《非正常教学》 第1章 《非正常教学》作者:一树蜜糖【完结】 文案: 一次醉酒后,清冷自持的大学老师夏唯承和一个男人在酒店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醒来后,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浴室里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的男人,老脸一红,趁人不备,拿了衣服,放下身上仅有的现金,溜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夜之交,可第二天夏唯承上完课刚要走,从后排走出一个男生拦住他委屈的道: 夏老师,昨晚我那么辛苦,你就给我二百五? 看着这个找上门来,非要做自己男朋友的男生,夏唯承语重心长的教导他: 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那晚就当老师给你上了堂生理探讨课吧。 后来两人再次相遇,那学生站在一群校领导中间笑着给夏唯承打招呼: 好巧,夏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江教授和夏老师认识?系主任疑惑的问。 认识。男生看着夏唯承笑得意味深长: 夏老师课上的不错,挺生动的! 指南: 1.纯感情流,无幻想元素。 2.攻不是受的学生。 3.不是完美纸片人,攻、受都有性格缺陷。 4.作者亲妈,糖中带刀,请自备纸巾。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甜文 正剧 主角:夏唯承,江征 ┃ 配角:下一本《引狼入室》 一句话简介:哲学老师的独家生理探讨课 立意:总会有一个人带着阳光而来,只为温暖你,带你走向光明 第1章 初见 八月下旬,天空中下着小雨,夏唯承吃了午饭,在楼下的花店买了几颗盛开的绣球花苗,然后开车去了陆家别墅。 不知道为什么,陆源忌日这天总会下雨,四年来,年年如此, 他把车停在小区外的临时停车场,抱着花苗往里走,因为大路要绕很大一个圈,夏唯承便抄了一条僻静小路, 路面有些窄,因为不常有人走,生了些青苔,又因为下着雨,走起来就更加湿滑了,夏唯承刚踏上小路,便见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高个子男人迎面走了过来,路面不足让两人同时通过,夏唯承刚想侧身让他先走,那人却先他一步,退到了一旁。 夏唯承朝他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感谢,刚要走过去,不知怎的脚下忽然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就在这时男人忽然伸出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 夏唯承借着男人手上的力道,稳住了身形,待他站稳,男人迅速的收回了手,像是极不情愿与人皮肤相触一般。 夏唯承感激的微微前倾了下身体,刚要说谢谢,手里最上面的那颗花苗随着他的动作掉到了地上。 夏唯承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花苗,抬起头来看向男人,礼貌的道: 谢谢。 不用。男人语气淡淡,原本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却在落到夏唯承脸上的那一刻,忽然震愣了一下。 夏唯承觉察出男人的异样,不自觉端详起他的脸。 这人约莫二十来岁,五官俊美,下压的眼皮、狭长的丹凤眼加上天生的薄唇微抿,让他整张脸看起来有种刀刻般的冷峻,往那里一站,全身都透出一种疏离的清冷。 如此出挑的长相,如果自己见过,肯定会有些印象,可夏唯承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一会儿,对他却没有任何记忆。 先生你认识我?夏唯承犹豫着问。 男人自觉失态,很快隐去了脸上的情绪,声音清冷: 不认识。 哦。夏唯承猜想男人应该是认错人了,于是道: 那再见。 再见。说完男人不再停留,抬步往前走去。 阴沉的雨幕里,两人背影相对,一人往里,一人向外。 * 夏唯承并没有把刚刚那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径直往陆家别墅走去,走近时发现院子的门居然半掩着,他疑惑的走过去推开门,一束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绣球花束豁然映入了眼帘。 深红色花瓣,淡粉色花心,和自己手里的花苗一模一样。 花很新鲜,显然是刚送来的,夏唯承看着花,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四年前一场意外车祸,夺走了陆源以及他父母的生命,陆源的弟弟陆索没有给他们立碑刻传,直接将三人的骨灰洒进了江里,后来陆索出国,这栋别墅也就荒废了,这些年除了夏唯承偶尔来打理下院子里的花草外,从来没有人会踏入这里。 难道陆索回来了? 这是夏唯承看到那束绣球花的第一反应,不过很快这个猜想便被他否定了,陆索那么讨厌陆源,怎么可能买他生前最喜欢的绣球花。 带着疑惑,夏唯承推了推别墅的大门,发现大门果然是锁着的,从门把手上的积灰来看,显然并没有人打开过。 如果不是陆索,那又会是谁呢? 他既送来了陆源生前最喜欢的花,想来是十分了解他的朋友吧,夏唯承一边猜想着,一边蹲下来拔掉院子里枯死的花草,随即又用铁锹从新挖了坑,将带来的绣球苗栽了进去。 因为陆索当年执意不立墓碑,所以这些年来,夏唯承连给陆源扫墓的地方都没有,每到陆源的忌日或是清明,他都只能来这里种种花,打理一下院子。 栽完所有的绣球,夏唯承又将院子从头到尾打扫了一遍,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目光不自觉落在桌子上那束绣球花上,深红色的小花簇拥在一起,形成一个硕大的球状,开得正绚烂。 陆源就喜欢这种繁茂的花,说它们鲜活又张扬。 夏唯承眼前渐渐浮现出那个总是浅笑着的少年,陆源去世的时候只有18岁,正是最好的年纪,那么鲜活的一个人,却突然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静坐了许久,夏唯承看天色不早了,便关了院子的门,往外走去。 * 从陆家别墅回来已是傍晚,吃了饭又写了几个小时的论文,快到十二点夏唯承接到了唐孝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去暮色坐坐,夏唯承看了看时间说: 太晚了,不去了。 哪里晚,夜生活才刚开始。唐孝说,说完又随口说了句: 你说你又没人要陪,老窝在家里做什么?刚说完唐孝就立刻意识到这话不对,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只得安慰: 陆源都走这么久了,你总不能这样单一辈子吧,出来喝一杯吧,我请。 夏唯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沉默了两秒,回了声: 好。 挂了电话,夏唯承拿了钥匙,随手抓了一件外套便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一团毛茸茸的灰白色小东西忽然一瘸一拐的跑到了他脚边,喵喵喵地叫着,像是在撒娇,不让他出去。 这猫是陆源的,自小便断了一条腿,叫圆圆,性格也像陆源一样,敏感又粘人,陆源去世后,陆索要把它扔了,夏唯承虽然不喜欢养动物,但要他看着一只瘸了腿的猫自生自灭,终究是于心不忍,于是便把它抱了回来,不知不觉已经养了四年了。 夏唯承蹲下来撸了圆圆的头一把,圆圆像是明白留不住他一般,不再叫唤,蹲在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夏唯承站起来,转身出了门。 这个点不好打车,夏唯承下楼时便叫了网约车,走到小区门口发现车还没来,便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 虽然是八月,但因为下了雨,夜里竟然有些冷,夏唯承将拎在手里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他平时并不刻意打扮,作为一个大学教师,他自觉只要穿着得体就行,好在他长了一副好皮囊,穿什么都好看。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两人约好的酒吧,酒吧里人很多,台上有一个穿黑夹克露着结实腹肌的男人,正在唱一首情歌,用的是现下流行的烟嗓,哑厚感十足,听着很有味道。 夏唯承点了一打啤酒要了个卡座坐下,点燃一支烟,耐心的等着唐孝。 隔壁桌坐着一个白皙纤细的男孩,点了杯咖啡,也不喝,只是用咖啡勺不停的搅拌,未拆开的糖包放在一旁。 自夏唯承坐下后男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夏唯承觉察到炙热的目光,侧目向他看去,那男孩也不躲闪,迎上他的目光,浅浅的笑,拿起咖啡杯旁的糖包放到嘴唇边轻咬了一下,然后又放回原处。 这一连串动作的暗示在明显不过,男孩是个0,想找一y情,如果夏唯承有意,只要现在过去把那包糖倒进他咖啡杯里,他就会跟他走。 第2章 这种gay吧暗语,唐孝给他科普过,夏唯承自然懂得,他毫无波澜的收回了目光,坐在那里稳如磐石。 二十分钟后,唐孝还没来,在这期间,夏唯承已经拒绝了三四个来和他搭讪的男人。 夏唯承长相偏俊秀,因为是老师的缘故,自带一种沉稳气质,单从外表上分不出他到底是0还是1,所以来勾搭他的男人,有肌肉发达的举铁男,也有白净娇柔的小男孩。 其实为了避免有人来搭讪,他一进来就将自己的腕表取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表=不要,就是不约的意思。 那腕表镶着一圈碎钻,即使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也光彩夺目,让男人们对那腕表熟视无睹的原因是夏唯承的脸。 夏唯承长了一张极其好看的脸,虽然二十八了,胶原蛋白却一点也没流失,身材还极好,腰臀比堪称完美,长腿交叠往那里一坐,又a又欲,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勾人,这样一个尤物独自坐在那里,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春心荡漾。 又一首歌唱完,唐孝依旧没来,夏唯承又点了支烟,他平时不怎么吸烟,但此刻一个人坐着,不找点事做好像有点傻逼。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瓶aurumred经过夏唯承的身边,径直往不远处的vip卡座,这人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名叫程亦林。 程亦林走到卡座拍了拍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的肩膀调侃道: 四年了,江三少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被称作江三少的人转过头来,昏暗灯光映照着一张清冷俊逸的脸,正是下午夏唯承在陆家别墅外遇到的那个男人。 男人没有理会程亦林的调侃,将身体往一旁挪了一些,给他腾出足够的位置,程亦林把酒放到桌子上,一边开酒一边抱怨: 不是我说,江征,你这人也忒绝情了,当初招呼都不打声就突然出了国,一走就是四年! 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江征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道: 你这生意挺好的,看来这几年过得不错。 混吃等死呗,你也知道,我哥赚钱那么厉害,家里的生意也用不上我,我爸对我也没啥要求,只要不违法乱纪就行。说这话时程亦林没有一丝不学无术富二代的羞愧,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他给江征的杯子里倒上酒,继续道: 你呢?和秦执还在一起吧!怎么,这次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其实我和阿执江征话说了一半,忽然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而且中间的事情太过复杂,三两句也说不清楚,于是便淡淡的道:他在那边上学,暂时回不来。 程亦林很快的捕捉道了江征的欲言又止,脸上立刻露出惊诧之色,开口问道: 不是吧?分了?顿了顿继续道:当初你俩出柜时闹那么大阵仗,差点没给两家老爷子直接送走,这就分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征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沉声道。 程亦林只当他是分手心里郁闷不愿多说,便安慰道:分就分了呗,人生苦短,不行咱就换。说着他朝江征抬了抬下巴,露出一抹顽笑来:要不我组个局,叫上几个身材好的,给你接风洗尘呀。 不用。江征拒绝的干净利落。 别呀程亦林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江征的拒绝,兄弟受了情伤回国,他自觉应该安抚一下,于是继续道: 放心,我保证给你找的,身材脸蛋绝不输秦执。他就不信,将人送到江征面前,他真能坐怀不硬。 江征正要说话,却被旁边桌传来的一阵哄笑打断了,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侧目看过去,见那群十八/九岁的男生目光都聚集在前方不远的同一处,江征顺着那些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静坐在那里的夏唯承。 程亦林见江征目光久久没有收回,也跟着看了过去,片刻后嘴角浮现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 怎么,有兴趣?说完后又道:不过兄弟得提醒你一下,这个帅哥看着是挺得劲儿的,但特他/妈高冷,谁都撩不动的那种,我估摸着是个x冷淡。 他经常来?江征沉声问到,英气逼人的眉毛下压着一双凌冽的丹凤眼,配合着低沉的声音,越发显得清冷。 不常来,有时候几个月才来一次,要不是人长得好,我还真记不住。程亦林回答完,看着江征好奇的问:怎么,你们认识呀? 江征脸色微变,抬手拿了桌上的酒。抿了一口,沉声吐出三个字: 不认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旁边桌那群嬉笑的男孩里,走出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脸自负桀骜的朝着夏唯承走了过去。 第2章 再见 男孩走到夏唯承面前,不等他同意,就直接坐到了他对面,随后从烟盒里抖出一枝烟,看着夏唯承说: 借个火。 夏唯承见他不请自坐,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但良好的素养让他没有马上赶人,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男生没接,在夏唯承将烟送到嘴边要吸的时候,他忽然站起来,叼着烟凑上前去,不给夏唯承拒绝的机会,借着他的烟点起了自己的烟。 两人凑得很近,呼吸几乎纠缠在一起,男生点燃了烟,用力吸了一口,在离开时,有意无意的将烟圈呼到了夏唯承脸上。 一个人?要不要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喝点别的东西?男生故意将别的东西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挑逗意味在明显不过。 纵使夏唯承有再好的素养,面对男生这样无礼的将烟呼到自己脸上的挑逗,也黑了脸,他直截了当的拒绝: 不必了,我不约的,别浪费了你时间。 有男朋友了?男生勾了勾唇,不以为意地问。 嗯。夏唯承不想多做解释,应了一声。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一般人肯定就识趣的离开了,但那男生却并未起身,他看着夏唯承循循善诱: 再美味的东西吃久了,也没味儿了,聪明人懂得及时行乐,今晚要不要换个口味?说着他吸了口烟,身体前倾,凑近夏唯承低声诱惑:我保证让你体验到不一样的刺激和快感。 夏唯承并没有被男生的话惊到,男人和男人间对性的表达和索求远比男人和女人间要简单直接得多,gay吧这种地方就更不用说了,试探都可以免了,想要就直奔主题。 不好意思,我这人无趣,只认一种口味。夏唯承说,话不委婉,意思明确。 真不想试试?我们可以只走肾,不走心的。男生语气暧昧,神情挑逗。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只啪,不谈感情,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男朋友。 不用了。夏唯承回答得十分干脆,觉得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于是直截下了逐客令:我男朋友要到了,小朋友,你再坐这里不太合适。 小朋友?男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调笑,凑近夏唯承道: 要不要打个赌,今晚你就得在我身下哭着叫我老公。 面对男生的无礼和逗弄,夏唯承即使有再好的素养,也已经忍到了极点,他看着男生,语气不悦: 别撩了,我对你没兴趣。 男生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呵,装什么纯!说完,面露不甘的站了起来,回卡座去了。 夏唯承没再计较他的无礼,他按灭了手里的烟,给自己续上酒,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接起来,片刻后那边传来了唐孝十分无奈的声音: 老弟,我这边出了车祸,一时半会赶不过去了。 听到车祸两个字,夏唯承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忙问: 人没事吧? 没事,一点擦伤而已。唐孝回答。 地址给我,我过来看看。夏唯承道。 不用,不用。唐孝忙道,随后又解释道:人没事,车撞的有点严重,现在交警正在处理,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你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夏唯承想了想,自己过去确实也帮不上忙,于是道: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这长夜漫漫的多难熬,来给你搭讪的人挺多的吧,要不就借这个机会,你试试其他人。唐孝在电话里调侃,顿了顿继续说: 我也是佩服你,你那东西多少年没用了,小心功能退化,我给你说要做才有爱,陆源都死这么多年了,你这样守着,是想守个贞节牌坊回来? 第3章 这些话唐孝已不止一次对他说了,夏唯承和以前一样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 好了,你去忙吧,我挂了。 别给我说对其他人没感觉,你就是心里那道坎没过去,现在你去找个人接个吻,上个床试试,说不定感觉就来了。 唐孝明知道夏唯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但在挂电话前还是忍不住激了他一句。 夏唯承将电话收回到口袋里,桌上开了的酒瓶里还有小半瓶酒,他抬手将酒倒进杯子里,正好一杯,他准备喝完就走人。 这是他做了老师后养成的习惯,从不在碗或杯子里剩东西。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身材结实紧致的大叔经过夏唯承身边,坐到了他隔壁桌的小男生对面,拿起男生咖啡杯旁的糖包倒进了他咖啡里,小男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片刻以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站起来往外走去,还没到门口,大叔就安耐不住,伸手在小男生臀部拧了一把。 从大叔出现到两人离开,不到两分钟。 夏唯承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沉思里。 他大学主修的是哲学,博士生读完后留校做了老师,主课教的是伦理学,每天给人讲的都是人伦道德。 从学术上的道德规范来看,像他们这样约p,只追求肉、体带来的欢愉的行为,无疑是不道德的,但是如果两个人并没有损害到其他人的利益,你情我愿的遵循人类最本能的身体需求,释放欲望,是不是就不算违背道德? 反而像自己这样,封闭内心,不去尝试,不去接受,才是一种对自己身体乃至人生的不道德? 想到这里,夏唯承不觉的自嘲的笑了,在这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思考这样的哲学问题,除了他夏唯承,怕是也没第二个人了。 这时忽然从刚刚给夏唯承搭讪的男孩那桌走出来两个人,边走边嬉戏打闹,在经过夏唯承身边时,前面那个不小心将桌上的台卡碰到了地上,见东西掉了,两人停下来,嬉皮笑脸地道着歉,却没有去捡地上的台卡。 夏唯承也没在意,说了声没关系后,弯腰去捡台卡,与此同时后面那人快速的将一个白色药片放进了夏唯承的酒杯里,那药片很小,遇酒后立刻融化开来,等夏唯承将台卡捡起来后,酒已变得澄澈透明,那两人也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夏唯承将台卡放回到桌子上,端起桌上的酒,正准备喝完走人,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酒杯。 那只手很大,覆盖住整个杯口的同时,也压住了夏唯承的食指,皮肤相触,一股微凉的温度缓缓蔓延开来,夏唯承疑惑的抬起眼来,便见一双狭长深邃的丹凤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这酒不能喝了。江征低头看着夏唯承,平静的吐出几个字来。 什么?夏唯承不解的问道,很快他便认出这人是自己下午在陆家别墅外遇到的那个男人。 江征将酒杯从夏唯承手里拿出来,抬手将里面的酒倒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看着他道: 一个人吗?如果你愿意,可以去那边坐坐。 说着江征指了指自己的卡座,刚刚他目睹了下药的全过程,猜想那群男生可能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所以决定邀他同坐。 听了他的话,夏唯承自然将他当成了来给自己搭讪的人,要在平时面对这样的搭讪,他要么熟视无睹,要么直接拒绝,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唐孝刚刚的那句话: 现在你去找个人接个吻,上个床试试,说不定感觉就来了。 夏唯承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清冷俊逸,态度诚恳,无论是长相和气质,都让人反感不起来,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刚刚那些对道德规范的谬论,那一刻,他脑子突然一热,看着男人认真的问道: 你有男朋友吗? 嗯?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把江征弄得有些懵了。 你有男朋友吗?夏唯承重复了一遍。 没有。 那想接吻吗? 第3章 亲吻 这话问的直白又突兀。 本是一句暧昧的话,但偏偏眼前的人一脸认真严肃,半点挑逗意味也没有。 江征看着夏唯承,一时有些懵,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江征的沉默看在夏唯承眼里算是默许,两个陌生的成年男人,在这灯红酒绿多的声色场所,根本无需太多做作的语言预热,片刻后夏唯承站起来走到江征面前,他单手勾住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江征的脖颈,仰起头,将唇送了上去。 夏唯承的动作太快太出乎意料了,等江征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唇已经吻在了一起。 江征没动,被动的接受着。 夏唯承的唇温热饱满,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丝丝颤抖。 很快江征就发现这人吻技不是很好,确切的说十分生疏,虽然他很主动,可是却完全不懂循序渐进,草率得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反而带着一种懵懂男孩子才会有的横冲直撞。 过了半晌,体验感糟糕的江征刚想要抬手推开眼前的男人,夏唯承已先他一步松开了手,同时离开了他的唇。 这个吻分开的和它来时一样突然。 江征看着夏唯承,只见他脸上并没有半分羞涩或是尴尬,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要不是唇上残留着一丝被人啃食的痛感,江征甚至要怀疑刚刚那个亲密的接吻,只是他产生出来的幻觉。 谢谢。夏唯承强装镇定的保持着一贯的儒雅和礼貌,看着江征说,说完他弯腰拿起桌上的腕表和沙发上的外套道: 我得走了,祝你玩得愉快。 说完,没等江征回话,夏唯承便绕过他身边,大步往门外走去。 江征没拦他,沉默的看他走远,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谢谢?他第一次在接完吻后听人说谢谢,真是怎么想怎么滑稽。 片刻后他收回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刚要回卡座去,一个酒瓶就朝他脑门上砸了下来,同时响起一个男声: 艹! 江征反应极快,一个利落的侧身,躲开当头一瓶的同时将那人的手顺势往前一拉,那人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扑倒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酒瓶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下一秒那人整个手臂就被江征反拧到了身后。 被制服的人正是刚刚给夏唯承搭讪的那个男生,男生虽然被制住了,但他嘴上却半点不服输,艰难转头看向江征吼道: 艹你妈,快放开老子。 见男生被制住,那一桌人抄着酒瓶就要围过来,还没走近就被几个彪形大汉制住了。 敢在这里闹事儿,小朋友你胆儿够肥的呀。程亦林说着走过来,一脸微笑的将男生揪了起来,抬手在他脸上啪啪拍了两下。 被羞辱的男生恼羞成怒,怒目看着程亦林吼道: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敢这样对我? 拼爹呀?程亦林笑了起来,看着男生饶有兴致的问: 那你告诉我,你爸是谁?看能不能吓到我。 男生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江氏集团听过吗? 哦,江氏集团呀!那么豪横的企业我当然听过。程亦林说着向江征挑了下眉,调侃道: 是吧。 知道就好,得罪了老子,你觉得你这破酒吧还能开得下去?男生趾高气昂的道。 不会吧,难道你爹是江氏集团董事长?程亦林故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男生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并没有反驳。 程亦林忽然笑了起来,看向江征问到: 江三,你爷爷厉害呀!不声不响私生子都弄出来了,哈哈哈 此话一出,男生和他那一帮朋友都怔愣了,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江征,男孩的脸瞬间胀得通红。 别开玩笑。江征保持着一贯的冷峻,淡淡的说到。 小朋友,下次可不能乱认爹了,你看这样当场被拆穿,多尴尬呀。程亦林说完将男生往身边一个壮汉面前一推,吩咐到: 拉出去教育教育。 壮汉得到指示,一把拧起男生,带着那群人走了出去。 江征并没有对程亦林的处理方法表现出异议,他一向是个清冷的人,圣父心这东西,他是绝对没有的,况且就那群男生刚刚做的事情,是该教育教育。 等人走后,程亦林连忙上前来手搭上江征肩膀,夸道: 江三,身手不错呀,看来这几年在国外没少练。 江征看了看程亦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微皱眉,片刻后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 两人回到卡座,程亦林好奇的凑上来问道: 第4章 江三你不但身手长进了,撩人的本事更是让我刮目相看,快说说,你是用什么方法撩到那个帅哥的。 没撩,他自己主动凑上来的。江征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如实回答到。 我擦!程亦林适时的发出一声惊叹,然后仔细端详了江征的脸一番,得出结论: 哈哈哈果然只要有美色,和尚都能给人整还俗了。 江征没有理会程亦林的调侃,他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回想起和夏唯承接吻的那一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没有技巧,横冲直撞的吻,着实不太美味,更何况它还是不请自来的。 江征沉默了一会,转过头看向程亦林: 下次他再来,告诉我一声。 * 夏唯承走出酒吧,外面依旧下着雨,但并不大,细碎的雨幕在五颜六色灯光的映照下,竟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来,夏唯承不禁抬起头,任雨又轻又温柔的落在自己脸上。 片刻后,夏唯承穿上了外套,掏出手机开始叫车,雨夜漫步什么的,只适合十多岁的小年轻,他这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再漫,就未免太油腻和矫情了。 考虑到下雨,时间又这么晚了,下单的时候,他给司机多加了二十块的辛苦费。 车子很快就来了,或许是因为他加了钱的缘故,司机格外热情,一路上找着各种话题给他聊天,此刻夏唯承并不想聊天,甚至觉得有些聒噪,但良好的素养和自己的职业,让他比旁人多了几分耐心,没有直接让司机闭嘴,直到最后确实找不到话题了,司机才闭了口。 夏唯承隔着玻璃,看着转瞬即逝的街景,不自觉就回想起了刚刚那个吻。 他从不是随便的人,刚刚那个吻也不是他一时受刺激意乱情迷的产物,相反他从头到尾都很清醒,这种清醒也明确的告诉他,他没办法和刚刚约p那两人一样,做到身体欲望和心灵上的爱分开,所以才在那人未开口提出其他要求前,他急匆匆地逃跑了。 但是他不能否认,对刚刚那个人,以及那个吻,他都不反感。 或许唐孝说得对,自己不是对别人没有感觉,只是心里有道坎没过去。 * 回到家差不多快两点了,夏唯承洗了澡,换了衣服,就睡下了,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一觉他睡的特别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他洗了澡以后,叫了外卖,在等外卖时他发现圆圆碗里的猫粮已经没了,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袋新的,倒了半碗,招呼它过来吃。 圆圆意态阑珊的走过来,低头吃着碗里的猫粮,夏唯承抬手想要摸摸它,它却将身体扭到了一边,一眼都不看他。 怎么的,气还没消?夏唯承说着,一把将它抱到怀里,使劲揉搓了两把,嘴上嘀咕到: 不给摸是吧,我偏要摸,偏要摸。 陆源留下的这只猫和他本人的性格如出一辙,不仅粘人、小气还记仇,脾气大得不得了,就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出去了,到现在都不理他。 夏唯承抱着它给它顺了好一会的毛,圆圆才消了气,又开始各种给他撒娇,腻在他怀里不肯下去,夏唯承也习惯了它这样,抱着它一直到外卖来了,吃了外卖,又逗了会它,才去了书房开始写论文。 夏唯承觉得做老师唯一的不好,就是要不断的写论文,发论文,写学术论文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前两年为了晋升副教授,他通宵达旦的赶论文,但却因为文章观点太与众不同了,被退稿很多次,可是对于里面的核心观点他又不愿意改,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年,最后终于是过了。 这次要评教授,论能力他是完全够格的,但要想履历漂亮好看,总得有几篇拿得出手的论文才行,虽然夏唯承极其讨厌这样的形式主义,但这行的规则就是这样,在没能力打破规则的时候,你只有妥协和遵守。 夏唯承在家关了两天,终于完成了一篇,当他把论文传到审核人员邮箱后,桌子上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手指滑动接听,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间,说了声喂,然后去冰箱里翻找三明治。 哥,是我。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嗯,有事吗?夏唯承一边拆塑料盒,一边问,语气平淡中透着疏远。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男孩问。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道: 下午吧。 哦,好,那我在家等你呀。夏凡宵开心的道,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期待。 挂了电话,夏唯承快速的解决掉手里的三明治,回到卧室盖上被子准备睡觉,圆圆跳上床来,用头蹭了蹭夏唯承的脸,然后乖巧的躺在了他的身边,夏唯承习惯性的用手给它顺了顺毛,然后把它圈进了怀里。 一人一猫就这样偎依着沉沉的睡去了。 * 第二天夏唯承吃了午饭,洗了个澡,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拿上钥匙便出了门。 夏家的别墅离夏唯承住的小区开车要一个来小时,今天是周末,路上有些堵,快到别墅时,夏唯承将车停在了街边一个花店旁,锁了车走进店里。 花店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奶奶做在店里正在给一捆玫瑰修剪花枝,见到有客人来,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刀上来招呼: 你想买点啥子也? 老人说的是方言,听着像是四川话,夏唯承看了看架子上的花,指着白菊说道: 奶奶,麻烦帮我包一束这个吧。 娃儿,不好意思呀,我包不来,我家女娃出去送花去了,一哈哈儿就回来,你坐到耍一哈儿嘛。老奶奶指着一旁的凳子对夏唯承说。 夏唯承听得懵懵懂懂,猜想老奶奶说的应该是她不会包,她女儿送花去了,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夏唯承目光落到一旁包好的一束百合上,想了想说: 不用麻烦了,奶奶,我就要这束吧,多少钱? 要得,那个二百五十块钱。老奶奶回答到。 好,我支付宝扫给你吧。夏唯承说着就将手机拿出来准备付款。 我手机上没有那个啥宝,娃儿,你给我现钱嘛。老奶奶说。 行。夏唯承说着掏出钱包,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并没有现金,平时他都用微信或支付宝付款,用现金的时候很少,正在他为难时,老奶奶说: 隔壁有个取款的机器,娃儿,你去取点钱嘛。 于是夏唯承在旁边的atm机上取了五百块,返回店里买了那束花,然后将车开去了临时停车场。 夏唯承走到别墅门口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正在那里等他,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夏凡宵,看到他过来,夏凡宵忙让门卫开了门,开心又热情的要来接他手上的花,夏唯承避开了他,淡淡道了一声: 不用,我拿就好。 夏凡宵手落了空,脸上的笑停顿了一秒,但立刻又微笑起来,说了一个好字,和夏唯承一起往里走去。 这片别墅区很大,有几十栋房子,两人走了一长段路才到了夏家的别墅,此刻别墅里正放着凄婉追悼乐和金属摇滚乐,两种毫不相干的声音诡异的结合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说: ---------------------- 第4章 机会 夏唯承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迈着长腿和夏凡宵一起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两种风格迥异的音乐交织成了嘈杂的噪音,从楼上源源不断的传来,回荡在客厅里,让人听着无比的焦躁。 夏凡宵看了看楼上,无奈的垂下了眼,对夏唯承道: 大姐和二姐她们我也劝不住。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枚塑胶耳塞,递到夏唯承面前: 哥,你把这个戴上吧,这声音实在是他没有说下去,脸上写满了无奈。 不用。夏唯承道,并没接他手里的耳塞,努力的保持着面色平静,轻声道: 你回自己房间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说完他拿着花往楼上走去。 楼梯很宽阔平缓,一点都不陡,但夏唯承却觉得每抬腿往上走一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四年前他帮陆源办了丧事,自己出柜的事也被家里人知道,后来妈妈去世,父亲娶了一直养在外面的情人,他便搬了出去,除了他妈忌日这天,他从不踏入这里半步。 终于上了楼,楼梯口右边的房间门大开着,从里面传出浓重的金属摇滚乐,强劲的音乐节奏让人每个细胞都跟着发颤,房间里拉着窗帘,在漆黑的环境里闪烁着炫彩的灯光,营造出一种迪吧的视觉效果,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随着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躯。 第5章 夏唯承只看了一眼,便大步往前走了,一直走到最后面的那个房间,他停住脚步,房间的门也是敞开的,但从里面传出的却是无比哀伤的追悼乐。 夏唯承顿了半秒,走进房间,只见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中的壁龛里放着一个白瓷罐,瓷罐下的桌子上供奉着香蜡、水果,旁边放着一台很大的音箱,里面正放着追悼乐。 夏唯承低着头尽量不去看挂在墙上那张照片,他将花放到桌子上,刚想抬手关掉音箱,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关了这音乐,今天又免不了要发生一场混战。 四年前的今天他妈去世,不久后他爸就娶了一直养在外面的情人,并接回了同父异母的弟妹,自那以后这房子里就再没清静过。 他的亲妹妹夏禾与同父异母的妹妹夏安然,一直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每次到了他妈忌日这天,夏禾就会放一整天的追悼乐,而夏安然就在房间里放摇滚乐作为还击。 这场闹剧每年都会上演一遍,大有誓死不休的架势。 夏唯承从旁边的香盒里抽出三支香点燃,三鞠三跪后站起来将香插入了香鼎里,犹豫了片刻,他抬起头试着去看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目光一点一点上移,那过程无比艰难,夏唯承攥着拳努力的克制这自己的情绪,直到整张照片完全落入眼里。 照片里的妈妈微笑着,端庄又温柔,仿佛也在看着他。 坚持了不到五秒钟,夏唯承猛然移开了目光,同时身体的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时间仿佛被拉回到了四年前今天,眼前浮现出一片鲜红,那么多血,分不清那些是他的,那些是他妈的。 此刻欢腾的摇滚乐和哀伤的追悼乐,交织成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言音乐正叫嚣着,强行闯入到夏唯承耳朵里,然后顺着他每根神经,每根血管,蔓延至心脏,虽然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此刻他依旧难受得快要窒息。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刚刚没有要夏凡宵的耳塞,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忽然猛的爆发出来,身体传来的强烈不适感,让他一秒也不敢多待,刚要转身出门,就听到了一个冷冷的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心里有愧,不敢看她? 夏唯承强忍着不适转过身来,就见自己的妹妹夏禾正斜斜的靠在门上,脸上带着讥讽的笑看着自己,继续说到: 你当然应该有愧,当初要不是你和男人搞什么同性恋她就不会死,她不死,我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禾。夏唯承叫了一声自己的妹妹,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感到无限的疲惫和无力,他没有再说什么,只道了一声: 我走了。说完便快速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夏凡宵没有回房间,一直坐在客厅等夏唯承,见夏唯承下来,连忙就迎了上去,笑着道: 哥,你留下来吃晚饭吧,我让话还没说完,就见夏唯承一脸苍白,神情很不对劲,连忙担心的问到: 哥,你没事吧。 没事。夏唯承说:我回去了。说完他再无力气多说一个字,仓促的走出了别墅。 哥哥。夏凡宵在夏唯承身后喊着,就要抬腿去追他,这时只见夏禾站在楼梯口冷脸着脸看着他道: 谁他/妈是你哥,别鬼喊鬼叫的! * 夏唯承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到最后成了小跑,虽然回去前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可是那种压抑和痛苦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他快速的到了停车场,然后开车离开。 每次回那栋别墅,对夏唯承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一个小时后,夏唯承将车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场,他的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此刻他并不想回家,准确的说是不想一个人待着,于是他去了旁边新开的商场。 今天是周末,商场的人格外多,夏唯承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里,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时间不知道要买什么,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买过的一种麦片,味道还可以,于是决定再买一包。 上次来,那麦片是放在促销区的,可是夏唯承在促销区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于是他开始在商场里寻找那种麦片,因为商场是新开的,他对这里并不熟悉,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但他并不去问售货员,就那么固执的一个货架一个货架的找,直到二十分钟后终于找到了。 当他拿着费尽心力找到的麦片去前台结账时,发现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他犹豫了片刻,将麦片放到了回收顾客零时取消购买商品的篮子里,大步往外走去。 空手从商场里走出来的夏唯承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傻x。 他低着头,带着烦躁的心情往家走,在经过一片草地时,并没有注意到前边的旋转式喷射浇水器,当他走过去时,被浇了一头的水。 夏唯承强忍着要冲口而出的脏话,不断的告诉自己:你是个老师!你是个老师!你是教伦理道德的,不能这么没素质! 夏唯承回到家里,圆圆跑过来给他撒娇,在他腿边蹭来蹭去,他情绪低落,自然也没有心情去回应它,敷衍地揉了它头一下,便去了书房,现在他急需找些事情做,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打开电脑,开始写论文,题目为《善是衡量一切优良道德最基本的出发点》这题目是同组的老师给他的建议,说是只要中规中矩的论述,过稿的几率会大很多。 写了近两个小时,夏唯承停下来阅读自己的文章时,才发现自己又偏题了,满篇都在否认这个观点,只见文档里写着:一味的善只会让恶人不知悔改,对恶人的善就是对其他人的恶 片刻后,他抬手将word文档里的文字全部删除。 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像是除草机工作时发出的那种声音,这几天每到这个点都会发出这个声音,短则十来分钟,长则半个小时,前天他打电话给物管反应了情况,物管去了解后告诉他,是他楼上邻居家的净水器坏了,注水时就会产生这种噪音,说很快就能修好,叫他稍安勿躁! 操!夏唯承终是没忍住骂了脏话,去他妈的稍安勿躁,这他妈都几天了,还有完没完! 那绵绵不绝的噪音让夏唯承心里越来越烦躁,可偏偏那声音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夏唯承实在忍不下去了,开了门直奔楼上而去。 走到那家人屋外,夏唯承暴躁的按着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缓缓打开,夏唯承刚要开口,就见屋里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眼睛红红的女人,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孩子,孩子哭得嗓子都沙哑了。 一瞬间他所有想要发泄的不满,都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看着那个头发凌乱,泪痕未干的年轻妈妈,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 我是住你楼下的,最近总是有噪音,物管说是你们家净水器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年轻的妈妈听了夏唯承的话,连忙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明天就请人来弄,最近太多事,忙忘了,实在抱歉。 看得出来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好。夏唯承说。 在机器的噪音和孩子的哭声中,那位妈妈继续倒歉: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再见。夏唯承不想再停留,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不忍心责备别人的人,往往只能选择自我委屈,然后让那些无法发泄的火气,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夏唯承回到屋里,抓过旁边的衣服,在圆圆还没反应过来时,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喝一杯。 因为情绪不好,他没有叫唐孝,常年独居的生活,让他养成了不去麻烦别人,独自消化坏情绪的好习惯,好吧,也可能是不好的习惯。 其实平时他都是冷静自持的夏老师,很少有今天这样强烈的焦躁、颓败的情绪,或许今天他没回那边别墅,又或许邻居今天修好了净水器,他就不会感到如此的心烦意乱了。 到了酒吧,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夏唯承照例将手表取下来,放到桌上,让服务员上了上次没喝完,寄存在这里的酒,然后又点了一打啤酒,他没有用杯子,而是直接就着瓶子仰头喝了起来。 冰凉的液体快速划过喉咙,直奔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唯承竟然觉得心里燃烧的那团怒火,被这么一浇,好像好受了不少。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用手撑着脖子想要休息下,手却正好触到了脖子上的项链,片刻后他把那项链从衣服里拽了出来,看着那半片羽毛状的项链,夏唯承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个少年的影子。 第6章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陆源,他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已渐渐模糊了,他和陆源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除了牵手甚至没干过别的,陆源性格并不好,占有欲强,患得患失,还特别粘人,可是仿佛人死了就会主动加上一层滤镜,他的占有欲,他的患得患失,他的粘人都成了他爱自己的表现,怎么想怎么好。 都说开始一段新感情是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但是倘若你心里没有彻底忘记一个人,又和另外一个人开始新感情,用别人来为自己疗伤,从伦理学来看这种做法无疑是不道德的。 怎么又上升到了伦理道德,夏唯承不禁笑了起来,感叹到:职业病呀,职业病! 夏唯承拿起酒瓶自我惩罚一般猛灌了几口,喝酒时他的头惯性的仰起,那漂亮的下颌线一览无余,他脖颈白皙秀颀,比一般人稍长,线条堪称完美,吞咽时带动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旁边桌那个三十多岁留着长发的男人,一直观察着夏唯承,见他喝的快不省人事了,终于安耐不住走了过来,他将手搭在了夏唯承的肩膀上,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帅哥,心情不好呀?要不要我陪你去放松放松。 夏唯承已经喝了很多了,他的视线有些迷糊,头脑也不太清醒了,不过身体本能的抗拒还是让他抬起手来推开了男人,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离我远点。 男人也不生气,上前来一手拽了他的胳膊,一手搂住他的腰,以一个半抱的姿势将他拉了起来说: 走吧,哥哥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夏唯承想要挣开男人的手,但因为喝得太多,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拉着往前走,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江征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一双凌厉的瑞凤眼看着男人,沉声道: 人放下。 男人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江征,只见面前的人,虽然面色很平静,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却让人望而生畏,男人衡量了一下自己和他体格上的差距后,试探性的问: 兄弟要不一起?然后又讨好的道:你先来也行。 江征的目光落在男人楼着夏唯承腰的手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不再多说什么,上前一步往男人胸前一撞,顺手一带,夏唯承便落到了他怀里。 男人捂着疼痛的胸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敢在上前来抢人,犹豫了片刻,只得悻悻的走了。 江征把夏唯承扶回到沙发上,夏唯承已经人事不省了,他的皮肤白皙细腻,在酒精的作用下,双颊微微泛起了粉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魅惑,特别是那双原本就勾人的桃花眼,现在染了一圈迷蒙的红,更显得魅惑诱人。 江征看着他,眼里的神情十分复杂,这时程亦林走了过来,看着这样诱人的夏唯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江征笑着道: 江三,这人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就带走了! 江征没有回他的话,弯下腰,手往他的下/身伸了过去。 程亦林惊讶之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道: 大哥,你再急也别在这里呀,这可不是国外,没那么奔放。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来,递给江征道: 拿去拿去,旁边酒店的套房。 想什么呢?江征甩给他一个白眼,然后俯下身,手伸进了夏唯承的裤子口袋里,准备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给他朋友打电话,让他朋友来接他回去。 夏唯承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动作,只当是圆圆又调皮了,他抬起手来,轻轻抚摸江征的头发,揉了揉,宠溺的道: 圆圆,别闹。 他的声音不大,但江征离他很近,所以自然听清了他的话,他瞳孔骤然一缩,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怒,片刻之后将已经拿出来的手机又放了回了夏唯承的口袋里,他站起身来,冷着脸看着程亦林道: 房卡给我。 作者有话说: ---------------------- 第5章 疤痕 江征忽然改变主意,把程亦林弄得有些懵,但当他目光再次落到夏唯承身上时倒也就明白了,这人平时看上去规矩严谨得很,连坐姿势都是挺腰直背,但现在就这样随意又慵懒的靠睡在沙发上,身上那股拘谨劲儿没了,真是怎么看,怎么诱人。 这他.妈哪个男人能招架得住呀。 程亦林将卡掏出来,正要递给江征,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随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叠四四方方的东西和房卡一起塞到江征衬衣的口袋里,然后用手拍了拍江征的肩膀: 兄弟,玩归玩,措施要做好呀。说话间他笑得越发放荡,继而又补充到:五个,应该够了吧。 江征没有接程亦林的话,将夏唯承的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右手一带他的腰,轻松将他扶了起来,丢给程亦林两个字: 走了。 * 十来分钟后两人到了酒店,江征把夏唯承扶进房间,夏唯承虽然有些瘦,但毕竟有180公分,扶了一路,江征还是感觉到有些累了,所以在放他到床上时,一个没有注意自己也被带了下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压在夏唯承身上了。 身下的人醉得厉害,完全没有反抗,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他若稍微低下头,嘴唇就能碰上夏唯承的脸。 江征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毫无防备的睡着,呼吸轻缓柔和,皮肤特别好,白净细腻带着淡淡的光泽,双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在明亮的灯光下整张脸呈现出白里透粉的诱人色泽,卷翘的睫毛,笔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真是好看到极致,男女通杀的一张脸! 江征忽然又记起了那个没头没尾的吻来,目光不禁就落在夏唯承的唇上,他上唇弧度优美,下唇鲜嫩饱满,整体透着莹润的红,还有性感的唇珠,像一朵半开的花,带着清淡的幽香,仿佛再等人采摘一般。 这时夏唯承忽然微微侧了一下身,嘴唇正好从江征脸上擦过,他的唇原本柔润温热,但所过之处,却如着了火一般炙热,江征身体一颤,呼吸不自觉就变得粗重起来,他连忙将身体从夏唯承身上抬离开来,刚想起身,却发现手被夏唯承枕在了脑袋下。 夏唯承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脖子处有些痒,还以为圆圆又到床上来了,于是伸手搂住了江征的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颈间蹭了蹭。 江征被夏唯承这样一楼一蹭,浑身的血脉都向上逆行了,身下迅速有了反应。 夏唯承浑然不知自己的举动有可能造成什么后果,他将头埋得更深些,想要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这时一阵淡淡的香味绕进了他的鼻腔,那味道特别好闻,有柳橙的甜香果味,又有雪松的木质清香,夏唯承忍不住抬起手像是给圆圆顺毛一般,上下抚摸着江征的头发无比宠溺的柔声道: 圆圆好香! 江征所有的意乱情迷都在听到圆圆这个名字后,忽然彻底清醒了过来,下一秒就见他黑着脸,猛的将夏唯承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被枕着的那条手臂,因为收的过快过猛,指尖划过了夏唯承的脖子,那白皙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四道深深的红痕。 夏唯承吃痛的低吟了一声,但并没有清醒过来,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继续睡了。 江征站起来,静静地看着床上睡得跟猫一样的夏唯承,神情越发的复杂,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闷钝的手机震动声将江征的意识拉了回来。 手机在夏唯承的裤子口袋里闪着微光,一直发出嗡嗡的声音,江征低头看了一眼,没管它,径自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不少,等他从浴室出来时,夏唯承的手机还在继续响着,江征有些烦躁,俯下身,从他兜里掏出手机,只见上面显示着沈柔两个字,他正在想要不要挂断,那震动声便自己停了。 屏幕上显示着沈柔未接来电(3)。 江征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他将手机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夏唯承,他的鞋子还没脱,依旧用头顶着膝盖的姿势蜷缩在那里。 在心理学上,这个睡姿是典型的,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常年用这种姿势睡觉的人,内心往往都是孤独无依的。 江征犹豫了片刻,走到床边正要给夏唯承脱鞋子,一弯腰,口袋里就掉出一叠四四方方的东西来,正是程亦林刚刚塞给他的避孕t。 江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抬手将将那叠避孕t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些事情终究和他做人的准则背道而驰,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做一个打破底线的人。 第7章 水 这时床上的人低声呢喃道。 江征见他眉头紧锁,想是喝了太多的酒,胃里难受了,犹豫了片刻他拿了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将夏唯承从床上扶起来,将水递到他手里。 夏唯承恍恍惚惚地接了水,却怎么也喂不到自己嘴里,折腾间,水便撒到了身上,无奈江征只好从他手里把水拿了过来,冷着声音道: 张嘴。 夏唯承乖巧地张开了嘴,江征把瓶口放在他嘴边,夏唯承噘着嘴含着一半瓶口,小口小口的喝着,那凸起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看得江征身体又开始燥热起来,他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后,快速的撇开了目光。 夏唯承喝足了水,推开瓶子,想继续睡觉,不自觉就靠在江征怀里,江征刚刚洗脸时解开了衬衣的扣子,现在夏唯承的脸正好贴到了他的胸膛上,肌肤相触,那火热的温度,灼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怀里的人贪恋这温暖一般,还不知死活的贴得更近。 有那么一瞬间,江征突然有种想将刚刚扔掉的避孕t,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冲动。 江征就着手里夏唯承没喝完的水,猛灌了几口,但凉水完全缓解不了他身体里躁动不安的炙热,他丢了瓶子,用手托着夏唯承的头,将他放回到床上后,再次去了卫生间。 他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花洒喷下来的凉水,终于让江征身体里那股横冲直撞的炙热渐渐平息了下来。 江征回到房间,帮夏唯承脱了鞋子,正要给他盖被子,却发现他衬衣和裤子都湿了,想来是刚刚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撒上去的,他犹豫了一下开始去解夏唯承的衬衣。 洗了凉水澡的江征已经恢复了理智,解扣子时心情也很平静,扣子一颗一颗的缓缓解开,解到第三颗时,那条半片羽毛状的项链赫然映入了江征的眼里,江征手指不自觉一顿,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伸出手去想要拿起那项链,但伸到一半又顿住了,片刻后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手上也继续给夏唯承解着扣子。 衬衣整脱下来后,江征发现这人看起来瘦,其实身材还蛮好,锁骨凹陷,小腹紧致,腹肌和人鱼线都很漂亮。 脸俊,身材好,难怪当年陆源会 江征顿了片刻,开始帮他解皮带,那皮带的设计有些复杂,自己解好解,别人解就需要一手按着,另一只手搬动旁边的卡扣,然后在把皮带抽出来。 江征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然后将他的裤子往下拉,拉了一小段,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夏唯承右腹接近髋骨出有一条六七公分的疤痕,看着像是刀伤。 那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颜色已经变的很浅,因为增生,那一块皮肤看起来有些许凹凸不平,但并不难看,反而带着一种另类的性感。 江征知道着伤疤应该是四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他目光停留在那伤疤上,久久没有收回来,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半天没了动作。 有些事情你刻意的想要去忘记,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就像是有些人,你刻意的想要回避,却总是会毫无征兆的相遇,仿佛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一种神秘又强大的力量,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身在局中,无人幸免。 圆圆,你又调皮。因为他弄得太久,床上的人有些小情绪了,但并没有发火,只是轻声抱怨: 听到这句话,江征眉锁得更深,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片刻后赌气般将刚刚从夏唯承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和裤子扔到了床下,然后粗暴的将一旁的被子扔到夏唯承身上,不再看他。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江征有些烦躁的抬手抓过手机,屏幕上依旧显示着沈柔两个字,看来这人是准备不接就一直打下去了。 江征不知道沈柔是谁,但从名字来看,应该是个女人,正常的朋友关系,一般不会这种夺命连环扣,结合着夏唯承晚上的反应,江征不由得开始猜想,他今晚喝闷酒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 手机一直在锲而不舍的响着,江征脸色越发难看,片刻之后他果断的挂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关了机,扔回到了床头柜上。 床上的人依旧毫无知觉的睡着,江征看着他深锁的眉头和自我保护的睡姿,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散落一地的衣服上,沉默了一会,他走过去弯腰捡起刚刚扔进垃圾桶里的套子,将它们一一撕开,然后扔到了地上。 做完这些,他从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了一床被子,扔到床上,脱了浴袍躺了下去。 * 因为宿醉,第二天夏唯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喉咙也干得厉害,他习惯性的抬手想要去拿床头柜旁边的水杯,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摸到,他揉了揉眉心,慢慢地睁开眼睛,一侧头便朦胧的看见旁边的玻璃浴室里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洗澡,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光着身体,衣服裤子胡乱的扔在地上,他坐起来目光正好落在满地的避孕t上,只看了一眼,他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就算他再迟钝也应该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6章 二百五 怔愣片刻后,夏唯承猛然抬头看向浴室,浴室的玻璃两头是透明的,中间是磨砂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看那人结实紧致的后背和一双逆天的大长腿,从身形上来看,是个男人。 夏唯承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幸好,幸好。 其实两个成年男人,发生了一y情,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只是毕竟这是夏唯承第一次和别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他的第一次,想到这里,夏唯承不自觉动了动身体,特别感受了臀部的某个部位,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看来是自己睡了人家。 夏唯承考虑了片刻,快速捡起地上的衣裤套在了自己身上,他决定准守一y情裤子提上,从此相忘的基本规则,并不打算让人家对他的第一次负责。 为了避免尴尬,他决定趁那人还没有出来,自己先行离开,于是拿了床头柜上手机往外走去,在临出门时,他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睡了别人,总应该给点补偿吧。 于是他打开出了钱包,发现里面只有上次买花剩下的二百五十块,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男人抬手拿了浴巾裹在腰上,眼看就要出来了,夏唯承来不及多想,把钱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快速的走了出去。 江征洗了澡,裹了条浴巾走出来时发现床上已空无一人,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地上的衣服和床头柜上的手机都没有了,很明显那人已经走了,虽然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但也没太在意,正要收回目光,就看到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人民币。 他站在桌旁,手指缓缓将那些钱拨开,两张一百,一张五十,江征薄唇微微向上,勾勒出一个清浅的弧度。 二百五,真是个好数字。 * 夏唯承从酒店里出来,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他便拦了下来,说了家里的地址。 车上夏唯承的头还是晕晕沉沉的,他努力想要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只记得自己喝醉前的事情,至于怎么到的酒店,怎么和人上的床,完全就记不起来了。 甚至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他都没有印象了,不过拥有那么完美的身材的人,想来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回想到那人的身材,夏唯承忽然记起那个在陆家别墅遇到的男人,身材好像有那么点相似,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好像也不亏。 想到这里夏唯承在心里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矫情,本来也不亏,是你做了别人,有什么好亏的,况且别人还付了房费,那房间看起来应该不太便宜,想到房费,夏唯承忽然记起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二百五十块,当时他没走的急,没再意,现在想想这个数字好像有点侮辱人的意味。 十来分钟后,车到了小区外面,夏唯承掏出手机准备付款,按了两下都没有反应,他才发现手机是关机的,他开了机,手机弹出许多沈柔的未接电话,他点开微信,扫描付了钱后走进小区。 正准备给沈柔回个电话,手机便提醒电量不足,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决定回去充上电再回。 下了电梯,夏唯承边掏钥匙,边思考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什么的,毕竟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万一染上什么病 正想着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人靠着墙壁等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很是疲惫,正是给一直给自己打电话的沈柔。 其实夏唯承和沈柔的关系廷尴尬的,沈柔是沈湄的妹妹,而沈湄是夏唯承父亲现在的老婆,按辈分夏唯承应该叫沈柔一声姨妈,不过这个姨妈比他还小一岁。 沈柔和夏唯承一样也是华清哲学系的老师,只是夏唯承教伦理学而沈柔教美学。 第8章 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受到沈湄的影响,但也绝对算不上亲近,就是普通同事间最常规的礼尚往来,就算一年前,沈柔也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两人也没怎么走动过,所以夏唯承这时候看到沈柔站在自己家门外还颇有些惊讶,遂问到: 沈老师,你有事找我? 沈柔看到夏唯承的一瞬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轻声道: 昨晚凡宵给我打电话,说你从那边离开的时候好像心情不太好,他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我上楼来敲门,你不在家,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后来又关机了,我很凡宵很担心你。 哦,我没事,让你们费心了。夏唯承说着,低下头去开门,沈柔的目光正好落到他的脖子上,神情瞬间僵住了,只见他白皙的脖颈,多出了四道格外明显的红色抓痕。 夏老师,昨天晚上你沈柔终是没忍住,轻声问道。 想到昨晚的事,夏唯承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不习惯撒谎,但现在这种情况,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昨晚和人一y情去了吧,犹豫了片刻后回答到: 昨晚我和唐老师喝酒去了,时间太晚了,就在他家住下了。 可我沈柔的神情里有掩饰不住的疑惑,刚吐出两个字,又瞬间收了声。 这时夏唯承打开了门,门开的一瞬间,圆圆就窜了出来,在夏唯承腿边来回的打着圈儿,不停的喵喵的叫着,声音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无比哀伤难过,但看到夏唯承背后的沈柔后,它瞬间就炸毛了,躬起身子怒目圆瞪的看着她,嘴里发出重重的哈气声。 圆圆反应如此激烈,夏唯承和沈柔都有些尴尬。 你没事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沈柔说完也不等夏唯承回答,慌忙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唯承刚想说声不好意思,沈柔已经消失在了他视线里,他蹲下来想将圆圆抱起来,圆圆却躲开了他的手,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后,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它平时从不睡的猫窝里。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给它顺毛,而是径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洗头洗澡换衣服,对着镜子吹头发时,夏唯承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抓痕,他神情凝固了片刻,很快想明白了这红痕的由来,很明显这是昨夜和人春风一度留下来的,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去酒吧前,并没有这些痕迹的。 此时此刻这些又红又深的痕迹,正张牙舞爪的告诉他,昨天晚上他和那个人有多疯狂。 放纵了!放纵了! 不过做了就是做了,夏唯承心里并没有觉得可耻或是后悔什么的,更没有矫情的觉得对不起谁,作为一个二十八岁的单身男人,有身体需求和生理冲动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只是这酒以后是不能再喝了,至少不能喝成昨晚那样不省人事,以至于两人是怎么开始,怎么结束的,自己都毫无印象,大脑空白得一度让他怀疑他和那人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不禁开始自嘲,醉成那样,居然还能和人 看来酒后易乱/性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吹好头发,他找了碘酒,用棉签蘸着处理了下脖子上的抓痕,目光不经意落到了脖子上的项链上,黑色的半片羽毛吊坠外缘有两条不规则的凹陷,看着像是被切割了一半的字母,但具体是什么,夏唯承看不出来,这项链是陆源出事后,陆索扔他遗物的时候,夏唯承在垃圾堆里发现的,他鬼使神差的将它捡了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戴着,像是承载着自己的某种寄托。 夏唯承看了那项链好一会儿,终于抬手将那条戴了四年的项链取了下来。 因为戴得时间太长,刚取下来,脖子竟然有些不习惯,像是没了束缚般空荡荡的。 夏唯承找了一个盒子将项链装起来,放进了公文包里, 有些人终究是走远了,有些感情也终究应该放下了。 收拾好一切,已经差不多9点半了,本想找个东西把脖子上的抓痕遮一遮的,但找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今天开学,系里昨天就在群里通知了,十点要开会,眼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最后夏唯承在抽屉里翻出了两个创可贴,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贴到了脖子上,拿了公文包就出门了。 夏唯承脖颈皮肤特别白,贴了暗色的创可贴后,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总好过让人直接看到那些抓痕吧,系里那几个女老师,不但喜欢开玩笑,脑回路还特别清奇,被她们看到又免不了要打趣他一番。 刚出门夏唯承就接到了沈柔的电话,说她出门晚了,这个点不好打车,问他能不能顺路带她一程。 夏唯承一直都和女同事保持着礼貌又疏远的距离,几乎没单独载过哪个女同事,但想到沈柔应该是刚刚在门外等他,所以耽误了时间,这才晚了,自己总不能眼看着别人迟到吧,便答应了。 车上沈柔注意到了夏唯承脖子上的创可贴,倒也识趣的没有追问什么。 两人一起到会议室时,系里的老师几乎都到齐了,俊男美女同时进来,大家目光很快被吸引了过去,其他老师并不知道夏唯承和沈柔的尴尬关系,只看他俩年纪相仿,又都单着,长得还登对,所以平时都有意撮合,现在见两人一起进来,沈柔还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一个平时比较活泼的女老师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看来这个暑假有好事发生呀,夏老师,沈老师,你俩这是在路上碰到的,还是一起出的门呀? 她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然后大家都笑了起来,沈柔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忙道: 林老师你说什么呢,我和夏老师只是碰巧遇到,你也知道,我们住一个小区的。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沈柔立刻也意识到了,快速闭了口,走到另一个女老师身边坐了下来。 她要大大方方的还好,现在这个娇羞的模样,更让人觉得有那么回事了。 沈老师,爱情这事儿可不能太害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夏老师有多抢手,不但我们本学院的老师惦记,外校的好多女老师也惦记着呢。林老师继续开着玩笑道。 对对,上次参加学术交流会议,就有好几个女老师来向我们打听夏老师的情况要联系方式什么的,沈老师,我们可是本着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原则,一个也没给呢。一个老师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夏唯承知道沈柔对自己绝不可能有那种想法,因为他出柜这事儿,沈柔早就知道了,只要她是个脑袋正常的人,就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同性恋。 大家别乱点鸳鸯谱了,别人我不知道,但沈老师对我觉对是最纯洁的革命友谊,你们这样开玩笑,要是沈老师以后的男朋友特别爱吃醋,因为这些玩笑话误会了沈老师,那可就不好了。夏唯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每次回答这些暧昧的玩笑话时,夏唯承都感到很头疼,说得重了会让人家女老师没面子,下不来台,说得轻了又怕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 沈柔听了夏唯承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隐去了。 这时候,系里的领导们都落座了,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了,会议正式开始,领导围绕着这学期的教学计划、课题安排和学生管理的话题讲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终于结束了。 会议完了,也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夏唯承等到大家走得都差不多了,才从会议室出来,刚走出门,唐孝就迎面走了过来,看着他道: 老夏,走,吃饭去呀。 话刚落音,目光就落到了夏唯承脖子上的创可贴上,随后动作先于意识一步,抬手把那创可贴揭了下来,在看到那些抓痕时,唐孝瞬间石化了,愣了一会又重新把那创可贴贴了回去,凑到夏唯承耳边压低嗓子道: 老夏,昨晚你该不会真的话说到一半忽然笑了起来,继续道: 你终于是开窍了,不错,不错,枯木逢春,铁树开花,难得难得,晚上我们一定要去喝一杯好好庆祝庆祝。 如果我说,这是我家圆圆挠的,你信吗?夏唯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这件事儿,其实他并没有想要隐瞒唐孝,两人之间从来就没什么秘密,他和唐孝初中就认识了,后来一起上了华清,再后来又留校做了老师,他教伦理学,唐孝教经济。 夏唯承这人看似温和有,但其实他并不善于交际,这些年交心的朋友也只有唐孝一个。 你真当我傻呀,猫挠的和人挠的我都分不清楚。唐孝说完后仿佛记起什么来,继续道: 难怪昨天晚上沈老师说打你手机关机,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哈哈,原来你是关了手机认真干坏事去了。 第9章 昨晚沈老师给你打电话了?沈柔会给唐孝打电话找自己,倒是夏唯承没想到的。 打了,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问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唐孝回到。 你怎么说的。夏唯承想到自己早上给沈柔撒的那个谎,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我当然实话实说了,你和她又不是那种关系,我瞒她干嘛?唐孝说。 好吧,看来沈柔早上就知道他在说谎了,难怪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唯承倒不怕沈柔知道什么,他只是觉得尴尬而已,但转念一想,既然当时她没拆穿,后面自然也不会再提这事儿了,于是没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教师食堂,两人打好了饭菜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唐孝继续道: 快说说昨天晚上是个什么情况。随后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你这第一次够生猛的呀,一定是给人弄急了,才给你挠成这样,哈哈哈 也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就是个意外。夏唯承一边吃着饭,一边不以为意的道: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在夏唯承看来,一个没留电话的艳遇对象,再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是吧,一y情了?唐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夏唯承道: 这不像你夏老师的作风呀! 夏唯承继续吃着饭,并没有否认,唐孝惊讶了片刻,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笑着陶侃道: 没看出来呀,夏老师你挺奔放呀,我现在更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大帅哥,竟然让我们一向无欲无求的夏老师没把持住。 我没太看清。夏唯承如实回答到。 话刚落音,旁边的唐孝一口水喷了出来,定定的看了夏唯承十秒钟,确定他没说谎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你真牛x。片刻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说到帅哥,我们系今天还真来了个长得贼好看一男的,听说是校长亲自请来的客座教授,来头挺大的,说是在国外读书时,就自创了公司,两年不到就进了500强,现在回来开拓国内市场。 你说这些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关键还优秀,优秀也就算了,人还特年轻,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可是这后浪也忒他妈有劲了,完全不给我们前浪活路呀。 唐孝这人挺自负的,夏唯承还很少听他这么夸过一个人,于是问到: 这么快就把人家背景摸得这么清楚?你该不会是对人家有想法吧? 算了吧,他人长得是很帅,但不知道和我们是不是一路人,即使是,他那身形一看就是个上面的,我和他体位不合,撩了也是浪费时间。顿了顿唐孝继续说: 倒是我们系的那群未婚女老师全沸腾了,个个都虎视眈眈的,不过那帅哥清冷得很,一看就很难搞。 两人聊完,一顿饭也差不多吃完了,把餐盘送到回收窗口后,便各自回了办公室。 华清和其他大学不同,新生军训的时间都安排在八月份,九月开学后便会正式上课,夏唯承下午有节专业课,他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个小时,起来翻看了一会教案,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准备去教室。 走到门口,忽然又记起什么来,转身回来,拿上了公文包。 因为是开学的第一堂课,翘课的学生很少,夏唯承去的时候,教室里几乎都坐满了,上课铃响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例行公事的点名,在夏唯承点名的时候,班长很自觉的帮忙开投影,连接上u盘,做好课前准备。 大学生可不像高中生那般胆怯拘谨,在夏唯承点名时,就有很多女生在下面讨论他的长相,无外乎都是夸他帅,很有型之类的,还有几个更是盯着他的脖子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然后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笑。 夏唯承倒是见怪不怪,若无其事地点完名,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后,开始正式上课。 各位同学,我们这节课讲伦理学的入门,既:伦理学是什么?伦理学界里说:伦理学是关于优良道德的科学 一节课有九十分钟,因为怕打扰老师讲课,中途学生进出是不需要和老师申请的,课上到一半,一个穿着衬衣的男生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静静的做到了最后排的位置上,夏唯承原本也没太注意,可那男生实在是太高了,往那里一坐,比周围的学生整整高出了十多公分,夏唯承不自觉就多看了一眼。 在他看过去时,那男生也正好看向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夏唯承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学生不是别人,正是在酒吧和他接吻的男人。 第7章 询问 接下来的半堂课,夏唯承都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四个字晚节不保,这人竟然是自己的学生,想到在酒吧的那个吻,夏唯承简直尴尬癌都要犯了。 以前在处理和学生的关系这事儿上,夏唯承一向拿捏的很好,不会于过于生疏,更不会过于亲近,在他看来,生疏不利于开展教学,而亲近则容易让人失了分寸,但现在面对这个和自己接了吻的学生,好像无论他用什么态度都不对了。 那学生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他就那样端靠着椅子坐在那里,身上透着一种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成熟稳重,强大的气场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学生,反而更像是来视察的领导。 旁边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见他没带课本,主动将自己的书推到中间,他面上依旧清清冷冷,甚至没说谢谢,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让原本想和他说话的女生,半天都没勇气开口。 夏唯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男生一直在盯着自己,终于到了最后十分钟,夏唯承合上教案说到: 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下面是提问时间,大家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几个学生先后站起来,提了一些与课题相关的问题,夏唯承都认真的一一解答了,这时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忽然站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唯承问道: 夏老师,是不是所有不明白的都可以问? 传业解惑是老师的责任,与专业课有关的问题都可以问。夏唯承认真的回答到。 今天夏老师给我们讲的优良道德的定义,我想请问夏老师女生顿了顿,微微浅笑: 师生恋违背道德吗? 年轻的心里总是暗藏着一团躁动不安的火焰,只要有人引燃了导火线,立马就会形成燎原之势,这不女孩话刚落音,整个教室就沸腾了起来,全都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 哦 坐在最后排的江征虽然没有跟着起哄,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勾了起来,他倒想看看这个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夏老师会如何回答学生这带着暧昧意味的问题。 夏唯承脸上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用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平静的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官方回答: 如果双方都是年满十八岁,且社会意识健全,在没有损害任何人利益的前提下,本着你情我愿的原则的师生恋,是不违背当下的传统道德的。 既然夏老师觉得师生恋不违背道德,那夏老师会考虑找学生当女朋友吗?女生继续问道。 以前夏唯承也被学生问过私人问题,但一般都是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理想型是怎样的,像这样直接问他愿不愿意找个学生当女朋友的,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些学生真是一届比一届胆大了,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开始给女生助攻: 夏老师,许真真是想问你,你看她行不行。 哈哈哈 话刚落印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夏唯承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向下看时,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江征脸上,其实不能怪夏唯承刻意,谁叫整个教室就他最为突出呢,江征虽没有跟着其他同学夸张的起哄,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是在隔岸观戏,就等着看他如何回答。 就我个人而言,不会考虑!夏唯承平静的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完全没给人留下任何的幻想空间。 女生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忍不住继续问到: 为什么? 夏唯承笑了笑,态度亦如回答上几个同学提出的专业课题问题那般认真: 因为现在的学生都太厉害了,又总是问我一些专业领域以外的问题,如果我答不上来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对我这个教师包袱特别重的人来说,和学生保持单纯的师生关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夏唯承这个回答远比直接给他们讲大道理,阐述师生恋的弊端,要巧妙得多,表面上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考虑和学生谈恋爱,实际上是隐晦的告诉大家不要在课堂上问这些与专业课无关的问题。 第10章 女生听了他的话,果然没有再问下去,这时候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夏唯承做了个下课的手势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嬉笑着走出了教室。 夏唯承关了电脑,拔了u盘,收拾好教案,提着公文包往教室外走去,在出教室时忍不住往后面看了一眼,见那个男生此刻也站了起来,从后门走了出去。 夏唯承出了教室后,刻意加快了脚步,刚刚他已经想好了,要冷处理这件事情,只要那个男生不特意来找他,他就当那个吻从来没有发生过,和他保持最普通师生关系就行,可是很快他的想法就被打破了,因为他刚走出去几步,就听背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夏老师。 夏唯承脚步顿了半秒后,想做最后的挣扎,装着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江征看着夏唯承继续向前的背影,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笑,并不打算给夏唯承继续装下去的机会,陡然拔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夏老师。 这么大声音,如果自己再装听不见,就显得太刻意了,于是夏唯承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的站在哪里看那男生不紧不慢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随着江征走近,夏唯承忽然闻到了一阵特别的香味,那是一种柳橙与雪松混合的味道,夏唯承莫名的觉得那味道有些熟悉,但具体在哪里闻过,他却记不起来了。 夏老师,不记得我了?江征面色平静的站在夏唯承对面,开门见山的问到。 记得。夏唯承并没有打算掩饰和抵赖,逃避不是他的性格,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想办法解决掉。 哦江征故意吐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感叹,看着夏唯承继续道:那夏老师不觉得我们应该聊一聊吗? 嗯,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夏唯承说到,言外之意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但你如果想聊,也可以。 我觉得很有必要。江征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人家都这样要求了,夏唯承也不好拒绝,毕竟那个吻是自己主动的,于是道: 那我们约个时间吧。 现在不行吗?。江征问。 现在?我记得你们班还有一节逻辑学的课。夏唯承提醒到。 江征听了这话神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笑了起来: 我觉得和夏老师聊一聊比较重要。说完又调侃了一句:不聊清楚的话,我也没办法静心听讲是吧。 你先上课吧,下了课我们找时间再聊。作为老师夏唯承自然不赞成江征翘课。 我已经请了假了,走吧。江征说完,没有给夏唯承说话的机会,径直往前走了。 夏唯承看着江征挺得笔直的背,犹豫了片刻,还是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江征走在前面,夏唯承跟在后面,夏唯承发现作为学生的江征,仿佛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妥,走的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他教过那么多学生,像江征这样完全不懂尊师重道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夏老师,我对这一带不太熟悉,你看我们去哪里聊比较合适?走出一段距离后,江征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夏唯承问道。 考虑到两人要谈的事情属于比较隐私的话题,在学校附近不太方便,夏唯承想了想,回答道: 我知道一个安静的咖啡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是有点远。 没事,就去那儿吧。江征道。 那开车过去吧。夏唯承说着指了指前面:我车就停在那边的停车场。 行。 得,这说话的语气,这对人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师,自己是学生呢。太目无尊长了!夏唯承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很快两人就到了停车场,夏唯承走到自己的奥迪旁,拉开主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江征习惯性的走到后面,正要拉开后车门,忽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车,夏唯承也不是自己的司机,于是又折了回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到了夏唯承说的那家咖啡馆,咖啡馆在一栋大厦的顶楼,装修得十分复古,木墙灰瓦,露天小院的四周爬满绿色藤蔓,一些木制的桌椅,隐在繁茂的花草中,树上挂着风铃,风一过就发出轻而悦耳的声音。 因为天气热,自然是不能坐外面的,夏唯承带着江征往里走,江征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块仿旧的木板上写着偷得浮生四个字。 想来是取自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意,江征嘴角微微上扬,是个不错的名字,和这里的环境倒是很相配。 两人进到屋里,便听到一个十分官方的招呼客人的声音:欢迎光临说完,那个二十出头,皮肤有些粗糙,带着高原红,轮廓和五官却很优越的男孩抬起头来看到夏唯承时,礼貌性的笑容忽然变成了真情实感的欣喜,只见他立刻迎了上来,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您来了。 嗯。夏唯承点点头:和顿了一下,夏唯承才继续道:朋友来喝杯咖啡。 被称作朋友而不是学生的江征,勾了勾唇,像是很满意这个称呼。 男孩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红润的脸色衬的牙齿越发的白,他对江征礼貌的道:你好。 男孩熟门熟路的将夏唯承带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一边给两人倒着柠檬水一边对夏唯承道: 夏老师,俺娘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意识到这个称呼过于土气了,忙改口:我妈妈前两天给您邮了干蘑菇和蜂蜜,过两天应该能到了,哦,村里的伢仔说谢谢你,你邮回去的书和文具他们可喜欢了。 嗯,喜欢就好。夏唯承应到,顿了一下问道:钱够吗? 够用,够用,这学期教授让我进实验室了,补助不少,我还做了兼职,学费和生活费都够了。 夏唯承点了点头,没有再和男孩说什么了,虽然对面还坐着的人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但将他晾在一边,毕竟不礼貌,他拿了桌上的菜单,递给了对面的江征: 你看看想喝点什么? 来杯意式浓缩吧。江征没有看菜单,熟门熟路的点了,想来是常喝这款。 夏唯承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意式浓缩咖啡虽然口感香醇,但味极苦,那些工作量较大的商务人士通常用它来提神醒脑,夏唯承担心他喝了晚上会睡不着,于是提醒道: 这款咖啡有点苦,而且喝了晚上可能会失眠,你要不要换一种。 不用,习惯了。江征平静的道。 夏唯承没再说什么,将菜单还给男孩道: 那给他来杯意式浓缩,我还是要杯果茶吧。 江征没想到夏唯承会在咖啡店点果茶,他刚刚提醒自己意式浓缩口感苦,喝了可能会睡眠,倒不像是不喝咖啡的人。 在江征的疑惑里,男孩收起菜单,点了点头道:您们先聊着,咖啡一会就来。说完便转过身往吧台去了。 因为咖啡是手磨的,所以要的时间稍微要长一些,夏唯承和江征对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江征的坐姿很随意,神情也镇定自若,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观夏唯承却正经端坐,腰背挺得笔直,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很不自然。 夏老师,别紧张。江征看夏唯承这样,淡淡的笑了,沉声说到。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脸色有些尴尬,论年龄自己比他大至少五岁以上,论职业,自己是老师,而他是学生,要紧张也应该是他紧张呀,可翩翩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确实有点紧张。 因为他感觉到面前的男生身上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这种气场与年龄和身份无关,仿佛自然天成,让你不得不承认,有种人他们天生就是主导者。 看对面的人却笑得一脸自若,甚至拿自己打趣,这让夏唯承觉得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端出老师的仪态,淡淡的道: 同学,你都不紧张,老师有什么好紧张的? 江征对夏唯承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端起面前的柃檬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没再废话,直接了当的问到: 那么,夏老师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8章 教你 我们之间的关系?夏唯承被问得有些懵,他不就和他接了个吻吗?难道接个吻,他还要自己对他负责不成? 他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也是个成年人了,不会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吧?于是夏唯承试探性的问到: 第11章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江征笑了笑,继续道:我自然是想做夏老师的男朋友了。 夏唯承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江征,见他俊朗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是不管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都不可能和他谈恋爱,先不说自己喜不喜欢他,就算是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 同学,你这玩笑并不好笑。夏唯承郑重的道。 对面的男人敛了笑容,沉声道: 夏老师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夏唯承见江征一脸的认真,沉默了片刻,道: 我不可能和你谈恋爱!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没留下半分回旋的余地。 哦?江征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意味深长的问:是我没让夏老师满意? 夏唯承哪里知道他话里的满意是指那方面的满意,只当他是问自己,是否对他外貌,身材,品行是否满意,于是道: 不,你很好,各方都很优秀,但下午上课时我已经说了,我不会和我的学生谈恋爱! 哦?江征看着夏唯承笑得意味深长:夏老师拒绝我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学生吗?如果我不是你的学生呢? 夏唯承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平心而论眼前这人的长相气质都十分出众,除了不太尊师重道外,确实挑不出其他毛病,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学生,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可是这个如果并不成立,他是学生,自己是老师,身份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夏唯承不想回答这个没有意义的假设,但又怕话说重了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于是试着开导他: 其实那天我们就只是接了个吻而已,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就只是接了个吻?江征看着夏唯承,见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他的现场都做的那么逼真了,他不会如此单纯,觉得他们之间是青白的吧。 夏唯承听江征这语气,愣了一下,暗自猜想:那个吻该不会是他的初吻吧,如果不是,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呀,要真是那还真有点麻烦。于是看着他道: 那天,是我失态了,如果那个吻,让你误会了或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十分抱歉,如果你需要一些补偿的话,可以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满足你。 江征没有急着回答夏唯承的话,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夏唯承,揣测着他是故意装傻,还是早上离开时没看清自己的脸。 这时男孩将两人的咖啡送了过来,放下咖啡,对夏唯承道: 夏老师,你们慢用,有事叫我就行。 待男孩走后,江征的目光落到夏唯承脖子上的创可贴上时,这才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抓伤了他,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没认出自己于是问: 夏老师我一直很好奇,你脖子这是? 夏唯承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不知道江征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脖子,只当他是好奇,便道: 哦,没事,昨天不小心,被我家猫挠了。 江征见他一本正经的撒谎,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是吗。顿了顿继续道:刚刚夏老师说愿意补偿我? 嗯。夏唯承没想到江征这么快就松口了,还以为他不会如此好规劝呢,心里顿觉如释重负,只要他提的要求不是太过分,自己会尽量满足他。 补偿就算了。江征看着夏唯承认真的道: 那天夏老师没经过我同意就吻了我,现在夏老师想要和我划清界限,我是不是应该把那个吻还给夏老师才算公平呢? 江征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夏唯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走到了他身边,一手撑着他背后的沙发,一手托起他的下巴,以一个强势的姿势,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然后俯下身将自己的唇覆在了夏唯承的唇上。 夏唯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抬手想要推开他,那人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般,用右手将夏唯承整个儿圈入自己怀里,左手顺势将夏唯承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夏唯承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自己在他怀里竟然动弹不了。 隔着薄薄的衣服,夏唯承只感觉到手上的温度急速攀升,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手心热,还是他的胸口热。 两人挨得极近,柳橙和雪松混合的熟悉香味,再次绕进在了夏唯承的鼻尖。 江征的唇薄而温热,起初带着强烈的攻势,大力的压在夏唯承唇上,不给他留下一丝拒绝的机会。 等夏唯承回过神来,江征的唇s已经完全占了主导地位,激烈地勾缠住他,直逼得他无处躲藏,无力反抗。 待到夏唯承不再挣扎和拒绝,江征慢慢放松了嘴唇,吻也变得缠绵温柔,每一次分开一点距离,都轻轻的用舌尖勾缠一下。 因为江征刚刚喝了咖啡,那吻起初带着一丝丝的苦味,待那苦味渐渐消失后,就只余下让人沉醉的香醇。 在江征辗转反侧的诱导下,夏唯承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从最初的抵触渐渐变的放松,然后变成了享受,再到迎合,最后竟然变成了主动索要。 两人吻了许久,四片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等江征的唇彻底离开后,夏唯承才发现自己喘息得厉害,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住了对方的脖子,脸烫得仿佛要烧起来,身体的某个地方更是有了明显的反应。 江征把他圈在怀里,低下头,凑近他耳朵,压低了声音道: 夏老师,这才叫吻,你那天那个叫啃。 他的声音低沉魅惑,温热的呼吸弥漫在夏唯承的脖颈处,夏唯承脑袋依旧处在缺氧之中,理智告诉他,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待在这里,更不适合再和他聊下去,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学生段位太高,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站起来: 同学,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抓了沙发旁的包,就要往外走。 江征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等他再次跌回他怀里后,江征凑近他耳边,这次他声音异常的温柔,甚至带着一丝丝委屈的味道: 夏老师,昨晚在床上我那么辛苦,你就给我250? 第9章 认真 听了江征这句话,夏唯承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震惊地看着江征,满脸的不可置信,惊讶出声: 你说什么? 夏老师,你这样起身就不认人了,可有点伤人呀!说完江征俯首贴近夏唯承耳边,压低声音: 昨天晚上你不是挺舒服的吗?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即使夏唯承再迟钝也应该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了,他愣愣的看着江征,只见眼前这人薄唇微扬,眼角带笑,这长相、这气质、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下面那个呀。 片刻后夏唯承有些艰难的开口再次确认到: 昨晚,那个人是你? 江征笑得有些玩味,再次将头低下来,凑近夏唯承耳边,低沉又清晰的吐出一句话: 怎么,夏老师,是想听昨晚的细节? 说完后他把脸凑得更近一些,嘴唇几乎贴近夏唯承的耳垂: 夏老师昨晚做的时候特别主动,花样也多,喜欢 别说了。夏唯承打断了江征,然后猛的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他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不知道是被江征的话刺激的,还是被他的鼻息烫的。 难怪他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难怪他总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原来他就是自己昨晚的一y情对象。 自己竟然睡了自己的学生!!! 夏唯承整个人都凌乱了。 可是理智很快告诉他,他真不能和这个男学生谈恋爱,这有背他作为老师的原则,而且如果两人的关系被发现了,自己可以不要工作,但这个学生要怎么办?也不上学了吗? 现在两人确实发生了关系,但好在对对方都没什么感情,现在划清界限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夏唯承坐到江征对面看着他,尽量用委婉的语气开导他: 同学,我们的身份不适合谈恋爱,而且你现在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至于昨天晚上我们就当是上了一堂生理探讨课吧,现在下课了,我们依旧是师生的关系。末了又强调到:也只能是师生的关系! 生理探讨课?江征重复了一遍后忽然笑了起来:夏老师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只是和我玩玩的? 第12章 江征说完忽然收敛了笑,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夏唯承的沙发上,一手撑在他身侧的沙发靠背上,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将他整个儿圈进了怀里,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温柔的凝视着他道: 可是怎么办我对夏老师认真了,不想只是玩玩。 两人离的极近,江征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近在咫尺,他眼神里的温柔深情,仿佛是一潭皎洁的月光,让夏唯承不自觉的就要沦陷进去。 你你别开玩笑。夏唯承被江征看得有些手足无措,身体下意识就要往后靠,江征哪里肯让他逃,将手收得更紧,迫使夏唯承看向自己,低头耳语道: 你对我不是也有感觉吗?昨天晚上明明那么主动。 此刻咖啡厅里正在放着一首we are one,慵懒的声音,将气氛烘托的越发暧昧,夏唯承不敢看江征炙热的眼神,他偏过头去道: 昨天我喝醉了。 他知道这不是推脱的理由,但他确实是喝醉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刚刚你没醉吧,那个吻,也没感觉?江征说完忽然勾起了唇:呵呵,要是你真没有感觉,我再帮你找找。 说完作势就要俯下身来轻吻夏唯承。 夏唯承一惊,想到两人刚刚那个痴缠的吻,只觉得心有余悸,就在江征要覆上他的唇时,夏唯承抬手推开了他。 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在江征的强烈攻势下迷失自我,到时候就更难办了,他看着江征道: 同学,我现在无法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说完,没等江征回话,迅速的从他怀里站起身来,大步往门外走去。 这次江征没再拦他,平静的看着夏唯承脚步凌乱的逃走,忽然觉得这老师单纯的有点傻,傻得又有那么点可爱。 江征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浓重的苦味过后,依旧是他钟情的香醇。 * 夏唯承坐了电梯很快到了楼下,在偌大的停车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车,他坐到车上,并没有马上开走,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吻和那个男生说的那些话,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把持住了。 那个人真是太会了。 想想刚刚那个让自己方寸大乱、迷失自我、沉溺其中的吻,再想想在酒吧自己对他的那个干瘪生涩、毫无技巧、横冲直撞的吻,夏唯承只觉得在这个学生面前,自己老师的脸都丢尽了,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 就你那么烂的吻技,也好意思凑上去强吻人家,难怪被人嫌弃成啃。 夏唯承在车里坐了许久,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开始发动车子往出口开去。 大半个小时后,夏唯承将车子停在陆家别墅外的临时停车场,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走下车来。 不知不觉又走了那条僻静的小路,记得前两天他和那个男生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自己差点摔倒,他好心扶了自己一把,原本以为就是个过客,没想到会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很快到了陆家别墅,他推开院子的门,因为前两天打扫过,院子里还很干净,只是那束不知是谁送来的绣球花已经枯萎了,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腐烂了。 夏唯承看着眼前的花,也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无论鲜花以前有多美,放的时间久了都会枯萎糜烂,糜烂了就真的不好看了。 片刻后他卷起袖子,拿了一旁的铁锹,在花圃里挖了个坑,拿出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将它放进了坑里,然后平静又慎重的道: 阿源,再见。 其实早上在摘下项链那一刻,他心里有很多道别的话想对陆源说的,可是到了现在,所有的话都化成了再见这两个最简单的字。 告别的话说得多了就变得矫情了,他今年28岁了,早过了矫情的年纪。 夏唯承慢慢往坑里填上土,然后按压,踩平,有些事做起来仿佛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离开时夏唯承带走了那束坏掉的绣球花,将它扔进了别墅外的垃圾桶里。 从那条僻静的小路,沿路返回,几天前他经过这里时正下着雨,路面湿滑难行,而现在却已是晴空万里。 * 夏唯承开车回到小区,在宠物店给圆圆买了宠物零食,顺便在楼下吃了晚饭,其实他做饭还可以,只是一个人他嫌麻烦,懒得去弄。 回到家里,打开门的一瞬间猫窝里的圆圆立刻抬起头来看他,但很快它又傲娇的将头转向了别处,要知道以前只要他回来,圆圆定会飞快的跑过来,围绕着他不停的撒娇,很显然它还在生气。 圆圆,你看爸爸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夏唯承走过去,讨好的将零食拿到它眼前晃了晃。 圆圆依旧窝在自己的猫窝里,不肯出来,也不理他。 夏唯承撕开包装袋,把里面的食物倒在一旁的盘子里,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哄着它: 好了,爸爸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夜不归宿了行吗? 圆圆看了夏唯承一眼,把身体扭到一边,依旧不理他。 好吧,看来你还想再静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哟。说完夏唯承就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圆圆抬起身子,见夏唯承进了房间,立刻从猫窝里跳了出来,蹲在盘子旁,大口大口的朵颐起来。 夏唯承探出头来,看到圆圆正在大口吃着食物,忽然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感叹:真是只没骨气又满是小心机的猫呀。 楼上的净水器今天晚上没再发出噪音了,想来是已经修好了吧,原本以为安静的环境会让人睡个好觉,但夏唯承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两个小时都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他先是糊里糊涂的和人上了床,原本以为就只是一y情,却不想别人找上门来说要做他的男朋友,其实如果那人是认真的,也不是不能考虑交往,但是他偏偏又是自己的学生。 说心里话,对那个人,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那个人身材好,长得帅,还那么会撩人,只要是个不聋不瞎的正常人,想必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吧,况且他今天的态度,不像是在拿自己消遣,如果他非要做自己男朋友,拒绝吧,显得自己太不负责任,不拒绝吧,又违背他不和学生交往的原则,这件事怎么处理好像都不对! 他一向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这真是比写论文还让人费脑子的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约p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吧,可是他竟然连爽没爽都没有印象了。 失眠对一个作息时间十分规律的人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夏唯承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依旧没有睡意,三个小时后,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客厅,在抽屉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写着三.唑.仑.片的白色瓶子,他看了看保质期,又看了看生产日期,还有两个月过期,他拧开瓶盖,将药片抖出进手心,看着躺在手心里的蓝色药片,他犹豫了半晌,最终没有送进嘴里,片刻后,他将手里的药片和瓶子一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他站起身来,走进厨房,开始给自己热牛奶。 夏唯承深刻的知道有些阀门绝不能开,不一旦打开,过去的噩梦或许又会重新回来。这些年来,他严格规范作息,甚至连咖啡都不碰,不就是害怕重蹈覆辙吗? * 第二天上午那男生班上正好有一堂夏唯承的专业课,夏唯承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在上课铃响了以后,从容的走进了教室。 原本以为又是一场尴尬的见面,却不想那男生竟然没来上课,夏唯承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存疑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男生绝不是为了避免尴尬才故意不来上课的,就他那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态度,只有他让别人尴尬,自己哪里会觉得尴尬。 想到上次他也是课上到一半才来的,夏唯承猜想这人是习惯了迟到,便没再多想,开始点名上课。 学生们对枯燥的理论知识都不怎么敢兴趣,夏唯承也没对课堂纪律做严格的要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不太过份,他都不会加以干涉。 原本以为那人只是迟到,没想到一节课上完,他也没来,夏唯承猜想他应该是睡过头了,也没太在意,收拾了教案便回了办公室。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连五天那人都没来上课,这让夏唯承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故意躲着自己,如果真是这样,以后自己的课,他都不上了吗?那他的学分怎么办? 虽然现在两人的关系着实尴尬,但夏唯承觉得自己作为老师,还是有义务去开导开导他。 第13章 下课的时候夏唯承本想像他们班的班长了解一下那人的情况,刚要问,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上次他是课上到中途来的,错过了点名,后来两人聊天,他也没介绍自己的名字。 回到办公室,夏唯承正好碰到那男生班上的辅导员,这个辅导员四十多岁,有点秃顶,或许是经济压力有些大,和人聊天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抱怨物价高,工资少,生活不易之类的。 因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夏唯承和这位老师平时并不怎么聊天,现在想要了解那男生的情况,首先就是要弄清楚他的名字,于是夏唯承看着那个辅导员老师礼貌的问: 朱老师,你们班的学生通讯录,能借给我看看吗? 那个姓朱的老师正在整理会议记录,也没问夏唯承理由,随手就把桌上的通讯录递给了夏唯承。 通讯录上有学生的详细资料还有两寸照片,所以想找一个本班的学生,是很容易的,但是夏唯承把通讯录都翻完了也没有找到那个学生的资料。 夏唯承感到十分疑惑。 还了通讯录,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朱老师问夏唯承要不要一起去食堂,要是以往,夏唯承一般都会拒绝,毕竟两个不熟的人走在一起多少会有些尴尬,但今天他并没有拒绝,而是说了声好。 两人一起往食堂走,路上夏唯承故作不经意的询问: 朱老师,你们班最近有转去别的系的学生吗? 有呀,周一有几个转去了工学,昨天又有几个转去了理学和管理学。朱老师顿了顿继续道: 哎,你也知道,我们哲学专业这么冷门,如果考不上研究生,以后对口的工作很难找,转系也很常见。 嗯,我们专业对口的工作确实不怎么好找。夏唯承礼貌性的应和了一句,心里猜想着那男生是不是真的转系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好。 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就这一句话,立刻激起了朱老师的共鸣,只听他继续道: 就是,别说学生不愿选哲学,就连我们这些老师都觉得憋屈,你看学校拨给我们系的教学经费有多少,连历史系的都赶不上,虽然研究真理是崇高的,但我们这些做学术研究的也要吃饭是不是。 学校给学院发的教学经费确实比不上那些热门专业,但也没有少于文科专业的平均数,可能是每个人的预期都不一样,夏唯承觉得已经满足的东西,而旁人却觉得远远不够吧。 夏唯承听着朱老师的抱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礼貌性的应了一声: 嗯。 哎,学校对我们真是一分钱也舍不得多给,但在其他事上倒是大方得很,金融系新来了个客座教授你知道吧?朱老师继续说。 听唐老师提过。夏唯承平静的回答到。 听说是校长花了天价请来的,说是什么海归企业家,我原来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呢,今天一见,就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朱老师完全没有注意到夏唯承的不耐,忿忿不平的继续道: 你说这些人能有什么真才实学,还不是仗着家里有钱,去国外渡个金,家里再弄个公司让他当个董事长,回来后就成了什么海归企业家,所以呀,人要是胎投好了,真是比什么都强,你再看看我们,辛辛苦苦搞研究,写论文,评职称,一个月拿到手的才多少? 听着朱老师喋喋不休的抱怨,夏唯承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面对这样一个满身负能量,说话又酸又涩的人,现在他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着:话不投机半句多。 对这样的人,夏唯承能做的最大妥协就是沉默加单音节的回答他,但即使这样,夏唯承还是感到备受煎熬,就在他考虑着找个借口,不去食堂了时,迎面走过来了一群人,正是经融系的领导和骨干。 而和系主任并肩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这几天都没来上课的那个男生。 作者有话说:三.唑.仑.片是安眠药的一种。 作者有话说: ---------------------- 第10章 撒娇 即使走在一群领导中,那男生也依旧淡定从容,丝毫不见怯场。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定制西装,流线型的剪裁,完美的包裹住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让他的身形看起来越发的挺拔,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天生的高贵气质,走在人群里,显得那样的卓尔不群。 夏唯承有些怔愣,一时间弄不清楚这男生的身份了,正想着要不要装作没看见,哪知一旁的朱老师已经先他一步迎了上去,热情的给几人打着招呼: 吴主任,谢教授真巧呀。朱老师说完后把目光投像一旁的江征:这位就是你们系新来的江教授吧,看着真是年轻呀。 听了这话,夏唯承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学生原来就是经融系请来的那个客座教授,可是他想不明白,这个江教授,明明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身份,为什么就是不开口解释,难道觉得逗弄他很好玩吗? 江征并没回朱老师的话,目光越过朱老师,看向了他身后的夏唯承。 夏唯承站在原地没动,他一向不善于交际,朱老师这套随机应变、能屈能伸的职场能力,他更是学不来了。 这是哲学系的朱老师。系主任给江征介绍到,看了一眼夏唯承又道:这是夏老师,也是哲学系的。 幸会,幸会。朱老师说着忙朝江征伸出手去。 江征象征性的抬手和朱老师虚握了一下,随后目光越过他,看向夏唯承道: 好巧,夏老师。说着朝他伸出手去继续道:我们又见面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了夏唯承,要知道这位江教授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还真没见他主动找别人握手的。 一旁的朱老师完全没料到这两人居然认识,想到刚刚自己给夏唯承说的那些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纷呈。 夏唯承见大家都看着他,犹豫了片刻,伸出手去,和江征握在了一起,说到: 你好。 皮肤相触,夏唯承的手有些温热,而江征的却有些微凉,片刻后夏唯承想要收回手去,对面的人却不着痕迹的加大了力道,握得更紧了一些,他试了两次都没抽出来,又不能挣脱的太明显,最后只得作罢,心里想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人总不至于做得太过分吧。 果然,片刻之后,江征便松开了他的手,只是在松开时,故意用食指指尖,不着痕迹的摩挲了一下夏唯承的掌心。 一阵酥麻快速从手心蔓延开来,夏唯承只感觉到身体像是过了一道电流,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底。 夏唯承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但耳朵尖儿还是不自觉的红了,再看对面的人,脸上依旧淡定从容,丝毫不见异样,这让夏唯承一度怀疑,他刚刚那个动作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江教授和夏老师认识?系主任笑着询问。 这真是个尴尬的问题,夏唯承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努力保持着镇定,才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反常。 认识,我和夏老师是前两天做运动时认识的,后来我又去听了夏老师的课江征故意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唯承,继续道: 夏老师课上得不错,挺生动的。 做运动上课这两件事在旁人听来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夏唯承却立刻领悟到江征话里的深层含义,想到前几天两人做的那场特殊的运动,和自己开导他时说的就当我们上了一堂生理实践课吧。夏唯承脸色变得更加的不自然。 那还真是巧。系主任笑着说到。 夏唯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踌躇间就听江征继续开口道: 夏老师,我对你的课,很感兴趣,方便留个电话给我吗?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去听夏老师上课。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道:要是夏老师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再约着一起做运动。 夏唯承真是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男人了,怎么会有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违和感的把撩人的骚话说的这般自然,还让旁人完全听不出歧义。 夏唯承沉默了一会,最终给了江征自己的号码,顿了片刻看着众人道: 吴主任,江教授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他知道在领导面前说先离开的话很不合适,但现在他真是觉得尴尬极了,害怕那男生,不,应该是那江教授,再说点什么有深意的话来,他真是招架不住了。 江征看着夏唯承红透的耳朵,唇角不自觉勾勒出一个清浅的弧度,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喜欢看这个循规蹈矩一本正经的男人,惊慌害羞的样子。 第14章 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好,夏老师有事就先去忙吧。吴主任笑着道。 夏唯承礼貌的点了下头,然后快步往前面走去。 不一会儿朱老师也跟了上来,侧目看了夏唯承好几眼,最后终是没忍住,讨好地笑着道: 夏老师,我刚刚说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呀。 以前夏唯承觉得这位朱老师只是喜欢抱怨,而现在却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但他并不打算讽刺他的两面三刀、表里不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法和做人准则,他夏唯承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圣父,不想渡人,也不想感化人,两人既然志不同,道也不合,也就没必要多费唇舌,只要远离就好。 嗯,我没当真。夏唯承道: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做,就不去食堂了。说完没等他回答,转身往回走去。 朱老师看着夏唯承走远的背影,神情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回去的时候,夏唯承进了一旁的超市,在货架上拿了一桶方便面,结账时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放下方便面拿了面包,只因为他忽然想起在办公室吃方便面味道会很大。 他这人从来就不喜欢给人带来困扰、增添不便,即使是这样极小的细节,他都习惯性的去规避。 夏唯承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难得没人,他放下手里的面包,去旁边的茶水间接了杯水,就着白水吃了面包,然后坐下来开始写这个学期的教学计划,刚写了几行字,思绪就有些不受控制的飘到了别处。 好像每次见到那个男人,他都有办法让自己惊慌到不知所措,夏唯承活到二十八岁,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那位江教授那样,一本正经的撩人于无形之中。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明明看起来那么a的一个人,竟然是个下面的。 夏唯承完全无法想象,那天晚上是怎么把他压到身下的,如果他不是下面那个,除非他那里特别袖珍,不然自己第一次怎么会没有感觉。 夏老师 夏老师 嗯?夏唯承正想得出神,忽听到有人叫自己,忙抬起头来,见同组的林老师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夏唯承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脸忽的一下就红了。 林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说话做事都大大咧咧,和谁都处的很好,平时也总喜欢开夏唯承的玩笑,这不见夏唯承脸红,又开始拿他打趣了: 夏老师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几声都没反应,我看你最近状态有点不对呀,是不是偷偷交女朋友了呀? 没有。夏唯承忙解释道:你看我要写论文,还要做教案,系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去找女朋友。 哪里需要你花时间去找呀,我们系不是有现成的女老师吗?林老师笑眯眯的暗示到:人家女孩子可是眼巴巴的望着你呢。 夏唯承知道,林老师口里的女老师指的是沈柔,她撮合他俩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正纠结要怎么接话时,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时宜的破解了尴尬,夏唯承拿了手机,向林老师挥了挥手,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以往看见陌生号码,他要么挂断要么忽视,而此刻他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觉得电话那头应该是一个认识的人,于是手指不由自主的滑动接听了起来,然后慢慢踱步到走廊尽头。 喂,你好。夏唯承说。 夏老师。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征的声线比一般人要低要沉一些,十分好辨认,所以虽然只有这短短的三个字,夏唯承还是立刻就辨别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嗯。夏唯承应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知道我是谁?电话那头的人问到。 知道。夏唯承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江教授。 电话那边的人像是十分满意他的回答,轻轻笑了,继续道: 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道: 好。 无论怎样,逃避不是办法,该解决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想到上次的房钱和喝咖啡的钱都是他出的,这顿饭再怎么样也得自己来请了,于是夏唯承继续道: 我来定餐厅吧,你有什么想吃的或是忌口的吗? 餐厅我已经定好了。江征道:下午下了课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看来这位江教授早料定他会答应,所以连餐厅都提前定好了。 好,那晚上见。夏唯承说。 晚上见。 挂了电话,夏唯承并没有马上回办公室,要是林老师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接话,索性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他站在走廊上,隔着玻璃,看着窗外,此刻天边积满了黑云,压抑得厉害,像是马上就要下雨了一般。 这位江教授晚上想聊什么,夏唯承心里多少能猜到一些,客观的说,这位江教授确实很有魅力,英俊帅气的外表,无可挑剔的履历背景,虽然说话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往往弄的自己不知所措,但总体来说并不让人讨厌,如果他是认真想要和自己交往,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试试,毕竟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过了十来分钟,夏唯承转过身,往办公室走去,走到楼梯口,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男声: 夏老师。 夏唯承应声转过头去,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正顺着楼梯小跑上来,这人他认识,是文艺部的部长。 夏老师,我又来麻烦你了。男生走到夏唯承跟前笑着说到。 迎新会的事?夏唯承问道。 几乎每年新生迎新会,文艺部都会邀请夏唯承弹一首钢琴曲,所以见到这个部长,夏唯承就猜到了他的来意,原本以为他要说弹钢琴的事,却听到那男生说: 嗯,但今年不是弹琴,而是想请夏老师做我们开场节目华尔兹的领舞。 华尔兹?夏唯承疑惑的问。 是的。男生献宝似的笑着道:我们给您找的搭档可是沈老师哟。 看着男生别有深意的眼神,夏唯承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刚刚林老师还在拿他和沈柔打趣,现在这学生又来让他和沈柔做什么领舞,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要生拉硬拽的把他和沈柔俩绑在一起? 夏唯承有些烦躁,看着男生道: 你找别的老师吧,我不会跳华尔兹。 夏唯承平时对谁都儒雅有理,鲜少有这样强势的时候,一瞬间男生的笑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夏唯承觉察男生情绪的变化,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有些太生硬了,不过他并没有想要解释什么,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态度太委婉了,这些人才老是觉得自己和沈柔有什么,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对自己和沈柔都不好。 要上课了,回去做准备吧。夏唯承放缓声音对男生说,说完抬腿往办公室走去。 * 下午下了课,夏唯承原本打算直接去和江征汇合,但他的胃忽然疼得厉害,于是便回了趟办公室,就着水吃了两片达喜,等到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后,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敲门声,随后身后想起了一个甜甜的女声: 夏老师,我可以进来吗?虽然嘴上询问着,但是她人已经走到了夏唯承的身边。 这个女生是文艺部的干事,长得十分可爱,眼睛大大的,脸有点婴儿肥,说话声音嗲嗲的,平时特别会撒娇。 还是迎新会的事?夏唯承开门见山的问到,看来中午那个部长还没放弃,现在派了这个女生过来做说客。 是的。女生笑盈盈的继续道:夏老师,撒谎骗人是不对的哟,我可是看过你研究生毕业时跳华尔兹的视频的。 都这么多年了,我早不会跳了,你还是找别的老师吧,我们系里会跳华尔兹的老师很多。夏唯承耐着性子说到,他是真不想参加什么华尔兹舞蹈。 会跳的老师是很多,但都没夏老师帅呀。女生见夏唯承推辞,开始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撒起娇来: 夏老师去帮我们撑撑门面嘛,沈老师都同意了,夏老师你就帮帮忙嘛,好不好嘛。 这事我确实无能为力,相信你们能给沈老师找到更适合的搭档。夏唯承着实受不了女生这甜腻的撒娇,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道: 我和朋友还有约,就先走了。 第15章 说完以后,不等女生说话,他便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办公室外,就见江征拿着把雨伞,迎面朝自己走了过来,他正准备走过去,没想到那个女生忽然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继续用甜甜的声音撒着娇: 哎呀,夏老师你最好了,你就答应了嘛,答应了嘛,好不好。 娇娇嗲嗲的声音,委委屈屈的眼神,配合着轻微摇动的身体,女生将撒娇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至。 江征就那样站在原地,眼底毫无波澜,平静的看着两人拉扯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 江征:你才是下面的,你全身都是下面的。 夏唯承: 江征:你才袖珍,你全身都袖珍, 夏唯承: 第11章 承诺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夏唯承忽然就慌乱了,仿佛被对象当场抓住了奸情一样,尴尬又紧张,他迅速的将胳膊从女生的手里抽了出来,说道: 同学,请注意分寸! 因为一时心急,夏唯承没控制好自己说话的语气,声音有些大,女生被他这样一吼,先是一愣,随后眼睛就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夏唯承见她这样,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了,又见走廊上人来人往,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道: 同学,对不起,刚刚是我态度不好。顿了顿继续道:领舞的事情,你还是找其他老师吧,肯定有更合适和沈老师做搭档的。 见夏唯承给自己道歉,女生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夏老师,是我不对,让你为难了,他们都说你和沈老师说到这里女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闭了口,一脸歉意的看着夏唯承道: 不好意思,夏老师,打扰你了。说完便慌乱的往前跑了。 等那女生跑远,江征抬腿走了过来,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看着夏唯承面色平静的道: 夏老师,走吧。 夏唯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人家根本什么都没问,如果自己主动开口解释,未免显得刻意和唐突,最后他只轻声回应了一个嗯,然后和江征并肩往前走去。 走出教学楼,夏唯承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而且还不小,夏唯承看了看江征手里的伞,发现上面有很多雨水,看来他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夏唯承不由得开始猜测:难道他是怕自己没伞,特地来接自己的? 走到门口江征撑开了伞,见夏唯承还在原地愣神,回头看着他,沉声道: 过来。 夏唯承回过神来,犹豫了片刻,走到了江征的伞下。 那伞不大,不过好在两人身材都属于高瘦型,稍微挨近一些,倒勉强都能遮住,因为江征比夏唯承高了不少,撑着伞的手臂正好到夏唯承胳膊的位置,如果两人挨得太近,他的手背就会碰到夏唯承的手臂为了避免触碰带来的尴尬,夏唯承便刻意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样一来,他的左肩便露在了伞外。 江征觉察到他的举动,不动声色的将伞偏过来一些,夏唯承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竟然觉得有些不太习惯,想到江征穿的是定制西装,被雨淋了就不好了,于是道: 没事,你不必照顾我。 那你靠我近一点。江征嘴上说着让夏唯承靠他近一点,其实自己已先往夏唯承身边挪了一步。 拉近两人的距离后,江征将伞稍微往前了一点,避开了夏唯承的胳膊。 夏唯承犹豫了两秒,并未再刻意保持距离。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因为撑着伞,江征的小臂自然弯曲,虽然结实紧致的手臂被衣服包裹了起来,但依旧隐约可见完美的肌肉轮廓。 他手臂弯曲的姿势让衬衣的袖子微微上移了一些,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再往上便是宽大的手掌和骨节分明的手指。 夏唯承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无一处不是精致好看的。 不知不觉间,那股柳橙和雪松结合的香味再次绕进了夏唯承的鼻腔,果香和木香结合得恰到好处,真是说不出的好闻。 嗅觉的刺激忽然唤醒了一些记忆的片段,夏唯承忽然记起,那天晚上自己闻到这个味道时,好像抱着他夸过好香。 难道真如他所说,自己在床上的时候特别主动,想到这里夏唯承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又红了。 还好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熟人,到了停车场,江征收了伞,看着夏唯承道: 开我的车吧。 好。夏唯承回答到,正好他的车今天限号,早上没开出来。 江征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走了过去。 这车并不像劳斯莱斯其他车型那样张扬,但是看得出来,每个细节都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和江征的气质倒是挺搭的。 两人到了车前,江征主动帮夏唯承开了车门,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夏唯承很不习惯,说了声谢谢,刚要坐进去,就看见副驾驶上放着一束很大的玫瑰。 花包装的十分精美,纯黑色绸缎包裹着娇嫩鲜艳的玫瑰,红得张扬又夺目! 这花难道是送给自己的?夏唯承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江征,江征看出他的疑惑,笑了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弯腰将花抱起来,坐到了副驾驶上。 这是夏唯承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那花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夏唯承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试问谁会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呢? 随后江征也坐了进来,看着夏唯承抱着花,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乖巧的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一样,鲜艳夺目的红色,将他整的脸映成了淡淡的粉色,江征忽然就想到了那句古诗: 人面桃花相映红。 现在的夏老师,美好的就如同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一般,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江征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道: 抱着不累? 说完将花从夏唯承手里拿过来,放到后面的座位上,然后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夏唯承道: 把衣服擦擦。 嗯。夏唯承说着接过毛巾将左边被雨淋湿的衣袖擦拭干净,然后把毛巾递回给江征: 你也擦擦吧,你衣服也湿了。 不用。 江征说着将西装脱了下来,和毛巾一起放到了后面的座位上,然后看着夏唯承道: 座位前面的抽屉里有水,你要是口渴了,就拿出来喝。说完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往前开去。 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夏唯承发现这车空间很大,坐时双腿甚至可以伸直,想到上次江征坐自己奥迪时,那种半蹲的姿势,不由得觉得真是委屈人家了。 一路行来,夏唯承发现江征车开得很稳,挂挡,松离合,打方向盘每一步都不疾不徐,也从不轻易变道,超车都说开车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样看来,这个男人无疑是个十分守规则且沉得住气的人。 半个小时后,两人便到了江征预定好的餐厅,这是一家装修的十分豪华高档的西餐厅,有个很有深意的名字secretnight 餐厅是环形设计,四周是透明的落地窗,所有餐桌都靠着窗子,中间空出来很大一片区域,摆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一个二十来岁的扎着半丸子头的男人,正在如痴如醉的弹着一首金典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其实那人的琴弹得很一般,不过人长得到是真的好看,很快夏唯承就发现,这家餐厅里的工作人员,毫无例外全是帅哥美女,在结合着店里豪华到让人咋舌的装修风格来看,这家店的老板应该是个特别注重门面的人。 不过能把表面功夫做到极致,其实也是一种成功。 两人落座后,开始点菜,夏唯承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菜并不了解,便点了几个招牌菜,因为江征要开车,夏唯承胃不太舒服,所以便没有点红酒。 很快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先上的是餐前面包和前菜,然后是主食鹅肝酱配鸭胸肉、澳洲m7牛排 从摆盘的创意到菜品的搭配,无一处不是精致漂亮的。 等菜上齐,两人开始用餐,夏唯承吃了一片鸭胸肉,果然味道并无特别,只能说循规蹈矩,无功无过。 夏老师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江征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到。 夏唯承闻言手里的刀叉一顿,随后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说来好笑,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也见了好几次了,但他确实还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名字。 那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江征说着伸出手去,看着夏唯承道:江征,远征的征,二十二岁。 第16章 夏唯承放下手里的刀叉,抬手与他相握:夏唯承,二十八岁。 两个人吃着饭忽然握手,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夏唯承以为他又会耍什么小花招,就像上次那样不动声色的挠自己手心,故意逗弄自己,可是这次并没有,江征和他握了握就很快收回了手。 我记得上次夏老师拒绝我的理由是,不能和学生谈恋爱,但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成立了,所以夏老师能答应和我交往了吗?江征看着夏唯承问到。 他的眼睛是有些清冷的丹凤眼,在认真凝视一个人时,眼神就会显得格外专注与深情,仿佛全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眼里只容得下眼前这个人,夏唯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他: 上一次见面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 开始没说,是想听听夏老师除了那个理由外,还有没有其他拒绝我的理由,后来想说的时候,夏老师没给我机会。 想到上次自己离开时,差不多算是逃走的,是真的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再看他这样认真的态度,不像是在消遣自己,夏唯承犹豫了片刻,问出了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问题: 那晚你也喝醉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拒绝? 江征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长成这样,又那么主动,我拒绝不了。 这人每次说话,正经不过三句就要开撩,而夏唯承偏偏又是个经不住撩的人,他看着江征,低声道: 你,好好说话。 夏老师,我的每一句话都是好好说的,而且都是认真说的。江征看着夏唯承收敛了笑容继续道: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顿了顿轻声问道:可以吗? 夏唯承很少见江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说话连语气词都很少用,像这样用商量的语气恳求别人的同意就更少了。 或许是因为他在工作中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久而久之,这种说话方式也被带到了生活里,但不知道怎的,夏唯承并没有觉得他不礼貌,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他们身上就是有那种让人心甘情愿诚服的魅力。 夏唯承不得不承认,对这个男人他确实是心动了,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也不想矫情的欲迎还拒,于是他看着江征问道: 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能保证,在恋爱期间,只有我一个男朋友吗? 在夏唯承看来,他们两人能建立起这段恋爱关系,完全是因为那次意外的冲动,虽然江征说他是认真的,但他无法知道他的认真能到什么程度,但在他看来,忠诚是维系一段感情的必要条件,也是对爱人最起码的尊重。 江征听了夏唯承的话,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片刻后他忽然笑了,伸出中指和食指,对着夏唯承弯了弯,示意他凑近自己,夏唯承不明所以的将耳朵贴了过去,只听江征对他耳语道: 我可以保证,以后交往期间,怀里抱的,身下压的都只会是夏老师你一个人。 果然,这人说话正经不过三秒。 两人凑得很近,江征的唇几乎要贴道夏唯承的耳垂,虽然两人只是耳语,但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从其他的角度看过来,就成了江征在亲吻夏唯承的侧脸。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人,女人打扮得格外精致,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无一处不透着金钱的味道,夏唯承和江征耳语这一幕正好落在这个女人眼里,只见她的神情凝固了两秒,尔后瞬间变了脸色,眼里充满了愤怒。 片刻后她踩着细高跟,满脸怒气的走了过去,顺手扫过旁边客人桌上的红酒杯,朝夏唯承和江征泼了过去,声音大到几乎成了咆哮: 夏唯承,你他妈能要点脸吗?要亲要抱回家去,别他妈到我店里来恶心我。 第12章 威胁 江征的反应极快,在那酒泼过来的前一刻,迅速的伸出了胳膊,挡在了夏唯承的面前。 飞溅出来的红酒瞬间把江征的白色衬衣染红了一大片,夏唯承虽然脸幸免遇难,但身上却被溅了不少。 反应过来的夏唯承正要开口说话,但转头看到女人脸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了,硬生生的将要冲口而出的质问咽了回去。 片刻之后,他沉默的站起来,拿了桌上的纸巾,走过去帮江征擦衣服上的红酒,带着歉意道: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江征看了看缄默忍让的夏唯承,又看了看满脸怒气的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并未追问什么,只是平静的道: 别擦了,没事。 夏唯承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低着头固执的擦着江征衣服上的那些酒污。 女人见夏唯承完全无视自己,火气更大了,盛怒之下,抬手将桌子上的碗碟全扫到了地上,一阵噼里啪啦声后,食物、碎片散落一地,说不出的狼藉。 巨大的声响引得餐厅里的所有客人都纷纷侧目向这边看了过来,钢琴声也瞬间戛然而止。 女人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定定的盯着夏唯承吼道: 说话呀,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那么多餐厅你不去,为什么偏偏要把男人带到我这里来,你是故意来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我不知道这里是夏唯承说到一半,又收了声,转过头继续认真的帮江征清理衣服上的红酒。 女人的怒气并没有因为夏唯承的解释而平息,她的目光落到了夏唯承身边的江征身上,看了片刻后又转向夏唯承,冷哼一声道: 怎么口味变了,不喜欢柔弱不能自理的了?你不是就喜欢保护别人了吗?顿了顿继续嘲讽: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你在学校教学生什么?搞同性恋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夏唯承和江征身上,有好奇的,有惊讶的,有看热闹的,也有鄙夷的。 小禾。夏唯承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沉着脸看着女人低呵出声:够了。 怎么了?觉得丢脸?四年前你宣布喜欢男,忙前忙后给你前男友办葬礼的时候不是挺有勇气的吗?夏禾冷笑着看着夏唯承和江征讥讽道: 但凡你们要点脸,也不会在公共场合做这么恶心人的事。 夏唯承并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夏禾怎么羞辱他,他都能忍,可现在江征在这里,他是那么注重仪态的一个人,想必以前从未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吧。 实在不想这场闹剧继续下去,夏唯承放下手里的纸巾,带着歉意看着江征轻声道: 不好意思。顿了顿继续道:我们走吧。 说完夏唯承便转过身,低着头,不去看众人各异的目光,迈着疲惫的步子往前走去。 刚走两步,他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随后那只干燥温暖的手从他的胳膊缓缓下移,直到最后将他的手包裹在了掌心。 江征温暖的掌心覆盖着夏唯承微凉的手背,就像是阴冷寒冬里忽然照进来一束暖阳,让夏唯承觉得无比的舒适又安心。 夏唯承惊讶的侧目看向身旁的江征,只见他正从容的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坚定而温暖。 虽然江征什么也没说,但这个毫不避嫌的动作,已经告诉了夏唯承一切:他没有生气,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这无疑是对夏唯承最好的安慰和最大的支持, 这一刻,夏唯承的眼眶忽然热了起来,心被感动填的满满的。 片刻之后,江征松开夏唯承的手,轻声道: 等我一会,我去结账。 嗯。夏唯承轻轻点了点头,还没有从震惊和感动里回过神来, 谁他妈要你的钱,你们这些变态的钱,我嫌恶心!夏禾说完看向店里的服务员: 你们眼睛长着是干什么用的?下次再敢把这些垃圾放进来恶心我,都他妈别给我干了! 夏禾!夏唯承忍无可忍,怒呵出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原本就没消停的胃,现在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江征皱起了眉,那双狭长的瑞凤眼里满是寒意,他看了夏禾片刻后,忽然勾起了唇,上前一步,单手勾住夏唯承的腰,将他往自己面前一带,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低头将自己的唇压到了夏唯承的唇上。 他竟然吻了夏唯承,在众目睽睽之下! 夏唯承反应过来后,脸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但是并未推开江征。 第17章 江征只是将唇轻轻的覆在夏唯承的唇上面,并没有其他动作,夏唯承的唇很饱满,以前给人的感觉总是柔软又温热的,但不知为什么,此刻他的唇竟然透着一丝丝凉意。 夏禾呆滞的看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片刻后江征放开夏唯承,看向夏禾,勾起了唇角道: 我不打女人,所以只有恶心你了。 听着江征这挑衅的话,夏禾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双唇也不自觉的哆嗦起来,目光更是像要喷出火来。 江征沉着脸看着夏禾,那双冷冽的丹凤眼,直看得人心惊胆战,他冷着声音道: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但现在他是我的人!你若再敢出言侮辱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为你说的每个字而后悔。 江征说完不再看夏禾,牵着夏唯承的手走出了餐厅,过了半晌,身后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尖锐的咆哮声: 啊 片刻夏禾猛的将台上一个名贵的花瓶砸到了地上,只听嘭的一声,花瓶被摔得四分五裂。 * 两人从餐厅出来后便去了地下停车场,江征一路沉默着没说一句话,这样的沉默让夏唯承感到莫名的心慌,回想起两人下午见面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先是让他看见别的女生对自己撒娇,再到现在被夏禾的出言侮辱,没一件是让人愉快的! 两人坐上车,夏唯承看着江征满身的红酒,心里越发的过意不去,看得出来,这位江教授一直是个特别注意形象的人,他的衣服总是平平整整,一丝不苟的,连褶皱都极少看到,身上也永远都散发着好闻的果木香,而现在,他一身酒污,满身酒味,想必以前从未如此狼狈过吧。 刚刚的事夏唯承正要道歉,江征却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沉着脸,无比严肃的问到: 刚刚那个是夏老师前女友?所以夏老师是男女都可以? 夏唯承被问得面色一僵,显然江征是误会了,他慌忙的想要解释,情急之下冲口而出道: 不是,我不是双。说完后顿觉尴尬无比,低了头继续道: 刚刚那个是我妹妹。 妹妹?江征抬眼看向夏唯承疑惑的问。 嗯。夏唯承怕他误会忙补充:亲生妹妹。 江征听完,唇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脸上的阴云瞬间散去了,侧目正好看到夏唯承衣服上的酒渍,想了想开口道: 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换件衣服吧。 夏唯承本能的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两人亲也亲了,该做的也做了,而且他只说换件衣服,又没说做别的,如果现在拒绝,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了,夏唯承犹豫了片刻,轻声回了个: 好。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江征住的小区,两人坐了直达电梯上了楼,江征用指纹打开了房门,正要进去,想了想,轻轻拉过夏唯承的手,将他的大拇指放在感应区域,接着按了一串数字。 好一会夏唯承才反应过来,江征这是在给他录指纹,这无疑是把他家的钥匙给了自己。 他有些想不明白江征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说到底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有过一次亲密身体接触的陌生人,他对陌生人难道完全没有防备的吗? 江征走进屋里,见夏唯承还愣在原地,回过头看着他沉声道: 进来。 夏唯承回过神来,抬腿走进屋里。 江征从鞋柜里拿了脱鞋递给他,然后道: 你坐一会,我去洗澡。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江征往里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了脚步,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来,看着夏唯承问道: 要不,一起? 啊?夏唯承惊讶的看着他,好半天才道: 不必了。 江征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他走过来,坐到夏唯承身边轻声问道: 夏老师不会又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吧。顿了顿故意调侃道: 真要走,也别再留二百五了。 听江征提起在酒店的事,和那二百五十块钱,夏唯承顿觉尴尬起来,片刻后低声道: 快去吧,我不走。 江征仿佛依旧不放心,低下头来,凑到夏唯承耳边,低语道: 这次你要再敢逃走江征没有继续说下去,忽然张开口,用牙齿惩罚性的咬住了夏唯承的耳垂。 第13章 意外 夏唯承的耳朵本来就十分敏感,被他这样一咬,一阵酥麻感顿时从头皮传到了脚心,全身就像过了一道电流一般,他忍不住把脖子往后缩了缩,躲开江征唇的同时,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低吟: 嗯~~ 江征的本意只是想逗逗夏唯承,并没有真用力咬他,夏唯承这样一躲,耳垂就从他的齿缝间溜走了,唇便顺势吻在了夏唯承的侧脸上。 两人挨得很近,脸几乎贴在一起,江征的唇吻上夏唯承温暖的皮肤,忽又听到他这样低婉的声音,呼吸不自觉就变的粗重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就燥热了起来。 别叫!江征低声道,虽然是告诫的话,但听在人耳里却莫名的带着一种挑逗的意味。 夏唯承身体一震,不知道是被江征话刺激的还是被他灼热的鼻息烫的,慌乱间立刻从江征的唇边转开了自己的侧脸,连忙否认: 我没有。 江征看着夏唯承红透的耳朵和惊慌失措急着辩解的样子,不自觉勾起了唇角,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玩儿,一点都禁不住撩拨,看着他白白净净的脸和粉粉嫩嫩的耳朵,江征忍不住凑上前去低声夸道: 夏老师,你真可爱。 一个男人被人夸可爱,好像有那么点不对劲,况且夏唯承一直觉得自己是上面那个,可爱这个词怎么听都不像是用来形容上面那个的,这时他忽然记起,自己问江征能不能保证,在恋爱期间,只有他一个男朋友时,江征当时的回答是:他心里想的,怀里抱的,身下压的 身下压的!!!! 想到这里夏唯承有些凌乱了,不禁开始疑惑,那天晚上两人到底谁在上面,他看向江征犹豫了片刻问道: 那天晚上,我们两 这个问题着实太尴尬了,夏唯承问道一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江征等着他的下文,却见他半天没继续,于是问: 我们两什么? 没没事。为了掩饰尴尬夏唯承忙道: 你快去洗澡吧。 怎么?江征看向夏唯承,勾了勾唇:夏老师这么着急的吗? 不是!夏唯承立刻意识到江征是理解岔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征看着夏唯承一脸认真又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没再逗他,身上穿着这满是红酒的衣服确实太难受了,他站起来对夏唯承道: 电视遥控器在抽屉里,旁边是书房,你想看电视和书都可以。 哦。夏唯承应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等江征进了浴室,夏唯承环顾了下四周,这房子很大,装修风格是北欧简约风,有品位且不繁复,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夏唯承站起来,走进了江征的书房。 书房很大,书都是按类分好的,与经济相关的较多,再就是名著、小说和一些工具书。 夏唯承看了一圈后踱步到书桌旁,见上面倒扣着一本白色封面的书,他抬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封面,发现这是商业奇才韦尔奇写的《商业的本质》。 夏唯承翻了翻,只见上面用钢笔做满了标注,那钢笔字刚劲有力,横竖撇捺中透出一种肃杀之气,都说字如其人,能写出这样苍劲的字的人,在商场上想必也是杀伐果决的吧。 夏唯承记得上次唐孝说过,江征在m国上学的时候就注册了自己的公司,两年不到就做到了五百强,从这点看,作为商人他无疑是十分了不起的。 其实夏唯承一直都不太喜欢商人,对经商更是毫无兴趣,他不喜欢和人推杯换盏交际应酬,更学不来他爸那套虚与委蛇,唯利是图的交集手腕,所以当初他才义无反顾的放弃了他爸让他念的经济专业,选择了冷门的哲学专业,后来毕业,他又选择了老师这个,人际关系相对要简单一些的职业。 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书架最下面的一排奖杯上,这些全是江征公司产品获得的科技研发的奖杯,还有他个人获得的奖杯,密密麻麻有几十个。 第18章 夏唯承不由得开始想,江征在生意场上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会不会和夏振腾一样,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呢?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走到夏唯承背后,贴上他,自然而然的低下头来,将下巴放在他的右肩上,轻声问道: 夏老师,看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夏唯承身体不自觉一僵,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紧贴在一起的站立姿势,总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意味,夏唯承反应过来后迅速转过身,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放下书看着江征道: 没什么,就随便翻翻。 江征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居家服,头发还是湿润的,那居家服很贴身,完美的展示出了他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 夏唯承发现江征穿正装时很a很飒,现在脱了西装和衬衣,身上少了几分凌冽,多了几分柔和,再配上浅浅的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温暖又明亮。 别愣着,快去洗澡。江征见夏唯承呆愣着看着自己,笑了笑将手上的衣服递了过去,继续道: 今天暂时穿我的,下次给你准备新的。 夏唯承看着江征递过来的衣服,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接,而是轻声道: 不用麻烦了,我我还是回去洗吧。 或许他不应该这么矫情的,他同意来别人家,不就是默许要和他发生点什么吗?来了又说要走的话,比不来更让人觉得扫兴吧,但是他现在胃真的很不舒服,其实从下午上课时就已经很不舒服了。 下课的时候吃了达喜,虽然缓解了一些,但在餐厅的时候,被夏禾的那一通闹刺激,又开始疼了,来江征家这一路他都不动声色的忍着,这个时候他真的提不起兴趣来做双人运动。 江征面色一顿,明白了夏唯承的意思,忽然笑了起来,低头凑到夏唯承耳边道: 今晚夏老师不会还想走吧?顿了顿继续道:到了我家,进了我的房,夏老师觉得自己还走得掉吗? 我夏唯承想给他说自己不舒服,但这话说出来,他肯定会觉得是借口,到时候两个人不是更尴尬,就在夏唯承为难时,江征忽然拉起了他的手,将衣服放到他手里笑着道: 快去洗!顿了顿补充到:洗完,我送你回去。 夏唯承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征,这个人明明上一秒才说不会让他走的,下一秒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江征看出夏唯承的疑惑,沉声解释到: 这种事情,太勉强了,就没乐趣了,我不喜欢花力气在没乐趣的事情上。 江征这话说得不算委婉,意思是不想使了力气,还感觉不到快乐。夏唯承看着江征,他脸上并没有怒意和怨气,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其实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做了这么让人扫兴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对不起。 快去洗。江征笑起来:你再墨迹,说不定我一会就改变主意了。 * 夏唯承洗完澡穿衣服时,发现江征给他准备的是一套休闲装而不是居家服,不由得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想留自己再这里住,那他刚刚说那些话难道都是在逗自己? 江征比夏唯承高了差不多十公分,当夏唯承穿着江征的休闲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江征不自觉就笑了,对他调侃道: 小朋友,你偷穿大人的衣服呀。 说完就走上前去蹲下来,帮他把裤脚口的松紧带系上,刚刚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套袖口和裤口有松紧带子的衣服,系上以后,再往上折一下,就不会看起来么长了。 夏唯承受宠若惊,连忙弯下腰来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江征出声阻止到。 夏唯承只得站立起来,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江征帮自己系带子,江征个子很高,蹲在自己脚边时,背依旧挺得笔直,他换了衬衣,吹了头发,又恢复了一贯的精英总裁范儿,看着认真为自己系带子的江征,夏唯承不由得有些感动,从没有一个男人这般照顾过他,况且这个人还是人前清冷高贵的江教授。 江征帮夏唯承系好裤口的带子后,又站起身来帮他系好了袖口的带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嗯,还不错,好看。顿了顿继续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夏唯承忙说道,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好意思再让别人送自己回去。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皱了皱眉,开口提醒道: 夏老师,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需要和我这么客气吗? 在江征开口提醒前,夏唯承是真的没有意识到江征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他之所以拒绝他送自己回去,只是不想麻烦他而已,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从不轻易去麻烦别人,所以刚刚想都没想就习惯性的拒绝了。 走吧。江征说看着夏唯承说。 嗯。夏唯承应了一声,和江征一起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江征的车停在了夏唯承小区门外,夏唯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给江征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就要往小区里走。 夏老师,等等。江征在车里叫住他。 夏唯承疑惑的转过头去,就见江征手里捧着那束硕大的玫瑰,迈着大长腿从车里走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穿着白衬衫,单手抱着那束红的灿烂的玫瑰,绕过车头,缓缓的走向夏唯承,那画面就如同在拍浪漫的爱情电影,每一帧都好看得可以做宣传海报。 江征将玫瑰递给夏唯承道: 夏老师,你忘了它。 夏唯承抬手接过花,刚要给他说谢谢,一抬头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了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的沈柔。 夏唯承看了看快到跟前的沈柔,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抱着的花,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他并不是怕沈柔知道他谈了男朋友,他喜欢男人这事儿,沈柔早就知道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江征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学校请来的客座教授,和沈柔也算半个同事,以后在学校免不了要碰到,如果让她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对江征来说无疑是个潜在威胁。。 现在的情况,躲是躲不开了,情急之下,夏唯承忽然上前一步,搂住了江征的腰,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第14章 告诫 江征被夏唯承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有些懵,反应过来后不禁疑惑:夏老师这是在给他撒娇吗? 在他眼里,夏唯承一直是矜持被动的人,虽然二十八了,但在对待男男这事儿上还是特别青涩,接个吻像是啃,说两句话逗弄一下他,他就脸红心跳,惊慌失措,还从未见他如此主动过,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江征虽然疑惑,不过这个主动送上来的拥抱,对他来说无疑是受用的,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幅度,片刻之后他抬起右手,揽住夏唯承的肩,轻轻收紧,将人整个儿圈在了怀里,声音都柔缓了下来: 怎么?这么舍不得我? 夏唯承的侧脸靠在江征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衣,听到江征强有力的心跳,脸不自觉有些发烫,他想象得到在这暖黄朦胧的灯光下,两个男人这样抱在一起的场景,会有多暧昧,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开口解释,他怕沈柔还没有走远,自己一出声,要是正巧被听到,那岂不是更尴尬。 于是他只能将头垂得更低,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江征的怀里。 夏唯承的沉默看在江征眼里便成了默认,他低下头,凑近夏唯承耳边低声问: 要不要请我上去坐坐? 夏唯承依旧没说话,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固执的站在那里,将头埋进江征的怀里,江征也不着急,就这样抱着他,耐心的等着他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夏唯承猜想沈柔应该走远了,松开了搂着江征腰的手,迅速将身体从他怀里抬离开来,往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难道要告诉他,我是怕人看见,才抱你的? 好像有那么点伤人。 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夏唯承轻声到。 江征看着夏唯承,有点摸不透他怎么一会主动,一会又疏离,他勾了勾唇: 没事,夏老师这样的失态我很喜欢。顿了顿继续道:以后可以多多失态。 刚刚那个拥抱带来的灼热还没有完全退去,又听江征这样说,夏唯承的耳朵迅速红了。 第19章 虽然这只是个侧门,走的人并不算多,但两个长得好看的高个子男人立在那里,还是很显眼,况且夏唯承手里还抱着那么大一束玫瑰,想不被注意都难,夏唯承清咳了一声,掩饰起自己的不自然,然后轻声道: 我上去了。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你回去开车小心点。 夏唯承说完向江征摆了摆手,正要往小区里走,江征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回到了车旁,夏唯承的后背靠着车窗,以一个仰望的姿势看着江征正向自己俯下身来,他以为江征要吻他,惊得呼吸都滞待了。 只见江征一只手撑在车窗上,身体前倾,将夏唯承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夏唯承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有下一步动作,就在夏唯承想要不要推开他时,忽听到江征用沉缓的声音告诫他到: 夏老师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以后不能让别的女生随便挽胳膊了,更不能和别人上生理课! 江征这句没头没尾,突如其来的话,让夏唯承愣了愣,这才想起,下午他看到那个女学生挽自己胳膊的事情,他当时不是那么云淡风轻吗?他还以为他根本不在乎呢,原来一直在心里记到现在呀。 没想到江教授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夏唯承不禁失笑,轻声道: 好。 夏唯承平时看起来十分温和文雅,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仿佛谁都能相处得很好,却又让人感到,谁都无法走进他的心里,他平时很少笑,这样一笑起来,眼睛便弯了起来,微微上翘的眼尾,让那双迷蒙的桃花眼看起来更加的迷蒙多情。 看着这样的夏唯承,江征的心不知怎的,忽然就躁动了起来,他压制住想要吻他的冲动,收回撑在车窗上的手,直立起身,看着夏唯承轻声道: 上去吧。 夏唯承站直身体,看着江征说了声再见,抱着花迈着大长腿走进了小区里。 * 夏唯承刚打开门,圆圆就从屋里跑了出来迎接他,上次因为他夜不归宿,圆圆生了他好几天的气,后来在他快一个星期的零食贿赂下,它才勉强原谅了他。 圆圆喵喵的叫着,在夏唯承脚边蹭了几下,忽然停住了动作,然后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夏唯承的脸,又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继续喵喵喵的叫着,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看着圆圆反常的样子,夏唯承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是江征的衣服,他抬起袖子嗅了嗅,一股好闻的木制清香绕进鼻腔里,那是江征身上独有的味道,难怪圆圆会是这个反应。 夏唯承将手里的花放到茶几上,把手机也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然后走进卧室,换了一件居家服,刚走出来就看到圆圆好奇的围着那束花绕来绕去,像是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夏唯承走过去,将圆圆抱进怀里,一边顺毛一边问: 圆圆,好看吗? 圆圆没有回应他,夏唯承也没有在意,继续说: 这是爸爸男朋友送的。 哦,你问他人怎么样呀。 挺好的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夏唯承顿了顿继续道: 他长得挺好看的,身材也很好,还很会说情话。 爸爸想努力和他试着交往看看 圆圆对夏唯承的话题仿佛并不感兴趣,甚至有些不开心,它在夏唯承腿上趴了一会,忽然跳了下去,走到了自己盘子旁,喵喵的叫着,暗示夏唯承零食时间到了。 夏唯承这才记起,回来时忘了给它买零食了,看着它轻声道: 爸爸今天忘买了,明天给你补上好不好。 圆圆叫了好一会儿,见夏唯承没给自己拿零食,不开心的转头躺进了自己的猫窝。 夏唯承看着圆圆无奈的笑了笑,目光落回到面前的玫瑰上,那玫瑰红的像一团火焰,层层叠叠的绽放开来,有一种张扬到放肆的美。 这些年他总是给别人送花,给陆源和他的父母送,给自己的妈妈送,除了陆源喜欢的绣球外,大多都是白色,白色的雏菊,白色的百合,白色康乃馨 没人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白色。 夏唯承将茶几上的玫瑰抱起来,低头嗅了嗅,味道不浓不淡,很好闻,很多人都觉得玫瑰艳俗,不够高雅,但夏唯承看着眼前的这束玫瑰,却觉得他充满了生命力,一点也不俗气,他就喜欢这样鲜艳的东西。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门铃的声音,夏唯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多了,这么晚了除了唐孝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来找自己,他将花放回到茶几上,站起来疑惑的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间,带进来一阵淡淡的香水味,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二十五六的漂亮女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贴身的剪裁,完美的勾勒出纤纤一握的细腰,长发乌黑,妆容精致,看得出来女人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 沈老师?夏唯承看着女人脸上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么晚了沈柔会来找自己。 夏老师,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沈柔看着夏唯承温声道。 夏唯承不知道沈柔有什么急事,需要这么晚了来找自己,他犹豫了一会,将门打开一些,对沈柔道: 沈老师,请进。 沈柔刚走进屋里,一团灰白色的东西在她毫无防备之下,迅速地朝她脚边窜了过来,脚腕处传来的异样触觉,瞬间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就扑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夏唯承被沈柔一抱,顿觉尴尬无比,抬手想要推开她,没想到怀里的人却收紧了手,把他抱得更紧。 夏唯承不自觉皱了皱眉,提醒沈柔道: 沈老师。 沈柔抬起头来看向夏唯承,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是我家圆圆。夏唯承说。 地上的圆圆见两人抱在了一起,瞬间怒目圆瞪,不停的喘着粗气,嘴里发出粗重的呼呼声。 沈柔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抱着夏唯承,脸迅速红了,连忙放开夏唯承,退后一步,结结巴巴的道: 不不好意思夏老师。 夏唯承平静的摇了摇头道: 沈老师请坐。说完走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沈柔。 沈柔接过水,见圆圆正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还不停的朝自己哈着气,为了掩饰尴尬,于是开玩笑道: 没想到夏老师这么温和的人,养的猫这么凶呀。 它平时还蛮温顺的,估计是看到陌生人有些害怕,才会这样。夏唯承并不打算和沈柔闲聊,毕竟这么晚了,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好,于是看着沈柔问: 沈老师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柔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一脸真诚的看着夏唯承道: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夏老师可以直接告诉我。 夏唯承被沈柔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些懵,他自觉从没有说过或表现出对沈柔有任何不满,沈柔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他正要说话,忽又听沈柔急切的解释道: 夏老师我姐姐是我姐姐,我是我,我和她不一样。 夏唯承神情愣了一下,这是沈柔第一次在他面前提他的继母沈湄,以往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把关系维持在单纯的同事里,只是夏老师和沈老师,而不是什么继小姨妈和继侄子,这种不伦不类的亲戚。 夏唯承不知道沈柔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专程来说这些话,难道是听了什么人的闲言碎语? 我对沈老师没有任何意见。夏唯承解释到:沈老师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很不错的同事。 听到同事两个字沈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就隐去了,继续道: 那夏老师为什么要拒绝文艺部的舞蹈呢? 原来沈柔来找他是因为他拒绝了文艺部那个华尔兹的领舞,夏唯承正要解释,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发出了嗡嗡的震动声。 他和沈柔都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茶几的方向,在看到那束鲜艳夺目的玫瑰的那一刻,沈柔脸色一僵,惊愕过后是浓到化不开的难过,她极力的想要平复情绪,但握住水杯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当然她这些表情夏唯承都没有看到,他已经走到了茶几旁,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将它挂断了。 刚要把手机收回口袋,那边又打了过来,夏唯承看了看号码,仿佛记起什么,他看向沈柔道: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第20章 沈柔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夏唯承也没太注意,手指滑动屏幕接听了起来: 喂 夏老师。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声线低沉的男声:你干嘛挂我电话?不会是旁边有人不方便吧。 对方的语气明明是在调侃,夏唯承却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就听那边的人继续道: 做人男朋友,夏老师可不称职呀,都不关心一下你男朋友到家 夏老师,我先走了。一旁的沈柔忽然站了起来,一脸苍白的看着夏唯承道。 听到这声音,电话那边的男声忽的戛然而止。 第15章 诱导 夏唯承捏着电话的手忽的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先给江征解释,还是先回应沈柔,就在他踌躇的一秒间,沈柔已经站起来,向门外走了出去,她脚步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走出去后竟然连门都忘记关了。 还真被我说中了,夏老师果然是不方便接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声音里虽然带着笑意,但任谁都听得出来,那绝不是开心的语气。 你别误会。夏唯承一边走过去关门,一边忙解释到:刚刚那个是我同事,来找我是说迎新会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挂你电话,我看是个陌生号码,一时没 反应过来四个字硬生生被夏唯承咽了回去,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呢,这话不明摆着告诉他,自己没存他号码吗? 陌生号码?那边的人重复了一遍,那点强装出来的笑意都没了,声音听起来十分生硬。 夏唯承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像也没办法解释,那边的人见他沉默,估计是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悻悻的开口道: 看来夏老师女人缘儿很不错嘛,私生活也远比我想向的要丰富多彩,难怪忙的连我的电话号码都没时间存了。 对不起。夏唯承自知理亏低声道歉: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存。 存什么?电话那边的人重点忽然放偏了,只听他问道:夏老师准备给我什么备注? 夏唯承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要给江征什么备注比较合适. 江教授?似乎太见外生硬了,宝宝?不行,不行,太肉麻了。 犹豫了一会,夏唯承低声问: 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了两声不怀好意的轻笑,然后只听男人用性感低沉的声音道: 明天夏老师自己来看吧。顿了顿继续道:是个特别合适夏老师的称呼。 听江征这不怀好意的笑声和意味深长的话,夏唯承觉得他给自己备注的绝不是一个一般的称呼,正猜想着会是什么,只听那边的人又道: 夏老师别转移话题,快说,你要个我备注什么?顿了顿道:想好了再说,如果你敢给我备注江教授什么的,我就那边的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沉缓地吐出四个字:咬你耳朵。 江征的声线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沉,说话时声音自带低音炮效果,再这样刻意的压低声音,听起来就更加的磁性诱惑了,让人眼前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被他咬住了耳朵的画面来。 这一刻夏唯承的耳朵仿佛真的被人咬了一般,迅速的烫了起来,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耳垂,他知道江征又故意逗弄自己,于是故意气他道: 既然江教授不行,那就江老板吧。 果然听了他的话,那边的人瞬间就炸毛了,提高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问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诱导性的道: 中间那个字可以,其他的继续想。 夏唯承顺着江征的话,一本正经的想:中间那个?老?夏唯承疑惑的问道: 老什么? 你说老什么?那边的人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的挑逗意味再明显不过。 夏唯承反应过来后,脸迅速烧了起来,这个人怎么这样偏偏那边的人还不知死活的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道: 叫一声来听听。 夏唯承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那两个字平时听人叫出来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被江征这么一说,他就觉得那么的羞耻呢,他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 很晚了,你快睡觉吧。 江征笑了笑,没再勉强夏唯承,他知道如果再逗下去,这夏老师恐怕要马上挂电话了。 明天周末,你没课是吧?江征问到。 嗯,没有。夏唯承回答。 那晚上我过来接你吃饭。 夏唯承想了想回答道: 好。 江征眼前浮现出夏老师在那边乖巧点头的样子,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轻声吐出一个字: 乖。 听到这个字,夏唯承只感觉自己浑身血脉的都要逆流了,越想越不对劲,这江教授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下面那个,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哄媳妇儿。 媳妇儿!!?? 夏唯承被自己这个可能的新身份惊到了,还没有从错愕里回过神来,只听那边的人语气严肃的道: 夏老师以后不能再挂我电话,也不能这么晚了让女人去你家聊天了,当然男人也不行。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非要聊,给我打电话,我来看着你们聊。 * 两人挂了电话,夏唯承走到洗漱台旁开始洗漱,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刚洗过的皮肤看起来格外好,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就在这一刻他不合适宜的想起了江征刚刚说的那两句话: 你说老什么? 叫一声来听听。 叫一声来听听。 你说老什么? 这两句话反复交替的在夏唯承耳边响着,说着说着就成了蛊惑人的语言,夏唯承在它们的诱导下,竟然不自觉的动了动唇,不知不觉间轻轻的吐出了一字: 老 刚说一个字,他就立即收了声,只见镜中里的自己唇角微微上翘,眼里竟有藏不住的春光。 自己这是 夏唯承连忙用凉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起来, 再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夏唯承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被这个江教授带的有些不正常了。 晚上睡觉前,夏唯承在抽屉里找了两片达喜,就着水吞了,今天他的胃一直没消停,总是隐隐的疼,不过对这胃痛,他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 四年前他从那边别墅搬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那段时间他过的特别辛苦,当时博士生在读,哲学专业又不像化学、物理专业可以跟着导师接项目,赚些外快什么的。 那时候为了维持生计和支付学费,他最多的时候一天要打三份工,一忙起来,往往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经常是吃个面包或者一点饼干喝口水对付一下就过了,这胃病也是从那个时候留下的。 后来他留校当了老师,有了稳定收入,生活也变的规律了,但胃却越来越小气了,只要不按时吃饭,或者吃些生冷的东西,绝对会抗议,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又喝酒又吃速食,胃不疼才是怪事。 睡觉前夏唯承拿出手机,翻到那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点了新建联系人后想了许久,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下,食指移到最手机右边最上端,点了完成。 那串数字变成了一个征字。 从无意义的一串数字到专属昵称,希望这是个好的开端吧,也希望这个昵称不要再变回无意义的一串数字了。 如果真有变回去的那一天,也请这个昵称在手机里维持的时间稍微久一些。 做完这一切,夏唯承将手机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照旧将身体蜷缩了起来,不安稳的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唯承忽然醒了,胃里是翻江倒海的疼,他以前不是没有胃疼过,但都没这次这样来势汹汹,他皱着眉打开了床头的灯,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用手按住腹部,慢慢的下了床。 剧烈的疼痛让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到无比艰难,好不容易到了客厅,他打开抽屉找到常备的胃药,倒了水,将药放进嘴里,仰头喝了口水,水还没咽下去,喉头忽然涌上来一阵甜腥,片刻之后,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杯子里的水。 夏唯承看着杯子里那刺目的红色,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第21章 这时圆圆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围着夏唯承不停的叫唤起来,拉长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凄凉。 夏唯承的意识被圆圆的叫声拉了回来,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三点十三分。 一个十分不吉利的数字。 夏唯承平静的放下杯子,抬手抹掉头上细密的汗珠,踱步到卧室,换了衣服,拿了手机和钱包,在圆圆的恐惧声中打开门走了出去。 夏唯承没有自不量力的去开车,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是绝对没办法开车的,他忍着疼痛走到了小区门外,打开手机,叫了网约车,考虑到时间这么晚了,自己又比较急,所以多加了50块。 夏唯承用手撑着腹部,尽量的站直身体,要是换着其他人,这样的疼痛可能都疼晕过去了。 四年前那次腹部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也没有吭一声。 有些人不是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只是比一般人更能忍耐而已。 半夜的街道有些冷,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空无一人,昏黄的灯光把夏唯承的影子拉得老长,看上去有那么点凄凉。 等了许久,约的车都没有来,这时正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经过,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招手拦了下来,此刻他疼得开车门的手都有些无力了。 夏唯承强忍着疼痛,坐上车对司机道: 去最近的医院吧。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生病 上车以后,夏唯承取消了订单,想了想并没有撤回多给的那五十元。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起来挺面善的,见夏唯承捂着腹部上来,又说要去医院,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见他脸色苍白,于是关心的问道: 年轻人,你这是生病了? 嗯。夏唯承这个时候着实不想聊天,只是轻应了一声。 哪里不舒服?严重吗?司机关切的问到。 虽然夏唯承很不想说话,但别人毕竟是在关心自己,不回答显得太没礼貌,他下意识的收紧按住腹部的手轻声道: 没事,就胃有点疼。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真的没事一般。 这么晚了,你家人怎么放心让你一个病人去医院?也不怕你在路上有个闪失?司机疑惑的问。 听到家人两个字,夏唯承神情愣了一下,片刻后道: 他们不在这边。 生病了身边没个人可不行,得通知家人呀,这个时候就不要逞强了,要是家人实在赶不过来,给你朋友打电话,叫朋友来呀司机大叔絮絮叨叨的说。 夏唯承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左手握着的手机上。 朋友?这些年来,他好像就只有唐孝一个朋友,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麻烦人家了吧。 还没谈女朋友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呀,眼里不要只有工作,身体要爱惜,恋爱也要谈呀司机大叔继续道。 听了大叔的话,夏唯承这才记起自己有男朋友这件事,这个时候应该是可以找他的吧,夏唯承这样想着,手指不由自主的移动到手机上,咔嚓一声手机解开,在黑暗里,手机的光有些刺目,他打开联系人,手指往上滑动,最后定格在那个征字上。 正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这时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司机大叔道: 小伙子,到了。顿了顿继续道:需要我扶你进去吗? 不用了,谢谢。夏唯承说着,看了看计价器,点开支付宝,扫码付了钱后,锁了手机屏幕,将手机收回到了口袋里,走了下去。 医院主楼没有亮灯,黑暗里最右边硕大的急诊两个红字,就显得格外的明显,夏唯承移步走了过去。 挂了急诊,因为不明病理,医生开了抽血、腹部b超检查和胃镜检查做完一系列检查,夏唯承坐在检查室外等结果。 虽然亮着灯,但空荡的走廊还是让人感到有些阴森,夏唯承独自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心不自觉有些冒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还是疼的。 在面对生命的判决书时,谁又能真正做到镇定自若、云淡风轻呢。 如果是癌 夏唯承苦涩的笑了笑,没再想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机器操控员递出来一张报告单,夏唯承抬手接过了,目光跳过那些不明所以的数据,下移至最后面的诊断结果上,只见上面写着: 急性胃炎,胃底多发片状红斑。 夏唯承捏着那张薄薄的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胃炎。 夏唯承拿着报告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看了他的报告,告诉他他的胃上皮损伤比较严重,伴有黏膜炎症,内部有出血现象,需要住院治疗。 夏唯承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交了费后到了住院部,值班的护士疲倦的揉着眼睛,低着头一边录入信息一边机械性的问: 你住三人间还是四人间? 夏唯承想了想问: 请问有单人间吗? 夏唯承的声音很清润,听起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年轻的护士闻言不自觉抬起头来看向夏唯承,在看到那张堪比明星海报的俊脸时,敲键盘的手不自觉一顿,然后微笑着柔声道: 现在单间和双人间都没有,你先住三人间吧,等有人出院,我再帮你调一下,你看行吗? 女护士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夏唯承有些受宠若惊,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vip病房还有吗? vip需要提前三天预约的。护士解释道。 夏唯承对这个预约制度有些不解,难道谁还会提前知道自己要生病吗?不过这是医院的规定,他也没有必要为难护士,于是道: 好的,谢谢,那我先住三人间吧,如果有单间空出来了请通知我一下。 好。护士回答完,又敲了几下键盘;录入好了,2519号病房,15号床,你需要输液,你先去病房,我配好药,一会就过来。 夏唯承到了谢,顺着走廊往里走,在倒数第二间看到了2519的门牌号,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借着走廊的灯光,夏唯承看到地上横放着两张陪护床,床上躺着的人显然已经睡熟,鼾声如雷。 他绕过陪护床走到最里面的病床旁,脱了鞋坐到了病床上,不一会儿,刚刚的那个护士就端着针剂走了进来,开了床头的灯,给夏唯承套好针后道: 你要输好几天的药,我给你扎的是留置针,一会你输完液按旁边的呼叫器,我会过来帮你把输液管去掉。顿了顿又问道:你没有家属陪护吗? 没有。夏唯承平静的说到。 那你自己注意点哟,别睡着了,输了空气进血管就不好了。女护士轻声叮嘱道 好的,谢谢。夏唯承点了点头应到。 女护士走后,夏唯承关了床头的灯,其实不用护士提醒,他也是睡不着的,先不说身体上本不舒服这点,就是这房间里此起彼伏的鼾声、磨牙声,也让人毫无睡意。 夏唯承将手搭在床沿上,冰凉的液体缓缓的流进血管,他的床位靠着窗,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听着马路上疾驰的汽车声,有那么一瞬间,夏唯承忽然觉得有些悲凉。 其实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输完那一大瓶药差不多也六点了,护士来帮夏唯承取了输液管,让他躺床上好好休息,折腾了一晚上,夏唯承确实有些累了,便靠在床上浅浅的睡去了。 或许是因为太累,疼痛缓解了以后,夏唯承睡得特别沉,直到又要输液了,护士过来叫他了,他才醒来。 这次来的护士看起来年龄要更小一些,在对上夏唯承的眼睛时,脸忽然就红了,愣了好一会才开始给他手上套液体。 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可以吃辛辣的食物哟,生冷的也不行,尽量吃些流食。小护士叮嘱到,顿了顿问道:对了,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夏唯承说:输完再吃吧。 那怎么行,你本来胃就不好。小护士想了想道:我下去给你买碗粥吧。 夏唯承顿感受宠若惊,连忙道: 谢谢,不用了,我还不饿。 没事呀,一碗粥又不贵,你一个人吗?怎么都没有家属来照顾你呀?小护士不动声色的试探着问。 又是这个问题,夏唯承被问得有些无奈,顿了顿道: 他们比较忙。 再忙也应该抽点时间来照顾病人吧,你这又不是感冒发烧的小病,都住院了呢。小护士忿忿的说到: 第22章 你等会,我去楼下食堂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小护士不等夏唯承拒绝,端了托盘走了出去。 小护士的热情让夏唯承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向是个特别怕麻烦别人的人,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所以这次生病连唐孝都没有告诉。 小护士刚走,住隔壁病床的那位五十多岁的大娘,就笑眯眯的看着夏唯承问道: 小伙子,多大了呀?做什么的呀? 对大妈的突然提问,夏唯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诚实的回答到: 二十八,教学生的。 大妈笑眯眯的继续问: 是老师呀,做老师好呀,呵呵,有没有女朋友呀? 夏唯承很快明白了大妈话里的意思,礼貌的回答: 有了。 哦。大妈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忽又问: 不在一个地方吧,看你身边都没个照顾的人。 夏唯承一时有些语塞,看来医院真不适合一个人来住,总会有好心人不停的问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家人呢?为什么没有人来照顾你? 嗯。夏唯承不想多做解释,顺着大妈的话应了一声。 两个人长期不在一起感情就淡了,我说呀,还是应该找同个地方的,两个人可以相互照顾,你说是吧。大妈继续道: 我女儿也是老师,教幼儿园的,性格很好的,和你倒是蛮相配。 夏唯承一时语塞,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正好这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十分及时终结了这场尴尬的聊天,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征字。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夏唯承说着手指滑动,接听了起来。 喂。 因为长期没喝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边的人明显注意到了,轻声问: 夏老师,感冒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没有,应该是喉咙有些干,喝点水应该就没事了。夏唯承轻声说到。 哦。江征半信半疑,继续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叫秘书先预定。 夏唯承犹豫了一会,轻声道: 我下午有点事情,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他并不打算把生病的事情告诉江征,这大概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总是害怕别人担心,也从不愿意麻烦别人。 你有什么事情?很重要?那边的人显然不高兴了,沉着声音问道。 我夏唯承正要说话,病房里的喇叭忽然响了起来: 16床的家属,请到护士台来一趟。 16床的家属,请到护士台来一趟。 16床的家属,请到护士台来一趟。 连续说了三次,声音那么大,聋子都听见了,何况江征并不聋。 你在哪里?电话那边的人沉声问。 作者有话说: ---------------------- 第17章 惊讶 夏唯承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见瞒不住了,只得低声道: 医院。 住院?江征的声音陡然拔高了。 嗯。 什么病?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严重吗?那边的人急切的问。 急性胃炎,还好,不太严重,住几天就能回去了。夏唯承一一回答道。 把位置分享给我,楼层,房号发给我。江征沉声道。 哦。夏唯承听出江征语气的不悦,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的应声到。 挂了电话,夏唯承便给江征分享了位置,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期待又有点感动,或许生病了就应该有人陪着,有人照顾着吧。 这时那个小护士还真买了粥回来了,她把粥放到夏唯承旁边的柜子上,笑着道: 我买的蔬菜粥,很好消化的。 对于小护士的热情,夏唯承有些招架不住,但人家买都买来了,总不能叫别人退回去吧,于是拿起手机道: 谢谢你呀,多少钱,我支付宝付给你。 小护士想了想笑着道: 你非要给我的话,就加我微信吧。说着就打开了自己微信,调出二维码来,递到了夏唯承面前。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点开了扫一扫,加上她微信,给她转了二十元过去,小护士也没拒绝,收了钱对夏唯承道: 你趁热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夏唯承看了看自己挂着水的右手,犹豫了下道: 现在不太方便,我一会再吃吧。 一会都凉了,对胃更不好了,要不,我来喂你吃吧。小护士说着就要过来拿碗喂他。 不用,不用。夏唯承连声拒绝到,只觉得这护士太过热情了,热情的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正好这时另一个护士走了过来,看着那个小护士道: 小田,有些药没了,护士长让我们去门诊那边拿些过来。 好呢。小护士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夏唯承无奈的笑着道:现在你只能用左手吃了。 等小护士走了,夏唯承终于松了口气,他现在才体会到,陌生人太热情了的话,对人也是一种负担。 * 二十多分钟后江征带着生活秘书到了医院,给秘书交待了几句后,自己先去了住院部。 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电梯才到,这时一群人都涌了进去,看着满满一电梯的人,江征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腿走了进去。 电梯到了十楼,人就下得差不多了,江征找了个角落站定,尽量避免和人有身体接触,就在这时忽听到前面年长一点的那个护士对她身边的小护士道: 小田,眼光挺不错嘛,十五床新来那个长得帅,又是大学老师,家境应该不会差。 小护士立刻脸红了,忙道:张姐你说什么呢?我没那个意思。 哈哈,没意思你还特地跑去给人买爱心粥?年长的护士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是,不是,我、我是看他一个人有点可怜才给他买了碗粥。小护士说着脸更红了。 别解释了,姐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能看不出来。年长的护士接着道:我看他应该没女朋友,要有的话,应该早就来照顾他了,哪里会让他一个人来住院,你努努力,争取在他出院前把他拿下。 长得帅,一个人住院,大学老师,江征听着两个护士的谈话,眉头越锁越紧,呵,这夏老师真是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呀。 夏唯承生病瞒着他本来就让他很不爽了,现在又听到这两个女护士这样说,他要开心,那才是见了鬼了。 电梯到了25楼,两个护士走了出去,叫小田的护士对另一个护士道: 张姐,你先把药送到库房,那个老师应该快输完了,我先去帮他取针了哈。 张姐心领神会地笑了笑道:去吧,去吧。 小护士和江征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夏唯承的病房,在这之前病房里的那个大妈一直在给夏唯承介绍她的女儿。 说她的女儿对小朋友多有耐性,多温柔,以后结了婚一定是个贤妻良母,谁娶了都是福气,夏唯承听着大妈的话简直要尬到天际了。 小护士走进去时,正好听到大妈在各种夸自己的女儿,其中意思在明显不过,她瘪了瘪嘴对大妈道: 阿姨,你女儿应该比夏老师大吧。 大妈愣了一下,刚刚小护士对夏唯承献殷勤她看得真真切切的,自然明白这小护士对这老师也有意思,于是道: 大一点怎么了,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年纪大点的可比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会照顾人多了。 小护士没说什么,笑了笑走到夏唯承身边道: 夏老师,你的液输完了,我帮你取了吧。 夏唯承闻言抬起头来,正要回答就看见了小护士身后的江征,江征也看着他,眼睛里有温怒,有责怪,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 不知怎的,这一刻夏唯承忽然感到心里无比的酸涩,或许人在生病时真的会比较脆弱吧,他以前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小护士给夏唯承取了针,正要说话,就见夏唯承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后,她疑惑的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得极其英俊的男人立在自己身后,小护士呼吸不由自主的滞了一瞬,心道:这人也太好看了吧! 只是不同于夏老师的温文尔雅,这个人看起来更冷峻,轮廓和五官也更具侵略性,虽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但不得不承认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 第23章 但是这两人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看对方的眼神那么嗯,反正绝不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 江征在小护士疑惑的眼神中,缓步走向夏唯承,旁若无人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道: 还疼吗? 好多了。夏唯承回答到。 什么时候来的?江征说着,目光落到了柜子上的那碗原封未动的蔬菜粥上,想到刚刚两个护士在电梯里说的那些话,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昨天晚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征说,虽然是责备的话,但任谁都听得出话里的担忧。 夏唯承注意到大家投来的诧异目光,轻咳了一声: 太晚了,怕给你添麻烦。 麻烦?江征强忍住心里的不快,看着夏唯承问道: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说麻烦这两个字。 夏唯承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面对一屋子的人的诧异眼光,江征仿佛熟视无睹,眼睛里只有床上这个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的虚弱男人。 就在这时江征的生活秘书小赵走进了病房,看着江征道: 江总,手续已经办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嗯。江征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站起来,弯下腰,将床上的夏唯承抱了起来,一瞬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作者有话说: ---------------------- 第18章 疑问 江征的这个动作太快太出乎意料了,等夏唯承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 整个病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唯承和江征身上,除了赵秘书神色如常外,其他人全都呆住了,眼里皆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一个男人用如此亲密的姿势抱起另一个男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和不正常吧。 在众人的惊讶中,夏唯承原本苍白的脸迅速红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哦,不对,应该是第二次,他记得四年前自己被人捅到腹部,一个男人也是这样抱着他,一路把他抱到了车上,可是那次是为了救自己的命,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再次被人这样抱着,他只觉得尴尬无比,但偏偏抱他这个男人动作自然得像是轻车熟路一般,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你放我下来,我能走。夏唯承说,声音有些急促,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就柔弱到要人抱着走路的地步了,况且还是这样羞耻的公主抱。 别动。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在夏唯承的头顶响起,虽然是告诫的话,但却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江征完全没有要放下夏唯承的意思,也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固执的抱着夏唯承走出病房,往电梯走了过去。 见江征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夏唯承知道他不会放自己下去了,便没再做徒劳的挣扎,两人现在这个姿势,本来就够惹人注意了,如果自己再不配合,岂不是更加难堪? 一路走来,引得周围的医生、护士、病人频频侧目,夏唯承低着头,脸烫的要烧起来,反观江征,他仰着头,面上毫无波澜,这一刻夏唯承不得不佩服江征的脸皮了。 这人是怎么做到抱着一个男人,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依旧走得气定神闲,镇定自若的? 终于走到了电梯旁,赵秘书已经提前按好了电梯,等在那里了,江征抱着夏唯承走进去,赵秘书按了30楼的按钮后,自动退到最后面,配合的当起了空气。 你要带我去哪里?夏唯承被江征的一系列动作都弄懵了,这才想起来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原本他是想问他,要抱他去哪里的,但那个抱字着实说不出口,于是便临时换成了一个带字。 楼上。江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楼上?夏唯承疑惑,忽然想起30楼是vip病房,于是问到: 是去vip病房吗? 嗯。又是一个单音节。 vip病房不是要提前三天预约吗?夏唯承不解的道。 人既然能定规矩,那自然也能改。江征沉着脸回答到。 夏唯承明显感觉到江征语气里的冷淡,知道他还在为自己没告诉他生病的事情而生气,于是故意讨好的夸赞他道: 还是江教授有办法,一般人不预约都住不进去的。 这时电梯到了30楼,江征没接夏唯承的话,沉着脸抱着他出了电梯。 赵秘书小跑了两步,提前打开了门,江征把夏唯承抱进房间,放到床上,虽然全程黑着脸,但动作却异常的轻柔,生怕把怀里的人磕着碰着了。 夏唯承虽然不胖,但好歹也有180 公分,江征一路把他抱上来,竟然不累不喘,这身体素质,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下去买碗粥上来。江征转过头看着赵秘书吩咐到,顿了顿又叮嘱:买蔬菜瘦肉粥,叫师傅少放点盐,不要放葱花。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用速食盒,去超市买个保温盒。 好的,江总。赵秘书一一记下,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赵秘书走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夏唯承和江征两个人了,夏唯承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江征拉了椅子就坐在他的床边,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夏唯承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这事儿说到底是他不占理,江征生气也是应该的,他清咳了两声,看着江征低声道歉: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错哪儿了?江征满脸寒霜,沉声问。 生病不该不告诉你。夏唯承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还有呢? 还有?夏唯承想了好一会,确实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错了,疑惑的看向江征。 夏老师最大的错是没真心把我当男朋友,如果夏老师是真心想和我交往,就会觉得我照顾你是理所应当,而不是麻烦。江征缓缓的说到。 夏唯承一时语塞,回想这次生病,他好像真没记起自己还有个男朋友这件事,更没有觉得男朋友有义务来照顾自己,这些年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遇到事情一个人去承受,一个人去解决。 这些习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行为和思想,让他觉得一个人才是常态,告诉别人,让别人费心,就是麻烦别人。 夏唯承明白以前一个人时,这种想法没问题,但现在毕竟有了男朋友,再这样想就显得刻意和生份了,也是对对方身份的不肯定不尊重,想到这里,他看着江征,无比诚恳的道歉: 我并没有不真心和你交往,我只是以前独自惯了,一时还没适应有了男朋友,这件事情,对不起!你别生气了,说完他凑过来,略带讨好的道:以后我会时刻记住,你是我男朋友。 夏唯承的话说得很平静,但听在江征耳朵里,却酸涩无比,一个人要坚强到什么程度才会在生病的时候忍着不去麻烦别人,甚至觉得一个人住院也是很正常的事! 甚至现在还在为这日积月累,养成习惯的坚强而道歉!以前难道都没人关心,照顾过他吗? 越是深想,江征就越是难过,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抬手将夏唯承揽入怀里,轻声道: 有我在,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 夏唯承被江征这一搂,又听到他这样暖心的话,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忽然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从未有过的委屈和感动蜂拥而至,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息。 江征的胸膛贴着夏唯承的胳膊,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缓缓的流淌过来,莫名的让人感到踏实和心安,这个怀抱真的很暖,夏唯承不由自主的抬起手,环过江征的腰,贪恋的想要贴他更近一些。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依靠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美好! 两人这样偎依了许久,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夏唯承瞬间从江征身上抬离开来,江征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打开了门。 赵秘书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她把保温盒递给江征道: 江总,公司那边的收购案 江征接过保温盒想了想道: 你告诉周秘书,让他把会议调到明天上午。 好的。赵秘书说完,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江征拿着保温盒走进房间,把粥倒进碗里,端着碗走到夏唯承床边,夏唯承抬手正要接过来,江征并没有把碗给他,而是坐到旁边椅子上,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到夏唯承嘴边,示意他吃。 第24章 夏唯承见他要喂自己,顿感尴尬,身为一个男人,以前他可从来没被别人这样贴身照顾过,忙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江征看了看他手上的留置针,皱了皱眉沉声道: 张嘴。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张开嘴,将那勺粥含进了嘴里,缓缓咽了下去。 江征一边给他喂粥一边道: 你这胃该好好养养了。想了想又道:以后我让赵秘书,每天早上和中午到学校给你送饭。 不用,不用,这太麻烦了,我在食堂吃就行。夏唯承忙道。 江征舀粥的勺子一顿,沉着脸看向夏唯承问: 夏老师,你知道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吗? 夏唯承疑惑的看向江征,只听他继续道: 你说的最多的就是不用和麻烦,以后不要再说这两个词了,对我来说,你的事都是有必要的,都不是麻烦。 夏唯承看着江征认真的样子有些发愣,不自觉就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他和江征只不过是在陆源家别墅外偶然碰到的陌生人而已,后来两个人虽然意外发生了关系,但依旧是陌生人,可现在江征对他太好了,好到都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江征脸上的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又立即恢复了正常,笑着道: 夏老师想听真话吗? 当然。夏唯承认真的到。 江征凑过来,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其实是因为夏老师长得太好看了,我第一眼就对夏老师见色起意了,后来江征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后来又和夏老师一起上了生理课 咳夏唯承尴尬的清咳了一声,故意打断了江征的话。 江征知道夏唯承有意回避,偏就不让,只听他忽然凑过去,小声道: 夏老师,我还是喜欢你喝醉时热情奔放的样子,可比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有趣多了。 夏唯承看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的江征,有些不自然的瞥开了视线,他很疑惑,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有多有趣?真如江征说的那么热情奔放吗?可是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江征看出夏唯承眼里的疑惑,抬眼问到: 夏老师那晚的事,你该不会是全忘了吧?说完忽然又笑了起来,凑到夏唯承的耳边低声诱惑到: 忘了也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就帮你温习一下。 夏唯承自然懂得他话里的温习是什么意思,脸不自觉有些微红,明知道他脸皮薄,身边的人却还要撩他: 我对夏老师的生理课可是很满意的。 在江征各种撩拨,夏唯承各种装聋作哑中,不知不觉一碗粥已经吃完了,江征把碗放在一旁,抽了旁边的纸巾递给夏唯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他身边道: 夏老师,手机给我一下。 夏唯承不知道江征怎么突然要自己手机,但还是解了锁递给了他,江征拿着手机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嘴角渐渐的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幅度。 怎么了?夏唯承不明所以的问。 江征将手机还给夏唯承,凑近他耳边道: 夏老师你也太没创意了,给我的备注就一个字! 江征虽然嘴上说着没创意,但心里却很是满意,要知道一向儒雅自持的夏老师,能给他备注这么亲昵的称呼,已经是实属难得了。 夏唯承知道江征要自己手机是看自己给他的备注后,脸色微变,他摊开手,伸到江征面前道: 你手机给我,我也要看。 夏老师当真要看?江征凑过来,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 夏唯承看着江征脸上的笑,就知道他肯定没给自己备注什么正常的称呼,但心里又好奇他到底备注了什么,于是固执地伸着手,等江征把手机递给自己。 江征拿出手机,解了锁,递到夏唯承手里。 夏唯承翻到通讯录,在上面输入自己号码,按了拨号键,只见那串数字很快便成了一行字: 生理课一对一辅导员 江征看着夏唯承渐渐红起来的脸,慢慢凑了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 夏老师,这个称呼是不是很贴切? * 因为生病住院,夏唯承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几天白天江征去上班后,赵秘书便一直照顾着夏唯承,赵秘书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长相算不上出众,但做事情十分稳妥周到,话不多,是个很通透的人,夏唯承和她相处起来倒也十分愉快。 周三的时候,唐孝在外地开完会回来,才知道夏唯承生病住院的事情,连忙打了电话过去,说下午下了课就去看他,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将位置和房间号发给了他。 在这之前也有老师和学生打电话说要来看他,但都被夏唯承委婉的拒绝了,可是唐孝终究和别人不一样,夏唯承也并没有打算向唐孝隐瞒自己和江征的事情。 下午下了课唐孝正要离开,就被沈柔叫住了,问他是不是要去医院看夏唯承,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便说自己正好也想去看看夏老师,问他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去。 人家好心要去看病人,唐孝也没理由拦着,于是便同意了。 下午江征下了班,给夏唯承买了百合粥回来,还是照例喂给他吃,这几天夏唯承被江征喂饭已经喂成了习惯,也不觉得别扭了,一碗粥喝完,夏唯承看着江征说道: 最近都在喝百合粥,感觉味觉都要退化了,你明天回来的时候,能不能买点有味道的菜? 江征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 百合粥安心养神、补脾健胃,对你胃很有好处,现在你只能吃这个。 夏唯承用纸巾擦了嘴,继续为明天的晚饭争取道: 可是喝了这么多天粥了,我嘴巴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你明天买点别的可以吗? 江征放下碗,看着夏唯承毫不留情拒绝道: 不买。顿了片刻忽然凑过来问: 嘴巴一点味道都没有? 嗯。 很难受? 嗯。夏唯承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几天都在和百合粥,他都要喝吐了。 就在他点完头,江征忽然弯下腰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然后低下头来,将唇覆在了他唇上。 江征的唇薄而温柔,轻缓的覆盖在夏唯承的唇上,片刻后分离开来,看着夏唯承笑着道: 还难受吗?这样有没有好点? 夏唯承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懵,回过神来后不自觉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就是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忽然就在江征心里燃起了一把火。 他刚刚只是想逗逗夏唯承的,可现在看着他莹润的唇,喉头便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偏偏那人还睁着水润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江征顿了片刻,俯下身来,用手托起他的下巴,再次将唇贴在了那双莹润的唇上。 比起上次那个横冲直撞青涩无比的啃式吻,这次夏唯承显然进步多了,知道避开对方高挺的鼻梁,甚至懂得了在分开的间隙换上新鲜的空气。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只见唐孝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抱着花,呆立在门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屋里吻在一起的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 第19章 计谋 夏唯承抬起头来,正对上唐孝惊讶的眼神,他神色一滞,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迅速的将手里的花和果篮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江征是背对着门的方向的,自然没看到有人进来,见夏唯承忽然分心,不回应自己了,于是用舌尖将对方的舌,头勾了过来,惩罚的在上面咬了一下。 他用的力并不大,却也足以让夏唯承清醒过来,他抬起手来推了推江征,江征还沉浸在这个痴缠的吻中,见夏唯承突然推自己,有些懊恼的捉住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钳制住夏唯承后,继续吮吸着他的唇瓣。 有客人。夏唯承唇被对方吻着,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到。 江征闻言,不自觉皱了皱眉,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夏唯承,站直身体扭过头来看向门外,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只是地上多了一个果篮和一束花。 人呢?走了?江征看着夏唯承问道,脸上神色如常,仿佛接吻被人撞见了,也并不觉得尴尬一般。 第25章 可能是吧夏唯承结结巴巴的吐出四个字。 哦。江征说完忽然笑着凑过来道:那正好,我们继续。 说完作势就要俯下身来。 别闹。夏唯承轻轻推开了江征,低声道:帮我拿下手机。 他决定给唐孝打个电话。 唐孝的反应太反常了,就他那性格,哪里会为看到别人接吻,尴尬到掉头就走的,不开玩笑调侃到你不好意思就不错了? 夏唯承哪里知道,唐孝现在正带沈柔去楼下找他呢,刚刚两人本来是一起到住院部的,上了电梯,一个小朋友不小心把手里的棒棒糖蹭到了沈柔的衣服上,下电梯后沈柔便去了洗手间清理衣服上的污渍,而唐孝则先去了病房, 为了方便医生查房,医院病房的门一般是不会关的,唐孝手里又提了果篮拿了花,便没有敲门,直接进去了,哪知刚走进去,就看到平时无欲无求的夏老师勾住别人脖子,忘情和人接吻的画面。 想到沈柔马上就要过来了,唐孝便迅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等沈柔从卫生间里出来以后,唐孝便告诉她:夏老师不在病房里,护士说他去楼下的花园散步了。 然后装模作样的带着沈柔去了楼下。 刚到了楼下,唐孝就接到了夏唯承打来的电话,夏唯承正要问他为什么走了?就听那边的人道: 哦,我和沈老师一起来的,你在哪里?我在房间没看见你。 这话明显是在暗示夏唯承。 其实夏唯承并不在意沈柔知不知道,他有了男朋友这事儿,只是江征现在的身份是学校的客座教授,两人这样的关系,被同事知道了终究不太好。 但现在沈柔人都来了,也不好不见,夏唯承想了想,对电话那边的唐孝道: 你们上来吧。 挂了电话后,夏唯承看着江征试探性的问道: 有两个同事要过来,你能不能先去里面的房间一下。 江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神色有些不愉,看着夏唯承道: 刚刚不都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好回避的? 不是,刚刚看到我们那个是我好朋友,他知道了没事,但还有个普通的同事,你现在毕竟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夏唯承没再说下去,只是有些为难的看着江征。 江征明白夏唯承话里的意思,他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人言终究可畏,他不考虑自己,但不能不为夏唯承的名声考虑,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站起来去了里面的房间。 不一会儿唐孝和沈柔就走了进来,夏唯承招呼他们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正要去倒水,沈柔忙上来帮忙,说到: 夏老师,不用麻烦,你坐下来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从夏唯承手里接过了杯子,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唐孝。 唐孝倒是不客气,接过水,喝了口看着夏唯承责备到: 你说你,生病了也不说一声,我今天回来才知道。顿了顿又关切的道:怎么样,你那胃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什么,只是急性胃炎,都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回去了。夏唯承回答到。 一天天的,不注意饮食,你胃有多娇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要再这样折腾下去,迟早出大事。唐孝沉着脸,开启了教育模式。 好了,知道了,唐老师教育得是,以后我一定注意。夏唯承笑着说到。 这时坐在旁边的沈柔忽然开口问道: 夏老师住医院吃饭这些应该很不方便吧,我这两天下午正好没课,要不明天我做了饭给夏老师送过来吧。 不用麻烦了。夏唯承忙道: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能照顾自己。 这时夏唯承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提示着一条未读微信,他点开,微信是江征发来的,上面写着: 【夏老师身边的好心人真多!】 夏唯承不自觉往里面的房间望了一眼,发现房间门是开着的,显然他们的谈话,里面的人都听见了。 信息里那个!明显的表示着里面那人的不满。 这时又听沈柔道:不麻烦。想了想继续道: 凡宵知道你生病了,很担心你,本来是要过来看你的,但他马上要参加一个竞赛,老师不让请假,他便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多照顾照顾你,所以夏老师你千万别给我客气。 谢谢沈老师的好意,真不用了,医院食堂什么都有,很方便。夏唯承拒绝到,并向唐孝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唐孝心领神会,笑了笑,看着沈柔道: 沈老师,别勉强夏老师了,他这人最怕麻烦别人了,你看生了病连我都瞒着。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你看他能动能走的,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柔也不好再坚持了,想了想看着夏唯承道: 你生病的事,夏禾知道吗? 夏唯承脸上的神色一滞,尔后沉声道:不知道。顿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继续道:别告诉她。 沈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时夏唯承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江征发来的: 【这两个人哪个是你的好朋友?】 刚刚听夏唯承说要来两个同事,一个是好朋友,一个是普通同事,江征一直觉得这个男的应该是夏唯承的好朋友,但是这谈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好像很了解夏唯承的私事,夏唯承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和一个普通同事聊自己的私事,所以江征有些疑惑了。 看了江征的消息,夏唯承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下,打出三个字: 【唐老师】 想了想估计他也不知道唐老师是谁,删除后又打了两个字: 【男的】 那边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这女的倒是很了解你!】 又是一个!号。 夏唯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沈柔的关系,不是三两句话能完全说清的,况且两人的关系尴尬得都有些让人说不出口。 这时那边又发来了一行字: 【那天晚上来你家找你的也是她?】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回了个: 【嗯。】 回了这个字后,那边便没有再发来消息了。 夏唯承不知道江征是不是生气了,和两人聊天的时候,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又往房间的方向看看,过了许久手机都没动静,夏唯承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就听到一旁的沈柔忽然道: 哦,对了,夏老师,你住医院,你家圆圆没人照顾吧,要不要我过去帮你看看?给他喂点吃的什么的。 医院严禁带宠物进来,其实这几天,夏唯承都上让赵秘书回去给圆圆喂食的,但这自然不能告诉沈柔,于是道: 不用麻烦了,这几天我都抽空回去看过它了。 话刚说完微信又来了,夏唯承低下头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 【一会好好配合。】 夏唯承十分不解,江征这是要自己配合什么?他迅速在屏幕上敲了一行字: 【配合什么?】 你跑来跑去多累呀,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我们家离得那么近,我就过去给它喂喂食,不麻烦的。沈柔继续道。 正在夏唯承不知道怎么拒绝时,一旁的唐孝忽然来了一句: 老夏,和谁聊天呢?一直盯着手机看,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其实这句话是唐孝故意说的,一方面可以岔开喂猫的话题,另一方面也能提点一下沈柔。 唐孝很早就看出来沈柔喜欢夏唯承了,但以前她都很克制,不知道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就殷勤起来了,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轻声回了个: 嗯。 唐孝适实的表现了一下惊讶,而旁边的沈柔的脸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那是妥妥的惊恐,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唯承,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他刚刚并没有说那个嗯字。 哈哈,什么时候的事?你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嘛。唐孝笑了笑,故意调侃。 刚谈不久。夏唯承回答道。 不错,不错,哪天叫出来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唐孝顺势说到。 你生病了,他没来照顾吗?沈柔轻声问道,再心里依旧存着一丝侥幸。 他夏唯承正要说话,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高挑女人走了进来,看了看屋里的三个人,笑着走到夏唯承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亲昵的道: 第26章 唯承,你有朋友过来,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一声。 作者有话说: ---------------------- 江教授:叫你成天在外招蜂引蝶,给你弄个女朋友,把你所有烂桃花都挡了。 夏老师: 第20章 探病 夏唯承被赵秘书这样突如其来的一挽,又听到她这样亲昵的称呼自己,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秘书看着对面的两人,脸上的笑特别自然,看着夏唯承道: 唯承,给我介绍一下你朋友吧。 夏唯承愣了愣,忽然想起刚刚江征给自己发的信息,叫自己好好配合,难道就是配合赵秘书在沈柔面前假扮情侣? 见他愣神,赵秘书不动声色的收紧了挽着他胳膊的手,暗中提醒了他一下,夏唯承回过神来,知道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拆台,于是开始给赵秘书介绍: 这是唐孝,这是沈老师。 夏唯承在介绍唐孝时直呼的名字,而介绍沈柔的时候却说的沈老师,都知道,只有在介绍亲近的人时才会直呼名字,两人的亲疏远近,一听便知。 赵秘书放开挽着夏唯承的手,无比自然的像唐孝伸出手去,开始介绍自己: 你好,唐老师,我叫赵疏月,是唯承的女朋友,这几天常听唯承提起你,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想见见你呢。 唐孝笑了笑,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十分配合的道: 哈哈第一次见弟妹,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下次一定补上呀。这声弟妹叫的无比顺口。 两人客套完,赵疏月看向沈柔,伸出手去,微笑着道: 你好沈老师,谢谢你抽空来看我们家唯承。 听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感谢的话,但却刻意用了我们家三个字,明显是在给对方宣示自己正牌女友的身份。 沈柔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就被她脸上的微笑隐藏了起来,她伸出手去和赵疏月握了握,柔声道: 你好。 其实从赵疏月进来那一刻,她就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希望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但是这个女人动作和谈吐都太自然了,自然到丝毫没有一点表演的痕迹,如果不知道夏唯承喜欢男人,她会认为两人真的恋爱了。 几人打完招呼,赵秘书对夏唯承道: 你先陪客人聊天,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过来。 夏唯承习惯性的就要说谢谢,忽然想到现在两人的关系,说谢谢好像很不对,于是轻声的回了一个嗯。 沈柔见赵秘书要去洗水果,便走过去道: 我帮你吧。 赵秘书也没拒绝,和沈柔一起拿了果篮的水果到旁边的池子洗了,开始给水果削皮。 唐孝看着两个忙碌的女人,对夏唯承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压低声音问: 人呢? 夏唯承知道他问的是刚刚进来看到的和自己接吻的江征,他没说话,只是往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唐孝立刻心领神会的,开着玩笑道: 哈哈夏老师现在越来越出息了,都学会金屋藏娇了。 这边两个人正削着苹果,沈柔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赵小姐,你和夏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和唯承是半个月前认识的,那天下雨,我衣服被雨淋湿了,特别尴尬,他经过时,看见了就把外套给了我,我当时很感动,觉得他人特好,后来,我就追他了。 赵秘书说话间,唇边还带着笑,时不时看看夏唯承,俨然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 你追他?他就同意了?这句话沈柔几乎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 赵秘书笑了笑: 还是追了好几天呢,后来忽然有一天他拿了一束玫瑰,在我公司等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顿了顿赵秘书继续道: 说来好笑,那晚吃了饭,分开时连玫瑰都忘了拿了,第二天唯承又拿着那束花到我公司楼下,我们同事还说他浪漫,天天送花呢。 沈柔的脸忽的白了,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束让自己耿耿于怀的玫瑰,那天晚上她去找夏唯承,在茶几上看到的玫瑰难道就是他送给这个女人的?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夏老师不是喜欢男人的吗?难道他也喜欢女人? 赵疏月的话说得毫无破绽,沈柔想不信都找不到理由,可是他们才认识半个月呀!她追他也就几天的时间,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呢? 那自己这么多年苦守着,不敢表白,甚至不敢刻意靠近他,又算什么? 沈柔的手指忽然传来一阵专心的疼痛,低下头才发现食指被刀割破了,她忙不动声色的用拇指按压住伤口,不让血流出来,片刻后,她转过身来,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才想起还有一份很重要的资料没送,现在必须回学校一趟。 吃点水果再走吧,这都切好了。赵秘书走上前来把果盘放到茶几上说到。 不用了,你们吃吧。沈柔说到,脸上的平静都快装不下去了。 那你路上小心。夏唯承站起身来说到,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嗯,实在不好意思,我下次再来看你。沈柔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拿了一旁的包,给几人道了别,快速往门外走去。 唐孝看着沈柔几乎算是仓皇而逃的背影,对着夏唯承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造孽呀!造孽呀! 说什么呢。夏唯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好了,都别演戏了,叫你那位出来吧唐孝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 夏唯承正要站起来往里面走,就看见江征已经走了出来。 唐孝看到江征的那一刻,惊的叉子上的苹果都掉到了地上,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我艹! 唐孝做梦也没想到夏唯承的男人,会是他们系新来的这个,把他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客座教授! 这他.妈也太突然了,简直跟做梦一样,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比起唐孝的惊讶,江征倒是十分淡定,他看向一旁的赵秘书沉声道: 这里没事儿了,你回去吧。 好的,江总。赵秘书又恢复了一贯的都市白领人设,看夏唯承时,眼里的爱意全无。 夏唯承忽然感慨,做江征的生活秘书真是太难了,不但要照顾他,还要照顾他男朋友,还有他男朋友家的猫,还要演他男朋友的女朋友,身兼数职,还要完美切换,赵秘书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时候江征走到夏唯承身边,很自然的搂了他的腰,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夸赞道: 刚刚配合得不错。 夏唯承轻咳了一声,想要不动声色的将江征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下去,那人却偏偏不让他如愿,手上力道收了收,将他搂更紧,看着他道: 唐老师就不用你介绍了,我认识得。 唐孝看着江征,神色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很显然刚刚那个女人是江征临时叫来演戏的,他和沈柔到这里也就短短半个多小时,而江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就处决了自己的情敌,行事不可谓不迅速,手段也不可谓不高明。 想到这里,唐孝不自觉看向了夏唯承,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将目光转回道江征身上,笑着道: 在这里看到江教授,我确实吃了一惊,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上个星期我和老夏吃饭时,才给他说我们系来了个了不起的客座教授,年轻又长得帅,还有本事,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把你拿下了。 唐老师说笑了。江征说着看向夏唯承,笑着继续道:不用夏老师来拿,是我主动追的他。 夏唯承被江征暧昧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往前挪了挪,坐直了身体。 唐孝的目光在江征搭在夏唯承腰间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后,收了回来,看向江征故作惊讶的道: 哦?要知道我们老夏可不好追呀!不知道江教授用了什么方法,打动了我们华清的高岭之花呢? 江征看向夏唯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可能是夏老师给我上课的时候,我听得特别认真吧,课后作业完成的不错,夏老师还比较满意,所以就答应和我交往了。 夏唯承听着江征的话,脸色红白更替,看来生理课这个梗,在江征那里是很难过去了。 第27章 唐孝看夏唯承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这上课的含义,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着江征恭恭敬敬的道: 江总,夏老师的检测报告出来了,需要用他的医疗卡去楼下打印出来。 江征听完,站起身来对夏唯承道: 你们先聊,我下去给你打印报告。 哦。夏唯承应到。 等江征走出去后,唐孝看着夏唯承,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就是你上次的一y情对象? 夏唯承不知道唐孝怎么提起这事儿,虽然他和唐孝间没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一y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夏唯承还是有些不自然,只是轻声应到: 嗯。 认真了?唐孝又问,表情有些严肃,不似平时开玩笑的语气。 嗯。夏唯承又点头应到,忽然觉得唐孝今天有些反常。 哦,明白了。唐孝说完,拿了旁边的水果继续吃,片刻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凑过来问: 你和他,谁上面? 夏唯承被唐孝的这清奇的脑回路惊讶到了,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我。 哈哈哈老夏你出息呀!唐孝忽然夸张的笑了起来,直呼:没想到呀!没想到! 这时江征正好取了报告回来,听到唐孝的话,看向夏唯承,好奇的道: 没想到什么? 唐孝看着江征笑得更欢了道:没想到我们老夏这么出息,长脸了,长脸了。说完后他站了起来对夏唯承道: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这两天就消停点,别太累了。 说完看向江征道:客人要走了,做为家属,江教授送送我吧。 唐孝说出这话时,夏唯承有些意外,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人送什么,又不是不认识路,很显然他是有话要对江征说,而且这些话还要刻意回避自己才能说,就在他疑惑时,江征已经站了起来,面色如常的回答道: 行。 说完俯下身,从果盘里叉了一块苹果喂到夏唯承的嘴边,轻声道: 我去送送唐老师,乖乖等我回来。 夏唯承被江征突如其来的投喂弄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张开嘴,把苹果咬了过去。 这里还站着个会喘气儿的呢,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恶心人!唐孝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个人 满脸的嫌弃,大声道: 看不下去了,走了走了。说完便往病房外走去。 江征把叉子放回到果盘里,和唐孝一起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 第21章 诉说 两人前后脚进了电梯,电梯到二十五楼时,门开了,外面站着两个正准备进来的小护士,其中一个正是上次给夏唯承买蔬菜粥的小田,看到江征的那一刻,她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片刻后忽然一把拉住要上电梯的另一个护士,快速的往旁边跑了。 看着那个惊慌逃走的小护士,唐孝向江征挑了挑眉问到: 认识? 不认识。江征一脸平静的道。 哦?唐孝语气里充满怀疑,接着道:她看起来挺怕你的。 江征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淡淡的道: 应该是吧。 两人下了电梯,唐孝并没有道别,而是转过头来看向江征道: 附近有个咖啡厅,江教授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坐坐吧。 江征知道唐孝特地把自己叫出来,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既然人都到这里了,也没理由拒绝,于是道: 行。 两人走出医院,到了旁边的咖啡厅,唐孝点了一杯蓝山,江征照旧要了苦涩的意式浓缩,音响里放着一首怀旧的老歌,在轻缓的音乐声中,唐孝缓缓的搅动着咖啡,看着江征问道: 江教授了解老夏吗? 江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又香醇的味道在舌尖缓缓蔓延开来,他把咖啡放回桌上,如实的回答道: 正在努力了解。 我和老夏认识十多年了,老夏这人吧唐孝顿了顿,不自觉摇了摇头:总结起来就三个字:傻、轴、蠢! 唐孝换了个轻松的坐姿,将背靠在沙发上,缓缓的道: 我记得初中那会儿,有一次班上组织夏令营,有个同学被蛇咬了,当时那同学吓得脸都白了,嘴唇也有些发紫,看起来就像是中了毒。 当时老师不在,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有同学提议说可以先把毒吸出来,但大家都怕中毒,连那同学的几个好朋友都不愿意吸,就在大家相互推诿时,夏唯承走过去,默默的抬起那同学的腿,帮他吸了毒。 当时我们都觉得他特别傻,他和那同学平时的关系也就一般,他完全可以不用管他,要是那伤口真有毒,毒死了谁记他的恩。 唐孝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个十分无奈的笑,仿佛是对夏唯承这种愚蠢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他拿了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继续道: 后来上了大学,学校动员学生去瘠山支教一年,瘠山那地方山穷水恶,闭塞的简直可以用与世隔绝来形容了,听以前去过的学长学姐说,那地方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有些地方甚至都还没通电,去的人,别说一年了,最长的只待了三个月,就受不了了,全都申请回来了。 当时学院里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主动报名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出这个风头,知不知道那边的生活有多艰苦!他给我说:家里太压抑了,想出去避避! 那时我才知道他爸自私好利,而且还在外面养情人,他妈重度抑郁症,他妹偏激强势,一家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老夏的性格一直是沉稳内敛的,情绪一向控制得很好,比旁人更具耐心和包容心,如果不是压抑到让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他是绝对不会说出避避两个字的。 后来他便收拾了行礼去了瘠山,我以为他去了,也会和以前那些学长学姐一样,待个两三个月就回来了,哪知他还真待了一年才回来。 回来那天,我去接他,看到他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他背着一麻袋的山货,手里提着那种很有年代感的塑料酒壶,说是老乡送的蜂蜜,那样子像极了灾荒年代逃难回来的流民。 说到这里,唐孝仿佛回忆起了夏唯承当时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酸涩,继续道: 他晒得跟块炭似的,皮肤又粗又糙,丑的我都不敢认,当时他来揽我肩,我还以为是哪个非洲兄弟认错人了呢。 我看着他一身粗布麻衣,问他怎么这身装备,去的时候的衣服,鞋子,包呢?他给我说所有东西都送给村民了。 你说哪里有那么蠢的人,去支教也就罢了,一分钱没赚也就罢了,自己掏钱资助了两个孩子也就罢了,就连衣服,裤子,鞋子,包都全部送人了。 他刚回学校的那段时间,我特别喜欢和他走在一起,因为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找到了优越感,我终于看起来比他好看那么一点点了,也终于不用担心自己看上的帅哥看上他了,哈哈哈 唐孝说着笑了起来,但那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和心疼,他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四年前,他前男友和他前男友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事故都去世了,一个家就剩了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一个小孩哪里懂得料理什么后事,当时老夏忙前忙后帮忙操办了葬礼,等所有亲友都到齐了,那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他哥和老夏出柜的事情,让老夏难堪得下不来台。 你说他是不是蠢,他和那男的就谈了两个月,床都没上,用的着上赶着去帮别人操办后事吗?关键是那个小兔崽子还那么没良心,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羞辱他。 听到这里,江征一直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放在桌下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四年前,他站在一群吊唁的人中,看着陆源的弟弟陆索站在灵堂前,微笑着对大家说: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爸妈和我哥的葬礼。然后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夏唯承,轻松又残忍的吐出一句话: 更要谢谢我哥哥的男朋友,来帮我操办这场葬礼,呵呵我哥哥生前那么优秀,选男人的眼光更是不错,夏哥真是个好人! 当时夏唯承就那样默默的低着头站在那里,接受着所有人或惊讶,或唏嘘,或鄙夷的目光,看得出来他有些慌乱,但还是极力的保持着平静,当时站在自己旁边的秦执突然扯着嗓子问到: 第28章 你和陆源做过没有? 整个灵堂鸦雀无声,夏唯承整张脸都白了,唐孝冲过去揪住秦执的衣领就要打人,夏唯承过去拉开他,只说了一句话: 别让阿源走得太难看。 想到这里,江征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脸上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唐孝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江征脸色的变化,继续道: 因为这场葬礼,他出柜这事儿被家里人知道了,他也没隐瞒,直接就承认了,没想到没过两天,他妈就没了。 再后来他爸就娶了一直养在外面的情人,有一天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忽然掉到了游泳池里,在要被淹死的前一刻,他看见了,马上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他妹冲上来给了他一巴掌,骂他是叛徒。 再后来他便从那边别墅搬了出来,走时什么都没带,当时他博士在读,自己的生活费、学费、还有那两个资助的孩子的学费和日常花销都需要钱,他便一天打三份工,平时就吃些面包和方便面,有时候忙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他那胃病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当时我劝他,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就别再资助那两个小孩了,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吧,他回答说好,知道了,我以为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就没再管这事儿了。 那一年我正好去了国外做交换生,回来的时候,他来机场接我,我看到他时,他整个人都瘦脱相了,从瘠山回来,他只是黑,皮肤粗糙,身体还很好,但这次不一样,他不但黑,还瘦!脸上的颧骨耸得老高,身上没有一丝肉,身体单薄到让人看了都心疼。 说到这里,唐孝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了,他忙掩饰一般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用沙哑的声音继续道: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还是每个月定时给那两个孩子寄钱过去,从来没有间断过,我当时特别生气,骂他傻b,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这么惨,是不是觉得这样做很伟大? 他很平静的给我说:那两孩子高三了,成绩很好,如果他不寄钱回去,他们可能就要辍学,对那两个孩子来说,考上大学是唯一走出山区的希望,他给了他们希望,如果中途又掐断,是极其不道德的。 去他.妈的道德!! 有时候我觉得夏唯承的脑子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当时就不应该同意他选择什么伦理学专业,这个专业太他妈毒害人思想了! 说到这里,唐孝的语气有些压制不住的激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愤慨,江征只是默默的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过唐孝,只是咖啡厅里那首伤感的老歌,配着这苦涩的咖啡,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流泪。 过了好一会儿,唐孝平复了情绪,继续道: 夏唯承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旁人看来,他做的事情蠢得不得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蠢人,现在每个月都能收到瘠山那边寄来的包裹,各种山货,蜂蜜,桑葚面瘠山那边的人,是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都寄给了他。 两年前他上课的时候,忽然晕倒了,送去医院,医生说,他肾上可能出了问题,我出完差,赶过去时,看见那两个被他资助过的学生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在给医生说,如果他肾真有问题,愿意把自己肾给他一个。 唐孝说到这里看向江征,脸上的笑越发苦涩: 你看这就是夏唯承,一个又轴,又笨,甚至蠢的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又让人无比心疼,想要倾尽一切的爱他,回报他,对他好! 唐孝顿了顿继续道: 江教授,我们是学经济的,讲究的是成本、利益和回报,一个好的投资人,知道如何去规避风险,以最少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无利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可是夏唯承不一样,他学的是哲学,研究的是道德伦理,给人讲的是如何压制人性上的恶,传递优良道德。 他追求品格,我们追求利益,他提倡奉献,我们提倡回报,两种人格本来就是矛盾的,如果非要在一起的话,他注定是输的那一个。 刚刚我问他,对你是不是认真的,他回答我说是,你别看他二十八了,对待感情时还是很执拗,说好听点是纯情,说直白点就是白痴,他上次认真的那段感情,在人死了四年后,他才走出来,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我请你别找他,因为我知道他玩不起! 江征沉默的听完唐孝的所有话,表面看起来还是神色如常,但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过了许久他收敛了心底的自责与心疼,看向唐孝十分郑重的沉声道: 你放心吧,我对夏老师绝不是玩玩,夏老师值得所有人爱她,尊敬他,对于他,我不会算计什么成本、利益、回报,从此以后只会爱他,宠他,包容他! 江征这些话看似是对唐孝的承诺,其实只有他知道,这些也是自己下的决定。 在他刚知道有夏唯承这个人存在时,他只感道愤怒和憎恶,也因为误会伤害过他,自己接近他,一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可是越了解他,就越心疼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唯承这个人,已经住到了自己心里。 好吧,希望你说得都能做到,虽然他很傻,很蠢,但如果有人敢欺负他,辜负他,拿他的感情开玩笑,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也绝不会让那人好过。 唐孝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是平静的,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绝不是随口说说。 顿了顿唐孝忽然用轻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当初冒着中毒的危险,为我吸毒的恩情。 * 江征回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夏唯承正站在门口等他,白炽灯光下,他穿着病号服,靠着门站着,因为这几天病痛的折腾,他脸色还有些许苍白,人也瘦了一圈,江征看着他,一股莫名的心疼蜂拥而至,他几步跨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拥入了怀里。 夏唯承被江征用力的抱在怀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江征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就变这样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手来环住了他的腰,轻声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江征声音很沙哑低沉,仿佛带着浓重的哀伤,这是夏唯承以前从没听过的声音,他犹豫了片刻问道: 怎么去了那么久?唐孝给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江征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他说夏老师特别笨!特别好骗! 江征说完,放开夏唯承,岔开话题问道: 今天胃还疼吗? 还好。夏唯承道:不像前两天那么厉害了。 嗯。江征说完拉了他的手,轻声道:去床上躺着,我帮你热敷一下。 夏唯承觉得江征回来后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没再多说什么,听话的躺到了床上。 江征从旁边的抽屉里取了热水袋,加热后,走到床边,解开夏唯承的衣服,将热水袋放到了他的腹部。 热敷可以减缓疼痛,这几天每到这个时候,江征都会帮他敷一敷肚子。 夏唯承腰上一丝赘肉都没有,皮肤白皙细腻,漂亮的人鱼线往下延伸着,看起来无比的性感,江征看着他的腰,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正要撇开目光,却看到了他髋骨处的那条浅粉色刀疤,他的神色一滞,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时间仿佛被拉回到了四年前,自己将浑身是血的他从巷子里抱出来。 江征抬起眼来,看向夏唯承动了动唇,想要问点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片刻之后,他低下头,轻轻的将嘴唇贴在了夏唯承那道伤疤上。 温热的唇,吻在干燥的肌肤上,又酥又痒,夏唯承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脸迅速的烧了起来,片刻后江征抬起头来,看着夏唯承粉白的脸蛋,笑了笑,忽然凑到夏唯承耳边轻声道: 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几天江征都睡在里面的房间,现在他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夏唯承有些措手不及,两个取向为男的男人,睡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用脚指头也能想象得到,此时江征正用殷切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低下头,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嗯。 第22章 壁咚 两人躺在床上, 夏唯承有些紧张,背对着江征,江征从后面搂住他, 手环绕住他的腰,炙热的呼吸萦绕在夏唯承的脖颈间。 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贴在一起, 夏唯承十分不自然, 他绷紧了脊背,身体格外僵硬, 完全不敢动弹。 第29章 江征感觉到夏唯承的紧张, 轻轻的抚了抚夏唯承的背, 对他耳语道: 夏老师, 放松。顿了顿又笑着道:既然夏老师这么紧张,要不我们先聊会儿天? 聊什么?夏唯承僵直着身体轻声问。 今天那个女老师和你是普通同事关系?江征问。 嗯。 有多普通? 就, 特别普通。夏唯承想了想补充到:算是点头之交吧。 哦?江征语气里带着一丝醋意问道:那她为什么那么了解你? 她夏唯承顿了一下,低沉的吐出几个字:她是我爸现在老婆的妹妹。 你爸现在老婆的妹妹?江征重复着这个拗口的身份,夏唯承没有说继母的妹妹而是我爸现在老婆的妹妹,由此可见他对那边的态度, 江征没有追问他的家事, 只是看似随意的继续道:我看她挺喜欢你的。 其实以前夏唯承一直都不觉得沈柔喜欢自己,但经过这几次沈柔的反常反应, 他又有些摸不透了,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了片刻道: 她知道我喜欢男的。 她知道?显然江征又惊讶到了:那她还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然后紧了紧搂住夏唯承腰的手, 笑着在他耳边低语道: 怪就怪我们家夏老师魅力太大了,总是让人情不自禁。 江征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夏唯承的脖颈间, 酥痒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不由得一震,他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忽听江征继续道: 上次我给你说过,过几天你出院了,我就让赵秘书每天过去给你送饭,你可不能再拒绝,现在她可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了,以后有了这个女朋友做掩护,学校里那些惦记你的老师也该死心了。 夏唯承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以前他们系里的那些老师老是给他和沈柔牵线搭桥,如果自己有个女朋友的话,确实可以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低声回答到: 好。 夏唯承回答完这个字后,身后的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温柔的抱着他。 刚刚的聊天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缓解作用,夏唯承依旧紧绷着身体,手脚僵硬的都不知道怎么放好。 江征见夏唯承这样,忽然觉得他傻得有那么点可爱,忍不住轻轻的吻了一下他修长的脖颈,怀里的人明显怔愣了一下,然后整个背部肌肉都崩紧了,却并没有躲开,江征见他这样,也不再逗他了,覆在他耳边轻声道: 夏老师,睡吧。 他的声音很小,夏唯承听得不是很清楚,疑惑的问道: 你说什么? 睡吧。江征轻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轻柔宠溺。 夏唯承听得有些吃力,但隐隐约约听到他好像说的睡吧,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自觉转过身来,想要听得清楚一些。 一转头,鼻尖便触到了江征削利的下巴,肌肤相触的酥麻感让他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快速的将头往后移了一点。 夏唯承忽然转过身来,让江征有些始料未及,黑暗里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躺着,四周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这时外面的声控灯忽然亮了,灯光透过门中间那一点玻璃,柔缓的照进来,借着这点灯光,江征贪恋的看着眼前的夏唯承,只见他眉目柔和,五官俊朗,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润而泽的感觉,像极了一块暖玉,洁净润透。 江征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指缓缓向下从他饱满的额头,轻轻滑至高挺的鼻梁,再从鼻梁缓缓向下划过他温润柔软的唇,直至精巧的下巴,然后手指弯曲,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仰头看向自己。 江征薄唇轻启,开口轻声唤他: 夏老师。 他的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简单的三个字,却被他叫的格外诱惑人心。 夏唯承心跳如鼓,唇都未启,只是从鼻腔里轻轻发出了一个嗯字做为回应。 江征贪恋的看着怀里的人,夏唯承的唇近在咫尺,那唇弧度优美,饱满润透,粉白娇嫩,看起来还格外软,就像是带着蜜汁的果冻,让人迫不及待的想咬上一口。 江征呼吸有些急促,胸膛也不自觉开始微微起伏,忍不住就要低下头去,肆意轻吻。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灯忽然熄了,眼前的人的轮廓一点点隐没进黑暗里,江征努力的压制住翻腾的思绪,伸出手去,在黑暗里摸索着,从背后环住夏唯承的腰,手上轻轻一用力,就将他揽入了怀里。 夏唯承的腰很细,腰上没有一丝赘肉,髋骨十分突出,江征手触到髋骨时,才真切的感受到他有多瘦,忽然想起唐孝今天下午说的那些话,隐隐的难过忽然又蔓延了开来,他低下头将唇轻轻印在夏唯承的额头上。 他吻得轻柔又虔诚,不掺杂一丝邪念,像是对待一件极其圣洁的珍宝一般,片刻后,他将唇抬离开来,轻声道: 夏老师,睡吧。 夏唯承这次听清楚了,他让自己睡吧,他难道不想顿了顿夏唯承轻声问道: 你不是想 对面的人在黑暗里清晰的吐出一个字: 想。 那 夏唯承说出这个字以后,身边的人忽然抬起身体,离开了床,向他身上叠了过来,夏唯承瞬间拼住了呼吸,极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平静,这种事情早晚都是要做的,况且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做了,用不着那么矫情的欲迎还拒,半推半就。 就在他想要伸出手去,回抱那人时,对方却从他身上翻了过去,直接到了他背后。 夏唯承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姿势,他该不会是想难道一直是自己弄错了,那晚他才是上面那个? 夏唯承这边思想已经千转百回了,而身后的人却没了动静,江征只是用一个保护的姿势,从背后抱着他,再无动作。 你夏唯承等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但刚说了一个你又不知道该如何问,难道要问:你不要了吗? 这太羞耻了,显得他有多么的迫不及待一样。 身后的人忽然低下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今晚先放过你。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身体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其实说不紧张是假的,他不是矫情的害羞什么的,其实他只是怕自己做不好。 江征不是说了吗?上次自己很主动,他很喜欢,可现在他清醒着,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放得开,他本来就是完全没有经验,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开始,要是自己做不好,没让他满意,他会不会嫌弃? 就像上次那个吻一样,他不是还嫌弃说是在啃他吗? 江征说完这话,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很多,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柔软了下来,黑暗里,他勾了勾唇,搂住夏唯承腰的手收紧了些继续道: 等你病好了,可得加倍的补偿我。 夏唯承听着江征直白的言语,脸有些发烫,片刻后,轻轻回了一个嗯。 这一刻,夏唯承是真真切切的感到了江征对自己的在乎,试问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忍住不要?可是他为了自己的身体,竟然克制了人类最原始的欲w,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动,就在这时,他又听到江征在耳边轻声道: 夏老师以后别怕麻烦我,别在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让我为你分担,让我成为你的依靠,好吗? 江征的声音柔软又诚恳,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缓柔的在夏唯承的心尖淌过,他的心就像是干涸了许久的土地,忽然被滋润了,变得湿润又充满生机,他贪恋这种温暖,又害怕这只是自己的梦境,这一刻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上次问过的问题: 第30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背后的人用下巴抵着他的头,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好半天才轻声道: 因为你值得! 可能,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夏唯承说到,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的,唐孝不也常说他执拗不懂得变通,经常做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蠢事吗? 你很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以后我会爱你,宠你,再也不让人伤害你!江征说到,声音无比的真诚。 江征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敲击在夏唯承的心里,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这般宠爱呵护过,过了好一会夏唯承才轻声道: 我以前没怎么谈过恋爱,可能不怎么会谈,如果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不对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努力,好好走下去。 在夏唯承看来,两个陌生的人,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忽然成了情侣,短暂的热恋期结束后,性格上的差异就会显现出来,到时候如果不及时沟通,势必走不长远。 听了夏唯承的话,身后的人轻轻应了一声好。 夏唯承动了动身体,安心的闭上眼睛,正准备睡去,忽然听到身后的人轻声道: 夏老师,放松身体,别蜷着。 那晚在酒店江征就发现,夏唯承睡觉时,十分没有安全感,总是习惯性的蜷缩着身体,刚刚他准备睡觉时,身体又不由自主的蜷缩到了一起,其实这个睡姿对身体很不好,会压迫心脏和肺部,还容易做噩梦,影响睡眠。 听了江征的话,夏唯承才意识到自己身体是蜷缩着的,他试着伸直腿,放松脊背,将身体舒展开来。 感受到夏唯承的变化,江征轻轻吻了吻他的头顶,宠溺的吐出一个字: 乖。 以前如果听到这样一个男人用这种类似于哄小孩儿的话来哄自己,夏唯承势必会觉得肉麻和羞耻,毕竟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些话从江征嘴里说出来,就忽然变得那么自然好听,自己竟然也不觉得羞耻恶心。 当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身体的感受最为诚实。 夏唯承伸直身体后,两人挨得更近了一些,他的后背紧贴着江征的心脏,感受着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原本觉得缥缈的美好,忽然就变得真实起来,夏唯承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在江征温暖的怀抱里,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夏唯承忽然醒了过来,在清醒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抬手抓住了搂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触到那温热的肌肤后,他终于确认了那人是真实存在的,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握着那只手,再次闭上了眼睛。 有些人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仿佛是镜花水月,一睁眼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来就不是幸运的人,所以唯有抓紧,努力的抓紧,那些美好才不会轻易溜走。 第二天江征醒来的时候,夏唯承还在熟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在自己怀里了,他蜷缩在床边,离他很远,江征抬手想要把他搂回来,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默默的吻了吻他的额头,给他盖好被子,自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人的习惯都是日积月累养成的,不可能马上改掉,不过他有耐心,可以给对方足够的时间,让他慢慢适应,慢慢改变。 夏唯承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周,周天的时候医生终于通知他可以出院了,江征本来说中午来接他出院的,但是公司一个提案出了些问题,急需处理,所以便来不了了。 夏唯承让他别担心,先忙公司的事情,说出院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自己可以的,何况还有赵秘书在。 上午的时候赵秘书去把前两天送去干洗的,夏唯承的衣服取了回来,又帮夏唯承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整理好东西,完全不让夏唯承插手做任何事情。 夏唯承坐在一旁,看着赵秘书一个人忙前忙后做这做那,自己一个男人,却什么都不做,有些过意不去,赵秘书却告诉他: 江总说了,让你坐着就好。 赵秘书开车送夏唯承回家,经过商场时,夏唯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停了一下,说要去商场买点东西,两人进了商场,夏唯承看着赵秘书问: 江教授平时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 赵秘书想了想说: 江总的衣服都是budd of piccadilly的定制款,是个比较小众的品牌,国内没有门店的。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才想起平时看江征穿的衣服确实都是定制的,但定制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能约上设计师,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件成衣送给他,一转头便看到橱窗里有一件深蓝色浅条纹的衬衣,颜色和气质都和江征很搭,于是便走进了店里。 衬衣做工还不错,虽然比不上高级定制,但细节做的也不差,于是夏唯承便买了下来,他提着盒子走出来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赵秘书,轻声道: 先别告诉他。 赵秘书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开车送夏唯承回了住的小区,便离开了。 这几天都是赵秘书在照顾圆圆,圆圆从最初的生气、抵触到后来慢慢期待她来,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她,估计在它的思想里,夏唯承应该是不要它了,赵秘书是它的新主人了。 夏唯承开门进去时,圆圆抬起头来看见是他,忽然发出了一声特别凄婉的叫声,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一般,飞快的跑到夏唯承脚边又挨又蹭,一声一声不停叫着。 要是以前夏唯承这么多天不回来,他一定生气不理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计前嫌的跑过来给他撒娇。 夏唯承蹲下来抱起他,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安慰它: 圆圆,爸爸这不回来了吗?没有不要你。 圆圆一直用头蹭着夏唯承的脸,不停的喵喵喵的叫着,一声比一声可怜。 好了,好了,以后爸爸再也不离开你了。夏唯承看着它一副生离死别后重逢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 * 第二天早上,夏唯承拿了公文包,开了门正准备去上课,圆圆忽然跳到他面前,拦住他,不让他走,自从夏唯承昨天回来以后,他走到哪里,圆圆就跟到哪里,就连上厕所都要跟着,一副生怕他又走了的样子,现在见他要走,便急了,喵喵喵,叫个不停。 夏唯承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了它一会,它才平静下来,十分不舍的看着夏唯承离开。 早上夏唯承刚到办公室,就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两束花和几个果篮,正当他疑惑时,就见同一个办公室的几个老师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林老师看见他,微笑着关切的问: 夏老师来了呀,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谢谢林老师关心。夏唯承礼貌的回答到。 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你的课都有老师帮你代着,不必这么急着回来上课呀。林老师继续道。 都休息一周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夏唯承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花和果篮问道:这些是? 哦,这些都是系里的老师和班上的学生送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别觉得不好意思。林老师知道夏唯承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于是宽慰到。 夏唯承正要说谢谢的话,就见沈柔提着两个纸盒走了进来,她将一个纸盒递给了林老师,柔声道: 林老师,前两天你不是说想吃我家附近那家海鲜粥吗?今天我顺路正好买了。然后又把另一个纸盒递给夏唯承,微笑着道: 夏老师,你也还没吃早餐吧,正好多买了一份,你要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不用了,我夏唯承正要拒绝,林老师就把两盒粥接过来,放了一盒在夏唯承桌子上微笑着道: 第31章 沈老师这么大老远的买了提过来,夏老师怎么会嫌弃呢。 沈柔见林老师把粥拿错了,忙拿过夏唯承桌上的粥,递给林老师道: 林老师,这个是海鲜粥,夏老师胃不好,不能吃这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顺便多买了一份,明明就是刻意买给夏唯承的。 林老师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接了沈柔手上的粥,又把另一只手上的粥放到了夏唯承桌上,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你看我们沈老师多细心体贴呀,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呀。 就是呀,夏老师,你看你这次生病,要是有个女朋友在身边照顾着多好呀。旁边的老师也跟着附和到。 大家别开玩笑。沈柔脸红了起来,迅速的低下头,轻声道。 哎呀,你们两个脸皮都这么薄,什么时候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呀,夏老师我早劝过你,工作要做,恋爱也要谈,你和沈老师学历、年龄、外貌哪哪儿都配,我们可都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林老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往门外望去。 一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人,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门外,微笑着看着大家,就在大家都好奇时,女人走了进来,径自走到夏唯承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夏老师。 大家都面面相觑,十分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而一旁的沈柔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色迅速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赵疏月会到学校来。 这时林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夏唯承问道: 这位是? 赵秘书笑得十分大方得体,回答到: 我叫赵疏月,是夏老师的女朋友。说完又把目光转向夏唯承道: 我给你带了早餐,你趁热吃吧,你的胃,以后都要好好养着。赵秘书说着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了桌子上,目光落到沈柔刚刚送来的那盒粥上,故意疑惑的问: 咦,你买了早餐了吗?不是说好以后早餐、午餐都我来给你送吗? 嗯,这是沈老师刚刚送来的。夏唯承解释到。 赵疏月仿佛这才看到一旁的沈柔,礼貌的给他打招呼:你好,沈老师,我们又见面了。 这两人居然认识?大家都有些惊讶了。 上次你来医院看夏老师,因为忽然有事,匆匆忙忙就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赵秘书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告诉大家,她们以前见过,沈柔也知道他的身份。 果然办公室的几位老师听了这话,都把目光转向了沈柔,既然两人以前见过面,沈柔自然是知道夏老师有女朋友这件事儿的,那她还上赶着给夏老师买爱心早餐,这不明摆着撬人家墙角吗? 那这份早餐赵秘书故意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沈柔说到。 沈柔此刻已经面红耳赤,知道如果现在自己不拿回那盒粥,等人家开口还给她,就是自取其辱了,于是她连忙拿过自己送来的那盒粥,轻声说道: 既然赵小姐送了早餐来,那这盒我就拿回去了。 还是要谢谢你,夏老师有你们这些关心他的同事,我真是特别感谢,他呀,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这次生病可把我吓坏了。赵秘书轻声说到,虽然是责备的话,但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关心和心疼。 哦,对了,我刚刚听到大家在问你要喜糖是不是?赵秘书看着夏唯承问道。 办公室的老师们脸色瞬间都变得有些尴尬,其中林老师最甚,人家明明有正牌女友,刚刚他们还拼命撮合他和沈老师,现在人家女朋友问起来了,不尴尬才怪了。 赵秘书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道: 那我中午过来的时候给大家买点,刚刚来得太匆忙了,实在不好意思。 大家见赵秘书递了个台阶过来,连忙顺势说到: 小赵真是太客气了,夏老师好福气呀,找到小赵这么贴心的女朋友,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呀。 听着这些话,沈柔心里越来越难过,提着粥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手指骨节都泛白了,现在她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给夏唯承表白呢,如果她先说了,现在站在夏唯承身边是不是就是自己了呢? 哪里,是我好福气,遇到夏老师这么好的男朋友。赵秘书含着笑说到,看夏唯承的眼里满是爱意。 夏唯承看着演技精湛的赵秘书,心里不由得感叹,以后这些老师应该都不会再把他和沈柔或是其他老师硬拉到一起了吧。 这几天赵秘书都按时的来给夏唯承送早餐和午餐,办公室的老师们看到两人如此恩爱果然再没有再开过他和其他老师的玩笑了,沈柔也没有再来找过他了。 这几天江征都很忙,夏唯承听赵秘书说,有个项目出了些问题,十分棘手,说是有个投资方突然撤资,江总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事儿,所以最近几天两人只见了一面,吃了顿饭,江征又回到公司去了。 这样一直了星期五,下午江征有堂平台课要上,于是便来了学校,下午夏唯承正好没课,于是便去了江征上课的阶梯教室。 他去的比较早,到时发现教室居然都没什么空位了,这时他才知道原来江教授的课这么受欢迎。 他找了一个靠后排的空位坐下来,抬头往前望了一眼,发现教室里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女生,前面两个女生正拿着小镜子在脸上涂涂抹抹,一个女生边涂口红边抱怨: 都怪你,选个衣服磨磨蹭蹭,你看,前面的位置都被人占完了,坐这么后面,穿的再好看,化得再漂亮,江教授也看不见呀! 我哪知道这些人来这么早,你看他们上其他人的课有这么积极吗?另一个女生边画眉毛边说。 其他人能和江教授比吗?比他帅,还是比他有钱?下个周五一定要再早点,争取坐最前面去,我可听说江教授还没女朋友的,要是能被他看上,妈呀,我还读什么书,直接嫁入豪门当少奶奶了,哈哈哈说完嘟着嘴问另一个女生: 你看我这个姨妈红怎么样,够不够惊艳? 另一个女孩仔细看了看说:不错,挺好看的,给我也涂一下,一会下课了,我们就拉着他多问几个问题。 夏唯承听着两个女生的话,淡淡的笑了,看来江教授还蛮有魅力的嘛。 过了十来分钟,上课的铃声响了,在大家殷切期盼的眼神里,江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进来,他站在讲台上只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末了补充了一句: 已有爱人。 他说的是爱人,不是女朋友,爱人和女朋友之间的区别,任谁都能听出来吧。 教室里的学生听完这句话,一瞬间一半的人都蔫儿了,前面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道: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什么声音? 呜我豪门梦破碎的声音呀!这江教授真是太绝情了,一句话就掐断了我所有的幻想,这么帅的男人还这么专一,真想看看是哪个女人这么好命。 说不定是男人呢?你没听说吗?帅哥都是有男朋友的,哈哈哈 嗷如果是男人我就不嫉妒了,我就快快乐乐的磕cp。 夏唯承在后面听得心惊胆战,现在学生思想都这么超前吗?关键是他们猜的还挺准! 江征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 我的课,理论的东西我都不会讲,相信你们其他老师已经讲得很透彻了,我主要要给大家讲的是如何实操性的赚钱,商业上只有赢家和输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想要赚钱,首先的摸清经融的产业链条 夏唯承发现站在讲台上的江征和自己平时看见的那个江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稳重,对事情的分析有独到的见解,往那里一站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光,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第32章 快到下课时候,江征才发现坐在后排的夏唯承,他先是怔愣了一下,片刻后不禁对着他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 正巧这个笑容落在了坐在夏唯承前面那个女孩的眼里,片刻的失神过后,她一把拉住了旁边的同学,激动的道: 江教授刚刚好像对我笑了。 旁边的同学看了看讲台沉着脸,面无表情讲课的江教授,摸了摸旁边那同学的额头,轻声道: 你应该做梦了,他怎么可能对你笑,我看北极州都没有江教授那张脸冷。 江征最后一个字刚落音,下课的铃声就响了,等他说了下课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几个女生围了上去,说有问题不太懂,想要向他请教,江征看着那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沉声道: 有什么问题,请在上课的时候问,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几个女生没想到江教授会这么不近人情,只得悻悻的走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夏唯承才站起来,走向江征,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并排着往外走。 因为夏唯承的车今天限号,所以便开了江征的车,两人坐上车,江征忽然凑到夏唯承的耳边轻声问道: 夏老师,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夏唯承看着江征微微上翘的嘴角和挑逗的眼神,不禁感慨,这人哪里还有一点刚刚在讲台上的冷峻,江征见夏唯承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催促道: 快说,想没想? 夏唯承沉默了两秒,轻声吐出一个字: 想。 江征像是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脸上满是满足的笑,看着夏唯承道: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吧,正好xx上映了。 好。夏唯承道。 江征脸上露出少有的愉悦神色,顿了顿说到:明天我和几个朋友要去度假村,你陪我一起去吧,正好出去玩玩,放松放松。 夏唯承想了想,问道: 人多吗?要去多久? 就几个朋友,周末下午回来。江征一边点火一边道。 夏唯承并不习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但很明显江征是想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如果自己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片好意,他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到: 好。 * 两人到了商场后先吃了饭,然后到了四楼买了电影票,坐进影厅后,江征看见前面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手里捧着爆米花,互相投喂着,样子很是甜蜜,他看了看一旁的夏唯承,想了想对他道: 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下。 哦。夏唯承有些疑惑但还是轻应了一声。 江征出去了好一会儿,电影都要开始了,他才进来,手里拿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夏唯承,轻声道: 给。顿了顿继续道:你胃不好,我要的常温,可能口感没冰的好。 夏唯承接过来,轻声道:没事,谢谢。 他低头喝了一口,才发现不是可乐,而是鲜榨果汁,影厅外就有可乐和爆米花,果汁还要下楼去买,难怪江征去了那么久。 他是怕自己喝了可乐对胃不好,才买了果汁,夏唯承再次被感动了,这个男人真是细枝末节都在为他着想。 电影开始,影厅的灯暗了下来,黑暗里,江征忽然将手伸过来,将夏唯承的手握进了掌心,江征的手很大,触感温暖干燥,轻轻的包裹住夏唯承的手,温热的体温通过江征的手心,缓缓传递过来,让人觉得舒适又安心,片刻以后,夏唯承将手掌翻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手心相对,江征的手温热,夏唯承的手微凉,相触在一起,温度融合的刚刚好。 夏唯承没想到,牵手竟然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每根相交的手指,每寸贴合的皮肤,仿佛都在无声地交换着绵绵的爱意,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爱情的美好。 这时江征看了看两人中间的爆米花,向夏唯承抬了抬下巴,夏唯承一开始有些不明所以,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江征是让自己喂他。 他犹豫了一下想要把手从江征的手抽出来,去帮他拿爆米花,就在他稍稍松开了一点时,旁边的人马上就察觉到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显然不愿放开。 夏唯承见他这样,只好用另一只手拿了爆米花,抬手喂到了他唇边,江征张开口,将接过夏唯承喂过来的爆米花,就在夏唯承要放下手的时候,他恶作剧的含住他的食指,用舌、头绕了一个圈儿后,在上面轻咬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放开了。 一阵酥麻瞬间从指尖传遍了全身,在黑暗里,夏唯承不由自主的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根被江征咬过的手指,脸迅速热了起来,这人怎么这样。 可身旁那做了坏事的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凑过来看着夏唯承道: 还要。 夏唯承怕他又胡来,低声拒绝: 你自己拿。 江征看了看他躲闪的眼神,忽然笑了,然后抓了旁边的爆米花,喂到夏唯承嘴边: 那我喂你。 夏唯承看了看他递过来的爆米花,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咬进了嘴里。 嗯。江征再次看着爆米花,向夏唯承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喂给自己,夏唯承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过他殷切的眼神,抬手拿了爆米花,喂给了他,还好这一次,他没再做什么小动作。 两人用这种极其不方便的姿势吃着爆米花,却固执的不肯松开对方的手。 牵手,看电影,吃爆米花,这些普通小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美好。 电影结束,两人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彼此的手,从影厅走出来,将3d眼睛放到回收处后,往影厅外走去。 刚走到出口,夏唯承一抬头就看见了夏禾,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肩正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看就要撞上,想到上次夏禾羞辱自己和江征说的那些话,夏唯承心里一震,面色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虽然他已经出柜这么多年了,但夏禾却好像丝毫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现在让她看见他和江教授在一起,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让他们离开,说不定还会说更难听的话来羞辱他们。 情急之下夏唯承正好瞥见了右边的安全通道,他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了江征的胳膊,将他拉了进去。 楼道里没有亮灯,四周是无边的黑暗,江征正要说话,夏唯承紧紧张的一把将他抵在了墙上,江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片刻后仿佛明白了过来,他勾了勾一侧唇角,正要开口说话,身旁的人却忽然抬起头来,吻住了他的唇。 第23章 调笑 夏唯承只是不想让江征说话, 所以才抬头堵住了他的唇,而他这样的举动,江征却理解成了夏唯承要和自己玩什么刺激的游戏, 一瞬间整个人都炙热了起来。 可是夏唯承只是轻轻把唇覆在他唇上,并没有其他动作, 江征以为他是因为太紧张, 所以才忘记了下一步动作,于是他抬手环住了他的腰, 手上轻轻用力一带, 夏唯承身体便往前倾斜了过去, 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江征身上。 江征正想含住那双柔软饱满的唇瓣, 可就在这时,怀里的人却忽然站直了身体, 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江征勾了勾唇,看着一脸紧张的夏唯承,笑得意味深长: 没想到夏老师喜欢玩这个? 夏唯承有些尴尬, 他刚才只是为了避开夏禾, 一时情急才将他拉进了楼梯间,现在显然江征是误会他, 可是他又不能给他解释, 自己是为了躲夏禾, 犹豫了片刻,只能顺着他的话道: 你不喜欢吗? 因为怕人发现, 夏唯承刻意压低了声音,在配上这句话,听在江征耳里, 便成了刻意的挑逗,平时规矩拘谨的人,挑逗起人来最为致命,江征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吞咽声,这是男人动情时,几乎不受控制的动作。 第33章 他上前一步,俯下身来,将唇凑到夏唯承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喜欢。 炙热的呼吸肆无忌惮的缭绕在夏唯承的耳朵和颈脖边,他不自觉的想要后退,面前的人像是看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般,一抬手,便把他拉了过来,以一个极其强势的姿势,将他抵在了墙上。 江征一只手撑着墙,低头凑到他耳边,用更低沉温软的声音道: 但是我更喜欢这样。 说完他低下头含住了夏唯承柔软的双唇,辗转反侧的吮吸,用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灵巧的舌,从夏唯承的齿缝间探了过去,然后找到他嘴里的柔软,肆意的索取。 江征热烈诱惑的亲吻攻势,让夏唯承毫无还手之力,舌头肆意翻搅缠绵,带来的k感,很快就蛊惑了夏唯承,意乱情迷间,他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攀上了江征的脖子,完全依附在了他身上。 黑暗狭小的环境里,身体本能的欲w疯狂的攀升,江征只感觉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炙热,而夏唯承的唇就像一汪清泉,正源源不断的送来清凉,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只感觉口干舌燥,想着要索取更多清凉。 听着外面传来路人的谈话声和脚步声,夏唯承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了,偷偷和人在这狭小黑暗的楼道里忘情的接吻,这是以前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知道这样不好,很不好,如果有人进来可越是紧张,就越是刺激,越是刺激便越让人不可自拔。 两个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时而如蜻蜓点水般温柔缠绵,时而又如海浪拍石一般强烈,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只想要在对方身上索要更多。 吻了许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依依不舍的从彼此的唇上分开,片刻之后,江征附身过来,笑着在满脸c红的夏唯承耳边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夏老师,你变坏了。 * 两人到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坐上车,江征发现夏唯承的脸上的薄红还没有完全散去,在灯光下,他的皮肤白里透粉,看起来特别的好,便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夸奖道: 夏老师,你真好看。 夏唯承被他这一捏,原本退去的热,又上来了,他撇过脸去,轻声道: 你,好好开车。 二十来分钟后,车快到小区时,发现前面出了交通事故,堵得无法通行了,夏唯承对江征道: 不用在往前开了,我就在这里下了走回去吧。 江征看了看前面堵了一长串儿的车,皱了皱眉,又往前挪了十多米,到了十字路口,便将车掉了一个头。 江征把车停在了临时停车点,夏唯承给他说了再见,便开了车门走了下来,刚走了几步,就见江征跟了上来,江征走在他左边,沉声道: 我送你回去。 不用,也没多远,况且我一个男人怕什么,你来来回回多麻烦。夏唯承忙拒绝到。 夏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我说过的话?江征看着夏唯承问道。 什么?夏唯承疑惑的看向江征。 我说了,不要对我说不用,你的事对我来说都不是麻烦。江征认真的说到,说完忽然勾起了唇角,凑过去道: 你要真怕我麻烦,也可以留我在你家住呀。 夏唯承看了看江征,犹豫了片刻道: 如果你想那就留下来吧。 江征原本只是想逗逗夏唯承,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 走吧。 两人并排着往前走,夏唯承忽然感到江征的手向自己伸了过来,想要拉自己的手,他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将手移到了背后,避开了江征的手。 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牵手,被人看见了的话,总是不太好,而且这是小区外,如果被认识自己的人看到了,得是多尴尬。 江征见他拒绝,并没有再伸手过来,两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往前走。 九月的北城夜里已有些凉了,一阵风吹来,夏唯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一件外套忽然披在了他身上,夏唯承侧目看向只穿着一件衬衣的江征,抬手想要把衣服从自己身上拿下来还给他,下意识的刚想道: 不那个用字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江征有些不悦的眼神,才想起刚刚他才说了以后不要说不用。 夏唯承收回要取下衣服的手,披着江征的外套,默默往前走,外套里全是江征的体温,将夏唯承整个身体包围在里面,暖烘烘的,让人安心又温暖。 两人并肩往前走,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互相依偎着,夏唯承忽然想起上个星期的今天,在这条路上,自己一个人站在路边忍着剧烈的胃疼,等车的场景。 那时候自己形单影只,家人不能依靠,朋友不想麻烦,或许是习惯了,其实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凄凉,可是现在身边有了一个人,一个对自己无微不至,时刻关心自己的人,有这么鲜明的对比,再回想起那天来,忽然感到确实有那么点可怜。 夏唯承正想着,就感觉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搭上了自己的胳膊,那手轻轻用力将他往左边一带,然后那人便顺势挡在了自己右边,夏唯承刚反应过来,就见江征被那旋转式喷射浇水器浇了一身的水。 为什么不提醒我?夏唯承说着忙上前去帮他擦身上的水。 这一刻夏唯承的眼圈忽然有些发热,一个男人本不应该如此矫情的,可是他忽然想起了上一次他从那边别墅回来的时候,心情特别烦躁,经过这里时,被喷了一脸的水。 当时他身边没有江征,没有人像现在这样挡在他前面。 他夏唯承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优秀的江教授爱他如此! 没事。江征平静的说,然后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再擦。 见夏唯承停止了动作,江征刚要放开他的手,夏唯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张开五指,从江征的指尖缓缓下滑至指缝,最后紧紧的与他十指相扣。 掌心相对,夏唯承感受着江征清晰的掌纹,心里变得无比踏实和坦然。 事俗的眼光固然可怕,但如果有一个人无惧事俗,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愿意陪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往前走,那为什么自己不能勇敢的把手交给他呢? 江征见夏唯承主动牵住了自己的手,眼里的那一点阴霾瞬间被一扫而空,他紧紧回握夏唯承的手,牵着他往走行去。 到了小区门口,江征松开夏唯承的手,看着他道: 进去吧,明天我来接你。想了想又道:你什么都不必带。 夏唯承想问他你不上去了吗?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一个嗯字,想想明天就要和他一起去度假村,两人应该会住一个房间吧,到时候 夏唯承向江征挥了挥手轻声道: 你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江征轻轻扬了扬唇角,挥手回应他后,转身往后走去。 * 夏唯承回到家,洗了澡,将上次给江征买的衬衣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准备明天送给他。然后他回了房间,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拿了床头上的书,翻到卡着书签的地方,只见那一页最顶端写着这样一句话: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许久,直到手指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他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手指竟然被书页划出了一道口子,有细小的血珠正从那口子中渗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伸出手指,将那些血珠轻轻点在了那句话的旁边,五个小点,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如果人生终究是一场单人的旅行,如果现在自己拥有的灿烂,以后终究会用寂寞来偿还,那么他也要拼尽全力让现在的灿烂开成最绚丽的花,这样以后在寂寞中回忆起来,依旧会感到美好。 他将书放下,拿了旁边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手指滑动停留在那个征字上,他轻轻启唇,念出这个字,他才发现,这个字发音时,唇角必须上扬,原来他的名字,念出来时会让人不自觉的笑着。 第34章 他轻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播过去,那边很快接了电话,夏唯承轻声问: 到家了吗? 刚到。那边的人回答到,然后开始夸奖: 夏老师进步很大嘛,知道打电话来关心男朋友到家没了,不错,不错。 被夸的夏唯承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问: 你现在在做什么? 正准备洗澡。那边的人顿了一下,忽然笑起来问: 夏老师想开视频吗? 不。夏唯承吐出一个字,想了想继续道: 上次在酒店的时候已经看过了。 听了他的话,那边的人笑得更开心了,压低声音诱导性的问: 怎么样,我身材好不好? 夏唯承眼前浮现出上次在酒店,隔着玻璃看到那具宽肩窄,肌肉紧致的身体,清咳一声,低声道: 我没看清。 那明天晚上,你可得仔细看,看清楚! ----------------------- 作者有话说: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选自《百年孤独》 第24章 美好 第二天早上夏唯承很早就起床了, 因为昨天晚上江征说早上会过来吃早餐,最近他都没有怎么做饭,冰箱里也没什么食材, 就找到几个鸡蛋和一包速冻水饺。 于是他便把饺子蒸了,煮了一些小米粥, 然后开始煎鸡蛋, 鸡蛋还没煎好,门铃就响了, 他看着锅里的蛋, 犹豫了一下, 关了火, 先去开了门。 江征穿着一身定制的浅灰色西服站在门外,高级精细的剪裁, 完美的勾勒出了他肩宽、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感,往那里一站,简直比海报明星还要好看。 江征看着穿着居家服, 系着围裙, 拿着锅铲的夏唯承,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笑容逐渐蔓延开来, 夏唯承与他对视了一眼, 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移开了。 沙发上的圆圆,看见有人来, 忙跳了下来,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歪着头看了江征好一会儿, 然后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喵的叫着,显然是在讨好他。 圆圆的反应让夏唯承有些惊讶,要知道上次沈柔来时,它可是瞬间炸毛了,对她又哈气又嚎叫的。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江征见了圆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片刻后又恢复如常,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圆圆忙抬起爪子,轻轻的捧住了江征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样子乖巧的要命。 夏唯承看了看献媚的圆圆,不自觉笑了笑,弯下腰,在旁边的鞋柜里拿了双崭新的拖鞋递给江征道: 你先坐会吧,早餐一会就好。夏唯承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继续煎蛋。 江征换了鞋子走进厨房来,看见夏唯承正用铲子翻着锅里的鸡蛋,他腰间系了围裙,从背后看起来那腰格外的细,江征看着他认真做饭的样子,唇边不自觉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手环过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处,夸赞道: 夏老师做饭的样子真好看。顿了顿又道:真想天天早上起来,就能吃到夏老师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道:做的早餐。 夏唯承被他亲昵的抱着,又听他故意让人产生联想的停顿,脸微红,低声道: 你先出去,这里油烟味太重,沾到你衣服上就不好了,早餐马上就好。 没事。江征继续抱着夏唯承不肯松手:我带了换洗的衣服。 夏唯承见他不肯松手,也不勉强,就这样由他抱着,不一会儿鸡蛋煎好了,外焦里嫩,看起来格外诱人,他把它盛到盘子里,递给江征道: 你先端出去,我来盛粥。 江征依依不舍的松开环着夏唯承腰的手,端了盘子走到了餐厅,放下盘子后,又走回厨房,继续抱着夏唯承的腰不放。 夏唯承被他的腻歪弄得有些难为情,轻声道: 快去洗手吧,马上吃饭了。 江征这才松开手,打开旁边的水龙头洗了手,帮着夏唯承把小米粥、蒸饺端到了餐厅。 两人坐下来开始吃饭,圆圆一直在江征脚边蹭来蹭去,还时不时的喵喵叫两声,夏唯承见了忍不住说到: 圆圆,好像很喜欢你。 是吗?江征笑了笑:它应该是喜欢长得帅的吧。 夏唯承唇角不自觉微微扬了扬轻声回了句:自恋。 难道夏老师觉得我不帅?江征说着将脸凑近夏唯承,继续道:夏老师,你好好看看,我不帅吗? 只见面前的人,眉骨立体,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好看得没有任何瑕疵,面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夏唯承确实无法昧着良心说不帅。 见江征固执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夏唯承低头勺了口粥进嘴里,轻声吐出一个字来: 帅。 江征扬了扬唇角,显然对夏唯承的回答很是满意。 两人吃完早餐,夏唯承收拾完碗筷,收拾了一些必须带的东西,便和江征走下了楼。 开车到度假村需要三个多小时,路上江征放了舒缓的音乐,让夏唯承睡一会儿,夏唯承开始还和江征时不时聊会天,或看看窗外的风景,过了快一个小时便真的有些困了,于是便调低了椅背,在轻缓的音乐声里浅浅的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夏唯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里他微微睁开眼,就看见江征在给自己盖毯子,他动作很轻柔,生怕弄醒了自己,夏唯承心里腾起一阵温暖,他轻轻闭上了眼睛,装着什么也没发现。 快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到了度假村,夏唯承从车上下来时,就看到赵秘书和几个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有些不解,不知道赵秘书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江征不是带自己来见朋友的吗?那他是? 江总。赵秘书上前来打招呼,又看向一旁的夏唯承:夏老师。 嗯,你好。夏唯承礼貌的回应。 赵秘书干练的安排着人将江征和夏唯承的行礼从车上取了下来,送去提前安排好的房间。 程总他们到了吗?江征问道。 程二少来了,程总还没有到。赵秘书回答到。 哦。江征顿了顿继续道:那先过去找亦林吧。 赵秘书在前面带路,夏唯承和江征并排着往前走,走过一片荷塘,到了前面的亭子,就见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坐在椅子上齐齐望着水面,身旁放了几根钓竿。 那个穿着短裤和拖鞋,打扮得十分随意的男人看到江征和夏唯承走过来,向江征摆了摆手道: 来了。 然后目光落到江征身后的夏唯承身上时,眼神明显怔愣了一下,片刻后心领神会的笑了,站起来抬手搭上了夏唯承的肩膀道: 帅哥,认识我不?你常去的那家酒吧,是我开的。 夏唯承没想到这人这样豪放,上来就揽肩,他很不习惯,但毕竟是江征的朋友,自己又不能把抗拒表现得太明显,就在他为难时,江征已上前一步,干净利落的将那人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拿了下去。 哟,这么小气呀?肩膀都舍不得给搭一下?程亦林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将身边的男孩拉起来,推到江征面前: 我可比你大方多了,要搂要抱随便你。 别闹了。江征沉着脸推开男孩,看着程亦林道:你哥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吧,刚刚我打了电话,他说是他那心肝宝贝儿睡过头了,起来晚了。顿了顿又道: 我可是把他给你约出来了,谈不谈得成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也知道我哥那人对投资这块谨慎得很,我听说前几天你们江家老二好像已经找过他了,没谈成。 听到这里,夏唯承才明白,江征这次不是单纯的来度假的,而是有生意要谈,联想到前几天赵秘书说的有个投资人临时撤资了,想来这次江征是来找程亦林的哥哥谈投资的事吧。 嗯,明白。江征皱了皱眉沉声道。 那你一会去谈你的生意,让你家小帅哥在这里陪我钓鱼呗。程亦林笑着道。 第35章 哼!江征冷冷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想,不陪。 说完拉起夏唯承的手,看着程亦林道:一会你哥来了,给我打电话。 * 两人到了住的房间,江征看出夏唯承有些不自在,便对他解释到: 刚刚那个是我的发小,只是嘴上喜欢占人便宜,人品没问题。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这次来主要是谈生意的吧?那句顺便带我来度个假?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江征听出夏唯承话里的试探。轻轻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问道: 夏老师不高兴了? 没有。夏唯承轻声吐出两个字。 度假是你住院那天就叫赵秘书定好了的,后来公司出了点问题,亦林正好帮我联系到了他哥,于是就正好安排到了一起,事前没告诉你,是我不对,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起,等我和程总谈完,我们就单独玩。江征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夏唯承听着江征耐心的解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能是受了自己父亲夏振腾的影响,夏唯承真的很不喜欢商人这个身份,觉得他们唯利是图,只追逐利益,金钱、财富、毫无人情味。 可是江征就是商人,这一点在和他在一起时自己不就知道了吗?既然接受了他,就应该接受他商人的身份。 商人自然是要谈生意的,况且人家又没有带着自己去宴会上谈,在这里自己又能和他度假,也不耽误他谈生意,一举两得,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是我不好。夏唯承说完转过头来,环住了江征的腰,将身体靠在了他身上。 夏老师很好。江征笑着道:哪哪都好,就没有不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江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程亦林打过来的,说他哥到了,先去餐厅了,他家心肝宝贝儿没吃早餐饿了。 江征挂了电话问夏唯承: 你要下去吗?如果不想,就留在房间里,我谈完就回来陪你。 夏唯承想了想,自己既然来了,又不露面,好像很没礼貌,于是道: 我陪你下去吧。 * 江征和夏唯承来到餐厅,程亦林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他们进来,便将他们带到一个包间。 包间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儒雅男人,正坐在那里细心的剥着虾,他身边有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正吃着饭,男人将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他便理所当然的勺起来,喂进了嘴里。 那个穿休闲服的男人夏唯承认识,他是娱乐圈现下最红的流量明星苏漠舟,其实夏唯承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明星,但眼前这位红的程度,他这个路人都有所耳闻了,现在全国不认识他的年轻人怕也没多少吧。 程亦林把江征和夏唯承带到穿西装的男人身边,开始介绍: 哥,这是我同学江征,江氏集团的老三,征执科技的董事长,你以前见过的。说完看了看夏唯承笑着道: 这是他男朋友。 然后程亦林又看着穿西服的男人和穿休闲服的男人对江征和夏唯承道: 我哥就不用介绍了,这是我嫂子。 吃饭的苏漠舟听了这个称呼,抬起手戳了一下程亦林的脑门,问道: 谁是嫂子呢?叫哥。 是不是嫂子你心里最清楚。程亦林笑着意味深长。 程亦森没管笑闹的两人,而是取了手套看向江征,伸出手去温和地道: 嗯,记得,但是没想到,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一手创办了征执科技这么有名的公司。 江征淡定又从容的伸出手去,和程亦森握在了一起: 程总过奖了,你们漠森集团,才是享誉全球的知名企业,你是前辈,我应该多多向你学习。 两人收回手,程亦森戴着手套继续剥虾,看着程亦林道: 你看看你的同龄人,都是公司总裁了,你还在开那个月月赔钱的酒吧,也不找个正经事情做 哎哟今天的重点不是我,你别搞偏了。程亦林连忙打断他的话: 合作的事,你和江三慢慢聊,我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就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仿佛一刻也害怕多待一样,一旁正吃饭的苏漠舟也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对程亦森道: 我对你们生意上的事也不敢兴趣,你们慢慢谈我也走了。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夏唯承道: 帅哥,你要不要一起去钓鱼? 夏唯承想了想,自己留在这里好像很不合适还尴尬,于是道: 一起去吧。 江征在桌子下捏了捏他的手道: 我一会过去找你。 好。夏唯承回答完,就和苏漠舟一起走了出去。 苏漠舟本人比电视上看着还要帅,性格也很随和,完全没有明星架子,夏唯承觉得和他相处起来还算比较愉快。 快到中午的时候江征和程亦森一起到了湖边,夏唯承和苏漠舟已经到了不少鱼,有两条还特别大,苏漠舟嚷着要吃鱼,程亦森便叫了工作人员,把鱼拿去了厨房。 午饭时那鱼便出现在了餐桌上,看得出来程亦森对苏漠舟是极其宠爱的,吃虾给剥壳,吃鱼给挑刺,苏漠舟几乎都不用自己夹菜,完全被程亦森宠成了小公举。 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了房间,夏唯承并没有问江征和程亦森谈得怎么样了,商场上的事情他不懂,也帮不上忙,所以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午休的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暴雨过后,后山居然冒出了许多蘑菇,下午大家就去山里把那些蘑菇捡了回来,晚饭蘑菇也上了桌。 晚饭过后,夏唯承和江征出去散步,远离了城市污染,这里的空气特别好,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一片草坪上,那草很柔软,长得也很茂盛,周围有一带开的很繁茂的格桑花,想来这里有专门的人在打理。 走到一半,江征叫住夏唯承: 夏老师。 夏唯承疑惑的回过头去,就见江征忽然坐下来,然后平躺在了草地上。 过来。江征看着夏唯承道。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坐下来,躺在了江征身边。 躺下来后,夏唯承才发先天空中有很多星星,那些星星格外的亮,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这么亮的星星了,真是说不出的漂亮。 夏老师,把眼睛闭起来。江征开口道。 嗯?夏唯承有些不解。 闭眼。 哦。夏唯承乖巧的闭起了眼睛。 片刻后旁边的人忽然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吻得格外虔诚,仿佛不带一丝邪念,又满是深情。 因为他这个清浅的吻,夏唯承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江征让他真切的感受到,原来爱可以这般纯粹。 夏唯承将身体贴向江征,偎依进他的怀里。 草很柔软,花很香,风很轻,天上的星星很亮,身边的人很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用心感受着这平静的美好,不只过了多久,旁边格桑花隔开的草坪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夏唯承被惊到了,以为有什么动物在草丛里,他抬起头来,往前面看过去,就见两个人影拥抱在一起,忘情的接、吻,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马上将头低了下来。 江征见他的有些反常的行为,正要开口询问,夏唯承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第25章 窥见 江征见他的行为有些反常, 正要开口询问,夏唯承慌忙的抬起手来捂住了他的唇。 这时旁边草从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也引起了江征的注意, 他正要看过去,夏唯承惊得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只听男人用刻意压低的声音道: 叫我。 师兄~~~ 不是这个。 老公~~~ 再叫! 老公~~~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夏唯承一手蒙着江征的眼睛, 一手捂住他的嘴, 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手也不自觉有些发抖, 仿佛偷。欢的是他自己一样。 第36章 江征抬手将夏唯承的手从自己眼睛和嘴上拿开,只见眼前的人满脸红透, 眼里全是紧张的神色,这一刻江征只觉得他可爱无比,不自觉眉眼都弯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一个深深的笑容来。 和江征的淡定不一样, 现在夏唯承身体的每一个神经细胞都绷紧了, 他把身体压得很低,努力的隐藏在那些格桑花下, 完全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现在他们真是进退两难, 如果出去, 势必四个人都会尴尬,但若不出去, 难道要完整的看完整个过程吗? 更让人绝望的是,那两个痴缠的人,他都认识, 正是白天才见了的程亦森和苏漠舟。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么成熟稳重的程亦森在这事儿上会这么豪迈奔放。 其实如果不认识,顶多就尴尬一时,但现在倘若出去和他们碰了面,那以后怕是都不好意思再见面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又不熟,也没见面的必要,但江征还要和程亦森谈合作的事情,如果被程亦森知道了两人现在在这里观摩他们做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合作的事情,怕是也谈不下去了,毕竟见了面会无比尴尬。 就在夏唯承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江征忽然伸出手来,揽住了他的腰,手上轻轻用力一带,将他整个人抱进了怀里,然后低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夏唯承睁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仿佛快要窒息了,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要胡闹,但偏偏自己又不能发声也不能动弹,如果被旁边的人发现了,误以为他们两也在 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忽然打破了所有的平静,铃声本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就格外清晰,夏唯承身体不由得一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是自己或是江征的手机。 万幸的是,那手机铃声来自旁边的草丛,显然那边的人也被这声音惊到了,瞬间没了声音,片刻之后,那边响起了苏漠舟急促的声音: 别挂。顿了下又道:是刘警官,应该是阿予的消息。 程亦森看了一眼屏幕,脸上并没有被人打断的不耐烦,他将手机递给了苏漠舟,苏漠舟因为刚刚的事,呼吸还有些急促,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接起了电话问道: 喂,你好刘警官,是向予同意我明天探监了吗? 只听那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苏漠舟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去,片刻后只听他用无比无奈的声音道: 那我下个月在申请吧。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挂了电话,两个人仿佛都没了兴致,苏漠舟将散落在旁边的衣服捡起来套上,程亦森看出苏漠舟的难过,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安慰道: 你别太难过,阿予就快出来了,到时候我陪你去找他。 要是到时候他还是不肯见我们怎么办?苏漠舟沉声问。 不会的,那件事只是个意外,阿予会想明白的。程亦森说到。 片刻后两人穿好衣服,往回走去,并没有发现旁边的夏唯承和江征。 等人走远,江征发现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在他辗转反侧的攻势下,那人终于开始回应自己。 江征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更加激烈的回吻他,两人粗重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意乱情迷间江征将夏唯承的衬衣从裤子里扯了出来,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背 当江征掌纹清晰的手掌,触到夏唯承背上的皮肤时,夏唯承整个身体都颤栗了,片刻之后,他离开了江征的唇,并用力的推开了他,沉声道: 你别在这里胡闹。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以为江征要学刚刚那两个人,在这里整个身体都崩紧了。 江征见他这样,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自觉勾了勾唇,抬手搂了夏唯承,然后将身体仰躺过来,特别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既然夏老师只想和我单纯的看星星,那我们就继续单纯的看吧。 夏唯承: 两人仰躺了一会,江征忽然看了看旁边的格桑花,片刻之后他对夏唯承道: 夏老师,你把眼睛闭起来。 夏唯承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快闭起来。江征催促到。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闭起了眼睛。 江征抬手摘了一朵红色的格桑花,那花中间是白色,边缘是鲜红色,颜色从浅到深,递进着蔓延开来,甚是美妙。 他将花放到夏唯承的耳畔,鲜红的花,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的莹润白皙,他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睑,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英俊青年,好看得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江征忍不住拿出手机,准备给夏唯承拍一张照片,记录下这一刻的美好,因为光线比较暗,手机自动打开了补光灯,夏唯承不知道江征在做什么,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一束强烈的灯光,他不自觉用手挡在了眼前。 就这一挡,原本平平无奇的照片,忽然变得格外的有意境,草地上一个俊美的男人,耳畔一朵殷红的花,修长的手指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饱满莹润的唇和弧度优美的下颌线,暖黄的灯光,不均匀的打在他脸上,更添了一丝朦胧的美。 江征看着照片,十分满意,想了想点开手机设置,将这张照片做了手机屏保。 夏唯承不知道江征在做什么,忽然觉得耳边有些痒,他抬手摸了摸耳朵,手触到了什么东西,拿下来一看,竟然是朵花,江征见他把花取了下来,忙拿过来放回他耳畔,轻声道: 我送给你的,不许取。 夏唯承看着他忽然而来的小孩儿脾气,不自觉扬起了唇,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夏唯承平时很少笑,给人的感觉总是温和儒雅,现在这样微微笑着,竟然是无比的俊美,江征看着他,忽然俯下身来,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夸赞道: 夏老师,你真美。 夏唯承被他的话弄得有些难为情,一般男人间都不会刻意的去赞美对方的颜值,即使赞美也会说,你好帅,你好酷之类的,而不是说你真美,这话怎么听,都向是江征在故意调侃他,这时江征忽然凑到他耳边道: 夏老师,我都送花给你了,你送什么给我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挑逗的暧昧,仿佛下一刻就要说:既然你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把你送给我吧。 夏唯承有些不自然的坐了起来,手碰到旁边的青草,想了想,掐了几根草,然后开始编了起来。 清翠的绿色,在白皙的手指间上下翻动、缠绕,渐渐的出现了头、身体、翅膀 江征好奇的跟着坐了起来,贴着夏唯承的后背,将下巴放在夏唯承的颈窝处,静静的看着他摆弄着手里的草。 不一会儿,夏唯承就编好了,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蚱蜢,他提着它的触角递到江征面前,轻声道: 送给你。 江征接过来,将它放在手里,笑着夸道: 真可爱。顿了顿又道:和我们家夏老师一样可爱。说完就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两人站起来往回走,路上江征牵着夏唯承的手,任彼此的温度在对方的手心相互蔓延开来,走了一段后,江征好奇的看着夏唯承问: 你怎么会编这个的? 这个小玩意儿,看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好编,一般人可没这手艺。 以前去支教时,跟那里的孩子学的。夏唯承说,语气十分平静。 江征脸上的神情一滞,拿着蚱蜢的手不自觉变得沉重起来,如果唐孝没找他说过那些事情,如果他不知道他支教的地方有多么闭塞、艰苦、贫穷,或许听到他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只会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草编,还会以为他支教的地方很好玩。 他犹豫了片刻问道: 支教的地方怎么样,辛苦吗? 夏唯承的手被江征握在掌心,他抬头看向远方,仿佛又记起了那间破旧的教室,学生们永远带着泥点的衣服,干巴巴却很扛饿的红薯饭片刻之后他清浅的吐出两个字: 第37章 还好。 他没有抱怨那里生活起来有多么艰苦,甚至都没有提一下那里的情况,三百多个日夜,就只概括成了轻飘飘的还好两个字。 这一刻江征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下,他从不是感性的人,身处商场久了,在追逐利益的途中,他的心慢慢便不那么容易被打动了,可是身边这个人,一句话,一个动作,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心疼。 两人不是走的来时的那条路,而是一直往前走,准备绕着圈儿回去,正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段很长的低洼路面,因为中午下过雨,路面有很多泥浆,如果从这里走过去,鞋子必然会被弄脏,如果不走,沿路返回去又需要很长的时间,就在夏唯承犹豫间,旁边的人忽然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大步的往前走了过去。 夏唯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江征这样抱着走了一段距离了,他想说让他放自己下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说了,江征也不会让他下来,又何必矫情呢。 窝在他怀里,夏唯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抱自己,可是上次是自己生病,他抱自己还勉强说的过去,但现在,他又这样抱着自己,好像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自己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他面前就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柔弱女子了呢。 夏唯承越想越不对劲,这江教授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自己身下的那个。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想错了? 走过那段泥泞的路,江征将夏唯承放了下来,夏唯承看着江征满是泥污的鞋子,心理忽然腾起一阵温暖,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来: 如果前面是繁花我就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欣赏,如果是泥泞,那我便蹲下来,背着你,让你去欣赏。 这一刻他的眼眶忽然有些热,他忙仰起头,让夜里的凉风吹散掉眼里的温热,他没有说谢谢而是伸过手去,和江征再次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两人回到房间,江征打了电话叫来赵秘书,让她把鞋子送去清洗,并把那只蚱蜢和那朵格桑花交给了她,叮嘱她一定小心些。 等赵秘书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夏唯承两个人,江征看着夏唯承问道: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顿了顿勾起唇凑过来道:或者一起? 夏唯承被他炙热的呼吸弄得脖子有些痒,他推了推他道: 你先洗吧。 江征笑了笑,打开了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夏唯承无事可做,便打开了电视,进房间前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到了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这种事不是人类最本能的欲w吗?他又不是什么十八岁的大姑娘,害羞什么的就显得太矫情了。 不多时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下来,片刻后江征走了出来,他没有穿上衣,只在腰间松松垮垮裹了条浴巾,绝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以前夏唯承没有仔细看,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夏唯承才发现他的身材是真的特别好。 宽肩窄腰,腹部结实紧致,纵横的线条,勾列出匀称的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往下延伸着,因为刚刚洗了澡,水渍没有完全擦干,正顺着皮肤的纹理滴落下来。 看起来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江征看着夏唯承走过来,低头问道: 夏老师昨天不是说没看清楚吗?现在可看清楚了? 夏唯承在江征玩味的眼神里撇开了目光轻声道: 我去洗澡。 说完便拿了旁边的浴袍,走进了浴室。 夏唯承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时,发现外面的灯关了,黑暗里一个人影朝他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横抱了起来。 第26章 感动 虽然有些意外, 但夏唯承并没有推开他。 夏老师可以吗?黑暗里江征低下头来,在夏唯承耳边轻声询问。 夏唯承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来, 配合的勾住了那人的脖子,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皮肤相触, 没有任何东西的阻碍, 夏唯承能清楚的听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无比清楚的告诉他, 两人现在在做着什么。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却又来得顺理成章, 有些紧张, 却又带着无限的期待与渴望。 江征得到允许,抱着他几步跨到了床边。 他将夏唯承轻轻放到床上, 然后俯下身来开始轻吻他,从额头,到眼睛,再到鼻尖, 最后停在他温热的唇上。 夏唯承的唇有些微凉, 因为紧张带着些许战栗,为了让他放松, 江征动作十分的温柔, 轻轻吮。吸他的唇瓣, 一点点敲开他的牙关,试探着将嘴里的柔软送了过去。 身下的人, 慢慢放松下来,开始配合的交出嘴里的柔软,与他痴缠在一起。 夏唯承的吻, 技,比第一次进步了很多,他配合的与他翻搅、缠绕。到了最后,竟然开始主动的去攻陷对方。 一开始江征还能克制住自己,尽量用温柔的力道,免得伤到了身/下的人,可身/下那人却并未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动作反而比他还要大胆。 在那人不知死活的挑/逗下,江征开始渐渐被欲w支配,他伸手扯了自己腰间的浴巾,俯身下去,拉开了夏唯承的浴袍,从他颈边吻到了他的耳根。 夏唯承被热水浇过的皮肤,那股炙热还没有散去,这样和江征肌肤相触,夏唯承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江征粗重的呼吸绕在他脖颈,被他吻过的皮肤仿佛像是着了火。 这一刻他忽然记起江征说过,喜欢他喝醉的样子,因为那时的他很主动,或许现在他应该主动一些。 这样想着,他忽然拉住了江征的胳膊,用力的抬起身体,翻身将江征压到了自己身下。 即使外表在正经矜持的男人,在这事儿上,还是喜欢对方能热情狂放一些吧。 江征看了看在自己身上的夏唯承,有一秒愣神,继而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然后抬手将他拉了下来,从背后压住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夏老师,一会可能有点疼,你忍忍。 夏唯承听到这句话时,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他什么意思?该疼的不是他吗?难道他想 还没等他想完,那人已经开始来解他的浴袍,这一刻夏唯承忽然紧张了起来,这和他预想中的太不一样了,他做好了x别人的准备,但是反过来的准备,他还没做。 就在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手机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原本微弱的光束,被黑暗放大了好几倍,听到声音两人都震愣了一下,片刻后夏唯承无意识的迅速的翻过身来。 借着光,两人四目相对,江征身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夏唯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坦诚相待着实让人有些难为情。 下一秒江征已经扯了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身体的某处也贴合在了一起,夏唯承的脸忽然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时候手机忽然停止了震动,那束光也立刻熄灭了,两人又重新回到了黑暗里,片刻后,江征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夏唯承,手抚上了他的腰 正准备继续,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这个时候被人打断,估计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吧,江征有些不愉的抬手把手机拿过来,但并没有自作主张的挂断,而是递给了夏唯承。 夏唯承拿起手机,见上面显示着夏凡宵三个字,夏唯承很疑惑,这么晚了,夏凡宵怎么会打电话来,而且还这么频繁的打。 一直以来夏凡宵都很懂分寸,一般没事不会给夏唯承打电话,夏唯承对他一直都刻意疏远着,毕竟两人这样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当初救他完全是出于人类的本能,完全只是把他当着一条生命在对待,他没有那么宽容大度,对沈湄的孩子,他只能做到不恨,毕竟犯错的是他们的父母,并非他们。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接时,江征已经从他身上下来,躺到了旁边,手搭在他腰上,将他带进了怀里,轻声道: 接吧。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手指滑动着接听了起来。 第38章 喂。 那边的人好像一直强撑,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哥,呜 听到哭声,夏唯承神情一滞,遂问到: 你怎么了? 哥,二姐受伤了,你快过来吧呜呜大姐被警察带走了。显然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六神无主了,语无伦次的说到, 你好好说,别急。夏唯承忽的坐了起来,沉着声音问。 江征见他这样,也跟着坐了起来,给他整理了一下滑到腰间的浴袍,自己也拿了旁边的睡袍套在了身上。 二姐和大姐都从楼上摔下来了,后来警察来了,要带大姐去警察局,大姐不配合,然后大姐也受伤了夏凡宵说,越是急越说不清楚。 夏禾现在哪里?伤的严重吗?夏唯承问道。 大姐只是轻伤,现在人在警察局。夏凡宵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听了这话,夏唯承松了口气,继续道: 你先平静一下,先整理整理思绪,再把事情来龙去脉给我说一下? 那边的人没再说话,显然是在整理思绪,过了片刻道: 今天大姐和二姐又吵架了,后来她们两都从楼上摔下来了,二姐额头流了好多血,然后她就报了警,警察来要带大姐走,大姐不肯走,还和警察吵了起来,后来就被警察强行带走了。 家里其他人呢?夏唯承问。 爸出差去了,妈我妈去隔壁市看房子了,要五六个小时才能赶回来,小姨的电话打不通。夏凡宵说到。 你先把夏安然送去医院,我不在市里,回去大概要三个多小时,你告诉我,夏安然是自己摔下去的还是夏禾推下去的?夏唯承说着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开始找自己的衣服。 那边沉默了两秒,轻声的道: 是她们扭打时,不小心一起摔下去的。 恩,夏安然伤的严重吗?夏唯承问? 我不知道,流了很多血,看起来蛮严重。夏凡宵回答到。 恩,你先送她去医院,一会把地址分享给我。 好的,哥。 * 江征从两人的对话里,大致上已经了解事情的原委,看着夏唯承沉着冷静、有条不絮的处理这件事,他忽然觉得夏老师并不是他想向中的那样柔弱感性,相反,他思维清晰,主次分明,每次问话都问在点子上,这一刻他看到了和以往都不一样的夏老师,一个别具男性魅力的夏老师。 挂了电话,夏唯承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他看着江征十分愧疚的道: 夏禾在警局,我现在必须回市里,不能陪你了。 现在这么晚了,你准备怎么回去?江征沉着脸问。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道: 你能不能让赵秘书帮我联系一辆车? 你自己开车回去?江征沉声道,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恩,我的行李,现在来不及收拾了,明天你回来的时候,当我带回来吧。夏唯承说完,看出江征的不悦,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 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不能!江征沉着脸说到,脸上不悦的神色更深。 夏唯承很为难的站在那里,他知道江征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自己说要走,任谁都不会高兴吧,可是事情有轻重缓急,如果自己不管夏禾,继续在这里度假,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过了好一会,夏唯承看着江征道: 这事情是我不好,让你扫兴了,但是我现在必须回去,我不能放着夏禾不管。 他犹豫了片刻继续道: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自己联系车吧。说完就要往外走。 人还没到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夏唯承不自觉皱起了眉,这个时候如果江征强行要他留下,他真的会对他很失望。就在他想要推开他时,忽然听到身后的人,用难过又委屈的声音道: 夏老师,为什么你遇到麻烦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要找我呢? 什么?夏唯承疑惑的问到。 我说过,我想成为你的依靠,我希望你以后遇到任何麻烦时,都能第一时间,第一个想到我,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夏老师是真的需要我的。 说完江征放开夏唯承,脱下浴袍,开始穿衣服, 夏唯承看着背对着自己换衣服的江征,疑惑的轻声问道: 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恩。江征背对着夏唯承吐出一个字。 夏唯承的心里忽然五味成杂,他从没想过江征会和他一起回去,毕竟他和程亦森的生意还没有谈完,现在他就这样跟自己走了,把别人晾在这里,别说生意谈不成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丢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陪我,而且你和程总生意还没谈完呢,怎么能这样走了。夏唯承忙道。 江征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看着夏唯承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听他这意思,是送了他回去还要再回来,这来来回回要六个多小时,现在都十一点了,他再回来都凌晨五点多了,开那么久的车,得多累。 真的不用了,我回去就好,你夏唯承话还没说完,江征已经伸过手来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走出了门。 考虑到江征一会还要开车回来,夏唯承不想他太累,便自己开了车,江征知道夏唯承心里有愧疚,不想加重他的愧疚,便没有拒绝。 路上夏唯承又接到了夏凡宵的电话,说已经把夏安然送去了医院,并发来了医院的地址。 因为不是节日,时间又比较晚了,高速上车辆并不多,开起车来也顺畅,所以不到三个小时,就到了市里。 夏唯承先到了医院,因为他知道现在去警察局,别人也不一定会放人,想要让夏禾从里面出来,最快的办法就是夏安然自己去警局把情况说明白。 因为事前打过电话,夏唯承到时夏凡宵已经等在那里了。 夏唯承从车上下来后叮嘱江征道:你快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些。 说完就和夏凡宵一起往医院走去。 夏唯承先到了夏安然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她受伤的情况,得知她只是磕破了额头和轻微脑震荡后便去了她的病房。 进去的时候夏安然正躺在床上玩手机,除了额头上贴了块纱布外,看起来人并没什么大碍。 见夏唯承走进来,她忙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闭起眼睛装睡。 夏唯承走进房间,站在她的床边沉着声音道: 给你五分钟时间,把衣服穿上,和我去警察局。 说完正要往外走,夏安然忽然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怒起的嚷道: 我不去!这次我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她推我下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是她推你下去的,还是你自己摔下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夏唯承冷着脸说到。 夏安然闻言,猛的回头看向夏唯承身后的夏凡宵,眼里全是责怪和怒意,夏凡宵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小声道: 二姐,你还是去一趟警察局让他们把大姐放出来吧。 你成天大姐大姐的叫,人家把你当弟弟了吗?人家恨不得我们母子三个早些死才好呢,就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成天大姐长大姐短的,你的姐姐就我夏安然一个,你哪里有什么大姐二姐!说完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继续道: 她夏禾不就仗着自己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就成天欺负我吗?他那男朋友不是那么有本事吗?让他去里面把她弄出来呀!反正 够了!夏唯承冷着脸呵斥出声,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阴沉,他看向夏安然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第39章 夏安然被吼得一震,说话声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对上夏唯承的眼睛,只见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没了一贯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凌厉的怒意,平时温驯谦和的人,发起怒来往往更让人心惊胆战,夏安然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但猜想夏唯承应该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于是硬着头皮道: 我不去。 她话刚落音,夏唯承就上前一步,将她整个儿从床上拎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夏安然惊慌失措的问。 夏凡宵也被夏唯承的举动惊到了,忙上前来拉住夏唯承道: 哥,你 你别管。 夏唯承一声冷呵,吓得夏凡宵立刻松了手。 夏唯承架着夏安然的胳膊,将她拎出病房,顺着楼道走了上去,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将她拉到了楼梯的最上面一层台阶。 医院的楼梯不向家里那般平缓,站在最上面的台阶往下看,只觉得陡峭无比。 去还是不去?夏唯承看着夏安然问道,语气无比的冷漠。 夏安然看着陡峭的楼梯,腿不自觉开始发抖,她死死的抓住夏唯承的手,生怕他忽然就松了手,看着夏唯承满脸的寒霜,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吐出一个字: 去。 说完这个字,她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 夏禾欺负我呜呜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夏唯承将她从楼道口拉了回来,放开她的手,平静的看她哭完,然后道: 走吧。 * 两人走进警察局,说明了来意,那个值班的警察有些为难的道: 刚刚夏小姐的律师陈诉过了,我们也调查了,发现确实是个误会,便决定放夏小姐回去,但夏小姐不肯走,非要要个说法 夏唯承没想到夏禾这么快就找来了律师,两人跟着值班的警察往里走,刚到一个房间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嘈杂的争吵声,只听一个女人用无比愤怒的声音质问道: 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我弄这里来,现在又说放我走,毫无根据抓人的是你们,现在说要放我走的也是你们,你当我夏禾是好欺负的吗?让来就来,让走就走? 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休想我善罢甘休。 一开始我就说了,是那个贱人陷害我,你们就是不信。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调查,警察了不起?警察就高人一等? 女人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夏唯承只感觉耳膜被震得生疼,听到这悍气十足的声音,身旁的夏安然显然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就往夏唯承身后靠了靠。 夏禾正闹得厉害,就看到夏唯承和夏安然一起走了进来,在看到夏安然那一刻,她所有不满与怨恨都到达了顶点,只听她骂了一句贱人一个箭步走上前来,一把揪住夏安然的头发,片刻之后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人,忙上前来将两人拉开,被人拉开的夏禾,依旧不死心,试图再次冲上来,整个就是一只火力全开的斗鸡。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看起来十分精明强干的男人忽然走到夏唯承身边道: 您是夏先生吧。 嗯。夏唯承疑惑的回答到,不知道他为什么认识自己。 我是江总的律师,江总委托我来处理夏小姐的事情,现在警察局这边已经同意放人,但夏小姐不肯离开,您知道,警察局有要求公民配合调查的权力,现在夏小姐的行为是极其不理智的,如果她再这样闹下去,警察局有权以妨碍公务罪对夏小姐进行刑事拘留。 夏唯承没想到这个律师是江征请来的,原来他一直在默默的帮自己,这一刻夏唯承再次被感动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律师道: 麻烦你了,我这就带她离开。 说完便走到夏禾身边,一把拉起了她的胳膊,往外走去。 对这个妹妹他太了解了,单纯的说,她是绝对不会听的,唯有直接动手。 夏禾哪里肯这样乖乖的跟夏唯承走,只见她又吵又嚷,让夏唯承放开自己,见他不为所动,便直接上脚对他踹了过去。 她这一脚完全没留情面,用了十层十的力道,夏唯承的小腿被她这样一踹,疼得他差点摔下去,他努力稳住身形,拉着夏禾继续走。 死同性恋,别碰我!我恶心!夏禾边反抗便骂着。 夏唯承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沉,他一直将人拉到了警察局门外,才终于松开了手。 夏禾没了束缚,抬腿就要往里面冲,夏唯承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呵斥: 你闹够了没有? 夏禾的脚步随即顿住了,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夏唯承质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尽到了做哥哥的义务了吗?你凭什么管我? 夏唯承脑门上的血管突突直跳,他看着头发凌乱,怒目圆瞪看着自己的夏禾,仿佛看到了他妈身前的样子,他压制住难过和心疼,无比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夏禾,你要变成妈妈当年那个样子吗? 夏禾的脸色瞬间变了,仿佛记起了什么事情来,她终于是闭了口,安静的站在那里。 夏唯承一直压抑在心里那份哀伤和难过蜂涌上来,他看向夏禾轻声道: 小禾,搬出去吧。静默了片刻沉声道: 哥哥养你。 听到哥哥养你四个字夏禾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但也就是一瞬间,片刻后她又恢复了一贯的跋扈,厉声问道: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搬?搬出去把房子拱手让给她们一家吗?呵呵~~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母子三人,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她不再看夏唯承,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夏唯承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仿佛看见她走进了无边的黑暗里,他想要喊住她,可是她却执意要往深渊而去,她是他的妹妹,他最亲的人,可是他却无力阻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疯狂的席卷了他整个身体,他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抬腿往前走去。 因为夏禾刚刚那一脚着实不轻,他的小腿现在疼的厉害,他强忍着疼痛想要走到路边,拦一辆车,哪只刚走两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他: 夏老师。 夏唯承猛的抬头看去,就见江征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没有走?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束暖阳,让自己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夏唯承朝着他的暖阳走了过去,因为太过心急,最后竟然成了奔跑 他跑着奔向他,裹挟着一身寒气,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拥抱了许久,夏唯承轻声问江征: 你为什么没有走? 江征低下头来,亲亲吻了他的额头,沉声道: 我不想留下你一个人,我想带你一起回去。 夏唯承的眼眶忽然红了,这一次他没有刻意的去掩饰,任由眼泪落到了江征的胸口。 片刻以后他拉着江征上了车,车门被重重的关上,江征还没反应过来,身下的人已经将他的衬衣从裤子里拽了出来,然后开始解他的皮带 夏唯承一刻也不想等了,他想把自己交给眼前这个男人,管他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第27章 试探 夏唯承的动作十分慌忙, 但越是慌忙越容易出错,那皮带怎么解都解不开,或许是因为急, 也或许是因为紧张,他额头上不自觉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江征看着一脸认真又手忙脚乱的夏唯承, 忽然就笑了: 夏老师真是可爱! 他不知道一向儒雅自持, 彬彬有礼的夏老师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热情奔放,急着要和他还是在车上。 第40章 夏唯承还在认真的解着那不配合的皮带, 江征忽然伸出手去, 手指弯曲, 轻轻的抬起夏唯承的下巴, 扬起了嘴角轻声问: 夏老师,你确定要在这里?顿了顿又补充到:警察局门口? 经江征这一提醒, 夏唯承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后他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刚刚真的是太急了,急着想要把自己交给他,竟然忘记了这里是大街上, 还是警察局门口, 而且现在也快到四点了,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在车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后顺便到几步之遥的警察局举报一下 以他和江征的身份, 估计会成为轰动本市的头条新闻。 片刻之后, 他收回了手,看着江征被自己扯乱的衣服, 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整理一下。 江征抬起夏唯承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轻声道: 夏老师如果真的很急的话, 旁边有酒店 夏唯承本就在为刚刚的行为感到难为情,现在又听江征这样说,忙拒绝道: 不,不急。 江征看着他,勾了勾唇,凑到他耳边道: 我急! 说完捧起他的脸,含住他的双唇,辗转反侧,用力吮、吸,在夏唯承想要回应他的时候,他却恶作剧般用牙齿,咬住了他嘴角的唇瓣,轻轻往外拉扯了一下,然后迅速放开了,笑着道: 所以我们快点回去吧。 说完江征放开夏唯承,拉开车门,走向了主驾驶,夏唯承看江征要去开车,忙跟着走下来,按住了江征打开车门的手道: 我来开吧,一会回去我可以休息,你还要和程总谈合作的事情。 没事,我江征正要拒绝,夏唯承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开了车门坐到了主驾驶。 江征见夏唯承少有的强势,笑了笑,没再坚持,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驶。 * 两人开车回到度假村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江征在车上休息了几个小时,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夏唯承停了车,江征开了车门先走了下来,夏唯承拔了钥匙,打开车门,刚一抬腿,就从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夏唯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都有些泛白了,片刻之后,他强忍着痛,从车上跳了下来。 江征这车是辆山地越野,底盘离地很高,夏唯承因为脚受了伤,又开了这么久的车,所以从上面下来时,脚下不支,身体也随即踉跄了几下,眼看就要摔到。 一旁的江征忙上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帮他稳住了身形,夏唯承借着江征手上的力道,站稳身体,才没有摔下去。 腿麻了?江征皱了皱眉问道。 他不知道夏唯承腿被夏禾踹了的事情,只当他是开车久了,腿麻了才没站稳。 夏唯承站直身体,不想让江征担心,便顺着他的话道: 嗯。又怕他为让自己开车的事情内疚,忙道:没事。 说完后忍着腿上的疼痛往前走去。 虽然夏唯承极力的装着没事的样子,但没走几步,腿上的疼痛还是让他不自觉跛了脚。 江征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越来越不对劲,片刻之后他走上前来拉住他的胳膊,然后蹲下来,在夏唯承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他的裤子拉了上去。 只见夏唯承的小腿肚青了一大片,他皮肤很白,那一大片青紫,突兀的出现在白皙的小腿上,看起来格外骇人。 江征瞳孔猛然的收缩了一下,迅速仰起头来看着夏唯承,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急促的问道: 怎么回事? 没事。夏唯承说着忙把裤子拉了下去,盖住了那些淤青,然后故作平静的道: 快走吧。 江征看着忍着疼痛,强撑着往前走的夏唯承,脸瞬间沉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抬高声音,对着那倔强往前走着的背影吐出三个字: 夏唯承。 听到他的声音,夏唯承脚步随即一顿,片刻之后他茫然的转过头来看向江征,只见面前的人,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怒气,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夏唯承不知道的是,那些怒气背后隐藏的是无限的难过和心疼。 这是江征第一次叫夏唯承的名字,而且还是连名带姓的叫,也是江征第一次对夏唯承用夏老师以外的称呼。 夏唯承不知所措的看着满脸怒气的江征,一时间竟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生气的江征,江征平时对他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说话也从没这么严肃过。 江征上前几步,走到夏唯承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再次问道: 怎么回事? 夏唯承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用极低的声音道: 夏禾踹的。 江征听罢,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了在餐厅见到的那个,一脸厉色、咄咄逼人的漂亮女人的脸来,他脸上的怒气不觉又加重了几分,沉着声音道: 就不该这么早让她出来! 顿了片刻又看着夏唯承问道: 受伤了怎么不说,还逞强开车?虽然是责备的话,但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夏唯承看着江征,犹豫了片刻,轻声道: 我不想你太累。 江征看着夏唯承一副担心他生气的样子,心里忽然特别难过,明明是他自己受了伤受了委屈,还想着让他休息,自己开车,到了现在还在担心他生气。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江征眼里满是心疼,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夏唯承的头发宠溺的道: 傻瓜。 说完他忽然弯下腰来,将夏唯承抱了起来,往前走去。 夏唯承没有让江征放自己下来,就那样安静的窝在江征的怀里,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记得江征第一次这样抱他时,他觉得羞耻极了,一直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去看旁人的眼光,可是现在他却越来越习惯江征这样抱自己了。 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不必硬撑,不必坚强,甚至可以不必男人。 因为时间比较早,路上并没有什么人,空气十分清新,花开得正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为了减轻自己下坠的重力,夏唯承抬手勾住了江征的脖子,江征就这样抱着夏唯承走进了酒店。 电梯门开了,江征抱着夏唯承正准备进去,就见里面站着个熟人。 程亦林看着江征用这个姿势抱着夏唯承,先是一愣,然后目光落到他被拽出来的衬衣上,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江征夸赞道: 江三,不错呀,好臂力。说着又开着玩笑道: 对待帅哥还是要温柔点,看给人都整得下不来地了,哈哈 江征没有接他的话,沉着声音道: 出来。 程亦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一直站在电梯里,他走出来,经过江征旁边时,才发现他脸上的倦意很深,一看就是没休息好,又不自觉看了看江征怀里的夏唯承,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笑着看着夏唯承道: 帅哥,这两天别让江三太累了,毕竟他生意还没谈成,要是这单生意黄了,他们江家老二可是又有笑话看了 突然被cue到的夏唯承一时有些懵,又听程亦林说了这话,不自觉看了一眼江征,他没想到这次合作会对江征这么重要,心里的愧疚更盛了。 江征看了程亦林一眼,眼神有些凌冽,示意他不要在说了,然后抱着夏唯承走进了电梯。 程亦林见他手不方便,十分义气的返回来给他按了电梯楼层。 江征抱着夏唯承回到房间,将他放到沙发上,然后拿出手机给赵秘书打了电话,让她送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来。 折腾了一夜,夏唯承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便拿了睡袍去了浴室。 没一会儿,赵秘书就提着一袋子药上来了,她十分通透的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屋,将药交给江征后对他道: 江总,你的鞋子大概要10点左右才能取回来。 第41章 嗯。江征回答。 还有那个凝胶工艺品,大概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拿到。 江征听赵秘书汇报完,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了。 夏唯承洗好澡,穿了浴袍出来,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这时江征拿着药走过来,在夏唯承身边蹲下,抬起他的腿放在茶几上,就要去掀他的浴袍,夏唯承忙缩回腿轻声道: 我自己来吧。又忽然想到了程亦林刚刚的话,于是又道: 时间还早,想来程总他们也没这么早起床,你先去洗个澡,到床上休息会儿吧。 江征并没有把药给他,而是抬手将他的腿拽了回来,慢慢的掀开浴袍,那一大片青紫再次出现在了江征眼前。 刚刚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现在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块青了的皮肤,里面有些血斑,从这受伤的程度就能看出,夏禾当时那一脚有多重!多狠! 江征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如果那丫头不是夏唯承的妹妹,他真的想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他将药喷在夏唯承的小腿上,然后一手固定住他的脚裸,一手用指腹帮他把有淤青的皮肤轻轻推开,他动作很轻,在夏唯承小腿上画圈一般轻轻揉开。 虽然江征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很疼,夏唯承疼得不自觉就皱起了眉,江征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轻声问道: 很疼?顿了顿有道: 是不是我力道太大了。 没有,还好。夏唯承应道。 乖,忍忍。江征道,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然后继续道: 你要是实在疼,别忍着,叫出来也行。 夏唯承听着他的话,忽然脸就烫了起来,这话刚开始听没什么,但仔细想想,怎么那么奇怪。 夏唯承这个想法开了头,就再也抑制不住了,江征并不知道夏唯承现在的想法,依旧认真帮他揉着腿。 他掌纹清晰的手掌在他的皮肤上,上下来回的揉/搓着,那块皮肤渐渐热了起来,变得又酥又痒,夏唯承被这触觉弄得有些受不了,下意识的就像要收回腿来。 试了一次,但并未成功,因为他的脚裸被江征抓在手里。 可,可以了。夏唯承红着脸看着江征道。 不行,淤血还没揉开。江征以为他是怕疼,边揉边哄着他道:你再忍忍,马上就好。 说着他抬起头来看向夏唯承,却见他脸上微微泛着粉,两颊已经微红,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觉笑了笑,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你在想什么呢? 夏唯承慌忙转过头去,又想将腿收回来,江征却抓着他的脚裸不肯放,只见那脚裸细长白皙,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性感,江征又揉了会,见夏唯承脸色越来越不自然,勾了勾唇,轻轻放开了他的腿。 夏唯承如获大赦,忙把腿收了回来,蜷缩在沙发上,江征看着他的样子,扬起唇角站了起来,走到夏唯承身边,双手撑住沙发,把夏唯承禁锢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用低沉性感的声音问: 还有没有哪里有伤? 没了。夏唯承看着江征近在咫尺的脸,不自觉抿了抿唇,轻声道。 我不信,夏老师总是喜欢骗人。江征说,然后又凑过来轻声道:给我检查检查。 江征说着就做势要伸手来拉夏唯承的浴袍。 你别闹,快去洗澡,一会儿程总他们都起来了。夏唯承推开他的手,低声说到。 刚刚程亦林的话,明显是在说这次合作对江征很重要,虽然生意他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而且刚刚程亦林还提到了江征的二哥,仿佛两人关系并不好,听那意思,如果这次合作江征谈不成,他二哥便会看他笑话。 江征从来没给夏唯承说过他家里的事,但豪门一向是非多,就像他们夏家,还算不上什么豪门,但还是有一堆理不清的事儿,就更不要说江家这样的真豪门了。 江征收了手,直起身,没再和夏唯承开玩笑,看着他道: 我去洗澡,你先休息。说完忽然又凑到他的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道: 乖,养足精神等我回来。 第28章 怀疑 江征收了手, 直起身,没再和夏唯承开玩笑,看着他道: 我去洗澡, 你先休息。说完忽然又凑到他的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道: 乖, 养足精神等我回来。 江征洗完澡裹了一条浴巾在腰间, 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他以为夏唯承已经睡觉去了, 哪知刚走出来就看见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见他出来, 夏唯承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立刻按灭了手机, 放到了自己身后。 江征看到他的举动,走过去, 有些玩味的看着他道: 夏老师藏什么呢?不能让我看? 没、没有。夏唯承显然不善于撒谎,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江征看着他的样子,走过去坐到他身旁,宠溺的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笑着道: 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然后趁着他不注意, 手伸到他身后,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夏唯承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一把拉住江征的手, 将手机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牢牢攥在手里,生怕江征再抢过去。 真, 真没有。夏唯承红着脸解释道。 在这昭然若揭的动作下,他的解释反而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傻子都不会相信他手机没事。 何况江征又不是傻子。 江征皱了皱眉, 没再强意要去拿他的手机,只是问道: 怎么还不去睡觉?不困吗? 夏唯承看着江征的样子,内心纠结无比,一方面怕他误会,想要解释,另一方面,自己再看的东西他要知道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站起来,走到洗漱台旁,从抽屉里拿了电吹风出来。 插上电,走到江征身后开始给他吹头发。 江征没有拒绝,反而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任由夏唯承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江征的发质很好,发尾有些微卷,夏唯承白皙细长的手指在他深棕色的发丝间穿梭,轻轻的揉搓,湿润的发,一缕一缕勾缠住他的手指,如同眼前这个人,一点点润物无声般勾缠住了他的心。 江征背对着他坐着,夏唯承在他身后站着,免去了对视的尴尬,这样的姿势让夏唯承格外放松,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又肆无忌惮的端详着身边的这个人。 这人真是被造物主格外的偏爱,不但脸长得好看,身材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只见他背挺得笔直,皮肤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修长的脖颈上隐约可见搏动着的颈动脉。 他并不瘦,但蝴蝶骨却很凸出,脊柱凹陷着从上往下延伸,整个背部匀称健美,有肌肉但并不夸张,力量与性感结合得刚刚好,没有一丝赘肉的腰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曲线,腰上松松垮垮围着的浴巾,又平添出几分性感。 就在夏唯承偷偷看他时,他头发上的一滴水珠滴落到他裸/露的背上,那水珠顺着皮肤的纹理,轻轻下滑下去,在皮肤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夏唯承看着他带着水渍的莹润皮肤,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他忙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开始认真的给他吹头发,他的手穿插在他的发间,他的头发渐渐从湿润卷曲变得自然蓬松,吹到八分干时,他关了吹风,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对江征道: 好了。 说完便要去拔吹风机的插头。 身前的人却忽然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带,夏唯承猝不及防身体往一旁倾斜,下一秒便倒在了江征的怀里。 第42章 江征俯下身来,托起夏唯承下巴,凝视着他,声音低沉性感: 看够了没有? 偷看被人抓包,夏唯承脸迅速烫了起来,心里感叹:这人是背后长了眼睛吗?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怎么样?好不好看?江征低下头来沉声问道。 他的呼吸喷在夏唯承的脖颈处,夏唯承的脸越来越烫,见江征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犹豫了片刻轻声吐出两个字: 好看。 哪里好看?江征循循善诱。 夏唯承撇开目光,轻声道: 都好看。 听了这话,江征轻轻的笑了起来,显然是对他的答案十分满意,然后看着夏唯承道: 以后夏老师不必偷偷的看,要看就正大光明。停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用无比诱惑的声音道: 我什么都给你看。 这么明显的挑逗,夏唯承不可能听不出来,就在他难为情的不知道说什么时,门铃响了起来,江征皱了皱眉,松开环着夏唯承的手,起身拿了旁边的睡袍套上,走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赵秘书穿着一身职业装,一手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一手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外,看着江征道: 江总,程总已经起床了,现在正在用早餐,高尔夫球场已经开了,随时可以过去。说完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江征道: 这是您和夏老师下午要用的骑马服。 江征接过袋子沉声道: 你去餐厅,叫他们送些吃的上来。想了想叮嘱道: 不要油腻的,也别叫太甜的。 好的,江总。赵秘书说完便返身走了下去。 江征关了门提着袋子走进来,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对夏唯承道: 一会有人会送早餐上来,你吃完了再睡。顿了下继续道: 好好休息,下午我带你去骑马。 哦。夏唯承回答到,见江征脱了浴袍,正准备换衣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过去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件衬衫,走到江征面前。 这时他已经穿好了裤子,夏唯承把衣服递给他道: 这个,给你。 这衬衣其实出院那天就买好了,但一直没机会送给江征,刚刚见他要换衣服,才突然想起来。 江征低头看着夏唯承递过来的衬衫,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道: 送给我的? 嗯。夏唯承轻应,然后又继续道:我在商场买的,不是定制的,你别嫌弃。 江征接过来,看了看,勾起一侧唇角,然后又把衬衣递还给了夏唯承。 夏唯承神色一滞,然后抬手接过来,心里正在想着,是不是他不喜欢,就听江征用带着撒娇的语气道: 帮我穿。 今天你要穿这个?夏唯承疑惑的问。 嗯。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帮我穿。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帮江征穿衣服。 江征比夏唯承高了差不多十公分,夏唯承微微踮脚,先抬起他的右手,将衣服的袖子从他右手穿过,绕过他的肩,然后帮他穿左边的袖子。 穿上衣服,夏唯承抬手想要帮他提提衣领,一仰头便看到了他凸起的喉结。 江征的脖颈比一般人稍长,那凸起的喉结,在白皙的脖颈上,看起来格外性感迷人。 不知江征是无意还是有意,在这时他忽然吞咽了一下,这个动作,带起那性感的喉结轻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透出一种强烈的诱惑感。 夏唯承有些口干舌燥,他忙将目光从江征的脖子上移开,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继续帮他提衣领。 他以前从没帮人穿过衣服,动作有些生疏,现在又应为窥看了江征性感的喉结,而变得有些紧张,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在他给他提衣领时,手指竟然碰到了他的喉结上。 异样的感觉瞬间从指尖蔓延到了全身。 夏唯承脸瞬间红了,害怕江征以为他是有意的,忙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征看着夏唯承手足无措的样子,唇角轻轻上扬,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喉结上,轻声道: 我刚刚说了,夏老师想看便看。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下,然后用更小的更诱惑的声音继续道: 想摸便摸。 夏唯承手触到江征的喉结,又听到他这么暧昧的挑逗的话,脸越发的烫了起来,他忙把手从他喉结上放了下来,低着头对江征道: 别闹了,快穿好,别让程总等太久。 说完便开始给他扣扣子,从最上面一颗开始,依次遮住性感的锁骨、匀称的胸肌、紧致的腹肌、和细窄的腰身。 衣服剪裁不错,穿在江征身上,看起来十分的合身。 江征全程未动,仿佛十分享受这个过程,等到夏唯承给他把衬衣穿好,他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亲啄了一下,然后从身后抱住夏唯承笑着道: 夏老师,你真好。说完后又低下头,压低声音道: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呢,把自己送给你行不行。 夏唯承轻轻推了推他:别闹,快下去吧。 江征依依不舍的放开夏唯承取了一旁的领带,熟练的系上,看着夏唯承道: 一会你吃了早餐,就快去休息,中午我回来叫你起床吃饭。 哦。夏唯承轻声应。 江征穿上西服,正准备出门,忽又回过头来看着夏唯承: 吃了早餐就睡觉,不能再玩手机了,听到了吗? 听到江征忽然提到手机,夏唯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江征出去没多时,赵秘书就送了早餐来,都是比较清淡的,但花样很多,光粥就有四种,想来是想让他多吃点。 夏唯承吃了早餐,躺到床上,虽然累了整整一天,但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不困,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忽然之间有了男朋友,后来又忽然生病了,再然后男朋友无微不至照顾他,带他来度假,陪他看星星,帮他解决所有麻烦事 一切好得都不太真实了! 以前夏唯承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和别人的相处总是客气疏远,这么多年来,身边真正要好的朋友也只有唐孝一个,可是对于江教授,他却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上帝从来没眷顾过他,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上帝是帮他把所有好运气都攒了起来,只为让他遇到江教授! 可是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怕失去,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很害怕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一觉醒来,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江教授这个人从来就没出现过,所以唯有让这一切都变得更真实一些,他才能稍微安心下来。 怎么才能变得更真实呢?自然是把自己交给彼此,不分你我。 夏唯承这样想着,抓了一旁的手机过来,用指纹解了锁,只见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了百度的页面,上面的问题是: 0第一次应该做什么准备。 一个极其羞耻的问题! 所以刚刚江征要来看他的手机时他才那么紧张,生怕他看到自己在查这样的问题。 以前夏唯承一直以为自己是上面那个,可是昨晚江征那句话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不是,所以他现在要做0的准备,而不是1的准备。 刷了几个网页答案都大同小异,好像对自己也没什么实质上的帮助,上面的人更多的是在说第一次做,会特别疼,还有可能出血、发烧什么的。 看到这里,夏唯承忽然疑惑了,上次他和江征在酒店不是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完全没有感觉?以前他猜想是不是因为江征特别袖珍,他才没感觉到疼,可是昨天晚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时候,他明确的感觉到,他一点都不袖珍。 第43章 不但不袖珍,还超出常人很多。 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那晚他们根本什么也没发生?可是他明明看到地上有很多用过的避、孕套,如果没做怎么会有避、孕套? 想到这里夏唯承忽然惶恐起来,如果当初他们真没做,那为什么江征要骗自己? 在他心里江征一直特别好,无论是家世、学历、身份、地位还是他最看重的品格都很好,做为男朋友,他浪漫、深情、专一、宽容、甚至让自己感动,完全找不到任何缺点。 可越是这样,夏唯承越害怕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他们发展到现在的关系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精心设计。 夏唯承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觉得背后一片冰凉。 不、绝不可能是事先设计,酒吧不是江征让他去的,酒也不是江征让他喝的,而且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费尽心思设计这一切的? 夏唯承努力的找着理由说服自己,并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要找江征谈一谈,对,要找他谈一谈。 这样想着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找衣服。 -----------------------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吻我 他胡乱的穿好衣服, 大步走向房门,取了房卡,手搭上门把手, 可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江征, 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 但手指在那个征字上停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现在自己赶过去要说什么呢?是问他为什么那天晚上我没有感觉到疼, 还是直接质问他我们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这两个问题如果一本正经的问出来, 都会感觉无比的羞耻。 因为他刚刚取了房卡, 这时屋里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窗帘是避光的,屋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夏唯承就这样静静的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去打开那扇门。 他将房卡重新插上,返身走回房间,换了睡袍, 躺到床上, 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夏唯承才惊讶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太急了, 那样焦虑和急躁, 完全不像他的性格, 他一直都是沉稳克制的,原来有些人真的会在无形中左右你的思想, 改变你的行为。 嫉妒会让人丑陋,而在乎会让人迷失! 夏唯承躺在床上,他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 好好睡一觉,然后等江征回来,再好好谈一谈,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险恶,或许一切就是偶然呢。 * 江征回来时看到夏唯承已经睡着了,他睡觉时很安静,看起来特别乖巧的样子,江征看着他,忍不住便做到了床下的垫子上,仔细端详起他的脸来,只见他皮肤白净润透,睫毛又长又密,鼻子小巧挺拔,嘴巴饱满莹润,整张脸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他睡得好像并不安稳,眉头一直微微的皱着,江征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给他舒展眉心,刚碰到他的眉,床上的人仿佛感觉到痒一般,抬起手来,正好碰到了他的头发,那人迷迷糊糊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的嘟囔了一句: 圆圆。 他说的很小声,但江征还是听到了,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然后赌气一般抬手将夏唯承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了下来。 夏唯承本来就睡得浅,被江征这一弄,立刻就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江征坐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他脸色有些沉,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夏唯承身体先于意识,往后退了一些,脸色闪过一丝惊慌。 江征以为自己突然出现,吓到了夏唯承,便站起来,坐到床边,抬手想要抱他进怀里,但手刚抬起来,夏唯承却立刻避开了他,然后自己坐了起来。 夏唯承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犹豫了一下,装着不经意的问: 你回来了。 感觉到夏唯承的刻意疏远,江征疑惑的收回抬到一半的手,轻声道: 嗯。 夏唯承注意到江征的脸色并不好,心里猜想着他是不是和程亦森合作的事情出了问题,犹豫了一下问到: 程总那边还没答应合作吗? 江征神色并没什么波动,只是沉声道: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可以在努努力。说完,像是并不想和夏唯承聊这些话题一般,笑了笑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快起床,我们下去吃饭,下午带你去骑马。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正想要开口说话,这时候江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对夏唯承道: 你穿衣服,我接个电话。说完便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夏唯承看着江征的背影,默默的想:他现在好像很忙,还是等他闲下来再谈吧。过了片刻,他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江征接完电话,夏唯承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装,看起来少年感满满,格外俊朗帅气,江征看到他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颈窝,夸赞道: 夏老师,你真好看。 江征从不吝啬赞美夏唯承的颜值,在他看来,夏唯承是真的特别特别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如果是以前,江征这样抱着他,夏唯承一定不会觉得别扭,但现在他心里装着疑惑,被江征这样亲昵的搂着,就觉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将江征搂着自己腰的手拨开,然后轻声道: 我们下去吧。说完不等江征回答,便走到鞋柜边开始换鞋。 江征觉察到夏唯承的刻意疏远,联想到早上他那么紧张,害怕自己看他手机的样子,不自觉皱了皱眉,心道:难道夏老师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两人走到预定的餐厅门口时正好遇到了程亦森和苏漠舟,于是四人便一起进了包厢,包厢里程亦林和他的小男朋友已经坐在桌前等着大家了,见大家进来,忙吩咐身边的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大家落座没一会,一个高个子服务员就推着餐车来上菜了,蔬菜什锦粥、清炒嫩笋、酱汁羊肚菌、水煮鲜虾、脆烤松茸、金钩鸡枞最后上了一个清蒸鲈鱼。 等菜上齐,服务员推着餐车走出去,将一个纸巾盒放到了门口正对着餐桌的桌子上。 大家开始用餐,程亦森照旧一直照顾着苏漠舟,给他剥虾,夹菜。苏漠舟仿佛已经习惯了,心安理得的吃着程亦森剥的虾,一旁的程亦林看着他二十孝好男友的哥哥,故意打趣道: 哥,你也帮我剥一个呗。 程亦森看了他一眼,将手里剥好的虾放进苏漠舟的盘子里,用始终儒雅温和的声音道: 你自己有手。 嫂子也有手呀!哥,你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程亦林瘪了瘪嘴说到。 叫谁嫂子呢?教了你多少次了,叫哥。苏漠舟一点也不凶的瞪了程亦林一眼,纠正到。 好好好,哥。程亦林嘻笑着说到。 苏漠舟笑起来,显然很满意程亦林的上道,夹了一只程亦森剥给自己的虾放到程亦林碗里道: 乖,赏给你了。 程亦林将虾夹起来放进嘴里,然后看着苏漠舟笑着道: 谢谢嫂子。 苏漠舟瞪了程亦林一眼,然后抬眼看向程亦森,显然是在让程亦森帮自己出气,程亦森看了程亦林一眼,吐出一句话: 别欺负你嫂子。 哈哈哈程亦林笑了起来,看着苏漠舟道: 看吧,哥都承认你是嫂子了。 苏漠舟瞪了程亦森一眼,倒也并未反驳,顿了片刻看向一直默默低头吃饭的夏唯承道: 帅哥,你上午怎么没来打高尔夫呀? 夏唯承没想到苏漠舟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先是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就听程亦林笑着意味深长的道: 哈哈应该是昨天晚上太累了吧。顿了顿又继续道:帅哥,你这身体可不行呀,要多锻炼锻炼。 傻子都听得出来他这话不是表面上的意思,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调笑自己,夏唯承耳朵不自觉热了起来,这是只听一旁的江征沉着脸看了程亦林一眼,沉声吐出两个字: 第44章 吃饭! 程亦林很懂得适可而止,见江征不高兴了,没再开玩笑,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这时夏唯承忽听到苏漠舟对自己道: 那下午骑马你去吗? 早上赵秘书已经把骑马服送来了,而且江征已经说了两次要带他去骑马了,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自己能去,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 去。 这时那个高个子服务员送了甜点过来,在放到江征面前时,江征无意间瞟到了他的左手手腕,神色微变,然后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神色如常,继续吃饭。 那个服务员上完甜品,推着餐车,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抬手拿了刚刚放在那里的纸巾盒,放到餐车上,就在他要走出包厢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 等等。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那个服务员,那个服务员转过身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平静了下来,看着江征道: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江征没有回答他,而是抬手拿过了他餐车上的纸巾盒,见江征拿了纸巾盒,那服务员的脸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那纸巾盒中间一块是透明的,江征打开了那纸巾盒,片刻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方体形状的东西来,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只听江征对那人道: 谁让你在里面放录像设备的? 这话一出,桌上的程亦森和苏漠舟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这桌上除了苏漠舟这个大明星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公众人物,这录像机要录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片刻之后程亦森拉开椅子,走了过来,抬手拿过江征手里的微型录像机,看了看,发现这不是那种随便录着玩儿的录像机,而是一台专业的微型录像机。 几人刚刚吃饭的情景和所说的话都被原原本本的录了下来。 如果这段录像出现在网上的话,苏漠舟的星途怕是就要就此结束了。 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程亦森对另一个服务员道,他一贯都是温和儒雅的,现在脸色却阴沉得吓人。 没多时,度假村的经理就来了,在了解了情况以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服务员。 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个度假庄园,不是号称是最私人,最安全,绝对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的吗?程亦森看着经理问道。 实在对不起程总,这是我们的失职,对这件事,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理连忙诚恳的道歉,说完转头看向那个服务员道: 小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指使你做这样的事情的?你别忘了你可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你现在这样做,我们报警的话,你会坐牢的知道吗? 那个服务员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 那位经理见他不说话,心里越发着急,看向程亦森解释道: 小张不是新招的服务员,他在这里坐了快五年了,一直老实本分,所以我们才放心他来包厢服务,这次真是不知道他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江征忽然开口沉声道: 因为他不是真正在这里做服务生的小张。 听了江征的话,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一旁被叫着小张那个人,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人戳破了谎言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征。 只听江征解释道: 昨天我们吃饭时我注意到给我们上菜的那个服务员的左手手腕内侧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可是这个服务员并没有,刚刚他第一次来上菜时,我就注意到他在一旁的桌子上饭了一个纸巾盒,现在上了甜品,他便顺理成章的拿走这个纸巾盒,所以我猜测纸巾和肯定有什么古怪,果不其然在这里面发现了微型录像机。 江征说完转头看向那个叫小张的服务员继续道: 我猜想你应该有个双胞胎哥哥或是弟弟吧,你是代替了他的身份,混进来的吧。 江征说完,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程亦森看向他,竟然流露出少有的赞许的目光来。 那个服务员依旧不开口,但他的表情明显的告诉大家,江征刚刚的猜测并没有错。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吧,即使你不说,我们迟早也会查清楚的,我猜想你要么是娱记,要么就是专门帮人偷拍的吧,无论你是做哪行的,你想想你得罪了程家和江家,你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江征的语气并不重,但却带着一种独有的威严,让人听了不自觉心生畏惧。 你只是个工具人,我们和你并没有什么恩怨,我们不想针对你,只想知道谁在背后算计我们。一旁的程亦森开口道,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儒雅。 在江征和程亦森威逼利诱下那人终于是招架不住了,开口说道: 是江二少让我来偷拍的,他知道苏漠舟和程总你的关系,想用录像来威胁你答应和他合作的事情。 这话一出,江征和程亦森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惊讶,这时程亦林拿出了手机道: 报警吧。 夏唯承也觉得这样的情况,应该报警处理。 不能报警。只听江征和程亦森异口同声的道。 江征考虑的自然是他们江家在商场上的声誉,江峰也就是大家口里的江二少,是他的堂哥,这些年来处处想要压过他,处处算计他,就是为了和他争夺江家的继承权,虽然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报警可以让他去坐牢,但他毕竟姓江,对他们这种家族企业来说,一人犯错,家族蒙羞,他不能不顾忌江家的声誉。 而程亦森这是为苏漠舟着想,要是这件事闹大了,对程家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对苏漠舟的影响确实致命的,所以他绝不能让苏漠舟陷入不利之中。 这件事我们不会对报警,也不会外张扬,你只需告诉江峰这件事你没办成就行。江征看着那个服务员道。 等外人都走了,江征和程亦森坐回到餐桌旁,程亦森看向江征道: 江总,这件事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毕竟算计他的是他们江家的人,程亦森这样说表面上在给江征面子,实际上也是想看看江征的处事能力。 江峰不是那么想和程总合作吗?程总何不先答应他?一个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往往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出错的时候。顿了顿,江征意味深长的道: 没签合同之前,一切变数都合情合理。 显然江征是在让程亦森摆江峰一道,程亦森看了看淡定自若的江征,觉得这人确实是适合商场,他这方法倒是一箭双雕,一方面可以报了江峰算计自己的仇,另一方面也借自己的手帮他打压了江峰。 江总,好办法。程亦森由衷的赞叹到。 一旁的夏唯承听着江征和程亦森的谈话,脸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他是极其不喜欢商场上这些阴谋阳谋,尔虞我诈的,所以他并不想掺和到江征的生意里,现在被迫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再看江征时,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几人吃了午饭,回房间休息了片刻,下午按原计划去了马场,夏唯承因为脚上有伤,江征并没有让他上马,只是让他坐在一旁休息,夏唯承坐在一旁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看江征和程亦森他们赛马。 戴着头盔,穿着骑马服,长筒鞋的江征看起来英气非凡,大长腿往骏马上一搭,浑身都散发着贵族气质,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把程亦林的小男朋友都看待了。 不仅如此,他的马术还特别好,和那匹棕色的骏马配合的十分完美,越障、矮墙、多重棚栏,每个项目都完成得超级漂亮,引得栅栏外的其他人纷纷尖叫。 几圈下来,江征以绝对优势赢了在场的所有人。 从马场出来,程亦森一边摘手套一边对江征道: 没想到你不但高尔夫打得好,马术也是一流的,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江征笑得坦然,淡淡的道: 你谬赞了,只是我有个习惯,不做便不做,做了便力求做到最好。 第45章 程亦森听完他的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错,不错,这两天下来,我觉得江总确实是个值得合作的伙伴,我这人对投资十分谨慎,但我相信,以江总你的商业头脑,是觉对不会让我们赔钱的,你的合同明天叫你秘书送过来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程亦森向江征伸出手来,江征对程亦森的决定,仿佛并不意外,从容淡定的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 合作愉快。 * 和程家两兄弟告了别,江征和夏唯承回到酒店,江征骑了马,出了一身的汗,回去后就去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看见夏唯承正在阳台上侍弄那些花草,一缕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落到他身上,柔光照着他挺拔的背脊,细窄的腰身,圆润挺翘的臀和笔直修长的腿,光影浮动中,他整个人都带着无限的诱惑,江征看得有些愣神,片刻后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手轻轻的环住他的细腰。 夏老师,你真好看。江征低下头,在夏唯承耳边轻声说到。 夏唯承愣了一下,听着耳边江征粗重的呼吸声,心跳飞快加速,身后的人开始轻吻他的脖、颈,从脖颈一路舔、舐到他的耳根,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 夏老师,现在可以吗? 夏唯承心跳如擂鼓,紧张得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沉默看在江征眼里,便成了默许,下一秒,江征就将他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 江征把夏唯承放到床上,开始轻吻他,这次他的吻格外的激烈,他的舌、头肆意在夏唯承嘴里翻搅,仿佛怎么索要都不够一般,他一边轻吻这他,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这一刻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多时两人便已坦诚相待了,夏唯承头脑晕晕乎乎,在江征一次一次辗转反侧的攻势下,身体上的欢.愉仿佛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直到江征的手抚上他身体的某处,他的脑袋忽然像是被电流击醒了一般,他一把拉住江征的手,轻声问道: 那个是不是很疼? 江征看了看身下的人,只见他眼睛亮的如同昨天晚上的星星一般,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一朵无比娇嫩的花,让人一刻都不想等的要去采摘,却有怕弄伤了他,他附在他的耳边,怜惜的道: 我会轻一点。 夏唯承并未放开他的手,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问道: 可是为什么上次在酒店,我没有感觉到疼? 江征的神色一顿,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身下的人依旧定定的看着他,显然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江征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解释,两人保持着上下的姿势,沉默的对视了许久,夏唯承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没有? 江征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的看着他,夏唯承顿了半晌继续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在夏唯承清冽的眼神中,江征垂下眸来,看着夏唯承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夏老师,对不起! 夏唯承的心仿佛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看向江征沙哑着声音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一直都在玩、弄我? 听了夏唯承这句话,江征的瞳孔猛然一缩,片刻后他俯下身,紧紧的抱住夏唯承,哑着嗓子道: 夏老师,我喜欢你,不,是爱你,心疼你,见不得你受一点点伤害,我只想要抱你一个人,亲你一个人,和你一个人za,我从没想过要玩、弄你。 夏唯承的脸烧了起来,沉默了片刻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害怕,害怕夏老师会拒绝我。江征轻声道。 可是我那晚喝醉了,你明明可以真的和我夏唯承十分疑惑的问道,如果那天晚上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今天的困局也就不存在了。 江征直起身子,从夏唯承身上抬离开来,套了睡袍在身上,然后一边给夏唯承穿衣服,一边道: 我不想在夏老师不清醒的情况下和你发生什么,那样有背我的原则,我爱夏老师,虽然也很想得到夏老师,但我更想要尊重夏老师。 夏唯承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矫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在乎,太害怕失去,所以总是仿佛确认,这大概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了解彼此,不了解就给予不了信任,遇到一点异常,就开始无限的放大怀疑。 我不会勉强夏老师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我愿意等夏老师准备好,多久都行。江征给夏唯承穿好衣服,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轻声说到。 * 回去的路上,因为这两天两人都没休息好,所以让赵秘书开了车,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车开到一半时,夏唯承忽然收到了一封邮件,他点开来,只见上面写着: 夏唯承副教授你好,你投递给我刊的论文已经通过,邀请你来参加九月二十四号到九月九月二十六号为期三天的学术交流会议。 夏唯承看到邮件时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就通过了,顺利得简直出乎他的预料。 车快开到市区时,江征看着夏唯承轻声征求道: 明天,你下课后,我来接你去吃饭吧。 夏唯承开始看过日历,九月二十四号是后天,如果后天才动生敢去b市肯定来不及,他必须明天下午就出发,所以便不能和江征吃饭了,于是道: 我有个会议要参加,不能陪你吃饭了。 江征眼神黯淡下来,轻声道: 那后天吧。 后天也不行。夏唯承说,顿了顿又道:这几天估计都不行。 江征不知道夏唯承是要去b市参加学术交流会议,听到他这样说,自然以为他是故意找借口回绝自己,心里虽然十分难过,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夏老师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吧,毕竟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做的不对。 很快车就开到了夏唯承的小区楼下,因为夏唯承的脚还没彻底好,江征便让赵秘书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点,然后帮夏唯承提了箱子,送他去楼上。 回到家夏唯承打开门,江征将行礼递给他,并没有进屋,离开时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夏唯承,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 夏老师,请相信我,我对你是认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玩弄你的感情。说完放开他,轻声道: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几天我不会打扰你,如果你想清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会一直为你开着。 江征说完对夏唯承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往电梯旁走去。 夏唯承看着江征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个过程无比短暂又无比漫长,等到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后,他忽然就慌了,心里无比空荡,仿佛以后真的就再也看不见了一般。 他问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江征又做错了什么是那天晚上没有在自己醉酒的情况下和自己发生关系也算错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既然不算错,自己又凭什么责怪他呢。 这一刻夏唯承忽然就想明白了,两人是怎么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定他是爱江征的,只要确定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他扔掉行礼,快速的像电梯奔了过去,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江征还没有走,等等他,一定要等等他。 江征在电梯站了许久,已经错过了两班,等到第三班来时,他没再犹豫,走了进去,就在电梯要合上的前一秒,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电梯反应不及,夹住了那只手,江征像是预感到什么,慌忙的按了开门件,片刻后,电梯再次打开。 只见夏唯承一脸紧张的站在电梯外,片刻以后他走进电梯,一把将江征拽了出来。 知道刚刚夏唯承的手被夹了,江征担心的拉起他的手,仔细的上下翻看这,见上面有被夹了的红印,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将他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轻声道: 第46章 疼吗?干嘛把手伸过来,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又多危险! 夏唯承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反过来,拉住了江征的手,一直拉着他往前走去,将他拉将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夏唯承因为太紧张喘着粗气,他抬头看着江征,片刻后忽然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吻我。 江征的瞳孔骤然一缩,片刻以后他俯下身来,含、住了夏唯承那双柔软饱满的唇,因为紧张,夏唯承的唇抖的厉害,这一次他格外主动,主动伸出了舌,头勾出住了江征的舌,将他嘴里的柔软勾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用力的吮。吸,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欲w,肆意的轻吻着江征,想要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渴望。 夏唯承的热气,瞬间点燃了江征身体里的欲。火,两人忘情的吻在一起,仿佛要用尽身上一切的力气。 这一刻江征一刻也不想再等,他想要占有怀里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占有他,江征弯下腰刚想要将身边的人抱起来,那人却忽然一跃,用双。腿。夹。住了他的腰。以一个极其狂放、挑、逗的姿势整个儿挂在了他身上。 ----------------------- 作者有话说:这章终于写完了,8000多字 我真棒 妈呀写了整整一个通宵 ,我要去睡觉了,下午要上班,简直来不起了。下一本预收文,就是那个《捡来的爱豆人立牌变成真人了》小天使们喜欢的可以收场起来哈,爱你们。 终于要开车了,我也很激动,哈哈手都抖了,估计我开不稳,大家别怪我,嗷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告白 夏唯承从未有过的主动热情, 让江征整个人都怔愣了,随即明白过来,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在无声的告诉他, 他是愿意的。 这时本跑着来迎接夏唯承的圆圆,看到两人这样, 好奇的歪着头站在原地, 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又回到了一旁的猫窝。 两人一路从玄关吻到了客厅, 然后再从客厅吻到了卧室。 因为吻的太过激烈, 两人都有些心绪不稳, 夏唯承坐在床上, 江征蹲在他身边,膝盖与之相触, 双手撑着床沿,将他禁锢在自己双手狭小的空间里,他抬起头望着夏唯承,轻声问他: 夏老师, 可以吗? 仿佛每次两人要开始前, 他都会问他这个问题,看完星星回酒店那次他问了, 从度假村回来前那次他问了, 现在他也问了, 正如他所说比起得到他,他更尊重他。 在他醉酒的情况下, 他没有要他,不就是最好的尊重吗? 如果一个人在关键的时候能控制住最本能需要,将尊重你放在第一位, 那应该是有多爱你! 夏唯承的眼眶有些热,同时又为之前对江征故意接近自己那些阴暗的揣测,感到万分愧疚。 夏唯承看着江征,他眼里有灼灼的渴望,撑着床沿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渴望,因为太过压抑,他的脸色都有些泛红了。 在这事儿上,夏唯承一向十分矜持,拘谨,如果以前江征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往往羞于启齿,可是现在他却直视着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和自己更近一些,在他耳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你来。 江征极力压制的渴望在夏唯承说出这两个字后,瞬间从身体里奔腾而出,仿佛一扇紧闭着的门,忽然向他打开了,屋外阳光明媚,屋外鸟语花香。 一阵手忙脚乱后,两人之间终于再无阻碍,夏唯承感的脸不自觉烧了起来,这一刻脑袋里仿佛有一束烟花轰然炸裂开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天际,在那片繁茂的草原上,烟花顺势而下,点燃了一片,然后又来了一阵飓风,大火乘着飓风,猛烈的燃烧了起来,瞬间形成了燎原之势, 因为太过紧张,夏唯承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他这样的状态,显然不利于下一步动作的开展,江征强忍着狂乱的心绪,附在夏唯承耳边轻声道: 夏老师,别怕。 说完便开始轻轻亲吻夏唯承,从额头到鼻尖,再到柔软的唇,一路延伸至耳垂,最后停在他白皙秀颀的脖颈,他执着着夏唯承的脖颈,像是要在他身上烙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夏唯承忽然想到,明天自己还要去参加学术研究会议,要是顶着这痕迹过去,被人看到岂不是太尴尬了,于是他抬手推了推江征,迫使他的唇离开了自己的脖子,江征以为自己让他不舒服了,低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样,我明天要去b市参加会议,留这个不好。夏唯承看着江征轻声说到。 江征一直以为夏唯承说要去参加会议,这几天都不能陪他吃饭,是他拒绝见自己的借口,没想到他是真的要去参加会议,他低下头来宠溺的道: 好。 嘴上答应着,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辗转反侧,直到他身上打上了自己的印记,他看向夏唯承,勾了勾唇,笑着低声道: 这里看不到。 夏唯承看他如同一个做了坏事,得逞的小孩,不自觉扬起了唇角,江征见他放松下来,忽然凑过来轻声道: 夏老师,你忍忍。说完终是忍不住让自己的身体得偿了所愿。 可就这一瞬间,江征的手臂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他抬头看向夏唯承,只见他紧锁着眉,脸色惨白了,满脸的痛苦之色,他用力的抓住了江征的胳膊,指甲几乎扎进他的肉里。 江征瞬间静止了,焦急的轻声问到: 怎么了? 夏唯承紧锁着眉,一言未发,他知道会疼,可是没有想到会疼成这样,身上的人仿佛感知到了他的痛苦,犹豫了片刻,正要离开,夏唯承却忽然伸手一把按住了他,不想与他分开。 没事。夏唯承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江征犹豫了片刻,低下头来,轻轻吻他,尽力的安抚着他,等到他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继续。 这样的安抚并没有让夏唯承身上的缓缓解一些,夏唯承的额头上不自觉冒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虽然他极力想要隐忍,但终究是没忍住,不觉间,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江征看见了他的眼泪,瞬间就慌了,立刻离开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夏老师,没事没事 夏唯承弓成了一只虾,刚刚的疼痛让他后怕,他终于相信网上说的,有的人直接被疼晕是真的了。 对不起。半晌之后,夏唯承在江征耳边轻声道。 同样生为男人,他十分理解中途停下来的憋屈和不快,可是想到明天还要去参加会议,如果现在强行做下去,他可能明天床都下不了,甚至可能要去医院,更别说去参加会议了。 没关系,是我不好。江征在他脸上亲了亲,又安慰道:很多人都不是一次成功的,下次我们好好准备。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要搂他更紧一些,就这一凑,他忽然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完全没有停歇下来,再抬头看江征,只见他的脸色因为极度压抑,而变得有些泛红,看起来十分难受。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当陌生的触觉袭来,江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向矜持的夏老师会为他这样,心里骤然腾起了一片感动,立刻搂住了身边人,用同样的动作回馈了他带给自己的快乐。 夏唯承浑身一僵,刚要说不用,江征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将自己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夏唯承理智渐渐恢复,第一次和人这样,多少会有些尴尬,他起身,抓了件睡衣披在身上,轻声道: 第47章 你休息会儿,我先去洗澡。 夏唯承正要往浴室走,床上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弯下腰,将他横抱了起来,勾了勾唇,笑着道: 一起。 夏唯承想要拒绝,但江征已经抱着他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两人又忍不住帮了对方,回到房间,夏唯承换了干净的床单,两人躺在床上,江征将手臂穿过夏唯承的脖颈,将他搂在怀里,然后拿过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夏唯承感受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强有力的跳动着,这种真实和温暖让他无比安心,他仿佛是一只破蛹而出的蝶,正煽动着翅膀飞到了一片神秘而美丽的花园,虽然前路为知,但好在他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夏老师,想什么呢?江征见他出神,抚着他的背脊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夏唯承轻声应。 江征低头吻了吻如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夏唯承,沉声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过去,三天后回来。夏唯承说。 那么久!江征嘟囔了一句,然后垂下眼睑问: 我想夏老师了怎么办? 就三天,很快就回来了。夏唯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想到要三天见不到江征,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就三天?三天还短?江征皱起了眉,不满的说到。 夏唯承抬起手来,环住他的腰,在他的鼻尖蹭了蹭,安抚他道: 我回来就去找你。 他本意只是想要安慰一下江征,却没想到自己这一搂一蹭,身旁的人又有了反应,夏唯承感觉到以后,立刻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生怕他又控制不住。 江征看着夏唯承这样,不自觉勾起了一侧唇角,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轻声告诫道: 夏老师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出去可不能和女老师走得太近。顿了顿又道:男老师也不行。 夏唯承听着江征一本正经的话,不自觉扬了扬唇,没想到这江教授这么喜欢吃醋。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好。 江征又凑过来抱他,解释道: 不是我不放心夏老师,而是我们夏老师太招人惦记了,我是不放心其他人。顿了顿又道: 特别是那个沈老师,哦,对了,这次她去吗 我不知道。夏唯承如实说到,片刻后像是安慰江征一般,轻声道: 我不喜欢女人的。 看着夏唯承向自己表忠心,江征笑了笑,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道: 你也不能喜欢其他的男人,只能喜欢我! 夏唯承听着江征这小孩子般幼稚的言论,忽然很想笑,江征再外一向不苟言笑,处理起商场上的事情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谁会想到他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呢。 夏唯承忽然记起上次在草丛里无意间听到程亦森和苏漠舟说的那些话,他怎么也没想到,程亦森那么儒雅的人,竟然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还有他们说的话想到这里夏唯承的耳朵不自觉有些发烫。 或许,只有在真正爱的人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和外面完全不一样的一面吧。 好,只喜欢你。夏唯承看着江征认真的道。 * 两人都有些累,所以便没有做饭,叫了外卖。想到马上要分开好几天,两人都有些不舍,晚上江征说自己太累,不想回去了,夏唯承并未揭穿他的小心思,同意他住下了。 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去b市,怕回来收拾行李来不及,在江征看电影的时候,夏唯承便在一旁收拾行李,半个小时后,江征看了看他收拾好的行李,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用下巴抵着夏唯承的肩膀,轻声道: 夏老师把我也打包带走吧。 夏唯承听出江征话里的不舍和失落,抬手抚上江征的手,顺着他的话道: 好,但这个行李箱太小了,下次我买个大点的行李箱。 江征紧了紧抱着夏唯承的腰的手,轻声在他耳边道: 我后悔了。 什么?夏唯承疑惑的道,不明白江征怎么忽然这样说。 江征在夏唯承身后,渐渐勾起了嘴角,笑得有些邪恶,轻轻的咬住他的耳垂,半晌才道: 刚刚我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 江征说着,忽然把夏唯承的身体掰过来,手揽住他的腰,往身前一带,低下头循循善诱道: 要不我们 夏唯承看着江征炙热的目光,以为他真的要做什么,忙拒绝道: 不,不行。 就在这时江征的手机忽然响了,夏唯承如获救星忙道: 你快接电话。 说完就要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江征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招,手上力道并未减弱半分,依旧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看了看屏幕上赵秘书三个子皱了皱眉。 赵秘书什么时候这么不懂分寸了? 电话接起来,江征沉着声音道: 什么事? 赵秘书听出江征语气里不快,连忙道: 不好意思江总,我是继续等你,还是明天开车来接你? 夏唯承和江征凑得很近,显然这句话他也听到了,两人这才记起赵秘书还等在楼下,夏唯承脸上立刻露出了愧疚之色,江征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用一贯冷峻的声音道: 你回去吧。顿了顿又道:明天你不用来公司了,在家休息吧。 对这忽如其来的休假,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怔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好的江总。 江征正要挂电话,想了想道: 你去准备两套生活用品,四天后送到夏老师这里来。顿了片刻继续道:最好是情侣的。 等江征挂了电话,夏唯承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你要住我这里? 江征扯了扯身上小了两号的衣服,看着夏唯承委委屈屈的道: 衣服太短了,夏老师又不帮我准备,我只有自己准备了。 夏唯承上下打量了江征一番,他穿自己的衣服,确实小了不少,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脚踝,夏唯承忍不住扬了扬唇。 这两天确实是累了,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夏唯承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有什么东西搭在自己腰间,瞬间的惊讶过后,清醒了过来,看着睡在身边搂着自己的人,昨晚的一幕幕快速在脑海里倒放了一遍。 他的脸迅速热了起来,二十八岁的他,第一次和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好吧,虽然并没有成功,但多少都有那么点感慨吧。 他看着江征,他睡得很安稳,唇边仿佛还带着一丝笑意,他侧颜特别好看,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薄而微抿的唇,刀削一般明晰的下颌骨,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夏唯承忍不住伸出手去,食指指腹从他饱满的额头慢慢向下,划过他笔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正要继续往下,身边的人忽然抬起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他的指尖。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蔓延至全身,见江征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动了两下,像是马上就要醒来,夏唯承忙闭上眼睛装睡,生怕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江征睁开眼睛,看到夏唯承闭着眼睛,心里一片了然,他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又亲了亲夏唯承的指尖,然后放开他的手,亲吻了他的额头,轻声道: 早安。顿了顿又道:男朋友 这睡显然是装不下去了,夏唯承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江征用无比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夏唯承垂下眼睑轻声回应他: 第48章 早安。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忽然腾起一阵莫名的感动,能和自己爱的人相拥而眠,然后醒来,再互相道一声早安,这样简单又昂贵的幸福,是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甚至不敢奢望的事情。 现在居然就这样实现了! 此刻他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与幸运两个字绝缘,夏振腾眼里只有他的生意,妈妈重度抑郁,每天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夏禾觉得有个同性恋哥哥是奇耻大辱这些年来他一直踽踽独行着,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觉得生活里坏才是常态,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上帝也能如此眷顾他。 想到这里夏唯承眼眶竟然有些发热,他连忙收敛去情绪,不让自己变得那么矫情,但江征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他将他揽进怀里,轻轻安抚他,低声问道: 夏老师,怎么了?是不是还难受? 显然他想岔了,夏唯承忙用力的回抱他,轻声道: 没有,不是。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永远不离开我吗? 问完这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矫情了,矫情得像个十五六岁,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永远字两个怎么听都显得幼稚和可笑。 可是身边的人,却仿佛一点也不觉得他幼稚可笑,他将他推离自己一些,看着他的眼睛无比郑重的承诺: 我会一直喜欢你,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喜欢我了,不需要我了,不想看到我了。 夏唯承看着江征清澈透亮的眼睛,忽然眼眶一热,一滴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的感觉吧。 江征看着夏唯承的眼泪,立刻抱住他,安抚着他的背,轻轻唤他: 夏老师别哭 夏唯承窝在江征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被感动填得满满的,身边这个人如同一束阳光,照亮了幽暗潭底的他,让他觉得一切都变得格外美好了起来。 这时江征忽然抬起了他的下巴,一脸的不舍,轻声道: 夏老师,怎么办?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 夏唯承到了学校,得知沈柔也被邀请去参会了,而且哲学系就他们两人被邀请了,上午上了课,沈柔过来问他机票订好了吗?并问他能不能和他一起去机场。 夏唯承自从知道沈柔可能对他存着超越同事的心思后,便和她刻意保持了距离,所以当她来问时,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江征因为今天要去和程亦森谈合同的事情,没有时间来送夏唯承,夏唯承说机场不远,不用麻烦他来送,两人通了电话后,夏唯承便回家提了箱子去了机场。 到达b市时已经晚上八点了,主办方安排的酒店临着江,夜景很好,夏唯承吃了晚饭,依在阳台上看外面的江景,远处的大桥上霓虹闪烁,船只在江面上穿行,炫彩的灯光倒影进江水里,随着波浪上下浮动,看起来别具美感,夏唯承以前一直觉得城市喧哗浮躁,可现在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喧哗热闹其实也不错。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夜景,将大桥、船只、江面都拍了进去。然后通过微信发给江征,敲了一行字,想了想又删掉了,从新打上:江景很美发了过去。 发过去不到一分钟,那边的消息就来了,只见屏幕写着:我很想你。 正是他刚刚删掉的那行字。 江景很美, 我很想你。 夏唯承嘴角慢慢扬了起来,江风徐徐而来,抚过他的面庞,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适愉悦。 原来心被填满是这样的感觉,遇到江教授以后,他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变好了。 * 第二天学术会议如期举行,其实这些会议的流程和内容都大相径庭,大家来参会的目的,学术交流到是次要,毕竟领域不同,真正有用的东西就少之又少了,大家过来更多的是为了拓展人脉,毕竟圈子就这么点大,多认识些人,总归不是坏事。 夏唯承不太善于交际,更不会来势,所以当中途休息,那些老师都往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身边凑时,他就真坐在一旁安静的在休息。 但他长了一副太过出众的皮囊,在一群30+的中年发福的男人中,显得尤为凸出,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单身的女老师开始打听他的情况,在得知沈柔也是华清的老师后,几个老师便主动找他聊起天来,话题从华清近年的取分到华清考研的试题,逐渐偏离到了夏唯承身上。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看着夏唯承对沈柔道: 那个穿深灰色西服的老师,也是你们华清的吧。 沈柔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用餐的夏唯承,他穿了件材质很好的深灰色西装,修身的剪裁完美贴合他的身形,尤其是那双大长腿,格外的抢眼。 这些女老师的心思沈柔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礼貌性的笑着道: 嗯,是的。 你们华清的老师都长这么好看的吗?这个女老师显然很会说话,一句话就把沈柔和夏唯承都夸了。 哦,谢谢,能被美女夸,也是我的荣幸。沈柔道。 那个,那位老师看起来挺年轻的,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呀?女老师终于问到了正题上了。 沈柔知道这才是这女老师早自己谈话的主要目的,只见她笑了笑道: 夏老师交了女朋友了,前段时间夏老师胃炎犯了,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他女朋友后来就天天来我们学校给他送饭,感情好的我们都羡慕呢。 哦。女老师轻声应了一声,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眼里的热情也瞬间黯淡了下去。 沈柔笑了笑,继续无比优雅的用着餐。 夏唯承的论文演讲被安排在第二天的下午,因为事先准备的还算充分,他演讲的很顺利,文中的观点也得到了几位老教授的一致认同。 吃了晚饭,几个从外地来的老师便提议晚上一起去唱歌,夏唯承一向不喜欢这些,便拒绝了,这两天晚上,他都站在酒店的阳台看江边的风景,现在正好有时间便决定去江边走一走。 他沿着江岸绕着圈往前走,近距离看和站在高处俯瞰,感官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江边的风有些大,将江水吹起涟漪,水里的霓虹被涟漪慢慢推向远方,夏唯承看着宽阔的江面,闻着潮湿的空气,看着被路灯拉长的自己的影子,这一刻他忽然特别想念江征,如果现在他在,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这繁华的江岸,该是多好。 想着想着,夏唯承便掏出手机给江征打了电话,电话没人接,只有一个机械的女声一直在说着: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你的来电我们将以短信形势通知对方,请稍后再播。 夏唯承拿着自动挂断的手机,心里十分疑惑,猜测着是不是江征的手机没电了? 带着疑惑,他继续往前走,离大桥越来越近,霓虹也越来多,景色也越来越漂亮,夏唯承想了下想,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近景的大桥,发给了江征,附上文字: 江边的风景很美,好想和你一起看。 发完后,又看到旁边卖冰淇淋的小摊,那冰淇淋看起来格外可口诱人,浓浓的奶油,新鲜的水果,夏唯承虽然不讨厌甜食,但也谈不上特别喜欢,可现在看着一对对小情侣买了冰淇淋相互喂食,忽然就羡慕起来。 他拍了一张冰淇淋的照片发给江征,附上文字: 想吃。 转身回来又看到了那些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疯跑打闹的小朋友,不自觉就扬起了唇,他看了看自己穿的皮鞋,最终没有勇气脱了去踩一踩那些看起很柔软的沙子。 第49章 他对着前面拍了一张,照片里有沙滩,有嬉闹的孩童,一切都十分的美好,他发到江征的微信里,附上文字: 好想踩一踩沙滩。 夏唯承手指滑动,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文字,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羞耻的文艺青年,好吧,羞耻就羞耻吧,他就是想和江征分享自己看到的一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沈柔两个字,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将手机收回到了口袋里。 等手机停止震动后,夏唯承正要往前走,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夏唯承猜想着是不是江征给他回电话了,忙掏出来,却见屏幕上依旧显示着沈柔两个字,犹豫了片刻,依旧没有接。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就不应该给别人任何希望! 夏唯承回到酒店,正准备换衣服洗澡,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他疑惑的打开门,就见沈柔歪歪斜斜的站在门外,她眼眶微红,眼神有些迷蒙,显然是喝醉了。 看到夏唯承她吃了一惊,半晌后温柔的笑了,道: 夏老师,不好意思,我我走错房间了。 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但刚一抬腿,忽然一个踉跄,身体往后仰,直接倒在了夏唯承的怀里,夏唯承扶也不是,松开也不是,他皱了皱眉,将她扶正,除了肩膀,尽量不去碰她身体的其他地方,问道: 沈老师,你没事吧? 没没事。沈柔轻声说到,然后朝他温柔的笑。 这个时候如果有其他老师回来,看到两人在门口搂搂抱抱,肯定会引起误会,夏唯承犹豫了一夏看着沈柔问: 沈老师,你的房卡呢 沈柔迷迷糊糊从包里掏出房卡,递给了夏唯承,夏唯承看了看房卡上的房号,扶着沈柔走到了前面第三个房间,用房卡打开了门。 他将沈柔扶到房间的沙发上,沉声道: 沈老师,你好好休息。说完片刻也没有停留,快速的往屋外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到他背上,急促的道: 别走! 夏唯承被沈柔搂住,先是一惊,尔后立刻去掰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悦: 沈老师,你喝醉了。 沈柔却将他楼得更紧,一直重复着那两个字: 别走,别走。 夏唯承见沈柔不肯松手,手上加大了力气,用力的掰开了她的手,沈柔吃痛,在手被掰开的那一瞬间,她立刻上前一步,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背抵在门上,眼里满是哀伤,看着夏唯承道: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吧,你知道的吧。 说着沈柔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她上前一步,抱住夏唯承道: 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六年了,六年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我一直把你藏在心里,默默的喜欢着,仿佛是一个觊觎别人东西的小偷一般,不能光明正大,连喜欢都小心翼翼的。 后来我知道你喜欢男人,一度绝望了,心想着只要能默默看着你,我也是欢喜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喜欢女人?如果我早知道你也喜欢女人,我就不会毫无指望的,默默的等那么久了。 你知道一段得不到回应的爱有多么辛苦吗?我知道别人一定会说,是我活该,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呀,发了疯的喜欢你呀! 唯承,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喜欢你,我求求你教教我吧如果喜欢和不喜欢都能由自己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喜欢你,因为喜欢你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呜呜 沈柔一直在不停的说着,仿佛要把这些年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说出来一般,她的声音柔弱极了,也无助极了。 夏唯承听着她的话,被她这样抱着,一时间有些手脚无措,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柔,一直以来沈柔都是端庄优雅的,从未如现在这样失态过。 他理解爱而不得的痛苦,但是他真没办法回应沈柔,他不喜欢她,以后也不可能喜欢上她,所以必须断了她一切的幻想,片刻后夏唯承将沈柔从怀里推出去,看着她认真的说: 沈老师,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上你,我有喜欢的人,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你说赵疏月吗?你们才认识多久?还没一个月吧?凭什么是她,我喜欢了六年的人,凭什么就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在一起了呢?沈柔看着夏唯承质问道,眼睛里是无限的痛苦和愤恨。 沈老师你清醒一点!夏唯承看着沈柔眼里有些不耐: 即使不是赵疏月,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就凭你是沈湄的妹妹这一点,我们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犯的错要我来承担,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只是喜欢上了你而已,我有什么错?沈柔说着抬手抓住了夏唯承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哀求: 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的,我真的不在乎的,你也不要在乎好不好?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夏唯承知道现在沈柔的情绪很不稳定,可能头脑也不清醒,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于是道: 沈老师,你喝醉了,意识不太清醒,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还请你自重。 说完将沈柔的胳膊从自己手上拿开,抬手就要去开房门,沈柔见他要离开,情绪忽然变得急躁起来,仿佛只要夏唯承出了这道门,她们两就真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一般。 她用力的抵着门,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道: 赵疏月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谈恋爱,一直保留着第一次,就是想把最纯洁的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 夏唯承见她这样,连忙撇开目光,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几乎是呵斥出声: 沈老师,请自重! 此刻沈柔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只要她再主动一点,再主动一点,就能得偿所愿了,趁着酒劲儿,她忽然扑倒夏唯承身上,抱着他,开始亲吻他。 夏唯承开始还顾忌她醉酒,神志不清,没想更她计较,但现在见他这样胡闹,顿时黑了脸,大力的将他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的沈柔依旧不死心,又上前来抱住了他,就在两人推搡间,门外忽然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接着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那个声音,夏唯承和沈柔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动作也随即停止了下来了。 -----------------------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生气 屋里安静极了, 沈柔双手抱着夏唯承的腰,夏唯承双手反在身后,正要掰开她的手, 两人的姿势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一般,完全静止了。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屋里的两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夏唯承迅速掰开了沈柔的手,把她推离了自己身体, 这一次沈柔没再有其他动作, 任由夏唯承推开了, 她眼神里充满惶恐和羞愧, 想来酒已完全醒了。 唯承门外的女声再次响起。 这声音夏唯承很熟悉,是他的女朋友赵疏月。 赵秘书来了, 那他是不是也来了? 夏唯承慌忙将手搭上门把手,用力向下一压,咔嚓一声,门应声开了, 只见穿着一身职业装的赵秘书, 沉着脸站在门外,夏唯承的目光越过她, 迫不及待的看向她后面, 走廊上空空荡荡, 并没有其他人。 第50章 夏唯承收回目光,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庆幸。 赵秘书目光落在夏唯承的前襟上, 神色明显怔愣了一下,片刻后,目光越过夏唯承看向屋里的沈柔, 只见她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慌失措。 江总只是叫她来敲门,并没有指示她后面要怎么做,赵秘书一向恪守本分,从不自作主张,所以她走上前去,将沈柔的房门关了,看着夏唯承礼貌的道: 走吧,夏老师。说完便往前走去。 夏唯承从怔愣里回过神来,忙抬步跟了上去。 赵秘书走到夏唯承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并没有进去,夏唯承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西服的男人站在屋里,正看着他,脸阴沉得可怕,夏唯承顿了半秒,忙走了进去。 片刻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夏唯承站在玄关处,那里没有开灯,他被笼罩在黑暗里,他有些心虚,不敢上前。 虽然他知道刚刚那只是个意外,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江征的事情,可现在被他这样看着忽然就没了底气。 江征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客厅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夏唯承,夏唯承知道他在生气也不敢蓦然说话,两人沉默了许久,夏唯承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刚问完,他就意识到这是个无比傻b的问题,正在他后悔时,突听到江征用极其冷漠的声音道: 怎么?打扰到你了? 以前江征从没有用这样的态度给他说过话,他总是对着他微笑,刮他的鼻尖,拥抱他,这样冷漠的江征让夏唯承十分陌生,甚至有些惶恐,他看着他解释道: 不是,没有。又忙道:你别误会,刚刚沈老师喝醉了,来敲我房门,我怕别人看见不好,就把她扶回了她的房间。 然后进去了就不想出来了?江征的脸色比夏唯承解释前还要阴沉了。 不是,我扶她进去以后就想马上出来的,但她夏唯承说到一半,忽然就顿住了,尽量注意着自己的措辞,不想惹江征更生气。 她喝醉了,特别难缠,我推她了,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她的。 听了他的话,对面的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消气,看着夏唯承缓缓的张开双臂,沉声道: 过来。 声音里余怒未消。 夏唯承看他对自己抬手,连忙从玄关走了过去,直奔江征怀里,他太想念这个怀抱了。 就在夏唯承奔过来的前一秒,江征的目光落在他前襟上,忽然脸色骤变,比刚刚第一眼见到他时,还要阴沉,夏唯承脚步随之顿住,下意识的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白衬衣上竟然留着好几个口红印儿。 那鲜红的口红印儿在他的白衬衫上显得格外明显,仿佛一团团污秽,看起来让人极为不舒服。 夏唯承的脸色也变了,连忙解释: 你别误会,这个我没和她我也不知道怎么蹭上的 夏唯承语无伦次的说到,越是心急,越解释不清楚。 江征顿了两秒,忽然上前一步,用力的撕开了夏唯承的衬衣,由于力道过大,衬衣的扣子被崩飞了出去,江征一言不发,将那件被撕裂的衬衫,从夏唯承身上脱了下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夏唯承震愣的看着江征,江征这样的强势是他以前从来没看到过的,他眼睛微红,额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夏唯承还没有反应过来,江征已经绕过他,往门外走去,夏唯承脸色一惊,在他手搭上门把的一瞬间,忽然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夏唯承此刻慌乱急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只知道,不能让他这么离开了,要是他这样走了,两人之间的误会也就更深了。 他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急促又惊慌的道: 别走! 江征被他这样一抱,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时没了动作,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刚刚他只是心里极度烦闷,又不能直接冲夏唯承发火,所以想要出去透透气。 别走!夏唯承又重复了一声,这次声音里少了几分惊慌,多了几分委屈。 江征见夏唯承这样,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但心里终是窝着一把火,所以并没有回头。 这时夏唯承忽然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回到房间胡乱的将床上那件睡衣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过来牵起江征的手,道: 走吧。 去哪儿?江征不明所以,看着他沉声问: 去告诉沈柔,你是我男朋友。夏唯承看着江征无比认真的说到。 说完夏唯承抬手就要去开房门,江征神色微变,片刻后伸出手来,按住了夏唯承的手。 没有人比他想要全世界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的,想让那些对夏老师有非分之想的人,离他的人远点,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这样自私,这个客座教授的头衔对他并没什么意义,不做也无所谓,但是夏老师不一样,教师圈子就这么小,要是他性取向为男这事儿一旦传扬开来,他以后怕是都做不成老师了。 片刻后江征张开手,抱住夏唯承,沉声道: 以后别这样了,我见不得你和别人亲热。顿了顿又道:你是我一个人的。 夏唯承听着他有些霸道又有些孩子气的话,心忽然腾起一片愧疚,他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处理的不好,江征吃醋也是因为太在意他,夏唯承抬起头在江征唇上亲了亲,顺着他的话轻声道: 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是你一个人的。 夏唯承刚说完,江征便把他抵在玄关处的墙上,俯下身来,开始亲吻他,他用了很大力气,像是惩罚夏唯承一般,不断的侵占他柔软的唇、小巧的舌.头直至夏唯承整个口腔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因为吻的太过投入激烈,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江征放开夏唯承,在黑暗又狭小的空间里,江征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看着夏唯承又强调了一遍: 我的! 夏唯承被吻得晕晕乎乎,缺氧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散去,只听到对面的人沉着声音又道: 我告诉你,下次我可没这么好哄了!哦,不许有下一次!。说完江征取了旁边的房卡,看着他道: 走吧。 去哪?这次轮到夏唯承疑惑了。 江征宠溺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夏老师不是想和我去看江景吗? 现在?夏唯承抬起眼来,不确定的问到。 嗯。 *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江边已经没什么游玩的人了,两个人沿着江岸一直走,江风有些大,因为刚刚出来的太急,夏唯承忘了换衣服,身上还穿着那件睡衣,现在江风吹来,竟然有些凉,江征体贴的脱了自己的西服,披在夏唯承身上,夏唯承没有拒绝,就这样穿着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和他一直往前走。 在西服宽大的下摆下,两人十分自然的牵着手,十指相扣,掌心相对,掌心里全是对方的温度。 霓虹依旧炫彩夺目,船只依旧在江面穿行着,只是地上的影子,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夏唯承看着地上的影子,不自觉就扬起了唇。 傻笑什么呢?江征看着夏唯承问。 没什么?夏唯承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小心思。 江征也没再问,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夏唯承好奇的问: 你在找什么吗? 你照片上的冰淇淋摊不在这边吗?江征疑惑的问到。 夏唯承这才记起,刚刚自己发过冰淇淋给江征,说自己想吃,原来他一直惦记着,夏唯承紧了紧牵着江征的手,轻声道: 这么晚了,应该是收摊了吧。 哦。江征有些遗憾的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夏唯承道:下次买给你吃。 夏唯承听着他类似于哄小孩的话,忽然有些想笑,自己刚刚就随口一说,他便记住了,现在还特地带自己来买,他轻轻的扬了扬唇,轻声道: 好。 第51章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江征忽然蹲了下来,开始解夏唯承的鞋带,夏唯承一惊,连忙要去扶他,轻声问: 你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踩踩沙滩吗?我们现在就去。江征道。 夏唯承这才明白过来,见江征要为自己脱鞋,顿觉不妥,连忙将脚往后缩了缩对江征道: 我自己来。 别动。江征轻轻抓住了他的脚踝,不让他动弹,然后帮他解了鞋带,将鞋子从他脚上脱了下来,然后又给他卷了卷裤腿。 江征个子很高,这样蹲在夏唯承身边,看起来有那么点委屈,夏唯承看着他认真为自己脱鞋的样子,心里腾起一阵感动: 江教授怎么能这么好! 江征帮夏唯承脱了鞋,然后也脱了自己的鞋袜,牵着他走进沙滩,沙子干燥细软,踩在脚上十分舒服,江征一直牵着他往前走,最后坐到了江岸上,两人把脚放进江水里,江水荡起的涟漪一下一下抚着脚心,有点痒,但也格外舒服。 坐在沙滩上,吹着江风,看着江景,还光着脚丫,其实对于一个二十八岁成熟的男人来说,做这些事情未免有些太幼稚了,夏唯承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被江教授宠成了一个小孩。 两人紧挨着坐在沙滩上,有那么一瞬间,夏唯承很想把头靠在身边这人的肩膀上,可又觉得这动作太过矫情,实在不适合他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可就在他侧目时,发现两人的影子竟然靠在了一起,他的唇角渐渐扬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原来他的影子已经帮他靠了。 就在他感觉到无比幸福满足时,手触到岸上的那些沙子,他抓了一把沙子,本来是想玩玩,但那沙子却迅速从指缝间滑落了下去,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幸福就像流沙,抓得越紧,就消失得越快。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自己现在拥有的幸福也会像着沙子一样,消失吗?他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一般,又抓了一大把,牢牢的撰在手心里,可如刚刚一样,转眼间手里的沙子便所剩无几。 他伸过手又抓了一把,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思想都太过神经质了,正在他想要放开时,一旁的江征忽然伸过手来,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慢慢放进了脚下的水里。 等到手被拿上来时,手里的沙子已经聚成了一团,被他紧紧的撰在了掌心,一粒也没有再掉,江征回头看他,两人目光相对,这一刻语言显得格外多余,两人像是明白对方心里所想一般,轻轻的笑了,夏唯承扔掉手里的沙子,抬手勾住了江征的脖子,将唇凑了上去。 江风徐徐,推动着水里的霓虹,缓缓荡漾开去,炫彩的灯光照着两个忘情拥吻的人,这一刻,仿佛一切都消失了,偌大的天际,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铺天盖地的幸福满足。 两人回到酒店,江征并没有上去,夏唯承这才知道,他今晚不能住这里,马上要赶回去,而且他明天要飞一趟m国,处理那边公司的事情,原来他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抽时间来陪了自己,自己还让他看到自己和沈柔难怪他一开始会那么生气,此刻夏唯承心里满是愧疚和不舍。 两人在车里吻了又吻,许久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了,等夏唯承上了楼,江征拨了赵秘书的电话,告诉她不用跟自己去m国了,只听他在电话里沉着声音道: 明天去找找那位沈老师,给她提个醒儿。 -----------------------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猜测 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 上午夏唯承去得很早,他找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刚坐下, 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 屏幕上有一条微信提示, 他点开,是江征发来的, 是一只特别可爱的猫猫的表情包, 上面还有文字求抱抱。 夏唯承看着, 唇角不由得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谁会想到在外面那么高冷的江大总裁, 居然会用这么萌的表情包,他唇边的笑还没有收住, 那边的信息又来了: 【夏老师,我马上要起飞了,手机要关机13个小时左右,这次要过去一个多星期, 你别太想我呀。】 夏唯承刚要收回的唇角, 在看到最后这句话后又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的敲了几下, 回了个【嗯】字过去。 那边的人显然很不满意他的回复, 一会消息就来了: 【叫你不想, 你就真不想?】 夏唯承见他不高兴了,于是不再逗他, 敲了一行字过去: 【想你,特别想你。】 很快那边的人回了句不正经的话过来: 【特别想哪里?】 夏唯承看到这句话,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江征似笑非笑的模样, 耳根不自觉的热了起来,还没等他回复,那边又来了一句更不正经的: 【哪里特别想?】 夏唯承知道他在故意调、戏自己,便不打算回他,那边的人像是早料到他不会回复一般,很快信息又过来了: 【那你亲我一下。】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 【怎么亲?】 这时候沈柔走进了会议室,她站在门外,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夏唯承,她的心里一阵慌乱,连忙返身退了出去,平复了好一会心绪,才从后门进了会议室。 昨天她确实是喝了酒,但也没有到失去意识的程度,可能是压抑得太久了,所以喝了酒以后就完全释放了,借着酒劲儿,便对夏唯承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情。 她记得后来赵疏月来敲了她的房门,带走了夏唯承,看到赵疏月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无比的惶恐和害怕,她害怕赵疏月会把事情闹大,当众羞辱她,但赵疏月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夏唯承离开了,走时还帮她带了门。 客观的说,外形上赵疏月并没有她出众,再说对夏唯承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她也远比赵疏月要多得多,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赵疏月根本配不上夏老师,可就在赵疏月不吵不闹带走夏老师的那一刻,她终于有些理解,夏唯承为什么会选择赵疏月了。 如果换着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肯定当场就崩溃了,但赵疏月没有,他没有让自己和夏老师下不来台,她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冷静,这一点就是自己远远不及她的。 现在沈柔酒彻底醒了,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抱着夏唯承又哭又闹又亲的场景,再面对夏唯承就感到特别的尴尬,于是她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前面有个高瘦的男老师,正好可以挡住他的身形,但她却可以通过那男老师的肩膀,看清楚前面的夏唯承。 此刻夏唯承正拿着手机和人发着信息,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好像格外开心的样子。 这样的夏老师是沈柔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难道爱情真能改变一个人?沈柔的脸色不觉暗淡了下来,看来他和赵疏月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闹矛盾。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夏唯承并没有注意到沈柔,他的心思都放在和江征聊天上了,只见屏幕上江征又回复了: 【你闭起眼睛,用意识亲,我能感觉得到。】 爱情会让人幼稚和做作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当看了江征这句话,夏唯承真的闭起了眼睛,臆想着亲了江征一下,然后给他回信息: 【亲了,你感觉到了吗?】 那边的人,终于是满意了,很快回复了消息,还夸奖到: 【嗯,夏老师唇真软。】 夏唯承的耳根变得更红了,忽然感觉到有目光投向自己,原来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老师,那个老师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夏唯承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笑得跟个大傻子一样,他忙敛了笑容,给江征发消息: 【我要开会了,不能玩手机了,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来电话。】 【哦。】那边的人显然有些失落,过了片刻又发来消息: 【再亲我一下。】 夏唯承不自觉看了看身边的老师,犹豫了一会,最终没有如江征所愿,只是敲了一行字发给了他: 第52章 【别闹,我开会了。】 那边果然没有再回消息了,想来应该是关机了吧,过了一会,夏唯承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两人刚刚的聊天,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像两个傻子一样,夏唯承觉得有那么点羞耻,羞耻过后又觉得有点甜蜜,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上午第二堂是沈柔的论文解说,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有几个地方都出了错,还有些词不达意,大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都有些不解,按理说华清的老师不应该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才是。 上午散了会,夏唯承刚走出会议室,就见赵秘书站在门口等着他了,她今天没有穿职业装,而是穿了一条浅蓝色雪纺裙,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干练,多了几分温柔,见夏唯承出来,她便走上前来,十分自然的挽了夏唯承的胳膊,笑着道: 夏老师。 夏唯承并没有抗拒她的亲昵,任由她挽着自己,这时沈柔也从会议室的后门走了出来,看到赵疏月挽着夏唯承的那一刻,她有些难过和尴尬,正想装着没看见,转身离开,刚走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女声: 沈老师。 沈柔的脚步随即顿住了,片刻之后赵疏月放开夏唯承,朝沈柔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轻声道: 不知道沈老师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客气,脸上的笑容也无限可击,仿佛昨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 沈柔自然知道她找自己喝咖啡是为了什么,别人没吵没闹就是给她最大的面子,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道: 是我应该请赵小姐才是。 赵秘书回头看向夏唯承,轻声道: 夏老师,我和沈老师去喝杯咖啡,你自己去吃饭吧。顿了顿又道: 别吃太辣的,担心胃受不了。 整个一个懂事、乖巧又体贴的二十四孝好女友呀。 显然赵秘书是受了那人的指示,特意去找沈柔聊聊的吧,这江教授倒是坦荡得很,既然没有想要避着他,夏唯承这样想着,笑了笑,轻声道: 好。 * 两人来到楼下的咖啡厅,一人点了一杯,面对面坐着,沈柔有些紧张,撕糖包时,还不小心撒了,相比之下,赵秘书到是淡定坦然了许多。 赵秘书没有直接了当的问沈柔昨天晚上的事,而是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轻声道: 沈老师是教美学的吧。 嗯。沈柔轻声应,不知道这赵疏月怎么忽然问这个。 赵秘书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难怪! 沈柔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 什么? 其实我很理解,美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就比如我们喜欢梵高的画,喜欢贝多芬的音乐,喜欢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这是人性所至,无可厚非。 赵秘书说完顿了顿,看向沈柔继续道: 沈老师是教美学的,当然比旁人更懂得美,也更懂得欣赏美,但是喜欢、欣赏是一回事,想要占为己有又是另一回事了,梵高的画,贝多芬的音乐,巴黎的铁塔,可以去喜欢,去欣赏,但是想要占有,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沈柔静静的听着赵秘书的话,脸色红白交替,赵疏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说,但每句话都在敲打着她,沈柔低头喝着咖啡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赵秘书见沈柔不说话,将手里的咖啡放下,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沈老师能和我喜欢同一个男人,这正说明了我的眼光不错,但爱情这东西吧,它和时间长短无关,也不讲究先来后到,现在唯承是我男朋友,沈老师这样惦记、骚扰别人的男朋友,好像不太道德也不太光彩吧? 听到这里沈柔忽然感觉到万分委屈,如果自己早些给夏老师表白,或许今天就不用坐在这里听别人这样羞辱自己了,她终是忍不住,看着赵疏月道: 我是喜欢夏老师,喜欢了他整整六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他的身份我早向他表白了,你和他不过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了解他吗?知道他以前的经历吗?知道他的兴趣爱好吗?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看什么书、喜欢什么电影吗?你有我了解他吗? 听了沈柔的话,赵秘书也不恼,只是轻轻笑了,端起身边的咖啡格外优雅的喝了一口,放下后看着沈柔淡淡的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沈柔听了赵疏月这句话只感觉无比讽刺,刚想问一句那你平什么喜欢他?凭什么和他在一起还没等她开口,只听赵疏月格外云淡风轻的道: 但我知道,他亲吻时喜欢勾脖子还是搂腰,睡觉时喜欢在左边还是右边,你说那些我可以慢慢了解,但我说这些,沈老师估计这一辈子也没办法了解到了。 赵秘书话刚落音,沈柔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赵疏月的话,字字句句对她来说都如同陵迟之痛,他们两难道已经夏老师那么矜持的人,怎么会一个月都不到就和她上床了?怎么可能? 沈柔在桌下用右手的大拇指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左手,指甲几乎要扎进肉里,疼痛提醒着她不能更失态。 还没有等她缓过来,就听赵疏月继续道: 昨晚的事情,我不吵不闹,不是给你面子,而是不想损了夏老师的面子,他喜不喜欢你,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如果真对你有意思,你也不用等六年了,不是吗? 沈柔见赵疏月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胜利者姿态,一瞬间理智就被妒忌和不甘吞灭了,她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阴冷笑容,看着赵疏月,声音里带着一丝讽刺的道: 你不知道吧,夏老师他以前喜欢男人的。 她知道这件事不应该自己来告诉赵疏月,自己这样越俎代庖,夏老师一定会责怪他的,但在这一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心里只想着挫一挫赵疏月的锐气,不能让自己输得这么惨。 可让她无比失望的是,赵疏月听了她这话,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她预期的慌张、惊讶、惶恐、愤怒通通没有,只听赵疏月特别平静的道: 我知道。然后笑了笑,继续道:夏老师和我在一起时就给我说过了。 他说过了?这次沈柔彻底惊讶了,感觉如坠冰窟,仿佛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竟然这个都给她说过了,是有多喜欢她!多信任她! 你不都说是以前了吗?我只需要知道他现在喜欢的是我就行了,至于他以前喜欢谁,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赵秘书顿了顿,无比淡然的道: 我都不在乎。 赵秘书见沈柔整个人都怔愣了,仿佛还没有从自己的话里回过神来,她看着她继续道: 沈老师,我奉劝你一句,别惦记别人的东西或是人,那样不但掉价还无耻,昨天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保证不去你学校领导那里说点什么。 沈柔听了她这句话,猛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挫败和不甘,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即使你再怎么喜欢夏老师赵秘书顿了顿,神色变得凌冽起来,片刻之后铿锵有力的吐出一句: 也请你憋着。 *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大家拍了合照,主办方通知大家活动结束,可以回去了,夏唯承发现沈柔自从和赵秘书喝了咖啡回来,便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刚刚合照时,一般同学校同系的老师都会站在一起,要是以前,沈柔一定会站在自己旁边,可刚才她却没有,她站得离自己远远的,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热情了。 第53章 夏唯承不知道赵秘书给她说了什么,但现在沈柔主动疏远他,无疑是最好的。 回去的时候,夏唯承登机时才知道江征叫赵秘书给他把机票升级到了头等舱,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北市机场降落,出了机场,江征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切都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到了夏唯承楼下,赵秘书从车后面拿了个箱子出来,递给夏唯承道: 夏老师,这是江总上次吩咐我去准备的生活用品。末了又补充了一句:都是情侣用的。 夏唯承的耳根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伸手接过箱子,有些难为情的道: 好的,谢谢你。 需要我帮忙提上去吗?赵秘书体贴的问道。 不用了,谢谢。夏唯承连忙拒绝到。 好,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赵秘书向夏唯承挥了挥手,上了车。 夏唯承提着两个箱子回到家,圆圆在他走那天就送去唐孝那里了,所以家里变得格外安静,他看了看时间,才8点多,想来江征还在飞机上,他洗了澡换了睡衣,回房时,目光正好落到了,旁边的箱子上,犹豫了片刻,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有两套情侣睡衣和好几条内裤,尺码是他和江征的,还有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牙刷、漱口杯、水杯、拖鞋 等东西都拿出来后,他才自己刚刚将情侣用的几个字理解岔了,原来不是他以为上次两人没有成功,江征当时说下次好好准备,他以为他会买些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有些羞耻,不过下次是应该好好准备准备,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无疾而终了,至少那啥油应该准备起来。 夏唯承掐着点,给江征打了电话,再这之前他特意穿上了那件情侣睡衣,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告诉夏唯承他已经下飞机了,让他不用担心,照例说了想他,因为要急着去取行李,便没有怎么聊,说是到了住的地方再给他电话。 夏唯承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等江征电话,等了不到二十分钟那边就打了视频过来,夏唯承接起来,显然那边的人还在车上,没到家,江征看着夏唯承像是求奖励一般,笑着道: 夏老师,快11点了吧,我怕你等久了,一上车就给你打了电话。 嗯。夏唯承应着然后轻声问:累吗? 累。江征浅笑着道:比起累,我更想夏老师。 江征从来不吝啬给夏唯承说情话,那些情话他总是说的那么顺口,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一样,说完后又轻声问道: 夏老师想不想我。 你车上有司机。夏唯承耳朵有些发烫,他见江征坐在车后排,想来有人在开车,于是提醒到。 没事,他听不懂普通话的。江征催促道:快说,想不想我。 夏唯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吐出一个字: 想。 生怕江征又问想哪里哪里想连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故意转移话题到: 好看吗? 好看,夏老师穿什么都好看。江征说完忽然笑得有些邪恶压低声音道:当然不穿的时候更好看。 夏唯承故意忽略了他最后这句话,轻声道: 这是赵秘书送来的。说完拿起了一旁的另一件道:这是你的。 江征凑近看了看,笑着道: 哦,那夏老师给我放好,等我回来穿。说完看了看时间道: 时间不早了,你这几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夏唯承应到,正想要挂电话,那边的人忽然道: 亲亲。 夏唯承耳朵又烫了起来,心想这人也太腻歪了,车上还有人呢,于是道了一声: 等你回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片刻那边回了两个字过来: 小气。 江征等了许久,那边都没有再回信息过来,于是只得将电话收回到口袋里,这时一直开着车一言未发的司机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江征笑着道: 江总,我听得懂普通话的。 * 因为时差的关系,夏唯承一般中午或是晚上给江征打电话,中午的时候,江征那边正好晚上,十一点多,他也正好工作完。晚上的时候,他那边正好中午十一点多,他正好在吃午饭。 两人就这样通了六天电话,终于快到江征回来的日子了,也马上快到十一长假了,江征一直盼着十一,说夏老师七天不用上课,什么都可以做了。夏唯承就装听不懂,给他聊其他的。 江征回来的前一天中午,夏唯承吃完赵秘书送来的饭,等赵秘书走后,照旧给江征打了电话过去。 他几乎每天定时这个时候给江征打电话,因为这个时候办公室的老师都吃饭去了,没人会打扰他们通电话,夏唯承拿着手机,踱到窗台旁,那里有许多其他老师养的多肉植物,夏唯承一手举着电话,一手随意摆弄着那些植物。 手机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就在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那边终于有人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是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夏唯承怔愣了一下,故作平静的问道: 江总,在吗? 征征在洗澡呢,你过10分钟再打过来吧。那边的男人说到,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哦,谢谢。夏唯承稳住心绪,轻声应,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叫他什么?征征?这么亲昵的称呼,自己都还没叫过! 夏唯承一直看着手表,这一刻他绝的时间无比的漫长,一分一秒仿佛都被无限拉长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一个自己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另一个自己又忍不住各种猜测: 江征和刚刚接电话的那人是什么关系?他可以随意接他电话,他叫他征征,他说他在洗澡 仿佛电视剧里最狗血的桥段正在上演! 终于过了十分钟,他快速的将电话拨了过去,他努力的保持着平静,心脏却跳得格外厉害,手都有些颤抖,他害怕这次又是那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喂。这次是他熟悉的声音。 他正要说话,却听刚刚那个十分年轻的男声再次响了起来: 征征,谁给你打电话。 夏唯承屏着呼吸,顿了片刻,只听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回道: 一个朋友。 -----------------------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秘密 江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夏唯承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手碰到了一棵小仙人球, 小小的刺扎进了他的指尖,手指尖立刻涌出一串血珠。 一个朋友?难道对于江征来说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朋友? 夏唯承的心忽然从高处跌到了谷底。 他握着电话没有出声, 电话那边的人也没有说话, 听筒里模模糊糊的传来了往前走的脚步声,等那脚步声停止后, 又听见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这一系列动作之后, 那边终于传来了江征的声音: 夏老师。 很显然江征是在避着那个男生。 夏唯承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极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慌张和难过,让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后轻声应了一声: 嗯。 夏唯承说完,转身离开窗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抽了桌上的纸巾, 擦掉了手上的血珠, 指尖的刺痛并没有消失,应该是小刺断在了里面。 那边的人很快觉察出他情绪低落, 沉默了片刻问道: 怎么了? 那句刚刚那个男生是谁?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的朋友, 而不是男朋友?几乎要冲口而出, 但是又被夏唯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一刻他内心是慌乱又害怕的, 为疑惑而慌乱,又担心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而害怕。 夏唯承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只是轻声道: 第54章 没什么。 原本想要掩饰的, 奈何他是个不太会伪装的人,声音里的失落怎么藏也藏不住。 那边的人忽然轻笑了起来,然后那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夏唯承耳边响起: 好难得。 什么?夏唯承不知道江征怎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疑惑不解的问到。 这次终于轮到夏老师吃我的醋了,真是好难得!江征在那边笑着说到,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欣慰。 没有,我没有吃醋,只是夏唯承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江征问。 夏唯承顿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 只是有点难过罢了。 江征听着他失落的语气,渐渐收住了笑,语气换成了亲昵的哄: 夏老师别多想,刚刚那个是我表弟,还没成年呢,等他满了十八岁,我再介绍夏老师和他认识。 夏唯承心里的阴霾和难过,因江征这句话瞬间被一扫而空了,哦,原来就是个年纪小的表弟呀! 自己真是太过敏感了,夏唯承正想为刚刚的胡思乱想道歉,却听那边的江征笑着道: 我们不能误导人家孩子的性取向是不是,要是他好奇,跟我们学 夏唯承顿了半秒,纠正道: 一个人的性取向大部分是由基因决定的,哪里那么容易改变。 是么?江征笑起来,然后忽然道:夏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夏唯承不自觉竖起了耳朵,很认真的想听听江教授要给自己说什么秘密。 那边的人故意顿了顿,像是在调他胃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其实我以前是喜欢女人的。 夏唯承心咯噔一下,神情也随之一滞,他不知道江征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好半天才迟疑着吐出一句话来: 你说真的? 那边的人听出夏唯承话里的认真和惊讶,忽然就笑了起来,像是做了坏事得逞的孩子一般,好半天才收住笑,声音无比宠溺: 夏老师,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其实我的性取向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江征故意顿了一下继续道: 你! 夏唯承的耳根有些发烫,知道江征又在调戏自己,正要说话,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两个老师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听了江征情话的夏唯承有些尴尬,生怕他又语出惊人,于是转移了话题问到: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到北城大概下午五点左右。江征听到那边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于是也没再逗夏唯承,认真的回答到。 那你要先回公司吗?夏唯承问,其实他很想快点见到江征,但江征毕竟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这边公司的工作肯定也压了不少,要是他有工作要先处理呢? 夏老师希望我回公司?不想快点见到我?那边的人似笑非笑的问到。 夏唯承自然是想快点见到他,这并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他确实是想那个人了,他看了看旁边聊天的老师,压低了声音轻声吐出一个字: 想。 江征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知道他肯定是怕旁人听到,笑了笑,开始学他,也压低声音,仿佛两个地下党接头一般: 那夏老师开车来接我,明天正好放长假,所以后天起不起床都没关系。 江征话里的暗示夏唯承自然懂得,脸正发烫,就见那两个老师,忽然转头看向他,眼里还含着笑意,夏唯承做贼心虚,立刻想要转移话题,没经过大脑就问了一句: 你明天想吃什么? 片刻后,只听那边的人带着浓浓的挑逗意味,轻声吐出一个字: 你。 * 江征接完电话,打开门走进客厅,只见客厅的垫子上坐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男人长得十分白净干净,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一双无辜的小鹿眼,配在精致的巴掌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人畜无害。 男人正盘腿坐着,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正在打着游戏,见江征出来,男人将一个手柄递给江征道: 征征,来一局。 他的声音完全不似江征那般低沉,而是十分清脆,听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江征顿了半秒,接过他递来的手柄,屏幕上两个游戏小人儿,开始打了起来,很快江征控制小人头上血槽,开始掉了下去,没多会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征征,你又让我。男人看着江征不满的说到。 没有,太久不打了,手指迟钝了。江征解释到。 再来一局。男人说着又开了一局,然后瞪了江征道:别放水。 游戏里两个小人又开始打了起来,男人边操控手柄边问到: 刚刚谁的电话?还背着我接。 江征的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像是在顾虑着什么,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一个朋友而已,和我说合作的事情。 男人好像并不太在意,没有再问,过了片刻,轻声的叹了口气道: 你这次回去以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顿了顿,忽然道: 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吧,算起来我已经有四年没回国了,还真有点想我爸妈了。 江征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手上一顿,屏幕上他控制那个小人忽然不动了,然后被对方狠狠的打倒在了地上,男人看了一眼江征,问道: 还说没让着我,你这就纯碎是站着给我打,没劲儿,不玩了。说着男人将手里的手柄扔到了一旁,站了起来想了想又道: 还是算了,学校肯定不会批假,还有一学期要毕业了,事情也多,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江征脸色缓和下来,放下手柄,轻声的应了一个字: 嗯。 然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冰箱旁拿了两罐啤酒出来,扔了一罐给男人,自己拉开一罐,喝了一口慢慢踱到阳台上。 他手肘抵着栏杆,拿着冰啤酒,看着远方,虽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但外面依旧十分热闹,远处的时代广场灯光璀璨,处处透出城市的繁华和喧闹,让人静不下心来。 男人走过来,也用手撑着栏杆,看着远方,目光并没有焦距,两人一直沉默着,过了许久男人开口问道: 去看过他了? 嗯。江征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一直看着远方,轻声吐出一个字。 又是许久的沉默,男人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看向江征,像是拉家常一般,语气很轻快的道: 哦,前几天我在学校遇到陆索了。 江征脸上的神情一滞,片刻后仰头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只听男人又道: 那小子长高了好多,比我都高了大半个头,估计和你差不多了。说着男人轻声笑了两声,继续道: 但是脾气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刺儿,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 江征犹豫了许久,看向身边的男人,沉声道: 阿执,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男人笑了笑,看向江征: 早过去了呀,四年前就过去了,该死的死了,该报的仇也报了,我有什么过不去的。男人说完,一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可那隐藏在眼睛里的阴郁却并没有散去。 * 第二天中午赵秘书照旧给夏唯承送了饭来,因为是周五,夏唯承车限号,他下午没课,赵秘书便将他载了回去。 路上赵秘书说到: 夏老师,江总的航班大概下午5点15分到,这车一会儿留给你,麻烦你去接一下江总。 好。夏唯承回答到,想来江征已经提前吩咐过赵秘书不用派车去接他了,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看着赵秘书轻声问: 江教授,是不是有个表妹在m国上学呀? 赵秘书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到: 江总没有表妹,在m国读书的是他的表弟。 哦。夏唯承应声:可能是我弄错了。 第55章 说完夏唯承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小人之心了,上次纠结酒店里两人有没有发生关系,现在又怀疑表弟的真实性,还故意套赵秘书的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肚鸡肠,如此讨厌了呢? 一路上夏唯承都在反思,或许是因为江教授太好了,太完美了,好的都不太真实了,而自己拥有了他以后,就特别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自己这个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久而久之就会迷失自我,而且也会让江教授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感情是负担,是累赘,两个人的感情最终无法善终。 很多人的感情都是在猜忌和怀疑中走向死亡的! 这样的例子,无论是影视还是现实中,都太多太多,安全感这东西从来就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赋予的。 从车上下来后,夏唯承终是想通了,信任是维系一段关系最基本的因素,自己应该给予江教授足够的信任,就像江教授即使看到了自己在沈柔房间,即使看到自己衣服上有唇印,却依旧选择信任自己一样, 五点钟夏唯承准时将车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然后下车到出机口,等着江征,还好江征的飞机没有晚点,准时到了。 机场的人特别多,密密麻麻全是脑袋,在如同洪水一般拥挤的人群中,夏唯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江征穿了一件深色条纹西服,西服绝佳的剪裁,将他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绝好身材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走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如同鹤立群鸡,想要人忽略都难。 江征看到等在闸机口的夏唯承,快速的朝他奔了过来,到了他身边,放开手里的箱子,抬手就将他拥进了怀里。 夏老师,我想你!江征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紧紧的抱着夏唯承,下巴抵着他的头,轻声说到。 或许是受了江征的感染,一向矜持的夏唯承,并没有推开他,而是靠在他心口,轻声道: 我也想你。 过了片刻,江征松开夏唯承,拉过一旁的行礼,牵起夏唯承的手道: 走,回家。 两人坐到车上,刚关上车门,江征就迫不及待的吻了过来。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彼此了,两人都无比急切,江征抬手托着夏唯承的后颈,迫使他离自己更近一些,然后将唇大力的压在夏唯承的唇上,忘情的轻吻他,时而勾、缠,时而舔、舐。 夏唯承半扬着头,搂着江征的脖颈,极力的配合着江征的亲吻。 两人都迫不及待的感受着对方嘴里的柔软,直至整个口腔都充满了彼此的气息。 因为吻的太过投入激烈,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但即使这样,却依旧舍不得离开彼此的唇,每次短暂的分开后,又更大力的压上。 唇、舌在贴合和分开间,不断的发出暧、昧的声响。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彼此。 回去的路上,夏唯承开的车,每到比较长的红灯,江征就凑过来亲他一下,本来一般人被安全带束缚着,是亲不到的,奈何我们江总,人高脖子长,即使被安全带束缚着,也照样可以为所欲为。 车终于到了夏唯承小区的停车场,两人忍不住在车上有激烈的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了彼此,江征从后备箱里取了箱子,牵着夏唯承的手走上电梯,到了夏唯承的楼层,江征将箱子递给夏唯承道: 你先拿进去,我打个电话。 好。夏唯承接了江征手里的箱子,并没多问什么,拖着箱子往自己家走去。 江征站在窗口,拨了赵秘书的电话,吩咐道:你一会把东西送到夏老师这里来。 好的,江总。赵秘书回答到。 片刻后江征挂了电话,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将电话收回到口袋里,往夏唯承的家走去。 刚拐过一个弯,看到面前的一幕,江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玫瑰 刚拐过一个弯, 看到面前的一幕,江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夏唯承提着箱子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十七八岁长相俊秀的少年正微笑着, 双手抱着他的腰,还将头搁在了他颈窝处, 看起来格外的亲昵。 江征站在原地, 不自觉皱了皱眉,沉着脸, 清咳了两声。 夏唯承听到江征的声音, 将少年推离了自己身体, 笑着道: 人长大了, 这撒娇的脾气倒是一点没变。然后转头看向江征给他介绍到: 这是梁超。说完又看向梁超: 这是他停顿了一下,斟酌了片刻, 然后吐出了三个字:江教授。 两边他都只介绍了名字,并没有介绍和他的关系,江征不自觉轻轻皱了皱眉,但也没补充什么。 少年其实在抱着夏唯承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来了, 他原本以为这人是夏唯承隔壁的邻居, 却没想到是和夏唯承一起回来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慌张, 但很快这些情绪就被他扬起来的天真笑容掩饰过去了, 然后十分有礼貌的叫了一声: 江教授好。乖巧的就如同真是江征的学生一般。 你好。江征沉声道。 这时夏唯承已经打开了门, 将江征的箱子提了进去,然后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递给梁超, 招呼他换了鞋。 梁超走进来,便看到跑过来的圆圆,一把将它抱了起来, 用力揉了揉它的头,问道: 圆圆,还记得我不? 圆圆显然很不适应陌生人的亲昵,在他怀里喵喵的叫了两声,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梁超偏就不让,抱着它坐到了沙发上,取下背上的包,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然后瞪着圆圆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才几年就把我忘了,亏我这几年还经常寄小鱼干给你,真是白给你吃了。 这时候夏唯承也换好拖鞋走了进来,看着梁超道: 它见你时,你还是个小朋友呢,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肯定记不得了。顿了顿又道: 别说它,刚刚看到你,我第一眼也没认出来。 梁超用鼻子蹭了蹭圆圆,抬起头目光故作不经意的扫过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夏唯承和江征,见他们脚上穿着同款的拖鞋,不自觉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拖鞋,眼神有一瞬间暗淡,片刻后又微笑了起来,看着夏唯承嘟囔着道: 我不是每年都给你寄了照片吗? 照片和真人还是有些不一样。夏唯承道。 这时江征走上前来从夏唯承手里拿过箱子,径自走进了房间。 我可没有p图,都是原照片。梁超忙解释到。 夏唯承笑了笑,没揭穿他,只是轻声道: 饿了吧,你先坐会,一会就带你去吃饭。说完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夏唯承刚走进房间,门就被人忽然关上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人抵在门上吻了起来。 那人双手撑着门,将夏唯承圈在两手之间,大力压上了他的唇,辗转反侧的吮、吸,夏唯承开始还顾忌着外面有人,想要推开他,让他别闹,但那人力气很大,以绝对的优势钳制住了他,夏唯承推了两次,见推不开他,又怕两人动静太大,让外面的人听到,所以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他撬开自己的牙关,掠夺嘴里的柔软。 一开始夏唯承顾忌着外面有人,一直克制着,但在江征极附技巧的猛烈攻势下,渐渐开始遵循身体的本能,勾住他的脖子,配合着回吻他。 江征的吻带着强烈的惩罚意味,不给夏唯承任何逃避的机会,直吻得他气喘吁吁,在最后离开时,还在他柔软的唇瓣上用力的咬了一下,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唯承道: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唯承呼呼的喘着气,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征,轻声问: 什么? 没看出来,夏老师的报复心这么强呀。江征看着夏唯承道,语气三分怒,七分宠。 我夏唯承刚要说话,江征又压过来,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这次比刚刚的还要重,但咬到一半,像是又不忍心了,轻轻的放开,双唇轻轻的含住刚刚被自己咬了的唇瓣,轻轻的舔、舐着,安慰着。 第56章 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所以今天也给我弄个表弟来?江征放开夏唯承问道。 不是。夏唯承生怕江征误会自己,忙解释道:他不是我表弟,是我以前做家教时雇主家的孩子,当时我生活遇到一些困难,他们一家帮了我不少,后来他们搬去了s市,好多年没见了。 江征记得唐孝给自己说过,夏唯承刚从家里搬出来的那段时间特别难,不但要赚自己的生活费,还要供两个高三的孩子,一天要打好几份工,想来这个雇主,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 想到他们家在夏唯承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江征心里对外面那孩子,也没那么不爽了。 他搂住夏唯承的腰,手上轻轻用力一带,将他搂得更近一些,疑惑的道: 哦,那他怎么突然来了? 他说趁十一来北城旅游下,顺道来看看我。夏唯承解释到。 顺道?江征显然对这个顺道持怀疑态度,然后又看向夏唯承道: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我是你男朋友? 夏唯承勾住了江征的脖子,轻笑起来: 不是你昨天说的,我们不能误导人家的孩子的性取向吗? 江征没想到夏唯承会把昨天自己的说辞拿出来回应自己,正后悔着昨天说的话,忽又听到夏唯承道: 江教授这是怎么了,连个孩子的醋都吃呀,人家可还没成年呢! 江征看了夏唯承一眼,动了动嘴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就吃。 夏唯承看着这样孩子气的江教授,一侧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轻轻在江征脸上亲了一下,哄着他道: 好了,快出去吧,让客人一直等在外面不好。 再亲一下。江征紧了紧搂他腰的手说到。 夏唯承拿他没办法,只好又亲了他一下,江征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忽又转了另一边脸,对着夏唯承道: 再亲一下。 * 自从两人进了房间后,梁超便一直沉着脸,过一会儿就望一眼那扇紧闭着的房门,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也越来越坐立不安,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叫夏唯承了,不知不觉间就忘了手上的力道,直到圆圆被他揉痛了,喵呜一声叫了出来,他才马上放开了抓着圆圆的手。 这时夏唯承和江征也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看到夏唯承梁超又立刻换了笑脸,看着他道: 夏老师,我们能去吃饭了吗?我饿了。 好,马上就去。夏唯承说到,这半大小伙子正在长身体,可不能饿,想了想又问道: 你想吃什么? 梁超的目光越过夏唯承,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看江征,想了想道: 我想吃楼下街对面那家大排档,开始经过时,看到很多人在那里吃,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夏唯承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向江征投去询问的眼神,心里想着江教授以前怕是从来没去过大排档这样嘈杂的地方吃饭吧,犹豫了一下,正想说要不要换个地方,就听江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去吧。 于是三人便换了鞋,朝楼下走去。 这是家海鲜烧烤大排档,桌子都摆在外面,江征原本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当那个赤着胳膊,只穿了一个围裙在外面的服务员上来招呼点菜时,还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夏唯承看到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有些过意不去,江教授在外都是西装革履,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透着精英总裁范儿,身上总是散发着优质的果木香水味,就连衣服也是平平整整,连褶皱都很少看到,现在居然陪他来这大排档里吃烧烤,确实是有那么点为难他了。 夏唯承这样想着,忍不住将手放到了桌下,在暗处用小指勾了勾江征的手指,然后对他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原本只是想安慰安慰他,那人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拉住了便不肯松了。 这时梁超已经点好了自己喜欢的菜,将菜单放到夏唯承面前,示意他点。但夏唯承的右手被江征抓在手里,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挣脱了两下,江征还是不肯松,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左手拿起了笔。 还好只是在菜单上打勾,不用写字,他强作镇定的点好了才,将菜单放到了江征面前,将笔递了过去,江征并没有接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唯承道: 我和你要一样的。 他要一样的就意味着,要在刚刚自己打勾的那些菜品,后面写上2,显然他是故意的,夏唯承瞪了他一眼,却拿他毫无办法,又不能挣脱的太明显,要是一会被梁超发现,他和江征在桌下偷偷牵手,得多尴尬,他夏老师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夏唯承只好妥协了,又用左手在自己刚刚选好的那些菜品上写上2,然后叫来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了他,叮嘱到: 画了2的有一份不要放辣椒。 夏老师,你不吃辣椒吗?我记得你以前能吃辣的呀。梁超疑惑的问道。 嗯,我能吃辣,是江教授吃不了辣。夏唯承解释到。 哦。梁超垂下眼睑,应了一声。 忘了点喝的了,你们想喝什么?夏唯承看着江征和梁超问道。 啤酒吧。梁超连忙说到。 你小孩子喝什么啤酒。夏唯承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给你点个豆奶吧。 夏老师,你忘了,我过几天就满十八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呀。梁超显然很不满意,夏唯承把自己当小孩,说完后又道: 再说吃烧烤就是要配啤酒呀,不然烧烤还有什么灵魂。 哦,对哟,你好像是10月6号过生日。夏唯承说,片刻后道:不过这不还没到吗?现在依旧是未成年,不能喝酒。夏唯承说完看向服务员道: 要一瓶豆奶,两扎啤酒吧。 梁超张了张嘴,正想要争取一下,但犹豫了片刻,忽然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笑容来,没再说什么。 很快菜就上了上来,夏唯承是右手用筷子的,再这样被江征抓着手,他就没办法吃了,但江征仿佛在故意和他赌气一样,就是不松手,他没办法,便掐了江征的手背一下,怕他疼,其实也没怎么用力。 江征被掐了手,依旧不肯放手,夏唯承忽然想到江教授是怕痒的,于是他轻轻的挠了挠江征的手心,这招果然有用,江教授的手果然稍微松开了一些,夏唯承立刻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两人这场博弈,在桌下进行的不留痕迹又悄无声息,有点幼稚又有点甜蜜。 三人开始吃东西,江征因为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对这些油腻的食物,没什么胃口,这时梁超夹了一个粉丝扇贝放到夏唯承碗里道: 夏老师,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烤扇贝,刚刚我就多点了几个。 哦,谢谢。夏唯承说着正要夹起碗里的扇贝,旁边却伸过来一双筷子,夹走了他碗里的扇贝。 我也爱吃。江征低头吃着从夏唯承碗里夹过来的扇贝,沉着声音道。 夏唯承看了看江征,不自觉勾了勾唇,这江教授还真是,谁的醋他都要吃一吃。 哦,那我一会再点几只。梁超说着又给夏唯承夹了一只过来:夏老师,你先吃。 夏唯承忙将那只扇贝推了回去,看着梁超道: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其实也没那么爱吃扇贝。 夏唯承知道如果自己不拒绝,今天晚上江教授怕是要吃一晚上的扇贝了。 梁超的筷子一顿,看了看江征又看了看夏唯承,像是明白了什么,最终将那只扇贝放进了自己碗里。 吃了那只扇贝以后,他忽然趁夏唯承不注意,端起了他旁边的啤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又立刻把杯子放回到夏唯承面前,脸上挂着做了坏事得逞的笑,语气却带着点委屈,看着夏唯承道: 第57章 既然夏老师不帮我点,那我只有和夏老师喝一杯了。 因为外面蚊虫比较多,老板担心蚊虫飞到啤酒里,所以贴心的给啤酒盖了盖子,上面放了吸管,夏唯承看着梁超喝过的吸管,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喝吧,梁超一定会觉得自己嫌弃他,心里不舒服。继续喝?夏唯承这样想着,转头看了一眼江征的脸色,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就在他想将啤酒杯端起来放到一边时,江征却先他一步端起了啤酒杯放到梁超面前,然后道: 喝点,没事。说完又将自己的杯子递到了夏唯承面前道: 你胃不好,应该少喝点,就不要再点了,喝我的。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片刻后低头咬住了江征杯子上的吸管,喝了一小口。 梁超看了看两人,装着什么也不懂,笑了笑,端起旁边的啤酒杯,喝了一口道: 还是江教授开明。 夏唯承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梁超道: 你少喝一点,别喝醉了。 那你就小看我了,再喝个五杯我都不会醉,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马上就是个成年男人了。梁超笑着说到,把成年男人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三人继续吃着,旁边忽然来了个挎着篮子卖玫瑰花的老奶奶,一直在求着旁边桌一个男人给同桌的女伴买一支玫瑰花,那男人有些不厌其烦,终于是买了一支,老奶奶收了钱,往夏唯承这桌看了一眼,见是三个男人,便打算去其他桌。 这时梁超忽然朝那奶奶招了招手,笑着道: 奶奶,你来一下。 老奶奶挎着篮子忙走了过来,梁超看了看她篮子里的花问道: 奶奶多少钱一支? 十块。老奶奶说。 梁超看了看她篮子里的花,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递给那奶奶道: 都给我吧。 老奶奶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收了梁超递过去的钱,将篮子里的十多支玫瑰花都拿出来,放到了梁超的面前,感激的一直道着谢。 你能给我条丝带吗?梁超看着老奶奶篮子里的丝带礼貌的问道。 好的。老奶奶忙解了一根,放到了梁超面前。 见这边有人忽然买了所有的玫瑰花,旁边几桌的客人都好奇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梁超用那根丝带认真的将所有的玫瑰花绑成了一簇,然后递到夏唯承面前道: 夏老师,送给你。 ----------------------- 作者有话说:写了海鲜烧烤 我现在好像吃烧烤 啊啊啊 第35章 情话 一个男人当众送另外一个男人玫瑰花, 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周围人的目光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有好奇的, 有看热闹的,也有调笑的 江征沉着脸, 皱了皱眉, 片刻之后他将啤酒杯上的盖子揭了下来,仰头猛灌了一口, 那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夏唯承看了看梁超递过来的红的扎眼的玫瑰花, 又看了看沉着脸压着火气的江征, 一时间接也不是, 不接也不是。 这时梁超将玫瑰花往夏唯承手里一塞,笑着解释到: 我今天来的急, 什么礼物都没给夏老师带,看到这个奶奶卖花卖得实在太辛苦了,就想着买来,当送给夏老师的礼物了。 梁超的这番话, 配上他天真无邪的笑脸, 瞬间打消了周围的人对这玫瑰花乱七八糟含义的猜测,只觉得这少年又懂事又有爱心。 夏唯承听了梁超的话, 对其深信不疑, 在他眼里梁超一直就是个小孩, 哪里会有那些复杂的想法,他接过玫瑰花, 如同一个长辈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道: 小超果然是长大了。 梁超见夏唯承收了花,又夸了自己, 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江征依旧沉着脸,但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时候江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赵秘书打的,说已经把他要的东西送来了,江征想了想吩咐赵秘书道: 你去趟药店 三人吃了饭,往家走,走到小区门口,就遇到了等在那里的赵秘书,赵秘书将一个快递盒子和一个袋子交给江征,给夏唯承问了声好,便开车离开了。 夏唯承不知道什么东西还要赵秘书特地跑一趟送过来,好奇的凑过去,想看看,江征却刻意避开了他,显然不想给他看。 这下夏唯承更加好奇了,趁梁超走到前面去了,他用手拉了拉江征的袖子,指了指他手里的快递,轻声问道: 什么东西? 江征侧目看了看他,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夏唯承问: 想知道? 嗯。夏唯承点了点头。 江征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邪恶,将盒子递过来,然后意味深长的道: 你确定要在外面看? 夏唯承愣了片刻,忽然像是明白过来是什么一样,脸刷的一下红了,快速的将目光从那盒子上移开了,不再看江征,大步向前面走去。 江征看着夏唯承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自觉勾了勾唇,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了,迈着大长腿跟上了前面的人。 三人回到家里,夏唯承便开始收拾起次卧的房间来,他拆了原来的床单,重新铺上干净的床单,在床快要铺好的时候,梁超走了过来,靠着门,歪歪斜斜的站着,看着夏唯承问道: 夏老师,今晚我睡这里吗? 嗯。夏唯承道:我给你换了新床单呢。 梁超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但好像又顾忌着什么,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没忍住,问道: 夏老师,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夏唯承手上的动作一滞,正斟酌着要怎么拒绝才能显得委婉一些时,就听到在客厅里看碟的江征,已经替自己一口回绝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呀?以前我都是和夏老师睡的。梁超看向江征问到,满眼的疑惑不解。 听了梁超的话,江征沉了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到: 以前?多久以前? 夏唯承已经铺好了床,走出来时,正好听到江征的问话,连忙解释道: 四年前。说完又补充道:那时小超才14岁。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时梁超看向江征,故作不懂的问道: 江教授,我为什么不能和夏老师睡呀? 江征看着梁超,并没有想要掩饰什么,直截了当的道: 我认床。顿了顿继续道:也认人,身边如果没有夏老师就睡不好。 夏唯承没想到江征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有些尴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哦哦,原来夏老师还有安眠的效果呀。梁超笑着说到,脸上并未表现出惊讶或是诧异。 江征看了看梁超,不知道他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静默片刻看着他道: 你要嫌次卧的床小,睡着不舒服,我可以给你去酒店开个总统套房。 不用,不用,我就睡次卧,就睡次卧。梁超忙道。 江征微微的勾了勾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在赵秘书刚刚给他的那个袋子里找了一板维c片,取了两颗,放进水里,然后又从瓶子里抖出两颗维生素e,端着水,走到夏唯承面前道: 给,喝了。 夏唯承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接了过来,然后才轻声问: 什么? 你胃不好,刚刚吃了烧烤,喝点维c,对身体好。江征沉着声音说。 夏唯承心里腾起一片感动,江教授真是时时处处都在关心他,照顾他。 他仰起头,咕咚咕咚一会就将杯子里的水喝光了,江征接过他的杯子,又给他倒了点白水,然后将手里那两颗维生素e递给他说: 这也吃了。 夏唯承这次没问什么,接过来就放进了嘴里,因为喝水有些急,他唇角残留了些水渍,江征很自然的抬手帮他擦了,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 第58章 站在一旁的梁超看着两人如此亲昵又如此自然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妒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我先洗澡去了。江征看着夏唯承说完,便往主卧走去。 等江征去了卧室,夏唯承便来到厨房,往锅里放了水,打开了火,又从冰箱里取了速冻饺子,梁超走过来,好奇的问: 夏老师,你刚刚没吃饱吗? 吃饱了,我看江教授没怎么吃,怕他晚上睡着会饿,所以给他煮一点饺子。夏唯承解释道。 梁超听了夏唯承的话,脸上暗淡了下来,片刻后淡淡的道: 夏老师和江教授关系可真好呀! 听到这话,夏唯承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知道在梁超眼里他和江征的行为举止可能真的太过亲密了,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给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解释时,就听梁超笑着继续道: 嗯,我以后也要找个关系这么好的兄弟。 听到兄弟两个字,夏唯承的脸色更加尴尬了,心里暗道:你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兄弟为好,就在这时主卧传来了江征的声音: 夏老师。 嗯。夏唯承马上回答到。 我的睡衣在哪儿? 哦,你等下,我给你拿。夏唯承说着对梁超笑了笑,快速往主卧走了过去。 梁超站在原地,看着夏唯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收回目光,看了看灶台上放着的饺子,唇边不自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夏唯承进到房间,打开衣柜,然后弯下腰,去取那套挂着的睡衣,他穿了一条很修身的西装裤,脱了外套,衬衫扎在裤子里,更显得腿直且长,在弯腰的时候,完美的腰臀线条便一览无余。 撩人且不自知的夏老师,取了睡衣递给江征,惦记着外面还烧着水,转过身正想要出去,江征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用下巴抵着他的肩颈,循循善诱到: 夏老师和我一起洗呗。 别闹,家里还有小朋友呢。夏唯承压低声音道,说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江征并没有放开他,而是咬住了他的耳垂,用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继续争取道: 一起,好不好。 想到上次两人一起洗澡时,互相帮忙的事情,夏唯承的脸不自觉烫了起来,这时耳垂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原来那人的动作从舔、舐变成了吮、吸。夏唯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要躲开江征的唇,但是他越是躲,那人越是紧逼,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到最后夏唯承也不再躲,任由他亲吻,慢慢的那人已经不满足只吻他的耳垂,慢慢往下,从耳根一路吻到了脖子,抬手正要来解他的衬衣,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梁超的声音: 夏老师,水开了。 喊声瞬间让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害怕梁超进来看到,夏唯承慌忙推开江征,对着门外道: 哦,马上就来。 被人打断的江征,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皱了皱眉,看着夏唯承问道: 他要住多久? 我不知道。夏唯承应道,梁超也没给他说什么时候回去,他总不能主动去问吧,这样显得自己好像在故意赶人家走一样。 看着江征不愉的脸,夏唯承只得开口哄道: 他只是来旅游,不会常住的,最多也就七天。 七天?江征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多,我说最多,也可能一两天呢。夏唯承忙安慰到:你快去洗澡,我去给你煮点饺子,你今天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一会该饿了。 江征皱了皱鼻子,然后低头在夏唯承的唇上用力吻了一下,惩罚性的咬了他的唇瓣,沉着嗓子道: 饿了就吃你! 夏唯承听着江征肉麻的情话,耳根不自觉有些发烫,推开他道: 快去洗澡,外面水开了。说完不在理会江征,快速的出了房间。 等到江征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时,夏唯承的饺子也做好了,招呼他过来吃,这是梁超走过来,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能找一件你的睡衣给我穿吗?我来时没带衣服过来。. 第36章 神秘 夏老师, 能找一件你的睡衣给我穿吗?我来时没带衣服过来。 梁超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十分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听到梁超要借睡衣,夏唯承也并没有多想, 毕竟在他眼里梁超就是个小孩儿, 哪里会有那些复杂的心思,于是很快就答应了: 好, 我去帮你拿一套。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等等。这时江征忽然叫住了夏唯承, 然后道:拿我的吧, 你的他穿不合身, 我箱子里有两套,你随便拿一套给他就行。 夏唯承看了看梁超的身高, 确实比自己高了一些,穿江教授的应该比穿自己的合身,于是看着梁超道: 那你等等,我给你找件江教授的。说完就往房间走了过去。 梁超看了看江征, 知道他是故意不让自己穿夏老师的衣服, 生硬的吐出一句话: 谢谢江教授了。 不用。江征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顿了片刻继续道:拿去穿吧, 不用还了。 梁超脸色微变, 只想说, 谁想要你的睡衣,但动了动唇, 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原本他是想穿着夏老师的衣服,来气一气这个江教授的,但现在人没气到, 反而弄得好像还欠了他人情一样,梁超心里能舒服就是怪事了。 不一会夏唯承便拿了一套江征的睡衣出来,递给了梁超道: 你去洗澡吧,洗完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出去玩。 梁超心里极不情愿,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夏唯承手里的衣服,回了声: 哦,谢谢。 梁超走后,江征看着夏唯承,忽然轻声道: 过来。 夏唯承不明所以,走到江征面前,问道: 怎么了? 江征夹了一个饺子,递到夏唯承唇边: 张嘴。 我刚刚吃饱了,你吃吧。夏唯承看着江征递过来的饺子拒绝到。 见夏唯承不吃,江征忽然勾了勾唇问: 要我喂你? 说完他便咬住一半饺子,然后站了起来,凑过来,将另一半喂到了夏唯承嘴里。 夏唯承没想到江征会这样喂自己,反应过来后,耳根不自觉就烫了起来,但身边的人却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小声问道: 好吃吗? 夏唯承见他这样逗弄自己,瞪了他一眼,故意道: 不好吃! 是吗?江征脸上依旧挂着笑:那再吃一个,好好尝尝。 说着又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半,然后抬手勾了夏唯承的脖子,就要把饺子往他嘴里送。 夏唯承见他又要喂自己,立刻没了骨气,改口到: 好吃,好吃。 江征却没有因为他改口而改变主意,强硬的将一半饺子喂进了他嘴里。 我都说好吃了。夏唯承含着饺子,看着江征含糊不清的说到。 江征脸上的笑没减半分,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唯承: 对呀,所以我才给你吃嘛。 你耍赖!夏唯承说着瞪了他一眼,一点都不凶。 两人在打打闹闹里将一盘饺子吃完了,这时梁超也洗完了澡,穿着江征的睡衣走了出来,江征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勾了勾唇道: 嗯,确实比穿夏老师的合身。 合个屁的身!梁超知道江征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嘴上依旧十分有礼貌的道: 谢谢江教授。 这时夏唯承已经洗好了盘子,眼看两人就要回房间了,梁超忽然叫住夏唯承,眼巴巴的请求道: 时间还早,夏老师,我们看张碟吧。 还没等夏唯承开口,一旁的江征已经帮他拒绝了: 第59章 你自己看吧,夏老师累了,要休息了。 夏唯承看了看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梁超,又看了看身边沉着脸的江征,最终还是偏向了江征,看着梁超道: 你别看太晚,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听了夏唯承的话,梁超神色有一瞬间暗淡,但立刻又恢复如常,笑着道: 那我也不看了,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出去玩说完仿佛又想起什么来,看着夏唯承道: 夏老师,你家房子隔音吗? 夏唯承不知道梁超怎么忽然问这个,顿了顿,如实回答到: 还好吧。 哦哦,那就好,我听觉很灵敏,但睡眠又比较浅,稍微有点声音都睡不着。梁超说着露出十分苦恼的表情。 江征听了他的话,不自觉皱了皱眉,他这话看似无意,其实是在暗示他们晚上别闹腾,这小孩还真是颇有心机呀。 哦哦,没事,这边晚上一般都不会吵的。夏唯承认真的回答到,并没有听出梁超这话的言外之意。 哦,那就好。梁超笑了笑,对着夏唯承和江征挥了挥手: 那夏老师,江教授晚安了。说完便打开次卧的门走了进去。 江征和夏唯承一前一后进了主卧,等夏唯承进来后,江征便把门关了,打了反锁后,还有手试了试,夏唯承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疑惑的问道: 你这么谨慎干嘛? 江征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刮了下夏唯承的鼻尖: 干坏事当然要谨慎点,难道他说着俯下身来,看着夏唯承压低声音问:夏老师还想让人来观摩? 夏唯承看着江征不怀好意的笑,立刻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连忙道: 今天不行,有小朋友在呢。 小朋友?江征扯了扯唇角,在他看来外面那个可不是什么小朋友,小野狼倒还差不多。 人家可是未成年,你说的,我们不能教坏了未成年。夏唯承认真的道。 江征见夏唯承又拿自己的话来教育自己,脑海里忽然涌出六个字自作孽不可活,他看着夏唯承沉着声音提醒: 还有5天就成年了! 那现在也还是未成年,何况刚刚他说了他睡眠浅,要是听到我们夏唯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再说下去。 江征忽然笑了起来,附在夏唯承耳边小声循循善诱: 那我们动静小点。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道: 夏老师别叫不就行了。 不行。夏唯承的本意是做坏事不行,但结合着江征上一句话,忽然就有了歧义,他正要解释,不是不叫不行,就见江征笑意更深,忽然一把搂过他的腰,声音无比诱惑的道: 那小声叫。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唯承忙要解释,但在看到江征脸上的笑容时,瞬间明白了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只是故意逗自己,他抬手推开他道: 我去洗澡,你今天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也累了,先睡吧。 说完便去取衣柜里挂着的,和江征身上同款的睡衣,江征可没想就这样放过他,他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道: 一起洗。 你刚刚不是洗过了吗?夏唯承疑惑的问。 洗过了,也可以再洗一次呀。江征言之凿凿的回答到,反正就是没想要放过他。 夏唯承将江征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了下来,然后回头在他脸上亲亲啄了一下,哄着他道: 别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陪梁超出去玩呢。 说完便径直走进了房间里的浴室,在江征委屈巴巴的眼神里,心一横关上了浴室门。 等夏唯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江征已经躺在了床上,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见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他松了口气,轻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就在他抬手想关灯时,那人却忽然翻身起来,将他压到了身下。 在昏黄的灯光下,江征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夏唯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两人都没说话,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看着夏唯承那殷红莹润的嘴唇,江征终是忍不住俯下身来,含住了夏唯承的双唇。 自己真正爱的人,只要他一个吻,什么理智,什么原则,好像通通都不重要了,夏唯承勾住江征的脖子,配合着回吻他,或许太久没有感受彼此的身、体和呼吸了,一旦触到,便一发不可收拾。 咚咚咚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门外忽然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夏唯承的动作瞬间停止了下来,江征却依旧不管不顾,继续吻着他。 夏老师,你睡了吗?门外响起了梁超的询问声。 夏唯承忙抬手将江征推离了自己的唇,平复了下心绪,才开口回答到: 没呢,小超,你有什么事吗? 哦哦,我忘带充电器了,夏老师能借下充电器给我吗?门外的人说到。 好,我马上帮你拿。夏唯承说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忙的理了理衣服,抓过床头的充电器,走过去打开了门,递给了梁超。 梁超不动声色的从上到下打量了夏唯承一番,见他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心下安慰了许多,接过夏唯承手里的充电器,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看着夏唯承道: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听了这话,夏唯承做贼心虚的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轻声回答到: 没事。 那你们早点休息,晚安。梁超说完,向他摆了摆手,回了旁边的次卧。 夏唯承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关了房门,转身时,发现江征已经坐了起来,正靠着床头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不快,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掀开被子坐到了江征身边。 你这小朋友倒真能坏人好事。江征抬手将夏唯承揽入怀里,沉着声音说到。 叫你别胡闹。夏唯承轻声道。 好了,不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江征说完便放开了夏唯承,转身打开了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夏唯承的面前,示意他打开。 那是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夏唯承接过来,拉开上面的丝带,只见里面有一只江诗丹顿的腕表,银白色表盘,黑色鳄鱼皮表带,十字标记,整体看起来中规中矩,十分低调,贵气却不浮夸。 这表夏唯承以前在展会上看过,一只在八位数以上,贵的让人咋舌,他刚想要对江征说太贵重了,江征已经将他的手拿了过来,将表戴在了他手上。 银白色的腕表,戴在夏唯承白皙的手腕上,看起来格外的高雅,江征端详了一会,由衷的夸赞道: 真好看。 说完又从抽屉里取了一个盒子出来,正是赵秘书刚刚特意送来的那个快递,江征捧着快递看着夏唯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说到: 比起这只手表,我更喜欢这里面的东西。 第37章 星辰 夏唯承听着江征富有深意的话, 又见他笑得一脸邪恶,自然而然的就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定义成了那啥啥用品了,他撇开了目光, 不动声色的将身体下滑到了被窝,显然不想看里面的东西。 江征看夏唯承的小动作, 知道他在回避什么, 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抬手将他从被窝里捞起来, 将箱子递到他面前, 扬了扬下巴, 沉声道: 打开。 夏唯承见避不过, 红了脸,在江征殷切的眼神里, 伸手接过了那箱子,取了箱子旁边配的开箱的小薄片,划开了上面的透明胶带。 箱子里面有两个包装的十分精美的盒子,夏唯承犹豫了片刻拿起一个, 慢慢拆开, 随着手上的动作,他的耳根也越来越烫, 可看到里面的东西时, 脸色瞬间变了, 片刻后,看向江征, 眼神里皆是欣喜。 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q趣用品,而是一个十分精美的凝胶工艺品,透明的凝胶做成半心的形状, 里面有一只草编的蚱蜢,正是上次自己随手编来送给江征的。 第60章 那蚱蜢通体翠绿,编它的草并没有一点枯败的痕迹,想来是那天晚上回去后,江征就连夜叫赵秘书送去给人做成了工艺品。 这是我的。江征笑着从夏唯承手里拿过了那颗半心,然后指了指箱子里的另一个盒子: 你的在这里。 夏唯承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里面也有个半心形状的工艺品,但里面不是蚱蜢,而是一朵格桑花,白色花心,递进着渐深的红色花瓣,花体一点也没有被破坏,看起来还是那般生机勃勃。 这是江征将手里的蚱蜢移了过来,挨着夏唯承手里的格桑花,两个半心的形状,凑在一起变成了一颗心。 喜欢吗?江征揽着夏唯承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头轻声问道。 夏唯承的唇不自觉的扬了起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比江征送给他这只一千多万的腕表还要喜欢,他没想到江征这般用心,竟然将原本不起眼的小玩意变成了这么有意义的工艺品,这一刻,他心被感动填得满满的。 这时江征将夏唯承手里的格桑花拿了过去,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对夏唯承道: 躺下。 夏唯承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江征在旁边捣鼓了一会,然后将床头的灯关了,屋里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夏唯承正疑惑着,就见天花板上渐渐出现了一片光点,慢慢的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成了一片星空。 星星点点的光从格桑花和小蚱蜢的盒子里传出来 ,映照在天花板上,就如同上次两人躺在草坪上看的那片星空一样,璀璨夺目,美不胜收。 夏唯承枕在江征的胳膊上,看着满屋的星空,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江教授不但留住了蚱蜢和格桑花,连那晚的星空都留住了,这样的宠爱,这样的用心,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夏唯承侧身抱住江征,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忍住心里涌出的各种情绪,小声道: 谢谢你。顿了顿用更诚恳的声音道:真的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江征宠溺的在夏唯承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看着他认真的道:傻瓜,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说这三个字。 夏唯承的眼睛再次忍不住酸涩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感性,动不动就被感动得想哭,一点都不向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丢脸和矫情了? 以前他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个人这样在乎过自己,虽然他有父亲,有妹妹,但这些年来他仿佛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班,就连去医院都是一个人,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一个人。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挺坚强的,毕竟不坚强也没办法,这些年,除了自己,他从来就没人能依靠! 可是遇到江教授以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爱他!宠他!呵护他!仿佛在他眼里,自己的手脚都成了身体的装饰品,能不用就不用,他帮他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夏唯承紧了紧搂着江征的手,离他更近一些,江征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缓缓的传来,让他心安,也让他温暖。 这一刻他忽然特别害怕回到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那些早就过惯了的日子,忽然一下子变得特别孤独和可怕起来。 所谓坚强,不过是没人可以依靠的人,只能依靠自己罢了! 在漫天星辰里,两人面对面侧卧着,夏唯承一瞬不瞬的看着江征,只见斑驳的幻影打在他俊朗的脸上,他的睫毛特别长,狭长的瑞凤眼,有着与生俱来的冷冽感,但是依旧十分好看,鼻梁又直又挺,唇薄而天生微抿着,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勾勒出的刀削般漂亮的下巴,真是一张好看到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脸。 征。夏唯承轻轻启唇,吐出一个字,这个字他在心里已经叫过无数遍了,但是当着江征的面叫出来,还是第一次。 江征听到他如此亲昵的叫自己的名字,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只觉得从夏老师口里叫出自己的名字,怎么能这么好听。 嗯。江征搂着夏唯承轻声回应,却听夏唯承忽然对自己道: 别对我太好。 怎么了?江征垂眸看向夏唯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怕我习惯了你的好,哪天你要是突然不见了,我承受不了。 夏唯承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悲伤,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很矫情,但是,这就是他现在内心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江征感觉到夏唯承悲伤的情绪,轻轻的抚着他的背,然后双手掰正他的肩膀,食指弯曲,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唯承,眼里蓄满最真挚的柔情: 我不会不见,上次我说过了,除非夏老师不爱我了,不要我了,不想看见我了 江征的话还没说完,夏唯承忽然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的繁星,急促的道: 我爱你,我要你,我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 这句话他没有片刻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江征脸上的神色一滞,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夏老师对自己说这样的情话,正感动,身边的人忽然收紧了勾住他的脖子的手,将他拉近自己,然后主动将唇贴了上来。 片刻的怔愣过后,江征只感觉体内的每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开始疯狂逆流了,身体也随即燥热了起来。 他抬起右手托住夏唯承的后脑,左手搂住他的窄腰,感受着他柔软的舌一点一点侵入自己的口腔,温热的,柔韧的,他能感觉到他有些紧张,但又极力的想要占有。 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贪婪的摄取彼此的气息,探索过对方口里的每一个角落,不断的给予和索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真心一样,渐渐的江征已经不满足这样的亲吻,他的唇一点点下移,从下巴一路吻到了脖颈,他用力的吮、吸着夏唯承的脖颈,辗转反侧,不知疲倦,像是要在他身上烙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迷迷糊糊里,夏唯承感觉到江征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他的手很大,掌纹清晰,所过之处,如同过了一遍电流,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片刻后,他的手开始摸索着,解开了他睡衣的扣子。 这一次夏唯承没有拒绝。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两人皆是一愣,手上的动作立刻顿住了,只听门外传来了梁超的声音: 夏老师,你睡着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江征的脸瞬间就黑了,这人还有完没完? 江征正要发作,夏唯承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立刻用手捂住了他的唇,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对着门外道: 怎么了小超。 我被蚊子咬了,夏老师你家有花露水吗?梁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有的,我帮你拿。说完夏唯承推了推江征,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来,江征却冷着脸,继续压着他,赌气一般,就是不肯下来。 夏唯承见他这样,有些焦急的翻身想要起来,但身上的人却以绝对的优势钳制住了他,两人推推拉拉了好一阵子,见江征完全不肯妥协,夏唯承一急,便伸手在他腰间轻轻挠了两下,这招果然奏效,江征的身体瞬间便抬离了开来。 夏唯承趁机忙翻身站了起来,将衣服的扣子扣上,穿上拖鞋,打开了房门,然后到客厅的抽屉里拿了花露水递给梁超,两人到了晚安,夏唯承正要回房间,梁超却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看了他脖子好一会儿,提醒道: 夏老师,你脖子怎么了? 夏唯承经梁超这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刚刚江征太用力了,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吻、痕,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不自觉用手捂住了脖子,正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给这孩子解释,就见梁超打开了花露水的盖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喷了两下,然后道: 一定也是被蚊子咬的吧,你们小区树多,难免会有蚊子。说完后撩起衣服,给夏唯承看: 你看我也被咬了。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衣服撩的老高,夏唯承看过去时,就看到他结实紧致的六块腹肌,梁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然后指着自己的腹部对夏唯承说: 第61章 夏老师你看是不是红了。 夏唯承一点也没觉察出梁超的小心思,目光落在他的腹部,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哪里红,于是道: 没红呀。 哦?梁超故作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肌,然后不解的道:那我怎么感觉这么痒呢。 没事。夏唯承轻声道:你喷点花露水就不痒了。 哦。梁超应了一声,忽然将花露水递到夏唯承手里道: 我自己喷不方便,夏老师帮我喷一下吧。 夏唯承从来没有把梁超和男人两个字结合在一起,在他眼里他就是个小朋友,最大也就只能是弟弟,所以并没觉得哪里不妥,拿了花露水的瓶子,问道: 哪里痒? 这里。他指了指小腹的位置,夏唯承对着他指的位置喷了一下,顿了片刻,梁超又道: 好像不是这里。 说完他将裤子往下拉了拉,指了指自己髋骨旁道: 好像是这里。 夏唯承又对着他指的地方喷了一下,梁超看着夏唯承勾了勾唇又道:不对不对,好像还要下面一点。 说着他将裤子又往下拉了一些,眼看就要看到那啥啥了,这时江征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夏唯承的手里拿过了那瓶花露水,拉开了梁超的裤子,对着里面猛喷了几下,然后看着他面无表情又无比认真的问道: 现在对了吗? 夏唯承也转头看向梁超,眼神里皆是询问。 梁超的脸都绿了,原本没有哪里痒的,被他这样一喷,那啥啥上又凉,又酥,又麻,又痒那滋味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抓心挠肺,可偏偏又不能用手去挠,梁超忍不住在心里将这江教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嘴上却什么都不能骂,还得硬着头皮说声: 对了。 江征把花露水递到梁超手里,沉着声音道: 对了就去睡觉。末了又补充一句:别在来敲房门了。 哦。梁超看着夏唯承,满脸委屈的应了一声。 夏唯承刚要说话,江征已经牵起了他的手,将他拉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片刻后屋外忽然响起了梁超的叮嘱声: 夏老师,你注意点呀,别在被蚊子咬了。 原本要回床上的江征听了梁超这话忽然一把拉住夏唯承,将他抵在墙上,对着他的脖子就吻了下去,他用了很大力气,辗转反侧的吮。吸,夏唯承反应过来后,推了他两下,见推不动也就算了,任由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在他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后,江征才放开了他,沉着脸看着夏唯承道: 不许遮,明天拿给他看。 夏唯承看着一脸孩子气的江征,忽然扬了扬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江征道: 你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他是小孩?我看他会的可多了,一套一套的。江征脸色没见半点好转,几步走到床边,蹬掉鞋子,坐到了床上。 夏唯承走过来,掀开被子坐了进去,讨好的将头枕在江征肩膀上,蹭了蹭他轻声问道: 你该不会以为他喜欢我吧? 江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那小子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来吧!江征正生着气,就听夏唯承忽然道: 我觉得,他是想让我做他爸。 听了这话,江征猛的转头看向了夏唯承,眼睛里全是惊讶之色,夏唯承笑起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解释道: 他妈一直单身,以前他就撮合过我和他妈,所以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江征勾了勾唇,显然不赞同夏唯承的话,他打死也不信这小子对夏老师没有歪心思。 这时夏唯承搂了搂他的腰,对他道: 江教授,快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被人连续打断了两次以后,江征也没了兴致,关了床头柜上的星星灯,躺下来,抱着夏唯承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道: 夏老师,晚安。 夏唯承窝在江征的怀里,轻声回应他: 晚安。 * 第二天三人都起得有些晚,十点多吃了饭以后,开着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景区,买门票时,江征让梁超把身份证给自己,梁超却一直遮遮掩掩,就是不肯把身份证拿出来,到最后直接拿了江征和夏唯承的身份证,买了三个人的票。 因为是十一长假,景区的人非常多,三人喂了鸽子,划了船,吃了个种小吃,最后梁超提议去走一走网红玻璃桥,夏唯承和江征都不恐高,所以便同意了。 那桥架在两山之间,底部是透明的玻璃,两边是铁栏杆,站在玻璃上往下看是数百米高的峡谷,对不恐高的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如果恐高的话,那就是噩梦了。 去玻璃桥是梁超提议的,江征和夏唯承都以为他不恐高,可刚走上桥不久,他就完全不能走了,一直拉着夏唯承的手不肯松开,又走了十来米,更是吓得直接抱着夏唯承的腰,贴在了他身上。 夏唯承见他这样,看了看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道: 小超,要不我们返回去吧。 不要,不要。梁超忙拒绝到:好不容易来一次,票都买了,不走完多不划算呀,抱着夏老师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见他不肯回去,夏唯承也没再多说什么,任由他抱着,一旁的江征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乌云密布的黑呀,可梁超却仿佛一点都没在意他的脸色,还是像只树濑一样挂在夏唯承身上。 站好。江征终是忍无可忍,沉着脸看着梁超沉声道。 我害怕,腿软,站不好。梁超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江征道。 害怕你还上来!江征一点都没给他面子,低声呵斥道。 这小子那点小心思,骗骗夏唯承这样的老实人还行,想要骗江征,就还差了那么点火候。 我好奇嘛。梁超继续装委屈,眼底却有一丝得意的笑容,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夏老师,这江教授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还没等他得意一分钟,江征忽然弯下腰,将他衡抱了起来,大步往前走去。 夏唯承一愣,片刻后,连忙跟了上去。 躺在江征怀里的梁超,脸上的神色瞬间从得意便成了惊讶,然后又变成了尴尬,因为周围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被一个男人抱了,还是这么可耻的公主抱。 原本是想趁机占下夏老师便宜,气气这不可一世的江教授的,现在倒好,人没气到,还用自己的胆小凸显了这江教授的男人气概。 真是怎么想怎么亏,在走了一段后,梁超终是忍不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了,看着江征道: 你放我下来。 你不是害怕吗?江征勾了勾唇,扯出一抹冷冷的笑。 现在好像不害怕了。梁超扯了扯唇,尴尬的笑着道。 没事,害怕就不要逞强。江征沉着声音道。 真不害怕了,你快放我下来。梁超说着,挣扎着从江征的怀里蹦了下来,脸羞得一片绯红,头也不回的像前走去。 看样子这次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了。 江征看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勾了勾唇,他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么个半大小子了。 三人走完了玻璃桥,梁超又说他口渴了,于是去买了奶茶,在夏唯承不注意时,含住了他的吸管喝了一口,说想尝尝他的味道,这样做的后果是,江征去买了十杯奶茶,递给他,让他慢慢尝味道。 几个回合下来,他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一次一次被这江教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一转眼五天就过去了,梁超并没有说要走,夏唯承自然也不会开口撵他走,第五天晚上,梁超又一次敲响了夏唯承和江征的房门,说他wifi连不上了。 这些天,每天晚上他都要来敲好几次房门,不是东西找不到了,就是自己哪儿不舒服了,反正就是不想让夏唯承和江征好好睡觉。 这次又是wifi连不上了,夏唯承帮他连上了wifi,将手机递给他,梁超接过手机,依旧是一脸歉意的看着夏唯承道: 第62章 夏老师,不好意思呀,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江征沉着脸看了看手表,十二点零三分,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在夏唯承说没事前,忽然一把揽住了他的腰,然后低下头来,当着梁超的面,大力的将唇压在了夏唯承的唇上。 夏唯承身体一僵,刚想要推开他,江征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抬手钳制住了他推自己的手,然后更加激烈的吻他。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江征才放开了夏唯承,夏唯承被江征吻的晕晕乎乎,正尴尬着,就听到江征沉着声音对梁超道: 打扰到了。 ----------------------- 作者有话说:梁·小绿茶·超:我艹!这江教授也太生猛了,这下我装不下去。 第38章 告诉 在江征吻夏唯承的整个过程中, 梁超就那样站着,不动也不说话的看着,直到江征说了那句打扰到了之后, 他才反应过来,但脸上并没有诧异之色, 仿佛并不感觉到惊讶一般,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吐出四个字: 不好意思。说完就转过身, 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等等。江征忽然在他身后沉声道。 梁超脚步随即顿住, 但并未转身, 就那样挺直着脊背, 背对着夏唯承和江征站着。 江征转身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 拿了一盒东西出来,递到梁超面前,冷着声音道: 特地给你买的,要是嫌我们闹腾, 你就戴上。 梁超犹豫了一下, 接过来,低头见是一盒耳塞, 脸上瞬间腾起了一层怒气, 这江教授还真是直截了当呀, 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和夏老师晚上要闹腾, 而且不打算避着他。 江教授费心了。梁超没再装单纯,冷冷的回了江征一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再做些幼稚的事情。江征也冷着脸说到, 并没有打算给他面子。 两人都冷着脸注视着彼此,谁都没有退让,大有种针锋相对的气势。 夏唯承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紧张,走上前来拉了拉江征的袖子,然后看着梁超道: 小超,早点休息吧。 梁超对上夏唯承清澈的眸子,忽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夏老师,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明明两个月前我问你谈恋爱没有,你还说没有的,怎么突然就谈了呢?怎么就不能再等两个月呢? 夏唯承被梁超的问题弄得有些懵,这孩子好像并不关心他是和男人谈恋爱还是和女人谈恋爱,而是只关心他什么时候谈的恋爱,还有为什么要等两个月?他要自己等什么? 小超,我夏唯承正要说话,梁超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指着江征看着夏唯承认真的问道: 夏老师,你是真心喜欢他吗?非要和他在一起吗? 夏唯承看着梁超认真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忽然将手伸了过去,与江征十指相扣,看着梁超道: 小超,或许你会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很奇怪,或者变态,我也知道这很难让你理解和接受,但是老师和江教授是真心喜欢彼此的。 既然江征已经当着这孩子的面吻了他,他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只希望梁超不要受他们的影响,因为好奇,以后也找个男朋友才是。 不,夏老师梁超看着夏唯承,连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觉得同性恋有什么错,更不觉得是变态或可耻而且我梁超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没再继续说下去,片刻之后,他看着夏唯承忽然微笑了起来,轻声道: 夏老师,现在我18岁了,能给我说声生日快乐吗?他虽然笑着,但声音里却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夏唯承听着他的请求,看着他哀伤却依旧努力微笑的样子,忽然有些愧疚,片刻后轻声启唇说道: 小超,生日快乐。 听了夏唯承的生日祝福,虽然是要来的祝福,梁超还是欣慰的笑了起来,看着夏唯承诚恳的道: 夏老师,谢谢。说完,看向一旁的江征道: 江教授,能和我聊聊吗?是请求的语气,仿佛刚刚两人之间从未剑拔弩张过一般。 江征没想到梁超会这个时候找自己聊天,毕竟现在都十二点多了,沉默了片刻,他松开了夏唯承的手轻声道: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顿了顿又叮嘱道:早点睡,不用等我。 哦。夏唯承虽然有些奇怪梁超怎么突然要找江征单独聊天,但也并没有多问什么,轻声应了一声,便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江教授,你去阳台等我一会吧,我回房去拿点东西。梁超看着江征道,语气还算有礼貌。 江征也没多问什么,沉着脸点了点头便去了阳台。 阳台上放着一个小圆桌和两把椅子,江征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不算耐心的等着梁超。 毕竟已经十月份了,夜里的风有些凉,江征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风吹来,不觉打了个寒颤,正考虑着要不要回房加件外套,梁超就走了过来。 他拉开江征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拿了打火机想要点燃,但刚打燃了火,就被一阵夜风吹灭了,他弯了弯唇,扯出一个无奈的笑,然后左手拢成一个半圈,右手再次打燃了火,这次顺利的将烟点燃了。 吸了一口后,熟练地吐出烟圈,在袅袅烟雾里,他的脸不似初见般稚嫩,反而多了几分慵懒和深沉,与他在夏唯承面前的乖小孩形象孑然不同,他将烟盒和打火机推到江征面前问: 来一支? 不用。江征没有拿桌上的烟,淡淡的回答到。 不会?梁超将烟夹在两指间,送到唇边吸了一口,熟练的吐出烟圈,随口问道。 会。江征沉声道,顿了顿又道:夏老师,不习惯床上有烟味。 梁超吸烟的动作一顿,唇边忽然勾起一抹笑,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欣慰,片刻以后,他将烟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沉声问到: 你和夏老师在一起多久了? 一个月。江征没打算隐瞒什么,如实的回答到。 那认识多久了?问这句话时梁超明显犹豫了一下,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并不想知道这个答案,或者说是害怕知道这个答案,但终究是敌不过好奇心,还是问了。 一个多月。江征沉声道。 听到这个答案,梁超忽然苦笑了起来,脸上满是不甘和懊悔的神色,这一次他并没有任何的掩饰,就那样将最真实的情绪暴露在江征的面前,然后看着江征道: 我真的很讨厌你! 哦。江征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平静的道: 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 听了这话,梁超忽然笑了起来: 你倒是诚实又直接。顿了顿继续道: 你的出现,坏了我精心策划了四年的表白,我不该讨厌你吗?他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来,继续道: 四年前夏唯承来我家给我做家教时,我就喜欢上了他,或许你会觉得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喜欢太离谱太好笑了,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不是学生对老师的喜欢,也不是弟弟对哥哥的喜欢,是男人对男人的喜欢,是想亲他,想抱他,想上他的喜欢。 梁超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夏唯承的心思,在他看来,他除了身理年纪比江征小,其他都不比他小,和他说话也完全是以一个男人,一个情敌的口吻。 江征听到梁超如此露骨的话,不自觉皱了皱眉,然后沉声吐出一句话: 喜欢他是你的权力,但其他的,就别想了。顿了片刻,十分笃定的说到: 因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对于江征话里表现出来的笃定和狂妄,梁超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自嘲一般继续道: 我以前从不信命,我只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可是现在梁超脸上的笑更深了一些: 第63章 为了这次见面我整整准备了四年,风雨无阻的锻炼身体,只想着见面时,能比他高比他壮,努力的看那些枯燥乏味的伦理学书籍,只想着见面时,能和他有共同话题,甚至去改了自己的名字,只希望他明白我不是胡闹,而是真的喜欢他,爱他! 我几乎每个月都会给他通电话,东拉西扯的说上一堆,末了总会问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直到前两个月他答案都是否定的,我眼巴巴的等着十八岁生日的到来,只要我到了十八岁,就能用男人的身份,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他,请他和我交往,我终于等来了十八岁,但偏偏你出现了! 或许你晚出现两个月,又或许我早出生两个月,我期待的爱情,都不至于还没表白,就这样被毙了。 梁超说话时,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用手捻灭了快吸完的烟蒂,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燃,声音无比无奈的道: 你看,这就是命! 梁超的语速很慢,与其说是在给江征说,倒不如说是在总结这些年自己的心路历程。 江征没接他的话,他还没大度到去安慰一个情敌,吹着冷风,坐在这里听他絮絮叨叨的说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不斥责,不打断,已经是他能保持的最好的教养了。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预感到或许自己这四年的准备都白费了,来的时候我都想好了,要在他面前表现出特男人的一面,可是你的出现,把我一切计划都打乱了,我不得不又演回了以前那个懵懂的天真的小男孩,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夏老师才会像以前那样照顾我,关怀我。梁超吸了口烟,继续接着说: 刚来那天我就知道你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但我不甘心呀,毕竟我为了这次见面已经准备了整整四年了,不和你争一争,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四年的时间,所以这些天就给你们各种找不痛快,变着花样的和夏老师亲近。其实说实话,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还是蛮佩服你的,看我装了这么久,到了我今天成年了才站出来宣誓主权。 我不需要宣誓主权。江征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淡淡的说到:夏老师的性格也不用我来宣誓主权获得安全感,我只是觉得大家这样装下去有些累罢了。 对!梁超笑得更加苦涩了,垂了眼睑道:夏老师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所以这也是我不想和你争下去的原因,我有很多方法和手段可以分开你们,但是却无法让他爱上我。 其实我对夏老师最初的感情也不是爱情,更倾向于亲情一些,我我爸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可能是从小缺乏父爱的原因,所以在我突发急性阑尾炎,他背着我下了三十层楼梯,将我送去医院后,在我青春期叛逆离家出走,他找了我整整两天后,又帮我教训了那些要我教保护费的小混混后,开始格外的依赖他,而后来,这种依赖就渐渐变成了占有欲,想要得到他,想要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直到你出现前,我都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陷入了沉默里,直到梁超手指尖的那点星红快要燃尽时,他才继续开口道: 我们今天的聊天内容别告诉他,也别告诉他我喜欢他,好好对他,永远别欺骗他,别背叛他,如果你敢负他。梁超的眼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狠厉,铿锵的吐出一句话:我会和你玩命。 说完这句话,梁超用手捻灭了烟,站了起来,往房间走去,到拐角处他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江征道: 我明天就回去了,如果你们要闹腾能不能等我回去以后。 说完没有等江征回应,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梁超走后,江征沉默着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刚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脚竟然麻了,他忍着木木的刺痛,在原地走了两步,等到那阵痛感消失后,才抬步回了房间。 原本以为夏唯承已经睡了,但打开门时却发现他靠着床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进去了没有。 怎么不睡觉?江征进来轻声问到。 在等你。夏唯承抬头看着江征道。 江征掀开被子坐进去,夏唯承将书收起来,就要往他怀里靠,江征往旁边摞了摞,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道: 我身上凉,别挨太近。 夏唯承也感觉到了江征身上的凉意,但他并没有理会江征的话,而是靠了过来,将自己温暖的身体贴在了江征身上,轻声道: 我帮你暖暖。 说着就将江征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放到唇边,呼着热气,一边给他暖着手,一边道: 聊什么聊了那么久?外面冷,也不知道进来加件衣服,看你手冰得。说着又在他手上轻轻呼了热气。 看着夏唯承努力为自己暖手的样子,江征的唇不自觉勾了勾,凑过去在夏唯承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垂眸看着他,低声道: 夏老师,你真好。 冰凉的唇印在夏唯承的额头上,夏唯承这才感觉到江征的脸也是冰凉的,于是将他的手搭到了自己的腰间,没有隔着衣服,而是直接放到了自己皮肤上,然后双手捧了他的脸,想用掌心的温度让他的脸暖和起来。 江征的手被夏唯承搁在腰间,掌心感受着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虽然十分贪恋这样的温暖,但又怕冰到他,正想要收回手,忽然触到了他腰间的伤疤,那凹凸不平的疤痕,触觉十分明显,江征的手忽的顿住了,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朵里忽然响起刚刚梁超对他说的那句话:好好对他,永远别欺骗他,别背叛他。 别欺骗他!别欺骗他!别欺骗他!别欺骗他! 这四个字一直盘旋在江征脑海里,仿佛是有人在不停呐喊,每个字都扎在他的心上。 这时夏唯承却忽然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你更好! 第39章 担忧 夏唯承的声音很轻, 但此刻这三个字听在江征耳朵里却如同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一瞬间无尽的愧疚和心疼, 疯狂的涌了上来,他手抚着夏唯承腰间的疤痕, 就像是抚着满是尖刺的荆棘, 刺得他的心翻江倒海的疼。 他逃避一般迅速的将手从夏唯承腰间拿开,垂眸看着他, 沉着声音吐出一句话: 我不好, 一点也不好。 夏唯承十分不赞同江征的妄自菲薄, 他双手捧着江征的脸, 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声音坚定而诚恳: 你很好, 特别好,没人比你更好。说完后再次将唇覆盖在了江征唇上。 他的唇柔软而温暖,而江征的唇却颤抖而冰冷。 夏唯承轻轻的缓慢的亲吻着江征,想将自己唇瓣上的温度传递到对方的唇上, 固执而又小心翼翼。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 吻不但能表达内心深处的爱意,还能温暖对方的身体!真是极其美妙的一件事情。 辗转反侧, 分分合合间, 夏唯承炙热的唇很快就让江征冰冷的唇温暖了起来, 可是这个吻都是夏唯承一个人在进行,江征一直沉默而被动的接受着。 夏唯承有些疑惑, 以前自己像这样主动亲吻江征,他早就安耐不住,更加激烈的回吻自己了, 可现在难道刚刚梁超给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这样想着,夏唯承犹豫片刻,离开了江征的唇,注视着他,这时他才发现,江征神色十分黯然,像是藏着很重的心事一般,这样的神色他以前从来没在江教授脸上看到过,夏唯承忍不住轻声问到: 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江征垂眸看着夏唯承,见他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关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把压在心里的秘密都告诉他,包括他,包括陆源和秦执 ,可是他不敢,特别是在触摸了夏唯承腹部的伤疤以后,那种深深的愧疚感和对失去他的恐惧,逼得他半个字都不敢说。 第64章 江征抬手搂住夏唯承,手上用了很大的力道,搂得他紧紧的,仿佛他一松手他便不再属于自己了,许久后艰难的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做了些很不好的事情,你会讨厌我吗?会不理我吗?会离开我吗? 刚和夏老师在一起时,唐孝找他谈话时说如果有人敢欺负他,拿他的感情开玩笑,他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那人好过。刚刚梁超也对他说如果你敢负他,我会和你玩命。 江征不怕别人来找他拼命,独独只怕他离开自己。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见他满眼的担忧和顾虑,心下猜想着他所说的不好的事情,是不是商场上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事情,犹豫了片刻,看着他微笑着道: 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 夏唯承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太沉重了,于是给江征开个玩笑,没想到江征听了他这句话,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急促的问道: 如果是误伤呢?顿了顿又道:因为一句无心的话,让别人受了伤呢? 夏唯承愣了一下,没想到江征会这样认真的问自己这个问题,想来他心里一定压着什么过意不去的事情吧,他抬手抚上江征的脊背,轻轻抚摸着安慰到: 那就跟他认真的道歉,然后尽力的补偿他,告诉他你是无心的,如果他还是不肯原谅你那我就去求他,求到他原谅你为止。 夏唯承说完这些话后,众多的情绪在江征的心里翻涌而起,他的眼里蓄满悲伤和感动,紧紧的抱着夏唯承,将脸埋进了他颈窝,随后夏唯承便感觉到脖子处一片湿润。 江征极力的压制着情绪,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夏唯承反应过后,惊慌失措的捧起了江征的脸,那潮湿的感觉传进掌心,他想要安慰他,却又因为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无从开口,焦急中只问出了三个字: 怎么了?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江教授了解的太少了,他的朋友他就只见过程亦林一个,他的家人他就只知道有个处处和他对立的堂哥和一个未成年的表弟,他成长的环境,他的过去这一切他通通一无所知。 原来自己对江教授了解和关心这般少。 夏唯承又心急又心疼,可是不论他怎么询问,抱着他的人始终一言未发,只是紧紧的抱着他,力道越来越大,夏唯承并没有推开他,即使胳膊被他搂得生疼。 片刻后,夏唯承开始吻他,从额头到眉心,然后到眼睛,再到脸颊直到吻干了他脸上所有的泪痕。 这样脆弱的江教授他第一次看到,他能感觉到他的犹豫、心慌、愧疚和害怕,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只能亲吻的方式,来表达对他的爱和担心。 江征的情绪平复得很快,他一向有着超出常人的自控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他扯了扯唇,对夏唯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感激: 夏老师,谢谢你。 我们永远不需要说这三个字。夏唯承用江征以前对他说的话回复了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 * 第二天八点钟,夏唯承准时被枕头下的手机震醒了,因为今天是梁超生日,昨天他特意调了闹钟,想着早上起来给梁超做一碗长寿面,因为怕吵醒江教授,所以就调了震动,然后放到了枕头下面。 江征睡得有些沉,又密又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睑,睡颜十分好看,夏唯承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下,然后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就在他要起身往前走时,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揽了回来,抱在了怀里。 这么早起来干嘛?江征闭着眼睛,瓮声瓮气的问道。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道: 小超今天生日,要吃长寿面的。 江征皱了皱眉,显然很不满意夏唯承回答,赌气一般到: 他要吃,叫他自己做。 夏唯承看着江征的可爱的生气的小模样,在他脸上亲了亲,哄着他道: 好,我去做给你吃。 哄了他好一会,终于把他哄好了,夏唯承走下床来,穿了拖鞋,去厨房做面。 等到夏唯承把面做好,江征和梁超也先后起了床,夏唯承招呼他们过来吃面。 面少菜多,每人碗里还有个黄灿灿的煎鸡蛋,撒上一点葱花和香菜,再加几滴香油,真是色香味俱全。 梁超一边吃,一边不停的夸夏唯承手艺好,还说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长寿面。 这时夏唯承忽然记起了什么,去了厨房,一会拿了一个水煮蛋出来,递给梁超道: 差点忘了,我还给你煮了一个水煮蛋,生日吃个水煮蛋,一年都能圆圆满满顺顺利利。 谢谢,夏老师。梁超接过鸡蛋笑着道,正要敲开,想了想将鸡蛋递给夏唯承道: 夏老师帮我剥。 见梁超又开始作,江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还没等他发作,一旁的梁超就嬉皮笑脸的看着他道: 今天我可是寿星,你就让让我呗。 江征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面,夏唯承笑了笑,明显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了很多,拿了梁超递过来的鸡蛋,在桌沿上磕了一下,帮梁超剥了起来,刚剥完,就听门铃响了起来,夏唯承像是早就料到有人会来一般,把鸡蛋放到梁超碗里,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穿着一身职业装的赵秘书,她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盒子,给夏唯承问了好后,将盒子递给了他,夏唯承道了谢,赵秘书给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夏唯承拿着盒子回到餐厅,放到梁超面前道: 给你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瞬间的惊讶过后,梁超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巨大的惊喜,他将手里的大半个鸡蛋全塞进了口里,迫不及待的去解盒子上的丝带,嘴里含着鸡蛋,含糊不清的问道: 是什么呀? 因为吃得太急,他忽然被噎住了,立刻剧烈的咳起嗽来,江征见他咳的厉害,皱了皱眉,抬手将旁边的水杯推了过去。 谢谢啦。梁超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急忙打开了那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睛瞬间就亮了,然后发出了一阵感叹: 哇哇哇夏老师,怎么知道我喜欢aj大迪奥呀!太太太开心了!说完兴奋的立刻站起来给了夏唯承一个熊抱。 一旁的江征看着他抱着夏唯承,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沉着声音道: 松开。 梁超也不生气,松开了夏唯承,然后拿起盒子里的鞋子,看了又看,简直爱不释手,一个劲儿的夸: 谢谢夏老师,我太喜欢了,这鞋子特别难买,没关系有钱都买不到,夏老师你真棒! 我哪里有那么大面子,这是江教授托人买来的,你该谢谢他才是。夏唯承说到。 哦。梁超倒是没想到这鞋子是江征买的,毕竟这几天自己从来没消停过,一直在变着法儿的给他找不痛快,他笑起来忽然走过去,拥抱了江征一下,然后很快松开了,看着他道: 谢谢江教授,真棒! 夸完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江征道: 不对呀,你送我鞋子什么意思?让我早点走吗? 江征嫌弃的用手拍了拍梁超刚刚抱过自己的地方,半点都没掩饰,十分利落的承认了: 知道就好。 那我偏就不走了,再待个十天半个月。梁超仰头说到。 江征没回答他,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将他手里的鞋子放回鞋盒里,拿着就要走,梁超立刻怂了,忙上前来抢了盒子,陪着笑脸道: 第65章 别别别,我走,马上走。 * 梁超的飞机是下午三点的,吃了午饭,三人便开车去了机场,梁超娶登机牌时夏唯承正好去了旁边的厕所,只有江征在旁边,这一次梁超没再遮遮掩掩,江征在看到他登机牌上的新名字时,脸上的神情一滞,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梁慕夏 慕夏不难理解,慕自然是倾慕、爱慕的意思,夏指的自然是夏唯承,看来他对夏老师的喜欢,还真不是嘴上说说。 别以为成了夏老师的男朋友,你就高枕无忧了,夏老师那么优秀,又长得那么好看,惦记他的人可不会少,哈哈,你小心哪天被人撬了墙角。梁超看着江征,笑着说道。 江征面色很平静,淡淡的回答到: 惦记我管不着,但敢来撬墙角,估计是手脚不想要了。 梁超收起笑容,没再给他开玩笑,看着江征认真的道: 好好照顾他,保护他,别让他不开心,更别让他受伤害。 江征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夏唯承走了过来,两人把梁超送到闸机口,夏唯承正要挥手说再见,梁超忽然抬手抱住了他,迅速的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其实也算不上亲,就只是用唇碰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很快就放开了他,在夏唯承怔愣的眼神里,他笑着道: 夏老师,这个当给我十八岁的成年礼物吧! 说完便转过身进了闸机通道,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江征和夏唯承挥了挥手,往前走去,随着人流消失在了转角处。 送走梁超后,夏唯承和江征开着车回家,在车上夏唯承一直打量着江征,生怕他为刚刚梁超亲自己的事情生气,还好,江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开心的神色,见他好像并没有在意刚刚那个吻,夏唯承也没有多此一举的解释。 车开到一半,江征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了电话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夏唯承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他对自己道: 前面停一下,我要回趟公司。 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吗?夏唯承问道。 没什么大事。江征沉着声音道。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过去吧。夏唯承道。 不必!江征连忙拒绝到,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片刻后继续道:你靠边停一下,我打车过去就行。 哦。夏唯承觉察出江征拒绝的话有些激烈,但也没再坚持,应了一声,将车子开到一旁停了下来,江征走下车,对夏唯承道: 回家等我,我处理完就回来。这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江征招了招手,车停下来,江征拉开门坐了进去,片刻后车便开走了。 夏唯承正要开车回家,一侧目便看到了副驾驶上的皮夹,想来是江征刚刚落下的,他抬头看了看刚开走的出租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车跟了上去。 出租车开到江征公司楼下,江征拉开车门刚走下来,就见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正从公司大门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彪形大汉,看到江征后,男人脸上立刻腾起了深深的怒气,随即三两步跨到江征面前,嘴里骂道: 江三,你他妈居然给老子玩阴的!说着就一拳像江征脸上挥了过来。 第40章 幸福 江征几乎没有刻意, 身体便自己做出了反应,一个利落的侧身,轻松躲开了男人的拳头, 男人没想到江征能躲开,又因为使了很大力气, 一时间收不住力道, 身体惯性前倾,江征顺势给了他一个手刀, 在他背上加了一道力, 那人向前扑腾了几步后直接扑到了地上。 见男人被打趴在了地上, 三个彪形大汉立刻向江征围了过来, 二话不说就开始动起手来。 夏唯承刚下车就看到这情景,心里一急, 什么也顾不上了,快速朝江征这边奔了过去。 此刻江征正一对三,他显然练过,出手又快又利落, 而那三个人完全不懂技巧, 只仗着蛮力,一通乱挥拳。 虽然江征身手不错, 但对方毕竟人多力气大, 几个回合下来, 双方只能算是平手,谁也没占到明显的上风。 就在这时地上的男人站了起来, 满脸的怒气瞪着江征骂骂咧咧: 江三,你他妈长本事了,敢对老子动手了。说完冲到江征面前, 趁他不备,挥拳就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就在他的拳头要砸到江征头上的前一刻,忽然被一股力道猛的撞了出去,片刻之后,男人和撞他的人都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夏唯承对打架这事儿毫无经验,上学时他是品学兼优的乖学生,毕业后他是温文儒雅的好老师,哪里会和人动手打架,所以刚刚见那男人要偷袭江征,他来不及多想,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人撞了出去。 重重的摔到地上后,着地的那只手臂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夏唯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被自己撞倒的男人站了起来看着他道: 你他妈找死呀?说着就朝他走了过来。 就在男人走到夏唯承面前,挥拳要砸到他脸上时,忽然被一双手牢牢的钳制住了,片刻后那双手将他往后一拉,反拧住他的胳膊,抬腿对着他的小腿用力的踹了下去,男人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单膝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从他嘴里发出了惨痛的哀嚎声。 江征将男人往前一推,男人再次扑倒在地,江征顾不上管他,快速朝夏唯承奔过来,他没想到夏唯承会跟过来,更没有想到他会帮自己打架,他将夏唯承从地上扶了起来,满眼的担忧,上下打量着他,焦急的问道: 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江征扶夏唯承时,正好触到他的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夏唯承忍不住嘶了一声,江征听到他的声音,又见他脸色不对,立刻意识到他可能受伤了,抬手脱了他的外套,就见他穿着的白色衬衫,肘关节往下,已经红了一片。 江征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看着夏唯承道: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这时地上的男人已经爬了起来,他用手捂着腿,疼的脸都有些变形了,刚想叫人来扶自己,一抬头就见自己的人全被保安制住了,他转头看向江征,愤怒的吼道: 江三,你他妈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不但和程亦森联合起来坑老子,还敢对老子动手了!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这人正是江征的堂哥江峰,自从江征回国建立公司以后,他便处处算计他,先是利诱江征公司股东撤资,然后又威逼江征团队的技术人员来自己公司,当知道江征和程亦森联合起来摆了他一道后,心生恨意,便带人来公司闹事。 江峰一边骂着一边就要上来揪江征的衣领,但手刚伸过来,就被江征钳制住了,江征冷着脸,抬腿毫不留情地踹到了他膝盖上。 江峰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膝盖弯曲,跪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变得惨白,他艰难抬头看着江征,满脸的不可思议,显然没想到江征会再次对自己动手。 江征对上他的目光,沉着脸,眼神凛冽异常,他弯下腰用手捏起江峰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冷着声音道: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别说对你动手,废了你都不在话下。 江峰不由自主的侧目看向了旁边的夏唯承,目光停留了几秒,又转头看向江征,忽然笑了起来,讽刺道: 哟,换人儿了?秦家那小子知道吗?顿了顿又继续道:要说心机,我们江家有谁比得过你江征,当初 闭嘴! 江征暴呵出声,阻止了江峰继续说下去,只见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江峰,眼神里是少有的狠厉,江峰被江征的眼神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远处的夏唯承托着手臂,侧目看向江征,眼神里满是疑惑,显然是听到了江峰刚刚说的那些话。 这时江峰已经回过了神来,又恢复了一贯的嚣张跋扈,看着江征道: 第66章 江征,你不要以为你在国外弄了个破公司就有多了不起了,还想要回来和我们争家产,呵呵你也配!我告诉你,你和程亦森联合起来给我下套这事儿,我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我和你没完! 江征瞟了一眼江峰,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冷冷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跟我没完?哼,你要怎么跟我没完?我要是你,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填自己的资金窟窿,我想如果不出意外,银行的摧贷通知明天就会发到你手上了。 江征的话显然戳到了江峰的痛处,只见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嘴上却还在继续逞强: 江征,我劝你还是早些滚回你的m国去,别来跟我和大哥争什么,你觉得爷爷会把他辛苦了一辈子,建立起来的公司的继承权,交给你这个死基佬吗? 江征收回目光,没再给他废话,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赵秘书,吩咐道: 去清算被他损毁的东西,让法务部给他发律师函,所有东西三倍赔偿,如果赔偿款逾期未到,就按程序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说完,他走到夏唯承身边,轻轻搂了他的肩膀,声音温和的道: 走吧,我们去医院。 * 江征开着车将夏唯承带到了最近的医院,医生检查了他的手臂,说没有脱臼也没有骨折,只是擦伤有些严重,开了些外伤药和消炎药,江征不放心,还是要求拍了片,在确定没有大碍后才放心下来。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江征知道刚刚江峰说的那些话夏唯承都听到了,而且自己当时反应那么激烈,他不可能没有触动,但是越是这样,他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向夏唯承开口解释,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利益和感情纠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夏唯承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其实对于江征有前任这事他心里并没有芥蒂,他思想没那么封建保守,何况自己不也有前任吗? 其实江教授这样,长得好看,又优秀多金的男人,有个三两个前任也合情合理。 他之所以沉默着,是在考虑自己和江教授之间是不是应该好好聊聊,聊聊彼此的家庭和过往,其实昨天晚上他在感受江教授的反常情绪后就有了这个想法。 以前江教授和他从来没有问过对方的私事,彼此也没有主动提及过,他们在一起的方式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既然决定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应该全面的了解彼此不是吗? 江征不知道夏唯承内心的想法,见他一直沉默着,心理忽然变得紧张起来,想到夏老师这次受伤也是因自己而起,他内心便更加的不安和愧疚了,在一个十字路口,看了看前面一分多钟的红灯,江征忍不住伸过手去,想要将夏唯承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一点。 可手伸过去时他却意识到夏唯承那只手包着纱布,牵手的话,一定会牵动伤口,弄疼他,正想收回手,身旁的人像是明白他心里所想一般,将那只没有缠纱布的手伸了过来,紧紧的将江征的手握在了手心。 虽然这个姿势有些不方便,但夏唯承还是固执的握着江征的手,然后看着他轻轻扬了扬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笑容不但给了江征安慰,也让他安心下来。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来表达,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所想、所要。 等到绿灯亮起来,夏唯承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江征的手。 将车停在了小区停车场后,江征忽然看着夏唯承道: 晚上,我做饭给你吃吧。 江教授还会做饭这是夏唯承完全没想到的,他不禁有些怀疑的看着江征,轻声问: 你会做吗? 会。江征点头应到,片刻后又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你可以在一旁指导我。 夏唯承笑起来,看来江教授是不会做呀,不过他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对江征道: 好,那今晚就辛苦江教授了。 夏唯承自觉这句话没什么不对,可一旁的江征听了他这话,忽然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个邪恶想表情,然后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我不怕辛苦,只要夏老师晚上给我机会,再辛苦都没事。 夏唯承立刻意识到他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耳根有些发烫,他并没有推开江征,同时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或许两人是时候 虽然上次的体验并不是很愉快,但那事儿也是夫夫生活的一部分,他心理其实并不排斥和江教授那啥啥,或者说还有些期待,况且不是说多做几次就舒服了吗? 江征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夏唯承会想这么多,就见他脸越来越红,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笑着道: 我们现在去买菜,吃饱了才有力气辛苦说完他迅速在夏唯承脸上亲了下,然后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等夏唯承下来时,江征已经将后座的西装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刚刚去医院时,医生检查他手臂的伤口时,怕牵动伤口,没有叫他脱衣服,而是直接剪了衬衣袖子,现在他穿着件破衬衣,看起来有那么点滑稽,所以江征便给他披了件外套。 两人走到小区楼下的蔬菜超市,江征问夏唯承想吃什么,夏唯承想了想道: 土豆丝吧。然后道:醋溜土豆丝不错。 土豆丝?江征睁着好看的瑞凤眼看着夏唯,承犹豫了一下道:那个夏老师,我们能吃点没有那么有技术含量的菜吗? 夏唯承这才意识到这个丝确实有那么点为难江教授了,于是想了想道: 那你买两根黄瓜吧,我们煮点粥,吃个拍黄瓜,这个简单好做。 江征听了夏唯承对晚餐如此朴素的要求后,转头看向售货员道: 这个鸡,要两只吧。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连忙问道: 你要这么多鸡做什么? 给你煲鸡汤。江征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夏唯承想了想,煲鸡汤也不难,买包煲鸡汤的料,将鸡肉和料放进锅里,开火就行了,于是也没有反对,不过两只肯定是吃不完的,而且家里的砂锅也没那么大,见售货员就要去取鸡,忙道: 不要两只,挑只大点的,一半就可以了。 半只够吃吗?江征十分疑惑的问道,显然没有一点做菜的常识。 够吃了。夏唯承笑着回答到。 夏老师,不吃饱,可没力气辛苦。江征低下头在夏唯承耳边小声说到。 夏唯承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开始逗自己,推了推他,瞪了他一眼,却一点都不凶。 这时售货员取了鸡,砍了一半装进袋子里递给江征,江征皱了皱眉,并没有接,沉着声音道: 能切成小块,洗干净吗? 售货员抬头看了看江征,见他一身西装革履,穿的十分考究,一看就不是经常逛蔬菜超市的人,于是道: 切成小块可以,但这里没水,洗的话还是要你自己回家去洗。 夏唯承看着没有一点做饭经验,还要为自己做鸡汤的江教授,心里又感动又无奈,对服务员道: 那你就帮我们切一下吧,谢谢你。 两人买了鸡肉又买了炖鸡的料,还买了黄瓜和一些熟食便出了超市,快进小区时,江征忽然停住了,叫夏唯承等一会自己,然后进了旁边的红旗超市,过了一会,江征拿了一个东西出来,递给夏唯承道: 给你。 夏唯承抬手接过来,见是一支冰淇淋,疑惑的看下江征,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给自己买这个小孩吃的东西。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江征看出夏唯承的疑惑,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他手里提着的菜,已便他吃冰淇淋。 夏唯承没想到自己就随口说了一句,他就记在了心上,浅浅的笑意不自觉在唇边荡漾了开来。 夏唯承拿着冰淇淋,并没有撕开,他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在路上边走边吃冰淇淋,确实有点太不雅观了。 第67章 江征见他不吃,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味道? 没有。夏唯承笑笑道:回去吃。 江征没说什么,提着菜往前走,夏唯承看着江征的背影,忽然觉得幸福原来这么简单,不过是: 他在前面提着菜,你在后面吃着冰淇淋。 第41章 交谈 两人回到家, 圆圆连忙跑出来迎接他们,它好像已经适应了江征住在这里,把他也当成了自己另一个主人。 夏唯承弯腰摸了摸它的头, 然后去了厨房,将手里的冰淇淋放进了冰箱, 江征也跟过来放菜, 见夏唯承将冰淇淋放进冰箱,侧目问他: 不吃吗? 夏唯承看着他, 笑了笑, 轻声道: 吃, 一会吃。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破了的衬衫道:我进去去换件衣服。 说完就转身往房间走去, 江征在他身后顿了半秒,然后跟了上去, 沉声道: 我帮你。 夏唯承看了看自己抱着纱布的手臂,想到单手换衣服确实很不方便,于是便没拒绝。 两人回到房间,夏唯承先找了一件比较宽松的居家服出来, 然后又拿了一把剪刀出来, 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将剪刀递给江征, 江征心领神会的接过来, 站在他身边, 弯下腰,解开了他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 然后开始从衣领下往旁边剪。 他的动作很慢,十分的小心仔细,生怕剪刀不小心碰到夏唯承的身体。 剪刀还算锋利, 很顺利的就剪开了衬衫,江征将剪刀放下,开始去解夏唯承的衣服扣子。 一颗一颗从上至下缓缓解开,依次露出漂亮的一字型锁骨,肌肉线条明显的胸膛,平坦紧致的腹部等到扣子都解开后,江征抬手将那件破衬衫,整个儿从夏唯承身上脱了下来,片刻之后夏唯承整个上半身,便毫无遮挡的呈现在了江征眼前。 他皮肤十分白净,看起来没有一点瑕疵,身材有些消瘦,锁骨凹陷,肋骨隐约可见,江征看着眼前如汉白玉雕般美好的身体,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 身体的反应总是最诚实的,就如同渴了喉咙会干,热了会流汗,受刺激某处会反应,都是不受控制的。 夏唯承坐着,江征站着,所以十分清楚的看到,站着的人某处开始支起帐篷时,夏唯承耳根立刻烫了起来,慌忙的抬手拿过旁边的居家服,想要往身上套,江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第一次在夏唯承面前不淡定起来,给人家换个衣服,反应就这么强烈,确实有那么点尴尬,江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帮夏唯承穿上衣服,然后故作淡定的道: 我去给你熬鸡汤。说完便没再停留,出了房间。 夏唯承看着江征脚步有些凌乱的背影,忽然有些想笑,这江教授平时嘴上占起自己便宜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臊,但真到了那啥啥的时候,远没有他嘴上的奔放。 夏老师,你砂锅在哪里?这时厨房里传来了江征的声音。 夏唯承连忙起身出去,边往外走边回到: 我来帮你拿。 * 洗好鸡肉后,江征开启了问题宝宝模式: 放多少水合适? 鸡肉现在放还是等水开了再放? 料是和鸡肉一起放还是等会放? 现在放盐吗?放多少? 夏唯承一一解答了问题宝宝的疑惑,终于把鸡肉炖上了,问题宝宝洗了黄瓜,放在案板上拍成块,然后又问了一大堆问题,终于在夏唯承的指导下腌好了黄瓜。 炖上鸡,腌上黄瓜,煮了米饭,两人都松了口气。 夏唯承这才想起冰淇淋还没吃,于是便打开冰箱把冰淇淋拿了出来,将火调小了一些,然后往客厅走去,他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着鸡汤熬好。 江征走过来,很自然将夏唯承揽进了怀里,夏唯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江征身上,开始撕开手里的冰淇淋。 冰淇淋是草莓味的,很少女心的味道,要是以前夏唯承吃这种味道的冰淇淋,肯定会觉得有些羞耻,哦,不对,不会羞耻,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买,也没人给他买,所以自然也不会吃。 夏唯承撕开包装纸后将冰淇淋喂到江征唇边,仰头看着他,示意他吃,江征低头看了看夏唯承,摇了摇头道: 我不爱吃甜的。 夏唯承这才想起,上次和江教授去喝咖啡时,他点了最苦的意式浓缩,想来他是真的不爱吃甜食。 夏唯承也没勉强,将冰淇淋放进了嘴里,丝丝甜味在嘴里化开,微凉的,柔软的,浓郁的味蕾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甜吗?江征低下头来看着夏唯承问到。 甜!夏唯承靠在江征身上,轻轻的吐出一个字,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你要尝一口吗? 以前夏唯承不讨厌甜食,但也说不上偏爱,但不知怎的,今天他就觉得这冰淇淋特别好吃,那种浓郁的甜味让人愉悦又满足,这样美妙的味道,自然想要和江教授一起分享。 要。江征脸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沉声回答到。 夏唯承刚要把冰淇淋递给他,江征却勾了勾唇,嘴角浮现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他低下头凑近夏唯承耳边,压低声音道: 我吃这个。 说完便低下头来吻住了夏唯承的双唇。 夏唯承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带着浓浓的草莓味,仿佛一颗q弹的草莓果冻,触感特别美妙,江征的舌头滑入夏唯承嘴里,温柔的绕住对方的舌尖,摄取着他嘴里的香甜,舔。舐过他嘴里的每个角落,直到自己整个口腔都充满了甜蜜。 两个人正吻得如痴如醉,忽然从厨房里传来了哧哧的声音,显然砂锅里的汤扑了出来,夏唯承一惊忙离开了江征的唇,刚想往厨房里走,江征已经先他一步走进了厨房,夏唯承正想提醒他,不要用手去揭盖子,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了江征的吃痛声。 他忙走过去,先关了火,然后迅速拉过江征的手,低头见他的食指和拇指上分别有一道红印,显然是被烫到了,夏唯承忙将他拉到一旁的水池旁,开了凉水对着他的手冲了起来。 是不是很疼?夏唯承一直盯着江征的手,满脸的焦急。 刚刚确实有些疼,现在被凉水一冲,痛感减轻了很多,江征看着夏唯承担心的样子,皱着眉故意委屈巴巴的道: 疼。 夏唯承知道烫伤特别痛,心疼的将江征的手拿到面前吹了吹,又放回了凉水里,轻声道; 你忍一下,冲一会就没那么疼了。心里想着再也不让江教授做饭了,他这样一点经验都没有,不伤到自己才怪。 见夏唯承如此紧张自己,江征笑着弯下腰来,把脸凑近夏唯承道: 夏老师好甜,亲亲,亲亲就不疼了。说着就嘟起了唇。 夏唯承见他这个时候还不忘撩拨自己,没好气的将冰淇淋塞到他手里,沉着脸道: 要甜,自己吃。 你吃冰淇淋,我吃你,各取所需,大家都甜。江征依旧笑嘻嘻的,将冰淇淋递到了夏唯承唇边。 夏唯承见他一直笑着,想来也没多疼了,接过他手里的冰淇淋,转身用抹布将灶台上的溢出来的汤汁收拾干净,然后打开了火,调到最小,将一个汤勺放进砂锅里,盖上锅盖,不再理江征,回沙发看电视去了。 江征见夏唯承不理自己了,也不逗他了,主动拿了碗筷到餐厅,为一会吃饭做准备。 一个小时后,鸡汤炖好了,俩人坐在桌前开始吃饭,因为有夏唯承手把手的指导,江征这顿饭做得还不错,两人吃了饭,江征还十分自觉的洗了碗,表现简直不要太好。 看完一部电影后,两人都有些困了,江征转头看向夏唯承道: 第68章 走吧,我给你洗澡。 江征说得十分自然,仿佛给夏唯承洗澡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夏唯承今天出了汗还和人打了架,不洗澡肯定会很不舒服,但他手上缠着纱布,自己自然是没办法洗澡的,他原本是想用毛巾擦一擦就行了,忽听到江征这样问,心想洗就洗吧,两人这种关系,也没有必要矫情的说不用,况且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于是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两人回到房间,夏唯承取了两人的浴巾正要往浴室走,江征却拿了一条毛巾过来,帮夏唯承脱了上衣,将他受伤的手臂用毛巾包了起来,两边用绳子固定好,然后才安心的抱着他走进了浴室。 江征快速的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伸手过来解了夏唯承的皮带,片刻后两人便坦诚相待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夏唯承还是有些放不开,低着头垂着眼睑,尽量不去看江征的脸,江征见他这样忽然凑了过来,看这他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 夏老师,你看哪儿呢? 夏唯承立刻明白了他的哪儿是指哪里,耳根烧了起来,他忙将头抬了起来,证明自己哪儿也没看,江征看着他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不自觉勾起了唇,打开了一旁的花洒先把自己浇湿了,迅速的涂了沐浴露,用水冲干净以后,取了旁边的毛巾,浸湿了,对夏唯承道: 我给你擦擦吧,今晚就不用水给你洗了,免得水浸到胳膊里。 哦。夏唯承乖巧的应着。 江征拿着毛巾开始给夏唯承擦身体,他的动作很轻,从脖子一路往下,经过他凹陷的锁骨,平坦的小腹,细窄的腰身 进浴室前,江征真的一点邪念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想帮他洗澡,但是现在夏老师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身上无一处不性、感、撩人,他一个正常的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夏唯承觉察出了江征的反应,再看了看自己,耳朵烧得更厉害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比对方好到哪里去。 毕竟眼前的江教授身材是一等一的好,视觉上给人的冲击力太强大了,江教授属于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腹部肌肉线条纵横交错,勾勒出完美的八块腹肌,人鱼线更是无与伦比的性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沉迷的雄性荷尔蒙。 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吻到了一起,彼此都没有克制身体爆发出来的最原始的欲w,遵循着本能去亲吻、拥抱,亲吻中,江征揽了夏唯承的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因为夏唯承手受了伤,江征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和上次一样,两人用手相互帮着对方,小心翼翼的给予和索要着。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两人的理智渐渐恢复过来,夏唯承只觉得脸红心跳,不敢去看江征,江征打开花洒帮夏唯承清理完后,又迅速的收拾好自己,在腰间裹了条浴巾,然后又用浴巾裹住夏唯承,将他抱出了浴室。 回到房间后,江征自己先穿好了睡衣,然后又过来帮夏唯承穿上睡衣。 两人身上都穿着同款的藏蓝色睡衣,然后躺在床上,面对面卧着,一抬眼就能看到彼此,一伸手就能触到对方。 彼此注视了一会,夏唯承轻轻往前靠了靠,江征马上心领神会的将手伸过来,胳膊穿过夏唯承的脖子,将他揽入了怀里,另一只手放在他受伤的手臂下,搂住了他的腰,尽力避免碰到他受伤的手肘。 夏唯承枕着江征的胳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高雅木质香水味,心下一片平静,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拧开了床头的小蚱蜢和格桑花,关掉床头的灯,片刻后那片星空缓缓在天花板上升起,夏唯承从新回到江征怀里,将头靠在江征的心脏处,在一片繁星中对江征轻声道: 我想和你聊聊我的家庭和过去,你愿意听吗? 第42章 询问 昏暗的光线里江征脸上的神色一滞,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聪明如他,当然明白夏唯承选择这个时候来给他聊家庭和过往的含义, 看来江峰今天说的那些话,他已经放在了心上, 他告诉自己他的过去, 同样也是希望知道自己的过去吧。 可是现在他并没有做好把过往和盘托出的准备。 怎么你不愿意听吗?夏唯承见江征一直沉默没有回答,从他的脖颈处抬起头来, 看向江征, 轻声问。 江征低下头, 正对上夏唯承的眸子, 只见那眸子里面波光流动,清澈得如同没有任何杂质的泉水, 江征不自觉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道: 怎么会不愿意,无论夏老师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夏唯承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启唇,缓缓的道: 其实我父母的结合十分的俗套, 简单概括起来就是穷小子为了过上富贵的生活, 抛弃自己的未婚妻,娶了喜欢上他的富家小姐, 我父亲 说到这里夏唯承停顿了一下, 父亲两个字说得特别艰难, 片刻后才继续道: 这辈子都在追逐名利,在名利和财富面前, 朋友、爱情、家庭、亲人简直一文不值。 夏唯承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容继续道: 在追求利益这条道路上,他完美的诠释了六亲不认、从一而终这八个字。 原本这场婚姻就是靠利益维系起来的,等到我父亲站稳了脚跟, 我妈妈娘家已经不能再帮到他什么了,他便原形毕露了。 他开始以应酬做借口,在外面找女人,夜不归宿,我妈妈刚知道这些的时候十分愤怒,又哭又闹,但是却毫无办法,最后也只能被动接受了,开始着力清理我父亲身边的女人。 还好我父亲对外面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从来也没动过什么真情,所以只要我妈不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年我妈或威逼或利诱,成功的解决了我父亲身边的所有女人,就在她感觉看到了希望时,一个女人出现了。 这个女人叫沈湄,也就是我现在的继母,父亲和她相识于一场酒会,当时她在酒会上做服务员,我父亲一眼便看上了她,后来便给他买了房子,一直养在外面,我妈吵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过,但我父亲却没有丝毫退让,还先后和沈湄生下了两个孩子。 我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后来就患上了抑郁症,小的时候,我和夏禾在家几乎见不到我父亲,他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们任何关爱,我妈她精神状态不好,常做些伤害自己,也伤害我和夏禾的事情。 听到这里,江征的瞳孔忽然猛的收缩了一下,夏老师虽然没有说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但一个精神状态出了问题的母亲,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足为奇,他搭在夏唯承腰上的手不觉收了收,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夏唯承感觉到了江征的动作,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摸了摸他的脸,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尽量用平静的语调继续道: 我妈对我寄予的希望一直很高,其实从我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唯承唯一继承的意思,在她眼里只要他不和我父亲离婚,外面的女人生再多的孩子都没用,我才是唯一能继承我父亲事业的人,可是她没有意识到,唯承的另一个谐音是围城,就像她和我父亲的婚姻,一开始或许还有一条通往外界的独木桥,但她却怎么也不肯离婚,所以那条唯一的独木桥也就断了,自此她便只能被困在这座围城里了。 我妈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可最终我却让她失望了,我对我父亲的事业并不敢兴趣,甚至十分厌恶。 第69章 这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看我父亲在生意场上和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留下了后遗症吧。 我记得有一个夜晚,下着很大的雨,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跪在我家别墅外,哭嚎、哀求那声音无比的凄凉,原因是我父亲在公司出了事故以后,把锅甩给了那三个孩子的爸爸,让他替自己去坐了牢,而那个叔叔我从小就认识,他跟了我父亲十多年。 说到这里,夏唯承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 再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那时候不太懂,心里很茫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偷偷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同性恋。 二十四岁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大一的学弟,他主动追我,后来我们便在一起了 他主动追的你?江征忽然打断了夏唯承的话,声音有些急促,明显带着惊讶。 夏唯承不知道江教授怎么忽然这么大反应,但结合着他平时爱吃醋的表现,想来是听到自己提前男友心里不太舒服了,于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江征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然后调整了下心态,尽量装着平静的道: 他很好吗? 夏唯承犹豫了一会,斟酌着如何用词,毕竟在现男友面前提到前男友本来就是一件不太让人舒服的事,如果自己再夸前男友,就更不礼貌了。 他已经去世了。夏唯承沉声说到。 他原本以为江征听到这话会有些惊讶的,但是江征并没有很大反应,还是执着着上一个问题,轻声问: 他很好吗?你了解他吗? 夏唯承一时有些为难,说他很好,怕江教授会不高兴,说他不太好,又是对死者的不尊重,犹豫了片刻,客观的道: 刚认识他时,只觉得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单纯、善良,有教养,他有个十分叛逆的弟弟,和他关系很不好,经常找他麻烦,甚至有一次还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当初和他在一起时,除了对他有些好感以外,其实更多的是怜惜,后来在一起以后,我发现他很没安全感,性格也比较敏感多疑,不过这些也不是他的错,与原生家庭有很大关系。 听到这里,江征不自觉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是有所顾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夏唯承并没有注意到江征的欲言又止,继续道: 我们谈了两个多月,后来他出意外去世了,和他一起去世的还有他父母,当时他家里就只剩下个十五岁的弟弟,于是我帮着操办了丧事,葬礼那天,他弟当着全部的人宣布了我和他的关系。 夏唯承的声音很平静,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带过了当时的场景,如果不是江征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夏唯承被羞辱的全过程,他可能完全无法想象,当时夏唯承有多惶恐多无助。 江征还没有从回忆里走出来,就听怀里的人继续道: 后来这事儿便被我家里人知道了,我就索性给家里出柜了,因为在这之前我父亲正热衷组织饭局,让我和各家的富家小姐相亲,我不想让自己的婚姻成为他锦绣钱程的垫脚石,想着这样就能断了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到这里夏唯承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他极力的在克制,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我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整个人都崩溃了可能觉得人生再无指望了,于是就决定结束这种痛苦,她当时本来是打算把我、父亲和夏禾都带走的但最后还是没狠得下心来,后来她当着我们三人的面,将叉子扎进了自己的脖子,以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弥留之际她说 这段话夏唯承说得十分艰难,中间停顿了好几次,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顿了许久才缓缓继续道: 她说,她要我们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幕,一辈子都愧疚,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江征明显感觉到了怀里的人身体在颤抖,看得出来那人极力的想要平复情绪,但是终是忍不住,将头匐进了他的颈窝,片刻之后,江征只感觉到脖子一片冰凉的潮湿。 见夏唯承悄无声息的流泪,江征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个窟窿,风猛的灌了进来,怒吼着撕扯着,让他的心疼痛异常。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眼前会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而且他母亲还在临死前说了那样残忍的话。 别难过,她当时病了,说的话都不能当真的!你别有心理负担,这一切都不能怪你!江征一边在夏唯承耳边安慰着,一边用手上下抚着他的脊背,尽量的帮他排解着悲伤的情绪。 夏唯承依旧沉浸在悲伤里,四年了他从来没有给人说过这些事,他一直将它们压在心底最深处,他以为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想起来就不会那么痛了,可是他错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会在记忆里停留一辈子,越是想要忘记,越是记得清楚。 回忆从不曾放过任何一个心中有愧的人! 他有时在想,如果他没有去帮陆源操办葬礼,没有给家里公开出柜,没有掐断妈妈最后的希望,或许她就不会选择离开,至少不会选择用那么狠绝的方式离开。 或许是因为压抑的太久,夏唯承的泪腺仿佛成了开了就关不上的水龙头了,眼泪哗哗的一直流,一直流,将江征的睡衣都打湿了。 或许只有在江教授面前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发泄心里的难过。 以前他一直是坚强的,坚强到从不敢如此肆意的宣泄情绪。 江征见他这样,捧起了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然后语气坚定的告诉他: 宝贝,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自私的、贪婪的、嗔恨的、痴狂的人,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即使你不宣布出柜,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只是早晚的事情。 说着他低下头,轻轻亲吻着夏唯承,从额头一直往下依次吻过他的眼睛、脸庞、鼻尖和嘴唇。 他的吻十分虔诚,不带一丝杂念。 吻干他脸上的泪痕后,将他抱得更紧一些,低声承诺道: 宝贝,别哭,你一点错都没有,如果非要你承担什么,那我便和你一起,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我们永远都是一体的。 夏唯承眼神朦胧的看着江征,听着他叫自己宝贝,在这一刻他这颗一直漂浮的浮萍,仿佛忽然有了可以扎根的土壤,不必再四处游荡,他微微往前,靠向江征温暖结实的胸膛,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然后缓缓继续道: 她去世以后,我出了一场意外,髋骨上的刀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当夏唯承说到这里时,江征搭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轻轻颤抖了一下,脸色也随即白了,好在屋里十分晦暗,夏唯承并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而是继续道: 一群人把我挟持到了一条巷子里,对我大打出手,后来一个好心人路过,便过来帮了我,在混乱里,我被人捅了一刀,原本以为活不了了,那个好心人救了我,他把我从巷子里抱出来,叫了车,送到了医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第70章 好心人三个字重重的敲击在江征心里,让他内心无比煎熬和自责,夏唯承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他口里的好心人就是差点给他引来杀身之祸的人,更不会想到,那个人现在就躺在他的身旁。 虽然已经过去四年了,但那天晚上的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他冲进巷子里时,正看见那群人将夏唯承摁在墙上,扒拉着他的裤子,嘴里满是污言秽语,说要废了他。 当时自己冲进人群救他,可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却没想到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那一刀原本是捅向自己的,是夏唯承推开了自己,为自己挡了下来。 你,没看清那人的长相?江征的声音很低沉,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没,当时太混乱了,后来他抱我出来,我疼的快要晕厥,便没有注意他的脸,等我在医院醒过来,向护士打听,才知道送我来的人已经走了,并且什么也没留下,真遗憾,都没有来得及谢谢他。夏唯承回答到,语气里满是感谢和愧疚。 江征听到谢谢两个字时,心上仿佛被猛的扎了一刀,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黑暗里,夏唯承并没有注意到江征脸色的变化,继续道: 我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回去没多久我父亲就和沈湄结婚了,并接回了一对同父异母的弟妹。 刚上大学那会而因为家里气氛太压抑,我向学校申请去山区支教了一年,哦,上次带你去那家咖啡馆里的那个服务员就是我在山区教的学生,那一年让我改变了许多,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在我看来人想要的东西多了,就会迷失自我,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满足,所以在我父亲接回沈湄和她的孩子以后,我选择了离开那个家。 或许那里也不能称之为家,因为它对我来说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一栋没有丝毫温暖的房子而已。 后来我读完博士,留校做了老师,手上也有了些闲钱,又跟着唐孝投资股票赚了一些,然后便买下了这套房子。 买下房子后,我很想让夏禾搬出来和我一起住,这些年来他一直和沈湄母女争斗着,我害怕她会变成妈妈那样,所以极力的想要她搬出来,我想着虽然房子不大,但只要我们兄妹在一起,便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她可以不工作,我可以养她,可是她不肯。 说到夏禾,夏唯承眼神黯淡了下去,过了片刻才无奈的道: 夏禾的脾气随了妈妈,争强好胜、急躁易怒、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所以对于我这个懦弱又走了同性恋这条歪路的哥哥,她才那么反感和厌恶吧。 说完这些话,夏唯承重重的呼出一口起,仿佛压在心里的那块千斤巨石终于是卸了下来,他看向江征轻声道: 这些就是我的家庭和几乎所有的过往,好的、坏的,我都不想对你隐瞒,因为我爱你,认定了你,余生不管是繁花还是荆棘,我都想和你一起,晚上想和你相拥而眠,早上一睁眼就想看到你,想和你吃饭、旅游,想和你亲吻、拥抱、z爱 夏唯承说着脸有些微微发烫,他看向江征,目光灼灼,然后轻声的吐出一句话: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家庭和过去吗? 第43章 述说 夏唯承注视着江征, 见他脸色有些黯然,带着明显的犹豫和顾虑,怕他误会自己是听了江峰的话, 不信任他,所以用自己的过往来交换他的过往, 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不信任你, 也不是介意你有前任,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些, 这样夏唯承顿了顿继续道: 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在你伤心难过时, 只能心里着急, 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 看你那样,我心里难受。 江征听着夏唯承的喃喃细语,看着他真挚深情的眼神,心下已经软成一片, 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夏老师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 他只是害怕,害怕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 就会打破现在的美好, 他害怕夏老师不肯原谅自己, 更害怕夏老师受到伤害伤心难过。 人一旦顾虑多了,就会变得瞻前顾后, 犹豫不决。 感情的事和商场的事,终究不一样,在商场上即使是上亿的项目, 他做决定时也能做到沉着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可现在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他却举棋不定,畏首畏尾了起来。 江征犹豫了片刻,在夏唯承诚挚的眼神里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的家世: 江昌燊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他被誉为一代商业奇才,十七岁来到北城,从码头搬运工做起,五年后就成立了江氏集团,又用了近五十年时间把江氏集团发展成了集商业、娱乐、地产、金融四大产业为一体的龙头企业,个人财富多达百亿,他就是我的爷爷,江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父亲和我大伯,我大伯的商业眼光和能力,远不及我父亲,我爷爷一直都把我父亲当着江家继承人在培养,可是在我5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在一场轮船爆炸中双双去世了。 听到这里夏唯承的神色一滞,显然被惊讶到了,他没想到江教授的身世原来是这样,听着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夏唯承的心里满是心疼,他抬手摸了摸江征的脸,无声的安慰着他。 江征对他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没事,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父母去世以后,我原本以为我爷爷会抚养我,毕竟在三个孙子里,他看起来是最喜欢我的,但是他没有,他让我大伯把我接了回去,把我的抚养权交给了我大伯,从此便对我不闻不问。 我大伯以前一直就不满意我父亲,总觉得爷爷偏心我父亲,其实江征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一直觉得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调查,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那人做得太隐秘,这些年来竟然一点线索也没查到。 你怀疑你大伯?夏唯承一阵心悸,对于豪门里为争夺继承权,手足相残的事情,他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像这样发生在身边人身上的真实事件,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嗯。江征并没有想对夏唯承隐瞒什么,继续道:可是这些年来,我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说完继续上一个话题: 我大伯不待见我父亲,自然也不可能待见我,也从来没有把我当着侄儿看待,如果不是我爷爷发话,让他把我接过去,他应该并不想管我死活。 我的两个堂哥,你今天见到那个叫江峰,是江家老二,比我大三岁,心胸狭隘,没本事还总爱逞能,还有一个叫江岭,看起来温和有礼,却是一只笑面虎,十分阴损。 江征虽然没说自己在大伯家过得怎样,但从江峰今天对他嚣张跋扈的态度就看的出来,想必以前没少欺负他吧,不然今天江征对他动手时,他也不会那么惊讶了。 夏唯承知道江征和自己一样对于过往的委屈和痛苦,都不愿说出来让彼此伤心难过,所以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了。 即使他不多说,夏唯承还是心疼的难以附加,他知道语言太苍白了,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不能减轻一点江征以前受过的伤害,他拿过江征的手,轻轻吻着他的手背,看着他轻声道: 从明天起我就开始锻炼身体。顿了一下,想了想看着江征无比认真的道: 第71章 我去报一个自由搏击班吧,以后我保护你,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江征看着夏唯承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抬起被夏唯承吻过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道: 你今天看见了,我多能打呀,谁还能欺负我。江征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想到今天夏唯承为自己受了伤,又开始心疼起来,捧着他的脸,一脸认真的告诫道: 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又不会打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就躲远点,保护好自己就行。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架的,多练练就会了。夏唯承显然不赞同江征让自己躲远点的观点,那啥啥时,他虽然是下面那个,但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柔弱需要保护的人,像今天那样的情况,他不可能站的远远的,眼看着江征受伤。 他是个男人,也想保护心爱的人,今天这事儿给他的最大的感触就是,自己太弱了,必须加强锻炼才行。 我不是给你开玩笑。江征看着夏唯承认真的说,今天他只是伤了胳膊,算不上重,如果以后伤到其他地方,伤得更重怎么办。 我也没给你开玩笑,我又不是女人,我也想保护你。夏唯承见江征这样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江征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于是开始哄他: 打架这种坏孩子才做的事情,不适合我们温文儒雅的夏老师,我们夏老师的手是用了写字和弹琴的。 夏唯承也意识到两人的话题绕偏了,现在没有必要讨论打架的事情,于是放软声音把话题拉了回来: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出国了? 江征听了夏唯承的问题,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依旧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大伯他们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后,喜出望外,立刻就把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 我爷爷知道这事情后,十分气愤,当时就把我大伯叫了过去,给了他一耳光,说他没把我教育好,后来我说我要出国,我爷爷马上就同意了,说让我出去,不要在国内给江家丢脸。 知道我喜欢男人后,我大伯一家对我也没了戒备心,因为他们知道我爷爷是绝对不会把公司的继承权交给一个同性恋的。 我出国两年后,在江征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后来发展的还不错,那边公司稳定后,今年我便回来开拓国内市场,我大伯一家,可能觉得我再一次威胁到了他们,所以就各种给我找麻烦,想要我公司开不下去,趁早回m国去吧。 江征说完,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那个朋友姓秦吧,是你的前男友吗? 刚刚江征说到一个朋友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结合着下午江峰说的那些话,夏唯承不难猜出,这个朋友便是江峰口里的秦家那小子。 江征脸上的神色一滞,显然没想到夏唯承会这样以为,他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认真的道: 那个朋友是姓秦,但他不是我的前男友,我也没有前男友。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显然有些意外,江教授居然没有前男友,那么自己是他第一个男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唯承心里五味掺杂,有感动,惊讶,有错愕在众多情绪平静后,心里猛的被巨大的欢喜填满了,自己竟然是江教授第一个男朋友。 夏唯承并不是一个刻板保守的人,但是他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和江征拥抱,接吻,z爱的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和他做个那些亲密的事情,忽然就觉得无比幸福。 可能人本性都是自私的,对自己爱的人,就是想要独占欲吧。 但是不对呀?在咖啡厅时江教授强吻自己那次,他明明那么会的,都吻得自己全身发软了,完全不像是没有经验呀? 所以,你的初吻,初夜都是和我?夏唯承忍不住确认到。 当然!江征没想到夏唯承会问自己这个,刚回答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楞了几秒后看着夏唯承问道: 自己没反应过来,被人偷亲了,这种算不算初吻? 夏唯承听着江征一本正经的发问,忽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听这意思江教授以前被人偷袭着强吻了? 我都没有张嘴,他直接怼上来的!江征见夏唯承不回话,以为他心里不舒服了,连忙解释,解释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往夏唯承的靠了靠,带着笑意对他低声耳语到:他又没像某人一样,接吻前先问一句。 夏唯承很快意识到江征嘴里的某人指的是自己,想到那次在酒吧,自己直接了当的问他要不要接吻,现在想来,真是羞耻无比,为了转移话题,他忙道: 咳咳,所以那个姓秦的朋友到底是谁? 江征愣了一秒,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瞒得了一辈子,秦执终究会回国,也早晚会知道自己和夏老师的关系,夏老师也会知道自己跟秦执和陆源之间的事,这道坎终究要迈过去,逃避显然不是办法,握着夏唯承的手紧了一些,像是下了某个决定,开口道: 其实我和陆 话刚说到这里,夏唯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因为这几天都不用上课,所以他将手机的提示音从震动改成了铃声,在安静的环境下,那铃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很自然就将江征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夏唯承抬手拿过床头的电话,见上面显示着唐孝两个字,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而是扬起脸来问江征: 你说什么? 因为电话突然打断了江征的话,夏唯承并没太听清江征后面说的话。 江征沉默了一会道: 你先接电话吧,一会再说。 时间也不算早了,他知道唐孝如果没事,一般不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犹豫了一会夏唯承轻声应了一个哦。滑动屏幕接起了电话: 喂。 睡了吗?电话那边的人问道,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愉悦。 没呢。夏唯承回答到。 一个人?语调是明显的调侃。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 两个。 那边的人立刻笑了起来,然后不正经的问道: 没打扰你们办事吧? 手机虽然没有开扩音,但夏唯承和江征挨得很近,唐孝的声音又比较大,所以江征自然是能听见的,夏唯承耳根有些发烫,正要说话那边的人忽然又来了一句: 不会正在办事吧? 夏唯承知道唐孝最是喜欢拿自己开玩笑,怕他说出什么更加露骨的话来于是道: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呀。 别别别,有事,真有事。唐孝一听夏唯承要挂电话,忙阻止到。 啥事?夏唯承问。 刚刚谭诚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要来北城,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大家一起聚聚。唐孝在电话那边说到。 谭诚是他们以前大学的室友,关系还算不错,毕业后便回了家乡做了公务员,这些年也微信、电话联系着,他结婚、孩子满月,夏唯承和唐孝虽然没去,但礼还是送到了的。 嗯,好,回头我给他确定下时间,定个好一点的餐厅。夏唯承说到。 他说想回学校逛逛。唐孝说。 夏唯承刚想说学校有什么好逛的,但立刻又明白过来,自己天天在学校并不觉得什么,但那些离开了学校的人,都会特别怀恋。 第72章 就算上课很无聊,就算食堂饭菜并不好吃,就算点明很烦人,就算备考很辛苦但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学校生活很美好,年纪越往上走,这种感觉越强烈。 其实他们怀恋的不是学校,而是自己的青春。 嗯,好,到时候陪他逛逛吧。夏唯承说到。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笑,特别欠儿的道: 就这样,不打扰你们办事了,虽然这些年你余弹充足,但也要节制点呀,做多了伤身哟,哈哈 夏唯承刚想要回他一个滚蛋,就听到他继续道: 办完早点睡呀,人家嫩草毕竟年纪小,你这老牛可不能和人家比呀。 说完没给夏唯承骂他的机会,自己先挂了电话。 夏唯承接完电话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跟儿,江征一字不落的听完两人的谈话,忽然笑着凑到夏唯承的耳边循循善诱道: 夏老师要不今天晚上你就把我这棵嫩草吃了吧。 夏唯承看他又不正经,抬手推开他,低低的道: 不吃。 吃吧。江征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我保证我鲜嫩又多汁,夏老师吃了还想要 听到鲜嫩多汁四个字,夏唯承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立刻想到了那啥啥,好半天才轻轻吐出两个字: 流氓。 江征笑了起来,忽然将手朝夏唯承的某处伸了过去道: 既然夏老师都这么说了,不做点流氓该做的事情,都对不起这个称呼,你不吃我,那我就吃你啦。 夏唯承感觉到江征伸过来的手,忙抬手去阻止他,哪知手刚抬起来,就牵动到了伤口,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声音,江征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立刻紧张了起来,也不和他打闹了,关心的问道: 碰到伤口了是不是,疼了吧! 夏唯承见他担心的样子,笑了笑安慰道: 还好,不怎么疼。 江征怕再弄到他的伤口,老老实实的抱着他,没再动弹,夏唯承忽然想起刚刚江征没说完的话,于是问道: 你刚刚想给我说什么? 借着昏暗的灯光,江征看着夏唯承,只见他眼神清澈,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刚刚要说的话,他和夏老师才开始谈恋爱,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他还是太冒险了,如果他心里有芥蒂,不肯原谅自己呢? 还是等两人的感情更深一些再说吧,反正秦执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才会回国。 江征这样想着,抱紧了夏唯承轻声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什么前男友,以后也不会有。 夏唯承靠在江征的胸膛上,轻轻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和江教授之间又靠近了一些,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家庭和过往,以后便不会再有疑惑和猜忌了。 * 国庆长假结束以后,江征开始忙起来,因为先前去了m国,回来又休了长假,工作便堆了起来,夏唯承倒还好,按时上课放学,赵秘书照旧天天来给他送早饭和午餐,久而久之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夏老师有个漂亮贴心的女朋友,那些对他有心思的人也就渐渐歇了心思。 那天晚上夏唯承给江征说了自己要去报个左右搏击班,第二天就真的去报了,一周上五节课,时间可以自己调节。 最近几天,江征都没什么时间陪夏唯承,只是偶尔和他吃顿晚餐,因为夏唯承的房子离江征的公司比较远,晚上江征也很少留宿,夏唯承也很理解他,毕竟他国内的公司才刚刚起步不久,自然要多费些精力的。 周六的时候谭诚过来了,夏唯承和唐孝开车去机场接了他,接到人后三人便去了夏唯承事先定好的餐厅。 那是一个很高档的餐厅,三人点好菜,夏唯承去了一趟洗手间,刚要回包间,迎面走来一群人,其中两个他都认识,但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夏唯承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正犹豫要不要装着没看见,反正夏振腾也并不想看到他,正要走过去,走在最前面那男人忽然一把拉住了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开口道: 哟,这么巧呀。顿了顿又吐出四个字: 弟媳妇儿。 第44章 撞见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 正是前两天才在江征公司楼下和他打过照面的江峰。 夏唯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到不是因为江峰对他的这个称呼,而是他拽了自己的手, 夏唯承十分讨厌和陌生人皮肤接触,他低头看着江峰的手, 丝毫没有掩饰眼神里的厌恶, 生硬的道: 放手。 哟,原来还是只小辣椒。江峰笑起来, 语言十分轻佻。 那天江峰从江征公司闹事回去后, 就被他爸狠狠教训了一顿, 骂的他狗血淋头, 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和程亦森的合作没谈成, 还欠了银行几千万,说不会帮他还钱,叫他自己想办法。 最后江峰实在没辙了,只好去求了大哥, 大哥从小就对他特别好, 所以他也很听大哥的话,上次从内部瓦解江征的团队和利诱资方撤资都是大哥帮他出的主意, 这次他去求大哥, 大哥不但帮他还了钱, 还交了一个新的地产项目给他,今天他便是来谈这个项目的, 没想到会在这家餐厅遇到了熟人。 想到江三让自己栽了那么大个跟头,江峰就火冒三丈,从那天江三的态度来看, 应该很在乎这个男人,今天他就要好好羞辱他一番,出出这几天受的窝囊气。 江峰上下打量了夏唯承一番,满脸的嘲弄之色,开口道: 啧啧啧别说,这脸蛋,这身材还真不赖,难怪江三连姓秦那小子都不要了,哈哈想必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听了江峰的话,他身后的那群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夏振腾站在人群里,脸上也陪着笑,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大半年没见的儿子,上午他刚去江氏提了案,好不容易请到这位江二少爷吃饭,看江峰对夏唯承的态度,想来两人之前肯定有过过节,现在绝不能让江二少知道夏唯承是自己的儿子,不然这生意怕是要黄了。 什么过人之处呀?江峰身边一个下属,装着不懂,十分配合的问道。 江峰笑得更欢了,对那人挑了挑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调笑道: 自然是床上功夫特别好,特别会伺候男人呗。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夏唯承拧着眉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夏振腾,见他也陪着笑脸,心下一片苍凉,他将目光转向江峰,脸色愈发阴沉,提高声音道: 放手! 江峰将他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一些,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脸上依旧挂着欠揍的笑容,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在夏唯承耳边道: 弟媳妇儿,找个时间,让二哥也见识见识你的床上功夫呗。 说话时,他故意将呼出来的热气喷在了夏唯承的脖颈处,挑逗意味再明显不过,夏唯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忽记起上节课老师教过的一个搏击动作,于是他迅速移动步伐向前,同时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江峰的手臂,让他失去重心,然后顺势将他的手臂反拧到了身后。 夏唯承的动作太突然,江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制住了,江峰的手臂传来一阵疼痛,反映过来后,看向身边自己的下属愤怒的道: 你们死人呀,还不来帮忙。 几个下属这才反应过来,就要上来揍人,唐孝和谭诚在包间里听到夏唯承的声音,快速从包间里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唐孝嘴上骂了一句: 操! 然后立刻奔上前来,抬手就给了拉夏唯承的男人一拳,片刻后,几个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场面一度混乱。 第73章 过了好一会儿,餐厅的保安来了,将几人分开,两边都有人挂彩,好在并不是很严重,餐厅的工作人员进行了调解,并没有报警,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闹到警察局不好看,便各自退让了一步。 你给老子等着,这件事没完,不让你在老子身下求饶,老子就不姓江!从调解室出来时,江峰顶着一脸的血淤看向夏唯承,恶狠狠的道。 我呸!谁他妈给你的脸!还没等夏唯承开口,唐孝就怼了回去:一副肾虚血亏的衰样,也好意思出来犬吠,回家好好补补吧,丢人现眼。 怕又要动手,几个下属边拉边劝将江峰扶着往前走了,几人刚走几步,忽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夏叔,这么久不见自己的儿子,就这么走了?不一起吃个饭? 唐孝说着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笑,看着夏振腾。 他从包间里出来,就见几个人在欺负夏唯承,而夏振腾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刚刚他也全程装不认识他们,一直对这个男人点头哈腰,想必是有事求着他,唐孝一直就看不惯夏振腾的为人,所以这个时候自然不会配合他装不认识。 夏振腾听了唐孝的话,脚步瞬间顿住了,脸色也随即阴沉了下来。 正要离开的江峰,听了这话,回头看了看夏唯承,又看了看夏振腾,才发现两人眉宇间有相似之处,转头看向夏振腾问道: 你儿子? 夏振腾沉着脸站在那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江峰忽然笑了起来,片刻后吐出一句话: 呵,不错,好儿子!说完没再停留,大步向前走了。 去你妈的,你才是儿子,你们全家都是儿子!唐孝毫不示弱,对着江峰的背影大声骂。 夏振腾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看着唐孝,眼神里全是愤怒之色,唐孝抬起下巴,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了好一会儿,夏振腾移开目光,看向夏唯承,阴沉着脸吐出一句话: 和你那死去的妈一样,尽给我找不痛快!说完便抬腿往前走了。 夏唯承看着夏振腾离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不知道该为自己感到可悲,还是该为去世的妈妈感到可悲。 这时候唐孝走上前来,抬手搭上夏唯承的肩膀,在他肩侧拍了拍,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说安慰的话,只是笑着道: 快进去吧,菜都要凉了。 三人回到包间,夏唯承看着唐孝和谭诚脸上的红色血淤,十分过意不去,正要开口道歉,唐孝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 哈哈哈好久没打架了,这感觉还真不赖。说着就转头看向谭诚: 你不是要追忆逝去的青春吗?你看我们多贴心,一上来就给你安排了场热身,哈哈哈过不过瘾? 谭诚也笑起来,看向夏唯承和唐孝道: 真没想到快三十了,还能老夫聊发少年狂一回,过瘾过瘾 夏唯承知道这两人在安慰自己,三人这关系也没有必要矫情的一直说抱歉,于是道: 这顿饭我请,一会儿你们谁也别和我抢。 你想多了,谁要和你抢,本来就该你请。唐孝笑起来,回了夏唯承一句。 饭桌上唐孝和谭诚并没有问夏唯承刚刚那人为什么和他动手,大家默契的当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愉快的吃完了饭。 三人吃了饭,原本定的下午去逛下学校的,但现在三人脸上都带着伤,如果被自己的学生看到,还是会觉得很丢脸,于是就把时间改到了晚上。 下午夏唯承和唐孝陪谭诚逛了下北城,谭诚买了许多东西,有些是帮别人带的,有些是买给老婆孩子的,夏唯承和唐孝也给他家宝宝买了两套衣服,到了傍晚三人才开车去了学校,谭诚说想吃后校门那家烤兔,于是三人停了车,往后校门走去。 这家烤兔已经开了很多年了,夏唯承当上大学那会儿就一直开着了,从最初的几张桌子加几个凳子的小摊,变成了现在有招牌,有门面的大排档,这里几乎成了学校的一处标志了,毕业再回来的同学,几乎都会来这里回味一下记忆里的味道。 三人点了一只烤兔、一个干锅、一条烤鱼还有一些素菜要了一搭啤酒。 酒菜上上来,大家开始动筷子,谭诚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吃完后笑着道: 还是以前的味道,好吃,没变! 唐孝开了酒,大家没有用杯子,豪气的碰了瓶,仰头喝着酒。 其实我蛮羡慕你们的,毕业后能留在母校做老师,以前要是我努力点,也考个研读个博,现在也不至于在我们那小县城里做个闲职,浪费青春混吃等死了。谭诚喝着酒,脸上有些无奈和落寞。 说什么呢,你不知道我和老夏多羡慕你,工作稳定没压力,老婆漂亮,孩子又可爱,多好呀!不像我们,为个职称,不停的参加学术会议,写论文,上公开课而且这么多年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唐孝说完顿觉不对忙纠正到: 哦,不对,只有我是孤家寡人,老夏现在甜蜜着呢。 说着就看着夏唯承,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问道:是吧,夏老师。 夏唯承知道唐孝又要调侃自己,忙道: 不想孤家寡人,你就收收心,别到处留情啦。 我也想收,但是奈何森林太广茂了,有人皮囊好看,有人灵魂有趣,让我左右为难呀,你以为都是你呀,认定了一棵树,就恨不得吊死在上面。唐孝喝了口酒,笑着道。 谭诚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边吃边随口问道: 唯承,你和那个姓陆的学弟在一起应该快四年了吧。 谭诚四年前因为证书的事情回了一趟学校,当时夏唯承刚和陆源谈恋爱,两人还请他吃了饭,他没待几天就回去了,后来陆源家出事,他人在老家,自然不知道,唐孝和夏唯承也没告诉过他这件事情,所以他便以为夏唯承还和陆源在一起。 听了谭诚的话,唐孝神色一滞,面露尴尬之色,片刻后往谭诚碗里夹了一块兔肉,又夹了一块鱼肉,岔开话题道: 吃肉,吃肉。 谭诚见唐孝这个态度,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正想找个其他话题来缓解下尴尬,一旁的夏唯承看着他笑了笑,神色平静的道: 陆源去世了。 阿!谭诚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信息,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惊叹声。 夏唯承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轻声道: 四年前他和他父母发生了意外,都去世了。 谭诚听完,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刚想要伸手拍拍夏唯承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夏唯承却笑着看着他道: 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过的还不错。 一旁的唐孝看着夏唯承,见他神色自若,语气平静,并没有什么难过之色,看来是彻底放下了,他笑了笑举起酒瓶道: 来来来,我们干一个,祝老夏爱情甜蜜,祝谭诚家庭美满幸福,也祝我自己早日遇到真爱,哈哈哈干杯。 呯三个酒瓶同时撞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 三人吃完饭,逛了一会学校,中途唐孝接了个电话,有事便先走了,夏唯承又陪着谭诚逛了一会,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便去停车场取了车,开车送谭诚去他订好的酒店。 路上,夏唯承接到了江征打来的电话,问他回家了没有?说自己刚刚谈完生意,想他了,一会过来。 夏唯承抬头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脸上的血淤,这要是被江征看到,他一定会生疑的,要是知道他和江峰动了手,怕是会去找江峰理论,夏唯承不想把事情再闹大,况且今天江峰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犹豫了一会轻声道: 那个唐孝这里出了点事情,我正在帮着处理,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家了,要不你明天再过来吧。夏唯承不擅长撒谎,说话时声音不自觉有些结巴。 江征和人在酒店谈完生意,坐在车里,正要发动,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他仔细看了看车牌,眉头骤然皱了起来,这是酒店的停车场,夏老师怎么会开车来这里,他沉了声音问道: 第74章 哦?在哪里,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在唐孝家里,没什么大事儿,不用麻烦了。夏唯承在电话这边道。 江征拿着钥匙的手一顿,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唯承的车子停在了空车位上,电话里的人见他半天没说话,还以为是进了停车场信号不好了,于是问道: 喂,喂,能听见吗? 江征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夏唯承的车里走了下来,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阴沉起来,手里紧紧的撰着手机,好半天才生硬的吐出一个字: 能。 明明和一个男人一起来酒店了,还骗自己说在朋友家,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儿,江征沉着声音再次问到: 你现在在哪里? 因为刚刚说了在唐孝家,现在自然不能反口,于是夏唯承还是硬着头皮道: 在唐孝家呀,怎么了? 哦,是吗?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更冷漠了。 夏唯承有些心慌,但谎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也反悔不了了,顿了片刻后道: 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一会再给你打过去。 夏唯承说完便挂了电话,走下车来,和谭诚在打开的后备箱里取了买的东西。 因为谭诚买的东西比较多,一个人拿不完,夏唯承便决定帮他送回酒店房间。 两人提着东西往电梯走去,就在这时夏唯承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十分冷漠的声音: 夏老师,需要帮忙吗? 第45章 哄好 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夏唯承的身体已先于意识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在看到江征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酒店停车场、身边还站个男人、联想到刚刚自己撒的谎,夏唯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心里一急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向江征, 生怕他误会, 忙解释道: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骗你, 这是我大学同学 越是焦急越是说不清楚。 江征脸色很不好, 阴沉里带着恼怒, 但看到夏唯承脸上伤的那一刻, 神情立刻变成了担心和疑惑。 他是谭诚,就是上次唐孝电话里说的那个大学同学, 我们刚刚吃了饭,哦,不是我们,是三个人吃的, 还有唐孝夏唯承还在解释着, 江征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沉着声音问道: 怎么回事? 夏唯承愣了一下, 茫然抬头看江征, 疑惑的问道: 什么? 脸!江征沉沉的吐出一个字。 比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要撒谎骗自己,江征仿佛更关心他脸上的伤。 夏唯承神色一滞, 正在想要怎么给江征解释,这事谭诚从后面走了上来,看着江征, 礼貌的伸出手来道: 你好,你是夏老师男朋友吧,我是谭诚,是夏老师的大学同学,今天刚来北城,夏老师和唐孝招待了我,刚刚唐孝有事先走了,夏老师见我东西太多,就开车送了我过来。 谭诚几句话便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叫夏唯承唯承,而是叫的夏老师显然是不想再引起什么误会。 你好。江征抬手和他握了握,语气还算客气,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然后转头看向夏唯承道: 你先送谭先生上去,我在这里等你。 夏唯承见江征脸上并没有怒色,应该没那么生气了,当着谭诚的面也不好哄他,于是轻声应了声: 好。然后又补充道:我马上下来。 江征向他微微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再见。谭诚礼貌地向江征挥了挥手,转身向电梯走去。 夏唯承不放心的又看了江征一眼,见他脸色如常,这才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提起了刚刚自己放在地上的东西,跟上了谭诚。 * 江征并没有回车上,而是一直站在夏唯承车旁等着他,没一会儿夏唯承便从楼上下来了,走出电梯,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车旁的江征,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西服,布料里面镶嵌着银色丝线,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深邃冷峻的五官,配上无敌的大长腿,往那里一站,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夏唯承加快步子,朝他走了过去,江征脸上虽然没了怒气,但还是阴沉着,夏唯承本来就心虚,看他这样,也不敢贸然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江征先开了口: 开车门,先回去。 哦。夏唯承应着,马上解开了车锁。 江征拉开车坐到了副驾驶上,夏唯承绕过车头,开了主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夏唯承发动车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你的车怎么办? 一会赵秘书会来开走,她有备用钥匙。江征回答到,语气还是很冷淡。 哦。夏唯承回了一句,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江征一直闭着眼睛,靠着椅子,不知道是不想和夏唯承说话还是真的累了,,夏唯承心里有些发虚,见他这样,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二十多分钟后,夏唯承将车停在了小区楼下的停车场,江征已经醒了,夏唯承轻声问道: 你吃饭了吗? 没。江征回了他一个字。 那,我买点菜回去给你做饭吧。 嗯。江征又只回了一个字。 你想吃什么? 随便。 两人去小区外面的蔬菜超市买了西红柿和鸡蛋,夏唯承想着时间这么晚了,做其他的要花费的时间太长,怕江征饿着,所以决定给他做个西红柿煎蛋面。 两人买了菜,回去的时候夏唯承才想起还有包裹没取,取包裹的手机短信都来了好几天了,一直忘了去取,于是他便把菜递给了江征,自己去驿站取了包裹。 包裹是瘠山寄来的,很大一个,几乎每隔一个月他都会收到一次瘠山寄来的包裹,那边的老乡总是给他寄特产,夏唯承说过很多次,不用这么麻烦,但老乡嘴上说着不寄了,第二个月他依旧还是能收到,于是他也不在说了,只是在网上买些种子、书籍、学习用品寄过去。 夏唯承抱着大箱子走出来,对江征道: 走吧。 江征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将手里的菜放到地上,然后抬手从夏唯承手里拿过箱子,大步往前走去。 夏唯承愣了一下,看着江征抱着箱子的背影,不自觉扬了杨唇,真正在乎你的人,即使和你生着气,但还是舍不得你辛苦,夏唯承提起地上的菜,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家里,把东西放下,换了鞋子,江征脱了外套,搭在手上,刚想往客厅走,身后的夏唯承忽然双手穿过他的腰,从后面抱住了他,将脸靠在他背上,轻声道: 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江征站着没动,也没回答他,夏唯承见他不理自己,紧了紧抱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无限愧疚,继续道: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骗你。 江征任由夏唯承这样抱着,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的背对着他,夏唯承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慌。 江教授以前从来没对他这样冷淡过,他已经习惯了江教授的宠溺,忽见他这样,就变得很不习惯,再说自己又不是故意要骗他,还不是怕他担心,想到江峰对自己的侮辱和夏振腾对自己的冷漠,再开口时,夏唯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小声的道: 你和我说说话吧,别不理我,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夏唯承脸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烘烤着江征的后背,江征原本沉着的脸,在听了夏唯承最后一句话后,终是变成了不忍和心疼。 第75章 他将夏唯承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将外套往旁边一搭,坐到沙发上,正要弯腰去取茶几下的药箱,夏唯承忽然走上前来,面对面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江征一愣,夏唯承的手已经绕上了他的脖子。 刚刚江征将他的手从腰间拿开时,夏唯承心里就慌了,以为他不想理自己了,想也没想就跨坐到了他腿上,现在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狂放。 江征回过神来,身体渐渐的燥热了起来,夏唯承明显感觉到了江征某处的变化,脸刷的一下红了,但并没有从江征身上下来,他看着江征,不自觉的咬了咬唇,低声道: 你别不理我! 夏唯承低头咬唇的动作配合着低软的声音,还有这跨坐的姿势,江征只感觉体内的每根血管里的血液忽然都疯狂的逆流了,坐在身上的人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一般,依旧缠住他的脖子,低下头来,看着他软声细语的道: 你理理我,理理我好不好。 夏唯承莹润殷红的唇近在咫尺,看起来那么软,江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忽然猛的起身将夏唯承压到了沙发上,迫不及待的吻上了他的唇。 江征抬手托起夏唯承的后颈,忘情的轻吻他,夏唯承环住他的腰,仰起头,送出嘴里的柔软,极力的配合着他,放肆的亲吻了许久后,江征抬起手来,开始去解夏唯承的衣服扣子,夏唯承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的在他耳边吐出三个字: 去房间。 不,就在这里。江征脸埋在夏唯承的脖颈处,轻吻着他的锁骨沉声道。 夏唯承有些着急,轻声解释道: 那个在房间。 什么?江征从他脖颈处抬起头来,疑惑的问道。 就那个。夏唯承的耳根全红了,低声道:前几天我买了,听说用了就不会太疼。 江征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手上的动作随即停了下来,夏唯承趁机从他臂膀下钻了出来,急忙往房间走去,却不想脚下忽然被茶几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倒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他的额头磕到了茶几上。 江征见夏唯承磕了,一下慌了,忙从沙发上下来,鞋都没有顾得上穿,奔过来,扶起他,见他额头被磕出了一个口子,焦急的问: 疼不疼。 夏唯承完全没料到自己会摔跤,只觉得又尴尬又丢脸,抬手就想要去摸额头,江征立刻捉住了他的手,沉声道: 别碰。 说完就将他抱回到沙发上,原本要进行的事情,被这一跤彻底打断了,江征弯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了医药箱出来,开始给他上药。 夏唯承坐着,江征蹲着,两人膝盖相触,还好那口子并不大,只是浅浅的一道,江征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怕他疼,边消毒边给他吹着,消完毒,开始上药,顺便把脸上的血瘀处也上了药。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江征收起药箱,抬手将夏唯承揽入怀里,沉声问。 夏唯承还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骗他,没想到他却只是关心自己的伤,夏唯承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就听江征道: 别撒谎,说实话。 夏唯承还是不想江征知道自己和江峰动手的事情,于是道: 那个我不是报了个搏击班吗?是上课时 说实话!江征打断他,脸色再次沉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你别告诉我,你那个姓谭的朋友也报了搏击班。 夏唯承这才记起,谭诚脸上也有伤,两个成年人脸上都有伤,不是互殴,就是和人打架了,见瞒不下去了,夏唯承只好将遇到江峰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我就是怕你看到我脸上的伤担心,所以才让你今天别过来了,绝不是要和别人去开房。夏唯承解释到。 江征听完夏唯承的话,脸色忽然变得格外的阴沉,眼神里透着冷冽的光,手也不自觉握成了拳。 夏唯承见他这样,忙安慰他道: 没事的,不严重,况且他也没占到便宜。 过了好一会儿,江征才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轻轻的揽住夏唯承的腰,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低声问: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 没有。夏唯承回答:脸上这些血瘀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的。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心里又后悔又心疼,后悔刚刚给夏老师发脾气,不理他,心疼夏老师明明受了委屈,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还要装着不疼。 江峰是怎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夏老师没说他当时说了些什么话,但想来也不是什么中听的话,江征抱着夏唯承,将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低低的道: 夏老师,对不起。 为自己刚刚不理他道歉,也为自己给他带来的麻烦道歉。 夏唯承知道江征在自责,抬起身体,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看着他道: 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的。 生怕江征再说什么自责的话,夏唯承放开他,轻声道: 饿了吧,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鸡蛋面。 说完就站起来,要往厨房走,身后的人忽然伸出手来,一下将他拉了回来,夏唯承重心不稳,跌回了身后人的怀里。 江征双手抱着他,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低声道: 夏老师,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可以再撒谎了。 夏唯承被江征圈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炙热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耳朵渐渐热了起来,轻声吐出一个字: 哦。顿了片刻,接着道:我去给你做面。 身后的人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忽的含住了他的耳垂,用舌尖轻轻的舔舐着,片刻后用磁性又诱惑的声音道: 我不想吃面。 说话时他的气息喷在了夏唯承的脖颈处,夏唯承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 那想吃什么?。 两人挨得很近,脸上的皮肤已经贴在了一起,江征勾了勾唇,笑得有些邪恶,低低的在夏唯承耳边吐出一个字: 你。 第46章 电话 听了这个字, 夏唯承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身后的人却已抬手掐住了他的腰,从他的耳垂, 一路吻下去,流连在他白皙秀颀的脖颈处, 被唇吻过的冷白的皮肤, 渐渐泛起了殷红。 夏唯承感受着江征温热的唇,炙热的呼吸, 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栗。 身体总是比思想诚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唯承已经转过了身, 捧起了江征的脸, 与他吻在了一起,唇齿纠缠间, 夏唯承以为两人会更进一步,哪知江征却忽然停止了动作,片刻后抬起了身体,离开了他的唇, 只是抱着他, 没再有其他动作。 夏唯承不明白江征怎么突然停了下来,他抬眼看着他, 目光灼灼, 低声问: 怎么了?因为刚刚吻的太过激烈, 他的脸已经一片嫣红。 江征呼吸有些凌乱,胸口轻微的上下起伏着, 低头在夏唯承额头上亲了亲,极力的压制住身体的欲w,沉声道: 你刚刚撞了头, 不能晃。 这个晃字太有画面感了,夏唯承的脸再次烧了起来,他将头埋在江征的胸口,好半天才支吾着吐出一句话: 我没事。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鬼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想不管不顾的要了他,可最后对他身体的担心,还是战胜了原始的欲望,他沉默了好一会,低头吻了吻夏唯承的侧脸,轻声道: 第76章 去给我做面吧,我饿了。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江征见他这样,不自觉勾起了一侧唇角,凑过来低声道: 怎么?夏老师要是想的话,我一会帮你 没有。夏唯承耳根红了起来,立刻离开了江征的怀里:我去给你做面。 说完便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江征看着夏唯承的背影,扬了扬唇,转头看了看一旁猫窝里的圆圆,对它招了招手道: 过来。 圆圆像是听懂了,喵的叫了一声,快速从猫窝里跑出来,跳到了江征怀里,江征撸了撸圆圆的头,抱着他往厨房走去。 经过转角的时候,他看到了玄关的大箱子,好奇的问夏唯承: 你买了什么?这么大一箱子。 夏唯承正在煎鸡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江征道: 你把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面。 江征应了一声,放下圆圆,把箱子抱到了餐桌上,取了剪刀,剪开透明胶带,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往外拿。 一袋干蘑菇、一大包茶叶,超大个的石榴、红彤彤的大枣、饱满的板栗拿到最后果然见里面放着两把绿色的面,一把大概有一公斤左右,他抬头对厨房的夏唯承道: 有面。 你帮我拿过来一下。夏唯承回答到,他已经煎好了鸡蛋,开始切西红柿。 江征拿了一把面,想了想又拿了个石榴,走到厨房,把面放到一旁随口问道: 你在网上买的? 不是,是瘠山的老乡寄来的,这挂面外面可买不到,里面加了桑叶,很好吃的。夏唯承将切好的西红柿装进碗里,又打了一个鸡蛋,边搅动边回答到。 江征忽然记起唐孝以前给他说过,瘠山的老乡会经常给夏唯承寄包裹过来,原来寄得都是当季的水果和特产呀。 哦,瘠山就是我以前支教的地方。夏唯承不知道唐孝给江征说过瘠山,于是给他解释道。 是哪个老乡寄的?大叔、大妈还是大姑娘?江征说着拿了只碗,洗干净,用刀切开石榴,把里面的籽一颗一颗扒进碗里。 夏唯承正在翻炒西红柿鸡蛋,听了江征的话,偷偷扬起了一侧嘴角,笑着道: 可能是大爷也可能是大妈。然后故意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也可能是大姑娘。 江征倒也不生气,把扒拉下来的石榴籽喂到夏唯承嘴里,看着他问: 大姑娘好看吗? 夏唯承本来还想逗逗江教授的,却见他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狭长的瑞凤眼,看起来深邃又深情,于是他硬生生的将那句好看改成了: 没你好看。 江征好像是很满意夏唯承的答案,又往他嘴里喂了一些石榴籽,在夏唯承正要咬那些石榴籽时,他忽然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将舌头伸过去,强行将所有石榴籽都掠夺了过来,然后露出做了坏事后得逞的笑容,挑衅的看着夏唯承道: 以后除了我,谁都不许看! 说完又抓了一把石榴籽喂到夏唯承嘴边,夏唯承怕他又像刚刚一样逗自己,这次便不再吃了,江征看着他挑了挑眉问: 不吃?说完凑过来,低声道:要我喂你? 说完,他便要将石榴籽喂到自己嘴里,夏唯承立刻明白过来他要怎么喂自己,忙道: 吃,我吃。 说完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那些石榴籽塞进嘴里。 江征看他紧张的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抓了一把石榴籽放进嘴里,那石榴籽颗颗饱满,鲜嫩多汁,咬开时,甘甜的汁水在口里爆裂开来,无比美味。 亦如眼前系着围裙为自己做面的人。 不多时面做好了,这面和外面买的挂面确实很不一样,口感要劲道得多,一点也不糊汤,还带着一股桑叶的清香味,江征吃完,将汤都喝了个干净。 吃完面,两人便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张碟,这次是江征靠在夏唯承身上,他看起来有些累,看着看着就困了,等碟放完,夏唯承才发现江征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有些沉,有轻微的鼾声,江教授睡觉很少发出鼾声,想来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夏唯承实在不忍心叫醒他,本打算将他抱去卧室的,但是考虑到江教授的体重和自己的臂力,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将他的头从自己的腿上轻轻放到沙发上,然后拿过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自己回了卧室,洗了澡,拧了一条热毛巾,开始给江教授擦脸。 从他饱满的额头缓缓往下,英挺的眉毛,笔直的鼻梁,薄薄的唇江教授的五官真是无可挑剔的俊美,丝毫挑不出一点不完美,夏唯承忍不住凑近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那铃声是从江征搭在一旁的西服口袋里传出来的,江征被这铃声吵醒了,脸色有些不太好,夏唯承见他醒了,于是便走上前抬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谁?江征半闭着眼睛沉声问道。 夏唯承低头看了看屏幕上的字,轻声回答道: 阿执。 原本江征还半梦半醒,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神情里带着一丝紧张,他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抬手从夏唯承手里拿过了手机,然后看着他沉声道: 你困了就先回房间等,我一会就进来。 夏唯承知道他有事要谈,也没多问什么,回答了一声好,然后便拿着毛巾往里面房间走去。 江征走到阳台上,滑动手机屏幕,将电话接了起来,那边传来秦执柔和的声音: 征征,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江征说着坐到了阳台上的椅子上,沉声问到。 没什么?就突然想和你聊聊。秦执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刚刚我又碰到陆索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和陆源是亲兄弟,可是长得却一点也不像,性格更是完全不一样,一个像是一朵娇嫩的花,需要人保护,一个像是一棵满身是刺的树,见谁扎谁,呵呵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阿执江征低低地唤了一声,然后沉沉的吐出一句话:四年了! 嗯,我没事,就突然秦执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然后道:国内应该都快十一点了吧,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不等江征回复,就匆匆挂了电话。 江征一只手撰着手机,用另一只手掐了掐眉心,脸色十分疲惫。 这一刻他深刻的明白过来,秦执心里那道坎依旧没过去,虽然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虽然他每次都说自己已经放下了。 秦执的性格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执拗甚至极端,想到以前他做的事情,江征背脊忽然一片冰凉,冷风吹来,又加深了几分寒意,他撰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有些发抖。 这时候夏唯承朝他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条毯子,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我怕你待得久了会冷,所以给你送条毯子过来,打完了吗?打完了我们回房间吧。 夏唯承刚想要伸手去拉江征,江征却忽然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将脸搁在了他的腹部,夏唯承身上暖烘烘的,因为刚刚洗完澡,带着一股淡淡的沐浴液的清香,江征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只有这样抱着他,自己才会安心一些。 怎么了?夏唯承被江征这样抱着,有些不明所以,他低头看着江征,轻声问道。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江征声音有些低哑,继续道:让我抱会儿,一会儿就好。 嗯。夏唯承轻声应到,他不知道江征怎么了,但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任由江征这样抱着,手穿过他的发丝,轻轻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两人用这样的姿势抱了许久,江征终于松开了夏唯承的腰,他抬眼看向夏唯承问道: 头还疼吗? 不疼。夏唯承轻声应。 江征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弯下腰来,将夏唯承横抱了起来,在他脸上啄了一下道: 第77章 睡觉。 说完便抱着他大步往卧室走去。 第47章 危机 最近这段时间夏唯承和江征都很忙, 夏唯承这边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又写了两篇论文投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了,以往觉得特别麻烦的论文都变得没那么难写了。 江征和程亦森合作的项目正式启动了, 最近总是出差,两人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 见了面也是匆匆忙忙的吃顿饭就又分开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 夏唯承刚收到论文通过的通知,下午便接到了江征打来的电话, 说晚上七点的飞机到北城。 六点多夏唯承将车停在机场停车场, 到接机口去接江征。 飞机没有延误, 准点到了, 因为江征的身高优势,夏唯承远远便看到了他, 他穿着定制的西装,系着深蓝色领带,走在人流涌动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的卓尔不群。 远远的江征也看到了等在出机口的夏唯承, 扬了扬唇, 迈着大长腿朝他走来,依旧那么英俊挺拔, 只是人瘦了不少。 江征走到夏唯承面前, 没有顾忌周围人的目光, 抬手就把他抱进了怀里,沉沉的吐出三个字: 我想你! 夏唯承没有推开他, 双手绕过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问: 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两人拥抱了一会,江征放开夏唯承, 宠溺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凑过来笑着道: 怪你! 怪我?夏唯承疑惑的看向江征。 想你想的。江征在夏唯承的耳边低声道。 听了情话的夏唯承耳根微红,抬手想要去拿江征手里的箱子,江征却将手伸了过来,牵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提了箱子,边往前走边道: 夏老师,回家你可得好好给我补补呀。 江征的手很大,完全将夏唯承的手包裹在了手心里,夏唯承任由江征牵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他手心里传来的久违的温暖。 忙完了吗?最近还出差吗?夏唯承轻声问道。 项目几乎走上了正轨,已经派了人去那边常驻了,现在不必经常过去了。江征边走边回答到。 恩。夏唯承轻声应着,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开心。 两人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开车回了家,夏唯承下午就做好了饭菜,回到家热一下就能吃了。 等江征洗了澡出来,夏唯承的饭也弄好了,两人坐下来吃饭,江征吃了两碗,一直说想夏唯承做的菜了。 吃完饭夏唯承洗了婉,收拾完回房间时江征已经睡着了,想来是最近太累了,又坐了这么久飞机,夏唯承没打扰他,轻手轻脚的去洗了澡,刚想去床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显然这震动声吵到了床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他只是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夏唯承忙拿起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夏禾两个字时,脸上的神色顿了一下,毕竟这四年来,夏禾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忙滑动屏幕,接听了起来。 喂,小禾。怕打扰到江征,夏唯承一边说,一边关了床头的灯,往房间外走,走出来后轻轻带上了门。 这周六夏振腾五十岁生日,在格悦酒店,你准时来。夏禾声音很冷漠,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了当的说了打电话的来意。 夏唯承站在阳台上,听着夏禾冷漠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道: 他应该并不想我回去。 他不想你就不回?夏禾陡然提高了声音,怒呵道:你才是夏家的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不回来,不明摆着把一切都拱手让给沈湄那个贱人的儿子吗? 夏唯承我不管你有多清高,有多不屑夏振腾的财产,但是你想就这样把一切都拱手让给仇人的儿子,我绝不答应,你不要忘了,夏振腾的财产里也有妈妈的一份,妈妈那份你必须给我拿回来,我就算是给路边的乞丐、做慈善捐了,也绝不会便宜了沈湄和他的儿女。 夏禾越说越气愤,到最后几乎成了咬牙切齿,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夏唯承的失望和对沈湄的恨意。 夏唯承听着夏禾的话,心下一片无奈和难过,他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夏禾听不进去自己的任何劝告,自从妈妈死后,她便开始仇恨身边的每一个人,在她看来夏振腾和沈湄是害死妈妈的直接凶手,而他却是间接的帮凶,她始终觉得,如果不是夏唯承宣布出柜断了妈妈的最后希望,她便不会在绝望里选择了用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夏禾见夏唯承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直接下达了命令: 周六、格悦酒店、你必须来。语气里没有一丝退让,冷着声音继续道: 我恨只恨自己不是个男的,如果我是个男的,我用的着来给你说这些废话吗? 夏唯承沉默了片刻,沉沉的吐出了三个字: 知道了。顿了片刻又道: 小禾,如果跟他们争夺财产能让你快乐一些,我愿意为了你去争,但是这样你真的快乐吗?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发出了冷冷的哼声: 哼,我会不会快乐不知道,只要能让他们不痛快就都值得。说完夏禾没再等夏唯承回答,挂断了电话。 夏唯承攥着手机,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已经是十一月了,寒风吹在脸上,扯得皮肤木木的疼,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白色的雾气里,仿佛严冬马上就要来了。 夏唯承裹挟着一身寒气往房间走,在手搭上主卧门把手时,犹豫了片刻,转过身来进了旁边的次卧。 今天晚上他注定会失眠,一失眠他便会不停的翻身,江教授看起来很累,他怕自己翻身时会影响到他休息,所以决定睡次卧。 夏唯承在床上躺了许久,从睁眼看着天花板到强迫自己闭眼,再到睁眼看着天花板,循环了几次,他依旧丝毫没有睡意。 妈妈患病时,砸碎东西的哐当声,巴掌抽在脸上的啪啪声,那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跪在他们家楼下的那雨夜里的,轰隆隆的雷声和噼里啪啦的大雨声,妈妈将叉子扎进颈动脉后,夏禾的尖叫声循环更替着在夏唯承耳边响起。 他将身体蜷缩起来,努力的想要将那些声音从脑海里赶出去,但是却丝毫没有作用,那些声音就如同地狱里的魔鬼,撕扯着他的心脏,蚕食着他的血肉,让他疼痛异常,却又无处可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被那些声音折磨到累了,他终于有了睡意,在痛苦和不安中他闭上了眼睛,浅浅的睡了过去。 江征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中途居然没有醒过,等到身体的生物钟叫醒他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他半眯着眼睛,抬手想要去抱夏唯承,手往前伸了好长一段都没有触到人,他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发现身边根本没人,片刻后他抓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以为夏唯承去做早餐去了,翻了个身,继续眯着。 夏唯承醒来的时候快八点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吹了冷风,竟然有些头疼,他起身找了一颗布洛芬就着水吃了,然后去厨房做了早餐,做好早餐后,他没什么胃口,便没有吃,回主卧见江征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换了衣服,在他唇边亲了一下,拿了公文包上课去了。 那天后夏唯承便感冒了,整整一周后才好了起来,等他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也就到了周六。 早上江征出门时,夏唯承便给他说了要去参加夏振腾的生日宴会的事情,让他不用等自己吃晚饭了,江征看出他的为难和无奈,对他道: 第78章 结束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夏唯承点头应了,将他送出门,自己又回来补了个觉,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夏禾的电话,再次提醒他不要忘了晚上的宴会。 因为江征说晚上会来接他,夏唯承便没有开车过去,直接叫了网约车,因为不想多呆,他是掐着点过去的,到的时候,夏振腾像是料到他会来一般,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对他依旧如平常一般冷淡。 夏凡宵见夏唯承来了,特别开心,怕他不自在,一直跟在他身边,找着各种话题和他聊天。 夏禾和夏安然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身上穿的戴的都价值不菲,但夏禾比夏安然要漂亮许多,自然也更加耀眼。 夏禾今天还把自己男朋友带来了,这是夏唯承第一次正式见她男朋友,单说长相,并不算出众,甚至都还没有夏禾高,但家庭背景应该不小,从夏振腾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 夏唯承出柜这事儿只有家里人知道,毕竟关乎着夏家的脸面,自然不会对外宣扬,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和家里闹了别扭,才搬了出去。 这也是夏禾极力的要求夏唯承回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主要原因,这样在大家眼里,至少夏唯承还是夏家长子,以后还是有继承权的。 这次见面,夏禾十分难得的没给夏唯承脸色看,明面上给足了他面子,甚至还介绍了自己男朋友给他认识。 介绍完,夏禾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留了夏唯承和那男人在原地。 很快夏唯承便知道了这个男人名叫黎耀,家里是做餐饮的,发展得还不错,全国有上百家连锁店,整个人看起来优越感十足,说话的口气也十分的财大气粗,在得知夏唯承在大学任教后,对他道: 大学老师工资应该没多少吧,要不你辞职来我公司上班吧,我弄个经理给你当当,保证比你当老师赚的多。 不用了,我觉得大学老师这个职业挺好的,我只会教教学生,至于别的,我也不会。夏唯承拒绝到。 他不明白夏禾为什么会选了这样的一个人做男朋友,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加优秀的人,这人如此爱显摆,外形也和夏禾完全不搭,夏唯承对夏禾的择偶条件十分的不理解,难道只是因为他家有钱? 夏唯承看了看人群里一身珠光宝气的夏禾,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悲伤。 不会可以学嘛,现在这个社会呀,男人要有钱才能硬气,才能做人上人,那些社会底层的打工仔一辈子都难有出头之日。黎耀说着,脸上尽是洋洋得意。 两人的谈话,被旁边的夏凡宵一字不落的听见了,他忽然走上前来,故作惊讶的看着黎耀手腕上的腕表道: 大姐夫,你这劳力士的腕表可真好看,肯定很贵吧。 他声音很大,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还好,还好,也就一辆跑车的价格,五六百万,你要喜欢,下次送你一只。黎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显然十分享受周围人对自己的艳羡。 哦。夏凡宵故做为难的皱了皱眉,看着黎耀道:但是我还是喜欢我哥手上这只,大姐夫要不你买一只这样的送个我吧。 夏凡宵说着拉起了夏唯承的手,抬到了黎耀面前,笑着看着他。 黎耀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夏唯承的手腕,在看清楚他手上的腕表时,脸上顿时尴尬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夏唯承手腕上这只,可以买好几只黎耀手腕上那只了,黎耀脸色变得很不自然,不自觉用手捂住了自己手腕上的腕表道: 咦,你姐去哪里了,我忽然想起有事要和她说。说完,穿过人群,向夏禾走了过去。 啊呸,没素质的暴发富,叫你臭显摆。夏凡宵看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句。 夏唯承无奈的看着夏凡宵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拿起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抬头时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站在最前面,一群人都围着他,看起来格外众星拱月,他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好不得意,一旁的夏振腾则一直陪着笑脸,半点也不敢怠慢。 这人正是上个月和自己动过手的江峰。 夏唯承在看到他时十分的意外,他没想到夏振腾居然还请了他来,这时江峰也像他看了过来,两人目光撞上的那一刻,夏唯承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要是他现在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自己一番,那该是多尴尬。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时,江峰并没有过来,他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意,对着夏唯承挑了挑眉,举起了香槟杯。 夏唯承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他收回目光,索性也不再理他,这时有人上来敬夏唯承的酒,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后面又来了几个人找夏唯承喝酒,照旧说了些有的没的,夏唯承觉得实在无趣,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后面小花园。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看手表,九点多了,终于快结束这场无聊的宴会了。 他给江征发了信息,分享了地址给他,让他半个小时后来接自己。 坐了十分钟左右,夏唯承正打算回宴会厅去,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两个女人的谈话。 今天这样的场合,你板着一张脸给谁看,触了你爸的霉头,你还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了。说话的人是沈湄,也就是夏唯承的继母。 我就是看不惯夏禾那嚣张样,找了个暴发富男朋友很了不起吗?你看她显摆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夏安然声音里带着怒气回答到。 你心里不舒服,在这给我发脾气有什么用?你要有本事去找个比他更有钱的呀!沈湄沉着声音道: 你和你弟弟都是没用的,一个没本事只会发脾气,一个二愣子,成天哥哥姐姐的叫得亲热,还真以为是一家人了,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 你能怪我吗?谁叫你不把我生得好看一点,要是我有夏禾那张狐狸精的脸,我分分钟找个比那个什么耀的更有钱的男人,这样爸爸也不会什么都偏袒着夏禾了,就连她把她妈的骨灰放家里都任由这她,她还时时处处的和我过不去,上次还把我从楼上推下来,呜她凭什么这样对我。夏安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委屈。 哭什么哭!沈湄怒斥道:我要像你这样没出息,你们还有今天,那个姓江的可比夏禾那个男朋友要有来头多了,你没看到你爸对他那样子,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了,你要是能把他拿下,你还用受夏禾的窝囊气? 怎么拿?夏安然立刻止住了哭声,一脸期待的看着沈湄。 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先回去补个妆,再想怎么拿 沈湄和夏安然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夏唯承从椅子上站起来,从里面走出来,被迫听了一通乌七八糟的对话,他心情很不好,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准备回了宴厅给夏禾说一声,便离开,也算是完成了她交给自己的任务。 夏唯承来到宴厅,刚想去找夏禾,就见夏振腾朝自己走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两杯香槟,看着夏唯承问道: 要回去了? 嗯。夏唯承低声应到。 他和夏振腾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话说,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 今天你既然来了,总得敬你老子一杯酒再走吧!夏振腾说着将一个酒被递给了夏唯承。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其实他对夏振腾除了责怪、埋怨,并没有太大恨意,因为他从不曾,看他和妈妈恩爱过,从他有记忆开始,妈妈精神就不怎么正常了,每次夏振腾回来,家里都会经历一场鸡飞狗跳,那个时候他甚至希望他不要回来。 第79章 生日快乐。夏唯承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了一句最简单也是最没感情的祝福语,说完,他便抬头将杯子里的香槟一口喝光了,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像外走去。 夏振腾看着儿子的背影,脸色十分复杂,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看了看人群里的江峰,两人视线短暂的交汇了一会,夏振腾抬起手来,将杯子里的香槟喂进嘴里,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香槟都喝了下去。 夏唯承刚走过一条走廊,他忽然感觉身体很不对劲,腹部传来一阵一阵炙热的感觉,身体某处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忍着异样的感觉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 直觉告诉他,刚刚夏振腾给他的那杯酒肯定有问题。 他的脸开始发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起来,腹部的炙热感越来越强烈,更让他感到恐惧的事,他的头脑仿佛也不太清楚了,他用力的甩了甩头,想继续往前走,马上就要到电梯口了。 就在他要去按电梯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软软的往下倒去,这时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轻轻一带,他整个身体就倒进了旁边人的怀里。 第48章 寒冷 他刚刚按了向下的电梯,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软软的往下倒去,这时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 轻轻一带,他整个身体就倒进了旁边人的怀里。 夏唯承已经完全站立不稳, 只能依靠在那人身上, 陌生男人的气息让他一阵心悸,强烈的不安感, 刺激着他残存的意识, 他想抬手推开那人, 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只能任由那人这样抱着。 你是谁?要干什么?夏唯承头脑晕晕沉沉,呼吸已经变得不太顺畅, 那股炙热感开始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快烧起来了。 那男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取消了夏唯承开始按好的向下的按钮,然后按了向上的按钮。 楼上是酒店的客房。 不多时电梯门打开了, 夏唯承被男人半扶半抱着走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门要合上的那一刻,夏唯承朦胧中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夏禾,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难道这事儿夏禾也参与了?她利用自己对她的愧疚让自己回来参加宴会, 然后夏振腾再乘机给自己下药! 想到这里,夏唯承整个人像是忽然掉进了冰窟, 身体冷的止不住的战栗了起来,但是这种冰冷的感觉很快就被腹部传来的炙热感吞噬了,此刻他的身体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温度源源不断的攀升着,只等着一个发泄的出口。 不知到了多少层,电梯忽然停了下来,夏唯承被男人扶着出了电梯,然后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男人用房卡打开门,半抱着夏唯承走了进去。 夏唯承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体一阵一阵的z热,让他呼吸变得格外急促,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夏唯承死死的抓着被单,压制着身体的渴望,因为太过用力,额头和脖颈处的青筋尽数暴起。 而那个带他进来的男人则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机,并没有对夏唯承做什么。 这时夏唯承放在裤子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夏唯承凭借着残存的意识,抬起发软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征字时,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刚想要滑动接听,这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机。 夏唯承死死的攥着手机不肯松手,可是他的反抗在对方那里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手机夺了过去,然后当着他的面挂断了。 屋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男人去开了门,江峰从外面走了进来,男人把夏唯承手机交给江峰后,便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江峰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双颊泛着c·红躺在床上的夏唯承,勾起一侧唇角,眼神里得意和愤怒交织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上下打量了夏唯承一会,然后弯下腰,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别说你这模样长得还真他妈好看,怪不得江三那么稀罕你!江峰顿了顿唇边扯出一抹邪恶的笑,继续道: 你说江三要是知道我把你做了,会是什么表情?哈哈想想都觉得刺激。 夏唯承抬手搭上江峰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扯下来,可他现在四肢酸软的要命,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睁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江峰,片刻后他从齿缝间低吼出一个字: 滚!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峰脸上并没有怒色,反而笑的更加邪恶了,他放开夏唯承,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一边解一边道: 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家江三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明里跟我抢项目,暗里还给我下套,他不是喜欢玩阴的吗?那我就陪他玩,看最后谁玩死谁。 江峰已经脱掉了上衣,他神情扭曲着,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再次捏起了夏唯承的下巴,凑到夏唯承耳边低声道: 一会好好表现,可别让我失望。说完便放开他,走进了浴室里。 药力在持续发酵,夏唯承的身体便得越来越软,他双眼微红,半眯着,泛着迷蒙的光,好像有一头躁动的野兽被束缚在身体里,等着被人解放。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生,夏唯承头脑已经一片混沌,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失去意识,他将胳膊放到嘴边,用力的咬了下去,疼痛让他短暂的清醒过来,抬眼看到床头的电话时,他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挪过去,拿了电话,开始拨打记在心里的那一串数字。 电话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喂。 江征平时从来不会接陌生人电话,但是刚刚打夏唯承电话时,第一次被人挂断了,后面便一直无人接听,直觉告诉他,夏唯承肯定遇到什么事了,现在见这个陌生号码,他没有迟疑便接了。 电话那边好半天没有人说话,江征神色变得有些紧张,沉声问: 夏老师,是你吗? 夏唯承的嗓子很干,试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江峰下药,楼上酒店查电话房号快来!说完夏唯承便挂了电话。 他之所以没有报警,而是打电话给江征,是因为他知道,江征一定会更快的来救自己,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通过查房号,找到自己,现在只要自己拖延住时间,就会没事,一定会没事! 不多时,江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夏唯承的手机,光着上半身,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走到桌子旁取了上面的保x套和润h油,抬腿向夏唯承走了过来。 他将手机扔到一旁,看着床上夏唯承,此刻他宛如一朵娇嫩的花,只等着被人采撷,江峰凑过来低声道: 是不是很难受?别急,哥哥现在就帮你, 说完他将夏唯承半抱起来,抬手脱了他的西装外套,抬手来解他的衬衣扣子。 夏唯承努力的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衬衫,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江峰问道: 夏振腾和你合谋? 江峰用力的挥开他的手,边解他的扣子边道: 你爸可比你上道多了,用儿子的身体换个上千万的项目,他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亏呢。 夏唯承的瞳孔骤然一缩,虽然身体像是着了火一样热,但心却已经坠入了冰窟,冷得他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第80章 虽然他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在问出这句话之前,他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件事与夏振腾无关。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它就那样硬生生、血淋淋的摆在你面前,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能不能接受。 夏唯承的衬衣已经完全被解开,江峰看着夏唯承冷白的皮肤,向下延伸的x感的人鱼线,喉头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片刻后,他抬起手来,伸向了夏唯承的裤子。 夏唯承身体软绵绵的,四肢百骸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但就在江峰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他还是凭着意念强撑起了身体,翻身躲开了那人的手,因为药力作用和过度的紧张,他双眼已经充血,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了。 别碰我!夏唯承道,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江峰勾起一侧唇角,拽着夏唯承的腿,将他整个身体拖了过来,然后俯下身来。 夏唯承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就在江峰抬手要去解夏唯承皮带时,被他扔在一旁的,夏唯承的手机忽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抬手拿过手机,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征字,忽然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片刻后,他滑动屏幕接听了起来: 喂,江三,晚上好呀。 电话那边的人极力的压制着怒火,沉着声音道: 把手机给夏老师! 江峰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嘲弄: 你家小宝贝嘴现在正忙着呢,没空接你电话。 江峰你最好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江征的声音阴沉,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呵,我当然明白,不就是在s你男人吗?江峰嬉笑着继续道: 你对我这么好,故意把你公司的人才送到我身边来做卧底,我总应该还你点什么东西吧,呵,我觉得绿帽子就挺适合你的,哈哈 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想要找死了?江征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沉声吐出一句话来。 我会不会死不知道,但你的人现在倒是要死了,哈哈。江峰说着继续挑衅到: 江三,怎么样要不要开个视频看看你家清冷高贵的夏老师,是怎么在我下面求饶的? 你要敢碰他,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江征虽然极力的保持着冷静,但听得出来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恐慌。 江峰听了江征的话脸色骤然变了,拔高了声音怒道: 你他妈到现在还敢和我横!继而又忽然笑了起来,挑衅道: x男人犯法吗?我x了他,法律都管不着,你又能怎样?现在你就好好的给我听着,听着我怎么x他。 江峰说完并没有挂断手机,而是将手机扔在了一旁柜子上,他抬手将一旁的夏唯承拉了过来,弯下腰来开始解他的皮带。 第49章 解救 此刻江征和两名酒店的工作人员站在电梯里,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led显示屏上,楼层的数字缓缓上升,这时手机里传来了清晰的金属滑动的声音, 听得出来,那是皮带被解开的声音, 江征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一言不发,捏着手机, 因为太过用力, 手上的青筋尽数暴了起来。 身体的热浪一阵一阵的袭来, 烧得夏唯承脑袋嗡嗡作响, 他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峰抽走了自己的皮带。 因为过度的兴奋和报复带来的k感, 此刻江峰的脸变得格外扭曲,他附身上前,抬手捏起夏唯承的下巴,狰狞的笑着道: 宝贝儿, 别忍着, 出个声让你家江三听听呀。 夏唯承知道江峰没有挂电话,他紧咬着下唇, 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太过用力, 唇下已经渗出了血来。 江峰放开夏唯承,脸上挂着邪气的笑, 抬手来解他裤子上的扣子,就在江峰手指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夏唯承用尽了身体的所有力气, 抬腿踹向了他的腹部。 夏唯承原本就在床沿,因为这一脚用力过猛,惯性将他的身体往前推了出去,直接砸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只听哐当一声,柜子侧翻了下去,上面的花瓶、玻璃茶杯、纸巾盒尽数砸到了地上,夏唯承也跟着摔了下去。 巨大的声响通过手机,传入江征的耳里,江征的心猛的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了起来,他不知道电话那边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夏老师现在的情况一定很不好,他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一阵专心的疼痛席卷了夏唯承的全身,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抬头便看见自己手臂、腰、大腿都扎满了玻璃碎片,鲜血不断的渗了出来,他顾不上这些,立刻抓起了地上的一块锋利的玻璃片,死死的握在手心里。 江峰没想夏唯承这样了还能踹自己一脚,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他怒目圆瞪,刚想从床上跳下来去抓地上的人,但在见到一地的玻璃碎片后,又立刻收回了脚,从另一侧下了床,穿了拖鞋,走到夏唯承身边,低头见他白色衬衣上全是刺目的鲜红后,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弄成这样,片刻后他抬手去拉夏唯承,愤怒的吼道: 起来,就算要死,也得先跟我做完。 就在他手快碰到夏唯承时,手背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钝痛,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背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而此刻夏唯承手里抓着那块玻璃碎片,双目猩红,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死死的盯着他。 江峰疼得直呲牙,忍不住嘶了一声,一股怒火从两肋一下串了上来,夏唯承这一划,彻底激怒了江峰,他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他妈找死! 他红着眼睛,面目狰狞,说着抬手揪住夏唯承的头发,将他的头猛的撞向了一旁侧翻的桌角上,一下,两下,三下 一声一声的撞击声从电话里传来,每一声都仿佛撞击在江征心脏上,每一声都让他感到心惊、害怕。就在这时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刚到够一个人出入的缝隙,江征便抢了一旁工作人员手里的房卡,急奔了出去。 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下,直到江峰感觉到手酸了,才放开了手里的人,夏唯承站立不稳,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满脸,弯弯曲曲,看起来格外吓人。 夏唯承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迷迷糊糊里他仿佛看到了妈妈的脸,她头发凌乱,眼睛通红,不停的流着泪,那眼泪仿佛怎么流都流不尽一般,慢慢的妈妈的脸又变成了夏振腾的脸,他的脸色总是阴沉着,不带一丝感情,下一刻夏振腾的脸又变成了夏禾小时候的脸,小时候的夏禾眼睛里总是带着惶恐,一刻也离不开他,睡梦里都叫着哥哥,片刻后夏禾的脸又变成了陆源的脸,他一如既往的笑着,那么阳光,那么温暖,到最后陆源的脸又变成了江教授的脸,江教授不笑的时候很酷,笑起来又格外好看。 等到所有人的脸都消失了,只留下了江教授的脸在眼前,他弯唇笑着对他说: 夏老师,别害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夏唯承唇边露出一个笑容来,他信的,他说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他信的! 可是江教授,他怎么还没来呢? 地板很凉,但夏唯承的身上却很热,身体里那只躁动不安的野兽在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后,仿佛彻底失去了控制,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冲破束缚,夏唯承用意念极力的压制着它,不让他操控自己的身体。 强撑的意念和身体的本能,博弈了许久,双方都不肯退让半步,到最后夏唯承终是止不住,将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开始痉挛了起来。 江峰刚想抬手将夏唯承从地上拖起来,却见他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江峰脸色瞬间变了,刚刚因为太气愤,手上便没有了分寸,现在看到满身血污,抽搐着的人,他忽然就害怕了起来,要是这人死在这里 第81章 江峰表面看起来威风凛凛,其实是外强中干,平时小打小闹都有哥哥和父母给他挡着,但是要是真的出了人命恐惧爬上心头,江峰不敢多想,抓了一旁的裤子穿上,然后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滴滴的电流声,显然有人在外面刷了卡,咔嚓一声门把手被人拧开了,江峰衣服还没穿好,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江征。 只见那人面色紧绷,双目猩红,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样子格外骇人!在对上他目光时,江峰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江征目光越过江峰,在看到地上满身血污的夏唯承后,瞳孔骤然急缩,下一秒他整个人彻底暴走了,抬腿一脚就将江峰踹到了地上,然后揪起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抡起拳头,猛的砸在了他的脸上,江峰鼻血瞬间喷射了出来,很快就糊了一脸。 江三,江三,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江峰开始不停的求饶。 江征没有理会他,继续抡起拳头,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手上力道半分未减,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正常了,仿佛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让这人死在自己手下。 那两名酒店工作人员这时也赶到了,在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夏唯承后,一个工作人员马上拨打了120,而另一个工作人员,忙上来想要拉开江征,因为江征的样子太骇人了,要是按照他这个打法,怕是要出人命了。 可让那工作人员完全没想到的是,眼前这男人像是彻底疯魔了一般,力气大的惊人,怎么拉都拉不开,被打的那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口鼻里全是血,不停的发出惨叫声,即是如此,那人还是没有半分停手的意思。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打完电话,也上来拉人,两个人合力都没有将江征拉开,江征像是一头发了凶性的狮子,眼里尽是血色,样子骇人的要命,在打了江峰无数拳后,他终于放开了他,两个工作人员都以为他打够了要停手了,却见他忽然抬脚踹向了地上人的下身。 一脚,两脚大有要废了那人的架势。 江峰脸上被鲜血覆盖,已经看不出颜色,只有不断的哀嚎声,让人知道他现在是何等的痛苦不堪。 过了许久,江峰已经一动不动了,声音也嚎哑了,江征终于停了下来,他抬腿走向夏唯承,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心疼,他脚步有些虚浮。 夏唯承停止了抽搐,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但手里依旧紧紧的攥着那片锋利的玻璃碎片,玻璃片扎破了手,有血液顺着掌心流下来,滴到地上,一串串,像是粘稠的眼泪。 江征看着这样的夏唯承,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他脱了外套,裹住夏唯承,抬起衬衣袖子,帮夏唯承擦了擦被血污覆盖的眼睛,将他抱起来,沙哑着声音安慰道: 夏老师,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他抬起手来,想要掰开夏唯承的手,将那锋利的碎玻璃片从夏唯承手里取出来,夏唯承却撰得更紧,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扎破的不停的淌着血的手。 江征见他这样,不忍再掰,只是将夏唯承抱进怀里,轻吻着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哑的唤他: 唯承唯承 夏唯承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抱仿佛是铜墙铁壁,可以帮自己遮风挡雨,又能让自己安心温暖,这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温热的湿润的,一串串,簌簌的落在了他手背上。 鼻间是那股熟悉的果木香水味,耳边是低喃的软语,夏唯承的意识渐渐的恢复过来,手缓缓的松开,那带血的玻璃片从手里滑落到了地上,他抬起手,想要去擦江征脸上的泪,却感觉手有千斤重,抬到一半,便再没了力气,软软的滑落了下来,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征瞳孔陡然一缩,立刻抱起了夏唯承,大步往门外走去,所有的力气都汇集在脚下,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时间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天他也是这样抱着满身是血,不知生死的他从巷子里跑出来,但是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只是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无心,让一个人就这样死掉了,而现在除了害怕,他更多的是心疼,他的夏老师,一定不能有事,他绝不能让他有事! 因为附近就有医院,江征抱着夏唯承刚到了楼下一会,救护车就来了,江征刚想夏唯承放到担架上,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喊声: 哥 随着喊声,夏凡宵急切的奔了过来,原本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夏唯承,在看清楚他的脸后,夏凡宵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后带着哭腔道: 哥,你怎么了?怎么这样了? 后面还在和旁人说笑的夏禾,听了夏凡宵的话,脸色骤然变了,片刻后抬步奔了过来,因为太过焦急,差点崴了脚,看着担架上面满脸血污,昏迷不醒的夏唯承,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她手抓着担架,骨节有些泛白,看向江征问道: 怎么回事?你把他怎么了? 江征沉着脸,没有给他们解释什么,只是道: 让开,他现在需要马上去医院! 他刚刚不是跟你走了吗?怎么会弄成这个鬼样子?夏禾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征质问道。 江征没再回她的话,冷着脸,强行将夏禾的手从担架上拿了下来,医生将担架推进车里,江征坐了进去,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在刺耳的警鸣声里,车往医院开去。 第50章 温慰 江征坐在车里, 看着担架上的夏唯承,只见他紧闭着双眼,脸上、身上全是鲜红的血渍, 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有的地方甚至还扎着玻璃碎片, 看着担架上的人, 江征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身体里仿佛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手, 正在撕扯着他的心脏, 每呼吸一下, 都是无边的疼痛。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 刚刚自己没有直接把江峰弄死,就他做的一切, 再让他死一百次都不足矣偿还他对夏老师的伤害! 江征抬起手,帮夏唯承把解开的衬衣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难过,他的手颤抖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才全部扣上。 他拉起夏唯承的手, 只见那手手心里满是狰狞的伤口,想到刚刚夏老师那么死死的撰着玻璃碎片, 江征的眼眶不自觉又开始发热, 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 鼻间是浓重的血腥味儿,他小心翼翼的将夏唯承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心里是无限的内疚和自责。 他知道夏老师今天所受的这一切痛苦和伤害,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 江峰就不会迁怒于他,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没过多时,车就开进了医院,夏唯承被直接送进了急诊室,因为伤到了头,所以在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后,夏唯承被送进了脑部ct室。 没多久夏禾和夏凡宵也赶来了医院,夏禾在ct室找到了江征,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江征疲惫的靠着椅子坐着,没回答夏禾的话,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紧闭着的,ct室的大门。 他身上的白衬衫上有好几处鲜红,那是夏唯承的血,在抱他时蹭在上面的。 我问你话呢!夏禾见江征一直沉默,心里越来越烦躁,提高了声音吼到: 我明明看你们进电梯走了,他怎么会弄成这样? 江征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脸来看向夏禾,目光冰冷,沉声问道: 你看见他和谁进电梯了? 不是你吗?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夏禾脑海里忽然回放了电梯里的那一幕,那个男人好像真不是眼前的江征。 你在哪里看见他进电梯的?江征沉着声音问。 就从宴厅里走出去后,我就看他被一个男人搂着进了电梯,我当时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夏禾看着江征回答到。 江征听着夏禾的话眉头越皱越深,夏老师是参加他爸的生日宴会的,大半个多小时前他还给自己发信息让自己去接他,所以说那个时候他是安全的,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被带去了楼上客房? 第82章 如果夏老师的意识是清醒的,那么他一定不会靠着陌生人进电梯,除非他在宴厅就被人下了药,江峰怎么知道夏老师会去宴会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给他下药的? 江峰你认识吗?江征看着夏禾沉声问道,在吐出这个名字时,他眼神里那股愤怒又烧了起来。 江峰?夏禾疑惑的问:你说的是江氏集团那个二少爷? 对。江征回答道。 他是我爸请来的贵宾,今天也在宴会上。夏禾不知道江征为什么忽然提到江峰,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江征没再问下去,他已经大概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时夏唯承已经做完检查,被推了出来,他依旧昏迷着,脸上还残留着血渍,几人马上围了上去。 我哥他没事吧?严重不严重呀?夏凡宵看见医生连忙问道。、 医生将ct报告递了过来,看着江征恭敬的道: 江总,你朋友头骨没事,但有中度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谢谢。江征沉声继续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医生接着道: 他现在身体里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过去,不醒也是好的,江总,我先让护士把你朋友送去vip病房,你抽时间把住院手续办一下吧。 什么药性?他吃什么药了?夏禾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看着医生问到。 医生脸色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江征,不知道要不要给面前的女士解释。 江征脸色一直阴沉着,看着医生道: 先送他去病房,一会我让秘书来帮他办理入院手续,他身上的伤,刚刚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一会再仔细检查一遍。 夏禾还想再说什么,护士已经推着夏唯承往电梯走了过去,江征和医生也往前走了。夏禾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这时一旁的夏凡宵看着她道: 大姐,走吧。 夏禾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过去。 * 夏唯承被送进了vip病房,伤口经过认真的处理后,输上液,医生护士都出去了,江征一直坐在一旁,拉着他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夏禾和夏凡宵坐在沙发上,刚刚在看到夏唯承满脸的潮·红后,夏禾便猜到了医生所说的药性是什么药性了,她脾气一向很急,现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憋得难受,于是走到病床边看着江征道: 他怎么会吃那种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要是没事,就回去!江征沉着声音说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夏禾。 你什么态度!夏禾陡然拔高了声音,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怒吼到: 谁他妈稀罕管你们的破事。 江征脸色越发阴沉,他紧锁着眉头,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身后的夏凡宵见夏禾又发脾气了,忙上前来将夏禾拉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轻声劝慰道: 大姐,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担心哥,但是现在他还昏迷着,征哥估计也不知道什么,等哥醒了我们再问他吧。 谁他妈担心他了,下次他要吃春.药也好,被人打死也好,都别他妈再让我碰到了!夏禾说着就站了起来,抬步往门外走去。 夏凡宵忙上前想要拉住她,这时病床上的夏唯承忽然剧烈的咳起嗽来,夏凡宵没再管夏禾,忙返声回来向夏唯承的病床走去。 夏禾脚步顿住了,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往外再挪。 夏唯承咳得厉害,他嘴唇很干,却透着不太正常的红,江征忙站起来取了旁边的水,将夏唯承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给他喂水。 夏唯承昏迷着,并不知道吞咽,水便顺着他的唇角,滴落了下来,眼看夏唯承越咳越厉害,夏凡宵紧张的声音都带起了哭腔,看着江征问道: 怎么办?征哥,要不我去叫医生吧 江征沉着脸,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但依旧保持着冷静,片刻后他将夏唯承平放在床上,自己仰头喝了水,然后俯下身来,对上夏唯承的唇,将水缓缓的送入了他口里,还好,这次水顺利的喂了下去。 夏禾走进来,便看见江征用这样的方式给夏唯承喂着水,她微微皱了下眉,但没有说什么,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水滋润了嗓子,夏唯承没有再咳嗽,但也并没有醒过来。 一晚上夏唯承都没有醒,夏禾和夏凡宵也没有离开,江征一直守在夏唯承床边,半步都没有离开,夏凡宵叫了几次让他休息一下,他都说不用。 夏禾没再找茬儿,和夏凡宵一人窝在一张沙发上,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夜里他醒了好几次,每次抬头时都看见江征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握着夏唯承的手,就那样看着床上的人,目光里满是怜爱和深情。 这一刻,夏禾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仿佛特别堵得慌,却不是和以前一样,因为怨恨和恶心才堵得慌了。 第二天清晨,夏唯承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江征,江征此刻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是无限的温柔。 夏唯承看了看窗户外的阳光,又将目光转向江征,轻声问道: 你一夜没睡?因为太久没喝水,他的嗓子有些哑。 江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体贴的接了旁边的温水,刚想要将夏唯承扶起来,又担心着他身上的伤,于是取了旁边的吸管,放在杯子里,对夏唯承轻声道: 张嘴。 夏唯承含住吸管,喝着杯子里的水。 侧卧的姿势喝水时很容易被呛到,江征怕夏唯承被呛到,轻声的提醒着他: 小口喝,慢点。 夏唯承喝足了水,对江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喝了,江征将水杯拿开,放回到了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夏唯承。 夏唯承侧着头看向江征,因为一夜没睡,江征看起面上有些疲倦,夏唯承有些心疼,他抬起手来想要摸摸江征的脸,手刚抬到一半,才发现上面包着厚厚的纱布,纱布粗糙,摸着江征的脸,他一定会不舒服,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就要缩回手去,江征却已经伸过手来,握住了他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然后将手贴到了自己脸上。 他轻轻的帮夏唯承顺了顺遮住眼睛的头发,夏唯承额头上缠了纱布,雪白雪白的,刺得人眼睛生疼,江征不自觉垂下眼眸,自责的沉声吐出两个字: 疼吧。 夏唯承看他这样,知道他再自责,顿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道: 疼。 江征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心疼之色,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夏唯承继续道: 你抱抱我吧,抱抱我就不疼了。 江征眼眶有些发热,他强压下眼睛里的酸涩,轻声道: 你身上有伤。 不疼。夏唯承说着,就自己撑起了身体,想要坐起来。 他太想念江教授的怀抱了,想念他身上的果木香水味,想念他胸膛的温度,仿佛只有被他抱着,他才会感觉到安全和温暖。 江征见他要起身,顾不上许多,忙站了起来,坐到了床边,将夏唯承圈进了怀里,他抱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怀里的人,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江征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夏老师,对不起。他声音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他知道自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完全没有办法弥补夏唯承受的伤害,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如果可以,他愿意所有的伤都在自己身上,夏老师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夏唯承轻轻的露出了微笑,抬头在江征侧脸上亲了亲,轻声道: 我昨天听到你叫我唯承了。顿了顿又道:真好听。 ----------------------- 作者有话说:成都下大暴雨了,路上可以开船了,小可爱们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强词 江征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撞击了一下, 他低头将下巴搁在夏唯承的头顶上,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夏唯承的手指,柔声道: 第83章 你要喜欢, 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说完他将唇凑近夏唯承的耳边,轻声唤了一声: 唯承。 那声音像是浸了蜜一般, 又苏又宠, 像一片羽毛在夏唯承心尖挠过,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每根血管蔓延开来, 夏唯承耳朵有些发烫, 唐孝和谭诚都这样叫过他, 但他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自己的名字从江教授嘴里叫出来, 怎么就能这么好听。 夏唯承刚想转过身去环住江征的腰,哪知刚动了一下, 便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钝痛传来,夏唯承不自觉的发出了一身吃痛声。 弄疼哪里了?江征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 没事。夏唯承怕江征担心, 压下身体的痛感, 轻声回复到。 躺下吧。江征怕又牵扯到他的伤口,刚想要起身扶他, 夏唯承忙摇这头, 拒绝道: 不不然后又小声的道:我想要你就这样抱着我, 抱着我好吗? 说着夏唯承将江征搂住自己腰的手拉紧了一些,整个儿窝进了江征的怀里。 夏老师很少有这样任性, 撒娇的时候,江征忽然明白过来,夏老师这是极度的没有安全感, 才会让自己这样抱着他,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江征心里又开始钝钝的疼,愧疚和自责又疯长了起来,他紧了紧抱着夏唯承的手,低哑着嗓子,沉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事的,只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的,过几天就好了。夏唯承宽慰着江征,犹豫了片刻,又低声道:你放心,他没有把我怎么样。 夏唯承这样说本来是想减轻一些江征的愧疚感,但他不知道,这句话就如同一根倒刺狠狠的扎进了江征的心里,好不了,拔不出,每想起一次,都是无边的刺痛!江征低下头,直视着夏唯承眼眸,认真的道: 其实我不在乎的,和你的生命比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你活着,健康的活着就好。 江征回想起当时在房间里看到夏唯承的场景:他一动不动,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现在他后背依旧冰凉,只感觉到无限的后怕。 对不起,一直带给你麻烦,总是让你受伤。江征顿了顿又道: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没有离开我。 傻瓜。夏唯承看向江征,柔声的道:别说对不起,也别说谢谢,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给我带来过麻烦,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夏唯承不知道自己看江征的眼神有多柔情,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时有多深情,他只是遵循着本心,把心里最想说的话如实的说出来而已。 江征看着夏唯承,已经完全沦陷在他的眼眸里,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夏唯承的下巴就要去吻他,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两声刻意的咳嗽声,然后就见夏禾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神情冷漠的看向他们。 一瞬间夏唯承耳根全红了,他万万没想到夏禾会在这里,正尴尬着,忽又见一个脑袋冒了出来,夏凡宵看着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显然这俩早就醒了!所以自己和江征刚刚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夏唯承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夏禾,然后条件反射般,立刻想要离开江征的怀里,江征感觉到怀里人的举动,依旧抱着他,没撒手,还轻声叮嘱道: 别动,一会伤口又疼了。 哥,你饿了吧,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粥可以吗?夏凡宵极力的掩饰着尴尬,装着平静的看着夏唯承问道,说完也不等夏唯承回答,就往门外走了出去。 夏凡宵刚走一会,门外就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不一会儿,赵秘书走了进来,她向夏唯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江征道: 江总,您叔叔来了,说要见您,你看 江征眉头皱了起来,他昨天狠狠的揍了江峰一顿,江家那边自然是要来找他要个说法,不过他并不害怕什么,打了就是打了,他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当场把江峰打死。 他小心的放开夏唯承,站起身来,然后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看着他道: 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就回来。 说着江征在夏唯承的侧脸上亲了亲,全然没有在意站在一旁的夏禾的眼光,亲完后他迈着步子走出了房间,赵秘书也跟了过去。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夏唯承和夏禾兄妹两人,因为江征临走时那个吻,夏禾脸色极其的难看,过了片刻,她抓起沙发上的包,看着夏唯承冷漠的道: 我走了。 说完就要转身往外走,她并不想待在这里面对夏唯承,多年来的积怨,让她对夏唯承的怨恨,在心里早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拔除的! 刚迈出几步,就听到夏唯承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了起来: 小禾,等等。 夏禾的脚步顿住了,但是并没有转头去看夏唯承。 夏唯承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江峰这件事与你无关吧! 因为极力的压制着情绪,夏唯承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这件事只是夏振腾和江峰做的,与夏禾无关。 不然他以后将怎么去面对这个妹妹呢?不能恨,也不能再爱,那么他就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什么事?夏禾转过头来,看向夏唯承,她一直很好奇夏唯承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又和江峰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江征和夏唯承都问起这个人?夏禾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了,看向夏唯承问道: 谁给你吃的那种药?江峰? 夏唯承听了夏禾的话,心里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只在心里暗道:幸好!幸好! 没事。夏唯承看着夏禾道,既然这件事与夏禾无关,那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什么没事,你给我说清楚,夏唯承我他妈最烦你这点,总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死样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懦弱无能的哥哥,哪怕你稍微争气一点,不当逃兵,我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夏禾滔滔不绝的发泄这心里的不满,对夏唯承这个哥哥她简直是失望透顶。 夏唯承没有反驳她,在夏禾看来,他没有去和沈湄母女斗,而是搬出去,把房子和家产,拱手让给仇人,就是懦弱,就是逃兵,她知道夏禾在家里孤立无援,也知道她的处境不好,但是他终究说不服自己加入一堆女人的争斗中。 过了好一会儿,夏禾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夏唯承问道: 是不是沈湄做的?江峰看上了你,然后沈湄就给你下了药把你送到了他床上! 夏禾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会是夏振腾做的,毕竟夏唯承是他的亲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卖儿求荣这样丧心病狂的事一般人做不出来,所以她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这事儿是他那个恶毒的继母沈湄做的,理由嘛,自然是江峰许了什么好处给她们。 听着夏禾这样直白的话,夏唯承耳根有些发热,其实他也想这件事是沈湄做的,至少这样他心里不会这么难受,可是偏偏那杯掺着催·情药的酒是夏振腾亲手递到自己手上的,他想帮他洗都不行。 他的亲生父亲,亲手把他卖给了别人。 不是。在夏禾的逼问下,夏唯承吐出两个字来,声音有些哑, 那是谁,你他妈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夏禾明显的很不耐烦了,看着夏唯承低吼道。 是夏振腾。夏唯承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其实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夏禾的,但是他怕夏振腾哪天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卖掉夏禾,毕竟现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夏振腾干不出的,他告诉夏禾,也是给他提个醒儿,让她有个心理防范。 第84章 听到夏振腾三个字,夏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那是惊恐,在惊恐之后,是无限的愤怒,好半天才从齿缝里吐出一个字: 操! 这件事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看着夏唯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腾起来,瞬间席卷了全身,她没再看夏唯承,转身往房门外走去。 夏唯承在背后叫了她几声,她都毫无反应,迷迷糊糊的一直往外走,走到走廊尽头,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要给夏振腾打电话,就听到一旁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呵斥声: 江三,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现在手足亲情都不顾了,就算你二哥再怎么混蛋,你也不能应该为了个外人,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呀! 夏老师对我来说不是外人!江征冷着脸,沉声吐出一句话。 呵呵,那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情人?男人质问道。 他是我的爱人,是我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也是我会用命去保护的人!江征冷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回答到。 他是我的爱人,是我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也是我会用命去保护的人,夏禾站在走廊上,听着江征这些话,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她以前以为的,坚信的,信奉的,坚持的 在听了江征的这些话后,忽然就有些动摇了,难道一直以来错的都是自己,两个男人之间,也是有爱情存在的?她不敢再听下去,慌忙的转过身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所以你回去最好管好你的儿子,如果他再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他的下半生在轮椅上过。屋子里传来江征冷冷的声音。 混账!男人暴呵出声:江三你别忘了,你爸妈死的时候,是谁把你接回家的,我这个叔叔再怎么样也养了你十多年,你不报答我们也就罢了,你还把你二哥打成那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初我们就不该把你捡回去,就该让你饿死、冻死! 别给我打什么亲情牌,没用!江征抬眼看着男人,眼睛里满是冷意继续道:你也不配!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要清楚! 男人忽然脸色大变,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征,因为过度的紧张,唇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好半天才对江征吼到: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爸妈的死就是一场意外! 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大声的指责别人,来掩饰自己内心,男人现在的态度,明显是心里有鬼,不等江征开口,男人接着道: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把你二哥打伤的事,你爷爷现在还不知道,我回m国去吧,只要你回去,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要是你再继续留在这里胡闹男人沉着脸继续道:你的那个什么张老师、夏老师的安全我就不能保证了。 男人的话刚落音,只见对面的江征忽的猛然站了起来,他弯下腰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低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眼里是让人生畏的狠厉: 你动他一下试试? 江征的强大气场瞬间将男人震慑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在这小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年轻时的影子,男人慌张抓着江征的手腕,结结巴巴的问道: 江征你,你干什么?你是要对你的亲叔叔动手吗? 江征怒视这男人,手上的力道并未减弱半分,沉着声音道: 我喜欢男人这事儿,我敢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家江峰敢吗?要是老爷子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你说会他会怎么做?还有江征停顿了一下,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的:你家江岭恋.童这事,老爷子也不知道吧!要是我把这些事都告诉他 江征你敢!男人突然大声阻止了江征继续说下去,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急的还是气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征冷笑起来,捏住男人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道:你们最好离夏老师远点,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保证你儿子还有命住医院。 江征说完猛的将男人往前一推,同时松开了他的衣领,男人踉跄着跌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全是惊讶之色,显然还没有从江征对自己动手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江征没有再看男人,抬腿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背对着男人道: 你看好了,我再也不是,几年前在你们家,任由你们拿捏的那个小孩了! * 夏禾手指夹着一只抽了一半的烟倚在栏杆旁,烟雾里她的脸显得疲惫又迷茫,过了好一会儿,她将手里的烟按灭在了墙上,拿出手机,拨打了夏振腾的电话,她还是不敢相信,夏振腾会那样对夏唯承,她要面对面问清楚。 电话很快接通了,夏振腾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漠: 什么事? 你在哪里夏禾问。 医院。夏振腾回到。 昨天江峰出事后,夏振腾也跟了过来,医生检查的结果是:江峰下·体受伤严重,以后怕是再也做不了那事儿了,夏振腾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现在别说合作了,能把自己摘干净就是万幸了。 夏唯承住院了你知道吧。夏禾问。 他住哪里?告诉我,我现在过去找他。夏振腾问道,听得出来他声音里带着很大的火气。 夏禾本来还打算去找他的,现在听到夏振腾这样说,便直接给了他地址,自己则等在了电梯口。 十分钟后,夏振腾出了电梯,因为有夏禾在,江征的人并没有拦他,夏禾顺利的带着夏振腾来到了夏唯承的病房里。 夏唯承靠着枕头坐着,见到夏振腾的那一刻,他脸色沉了下来,还没有等他开口,夏振腾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他一点也不关心夏唯承的伤,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 你是想搞死我吗? 夏唯承抬眼看着夏振腾,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在对自己的儿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后,居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我夏振腾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小到大就没做过一件让我顺气儿的事情,这次好不容易拉到的项目,又被你搞砸了,你和你那死了的妈一样,都是来克我的!夏振腾显然气得不轻,开口愤斥道。 夏禾张目结舌的听着夏振腾的话,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夏唯承看向夏振腾,神色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漠,他以前并不恨夏振腾,他知道夏振腾和妈妈的婚姻走到那样的地步不会是一个人的原因,可就在这一刻,他对他的恨忽然疯长了起来,他沉着脸,用冷漠的声音道: 为了个项目,你就心甘情愿的卖了自己的亲儿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我卑鄙?夏振腾冷笑了起来: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们这些同x恋,还要守贞操?和哪个男人睡不是睡?你应该感到荣幸,自己的身体还能值个几千万的项目! 第52章 安抚 夏振腾说完这番话, 一瞬间夏唯承和夏禾的脸色都白了。 夏唯承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振腾,眼神里满是愕然,仿佛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站在身边这个男人一般。 他原本以为夏振腾作为父亲, 做了这样的事,至少会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感到有些愧疚和亏欠吧, 但现在看来, 完全是自己高估了夏振腾的良心与羞耻心,他竟然没有一丝愧疚, 甚至还指责自己没有配合地和江峰上床, 搞砸了他的合作。 夏振腾看了夏唯承一眼, 见他脸上的惊愕表情, 冷哼了一声问: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然后又继续道:你不就喜欢男人吗?我又不是让你和女人上床!现在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贞洁烈男? 第85章 面对夏振腾的质问,夏唯承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胸口处还是传来一阵闷闷的钝痛。 这些年对于自己出柜这件事,夏唯承从来没有想过能得到家人的支持,甚至是理解都不成想过, 可是他没有想到, 在自己父亲眼里,自己竟然和那些没有感情, 只知道交.配的畜生没有任何区别! 夏唯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一种深深的绝望从心底里攀升上来,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眼前的夏振腾一眼, 沉着声音吐出三个字: 你走吧!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你了?夏振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愤怒的道:江总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 你陪他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什么事都解决了,但你偏偏就这么不识抬举,叫人把人打成那样,我的合同也丢了,现在你开心了?满意了? 夏唯承猛的真开眼睛,眼里已经鲜红一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振腾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到了现在,他心里还只惦记着自己的合作。 仿佛有一口鲜血哽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夏唯承胸膛里闷闷的疼,他看着夏振腾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你是人吗?? 夏唯承!夏振腾怒瞪着夏唯承,呵斥出声,他没想到夏唯承敢这样挑衅他这个父亲的威严,脸上的肌肉抖动着,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然后怒斥道: 你敢这样和你父亲说话?! 夏唯承被彻底激怒了,积压在心里的怨恨,这一刻忽然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他迎上夏振腾的目光,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父亲?从小到大你有把我当儿子看吗?你有关心、爱护过我吗?有参与过我的成长吗?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件为你换取合同的工具,为了你的事业,可以随意牺牲的商品罢了,你的眼里只有你的生意,永远都那么自私,为了钱,年轻的时候你卖了自己,现在又卖自己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这样的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父亲,你配得上父亲这个称呼吗? 夏振腾显然没想到夏唯承会这样和自己说话,因为极度愤怒,他脸涨得通红,面对夏唯承的质问,他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在恼羞成怒之下,他开口骂道: 混账东西! 然后忽然抬起手来,狠狠的朝着夏唯承的脸上甩过去一个巴掌,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屋里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刚刚就在巴掌要落到夏唯承脸上时,夏禾忽然走上前来挡在了夏唯承的面前,那一巴掌便重重的落到了夏禾脸上。 夏唯承回过神来,惊讶的抬眼看向夏禾,只见她的脸上已经红了一片,可以想象得到夏振腾刚刚那一巴掌用了多大力道。 夏唯承脸色瞬间变了,他完全没想到夏禾会为自己挡这一巴掌,他看着夏振腾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怒吼出声: 滚出去! 夏振腾听了夏唯承的话,脸上怒气更盛,他一把推开了夏禾,抬起手来,对着夏唯承的脸就要挥下去,就在他扬起手时,手忽然被人捏住了。 那人手劲儿很大,死死的钳住他的手腕,夏振腾完全不能再动弹。 江征冷着脸,看着夏振腾,片刻后他放开了他的手腕,同时将他往前推了一把,让他离夏唯承远了些。 就在这时,夏凡宵提着早餐从外面走了进来,在看到夏振腾时,脸上有些惊讶,但立刻有浮现出欣喜来,道: 爸,你也来看哥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死寂里又透着一丝尴,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夏振腾脸上浮现出一个冷笑,看着夏凡宵回了一个: 嗯。然后又看向床上的夏唯承,沉声吐出一句话来:来看他死了没有。 夏凡宵这才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的闭上了嘴,没再敢问什么。 江征的眉毛皱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冷了一些,从夏凡宵对眼前这男人的称呼,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并不知道那药是夏振腾下的,也不知道刚刚他为什么要对夏唯承动手,他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夏唯承,夏唯承迎上他的目光,强压下心里的苦涩,弯了弯唇,示意他自己没事,然后看向夏振腾,冷着声音道: 你走吧。顿了顿又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父亲,我也不再是你儿子,希望我们有生之年别再见面了。 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当对一个人失望到了绝望的时候,他对你也就不会再有情绪上的牵动了。 哥!夏凡宵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向夏唯承,他完全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到了要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 夏振腾看了看夏唯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重重的吐出三个字: 不孝子!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过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爸!不明所以的夏凡宵对着夏振腾的背影喊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夏唯承,犹豫了片刻,将手里的早餐放到了桌子上,对夏唯承道: 哥,我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便追了出去。 夏唯承抬眼看向夏禾,见她脸上有五道明显的手指印,脸上不自觉露出心疼的神色,看着她道: 小禾 别自以为是了,我可不是保护你,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法而已。夏禾打断他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说完她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出了病房。 夏唯承看着夏禾倔强又孤独的背影,心里腾起一阵莫名的难过,从什么时候起,夏禾变成了这样,明明还在乎,却偏偏要用尖刺去伤害对方。 在他看来,夏禾争强好胜、急躁易怒、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并不是一个可爱的妹妹,但在夏禾看来,他懦弱无能,忍气吞声,又何尝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呢。 江征看出夏唯承的难过,走过来,将他抱进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夏唯承放软身体,靠进江征怀里,鼻尖是江征身上好闻的果木香水味,他无意识的拉起江征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轻声道: 小禾她心里应该还是有我这个哥哥的吧。 江征的手指细而长,骨节分明,指尖圆润饱满,极其漂亮,夏唯承拨弄着拨弄着就忍不住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被夏唯承吻过的指尖有些微微发烫,江征轻轻揽住夏唯承的腰,柔声道: 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接受的。 嗯。夏唯承轻应了一声。 这时有人敲了房门,片刻后赵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瘦肉粥和一些小菜,对江征道: 江总,早餐买来了。 江征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将病床上的桌子放了下来,片刻后赵秘书把早餐放到了桌子上,轻声道: 你们慢用。说完便要往外走,江征叫住她,看了一旁夏凡宵提来的早餐道: 拿出去,给外面的人分了吧。 好。赵秘书应声提着早餐走了出去。 江征端过粥,揭开盖子,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等到不那么烫了,就喂给夏唯承,夏唯承乖乖的张开嘴,接过江征喂过来的粥和小菜,两人的动作都十分的自然,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变得十分亲密和默契了。 等到夏唯承吃饱了,江征也草草的吃了一些,夏唯承见他黑眼圈有些深,才想起他一晚上没睡了,等他收拾完东西,看着他道: 累了吧,睡一会吧。 嗯。江征应着过来扶着夏唯承道:你先躺一会,你腰上有伤,不要老坐着。 第86章 夏唯承听话的躺了下去,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江征,江征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道: 我先去洗个澡。说完便站起身来去了里面的浴室。 vip病房有些类似于外面的酒店,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全新的,还有两个房间,供家属休息。 没多时,江征便穿着白色浴袍从浴室出来了,他走到夏唯承身边,用手帮他顺了顺头发,轻声道: 我去里面的房间睡一会,你有事就按床头的呼叫器,我能听到。 说完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就要往里面的房间走,刚转身,手忽然被拉住了,片刻后只听床上的人,用柔软的声音轻声道: 别去里面,就睡这里好吗? 江征看着夏唯承,只见他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不舍和期待,他犹豫了一会,低声道: 乖,别闹,你身上有伤。 夏唯承拉着江征的手不肯松,抬头看向江征小声道: 床这么大,够两个人睡。 江征还是有所顾虑,毕竟夏唯承身上有伤,自己睡着了,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腿或者手搭到他身上,弄到他伤口就不好了,他俯下身来,耐心的给夏唯承解释道: 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睡,只是怕一会睡着了,碰到你伤口。 我不挨着你,我们隔远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伤,人就有了脆弱的任性的理由,夏唯承拉着江征的手,就是不肯松,还把身体往后摞了摞,给江征让出了一大片位置。 在夏唯承深情的眼眸注视下,江征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抽回手,在夏唯承鼻尖上刮了刮,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因为身上的睡袍很厚实,穿着睡觉很不舒服,躺上床后,江征便把睡袍脱下来放到了一旁,这样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内k,一开始,两他还很自觉的隔了一段距离,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挪动的,等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 第53章 同居 两人面对面侧卧着, 江征的手臂很自然的放在了夏唯承的脖颈下,夏唯承便枕在他的手臂上,两人挨得极近, 呼吸已经纠缠在一起了,江征安静的闭着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 根根分明,像是两把扇子, 轻轻盖住了眼睑。 夏唯承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 目光掠过他精致的眉眼, 挺翘的鼻梁, 最后落在他的唇上,只见他的唇近在咫尺, 薄薄的,微抿着,看不见一点唇纹,透着莹润的红, 夏唯承禁不住凑上前去, 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离开了。 别闹。身边的人闭着眼睛, 轻声说到, 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带着无限的宠溺。 虽然嘴上说着别闹,但下一秒, 却已经抬手托起了夏唯承的后颈,将他的头往自己的面前揽了揽,然后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江征的动作格外轻柔, 生怕碰到夏唯承的伤口,他的吻也特别温柔,先是用唇轻轻触碰着夏唯承的唇,触碰一下然后分开,然后又轻轻的触碰一下,反复几次后,才将触碰慢慢换成了舔·舐,最后才试探性地敲开他的牙关,将自己嘴里的柔软探了过去。 夏唯承仰头回应着他,交出自己的柔软,与他痴缠在一起,在相互索要中,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夏唯承的手已经缠上了江征的脖子。 两人吻了许久,停下来时,都有些气喘吁吁,两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彼此身体的变化,但夏唯承现在全身是伤,自然是做不了什么的,江征屈起膝,尽量隐藏起身体的渴望,他没有穿衣服,因为刚刚的吻,他周身的皮肤都有些炙热,他拉过夏唯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将手轻轻搭上夏唯承的腰,看着他道: 乖,不许乱动了,快睡觉。 哦。夏唯承轻轻应了一声,听话的闭起了眼睛。 江征在夏唯承额头上亲了亲,也闭起了眼睛,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江征确实有些了累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的呼吸很平稳,身上有淡淡的沐浴液的味道,夏唯承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心安。 * 夏唯承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中途唐孝来看了他几次,夏凡宵也过来了两次,而夏禾却再也没来过,等夏唯承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江征便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第三天,夏唯承开始正常的上课,江征也开始忙公司的事情,下午夏唯承下了课,刚走出教室,就接到了江征的电话,让他先别走,说一会过来接他去吃饭。 十多分钟后,江征到了学校,接了夏唯承,两人找了家环境很好的餐厅吃了饭,开车回夏唯承小区时,在路上忽然被后面的车追尾了,江征面色平静的嘱咐夏唯承待在车里别动,然后取了钥匙,走下车来,关上车门后,将车锁了。 他刚下车,从后面追尾的车里立刻走出来了三个壮汉,等到走近,最前面那个,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拿着警棍就对着他头招呼了过来。 江征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敏捷的躲开了那人挥过来的棍子,这时其他两个人立刻围了过来,三个人身形都很魁梧,手里都拿着武器,动起手来,江征显然没多大胜算。 夏唯承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切,他面色骤然一紧,已经全然忘了刚刚江征下车时嘱咐他的话,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坐得住,立刻就伸手去拉车门,可是用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拉开,这时他才知道,江征将车门锁了。 他正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后面忽然开来了两辆车,停在了江征他们身边,片刻后车上下来了七八个人,转眼间就将那三个大汉制住了,然后拖去了旁边的巷子。 片刻后,江征走了回来,打开车门,神色淡然的看着夏唯承道: 你乖乖坐车里别动,我处理点事情,一会就回来。 夏唯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江征没事,心下就放心了许多,朝江征轻轻点了点头,江征重新将车门关上,然后往巷子走了过去。 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夏唯承车旁,并没有跟过去,显然是江征留下来保护夏唯承的。 没多时江征回来了,他拉开车门坐到了主驾驶,发动车子往夏唯承小区开去,夏唯承见他身上的衣服平平整整,神色也如常,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他们?夏唯承心里其实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终究是不敢确定,还是开口问了江征。 江大派来的人,他这人一贯喜欢玩阴的。江征开着车,平静的道。 夏唯承知道因为上次江征打了江峰,江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神色有些紧张,这次江征有所防备,才没有吃亏,但他不可能随时带着保镖吧,要是那些人下次还正在他担心时,忽然听到江征唤自己名字: 唯承 嗯?夏唯承茫然转头看向江征,可能是听惯了江征叫自己夏老师,现在听他叫自己名字,始终觉得有那么点肉麻。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江征手打着方向盘,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沉着声音说道。 什么?夏唯承疑惑的问。 江征将车停在车位上,熄了火,拔了钥匙,转头看向夏唯承,轻声问道: 搬过来和我住一起好吗? 江征说完这句话,夏唯承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两个字同居,他这是在邀请自己和他同居? 事情发展得有些突然,夏唯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征见夏唯承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愿意,于是伸过手来,拉了他的手,因为上次受伤,夏唯承手上留了疤痕,他皮肤很白,那疤痕看起来就格外明显,江征摩挲着他的掌心,轻声道: 第87章 我知道有点突然,但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很不放心,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你搬去我那里的话,我会安心一些。顿了片刻又诚实的道: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想你能时刻在我身边,醒来就能看到你,伸手就能触到你,如果,你不想的话 我搬!夏唯承打断了江征的话说到,说完后他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耳根忽然有些发热,顿了顿问到:那个我什么时候搬过去比较合适? 夏唯承从来就不是矫情的人,他觉得恋人之间无须玩什么欲擒故纵,半推半就的游戏,他竟然决定要和江教授永远在一起了,那住在一起便是早晚的事情。 让江征搬来自己这里显然不太现实,上次他去过江征家里,他那房子可比自己这里大多了,他东西那么多,搬到自己的房子里,也放不下,所以如果要住在一起,自然是自己搬去他那里。 江征没想到夏唯承这么爽快便同意了,心里腾起一阵欣喜,他捏了捏夏唯承的手心道: 一会回去我就帮你收拾,明天我就叫搬家公司来搬东西。 这么急?夏唯承看向江征问道,他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周末。 当然急。江征抬起手来,轻轻刮了一下夏唯承鼻子,笑着道:我怕你反悔。 两人回家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平时不收拾不知道,收拾起来东西还蛮多的,首先是专业书要带过去,然后是衣服、鞋子、日常的生活用品当然还有圆圆和阳台上养得植物。 收拾完差不多都晚上十一点了,夏唯承最近因为受伤,搏击班也没去,运动也很少做了,现在收拾完,竟然觉得很累,两人洗了澡躺在床上,夏唯承窝在江征的怀里,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夏唯承下午没课,便决定把东西搬过去,因为江征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夏唯承便叫他不要过来了,说自己能行,江征便叫了赵秘书过来,帮夏唯承一起搬家。 将东西都装上车后,夏唯承忽然想起,圆圆的猫爬架忘了拿,于是把圆圆递给了赵秘书,自己又回了一趟家里。 当他将架子放到搬运车上时,忽然听到了身后响起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夏老师,你要搬走吗? 夏唯承转过头去,便看到了沈柔,她手里提着行礼,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自从上次赵秘书找沈柔聊过之后,沈柔便再也没有接近过夏唯承了,平时系里开会都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上次夏振腾过生日前,沈柔去了外地开会,现在才回来,所以她并不知道夏唯承受伤的事情,今天一回来,便看到夏唯承搬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嗯,是的。夏唯承礼貌的点了点头回应到。 沈柔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但现在看夏唯承都要走了,还是没忍住柔声问道: 要搬去哪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赵秘书,她怀里抱着圆圆,圆圆出奇的温顺,沈柔脸上的神情凝固了一瞬间,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了。 原来是沈老师,好久不见。赵秘书走过来微笑着给沈柔打着招呼,仿佛以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都站在这里了,夏唯承要搬去哪里,已经一目了然了,沈柔强压下心里的难过,微笑着看着赵秘书道: 赵小姐,好久不见。 赵秘书一边抚摸着圆圆,一边看向夏唯承道: 唯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说完又看向沈柔,客套着道:沈老师以后有空,欢迎到我们家来玩。 我们家三个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沈柔看了看赵秘书怀里异常乖顺的圆圆,想到每一次自己去夏老师家,它都格外暴躁,总是对自己哈气,何尝如此温顺过,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片刻后她压下心里的苦涩,脸上依旧挂着笑,柔声应道: 好的。 夏唯承礼貌的向她挥了挥手,便和赵秘书坐上了车,沈柔也提着箱子往小区里走,走了一小段家里,她终究是没忍住,还是停住了,转头看向了车子开走的方向,知道那车子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夏老师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知道自己应该放手了,可是六年的暗恋,六年的执着怎么可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这一刻她开始疯狂的嫉妒赵疏月,也怨恨老天的不公平,自己倾尽所有,想要得到的,别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走了,可偏偏自己还毫无办法。 沈柔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拖着箱子,继续往前走去。 没过多久,夏唯承便到了江征家里,因为上次他录过指纹,所以很顺利的就打开了门,搬家工人将东西都给他搬了上来,赵秘书问他要不要帮他整理,夏唯承摇了摇头,说自己能整理,然后便叫赵秘书回去休息了。 赵秘书走后,江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夏唯承告诉他,自己的东西都搬过来了,问他要不要等他回来,按他的规定摆放,江征在电话那边浅浅的笑,告诉他现在那里也是他的家了,他想怎么放就怎么放,还说晚上要带他去吃大餐,庆祝两人正式开始夫夫生活。 挂了电话以后,夏唯承便开始收拾东西,先给圆圆弄好窝,或许是屋子里有江征的味道,圆圆看起来并没有太抵触新家,几乎没有什么应激反应,然后再将自己的衣服挂进了衣帽间,衣帽间很大,他的衣服挂进去一点都不挤,将带来的洗漱用品一一摆放好,又收拾出一个书柜,放自己的专业书 正收拾着书,忽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哐当声,显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夏唯承走出来,便看到一个盒子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被摔了出来,圆圆正好奇的用爪子扒拉着,夏唯承耳尖不自觉就红了,那正是上次他买的避y套,和润h油。 因为种种原因,到现在都没能用上。 他把圆圆抱走,把东西从地上捡起来,刚想放回到盒子里,想了想,拿着东西,往房间里走去,放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正要出去,犹豫了一下,又将东西拿出来,放到了枕头下面。 等到一切都收拾了,差不多也到了江征下班的时候,夏唯承特意去洗了澡,弄了头发,换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还特地系了一个领结,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帅气。 夏唯承到了两人约定的餐厅,江征已经等在那里了,桌子上放了一束超大的玫瑰,红的绚丽夺目。 两人面对面坐着,餐厅里放着一首英文歌曲we are one声音轻缓又充满诱惑,把气氛烘托的刚刚好。 夏老师,今天真帅!江征看着夏唯承由衷的夸赞到,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玫瑰,沉声问道: 喜欢吗?那表情,明显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喜欢。夏唯承微笑着回答道。 这时牛排上了上来,夏唯承见江征要了红酒,便道: 你点酒了,我一会开车呢。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当然要喝酒了,没事,一会叫个代驾就行了。江征沉声道,然后端起酒杯对夏唯承道: cheers,同居愉快。 见江征兴致很好,夏唯承也不想扫了他的兴,端起酒杯来,和他碰了一下,低声道: cheers 夏唯承开始切盘子里的黑椒牛排,吃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一点在唇边,江征抬起手来很自然的帮他擦掉了。 两人正吃着,这时一个男人搂着一个高挑的女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男人个子不高,女人画着浓妆,脱了大衣搭在胳膊上,里面是一件低胸针织毛衣裙,前凸后翘,身材很好,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女人腰间游走着,夏唯承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脸上时,脸色立刻变了。 第54章 霸道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 正是上个星期在夏振腾生日宴会和夏唯承见过面的,夏禾的男朋友黎耀。 第88章 黎耀并没有注意到夏唯承,搂着女人坐到了夏唯承他们对面的餐桌旁, 开始点菜。 夏唯承侧目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一旁的江征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变化, 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在那对男女身上停留了一会, 然后看向夏唯承, 问道: 认识? 夏唯承阴沉着脸, 回了一个:嗯。 这时那边的黎耀已经点完了菜, 女人笑得一脸妩媚看着黎耀道: 黎总,今天怎么想起人家了, 你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找过人家了。 这不是忙吗,前几天接了个大单子,今天才忙完,一忙完就来找你了。黎耀说着在女人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笑得一脸暧昧, 继续道: 不多赚点,怎么养得起你这只吞精兽呀。 嗯讨厌啦。女人听出黎耀话里的别意, 故作娇羞的打开他的手, 撒着娇道:我不管, 反正你就是冷落人家了,就得补偿人家。 好好好, 补偿、补偿,一会去商场,包包、鞋子、化妆品随便你挑。 听了这话, 女人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黎耀道: 谢谢黎总。 光嘴上谢,可不行哟。黎耀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女人身上游走着,丝毫没有掩饰心里的欲w。 嗯女人轻轻一笑,声音甜得腻人,明知故问到:那要怎样谢? 桌子下,黎耀将腿伸过去,勾了女人的腿,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不会呀?一会我教你。 听着两人调情的话,夏唯承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实在想不明白,夏禾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片刻后他看向江征道: 你等我一下,我处理点事情。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朝旁边的黎耀走了过去,走到他桌旁,沉着脸看着他,手背倒扣,用食指关节敲了他桌子两下冷着声音道: 你出来一下。 江征有些疑惑,但在看到夏唯承的动作后,唇角不禁弯了起来,这职业病的动作,仿佛是在教育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 夏老师怎么能这么可爱! 黎耀茫然抬起头来,见是夏唯承后,脸色一瞬间有些慌张,偷吃被大舅子抓到,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也就一瞬间,片刻后他脸色就恢复如常了,他可没把这个做老师的,没出息的大舅子放在眼里,他抬高了下巴,看着夏唯承不屑的道: 干什么? 夏唯承皱着眉头,显然没料到黎耀会这样厚脸皮,稍微有羞耻心的人,被人抓到约会女朋友以外的女人,都会心虚不是吗? 你和夏禾分手了?夏唯承沉声问。 没有。黎要回答得到是爽快。 那请你解释一下,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夏唯承极力的压着怒火,保持着人民教师的风度。 哼!黎耀冷哼了一声,赫然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夏唯承的衣领,凑近他的脸,语气嚣张的问到: 你谁呀,我凭什么给你解释,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夏唯承低头看向黎耀,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两下,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神里是少有的戾气,沉着声音道: 你最好还是解释一下,不然一会动起手来,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江征没想到夏唯承还有如此强势的一面,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黎耀这人一向好面子,现在见夏唯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损自己的面子,脸上立刻挂不住了,他看向夏唯承,唇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他妈谁呀,我用得着给你解释,我劝你教好自己的学生就行,别人的闲事少管。说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继续道: 老子有钱,想玩谁玩谁,就你妹那餐厅还是我出钱开的,她图我钱,我图她身子,大家各取所需,我让她当正牌,那是抬举她 黎耀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重重的砸了一拳,餐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夏唯承盯着他,眼里满是怒火,开口怒斥道: 人渣! 黎耀显然没料到夏唯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脸上挨了一拳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以往哪里丢过这么大脸,嘴里骂骂咧咧: 敢打老子,你他妈找死! 说完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夏唯承头上招呼,这时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按,一阵疼痛袭来,黎耀手不自觉就松开了,酒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江征沉着脸看着他,天生的瑞凤眼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震慑力,沉声吐出一句话来: 打架可以,他打你也可以,但,还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黎耀听着江征这毫无逻辑的话,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想要还手,但奈何手被钳制住了,他试了两次都没挣脱出来,于是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向江征砸了过来,江征灵巧的侧身避开了他的拳头,顺势将他的手臂反拧到了背后,然后扣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按在了桌子上。 你你们要干什么?旁边的女人,见黎耀被制住,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的问到。 江征抬眼瞟了她一眼,女人对上他的视线,立马闭了口,片刻后,哆哆嗦嗦的抓了座位上的外套,站起来往外走了。 放开我!黎耀在江征手下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奈何江征的手劲儿太大,他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时餐厅的经理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为难,要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报警处理了,但现在碍着江征的面子,于是委婉的道: 江总你看这 夏唯承明白经理的意思,也不想让人太为难,于是拍了拍江征的手,示意他松开黎耀,江征沉着脸,在松开前,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两分,算是给他一点教训。 只听到骨骼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阵专心的疼痛袭来,黎耀的脸瞬间白了。 以后离夏禾远点!夏唯承看着黎耀沉声吐出一句话来。 黎耀站起身来,满脸的怒色,看着夏唯承神情没有半分收敛,咬牙切齿的放出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便要往外走。 这时一旁的经理忽然叫住了他,提醒到: 先生,等一等,你账还没结。 黎耀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卡来,摔到了桌子上,低吼道: 刷卡! 经理拿了桌上的卡,递给一旁的服务员吩咐道: 损坏的东西,照价赔偿。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夏唯承和江征坐回到位置上,在周围人的注目礼下吃完了饭,抱着桌上的玫瑰花走出了餐厅。 因为两人都喝了酒,夏唯承便叫了代驾,两人坐在车后排等代驾时,江征抬手拉了夏唯承的手放在手心,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夏唯承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笑了,于是问道: 你笑什么? 江征把玩着夏唯承的手指,那手指细长、白净,原本很是好看,但因为上次受了伤,现在留了疤痕,虽然颜色不太深,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突兀,江征不自觉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浅浅的笑开了,轻轻刮了一下夏唯承的鼻尖道: 没看出来,我们家夏老师发起脾气来,还蛮厉害的。 夏唯承耳朵有些微红,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所以以后你可别想着欺负我。 我可舍不得欺负你。江征笑起来,忽然凑过来,在夏唯承耳边道:要欺负,也只会在床上。说着就要凑过来亲他。 夏唯承耳朵更加红了,他推开江征低声道: 别闹,代驾马上到了。 江征没再凑过来,坐回到位置上,拉了夏唯承的手,继续拨弄他的手指,手指和掌心的那些疤痕深深浅浅,摸起来和看着都让人不那么舒服。 第89章 没过多久,代驾便来了,开着车回到了江征住的高档小区,结算好后,便离开了。 夏唯承正要抱着花下车,江征忽然看着他手里的花道: 先放车里吧,陪我去药店买点东西。 夏唯承听到药店两个字,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江征问: 你身体不舒服吗?感冒了? 没有。江征回答到,拉了夏唯承的手,继续道:走吧。 两人到了小区外的药店,夏唯承才知道江征是要去买祛疤膏,其实他并不在意身上这些疤痕的,一方面是因为比较小,根本不用太在意,另一方面,男人有点疤其实也没什么的。 可是江教授好像很在意,自从出院以后,他总是喜欢拨弄他的手指,每次看到或者触到那些疤痕时,他都会不自觉的皱眉。 听到两人要买祛疤膏,药店的售货员便推荐了一款叫积雪苷霜软膏的药膏,说是全中草药的,没有激素,祛疤效果也很好,于是江征便买了两支,然后又回地下车库拿了那束玫瑰,再坐电梯回了家。 到了家,刚关上门,江征忽然弯下腰一把将夏唯承抱了起来。 夏唯承一愣,低头吃惊的看着他,江征的双手,强有力的环住着他的腿,仰着头看向他,目光专注又深情,用低沉磁性的嗓音道: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做我男朋友,谢谢你爱我,以后这里便是我们共同的家了,欢迎回家。 怀里的玫瑰透着绚烂的红,映着夏唯承白皙的脸,他低下头,看向江征,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他抬起一只手,勾住了江征的脖子,柔声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做我男朋友,谢谢你爱我!说完他低下头在江征的唇上吻了吻,继续道: 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爱人,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我现在真的感觉,特别特别的幸福。 在面对自己真正爱的人的时候,仿佛所有情话都变得格外自然,说起来一点也不感觉到肉麻。 两人四目相对,皆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渴望,夏唯承抬手捧起江征的脸,手中的花掉落到地上也顾不上了,他看着他,没有等江征开口询问,就直接道: 我准备好了。他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顿了片刻,轻声问:你,要我吗? 江征仰头看向夏唯承,他的睫毛低垂着,睫毛下的眸子异常清亮,在看人时,仿佛一潭清澈的湖水,轻缓的,温柔的包裹住你,让人禁不住就沦陷了进去。 江征喉咙有些发干,喉头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在做了这个无意识的吞咽动作之后,他沉声吐出一个字来: 要! 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吻在了一起,江征搂着夏唯承,夏唯承环住他的脖颈,四片炙热的唇,迫不及待的贴合在一起,摄取着彼此的温度,身体的温度慢慢攀升起来,渐渐变得炙热。 江征抱着夏唯承,两人一路吻到了卧室,当夏唯承被放到床上时,他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床,让他不自觉就紧张了起来,心里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毕竟上一次那种疼痛让他心有余悸。 江征看出他的紧张,手上的动作变的轻柔起来,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向下,依次吻过他的眉心、眼睛、脸颊,然后停止在夏唯承的耳边,他含住他的耳垂,轻声安抚着他: 放松,别怕! 然后又复吻上的他的唇,手摸索着抓住了夏唯承的手,五指分开与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江征的房间是大型的落地窗,外面有灯光投进来,所以并不算黑,就是那种能看到彼此,又朦朦胧胧看不清楚的感觉,夏唯承觉得这样的氛围刚刚好,能看到彼此的轮廓,又不会觉得尴尬。 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的时候,夏唯承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江征没有停下来,依旧不管不顾的吻着他,同时伸手开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过了片刻,夏唯承的手机停止了震动,但不到两秒钟,电话又来了,夏唯承犹豫了片刻,摸索着要去拿手机,但唇并没有离开江征的唇。 不许接。江征霸道的,沉沉的吐出三个字,他眼里透着强烈的渴望,脸上有被打断的烦躁之色,他从夏唯承手里夺过手机,扔到了一旁。 以往被打断太多次了,这次他再也不想被打断了,他想要占有身下的这个人,片刻也不想再等。 第55章 欣喜 此刻江征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切和强势, 他一只手扣着夏唯承的后颈,不让他离开自己的唇,另一只手则摸索着解着他的衬衣。 因为单手, 又因为太激动,那扣子好半天才解开一颗, 江征皱了皱眉, 片刻后他放开扣着夏唯承后颈的手,没有再耐着性子去解扣子, 而是捏着那衬衣两边的衣领, 手上一用力, 后面的扣子便被全部崩飞了出去。 衬衣被扯开的一瞬间, 夏唯承只感到胸口一凉,原本闭着的眼睛, 惊的猛的睁开了,江征的脸赫然映入他的眼里,从那双有些泛红的丹凤眼里,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江征强烈的占有欲, 那样直接、急切, 没有丝毫掩饰。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忍耐、压抑的越久, 爆发的时候就越强烈、难控。 这样的江征让夏唯承有些陌生和慌张, 他抬眼看着他, 想要提醒他别太急,但话到了嘴边, 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终究是不想扫了他的兴。 夏唯承的手机一直在疯狂的震动着,打电话的人仿佛带着病态的偏执, 大有一种,不打通绝不罢休的架势。 这时江征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的是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两个手机,一震一响,仿佛是二重奏般,里应外合,生生不息。 江征没有去管响着的手机,没有静音,没有挂断,甚至连屏幕都没有看一眼,因为他害怕,害怕知道了是谁打的以后,便再也不能和夏老师继续下去,如果这次没有成功,仿佛以后他便再也得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了。 在手机的震动和响铃声中,江征深深的锁着眉,片刻之后,他抬手将夏唯承的衬衣和外套一起脱了下来,只见眼前的人皮肤冷白,没有一点瑕疵,江征看着眼前夏唯承如汉白玉雕刻般美好的身体,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 忽然而来的凉意,让夏唯承晕眩的脑袋清醒过来,听着江征手机的铃声,犹豫了片刻,提醒道: 你的手机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江征的唇堵住了。 江征的动作固执又霸道,现在除了得到他,其他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想做,也不想管。 两只响着的手机被罩在衣服里,声音闷闷的,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两人默契的忽视了叫嚣着的手机,夏唯承将手伸到了枕头下,抓了里面的东西摸索着递给江征。 江征捏着夏唯承递过来的东西,神情滞了一瞬,立刻明白过来是什么,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低沉着声音道: 原来,夏老师早有准备。 夏唯承将头埋在江征的颈窝,不敢看他,也不敢出声,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般。 因为有辅助准备,江征也不停的安抚着他,这一次比上一次要顺利多了,两人也渐渐从生疏变得契合,最初的不适感消失后,竟然是从来未曾体验过的美好。 两人终于将自己的一切全部交付给了彼此。 如同冬日暖阳照着皑皑白雪,又似青晨露珠从白玫瑰上滴落,仿佛穷尽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不足以形容这一刻的美好。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夏唯承已经浑身无力,只能软软的靠着江征,江征将他搂在怀里,手轻轻抚着他的脊背,低声问: 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人在情难自已的时候,往往会失了分寸,手下也没了轻重,这毕竟是两人真正的第一次在一起,江征不知道在自己最兴奋的时候有没有弄疼或者弄伤他。 第90章 虽然两人已经如此亲密了,但夏唯承听到江征这话时还是不自觉有些羞耻,他将头埋在夏唯承脖颈处,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征忽然起身按开了床头的灯,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整个房间,两人都没有穿衣服,就这样毫无遮挡的映入彼此眼里,夏唯承耳根不自觉有些发烫,这时江征忽然将身体往下挪了挪,伸过手想要将夏唯承翻过来,夏唯承一惊,一把拉起了他,问道: 干什么? 我帮你检查一下。江征脸上毫无尴尬之色,平静的道,他是真的很不放心,因为他知道夏唯承这样的性格即使真的受伤了也不会说出来。 别。夏唯承忙撑起身体,按灭了灯,房间恢复了黑暗,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微光,看着江征轮廓分明的脸,夏唯承轻声道: 真没事。顿了顿用更小的声音道:你刚刚很好。 江征听了夏唯承的话,不自觉扬起了唇,男人最满足的莫过于在完事后得到自己的伴侣的肯定和夸奖,他伸手抬起夏唯承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轻声的问到: 有多好? 夏唯承耳根更红了,夸奖那方面的话他确实说不出口,他抬手拿开江征的手,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支支吾吾小声说了一句话,想要蒙混过关,但江征偏就不让,他固执的像个孩子,追问道: 快说,有多好? 夏唯承支吾了好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来: 就很好。说完不等江征再说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一旁的睡衣,披在身上,轻声道: 我去洗澡。 一起。江征说着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然后抬手抱起夏唯承进了浴室。 洗了澡,江征才将夏唯承抱出了浴室,两人穿上同款的藏蓝色睡衣,换了弄湿的床单,夏唯承躺在江征怀里,江征用手圈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忽然呆呆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夏唯承不明所以的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教授,他笑得那般憨痴,甚至有点傻傻的感觉,像是一个讨到糖吃的小孩子,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真好!江征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真好?夏唯承疑惑的抬起头来问道。 江征低下头在夏唯承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认真的道: 你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然后又加重了语气吐出了两个字:真好! 夏老师现在真正成为了他最亲密的人,江征心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满足,但是喜悦过后,他的脸色竟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第一次和秦执在华清看到夏唯承时,他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人说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的借口,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不否定,自己就是被他吸引了。 但他们之间隔着秦执和陆源,这么尴尬的关系,要随心而为简直是痴想,想到秦执,江征的眉头锁得更深,或许接下来他和夏老师的路会更难走吧。 夏唯承没有注意到江征脸色的变化,回忆起两个人刚刚的亲密,他的耳朵不自觉有些发烫,他往江征身上靠了靠,离他更近一些。 江征将身体侧过来,又抬手将夏唯承的身体掰过来,两人面对面侧卧着,江征垂眼看着夏唯承,微光里,夏唯承的脸还有些微红,皮肤细腻又白皙,目光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压着眼睑,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江征忍不住在夏唯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说出这三个字,他的眼神那般专注,那般诚挚,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缓缓的包裹着夏唯承,夏唯承的心跳在漏了半拍后,忽然猛的狂跳了起来,直跳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魔力呢?它扰乱人的心绪,让人激动异常,又幸福无比。 夏唯承愣愣的看着江征,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江征见夏唯承愣愣的,以为自己刚刚太小声,他没有听清楚,于是稍微加重了声音,深情的看着夏唯承道: 唯承,我爱你! 仿佛所有暧昧的情话,都不及这三个字能表达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情感。 夏唯承唇角微微上扬起来,也就再这一刻,他眼里有一颗晶莹的东西,顺着鼻尖滴落了下来,夏唯承原本没想这么矫情的,但是他控制不住,巨大的幸福催动了泪腺,让他一时间失了心智。 江征见夏唯承流泪,忽然有些慌了,正想要安慰他,夏唯承的手已先他一步,挽住了他的脖子,他抬眼看向江征,眼里有未消尽的泪花,用尽绻绻深情,轻声道: 我也爱你! 说完他捧起江征的脸,主动将唇覆盖在了对方的唇上,江征托着夏唯承的后脑勺,低头回应着他。 这个吻温柔又缠绵,两人许久许久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过来好一会才平复了下来,夏唯承看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动了动身体,想要从江征怀里出来,江征觉察出他的意图,收了收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不让他离开。 夏唯承抬起脸来,看着江征轻声道: 我想看星空。 江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夏唯承说的星空是什么,他宠溺的在夏唯承鼻尖上刮了刮,轻声道: 我去开。 说完他便放开夏唯承,支起身体,拧开了床头的蚱蜢和格桑花,然后又转身回来,将夏唯承抱进了怀里。 点点星光缓缓在天花板上升起,渐渐的变多、变明亮,最后形成了满屋子的星空,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夏唯承看着满天星空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和满足,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江教授送的这个礼物,他的天空也在这一刻从晦暗变得明亮多彩了起来。 这一切的美好,都是江教授给予的! 夏唯承往江征身上身靠了靠,下巴低着他的脖颈,诚挚的轻声道: 谢谢你。 傻子。江征低头来吻了吻夏唯承的头顶,沉声道:我说过的,你不用给我说这三个字的。顿了片刻唇角荡起一个浅浅的笑,继续道:现在我们都是彼此的人了,就更不必了。 听到彼此的人几个字,夏唯承耳朵有些发烫,他将头往前靠了靠,想要埋进江征的脖子里,刚凑近便看见江征的脖子上有一片明显被抓的痕迹,目光再往下移,见他的锁骨上也红了一片,这些难道都是自己刚刚弄出来的? 怎么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夏唯承沉默了片刻,红着脸抬起手来,碰了碰江征的脖子,轻声问: 疼吗? 什么?江征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受伤了,疑惑的看着夏唯承。 你脖子被我抓伤了。夏唯承小声解释道。. 江征不禁抬起手来,摸了摸脖子,触到那些抓痕时,确实有些疼,他笑着抬手刮了一下夏唯承的鼻尖: 挠人的小野猫。 我给你涂点药膏吧,看明天会不会好点,要是还这样,你只有贴个创可贴去上班了。 夏唯承声音里带着歉意,说完就要起身下床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又震动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两人刚刚那啥啥时,手机一直在响,因为两人一直在忙,所以并没有接。 他抬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见上面显示着夏禾两个字,眉心猛的跳动了一下,难道刚刚一直打电话的是夏禾,夏禾没事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想到在餐厅发生的事情,难道夏禾找自己是因为黎耀的事情?夏唯承没再犹豫,抬手滑动接听了起来。 喂小禾两个字还没有叫出来,就听到那边的人极度暴怒的吼了出来: 夏唯承,你他妈在搞什么?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第91章 刚刚有事在忙。夏唯承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哈哈你还有脸问我发生什么事了?这边的夏和仿佛被夏唯承的话气笑了,顿了两秒忽然低吼道: 你现在在哪里?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 江教授这里。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我在你家门外!电话这边的夏禾声音十分强势,仿佛一刻也不想再等。 你去我家了?夏唯承有些惊讶,顿了片刻才道: 我现在没有住那边了,如果没有急事,我明天去找你吧,我们见面再聊。 谁他妈要等到明天,你听不懂吗?我现在就要见你!现在!夏禾的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点,声音都接近咆哮了。 夏唯承听出夏禾的愤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回来。 他的话刚落音,旁边的江征忽然伸过手来,将电话从他手里拿了过去,刚刚夏禾在电话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她那么趾高气昂的要求夏唯承回去,让江征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江征脸色很不好,沉着声音,对着手机那边夏禾道: 夏老师现在不方便回去,你要是非要现在见他,就自己开车过来,一会我发个地址到你手机,来不来随便你。 说完便抬手挂了电话。 第56章 争论 江征将地址通过短信发给了夏禾, 中途夏禾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都被他掐断了,发了信息后, 江征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放到了床头上。 夏唯承的脸色有些为难和不安, 他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但每次面对夏禾,他总习惯性的做着让步, 他一直觉得亏欠着她, 这份愧疚让他格外纵容、忍耐夏禾, 从而也让夏禾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趾高气昂。 久而久之,兄妹两相处的方式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面对夏唯承的无限退让, 江征原本还有些生气,但在看到他眼神里的不安和无奈,心又软了下来,他抬手将夏唯承抱进怀里, 手环过他的腰, 轻轻吻了他的头顶,沉声问道: 怪我多事了? 夏唯承将脸靠在江征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的布料, 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不能这样总是纵容着她, 让她觉得对你做任何事情都理所当然,这样只会让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坏,最后的结果, 要么是你承受不住彻底崩溃,要么是她更加肆无忌惮,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两人成长的环境虽然都不太幸福,但又有很大不同,江征从小父母离世,爷爷对他不管不顾,他寄人篱下,在欺压、冷语里长到十八岁,然后去了m国,自己创业,荣归故国,其中的艰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所以在他看来,宽容和忍让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其实道理夏唯承何尝不懂,只是夏禾毕竟是他的妹妹,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人只要有了七情六欲,便不再是独立的个体,你的情绪、行为,都会受到旁人的牵动,特别是面对你在乎和亏欠的人的时候,总是做不到完全理性。 江征见夏唯承这样,轻轻的在他头上吻了一下,沉声对他道: 对不起,刚刚我鲁莽了,不应该代你做决定。说完顿了顿才解释到:我只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听了江征的话,夏唯承的心软成了一片,他抬手环住了江征的腰,将身体贴他更紧一些,轻声道: 你不用道歉,是我没有处理好和夏禾的关系。 两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然后起来整理了一番,没多时,外面就响起了门铃声,夏唯承正要起身去开门,江征却拉住了他,沉声道: 我来。 刚刚从电话里听得出来,夏禾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怕她看到夏唯承后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于是决定先提醒一下她。 夏唯承知道江征是为自己担心,便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门铃一直在不停的响着,通过急促的声音频率,可以知道站在门外的人现在有多愤怒和烦躁。 江征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打开了门,夏禾站在外面,果然一脸的怒色,想来这一路都是憋过来的,原本要发泄的怒火在对上江征清冷的眼神时,又生生的压了下去,她瞥了他一眼,冷着声音问道: 夏唯承在哪里? 我觉得,你有必要先管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江征看着她,沉声道。 管理情绪?夏禾冷哼了一声,显然耐性已经用到了极点,她绕过江征,抬腿径直走进了屋里,锋利的高跟鞋,铿锵有力的敲击着地面,发出格外刺耳的声音。 她来这里本就是来发泄情绪,现在江征让她管理情绪,未免有些滑稽了。 夏禾走进屋里,看见夏唯承的那一刻,愤怒值达到了顶峰,只见他满脸的怒不可遏,拔高声音质问道: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夏唯承知道夏禾是因为黎耀的事来的,他看向她,面色很平静的道: 那个男人和你不适合,分了吧。 呵,适不适合我用得着你来告诉我,夏唯承,你是不是人生导师做习惯了?夏禾冷笑出声。 那人人品有问题。夏唯承沉声说到,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她说得更清楚一些时,就听到夏禾扯着嗓子吼道: 我就是喜欢人品有问题的!吼完,忽然又冷笑了起来: 呵呵,夏振腾在外面养女人你不管,他们逼死妈妈、抢了我们的家你不管,现在反而管起我交男朋友来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夏唯承眉心突突的跳动了两下,夏禾每次说这些时,他都沉默的听着,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话越是积压,越是难以说出口,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小禾,别拿自己的人生和别人赌气!不值得! 我的人生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夏唯承,你不要以为自己教了几天伦理道德,就觉得自己可以做所有人的人生导师了,我用不着你来指导!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请你,不!我求你,以后别他妈再来管我事情。夏禾铁青这脸,怒斥道。 见夏禾如此执迷不悟,夏唯承深深皱起了眉,额头上的青筋不自觉跳动了两下,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神色,他看着夏禾道: 那人就是个人渣,你真想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吗? 我就是喜欢人渣!夏禾这句话根本没经过脑子,就冲口而出了。 夏禾!夏唯承怒呵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想重复妈妈的人生吗? 夏唯承话刚落音,只听到啪的一声,他的脸上被夏禾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江征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刚想走上前去,就见夏禾忽然扑到夏唯承身上,情绪异常的激动,一边用力的挥拳砸向夏唯承,一边道: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提妈妈?妈妈的死,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神经病!江征走上前来,一把扯开了夏禾,将夏唯承护在身后,他脸色铁青,紧紧的撰着拳头,极力的压制着想要给她一耳光的冲动。 我是神经病!夏禾看向夏唯承,因为极度的愤怒,脸都扭曲在一起了:都是你逼的!当初如果不是你搞什么同性恋,断了妈妈的希望,她也不会自杀。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她将叉子扎进脖子的画面,我很好奇,夏唯承,这些年你是怎么睡着的? 说着他看向江征忽然苦笑了起来: 我没有他夏唯承高尚,可以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去救小三的儿子,可以把自己的家,拱手让给小三,可以不要家产,净身出户。顿了顿,又看向夏唯承,眼神变得无比邪恶,沉着声音道: 你这样宽容大度,午夜梦回,就不怕妈妈来质问你吗? 第92章 听了这话,夏唯承的脸色骤时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一片。 闭嘴!江征注意到夏唯承情绪的变化,立刻对夏禾怒斥出声。 呵,怎么这就不敢让他听了?夏禾冷笑了起来看向夏唯承问道: 我还有更恶心的要不要听? 夏唯承的脸色越发苍白,茫然无措的看着夏禾,只听见她继续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黎耀是怎样的人,你以为我和他在一起图什么?难道图他长得丑,图他猥琐,图他好色,哈哈我他妈就图他有钱! 要不是因为我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你以为夏振腾会纵容我将妈妈的骨灰放在家里,你以为沈湄母女会让我三分?你以为那个家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不知道我每次和他z爱的时候有多恶心,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的哥哥这么高尚呢?高尚得让自己的妹妹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获得和仇人对抗的资本,我们家变成这样,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夏唯承听着夏禾的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拜你所赐四个字不停的在他脑袋里回响着,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没想到,为了报复沈家母女,夏禾竟然会这么糟践自己,他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冰窟里,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冷得他全身颤抖了起来。 江征见夏唯承这样,忙抬手揽住了他,让他尽量靠着自己,然后向着夏禾,脸上全是冷意,沉声质问道: 什么叫拜他所赐?是他导致了你父母婚姻的悲剧,还是他让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你说他不管你家里的事情,我想问你,你要他怎么管?他是能阻止你爸在外面养女人,还是能阻止你妈得抑郁症?如果能阻止,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妈自杀时,你不也在场吗? 江征一语中的,夏禾被问的哑口无言,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责怪夏唯承太过懦弱,把妈妈的死都归结在他身上,却从没有剖析过自己。 其实你心里十分清楚,夏唯承他改变不了这些事情,可是你必须找个借口来寄托自己对他的仇恨,而这个借口就是他出柜了;他救了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搬走了,主动放弃了那个家;他没有和你一样,撑到现在。 可是你能保证,他没出柜,你妈妈就不会自杀了吗?你能保证他没有救夏凡宵,你们现在就不会后悔吗?你能保证他没有搬走,你们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什么都不能保证! 在外面找女人的是夏振腾,让你妈妈得抑郁症的是夏振腾,把你继母娶回家,让你失去家的是夏振腾,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你的父亲夏振腾,但你却对这些视而不见、装聋作哑,你仗着夏唯承对你的关心,对你的纵容,一次次的侮辱他,攻击他,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安慰自己,夏唯承放弃了,而你还在抗争,你没有对不起你的母亲 你住嘴!夏禾终于忍不住,大声的打断了江征的话,这一次她不是恼羞成怒,而是不敢在听下去,江征的话字字句句都在述说着她不敢面对的事实,但他怎么能承认呢?要是承认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和付出又算什么呢? 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他讨论谁对谁错的,我只是想告诉他,以后别他妈再管我的事情,既然他当初决定抛下我一走了之,就走得彻底一些,别一边做着懦夫,又一边扮演着深情哥哥的人设,我觉得恶心! 夏禾说完,一把推开江征,快步向门外走了出去,她挺着背,脚步却很凌乱,像是被人撕掉了伪装,只能仓皇而逃。 第57章 不走 夏禾走出去后, 江征锁着眉,看了看身边的夏唯承,然后抬手将他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夏唯承任由江征扶着, 机械性的坐到了沙发上,他脸色很苍白, 目光空洞而晦暗, 身体僵硬的靠在江征怀里,显然还没有完全消化夏禾刚刚说的那些话。 江征抬手轻轻的顺着他的脊背, 安慰着他, 过了好一会见他情绪并没有怎么好转, 干涩的嘴唇还有些颤抖, 他想了想,放开夏唯承, 刚站起来,夏唯承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然后猛然抬头看向他,哑着嗓子急促的道: 别走。 江征低头看着夏唯承, 只见他眼里满是惊慌和惶恐, 心里顿时腾起莫名的酸涩,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夏唯承的头发, 轻声安慰他: 我不走。然后继续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你嘴唇都快干裂了。 在失去太多东西后, 夏唯承心里无比的惶恐不安,所以刚刚江征忽然起身离开, 他才会那么紧张的一把抓住了他,生怕他也丢下自己。 现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神经质了, 他慢慢松开了抓着江征衣服的手,将手放在了自己腿上,沉默的低着头。 江征看着他这样,心里越发的心疼,他顺了顺他的头发,然后走到餐桌旁,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水,一回头见门敞开着,显然夏禾刚刚走的时候并没有关,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关了门,然后走回到客厅里,坐下来,再次将夏唯承抱进怀里,将水杯递到他唇边,沉声道: 来,喝点水。 夏唯承抬手接过杯子,低头喝了一口,然后就紧紧的把杯子捧在手心里,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进他的手心,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靠在江征身上,江征周身暖烘烘的,慢慢温暖了他,也渐渐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没多一会,夏唯承便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江征低着头轻声问他: 还要吗? 夏唯承摇了摇头。 江征知道夏唯承心里压着事,他没有直接询问他,也没有安慰他,而是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将身体往后摞了摞对着他道: 躺下来。 夏唯承不知道江征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脱了鞋子,躺到了沙发上,他刚将头枕在江征的腿上,就见江征将手伸了过来,解开了自己睡衣的扣子,他心里一紧,这个时候他确实没有心情再做什么,刚想抬手阻止他,就感觉到江征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开始帮自己捏起肩颈来。 放松,我给你按按。江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夏唯承轻声应了一声,放松身体,枕着江征的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江征的手掌很大,带着暖暖的热,覆在夏唯承的肩膀上,很是舒服。 夏唯承有些清瘦,肩膀上没什么肉,蝴蝶骨有些凸出,摸着让人心疼。 江征一直在健身,手劲比一般人要大很多,他怕自己捏疼了他,捏了一会便询问到: 力道合适吗?要不要再轻点。 还好。夏唯承闭着眼睛回答到。 虽然稍微有点重,但确实很舒服,夏唯承慢慢的放松了身体,思想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江征还是没有问他什么,只是认真的帮他按着,平静而舒适的状态让人渐渐有了倾述的欲望,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唯承才闭着眼睛对江征说到: 小禾刚刚说的话,我真的很难过。顿了顿自责道:都是因为我对她的关心不够,她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别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她变成什么样子,是你无法控制的,都是性格使然。说着江征的手指穿过夏唯承的发丝,掌心覆上他的脸,用拇指轻轻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夏唯承感觉到舒服又放松,慢慢的道: 刚刚她问我这些年是怎么睡着的,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失眠了,大概在高中的时候吧,那时候妈妈的病慢慢变严重,她时常做在二楼的窗口,看那条通往家门的路,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其实这还算好的,有时候她情绪激动起来,就开始骂人,砸东西或者是喝酒。 我真的很害怕他喝酒,她喝醉了,情绪就更不受控制了,要么光着脚在一片狼藉的房间走来走去,要么拿着刀对着沈湄的照片一刀一刀的扎,我记得有一次,她喝醉了,非要我给夏振腾打电话,我稍微表现出了一点不愿意,她便用刀子在自己身上划,我没办法,那天晚上变给夏振腾关机的手机,打了整整一夜电话。 第93章 打得听到电话里那个机械的声音都想吐了。 我高中的时候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年,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有一天,在削苹果时,我看着手里的刀,忽然不受控制的划了自己胳膊,皮肉被划开的一瞬间,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甚至感到了一丝快·感,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也生病了。 后来每当我妈妈患病,我就开始想,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大家都去死,妈妈最大的心愿不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吗?如果如果大家都死了,不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吗? 夏唯承说到这里,明显的感觉到江征给自己按摩的手抖动了一下,他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手,微笑着道: 你放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绝没有那样的想法了。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 那段时间,我特别喜欢拿着刀的感觉,看着锋利的刀刃就特别兴奋,我知道我生病了,也尝试着自己缓解情绪,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了,于是我便去找了心理医生。 第一次去,那个心理医生就让我画一副画,我画了一个很大的月亮,月亮上系着一条绳子,一个小男孩在绳子上荡着秋千,画面看起来很梦幻很美好。 画完以后,我把画交给了心理医生,他看了看,拿起橡皮擦,将做秋千的绳子擦掉了,然后在小男孩的脖子上加了条绳子,画就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吊在月亮上,他把画递给我,问我: 你原本是不是想画成这样? 当时我很惊讶,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内心的想法的,后来我便很信任他,一直在他那里做着心理治疗,其实他也没什么特殊的方法,我去时,他就让我躺在一张特别舒服的椅子上,然后给我一本颜色很绚丽的童话书,让我看,每次去都是不一样的童话书,我觉得那些童话都很幼稚,我几乎三年级后就不看了,但还是配合的看了很多童话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拿到书,看不了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的失眠症渐渐有所好转,我也开始愿意给他聊天,但一般不聊家里的事,聊得都是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聊得多了,我也就没再把他当医生了,就像朋友一样相处着,后来也给他说说家里的事情,治疗了大半年,我上了大学,那时学校有去瘠山支教的机会,我给他说了,他就建议我去,说对我的病会有好处,于是我就去了。 在瘠山待了一年,回来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也不再失眠了,又在那个心理医生那里治疗了差不多近两年,病才彻底好了。 后来我读博三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但是谈了两个月他便出车祸去世了,没过多久家里人就知道了我出柜的事情。 后来妈妈就自杀了,当时我万念俱灰,觉得活着好累,甚至觉得像妈妈那样,结束了生命也很好,后来发生了一场意外,我被人捅了一刀。夏唯承说着撩起了衣服,指了指髋骨上的伤疤,继续道: 这就是当时留下的。 听到这里,江征的瞳孔骤然放大,脸色也变得一片惨白,还好夏唯承的眼睛是闭着的,并没有注意到江征的变化,他继续道: 当时我在病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月,出院没多久,夏振腾就娶了沈湄,让她和夏安然、夏凡宵一起住进了别墅,从此以后家里就再没有消停过一天。 有一天我下了课回去,就见夏凡宵在游泳池里挣扎,夏禾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呼救,就那样冷漠的看着,当时我什么也没有想,就跳下去将夏凡宵捞了上来,我不知道夏凡宵是不是夏禾推下去的,我不敢问,夏凡宵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再后来我便搬出来了,我想让夏禾和我一起走,她却特别愤怒,说绝不可能把家让给沈湄母子。夏禾一直埋怨我当时不应该去瘠山,后来沈湄搬进别墅时,我不应该搬走,可是她不知道,去瘠山前,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如果我没去,或许现在我们一家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后来从那栋别墅里搬出去,也是因为我发现那里已经不是家了,而是会夺走人灵魂的深渊,我为什么要拼命的去守护一个吃人灵魂的深渊呢?可惜的是,小禾她不懂得这个道理,他觉得我的离开就是妥协,就是背叛,就是要把所有的一切让给仇人。 她有她的坚持,我有我的想法,我们谁也说不服谁,最后便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但我不知道她为了和沈湄母子争斗,会搭上自己,你也看到了黎耀是怎样的人,我真害怕,夏禾会因为钱,嫁给他,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我不能看她这样,我想要帮她,但是以她的脾气,肯定是不愿接受我的帮助的,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夏唯承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后,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只感觉到无比无奈。 江征白皙细长的手指穿进夏唯承的乌发里,帮他按着头,沉着声音道: 总会有办法的,她不是只看重钱吗?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复杂。 或许钱能解决的事情,对江征来说真的不复杂,但夏唯承并不想拿着男朋友的钱去支持妹妹的报复计划,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心理疾病有多可怕,现在的夏禾,心理肯定是有问题的,夏唯承忽然想到了那个给自己治疗的心理医生,或许他能帮助夏禾。 不说这些了。夏唯承想绕开这个话题,于是道:小禾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 嗯。江征应了一声,两人沉默了一会,江征忽然问道: 你髋骨上的刀疤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夏唯承说:但是,说起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还挺感谢那群人的,如果不是他们把我刺伤了,让我在医院待了一个月,我的精神状况或许又会回到高中那时候。在养伤的那段时间,我领悟了很多,觉得活着其实也蛮好。 夏唯承说着弯了弯唇,片刻后拍拍江征的手,示意他别按了,然后顺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江征问道: 手酸了吧,你躺下,我帮你也按按。 江征摇了摇头,沉声吐出两个字: 不用。 江征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心疼、自责、惶恐、不安交织在一起,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夏唯承看着江征,见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让他担心了,他凑过去,在江征的唇上吻了吻,安慰道: 你放心,我已经好了,现在绝对没有任何不好的念头。顿了顿又道:况且,现在我有你了,一切都会好来的。 江征轻轻的点了点头,夏唯承站起来看着他道: 进屋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说着便抬腿往房间里走去,刚走两步,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刚刚躺着和坐着还没察觉什么,现在只感到两腿发软得厉害,腰下某个地方,也有些隐隐约约的疼。 他忍着怪异的感觉,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脚忽然悬空了,片刻后他便意识到自己被江征抱在了怀里,他惯性的用手环着江征的脖子,低着头轻声道: 我自己可以走的。 我知道。江征低头看着他,然后轻轻的问到:疼了? 这个问题有些让人羞耻,夏唯承耳朵有些微红,将头埋在江征的颈窝处,摇摇头,没有说话。 一会我帮你上点药。 不不。夏唯承忙拒绝到:我没事,就一点点疼。 江征把夏唯承放到床上,然后直起身体看着他道: 我出去拿点东西,你等我一下。 第58章 调笑 第94章 夏唯承脸烫起来, 两个人虽然做了最亲密的事情,但是要让江征帮他擦药,他还是觉得无比羞耻, 在江征要往外面走时,他抬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阻止他: 别去拿。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 他继续道:拿了我也不擦。 江征勾了勾唇,什么也没说, 抬手拿开了他的手, 径直往外面走了出去。 夏唯承见阻止不了他, 便迅速的躺到床上拿被子蒙住了头, 装睡。 江征再次进房间时,就见床上被子堆成一团, 夏唯承整个人都被罩在了里面,江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上,轻轻的拍了拍被子里的人道: 出来。 夏唯承装聋作哑, 一动不动。 见夏唯承装睡, 江征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然后将手伸进被子里, 精准的掐到了被子里人的腰, 然后轻轻的挠了两下, 夏唯承立刻受不了了,快速伸手过来, 想要挡住江征的手,江征顺势将被子掀开了,夏唯承的头露了出来, 目光正好与江征对上,显然这睡是装不下去了。 夏唯承从床上坐起来,忽然指着床头江征的手机道:你手机刚刚一直在响,肯定是找你有急事,你快看看,给人回个过去。 夏唯承做着最后的挣扎,想着江征打电话时一定顾不上他,他就可以拿着药去厕所自己擦,不让江征插手。 夏唯承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江征并不吃他这套,看着他道: 躺下。 你不回吗?打了好久了!夏唯承不死心的问道。 等会再回,现在给你擦药。江征回答到。 夏唯承对着江征用力的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妥协,他总觉得这件事太尴尬,太羞耻了, 江征见他这样,不自觉笑了起来,不再逗他,拿了床头的药膏递到夏唯承眼前道: 想什么呢?是祛疤膏。 原来不是想到自己刚刚一系列的行为表现,夏唯承耳尖立刻红了,但脸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乖乖的躺了下来。 江征坐在床边,抬手过来解开了他睡衣,然后将药膏涂在他有伤疤的地方,用手帮他轻轻的抹匀。 夏唯承的皮肤很白皙,两人刚刚欢愉是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退去,江征看着那些痕迹,想到刚刚两人z爱的场景,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心里那团火焰仿佛又燃烧了起来,他立刻撇开了目光,只专注那些伤疤,轻声对夏唯承道: 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帮你抹一下,这些疤痕应该很快就能祛除了。 夏唯承原本想要告诉他,这些疤痕很小,自己完全不在意,但对上江征执着又认真的眼神时,忽然就想明白了。 江征或许不是介意这些疤痕美观与否,而是介意造成这些疤痕的事件,毕竟那天自己差点就和江峰或许这些疤痕消失了,江征心里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就走了神,这时髋骨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温热潮湿的触觉,他低头时才发现江征正俯身轻吻着自己髋骨处的伤疤。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唯承发现江征好像特别在意他髋骨上的伤疤,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吻那伤疤了,他仿佛对它有着某种执念和复杂的心理。 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夏唯承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刚想抬手去阻止江征,却见他已经抬起身体,开始给他抹祛疤膏,他用手指慢慢把药膏晕开,轻轻的揉着他的皮肤,样子格外的认真。 等到身上的疤痕都抹了药膏后,江征帮夏唯承把衣服扣好,然后拉了他的手,开始给他涂抹手上的伤疤。 夏唯承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江征帮自己抹着药膏,眼睛慢慢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又因为刚刚按摩过人特别放松,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江征给他涂完,夏唯承已经睡着了,江征放下药膏,去洗手间洗了洗手,掀了被子躺到床上,一抬眼便看到了床头的手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屏幕被按亮那一刻阿执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江征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了两下,心下忽然有一丝庆幸的感觉,还好还好两人亲密时,他没有看手机,不然或许他便不能那么顺利的得到身旁这个人了。 江征并没有回拨过去,他按灭了手机,将它放回到床头上,然后转身将身边的夏唯承抱进自己的怀里,夏唯承翻过身来,将腿搭在了江征的腿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或许因为刚刚有些累了,蹭了两下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去了。 夏唯承以前睡觉的时候老是蜷缩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习惯渐渐改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他睡觉时习惯窝在江征怀里,还要搭着江征的腿。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它们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你的习惯,也让你不知不觉有了新的习惯。 对于夏唯承的动作,江征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他的手环过夏唯承的腰,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晚安 然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夏唯承缓缓睁开眼睛,一张好看的脸便映入他的眼里,目光再往后便是陌生的衣橱,他愣了一下,才记起自己已经搬到了江征这里,他一直有些认床,在陌生的地方,他一向睡得不是很安稳,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昨天晚上他居然睡得很香,中途竟然一次都没有醒过。 他看着眼前的人,只见柔光映照着他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最后落在他莹润的唇上,光影浮动中,他整个人好看的仿佛都在闪闪发光,夏唯承不禁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轻声道:早安。 有些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一点一点的浸入了你的生活,让彼此渐渐变得亲密无间,即使是很平常的日常,都透着无限的甜蜜,就像他晚上的晚安和你早上的早安。 江征的眼皮抖动了两下,像是马上就要醒过来,夏唯承马上闭上眼睛开始装睡,不想被江征发现自己刚刚偷亲了他。 江征睁开眼睛,看着安静睡着的夏唯承,不自觉勾了勾唇,他用指尖轻轻刮过他的鼻尖,凑过来,轻声道: 别装了,我说过,夏老师如果想亲我,可以正大光明的亲,不用偷偷摸摸。 夏唯承见装不下去了,索性不再装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江征,反驳道: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用偷偷摸摸。 谁是谁的人?江征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 你是我的人。夏唯承小声说,在对上江征审视的眼眸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片刻后,他低下头轻声道:我也是你的人。 江征满意的勾勾唇,凑过来在夏唯承耳边轻声问: 还疼不疼? 夏唯承将头埋得更低一些,小声吐出一个字来: 不。 那舒不舒服?江征托起夏唯承的下巴,让他仰头看向自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诱导性的问道: 满意吗? 夏唯承脸刷的一下红了,耳根快速烫了起来,见江征正用殷切的眼神看着他,显然是想要得到他的肯定,他咬了咬下唇快速低下头来,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嗯字。 两人吃了早餐,出门时,夏唯承发现江征脖子上的抓痕还是有些明显,便让他穿件高领毛衣在里面,江征却说今天要见客户,不能穿得太随便,没办法,夏唯承便找了一个创可贴给他贴上,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总好过直接这样出去。 因为是周五,夏唯承的车限号,江征便开着车送夏唯承去了学校。 江征的课原本是在下午,但因为他有事,便调到了下午四点多,三个小时的大课,一直上到晚上七点。 夏唯承下午下了课便回了办公室,等着江征上完课来接自己,江征上完课,过来时已经差不多七点半了。 第95章 已经是初冬了,天气有些冷,时间早就过了饭点了,人没吃饭,就感觉到身体更加冷了,于是两人便决定去学校后街吃点东西再回去。 因为是周五,学校的学生比平时少了很多,江征和夏唯承并肩走着,中间隔了一些距离,毕竟是在学校,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两人走出校门,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甜甜的香味,像是食物的香气,但一时又闻不出来是什么,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夏唯承发现一个推着小车的小贩正在卖板栗,原来刚刚闻到的甜甜的香味便是板栗的味道。 夏唯承一向比较喜欢吃这种香香,软软的东西,但碍于老师的面子,每次经过时都没有买,在经过小贩身边时他便不自觉多看了两眼,江征觉察出来,弯了弯唇停了下来。 问了价格后,买了一袋递给夏唯承,夏唯承也没拒绝,抬手很自然的接了过来。 两人继续往前走,夏唯承将板栗捧在手里,并没有拿出来吃,在路上边走边吃东西着实有些不太雅观,要是被自己的学生看到了就更不好了。 怎么不吃?江征见夏唯承一直捧着袋子,开口问到。 一会吃。夏唯承回答。 凉了有什么好吃的。江征说着伸过手来,将板栗拿了过去,然后掏出一个,剥了壳递到夏唯承手里。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放进了嘴里,咀嚼过后,香香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好吃吗?江征随口问了一句。 好吃。夏唯承低声夸奖道:江教授剥的,最好吃。 江征笑了笑,又给他剥了一个。 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两人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又看到了对街不远处有卖红薯的,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抬手拉了拉江征,问道: 要吃红薯吗? 其实是他自己想吃,反正都买了板栗了,再买个红薯也无碍。 江征看出他眼里的期待,笑了笑道: 我去买。 说完便把袋子递给了夏唯承,走过斑马线,向那小贩走了过去。 夏唯承看着江征穿着西装,去给自己买红薯的挺拔身影,不自觉扬了扬唇,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被人宠着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 江征买了红薯,看着夏唯承走了过来,夏唯承捧着板栗,站在街对面对着他微笑,这时一辆面包车忽然开了过来,在夏唯承站的地方停了下来,片刻后车上跳下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人,一人架住夏唯承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拉上了车。 夏唯承还没来得急呼救,车便开走了。 面包车挡着了江征的视线,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抬眼时发现车子开走,夏唯承也不见了,江征脸色骤然一变,抬步奔了过来,却只看见那个装板栗的纸袋躺在地上,里面的板栗撒了一地。 第59章 解救 夜幕降临的时候夏禾走进了一家商务ktv,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江征说的那些话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但是她依旧说不服自己放弃, 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黎耀这个靠山, 不然自己以前的付出和牺牲都白费了! 夏禾进到包间时, 黎耀正搂着两个女人调情,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或唱或跳, 或搂或抱, 见夏禾进来, 都有些惊讶, 不自觉望向了主位的黎耀。 那两个女人显然是认识夏禾的,也知道她是黎耀的正牌女友, 见了她便主动站起身来,让出了黎耀身边的位置。 昨晚夏唯承揍黎耀那一拳力道不轻,现在黎耀脸上都还有明显的淤青,他抬眼看了一眼夏禾, 半点没有收敛, 一把揽过正打算离开的两个女人,手不安分的在两人腰间游走着, 笑着看着夏禾, 挑衅意味再明显不过。 我有话给你说。夏禾沉着脸看着黎耀。 来分手的是吧?黎耀满不在乎的说到:分呗。 包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两人什么情况。 夏禾没想到黎耀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说话,以往他可是对自己有求必应, 百依百顺的。 夏禾像人群瞟了一眼,冷着声音道: 我和黎哥有话说,你们都出去。 夏禾和黎耀在一起也好几年了, 跟黎耀混的这群人都认识她,平时夏禾说话他们也比较给面子,听了她的话,大家都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走什么走?黎耀呵斥了一声:都给老子坐下,继续喝。 大家看了看夏禾又看了看黎耀最终坐了下来,黎耀看想夏禾轻蔑的道: 手分完了,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老子给你分手费呀? 夏禾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了两下,极力的压制着想要甩他耳光的冲动,她告诉自己现在绝不能冲动,如果和黎耀闹掰了,黎耀在夏振腾公司投的钱,必定会撤出来,还有自己现在经营的这家餐厅,也是黎耀投资开的,要是和他真分了手,沈湄母女必定会爬到头上来欺负自己,夏振腾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那么她这些年苦苦经营的一切也就完了! 夏禾看着周围的人,片刻后,他走到桌旁,拿起桌上一个酒瓶,猛的砸向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酒瓶四分五裂,碎片散落的满地都是,她拿着半截酒瓶在手里,指向人群,怒吼道: 叫你们出去,没听见吗? 她突如其来的发狠,显然把大家都震慑住了,大家对视了一下,有胆小的女生首先站了起来,唯唯诺诺的往门外走了出去,紧接着大家都纷纷往外走了,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只有夏禾和黎耀两个人了。 黎耀看着夏禾,神情很是淡定,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招招手小弟就能进来,况且夏禾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他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没什么要给我解释的吗?夏禾将手里的酒瓶扔到一旁,走到黎耀身边坐下,看着他质问到。 我给你解释什么?你的好哥哥不是都看到了吗?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些年我外面一直有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反正都到了这一步,黎耀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顿了顿继续道:你要不能接受,咱就分,反正老子玩你也玩腻了。 夏禾没想到黎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抬手就想要抽他一耳光,黎耀却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然后用力的一推,夏禾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在沙发上。 你他妈也敢对老子动手?你们夏家的人是不是都觉得老子好欺负?黎耀愤怒的盯着夏禾,淤青未散的脸,随着肌肉的抖动,看起来更加的狰狞,他看着夏禾冷哼了一声,继续道: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搞得对我有多深的感情似的,你和我在一起,为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我在你身上砸的钱你心里没点数吗? 夏禾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在男人面前她夏禾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屈辱,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在这个男人眼里也不过是件玩具,就算曾经再怎么昂贵,也终究只是一件玩具。 虽然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想想还是觉得挺可悲的! 既然现在咱俩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回去通知你爸一声,下个季度的钱我就不投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吧,还有你那餐厅,当初可是爷出钱开的,你要还想开下去,就把钱连本带利还回来。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 哦,对了,别忘了叫你爸把今年下半年的分红打到我的账户里,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黎耀说完,不再看夏禾,点起一支烟来自顾自的抽起来。 夏禾脑袋嗡嗡作响,这次过来,原本以为黎耀会给自己赔礼道歉,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黎耀真的撤资,那夏振腾必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自己再失去了餐厅,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本和沈湄母女斗下去? 不行,她现在必须要忍,不然就彻底输了,她心里盘算着,先忍黎耀一段时间,趁机找个更有钱的男朋友,然后再踹了他。 第96章 夏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拿了桌上的酒猛灌了两口,沉着声音道: 我没有说要和你分手,你要玩女人也不是不行,带好套,别当着我面就行。 呵。黎耀忽然笑起来,显然没想到夏禾会这样么大度,想自己以前追她的时候,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女神,那高冷范儿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忽然之间他的自尊心得到了强大的满足,片刻之后,他一把抱过夏禾,勾起她的下巴,调笑道: 哟,这么大度呀?这可不像我们夏大小姐的作风呀。说着忽然凑过来低声道: 你该不会是想先吊着我,然后再去找其他有钱的男人吧。 黎耀虽然平时吃喝玩乐,风流成性,但人毕竟不傻,一个以前高高在上的女神,忽然放低姿态来迎合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 夏禾面色一紧,显然没料到黎耀会猜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正在想要用什么借口来回答他,就听黎耀道: 没关系,你喜欢我的钱,我馋你身子,你卖我买,公平交易。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侮辱人,但自己的行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该说的话都说开了,该达成的协议也达成了,夏禾忍着烦躁的情绪,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时黎耀忽然伸过手来,一把将她拽回了自己怀里,他低下头来看着夏禾道: 这就走了?我们的生意谈的这么愉快,不应该做点运动庆祝庆祝吗? 夏禾脸色骤变,听他这意思,是想和自己在这里 你疯了?夏禾忍着心里的恶心,怒斥到。 放心,这里是商k,没摄像头,外面的人也不会进来。黎耀说完便俯下身来,将夏禾压在沙发上,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 粗糙的触觉让夏禾一惊,本能的想要推开身上的人,黎耀却抬手将她的双手举起来,用一个极其蛮横的姿势压在了她的头顶,目光里带着凶狠的光: 夏禾,既然要做交易,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别他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要不愿意,现在就他妈给我滚! 夏禾胃里一阵翻腾,只觉得眼前这人无比丑陋,沉默了良久,她闭起眼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 关灯。 每次和你做,你他妈都要关灯!你就这么不想看到老子的脸?黎耀怒呵出声,看着夏禾闭着的眼睛,越发的愤怒: 睁眼!看着老子!别他妈一副老子在强j你的样子! 极大的侮辱感让夏禾背后一片冰凉,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那男人,她紧紧的咬着唇,一声不发,告诉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黎耀对夏禾的表现十分的满意,心里涌起一阵变态的快g,因为极度的兴奋,他的整张脸已经扭曲在了一起,他一边占有着身下的人,一边说道: 你们夏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贱呀,你这样,你那个自以为是的哥哥也这样,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什么意思?夏禾猛的看向黎耀,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把夏唯承怎么了? 怎么了?黎耀勾起一侧唇角,一脸得意的道: 自然是找人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了,我这一拳不能白挨是吧,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我姓黎的好欺负。 你敢,你动他一下试试!夏禾眼睛瞪圆,怒呵道。 已经动了!黎耀笑起来,显然没有把夏禾的威胁当回事,他起身拍了怕夏禾的脸,笑着道: 宝贝,下去,让我舒服舒服,说不定我一高兴,让人少揍他两拳。 你他妈去死!夏禾说着伸出手来,在黎耀脸上一通乱抓,她已经彻底失控了:你知道自己有多恶心吗?每次和你做,我都感觉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夏禾的话,显然刺激到了黎耀,他面色铁青,死死的压住夏禾,身下更加的用力。 * 车子停在一栋烂尾楼附近,显然这帮人提前踩过点了,这里空旷又安静,很少会有人来,车上跳下来三个人,然后抬手将夏唯承拽了出来。 谁让你们来的?你们想干什么?夏唯承站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冷着脸问道。 忽然被绑走,正常人都会紧张害怕,夏唯承虽然强装着镇定,但额头上还是不自觉冒出了汗珠,冷风吹来,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帮人没有带面具遮住脸,显然不怕他看到,夏唯承揣测,要么他们是亡命之徒,没想让自己活着出去,所以不怕自己看到他们的脸,要么是因为自己得罪了谁,那人找人想要给自己一点教训,没必要遮住脸,夏唯承正想着就听领头那人开口道: 小子,以后做事别太冲动,得罪了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如此,夏唯承看向他,沉声问道: 是江峰让你们来的,还是黎耀? 哟,看来你小子得罪的人还不少呀,黎哥也没让我们藏着掖着,让我们告诉你,你打了他一拳,十倍还给你就行了。男人说着掏出了一把手掌长的匕首,看着刀刃,吹了吹,继续道: 你最好别反抗,让兄弟们揍一顿,这事咱就了了,你要反抗,一会兄弟们下手没个轻重,见了血就不好了。 夏唯承看着闪着银光的匕首,瞳孔不自觉放大了,忽然就想到了四年前,自己也被一帮人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当时他们可没像这帮人一样耐着性子和自己闲聊,那群人什么也没说,就对着自己身上一顿拳脚招呼。 后来一个人路过的一个人想要救他,大家便动起了手,当时很混乱,自己不慎被人刺到了腹部,差点就死了。 等那群人跑了以后,救自己的陌生人,抱着自己跑出巷子,叫了救护车,及时把自己送进了医院,自己才捡回了一条命。 夏唯承正走神,就见两个人走了上来,一人架着夏唯承一条胳膊,死死的将他固定住了,另一个人抡起拳头,就朝着他的肚子打了过来。 夏唯承衡量了一下自己与这三人的体型差异,知道自己断然没有一点胜算后,便决定放弃抵抗,如他们所说,一会要是真打起来,他们手上有刀,如果自己再被刺一刀,或许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 他还不想死,他的江教授现在指不定有多担心他。 住手。一声怒斥声打破了夜空,夏唯承一抬头,就看到一群人向这边奔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身影。 那人身形高大,逆着光,迈着大长腿,脚下如有疾风,正大步向自己奔了过来。 历史在这个节点忽然重合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忽然记起,四年前,那群人把自己按在墙上时,一个人也这样大喝一声住手,然后奔向了自己。 不知怎的,他居然觉得,那个人的身形竟和江征十分相似。 见一群人过来,架着夏唯承的那两个人,立刻慌了,六神无主地转头看向领头那个,领头那个脸色一惊,一把扯过夏唯承,拿着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对江征吼到: 别过来,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捅死他。 还好因为上次江峰的事情,他一直在身边留着保护自己和夏唯承的人,刚刚见夏唯承被人劫走了,便立刻开车跟了过来,在附近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这里。 见那雪白的刀刃抵着夏唯承的脖子,江征在外一向是沉稳内敛的,但此刻脸上却是少有的惊慌,他放缓声音,尽量不去刺激他们: 好,别动他,你要什么尽管说。 别别报警,我们我们不是绑架,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只是被人雇来,想要教训教训他。领头的人结结巴巴的说,显然已经慌了神。 他显然没料到,手里的这个人会招来这一群人,要知道绑架和教训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警察来了,这事就说不清了。 听了他的话,江征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冷着声音道: 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的?并毫发无伤的放了他,我可以保证不报警不伤你们。 第97章 那两个手下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个领头的人,显然是在等他拿主意,领头那个犹豫了片刻道: 是黎老板。回答完继续道:你们放我们走,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会放了他,我们保证不伤他。 江征的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他知道这个黎老板,自然是指黎耀,昨天夏唯承打了他一拳,想来他这是蓄意报复,原本江征还想着这两天提点一下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动手了。 行。江征沉着声音吐出一个字,片刻后道:不过你们得把我也带上车,或者只带我也行。 江征!夏唯承猛然抬头看向江征,低呼出声,这些人手上有刀,他不想让江征也陷入危险中。 江征眼神坚定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领头的男人,看了看江征,又看了看夏唯承,正在犹豫,就听江征道: 你们三个人,手里还有刀,难道还怕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领头的人犹豫了一下,看着江征道: 那你过来,我不想伤人,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江征没有犹豫,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就在那人刀离开夏唯承脖子的一瞬间,夏唯承忽然将手放在他持匕首的手腕内侧,另一只手顺势扣住了他肘弯部,抬手就要去夺他手里的刀。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夏唯承会有如此身手,刚刚见他完全不抵抗,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弱鸡,现在见他这样,本能的拿着刀就向着夏唯承腹部刺了过去。 夏唯承本想夺下他的刀的,他搏击课时也学过这一招,但奈何实际应用起来,却并没有课堂上的那般顺利。 江征瞳孔骤然一缩,一把推开了夏唯承,那刀便向着他刺了过来,就在那刀离他的腹部不足一厘米时,江征极快的扣住了那人手腕,他的近身搏斗经验,显然比夏唯承要丰富多了,精准的找到了那人的命门,一举夺下了他的刀。 这时江征身后的人也围了上来,很快就将那三人制住了。 夏唯承整个人都呆住了,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唯承。江征的声音将夏唯承的神智拉了回来。 只见夏唯承脸色煞白,满脑子都是刚刚江征推开自己的场景,他快步的走上前来,拉着江征,上下检查着,急切的问: 伤到没有?伤到没有? 因为夏唯承在他们手里,江征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在换人的时候反击,但夏唯承却先他一步动作了,见夏唯承如此惊惧,江征也不忍再责备他的鲁莽,只是抚着他的背安慰道: 别担心,没事,我没有受伤。 夏唯承上下检查了好一会,在确定他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也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江征觉察到怀里的人在发抖,轻轻的抚着他的背安慰道: 没事,没事。 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要是被刺到夏唯承不敢再说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故还心有余悸。 就算被刺一刀也没事江征淡淡的笑着道,这不是他安慰夏唯承的话,其实这就是他此时此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今天自己真被刺了一刀,能承受一遍夏唯承当初受过的伤痛,压在自己心里的愧疚,或许可以减少一分。 胡说!夏唯承立刻大声打断了江征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本就惊魂未定,现在又听到江征这样说,心里又后怕又愤怒,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强势:你不可以有事,我不许有事! 江征知道夏唯承这样激动,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他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赔礼道歉: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好,我胡说,夏老师别生气。 等他将夏唯承的情绪安抚好,一旁的人走上前来,看着江征询问道: 江总,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报警吧。江征看着地上被制服的人,皱了皱眉,沉着声音道。 说完,便扶着夏唯承往外走去,刚走两步夏唯承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夏唯承掏出手机,因为刚刚的惊吓,他的手有些发抖,见屏幕上显示着夏禾两个字,犹豫了一下,滑动接听了起来: 喂,小禾。 电话那边许久都没有声音,只听到急促的喘气声,像是受到极度惊吓后的呼吸不畅。 小禾,怎么了?夏唯承感觉到不对劲,忽然顿住了脚步,再次问到。 只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声音颤抖得厉害,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杀人了。 第60章 安慰 听到这话, 夏唯承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了两下,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到: 你说什么? 我杀人了!杀人了!听得出来, 电话那边的夏禾已经慌张到了极点,声音颤抖得厉害。 夏唯承脸色骤然变了, 杀人两个字像是一块惊天巨石, 重重的在他的胸口撞击了一下。 夏禾的声音很小,江征并没有听到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在注意到夏唯承脸色的变化后, 不自觉将揽着他肩膀的手收了收, 让他靠自己近了一些。 夏唯承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接受了这个讯息,他知道夏禾现在肯定很害怕, 所以自己现在绝不能慌,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开口问到: 在哪里?杀谁了? 黎耀。夏禾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的说。 听到这个名字, 夏唯承怔愣了片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转过身, 向刚刚那群人奔了过去。 因为太急, 没有注意到脚下坑坑洼洼的地面, 他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 他顾不上这些,奔过去,抬手一把夺过那个正在报警的人的电话, 急呼出声: 先别报警。 夏唯承不知道夏禾那边什么情况,如果他们这边报了警,警察审这些人时,一定会查到黎耀头上,到时候肯定会把江教授也扯进来,他现在要做的是,先弄清夏禾那边的情况。 被抢了电话那人惊讶的抬头看了看夏唯承,然后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走过来的江征,江征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听夏唯承的。 嗯。夏禾低声应了一声,以为夏唯承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夏唯承没解释什么,对着电话里的夏禾继续道: 现场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别怕,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夏唯承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给夏禾交待完所有事情,夏唯承挂了电话,他看向江征道: 夏禾那边出了点事情,我现在要过去一趟,这边你先别报警,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便抬步往前走去。 刚走两步,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江征沉着脸看着他道: 我陪你一起去。 刚刚夏唯承问夏禾杀了谁时,他已经猜到夏禾出了什么事。 不用!夏唯承忙拒绝道,他不想把江教授牵扯进来,要是夏禾真杀了人,他不想江征出现在凶案现场。 江征皱了皱眉,显然对夏唯承这个回答很不高兴,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吩咐道: 先看好他们。 说完,他直接拽了夏唯承的胳膊道: 走吧。 夏唯承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被江征拉着走出了烂尾楼。 两人坐上车,江征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对夏唯承道: 地址给我。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把夏禾发来的地址,分享给了江征,然后看着江征,压着嗓子道: 小禾说她杀人了,你一会到了,别下车,我过去就行了。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看得出来,他正极力的压着火气。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家大型的商k外停了下来,车子刚停稳,夏唯承便拉开了门,大步往里面走去。 第98章 江征紧跟着下了车,将钥匙丢给了泊车员,大步跟上了夏唯承。 你别过去了夏唯承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征打断了,他脸色很不好,沉着声音道: 别废话,快走。 江征很少用这样强硬的态度给夏唯承说过话,夏唯承听出他话里的不悦,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便没再说什么,大步朝着包厢走了过去。 两人推开了包厢的门,屋子里放着嘈杂的音乐,灯光很暗,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女人蜷缩在角落里,地板上躺着一个人,已经一动不动。 见有人进来,角落里那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猛然抬头看了过来,满脸的惊恐之色。 江征抬手打开了灯,灯光亮起来的一瞬间,只见夏禾蹲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她身上只胡乱的套着一件薄薄的衬衣,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她浑身抖得厉害,地上躺着的黎耀,衣服敞开着,下身什么也没穿,脑袋下有一滩鲜红的血渍,旁边还反扣着一个烟灰缸。 看了这场景,不用问,也能猜到,两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夏唯承压着心里的愤怒和心疼,奔进屋里,拿了沙发上夏禾的外套,蹲下来,裹住了她,轻声安慰道: 别怕,小禾,别怕。 夏禾眼神呆滞的看了看夏唯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委屈和害怕在这一刻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她扑到夏唯承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唯承的眼眶忽然有些酸涩,时间仿佛被拉回到很多年前,那个六七岁的女孩,被独自关在漆黑的房间里,他用凳子砸开房门时,那个小女孩也是这样忽然扑进自己怀里,哇哇大哭。 褪去了满身尖刺的夏禾,此刻也不过是胆小、懦弱的小女孩。 夏唯承抱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别怕,别怕,哥哥来了。 在夏唯承安慰夏禾时,江征走到地上的黎耀身边,蹲了下来,先试了试他的呼吸,然后又将手放到了他的颈动脉上,片刻以后他走向夏唯承,看着他道: 人没死,你先带她回去,我来处理。 没死?夏禾的哭声戛然而止,猛然抬头看向江征,眼里满是怀疑,急促的道:我试过了,他刚刚明明已经没有呼吸了! 江征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夏唯承催促道: 快带她走,我叫人来处理。 夏唯承的脑袋现在已经不太能运转了,他看向江征,疑惑的问: 不报警? 人没死,不用报警,事情闹大的话,对她名誉影响不好。江征冷静的到。 夏唯承瞟了一眼裸·露着下半身的黎耀,立刻明白过来江征话里的意思,夏禾毕竟是女生,这件事不管定义为正当防卫,还是过失伤人,社会舆论对她来说都会很不利。 夏唯承知道夏禾现在不能再呆在这里,于是没再犹豫,扶起夏禾,看着江征道: 我先送她回去,一会就过来找你。 江征点了点头,拉开了门,示意他快走,夏唯承没再停留,扶着夏禾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商k后,叫了出租车,夏禾现在的状态显然不能让她回那边别墅,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给司机说了自己小区的地址。 夏禾一言不发靠在夏唯承怀里,她身体依旧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里缓过神来,夏唯承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没多时车就到了小区外,夏唯承付了钱,扶着夏禾下了车。 两人回到家里,夏唯承扶夏禾坐到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烧了水,递到夏禾面前道: 喝点热水吧。 夏禾呆呆的一言不发,蜷缩在沙发上,并没有抬手去接夏唯承递过来的水杯,夏唯承拿过她的手,将杯子放进她的手里道: 你别担心,你没杀人,他只是受伤了,没事的。 夏禾捧着杯子,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到手心里,让她冰冷的身体稍微暖和了一些,她木然的看向夏唯承询问道: 真的吗? 真的。夏唯承安慰道:刚刚江教授不是说了吗?他只是受伤了。 夏禾像是得到安慰一般,收回目光,慢慢将水往嘴里松,但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水杯忽然从手里滑落了下来,只听砰的一声,水杯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水也溅了一地,她一把抓住夏唯承的胳膊,眼神里全是惊恐,用凄厉的声音尖叫道: 不对,他一定是骗我的,刚刚我明明试了他的鼻子,他没呼吸了,他死了!肯定死了! 夏唯承看向夏禾,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一下,难道黎耀真的死了?江征刚刚说他没死,只是为了骗他们快点离开现场?他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刚刚离开时江征的表情,他当时太过镇定自若,以至于自己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如果黎耀真的死了,他们这样走了,留江征一个人在现场,警察如果去了,肯定会怀疑人是他杀的!夏唯承越想越忐忑,他看向夏禾沉声问道: 你再仔细想想?当时他真的没呼吸了? 夏禾已经彻底慌了神,抱住头,不停的摇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呜咽着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着她忽然抬手死死的抓住夏唯承,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惊呼出声: 哥!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你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夏禾这样,夏唯承心里无比难过和心疼,他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好好,别怕,哥不会让你去坐牢的,不会的。 你骗我,你骗我夏禾像是想到了什么,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抓着夏唯承的手变得更加的用力,她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夏唯承,眼里满是哀伤和无助,泪水从眼眶里滑下来,无助又委屈的看着夏唯承问: 哥,你为什么要让他欺负我,为什么说救他不救我? 夏唯承愣了一下,不明白夏禾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也不知道她口里的他是指谁,在他愣神间,只听夏禾继续道: 你为什么总要去做别人的哥哥呢?妈妈只生了我们两个呀!你不是应该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吗? 她声音哽咽着,眼睛里都是哀伤,像是要把这些年深埋在心里,不能说的那些委屈通通告诉夏唯承一般。 听着夏禾的话,夏唯承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混蛋过,他抱着夏禾,就跟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小禾,别哭,以后我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了,以后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哥哥好不好! 真的?夏禾扬起脸来看着夏唯承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看着这样的夏禾,夏唯承的心再次被勒紧了,木木的疼,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是在做一个承诺: 真的! 夏唯承安慰了很久,夏禾才渐渐平复下来,她不再哭闹,目光空洞的蜷缩在沙发上,再不发一言。 夏唯承打扫完地上的玻璃碎片,找了条毯子给她披上,然后走进卧室拨了唐孝的电话。 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麻不麻烦别人了,他必须去弄清楚黎耀到底怎么样了,他不能让江征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如果黎耀真死了,非要一个人顶罪的话,也应该是他夏唯承,而不是江征。 电话很快接通了,唐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给他开着玩笑道: 哟,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我了,没和你家那位做运动? 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吧,这边出了点事,我不放心夏禾一个人在家。夏唯承沉着声音说到。 夏禾?唐孝听出夏唯承语气的异常,问道: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你先过来吧!尽量快点。夏唯承语气急促的继续道:开车过来,一会我要用一下你的车。 第99章 唐孝了解夏唯承的脾气,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麻烦自己的,没再多问什么,回了一声马上就来,夏唯承说了声谢谢后,便挂了电话,开始拨打江征的电话。 电话能打通,但是却一直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了也没人接,夏唯承又拨了一个过去,依旧没人接,他压下心里各种不好的揣测,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进厨房,又给夏禾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对她道: 你别多想了,我一会要出去一下,唐孝过会来陪你,你要累了,就去洗个澡,睡一觉。 夏禾没有回答他,许是惊吓过度,她目光没有交点,只是默默的看着前方。 夏唯承心里记挂着江征,也没再说安慰夏禾的话,过了二十来分钟,唐孝终于到了,夏唯承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没给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压低声音嘱咐他: 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处理,如果天亮前我没回来,这几天你就帮我看着点夏禾,她情绪不太好,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他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夏禾还是听到了,她猛然抬头看向夏唯承,只见他已经换好了鞋子,开门走了出去,随着门被关上,他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夏禾收回目光将头埋进膝盖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流,咸咸的液体流进嘴里,苦涩异常,亦如她以前说的那些,尖锐的,锋利的,伤害夏唯承的话一样。 夏唯承下了楼,坐上唐孝的车,开始给江征打电话,那边一直没人接,夏唯承心里越来越焦急,直到打到第六个,那边的人终于接了。 你在哪里?夏唯承急促的问道。 第61章 气话 夏唯承走后, 屋里便只剩下唐孝和夏禾两个人,夏禾依旧目光呆滞的双手环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唐孝看了她一眼, 什么也没问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因为两个人这样沉默的坐着, 有些尴尬, 唐孝便拿了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一直以来唐孝都不怎么待见夏禾, 其一是因为她的性格, 其二则是因为她对夏唯承的态度, 所以现在他也并没有想搭理她。 夏禾现在心情很不好, 只想要安静,忽听到电视的声音便感到十分烦躁, 片刻后她起身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沉着脸将电视关了。 刚刚夏唯承走得太急,只是叫唐孝来看着夏禾,其他什么也没给他解释, 所以唐孝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凭着以往对夏禾的了解, 他只当是夏禾又和那边的人吵了架,让夏唯承给她收拾烂摊子去了, 现在见夏禾没礼貌的关了自己电视, 自然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站起来,拿过遥控器, 又将电视打开了。 唐孝的举动激怒了一旁的夏禾,只见她一把扯掉了身上的毯子,抬眼怒目盯着唐孝, 吼道: 你干什么?能不能让我静静? 要静去房间静,这里是客厅,客厅是公共区域你不知道吗?唐孝没想着要惯着夏禾,瞟了她一眼,冷着声音道。 夏禾没想到唐孝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脸上的神情明显的怔愣了一下,片刻后,她站起来走到唐孝身边,抬手就去抢他手里的遥控器。 见她这样强势,唐孝并没有让着她,夏禾试了几次,都没能将唐孝手里的遥控器抢过来,一股莫名火直冲脑门而来,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唐孝侧目看向夏禾,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怒气,低声呵斥道: 夏禾你又发什么疯? 我是发疯!夏禾的情绪再次崩溃了,她看向唐孝歇斯底里的吼道: 在你们眼里是不是都把我当疯子,都觉得我有病?都巴不得我去死是不是? 见夏禾突然情绪失控,唐孝深深的皱起了眉,脸上不自觉浮现出厌恶之色来,他沉着脸看着夏禾道: 我没想你去死,你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过觉得你有病倒是真的。顿了顿继续道: 夏禾,你要搞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夏唯承那个傻子,没人会无条件的忍让你,纵容你,所以别在我面前撒泼,我可不会惯着你! 他忍让我?纵容我?夏禾此刻已完全崩溃了,她脱口而出到:那是他欠我的,他活该! 夏唯承的抛弃和大度,始终是夏禾心里的一个坎,她一直觉得如果夏唯承当初没从家里搬出来,没有抛弃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活得这么痛苦和辛苦。 唐孝脸色骤然变了,他没想到夏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拳头不自觉收紧了,极力的压制着想要抽她耳光的冲动,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松开了拳头,冷着声音反问到: 他欠你什么?当初他从那边搬出来就是欠你的?没按你的要求,去报复沈家母子就是欠你的?你凭什么要求他按照你的想法去活?凭什么把自己的处事方法强加给他? 凭什么?就凭他是妈妈的儿子!夏禾急呼出声:作为妈妈的儿子,难道他不应该为死去的妈妈报仇吗? 你要他找谁报仇?沈湄母子?你搞清楚没有,害死你妈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沈湄母子,而是你爸夏振腾!如果不是他在外面瞎搞?你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要夏唯承怎么报仇?去杀了你爸? 夏禾惊愕的看向唐孝,仿佛如梦初醒,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和沈湄母女作对,只想着如果当初沈湄没有来破坏爸爸妈妈的婚姻,妈妈就不会死,自己的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就凭夏振腾那样的性格,如果没有沈湄,也会有张湄、李湄,王湄 夏禾正在震愣,就听唐孝继续道: 这些年你一直在抱怨夏唯承,觉得他懦弱,觉得他没用,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觉得他把你一个人留那边别墅,让你孤立无援,受尽委屈?觉得他不配做你哥哥?但是作为妹妹,你有关心过他吗?你有了解过他吗? 你知道他高中的时候就犯上了抑郁症吗?你知道连续很多年,他都在偷偷的吃药、看心理医生吗?你觉得他大一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贫山支教?还不是因为他当时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他不想让你和你妈知道,所以躲了出去,不然说不定在你妈自杀之前,他就先撑不下去了。 听着唐孝的话,夏禾瞳孔骤然一缩,她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没了解过夏唯承,她不知道他生过病,不知道他看了很多年心理医生,不知道他也过的这般辛苦。 这些年她一直被怨恨和报复蒙蔽着眼睛和心,以至于她完全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夏唯承的艰辛和痛苦。 你再仔细想想,你妈活着的时候,是怎么对你的,又是怎么对夏唯承的?因为你是女儿,她不需要你去争斗什么,所以放任你,惯着你。 而夏唯承呢?他却成了你妈拴住你爸的工具,成绩要最好,各方面都要优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讨你爸欢心,小的时候出错,就要挨打,长大了出错,你妈就以死相逼,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没疯已经是万幸了! 唐孝声音有些沙哑了,这些都是夏唯承在一次醉酒的时候给他说的,如果不是喝醉了,以夏唯承那样的性格,这些事情怕是永远都不会和别人说起,那时候他才知道夏唯承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多无助。 过了好一会,唐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夏禾继续道: 现在他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出来,你却时刻想着将他拉回去!夏禾,做人别太自私了,因为你和你妈,这些年夏唯承过得有多累,你不是不知道! 夏禾目光暗淡,沉默的听着,眼里一片死灰,唐孝见她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搭在她肩膀上,用诚挚的眼神恳求到: 第100章 夏禾,别再折磨他了,也别再折磨自己,从那边搬出来吧,以后不光你哥会照顾你,我也会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对待。 夏禾沉默了良久,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唐孝,她目光很空洞,就连平时看人自带的仇视都消散了,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极度缺水的人走在干涸的沙漠,一眼望去全是无尽的风卷黄沙,没有半分活下去的希望。 许久后,夏禾轻轻的摇了摇头,良久才沉沉的吐出一句话来: 来不及了。 说完她不再看唐孝,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走进了里面的客房。 唐孝看着他纤瘦、冷漠的背影,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话都白说了。 * 夏唯承焦急的打着江征的电话,他现在无比后悔当时就那样带着夏禾走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江征处理,如果黎耀真的死了,报警的话,就只有江征一个人在现场,如果他告诉警察人是他杀的不报警擅自处理掉尸体的话,到时候不光是夏禾要坐牢,江征也要负法律责任。 夏唯承不敢再往下想,一直拨打着江征的电话,在打到第六个时电话终于接通了,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急促的问道: 你在哪里? 医院。电话那边,江征沉着声音回答到。 你给我说实话,黎耀是不是死了?刚刚你是故意支走我们的?夏唯承焦急的问道。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答夏唯承的问题,而是反问到: 如果人真死了,你是不是打算替夏禾去顶罪? 夏唯承脑袋一片混沌,这个问题他还没来得及想,一时间要他给个肯定的答案,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诚实的道: 我不知道。 嗯,明白了。电话那边的江征声音十分失望,顿了片刻才继续道:人没死,只是脑袋被砸了个洞,现在人已经醒了。 真的?夏唯承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江征给了他个肯定的回答。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来。夏唯承道,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嗯。江征沉着声音回答完,便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江征便把医院的地址用微信发给了夏唯承,为了让他放心,还发了个视频给他,视频里黎耀躺在病床上,头已经包扎好,医生正在给他做着检查,他则中气十足的叫嚣着要报警。 看了视频,知道黎耀人没死,夏唯承本应该心安了,但回想起刚刚江征对自己说话的冷淡态度,又莫名的心慌起来,他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发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 黎耀刚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摸了摸被纱布包着,隐隐作痛的头,回想起刚刚在商k发生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看了看做在一旁沙发上,西装革履镇定自若的男人,很快记起了他是昨天在餐厅里,站在夏唯承身边的那个男人,愤怒的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禾那个贱人呢? 江征眉头皱了一下,脸上显出一丝厌色,沉声道: 谈谈。 我凭什么和你谈?你谁呀?我问你夏禾那个贱人在哪里,呵呵,她把我打成这样,就想这样算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个千儿八百万的别想过!黎耀说着顿了顿,忽然嚣张的冷笑起来: 你去告诉她,要是他不想给钱,就等着去坐牢吧!故意伤人罪够他在牢里待几年的了。 江征冷着脸,斜眼看了床上的黎耀一眼,天生的丹凤眼,本就自带压迫感,这样冷眼看人时就更加的凌冽,黎耀被他这样一看,嚣张的气焰不自觉就弱了几分。 片刻之后江征冷着声音道: 故意伤人罪和强·奸罪,加在一起,确实够判几年的。 江征说着便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然后将手机扔到了黎耀眼前,黎耀疑惑的抓过手机,点开了上面的视频,只见第一段视频是黎耀派去教训夏唯承那几个人的供词,第二个视频则是黎耀躺在地上,赤·裸着下身的视频。 看完视频,黎耀明显有些慌神,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收起嚣张的气焰,而是看着江征问道: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确实派人去想要教训一下夏唯承,但是并没有让他致残或是致死,就算你们报了警,顶多也是让我陪点钱,这点钱我黎耀还是付的起的。后面这个视频,你说我强·奸夏禾,那我能不能说,是她把我打晕了,扒了我的裤子,陷害我? 江征冷冷的看了黎耀一眼,眼里是少有的狠厉,他将一份检测报告丢到黎耀面前,冷着声音道: 这是你强·奸夏禾的证据。说着他冷哼了一声,目光里透出一丝狠绝来,继续道: 不要说致残或致死,但凡你伤了夏唯承一根头发丝,现在你也不可能,胳膊腿还健全的趟在这里了,江峰还没出院呢,你如果想要接替他,我倒是不介意。 听到江峰两个字,黎耀的神色先是一滞,继而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没了,看着江征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江三少? 江峰被打这件事早就在二代圈里流传开来了,听说是江峰动了江征的男朋友,所以才被打得半死不活,黎耀怎么也没想到,夏唯承就是传说中江三少的男朋友,而自己面前的这位正是那个江家人拿他都没辙的江三少。 江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哪里是他这样的人能得罪的起的。 江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着声音道: 我既然能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将你带到这里,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让你在这个世界消失。 说着江征站了起来,走到黎耀面前,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的招呼了一拳,他的力道很大,黎耀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片刻后他捂着肚子,干呕了起来。 江征瞥了他一眼,眼里透着狠绝,冷着声音道: 这一拳只是给你长个记性,夏唯承对我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人,你若再敢动他,就是在自寻死路! 黎耀捧着腹部,好半天才缓过来,他看向江征,眼里满是惊恐之色,现在他无比庆幸,没有叫那些人卸夏唯承的手或脚,要知道上次江峰还只是强·奸未遂,就被江征打得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星期,要是自己真的动了夏唯承,现在怕是没命坐在这里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江征居高临下的看着黎耀,沉着声音问到。 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招惹夏家兄妹了。黎耀唯唯诺诺的保证到。 江征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屋外走去,刚拉开门,就见夏唯承站在门外,他愣了一下,沉着声音问: 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夏唯承结结巴巴的说到,他一向不善于撒谎,其实在江征打黎耀那一拳前,他就来了,只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狠厉的江教授,一时有些不太习惯。 江征并没有揭穿他,只是淡淡的道: 走吧。 说完自己先抬步往电梯处走了过去,夏唯承顿了半秒,立马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场,坐到车里,江征的脸色很不好看,夏唯承见他这样,也不敢贸然开口,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在车里,过了许久,江征冷着声音问夏唯承: 夏禾在哪里? 在我那边的房子里。夏唯承低声回答到。 你现在是去那边,还是和我回去?江征冷着脸问道。 江征这样冷淡的表情和不带一点温度的话,让夏唯承很惊慌也很难过,知道江征在生自己的气,也知道江征有理由生气,毕竟在得知夏禾出事时,自己一开始就拒绝他和自己去,后来到了商k外,又让他不要下车,自己是不想连累他,但在他看来,却是没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第101章 刚刚在听到他说夏唯承对我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人时,他才知道,自己在江教授心里的位置原来如此重要,但在紧要关头,自己选择的却是推开他,而不是依赖他,信任他,在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时,他一定很失望很难过吧。 你生气了?夏唯承看着江征低着声音问道。 江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脸色冷得像是要结冰一样,沉着声音再次问道: 你是要去那边,还是和我回去? 夏禾一个人在那边夏唯承话还没说完,江征便打断了他的话,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着声音道: 那你去那边吧!说完江征便拉开了车门,往自己停着的车走了过去。 夏唯承正想要拉开车门去追江征,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见是唐孝的号码,怕是夏禾出了什么事,忙滑动接听了起来,刚接听起来,就听到唐孝在那边有些焦急的说到: 夏禾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夏唯承疑惑的问。 不知道,开始她一直在客房里,我便没管她,刚刚我怕她出事,便敲了客房的门,半天没人开门,我打开门走进去,才发现她不在房间里,我想应该是趁我上厕所时,开门走了。唐孝说到,语气有些焦急。 你什么时候上的厕所?夏唯承问。 大概一个小时前。 没事,我联系下她。夏唯承说着便挂了电话。 刚挂电话,便看见江征的车从自己面前开了过去,江征单手打着方向盘,并没有往他这边看,一脸的寒霜,很快车子便消失在了夏唯承的视线里。 * 夏禾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那边的别墅,家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此刻她的脑袋已经不太清醒了,他只知道自己杀了人,马上自己就要去坐牢了,以后这个家便完全落到了沈湄母子手里。 夏振腾还有沈湄、夏安然、夏凡宵,他们一家人会住在这栋原本属于自己和妈妈的别墅里,逍遥快活。 想到这里夏禾眼里全是深深的恨意,她凭什么要把这一切留给沈家母子,既然自己都杀了人,杀一个和杀几个又有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中夏禾已经走进了厨房,她木然的拉开了厨柜,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最后停在了夏振腾和沈湄的房间外,手搭上了镀金的门把手。 第62章 经验 就在夏禾手搭上门把手的一瞬间, 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喧闹的铃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来时, 显得突兀又刺耳,夏禾脸上的神色滞了一瞬后, 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慌乱的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立刻挂断了。 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手里的刀上, 那锋利的水果刀在昏暗的环境里, 闪着幽冷的光, 夏禾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 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一秒钟后, 她的心跳飞快加速,咚咚咚咚仿佛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又传来了两声短促的提示音,是两条夏唯承发来的信息, 夏禾犹豫了一下点开了信息, 第一条: 小禾,你回别墅去了吗?你放心, 黎耀没事, 事情已经解决好了, 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第二条是江征发给夏唯承那条视频,他转发了过来, 为了不让夏禾担心,他还剪掉了黎耀叫嚣着要报警的片段。 夏禾正低头看着信息,就在这时面前的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了, 只见夏振腾穿着睡衣站在里面,父女两目光对上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 片刻后,夏振腾的目光落在了夏禾手里锋利的水果刀上,神情明显从怔愣便成了紧张,沉着声音问到: 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房间睡觉? 夏禾看向夏振腾,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五十岁了,但却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还如四十出头一般健朗,可是她知道,这具身体早已被利益腐蚀得千疮百孔,从内而外都散发着自私和冷漠的恶臭。 这时候夏禾耳边忽然回荡起唐孝刚刚说的那些话: 你搞清楚没有,害死你妈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沈湄母子,而是你爸夏振腾!如果不是他在外面瞎搞?你们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夏禾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振腾,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恨意,手里的刀也不自觉握紧了。 夏振腾觉察出夏禾的不对劲,目光紧盯着夏禾手里的刀,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夏禾妈妈生前患病的样子,现在的夏禾像极了当初的她,夏振腾脑仁突突的跳动了两下,故作镇定的道: 你想做什么?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夏禾握刀的手缓缓放松下来,她撇开目光,幽幽的回答到: 我饿了准备削点水果吃。说完便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下自己的房间走去。 夏振腾看着夏禾幽幽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楼梯口,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夏禾的房间在二楼,如果她真要削水果,怎么会拿着刀到三楼自己房间门口来,这显然是借口。 夏振腾想着不自觉抹了一把额头,只见上面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关上门,并打上了反锁,这才转过身,往里面走去。 夏禾回到自己房间,迅速的将手里的水果刀扔到了地板上,她的身体抖得厉害,后背一片冰凉,刚刚和夏振腾对视那一刻,她确实是动了杀心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看着屏幕上夏唯承三个字,犹豫了一会,她抬手挂断了电话,然后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回别墅了,别打了,让我安静一下行吗? 发完她便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她蜷缩在床边,双手环住膝盖,脸埋进膝盖里,回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感到无比后怕和疲惫。 在疲惫过后,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怀疑这些年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恨错了人,怀疑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到底值不值得。 * 夏唯承看着屏幕上夏禾回的那句话,犹豫了片刻,没再给她发消息过去。 江征刚刚离开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冷到了冰点,夏唯承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他很想开车去追他,但是想到唐孝还在自己家,而且这车得还给唐孝,于是便给唐孝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告诉他夏禾已经回那边别墅了,让他放心,然后又说自己马上就回去。 说完后收起手机,发动车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区。 到家时都快十二点了,他将车钥匙还给唐孝,唐孝见他一脸倦色,倒了杯水递给他,也没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让他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夏唯承嗓子正干得厉害,抬手接了水,大口大口的喝了,然后将杯子放到桌上,看着唐孝道: 今晚我不住这儿,得回江教授那边去。 唐孝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问道: 住一起了?什么时候搬过去的? 他刚刚进来时就发现,屋子里少了很多东西,而且还是夏唯承平时经常用的东西,所以猜想夏唯承应该是搬过去和江征同居了。 昨天。夏唯承并没有想隐瞒什么,低声回答到。 哟,看来你两发展的挺不错呀,不过说实话,看江征那身材,那长相,我还真没有想到他是个下面的,哈哈唐孝看着夏唯承消瘦的身材,笑了笑开玩笑道: 老夏我建议你还是去举举铁,增增肌,你这身体哈哈我怕你满足不了人家呀。 听了唐孝的话,夏唯承脸色有些尴尬,但也没多做解释,看了看时间,语气带了几分焦急: 第102章 我现在要去那边,你看是住这里,或者回去都可以。说完便抬步往玄关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车都没了,你还过去?一晚上不睡一起就憋着你了?唐孝看出夏唯承的焦急,故意给他开了个玩笑。 不是。夏唯承边换鞋边道:他在生气。 吵架了?唐孝问完,走过去,也开始换鞋,夏唯承都要走了,他自然也不会住在这里。 是我不好。夏唯承轻声回答到,然后见唐孝也换了鞋,便问道:你要回去。 嗯,你都不住这儿,我留这儿干嘛?唐孝说完继续道:现在不好打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这么晚了,来来回回要花一个多小时,你明天还有课夏唯承忙拒绝到。 啰嗦。唐孝打断他的话,丢给他一个白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下了楼,到地下车库取了车,往江征那边开了过去,唐孝开着车,看出夏唯承的心神不宁,不自觉勾了勾唇笑着给夏唯承传授经验: 瞧你那点出息,你呀,还是恋爱谈少了,没经验,我告诉你,男人呀,别太宠了,有句话叫恃宠而骄,你越对他好,他就越是嚣张,你现在焦急忙慌赶回去就不对!按我说,你就晾他两天,他自然就老实安分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唯承靠在坐位上,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怎样呀?我给你支支招,你还害怕我一个王者带不动你个青铜?唐孝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道。 夏唯承转头看向唐孝,哄人这事儿他还真不擅长,或许唐孝还真有办法,他犹豫了片刻道: 事情有点复杂,不过都是我的问题,他现在很生气。 唐孝笑了笑,想了想道: 想认错?求原谅? 嗯。夏唯承应了一声,然后认真的看向唐孝,等着他给自己支招,样子像是一个等着老师授课的学生。 唐孝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拿话逗他: 你该不会是出轨了吧? 滚!夏唯承斜了唐孝一眼,冷声吐出一个字来。 唐孝倒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笑,开始给夏唯承传授经验: 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既然没出轨,那事情就好办了,以我以往的经验,道歉这事吧,第一姿态要低,第二脸皮要厚,第三要舍得下血本。 你回去先把键盘拿出来,好好跪着,记住呀,态度一定要诚恳,然后再死皮赖脸的抱着他的腿求原谅,求到他心软为止,这个时候就不要估计什么面子了,哭得越惨越好,哈哈哈第三嘛,就是买个贵的礼物送给他,不过你家江教授好像也不缺钱,所以第三条没啥意义,你就把第一第二条做足就行。 听了唐孝的话,夏唯承不自觉代入了自己抱着江征的腿,痛哭流涕求原谅的画面,片刻后身体一个激灵,那画面太美,他简直没办法继续想下去。 夏唯承一副看傻b的表情看向唐孝,良久后,才铿锵有力的吐出一个字来: 滚! 你这人咋不知好赖,我给你出主意,你还骂人。唐孝一脸嬉皮笑脸的说到,顿了顿继续道: 如果这些都不管用,那就只能用终极大招了。 虽然对唐孝的方法嗤之以鼻,但听到终极大招四个字,夏唯承还是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可唐孝却故意吊他胃口一般,故意不说下去。 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夏唯承终是忍不住问道。 哈哈唐孝忽然干笑了两声,夏唯承听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他一准不会说什么好话,果不其然,只听唐孝不正经的笑着道: 一会回去,和他做做床上运动,相信哥哥,很多矛盾,都是在运动里化解的,只要你让他舒服了,保证什么气儿都消了。 夏唯承原本还对唐孝的终极大招抱有一丝希望,在听了他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无语了,刚想再送他一个滚字,就听唐孝接着道: 当然也不一定非要在床上运动。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也可以在沙发、厨房、地板、浴室哈哈怎么舒服怎么来。 夏唯承只觉得彻底无语了!便不再接他的话。 唐孝见夏唯承不理自己了,一点也没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继续道: 听哥哥的,回去试试,这招屡试不爽。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江征的小区楼下停了下来,夏唯承嘱咐了唐孝几句,让他回去开车慢点后便要下车,唐孝却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瓶子来,塞进夏唯承手里,夏唯承正疑惑就听他道: 这个可是哥哥的独门秘方,一片做五次不费劲,包你腰部酸腿不疼。 夏唯承听完他的话整张脸都绿了,他将瓶子丢给唐孝,沉声道: 这么好的东西,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兄弟,别害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哈哈不是都说一炮泯恩仇吗?要是一炮不行,咱就两炮,再不行,就多来几炮,放心,最后总能给他整服了。唐孝说着,还要把瓶子塞给他,他哪里知道这药夏老师根本用不上。 夏唯承没理他,禁止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对着他道: 回去开车小心点。说完便关了车门,走进了小区。 夏唯承回到家里,在玄关换了鞋走进卧室,卧室里没有开灯,外面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见有人忽然进来,那人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躺了回去,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蹲下身来,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问道: 睡着了吗? 床上的人冷着脸,并没有回应他。 夏唯承知道他在生气,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取了自己的睡衣,走进了浴室里。 哗哗的热水浇在皮肤上,让夏唯承的身体渐渐的炙热了起来,江教授以前从来没有对他生过这么大的气,而哄人又是他最不擅长的,他总不能像唐孝说的那样,真跪键盘认错吧,思来想去,或许那个终极大招可以试一试。 第63章 强势 夏唯承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时, 发现房间的灯已经被打开了,江征靠坐在床头,见他出来, 默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并没有一丝好转。 夏唯承犹豫了一会, 抬腿走到床边, 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他看了看江征, 低声问道: 怎么起来了。 江征没有回答他, 抬手便来解他的睡衣扣子。 因为刚刚洗过澡, 夏唯承皮肤上还残留着热水留下的余温,他看着江征帅气又冷俊的眉眼, 任由他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睡衣扣子,此刻他并没有想要阻止,心里甚至还有着一些期待。 夏唯承的衣服被解开,露出冷白无暇又略显清瘦的胸膛, 虽然房间里开了暖气, 但皮肤裸·露在外面,还是会感到一丝凉意, 而江征刚刚从被子里出来, 身体自然暖烘烘的, 夏唯承便忍不住将身子往前贴了贴,想要靠身旁人的身体近一些, 同时也抬起了手,想要去搂江征的侧腰。 别闹。江征沉着声音说了一句,脸上的神色依旧很冷, 说完便侧着身体拉开了床头的柜子。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夏唯承,变得格外听话,乖乖的将手放了下来,他耳根有些微微发烫,将身体下滑进被窝里,等着江征取了东西过来。 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夏唯承不太习惯在太过明亮的环境里做,那样会让他有些放不开,刚想抬手去关床头的灯,就见江征转过了身来,他瞟道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时,神情明显震愣了一下。 只见江征手里拿的并不是自己放在抽屉里的润h剂和避y套,而是上次在药店买的祛疤膏。 第103章 难道他不是想和自己夏唯承正想着,就见江征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然后俯下身来,开始很认真的给他涂抹药膏。 江征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将药膏挤在夏唯承的伤疤处,然后用掌心轻轻的推开,那药膏涂在皮肤上,起初有些微凉,但通过江征掌心的揉搓后,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 在涂药的整个过程中江征一直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夏唯承心里忽然变得十分慌张,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夏唯承踌躇间,江征已经给他身上的伤疤都涂了药膏,将他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然后拿过他的手,开始给他的手上涂药膏,他轻轻捏着他的手,四指托着他的手背,拇指打着圈儿按摩着他的手心。 江征的指纹有些深,轻轻揉动着夏唯承的掌心,酥酥痒痒的触觉让夏唯承有些受不了,他四指忽然弯曲起来,捏住了江征的拇指,抬眼看着他,轻声吐出一句话来: 别揉了,痒。 江征顿了片刻,没在继续,他将手抽出来,看着夏唯承沉着声音道: 那你自己搓搓,让它好好吸收,才能淡得快。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听话的合起双手,搓了起来。 江征没在说什么,掀开被子,坐起来,用脚找到拖鞋,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夏唯承搓着手,看着江征从卫生间出来,忙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一大片位置,江征却并没有走过来,他站在床尾,看了看夏唯承,沉着脸道: 你早点休息,今晚我去隔壁房间睡。说完他没再停留,往门外走去。 夏唯承怔愣了片刻,脸色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见江征要走,他忽然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鞋都没有顾得上穿,便快步跑了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江征: 你别走! 他的声音有些抵哑,下巴低着江征宽阔的肩背,双手用力的环住他的腰,不让他再往前迈出一步。 江征静默的站着,没转头,也没继续往前走,只听到背后的人,低着嗓子,轻声道: 我不想一个人睡。顿了顿又郑重的吐出三个字:我错了。 听着夏唯承低声道歉的声音,江征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舍,他极力的压着想要转身回抱他的冲动,沉着声音问道: 错哪了。 夏唯承神色滞了一瞬,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低声道: 刚刚应该和你一起回来,不应该让你一个人走了。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夏唯承并没有意识到他真正哪里做错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生气。 其实他并不是气夏唯承刚刚没有跟自己回来,他生气是因为,在夏禾出事时,夏唯承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自己和他一起去处理这件事。 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和他都到了商k外了,他竟然还让自己不要下车。 他生气是因为:在紧要关头,夏唯承选择的是推开他,而不是依赖他,信任他。 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很早前就说过,他们之间不需要说不用和麻烦,而夏唯承好像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还有呢?江征冷着声音问到。 还有?夏唯承显然有些懵了,他不知道除了这件事,自己还做错了什么,惹得江教授发这么大脾气,难道他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管夏禾吗?可是夏禾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管。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一个女孩子,我不能不管她。夏唯承小声回答到。 夏唯承说完,江征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了,他沉默了一会,深深的叹了口气,抬手将夏唯承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了下来,沉声道: 时间不早了,快睡吧。说完他没再停留,带着一脸失望的神色,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夏唯承定定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他才惊醒过来,抬步便往旁边的房间奔了过去。 他什么也没想,抬手搭上门把手,往下压了压,门却并没有打开,显然里面的人打了反锁,夏唯承抬起手,刚想去敲门,可最终没有让指关节落到门板上。 他在江征的房门外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转过了身,回了主卧。 夏唯承躺回到床上,他之所以没再去打扰江征,是因为顾忌到现在时间这么晚了,明天自己不用上课,但江征却还要上班,自己再纠缠着他,他说不定会更加生气。 他关了床头的灯,房间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以往这么晚了,他早应该有了睡意,但是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江教授那冷漠的神情就无比伤心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的缘故,床变得格外空旷,身体仿佛找不到任何依靠,睡了很久,都暖和不起来,冷风从被子的四面八方灌进来,让他觉得又冷又难过,不知不觉间他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膝盖触到额头的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姿势睡过觉了。 以前每个晚上,江教授都会抱着他,或是从后面揽着他的腰,或是面对面揽着他的背,无论什么姿势,都让他心安和踏实,现在他不在自己身边,为什么每分每秒都变得这么漫长和难熬?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还是毫无睡意,他打开灯,看了看时间,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从躺下到现在,他以为最少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却没想到,还不到十分钟。 反正睡不着,夏唯承索性坐了起来,他穿上鞋子,缓缓的走到江征的房门外蹲了下来,背靠在门板上,就那样静静的蹲在那里。 仿佛这样他和江教授便没有隔得那么远了。 夏唯承蹲了不到两分钟,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他身体来不及反应,惯性的往后倒去,片刻后,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倒在地板上,而是被一双腿接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上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干嘛坐这儿? 那声音虽然不似以往那般宠溺,但明显不像刚刚那样冰冷了,甚至带着一丝心疼。 我只是想离你近点。夏唯承站起来,低声说到,其实他还想说你快去睡吧,别管我。但是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想让江征去睡,怎么可能想他不管自己! 江征顿了两秒弯下要来,抱起了下唯承,嘴里轻声责备到: 傻子!说完抬腿抱着他回了主卧。 就算心里气得要死,但他还是忍不下心来不管他。 夏唯承靠在江征怀里,用手牢牢的环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想松开手,他抬起脸,轻吻着江征的下颌,一路吻下去,吻过他的脖子、喉结、锁骨 江征把夏唯承抱到床上,转过身正要往外走,夏唯承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因为着急,他用了很大力气,江征猝不及防,被他这样一拉,整个人便摔到了床上。 夏唯承猛的翻身起来,把江征固定在自己双tui之间,以一个极其狂放的姿势跃坐在了他的腰间,俯身下去,双手扣住江征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提高了声音道: 就在这里睡! 江征第一次见夏唯承如此强势的一面,不自觉就勾起了一侧唇角,沉声解释道: 我只是想去关下那边的灯。 不许!夏唯承语气是少有的霸道。 你想干什么?江征挑了挑眉,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夏唯承。 第104章 你!夏唯承简单明了的吐出一个字。 夏唯承话一出口,身下的人忽然翻身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人猛的从背后压在了床上。 江征俯在夏唯承的身上,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处,一抬头便咬住了他的耳垂,粗重的鼻息喷在他的耳边,江征用磁性又霸道的声音问到: 还惹不惹我生气? 不了。夏唯承说着歪过头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两人辗转反侧的亲吻着彼此的唇,江征伸出舌头敲开夏唯承的牙关,灵巧的滑进他的嘴里,勾住他的舌,片刻以后,江征忽然将夏唯承翻了过来,抬手开始解他的睡衣。 第64章 惊愕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 两人都没有急着去洗澡,原因无他,只因为太累了。 休息了好一会, 夏唯承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或许是因为刚刚太过兴奋, 现在他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不睡,也不想身边的人睡, 于是恶作剧般抬起手来在江征的心脏处画起了圆圈。 江征抬手捏住他的手, 然后拿到唇边, 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 低低的道: 别闹。说完他放开他的手,在他鼻尖轻轻刮了一下道: 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夏唯承听江征又提起这事儿,立刻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又说错话惹江教授生气,于是闭着口, 摇了摇头, 并用诚挚的眼神看着江征,像个做错事情, 等着被教育的学生。 江征见夏唯承这样紧张, 心下有些不忍, 低头亲了亲他的头顶,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 我不是气你不和我回来, 而是气你在遇到事情时,总是忽略我的存在,哪怕在我主动提出要帮忙处理事情时, 你还要把我推开,这让我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在你心里根本没有分量,甚至可有可无。 不是的!夏唯承急促的解释到:你在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分量!怎么可能可有可无! 夏唯承完全没想到江征会这样想,他抬手捧起江征的脸,仔细吻过他的唇,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道: 你在我心里是最最重要的人,甚至比我自己都要重要,所以当时我听到小禾说她杀人了,才不能让你和我过去,因为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江征皱了皱眉,显然夏唯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他沉着声音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你还是没明白!江征看着夏唯承,顿了顿继续道: 我们现在是一体的,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越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候,我越不想你推开我,我希望成为你的依靠,希望你在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想到我!而不是说什么不用麻烦牵扯这样的词语。 夏唯承看向江征,见他缓和的脸上又染上了一丝怒气,生怕他又生气,于是忙凑上前去,勾住他的脖子就要来吻他。 别来这招。江征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忍不住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现在知道错哪儿了? 知道了。夏唯承认真的点头,像是一个被老师教育后幡然醒悟的学生。 以后还犯吗?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的脸色缓和下来。 不会了!夏唯承诚恳的回答到: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再也不把你推开了。 乖。见夏唯承认错态度这般好,江征气全消了,他紧了紧搂着夏唯承腰的手,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然后沉着声音继续道: 还有,我当时在电话里问你,如果夏禾真杀了人,你是不是要去帮她顶罪,你的回答是不知道,当时我听了你的回答,真的特别生气,夏唯承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绝不能再有这种想法,不要觉得为别人牺牲很伟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她如果真杀了人,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是,帮她找最好的律师,尽量减轻她的罪行,而不是界越法律,帮她顶罪,你懂吗? 夏唯承靠着江征,听着他的话,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感觉到,江教授比他实际的年龄要成熟稳重得多,虽然自己比他大了近七岁,但在他面前倒像个不成熟的小孩。 他将下巴轻轻放在江征的颈窝处,小声的道: 嗯,我错了。顿了顿他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以后你生气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和我分房睡?没有你,我睡不着。 听了夏唯承这话,江征的心彻底软了下来,他手抚上夏唯承的侧腰,根根分明的肋骨摸着让人有些心疼,最近他总是受伤,身体比以前清瘦了许多,肋骨和胯骨凸出得都有些铬人了。 嗯。江征沉声回答到,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 其实离开了夏唯承,他又何尝睡得着?刚刚他本来是开门要回主卧的,哪知一开门就看到夏唯承蹲在自己屋外,他蹲在那里,那么无助和哀伤,那一刻他便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丢他一个人在另一间房间了。 经过刚刚的聊天,两人的心仿佛离彼此又近了一些,夏唯承将头靠在江征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江征则搂着夏唯承的腰,轻轻帮他按摩着。 休息好了吗?过了一会江征问到。 嗯。夏唯承轻声回答到,还以为江征是想要带他去洗澡了,正准备起身。 那再来一次。江征脸上露出一个邪邪的笑来,说着便翻身压在了夏唯承身上。 不夏唯承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连忙拒绝到,但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被江征的唇堵上了。 * 第二天夏唯承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身体酸软的要命,他闭着眼睛,习惯性的抬手去勾旁边的人,但摸了好半天都没有摸到,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发现江教授已经不在床上了。 因为窗帘是避光的,屋子里很黑,夏唯承看了看拉得密不透风的窗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窗帘并没有拉,应该是早上江征走的时候,怕外面透光进来影响到他休息,特意拉上的吧。 夏唯承撑着身体坐起来,按了床头的灯,忽然的明亮让他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他一边用手挡住强光,一边抬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按亮屏幕,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这时他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微信,他点开来,见是江征发的: 睡醒了给我打电话。 发信息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两人昨天折腾到四点才睡,江教授早上七点就起来了,那他不是才岁了三个小时? 夏唯承将手机调到通话记录找到江征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的人很快就接了,听筒里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醒了? 嗯,刚醒。夏唯承轻声回答到。 果然。 什么?夏唯承疑惑的问。 你嗓子哑了。江征说到,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放纵,夏唯承耳根迅速的烧了起来,正难为情时,只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轻声道: 床头的保温杯里有温水,先喝点润润。顿了片刻继续道:给你买了润喉片,放在保温杯旁,记得吃。 夏唯承一低头,见床头上果然放着一个保温杯和一盒润喉片,他一边抬手拿保温杯,一边问: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润喉片。 早上。江征回答到,然后又低低轻笑起来陶侃:以后悠着点,叫坏了嗓子,可没法上课了。 夏唯承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脖子间,抬手拧开了保温杯,故意转移话题: 你早上几点走的呀,我都不知道呢。 七点多。江征回答:见你睡得沉,就没叫你。 夏唯承喝了一口保温杯的水,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他轻声问: 那么早,你才睡了三个小时,不累吗? 还好。江征说完继续道:我买了吃的,放冰箱了,你一会儿起来放微波炉热一下就行,早点起来吃,别饿着。 第105章 哦。夏唯承轻声应。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那儿疼吗?江征沉声问。 夏唯承脸有些发烫,低低的回答: 不疼。 那就好。江征道:你胃不好,先起床洗漱吃饭吧,别饿着,要是还困,吃了饭再补一会。 哦。夏唯承应到,顿了顿轻声问:你几点下班? 六点左右吧。 那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夏唯承道。 不用,你好好休息,我下了班回来接你出去吃。江征回答完继续道: 先这样,我马上要去谈个合同,你快起来吃饭,别饿。 好。夏唯承说完,两人便挂了电话。 夏唯承从盒子里拿了一颗润喉片放进嘴里,润喉片在嘴里慢慢化开,甜甜的,凉凉的,嗓子瞬间舒服了很多,这时只听见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看来是真的饿了,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脚找到拖鞋,抬腿往卫生间走去,刚走两步,就感觉到双腿软得要命,他忍着不适,走进卫生间,在心里暗暗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放纵了。 简单的洗漱后,夏唯承走到厨房,打开冰箱,见里面放着瘦肉粥和各式糕点,还有一小块蛋糕,都是早点类的,想来是早上江教授起得太早,外面只有早餐卖,他才买了这些吧。 夏唯承忽然很感动,江教授怎么能这么好,细心关上的窗帘、放在床头温度刚好的热水、甜甜的润喉片,细心准备的早餐每一样都真实的告诉他,江教授是多么在意他,如果一个人不是把你爱到了骨子里,怎么会在那么累的情况下,还细心周到的为你准备好一切。 他夏唯承何其幸运,能遇到江教授这样的男朋友。 在幸福和感动里夏唯承吃完了饭,他还是有些困,反正无事,便又躺回床上了。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些稀稀疏疏的痒,他睁开朦胧的眼睛,见江征正坐在床边,正在亲吻他的脸颊,夏唯承抬起脸来,看着他轻声问: 回来多久了。 刚到。江征说着抬起手来,将夏唯承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拨弄开: 快起床,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昨天晚上江征才睡了三个小时,想来白天也没时间休息,脸色肉眼可见的疲惫,夏唯承心里泛起心疼,抬手将江征拉了下来,低声道: 一会再去吃,你先陪我睡会。 江征抬手刮了刮夏唯承的鼻尖,轻声道了声懒猫,然后躺到床上抱着他,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夏唯承是被饿醒的,他本想不惊动江征,让他多睡会,哪知刚坐起来,身边的人就醒了。 你再睡会,我去楼下买吃的。夏唯承在江征脸上亲了亲说到。 夏唯承刚要下床,江征却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含糊不清的吐出三个字: 一起去。 没事,你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夏唯承说到,他知道昨天晚上江征有多累,实在不想他来回折腾。 江征放开夏唯承的腰,没顾他的阻止,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两人穿了外套往楼下走,天气已经很冷了,夜里就更凉,走出来江征便很自然地将夏唯承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两只手在口袋里十指相扣,掌心里皆是彼此的温度。 小区的树木长得很旺盛,路灯便显得没那么明亮了,刚转过一个弯,江征一抬眼便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个子很高,看起来有些眼熟,他便多看了两眼,在看清那人的脸时,江征脸色瞬间变了。 那人竟是陆索! 第65章 畅想 虽然四年多未见, 虽然陆索长高了不少,但江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原因无他, 只因为陆索的长相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他有四分之一的欧洲人血统, 五官比亚洲人要立体很多, 属于那种一眼便能让人记住的直观的帅。 四人是对面而行的,江征知道只要夏唯承看到这张脸, 肯定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以夏唯承的性格自然不会装着不认识, 只要三人对上, 夏唯承就会知道他和陆索认识,从而也会知道自己和陆源的关系 就在这时陆索也抬眼向前看了过来, 江征心里一阵惊愕,两秒钟后,他忽然抓住夏唯承的胳膊,迅速将他拉进了一旁的凉亭, 大力的将他往凉亭的柱子一抵, 一手支在柱子上,挡住了两人大半张脸, 一手拖起夏唯承的下巴, 低头猛的将唇压了下来。 夏唯承反应过来时, 江征炙热的舌,已经强行敲开了他的牙齿, 滑进了他的口腔,他怔愣片刻,心忽然狂跳了起来 江征吻着夏唯承, 眼神的余光却瞟向了朝自己渐渐走近的陆索,心跳也不自觉开始加速,他不知道刚刚陆索那一眼有没有认出自己。 就在两人经过江征身边时,陆索身边那个剪着板寸头的清秀男生,向他们看了过来,目光停了片刻后,忽然往前快走了两步,但很快又停了下来,然后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竟然干呕了起来。 男生发出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夏唯承的注意,他正要侧目往那边望,江征却用手擒住了他的下巴,紧紧的将他固定住,不管不顾继续吻着他。 知道有人在看他们,夏唯承脸上烧起来,抬手就要推开江征,江征却强势的压制住他,并没有离开他的唇,他收回支在柱子上的手,拉起自己宽大的大衣,将夏唯承整个人罩了进去,低下头依旧不管不顾的亲吻他。 江征虽然亲吻着夏唯承,但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一旁的陆索,只见陆索往亭子里扫了一眼,然后迅速扶住身旁的男生,抬手抚着他的背,安抚到: 没事吧? 那男生看起来十分难受,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对陆索摆了摆手,然后步伐凌乱的快速往前面走去。 陆索看向亭子里抱在一起的江征和夏唯承,忽然弯了弯唇,笑着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请继续。说完便迈开大步,去追前面的人去了。 夏唯承被江征罩在大衣里继续亲吻,他的视线被挡住,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个男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是一串往前疾走的脚步声,想来是看到他和江征两个男人亲吻,人家格外尴尬,才走得那么快吧。 想到这里,夏唯承耳根又烫了起来,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在外面和人亲吻不说,还被人撞见了,被人撞见了不说,别人还给自己道歉! 真是好大的脸呀! 可偏偏身边这人,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还在继续吻他,简直把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夏唯承推了他两下,他都无动于衷,在他再次探过来的时候,夏唯承便惩罚性的在他的舌头上用力的咬了一下。 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吃痛声,但依旧没有放开他,夏唯承这下彻底没招了,只能任由他继续。 等那脚步声消失了好一会,江征才放开了夏唯承,他低下头来,凑近夏唯承,像是做了坏事得逞后的小孩笑着问道: 喜欢不?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无限的诱惑。 夏唯承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拿眼睛瞪他,故意气他: 不喜欢! 骗子!江征勾起一侧唇角,继续道:夏老师是不是忘了,这事儿还是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夏唯承话还没说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和江教授一起去看电影,出来时正好遇到夏禾,为了避开夏禾,他就把江征拉到了安全通道里强吻了他。 真是天道好轮回呀! 江征见夏唯承说了一半就闭了口,脸上的笑更加荡漾开来,他轻轻刮了他的鼻尖道: 想起来了。 我没有。夏唯承自知理亏,抵赖的毫无底气。 别想赖。江征看着他,忽然凑过来,低声道:要不,我再帮你回忆回忆。说完就要作势来吻他的唇。 夏唯承见他又要胡来,紧张的连忙推开他,故意转移了话题: 快去吃饭吧,我饿了。说完,他便慌忙的抬腿出了亭子。 江征看着夏唯承仓皇而逃的背影,唇角荡起一丝笑意,夏老师怎么能这么可爱。 第106章 片刻后他不自觉抬眼往陆索刚刚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在收回目光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 陆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什么时候回国了?上次秦执给他打电话时,不是还说在m国的学校里看到他了吗? 这么晚了陆索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他就住在这里,二是他身边的那个男生住在这里,哦不,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他们两都住在这里,不过哪种可能对江征来说,都是不好的事情,既然能在这里碰到一次,那就有可能碰到第二次,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气能顺利的避开了。 有些事情他逃避了那么久,或许真的到了应该去面对的时候了。 江征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夏唯承,他穿着驼色的大衣,身型有些消瘦,但高挑挺拔,看起来格外养眼。 觉察到人没有跟来,夏唯承转过身来,正好目光与江征撞上,两人对视了一会,夏唯承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然后对他伸出手去,示意他快过来。 夏唯承身上的大衣并没有扣起来,里面的衬衣牛仔裤都很修身,完美的勾勒出细窄的腰身和优越的腿部曲线,站在那里显得格外俊朗迷人,头顶上的灯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身上,落下一片光影,他站在光影之中,微笑着对自己伸手,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也就在那一刻,江征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他害怕了,害怕夏唯承知道真相后会心存芥蒂,更害怕夏唯承不原谅自己,不要自己。 太在乎一个人,总是瞻前顾后,左右彷徨,明知道不可避免,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这大概就是所有悲剧形成的原因吧。 江教授。夏唯承看着江征轻声唤了一声。 江征的思想被拉了回来,片刻后,他抬步向夏唯承走过去,走到他身边,拉住了夏唯承伸向自己的手,然后将他往自己身边一带,另一只手顺势揽住了他的腰,将他抱进了自己了怀里,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拥抱都要用力,仿佛是拥着自己的全世界一般。 * 两人吃完饭,回到家里,夏唯承刚换了鞋,脚下就忽然悬空了,等他回过神来,江征已经抱着他往房间里走了进去。 当江征抬手来解他衣服时,他才明白他要做什么,想到昨天晚上两人的放纵,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夏唯承抬起手来想要阻止他,低声道: 别可话还没说完,唇就被江征堵住了。 一切归于平静后,两人都累得不行,夏唯承靠在江征身上,江征搂着他的腰,等呼吸慢慢平缓下来,才开口道: 夏老师,我想给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夏唯承问道,嗓子变得更哑了。 江征抬手拿了床头上的润喉片,取了一颗,放到夏唯承唇边,夏唯承乖巧的张开口,将润喉片含进了嘴里,只听江征道: 我们搬去锦城住吧。 刚刚在外面遇到陆索后,江征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事儿,既然现在不想告诉夏老师,那就把风险规避到最小,搬离这里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锦城?夏唯承不知道江教授怎么忽然想到要搬家,疑惑的道:怎么,这里不好吗? 有点小。江征沉声道。 小?夏唯承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继而又怀疑自己对大小有什么误解,近200平的房子,两个人住,江教授说有点小? 那边是套带花园的小别墅,我看你平时也蛮喜欢花草的,过去院子就归你了,想种什么都行。江征手搭在夏唯承的腰上,轻轻帮他做着按摩。 夏唯承平时很怕痒的,或许是因为太累,将教授这样按着倒也不觉得痒了,反而还蛮舒服的。 嗯。夏唯承应着,然后低低的说了声:住哪里都行,只要有你。 江征弯唇笑了笑,显然很满意夏唯承的话,他低下头在夏唯承头顶吻了吻,顿了片刻继续道: 搬去那边后,我们再养只狗吧。 夏唯承其实也蛮喜欢狗的,只是养了圆圆后,便没再考虑养其他的宠物,原因无他,圆圆占有欲太强了,看谁都跟看情敌一样。 他记得以前有一次,他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病,他就抱了抱旁边一只猫咪,圆圆拖着虚弱的病体,嫩是和那只猫打了一架,想到这里夏唯承犹豫着道: 我也蛮喜欢狗的,但就怕圆圆和它合不来,圆圆很小气的,特别喜欢吃醋。 听到圆圆两个字,江征不自觉皱了皱眉,但很快眉心又舒展开了: 没事,多相处相处就好了,你看它对我不也蛮友善的吗?哪有你说的那么小气。 夏唯承没想到江教授会和猫猫狗狗比,忽然就笑了起来,说到: 这怎么能一样,你又不是猫,也不是狗。 江征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夏唯承,低头来寻了他的唇: 我虽然和它不同类,但是我不是拐跑了它爸爸吗?这它都没生气,所以由此可见,它也并没那么小气。 说到这里,夏唯承忽然有些感悟,他捧起江征的脸,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道: 我也很奇怪,我们家圆圆可是见了谁都不待见的,就连唐孝来,它都爱答不理的,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难道只因为你长的帅? 江征笑笑,沉声道: 它随你,见色起意。 两人你来我往的贫了一会,江征问道: 哈士奇、泰迪、松狮、萨摩耶你喜欢什么? 夏唯承想了想道: 我喜欢边牧。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吐出两个字:像你! 哪像?江征说着凑过来咬了咬夏唯承的耳朵,挑·逗性的问:运动强,精力旺? 夏唯承见他又不正经,故意打击他: 那到不是,我就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 哦。江征笑笑,没再继续逗他,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沉声问: 你准备在我们家院子种什么? 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们去花市看看吧。夏唯承回答到,过了一会忽听到江征问: 你要种绣球吗? 江征问出这话时,自己都有些诧异了,其实他并不是要刻意和陆源比较什么,毕竟陆源已经去世,比较起来毫无意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这样冲口而出了,或许人性就是如此,得到了就想独占,潜意识里总要和现任的前任比较一下。 在江征问了这句话后,夏唯承也明显怔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江教授怎么会忽然提起陆源最喜欢的绣球,思虑了一会,想起第一次见江教授时自己正好抱着绣球,想来江教授是觉得他喜欢,所以才这样问,他看向江征轻声道: 你喜欢吗?喜欢我们就种,不喜欢我们就不种。 在他心里,已经彻底把陆源放下了,所以可以做到,不刻意回避他喜欢的东西。 有时候,上天堂或下地狱就在某人的一句话之间,显然这次江征的心情属于前者,唇边的笑意怎么收都收不住,在爱情面前再成熟的人都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爱人、小院、花草、猫狗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美好呢? 现在江征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期待。 一个睡姿久了,有些难受,夏唯承想侧身换个睡姿,刚一动,只觉得腰酸疼得厉害,他犹豫了一下,哑着嗓子道: 我也给你商量个事吧。 不商量。江征显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想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见江征这样霸道,夏唯承不满意的在他腰侧拧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不再理他。 江征勾了勾唇,抬手将他身体掰过来,两人面对面侧卧着,江征用唇碰了碰夏唯承的嘴唇,然后故意笑着道: 好,商量,你说什么事? 夏唯承往江征身上靠了靠,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因为嗓子有些哑,说话便瓮声瓮气的: 第107章 以后那个,能不能别太频繁? 多久算不频繁?江征用手抚着夏唯承的脊背,很认真的问。 夏唯承抬起眼,伸出五个手指放到江征面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见江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副你在开玩笑吧的意思,夏唯承犹豫了片刻,放下食指和拇指,试探性的道: 三天? 江征看了看夏唯承,没说话,抬手将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压了下来。 夏唯承看着孤孤单单竖着的一根小指,脸达拉下来,沉着声音教育江征: 江教授,尊老爱幼是祖国的传统美得,作为大学教授,仗着自己年轻,就欺负老年人,这样可不好。 江征见夏唯承义正言辞,扬起一侧唇角,抬手将夏唯承的中指和无名指指竖了上去,问道: 行? 夏唯承见江征妥协,对这个频率他还是能接受的,便点点头,连声道: 行、行。 他刚说完,江征忽然又压了上来,夏唯承惊愕的看着他,疾呼出声: 你耍赖。 江征低头看着夏唯承,眼里全是狡黠,他凑到夏唯承耳边,沉着声音道: 我哪里耍赖? 你刚刚明明答应了三天夏唯承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征打断了: 你是不是理解有误?我的意思是一天三次。 ----------------------- 作者有话说:各位天使,看看我的专栏,有惊喜给大家哟 第66章 轻笑 第二天夏唯承请假了, 没有去学校,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江教授的错了。 夏禾前两天回去后, 夏唯承给她打电话,她一直都没有接, 夏唯承有些担心他, 便给夏凡宵打了电话过去,在得知她没什么反常后, 才放下心来。 中午的时候夏唯承刚吃了饭, 就接到了江征的电话, 问他起来没有, 夏唯承说刚起来,在吃饭, 江征沉着声音道: 一会赵秘书会带人过来收拾东西,你把床头抽屉里的东西收拾下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夏唯承记起昨天晚上江征说过要搬去锦城那边的别墅,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犹豫着问: 这么急?今天就搬过去吗? 嗯, 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早点搬过去吧。江征在电话那边说到, 顿了顿又叮嘱道: 你不用帮忙, 让他们收拾就行。 哦, 知道了。夏唯承回答到,对于搬家这事儿, 他并没有什么意义,其实住哪里都一样,只要和江教授在一起就行。 乖, 你要还困,吃了饭就再休息一会。江征在电话这边道。 好的。夏唯承回答到,顿了顿对江征道:你也抽时间休息下,别太累。 不累。江征声音里带着笑意,压低声音道:今天我们搬新家,晚上要不要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夏唯承疑惑的问。 哈哈,比如江征笑起来,不怀好意的道:鼓个掌什么的? 鼓什么那个掌还没有出口,夏唯承忽然明白过来江征在说什么,身体某个地方传来一阵痛感,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都要散架了,一口回绝道: 不鼓!顿了顿威胁到:今晚上你要再胡来,我就... 就怎样?江征不以为意,笑着追问。 夏唯承一时语塞,竟找不到威胁江征的理由,想了好半天才没底气的道:我就回那边房子去住。顿了下又补充道:住一个星期! 不许!江征沉声道。 那你别胡来。夏唯承乘胜追击。 好。江征笑了笑,回答得毫无诚意。 夏唯承在将信将疑里挂了电话,去客厅找了个塑料箱子,回到卧室打开床头的抽屉,将里面的润h油和避y套装了进去,他看了看床头上放着的蚱蜢灯和格桑花灯,又去客厅找了个盒子,把它们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 过了大半个小时赵秘书果然过来了,她还带了几个家政公司的人过来,虽然家具家电都不用搬,但几个人还是用了近三个小时才把东西收拾完,中途夏唯承想帮忙,赵秘书却完全不让他插手,说江总吩咐过了,什么都不能让夏老师做。 东西太多,用了四辆车才拉完,到了锦城那边的别墅,夏唯承再次怀疑自己对大小有什么误解,昨天听江教授说是套小别墅,进来一看,才知道所谓的小别墅就是三层楼,再带个大花园和游泳池,还有地下影院和娱乐厅的小别墅。 赵秘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吩咐着人将带来的东西归置好。收拾整理完,差不多快到了五点。 赵秘书要回公司,夏唯承看着空空荡荡的别墅,想了想,便决定坐她的车,去公司接江征下班。 十来分钟后到了公司楼下,夏唯承并没有和赵秘书上楼,他和江征的关系,不太适合去他办公室找他,便让赵秘书先上去了,自己则坐在楼下大厅里耐心的等着江征下班。 看了看手表,刚到五点,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江征才下班,夏唯承觉得无聊,便拿了旁边的财经类的杂质随便翻着看。 刚刚赵秘书上去时特地吩咐过前台的小姑娘好好招待夏唯承,所以他坐下不久,小姑娘便送了手磨咖啡过来,他接过来道着谢,礼貌的朝那小姑娘微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直接将那小姑娘看呆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还有事吗?夏唯承看着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小姑娘疑惑的问到。 没没了。小姑娘结结巴巴的回答到,因为自己的失态,脸已经羞得绯红,转过身就要回前台去,哪知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小姑娘倒着歉,慌忙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一双凌冽的丹凤眼。 江江总。小姑娘看清楚人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脸色都变了,反应过来后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江征沉着脸看了那小姑娘一眼,沉声的道: 没事,去做事吧。 小姑娘如获大赦,回答了声好的,慌忙的回前台去了。 来了怎么不上去?江征看着夏唯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刚刚赵秘书上来告诉他夏老师来了,在楼下,他便马上下来了,哪知一下来就看见他对前台的小姑娘笑,心里能高兴才叫怪事。 夏唯承没想到江征会下来,他放下手里的杂志,轻声道: 你在忙工作,我上去怕打扰你,你快回办公室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 江征脸色变得有些难堪,极力的压着要去牵他手的冲动,沉着声音道: 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往电梯走去。 夏唯承看着江征挺拔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将杂志放回道旁边的书架上,抬步跟了上去。 江征用的是老板专用电梯,所以刚刚才来的那么快,两人下了电梯,往江征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江征对一旁的赵秘书吩咐道: 我现在要谈个项目,别让其他人来打扰我,所有工作都放明天处理。 好的,江总。赵秘书点头回答到。 江征走进办公室,夏唯承顿了半秒跟了进去。 夏唯承刚走进去,江征就转身将门关了,然后走到窗前放下了百叶窗,片刻后他忽然一把抱起了夏唯承,将他放在了办公桌上。 等夏唯承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江征压在了办公桌上。 江征强势的将他禁锢在双手之间,俯下身来寻了他的唇,不管不顾的吻着他。 夏唯承没料到江征会在办公室里强吻他,惊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回应都忘了。 直到江征的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里,他才反应过来,忙抬手去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推开他,在推拉间,手不知道将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扫到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东西掉到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第108章 这下夏唯承彻底慌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外面的人推门进来,要是看到他们两人在 江征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一个劲的吻着他,夏唯承怕发出声音,不敢再挣扎,任由江征的唇索要着。 还好,并没有人进来。 过了许久,江征才离开了夏唯承的唇,夏唯承借机将他推离了自己的身体,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来,刚想从办公桌上下来,江征却一把将他揽了过来,然后抱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等夏唯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跨坐在江征腿上了,两人面对着面,夏唯承满眼的惊讶,他完全没想到江教授会这般狂放,立刻就要从他身上下来,江征却搂着他的腰,一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来了不上来也就罢了,还和楼下小姑娘眉来眼去,夏唯承你可真是出息了!江征看着夏唯承说到。 我哪有?夏唯承惊讶的看着江征,怀疑这江教授对眉来眼去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还狡辩,你看着她笑什么?江征沉着脸问道。 我真没有笑。夏唯承确实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笑了。 见夏唯承不承认,江征忽然伸出手掐了他的腰,惩罚性的挠了起来,问道: 还敢说没笑? 夏唯承最怕痒,被江征这样一掐,立刻受不了了,一边笑着,一边求饶道: 好,哈哈笑了,笑了,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再也不笑了。 顾忌着外面的人,夏唯承努力的压制着笑声,生怕别人听到。 见夏唯承认错了,江征便不再掐他了,夏唯承正想从他身上下来,江征却将他搂得更紧一些。 别动。江征说着在夏唯承唇上亲了亲继续道: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处理完,处理完就带你出去吃饭。 江征说着,抬起一只手拿了电脑旁的鼠标,继续查看起电脑里的文件。 见江征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夏唯承也就没再挣扎,但两人这样的姿势着实有些太暧昧了,要是有人推门进来看到的话夏唯承想着想着脸就红了起来。 江征看了一眼夏唯承,很快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着道: 放心,没人会进来。 说完又在夏唯承的唇上碰了碰,目光越过他肩膀看向电脑,继续工作。 听了江征的话,想到刚刚东西掉了,发出那么大声音,都没人进来,夏唯承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坐在江征身上便没有那么战战兢兢了。 江征处理着工作,时不时的低下头来寻了夏唯承的唇吻吻,夏唯承心里最初的心惊胆战消失后,江征吻他时,他也轻轻的回应他... 过了十多分钟,江征处理完了文件,他并没有放开夏唯承,依旧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夏唯承想到刚刚江征的无礼,低着声音故意拿话触他: 你刚刚不是说要和我谈项目吗?现在谈呗。 江征勾了勾唇,掐了夏唯承腰,笑得意味深长: 我倒是有个上亿的项目,就怕你不敢和我在这里谈。 第67章 未来 夏唯承听出江征话里的调侃, 但他有些好奇江征这个上亿的项目是什么,于是疑惑的看向他,问道: 什么上亿的项目? 江征看着夏唯承, 见他一脸茫然和认真,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凑近夏唯承耳边, 压低嗓子道: 男人之间上亿的项目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无限诱惑的在夏唯承耳边吐出一句话:你说是什么? 夏唯承看着江征脸上不怀好意的笑, 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 脸立刻烧得绯红, 他低下头瞪了江征一眼, 轻声道: 别闹了! 怕江征真要在这里做点什么,夏唯承放开江征, 抬腿就要从他身上下来,江征却搂住他的腰,不肯放手,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亲道: 好了, 不逗你了, 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去宠物店选狗狗吧。 一会?夏唯承有些惊讶的问。 嗯, 你有其他事吗?江征问。 哦, 没。夏唯承回答到。 那就陪我去宠物店吧。江征道, 顿了顿继续道:我想早点把它带回家。 江征说这话时,夏唯承敏锐的觉察到江征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 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低下头来,轻声询问: 怎么了? 江征收了收手将夏唯承抱得更紧一些, 将头枕在夏唯承胸膛上,沉着声音缓缓的道: 小的时候我们家养过一只狗,是只纯种的萨摩耶,后来我父母去世了,江老爷子不肯收养我,让我跟着我大伯一家生活,我便带着它搬去了江家别墅,有一次我和江峰打架,它为了保护我,咬了江峰,后来江征说到这里,顿住了,过了好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他们就把他送去了屠宰场。 江教授很少有这样伤感的时候,夏唯承的心猛的被揪了起来,他无法想象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可以寄托情感的宠物被人杀死,是一件多么痛苦和残忍的事情!他紧紧的抱住江征,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别难过。然后垂着眼睑看着江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一会我们就去接它回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四口了。 听到一家四口几个字,江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抬起手,宠溺的在夏唯承鼻尖上刮了刮,道了声: 好。 * 两人吃了饭,就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宠物店,店里有很多猫猫狗狗,都关在笼子里,等着被人挑选,两人看了一圈,相中了一只黑色的边牧和一只纯种萨摩耶,那只边牧很通人性,一个劲的向他们示好,又是舔手手又是撒娇娇,样子乖巧的要命,而那只萨摩耶虽然长了张微笑脸却高冷得很,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店里那个给他们介绍狗狗的服务员也一只在夸那只边牧,说它很讨人喜欢,夏唯承考虑了一会儿,指着那只萨摩耶对江征道: 要不就买它吧。然后开了句玩笑:性格像你。 江征显然也更喜欢这只萨摩耶,便点头同意了。 买了狗狗所有需要的生活用品和狗粮后,两人便载着它回家了。 车上夏唯承抱着狗坐在后排,开始给江征讨论起狗的名字,从最初的唯唯、承承、江江、征征,变成了灭霸、龙傲天最后定了叫圈圈。 圆圆、圈圈,圆圈寓意完整与和谐,听起来就让人喜欢。 回到家,夏唯承第一件事就是把圆圆抱过来给它做思想工作,告诉给它,圈圈是家里的新成员,也是它的新朋友,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要和睦相处,不可以打架斗殴。 为了体现仪式感,还给它们唱了一首自己改编的儿歌: 小猫圆圆,大狗圈圈,一对好朋友,快乐兄弟俩。 来表明对他两以后和谐生活在一起的期望。 一旁的江征听着夏唯承唱歌,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他笑着揽过夏唯承,问: 你确定它们听得懂?记得住? 我就怕它们听不懂,记不住,才特地编了歌唱给它们听,你看它们多乖,这不相处得挺好的吗? 话刚落音,圆圆和圈圈就打了起来。 圆圆先扇了圈圈一爪子,圈圈趴在地上,看了它一眼没搭理它,于是圆圆又扇了它一爪子,圈圈抬起头警告性的低吼了一声,圆圆有些心虚了,犹豫了一会,还是壮着胆子再次伸出了爪子,当它第三爪子扇过来的时候,圈圈猛然起身,怒吼着一口咬住了圆圆的脖子,圆圆尖叫着四脚乱蹬,看似就要一命呜呼了。 夏唯承吓坏了,忙过来掰圈圈的嘴,想将圆圆救出来,但圈圈脾气上来了,叼着就是不放,这时江征走了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圈圈的头,冷着声音道: 第109章 松开。 圈圈抬眼看了江征一眼,片刻后,松开了口。 其实圈圈也没真用力咬,估计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圆圆,结果这一吓,园园彻底受惊了,躲回猫窝里,再也不敢靠近圈圈半步。 江征笑着看向夏唯承,笑着调侃到: 要不,你再多唱几遍,说不定它们就听懂了。 知道江征在嘲笑自己,夏唯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甩给他两个字: 不唱!说完转身安抚圆圆去了。 怕两只小东西再打架,夏唯承只好将圈圈的窝先移到了负一楼,圈圈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始终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弄哪就在哪待着,谁都懒得搭理。 晚上夏唯承和江征洗了澡,江征帮夏唯承搽了祛疤膏后,两人便躺在床上。 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想着江征昨天才说要搬家,养只狗,没想到今天就全部实现了,他心里不自觉佩服起了江教授的行动力,他往江征身上靠了靠,一条腿很自然的就搭在了江征腿上。 窗外有灯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暖黄暖黄的,让人心里温暖又安心, 江征抱着夏唯承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头。搬离了那边的房子,规避了和陆索遇见的风险,他心里踏实多了,他扯了扯唇轻声对夏唯承道: 夏老师,我也想给你唱首歌。 听到江教授要给自己唱歌,夏唯承不自觉扬起了一侧唇角,猜想着这么好的气氛,他一定是想给自己唱什么表白的情歌吧,便轻声回了个: 好。 江征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始唱: 老公征征,老婆承承,一对好朋友,快乐夫妻俩 夏唯承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教授会唱这个给自己,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戏弄嘛,他羞的一脸绯红,然后翻身压到江征身上,抬手忙去捂江征的嘴,阻止道: 你别唱了。 江征力气比夏唯承大得多,很轻易就扒拉开了他的手,开口就要继续唱,夏唯承手被江征禁锢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情急之下他忽然俯下身,将唇压到了江征唇上,阻止了他继续唱下去。 原本只是想阻止他的,最后变成了缠绵的轻吻,江征翻身起来,很强势的将夏唯承压了下去,辗转反侧的吻了他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 两人面对面侧卧着,江征眼睛亮亮的看着夏唯承,勾起他的下巴,忽然低着嗓子循循善诱道: 叫声老公来听听。 夏唯承耳朵一阵发烫,老公两个字听别人说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江教授要自己叫,就觉得无比羞耻,他往江征身旁挪了挪,将头埋进他的胸口,闭着口,不肯发声。 江征将他推离自己一些,一脸渴望的看着他,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乞求和撒娇: 叫一声,好不好? 江征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声音,让夏唯承完全招架不住,他往前挪了挪,凑近江征耳边低低的轻声唤了一声: 老公。 一声叫出来,江征瞬间石更了。寻了夏唯承的唇,用力的压上去,许久许久才气喘吁吁的放开了他,他捧着夏唯承的脸用诚挚的声音道: 唯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夏唯承脸上的红还没有消尽,他看像江征,低声道: 我也爱你。顿了顿又道: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要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遛狗,一起睡觉好不好。 好。江征沉声道,顿了片刻继续道:外面的花园我们种玫瑰吧,种一大片玫瑰。 江征抱着夏唯承,开始想象着等玫瑰花开遍院子的时候,他就给眼前这人求婚,等两人结婚的那一天,就剪了院子里的所有玫瑰,装饰马车,夏唯承坐在玫瑰马车里,缓缓的驶向自己,那场景应是多么梦幻和美好。 夏唯承并不知道江征此刻的心思,低声回答到: 好,都听你的。过了片刻,他看向江征轻声道: 我还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不商量,上次已经商量好了,一天三次。江征勾起夏唯承的下巴继续道:今天没完成的,明天补上。 不是这个夏唯承有些着急,看着江征道:你正经点! 好好好,正经,正经,你说什么事。见夏唯承急了,江征笑了笑,沉声问。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很慎重的道: 我想把我的房子卖掉。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有些意外,不知道夏老师为什么忽然想到要卖房子,于是沉声问: 你缺钱吗? 第68章 转折 不是。夏唯承顿了顿继续道:我想帮夏禾把那家店盘下来。 上次在餐厅里遇到黎耀时, 他说夏禾的那家店是他开的,现在两人势必会分手,店自然不会给夏禾, 夏禾不愿意从别墅搬出来,现在再没了经济来源, 以后的日子怕是会很不好过。 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他而起, 是他打乱了夏禾原本的生活步调,要是这样放她不管, 夏唯承实在难以心安。 这些年小禾一直埋怨我没帮她, 其他方面我没法支持她, 经济上如果能帮到她的话, 就帮帮她吧。夏唯承继续说到。 她不见得会领你的情。江征皱了皱眉沉声道。 经过几次接触下来,江征对夏禾实在没什么好感, 总结起来就四个字不识好歹。 哎夏唯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夏禾脾气那么倔,想要让她接受自己的帮助, 确实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听到夏唯承叹气, 江征知道他心里难,遂安慰道: 你先找她谈谈, 看看她的态度, 再决定卖不卖房子吧。顿了片刻, 继续道: 你要帮她盘店,倒也不用非要卖房子, 我可以帮你。 那怎么行?夏唯承马上拒绝到。 他怎么可能让江征帮自己出盘店的钱,夏禾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帮她合情合理, 但江教授却毫无义务帮她。 见夏唯承拒绝得这般决绝,江征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昏暗灯光,江征沉着脸看着夏唯承,语气冷冷的道: 怎么不行?上次我给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吗? 夏唯承听出江征语气里的不悦,立刻记起上次江征给自己说过,他想成为自己的依靠,希望自己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太生分了,上次因为这些事儿,江征生气要和他分房睡,到现在他都心有余悸,害怕江征又生气,他马上抬起双手来,环住了他的脖子,讨好的将唇凑上去,在江征唇上吻了吻,急切的道: 记得的,记得的。说完又吻了吻,抬眼看着他,小声的道:你别生气。 江征见夏唯承这般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心下立刻就软了,他抬手环过夏唯承的腰,手轻轻在他背上摩挲着,低头看着他沉声道: 你老公不缺钱,盘个小餐厅,不用你卖房。 夏唯承没再说拒绝的话,自己还没有和夏禾谈,说其他的事情还太早,现在更没必要争论这件事惹得江教授不高兴。 嗯。夏唯承轻声回答到。 江征满意的在夏唯承额头上吻了吻,忽然抬起夏唯承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循循善诱道: 再叫一声来听听。 叫什么?夏唯承抬头看向江征一脸茫然。 老公。江征沉声道。 什么? 老公。江征再次提醒。 夏唯承忽然笑了起来,轻声回答了一个字: 嗯。 江征顿了半秒,反应过来夏唯承在套路自己后,忽然翻身起来,将夏唯承压到了身下,将他的双手往头顶上一压,钳制住他,沉声问道: 谁是老公? 我。夏唯承看着江征,笑着轻声吐出一个字。 第110章 江征低头看着夏唯承,见他脸上的小得意,忽然就俯下身来,惩罚性的在他的脖子上咬了起来。 脖子上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夏唯承笑的止不住,慌忙的抬手要去推江征,奈何双手被压制着,完全动弹不了,于是没骨气的急切的回答道: 你,你,你。 我是什么?江征直起身来看着夏唯承,目光炙热又急切。 夏唯承止住笑,因为刚刚的一阵笑闹,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明媚动人,他抬起身体凑近江征耳边,轻缓的吐出两个字: 老公。 * 第二天夏唯承照常去上课,中午休息的时候,他给夏禾打了电话,夏禾说话的态度虽然依旧很冷漠,但好在并没有拒绝接夏唯承电话,夏唯承说晚上想和她聊一聊,夏禾说最近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聊,夏唯承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叮嘱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夏禾有些不耐烦,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眼看着就到了十二月底,还有十多天就要到寒假了,夏唯承和江征计划着放了寒假出去旅游一趟,两人在一起后还从来没有单独出去旅游过。 经过一个来月的相处,圈圈慢慢接受了这个家,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除了对江征稍微热情点以外,对其他人都爱答不理的,圆圆那次被圈圈咬了脖子后,见到圈圈都绕到而行了,圈圈倒也不主动挑事,所以两只小东西就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倒也算和谐。 这学期夏唯承学校的课不算多,一般下午没课时,他便回家做好饭菜,等江征回来吃,吃过晚饭,两人便带着圈圈出去遛遛。 渐渐的圈圈每天晚上7点多便会准时叼了绳子过来,放到夏唯承面前让它带自己出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会对夏唯承摇摇尾巴,表现出少有的热情。 江征和夏唯承带着圈圈出去溜达,圆圆便孤孤单单的站在二楼阳台上,对着他们的背影,喵喵的叫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圈圈回头瞪它一眼,它便立刻闭了口,乖乖的站在原地看他们走远。 夏唯承每次见它这样都忍不住对江征半开玩笑半抱怨的道: 管管你儿子,你看它给我们家圆圆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江征走近夏唯承,将他的手放进自己宽大的羊绒大衣口袋里,然后揽了他的肩,勾起一侧唇角道: 这可不能怪我,当初可是你选的它。 夏唯承一时语塞,当初确实是自己要买它的,不过,那不是看江教授喜欢吗,夏唯承拿江征没法,于是吓唬圈圈: 明天就把你送回宠物店,把那只边牧换回来。 圈圈完全无视夏唯承的威胁,迈开腿撒欢似的往前面跑去。 两人牵着圈圈在小区外绕了一大圈,跑累了就挑了一处偏僻的长椅坐下来休息,坐下来后,江征胳膊一伸便将夏唯承揽进了怀里。 虽然才八点多,但天气冷,外面便没什么人了,两人坐的长椅很偏僻,周围又有树木遮挡,偎依着坐了一会,江征便低下头来寻了夏唯承的唇,开始吻他。 夏唯承环住江征的脖子,很配合的回吻他,在给予和索要中,两人有些微凉的唇,渐渐变得炙热起来。 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只要两个人在隐秘的空间独处,便无法压制对对方的渴望,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偷偷的接吻,便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且默契配合的日常。 圈圈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吻在一起的两个人,像是早已习惯了一般,低下头来,继续趴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一旁的圈圈都看不下去了,开始发出了不满的低呜声,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彼此。 天气实在太冷,两人呼出的白气,缠绕在一起,又渐渐消尽,夏唯承抬头时发现江征的鼻头都被冻得有些红了,他有些心疼,取了手套,将手心搓热了,捧起江征的脸道: 冷吧,我帮你暖暖。 江征的脸确实有些冷,捧在手心里不一会,夏唯承手心的温度就降了下去,因为取了手套,冷风吹在手上,便感到木木的疼。 别捂了。江征说着也取了手套,抬手将夏唯承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一边帮他搓着,一边放到嘴边朝他掌心里呵着热气。 夏唯承任由江征帮自己搓着手,看着他道: 等我放了寒假,你工作如果能挪出时间的话,你陪我去趟云南吧。顿了片刻继续道:那边天气暖和,听说冬天花都开着。 云南?江征看着夏唯承,轻声道:你不想去国外玩玩吗?马尔代夫、佛罗里达都不冷的。 夏唯承想了想道: 国外以后再去吧,我想去云南。 为什么是云南?江征挑了挑眉,故意逗夏唯承:夏老师不会还想着去艳·遇吧。 不是。夏唯承忙否认,顿了顿解释到:我读博时,有一次寒假,宿舍几个同学组织一起去云南旅游,那时候我要打工,所以就没去,后来便一直觉得有些遗憾。 江征知道夏唯承读博期间,有一年他又要赚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又要供两个瘠山的孩子上学,那段时间应该是夏唯承经济最困难的时候,所以才没有时间和金钱和同学一起出去旅游吧。 他将夏唯承揽进怀里,沉着声音道: 好,我们去云南。顿了顿又道:以前你所有遗憾的事,以后我都给你一一补回来。 听着江征的话,夏唯承心里一阵温暖,他抬起被江征焐热的手,来捧江征的脸,轻声道: 我在帮你暖暖。 江征抬手接住夏唯承的手,拿了旁边的手套帮他戴上,自己也戴上手套,笑得一脸邪恶: 回家,去床上暖。 * 很快就到了元旦,夏唯承学校放了三天假,江征上午也没工作要谈,因为昨天晚上两人运动量有些大,所以第二天便睡到很晚才起床,起床吃完饭都到了中午了,下午江征有个合同要谈,便去了公司,夏唯承一个人呆在家里,没事做,便决定去上搏击课。 最近两个月他身体结实了不少,搏击技能也学的不错,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时,忽然接到了夏凡宵的电话,电话那头夏凡宵十分着急,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哥,你快回来吧。 怎么回事?夏唯承低沉着声音问,直觉告诉他,那边肯定出事了,应该与夏禾有关。 果然下一秒就听夏凡宵急促的道: 爸让大姐搬出去住,大姐不肯,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大姐把东西都砸了,说爸非要让她搬走的话,她就 就怎么样?夏唯承心绪有些不稳,沉声问到。 她就和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听到同归于尽四个字,夏唯承的脑袋里忽然传来了刺耳的嗡鸣声,这句话如此熟悉,时间仿佛被拉回到了四年前,在晚餐桌上,妈妈笑着说:. 原本我想把你们都带走的,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多好。 说完她便毫不犹豫的将叉子扎进了自己的脖子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夏唯承难受的用手撑着墙壁,对电话里的夏凡宵道: 我马上就过来。 第69章 交谈 夏唯承现在住的锦城离那边别墅并不远, 开车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他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同时还伴随着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不搬, 这是我妈的房子,你凭什么要我搬?夏禾愤怒的吼道。 你妈早死了!除了那坛骨灰, 没什么是她的!夏振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继续道: 夏禾你最好搞清楚,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不是在和你商量! 在两人激烈的争吵声中, 夏唯承沉着脸走了进去。 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 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夏振腾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 夏禾穿着睡衣站在一旁,头发披散着,因为愤怒,脸到脖子都红了。 第111章 沈湄站在二楼阳台上, 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夏安然站在沈湄身边,她双手扶着栏杆, 目光看向夏禾, 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得意之色。 见夏唯承进来, 站在角落里一脸慌张的夏凡宵忙走了过来,看着他轻声叫了一声哥。 伴随着夏凡宵的声音,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唯承身上,夏唯承没理会旁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夏禾面前询问道: 怎么回事? 夏禾显然没想到夏唯承会来, 她冷着脸,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夏振腾打断了,只见他抬眼瞟了夏唯承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厌恶,阴沉着声音道: 你来得正好,把夏禾带走吧。顿了顿又道:以后没事别再来这里。 他话刚落音,一旁的夏禾目光猛的看向了夏唯承,脸上满是愤怒之色,质问道: 你来带我走? 夏唯承不知道夏禾做了什么事情,夏振腾忽然要她从这里搬走,他低头看着夏禾道: 没人让我来。顿了片刻夏唯承看向夏振腾,沉着声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也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带她走的。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夏禾搬出去,但是前提是夏禾自己主动离开这里,而不是夏振腾撵她出去,虽然都是离开,但这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见夏禾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夏唯承看着她问: 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要你搬走? 为什么?夏禾冷哼一声,看着夏振腾冷笑起来道:自然是黎耀不肯再给他公司投钱了,他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呗。 夏振腾并没有掩饰什么,他看着夏禾,脸上毫无羞愧之色,沉声道: 既然你心里清楚,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我劝你识趣点,主动搬走,别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堪。 见夏振腾毫无愧色的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夏禾怒火瞬间又烧了上来,他看着夏振腾几近咆哮出声: 你休想!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顿了顿,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夏振腾冷笑出声: 我凭什么搬?要搬也应该是你带着你的小三和孽种搬! 反了你了!夏振腾怒吼着猛的站了起来,手随即扬了起来,眼看一记耳光就要落到夏禾的脸上,就在这时,一旁的夏唯承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夏禾面前,他抬手捏住了夏振腾的手腕。 夏唯承冷着脸看着夏振腾,脸上是少有的凌冽之色。 没想到夏唯承会忤逆自己,夏振腾脸上的怒气更盛,看着夏唯承怒吼道: 滚开! 夏唯承挡在夏禾前面纹丝未动,父子两都怒视着对方,谁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气氛一时变得格外紧张了起来。 看到两人这样,夏凡宵一脸惊慌的走到两人中间,抬手将两人分开来,颤颤巍巍的道: 爸,哥,你们别这样。 夏振腾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夏唯承和夏禾道: 你们两个,现在立刻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我说了,我不走!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让我离开。夏禾冷着声音,决绝的道。 那你就去死!夏振腾怒吼出声。 这话一出,屋子里忽然变得一片寂静,过了好半晌,夏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振腾,问到: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顿了片刻,夏禾苦笑起来,继续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和夏唯承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如果我们是你亲生的,你是怎么做到毫无愧疚的,把自己的儿子迷晕送上别人的床,又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女儿当着拉投资的工具,在她没有利用价值后,毫不犹豫的丢弃她? 听了夏禾的话,夏唯承不自觉的锁起了眉,夏凡宵和夏安然都惊讶到了,他们显然并不知道夏振腾对夏唯承做过的事情,茫然的看向了夏振腾。 别给我谈什么亲情,我对你们没那玩意儿!夏振腾一脸的冷漠,看着夏禾继续道:你们兄妹,还有你妈,就是我一辈子的耻辱!当初要不是你妈夏振腾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极度愤怒,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样子像是一头随时都要咬人的恶狼。 夏唯承和夏禾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的侧目看向夏振腾,脸上皆是惊讶之色,直觉告诉他们,或许妈妈对他们隐瞒了些什么。 顿了好一会儿,夏振腾看着夏禾,开口继续道: 我为什么让你走,你心里没点数?上次你大半夜拿着刀站在我房门外,想要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觉得我会留一个,时刻威胁自己生命的疯子在家? 夏振腾话刚落音,夏唯承猛地侧目看向了夏禾,只见她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难道夏禾真的动过要杀死夏振腾的念头?夏唯承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小禾已经病得这样严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一点都不知道! 片刻后,夏唯承走过去,抬手揽住夏禾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夏禾意外的没有拒绝夏唯承的怀抱,一言不发的靠在他身上。 屋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次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沈湄,脸色都变了,显然大家都没有料到,夏禾会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来。 夏振腾看了靠在夏唯承身上的夏禾一眼,脸上的神情亦如既往的冷漠: 有病就去治,别跟你妈一样,死在这里,给我的房子找晦气! 夏唯承瞳孔骤然一缩,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不偏不倚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脏上,他猛地侧目看向夏振腾,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大声的怒吼出声: 够了! 巨大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着,愤怒过后是让人窒息的压抑,仿佛有成吨的棉花淤积在夏唯承的胸腔里,让他感觉到有种窒息的无助感,他低下头看着夏禾轻声道: 跟哥哥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夏禾目光呆滞,整个人身上没有一丝活气,她一直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说完她转头看向夏振腾,目光尖锐而笃定,冷着声音道: 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 说完她站直身体,没再理任何人,拖着沉缓的步子,往楼上走去。 在听到同归于尽四个字时,夏唯承的脑袋里忽然传来了刺耳的嗡鸣声,这句话如此熟悉,时间仿佛被拉回到了四年前,晚餐桌上,妈妈笑着对大家说: 原本我想把你们都带走的,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多好。 说完这句话,她便毫不犹豫的将叉子扎进了自己的脖子回忆到这里,夏唯承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难受的撑着桌子,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恶心,一旁的夏凡宵见他这样,忙上前来扶住他,关切的问: 哥,你没事吧? 夏唯承缓了好一会,终于将心里那一阵恶心压了下去,他站直身体,对夏凡宵摆了摆手道: 没事。说完抬步往楼上夏禾的房间走去。 * 夏唯承推门进去时,夏禾正蜷缩着膝盖蹲在床边,她披散着头发,目光涣散着,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猫,又无助又可怜。 夏唯承沉着脸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拿过夏禾的手,抬手就要去推她的袖子,夏禾面色一惊,忙将手往回缩,用怒吼掩饰着心虚: 你干什么?放开我! 夏唯承充耳不闻,死死的抓住夏禾的手,强行将她的袖子推了上去,袖子被推上去的一瞬间,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赫然印入了夏唯承眼里,那些伤痕有新有旧,旧的已经成了伤疤,新的还泛着红,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留在白皙的手腕上,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片刻后夏唯承放开了夏禾的手,夏禾忙将衣袖放了下来,心里忽然特别心虚,她以为夏唯承会狠狠的训斥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格外平静,没有指责,没有责骂,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第112章 正在她疑惑时,就见夏唯承也蹲坐了下来,他抬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禾没想到夏唯承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正愣神就听到夏唯承又问了一遍: 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个想法的?夏唯承刻意回避了杀人两个字,其实此刻他心里是慌乱和害怕的,他害怕自己唯一的妹妹,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伤害别人和她自己的事情。 上次以为杀了黎耀的那天晚上。夏禾喃喃的回答到。 夏唯承不着痕迹的吐出了一口气,还好,时间并不长,顿了一会继续问: 手上这些什么时候开始弄的? 也是那天晚上。 夏禾回答完,夏唯承久久没再说话,兄妹两靠在一起坐了很久,夏唯承才开口继续道: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我知道你有这些想法并没感到惊讶,其实说到这里夏唯承停顿了一会,犹豫着道: 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有过和你类似的想法了。 夏唯承说完,夏禾惊愕的看向他,显然被他的话震惊住了,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里,夏唯承继续道: 在那个想法特别强烈的时候,我开始失眠、自残 夏禾看着夏唯承,眼里全是惊讶之色,不自觉开口问道: 后来呢? 夏唯承顿了一会,开口回答到: 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和妈妈一样,生病了,便去找了心理医生,从高三到大四,四年多,我一直在做心理治疗,后来才慢慢好了起来。 夏禾脸色苍白如纸,一个月前唐孝告诉他,夏唯承曾经患过抑郁症,很多年一直在看病,服用药物,当时她只是震惊,并不知道抑郁症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心理疾病,自从上一次她拿着刀站在夏振腾房门外,这一个多月来,她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好,身体里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只有拿着刀在自己手上划,伤害自己,才能暂时抑制这种可怕的想法,她才知道,原来心理疾病这样的可怕和难以自控。 人都是这样,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便永远无法理解别人的痛苦。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每分每秒对夏禾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煎熬,而夏唯承被折磨了那么多年,她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正在她恍神时,忽听到夏唯承道: 你不想离开这里,我不会勉强你,但是你可能生病了夏唯承斟酌着用词继续道:明天你跟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夏禾听到医生两个字,心里本能的升起了抗拒,刚要说不去,忽然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传来一阵湿润的凉意,她低下头,惊讶的发现自己手背上赫然停着一滴眼泪,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听到夏唯承哑着嗓子道: 我已经失去妈妈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兄妹两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偎依在一起谈话,夏禾靠着夏唯承,许久许久才沉沉地吐出一个字: 好。 * 江征下班回到家时,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灯都关着,桌子上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摆上饭菜,他疑惑的走进卧室,卧室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灯光,隐隐约约能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夏唯承以往从来没有这个时间睡过觉,江征脸上浮起担忧之色,走到床边,抬手覆在夏唯承额头上,关切的问: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夏唯承闭着眼睛,疲惫的吐出一个字。 感觉到夏唯承额头并没有发烫,江征收回手,脱了外套躺到床上,抬手将夏唯承揽入怀里,轻声问: 发生什么事了? 夏唯承往江征怀里靠了靠,抬手抱住他的腰,低着嗓子道: 下午我回那边别墅了,小禾她精神可能出了些问题。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并没有感觉到太大意外,虽然他和夏禾接触不多,但是她的思想和处事方法,确实和正常人大相径庭,江征摩挲着夏唯承后背,安慰着他: 你别太担心,现在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先带她去看看医生,如果真有问题,就配合医生治疗,不会有太大问题的。顿了顿,他在夏唯承脸上亲了亲道: 明天我让赵秘书联系一下医院,给她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 江教授没回来之前,夏唯承心里明明很乱,很彷徨无措,可现在见到江教授,躺在他怀里,心情竟然渐渐平复了下来,仿佛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一样,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成了自己的依靠。 夏唯承匐在江征身上,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胸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小禾吗,怎么还要帮她找医生。 江征抬起手来,在夏唯承鼻尖上刮了一下,沉声道: 我是不喜欢她,但是现在我家宝贝因为她心情不好,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她,也得让她快点好起来,这样我家宝贝才不会不开心啊。 他一口一个宝贝,叫的夏唯承有些难为情,尴尬过后,心里又腾起了一阵暖意,他抬头在江征唇上亲了亲道: 不用麻烦赵秘书联系医生了,以前给我治疗那个医生就不错,我准备明天带着小禾去找他。 江征考虑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也行,你先带她去试试,要是不行,我们再找其他的。 那我先联系下徐医生,看看明天能不能预约上他的号。夏唯承拿过床头的电话,一边拨着号码,一边自言自语到: 好几年没联系了,不知道徐医生换号码没有。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便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稳重又柔和的男人的声音: 你好。 你好,是徐医生吗夏唯承有些不确定的问。 夏唯承在打电话,一旁的江征便揽了他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然后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在手心,把玩起他的手指来。 夏唯承手指细长,骨节根根分明,指尖圆润,看起来格外漂亮,江征忍不住放到唇边亲了亲,然后又放下来,继续把玩,一会和他十指相扣,一会又捏捏他的指尖,就像是在拨弄一件自己心爱的艺术品一样。 夏唯承看着他笑笑,任由他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嗯,是。手机里的男人顿了片刻继续道:你是,小夏吧。 夏唯承有些惊讶,他和这位徐医生大概已经五六年没联系过了,自己号码也换了好几次了,没想到他还能一下听出自己的声音来。 听到这句话,一旁把玩着夏唯承手指的江征,动作忽的停顿了一下,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的神色来。 第70章 嘴甜 夏唯承并没有注意到江征脸色的变化, 礼貌的回答着电话里的人: 是我,徐医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很柔和, 听着让人莫名的感到舒服:好多年没你的消息了,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夏唯承道, 顿了顿问到:您明天有时间吗?我能预约一个您的号吗?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片刻, 然后关心的询问到: 怎么了?你精神不好吗? 不是我,是我妹妹, 夏禾。夏唯承停顿了一下, 继续道:她最近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所以想麻烦徐医生, 帮她调节一下。 电话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会,然后道: 这两天假期, 就诊的人比较多,正号已经排完了,不过你要是不嫌晚的话,明天六点后可以带她过来。 夏唯承知道六点后医生就下班了, 徐医生这是在用他的私人时间给自己开小灶, 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忙道: 不用麻烦, 您看您哪天有空号, 我提前预约一下就行。 第113章 没事, 精神上的事,不宜往后拖, 你明天带她过来吧,我在医院等你。徐医生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 夏唯承想了想,夏禾的病确实不能再往后拖了, 早一天治疗,就早一份康复的希望,于是不再客气,轻声道: 谢谢徐医生,那我明天准时带她过来。 好。 您早点休息,再见。 再见。 夏唯承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到床头上,转过身就往江征怀里贴,江征揽着他的肩膀,手在他的手臂上上下摩挲着,沉着声音道: 这个徐医生,人还挺不错。 夏唯承靠在江征身上,将手覆在江征手上,轻声道: 嗯,徐医生人是很好。 有多好?江征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唯承,开着玩笑:比我还好? 夏唯承以为江征误会了,连忙道: 没有。说着他抬眼看着江征,认真的道:你最好!谁也比不上你好。 昏暗里,江征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时又听夏唯承道: 你别胡思乱想,我和徐医生都六七年没联系过了。 哦?江征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醋意:那他记忆力还真好,六七年没联系了,还能一句话就听出你的声音。 可能我声音比较特别,容易让人记住吧。夏唯承也不知道徐医生时隔这么多年怎么还能这么容易就听出自己的声音,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声音和其他人有很大区别,让人印象会深一些。 江征勾了勾唇笑的一脸邪恶,低下头来,凑近夏唯承的耳边低声道: 夏老师的声音是挺特别的,特别是在求饶的时候。 说着江征低下头来,寻了夏唯承的唇,轻轻吮吸着他的唇瓣,片刻后,分开来,看着他沉声道: 夏老师,我饿了。 夏唯承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做饭,还好昨天买了许多菜放在冰箱里,现在不用再出去买。 我现在就去做。 夏唯承说着就要离开江征的怀里,江征一把揽住他的腰,翻身起来,将他压在了身下,他用手支撑起身体,将夏唯承禁锢在自己双手之间,目光里带着笑意,看着夏唯承沉声道: 不是肚子饿了。说完,他曲下手腕,身体贴在夏唯承身上,凑近他的耳边低低的道: 这里饿了。 说完便将头俯进夏唯承的脖颈,开始轻吻他,夏唯承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抬手将江征的身体推离自己,看着他道: 别别。 江征低头看着他,只见身下的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嘴唇殷红、莹润,怎么看怎么诱人,江征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渴望,低声问道: 怎么了? 夏唯承对上江征灼热的眼神,轻声吐出一个字: 累。 他是真的累,昨天晚上被江征折腾到半夜,今天又去那边别墅处理夏禾的事情,身体完全没有恢复过来,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体力上完全不能和身边这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比了,年纪大就要服老,他看着江征,用少有的略带撒娇的语气求饶: 今天让我歇歇好不好。 江征看着夏唯承,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低头在他红润的唇上亲了亲,沉声吐出一个字: 好。 夏唯承没想到江征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这完全不像他往日的作风,心里正疑惑,下一秒就见江征勾起了一侧唇角,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来,只听他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诱惑性的吐出一句话: 那你躺着。片刻后又道:我自己来。 光躺着自然是不可能的,就江教授那股折腾人的劲儿,再好定力的男人都招架不住,一切归于平静后,夏唯承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如果不是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他都要怀疑江教授是不是吃药了,那体力真是好得惊人。 饿了。江征抱着夏唯承,含住他耳垂,轻声道。 饿着!夏唯承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搭理他。 江征勾了勾唇,身体往夏唯承身上一贴道: 那我就吃你。说完翻身起来,又要来压他。 夏唯承大惊失色,连忙抬手推开他道: 好好好,我去给你做。说完就要坐起来,江征却一把揽住了他的腰,让他重新躺了下来,在他唇上亲了亲道: 逗你呢,你休息会儿,我去做。说完便从他身上翻了过去,下了床,往厨房走去。 夏唯承心里虽然不放心江教授做饭,但奈何现在太累了,实在不想再动弹,他翻了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脸,唤他: 唯承。 嗯夏唯承睡得正香,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起来,吃了再睡。江征拨弄开夏唯承眼前的头发,轻声道, 不吃了,让我睡会儿嘛,就睡一会。夏唯承依旧闭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回答到。 听着夏唯承低低的撒娇声,江征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夏老师清醒的时候可不会这么给自己撒娇,他凑过来,在夏唯承耳边循循善诱道: 叫老公,叫了就让你睡。 老公老公老公。夏唯承闭着眼睛,连叫了三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酥多撩人。 三声老公,听得江征格外满足,他低头在夏唯承唇上吻了吻,将床头的灯调成睡眠模式,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过了一会,他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将碗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将夏唯承从床上抱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端过晚来,夹起碗里的饺子,吹了吹,送到他唇边道: 张嘴。 我困。夏唯承道:能不能不吃。 不能!你胃不好。江征低着嗓子道:你睡你的,我喂你。 夏唯承困得实在是不想睁眼,他闭着眼睛,张开嘴,江征把饺子喂进了他嘴里,他便机械性的咀嚼着,就这样半睡半醒的被江征喂着吃完了一碗饺子。 等夏唯承吃完,江征收拾好碗筷,自己简单吃了点,洗漱好,又帮夏唯承简单洗漱了一下,躺上床,抱着他沉沉的睡去了。 * 第二天夏唯承照旧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吃午饭时接到了江征的电话,江征在电话里问: 做这种心理治疗,一周要去几次?一次需要多长时间? 夏唯承想了想回答道: 我以前一周去两次,至于时间如果睡着了的话,就三四个小时,如果醒着就一个多小时。 嗯,你一会去的时候把地址发给我,我下了班就过去接你。江征低沉着声音说到。 夏唯承刚想说不用麻烦,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轻声回答了一个好。 快五点的时候,夏唯承打车去了那边别墅,因为江征说下午会来接他,他便没有开车过去,到了那边别墅,开了夏禾的车,往医院开去,夏禾化了精致的妆,精神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但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从上车便一直攥着手,左手拇指的指尖不停的在右手拇指上滑动着,将皮肤弄得都有些泛红了,夏唯承注意到她的动作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 别担心,徐医生人很好,也很专业,只要我们好好配合,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的。 夏禾没有说话,侧目看着车窗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不知道再想什么。 夏唯承见她这样,也没再开口说什么,专心的开着车,不多时,就到了医院,他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和夏禾一起走进了医院。 第114章 这家医院很大,是一家私人医院,护士的服务态度出奇的好,也十分周到,见夏唯承和夏禾走进来,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漂亮姑娘主动上前询问: 请问二位预约了哪位医生?我帮您看看,还需要等多久。 徐方柯徐医生。夏唯承礼貌的道:我们约的时间是六点。 大厅最显眼的那面墙上是医院医生的个人简介,夏禾站在夏唯承身旁,目光不经意瞟了过去,却忽然被墙上排在第二位的那张照片吸引住了,只见那个男人戴着银丝边眼镜,剑眉星目,斯文儒雅,透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照片下面是他的个人简介,副院长:徐方珂,出生日期:1984年,著名情绪矫正、心理治疗专家 看来这就是夏唯承说的那个徐医生,长得到是满顺眼的,夏禾刚收回目光,就听到一旁的护士对夏唯承道: 哦,您是说徐院长吗?不好意思,您是不是记错了,徐院长六点后就不接待病人了。 第71章 嗜好 夏唯承并没有对徐院长这个称呼感到意外, 已经六七年没有见了,徐医生那么优秀,晋升为院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夏唯承正要说话,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走了过来, 她微笑着看着夏唯承问: 你是夏先生吧? 夏唯承不知道这个女医生怎么会认识自己, 但还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回答到: 是的。 你好,我是徐院长的助理, 徐院长现在正在接待患者, 你先跟我到贵宾厅坐一会吧, 六点后, 我再带你过去。女医生看着夏唯承微笑着道。 哦,好的, 谢谢。夏唯承应着,和夏禾一起跟女医生往里面的vip厅走了过去。 贵宾厅很安静,装修得也很低调奢华,黑白调的真皮沙发, 看起来很有品位, 夏唯承和夏禾刚坐下来,就有个小护士贴心的送来了两杯咖啡。 请慢用。小护士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轻声道。 夏禾看了看杯子里黑黑的液体, 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我从不喝速溶咖啡, 你们这没手磨的吗? 小护士愣了一下,片刻后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正要说话,就听旁边的夏唯承道: 不好意思,请给她一杯白水吧。 夏禾脸沉下来, 神情明显带着不悦,夏唯承看了看她,轻声解释道: 你失眠,应该少喝咖啡。 夏禾冷着脸,没再说什么,小护士见夏禾没说拒绝的话,便去旁边帮夏禾倒水去了,这时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女医生将两份文件递了过来,对夏禾道: 夏小姐,这里有两份资料需要你填一下。说着指着其中一份道: 这一份需要填一下你的详细个人信息。又指着另一份道:这是一份问卷,都是选择题,你将答案填在卡片上就行。 夏禾抬眼瞟了一眼桌上的那两份文件,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后,神情明显的很不耐烦,夏唯承看出她的心思,拿了那份个人信息的文件,对女医生道: 这份我帮她填可以吗? 这个女医生温柔的道:最好还是夏小姐本人填比较好。顿了顿又道:请您放心,我们医院对患者的所有信息是绝对保密的。 好的。夏唯承应着,拿过旁边的笔,递给了夏禾。 夏禾冷着脸,没有去接那支笔,片刻后她站起来,沉声道: 我去卫生间。说完不等夏唯承回应,挎着包,往外走去。 夏唯承看着夏禾高挑单薄的背影,脸上略过一丝无奈,这时刚刚那个小护士端着一杯水正好走了进来,在与夏禾擦身而过时,想要说点什么,夏禾却一直仰着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小护士将水放到桌上,夏唯承对她点点头礼貌的说了声: 谢谢。 小护士忙摇了摇头道了一声不用然后快速的走了出去。 夏禾走进厕所,关上门,刚将包放在一旁的置物台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片脚步声,然后便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位夏先生什么来头呀,竟然让从不加班的徐院长破例了,他说他和徐院长约了六点,我当时都懵了,来医院四五年了,就从来没见徐院长为谁加过号呢,你还记得上次那个xx董事长的夫人吗?软硬兼施都没能在徐院长这里求得一个加号。说这话的正是刚刚接待夏唯承和夏禾的那个护士。 vip区域的厕所不对外开放,现在又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一般到了这时厕所都没人了,所以护士们聊天便也没什么顾虑。 可不是,徐院长是老院长唯一的儿子,以后这家医院都是他的,他自然不需要看谁脸色,卖谁人情了,也不知道这位夏先生是他什么人,徐院长不但破例给他加了号,还让白助理亲自过来接。另一个扎着高马尾的护士说到,顿了顿又感慨到:不过说实话,这个夏先生长得可真帅呀,那脸、那身材、那气质简直比那些个明星还要好看。 你就别想了。说话的是刚刚给夏禾端咖啡来的那个护士:你没看见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人手里拿的包吗?那可是爱马仕鸵鸟皮的,刚刚我给她倒咖啡,她说她只喝手磨的,那娇气劲儿,一看就是有钱的富家小姐。家里有钱,人又长得漂亮,关键是那夏先生看她的眼神和跟她说话的态度,那完全就是在照顾一个小公主呀,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那个扎高马尾的女护士立刻反驳到: 富家小姐又怎么了,长得漂亮又怎么了?谁精神正常来这里?一个神经病,再漂亮再有钱又有什么用,男人呀都是视觉动物,你看那个明星xx,住院前够漂亮了吧,现在三个月都没到,胖了五十多斤呢,前两天说爱她爱得要死的那个男人不也和她分手了吗?其实也不能怪他,谁受得了一个又丑又胖还疯疯癫癫的女人。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女的有病,万一是那个夏先生呢?前台接待的女护士反驳到。 这还用问,一看就是那女的有问题呀,你看她那厌世的样子,像个正常人吗?扎马尾的女护士道。 我也觉得,肯定是那女的有问题,看谁都像是欠了她万儿八千似的,人还特矫情,反正就不像个正常人。端咖啡的小护士也附和着说到。 扎马尾的女护士见有人同意自己的观点,说话更有底气了,继续道: 我注意观察了,他两手上都没有带戒指,应该还没有结婚吧,这种病又不是一两天能治好的,等她住了院,吃了那些激素药,长胖变丑了,说不定哪天那个夏先生就倦了厌了,我不就有机会了吗? 前台接待的那个女护士戳了一下高马尾女护士的头,开着玩笑道: 成天就知道做白日梦,前两天你不还想着要嫁给徐院长做院长夫人吗?现在见这夏先生长得帅,又转移目标了,呵呵就算那夏先生分手了,也看不上你呀,再说又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住院治疗,说不定人家就是心里郁闷,来排解排解。 徐院长人是好,可惜他就一唐僧,这么多年了,你看他有近过女色吗?我想坚持,奈何看不到希望呀!还是这个夏先生好,人长得帅还特有礼貌,你注意到他手上的腕表没有,那可是一千多万的江诗丹顿呀,多金又绅士的男人,谁不喜欢?高马尾的小护士一脸花痴,顿了顿又道: 再说都来找徐院长了,能是小问题吗?徐院长看的病人,十个里有八个都需要住院治疗,你就等着看吧,过不了两个月,这两人一准分手 几人的声音渐渐远了,夏禾推开门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一片,耳朵里全是住院、激素药、变胖这些字眼,她原本以为就是来和医生聊聊天,排解排解情绪,从没想过还要住院和药物治疗。 她机械性的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手,挎着包往外走去,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年轻的胖女人向自己走了过来,那女人扭着肥胖的身躯,从她身边经过,夏禾看着她脸上一走一颤的肥肉,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第115章 不要住院,不要吃药,不要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死,她也要漂漂亮亮的。 这样想着她没有转弯回贵宾厅,而是径自往医院大门走了出去,她知道夏唯承还在贵宾厅等自己,她也知道这个徐院长一号难求,但是对住院和肥胖的恐惧,现在已经彻底占据了她的思想,让她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夏唯承和女医生在贵宾室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夏禾回来,眼看就要到六点了,女医生对夏唯承道: 夏先生,你先坐一会,我去找找夏小姐。 夏唯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女医生出去没多久就进来了,对夏唯承道: 夏先生,夏小姐可能已经走了,我们前台的护士说,五分钟前看见她出了医院。 夏唯承听完后,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他看向女医生抱歉的道: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说完便走到一旁拨了夏禾的电话,很快那边的人就接了电话,夏禾在电话里尖着嗓子吼: 你别管我了,我不想治疗,我不想住院,不想吃激素药,不想变胖变丑。说完便挂了电话。 夏唯承再拨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他心里虽然很恼火夏禾的任性,但现在人已经走了,他也拿她没办法,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六点,夏唯承犹豫了片刻对女医生道: 麻烦你先带我去见见徐医生吧。 * 女医生带着夏唯承到了徐方珂的治疗室,轻轻的敲了门,听到请进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正微微弯着腰洗着手,看得出来,他洗得很认真,严格按照专业的七个洗手的步骤,水流落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溅起了一小片水花。 徐医生,你好。夏唯承走进来礼貌的问好。 男人转过头来,只见他五官柔和俊朗,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整个人给人一种容易亲近,温文儒雅的感觉,他看着夏唯承道: 小夏,好久不见。说着他取了旁边的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向夏唯承走了过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 坐吧。然后又对一旁的助理道:下班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院长明天见。女助理微笑着说到,又朝夏唯承摆了摆手,算做道别,然后走出了治疗室。 喝什么?咖啡还是茶?徐方珂看着夏唯承问道,抬手取了一旁的杯子,想了想又放下了,打开抽屉,取了个新的出来。 徐医生不用麻烦,我喝水就行。夏唯承忙道。 我记得你是喜欢喝不加奶不加糖的拿铁的。徐方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你等会,我帮你磨一杯。 夏唯承没想到徐医生还记得自己以前的口味,可是他因为怕睡眠,已经很多年不喝咖啡了,于是连忙道: 不用了徐医生,我很久不喝咖啡了,给我一杯水就行。 徐方珂听了夏唯承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很体贴道: 那我给你做一杯果茶吧,蜂蜜柚子茶怎么样? 好的,谢谢。夏唯承微笑着回应到。 徐方珂打开冰箱一边取出装蜂蜜的罐子,一边道: 你还是和六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您也没什么变化。夏唯承轻声道,他是真的觉得徐医生没什么变化,看起来还是那样文质彬彬,温文儒雅。 是吗?徐方珂笑笑开着玩笑道:难道没有变得成熟一些,有男人味一些? 夏唯承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徐方珂却笑着道:给你开玩笑呢。顿了顿又道:昨天你说带夏禾过来,怎么没看见她呢? 她来了,可刚刚又走了。夏唯承脸上露出愧疚,继续道: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事。徐方珂像是猜到了什么,继续道:她是不是有些排斥医院。 应该是吧,刚刚她说不想住院,不想吃激素药物,不想变胖。想到夏禾,夏唯承不自觉皱了皱眉回答道。 开始治疗时,有排斥心理是很正常的。徐方珂说着将弄好的果茶放到夏唯承面前,温柔提醒道: 有些烫。 谢谢。夏唯承道。 不过,不能因为排斥就不治疗,精神上的疾病都不是小事,很多人都是因为前期不够重视,后面越来越严重,最后酿成了悲剧。徐方珂抿了一口咖啡说到。 嗯,是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有些不好的想法,就和我上高中那会差不多的症状。夏唯承脸上有些焦虑,继续道:但是她现在不愿意配合治疗 两人就夏禾的事聊了一会,徐方珂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对夏唯承道: 时间不早了,小夏,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一会你再把夏禾的情况详细的给我说一说,我了解后,再针对性的给她做一个治疗方案。 徐方珂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客气了,弄得夏唯承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犹豫了一下道: 好的,不过是我应该请您吃饭才是。 徐方珂笑笑,没有和夏唯承客气,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那你等我一会,我去办公室换件衣服。 徐方珂走出去以后,夏唯承便拿了手机出来,拨了江征的号码,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江征像是在走路,呼吸有些轻微的急促: 快完了吗?刚刚开会多用了会儿时间,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别。夏唯承忙拒绝道,顿了顿犹豫着道:今天晚上不能和你吃饭了,徐医生帮了忙,我得请他吃饭。 听到这里,那边的人步子明显顿住了,片刻后沉着声音问道: 要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九点前应该能到家吧。夏唯承知道江征现在正赶过来接自己,自己忽然说不能回去,还要和其他人吃饭,换谁都不会太高兴,他顿了片刻后犹豫着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不生气。江征声音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作为一个商人,这些社交礼仪他自然懂,顿了顿,他压低声音道: 吃了饭早点回来,老公先回家给你暖好床。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耳朵有些发烫,轻声道:好。顿了顿叮嘱道:你晚上别忘了吃饭。 知道。江征道:你一会别吃太饱,我们公司楼下新开了家蛋糕店,赵秘书今天早晨买了,味道还不错,刚刚我去买了一个,一会回来给你吃。 好。夏唯承轻声回答:挂了。 等等。电话那边的人声音里带着笑意:叫老公。 江征最近对老公这个称呼仿佛十分上瘾,特别是在两人z爱时,他总是不停的要他这样叫自己。 夏唯承耳朵更红了,犹豫了片刻,他将电话从耳边拿下来,放到唇边,低低的叫了一声: 老公。 电话这边的人,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笑着道: 早点回来,晚上老公喂你吃他故意顿了顿才继续道:蛋糕。 夏唯承哪里经得住他这样撩,脖子都红了起来,轻轻的回答了一个:好,然后便挂了电话。 这时候徐方珂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浅色的休闲西装,左边领口上别了一枚卡地亚的胸针,儒雅里又多了几分精致,比穿单调白大褂看起来更加有气质了,他走进来,见夏唯承看自己时,脸有些微红,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看着他问道: 等久了吧,饿了吗? 没,还好。因为江征刚刚说的那些话,夏唯承耳朵的红还没有降下来,轻声回应到。 走吧,想吃什么?徐方珂边走边问到。 第116章 都行。夏唯承回答。 那,西餐可以吗?我知道一家西餐厅的牛排不错。 好的。 因为夏唯承没有开车,便坐了徐方珂的车,两人到了徐方珂说的那家西餐厅,徐方珂很贴心的帮夏唯承拉了椅子,夏唯承受宠若惊后,连忙道了声谢谢。 两人坐定,点了牛排和鹅肝上菜时,便聊起了夏禾的病情,夏唯承将夏禾的近期的过激举动和自残的行为详细的给徐方珂说了一遍,徐方珂脸色沉下来,告诉夏唯承夏禾现在情况可能比较严重,她有典型的睡眠障碍,同时伴随着抑郁症和轻度的精神分裂症。 这样的情况是必须治疗的,不然后面只会越来越严重! 夏唯承知道徐医生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自己当年就是这样的状况,所以比谁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现在夏禾完全不配合治疗,那想要康复就是难上加难的事。 菜上上来,夏唯承因为心情不好,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徐方珂看了看他盘子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牛排,抬手拿过他面前的盘子,细心的帮他将牛排切成块,然后放回到他面前道: 我倒是有个方法能让她不那么抗拒治疗。 夏唯承没想到徐方珂会给自己切牛排,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注意力就被他说的那个能让夏禾不抗拒治疗的方法吸引了过去,他疑惑的看向徐方珂,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他笑得一脸儒雅,轻声道: 不过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继续道: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72章 撞见 在夏唯承的意识里, 徐医生一直是温润而泽的谦谦君子,所以在听到他要给自己提条件时,神色明显怔愣了一下, 正要询问什么条件,一旁的徐方珂却忽然笑了起来, 他抬手指了指夏唯承面前的牛排, 轻声道: 把这些都吃了,我就告诉你。 夏唯承没想到徐医生的条件竟然只是让自己吃掉这些牛排, 正疑惑, 就听徐方珂对自己温柔的道: 快吃吧, 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好。夏唯承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拿起旁边的叉子,叉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见夏唯承这样配合,徐方珂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端起一旁的浓汤喝了一口, 继续道: 她既然不喜欢在医院治疗,我们就给她换个地方治疗, 人在熟悉舒适的环境里心情和身体都能得到很好的放松, 戒备心也不会那么强烈, 这样也更容易让她接受并配合治疗。 夏唯承点了点头,十分同意徐方珂的话, 顿了片刻问道: 换到哪里呢? 最好是她熟悉的安静的能让她放松的地方,你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地方。徐方珂提醒到。 夏唯承放下手里的叉子,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夏禾最熟悉的环境是那边的别墅,但这显然不行,先不说夏振腾能不能同意徐医生过去帮夏禾治疗,就算同意了,那压抑的氛围也不适合治疗。 江征的别墅自然也是不行的,就算江教授不介意,夏禾也未必会去,最后只剩下自己那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可是那里不大,楼层又高又没什么植物,并不是个适合让夏禾去治疗的地方。 徐方珂看出夏唯承的为难,想了想对他道: 我倒是有个地方,我有我一个朋友有套别墅在城南,他出国了,叫我帮忙照看着,那里环境很好很安静,你要是愿意的话,周末或节假日可以带夏禾去那里,让她放松放松心情,也方便我帮她调节情绪。 夏唯承眉头舒展开来,有这样的地方,对夏禾的治疗来说无疑是好事,他犹豫了一下看向徐方珂道: 可以过去吗?会不会太麻烦了,您朋友会同意吗? 没事,不麻烦,他已经出国好几年了,房子一直我打理着,偶尔我也会过去住住,当是度假了。徐方珂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到,无论是说话的语气和是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沉稳内敛,都让人感觉到和他相处起来十分舒服。 夏唯承确实找不到比这更好给夏禾治疗的地方了,他想了想,便没再推迟,轻声道: 我不能白白占用您朋友的房子,您看这样可以吗?每次过去的房费,我都加算在您的诊疗费里。 徐方珂知道夏唯承的性格,从来不会占人便宜,他不想给夏唯承太大心理压力,笑了笑,轻声道: 行吧 谢谢徐医生。夏唯承由衷的感谢到。 徐方珂指了指夏唯承盘子里的牛排,用哄小朋友的语气道: 真想谢谢我,就把这些都吃光吧。 夏唯承愣了一下,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被人用这种语气哄着吃东西,着实有些不太习惯,可面前这人是徐医生,他十六岁时开始在他那里治疗,后来又六七年没见,或许徐医生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未成年的孩子时代,所以对自己的态度才会这样吧,夏唯承没再多想,拿了旁边的叉子,叉了牛肉放进嘴里。 我明天下午没病人,要是你和夏禾的时间都允许的话,治疗就从明天开始吧。徐方珂说着端起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 夏唯承想了想,觉得夏禾现在的状况,还是越早开始治疗越好,于是点了点头道: 好的,您把地址给我一下吧,我明天开车带夏禾过去。 你现在住哪里?徐方珂放下杯子问道。 我住锦城。夏唯承回答道。 那真是巧了,我住悦逸湾,离锦城开车也就十分钟。徐方珂顿了顿继续道:那就不用开两个车过去了,我明天过来接了你和夏禾一起过去就行。 不用麻烦。夏唯承忙道,顿了片刻又道:我和夏禾没住在一起。 哦。徐方珂应了一声:没事,接了你再过去接她吧。然后继续解释道:主要是那边别墅安保很严,没有登记的车辆不让进,登记又必须户主出示房屋证明。 话都说到了这里了,夏唯承也不好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道: 那就麻烦徐医生了。 徐方珂笑得一脸柔和,淡淡道:没事。 两人吃了饭,夏唯承去买了单,徐方珂也没有给他客气,因为两人住的比较近,徐方珂便提出送夏唯承回去,夏唯承本来也没有开车,拒绝的话显得太刻意了,于是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 车开出停车场时夏唯承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十多分钟后车便停在了锦城大门口,锦城的停车场也是不对外开放的,临时停车的话需要业主出示证明,夏唯承不是业主,所以徐方珂的车没办法开进去。 这时雨下得已经有些大了,夏唯承对徐方珂道了谢,刚想从车上下来,却被徐方珂阻止了,对他道: 等等,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便下了车,走到后备箱取了雨伞,然后走到副驾驶,帮夏唯承拉开了车门,夏唯承走出来看了看外面的雨幕,刚想说不用麻烦他特意送,把伞借给自己就行,但在看到徐方珂手里那把宾利车自配的十万块的雨伞时,硬生生将借伞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徐方珂道: 那就麻烦徐医生了。 不麻烦。徐方珂笑笑继续道:走吧。 徐方珂撑着伞,伞不大,两人又都是大高个儿,同打一把伞,便显得有些拥挤了,肩膀触上时,夏唯承往旁边挪了挪,刻意留了些空间出来,徐方珂注意到夏唯承的举动,没说什么,只是贴心的将伞往他这边倾斜了一些,这样自己半边肩膀便露在了伞外.。 两人并排着往前走,柔和的灯光落在夏唯承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精致,徐方珂的目光不自觉停在了夏唯承脸上,他真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六七年前一样,充满了少年气,徐方珂忽然笑了笑,对夏唯承道: 小夏,你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我记忆里那个十多岁的干净少年。 第117章 听到少年两个字,夏唯承有些尴尬,对徐方珂低声道: 徐医生说笑了,我今年二十八了,早就不是什么少年了。 徐方珂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脸上的笑容依旧平和: 是呀,时间真是快呀,你都二十八了,算起来,我们也六七年没见了徐方珂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抬手很自然的揽了夏唯承肩膀,提醒道: 小心,有积水。 夏唯承注意力集中在脚下,并没有注意到徐方珂揽了自己的肩膀,他绕过水坑,刚要对徐方珂说谢谢,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两声狗叫,眨眼间一团巨大的白色东西就窜到了他的脚边,来回绕了两圈后,站立住了,头偏向后面汪汪的叫了两声。 圈圈。夏唯承轻声道,然后顺着圈圈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正看着自己。 夏唯承目光与江征对上,看到他冷冽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才意识到徐方珂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忙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了徐方珂的手,因为害怕江征误会,神情不自觉有些慌张。 徐方珂注意到夏唯承神情的变化,又抬眼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江征,像是明白了什么,但脸上的笑依旧温和从容.。 片刻后江征收起目光里的凌冽之色,迈开大长腿朝着两人走了过来,他走到夏唯承身边,没说话,抬手将手里的围巾系在夏唯承的脖子上,不动声色的将他拉到了自己伞下。 夏唯承抬头看着他,有些莫名的心虚,轻声问: 你怎么出来了。 圈圈在家闹腾,我带它出来遛遛,顺便来接你。江征沉着声音道,脸色很平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夏唯承见他这样,反而更紧张了,看着旁边的徐方珂给他介绍: 这是徐医生。然后又看着江征给徐方珂介绍道:这是江征犹豫了一下刚想继续说,是我男朋友,徐方珂却已经对江征伸出了手,礼貌的道: 你好。 你好。江征从容的抬手和徐方珂虚握了一下,沉声道谢:谢谢你送他回来,麻烦了。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但这个谢谢和麻烦就用的有些微妙了,试问两人什么关系,才会替对方说谢谢和麻烦, 不麻烦。徐方珂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住在悦逸湾,离这里很近,顺道捎小夏回来。徐方珂说完,看向夏唯承轻声道: 小夏,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顿了顿,继续道:明天一点钟,我过来接你。 夏唯承不自觉看了一旁的江征一眼,见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轻声回答到: 好的,谢谢您。 徐方珂对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外走去,笔挺的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背影,由内到外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等徐方珂走远,夏唯承刚想抬手来拉江征的手,江征却将雨伞往夏唯承手里一塞,沉着声音道: 你先回去,我带圈圈出去遛遛。说完就要往前走。 夏唯承忙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衣摆,将伞举到他的头顶,将他罩进里面,轻声道: 别去了,外面下雨呢。 没事。江征冷着声音道。 别去。夏唯承捡起地上圈圈的绳子,将江征的胳膊一挽,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老公,回家。 江征被夏唯承这声老公叫的瞬间就心软了,被夏唯承半推半拉着往回走。 回到别墅,江征换了鞋,帮圈圈脱了雨衣,摘了脖子上的项圈,又蹲下来用湿巾将他四个爪子擦干净,在做这些事情时他一直一言不发,脸冷得像是一块冰。 家里暖气很足,江征将外套脱了下来,夏唯承注意到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睡衣,想来是刚刚走的急,没换衣服,至于为什么走得急,自然是急着来接自己。 夏唯承知道他在生气,讨好的贴过来搂他的腰,江征却抬手推开了他,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沉着声音道: 去换衣服。 夏唯承注意到江征的目光,记起刚刚徐方珂揽过自己的肩,江教授这是吃醋了,他忙将外套脱了下来,对江征道: 我现在就去换。说完他便走进了卧室,拿了睡衣正要换,想了想又去了卫生间,洗了澡才出来。 出来找了一圈,发现江征不在卧室,也不在客厅,在经过书房时,发现他正在电脑前看着什么,夏唯承走过去,见电脑桌面上是一份策划书,江征正在仔细看着。 工作还没做完吗?夏唯承俯下身来搂住江征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 嗯。江征沉声回答了一个字,顿了片刻道:你要困,先去睡吧。 夏唯承将手从江征脖子上放下来,直起身体,轻声回答道: 哦。 说完作势就要转身,江征没想到夏唯承会真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夏唯承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忽然转身回来,抬腿便跨坐在了江征身上。 第73章 情话 夏唯承坐在江征身上, 两人面对着面,夏唯承习惯性的抬手环住了江征的脖子,虽然两人亲密的事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但夏唯承一直比较矜持保守,像这样主动贴上来的次数, 还真是屈指可数。 干什么?江征放下鼠标, 抬起头来,看着夏唯承, 沉着声音问。 其实在夏唯承主动坐上来的那一刻, 他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 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 不干什么。夏唯承低头看着他, 轻声回答道,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我要做事。江征说着, 脸色依旧阴沉,目光故意越过夏唯承,看向了电脑屏幕。 你做。夏唯承说着侧身拿过鼠标,放进了江征的手里:做做做。 江征不再理他, 将身体前倾一些, 看着屏幕,滑动着鼠标向下翻页。 夏唯承老老实实的靠在江征身上, 看着他工作, 原本以为江教授会先忍不住, 主动对自己做点什么,哪知江教授今天定力出奇的好, 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坐怀不乱,两人无声的博弈了十来分钟,夏唯承终是忍不住, 弯下腰将唇贴了上去,开始吻江征。 从他饱满的额头一路往下,经过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精致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在夏唯承带着挑·逗意味的亲吻下,江征终是忍不住开始回应他,他一手搂住夏唯承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身体往后压在桌上,开始回吻他,很快便以绝对的强势,占了主导地位。 来来回回吻了许久,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江征才松开了夏唯承,夏唯承顺势靠在了他的肩头。 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江征抬手搂住夏唯承的腰,沉着声音道。 没想蒙混。夏唯承轻声道,因为刚刚吻得有些激烈,现在声音里还带着轻喘。 江征抬起一只手,帮夏唯承拨弄着额前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声音冷冷的道: 那个姓徐的刚刚是不是说明天来接你?接你去哪里? 嗯。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如实道: 夏禾不愿意在医院治疗,徐医生的朋友正好有套别墅空着,环境也好,我和徐医生商量了一下,决定带她去那里治疗。 江征手上的动作一顿,凌冽的瑞凤眼看向夏唯承,沉声问道: 怎么,是我的别墅不够大,还是环境不够好?非得去别人那里? 不是。夏唯承忙解释道:我一开始也想过带夏禾来这里,但我们住这里,她来大家都会感觉到不方便。 我可没说不方便。江征冷着声音道。 是我。夏唯承说着在江征唇上亲了亲,开始哄他:是我觉得不方便,不想他们过来打扰我们。 第118章 江征脸色缓和了一些,其实他也并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顿了片刻,看着夏唯承问道: 一周要去几次? 现在暂时定在周末过去。夏唯承回答道。 那就是说以后周末我都见不到你人了?她一直治疗,你就要一直陪着?江征脸色顿时变得更冷了。 不是,前期我陪她过去,以后就不用每次都陪着,等她情况好一些了,就不用非得到那边去治疗了。夏唯承说着皱着眉,无比心疼的道:你不知道每次过去,我都得付房费,租别墅可贵着呢。 江征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了,他的手掌在夏唯承腰上上下摩挲着,沉着声音道: 以后我会去接送你,别麻烦别人送了。 夏唯承低头看着江征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低声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出去遛圈圈,顺便来接我?说话间他故意将顺便两个字拉长了。 是顺便!江征声音里还带着气性,沉声道:要是知道夏老师有人专门送回家,我连顺便都省了。 夏唯承看着江征又开始阴沉的脸,忙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前来轻声解释道: 徐医生不是专门送我回家的,外面不是下雨了吗?别人总不能看我淋着回来吧,原本我是想借他的伞自己回来的,但看他那伞十多万,就没好开口。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片刻后又沉了下来,冷着声音道: 送就送,为什么揽你的肩! 不是不是。夏唯承急了,忙继续解释:他就是提醒我地上有水坑,顺便拉了我一把,不是故意揽我的肩。 夏唯承正说着,江征忽然低头咬在了他的左肩上,他力道用得并不轻,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夏唯承愣了片刻,直到从肩膀处传来了一阵痛感,才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但他并没有推开江征,就那样任由他咬着。 过了好一会江征才松了口,从夏唯承肩膀处抬起头来看向他,却见夏唯承脸上毫无责怪之色,他犹豫了一下,抬手解了夏唯承睡衣的扣子,将他左肩的衣领往下拉了一些,只见夏唯承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两排深深的齿印。 江征抬起手,指腹在那印记上轻轻摩挲着,抬起脸来看着夏唯承问: 疼吗? 疼。夏唯承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其实真要说有多疼,也不见得,他就是想让江教授心疼自己而已,人一旦陷入爱情,再钢铁直男的人也会变得矫情做作。 现在的夏唯承就觉得自己很矫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可耻。 对不起。江征低声说道,说完便低下头来,开始轻吻那印记,他吻的小心翼翼又温柔缱绻,仿佛十分懊恼刚刚自己的冲动。 夏唯承看出江征的愧疚,抬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轻声安慰道: 不疼,刚刚骗你的。 江征神色顿了一下,沉声吐出两个字骗子,说完忽然双手托起夏唯承的臀·部,赫然站了起来,他抬手将电脑推到了一边,然后将夏唯承放到桌子上,翻身压了上来,开始解他的衣服。 夏唯承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脸上全是惊讶之色,忙道: 别别他双手支着江征的肩膀,防止他再俯下身,轻声道:回房间。 就在这里。江征的眼里蒙了一层迷蒙的红,声音有些急切。 这里没套。夏唯承解释道。 不戴!江征沉声吐出两个字,没再给夏唯承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身体翻了过来。 木质的桌面很铬人,这一次江征又格外发狠,所以完事之后,夏唯承手肘和膝盖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他坐在江征怀里,将手肘伸道他面前,喃喃的小声抱怨: 现在是真的疼了。 江征拿过他的手,放在唇边敷衍的吹了吹,沉声道: 谁叫你刚刚那么大声。 不是你让我夏唯承立刻反驳到,但说了一半又闭了口,他算是明白了,反正不管怎样都是他的错。 夏唯承的乖巧让江征很满意,他抬起手,开始给他扣衣服的扣子,边扣边用霸道的口吻道: 你是我的,无论身体还是心都是我的! 江征说着低下头含住夏唯承的耳垂,沉声吐出一句话: 你不许和别的男人亲近,无论是拉手还是揽肩,都不行!。 夏唯承听着他着强势又霸道的情话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开着玩笑问道: 江教授,你知道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像什么吗?哈哈特像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 江征见夏唯承并没有重视自己的话,抬手掰过他的身体,看着夏唯承的眼睛认真的道: 我没给你开玩笑!顿了顿沉声吐出一句话:你设想一下,要是我和其他男人牵手,拥抱,做我们刚刚做的事情,你会怎样? 江征说完这句话,夏唯承脸上的笑容忽然戛然而止,一直以来江教授给了他足够多的安全感,江教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追求者,也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或是女人有过一点越矩的行为,所以夏唯承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是就在刚刚,江征这个反问句,忽然惊醒了他。 如果将教授和别人牵手,拥抱,亲吻做他们刚刚做的事情,他会怎样?夏唯承忍不住在心里设想了一下,可是刚想了个牵手和拥抱的画面,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可能会疯掉! 不可以!夏唯承看着江征沉声说到,回想起刚刚两人做的那些亲密的事,亲吻、爱·抚、毫无遮挡的结合,如果江教授和别人也做夏唯承只感觉到一阵心惊胆战,后背不自觉开始发凉。 他忽然开始明白江教授刚刚说的那些话,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想着独占他,半分也舍不得和人分享。 夏唯承抬起身体凑近江征,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哑着声音道: 你别和别人牵手、拥抱、亲吻、z爱这些事情只是想一想都让夏唯承觉得无比可怕,因为太害怕失去,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很艰难才说出后面的话: 如果有,也别让我知道,我受不了的,光想一想都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不觉间一滴眼泪从夏唯承的眼角滑落了下来,砸在了江征的手背上,他没想到自己假设的一句话,夏唯承竟会有这样大反应,潮湿的温度灼烧着江征的手背,他见不得夏唯承难过,忙捧起他的脸,轻轻的吻掉他脸上的泪痕,看着他的眼睛无比郑重的道: 我只是说假设,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和其他人做那些事情,这一辈子除了你,其他人,无论男的或是女的,年轻的或是成熟的,在我眼里都没有任何差别。顿了顿他沉沉的吐出一句话来: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 作者有话说:还有几章就准备虐了,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触摸 我见众生皆草木, 唯有见你是青山。 听着江征缱绻的情话,夏唯承眼眶又不自觉的有些发热,一种甜蜜和悲伤的情绪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江征的眼睛低低的道: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与你遇见, 和你相爱, 已经用光了我着一生的好运气,你就是上帝怜悯我送给我的礼物, 我身边有一大堆麻烦, 复杂的家庭, 戾气很重的妹妹, 我自身性格缺陷也很多,还有过前男友, 我时常在想,这样的我,怎么配拥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你长得好看, 年轻有为, 性格也好,还没有前男友但是我就是自私的想要紧紧的抓住你, 即使知道自己不配, 即使知道自己是拖累, 还是想要紧紧的抓住你。 第119章 这番话其实埋在夏唯承心里很久了,他一直是个内敛的人, 说这些会觉得矫情,可是现在害怕失去江征的心里战胜了一切,他迫切的想要告诉他, 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自己多害怕失去他,如果真的失去他,这一生他可能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江征没想到夏唯承心里会有这样的想法,又心疼又愧疚,他抬手轻轻的上下摩挲着夏唯承的后背,安抚着他,沉声道: 你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拖累,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甚至一直压在心里的那个秘密就要脱口而出,却被夏唯承打断了,只见他用诚挚的眼神看着他,坚定的道: 你有。顿了顿又道:你特别特别好! 在夏唯承清澈的瞳孔注视下,江征终是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只是用深情又专注的眼神看着夏唯承道: 你记住,你不是麻烦,更不是拖累,我爱你,不在乎你的家庭;我爱你,不在乎你性格有没有缺陷;我爱你,不在乎你有没有前男友;我爱你,就只是单纯的爱你这个人,爱你的所有所有 江征说着捧起夏唯承的脸,将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唇上,他感觉到夏唯承唇在颤抖,胸腔也起伏得厉害,他安抚的吻了他许久,等到怀里的人平复下来,才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 从今往后其他人再好,都与我无关,这一生,我只做你的人,只爱你,只要你! 夏唯承没想到平时说话直白的江教授说起情话来,会这样缱绻深情,这一刻心里所有的疑虑和焦躁都被甜蜜和感动取代了,他搂住江征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沉沉的应声道: 我也只做你的人,只爱你,只要你! 江征见他情绪好了一些,抬手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尖,低声道: 傻子,别伤心了。说着又在夏唯承的唇上亲了亲,唇边漾起一丝浅笑,轻声道: 蛋糕还没吃,刚刚运动量有点大,我们去补充下能量。 说着他便托着夏唯承的臀,把他抱了起来,往厨房走去。 江征将夏唯承放到餐桌上,转过身去冰箱取了蛋糕,蛋糕不大,六寸的样子,裸胚的,奶油不多,上面有很丰盛的水果,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江征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夏唯承很自然的从桌子上滑坐到了他身上,依旧是面对面的姿势,虽然这个姿势有些粘腻,但却特别的亲密,一伸手就能搂他的脖子,一低头就能吻他的唇。 因为刚刚江征的那个假设,夏唯承现在都心有余悸,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和江征更贴合一些。 见平时矜持的人这样主动,江征自然十分受用,手绕过夏唯承的腰,开始拆桌上的蛋糕。 夏唯承像是记起了什么,看着江征问: 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江征应到。 吃什么了?夏唯承继续问。 随便煮了点饺子。江征说着已经拆开了蛋糕的盒子,刚将蛋糕放到夏唯承眼前,夏唯承忽然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嗝。 刚刚吃饭时,为了换徐方珂给夏禾治疗的方法,夏唯承可是吃了一整块牛排,还有鹅肝、蔬菜沙拉,还喝了一碗浓汤,现在看到那白白的奶油,不自觉就打起了嗝。 看来夏老师还很饱嘛。江征看了夏唯承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到,但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夏唯承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刚刚听到江征说晚上只吃了点饺子,现在自己又当着他的面打了嗝,脸上不觉就升起了一些歉意,正要开口说话,就听江征沉着声音继续问: 晚上吃什么了?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 牛排。 不错嘛,我在家吃饺子,夏老师和别的男人去吃牛排!江征说着顿了一下,沉着嗓子继续道:还吃这么饱! 夏唯承这才记起江征下午给他打电话时说给他买了蛋糕,让他别吃太饱,回来吃蛋糕,心里愧疚值陡然攀升起来,连忙道: 不饱,不饱。说着从江征手里拿过蛋糕,用手指弄了一些放进嘴里:还能吃,还能吃。 哪知话刚落音就又打了一个隔,这下夏老师彻底尴尬了,连脸上的笑都顿住了,江征见夏唯承一脸强撑的样子,抬手从他手里拿过蛋糕,沉着声音道: 别吃了。 没事,我能 你胃不好,别硬撑。江征沉声打断夏唯承的话,将蛋糕放到桌子上,切了一小块,拿着叉子自顾自吃了起来。 夏唯承看着江征沉着脸吃着蛋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他凑过来用鼻子在江征的盘子里闻了闻,轻声道: 还蛮香的,你给我留点,我明天早上当早餐。 嗯。江征知道夏唯承这么说是故意捧场,低声回了一个字。 江征闷声吃着蛋糕,夏唯承坐在他身上,垂目看着他,这时他才发现江教授的皮肤是真的很好,就像是他盘子里的新鲜奶油一样,白白的,滑滑的,这么近距离的看,都看不到一丝毛孔,皮肤好就算了,五官还特英挺,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标志性帅哥,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夏唯承在江征身上坐了一会,见江征只顾吃蛋糕,不理自己,便想要故意逗逗他,他知道江教授的腰敏感,便伸手环住了他,隔着薄薄的布料,开始摩挲他的腰。 别闹。江征反手捏住他的手腕,沉声道。 江征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扣住夏唯承一只手的手腕,夏唯承见他两只手都被占用着,便换了另一只手去挠他,江征侧着身体想要躲开他,夏唯承偏就不让,两人笑闹了一阵,在江征再次想要避开时,身体拧得弧度大了些,夏唯承忽然从他的身上一下滑到了桌子下。 夏唯承坐在桌下,抬头望这江征,江征一边问他摔疼了没有,一边要起身抱他起来,桌下的人却一把按住了他,不让他起身,江征不明所以的低头看着他,却见夏唯承脸透着淡淡的红,手缓缓伸了过来。 江征很快反应过来夏唯承要做什么,眼里有一丝惊讶,惊讶过后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渴望,可在看到地上冰冷的地砖时还是忍不住,轻声道: 起来,地上凉。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忽然抬手拿了另一只椅子上的垫子,放到了地上,然后直接跪在了垫子上。 时间有些久,等到江征将夏唯承从地上抱起来时,夏唯承只感觉到膝盖麻木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纸巾,江征也没顾得上去收拾,在夏唯承有些红肿的唇上吻了吻,便直接将他抱进了浴室。 浴室里,江征用夏唯承刚刚对自己的同样的方式回馈了他。 亲密完之后两人又洗了一次澡,淋浴下,江征将夏唯承抵在墙上,低头吻住了他的脖子,他用了很大力气,夏唯承被他吻得有些疼,抬手来推他,江征却纹丝不动,固执的在同一个地方吻了许久,直到看到夏唯承脖子上出现一个醒目的唇印,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 给你留个印记。江征勾了勾唇,露出得逞的笑,看着夏唯承道:明天穿低领毛衣过去。 夏唯承摸了摸脖子,抬眼假意的瞪了他一眼,片刻后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江教授这爱吃醋的毛病不但没改,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江征关了花洒,用浴巾裹住夏唯承,将他抱到了床上,用毛巾给他擦干了头发上的水珠,然后插上吹风机,对夏唯承道: 躺下来。 夏唯承听话的乖乖躺了下来,很自然将头枕在江征腿上,江征试了试温度,开始给他吹头发。 夏唯承闭着眼睛,感受着江教授细长的手指,温柔穿梭在自己的发间,只觉得这一刻美好得找不到任何语言能形容,他的江教授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完美?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记起了江征刚刚给自己说的情话: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你我共白头。 第120章 如果能和江教授就这样到白头夏唯承想着想着浅浅的笑了起来,只在心里道:那该多好! 傻乐什么?江征见夏唯承忽然笑起来,低声询问到,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宠溺。 夏唯承藏起自己的小心思,闭着眼睛道: 没什么。 江征没再追问什么,关了吹风,将十指穿插进夏唯承的头发,帮他按摩着头,轻声问他: 舒服吗? 舒服。夏唯承笑着回答。 按了十多分钟,夏唯承都快舒服得睡着了,江征才将他的头轻轻从自己的腿上移到床上,刚刚返身要往外走,衣服就被夏唯承拽住了。 去哪儿?夏唯承轻声问。 江征回头看了看夏唯承,沉着声音道: 你先睡吧,我去收拾蛋糕。 哦。夏唯承轻应了一声,这才放心的放开了江征。 江征走出去,将蛋糕放进冰箱,又将地上的纸巾扫进了垃圾桶,回房间见夏唯承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正在打电话,他走过去将电吹风拔下来,收了起来,掀开被子坐到了夏唯承旁边。 夏唯承已经打完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到床头,转过身很自然的搂住江征的腰,靠在了他身上道: 刚刚我给小禾打了电话,她同意过去治疗了。 嗯,明天我送你们过去。江征回答到。 好。夏唯承应了一声,片刻后继续道:现在太晚了,我明天早上起床告诉徐医生,让他别过来接我了。 夏唯承说着身体往江征身上靠了靠,手掌覆在他胸膛上,停留片刻,又稍微挪动一下位置,然后再覆上,片刻再换一个位置。 干什么呢?江征被夏唯承摸的有些痒,忍不住问。 我想感受一下你的心跳。夏唯承一边说,一边继续移动着手的位置,固执的想要摸到江征的心跳,可是摸索了好一会,都没能感受到预想里那砰砰砰的触感。 江征勾了勾唇,将夏唯承的手从自己的胸膛上拿下来,然后解开睡衣的扣子,将夏唯承的头轻轻侧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沉声吐出一个字: 听 夏唯承的耳朵贴在江征的皮肤上,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过后,果然听到了规律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夏唯承就这样枕在江征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安心的沉沉的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夏唯承便给徐方珂打了电话,很委婉的说不麻烦他过来接了,江征今天不上班,可以送他和夏禾过去,徐方珂并没有说什么,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礼貌,给夏唯承发了地址过来,夏唯承说了抱歉又道了谢,这才挂了电话。 下午江征开车去接了夏禾,将夏唯承和夏禾一起送道了城南那边的别墅。 一连几个星期,每到周末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江征都会开车送夏唯承和夏禾去城南别墅,到了时间又去接他们回来,夏禾还算配合,治疗也渐渐有了成效,最显著的是睡眠障碍得到了很好的改善,有时候是一段舒缓的音乐,有时候是个动人的故事,有时候是一副需要填色的秘密花园,反正徐医生总有办法让她安静入睡。 这个周末江老爷子七十大寿,江征虽然是个不受重视的孙子,但是爷爷过大寿,寿宴还是得回去参加,所以便没有送夏唯承和夏禾去城南别墅。 下午夏禾过去没多久就睡着了,徐方珂知道江征不会来接夏唯承,便在网上超市买了菜,决定留夏唯承和夏禾吃了晚饭再回去。 其实徐方珂并不太会做饭,最后掌勺的任务还是落到了夏唯承身上,徐方珂要帮忙,夏唯承原本不让,但架不住徐医生再三请求,便让他做一些洗菜,剥蒜之类的小事。 一个多小时后夏唯承便很熟练的做好了四个家常菜,最后做个番茄蛋汤就可以吃了,徐方珂洗好番茄,夏唯承从他手里接过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背,夏唯承并没有在意,直接将番茄放在案板上开始切。 徐方珂站在夏唯承背后,看着他低头认真切菜的样子不自觉便扬了一侧唇角,手放下来时,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夏唯承刚刚触碰过的手背,侧目时正好看见夏唯承围裙的绳子散开了,便走过去,抬手想帮他系上,夏唯承察觉后,正要说我自己来,身后的人却已经帮他系上了,于是只得说了声谢谢.。 徐方珂系好以后,很绅士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春风扶柳般温和的笑容轻声道: 不用。 夏禾睡饱了从房间走出来就闻到了饭香,走到厨房时,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靠在门栏上,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夏唯承觉察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看,轻声对她道: 起来了?一会就开饭。 夏禾敛了笑容,转身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现在她虽然不会对夏唯承恶言相向了,但对他的态度也并没有好转太多。 十分钟后夏唯承将菜端到了桌子上,徐方珂拿了碗筷过来,三人开始吃饭,徐方珂尝了夏唯承做的菜赞不绝口,说好久都没有吃到家常菜了,又说了一些好玩的见闻,来暖气氛。 在徐方珂刻意的调节下,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吃完饭徐方珂要帮忙收拾碗筷,夏唯承说不用,让他和夏禾看先前没看完的电影,自己收拾就行。 电视里放的是一部很经典的韩国电影《雏菊》,画面正是男女主相遇的那个村庄,满山偏野的雏菊开得格外灿烂,美得让人沉迷,就在女主将作为回赠的画放在男主为他搭建的桥上时,夏禾忽然凑近了徐方珂,眼里带了一丝玩味,压低声音问道: 你喜欢夏唯承吧?. 第75章 计划 虽然夏禾这个问题问的很突兀, 但徐方珂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诧异之色,他很平静,没有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 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说习惯性的隐藏情绪,是人适应社会的一种能力, 那么徐方珂无疑已经将这种能力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谦和儒雅,却又让人不敢轻视的成功人士, 而夏禾却恰恰相反, 她急躁、易怒, 完全藏不住情绪。 徐方珂的淡然让夏禾有些失望, 沉默了一会她看着徐方珂继续道: 你不会不知道,他和每次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姓江的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徐方珂淡淡吐出两个字, 脸色依旧淡定。 知道你还夏禾顿了片刻,冷着声音问道:我就弄不明白了,夏唯承到底有什么好,怎么你们都喜欢他? 徐方珂笑笑, 沉默了一会, 轻声吐出一句话: 夏唯承在你面前表现出的是典型的奉献型人格,而你在他面前却是索取型人格, 他的好, 你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我不清楚!夏禾情绪有些激动, 反驳到:他不是只对我好,他对那小三的儿子, 夏凡宵不也一样好吗?说白了,他就是个没原则的烂好人! 是吗?你真觉得他是对所有人都好,没脾气的烂好人?相比夏禾的急躁, 徐方珂显得平静多了,甚至脸色都没什么变化,她看着夏禾继续道: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主要表现在他能容忍这个人到什么程度,你不也是最清楚这一点,才敢在夏唯承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虽然是个反问句,但徐方珂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平和,更像是提醒而不是质问。 被戳中痛楚的夏禾脸色陡然变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忽然冷笑了起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你知道什么?当初要不是他乱搞什么同性恋,我妈妈就不会死,我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倒好,就这样一走了之,把我们的家拱手让给小三,难道我不该恨他? 夏禾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每次说起这些,她就有足够强大的理由来控诉夏唯承的罪过,让别人无法反驳。 第121章 你真的是因为你妈妈的死,才那么恨夏唯承吗?徐方珂看着夏禾,眼神不再似平时的柔和,他像是早已把她看透了一般,声音笃定的道: 不,不是,你所谓的恨,不过只是想独占他的爱,据我所知,从小到大,你妈妈并不是很爱你,你和她的感情也并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深厚,而夏唯承却一直保护你,你也一直依赖着他,渐渐的你就觉得他应该只对你一个人好,所以当你看到他对其他人好时,你就接受不了了。 你之所以表现的这样恨他,只不过是想要找个理由,不,或者说借口更加合适,让夏唯承觉得亏待你,对你愧疚,这样你就可以无限循环的利用他的愧疚,让他对你好,只对你好。 夏禾惊恐的看着徐方珂,这一刻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徐方珂说的一点没错,其实这才是夏禾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这些年来,表面上她是因为妈妈的死才对夏唯承恨得不依不饶,其实只有她知道,她所找的一切借口,都只是希望,夏唯承能因为愧疚,更迁就她,更在乎她! 对上徐方珂笃定的眼神,夏禾内心慌张无比,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所有伪装都被扯了下来,身体里那个,自私的贪婪的,向哥哥索要爱的灵魂,就这样赤.裸裸暴露在了对方眼前,顿了好久,她才心虚的冷着声音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心理医生!自以为是!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理徐方珂了。 徐方珂并没有反驳夏禾的话,只是笑笑,配合的闭了口,继续看电影。 其实这几次治疗,徐方珂都没有刻意挖掘过夏禾的内心世界,甚至从没有主动找她聊过天,夏禾原本很排斥心理医生,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徐方珂越是不把她当病人,她便越感到放松,仿佛每次来这里就是睡睡觉,偶尔吃顿饭而已。 治疗的过程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夏禾一度怀疑这个徐院长是个没本事,只会骗钱的庸医,她之所以每周还是准时过来,完全是因为她想过来睡睡觉,还有就是她并不心疼钱,反正夏唯承有钱,他那个男朋友更有钱! 可是这些一直以来对徐方珂的看法,却在刚刚和他的谈话中被彻底推翻了,她忽然觉得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和的徐医生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他不动声色的让你从抗拒治疗,到慢慢开始主动找他聊天,然后在一针见血的揭露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可能这就是心理医生的可怕之处,也是厉害之处吧。 这时候夏唯承已经洗好了碗,他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到茶几上,招呼着夏禾和徐方珂吃。 被人窥探了内心的夏禾,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心虚,这一刻居然不敢正视夏唯承了。 徐方珂拿起一块牙签穿好的苹果递到了夏禾面前,示意她吃,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禾犹豫了一会,还是抬手接过了苹果,这时电影正好放到男二死去的场景,夏禾看着徐方珂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刺激他: 三角恋没好处,总会死一个! 夏唯承不知道两人聊天的前因后果,听了夏禾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只当她爱情观很悲观,轻声道: 这些都是演的,现实里的爱情哪有那么复杂,哪有那么多三角恋,四角恋的。 有时候现实可比电影精彩多了。夏禾看向徐方珂,笑着问:是吧,徐医生? 徐方珂知道夏禾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他抬手又拿了一块苹果递给夏禾,笑着道: 别想太多,多吃水果,身体好。 夏禾仿佛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好像自己不论说什么,这个徐医生都不会生气,也都不会在意,她抬手拿过徐方珂手里的苹果,塞进嘴里,故意咬得咔嚓咔嚓响,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 江老爷子的七十大寿是在江家的老别墅办的,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上流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江老爷子穿着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是七十岁高龄了,但精神头还很好,说话也中气十足。 商界的人都知道江家老爷子是一代商业奇才,这些年来,只要他经手的生意,都是稳赚不赔,他虽然现在腿脚不便,坐了轮椅,但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在商界就是一呼百应的大佬,现在江家主要的生意和股份还是全掌握在他手里。 江老爷子被一众儿孙簇拥着切了生日蛋糕,吃了长寿面,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江征并没有像江岭和江峰一样往江老爷子面前凑,只是礼貌性敬了一杯酒,便一直坐在一旁,和程亦森聊起了天,他这个亲孙子看起来倒更像一个客人。 江征原本打算时间差不多就离开的,毕竟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孙子,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义,但不知道老爷子今天怎么了,突发奇想让管家来找江征,让江征过去给老爷子那桌的人敬酒。 和老爷子坐一桌的都是商界里各个行业的龙头老大,让他过去敬酒的意思,自然是给机会让他结交更多的人脉,商界利益盘根错节,除了实力外,关系自然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作为一个商人,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很难得的,江征犹豫了一下,端了酒杯走了过去。 江老爷子一一给他介绍了自己同桌的人,江征毫不怯场,说话大方得体,在敬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时,那人拍拍江征的肩膀笑着对江老爷子道: 几年没见小征倒是长大了不少,不但在m国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回国后发展也很迅速,真是有几分大哥您当年的风范,听说他这次和程家那大孙子合作的项目进展得很不错呀。 这边正说着,就见程亦森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走到男人身边,笑着道: 吴爷爷是在说我吗?说完就看着江征道: 阿征确实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这次项目能成功,多亏他们团队的技术过硬。 程总过谦了,你对国内市场的敏锐把控才是成功的关键,以后的合作还得倚仗程总。江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沉声说到。 哈哈你们都别谦虚了,后辈里就数你两最有出息。姓吴的老爷子笑着说到。 敬了一圈,最后敬到坐在江老爷子旁边的那一位,江征并没有让老爷子介绍,自己双手捧了酒杯举到他面前,叫了一声: 秦爷爷,我敬您。 嗯。老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手喝了杯子里的酒,片刻后沉声道:小执四年没回来了,如果今年他能回来过年的话,你也来家里吃顿饭吧。 这话一出,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大家都知道,四年前江家老三江征和秦家唯一的孙子秦执忽然出柜,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江老爷子和秦家爷爷是生意场上多年的老搭档老伙伴,听到这事后,虽然没有影响到两家的关系,但还是特别生气。 后来两孩子一起去了m国,江老爷子从此便对江征不闻不问,秦家毕竟只有秦执这一个孙子,做不到江家这么绝情,秦家父母在反对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接受了,只有秦家爷爷还一直置着气,秦家那孩子性格也倔,出国后便没再回来,现在秦老爷子当着大家的面对江征这样说,算是向大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家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了坐在主位的江老爷子,见老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算是默认了秦家爷爷的话。 看两老爷子这态度,是准备接受两个孩子在一起了,大家看江征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征是江家这三个孙子里面,最有商业头脑,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但他一直不受江老爷子重视,又是个同性恋,江家的继承权肯定落不到他身上,但现在老爷子这态度,又加上秦家这个后盾,以后江家的继承权落到谁身上还真说不定。 两个老爷子忽然的态度转变让江征有些始料未及,犹豫片刻才沉声对秦家爷爷吐出一个字: 第122章 好。 旁边桌坐着江岭和江峰,看着江征去敬酒,江岭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一旁的江峰却坐不住了,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刚刚也去进酒了,但是这群老家伙可没这么给面子。 上次江征出手打他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是一肚子火,他的命根子差一点就毁在江征手上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但是大哥不但压下了这件事,还一直让他忍耐,说时机未到,这一忍就忍几个月了,现在爷爷对江征的态度也很迷,居然还一一介绍这些老东西给他认识,还有这秦老爷子,居然当着这些人面叫江征和秦执过年回去吃饭,这是两家准备接受他倆了? 哥你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江三都快爬到我们头上拉屎了!江峰重重的将酒杯搁在桌上,看着江岭问道。 江岭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晃动了两下,灯光下,酒杯里的液体带着血腥的红色,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的笑容透出一丝阴险的味道,沉声吐出三个字: 再等等。 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弄死他。江峰侧目看着江征,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江岭斜了一眼暴躁的江峰,江峰立刻被他眼里的阴气震慑住了,连忙转过头来,虽然心里有一百个疑问,却不敢再说什么了。 想要弄死他,一点也不难,不过要在适当的时机,利用适当的人,一击毙命,让他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江岭幽幽的开口继续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封锁江三找了新欢的消息?呵,只不过是再等一个要他命的时机罢了。 江峰一直不明白,他们明明抓到了江三的把柄,为什么大哥却迟迟不出手,还一直让他忍耐,看来大哥早有计划。 只听江岭继续道:江三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一切,还不是仗着秦家做靠山,现在两家老爷子好像也没一开始那么反对了,要是真连了姻,那确实是不好对付了,不过嘛这姻怕是连不了了。江岭勾起了一侧唇角,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来,淡淡的道: 东西已经派人送过去了,想来这两天就能送到秦家那小子手里,他有多爱江三,知道他的背叛后就会有多恨他!江三m国那家公司,当初可是秦执出资开的,原始股他占了51%,要是他知道江三背叛了他,你说他会怎样?江岭喝下杯子里的红色液体,脸上的笑容越发阴郁: 江三和程亦森的项目马上就要上市了,如果这个时候,江三的资金链断了 他没再说下去,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江峰听完江岭的话,又侧目看了看一旁的江征,见他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一群老家伙中,显得从容又镇定,不自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江三你不是那么喜欢那个姓夏的吗?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要爱情呢,还是要前程。 第76章 换位 夏唯承从城南那边别墅回到家, 差不多快九点了,他知道江征在参加宴会,不会这么早回来, 便带着圈圈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家后洗了澡, 坐到床上, 因为无事可做,便随手抓了床头的一本专业书, 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 圆圆将身体蜷成一个圈, 在夏唯承脚边睡的很香, 房间里很安静, 只偶尔听到书纸翻页的声音,书里讲得都是些理论, 看着很是乏味,大半个小时后,夏唯承将书放回了床头的架子上,又重新拿了一本小说, 看看时间, 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江教授还没回来。 静谧的环境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冷清,在遇到江征前, 夏唯承一直独居, 却从未感到过冷清和孤独, 但现在江教授只不过是晚回来了一会儿,他竟然就变得有些不习惯了。 不习惯没有怀抱可以躺, 没有肩膀可以靠,就连被子都没有以往暖和。 夏唯承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依赖江教授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 楼下终于传来了汽车开进车库的声音,夏唯承将书反扣在床头柜上,迅速的下了床穿了拖鞋走到了窗边。 他站在二楼的窗口往下看江征停好了车,却好半天没从车里下来,他知道江征和江家人关系不好,猜想着他在那边是不是受气了,所以心情不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征才开了车门走了下来,夏唯承也转过身,往楼下走去。 江征刚换好鞋,夏唯承就走到了他身边,抬手过来就要抱他,江征却轻轻推开了他,沉沉吐出一个字: 凉。 江征身上确实很凉,刚刚他坐在车里时,打开了车窗,寒风吹进来,让他裹挟了一身的寒气,回来的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酒桌上秦家爷爷的话,他没有想到两家老爷子会一起松口,原本以为秦执至少还有半年才会回国,现在看来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 如果秦执提前回来,知道了自己和夏唯承的事,以他的性格四年前的那一幕,忽然又出现在了江征眼前,那个黑夜,夏唯承被人抵在墙上,那些人拿着刀子对准他的下身江征不感在往下想,周身都是凉意。 给你暖暖。 夏唯承知道他心情不好,浑然不在意他的话,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了江征的脸上,贴近后便闻到了一阵浓重的酒味,夏唯承没问他什么,只是等自己脸变凉了,又换了另一边脸去贴。 暖和点没有?夏唯承轻声问, 嗯。江征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抬手搂住了夏唯承。 等两边脸都变冷了,夏唯承便放开了江征的腰,双手搓了搓,然后捧起了江征的脸。 夏唯承的掌心很暖,这种温暖让江征格外贪恋,仿佛是寒冬里的暖阳,让人温暖又心安。 夏唯承轻轻的触摸着江征的脸,并没有问他在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轻声道: 光喝酒,没怎么吃东西吧? 嗯。江征又只是应了一个字。 你去洗个澡,我帮你煮点吃的。夏唯承看着江征,继续问:想吃什么?汤圆还是饺子? 都行。江征说完,顿了顿又道:还是饺子吧。 好。夏唯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着看向江征: 给你煮猪肉白菜馅儿的。 江征应了一声,回了房间,脱了外套,取了睡衣,打开了浴室的门。 他将水温调高了几度,滚烫的水淋在皮肤上,很快驱散了一身的寒气,腾起的水雾渐渐将他整个人淹没了进去。 耳边又响起了秦家老爷子说的话:小执四年没回来了,如果今年他能回来,你也来家吃顿饭吧。 老爷子的话无疑是告诉他,他已经接受他们了。 原本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找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告诉夏唯承关于自己、秦执和陆源的事,但老爷子今天的话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或许,他不应该再逃避,是到了交代一切的时候了。 江征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插上吹风,吹干头发后,走进了厨房。 夏唯承已经煮好了水饺,正盛进盘子里,他穿着藏蓝色睡衣,腰间系着围裙,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胳膊,因为最近饮食均衡,又经常健身,他身体好了很多,细窄腰身,臀部挺翘,身材越来越好了。 江征安静靠在门槛上,看着夏唯承的背影,眼里全是复杂的神色。 夏唯承端着盛满饺子的盘子转过身,正对上江征的眼睛,只见对面的人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走出来,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轻声道: 洗完了,来吃饺子吧。 话刚落音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向自己贴了上来,男人宽阔的胸膛,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让夏唯承感到格外炙热。 从江征回到家,夏唯承便感觉到他心情很低落,一直忍着没问,现在见他这样,终是忍不住问到: 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身后的人沉默着,一直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才沉声吐出两个字: 没事。 夏唯承知道江征心里肯定揣着事,只是现在不愿意说罢了,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轻声道: 第123章 饺子味道可能有点淡,要调个蘸料吗? 江征从后面抱住夏唯承,下巴搁在他的颈窝处,低沉着声音道: 不用。顿了片刻问道:明天夏禾的治疗几点结束? 应该和以往差不多吧,六点前能结束。 嗯。江征应了一声继续道:那我六点过来接你,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夏唯承疑惑的低声问。 江征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他松开搂着夏唯承的手,坐到桌前,拿了筷子,开始吃饺子,在袅袅雾气里,沉声道: 别问,保密。 听到保密两个字夏唯承淡淡笑了笑,弯下腰来,双肘弯曲,搭在江征的背上,然后低下头,将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凑近江征耳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怎么?要给我个惊喜呀? 江征筷子忽然顿了一下,其实他想的是明天带夏唯承去一趟陆家的别墅,在那里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现在听到惊喜两个字,不免觉得有些慌张。 自己要说的事对夏唯承来说哪里算什么惊喜,说惊吓可能更准确一些! 以往自己这样软乎的和江教授说话,他通常很受用,心情也会很快变好,但是今天江教授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一直低着头,夏唯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知道江教授现在心情并不好,于是站直了身体,没再说什么,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捏着他的肩颈,轻声道: 累了吧,我帮你按按。 江征抬手将夏唯承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一把将他扯进了怀里,沉声道: 一会去床上按。 * 第二天夏唯承起得有些晚,两人昨天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才睡,江教授异常卖力,用尽了各种方法只为让他舒服,也不是说以往做的时候,江教授不照顾他的情绪,只是人在q欲达到顶峰时,往往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可是昨天晚上江教授却和以往都不一样,即使在紧要关头,也是迁就着他,态度里明显带着讨好的意味。 后来睡觉时不知道为什么,江教授忽然变得特别不老实,把夏唯承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生怕他跑了似的。 夏唯承被他搂得有些呼吸不畅,身体往外挪了挪,哪知刚一动,身后的人立刻又贴了上来,手紧搂着还不够,脚还要压着他。 夏唯承不忍心推开他,就这样被他压了一晚上,一觉醒来,只感觉身体哪哪都酸。 在他做饭时,江征看出他的疲惫,其实昨天晚上他一直都没有熟睡,总是半梦半醒,他知道夏唯承睡得很不舒服,但还是固执地压了他一晚,现在见他这样,心里有点愧疚又有点想笑,走过去环了他的腰,明知故问的道: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夏唯承将牛奶放到餐桌上,看到江征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瞬间明白过来,他是故意再逗自己,但见他脸上有了笑意,心安了许多,装做不满的道: 你还说,昨晚你压了我一晚上!说完他抬起脸来,看着江征,继续道: 江教授,给你商量个事呗,我知道你是年轻人,精力旺盛,但能不能顾忌下我这个老年人的身体,你要天天这样,我真吃不消了。 江征低头看了看夏唯承,笑得有些邪恶,凑过来讨好的道: 那今晚,换你压我。 怎么压?夏唯承拿了个鸡蛋,在桌沿上轻轻磕了一下,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问道:让我在上面?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神情忽然滞了一瞬,随后将桌上的牛奶拿起来喝了一口,过了片刻才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你要是想,也行。 如果今天晚上夏老师还能跟自己回来的话,他想在上下左右,前后里外都行。 随着他这句话夏唯承手里的鸡蛋应景的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刚刚夏唯承说这话时并没有多想,只不过是想给江教授开个玩笑而已,他原以为以江教授的性格,会揽住他警告他想都别想,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教授就这样答应了,看他这不情不愿的态度,想必是做了一番挣扎。 夏唯承还没有从惊讶里回过神来,就见江征忽然凑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委屈巴巴的道: 那个,夏老师,你得轻点,我第一次没经验。 第77章 计谋 如果一个纯1, 愿意为你做0,那必定是爱你爱到骨子里了,看到江征无比委屈的样子, 夏唯承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想笑, 他知道一个超级大猛攻要委屈做受, 心理障碍会有多大,江教授能说出这样的话, 实属不易, 他笑了笑, 把剥好的鸡蛋, 喂进江征的嘴里: 算了吧,我给你开玩笑呢。说完他垂了目光, 低声吐出一句话:其实我更喜欢在下边。 * 吃了午饭,两人准备开车去夏家别墅接夏禾,今天天气格外冷,出门时江征特地在衣橱里取了两条围巾出来。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夏家别墅外, 夏禾好半天没有出来, 夏唯承看了看旁边的咖啡厅,想着夏禾从里面出来, 走了这么长段路, 一定会冷, 于是决定去旁边咖啡店给她买杯热饮,江征说要陪他去, 夏唯承怕夏禾一会来找不到人冻着,说自己去就行。 等夏唯承进了店里,江征才发现他手机和钱包都在座位上, 无奈的笑了笑,锁了车,走进了店里。 夏唯承点了热饮,付款时才发现没带钱包和手机,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平时出去吃饭,都是赵秘书提前订好的,而买东西什么的,江征从不让他付钱,久而久之他便没了随身携带手机和钱包的习惯。 就在他感到尴尬时,江征绕过人群走到他身边,付了钱。 两人端着热饮从咖啡店走出来,江征轻轻撞了一下夏唯承肩膀,笑起来故意调侃他: 如果我不来,夏老师刚刚是准备刷脸卡吗? 夏唯承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扬起脸,顺着他的话道: 那江教授帮我看看,我这脸能值多少? 江征笑起来,抬起手来捏了捏他的脸道:反正不值这两杯饮料的钱。 夏禾到别墅外时只看到江征的车停在那里,车里却没人,她沉着脸站在车旁等了一会儿,便看见江征和夏唯承有说有笑的从街对面的咖啡店走出来,两人都是大高个儿,身材挺拔,面容英俊,走在一起,不但养眼,还该死的般配。 只见夏唯承抬头望着江征,不知道说了什么,江征掐了掐他的脸,笑了起来,仿佛两人眼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夏禾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难看。 两人走近,夏唯承见夏禾冷着脸站在车旁,以为她在车旁等久了,不高兴了,忙将手里的热饮递过去,给她解释道: 刚刚去买了杯热的,天气冷,你喝点暖暖吧。 夏禾冷着一张脸接过夏唯承递过来的杯子,目光正好落到他的围巾上,又斜眼瞟了一眼旁边的江征,只见两人戴的围巾款式一样,只是颜色一黑一白,一看就是情侣款。 他们这样秀恩爱,到底是给谁看?夏禾越想越气,冷着声音道: 买个饮料都要两个人一起,你们可真是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呀。说完转过头不再看两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夏唯承没有解释什么,抬眼看了看江征,眼睛里满是歉意,江征弯了一下唇角,表示没事,随后两人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车子往城南那边的别墅开去,车上夏禾一直冷着脸,就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她往车外望了一眼,忽然对江征道: 停车。 什么事?江征语气冷淡, 我说停车。夏禾提高了声音。 江征以为出了什么事,犹豫片刻后,将车停在了一旁。 夏禾看了一眼夏唯承,指着街对面的一个铺面道: 我要吃绿豆饼。 只见街对面有家酥饼店,店面不大,但排队的人却不少。 听了夏禾的话,江征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虽然饼店就在街对面,但只是距离看着近,马路上并没有人行道,要想过去,必须绕很大一个圈,从后面的天桥走下去。 第124章 要吃你自己不会去买?江征冷着声音问道。 外面这么冷,还排这么长的队,你叫我去?夏禾说得理直气壮,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妥。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江征怒了反问到:你冷,你哥就不冷?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夏唯承连忙道: 没事,没事,我去买。他看向江征: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他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江征看着夏唯承远去的背影,又心疼又无奈,夏禾则满意的笑了笑,对江征挑衅的扬了扬下巴,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江征冷着脸收回目光,懒得搭理她。 夏禾心情大好,她把玩了一会自己十分精美的指甲,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江征问: 那个你说我和你一起掉到水里,夏唯承会先救谁? 这真是个老套又无聊的问题。 如果你很无聊的话,可以闭嘴睡觉。江征沉声道。 夏禾也不生气,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看着江征问: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重要吗?面对夏禾这些无聊的问题,江征显然很不耐烦,声音越发冷淡。 不重要。夏禾弯了一下唇角: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讨不讨厌你,完全取决于你对夏唯承的态度。江征顿了顿道:不过,你现在的行为,确实够无聊,够让人讨厌的。 夏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声音里带着挑衅: 其实我压根就不想吃什么绿豆饼,我就是想折腾一下他。 江征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随即道: 看来徐方珂的医术不行,要不我给你换个医生吧。 夏禾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片刻后,她看着江征忽然十分认真的问道: 你知道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是什么吗? 江征不知道夏禾忽然问出这么富有哲理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是闲的慌,没做回应。 夏禾见江征不回答,也不气恼,自顾自的说到: 我告诉你,男朋友,爱人,这些关系都不可靠,血缘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你信不信,如果我和你一起掉进河里,夏唯承肯定会先救我,因为我才是夏唯承最重要的人,只要有血缘这个纽带在,夏唯承永远也不会撇下我,而你夏禾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勾唇笑了笑,继续道: 你以为和夏唯承的关系密不可分,坚不可摧,哈哈,如果哪天,你们中的一个出轨了,或者谁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胡说八道!江征忽然厉声打断了夏禾的话,他脸色十分难看,沉着声音,像是告诉自己,又像是告诉夏禾: 我和夏老师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们彼此喜欢,彼此信任,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分开。 真的有那么牢靠吗?夏禾笑着反问,说着她忽然身体前倾凑到江征耳边道: 你信不信,今天我就能让你们吵一架。 无聊。江征冷着脸,沉声吐出两个字,不再搭理夏禾,他将脸瞥向窗外,脸上的神情越发复杂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夏唯承终于回来了,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带进来一阵冷风,他坐进车里,将一袋绿豆饼递给了夏禾,全然不知两人刚刚在车里的剑拔弩张。 夏禾接过绿豆饼,打开袋子,拿出一块咬了一口,然后将袋子递到江征面前,故意提高声音道: 江教授,你要吃吗?还是热的呢。 江征没有理她,等夏唯承系好了安全带,他忽然猛的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夏禾正在得意,车子开动的关心使得她身体不自觉往前倾,险些砸到面前的椅子上。 被江征无声教训了的夏禾也不生气,淡淡的笑了一下,继续吃着饼。 车子停在别墅外,夏禾先下了车走进了别墅,夏唯承见她走远,抬手帮江征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围巾,叮嘱他回去开车小心。 江征有些心神不灵,他抬手将夏唯承的手握在掌心,片刻之后忽然又将他拉进了怀里,抱着不肯松手。 夏唯承发现江教授自昨天从那边别墅回来就变得格外粘人,两人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儿,夏唯承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背轻声道: 回去吧。 嗯。江征应道,松开他:进去吧,我晚点来接你。 好。夏唯承不知道江征此刻心理的煎熬,提醒道:别忘了给我的惊喜哟。 江征愣了一下,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夏唯承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对他摆摆手,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 夏禾一个下午心情都很好,治疗时配合得出奇的好,夏唯承因为惦记着江教授的惊喜,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过了五点,便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 夏禾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突然道: 能给我榨一杯火龙果汁吗? 夏禾很少个夏唯承这么客气的说过话,他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六点,给她弄好,等她喝完时间整好。 于是道了一声好,然后看着徐方珂礼貌的道:徐医生,你要喝果汁吗? 不用,谢谢。徐方珂回答道。 夏唯承正要往厨房走,忽又听到夏禾在背后叮嘱: 别忘了用红心火龙果。 等夏唯承进了厨房,徐方珂看了一眼夏禾,仿佛在无声的询问你又要搞什么鬼?夏禾对他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夏唯承端着榨好的火龙果汁从厨房里出来,递到夏禾手里,夏禾接过来,喝了一口,眉头忽然皱了起来道: 怎么味道这么奇怪?这火龙果不会是坏的吧? 没坏呀,我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是新鲜的。夏唯承认真的道。 肯定是坏的,和我平时喝的味道不一样,不信你喝。说完她忽然将杯子递到夏唯承面前,夏唯承正要去接,夏禾却先一步松开了手,一瞬间一满杯的火龙果汁便全都倒在了他衣服上。 夏禾看着夏唯承满身红色的火龙果汁,一脸的无辜: 你自己没接住,可不能怪我。说完笑脸盈盈的看向徐方珂问道:徐医生,能借一套你的衣服给夏唯承吗?他马上要去约会,这样可没法出去。 夏唯承看了看自己满是火龙果汁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不明白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徐方珂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走进里面的房间,很快就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递到正在拖地的夏唯承面前: 我来收拾,你去浴室洗个澡吧。 这一身的果汁,黏在身上着实很不舒服,夏唯承接过徐方珂的衣服,礼貌的道了谢,往浴室走去,很快浴室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为什么这么做?徐方珂一边拖地,一边问夏禾。 夏禾并没想要伪装什么,她绕过徐方珂,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以为意的道: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这是在帮你。 以后别这样了。徐方珂语气很平静:不要再消磨他对你的好。说完,便提着拖把去了厨房。 六点多,夏唯承和夏禾从别墅出来时,江征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因为江征心里揣着事,并没有发现夏唯承大衣里穿的是别人的衣服。 按照惯例,先送了夏禾回那边的别墅,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车子开道别墅,夏禾打开车门正要下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夏唯承道: 别忘了把衣服干洗好还给徐医生哟。顿了顿又补充道: 哦,内裤就别还了,买条新的给人家吧。 第78章 欢喜 说完这些夏禾抬眼看向了驾驶座上的江征, 脸上挂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随着夏禾的话,江征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夏唯承,然后定格在了他大衣里面的衣服上, 片刻之后,脸色便沉了下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唯承正要解释, 却被夏禾打断了, 只见她故意皱了皱眉道: 第125章 徐医生这衣服和你这条围巾不配呀。顿了顿眉头舒展了开来,然后抬手将夏唯承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 笑着道:还是别戴了吧。 小禾!夏唯承看向夏禾, 沉着声音道, 语气里是少有的告诫意味。 现在他敢肯定, 刚刚那杯火龙果汁就是小禾故意倒在自己身上的,可是他不明白, 小禾这么大费周章的破坏他和江教授的关系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禾并没有理会夏唯承,而是抬眼看了看驾驶座上的江征,只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夏禾很是满意, 她笑了笑, 没再说什么,抬手拉开车门, 走了下来, 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然而她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走到车前,敲了敲江征身边的玻璃窗, 待他降下玻璃,她将身体探进去一些,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瞧瞧, 一件衣服,你就气成这样,你还敢说你和夏唯承之间的关系坚不可摧? 说完,在江征阴沉到吓人的脸色里,她直起身体,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身进了别墅。 夏唯承不知道夏禾给江征说了什么,但江教授的神情告诉他,一定不可能是什么好听的话,他有些心虚的看向江征,低声解释道: 你别误会,因为我的衣服 别说话,让我静一下。江征沉着声音说,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凸起得厉害。 看江征这样,夏唯承不想在火上浇油,自觉的闭了口,安静的坐在一旁。 此刻江征只感到无比的心慌意乱,其实他并不是生夏唯承的气,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夏禾故意设计的,他生气的原因是,自己明知道这事是夏禾搞的鬼,但在看到夏唯承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时,他还是生他的气了。 夏禾说的话忽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你以为和夏唯承的关系密不可分,坚不可摧,哈哈,如果哪天,你们中的一个出轨了,或者谁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看来她说的一点没错,就因为一件衣服,自己就感到妒火中烧,难以忍受。 原来自己和夏老师的关系真的没有坚固到可以无下限的信任对方,更没坚固到可以无下限的原谅对方。 那自己又凭什么觉得夏老师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一定会理解自己,原谅自己,依旧留在自己身边? 自己对夏老师的感情从开始到现在已有四年之久,而夏老师对自己呢?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这样短的时间,自己为什么会愚蠢的认为夏老师一定会相信那些错误都是自己的无心之举。 可就算是无心之举,就一定应该被原谅吗? 他不怕夏老师发脾气,不怕他怪自己,唯一害怕的是失去他,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告诉他真相的原因,但是现在秦执马上就要回来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解决,由不得自己不愿不想了! 见江征一直锁眉坐着,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夏唯承有些心慌,他抬起手来,犹豫着拉了拉他衣服的下摆,试探性小声的问: 还生气?顿了顿继续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家换衣服。 江征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阿执两个字,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手指已先于意识挂断了电话。 但是不到三秒,电话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阿执,原本普通的铃声,此刻听在江征耳里却变得无比急切,他看了看身边的夏唯承,犹豫了一下道: 我接个电话。说完他拿着手机,走下了车,抬手关上了车门。 他走到车尾,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阿执。他唤对方的名字。 征征,最近好吗?你都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边的人不满的抱怨到,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最近项目快上了,比较忙。江征沉声回答道。 这样呀,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要好好吃饭哟。电话那边的人关心的道。 嗯。江征应到,顿了顿继续道:昨天老爷子大寿,我见到秦爷爷了,他说让你今年回家过年。 哦。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江征意料中的感到意外,只听他笑着道:爷爷已经给我说过这件事了,不过我不打算回去了。 不打算回去几个字落到江征耳朵里时,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里忽然腾起巨大的欣喜,半晌才稳定住情绪,波澜不惊的问: 怎么了?你四年多没回国了,秦爷爷看起来很想你。 我下个学期就要毕业了,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一来一回要花很多时间,我给爷爷说了,毕业了再回去。秦执回答到。 哦。江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回到:这样也好。 行吧,你要有事就先忙,我也准备起床了,拜拜。秦执对江征道。 拜拜。江征回答完正要挂电话,那边的人忽然又开口道:春节你会回m国吧。顿了顿又道:往年我们都一起过的。 江征愣了一下,如果以往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现在他和夏老师在一起了,春节自然是想留在国内过,沉默了片刻他道: 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时间吧。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笑,并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十分体贴:你要忙,不回来也没关系。 江征挂了电话,长长的舒了口气,压在心里的千斤巨石仿佛一下卸了下来,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如果阿执明年毕了业再回国,那么就还有近半年的时间,到那个时候在和夏老师说以前的事,无疑要比现在好得多。 等江征接完电话,坐回车里,夏唯承见他脸色缓和了许多,便靠过来一些有些委屈的解释道: 小禾故意倒了我一身果汁,没办法我才借了徐医生的衣服,那个你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回来吧。 看着夏唯承这委屈巴巴的样子,江征忽然就有些愧疚和心疼,他抬起手来,想要抱抱他,哪知身边的人,见他伸手过来,忽然脸色大变,然后双手护胸,大声的吐出两个字: 别撕! 正在江征为夏唯承忽然的过激举动疑惑时,只见他神情紧张的小声道:要还的。 听了这话,江征这才回想起以前夏唯承去外地开会,他到他住的酒店时发现他在沈柔的房间,回来时衬衣上还被蹭了许多口红印,当时他一时生气,便把他的衣服撕了,还扔进了垃圾桶,想来刚刚自己伸手要抱他,他误以为自己又要撕他衣服,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江征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揽过夏唯承,捧起他的脸,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此刻吻着他,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不自觉便加大了力气。 夏唯承被吻得呼吸有些不畅,他不知道江教授这是怎么了,不过他这样吻自己,至少说明他不生气了,于是勾了他脖子,极力的配合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江征才放开了夏唯承,然后抬手来拉他的裤子,夏唯承大惊失色,忙按住自己的裤子,抬眼看着江征问: 你干嘛?夏唯承心跳如擂鼓,江教授难不成是疯了,这还在大街上呢,他竟然想 江征却没顾他的阻止,继续将他裤子往下拉,直到看清楚他里面穿的才停了手,就在夏唯承紧张到要踹人时,忽听到他用带着气性的声音问: 你真穿他内裤了? 不不不夏唯承忙解释:这是新的,不是他穿过的! 在夏唯承惶恐的神情里,江征收回目光,点火发动车子,往前开去。 我们去哪儿?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夏唯承小心翼翼的问,说话间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只觉得被江教授吻过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疼,他打开座位前方的镜子,往里一看,唇果然肿了。 回家。江征目视着前方,沉声回答。 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夏唯承疑惑的问。 第126章 原本江征是想带他去陆源那边的别墅的,但现在他并不打算说什么,自然就不用过去了,他转头看了夏唯承一眼,只见他大衣里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毛衣,里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原本是十分协调的穿搭,但他却怎么看怎么碍眼,沉沉的吐出一句话来: 回去换衣服! 夏唯承知道江教授还是介意自己穿了徐医生的衣服,又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嘴唇,不敢在刺激江教授,怕他一会在车里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连忙回答了一个:哦。 两人回到家,夏唯承打了电话给干洗店的老板,让他一会过来取衣服,然后自觉的换了衣服去了浴室,过了一会江征也进来了,两人在浴室里一番你来我往后,才心满意足的出来。 出来没多久,干洗店的人就上门来取衣服了,夏唯承将徐方珂的衣服放进袋子里,递给了干洗店的人,等他关上门,回到房间时,不出所料的看见自己刚刚换下来的那条内裤,已经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呵,江教授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呀。 *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新课程已经教完,最近学生都在备考,夏唯承不是辅导员,最近便比较轻松,反而是江教授,因为有项目要上市,就更忙了,周五的课都申请取消了。 这天从学校出来,夏唯承便接到了江征以前前那个小区快递驿站的电话,说他有好几个包裹已经超出寄放时间很久了,请他尽快取一下。 夏唯承这才记起,自己搬到江征以前的小区时,把地址告诉了瘠山那边的老乡,后来他们又搬到了现在住的锦城,而地址一直都没有改,所以老乡还是将包裹寄去了那边,想着现在没事,便觉定去那边把包裹取回来。 在他车快开到小区时,忽然接到了江征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夏唯承告诉他,自己回他以前的小区取包裹去了。 你别去了,明天我帮你回去取吧。江征在电话这头说。 不用,我都快到了。夏唯承一边将车开进车库,一边道。 那你取了快点回来。江征说完又叮嘱道:回来记得把地址改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夏唯承莫名的感觉到自己每次去江征以前住的小区,他都有些紧张。 好,很快就回来。夏唯承说完便挂了电话。 夏唯承刚从地下室出来,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的人正鬼鬼祟祟的跟在另一个男生身后,就在那人要靠近男生时,夏唯承忙大声呵斥道: 你干什么? 黑帽子一惊,显然是做贼心虚,迅速的转过身来,抬腿就往外跑,夏唯承来不及多想,几步向前,伸手就要去抓他,那个男生也觉察到了异样,转过身看着黑帽子,两人便一前一后,堵住了黑帽子的去路。 就在夏唯承的手伸过去的时候,黑帽子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夏唯承没想到他带着刀,手来不及收回,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手背上划了过去,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嘶的吃痛声,片刻之后,鲜红的血便滴落了下来,黑帽子乘机往前跑走了。 原本要去追黑帽子的男生见夏唯承受伤,忙停住了脚步,走到他跟前,看了看他血流不止的手,迅速脱下一件自己衣服,将夏唯承的手结实的捆了起来。 这个男生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面容清俊异常,让夏唯承惊讶的是,他脸上全然没有遇到意外时的慌张无措,反而是超越年龄的沉着冷静,看得出来他对处理伤口十分有经验,从包扎到固定,一气呵成。 快走,我们出去叫车,你得去医院。夏唯承正在愣神,忽听到男生说道。 我有车,在车库。夏唯承回答到,目光落到男生脸上时,忽的愣了一下,不自觉吐出两个字: 是你! 第79章 巧遇 男生闻言侧目看向夏唯承, 从他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他对夏唯承并没有什么印象,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一般人发现一个陌生人认识自己, 都会觉得奇怪,但眼前的男生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和好奇, 他没有多问什么, 只是对夏唯承抱歉的道: 对不起,我不会开车。随后目光落到夏唯承的手上:你的手伤得不轻, 也没法开车, 我们得快点出去打车。 嗯。夏唯承点点头,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没有心思再思考其他, 应到:好。 两人迈步往小区外走,找了个最近的门出去, 门外不是主路,很难打到出租车,男生看向夏唯承道: 您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拦车。说完就快步跑向了前面的路口。 夏唯承站在原地, 见男生边跑着, 边掏出了手机,片刻后就消失在了拐弯处,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男生回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抬手掏出手机,见是江征打的,犹豫了一下, 拇指滑动接了起来: 喂。 回来了吗?江征在电话这头问。 没。因为疼痛他的声音有些不太平稳:出了点意外,现在准备去医院。 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十分紧张,声音都提高了,问到:你受伤了? 嗯,手背被划了一下。夏唯承尽量保持着平静,安慰到:别担心,不严重。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夏唯承面前,刚刚那个男生从车里下来,贴心的帮夏唯承拉开车门,对他道: 快上车。 夏唯承没再犹豫,抬腿坐进了车里,电话这头江征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但他并没有问什么,只是道: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这时那个男生正对司机说医院的地址,夏唯承便向江征复述了一遍,江征在电话这边又仔细询问了一番伤情,等都了解清楚了,才终于挂了电话。 您手不能垂着,最好曲肘,这样血流会稍微慢点。男生看着夏唯承提醒到,显然他对处理外伤很有经验,顿了片刻一脸歉意的道:刚刚谢谢您,让您受伤十分抱歉。 没事。夏唯承将手肘曲起来,想了想对男生道:需要报警吗?这应该不是突发事件,那人明显是在跟踪你。 男生听了夏唯承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是害怕,他思考了一会回答到:不用了。顿了顿,再次道歉:真的十分抱歉连累了您,您的医药费由我来付。 男生个子很高,穿着一件白色的棉服,外表看起来像是刚上大学的学生,面容十分清俊,一双清澈的瑞凤眼,配上细细的卧蚕,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夏唯承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四年前,那个在宿舍里杀死同学后被捕入狱的大一学生联系起来。 就在夏唯承恍神间,只听那男生忽然开口问: 您是华清的学生吧。 嗯。夏唯承没想到男生会忽然问自己,应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男生用自嘲的语气轻声道: 难怪你认得我。 听着男生的话,夏唯承莫名的为男生感到一丝惋惜,他是认得他,四年前自己上博三时,学校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校的事,十五岁的大一建筑系的天才向予,因为过失杀.人被捕入狱,前途尽毁,当时这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关于杀.人的原因有很多个版本,传得最多的则是同性恋间产生矛盾后的情杀。 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或许是做了老师的缘故,在面对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时,夏唯承只感到无比的心疼,当年他不过十五岁,心智都还未成熟,为了所谓的爱情毁了自己的一身,值得吗? 以前是学生,不过现在升级了,我教他们。为了缓解气氛,夏唯承开了个小玩笑。 第127章 您是华清的老师?男生显然有些惊讶。 怎么,看起来不像?夏唯承笑了笑问到。 不是,抱歉,您看起来太年轻了,我以为您还在上学。男生连忙解释到。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夏唯承道: 老师,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夏唯承有些好奇的道。 嗯男生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问出来,片刻后他忽然笑了笑道:算了,没什么。 男生的举动让夏唯承有些不解,但是他并没有再追问什么,每个人都有秘密和难言之隐,夏唯承无意去窥探别人的秘密,也不强求别人说出自己的难言之隐。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男生下了车,抬手扶了夏唯承下来,夏唯承刚站稳,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向予。 那声音莫名的让夏唯承觉得有些熟悉,转过头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高差不多190的男人,他轮廓比亚洲人更深邃立体,虽然穿着随意,却难掩身上天生自带的高贵气质。 夏唯承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人竟然是陆索。 只是现在的陆索再也不似四年前那个一身戾气的十五岁小孩了,他长高了,人看起来也成熟了不少,周身都散发着已长成的男人气息。 陆索有些紧张,并没有在意夏唯承,直奔那个叫着向予的男生而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确定他没事才放下心来,随后他掏出钱包,按照计价器上的金额付了钱,然后才转向夏唯承,在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显然也有些惊讶。 陆索。夏唯承先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嗯。他应,一开始的惊讶转瞬即逝后,脸上便没有什么表情了,他看向夏唯承被衣服包裹着的手,对他道:身份证给我,我去挂号。 夏唯承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陆索见他单手不好取里面的东西,也没说话,抬手把他的钱包拿了过来,然后找到身份证,抽了出来,将钱包还给夏唯承,转头对一旁叫向予的男生道: 我先去交费,你陪他到急诊。 好的,谢谢。向予点点头回答到,语气略显客气,他没有料到陆索和夏唯承认识,但也礼貌的并没有多问什么,等陆索走后,他便扶了夏唯承去急诊科。 因为夏唯承是外伤,急需处理,到了急诊,护士便马上领了他们去楼上的骨科,医生检查后说虽然伤口比较深,但好在没伤到经脉和骨头,在经过清洗,消毒,缝合,上药后用绷带将他的手吊在了脖子上,然后让他去打个破伤风就可以回去了。 夏唯承打完破伤风,从诊室里出来,向予将他刚刚脱下来的衣服给他披上,并说刚刚有个叫江征的人给他打电话,自己帮他接了,那人问了楼层,说一会就到。 夏唯承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向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他看着夏唯承道: 今天的事十分感谢您,这是我的号码,您的手后续如果产生了什么费用,尽管联系我。 夏唯承抬手接过纸条,笑了笑道了一声:好 两人正说着话,陆索交完费取了药走了过来,他将药递给夏唯承,然后对他道: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朋友一会来接我。夏唯承拒绝到,顿了顿看着陆索问道:最近这几年,你在国外还好吗?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也有些不太合适,陆索从来就没待见过他,现在自己突然的关心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但是陆索毕竟是陆源的亲弟弟,陆源和他父母都不在了,现在陆家只剩他一个人,夏唯承终究是做不到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还行。陆索回答,声音亦如既往的冷淡。 以后就留在国内了吗?不出去了?夏唯承继续问。 嗯。陆索回答了一个字,显然不想和他继续寒暄。 陆索的冷淡,夏唯承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道: 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吧,要是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不必。陆索并没去接他手里的名片,顿了片刻道:你没有这个义务。 夏唯承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陆索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不想麻烦自己,也或许是不想和自己联系,他犹豫了片刻,将名片手了回来,自己确实没有照顾前男友弟弟的义务,他不想和自己再联系,自己也不便勉强什么。 就在夏唯承收回手时,陆索的目光落到他缠着绷带的手上,片刻后沉声道: 今天的事谢谢你。 夏唯承有些受宠若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陆索口里听到谢谢两个字,四年前那个混世小混球,竟然也会对人说谢谢了,夏唯承不自觉看了看站在他身边那个叫向予的男生,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 没事。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大步向夏唯承奔了过来,眼里满是焦急之色,走近他后,看到他吊在脖子上的手,忙问道: 没事吧?严重吗? 夏唯承看着江征,只见他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想来是跑着过来的,头发都被吹得有些乱了,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焦急,夏唯承笑了笑安慰道: 没事了,都包扎好了,没伤到筋和骨头。 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征说着将手伸了过去很自然的搭在了他额头上。 夏唯承有些想笑,江教授这是急糊涂了,他又不是生病,他摸自己额头干什么,顾忌着旁边有人在,江教授的动作又太过亲昵,他便将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道: 我没事,头不晕。 你男朋友?一旁站着的陆索忽然对夏唯承开口问道,眼睛看向的却是一旁的江征。 江征闻言侧目看了过去,在看到陆索的一瞬间,神情忽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索,惊愕了几秒后,他又立刻镇定了下来,陆索会这样问,想来应该是刚知道自己和夏老师的关系。 夏唯承注意到了江征神情的变化,犹豫了一下,回答了一个嗯。字,并没有打算向陆索隐瞒什么。 陆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征,然后又转头看向夏唯承: 你们他唇角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可真有意思! 好了。江征忽然开口打断了陆索的话,神情明显有些慌张,片刻后,他看向夏唯承道:既然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上前一步,抬手揽住了夏唯承的肩膀,就要带他离开。 江征突兀的动作让夏唯承有些不解,他看向陆索正要说话,人却已经被江征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了,就在这时陆索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等等。 夏唯承的步子不自觉的顿住了,然后看向一旁的江征,却见他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这时陆索走上前来,看着夏唯承道: 名片还是给我一张吧。 夏唯承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又要自己的名片了,不过他并没有犹豫,从口袋掏出名片,递给陆索道:电话和微信都在上面,你要有事,随时找我。 陆索接过名片,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应了声:好。 江征面色凝重的扶着夏唯承往外走,上电梯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对夏唯承道:你先下去,我去上个厕所。说完也没等夏唯承回话,自己转身走了回去。 第128章 夏唯承若有所思的看着江征匆匆远去的背影,直到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他才收回了目光。即使他在怎么迟钝,也看的出来江教授和陆索之间有些不太对劲。 不,是很不对劲! 江征并没有去厕所,而是直接向陆索走了过去,对他道:一会在停车场等我一会,我有话和你说。 陆索像是早料到他会回来,微微点了点头道:行。 江征转过身正要走,仍觉不妥帖,回头对陆索道: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 江征坐了电梯下来,见夏唯承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他走过去揽了他,边走边对他沉声道: 刚刚走得急,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现在我先让赵秘书送你回去,处理完工作我就回来。 要多长时间?夏唯承问:要我等你吃饭吗? 最多一个小时。江征回答,然后又叮嘱道:你回家就坐着休息,什么也别干,吃的我带回来。 好。夏唯承应了一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我车还停在你那边小区的地下室里,你忙完了,帮我开回来一下吧。哦,还有快递也没来得及取。 行,你把钥匙给我,我处理完工作就去开。江征回答到。 很快赵秘书便开了车过来,江征将夏唯承送上车,自己则转身快步往停车场走了过去,陆索坐在车里,见江征走过来,便拉开车门,走了下来,两人沉默的靠着车站了一会,江征忽然开口道: 有烟吗? 没有,戒了。陆索回答到。 又沉默了一会,江征看向陆索:夏老师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对他胡说。 陆索听罢,忽然勾起了一侧唇角,侧目看向江征,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问道: 胡说什么?看到你和陆源接吻的事? 第80章 询问 听了陆索这话, 江征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一旁的陆索继续道: 夏唯承那眼睛真应该去医院好好看看, 挑男人的眼光怎么差成这样,以前是陆源, 现在是你, 找的都是些什么人。 江征听出陆索话里的讽刺,眉头锁得更深, 冷着声音解释道: 我和陆源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陆索看向江征, 冷哼了一声, 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社会主义兄弟情吗?还是说, 当初是我眼花了,和陆源抱在一起接吻的不是你?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江征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沉沉的道:逝者已矣,我不想多说什么,夏老师那边我会自己去解释,你就别掺和进来了。 我对你们之间的三角恋, 四角恋毫无兴趣。陆索语气有些不屑, 他看向江征,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凌厉:但是, 如果你和夏唯承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他, 我劝你最好马上停止这种可笑的行为, 不然陆索停顿了一下后沉沉的吐出一句话: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索会如此维护夏唯承,倒是让江征完全没有想到, 要知道四年前,在陆源的葬礼上,陆索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那样不留情面的羞辱过夏唯承,陆索现在对夏唯承这样的深情厚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有多么亲厚。 我和夏老师在一起的目的没你想的那么阴暗,我喜欢他,爱他,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蓄意报复,我比任何人都害怕他受到伤害,以前的事我都会告诉他,但是现在还不到时机,我会找个最恰当的时间,把以前的事都告诉他。江征看想陆索,沉缓的说到,语气诚恳无比。 听了江征的话,陆索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思考他说的是真是假,很久以后,他收起了眼里的戾气,沉声道: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就好好对他,别拿别人的感情开玩笑。 听了陆索的话,江征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陆索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陆索没有虚伪的给江征道别,转身往驾驶室走了过去,这时江征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当年的事,你不觉得自己还欠夏老师一个道歉吗? 陆索的脚步随即顿住了,他背对着江征,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沉默的站了好一会才抬手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片刻后打燃火将车子开走了。 * 江征走出医院叫了一辆出租车,往以前住的小区开去,车上他问夏唯承要了快递的提取码,然后到小区驿站取了快递,开着夏唯承的车往回走,在路上还停车去餐厅打包了鸡汤米饭和一些小菜。 江征回到家时,发现夏唯承并没有在家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有些担心的拨打他的号码,刚打通就听到他的手机在门外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打开门,见夏唯承手里拿着钥匙正要开门,手里还牵着圈圈。 叫你回家就休息,你怎么还出去溜它了,不知道自己手受伤了吗?还折腾。江征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圈圈闹腾得厉害,再不出去,我怕它把家都拆了。夏唯承说着朝江征挨过来,解释道,我就在小区里转了转,没出去。 江征从夏唯承手里接过狗绳,打开鞋柜很自然的把他的拖鞋拿出来放到他脚边,等他换完后又将他的鞋放回到鞋柜里,然后拿了一旁的湿巾,蹲下来开始帮圈圈擦弄脏的爪子,边擦边训斥道: 没看到你爸手受伤了吗?还闹着出去,今晚罚你不许吃东西。 夏唯承看着江征一副老父亲训斥不孝儿的样子,唇角忽然上扬起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你还笑。江征凶巴巴的瞪了夏唯承一眼,放开圈圈,将湿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洗了手,坐在桌旁,看着夏唯承道: 过来。 夏唯承看他一副教导主任要训话的认真架势,忍不住又有些想笑,唇刚弯起来,就见眼前的人沉着脸道: 不许笑,严肃点,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这手怎么回事? 夏唯承看着江征严肃的样子,知道现在自己给他说了事情的原由,他一定会生气,怪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他抬眼看了看桌子上打包好的饭菜,挪到江征面前,低下头,略带撒娇的道: 我饿了,江教授,我们能不能边吃边讲。 不讲清楚,你也和圈圈一样,别想吃饭。江征沉声说道。 我真饿了。夏唯承走近一些,忽然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将肚子贴了过去:你听听,肚子都在抗议了。 因为最近常常运动,夏唯承的肌肉紧致了不少,这样一来腰就显得更细了,两条深深的人鱼线向下延伸,配在白皙的皮肤,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正经点,别招惹我。江征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已经伸了过去,揽住了夏唯承的腰。 夏唯承顺势抬手勾住了江征的脖子,低下头来在他的唇上亲了亲低声道: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边吃边讲。 这招投怀送抱果然管用,江教授虽然还是黑着脸,但却已起身走进厨房拿了碗筷洗干净,然后对夏唯承道: 过来。 夏唯承听话的走了过去,江征打开水龙头,拉过夏唯承的左手,认真的帮他洗了起来。 夏唯承的手指白皙纤长,因为骨节不太突出,摸起来便很是柔软,原本只是洗手,后来江教授便舍不得松开了。 那个江教授,水费廷贵的。夏唯承见江征迟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开着玩笑提醒到。 江征这才关了水龙头,给他认真的把手擦干净,拿着碗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鸡汤盛进了碗里。 因为夏唯承是右手受伤,吃饭很不方便,所以一顿饭都是江征喂的,夏唯承并未觉得不好意思,吃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吃饭时夏唯承将自己手受伤的原由简单的讲了一遍,不出所料江教授听了很是生气,夏唯承哄了好一会儿,并保证以后做事再也不鲁莽了,江教授才勉强原谅了他。 第129章 两人吃了饭,江征自觉的拿了碗去厨房洗,夏唯承吊着胳膊,倚在门上,就那样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个你和陆索以前是不是认识呀? 第81章 柔声 夏唯承说这句话时, 极力的用着最平常的语气,不似责问,也不似试探, 就像是最平常不过的聊天。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风平浪静, 江教授从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相反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是今天他看到陆索时的惊讶, 还有打断陆索说话时的慌张, 都让人感到十分疑惑。 特别是在江教授故意支走自己以后, 夏唯承便更加确定,他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 甚至开始猜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江征听到夏唯承的问话,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他知道今天自己见了陆索后的种种行为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夏老师能忍到现在才问, 也是很有耐性了。 嗯,认识。江征回答到, 继续洗着手里的碗, 因为他个子太高, 洗碗时身体得将就着水槽的高度半弯着,看起来显得有那么点委屈。 哦。夏唯承应了一声,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江教授虽然承认了和陆索认识,却没有主动给自己解释什么, 今天他们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两人之间的氛围,绝不是普通朋友见面时的状态,夏唯承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你和他 你想什么呢?江征打断他的话,沉声道: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其实并不太熟。 夏唯承马上意识到,江教授口里的那个朋友,应该是那个姓秦的朋友,江教授说过自己没有前任,但是并没说过没人喜欢他呀,他说那个姓秦的朋友帮了他很多,想必也是因为喜欢他吧,毕竟他那么优秀,长得又那么好看,谁会不喜欢呢? 这样一想,夏唯承豁然明白了,陆索和姓秦的那个人是朋友,姓秦的那个人喜欢江教授,现在陆索看到自己和江教授在一起,心里必然不会高兴,江教授是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才把自己支走的吧。 这时江征已经洗完了碗,他解了围裙,走到夏唯承面前,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然后顺势搂住了他的腰,低头看着他,沉着声音道: 我说过了,我没有前任,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唯承继续道: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有了,要是某人再不爱惜自己的话 不会了,不会了。夏唯承急了,马上承诺道: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 听了夏唯承的话,江征心里总算满意了,他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夏唯承的鼻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我不但没前任,以前也没喜欢过什么人,反正除了你,什么人都没有,第一个喜欢的人是你,第一次主动吻的人是你,第一次也是和你。说着他忽然张嘴含住了夏唯承的耳垂,用舌.尖摩挲着,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夏老师,你白捡了一个原装大处男,还不满意? 江征温热的鼻息烫红了夏唯承的耳朵,夏唯承整个人不自觉的热了起来,瓮声瓮气的抗议: 我可没占你便宜,大家彼此彼此。 好好好,你没占便宜。江征笑起来,用低沉的声音道:是我占了你便宜。说完低下头来吻了吻夏唯承的唇。 原本只是想轻轻吻一下的,身边的人却主动的凑了上来,四片唇贴合在一起后,就再也不想分开了,浅尝辄止便变成了深度索要,很快江征便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想到夏唯承的手还吊在脖子上,不自觉微微皱了皱眉,极力的压制住情y,将夏唯承推离了自己身边,夏唯承见江征要走,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脸上透着淡淡的粉色,低声道: 饭吃饱了,那个江教授,你要不要吃点别的? 什么别的?江征明知故问,抬眼看向夏唯承吊在脖子上的手,提醒道:夏老师,你忘了,你现在可是伤员。 那你一会对伤员温柔一点。 * 因为顾忌着夏唯承的手,这次的姿势比平常少了许多,但是时间还是很长,两人都尽兴以后,江征抱着夏唯承去了浴室,洗完澡后江征又将他抱了回来,因为去浴室前开了落地窗,回来时房间里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江征关了窗,重新打开了空调,抱了夏唯承躺在床上。 手还疼不疼?刚刚没碰到吧?江征揽着夏唯承的腰,有些心疼的问。 没事,不怎么疼了。夏唯承知道江征心疼自己,忙安慰到。 以后做事不能这样鲁莽了,去医院的路上不是堵车,就是红绿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江征收了收手,将夏唯承揽得更紧一些。 夏唯承回忆起江征来时的样子,满头的汗,头发也被吹乱了,江教授那么注重仪表的一个人,要不是真的心里着急,才不会那么狼狈,这样一想心里不觉有些愧疚。 嗯,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夏唯承轻声道歉。 江征吻了吻他的指尖,沉声道:缝针了吧,又要留疤了。 没事,其实男人有点疤,也没啥,我又不是小姑娘,没那么爱美。夏唯承摸了摸江征的脸安慰到。 谁说没事?江征很不满,抬手惩罚性的在夏唯承的腰上掐了一把:谁不想自己的媳妇儿,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的。 夏唯承被掐的低.哼了一声,见江征又要上手,马上开始求饶:江教授我错了,我错了。 顾忌着夏唯承受伤的手,江征也不敢真和他闹,随即便停了手,只见身边的人忽然凑过来对他耳语到: 江教授,你的生日快到了呢。 没料到夏唯承会忽然提起这个,听到生日两个字,江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记忆里以往他的生日都是秦执陪他过的,不自觉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片刻后将手伸到夏唯承脖颈处,轻轻的帮他按着,沉声道: 还有大半个月。 那也快了。夏唯承睁开眼睛,凑近江征轻声道:江教授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江征用手指轻轻按着夏唯承的脖子,帮他放松着,脸上并没有对生日及礼物的渴望,轻声道: 没什么想要的。顿了顿认真的吐出一句话来: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夏唯承心里有些感动,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江征开这玩笑道: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这样谁都不能再惦记你了。 夏唯承愣了一下,如果能像全世界宣布,自己是江教授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宣布,其实他又何尝不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江教授是自己的呢,可是世人大多对他们同性之间的爱情并不理解,想要得到祝福就更难了。 他们甚至都不能合.法,能谈一辈子恋爱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和最好的结局了。 这一瞬间夏唯承尽然感到有那么一丝可悲,为了缓解心情,他开了个小玩笑: 要不,我去纹个身什么的吧,在脸上纹上四个大字此人有主,怎么样? 江征将手枕在夏唯承脖颈下,配合着道:那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的也去纹一个,就纹此人已婚怎么样?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但笑容里都带着一丝落寞,片刻后,夏唯承抬手将江征的手拿了过来,贴在了自己手心上,江征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尖圆润,弧度优美,好看到可以去做手控博主了,夏唯承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他的无名指,还特地和自己的手指比对了一下。 虽然他不能真的去纹身,但是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向别人宣布,他和江征,是属于彼此的人。 因为刚刚的运动量有些大,这样躺着说一会儿话,便觉得有些困了,江征将夏唯承搂紧一些,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道了一声晚安,抱着他沉沉的睡去了.。 第130章 * 一个多星期后,夏唯承的手好得差不多了,便去拆了线,星期五中午赵秘书照旧来给夏唯承送饭,等吃完饭赵秘书走后,他便趁着办公室没人,用电脑搜索起定制钻戒的商店,没错,江教授生日,他想定制一对情侣戒指,虽然不及直接在脸上纹身效果显著,但戴了戒指,也能省去一些麻烦,至少那些不熟悉的人,不会再给他介绍女朋友了,想必江教授也会喜欢这个礼物吧。 就在他认真看定制戒指的商家官网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只听那声音带着笑意问道: 哟,夏老师这都在看戒指了,是准备结婚了呀? 夏唯承闻声转过头去,见林老师和同组的其他几个老师一起走了进来,林老师眼尖,嗓门又亮,这一声吼出来,大家都看向了夏唯承的屏幕。 站在人群后的那个高挑的白衣女子,在看到夏唯承屏幕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直到最后成了苍白一片。 要是现在关掉页面,倒显得太刻意了,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笑了笑,并没有否定,只是淡淡的道: 我就随便看看。 林老师走过来,拍了拍夏唯承的肩膀,大方的给他传授起过来人的经验: 你可得抓紧了,结婚的事情可多了,酒店最少要提前三个月定,还要准备婚纱礼服,喜糖、喜帖什么的,一大堆事情,可够你忙的。 就是,你家小赵可真不错,这么久了,天天来给你送饭,风雨无阻的,这样的好姑娘现在可不好找,你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呀,哈哈,要不要帮你策划一场求婚呀?另一位老师也附和着说到。 办公室里瞬间热闹了起来,夏唯承被围在中间,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谁也没注意到沈柔眼里的绝望,三个月前她主动申请调去了外地的学校代课,因为要考试了,一个星期前回到了华清,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次回来,她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活气,深深的黑眼圈,涂了厚厚的一层粉都遮不住,原本婀娜的身材也清瘦得厉害,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夏唯承像官网的客服咨询了一下材质、价格,记下了离家最近店面的地址,决定明天就开车去店里看看。 下午放了学,夏唯承收拾好东西,往停车场走去,因为他车限号,今天便在车库里挑了一辆江征最低调的车开过来,他刚坐到车里,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立在车旁,因为那人出现的太突兀,夏唯承被惊了一下,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第82章 归来 夏唯承顺着声音望去, 见沈柔站在车外,她穿了一身白衣,直立在那里, 因为太瘦,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他犹豫了一下, 将玻璃降下来,看着沈柔礼貌的问:沈老师, 有什么事吗? 自从沈柔回到学校就不太对劲, 不光是身体消瘦得厉害, 精神状态也和以往天差地别, 作为同事,见她这样, 原本应该关心一下的,但夏唯承知道她曾经对自己的心思,现在去关心,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夏老师, 能和你谈谈吗?沈柔轻声说到,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夏唯承和沈柔教的学科不同,自然也没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要谈, 中午大家都知道他在选戒指, 现在她急冲冲的过来找自己, 怕是要和他谈情感上的问题,他犹豫了片刻, 婉拒道:沈老师有急事吗?如果不急的话,我们周一去办公室谈吧。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几分钟可以吗?沈柔看向夏唯承, 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 她这样的神情让夏唯承难以拒绝,但又顾虑着两人单独相处不太妥当,顿了片刻道:那我们去办公室吧。 沈柔见他就要拉开车门下来,忙阻止道:不用麻烦,我们就在车上谈吧,我就说几句话。说完便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人都坐进来了,夏唯承也不便再说其他,但两人独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毕竟不太方便,为了尽快结束这场谈话,夏唯承便直奔主题问到: 沈老师,有什么事,你说。 沈柔却没有直接表明来意,她打量了一下车子,轻声道:刚刚我在外面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你的车,还担心遇不上你了,没想到你换车了。说完顿了片刻,夸道:这车不错,名贵又低调,很适合你。 夏唯承没想到沈柔会给自己聊车,犹豫片刻,顺着她的话道: 哦,没换,今天限号,就开了疏月的车过来。 在听到疏月两个字,沈柔脸上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悲伤蜂拥了上来,他叫她疏月叫的那么亲昵自然,而对自己,他永远只会客气又疏远的叫沈老师。 你们真的准备结婚了?沈柔强压下悲伤,看着夏唯承轻声问道,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夏唯承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回答,可是身边的人却没有给她半点喘息和逃生的机会,只听他认真的道:如果他愿意,我很想和他结婚。 沈柔当然不知道,夏唯承口里的这个他,指得是江教授,这个回答对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瞬间,仿佛将她所有生的希望都摧毁殆尽,沈柔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眼神空洞又茫然,好半天没有再开口,就在夏唯承觉得有些尴尬,考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时,却见她忽然笑了起来,低声自嘲道: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有人唾手可得的东西,有人倾尽全力却得不到。 这话像是对夏唯承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脸上虽然笑着,但却让人感到无比的苦涩,片刻后,她转过头来看像夏唯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轻快: 夏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 沈柔忽如其来的告白,让夏唯承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尴尬,一时不知道应该做何回应,相比他的无措,身边的沈柔倒显得轻松自若了很多,只听她仿似释然的道: 不过这种喜欢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说出这句话后,夏唯承有些忐忑的心情忽然就松懈了下来,沈柔能想通,不再自扰,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毕竟夏唯承知道自己的取向为男,这辈子也没法给她回应,就在他为沈柔感到庆幸时,就听沈柔又道: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那时候我总是不留痕迹的像她打听关于你的事情,当听到她讪笑着说你喜欢男生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其实我知道就算你不喜欢男生,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她成了你的继母,呵呵,还是用不光彩手段上位的继母。 她让我们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姨侄,断了我一切的念想,但我却不能去恨她,因为她供我读书,给我丰裕的生活,将我从一个农村傻妞,一点点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城市白富美,她是改变我一生的恩人,呵呵我怎么能忘恩负义去恨她呢,更何况,没有她我也遇不上你。 沈柔说着这些,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指甲掐进肉里,慢慢的渗出血迹,她却浑然不觉,继续说到: 我知道自己对你的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无法自控,不是自己想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为了能见到你,我考了你在的大学,后来又努力留校和你成了同事,为了离你稍微近一些,我甚至买了和你同一个小区的房子,我不敢让你知道自己的心思,就这样卑微又懦弱的喜欢着你。 我以前还想,就算你喜欢男生,也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如果哪天你想要找个女人假结婚说到这里,沈柔望向夏唯承,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只听她沉沉的说到:哪怕是同妻,我也是愿意的。 夏唯承的心被同妻两个字狠狠撞击了一下,一个人的爱,要到怎么样卑微的程度,才会说出做同妻也无所谓这样的话,他看向沈柔,只见眼前的女人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泪已经将前襟打湿了一片,瘦削的身体,像是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他心里忽然腾起一阵愧疚,抬手从旁边的抽屉里取了纸巾,递给沈柔,安慰道: 第131章 你别这样想,你很优秀,也很漂亮,以后一定会遇到真心喜欢你,疼爱你的人。为了缓解气氛,他开了一个小玩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些年的执着有多么不值得,说不定还会在背后给别人吐槽,说我是个不解风情,有眼无珠的大木头呢。 听了夏唯承的话,沈柔轻轻的笑了起来,可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凄凉,眼睛里竟是一片死灰,低头小声的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应该没这个机会了吧。说完这话,她转头看向夏唯承轻声问: 夏老师,这些年来,我顶着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直在你身边转悠,你一定十分厌恶吧!说到这里,她柔声道歉:实在是对不起。 夏唯承垂下目光,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骗人的,他没有那么大度,毕竟妈妈的死,是沈湄间接造成的,可是他又清楚的明白,所有的错,都和沈柔没有关系,外貌更不是她能决定的。 沈老师你不必太过自责,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更不是你的错。夏唯承沉声说到。 你还是那么善良,可是善良的人总是被人欺负!沈柔说,片刻后又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说完她用纸巾仔细的擦拭过脸上的泪水,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他看着夏唯承温柔的道: 夏老师,你能抱抱我吗? 夏唯承没料到沈柔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有些为难,照理说他不应该吝啬这个拥抱,毕竟沈柔喜欢自己这么多年,哪怕是对她真心的一点感恩,他也不应该拒绝,可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抗拒,让他迟迟没有回应。 对不起,是我强人所难了。沈柔看出夏唯承的犹豫,贴心的没有再为难他,继续道:实在抱歉,让你浪费时间,听我讲了一堆废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便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在关门的前一刻,她看像夏唯承,忽然开口道: 夏老师,我从来没有后悔喜欢上你,以后你一定要幸福呀! 看着站在门外形容枯槁却努力微笑着的沈柔,夏唯承的心里仿佛被塞满了棉花,赌得厉害,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客气又诚恳的回了两个字:谢谢 夏老师再见。沈柔说完,抬手关上了车门,她没再犹豫,快步离开了。 * 夏唯承开车回了家,从冰箱里拿了菜出来开始做饭,今天江征下班的还算早,夏唯承饭快做好时,他就到家了,换了居家服后,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夏唯承的腰,黏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上不肯松手,一边吻他的脖颈,一边嚷着一天没见,特别想他。 夏唯承被缠得没办法施展,铲了好一会才把锅里的土豆丝都装进盘子里,转头吩咐他快洗手吃饭。 两人愉快的吃完饭,又忍不住做了些愉快的事情,做完以后,夏唯承软软的靠在江征怀里,听着江征说着让他脸红心跳的情话,事后的耳语和事前的调.情一样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亲密时,江征总喜欢让他叫自己老公,只要他唤他,他便会不知疲倦,更加发狠,亲密完,他又会轻轻揉着他的腰,低声询问他,刚刚好不好,直问到他,红着脸夸了他,他才会心满意足。 江教授那么厉害又那么卖力,怎么会不好! 夏唯承倚靠在江征身上,江征环住他腰,轻轻的吻着他红晕未消的脸颊,这一刻,夏唯承忽然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沈柔,她下午说的那番话让他感触颇深,现在他才知道能和爱的人住在一起,一起吃饭、拥抱、接吻、做亲密的事是一件多么幸运且幸福的事情。 他不必忍受求而不得的苦,爱的人就在身边,一伸手就能拥抱,一抬头就能亲吻,一番身就能缠绵,他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而且会一直只属于自己。 原来人生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 * 第二天夏唯承便去了那家定制戒指的商店,咨询后才知道工艺稍微复杂点的戒指,工期最少都要半个月椅上,江教授的生日还有差不多十天,显然是来不急了,和设计师沟通后,他决定做一个款式简单些的,最晚十天后就能取,正好赶上江教授的生日。 因为要的样式很简单,设计师很快就出了草图,夏唯承看了很是满意,他和江教授都不是喜欢浮夸饰品的人,这样素净又不失格调的款式,在任何场合都能戴,正合他意。 敲定了款式后,夏唯承付了款,戒指虽然款式简单,但却不便宜,在填写信息时,他留了自己的姓名和号码,店员说这属于贵重物品,希望他能留两个号码,到时候如果联系不上他,还可以联系另一个人。 虽然夏唯承觉得联系不上自己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配合的留了江征的号码,只是叮嘱店员自己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没有紧急情况,不要拨打另一个号码。 因为定的都是男戒,店员心里早就猜到是同性的恋人,会心的笑笑,答应了。 一周后,学校开始正式放寒假,夏唯承收拾了些东西带回家里,江征最近更加忙了,时常凌晨后才能回家,所以夏唯承便没有等他吃饭,一个人做了简单的晚餐先吃了。 吃完饭,他带着圈圈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时又给圆圆买了宠物零食,圆圆和圈圈现在关系好了不少,有时候甚至还会一起愉快的打闹。 料理完圆圆和圈圈,见江教授还没回来,夏唯承便决定去书房看会儿书,刚看了几页忽然就感觉到头有些疼,嗓子也有些不舒服,最近流感特别严重,办公室几个老师都被传染了,夏唯承担心自己也中招了,忙收拾好书,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到卧室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希望出一身汗,明天就没事了。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有一个人进了被窝,随后他便被人揽进了怀里,那人摸索着一边解着他的衣服,一边吻着他,就在要吻到他唇时,夏唯承清醒了过来,随后马上抬手推开了他,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急忙轻声拒绝: 别 夏唯承的拒绝让江征有些意外,猜想着是不是因为最近几天自己太忙,没有怎么陪夏老师,所以他有小情绪了,这样想着,他凑近夏唯承,并没有将他的手从唇上拿下来,而是讨好地温柔地一点点吻过他的手指低声道: 怎么了?生我气了?怪我这段时间没陪你? 没有。夏唯承害怕江征误会了,马上回到:没生气。 那为什么不给亲?江征见夏唯承并没有将手那下来的意思,用舌尖摩挲着他的手背,轻声给他解释:你不是说放了寒假,想去云南吗?我想让公司的产品在半个月内上市,所以最近才忙着赶工期,等上了市,就能安心陪你去云南玩了。 前段时间两人说过放假了要一起去云南旅游,但最近夏唯承见江征忙得脚不沾地,便一直没有再提这件事了,没想到江教授这么夜以继日的加班,都是想让产品快点上市,然后陪自己去云南,夏唯承一时竟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宝,你这样误会我,还拒绝我,我难过了。江征委屈巴巴的说,说完便用舌尖强硬的从夏唯承的指缝里挤了进去,眼看就要探进他的嘴里。 别别夏唯承连忙阻止他,然后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体轻声道:我没生气,只是累了。 他没直接告诉江征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他,才不和他亲热,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说了,江教授一定会说没关系,不怕被他传染,然后再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真的不怕被传染。 但如果自己真要得了流感,两人这样你来我往一番后,肯定会传染给他,江教授最近已经够忙了,要是再生病,身体一定会吃不消。 见夏唯承依旧拒绝,江征伏在他身上,手摩挲着他的腰,循循善诱道: 你躺着就好。 我真的特别特别困,今天放过我好不好。夏唯承按住江征往下的手,看着他有些委屈的道。 第132章 夏老师以往从来没有这样固执的拒绝过自己,即使特别累的时候,只要自己说些好听的,他也会很快缴械投降,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征犹豫着低头看他,却见他脸色确实不太好,想必是真的特别累吧,他压住内心的渴望,在夏唯承额头上吻了吻,故作委屈的道: 好吧,今天晚上暂且放过你,明天你可得加倍补偿我呀。 恩,好。夏唯承回答到,心里想着要是明天自己没生病,一定好好犒劳他。 两人面对面侧卧着,这样的睡姿,呼吸自然会缠绵在一起,夏唯承怕自己真感冒了,传染给他,便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他刚转身,身边的人便用手将他捞了回来,然后将唇凑了上来低声像他索吻:亲亲,亲亲再睡。 别夏唯承将脸撇到一旁,躲开了江征的唇,怕他会胡思乱想,抬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轻声安慰: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说完没等江征回答,便又将身体侧了过去。 夏老师今天的举动太异常了,他说累,不想亲热,这他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连晚安吻都不愿意了呢? 黑暗里,江征看着夏唯承的背影,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没有再抬手去将他翻过来,只是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贴他更紧一些。 * 第二天醒来,夏唯承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哪里不舒服,看来昨天只是虚惊一场,还委屈了他的江教授。 因为是周六,夏唯承照旧要陪夏禾去徐医生那里治疗,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治疗,夏禾的状态好了许多,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也不会再乱发脾气了,有时候甚至会主动找夏唯承聊聊天。看到夏禾现在的变化,夏唯承心安了不少,过段时间自己要和江教授出去旅行,原本还有些放心不下她,现在看来,也不用担心了。 因为昨天晚上夏唯承的冷淡让江征心里有些不太好受,也觉得最近自己确实是忙得有些过分冷落他了,今天早上出门时,他告诉夏唯承,晚上自己会早些下班,过去徐方珂那边接他,让他别开车过去。 吃午饭前,夏唯承给夏禾打了电话,说自己不开车,所以不能去接她了,让她自己开车去徐医生那边的别墅。 吃完午饭,夏唯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拿了伞出门了。 因为下雨,今天天气显得格外冷,夏唯承穿了厚厚的棉服,撑着透明的伞走到小区外,正在他准备打车时,一直停在街对面的一辆黑色保时捷忽然朝他开了过来,因为雨下得有些大,地上积了些水,车子开过来时,飞溅的水花溅湿了夏唯承的裤管,那车也随即停了下来。 夏唯承低头看了看被水溅湿的裤管,微微皱了皱眉,这时保时捷的车窗降了下来,随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看向他,男人的五官和长相不属于特别精致的类型,但结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清爽阳光的感觉,让人一丝恶感也生不出来。 夏唯承以为他停下车是要道歉,却不想那人看向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夏老师,我等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稍小一些,夏唯承莫名的觉得这声音自己在哪里听过,可看他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见过他,于是疑惑的问: 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见过,但是,我们通过一次电话。男人回答道,语气还算客气。 夏唯承更加疑惑了,还没等他继续发问,只听那男人道: 有一次你打电话过来,征征在洗澡,我接的。 征征两个字用力的敲击着夏唯承的耳膜,他叫的这样亲昵自然,想来是很熟悉江教授的人吧,这样想着,他忽然记起几个月前江教授回m国时,他打电话过去,确实是个男人接了电话,说他在洗澡,当时他还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来江教授告诉他,那是他的表弟,才十六岁。 回想到这里,夏唯承不自觉再次打量起车里的人,猜想着他是不是就是江征说的那个表弟,可是不对呀,他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十六岁。 车里的男人见夏唯承一直没说话,淡淡笑了一下,继续介绍到: 我姓秦。 第83章 谈判 这三个字显然比前面他说的所有话都要来的直观具体, 夏唯承再迟钝也已经猜到了他就是江教授口里那个帮了他很多的,姓秦的朋友。 如果那次接电话的是他,那江教授为什么要骗自己说是他的表弟呢?这一刻夏唯承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强压下心里的疑问,看向秦执礼貌且带着试探的问到: 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是的。车里的男人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然后继续道:夏老师,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 说完后他抬手按了车里一个按键, 随后便传来了车门解锁的声音, 他看向夏唯承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道: 上来吧。 既然人家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又没有什么过激的语言, 出于礼貌,自己也不应该拒绝, 更何况他还是帮过江教授许多的朋友,夏唯承没再犹豫,收了伞,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停在了附近的一家高档咖啡馆, 两人上了二楼, 坐下来,各自点了饮品, 秦执看了看夏唯承面前的果茶, 看似随口问道: 你不喜欢咖啡?语气十分自然, 就像是再平常不过的聊天。 不是,只是怕影响睡眠。夏唯承如实回答到。 其实咖啡也不一定会影响睡眠。秦执说着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手上那颗镶着一圈碎钻的戒指,在灯光下格外耀眼,他看向夏唯承继续道: 你看征征, 他不一直都喝意式浓缩吗?还不是一沾枕头就睡。 这话看似随意,细想一下,就别有深意了。 夏唯承端杯子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他知道江征和他是朋友,朋友间知道对方喜欢喝的咖啡这并没有什么,但是连他入眠很快这种隐私都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虽然心里有些猜想,但从心底里他还是信任江教授的,他对自己的好和各种体贴关心,绝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真心实意和虚情假意他还是能分辨的。 哦,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姓秦,单名一个执字。秦执说,说完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夏唯承的反应,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才继续问道:夏老师好像知道我? 听江教授提过几次。夏唯承如实的回答:说你是帮助他很多的朋友。。 朋友?秦执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像是疑问,又像是反问,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将身体前倾了一些,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唯承问道: 你们做过了吧? 啊?夏唯承疑惑两秒后,豁然明白过来他的做是指什么。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露骨的问如此私密且尴尬的问题,夏唯承着实觉得对方有些唐突和越界了,没等他开口,对面的人又继续问道: 做过多少次?舒服吗? 夏唯承只觉得脑仁儿突突跳动了两下,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脾气一向不错,克制力和忍耐力比一般人更好,但是一个教养再好,对人再宽容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底线,他没有回答秦执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悦: 秦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夏唯承知道今天秦执刻意来找自己,必定有事,他无意回答他这些刻意又无聊的问题,也不想花心思去揣摩他的来意,窥探人心、虚与委蛇那套他学不来,也觉得没必要。 没想到夏老师这样沉不住气。秦执勾起了一侧唇角,他将身体稍向后仰了一些,随意的跷起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在第一次见的人面前,用这样的坐态,未免显得有些不太尊重了。 第133章 我只是觉得大家不必浪费时间相互试探、猜疑。夏唯承回答得很诚恳,语气里并没有一丝怯懦。 夏老师以为我和征征是什么关系?说着秦执收敛了笑容,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又以为自己和征征是什么关系? 江教授说过你们是朋友。夏唯承面色沉静,继续回答到:至于我和他的关系,你可以去问他,不过你现在要我回答的话,我会告诉你,我和他是同性情侣的关系。 情侣?秦执再次笑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讽刺:我觉得应该说是情人更准确一些吧。 什么意思?夏唯承眸光中闪过一丝温怒,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些。 对面的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夏唯承面前,弯曲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袋子,不疾不徐的道: 夏老师,你看看这个。 夏唯承看向桌上的文件袋,那是个十分普通的袋子,略有些粗糙的牛皮纸,平整而又僵硬,可就在这一刻,他竟莫名其妙的有些畏惧。 过了片刻夏唯承挺直了背脊,抬手打开了文件袋,文件袋里只有一张a4纸大小的纸张,夏唯承不明所以的将纸张拿了出来,只见纸张左侧是西式教堂建筑,上方是黄绿色不知名的景色图,图下豁然写着两个硕大的英文单词marriage certificate 夏唯承的眼睛被那两个单词刺的生疼,意识仿佛和身体分离了开来,这一刻他坐在那里如同一尊没了灵魂的雕塑。 我们结婚了,去年在美国。秦执看向夏唯承沉声说到。 夏唯承没有说话,睁着眼睛努力的看向面前的结婚证,许是神经受到巨大刺激后会影响视网膜的正常工作,即使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上面的其他字。 他没想到国外的结婚证是这样粗糙且草率,甚至连一张新人的照片都没有,就这样薄薄的一张纸,怎么看,怎么像是山寨培训机构的结业证书。 强大的刺激过后,夏唯承反而冷静了下来,虽然眼前铁证如山,可他依旧不相信他的江教授是玩弄感情的骗子,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随意的下结论,他要去弄清楚,对,要当面问清楚! 他看向秦执,用理智维持着最后的礼貌,沉声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办法和你继续谈下去,我必须去弄明白你说的是真是假。 对面的人见他要走,抬手拦住了他,开口道:不必那么麻烦,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夏唯承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就见他掏出了手机,滑动解锁后,播出了一个号码,打开了免提后,对自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夏唯承看着他手机上老公两个字,大脑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原来别人给他的征,备注的是老公,他眉头紧锁,每一根神经都崩了起来,像是等待一场生死判决一样。 沉闷而悠长的嘟声后,那边的人接起了电话。 喂 那是他的声音,虽然只有单单的一个字,但夏唯承清楚的知道那是他的声音,因为他曾经用这个声音唤过他无数声的夏老师,也用这个声音对他说过很多次的我爱你、我要你,还有每每到了动情处,他都用这个声音低低的唤他:唯承唯承 夏唯承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征征,吃午饭了吗?身边的人唤他的名字,问着他的日常,亲昵又自然。 吃过了。江征回答到:你那边应该是凌晨了吧,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秦执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过。 怎么?那边的人关心的问。 晚上的时候,爷爷给我打电话了,说想我,说不计较我们的事了,还让我回家过年,我忽然就觉得很愧疚,四年前知道我和你出柜的时候,他那么生气,我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认我这个孙子了秦执声音渐渐低下去,仿佛带着无限的悲伤。 别难过了,事情都过去了。江征安慰到,顿了片刻又问道:那你要回国吗? 不回了吧,四年多没回去,心里有点犯怵,还是等明年毕业了再说吧。秦执回答到。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却不知道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插在夏唯承身上的刀,直插得他千疮百孔,血流如注却依旧不肯停止。 渐渐的,夏唯承努力竖起耳朵却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耳朵里全是刺耳的嗡鸣声,就像是心跳停止后,机器里发出的那种恐怖又刺耳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四肢僵硬。 两人终于说完了电话,夏唯承像个局外人一样直愣愣的坐在那里,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温度,四肢百骸只剩下刺骨的冷,身边的人却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沉声问道: 现在相信了? 夏唯承愣在那里,仿佛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原来他们从来就不是朋友的关系,原来他们四年前就向家里出柜了,原来他们才是合法的夫夫关系,而自己从始到终都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哈哈哈这个世界是要疯了吗? 爱情怎么会如此丑陋?人心怎么会如此丑陋? 你想要我怎么做?过了许久,夏唯承终于开口问道,因为身体太冷,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秦执既然单独来找自己,而不是去捉奸,肯定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决定。 秦执抬眼看了看夏唯承,面色平静自若,并没有马上回答夏唯承的问题,而是不紧不慢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待放下杯子才开口缓缓道: 我和征征,很小就认识了,他爷爷和我爷爷是生意上的老搭档老伙伴,我和他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四年前我们出柜时,因为两家老人反对的太激烈,征征就带着我去了m国,去年我们在那边拿到了结婚证 秦先生,你不必说得这样详细。夏唯承忽然开口打断了秦执的话,他脸有些苍白,从深锁的眉头和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是平时,即使他再怎么不悦,出于礼貌,也会耐着性子听完,可是现在他的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已经是在用最后的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不失控。 夏老师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在和你拉家常闲聊,是为了方便你一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你不防听完再说。虽然对面坐的是自己的情敌,但秦执却冷静的异常,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见夏唯承没有再说话,他将身体往后仰了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接着道: 我不想征征知道我来找过你,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离婚!也不想我们的感情出现裂痕,所以秦执看向夏唯承,终于说出自己找他的目的: 我希望你能离开他,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生活里,我会当你从来没有出现过,继续和他好好生活下去。 夏唯承没想到秦执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眼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人,居然还能说出我会当着你从来没有出现过,继续和他好好生活下去这样的话来,他不知道,这叫宽容大度?还是叫自欺欺人? 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我的述求。秦执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很快收敛起眼里的笑容:那就只有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了,让他在我们之中选一个。 听到这里,夏唯承眼里的温怒,已经被悲哀掩盖了,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同时也为眼前的秦执感到悲哀,他原本以为的两情相悦,忽然间变成了三人同行,可悲的是最后自己还要扮演商品的角色,任人挑选。 第134章 不出意外,他会选择我,因为无论是性格,还是家世、我和他都更适合,但是也不排除他会头脑发热选择你,不过如果他选择了你秦执停顿了一下看向夏唯承,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继续道: 我没那么大度,不能让你们幸福。 说着他侧身从提包里又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夏唯承面前: 我们到m国以后,征征在大三的时候创建了公司,公司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吧,叫征执科技,在我两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 同样的牛皮纸袋,同样的平整而又僵硬,这一次夏唯承却没了畏惧心理,结婚证都看了,还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 他不害怕,同时也对里面的东西没有兴趣,此刻他的心空洞得厉害,仿佛什么都填不满了。 秦执见夏唯承没有要打开的意思,自己主动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放到他面前,继续道: 公司当时的原始启动资金都是我出的,所以我占有51%的控股权。 夏唯承目光在文件上扫过,他对这些毫无兴趣,也不明白秦执给自己看这些的意图,他无心与他周旋沉声问道: 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选择了你,这家公司我会直接宣布破产,你也知道他国内的项目就要上市了,如果这个时候没了资金供应,你觉得他能撑多久?到时候身败名裂,负债累累,你觉得他又要多久才能爬得起来?虽然是威胁的话,但秦执说得却十分温柔,说完他看向夏唯承,声音亦如既往的平静: 至于你华清的优秀教师,教人伦理道德,为人师表,受人尊敬的夏老师,如果你们学校的领导、同事、学生知道你喜欢男人,还插足别人的婚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怎么对你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就好像是一个智者,站在高点,告诉你,你后面将要面临怎样的局面。但是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直击夏唯承的要害,十分明确的告诉他,倘若他真的不顾廉耻要和江征继续在一起,他就会让他身败名裂,然后被万人唾弃。 夏唯承不怕身败名裂,也不怕被人唾弃,只要这个人值得他放弃身份、名誉,可是如果放弃这些,是为了得到一个婚内出轨、满口谎话的骗子,他不愿,也不屑! 我和征征从相识、相恋到结婚,已经差不多二十来年了,他和你认识到现在,最多也不过五个来月,孰轻孰重,夏老师,你想好了再做决定。秦执贴心的提醒着他。 夏唯承挺直了脊背缄默无言的坐在那里,时间的长短,不能衡量爱的多少。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即使证明了江征爱自己的更多又能怎样?他要的是全部,而不是比谁多。 说完上面的话,秦执没再开口继续说话,他很有耐心的靠坐在沙发上,等着夏唯承给自己一个答案,沉默了许久,夏唯承终于看向秦执,缓慢而又铿锵的道: 我会和江教授分开。顿了片刻继续道:希望如你所愿,你和他还能和好如初。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祝福,而是提醒和忠告。 在这段感情里,他觉得自己委屈,觉得受到了伤害,但作为正牌丈夫的秦执又何尝不委屈呢,他能不计前嫌,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和江征在一起,而他夏唯承却做不到,他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忠贞不渝。 那就借你吉言。秦执弯了弯唇,淡淡的道:我会给你七天时间,希望你能在不提及我的前提下,和他断得彻彻底底。 夏唯承没想到秦执会贴心又慷慨的给自己留缓冲的时间,这真是一场体面道极至的见面,两个情敌,没有大打出手,没有相互指责谩骂,如此愉快的达成了共识,夏唯承自知即使换位,他也未见得比秦执做的更好。 因为从不在杯子和碗里剩东西的习惯,夏唯承端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茶全部喝掉了,早已凉透的果茶,划过喉咙直奔胃里,夏唯承放下空杯子,对秦执道: 秦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他正要站起来,对面的人却阻止道: 等等。说着秦执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到夏唯承面前: 这个你拿着,就当征征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夏唯承斜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支票,眼神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悲哀,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收到江教授丈夫的分手费。 不必了。夏唯承收回目光,冷着声音说,说完他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身后的人忽然再次叫住了他: 等等。 我说过了,不必了。夏唯承低吼出声,他看向前方,一向温和的眼睛,这一刻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一直压抑的情绪仿佛就要爆发出来。 这一声低吼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好奇的看向了两人。 秦执并没有生气,只见他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把伞带走,外面雨还没停呢。 夏唯承自知失态,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弯腰拿了一旁的伞,没有再停留,快步往楼下走去,他走得极快,仿佛再待片刻,他就会窒息在这里。 雨下的有些大了,夏唯承撑着伞站在路口,雨打在伞上啪啪作响,这样的天气不好打车,等了好一会儿夏唯承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他收了伞坐进去,疲惫的靠在后座上,脑袋里空白一片。 小伙子,你要去哪里?司机见他就这样靠坐着,好半天没有说地址,很是奇怪,于是主动问到。 夏唯承的神智被司机的问话拉了回来,沉声报了徐方珂家的地址,车刚开一会,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机械性的掏出来,在看到屏幕上那个征字时,瞳孔骤然一缩,手已先于意识,将电话挂断了。 手机上提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江征的,看来江征刚刚已经打过一个了,只是夏唯承站在街上,雨声太大,没听到电话响。 片刻后电话又打了过来,夏唯承犹豫了片刻,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进了口袋里,他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江征,他知道自己现在接了,肯定装不出若无其事, 现在他心里冲刺着各种情绪,愤怒、悲哀、痛苦、怀疑、茫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到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实:他心爱的江教授,原来是别人的老公。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别墅区外,夏唯承还是直愣愣的坐在车里,司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这个一上车就不太正常的乘客,再次开口提醒道: 小伙子到了。 夏唯承闻声抬手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司机忙道:你还没付钱。夏唯承听闻,机械性的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拿了一张一百元,递给司机,然后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司机捏着手里的一百块,看着这个不等自己找钱,伞也没有带走,在雨里缓缓走着的奇怪乘客,摇了摇头,将车子开走了。 第84章 询问 夏唯承拖着沉重又虚浮的步伐走在雨里, 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发丝滴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是他却浑然不觉,就像是一具丢了灵魂的人偶, 目光空洞而涣散, 徐方珂的别墅就在前面,但他并没有再往前走, 而是坐在了路旁的石椅上。 现在他不想与人见面, 不想与人交谈, 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 椅子上方是一片葡萄藤, 叶子掉光了,只留下或粗或细的枯枝, 雨水透过枯枝滴落下来,湿透了他的衣服,以往他都是荣辱不惊,注重形象的夏老师, 无论走路还是端坐, 都是风度翩翩,但此刻他却弯曲着脊背, 呆坐在那里, 显得彷徨又无助。 江教授果然没有骗自己, 他一直说他没有前任,哈哈他是真的没有前任, 因为他和秦执从始到终都没有分开过。 第135章 想想前不久自己还觉得沈柔爱而不得是多么不幸,还无比庆幸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而且只爱自己, 只属于自己,现在他才知道,他的恋人,其实早就有了爱人,甚至已经结婚了,他从来都没有完全属于过自己,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多么讽刺呀! 胸口出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就像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手正在撕扯着他的心脏,可是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可否认,自己还爱他,真的好爱好爱他,可是他想不通,他的爱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满目疮痍,丑陋无比。 耳朵里忽然响起了秦执那两个问题:你们做过了吧。,做过多少次?舒服吗?,当时他只觉得他问这样的问题太露骨,太不礼貌,可是现在他竟然也会不受控制的想,他们做的时候是如何调情、拥抱、亲吻、缠绵的。 在缠绵到了动情处,江教授是不是也会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他对自己用的那些高超的技艺,是不是也是在别人身上,千百次实践后,所得出的经验?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迅速从脚底窜上来,很快蔓延到了全身,夏唯承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痉挛,有液体直奔喉头而来,他强迫自己停下来,不要再想下去,他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想要缓解这种恶心感,可是他失败了,身体本能的反应怎么也压不下去,片刻后,他扶着石椅呕吐了起来。 这一吐便怎么也停不下来,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肯罢休! 小夏,怎么坐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一把伞举到了夏唯承头顶,帮他遮住了雨水。 因为怕露台上的仙人掌被雨淹死,徐方珂上了二楼,准备把仙人掌搬进去,低头便看见一个人坐在雨里,那人怎么看怎么像夏唯承,出于好奇,他拿了伞出来,没想到真的是他。 不行,你这样会生病的,快起来。徐方珂深锁着眉头说,说完便弯下腰,将夏唯承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脖子上,揽住了他,将他扶了起来。 夏唯承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由徐方珂扶着自己,机械的往前挪步,他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仿佛已经没了焦距。 一路上徐方珂贴心的什么也没问,到了别墅,他将夏唯承放在沙发上,见他身体抖得厉害,便进房间拿了浴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他道: 去洗个热水澡吧,你这样很容易生病。 夏唯承目光空洞的接过徐方珂递过来的浴巾和衣服,刚要转身,徐方珂却拉住了他,对他道: 你还是进浴缸泡泡比较好,我去给你放水。 徐方珂说完便进了浴室,等水放好了,他走出来,将夏唯承扶了进去,见夏唯承毫无生气的呆立在那里,为了缓解气氛,他故意开着玩笑道: 需要我帮你脱衣服? 不必。夏唯承回过神来,轻声回答。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徐方珂说完,拍了拍他的肩,不动声色的安慰着他,然后走出了浴室。 夏唯承拉开了棉服的拉链,将湿透的衣裤脱了下来,躺进浴缸里,水有些烫,夏唯承却只感到透骨的寒,身体怎么也暖和不起来,脑袋也更加的昏沉,他抬手用拇指和食指分别按住了两边的太阳穴,来回用力揉了几下,再睁眼时便看到了徐方珂放在一旁架子上的衣服。 他忽然想起,上次夏禾故意弄倒火龙果汁,浇了自己一身,他没办法只能穿了徐医生的衣服回去,当时江征发现了,十分生气,说好要带他去的地方都不去了,让他马上回家把衣服换掉,他就穿了一下别人的衣服,江教授就受不了了,那他呢,在和别人接吻、上床时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他周旋在两个男人的身体之间时,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丝恶心和罪恶? 想到这里,夏唯承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他扶在浴缸的边缘,忍不住又呕吐了起来,许是刚刚吐得太厉害,现在胃里竟然没什么可吐的了,吐了一些黄色的胃酸后,只留下剧烈的干呕声。 徐方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声音,连忙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门,关心的问到: 小夏,你还好吗? 浴室里没人回答,呕吐的声音依旧持续着,徐方珂怕他出事,也顾不上许多,抬手打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间,就见一个面色苍白得吓人、浑身颤抖的人匍匐在浴缸边沿,不停的干呕着,样子虚弱至极,看着让人心里发憷,徐方珂没再犹豫,走过去,蹲下来,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道: 你怎么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我没事哕你先出哕夏唯承摆着手,想告诉他自己没事,让他先出去,却不想干呕已经让自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浴缸里的水,随着夏唯承的动作,漫出来打湿了徐方珂的衣服和鞋子,他却并没有在意,见安抚没用,他忙出去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夏唯承手里,夏唯承抬手接了水,大口喝了,这才感觉到好一些,在别人面前这么狼狈,这还是第一次,夏唯承感到很难堪,抬手将玻璃杯递给徐方珂,抱歉的道: 谢谢,不好意思,溅了你一身水。 没事。徐方珂接过杯子,夏唯承什么也没有穿躺在浴缸里,两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确实不适合聊天,于是道:我先出去,你再泡会吧。 嗯。夏唯承轻轻点了点头回答到。 徐方珂将杯子放回客厅,去了卧室,换下了打湿的衣服,刚刚夏唯承的状态太不正常了,面如死灰,眼神里没有一丝活气,医生的直觉告诉他,夏唯承可能会做不好的事,他慌忙的抓起了床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快步往浴室走去,边走边穿着衣服。 这次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打开了门,浴缸里果然没人了,他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没来得急再扣扣子,快步走了过去,果然见夏唯承已经整个人沉到了水底,他四肢呈现极度放空的状态,躺在水里,半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徐方珂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扯过一旁的浴巾裹在他腰间,因为太过愤怒和后怕,他低声怒吼道: 夏唯承!你想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没想轻身。夏唯承怕他误会,忙解释道,其实他刚刚只是想放空一下身体和神经,并没有想做别的。 徐方珂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唯承,判断着他说的是真是假,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搂在夏唯承腰间。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浴室外,那人面色极其难看,死死的盯着浴室里搂在一起的两人,只见夏唯承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松松垮垮的裹了一条浴巾,而徐方珂虽然衣裤都穿着,但衬衫的扣子并没有扣上,整片胸膛都露在外面 这样的情形,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江征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紧锁着眉,手不自觉握紧了拳,脸上的表情骇人的厉害。 在来之前,他一直在打夏唯承电话,刚开始是没人接,后来便被挂断了,再后来又没人接了,夏老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江征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马上扔了手里的工作,驱车赶了过来,刚走到别墅门口就碰到了夏禾,夏禾用指纹解了锁,江征快速的走了进来,进来后就听到了浴室的动静,于是直奔了过去,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这样香艳的一幕。 在见到江征的那一刻,夏唯承眼神是惶恐的,本能的一把推开了搂着自己的徐方珂,刚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却忽然又咽了下去。 夏唯承这样的举动更有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三人就这样缄默无言的站了好一会,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尴尬。 这时夏禾忽然从江征身后探出头来,她看了看浴室的两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你两这是刚开始,还是已经完事了? 第85章 惊愕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只见江征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片刻之后,他忽然抬步走进了浴室, 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棉服,一把将夏唯承扯到身边, 拿着衣服胡乱的就往他身上套, 手上动作异常粗鲁,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压制怒火。 第136章 夏唯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江征动作, 嘴上半句解释也没有。 一旁的徐方珂早已猜到两人应该是闹了别扭, 怕他们再因为自己而产生误会, 一边扣着衬衣的扣子, 一边走到两人身边解释到: 江先生,你可能误会了 江征目光落在他扣扣子的手上, 原本就压不住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没等他说完,一记拳头忽然挥了过去, 暴呵出声: 离他远点 盛怒之下, 江征用了很大力气,徐方珂来不及躲开, 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 向后跌倒了下去。 夏唯承没想到江征会忽然动手,见徐方珂因自己被打, 心里无比内疚,一把推开了站在面前的江征,走上前去扶起了徐方珂, 带着歉意问道: 徐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徐方珂手捂着鼻子站了起来,向夏唯承摆了摆手说到,还好鼻子是原装的,要不然这一拳下去铁定毁容了。 江征冷着脸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他愤怒的走过去抬手就要将两人分开,夏唯承却以为他又要动手,忽的挡在了徐方珂的前面,抬手重重的甩过去一记耳光,大声呵斥道: 你有完没完? 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落下后,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唯承,眼里全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绅士有理的夏老师竟然会当众甩人耳光。 最初的震惊退去以后,江征心里涌起无限的愤怒,他红着眼睛看向夏唯承,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就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危险无比。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极度愤怒的一拳砸在了浴室的门上,砰的一声,门上的玻璃应声碎了一地。 fuck!他低声怒吼,人看似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说完,他忽然转身大步向夏唯承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夏禾以为他要去揍夏唯承,来不及多想,慌张的冲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大声对他嚷道: 夏唯承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出轨,他也不可能出轨! 江征斜睨了夏禾一眼,抬手推开了她,冷着脸走到夏唯承面前,拿了架子上的干衣服,扔到他身上,声音降到了冰点: 穿好衣服,出来!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出了浴室。 徐医生,今天实在是对不起,连累你受伤,门麻烦你找人修一下,费用算在诊金里,月底我一起结给您好吗?夏唯承看着满地的狼藉,十分抱歉的对徐方珂说到。 没事。徐方珂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大度从容,完全没有无辜被打后的愤怒和委屈,他拍了拍夏唯承的肩膀,安慰道: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矛盾和误会,回去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夏唯承点点头,笑得有些苦涩,徐方珂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浴室。 夏唯承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就看见江征立在客厅里,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左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而一旁的沙发上,夏禾拿了冰袋正在给徐方珂敷着肿起来的脸。 夏唯承没说话,找了个袋子,正要将自己的湿衣服装进去,一旁的江征忽然大步跨了过来,将他的衣服胡乱的塞进袋子里,拧了他的胳膊,冷着声音僵硬的吐出两个字: 回家! * 江征和夏唯承回到家里,随手将手里的袋子扔到一旁,目光落在夏唯承的衣服上,片刻后他走进房间拿了夏唯承的睡衣,扔给他,冷着脸道: 去洗澡! 夏唯承没有说话,拿着衣服,径自走进了房间,他并没有洗澡,只是换了睡衣,然后给干洗店打了电话,让他们上门来取衣服。 江征进到房间,见夏唯承呆坐在床上,并没有去浴室,他压制着怒火脱掉外套扔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抬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带,看着夏唯承耐着性子问: 为什么不去洗澡? 夏唯承依旧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用沉默无声的和他对弈着,见他这样,江征更窝火了,忽然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低吼到: 去洗澡,我不想在你身上闻到其他男人的味道! 他的手劲儿很大,夏唯承被拉的胳膊生疼,但却浑然不在意,他一瞬不瞬的看向江征,忽然很想问他一句:你每次带着其他男人的味道回来时,可曾想过我会不会难受。 可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他已经答应过秦执,要在不提及他的前提下,和江征分开,即使没答应他,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因为他想给这段感情一个体面的结局,没有拳脚相加,没有侮辱谩骂,毕竟,他曾经那么真切的深爱过眼前这个男人! 江征对上夏唯承半点妥协意味都没有的目光,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越想越窝火,他无缘无故不接自己电话就算了,还光着身体和别人在浴室里搂搂抱抱,回家后什么也不解释,还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他一个做错事的人该有的态度?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看着彼此,过了好一会,江征忽然弯腰,将夏唯承抱了起来,大步向浴室走去,他不顾夏唯承的挣扎,直接将他扔在了浴室的软垫上,抬手打开头顶的花洒,然后蹲下身来,不由分说开始扯他身上的衣服。 虽然十分愤怒,但冷水浇下来的时候,江征还是用身体挡去了一大半,没有让水溅到夏唯承身上。 夏唯承死命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让江征扯开,身边的人却像是发了疯一样,动作强势又粗鲁,捏得他手腕生疼,夏唯承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出声: 够了江征!巨大的怒吼声,回荡在封闭的浴室里,震得人头皮发麻。 没想到夏唯承会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名字,惊讶之余,江征手上的动作不自觉便停了下来,他看向夏唯承,见他眼眶微红,目光里全是怒意,这样的夏老师,实在太陌生了,他以前从来没见过。 夏唯承理了理衣服,在江征愤怒又疑惑的眼神里缓缓站了起来,沉着声音道: 我累了,今天不想做晚饭,你煮饺子或是点外卖吧。 说完,不再看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时身旁的人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沉着声音问道: 你不觉得,今天的事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夏唯承没有回答也没有挣开,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夏唯承才抬手将江征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了下去,用十分疲惫的声音道: 今天大家都累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说完他不再停留,缓缓走出了浴室。 江征看着夏唯承有些落寞的背影,深锁着眉头,想要上前去抱他,但愤怒和委屈钳制着他的双腿,让他怎么也无法抬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夏唯承走出了浴室。 一段凉水过后,水温终于热了起来,江征站在花洒下,头被浇的有些发晕,他疲惫的用手按了按额头,然后脱下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些。 连夏禾都知道夏唯承绝不可能出轨,他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夏老师的人品呢,其实只要夏老师像以前一样,解释一番,服个软,再说几句好听的话,他就会立刻原谅他,和他和好如初,并借着被扇巴掌的委屈,好好折磨他一番,可是夏老师现在不但不肯服软,连个解释都不给自己,这让他想原谅他都找不到理由。 * 夏唯承疲惫的回到卧室,靠着沙发坐了下去,刚坐下去就感觉被什么东西膈到了,他低下头看见自己正好坐在了江征刚刚扔在沙发上的衣服上,他站起来,抬手拿了他的衣服,准备放到另一边,刚拿起来便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疑惑的抬手掏出来,见那是江征的手机,想来自己刚刚就是被它膈到了。 第137章 他正想要把手机放回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指纹解了锁,抱着最后的侥幸,翻到通讯录,点开最近通话,往下拉,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心也跳得飞快,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正努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片刻后他的手指忽然顿住了,他看到了那个最不想看到的通话记录,阿执,今天,下午1:12,来电,两分钟。 所有的希望和侥幸瞬间被摧毁殆尽,下午和秦执通话的那个人确实是他!!夏唯承眼睛里最后一丝光也彻底消失了,他按灭了手机,将它放回了江征的衣服口袋里,心如死灰抬腿走往外走去。 江征带着委屈和气愤的情绪洗完澡,裹上浴巾,扯了一旁的毛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头发,快步走出了浴室。 出来后,他发现夏唯承并不在主卧里,心里瞬间焦急起来,大步往客厅走去,刚出了卧室的门,就看见客房的门开着,夏唯承正在里面铺床,显然是打算和他分房睡,江征脑仁突突跳动了几下,快步走了过去,一把从他手里将被子扯了过来,耐着性子沉声道: 你铺床做什么? 夏唯承没有看他,只是抬手从他手里拿过被子,继续往被套里放,缓缓的说道: 今天晚上我们分开睡吧。 为什么要分开睡?江征极力忍着脾气,沉声问到。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要自己告诉他,不想他用爱抚过别人的手,再来拥抱自己,不想他用吻过别人的唇来亲吻自己,不想他用和别人缠绵过的身体来触碰自己,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 怕对上他的眼睛,自己就忍不住要说出实话,夏唯承低下头,不去看他,只是低声道: 分开睡吧。 不分!江征一口回绝,愤怒的再次抬手从夏唯承手里将被子扯了过来。 我说了,分开睡!分开睡!你要我说几遍?整理好的被子再次被弄乱,夏唯承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失控的对着江征吼道。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失控了,原来平时再成熟稳重的人,也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失去理智,变得面目可憎,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江征看着夏唯承,竟然在他愤怒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厌恶,夏老师以前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以往他看自己时,眼神里是爱慕,是温柔,是缱绻,是羞涩但绝对没有厌恶,绝对没有! 他忽然记起,昨天晚上自己向夏老师索要时,他的态度就一反常态的冷淡,一直拒绝自己,就连亲吻也不愿意,见夏唯承再次去拿被子,他忽然抬手扼制住了他的手腕,沉声问道: 昨晚你就想和我分开睡了是吧?! 是!夏唯承带着气性,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江征最后一点理智也被夏唯承这个答案摧毁了,片刻之后,他忽然抬手一把将夏唯承扯进了自己怀里,手揽着他的腰,用力的将他身体压了下去。 在惯性的冲击下,夏唯承整个人后仰着被重重的撂倒在了床上,剧烈的撞击让他的头立刻腾起一阵晕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已经被身上的人举过头顶,用力的钳制住了,随后身上的人一把扯掉腰间的浴巾,手抚上了他的腰,低下头来开始不管不顾的吻他。 夏唯承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后,立刻挣扎了起来,他的挣扎很快激起了江征的逆反心理,他俯在他的脖颈间,唇在他的脖颈处啃咬,然后上移至耳垂、下颚,眼看就要落到他唇时,夏唯承侧过头去躲开他的唇,奋力想要挣开他的钳制,但奈何身上的人力气太大,他怎么也挣脱不开,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屈辱涌上心头,他禁不住低吼出声: 江征,你真他.妈混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愤怒的声音里尽带着一丝哽咽。 这一声吼出来,两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夏唯承是因为再无力挣扎,而江征则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哽咽。 江征压在夏唯承身上,两人就这样不发一言,面对面死死的盯着对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静止了。 喵~~一声低低的猫叫声忽然从门口传来,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圆圆好像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蹲在在门口,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 夏唯承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江教授会对自己用强,一时间悲从中来,眼睛酸涩得厉害,在感到有液体从眼眶里滑落下来的前一刻,他慌忙的偏过了头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的液体越来越多,怎么收也收不住,只能任由它们不停的滑落下来。 江征看到夏唯承的泪水,心立刻就被揪了起来,他那么爱眼前这个人,已经渗入到了骨髓里,可是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强行想要占有他!这和江峰当初的禽.兽行为有什么区别? 片刻后他松开了夏唯承的手,心里无比懊恼和自责,不禁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床板上低声吼道: fuck!fuck! 夏唯承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任由眼泪簌簌的落下来,他的心仿佛被人捅了无数个窟窿,每呼吸一下,都有刺骨的风猛烈的灌进来,直疼得他头昏目眩难以呼吸。 发泄了好一会,江征才平静下来,他疲惫的俯在夏唯承身上,抬手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吻过他眼角的泪,柔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说完,他捧起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轻声问:宝宝你到底怎么了? 江征的声线本就很低沉迷人,这样深情又亲昵的唤人时,让人完全无法抗拒,只能心甘情愿的沦陷进去,夏唯承抬头看着他,他的脸近在咫尺,挺直的鼻,薄薄的唇,深邃又深情的眼神真是一张迷惑众生的脸呀! 怪不得秦执即使知道了他出轨,还是会装着毫不知情,和他继续生活下去。 江征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目光充满了审视,疑惑的道: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怎么?我累了,想睡觉。夏唯承闭起眼睛,僵硬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不想开口说话,不想与人争执,现在他只想睡觉,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好,你睡。江征看着夏唯承疲惫苍白的脸,终于妥协了,他不想再与他争吵,强行压下心里万般疑问,翻身从他身上下来,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搂了他的腰轻声道:睡吧。 那双手抚在自己的腰间,五指干燥,掌心温热,没有一点不舒服的黏腻,可是夏唯承却感到无比难受,他很想强忍着不适就这样睡下去,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战胜心理上的排斥感,片刻之后他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来,沉着声音道: 你出去吧。 自己都退让到这一步了,他却还让自己出去,江征强压住火气,沉声问到: 夏唯承,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唯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再次重复到: 出去吧。 不想和我睡?江征冷着声音问。 夏唯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在夏唯承的沉默里,江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至,他忽然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唯承问道: 那你想和谁睡?那个姓徐的? 最后这句话明显是赌气的气话,但听在夏唯承耳朵里却无比的刺耳,在人格被侮辱和心灵被折磨双重夹击下,他的内心终于彻底崩溃,忍不住低吼出声: 滚出去! 艹!江征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愤怒的一把掀开被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出门时发泄一般重重的摔上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落地窗都发出了轻微的晃动,所有的情绪宣泄完,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138章 夏唯承窝在床上,将身体蜷缩起来,刚刚江征吻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妥协,不管不顾和他最后缠绵一次,可是在他的吻要落到自己唇上的那一刻,他却躲开了,他无法说服自己,让身体的欢愉和灵魂的喜恶分开。 其实秦执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他根本不会给江征选择的机会,他做不到,做不到在知道了爱人背叛自己以后,还装聋作哑继续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再怎么爱这个人,即使爱到骨肉血液里,他也会忍着剧痛削肉剔骨将他从身体里挖出去。 或许是因为太累,夏唯承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迷迷糊糊里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一个男人来找他,告诉他,自己深爱的江教授一直在骗他,而且还给他看了他们的结婚证,告诉他,他们有二十年感情基础,已经在去年结婚了,而他是那个插足他们感情的,可耻的第三者。 夏唯承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慌张的抬手去抱身边的人,手却扑了个空,惊醒后他才发现身边根本没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客房,江教授不在身边。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时,江教授还是原来那个江教授,那个只爱他,只属于他的江教授。 原来人生最可怕的事是:你以为的噩梦其实是现实! 这个噩梦惊得夏唯承睡意全无,他抬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撑着床坐了起来,刚坐起来就看见搁在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因为白天调了静音,手机并没有响铃或震动,他抬手拿过来,这时天已经黑了,手机的亮光在黑暗里显得有些刺目,他眼睛一时有些无法适应,他揉了揉眼睛,正准备接听时,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 片刻后只见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小禾未接电话(13) 夏唯承不知道夏禾怎么会给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如果没有紧急事情,她不会这么迫切的找自己,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抬手按亮了床头的灯,正准备给夏禾回拨过去,夏禾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手指滑动,接听起来: 喂,小禾,对不起,刚刚睡着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 你、你马上过、过来 他还没说完,那边的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她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和惊吓,声音颤抖得厉害,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禾,你怎么了?慢慢说!夏唯承不自觉捏紧了手机,开口安慰到。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依旧颤抖着,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来。 夏唯承听清那句话后,脑袋里立刻传来一声轰的巨响,身体止不住颤抖了起来,情绪也并没有比电话那边的夏禾稳定多少,过了好半天他才消化了这个事实,他的手死命的抓着床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电话里的夏禾道: 你待在房间,哪里都别去,我马上过来。 挂了夏禾的电话,他在床上呆坐了两分钟,然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走到主卧刚拉开门,便闻到了浓重的烟草味。 江征斜靠在沙发上,见夏唯承进来,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他正要起身,却见夏唯承直接绕过沙发,径直走进了里面的衣帽间。 很来夏唯承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没看旁边的江征一眼,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江征见夏唯承穿成这样,想必是准备出门,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迅速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追了上去。 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江征看着在玄关换鞋子的夏唯承沉声问道。 有事需要处理一下。夏唯承一边系着鞋带一边回答到。 什么事?江征冷着脸再次问到。 夏唯承并没有解释,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焦急,穿鞋的手都有些颤抖,好一会才把鞋带系上,然后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江征见他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就离开,顿时就火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提高声音问道: 说清楚!去哪儿?见谁? 夏唯承脸色十分难看,满脸的焦急和不耐,他抬手用力甩开江征的手,看着他低吼道: 你他.妈烦不烦!说完不再看他,大步跑向了一旁的车库跑去,迅速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现在他现在他脑袋里一片混乱,耳边一直回响着夏禾刚刚说的那句话: 夏振腾和沈湄死了! 第86章 冰冷 江征站在原地看着夏唯承将车子开出了车库, 他眉头深锁,因为太过气愤,脸显得有些发红, 夏唯承的反常和不解释都让他大为光火,眼看车子就要消失在眼前, 他终是忍不住, 转身快步走进车库,开车追了出去。 夏唯承在前面将车开得飞快, 抓住一切机会变道、超车江征冷着脸,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 手上的青筋凸显的厉害, 他不知道夏唯承是真有急事,还是想要甩开自己, 才将车开得这样快,为了能跟上他,江征只得猛踩油门。 夏唯承的车在车流里飞快穿梭,江征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 脸上的愤怒早就没影儿了,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担心。 因为害怕夏唯承会出什么意外,车开到一个黄灯路口, 江征正想要超过他, 将他逼停, 却没想到夏唯承并没有在黄灯处停下来,而是踩着最后一秒直接冲了过去。 红灯刚亮起来, 忽然从右边转过来一辆面包车,眼看就要撞上夏唯承的车,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面包车终于在距夏唯承的车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夏唯承的车却依旧没有停下,快速的往前开走了。 江征坐在车里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幕,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紧握着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手指骨节都有些发白了,如果刚刚那辆转弯的面包车没有刹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为是红灯,前面又有车挡着,江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唯承的车扬长而去,迅速的混入了车流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夏唯承其实并不知道江征已经开车出来追自己了,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那边的别墅,赶到夏禾身边, 他必须尽快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其实在听到夏禾说夏振腾和沈湄死了的那一刻,他心里是无比的惊愕和害怕的,他甚至都没有勇气问夏禾,人是不是她杀的。 终于到了那边的别墅,夏唯承将车停在了路边,快速往里走,刚走到别墅门口就见好几辆警车停在那里,车顶上交替的闪烁着刺目的红.蓝.灯光,此刻房子外围了一圈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夏唯承头脑有些昏沉,他走进人群里,见别墅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许多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那里,勒令人们不要靠近。 夏唯承走上前去,向一个警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个警察抬手撩起了警戒线,放他进去了。 他脚下有些虚浮的往里走,别墅里灯火通明,照得人有些发晕,夏唯承跟着警察上了三楼,在进房间之前那个警察忽然停住了脚步,低声问他: 你确定要进去吗?你父亲去世时不太好,经过我们初步检查,怀疑是他杀。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夏唯承在听到他杀两个字时,手脚还是不禁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凶手找到了吗? 还没有,事发时你们家没人,所以没有目击证人,我们的同事正在调取监控。警察回答到。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有很多人,透过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着制服的警察,夏唯承看见了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的夏振腾,他胸口处扎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满是鲜血的被子胡乱的盖住他一半身体,他瞳孔扩散,眼睛睁的很大,想来死时一定十分惊讶和恐惧吧。 夏唯承只看了一眼,立刻就收回了目光,他转过身虚脱的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他没想到夏振腾的死状会这样惨烈和恐怖,虽然自己从小就和他不亲厚,他也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后来更是为了一个项目,设计将自己送给别的男人,他们之间仅存的一点父子之情早已被时间和怨恨消磨殆尽了,可现在看到他的尸体,一时间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第139章 小夏,还撑得住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夏唯承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转过头,就见徐方珂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夏唯承借着徐方珂手上的力道站稳身体,感激的朝他摆了摆手轻声道: 谢谢,我还好。 这时那个领夏唯承上来的警察走了过来,看着他道: 沈湄那边你要去看看吗?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道:不去了。 警察见夏唯承脸色很不好,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份文件道: 死者的尸体我们要带走做进一步调查,需要你签署一份同意书。 夏唯承接过文件,粗略的看了看,然后抬手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手抖的原因,他的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签完后他将文件递给了警察,然后和徐方珂一起去了二楼。 夏唯承走到夏禾的房间门外,心里忽然很不安,久久没有去打开那扇门,他不知道夏禾现在的状态怎样,也不知道一会见了她是该劝她自首还是让他逃走? 徐方珂看出夏唯承内心的矛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担心,夏禾只是受了一些惊吓,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夏唯承能想到事发后夏禾是多么的无助和恐惧,她一定是第一时间给自己打了电话,想要得到他这个唯一的亲人的保护,可是因为自己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一直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她在失望又无助的情况下,拨打了徐医生的电话。 夏唯承感激的看向徐方珂,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徐医生。他知道徐医生在接到夏禾电话后,一定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一直陪着她,安慰她,做了他这个哥哥本应该做的事情。 徐方珂淡淡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没事,进去吧。 夏唯承手刚搭上门把手,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刚刚在接完夏禾电话后,他便关闭了静音,现在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夏唯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只见上面显示着一个征字,他犹豫了片刻,抬手挂断了电话,拉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夏禾蜷缩在窗边软垫上,背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如徐方珂所说,她的情绪还算稳定,至少比她以为自己杀了人那次要冷静多了。 小禾。夏唯承开口叫她,然后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抬手揽过她,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夏禾并没有拒绝,她默默的靠着夏唯承的肩膀,兄妹俩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偎依着彼此,这一刻他们仿佛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你说他们三个在地下见了面,还会吵架吗过了许久夏禾忽然开口问道。 夏唯承没有接夏禾的话,这个时候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她讨论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上,现在他只想怎么才能帮夏禾把罪责降到最小。 小禾。夏唯承轻轻拍了拍夏禾的头低声道:我们现在去自首好吗?你放心我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加上徐医生的精神证明,我相信会判得很轻很轻的。 随着夏唯承说出这句话,夏禾脸上的神情忽的愣了一下,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夏唯承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见她不回答,于是继续道: 以后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你去哪里!你要是去治病,哥哥就去医院当义工,你要是去服刑,哥哥就去监狱当工人。说着他掰过夏禾的肩膀,看着她承诺道: 别怕,以后哥哥会一直保护你!顿了片刻低声道:就和小时候一样。 在他说出就和小时候一样以后,夏禾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他俯在夏唯承身上哭得格外伤心,像是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起释放出来一般。 她一边哭着,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夏唯承,呜咽着问到: 当初你为什么要说他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说救他不救我!如果你没说那些话,我也不会借着妈妈的事,假装恨你这么多年! 什么他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什么救他不就我?夏唯承完全不能理解夏禾话里的意思,他记得小禾以为她杀了人那次,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直觉告诉他,他们兄妹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正当他要开口询问夏禾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只见夏安然举着一把水果刀红着眼睛站在门外,她穿着一件短短的貂绒大衣,里面是十分清爽的吊带小裙子,露着白晃晃的大腿,看这身打扮,显然是刚刚从夜店回来。 她紧紧的握着刀,手抖得厉害,看着夏禾带着哭腔质问到: 你为什么要杀我妈妈? 夏唯承看着她手里的刀,脸上的神情紧张起来,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将夏禾护到身后,沉声道: 夏安然,把刀放下! 我不放,我要帮我妈妈报仇!我要杀了她!夏安然激动起来,用刀指向夏禾,虽然她手里握着刀,嘴上说着威胁的话,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其实十分害怕。 夏唯承见她如此激动,怕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来,正要开口告诫她,身后的夏禾却忽然走到了他前面,她抬眼看向夏安然,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大声道: 谁他妈杀你妈了,你别像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这话一出,夏唯承和夏安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夏安然眼里是怀疑和惊讶,夏唯承则是欣喜和释然,他知道以夏禾的性格做过的事情一定会承认,她能这样理直气壮的回怼夏安然,就说明沈湄和夏振腾的死确实与她无关。 不是你杀的?夏安然眼里全是疑惑,看向夏禾再次确认到 哈哈夏禾冷笑起来,提高声音回答到:你他妈也不动动脑子,真要是我,你还能活到现在?我早把你和他们一起做了! 夏安然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身体像是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虚脱的顺着墙壁跌坐了下去,水果刀也顺势从手里滑落到了地上,屋子里在安静了几秒后,忽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夏安然跃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着,巨大的哭嚎声回荡在房间里,听得人烦不胜烦,夏禾很快就失去了耐性,皱着眉厌恶的看向夏安然,沉声吼到: 不就是死个妈吗?嚎什么嚎?搞得跟谁没死过妈一样? 这句话虽然是事实,但是听起来却又好笑又可悲,夏唯承看了看哭得死去活来的夏安然眼里闪过一丝怜悯,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上前去扶她。 正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从楼下跑了上来,他面色绯红,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担心,他跑进夏禾的房间,挡在哭的涕泪齐下的夏安然面前,握紧拳大声的对夏禾道: 你别欺负她! 夏禾没想到平时总是对自己刻意讨好,大姐长大姐短叫着的夏凡宵,在这个时候会为了给他亲姐出头呵斥自己,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患难见真情呀!她看了夏凡宵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你们姐弟两可真有意思,一个说我杀了你妈,一个说我欺负你姐,我要真这么能耐,还能让你们母子三人在这个家赖这么久?我早把你们扫地出门了! 家里已经乱成这样,夏唯承这个时候着实不想再听几人吵架,他将夏禾拉到身后,看着夏凡宵道: 凡宵,把你姐带回自己房间吧。 夏凡宵看着夏唯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过身弯腰扶起了夏安然,带着她正要往外走,这时徐方珂和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警察看向屋子里的人,面色凝重的道: 沈柔你们都认识吧。 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时候警察为什么会提到沈柔,离得最近的夏凡宵看向警察回答到: 认识,她是我们的小姨。 警察点了点头,对几人道:刚刚她来电话说想见你们一面。见大家都十分的疑惑不解,顿了片刻警察继续道: 我们调取了监控,确定这位沈女士有重大作案嫌疑。 怎么可能!夏安然不禁惊呼出声,完全不敢相信警察说的话,其实不光是她,屋子里除了警察和徐方珂,所有人脸上都是惊愕又怀疑的神情。 第140章 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随时都有可能轻生,我们还是尽快赶过去吧。警察回答到。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夏唯承的脑袋已经有些运转不过来了,好半天才从接收到的信息里理清思路:夏振腾和沈湄的死和沈柔有关,现在她要轻生,临死前说要见一见大家! 我们也要去吗?夏禾疑惑的问,她和沈柔几乎没怎么见过,现在她很累,一点也不想去围观别人寻短见。 你是夏唯承夏先生吧?警察忽然看向夏唯承道:沈女士特别提到了你,希望你能过去一下。 屋子里的人听罢都将目光转向夏唯承,眼里皆是不明所以的疑惑和猜测,夏唯承回想去那天沈柔在车里给自己说的那些话,像是明白了什么,或许那个时候她就有了不好的念头了吧。 车已在楼下了,我们走吧。警察说完没再停留,转身往楼下走去。 夏安然和夏凡宵机械性的跟在警察后面往楼下走,想来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夏唯承犹豫了一下,看向夏禾轻声道: 你别去了,就在家里休息吧。然后转向一旁的徐方珂道:徐医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禾,我很快就回来。 徐方珂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去吧。 夏唯承不再迟疑,转身快步下了楼,夏禾看着夏唯承渐行渐远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忽然抬腿跟了上去,徐方珂也连忙跟了上去。 几人坐上警车,车子很快向夏唯承原来住的小区开了过去,因为发生的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心情都很低落和复杂,车上一直都没有人说话,就在这个时候,夏唯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虽然铃声不大,但在安静的车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和聒噪。 夏唯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依旧是江征打的,他知道自己刚刚走时什么也没解释,他一定十分愤怒,换作是自己,也会发火,开始现在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在来应付他,于是抬手将电话挂断了。 过了片刻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车里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都投来了探究和好奇的目光,夏唯承有些心烦意乱,再次掏出手机将电话挂断了,本想要关机的,但顾忌着万一漏接了什么重要电话,犹豫片刻,他将江征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些,他用手捏了捏眉心,只感到无比的疲惫。 车子很快开进了小区里,大家乘坐电梯上了楼顶,远远的看见护栏外一抹白色的影子,等到走近,才看清那是沈柔端坐在台阶上,她面向众人,背后是无尽的黑夜。 她化了精致的妆,虽然已经是数九天了,但她却只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谈判专家一直在开解着她,试图与她沟通,可是她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已经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直到看到夏唯承他们上来,她才温柔的笑起来,和以往一样轻声道: 你们来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面色凝重、神情紧绷和沈柔的淡定自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然,凡宵,对不起!沈柔看向夏安然和夏凡宵缓缓开口说到。 小姨,你快下来! 我妈是你杀的? 夏凡宵和夏安然同时开口说到,但显然两人关心的问题完全不一样。 沈柔脸上的神情滞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如常,她轻轻的笑起来,亦如往常一样温柔,她看向夏凡宵轻声道: 你妈常说你怯懦,分不清敌我,半点没有遗传到她的精明强干,我一直很不认同她的观点,我们凡宵哪里是怯懦,你那明明是善良,就和说着她抬头看向了夏唯承,没有再接下去,只是淡淡的道: 但是人不能太善良了,不然会被人欺负的。说完她看向夏安然,柔声道: 你妈妈确实是我送走的,她是在睡梦中走的,我没让她太痛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安然睁大眼睛,泪水哗哗的流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柔。 你还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真相往往都是丑陋的,小姨让你过来,只是想在临走前给你一句忠告:以后一定要记得与人为善!别像你父母那样,不会有好结果的。 沈柔告诉夏凡宵做人不要太善良,却又告诫夏安然要与人为善,这两句话看似自相矛盾,但其中的道理当事人应该都明白。 许是坐得太久,沈柔感觉到身体有些麻木,于是用手撑着台阶,将身体稍微挪动了一些,她刚一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脸上都露出了心惊胆战的神色,要知道着是三十四楼的楼顶,如果摔下去,必死无疑。 小姨,你快下来,千万别做傻事。夏凡宵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颤抖着声音劝慰到,顿了片刻,他一脸诚恳的对沈柔摆了摆手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像是害怕沈柔不相信自己的话,马上又补充道:真的!我和姐姐都不怪你!你快下来吧。 夏凡宵说完这些,众人的目光不自觉便落到了夏安然身上,却见她紧咬着唇,任由泪水不停的滑落下来,却不肯说一句话。 沈柔淡淡的微笑了一下,目光看向夏凡宵,带着歉意问道:凡宵,你能帮小姨一个忙吗? 好的,小姨你先下来,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夏凡宵赶紧回答到,却不想只听到沈柔缓缓的道: 等小姨走了以后,你能帮小姨把骨灰送回乡下老家吗?像是觉得太麻烦他,沈柔马上又道:不用立碑什么的,只要找个开满野花的山坡就行。 听到这里,夏凡宵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让沈柔改变心意,只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唤她:小姨 自己要给姐弟两说的话已经说完,应该交待的事情也交待好了,沈柔看向夏唯承,对大家柔声请求: 我想和夏老师单独聊聊,可以吗? 或许是这些年她把对夏唯承的感情隐藏得太好了,大家从来没有觉察到什么,现在忽听到她提出要和夏唯承单独聊聊都有些诧异,夏禾更是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夏唯承,毕竟沈柔刚刚才做了那么疯狂的事情,万一她再做出什么对夏唯承不利的事情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抬手拉住了夏唯承的衣摆。 夏唯承回头看了看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低声安慰到:没事。 等众人都退到远处,沈柔看着夏唯承,开口缓缓的道: 夏老师,你还记得吗?六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穿的这条裙子,那时候她还是夏振腾的情人,你来找她,误把我认成了她,对我很凶的说话说到这里,沈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继续道:其实我都记不得你到底讲了些什么了,只是在心里想,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 刚刚消防队的工作人员对夏唯承说会从楼下爬上来,趁其不备将沈柔救下来,让他尽量稳定她的情绪,多和她说说话,为他们争取时间,可是现在听她说起那些早就被自己遗忘的事情,他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的抬头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沈柔,寒风吹起她身上的白色长裙,晃呀晃,晃得他眼睛生疼。 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那边的儿子,我们俩绝对没有可能,但是我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了,后来我又奢望着这种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能淡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如第一眼见你时那么喜欢你,没想到喜欢着喜欢着,就走过了这一生。说到这里,沈柔淡淡的笑了起来,可那笑容看着却那么凄凉和悲伤。 你别这样说,你的一生还很长。夏唯承知道自己安慰的话很干瘪,但是现在他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开解她,既不能承诺什么又不能答应什么,所有的话,仿佛都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沈柔垂下目光,自我安慰般说到:不用看到你结婚,不用看到你穿着笔挺的西装牵着别人的手走进礼堂,不用听到你说爱她,不用看见你吻她,和她生子,老去 我不会结婚。夏唯承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这大概是现在他唯一能安慰到她的真话。 第141章 什么?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吹过,沈柔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我不会结婚!夏唯承认真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沈柔很坦诚的继续道:沈老师,你很好,漂亮、温柔、有学识相信任何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上你,我没有喜欢上你,从来不是你的问题。 你是说你还是喜欢男生?那赵疏月沈柔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释然来。 原来她没有输给任何人,只是输在了性别上。 过了一会沈柔抬起头来,看向夏唯承,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只沉沉地吐出一句话: 希望下辈子我能投胎做个男孩儿! 夏唯承的心被她这句话狠狠的揪了起来,看着眼前单薄瘦弱的沈柔,心里涌出无限的愧疚,他看似什么伤害她的事都没有做,但是却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他忽然意识到,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致命的毒药,一旦爱上,无一幸免,就像沈柔对自己,自己对江征,得不到的想得到,得到以后想独占,独占以后想永远! 夏禾站在远处,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的两人,因为离得比较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夏唯承和沈柔有什么事,需要聊这么久。 她心里很焦急,因为不知道沈柔杀人的原因,所以担心这事情会不会和夏唯承有关。一阵寒风吹来,夏禾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旁的徐方珂看出夏禾的担心,抬手抚了抚她的肩膀,正想安慰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他抬手掏出手机,却见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走到了一旁,接听了起来: 喂。 夏唯承和你在一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却透着无限的冷意,徐方珂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夏唯承,斟酌着如何回答才不会引起江征误会,顿了片刻回答到: 是在一块儿,不过夏 让他接电话。江征打断他的话,冷着声音道,他极力的压制着不让自己说出什么问候对方母亲的话,刚刚夏唯承那么着急出去,开车时甚至都不顾自己人生安全,原来真的是去见他! 徐方珂看了看远处的夏唯承,对江征道: 这边发生了一些紧急情况,小夏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一会我 地址给我。江征沉声说,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简单用愤怒两个字来形容了,说完以后便直接挂了电话,他怕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就会忍不住开口骂脏话了, 他不明白夏唯承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即使真如徐方珂所说,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为什么放着自己这个正牌男友不找,而去找姓徐的一个外人! 徐方珂不想两人再产生什么误会,而且夏家出了这么大事,作为夏唯承男朋友的江征也应该知道,于是便把这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远处台阶上,寒风吹起沈柔的白色长裙,晃晃悠悠,她的记忆被拉回了小时候,那些做完农活的傍晚,她也如现在一样静静的坐在田埂上,想着自己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偏僻的小山村,她要去大城市,要看车水马龙,华灯霓虹,她要在城市里买房,买车,接爸爸妈妈出去当然还要找个特别特别帅气的男朋友。 她还记得那时候夕阳很美,映照着身后的油菜花,她对未来充满了好奇与憧憬,而现在她坐在这里,身后没有夕阳也没有油菜花,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夏老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沈柔看向夏唯承轻声问,不等他回答又继续道: 一会在下面别看我的脸。 她一直都很爱美,刚刚上来时她还在家里精心化了妆,她知道一会自己下去了,状态一定不会好看,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 沈老师,你别做傻事!夏唯承知道她要做什么,神情立刻紧张了起来,这时他看到一个消防队员爬了上来,正慢慢朝沈柔移动了过去。 上次在车上你就拒绝过我一次了,这次别拒绝我了。沈柔轻声说到。 夏唯承很快反应过来沈柔说的拒绝,是指上次在车上,她问自己索要一个拥抱,当时自己有很多顾虑,便吝啬的没有给她,于是忙道: 上次是我不对,你 话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了,因为她看见沈柔对他微笑着张开双臂然后缓缓将手在胸前收拢,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向后仰了下去 夏唯承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都已是徒劳了。 嗞 一阵尖锐的耳鸣声在夏唯承脑袋里响起,他脸色苍白,睁大瞳孔,低头望着楼下,却发现实在是太高了,无论自己怎么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清,片刻后下面传来一声巨响,在听到响声后,夏唯承脑袋里所有神经在一瞬间全部停止了运转,从来没有过的疲惫感和无力感,深深束缚着他,他茫然望着楼下,黑暗里忽然交替着闪过很多人的脸,妈妈的,夏振腾的,沈湄的,沈柔的他们漂浮在半空,都带着最真诚的笑容,轻轻的向他招手。 夏唯承的腿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 夏唯承!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夏唯承机械性的转向声音的方向,却见夏禾正死命的抱着自己的腿,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夏唯承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站上了沈柔刚刚坐过的台阶。 看着夏唯承摇摇欲坠的身影,徐方珂一向淡定从容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少有的惊慌,他忙大步上前,猛的大力抓住夏唯承的胳膊,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处于迷离状态的夏唯承,被拽着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膝盖和手臂磕在坚硬的石板上,他却浑然不觉,刺耳的嗡鸣声再次在脑袋里响了起来,他被这声音折磨得头疼欲裂,再也承受不了,晕了过去。 夏禾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就在前一刻,她差点就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哥哥,后怕很快席卷了她的神经,让她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一旁的夏凡宵和夏安然也被吓的不轻,一时间都齐齐哑口无言的愣在了原地。 小夏,醒醒!徐方珂扶起夏唯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唤着他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夏唯承才慢慢睁开眼睛,短暂的茫然过后,神智渐渐清醒了过来,这时夏禾忽然扑了过去在他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夏唯承疼的不禁撕了一声,但并没有推开她。 夏唯承,你混蛋!好一会儿夏禾才松了口,抬起满眼泪水的脸看着他,抽泣着骂道。 夏唯承知道夏禾肯定被自己刚刚的举动吓坏了,他带着歉意,抬手抹去了夏禾脸上的泪水,轻声道:小禾,对不起。 小夏,你还好吗?需要去医院吗?徐方珂抬手将夏唯承扶了起来,关心的问到。 我没事。夏唯承借着徐方珂手上的力道站起身来,刚一挪步,膝盖处就传来了专心的疼痛,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看向旁边的夏家弟妹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酒店,大家今天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吧。说完他便转过身,向电梯走了过去。 夏家的别墅出了这样的事情显然今天晚上是没办法回去住了,大家都没有说话,沉默的跟着夏唯承走向电梯。 大家默契的都没再提沈柔,这样高的楼摔下去,是绝对没有奇迹发生的,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警察去处理了。 几人下了楼,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大家安顿好后,徐方珂准备回家,夏唯承礼貌的将他送到楼下,决定帮他打辆车,今天他为自己家的事忙活到这么完,回去打车的钱,自然应该自己来出。 刚走出酒店,徐方珂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夏唯承道: 哦,对了,刚刚江先生给我打了电话,你当时不方便接,我就把小区的地址发给了他。顿了顿提醒到:他好像很担心你,你还是尽快和他联系吧。 第142章 嗯,好的,今天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抱歉。夏唯承看向徐方珂心里满是感激。 没事。徐方珂笑了笑,见夏唯承面色凝重,一直蹙着眉,知道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夏唯承正要道谢,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你那么急着出来,就是为了和他来这里?! 夏唯承回过头去,就见江征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看着自己,他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戾气,随后用愤怒且带着嘲讽的语气继续道: 好!夏唯承,真好! 第87章 酸涩 跟丢夏唯承的车后, 江征本想马上给他打电话的,但怕他开车时分心接电话会有危险,便一直忍着, 过了快半个小时才打过去,却不想夏唯承直接给他挂断了, 他内心窝火, 猜想着他是不是开车去了徐方珂那边的别墅,于是便把车开去了别墅, 到了后发现没人, 便又给夏唯承打了电话过去, 对方却依旧挂断, 他再打,他再挂, 到最后就一直成了对方在通话中。 江征一直联系不上夏唯承又生气又怕他出事,最后去找了物业,要了徐方珂的电话,打过去却听到他说他们是在一起, 江征强忍着怒火问徐方珂要了地址, 一刻不停的赶过来,却在等红灯时, 忽然看见夏唯承和徐方珂一起从酒店里出来。 此刻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么的愤怒!但眼前这个他最在乎的人, 却安静如鸡, 半句解释都没有。 江先生,你误会了徐方珂看向江征正要解释。 又是误会!江征打断他的话, 怒极反笑,沉声反问道:看到你们在浴室里抱在一起是误会!看到你们从酒店里出来又是误会?是不是要看到你们滚在床上才不算误会? 够了江征!见他越说越离谱,夏唯承终是忍不住开口呵斥到, 怕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和徐医生难堪的话,夏唯承抬手拦下了一辆正巧经过的出租车,转头看向徐方珂道: 徐医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让您受累了,您回去早点休息。说完帮他打开车门,又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递给了司机。 徐方珂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只会给两人火上浇油,于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抬腿坐进了车里,低声对夏唯承道: 小夏,我走了,你和江先生好好谈。 送走徐方珂,夏唯承抬眼看向江征,却见他深锁着眉头也正看着自己,脸上的怒气并没有消减半分,即使不说话,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眼神里的质问,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夏唯承忽然就感觉到无比讽刺,最有资格用这种眼神去质问对方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他应该质问他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应该质问他为什么要用爱的假象麻痹自己,应该质问他为什么不隐瞒好一点,这一辈子都不让他和秦执知道对方的存在多好,应该质问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彻底爱上他以后,用这样残忍且耻辱的方式,让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夏唯承忽然感到悲从中来,他垂下眼睑,不去看江征,只是淡淡的道: 你回去吧,这几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回去住了。 江征一直耐着性子在等夏唯承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想等来的却是这句让他更光火的话,他冷着脸压着火气沉声问道: 我开了两个多小时出来找你,是来听你说回去的?顿了片刻又问到:你有什么事要忙?忙得家都不回了? 家这个字就如一根尖刺,狠狠的在夏唯承心上扎了一下,曾几何时他也无比庆幸,他和他有了共同的家,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m国和别人还有一个家,一个比自己这里更合情合法的家。 夏唯承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越想就会越觉得心烦意乱,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夏振腾的公司要进行破产清算、员工要妥善安排还要配合警方进行调查,选墓地、安葬这些事情总不能让夏禾她们去做吧,他收起情绪,看着江征道: 你回去吧!顿了下又补充到:我已经在这里开好房间了。 江征努力的压着心里的火气,不想在外面对夏唯承发脾气,让他难堪,他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 走吧。说完便抬腿往酒店里走去。 你去那儿?夏唯承并没有跟上去,看着他疑惑的问。 江征回过头来看着他,沉声问到: 你不是开好房了吗? 夏唯承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和自己住酒店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对江征来说实在是太反常了,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绝对不会偃旗息鼓的,但酒店显然不是合适谈事情的地方,一会要是闹起来,惊扰了小禾他们就不好了,想到这里,他看向江征道: 回家吧。说完便转过身,朝江征停在路边的车子走了过去。 江征并没有因夏唯承的突然改变主意而意外,平静的走向了自己的车子,今天夏唯承给他的意外还少吗? 两人回到别墅里,江征虽然有众多疑问和不满,却并没有马上对夏唯承兴师问罪,因为在车上他听到了夏唯承的肚子一直在咕噜噜响,想来是没吃晚饭,饿的,担心着他的胃,到家后便开了冰箱,帮他煮了汤圆。 江征知道夏唯承今天心情很不好,还以为他会和自己赌气不吃,却没想到他却无比配合,自己叫了他声,他便从房间里出来了,很快把一碗都吃光了,只是从头到尾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 等到江征洗好碗,收拾完,回到卧室时,见夏唯承并没有在床上,而是端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自己。 江征冷着脸走过去坐下,等夏唯承主动给自己一个解释,他心里的火气并没有消下去多少,今天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有足够的理由生气发火。 夏唯承原本已经做好了今晚和江征做个了断的准备,他刚刚那么爽快的吃了那一碗汤圆,也是为了不让身体拖累自己,要是再晕倒就尴尬了,可是现在江征坐到自己身边,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坐了好一会,一个等着要解释,一个不忍开口说分手! 你没什么要给我说的吗?江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夏唯承张了张口,那句话在心里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了,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对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有十万分的不舍,在往日的生活里,他一点点将一个完全独立从不依靠旁人的人宠成了一个吃饭要喂,睡觉要抱的娇气粘人精,现在又要他立马变回那个完全独立的人,真的很残忍! 见夏唯承久久没有回答,江征看向他,耐着性子继续问: 你觉得你今天的种种行为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如果他们两个互换一下位置,他相信江征也不可能正常,是个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正常! 夏唯承看着江征,正要说话,目光忽然落在他脸上,只见他左脸还有一些浅浅的红印没有消散,那是他下午甩他的那个巴掌留下的印记,现在想来当时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出手打他的,自己用的力道不轻,想来一定很疼吧,他想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但刚抬起一点,又立刻放了下来,现在就算是这样不带任何q欲的触碰,他也不敢在做了。 夏唯承逃避似的将头转向了一边,刻意的避开江征的目光,他不敢看他,怕多看一眼自己就又舍不得了。 江征觉察出夏唯承的回避,忽然抬起双手,捏住他的胳膊,迫使他看向自己,正要问他在回避什么,就听到他发出了一声吃痛的撕声,同时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左边的胳膊,江征皱了皱眉,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抬手将夏唯承的外套脱了下来,刚脱下来就见他白衬衫的手肘处已是血红一片。 江征的瞳孔不禁瑟缩了一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他轻轻将夏唯承的衣袖往上推,只见他的手肘处被擦破了很大一块,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衣袖和伤口已经黏在了一起,江征眉头深锁,沉声问道: 第143章 怎么弄的? 不小心擦了一下。夏唯承轻描淡写的回答到,其实不只是手肘,膝盖也被擦伤了,那个台阶并不矮,徐医生拽他下来的时用了很大力气,他自然也摔得不轻。 江征没有再问什么,放下他的衣袖站起来,往外走去,片刻后他拿着碘酒和棉签走了进来,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帮夏唯承处理着伤口,因为怕他疼,还轻轻的帮他吹着,像是已经忘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一般。 你为什么总是不能好好保护自己?江征一边用棉签帮他消着毒,一边心疼的责备, 看着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自己的样子,夏唯承忽然感到眼睛一阵酸涩,就算今天他看到了自己和徐医生抱在一起,就算自己动手打了他,就算自己大声对他吼滚出去,就算自己挂了他电话还把他拉入了黑名单,在发现自己受伤的时候,他还是忍住所有不快和不满,为自己处理伤口,一瞬间他以前对自己的总总好全部浮现在了夏唯承眼前,那些好,丝丝入扣,缓慢又深入的渗透进他身体的每个角落,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沦陷在了他的陷阱里。 他强压下眼里的酸涩,低头看着他的脸,缓慢而又认真的吐出一句话: 我们分手吧! ----------------------- 作者有话说:蜜糖的轻松小甜文求个预收: 文名:捡来的爱豆人立牌变成真人了 文案: 如果让你和你的爱豆在一个房间呆一晚,你会做什么? 名不经传的练习生纪淮初是看到这个帖子时,果断的在下面敲了一行字: 当然是睡他,不浪费一分一秒的睡他。 当晚他练习完舞回家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立牌,正是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影视歌全能爱豆池焰尘,看着被人踩的脏兮兮的人立牌,纪淮初忽然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捡了回去。 纪淮初洗完澡裹了条浴巾,拿了条毛巾正打算把捡来的人立牌擦干净,却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活人。 池焰尘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裸着上身,拿着毛巾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还以为自己被私生饭绑架了,他冷着脸看着纪淮初问: 你想做什么? 我我我,我只是想擦下你。 闻言,池焰尘不自觉的收紧了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纪淮初。 纪淮初见他误会忙解释: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给你擦一下。 池焰尘看着这个软萌娇嫩的小鲜肉,皱了皱眉,吐出了两个字: 不插 池焰尘发现最近自己只要一睡下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肤白貌美的小鲜肉总是各种对自己投怀送抱,最终他没把持住,和人 原本以为那个人就只存在梦里,直到他被请去做一档选秀节目的导师,那个练习生怎么那么像他梦里的媳妇儿 清冷明星攻 x 软萌可爱受 1v1小甜文。 蜜糖的同一系列文《撩着撩着就弯了》求个预收,主要讲的是陆源弟弟陆索和他男朋友向予的故事。 文案 15岁的叛逆少年陆索,无意间撞见哥哥陆源和一个男人接吻后,在哥哥的陷害下,被父亲送去了向家来改造。 在向家认识了和自己同龄的好孩子向予,面对这个和哥哥一样品学兼优的超级学霸,陆索厌恶至极,励志要把他带坏,于是: 教人逃学打架玩游戏。 倾囊传授各种撩妹技能。 按头给人科普各国爱情动作片 最后甚至自己亲身上阵对其投怀送抱。 但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人还没带坏,自己却先弯了。 改邪归正攻(陆索)x全身秘密受(向予) ps:双向救赎 ps:攻受都是c,洁党可入 第88章 试探 说出这句话后, 夏唯承并没有一点释然的感觉,反而是无比的悲伤,他原本可以不用这样着急说的, 毕竟秦执给了他七天的时间,他可以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和他提出这件事, 可是江征对自己的好, 让他害怕了,他怕自己太贪念他的好, 会把原则都丢了, 真的让他在自己和秦执只间选一个! 江征拿着棉签的手在听到夏唯承这句话后, 忽的一顿, 脸上的神情明显滞了一下,这句话就像第一次在酒吧和他遇见时, 他说的那句想接吻吗?一样突兀。 江征在短暂的错愕后,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移动着手里的棉签,帮夏唯承清理着伤口, 等手上的伤口都处理完以后, 他沉声问: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说完便抬起夏唯承的另一只胳膊,仔细检查了起来, 见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 又抬手卷起了他的裤管,果然在他的左边膝盖上也看到了大面积的擦伤。 江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轻轻用沾了碘酒的棉签继续帮他处理起膝盖上的伤口来。 以后让夏禾自己去治疗吧,你就别过去了。江征沉着声音说到。 夏唯承知道他一定听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只是在故意回避, 他低下头看着认真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江征,心里无比酸楚,说出分手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的他就如同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只能眼睁睁的见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却再也游不过去。 等到江征处理好伤口,夏唯承将腿收了回来,快速站起身,背对着他道: 过几天我让人来搬东西。说完便抬步往外面走去。 理由?身后的人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沉声吐出两个字,因为努力的克制着情绪,那声音听起来极度的冰冷。 夏唯承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出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自己走的,沉默了一会,他将手攥成了拳,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收敛起内心最真实的情绪,转过身来看向江征缓缓的开口道: 我不爱你了,我们分开吧! 江征直视着夏唯承,想在他眼睛里看到难过和不舍,却发现他眼里全是冷漠和决绝,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慌乱,即使知道夏唯承在说气话,他也听不得这样的话。 两人就这样彼此注视了好一会儿,江征忽然抬手将夏唯承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抱着他轻声道: 好了,别闹了。然后在他头顶上吻了吻,对他解释到:我知道你和他没事,但看到他搂着你时,我真的很生气,一时没收住脾气才揍了他。 夏唯承被江征抱得有些紧,头抵在他的肩头,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温暖到自己一点也舍不得推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他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声音就会哽咽,只是这样任由他抱着,听他继续道: 打人是我不对,我道歉。说到这里,江征轻轻放开夏唯承,抬手拉了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声道: 今天你也打我了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现在还疼呢。 在听到他说疼的那一刻,夏唯承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很快就打湿润江征的手掌,江征哪里见得他这样,忙心疼的抱着他低声哄到: 宝宝,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他低下头来,就要亲吻夏唯承的脸。 就在他的唇要落到夏唯承脸上时,夏唯承却抬手推开了他,他极力的控制的情绪,但是声音依旧有些哽咽: 今天我真的好累,想要休息了。 夏唯承的拒绝让江征有些难过,但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和他现在的情绪,他不打算再问什么,应到: 嗯,好。然后看向他轻声恳求:不分床睡好不好? 夏唯承的心被猛的揪了起来,他看向小心翼翼迁就着自己情绪的江征,终是不忍拒绝,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144章 江征见夏唯承同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弯下腰,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刚想要抬手去抱他,夏唯承却很快将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他,明显是在抗拒他,江征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他掰过来,只是扯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睡觉时,夏唯承刻意的将身体往外挪,和江征中间隔了很远,江征看着夏唯承的背影,不敢靠近也不敢去抱他,生怕他忽然改变主意,起身要去客房睡。 两人都没有睡着,但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夏唯承始终保持着背对着江征的姿势,没有再动一下,江征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他知道两人之间依旧存在着很多问题,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适合去聊这些的时候,还是等到夏老师情绪好些的时候,再说吧。 * 一连好几天夏唯承都在忙着处理夏振腾公司的事,几天奔波下来,他深刻的体会到,商人的辛苦,自己不过是转让股权,结算财产都这么麻烦了,更别说谈项目,竞标这些事情,在经历过这些以后,他忽然觉得发布学术论文原来是那么简单的事。 夏振腾名下的财产在律师的公正下,平均分配给了夏家的所有子女,看着存折上多出了的不小的一笔数目,夏唯承竟一时有些恍惚。 等到了第五天,夏唯承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让他们夏家几兄妹都去一趟警局,说夏振腾和沈家姐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经过这几天的缓冲,几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不少,但拿到报告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大家再一次惊愕了,所有的疑问也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如沈柔所说,事情的真相往往是丑陋的:法医在沈柔的身体内查出了夏振腾的精.液。 在得到家属的同意后,三人的尸体都火化了,夏唯承没有办什么追悼会,直接将沈湄和夏振腾的骨灰安葬在了南山,应沈柔最后的请求,夏凡宵将她的骨灰送回了她居住的小山村安葬。 因为项目就要上市了,最近这几天江征都特别忙,每天都早出晚归,夏唯承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平淡到甚至有些冷漠,有好几次江征都忍不住想要和他好好谈谈,但是每天回去见他早早的睡去了,他也不便再去打扰,想着等忙完这阵子,找个适当的时机再和他谈。 夏家发生的变故,夏唯承并没有像江征提起只字片语,一方面是因为他太忙,另一方面是夏唯承觉得两人都要分手了,自己家的事情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 一切都处理完,时间就过去了六天,因为别墅里发生了凶案,夏安然不想再住下去,很快就搬到了沈湄名下另外一处房产去住了,夏凡宵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住,自然也跟着她搬了过去。 他们终于都走了,这里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夏禾看着夏安然将所有东西搬走后,静静的坐在小花园的吊椅上,缓缓对夏唯承说到。 夏唯承看着她半点不见喜色的脸,坐到她身边,犹豫了片刻问道: 小禾,哥哥想出去走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夏禾没有马上回答,思考了好一会儿,开口问: 和你男朋友一起? 夏唯承脸上的神色明显滞了一瞬,他抬头看向远处,目光有些空洞,过了好一会才道: 就我和你。顿了片刻他转过头来看向夏禾,轻声道: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哥哥交男朋友吗?以后哥哥不交了。 听了夏唯承的话,夏禾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却并没有追问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什么时候走? 就明天吧。夏唯承收回目光,看向地上的石子,轻声回答, 夏禾在听到明天时,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但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她看向夏唯承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字:好。 这时候院子里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夏唯承抬眼看去,见徐方珂手里拿了一束灿烂的向日葵,正站在外面,于是起身走了过去,帮他打开了门。 因为徐方珂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议,要走好几天,夏唯承担心夏禾的精神出现什么状况,便特别拜托了他在临走之前过来开解开解她。 他接过徐方珂手里的花,对他道:您陪她聊聊吧,我找个瓶子插上,放到她房间去。说完夏唯承便拿着花往屋里走去。 徐方珂走到夏禾身边,坐了下来,开口道: 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 还行。夏禾懒懒的靠在吊椅上,看向前面的腊梅树,树上开满了腊梅花,浅黄色的花朵,虽然不似大红大紫的花开的张扬绚烂,但看着也别具一番风味。 小夏说不放心你,怕你心情不好,让我过来开解开解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下夏禾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的治疗可以停止了,以后你应该不会再需要我了。 夏禾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的看着树枝上的腊梅花出神。 在知道他的苦以后,就没办法再肆无忌惮的去伤害他了吧。徐方珂拍了拍夏禾的肩膀,轻声道:宽容别人,同时也让自己得到治愈。 夏禾将目光从那一树繁花中收回来,看向徐方珂忽然问: 你是喜欢夏唯承的吧! 徐方珂笑了笑,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没承认也没否认。 夏禾没有强迫他回答,而是用带着诱惑的口吻道: 夏唯承和他的男朋友好像要分手了,你要不要考虑趁虚而入? 第89章 离开 说完这句话, 夏禾转过头去,一瞬不瞬的看着徐方珂,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 她知道他一向很会掩藏情绪, 但人在高兴时,是很难掩饰住的, 窃喜会通过眼神流露出来, 她就是想在徐方珂脸上看到窃喜的表情,哪怕是一丝, 这样她就能有理由安慰自己, 人性本就自私, 就算是治疗人心理的医生, 也无法战胜人的本性,所以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伤害夏唯承的事情都是出于人类的本性, 不能怪自己。 可是她失望了,徐方珂脸上别说窃喜,就连情绪都没有波动半分,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不考虑。他看向夏禾, 温柔且坚定的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夏禾一脸无法理解的看着他, 不甘心的反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不否定对小夏我是有些好感。徐方珂回答得很坦然,只听他平静的继续道:可是现在我并不想和他在一起。 什么意思?夏禾不明所以, 看着徐方珂急促的问到: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想方设法的和他在一起吗?现在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为什么不把握? 徐方珂笑了笑, 没有马上回答夏禾的问题,他抬手摘下了一旁的腊梅树上的一个小枝, 递道夏禾面前,示意她看。 只见那段小枝上两朵小小的腊梅花偎依着彼此,开的正好, 散发出幽幽的花香,让人赏心悦目。 夏禾疑惑的看向徐方珂,不明白他在给自己打什么哑谜,她一向耐性很差,现在脸上的神色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了,徐方珂见她不悦,淡淡的笑了笑,解释道: 这两朵腊梅就是你哥和江先生,你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位置留给别人吗? 夏禾看了一眼徐方珂手里的花,片刻后将它拿了过来,忽然抬手掰掉了一朵,然后对徐方珂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这还不容易,让他离开,取而代之不就可以了。 看着夏禾手里被强行掰掉一朵的花枝,徐方珂皱了皱眉,看向夏禾沉声吐出四个字: 花枝伤了。顿了片刻,他看向夏禾缓缓的开口道: 我不否定第一次和小夏重逢时,我有过别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在见了江先生以后便压制了下去,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心里只有彼此,已经没有位置在留给其他人了。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马上就要分手了,位置已经给你空出来了。夏禾仍然不死心,看向徐方珂继续道:你只要再努努力,说不定就成了。 第145章 徐方珂听了夏禾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这力我努不了,也不想努。然后耐心的给他解释到: 我对小夏是有些好感,但远没有到深爱的程度,这个时候去趁虚而入,结果无非两个,得到了,但他满心满眼都想着别人,没得到,那我不枉做一回小人,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做吧! 说完看向夏禾,眼神里是了然于心的从容,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平静的解析道: 你是怕小夏对江先生的爱太深,伤了自己,也怕在小夏心里,你的位置不如他,所以才希望小夏找个自己没那么在乎的男朋友是吧。 夏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就这样赤.裸.裸的被人拆穿,忽然就心虚起来,徐方珂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是怕,怕夏唯承太在乎江征,怕夏唯承再抛弃自己,这么多年来,那个人那句他说救我,不救你。仿佛成了她的梦魇,让她怎么也无法释怀,所以在夏唯承说要带她走时,她才没有拒绝,甚至有一丝窃喜。 你太不了解小夏了,他不爱的人,你觉得他会让对方做自己男朋友吗?徐方珂看着夏禾问道。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夏禾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下执念和偏见,试着去接纳他爱的人,你会发现,你的哥哥并没有被谁夺走,相反,你还会多一个对你好的哥哥。你要相信他,他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差。 原本听着前面的话夏禾的抗拒的脸色已经松动了下来,但当她听到他看上的人,一定不会差这句话时脸色忽然又阴沉了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难看,只听她用带着嘲弄的语气到: 呵呵,你说错了,他看人从来就没什么眼光!说完后她便从吊椅上站了起来,快速的往别墅里走了进去,显然是不想再和徐方珂聊下去。 徐方珂不明白夏禾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了,他沉默的站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腿走进了别墅里。 夏禾并没有向夏唯承提起自己和徐方珂谈话的内容,想到哥哥明天就会带自己离开这里,她竟然有些期待,这次是他自己说要带她走的,事实证明:他什么都能不要,连那个姓江的都可以不要,但唯独割舍不下的只有她这个妹妹。 以后哥哥还是自己一个人的哥哥,不会再有人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告诉她:你就是夏唯承的累赘,他早就想摆脱那个家,摆脱你了! 以后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 夏唯承回到江征的别墅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已经约了搬家公司明天上午十点过来将他的东西搬回自己原来住的小区,机票也定好了,明天下午六点飞云南。 这场旅行计划了那么久,他真的不想就这被搁浅了,自己的遗憾还是自己去弥补吧,不过没能和江教授一起去旅行又成了新的遗憾,可是这个遗憾,这一生应该也无法弥补了吧。 其实他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些衣服以外,就全是书了,他买了很多书,除了自己专业的工具书,还有名著、各国的地理风光、建筑古迹整整摆满了几个书架。 夏唯承将书一摞摞从书架上拿下来,装进旁边的箱子里,这是她和江征在一起以后,第三次搬这些书了,第一次是从自己的小区搬去江征住的小区,第二次是从江征住的小区搬来这里的别墅,没想到现在又要从这里搬回到自己的小区,仿佛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或许原点才是它应该待的位置,就好像自己和江征,注定是要回归到没有彼此的生活里一样。 因为书太多,拿得久了便感到手有些酸了,当拿到最后几本时,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一摞书便从手里滑落到了地上,他弯下腰正要去捡,目光忽然被最上面摊开那本吸引住了。 只见白色的纸张上,画着一朵醒目的红色小花,在看到那朵小花时,夏唯承目光不禁愣了一下,片刻后他抬手将书捡了起来,拿到眼前,只见那朵红色小花旁赫然写着: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他的记忆很快被拉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候他刚和江教授在一起,第一次看到这句话时,就觉得寓意不太好,当时一不留神手指还被纸张划破了,于是就就着冒出来的血珠在这句话旁边画了这朵小红花,想着就算是以后有无尽的寂寞,自己也要让它先开出最绚丽的花。 以前他对这句话并没有太深的感触,但现在再读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是话中人。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兆的,现在一语成箴,因为忘不掉,又得不到,自己和江教授拥有过的所有灿烂,以后怕是只能困在自己的寂寞里了。 收拾好东西,夏唯承给江征打了电话,希望他今天能早点回来,既然要分开,还是应该把话说清楚得好,虽然不能告诉他真相,但总得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让彼此都彻底死了心,分得彻底一些。 电话打过去,过了许久江征才接,还没等夏唯承说话,他便十分抱歉的说产品正在做最后的测试,他必须亲自盯着,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夏唯承犹豫了一会,没做强求,回答了一个好字,或许命运不想再给他们一个坐下来好好说分开的机会吧,这样也好,不作道别,也就不用留下一些不堪的回忆。 所有东西都收拾完后,夏唯承看着变化不大的房子,想着等到明天将东西都搬走后,这栋房子将很快失去自己居住过的痕迹,心里猛的涌出一阵悲凉来,这时一团巨大的白色毛球忽然窜到了夏唯承的脚边,用头在他的腿上挨挨蹭蹭。 夏唯承低下头便看到圈圈嘴里叼了绳子,正对着他轻声低呜,示意他遛它的时间到了,他犹豫了一下,在圈圈的头上轻轻拍了拍道: 今天爸爸心情不好,就不出去了。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将圆圆招呼过来,看着它俩道: 你们道个别吧,以后就不能在一起了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但刚说了两句,他就有些说不下去了,道别原来是这样难过且艰难的一件事,两个小东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乖巧的偎依在夏唯承身边,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无限的哀伤。 第二天中午搬家公司的人来了,开始将夏唯承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小货车上装,等到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夏唯承走进卧室,将手腕上那只江诗丹顿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显眼的位置上,这只腕表是江征送的,十分名贵,现在两人要分开了,自然不能带走。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房间时,目光忽然落在了床头柜上的格桑花上,在透明的半心形里,格桑花依旧开的绚烂夺目,那是江征送给他的星空,曾经很多个夜晚,他们做完亲密的事,他都会偎依在江征的怀里,和他看满天繁星,既浪漫又温馨。 可是曾经越是美好,现在就越是难过,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抬手将它拿起来走出了卧室。 等到东西都搬完了,夏唯承提着装着圆圆的笼子去车库开了自己的车,就在车子离开别墅时,圈圈忽然在楼上不停的叫唤了起来,圈圈平时看起来对圆圆高冷的很,现在见它要离开了,竟也慌了神,一开始叫唤得很大声,到最后成了小声呜咽,那声音无比的悲伤,像是在求夏唯承和圆圆别离开一样。 听着圈圈的叫声,不明所以的圆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跟着叫了起来,大声回应着圈圈。 听着两只小东西,依依不舍的叫声,夏唯承只觉得心里一阵钝痛,动物待在一起久了,都有了感情,更何况是人! 他不敢再听下去,双手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逃避似的,开车快速离开了。 夏唯承将东西搬回原来住的小区后,又载着圆圆去了唐孝家里,为了不让他担心,只是说自己要出去旅游,不方便带着圆圆,让他帮忙照顾一下。 唐孝接过圆圆,调侃他:你和你家江教授还真会使唤人,两口子出去旅游,让我当老妈子帮你俩照看娃,我这是吃了狗粮还要出劳动力呀! 夏唯承没接他的话,只是给他仔细交待了圆圆的习惯和饮食,唐孝一边听着,一边笑着道: 第146章 放心,放心,饿不着你儿子,回来的时候多带点特产孝敬我呀! 夏唯承从唐孝那里回来以后就直接去了夏家别墅,夏禾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他了,两人打车去了机场,托运了行礼,换了登机牌,然后随着人流一起登上了飞机。 飞机没有晚点,六点准时起飞,滑过长长的跑道,缓缓离开地面升上天空,夏唯承坐在窗边看着越来越远的建筑,心慢慢平静下来,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两人分手后,一人总是会坐飞机离开,当时他只觉得这样的桥段矫情至极,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他才知道,所谓的矫情,其实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如果再留在这里,他要如何去面对江征,如何去面对这荒诞讽刺的人生,夏禾说的没错,他一直是懦弱的,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总是习惯性的选择逃避,可是不逃避他又能怎样,他是能和秦执去争,还是能笑着去祝福他们? 是的,他都做不到,做不到和别人去据理力争,也做不到宽宏大量的祝福,甚至连熟视无睹他都做不到! 所以除了离开,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第90章 惊喜 一整个晚上, 江征都跟着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做着产品的最后测试,差不多到了早上七点才终于结束, 他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这时候赵秘书走了进来, 看着他深深的黑眼圈,忍不住道: 江总, 我去拿被子, 您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这段时间为了赶进度, 江征有多辛苦, 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样的工作强度, 就算身体再好,怕也快吃不消了! 不必了,我回去休息。江征回答道,顿了顿又道:你去楼下那家糕点店, 买些蛋糕和牛奶, 送到停车场来。 他想着一会儿等自己回到家,夏老师应该也起床了, 正好可以和他一起吃早餐。 好的。赵秘书回答完, 便走出了办公室。 江征没有叫司机, 拿了赵秘书买来的蛋糕和牛奶,便自己开车回了别墅, 因为时间比较早,路上并不堵,半个小时后就到家了, 他刚打开门,圈圈忽然猛的窜到他跟前,仰着头对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圈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它的反常让江征有些疑惑,他上了楼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见房间的门开着,灯关着,想来夏老师还没起床,他用手拍了拍圈圈的头,安抚着它,然后轻声道: 小声点,别吵醒你爸。说完,他将蛋糕和牛奶放在桌上,放轻步子往卧室走去。 进到卧室,他刚想去衣帽间取睡衣洗澡,却发现被子铺得很平整,床上根本没人,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快步走过去打开了灯,一眼便看见了床头上放着的那只江诗丹顿的腕表。 这只表是他几个月前送给夏老师的,除了睡觉,夏老师很少将它摘下来,江征抬手从床头上拿过那块腕表,捏在手里,阴沉着脸,开始在别墅里四处寻找。 很快他就发现衣橱里再也找不到一件夏唯承的衣服,鞋柜里也没了他的鞋,几排书架都空了,他的牙刷、水杯还有圆圆都不见了。 他记得夏唯承前几天对自己说过,过几天会叫人来搬东西,当时他以为他说的是气话,并没有在意,却不曾想,他居然真的将他的所有东西都搬走了,独独只留下了这只自己送给他的腕表。 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是真的要和自己分手! 想到这里江征彻底慌了!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夏唯承的电话号码。 嘟 机械而漫长的声音让江征的耳膜有些发疼,他焦急而耐心的等待了许久,可那边的人始终没有接听,直至电话自动挂断。 再打,依旧没有人接,继续打 一连打了十多个都没人接,江征终是按耐不住,抓了一旁的钥匙,快步向楼下车库走去。 江征开着车直接去了夏唯承住的小区,他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夏唯承的行李果然放在屋里,只是那些行李都装在包里并未打开,显然他只是把行李放回家,人并不在这里。 江征不死心,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却终究是徒劳。 他下了楼,开车去了夏家那边的别墅,到了以后他发现别墅大门紧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他回到车上,看着手机上徐方珂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抬手按了拨号键,片刻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机械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们将以短信形式通知对方 艹!江征终是没忍住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回荡在停车场里,显得刺耳又突兀。 一个不接电话,一个关机,这很难不让人联想什么。过了片刻,江征给赵秘书打了电话,吩咐她去查夏唯承和徐方珂的行程,然后冷着脸,重新发动车子向徐方珂城南的别墅开了过去。 在确定别墅里没人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开车去了徐方珂的医院,得到的答案是:徐院长出差去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联系的也联系了,却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这不免让江征更加的急躁和心烦,可能是太过劳累和紧张,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差点撞上别人的车,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尚有些许理智的江征,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回了别墅。 没有了夏唯承的别墅,突然显得格外空旷和安静,江征将西装外套扔在一旁,用手扯开束缚着脖子的领带,用拇指和食指用力的按着眉心。 他身体前倾,低着头,一向笔直的脊,此时竟有些弯曲颓然。 夏老师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他是真的要和自己分手?他现在和谁在一起?在哪里?在做什么? 这些问题层出不穷的冒出来,搅得江征心烦意乱,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灼,可偏偏现在除了在这里干坐,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将身体后仰瘫坐在沙发上,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让他无比焦躁却又无能为力,这时他的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他睁开疲惫的眼睛,发现圈圈正用舌头舔着他的手背,他坐直身体,抬手想要去抚摸它的头,却不想身体前倾的太多,忽然滑坐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只感觉到无比疲惫,甚至从地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索性坐在了地上,圈圈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也趴了下来,将头放在他的腿上,小声低呜着,样子看起来特别难过。 已经是严冬了,因为没有开暖气,屋子里冷得跟冰窖一样,一人一狗就这样偎依着安静的坐在地板上,仿佛都丢了魂一般,过了许久江征抬起手来,把圈圈抱进了怀里,从未有过的无助感,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将头靠在它的背上,眼神里空洞而茫然,只听他小声的,低低的呢喃道: 他不要我们了。 一瞬间悲伤蜂拥而至,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夏老师,曾经说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夏老师,真的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吗?他怎么舍得? 那些甜蜜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那些绵绵的情话,仿佛还响在耳边,他说过的除非自己不要他,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难道这些誓言,只是他一时兴起的谎言?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姓徐的?真的要抛弃自己吗? 如果不爱一个人了,身体的抗拒就成了本能的,这些天来,他不愿意和自己亲热,甚至不愿意自己吻他,难道都是因为他爱上了别人,所以才表现的那么抗拒?想到这里,一阵专心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愣了半秒,快速站起身来,去抓一旁的外套,因为太过慌忙,膝盖猛的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他顾不上疼痛,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看到那个熟悉的昵称时,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连忙滑动接听了起来: 喂。他尽量克制着情绪,低声吐出一个字来。 嗯。夏唯承应着,语气十分平静,只听他轻声的解释:刚刚去买早餐了,手机忘带了,所以没有接到你电话。 江征没想到夏唯承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来,还给自己解释,这是不是说明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于是连忙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第147章 你在哪里? 出来走走。夏唯承回答到,语气很平淡。 多大了,还玩不辞而别,离家出走这套?江征沉着声音责备到。 没想不辞而别,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本来要说的,但是你很忙。夏唯承回答到。 江征这才记起,昨天晚上夏唯承是给自己打过电话,只是自己当时太忙,没等他说话,就说晚上不回去了。要是当时知道他是要说离开的事,他一定会放下所有工作,一刻不停的赶回去。 你在哪里?江征再次问道,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到他,这几天他被他的失联弄得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 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对你说,既然分开了,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络了。 什么意思?江征沉声问,手不自觉攥成了拳。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有些冷漠。 理由?江征沉着声音问:你对我倦了还是厌了?还是你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人?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半晌,缓缓的道:我想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屁话!江征终是忍不住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反问道: 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哈哈夏唯承你扪心自问,对着女人,你硬得起来吗? 好了,别说了。电话那边的人语气终于有了波动,顿了好一会,像是极力平复完心情,才开口道:我们是成年人了,分手应该理智体面一些。 去他.妈.的理智体面!江征猛的一拳砸在了茶几上,提高声音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的巨大响声,震痛了夏唯承的耳膜,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就这样吧,我挂了,以后请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你敢!不许挂!江征听到夏唯承要挂电话,情绪越发焦躁,大声呵斥到:夏唯承你信不信,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听了他的话,电话那边的人没有挂断电话,但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最终江征还是先败下了阵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和他置气,刚想放软态度,让他告诉自己他在哪里,自己去找他,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却不成想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两个字:再见。然后便是一声短暂的嘟声,片刻后电话被挂断了! 江征没料到夏唯承真的挂了自己的电话,捏着手机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回过神来后立刻又拨了过去,可是回答他的却是一个女人机械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征火气直冲脑门而来,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砸出去,他又拨打了好几次夏唯承的电话,听到的依旧是那个女人机械的声音,直到感到头疼欲裂,他才被迫放下了手机,无比疲惫的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夏唯承弄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打电话过来是通知自己分手!呵呵夏唯承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是吧!他偏就不让他如愿!即使到了结婚的礼堂,他也会去将他抢过来!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旁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抬手抓过来,却见屏幕上显示着徐方珂三个字,他沉默了片刻,滑动接听了起来。 喂。因为太久没喝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江先生你找过我?徐方珂在电话那边问,随后又解释:刚刚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听到飞机两个字,江征不自觉皱起了眉,开门见山的问: 夏唯承和你在一起? 小夏?徐方珂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疑惑,随后回答到:没有。 在听到他否定的回答后,江征的脸色微微缓和,虽然不喜欢徐方珂这个人,但并不怀疑他的人品。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这一次江征的声音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么僵硬了。 不知道。徐方珂回答到,顿了顿疑惑的问:你联系不上小夏了吗? 嗯。江征用单音节应到,知道在他那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什么,沉声吐出两个字:挂了。 等等。徐方珂连忙阻止,然后继续道:看得出来,你和小夏最近在闹别扭,但是这个时候,你应该多包容他,开导他,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他家出了什么事?江征打断他的话问到,他是感觉到夏唯承最近很忙,心情也不好,一直以为他是和自己闹了别扭才这样,忽听到他家里出事,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小夏没跟你说他父亲和继母去世的事情? 去世?江征惊讶的问到。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杀。徐方珂回答到。 江征被被杀两个字震惊了,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徐方珂回答。 江征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难怪夏唯承最近几天都格外忙,原来是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凶手找到了吗?江征沉声问。 嗯。徐方珂应到,犹豫了一下才道:是他继母的妹妹。 江征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到:你说是那个沈老师? 是的。徐方珂回答到,顿了片刻继续道:这件事对小夏的打击很大,那天你在酒店看到我们时,那位沈女士也刚刚坠楼身亡。 沈柔死了?江征再次被震惊了。 是的。徐方珂没想到江征对小夏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犹豫了片刻提醒到: 沈女士去世前单独和小夏聊了一段时间,因为离的比较远,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后来沈女士便从楼上坠了下去,小夏当时情绪很崩溃,一度想要跟着跳下去。 什么?江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到夏唯承曾有过轻生的行为,身体便不自觉涌起了一阵寒意。 当时他确实有过这个举动,但据我分析,应该只是强烈刺激下的失控行为,并不是出于本意,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徐方珂解释到。 夏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柔为什么会杀人?江征沉着声音问到。 见他什么都不知道,徐方珂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给他讲了一遍,虽然他知道,这些事不应该由他一个外人来说,但是如果自己遮遮掩掩不告诉他实情,江先生和小夏间的误会会更深。 江征听完,震惊之余又无比自责,夏家发生的这些事情,夏老师从来没向自己提过,想必他是看自己这些天太忙,不想拿家里的事来烦自己,而自己忙着公司的事,完全忽视了他。 难怪他会突然给自己提分手,还说什么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一定是沈柔在临死前给他说了什么,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坠楼,以他的性格,一定是把这一切的错,怪在了自己身上。 当他受着心灵上煎熬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忽略他,误会他,责怪他,出手打他的朋友,甚至还想要强行占有他!想到自己做的这一切,江征既自责又羞愧,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记耳光。 小夏应该只是一时没想通,出去放松一下也好。徐方珂说,随后又提醒到: 如果你现在对他穷追不舍,或许事情会适得其反,要不先让他缓一缓,过段时间再去找他,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想通了。 江征原本打算尽快去找夏唯承的,但听了徐方珂的话又开始犹豫了,他说的没错,夏老师现在应该还在深深的自责中,如果自己去找他,他未必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还会觉得自己在逼他,到时候两人再产生矛盾,就更麻烦了,自己或许也应该冷静一下,才能更好的去和他沟通。 第148章 你放心,我对夏老师已经没有其他想法了,不会趁虚而入的。徐方珂看出江征的犹豫,开着玩笑说到。 没想到徐方珂会这般坦诚,江征倒有些自惭形秽了,谢谢!江征由衷的感谢到,随后又道:那天的事抱歉。 没事!徐方珂笑了笑道:理解,太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乱了方寸。 两人挂了电话后,江征回到卧室里,取了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被子上还残留着夏唯承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或许是因为太困太累,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他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天都黑了,抬手无意识的抓过手机,解锁后,手指不自觉的想要去拨打那个号码,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快速的起床穿好衣服,开车去了公司。 这时候他知道,唯有让自己忙一些,再忙一些,才会忍住想要去打扰夏老师的冲动。 一连加了两天班,到了第二天晚上十一点,赵秘书实在看不下去了,冒着被骂的风险,终于将他劝回了别墅。 到家时都十一点半了,它洗了澡,刚躺上床,就接到了程亦林的电话: 江三,明天准备怎么庆祝呀? 什么?江征有些不明所以。 您老人家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程亦林问到,随后又笑嘻嘻的道: 我们也好久没约了,要不明天带上你家小哥哥来我酒吧吧,我给你整个大排面。 经他这一提醒,江征才反应过来,明天是自己生日,不过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情庆祝什么生日,于是淡淡的拒绝道: 不必了,这段时间特别忙!下次再约吧。 我插,大老板,我给你说,钱这东西是赚不完的,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这么拼命赚钱,不图吃不图喝不图乐,到底是为个啥?程亦林问到,声音里满是不解,过了片刻,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贱兮兮的道: 你该不会是要和你家小哥哥一起过二人世界,所以不来吧? 江征正要说话,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正好十二点,这么晚了,谁会过来?难道是夏老师回来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但江征还是忍不住满怀期待的快步走了出去。 因为太过激动,他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去看监控,直接下楼打开了门,开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紧张和期盼忽然就定格了,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左手抱着一束鲜花,右手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正对他露出阳光的笑容,然后将花举到他面前,开心的道: surprise,征征,生日快乐! 第91章 感谢 江征没想到秦执会忽然回来, 一时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竟然连他递过来的花都忘了伸手去接。 见江征发愣,秦执上前一步, 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道: 你这是见到我, 高兴得傻了? 被这一撞, 江征回过神来,抬手接了秦执手里的花, 脸上神色恢复如常, 将他让进屋里, 疑惑的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都没提前说一声? 刚刚下飞机,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国内过生日太孤单, 专程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飞回来陪你,怎么样,够意思吧。秦执走进屋里,边换拖鞋边继续道: 你不知道, 我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 发现蛋糕店和花店都关门了,找了好久才买到。 两个大男人送什么花?江征将花放在桌子上, 然后去帮他倒了一杯水, 将水递过去道。 这不为了显得更有仪式感吗?秦执说着很自然的将桌子上的水端起来喝了, 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问道: 蛋糕要现在吃吗? 江征犹豫了一下道:明天再吃吧。 行,那我先给你放冰箱。说完秦执便提了桌上的蛋糕往厨房走去。 喂, 喂,江三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江征才意识到程亦林还没挂电话, 他将手机放到耳边,沉声问道: 怎么还没挂? 电话里的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我怎么感觉你家后院要烧起来了?随后问到:刚刚说话的是秦执吧。 嗯。江征没想隐瞒什么,应了一声。 江三,你行啊。程亦林语气有些夸张的调侃道:金屋藏娇被抓到,还能临危不乱,佩服佩服! 胡说八道什么。江征这个时候也没心情给他多做解释,沉声道:好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那你明天到底来不来?程亦林说着又忍不住调侃:来的话带谁?你家小哥哥还是秦大少?哈哈哈或者是两个一起带? 闭嘴吧你 !不来,挂了。江征实在没有心情再听他继续开玩笑,正要挂电话,身后突然响起了秦执的声音,只听他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征征,和谁打电话呢? 江征没想到秦执会忽然关心这个,犹豫了一下道: 我高中的室友,程亦林。说完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秦执道: 等等。说着他将手伸过去,示意江征把电话给自己:让我和他聊两句吧。 虽然对秦执的举动有些不解,但毕竟大家都认识,自己也没理由拒绝他,便把手机递了过去。 hello,亦林,我是秦执,好久不见呀。秦执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道。 程亦林被对方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太适应,其实他和秦执只能算是认识,并不太熟,也没怎么打过交道,现在对方突然主动找自己聊天,不免有些尴尬,顺着他的话道: 哈哈是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秦执回答到,顿了片刻继续道:要不明天大家一起聚聚吧?正好帮征征庆祝生日。 啊程亦林声音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江征这边什么情况,刚刚让他两个都带来也只是开玩笑,现在秦执主动邀请,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不会给江征招麻烦。 刚刚我就说组个局,帮他庆祝,他还说太忙来不了。说完又连忙帮江征解释到:他最近是挺忙的,和我哥的新产品马上就要上了,要是真没时间,我们下次再约也行。 秦执勾起一侧唇角,看向江征,声音里带着笑意回答到: 放心明天我一定让他来,我都千里迢迢赶回来给他过生日了,他还能不给我面子吗?顿了顿又道: 听说你开了一个酒吧,要不明天就去你那儿吧,费用都算我的。 那行吧。别人都这样照说了,再拒绝倒显得刻意了,程亦林只得应了下来。 好了就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准时过来。秦执说完将电话挂断,递还给江征,笑着看向他道: 征征我和程亦林约好,明天帮你庆祝生日,你可别推脱说不去呀,你也知道我国内没什么朋友,正好借这个机会多认识点人。 人家专程飞回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庆祝生日,如果自己现在拒绝,到显得自己太不尽人情了,江征点了点头应到: 好,我明天下班就过去。说完他站起来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上去帮你铺床。 秦执看着江征缓缓走上楼的背影,渐渐隐去了脸上的笑意,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他的脸色竟显得有些阴冷。 江征到了楼上很快便把床铺好了,秦执上来以后,他便拿了新的毛巾和牙刷递给他道: 洗漱完,早点睡。 秦执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和牙刷,提醒到:我到时差,要多睡会儿,你明天走的时候可别叫我。 第149章 嗯。江征应了一声,然后抬步向主卧走去,他推开门刚要进屋,却听到身后的秦执突然对自己说: 征征,生日快乐。 没想到秦执会忽然这么刻意的祝自己生日快乐,江征愣了一下,片刻后他转过身,看着他轻声回答: 谢谢。 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客气和生分,秦执脸色微变,为了不让江征察觉出异样,他立刻笑了起来,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小子我可是陪你过了二十几个生日了,还给你出资开了公司,以后你可得好孝敬我呀! 听了秦执的话,江征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沉声道: 阿执,我。 没等江征说完,秦执忽然打着哈欠,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好了,那些感谢我的娇俏话就别说了,我们两的关系用不着,我坐了一天飞机,快累死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没等江征回话,转过身回了旁边的客房,关了上了门,江征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他沉思了片刻,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晚上几人如约到了程亦林的酒吧,作为江征的生意上伙伴,程亦森自然也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明星男朋友苏漠舟。 因为苏漠舟的特殊身份,不便坐在外面,程亦林便安排了一个豪华的包间。 见到江征和秦执进来,苏漠舟脸色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别人换男朋友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程亦林现在搂着的这个不也是新人吗? 寒暄了一阵后,程亦林举起杯子对大家道: 先干一个,祝我们的寿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大家配合的碰了杯,然后开始玩了起来,程亦林走过去将手搭在了秦执肩膀上,笑着对他道: 秦大少爷我得敬你一杯,千里迢迢从m国飞回来给我们江三过生日,这深情厚意,着实让人羡慕啊。 应该的,以前征征的所有生日都是我陪他过的,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秦执说得十分自然,抬手和程亦林碰了一下酒杯。 还叫征征呢。程亦林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江征和秦执道: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叫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哈哈哈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两男的叫的这么肉麻。 肉麻吗?秦执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称呼有多么暧昧。 还不肉麻?程亦林笑起来诧异的反问。 从小他爸妈都是这样叫他的,所以我也跟着叫了,叫的多了,就习惯了,后来也改不过来了。秦执回答到。 别误会,别误会,没让你改。程亦林连忙解释到: 哈哈哈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达令,宝贝儿,心肝儿这些我们也都能接受。 江征正在喝酒,听到程亦林的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快速将酒杯推到程亦林面前,沉着声音道: 喝你的酒吧。 程亦林马上觉察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为了缓解气氛,马上拉了旁边的苏漠舟像秦执介绍到: 这是我嫂子,当红大明星,他唱歌可好听了,平时演唱会名门票都抢不到的。说完他看向苏漠舟嬉皮笑脸的道: 来嫂子,给大家唱一个助助兴吧。 话刚说完头就被人狠狠敲了一记头栗,只见程亦森沉着声音,一副霸道总裁护娇妻的样子道: 可真能耐了,还助助兴呢?你来助一个给我看看! 哥,别那么小气嘛。我这不是在夸嫂子唱歌好听吗?程亦林揉揉被敲痛的脑袋,讨好的说道。 谁是你嫂子,说了多少遍了,叫哥!叫哥!苏漠舟笑起来,循循善诱到:叫了就唱给你听。 好好好,哥,哥,哥,你是我亲哥!亲哥,成了吧。程亦林毫无骨气的一连叫了好几声。 乖,想听什么,随便点。苏漠舟脸上满是满意的笑,慷慨的说道。 包间里的热闹,让江征有些不适,喧闹的环境,会让人的内心感到更加的孤独,他不合时宜的又想起了夏老师,记得当时夏老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他想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坐,他却主动凑上来吻了自己,当时他的吻特别生涩,一点也不像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人,倒像个十七八岁的莽撞少年,虽然突兀,却又青涩可爱。 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自己的男人,就那样的腼腆羞涩,自己原本不是特别会说情话的人,可是遇到他后,再骚的情话,也能信口拈来,其实他就是喜欢看到他面红耳赤的可爱模样。 他喜欢他上课时认真的样子,喜欢他做饭时忙碌的样子,喜欢他看书时安静的样子,喜欢他缠绵时或羞涩或放纵的样子他的一切他都喜欢。 想着这些,江征的唇角不由勾起了一丝苦笑,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十天前他还在问自己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现在却连一个电话,一句祝福都没有! 一瞬间无限的苦涩与委屈都涌了上来,心里仿佛燃起了一把烈火,烧得他心烦意乱,他抬手端起面前的酒,猛的灌了下去,然后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 他从不是一个放纵的人,可是现在酒精却能让他灼热的内心冷却下来,让他得到片刻的安宁。 程亦林觉察出他的异样,在心里猜测了一番后,挪到他身边,揽了他的肩,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 翻船了? 江征喝掉面前的酒,抬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他面色已经有些泛红了,心里仿佛堵着千斤棉花,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将酒杯举到程亦林面前道: 来,陪我喝点。 程亦林和他碰了一下,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看着江征又为自己买了一杯,犹豫了一下道: 你差不多得了,那老师看着确实得劲儿,但玩玩也就罢了,你可别真当真了,现在正宫都找回来了,该消停就消停了吧,毕竟秦执跟了你那么多年,你们两家还牵扯着那么多利益,你总不能为了个外人真跟他掰了是吧。 听着程亦来的话,江征的脸色越发沉重,开口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深深的无奈感却遏制了他的咽喉,最后只沉沉的吐出四个字: 你不明白。 秦执坐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两人,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倒是说出来让我明白明白呀!每次说到江征和秦执之间的事情,江征都说自己不明白,这让程亦林十分疑惑,于是看着江征说到。 其实我和阿执并不是江征正要说话,一旁的秦执忽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看着江征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征征,聊什么呢? 没什么,瞎聊呗。程亦林连忙打着哈哈说到,秦执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但目光里却透着审视,仿佛知道两人在自己背后讨论什么似的。 对上秦执这样的眼神,程亦林有些不自然,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回避一下,就见秦执已经坐到了江征身旁,看着他道: 时间真是快呀,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高中的时候,一晃眼就过去七八年了。 程亦林不知道秦执怎么忽然提起以前事,正疑惑就听他继续道: 上高中那会儿,我经常和阿源去你们学校找征征,我记得你们学校后街有条小吃街,我们经常过去吃串儿,有一次和一群职高的还差点为几个女生打起来! 第150章 哈哈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程亦林附和着道:我记得是那几个龟孙子的女朋友偷瞄江三,他们觉得没面子,然后过来挑事。 秦执笑了起来,忽然转头看像江征问道:你一定不记不得这些了吧。 江征不知道秦执怎么会刻意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他无意识的转动着酒杯,应声到: 嗯,没什么印象了。 你从来都不记这些。秦执轻扯了一下唇角,淡淡说到。 程亦林转头时,目光正好落在秦执脸上,不知怎的,越看他那张带着笑容的脸,越觉得渗人,他可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三角恋里,于是站了起来,笑着道:你俩聊,我先去唱会儿歌。说完他对江征投去了一个您老保重的眼神后,快速往旁边撤了。 秦执顺势坐到江征身边,斜了一眼他身边喝空了酒瓶,并没有阻止他继续喝,而是和他碰了碰酒瓶: 征征,回来几个月,你酒量见长啊,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 高兴!江征沉沉的吐出两个字,随后又端起了面前的酒。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秦执说着也为自己满了一杯 等到聚会结束,江征已经喝得有些不省人事了,秦执扶着他和大家告了别,打了车往别墅开去。 的士不能开进别墅里,到了大门口两人便下了车,秦执扶着江征往里走,寒冬深夜的别墅安静的出奇,只有风吹动枯枝发出的细碎摇曳声,两人在寒风中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家。 因为喝的太多,被冷风这样一吹,胃便有些受不了了,刚到家,江征就扶着马桶吐了起来。 秦执平静的站在一旁等他吐完,然后将他扶进客厅,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手里。 江征从他手里接过水,并没有马上喝,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眼神有些迷蒙,过了片刻开口唤道: 阿执因为刚刚吐过,他声音有些沙哑。 秦执没有回答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可是唤了他的名字以后,江征就没有再说话了,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沉默的坐着,过了许久江征突然开口沉沉的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秦执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片刻后他的神色恢复如常,站起来走到江征面前,抬手来扶他: 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江征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扶自己,然后将目光从杯子移到秦执脸上,沉着声音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 别说了。秦执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抬手生硬地拽起江征的胳膊,冷声道: 你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江征并没有听他的阻止,继续自顾自的道:我爱上了一个人,他是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秦执愤怒的大声吼道,他双目瞪圆,死死的盯着江征,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和仇恨。 巨大的声响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这种沉寂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压抑的情绪弥漫在空气中,过了好一会儿,秦执脸色恢复如常,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他再次扶起江征的胳膊,轻声道: 好了去睡吧,喝了这么多酒你不难受呀?仿佛刚刚的愤怒和对峙从未发生过一样。 江征见他这样抗拒,也没再多说什么,任由他扶着走进了卧室,头挨上枕头,醉意袭来,江征便很快睡了过去。 秦执没有出去,一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坐了许久,忽然听到床上的人轻声呢喃着什么,他将目光转向他,不自觉竖起了耳朵,就在这时,那个刺耳的名字毫无预兆,霸道又无礼的闯进了他的耳朵。 唯承 唯承 秦执锁着眉,手不自觉收成了拳,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他却浑然不觉,黑暗里他的眼睛透着阴冷的光,死死的盯着江征的脸,心里是无限的愤怒和仇恨。 片刻之后他忽然站起身来,往床边走去,他帮江征脱了衣服,然后脱了自己的上衣,躺在江征身边,将被子盖在胸前,露出裸露的肩膀,按下了手机快门。 * 夏唯承和夏禾到云南已经几天了,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民宿住下,这里环境很好,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天空也像绸缎一样蔚蓝美好。 白天的时候他们会去附近的景点走一走,吃些当地有名的小吃,晚上便找一家偏僻的酒馆,点上一壶清酒,欣赏民谣或是有特色的民族舞蹈,远离了喧嚣与雾霾,生活如水一般澄澈安逸。 在民宿里他们无意间结识了一对来自蓉城的同性情侣,两个二十三四的男孩子,阳光又帅气,他们从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在街上也能很自然的牵手,眼里满是对彼此的爱意。 难得的是夏禾对这两人并不反感,还和他们结伴出游,一路有说不完的话题。 到的第二天夏唯承给江征回过一个电话,给他说了分手的事情,谈话内容并不是很愉快,江征最后甚至撂了狠话,说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他抓回去。 最后的结果是,夏唯承不得不狠下心来,挂了电话,并关了手机,拿着关掉的手机时夏唯承在想:人要是也能像机器一样,不想要的记忆可以删除,不想想起的人可以屏蔽,不想联系的时候可以关机,那该多好。 最近这几天他又开始失眠,甚至要凌晨三四点才能入睡,这让他很惶恐,害怕以前的噩梦又会回来,他努力的平复着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白天他和夏禾还有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游玩,就像一个普通的出来旅游的人一样,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会不受控制的想起他。 就像现在,不用谁刻意来提醒,他也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过的,和谁一起过的?吃蛋糕了吗?有人送礼物吗? 夏唯承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想这些,他的事情都应该与自己无关了,可是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他的手机已经关机好几天了,不知道江征有没有找过他,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没能控制住,抬手从床头将手机拿过来,开了机。 江征并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反倒有几个陌生号码给他发来了几条短信,他疑惑的点开最上面的那一条,当他看清楚那张照片后,他不自觉的睁大了瞳孔,不知所措的慌张过后是无限的难受。 只见照片上江征闭着眼睛睡得很沉,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色,他旁边的男人半.裸的上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照片下面是一句十分讽刺的话:谢谢你把他还给我。 两人这副样子,明显是刚做完的状态,夏唯承立刻按灭了手机,然后再次关了机,把它扔回到了床头上,避如蛇蝎一般。 胃里一阵难受,有液体仿佛要串上喉头,他努力想要压下心里的恶心,但终究是徒劳,片刻之后,他坐起来扶着床沿,干呕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如此不堪的照片,他们做就做了,为什么要把那种事直观形象的摆在他面前!!为什么他都离开了,他都放手了,他们还不肯放过他!!! 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让夏唯承根本没办法平静,黑暗里他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却还是感觉到窒息的难受,辗转反侧多次以后,身体和思想都越发的清醒,他终是忍不住翻身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151章 都说云南四季如春,来之前夏唯承以为这里的气候一直是暖和的,来了以后他才知道其实这里昼夜温差非常大,早上和晚上很冷,中午又很热,所以当他穿着短袖走出民宿时,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他找了一家药店,买了两片安定,然后往回走,再经过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时,他犹豫了一下,抬步走了进去。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箱酒。 夏唯承回到民宿,将酒放在窗边的矮桌上,然后靠坐在窗边,打开酒箱,从里面拿出一罐,拉开拉环,生硬地灌了下去。 一口气喝掉了五罐,夏唯承还是觉得无比难受,心里的那种恶心感怎么也去不掉,前一秒他还在猜想着,没有了自己,江征会怎么过这个生日,后一秒秦执便给了他答案,还是那么明确而又清晰的答案。 他们盖着他和他盖过的被子,在他和他以前睡过的床上做.爱,甚至还会用,他和他用过的姿势。 真他.妈.的恶心! 夏唯承抬手又拿了一罐酒,在拉拉环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割破了一条口子,他却浑然不知,只顾将那冰凉的液体送入喉头。 不知喝了多少罐,夏唯承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就在这时他看见有一个人影忽然推门朝自己走了过来,他闭起眼睛,用力的甩了甩头,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夏禾皱了皱眉,走近夏唯承,一不留神踢倒了一个罐子,那罐子滚了老远才被茶几挡住停下来,夏禾的目光随着罐子望去,就见窗边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喝空了的啤酒罐。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喝什么酒?夏禾眼里有不加掩饰的责备。 夏唯承抬起迷蒙的眼睛,看着走近的夏禾,唇角边挂着苦涩的笑,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小禾,怎么还没睡? 闻着夏唯承身上浓重的酒味,夏禾眉头皱得更深了,正想发火,忽然发现了他手上的鲜血,眼里立刻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所有责备的话立刻戛然而止了,她蹲下去抬手抓起他的手,在看流血的不是手腕而是手指后,脸上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了,只听她大声问道: 夏唯承,你在搞什么? 夏唯承收回目光,将酒再次送进嘴里,吞咽完以后,若无其事的对夏禾道: 没事,你回去睡吧。 听了他的话,夏禾脸上的表情更加气愤,过了片刻她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罐酒,拉开拉环,一仰头,一罐很快就见底了,啪的一声,她将空瓶砸在了桌子上,看向夏唯承道: 想喝是吧,我陪你。 夏唯承意识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他没有阻止她,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喝了起来,过了许久,夏禾看着靠在玻璃窗上,目光空洞的夏唯承,心里一阵心痛,终是忍不住开口说到: 明天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回哪儿去?夏唯承口齿不清的问。 回京北。夏禾将喝空了的罐子放在桌子上,看向夏唯承冷声道:你装的累不累?心里明明就放不下他,还要这这里应撑着不见面。 见夏唯承并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眼神越发悲凉,夏禾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道: 沈柔精神不正常,你不必为她的话感到内疚。顿了片刻,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低声道: 回去和他和好吧,别折磨自己。 夏唯承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产生了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夏禾让自己和江征和好的话,她可是最厌恶自己交男朋友的,以前无数次在自己面前说过,恶心同性恋,现在竟然肯做出这样的让步! 以前他做梦都想得到夏禾的理解,现在终于等到了,可是自己和江征她大概以为,自己和江征分手,是因为沈柔去世那天晚上单独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所以才会让自己别在意沈柔说的话,但不知道自己和江征之间隔着不是沈柔,而是秦执。 没办法和好了夏禾正要离开,忽听到身后夏唯承忽然沙哑着声音说到,他声音里的绝望让夏禾疑惑又心疼,忍不住过头看向夏唯承问: 为什么? 夏唯承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他极力的想要压制心里的委屈和难过,但是这些情绪,就像是有人点燃了,深秋草原上枯黄野草,怎么扑都不扑灭,他垂下头,低声道: 那个男人来找我,让我把他还给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了,痛苦、无奈、愤怒让他再难以启齿。 什么男人?姓江的外面有野男人? 听到这话,夏唯承脸上立刻闪过羞愧之色,他要怎么告诉自己的妹妹,其实自己才是江征外面那个野男人,这样龌龊可耻的事,要他怎么开得了口?沉默了好一会,他忽然放下了手里的酒,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躺到床上,沉声对夏禾道: 别问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说完他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一句话也不愿再多说。 夏禾看了看床上裹在被子里的夏唯承,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蝉蛹,用沉默和无奈作了厚厚的一层茧,将自己困在里面,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仿佛就这样等着自生自灭。 夏禾忽然就不忍再问下去了,她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 第二天江征被自己的闹铃叫醒了,宿醉让他的头有些昏沉,他捏了捏眉心,从床上起来,走进洗漱室,洗漱好,换上衣服便去了公司。 上午十点有个会议,江征正准备去开会,这时手机响了,他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直接挂掉了,没想到过了片刻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刚刚那个号码,他皱了皱眉,按了接听键: 喂,您好,这里是奢悦私定 第92章 讪笑 江征以为是推销的电话, 没等对方说完,便沉着声音道: 对不起,不需要。说完便挂了电话, 走进的会议室。 开完会差不多十一点了,江征有些疲惫的回到办公室, 赵秘书很快就送来了咖啡, 江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打开了一旁的手机, 见刚刚那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他漫不经心的点开, 只见上面写着: 您好, 很抱歉打扰您,您的朋友夏先生在我店定制了一款商品, 现在我店的工作人员联系不上夏先生了,您能帮忙联系一下吗? 江征看完信息后,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夏先生是指夏唯承, 马上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的工作人员很快接听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奢悦私定, 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 你们刚刚给我打过电话, 说夏先生有一款商品没取对吗? 哦,是的, 十天前夏先生在我们这里预定了一款商品,说是昨天过来取,但人一直没来, 我们打电话也没人接听,当时他也留了您的电话,所以我们才联系您。工作人员说道。 请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马上过来。江征说到。 半个小时后江征开车到了店里,因为戒指比较贵重,只能由本人取走,在江征出示了身份证和手机号码后,店员同意将戒指取出来给他看看,但不能带走。 江征看着手里的戒指,戒指是很简单的款式,戒面有一些不规则的竖条,单看一颗看不出什么图案,两颗合起来,便能看出是心脏波动的曲线图,内壁上刻着□□p;xwc,正是他和夏老师名字的缩写。 江征拿出稍大的那一颗戴在了自己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合适,他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原来这就是夏老师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他竟然给自己准备了戒指。 店员说这个戒指是十天前订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夏老师第一次跟自己说分手,也是那个时候,一个人怎么可能一面要送自己戒指,一面又和自己分手?这太有违常理了! 第152章 他将戒指从手上摘下来,放进盒子里,还给店员,说了谢谢后,走出店里,拿出手机,拨了赵秘书的电话,吩咐她给自己订明天晚上飞云南的机票。 明天产品正式发布,他准备发布会一结束就去云南找夏老师,他知道徐方珂说的没错,自己应该给夏老师一点时间,但是现在他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了。 没有夏唯承了这几天,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必须找到他,尽快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相信夏老师心里一定还有他,短短一天的时间,他不可能又给自己买戒指,又和自己分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夏禾心里一直惦记着夏唯承昨晚没说完的话,一整夜她都没有休息好,到了中午见夏唯承还没有起来,她便忍不住推开了他的房门,准备好好问问他,他和江征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看了看床上昏睡着的夏唯承,夏禾正想要叫醒他,目光忽然落在了床头的手机上,犹豫了一下,她抬手将手机拿了过来,开了机,并用夏唯承的指纹解了锁。 昨天夏唯承话说得没头没尾,她只是隐约猜到他和姓江的分手的原因,但是她看的出来,他放不下他,原本她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但看着夏唯承这样借酒买醉,她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她知道就算现在自己问夏唯承,他也不见得会给自己说什么,思虑了一会,决定打个电话问问姓江的。 手机解锁后,往上滑动屏幕,信息项目里,一张暧昧的照片跳了出来,夏禾点开来,盯着屏幕,足足看了十多秒钟,才吐出一个字来: 艹! 难怪夏振腾的葬礼姓江的都没露面,难怪夏唯承会突然带自己出来旅游,难怪夏唯承最近总是魂不守舍,还借酒买醉! 姓江的这狗东西竟然真的脚踏两只船! 收起屏幕上的照片,夏禾便看到了那句谢谢你把他还给我,顿时明白过来,夏唯承已经默默退出了,昨天听夏唯承说那些话,她还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在看来,姓江的确实是做了对不起夏唯承的事,想到这里,夏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又看了看床上的夏唯承,没忍住狠狠的吐出两个字: 傻,逼。 说完他拿着夏唯承的手机,转身去了阳台,他可没有夏唯承这样窝囊,今天不把那个狗男人骂个狗血淋头,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她站在阳台上气急败坏的拨了江征的号码,刚响了一声,那边的人就接听了起来,声音听起来竟然十分的欣喜: 喂,夏老师 我艹你妈b,姓江的,你他.妈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夏禾没等他说完,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 你他.妈干的是人事儿吗?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你给我等着,老娘回到京北,一定找人废了你! 江征听着夏禾连珠炮似的骂声,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冷这声音打断她: 够了!然后沉声道:让夏老师接电话。 你还有脸找夏唯承!夏禾怒极反笑:呵呵你爸妈没教过你做人不能太无耻吗? 让夏老师接电话!江征显然已经动怒了,大声呵斥道。 你吼什么吼?夏禾没想到到了现在,江征还能这么横,她冷笑着说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没点数吗?夏唯承是蠢,但他不傻,你以为你和那个男人的事能瞒他一辈子吗? 在听到你以为你和那个男人的事能瞒他一辈子吗?这句话时,江征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难道夏老师已经知道自己和陆源的事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他的? 小禾,你在给谁打电话?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了夏唯承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竟然显得无比慌张。 姓江那个狗男人。电话那头夏禾气冲冲的回答着夏唯承,然后又对着江征道:姓江的,我告诉你,以后离夏唯承远点,别他.妈再来祸害他了!听见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把快电话给夏老师 江征话还没说完,夏禾话也没说完,电话那边夏禾的手机仿佛被人抢了过去,然后很快就挂断了,江征连忙又拨了过去,得到的回应却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连续拨了几遍,得到的回应都一样,江征努力的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分析了夏禾刚刚说的话,她口里提到的男人应该是指陆源,而知道自己和陆源认识的人只有秦执和陆索,秦执刚刚回来,根本没有去找夏老师的时间,那么只剩下陆索了。 如果夏老师是在陆索那里知道自己和陆源认识,那他一定也知道自己和陆源接吻的事情了,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陆源的前男友,而自己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的他?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之间的误会就深了。 江征用手揉了揉眉心,还好上次存了陆索的号码,他滑动手机,播了陆索的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挂断电话后,他发动车子往以前住的小区开去,他必须马上找到陆索,然后弄清楚,他到底找没找过夏老师,又给他说了什么。 车子很快到了陆源住的小区,他不知道陆源具体住几栋几单元,好在他也是这里的业主,找了物业后,便查到了他的具体地址。 江征站在外面,按了门铃,屋子里没人应,应该是家里没人,他便站在外面,耐心又焦急的等着他回来。 想当初就是为了避免夏老师和陆源碰上,他才和夏老师搬去了锦城那边的别墅,原本想着等时间再久一点,自己和夏老师感情再深一点,再和他说以前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如果夏老师真以为自己是陆源的前男友,那他现在应该多么难过和绝望! 想到这里,江征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和心疼,同时也对陆索的自作主张感到十分愤怒,他不是答应过自己,不在夏老师面前提以前的事吗?现在又多管闲事算什么? 就在他想着这些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片刻后,电动门自动打开了,车子很快开进了一旁的车库,过了一会,一个一米九左右的男生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眉目俊朗,五官比亚洲更加英挺,整个人身上都透着孤傲和难驯的野性。 在看到江征的那一刻,他眼里明显带着疑惑,沉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没有一丝谦和。 这时副驾驶的门忽然开了,走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正是夏唯承上次救的那个叫向予的男生,他换了发型,不再是平头,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桀骜,多了几分书卷气。 你给夏唯承说了什么?江征沉着脸看着他单刀直入的问道,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没耐性。 什么说了什么?你吃错药了?陆索显然也不善茬,见江征态度强硬,也没打算给他面子。 你是不是把我和陆源的事情告诉夏老师了?江征脸色冷到了冰点,极力的压制着火气,沉声问到。 陆索最是见不得别人对自己用强,见江征这样强势无礼,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明知故问的说到: 你和陆源的什么事情? 第93章 责问 我没心情给你开玩笑。江征瞬间被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激怒了, 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一脸严肃的道:你答应过, 不在他面前乱说的! 没料到江征会忽然动手,一旁的向予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已经认出了眼前的男人是上次帮过自己的夏老师的男朋友,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知道以陆索的脾气, 免不了一会要动手, 忙上前来劝阻道: 这位先生, 有什么话好好谈, 别 走开!江征已经很不耐烦了,没想到又来一个管闲事的, 一时没压住火气,低吼了一声。 见江征吼向予,陆索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立刻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鸷, 他冷着脸看向江征质问道: 你他.妈什么态度? 我没心情和你废话, 我再问你一遍,我和陆源的事, 是不是你给夏唯承说的?江征手上用力, 将陆索的衣服揪得更紧了一些, 冷着声音问道。 第153章 是我说的,你又拿我怎样?陆索说着抬手用力的推开了江征, 他看着他,眼里满是冷傲和轻蔑,冷声问: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难道你和陆源接吻不是事实? 事实?你知道什么是事实?江征整个人都被激怒了, 眼里满是凌厉的凶光,他捏紧了拳头,极力压制着要挥出去的冲动,沉声吐出一句话来: 你看到所谓的接吻,其实是他在我完全不知情,完全没有防备的的情况下,自己怼上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周围忽然变得格外安静,陆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旁边的向予是完全不明白的茫然,而江征则是一脸的羞愤。 你什么意思你?陆索看向江征,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陆源强吻了你,是他单方面喜欢你?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是!江征冷着脸看着陆索,一脸慎重的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和他更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当年陆源对自己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但逝者已矣,江征从来没想要控诉什么,他甚至都不愿再提起,可是没想到的是,时隔多年,夏老师会因为这个而误会自己,离开自己。 听完江征的话,陆索原本阴鸷的脸色忽然缓和了下来,最后竟然还带了一点笑意,他看向远处,声音里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 没想到他那么有心计的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说完他转头看向江征,沉声道: 你找错人了,上次和你们分开后,我就没见过夏唯承。 陆索的忽转话锋,让江征的神情明显滞了一瞬,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片刻后他看向陆索,再次确认道: 你是说,你没给夏老师提过我和陆源的事? 陆索轻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冷着声音道: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个闲工夫。 江征知道陆索这人虽然脾气差,又桀骜,但是从来不屑与说谎,既然他说没有,那必然就不是他说的,可是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江征在收回目光时,正好飘道了他身上被自己揪皱了的衬衫,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莽撞,沉默了一会,看向陆索沉着声音道: 刚刚是我鲁莽了,抱歉。说完没等陆索回应,转过正要往前走,却被陆索叫住了。 等等。 江征应声转过头来,却见陆索逆着光站着,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冷着声音问道: 陆源和我父母的死,你 什么?江征见他突然停住,遂问到。 没什么。陆索收回目光,沉声道:你走吧。 * 第二天江征公司的新产品顺利发布,江征和程亦森都做了精彩的演讲,让江征没想到的是,江家老爷子也亲自来了,有他的面子在,业界的大佬们们也来了不少,发布会办得十分成功。 发布会结束以后,赵秘书便送来了飞云南的机票,并向他汇报了查到的夏唯承酒店的具体地址,江征看着手里机票,想着再过四个小时他就能见到夏老师了,心里竟然十分的平静,他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瞻前顾后,要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夏老师。 江征正准备去地下停车场时,秦执迎面走了过来,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飞机票上,脸色微变,看着他问到: 征征,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征看向秦执,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想要隐瞒他什么,回答到: 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秦执其实早就知道江征定了今晚去云南的机票,现在是特地赶过来阻止他的,但他没想到江征会如此诚实的回答自己,诧异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故意提醒到: 今天晚上你们公司不是有庆功宴吗?你不参加了? 嗯。说完沉默了一会,他看向秦执,语气变得有些慎重:阿执,过两天,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秦执看向江征,见他眼里满是坚定,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看来自己和他的二十多年的情谊,终究抵不上那个姓夏的外人,愤怒和嫉妒从心底升腾起来,他冷着声音问道: 如果我说,我不想认识呢? 听了秦执的话,江征的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粗哑的男声,只听那人用带着讽刺的口吻说到: 江三,恭喜恭喜,今天你可真是风光无限呀! 江征随着声音望去,就见江峰一脸讪笑着被四五个大汉簇拥着,朝自己走了过来,虽然穿着高定的西装,却掩饰不住他身上倒人胃口的人渣气息,江征沉着脸,并不打算和他多说,现在他只想快点赶去机场,快点见到自己的夏老师。 对江征的无视,江征丝毫没有在意,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江征道: 江三,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要说手段城府,我们江家就你这孙子最高明了。 知道江峰是来挑衅的,但这个时候江征并不想和他废话,他冷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凌冽,冷着声音道: 不想再进一次icu,就把你的嘴闭上,赶紧滚。 江峰想到上次江征揍自己的事情,脸上闪过心有余悸的恐惧,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毕竟自己带了五个身手不错的保镖,要真动起手来,他江三未必能占上风,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站在一旁的秦执身上,唇边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江征道: 江三,我一直想向你请教,你是怎么做到脚踏两只船,还不翻船的? 江峰话刚落音,就见江征侧目看向了自己,眼里的情绪有些晦暗不明,有疑惑冷漠和厌恶,却独独不见慌张,相比之下他身边的秦执却显得更为心虚紧张,两人的表情,看在江峰眼里,奇怪得诡异。 难道不是应该江征心虚,秦执愤怒吗?怎么现在反而反了过来。 征征,你不是赶时间吗?秦执忽然开口提醒到,说完他上前一步,拽了江征的胳膊就要往前走,轻声道:我送你过去吧。 江征被动的被秦执拉着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的人用讽刺的口吻道: 秦大少爷你可真是大度呀,明知道江三外面有野男人了,还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随着他的话,江征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眼神里并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是明白了一切后的平静,其实秦执最近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要对他好一些,还有自己每次说有事情想和他说时,他的回避态度,江征已经猜到了一些原因。 你早就知道了。江征慢慢转头看向身边的秦执问到。 秦执的捏着他胳膊的手并没有放下,但也没有再往前走,脸上的慌张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 这时江峰走上前来,一脸谄媚的看着秦执,笑着道: 秦大少爷,你还不知道吧,江征和那野男人的照片可是我邮给你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呀,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滚!秦执猛的看向江峰,他目露凶光,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江峰见秦执对自己发火,倒是一点不生气,反而带着几分达到目的的洋洋得意,他勾了勾唇角,冷哼一声,没再做停留,带着自己的一群保镖往前走了。 江峰走后,江征和秦执沉默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江征才开口问到: 你已经找过夏老师了? 秦执将手从江征的胳膊上拿下来,脸色冷得像冰块一样,他看向远处,依旧沉默着没开口。 你给他说了什么?江征见他不说话,耐着性子继续问到。 秦执一直压制的怒火,在听到江征的第三个问题后,彻底爆发了,只见猛得转头看向江征,怒吼道: 第154章 江征,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说完他上前一步猛的一把揪住了江征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 你明知道我有多恨他,你还和他搞到一起,江征,你把我当什么?又把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感情当什么? 第94章 告诉 江征看着秦执愤怒的眼睛, 眉头锁得很深,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给秦执解释,其实自己爱上夏老师, 和夏老师在一起这件事,他一直对秦执都很愧疚, 所以这么久以来, 他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但是他又没有办法不爱夏老师, 也没办法放弃夏老师。 阿执, 对不起。江征垂下眼睑, 慎重的给秦执道歉。 随着他的道歉, 秦执揪着他衣领的手缓缓地放松了下来,沉默了一会, 他脸色缓和下来,松开了手,抬手帮江征理了理被自己揪皱的衬衣,在做这些事时, 他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 然后用低沉的声音道: 这边的公司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做,你和我回m国吧。 他努力的收起了愤怒和责备, 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沉沉的吐出一句话: 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以后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江征沉默的任由他为自己整理着衣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知道秦执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但是他却不能答应他的要求,他不能和他回m国, 他爱夏老师,放不下夏老师,他无法想象以后如果没有夏老师,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空气在两人的沉默里变得焦灼,此刻他们手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都在无声而又费力的拉扯着,僵持的沉默了许久,江征终是看向秦执认真的道: 阿执,对不起 那句我不能和你回m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秦执打断了,只听他再次提高了声音,阻止江征再说下去: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完他转头看向江征,目光不偏不倚,沉声问道: 我就问你一句话,跟不跟我回不回m国。 这无疑于是让江征在他和夏唯承之间做一个选择,江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目光落到手上的机票上,沉默了一会,他沉声对秦执说到: 阿执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去找他 话还没说完,秦执的拳头忽然朝他脸上砸了过来,只听暴呵道: 江征!你他.妈王八蛋! 江征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开,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他站直身体,沉默的拭去嘴角的血渍,一脸的平静,他没有开口责备,也没有再看秦执,片刻后,抬腿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你给我站住!秦执在他身后低吼出声,他脸色铁青,整个人都透着愤怒和悲伤,痛苦的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江征顿住了脚步,但没有转身,只听身后的秦执用无比疑惑又痛苦的口吻问道: 那个姓夏的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蛊,把你们一个个迷惑成这样!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凶狠起来,冷声继续道:早知道会有今天,四年前我就应该废了他! 听到这里,江征忽然猛的转过了身,看向秦执,面色凝重,沉声道: 你我都知道,陆源的事,根本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秦执忽然冷笑起来:好无辜的三个字!顿了片刻,他忽然抬头看起江征,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里透着后知后觉的震惊,沉声问道: 你是不是四年前就看上他了?所以那次才拼了命的怕去救他? 江征脸上微变,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夏唯承的? 是陪秦执去陆源学校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惊艳,还在在陆源的葬礼上看他被人侮辱时的难过?还是在漆黑巷子里看到别人对他欲行不轨时的愤怒?还是抱着浑身是血的他跑去医院时的害怕?还是四年后在酒吧再次见到他时的悸动 他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从那个瞬间喜欢上夏唯承我的,但唯一能确定以及肯定的是:现在自己爱他,很爱很他。 阿执,抱歉。江征没有否认什么,他想要见到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说完,他正要转身,就在这时听到秦执忽然无比难过的看着他问道: 你父母去世时,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江家两兄弟欺负你时,是谁一直帮你维护你?你创建公司时,是谁帮你出的启动资金?江征,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外人? 秦执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仿佛一把插在江征身上的尖刀,他知道这些年来,秦执一直在帮助自己,陪伴自己,自从父母去世后,秦执甚至算得上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这样的深情厚谊,他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但是秦执不明白,正是因为自己想要保护这份情谊,有些事情束缚着他,他才不能和他明说,他原本以为,陆源已经去世了,那些尴尬和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没必要再给他提起,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秦执对陆源的感情会这样执着,甚至有些病态了,想着这些,他看向秦执轻声劝慰道: 阿执,陆源去世已经四年了,无论是爱,是恨,或者是其他,都应该放下了!你不能一直被他困着不肯向前。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艰难的开口继续道: 或许他的为人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甚至不值得你 住嘴!秦执忽然厉声打断了江征的话,因为极度愤怒,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片刻后他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江征道: 江征,你可真行,为了他,你居然不惜诋毁阿源,诋毁一个死人,哈哈你可真行啊! 江征见他如此激动,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会以为是自己爱上夏老师编出来的托词,他低头看看看手表,犹豫了片刻,沉声道: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一切的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还是要去找他?秦执站在原地,冷着声音问。 江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秦执忽然勾起了一侧唇角,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只听他淡淡的道: 你想好了再做决定! 顿了片刻继续道:我爷爷现在已经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你知道这对你以后的事业,还有你在江家的地位,都意味着什么!现在你的产品刚刚发布,用的核心技术都是我们征执科技的研发专利,你可能忘了征执科技最大的股东是我这件事吧,如果现在我把这些专利卖给你大哥江岭,你觉得他会这么对你? 昔日最亲近的人,竟然会这样威胁自己,这让江征心里感到一阵悲凉,他看向秦执眼里满是悲伤,却见秦执脸上是少有狠厉和决然,只听他冷着声音,不留余地的继续道: 江征我不是在给你开玩笑,今天你要是离开了京北,抛弃了我们以前所有的情谊,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对你念着旧情! 江征听着秦执决绝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他走上前去,抬手拥抱住秦执。 短促的惊讶过后,秦执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他抬手正想要回抱他,却感到自己的背被人轻轻的拍了拍,然后一个清晰又决绝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阿执,保重! 说完江征放开了他,片刻都没有犹豫,迅速的转过身,往停车走了下去。 这个拥抱太短暂,短暂到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秦执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的脸冷得像是冰块,对着江征的背影大呼出声: 为了他,公司、金钱、名利你都不要了? 前面的人仿若未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快速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 操!操!操! 秦执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对着江征消失的方向连吼了三声,然后转过身,对着一旁的金属垃圾桶狠狠的踹了过去。 江征登上飞机,飞机按时起飞,他知道秦执一定是去找过夏唯承了,但是他不知道他到底给他说了什么,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情去猜测,反正一会就能见到夏老师,有什么话他们都可以摊开来说,以前的事他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甚至很无赖的想,如果他不原谅自己,自己也不会放弃,会一直在他身边,缠着他,求他,他烦了,或是时间久了,他总是会原谅自己的。 第155章 第95章 想念 江征登上飞机, 飞机按时起飞,他知道秦执一定是去找过夏唯承了,但是他不知道他到底给他说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情去猜测,反正一会就能见到夏老师, 有什么话他们都可以摊开来。 以前的事他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他甚至很无赖的想,如果他不原谅自己, 自己也不会放弃, 他会一直在他身边, 陪着他, 缠着他,时间久了, 他总是会原谅自己的,毕竟他的夏老师,是那么心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 夏老师是爱他的,只要他还爱自己, 一切都来得及。 虽然这种死缠烂打, 不是君子所为, 也十分丢面子,但为了将他心爱的夏老师留在自己身边, 他可以不做君子,更可以不要面子。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征浮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他就离夏老师更近了一些。 飞机准点到达了昆明机场,因为没有行李,江征一路走得很轻松,很快便出了机场,然后坐车直奔夏唯承住的民宿,在经过花店时,甚至还特地买了一束鲜红的玫瑰。 到达民宿后,他在店里的镜子旁理了理身上的西装,确定身上的衣服整洁干净后才走到前台,掏出手机,给老板娘看了夏唯承的照片,问她这个人的房间号吃是多少,那照片是夏唯承的证件照,是一次江征在经过学校教师介绍栏时拍下的,那时候只觉得很帅气好看,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用上了。 民宿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低头看了看江征递过来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倒不是大姐记忆力有多好,主要是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比一般人更容易让人记住,更何况,夏唯承已经好看到那种程度了,想让人忽略都难。 不好意思,这个客人已经退房离开了。老板娘看着江征回答到。 退房了?什么时候?陈沉稳如江征,在听到夏唯承离开了的那一刻,脸上也不免露出了焦虑与失落。 大概在两三个小时之前吧,他和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姐一起退了房,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老板娘如实说到。 江征眉头不自觉地深锁了起来,看来夏老师是猜想到自己会来找他,所以才提前和夏禾离开了,江征思考了片刻,打了电话给赵秘书,让她查夏唯承的行程。 现在是信息时代,只要夏老师坐飞机,火车,或是入住酒店,都会留下讯息,凭江征的能力,想要找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他没表现出过多的焦虑,或许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反倒就平静坦然了。 他住过的那间房间还没人入住吧?江征打完电话,回过头来对老板娘说道。 没呢,没呢,刚刚才收拾出来。老板娘回答道。 好的,请帮我办理入住。江征说道。 现在不知道夏唯承的确切行程,江征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耐心的等待赵秘书那边的消息,在这个折磨人的过程中,江征只想尽量靠他近一些,哪怕是住他住过的房,睡他睡过的床。 * 夏唯承与夏禾坐在飞往蓉城的飞机上,窗外的夕阳很灿烂,在一团团云彩的簇拥下,像是烧灼的火,在寒冬里,这样的夕阳着实少见。 夏唯承静默无声的看着窗外,绚烂的霞光给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光,几天下来他清瘦了许多,侧脸的下颌线,显得更加的分明,虽然有些颓然,却依旧俊朗。 坐在夏唯承身边的夏禾,对窗外的夕阳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看着毫无生气的夏唯承,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沉声问: 我们为什么去蓉城? 为什么去蓉城?夏唯承回答不出来,他只是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直觉告诉他,江征来了,而他并不想见他。 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没有那个本领,能很快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毕竟他曾是那么深爱着他,将一个人,硬生生的从心里挖出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在他来之前,他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不是出来旅游吗?以前没去过的地方都可以去看看。夏唯承轻声回答到,却并且转过头来,生硬的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夏禾清楚,这次旅行,对夏唯承来说,本就没有目的地,只是一场逃离罢了。她有些累,没有力气深究太多,于是将头靠在座椅上,闭起了眼睛。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蓉城机场,两人拿着行李,打了的,在市中心寻了一处酒店住下。 虽然漫无目,但到了一座城市,还是得出去走走逛逛,才算是对旅行的尊重。 第二天上午夏唯承和夏禾便去了蓉城比较有名的锦里,虽然不是周末,但人还是特别多,琳琅满目的商品,种类繁多的小吃,有些冷清的酒吧 与繁茂严谨的北城不同,这座城市仿佛更具烟火气,无论是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或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几乎人人手里都拿着吃食,边走边吃,好不惬意。 两人逛累了,便去了锦里旁边的武侯祠,相对于锦里的喧闹,武侯祠安静了许多,中午两人吃了饭以后,又打车去了另一处有名的景点的杜甫草堂。 白墙灰瓦,青石板路,在幽静的竹林中前行,夏唯承突然记起了多年前看过的一部老电影好雨时节,男女主再次重逢的地点便是这杜甫草堂。 或许时间真能抚平一切伤口,或许在很救以后的某天,自己和江征也会不期而遇,希望道那时自己也能释然的对他笑着说一句 hello,好久不见。 夏禾静静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夏唯承,灰色的天幕,交错的竹子影,那一抹单薄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哀伤,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柔的死,江征的背叛都了夏唯承很大的打击,偏偏夏唯承又是个死心眼,爱钻牛角尖的,他心的苦没人能感同身受。 除了那次醉酒,夏唯承从来没有在夏禾面前提起过江征和自己的事,他总是固执的独自的去承受着一切不幸,但他不知道,这种固执有多让人讨厌,多让人心疼。 夏唯承。夏禾在他身后突然叫住了他。 嗯?夏唯承听到夏禾叫自己,缓缓转过头了。 我们去瘠山吧。夏禾说道。 她听唐孝说过,夏唯承在生病最严重的时候去了瘠山,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就好了很多,或许在那里她能帮夏唯承把魂找回来,也或许不只是帮他,而是帮自己 没料到夏禾会提出去瘠山,犹豫了片刻,夏唯承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我买明天早上的车票。 现在对他来说,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 此刻江征正躺在夏唯承睡过的床上,他发现自己竟然如初见夏唯承是一般,睡觉时也开始蜷缩起身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让人有些烦躁,从昨天傍晚到这里,已经十多个小时了,赵秘书那边一直没有夏唯承的消息。 他很累,连日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和夏唯承之间的种种矛盾和误会,让他身心俱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他的夏老师了,无比的想他,他记得夏老师曾经许诺他,会一直喜欢他,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不喜欢他了,不需要他了,不想看到他了。可自己慢慢那么喜欢他,那么需要他,那么想看到他,夏老师怎么能狠心离开呢。 他走的那么决绝,完全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江征坐起来,靠在床头,因为最近都没有怎么吃饭,他感觉到胃有些隐隐作痛,抬手拿了床头的水,生硬的灌进嘴里。 他疲惫的闭起眼睛,用力的用食指和拇指按压着眉心,尽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片刻后电话的铃声划破了寂静,屏幕上显示着:赵秘书三个字,江征忙接起来: 喂。 江总,有夏老师的消息了,他去了蓉城,现在入住在xx酒店。 好,给我买最近一班去航班。江征挂了电话,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取了架子上的外套,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第156章 坐在飞往蓉城的航班上,江征看了看手上的腕表,1点30分,在过一个小时,他就能见到夏老师了。 夏老师,等我,一定要等我。 第96章 疼痛 本来打算第二天去瘠山的夏唯承, 在回到酒店察看车票时发现去瘠山的长途汽车一天只有两趟,中午12点和下午3点,看了看表, 现在11点多,离发车还有大半个小时, 正好能赶上, 于是两人收拾了行礼打车去了长途汽车站。 长途汽车转客车再转大巴车,经过差不多一天的行程, 两人终于到达了瘠山。 在进山前, 夏唯承在市场上买了很多物质, 衣服、鞋子、书包、书本、文具装了满满三辆小货车。 支教结束离开后, 夏唯承没想到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已是十年之后,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和他离开时,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一样的黄土,一样曲折难行的山路, 一样的贫瘠却又充满生机。 货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一路颠簸不停,夏禾知道瘠山偏僻, 却没想到能偏僻成这样, 这险峻的只能通过一辆车的土石路, 怎么看都不像是公路,在心惊胆战的经过一处悬崖后, 终是忍不住问司机: 你走的这是公路吗?你不要抄近路走呀,这也太危险了。 咋个不是公路耶,进村就这条路, 绝不会走错,你就放心吧。司机解释着,然后继续道: 我们这个路确实不好走,晚上根本没有人敢开,就算白天,不是老司机也不敢开,你要换个外面的人来开,脚杆都要打抖。 司机后面这句话倒是一点都不假,此刻坐在车里的夏禾,腿确实已经在发抖了。 看出夏禾的担忧,司机遂笑着安慰到: 你莫怕,我技术好着呢。 这能不害怕吗,这路又窄又陡,七弯八拐的,时不时还出现个大水坑,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不害怕的,心惊胆战的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的后,车子终于在村口停了下来。 脚再次接触到地面,心里终于是踏实了,即使鞋上沾上了泥巴,夏禾都不嫌弃了。 夏唯承和夏禾刚下车,听到一阵响喧闹锣鼓声,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火炮声,等两人缓过神来,便看到一群穿着朴实,头上扎着头巾的村民出现在自己眼前。 见到夏唯承,人群里的男女老幼都显得格外激动,伴随着欢快的敲锣打鼓声,一群孩子,扯开嗓门喊到: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接地气的欢迎仪式,直接把夏禾整看懵了,夏唯承倒显得十分平静,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率先迎了上来,拉着夏唯承的手,质朴的脸上满是笑容,关心的说道: 夏老师,欢迎回来呀!上山一路辛苦了。 没事村长,劳烦大家了。夏唯承客气的回答道。 不劳烦,不劳烦,这些年我们天天都盼想夏老师能回村看看,终于是给我们盼到了。这时村长注意到夏唯承身边的夏禾于是道: 这位是你家婆姨吧? 不不,她是问妹妹。夏唯承忙解释到。 哦哦,是夏老师的妹妹呀,欢迎,欢迎,村长看着夏禾说。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敲得夏禾心里烦,淡淡的回了谢谢两个字后,不耐烦的将脸撇向了一旁,这时她突然发现,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像是挂着个什么动物,于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才分辨出来,那一个干瘦的小女孩,她爬得老高,攀着树枝,正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村长,让乡亲们先回去吧,叫小朋友们下午过来取东西。夏唯承对村长说到。 好的好的,渴了吧,先回家里喝点水。村长留了几个青壮年帮着搬货车上的物质,然后领着夏唯承和夏禾往家走。 到了村长家,一位朴实的大婶正端着两只大碗走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夏唯承,她将大碗放到桌子上,快步迎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眼里忽然泛起了泪花: 夏老师,你来了。声音竟有些哽咽:你终于回来了。 婶子。夏唯承唤她,这些年过的好吗? 好的,好的,我们都好。大婶忙回答到,或是太激动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继续道:多亏有那你,宏娃才能这么出息了,到大城市上大学 你这婆姨,这是做什么?见了夏老师应该高兴,哭啥。村长走过来,看着大婶说到。 大婶也觉失态,忙抹了一把脸,泪痕未干的脸上立刻扬起了微笑: 我高兴,我高兴。然后拉着夏唯承,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夏老师,快进屋,吃碗糖开水 几人进到屋里,坐上桌,看着眼前所谓的糖太水,夏禾不自觉打了一个嗝,只见一个硕大的碗里,除了醪糟和水外,满满当当挤着五六个鸡蛋,大婶热情的招呼: 夏老师,小禾,别客气快吃,快吃。 在大婶和一家人热情的招呼下,夏禾硬着头皮吃了两个,实在吃不下去了,便招呼一旁的村长的孙女过来,把剩下的鸡蛋舀进了她碗里,小女孩约莫八九岁,看着碗里的蛋,疑惑不解的问: 这么好吃,你为啥不吃。 好吃,你自己吃。夏禾淡淡的说。 小禾。夏唯承看着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没事,没事,不爱吃没事,我们一会就吃午饭。大婶忙说。 夏禾茫然的看向大婶,这难道不是午饭。 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又坐到了饭桌上,满满一大桌的菜,看得夏禾又不自觉打起了打嗝,饭刚吃到一半,一位大娘走进屋来,拉住夏唯承的手热情的说到。 夏老师,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吧。 别别别,到我家来吃,我家鸡都杀好了另一位大娘也走进屋,拉住夏唯承的手说到。 先到我家来吃,夏老师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鸡枞,我家夏天的时候晒了很多,炖肉可香了。一位大叔也说到。 我先请的夏老师,你们都别来抢,下顿再去你们家 夏老师,晚上哪家都不去,还在我们家吃 看着一屋子吵吵嚷嚷的人,夏禾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放下碗,默默的走了出去。 夏禾走出家门,漫无目的的在小道上走,瘠山虽然贫苦,但风景着实不错,即使已经是严冬,但是周围的柏树依旧葱葱郁郁,这半天下来,夏禾被大家过分的热情弄得很不舒服,现在走在这幽静的小路上倒是感觉安逸多了。 来之前她完全没有想到夏唯承会这么受欢迎,虽然这里的人热情得过了头,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家是真的喜欢,真的尊敬夏唯承,无论是土气的欢迎仪式,还是甜腻的糖蛋,都是大家最质朴最真诚的心意,这是她以前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出很远,转过一道弯,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在幽静茂密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渗人,夏禾转过身,不自觉被惊吓得大叫了一声: 啊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那个影子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看起来又瘦又小,手攥着衣角,穿得脏兮兮,头发也乱糟糟的,夏禾认出来,这孩子正是她们进村时,爬在大树上,看他们的小女孩。 夏禾眼里露出了厌恶的神色,提高嗓子吼道: 你想吓死人呀! 小女孩被她吼的一愣,倒也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好奇。 看什么看?夏禾瞪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走开。 女孩并没有被夏禾的话吓住,她看了看对自己满脸嫌弃的漂亮女人,没有说话,识趣的绕过她往旁边走了。 被小女孩这一吓,夏禾也没有心情再欣赏风景,她转过身,开始往回走,可是刚走了一会儿,小路上突然窜出了一只狗,挡在了她的面前,夏禾再次被惊得大叫了一声。 第157章 和城市里养得宠物犬完全不一样,这狗体型更大,棕色的毛发炸立着,死死盯着夏禾,龇着尖牙,目露凶光,嘴里发出可怕的低呜声,摆出进攻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夏禾哪里遇到过这样凶恶的狗,满脸惊恐的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动,狗就会扑上来咬自己。 对峙了片刻,夏禾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脸色一片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后背也渗出了汗,恶狗仿佛看出了她的胆怯,低呜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往上扑,就在这时那个刚刚被夏禾骂走的小女孩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突然挡在了她的前面,她身材瘦小,衣衫单薄,却爆发出一种惊人的力量,只听她对着恶狗大声吼道: 滚开些! 说罢,她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随着小女的动作,开始还凶恶无比的大狗,忽然转过身体,夹起尾巴,嗷嗷叫着,往旁边跑了。 等狗跑远,小女孩扔掉手里的石头,转过声看着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夏禾,安慰道: 你莫怕,它走了。 夏禾回过神来,看着救了自己的小女孩,正想要开口说谢谢,小女孩却快速转过身往前跑了,夏禾注意到她脚上的鞋,这么冷的天气,她居然穿了一双凉鞋,因为断了后跟,跑起来啪嗒啪嗒的响。 哎,你等一下。夏禾想要叫住她,女孩却没有停下来,跑得飞快。 想到自己刚刚对女孩的不友善,夏禾心头忽然腾起一阵愧疚,看着已经消失的身影,犹豫了片刻,抬腿往村长家走去。 下午的时候村里的小孩都聚集到村长家,开始领夏唯承带来的东西,各种物质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小孩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往前走,拿到漂亮的衣服,崭新的书本后,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夏唯承看着孩子们的笑容,心情也慢慢好起来,这是这么多天来,他唯一感到开心的时刻,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视财如命的夏震腾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机赚的钱,有一天会花在这些贫瘠大山中的孩子的身上吧。 夏禾站在人群里,给孩子们发着棉鞋,她的目光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她的心里有些失落,看着自己脚上价值不菲的雪地靴,又回想去小女孩脚上断了跟的凉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山里的天黑得特别早,差不多6点已经漆黑一片了,说来也奇怪,虽然是严冬,山里依旧能看到星星,夏唯承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刚和江征认识不久时,江征带他去的那个私人度假山庄。 两人躺在草坪上一起看漫天繁星,他送自己格桑花,他抱自己回家,曾经一切的美好都历历在目,他依旧没想明白,连水坑都不舍得让自己趟的江教授,怎么就是假的呢? 心里又开始翻搅的疼,每次静下来都会想到江教授,他的好,他的不好,都让夏唯承感到疼! 第97章 妥协 心里惦记着昨天的小女孩, 第二天吃过早饭,夏禾便把村长的小孙女叫到身边,问道: 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她想了想比划着:就这么高, 很瘦,头发乱糟糟的女孩。 见小姑娘有些迷茫, 又继续道:我昨天看她脚上穿了一双凉鞋。 或是这个特征太过独特, 小女孩马上就反应过来:你说呷呷莫?认得的。 应该是吧。夏禾并不确定,然后看着小女孩说:你能带我去她家吗? 我不去。小女孩想都没想马上拒绝, 脸上还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见她这样, 夏禾十分不解, 问道:为什么? 她妈妈是个疯子。小女孩道, 然后又强调:要打人的。 听到疯子两个字,夏禾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脸色晦暗不明,片刻后,她从盒子里取下一只镶着碎钻的发夹,递给小女孩道: 给你, 带我去她家。 闪闪发光的发夹, 让小女孩眼前一亮,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发夹, 犹豫了一下, 她接过来说到: 我只带到门口哟。 夏禾收拾了一些东西, 便跟着小女孩出门了,走出一段后, 夏禾发现这正是昨天自己走的那条路,原来昨天那女孩并不是跟着自己,而是她回家的路, 正好也是这条。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绕过一处偏僻的土坡,小女孩指了指面前低矮破败的房子,对夏禾说: 就是这里。 她家有狗吗?夏禾对昨天的狗依旧心有余悸。 没。 那你把她叫出来。夏禾对小女孩说到。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对着黑洞洞的门喊:呷呷莫,呷呷莫。 喊了好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片刻后那扇破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从里面探出来,正是昨天帮夏禾赶走大狗的小女孩。 看到站在门外的夏禾,她显然有些惊讶,犹豫了片刻,还是从里面走了出来,脚上依旧穿着那双不合时令的凉鞋,走了两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带上了门。 她找你。带夏禾来的小女还指着夏禾说到。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用乌黑的眼睛看着夏禾,眼里有些迷惑不解。 夏禾目光不自觉的移到她的脚上,那双露在外面脏脏的小脚,在寒冷刺骨的严冬里,被冻的通红,有几处甚至已经开裂了,注意到夏禾的目光,小女孩立刻露出了窘迫又羞愧的神色,不自觉将脚趾往后面缩了缩。 夏禾收回目光,轻声问: 昨天你怎么没有来领东西? 小女孩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手攥着衣角,露在单薄衣服外面的手腕,干瘦如柴。 见她这样夏禾也没有再问什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道: 拿着,给你的。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抬手接过来塑料袋,然后蹲在地上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套厚衣服,和两双棉鞋,还有书包,书本和一些文具。 谢谢。小女孩终于开口说到,但让夏禾没想到的事,片刻就她将口袋里的书本和文具装在书包里,递还给了夏禾。 夏禾皱了皱眉,或许这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这么贫穷的原因吧,他们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却丢弃了更珍贵的东西。 为什么不要。夏禾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终是没忍不住问到。 她没上学,不认字,给她没用。村长的小孙女抢着回答到。 小女孩将头埋得更低,夏禾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的耳朵迅速的红了,夏禾心里突然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看似无形,却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因为贫穷而感到羞愧,这是她见过最可悲最滑稽的事情。 她不要给我吧,我最喜欢故事书了。村长的小孙女说着就抬手去拿小女孩手里的书包,可是小女孩却并没有松手,她举着书包拽在手里,固执的没有收回,也没有松开。 你自己不要的。村长的小孙女见她这样,生气的说到。 小女孩没有说话,依旧抓着书包不肯放,夏禾看着她,然后对村长的小孙女说到: 你松开。然后蹲下来,对小女孩道: 想上学吗? 听到上学两个字,小女孩抬起了头,那一刻眼睛忽然透出亮亮的光来,正想要说话,这时门里不合时宜的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呷呷莫,你在和哪个说话?话还没落音,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开门走了出来。 女人面色有些黑,穿着还算得体,正用梳子梳着长长的头发,并不像村长小孙女口里说的疯子,可是在看到夏禾的那一刻,她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眼里突然透出凶狠的光,片刻后只见她扔掉手里的梳子,快步冲了过来,嘴里喊着: 城里的妖精,城里的妖精,打死城里的妖精 疯子来了,疯子打人了,快跑呀。没等夏禾反应过来,村长小孙女一边喊着,一边撒开腿就往外跑。 等夏禾回过神来,那女人已经跑到了她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抬手就要来抓她的脸,夏禾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脸,片刻后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见状小女孩连忙跑上来,挡在夏禾面前,对她大声喊: 第158章 快跑。 小女孩用身体挡着女人,使出全身力气把她往后退,可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字,哪里是一个力大无穷的疯子的对手,片刻就被女人重重的摔了出去,闷闷的一声响,夏禾整个人呆住了,只见那小女孩头装在墙上,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可是女人完全没有顾忌地上的女儿,面目狰狞的将夏禾扑倒在地,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让夏禾满脸通红,她本能的抬手去掰女人的手,可是奈何力气太小,怎么也掰不开, 阿妈,你放开,她不是坏女人,她是来帮助我们的。小女孩已经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力推着压在夏禾身上的女人,就在这时,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及时赶了过,强行将女人扯开,压在了地上。 女人的脸被压在地上,完全不顾地上的碎石子,仍在拼命地挣扎,他死死的盯着夏禾,嘴里不停的喊着: 啊放开我,掐死狐狸精,掐死狐狸精,啊 别打我阿妈,呜呜 小女孩凄厉的的哭声,女人癫狂的咒骂声,在这宁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悲凉。 夏禾捂着脖子,从地上坐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她终于缓了过来,她看着地上双眼泛红,面目狰狞的女人,被甩出去额头流着血的小女孩,和散落一地,被踩上无数脚印的衣服和书本,只感到一怔头晕目眩,这些场景如此的熟悉,藏在最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被唤醒: 你爸为什么不回家?他为什么不回家。 他又去找沈湄了是不是,是不是? 夏唯承,你去打电话让他回来,快去打!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打,你不打,让夏禾打,夏禾,夏禾,你出来 你告诉他,他不回来,我就带着你们兄妹去死,一起去死! 不不,我们为什么要去死,该死的是沈湄,对,我要去杀了她,杀了她 回忆如洪水袭来,夏禾脑袋嗡嗡作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往回走,走出不远,便遇到了闻讯赶来的夏唯承,因为跑得太快,他呼呼喘着气,头上密密的汗珠,在这寒冬腊月里,显得特别的突兀,他扶着夏禾的肩,一脸紧张的问道: 小禾,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夏禾目光涣散的看着夏唯承,他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片刻后夏禾直直地倒在了夏唯承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禾慢慢恢复了意识,她知道夏唯承守在自己身边,但是此刻她不动,也不想说话,甚至不想睁开眼睛,就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夏老师,小禾姐姐醒了没有?是村长小孙女的声音。 还没。夏唯承轻声回答。 夏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带小禾姐姐去疯子的家,疯子打人的时候不该自己先跑了呜呜一会爷爷回来,一定会打死我的,呜呜小女孩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没事,不哭,爷爷不会打你的。夏唯承见小孩哭,遂安慰道。 真的吗?呜呜你保证不让爷爷打我。小女半信半疑。 我保证。夏唯承说。 小女孩慢慢停止了哭声,片刻后开口道: 我也想要个哥哥,夏老师,你也做我哥哥好不好。 和自己不同,夏唯承走到哪里都那么受欢迎,总是有人会抢着要做他的弟弟妹妹,夏禾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就在这时她听到夏唯承很认真的对小女孩道: 不行,我不能当你的哥哥,小禾姐姐知道了会生气的,老师不想小禾姐姐生气。 一瞬间,夏禾的眼泪就下来了。 小时候每次妈妈发疯,他都把她藏起来,自己独自去承受,在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她在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如自己一样幸运,在妈妈发疯时,身边都有哥哥保护。 回想这些年,每次自己惹祸或遇到危险,陪在自己身边,挡在自己前面的都是夏唯承,除了哪一件事就仅仅因为一个假设,自己就记恨了他这么多年,有比这荒唐的事吗? 更何况那个男人说得一点都没错,自己,本来就是夏唯承的累赘。 为了不被夏唯承看到自己哭了,夏禾侧过了身体,觉察到夏禾醒了,夏唯承有些忐忑,开口问: 小禾,你醒了,还难受吗? 夏禾没有转身,依旧沉默的躺着,过了半晌突然听到身后的人低沉着声音道: 小禾,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夏禾哽咽着问。 是我没保护好你。夏唯承自责的道。 夏禾没有转身,眼泪哗哗的留下来,她哭得悄无声息,你看这就是夏唯承,总是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哪怕心里再难,还是会为别人着想的夏唯承。 而这些年,自己不正是再利用了这一点,各种斥责,嘲讽,贬低,侮辱他吗? * 等到江征在蓉城下了飞机,到了夏唯承住的酒店后,却又被告知,他已经退房。 江征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了两下,不自觉收紧了拳,他从来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但是这一次一次给他希望,又一次一次落空,真的太折磨人了。 这些天高强度的工作,连日的奔波,让他感到精疲力竭,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全靠脑中那根紧绷着的弦强撑着,如若那根弦断了,他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他住在这酒店,已经快两天了,却没有夏唯承的半点消息,一个人在外地,衣食住行,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除非是夏老师刻意躲着自己,他知道自己终是会找到他的,不必慌乱焦急,但是在漫长的等待里他开始慌了,他厌恶这种只能等待,什么也做不了的状态,夏唯承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 夏老师你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江征抬手接起来。 喂。 因为没怎么喝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是夏禾。那边的人犹豫了片刻,缓缓道:你来找他吧。 第98章 狠话 山里天黑得早, 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了晚饭,看了会儿电视, 夏唯承对婶子说,今天晚上想去以前住过的学校睡, 婶子自然想让他住自己家里, 极力的劝说他,后来夏禾走了过来, 沉着脸道: 让他去睡吧。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 大家都看得出来, 这两兄妹关系并不好, 婶子还想说什么,夏唯承却说想让夏禾平静一下, 正好自己也想去怀恋一下以前支教的日子,最后大婶只得答应了,用家里最好的棉被在学校教师给夏唯承铺了床。 现在是寒假,支教的老师都回去了, 学校的宿舍并没有人住, 躺在并不结实的床上,旁边放着从婶子家拿过来的一大瓶桑葚酒, 夏唯承执意要住学校, 其实并不是为了怀恋什么, 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被任何人打扰, 也不打扰任何人,放纵一下自己而已。 昨天晚上他整夜都在失眠,其实不止昨天晚上, 自从秦执来找他以后,他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喝酒,但是能怎么办呢,现在酒精是唯一能让他如愿入睡的东西了。 原谅他懦弱的放纵吧,无论晚上怎样,白天他依旧会努力扮演那个循规蹈矩,温和儒雅的夏老师。 一瓶桑葚酒已经喝了一大半了,没有吃的东西,光喝酒不免有些单调,但夏唯承的本意本就是喝醉了好睡觉,所以有没有吃的都无所谓,可是不知为什么这酒却越喝越清醒,和江征过往的一幕幕,像是影片放映一般,在他脑海里慢慢浮现出来。 从陆源家别墅外的初次见面,到酒吧的邂逅,再到莫名其妙去开了房,后来他找到自己,说要做自己男朋友,再后来自己生病,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遇险,他奋不顾身的来救自己,他深情款款的说要给他一个家,会一直和他在一起,甚至还说要为他种一大片玫瑰。 接吻,拥抱,再到彼此交付,曾经的的一切通通都那么清晰,仿佛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夏唯承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可是那些美好仿若可怕的外星生物,强行的侵袭着他的大脑,由不得他不想,不要。 第159章 原来折磨人的从来不是自己做的决定,而是那些怎么也忘不掉的回忆! 如果没有秦执 呵呵,夏唯承苦笑起来,怎么会有如果! 如果秦执说得都是假的 夏唯承忍不住侥幸猜想,可是当时他是当着自己的面给江征打的电话,明明白白说了,四年前他们就给家里出柜了,自己事后还察看看过江征的手机,那个电话确实是他接的,就算结婚证可以造假,但通话怎么可能造假? 山里的夜,格外寂静,虽然有窗户,但外面却没有透出半点亮光,因为天就是黑的。 曾经他以为能与江征相遇,与他相爱是上天怜悯他,给他的恩赐,现在他才明白,上天从来不曾眷顾过他,每每在他看到一点希望后,又迅速收回,甚至再给他重重的一记拳头, 夏唯承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永远是他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唯承发现自己终于醉了,因为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江征的脸,轮廓分明,眉眼精致,依旧那么好看。 他又开始做梦了,可是这个梦,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实,他甚至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有人上了自己的床,躺在了自己身边。 江征。明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他还是试着唤了一声。 嗯。身后的人低声回答,声音十分的疲惫。 夏唯承终于明白过来这不是自己做梦产生的幻觉,因为身旁的人抬手抱住了他,而那人身上刺骨的寒意已经完全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犹豫了片刻,抬手打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下,那张让他日思夜想,又上他无比痛苦的脸,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江征,真的来了。 他和衣躺在自己身边,面色有些苍白,沉沉的闭着眼睛,身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乌黑的眼底,凸起的颧骨,整个人透着夏唯承从来不曾见到过的憔悴。 几天不见,他怎么瘦成这样! 心疼蜂拥而至。 看他这幅样子,夏唯承不自觉的抬起了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确定他并没有发烧,才放下心来,面对江征,夏唯承始终做不到冷眼漠视。 我没事。江征将他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拿下来,紧紧攥在手里,然后将他整儿拉了下来,用力的抱在怀里,轻声道: 夏老师,陪我睡一会吧,我好累! 江征,别这样。夏唯承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起身,没有人知道他有多贪恋他的怀抱,但是理智却迫使他不敢多留片刻。 他有自己的原则和骄傲,即使再怎么渴望与不舍,都不能去打破。 江征却收紧了手臂,牢牢的进他禁锢在自己怀里,全然不顾忌他的挣扎,老旧的木板床显然承受不住两个人这样折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别动,一会床塌了我可不管。江征无赖的说道。 这句话果然有效,夏唯承没再挣扎,任由他抱在怀里,如果明天大家发现他房里多了一个男人,床还塌了,那个场面,想想都尴尬无比。 只要他不做其他抱着就抱着吧。 见他不再拒绝,江征也放松下来,但却始终抱着他不肯放开,生怕他又突然消失了一般。 夏唯承无奈的任由他抱着,目光无意落到挂在墙上的钟上,三点三十四分,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凌晨。 等等,三点三十四分!这个时间,山路这么崎岖陡峭,又没有路灯,根本不可能有车敢开进山里来,夏唯承反应过来,他是一路走上山来的?! 难怪他看起来那么累,难怪他刚刚上床时,自己感觉他身上那么凉,夏唯承眼眶有些发热,三十四公里的山路,那么崎岖难行,路上没有灯,温度还这么低,他居然连夜徒步走了上来!想到那些山壁悬崖,夏唯承不禁后背发凉。 他完全可以等到第二天,坐车上来,可是他却裹挟着一身风霜,步行了近十个小时!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提前几个小时见到他?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让人痛恨又心疼。 用了很大的力气,夏唯承才平复住自己的心情,过了许久,身后的人渐渐暖和了起来,许是太过疲惫,竟响起了低低的鼾声,夏唯承睡不着,默默的看着白色的墙壁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翻了个身,然后传来一阵咳嗽声,犹豫了片刻,夏唯承轻轻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和鞋子,想要去给他接一杯水。 哪知他刚走出两步,床上的人猛的翻身起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惊恐又急促的道: 你又要走?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发抖。 因为江征用了很大的力气,夏唯承被他的胳臂勒得有些疼,他抬手试着掰开他的手臂,却毫无作用,他无力的垂下手道: 你先放开,我不走。 这样的话,夏唯承上次也说过,可后来他还是走了,江征眼睛有些泛红,然后将他身体转过来,紧紧拥在怀里沙哑着声音说到: 别再消失了好不好,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我折磨你?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夏唯承简直要被气笑了,两人走到今天的局面,难道是他夏唯承造成的吗? 明明是他欺骗,伤害,辜负了自己,怎么反而成了自己在折磨他,夏唯承生气的抬手想要推开他,江征却顺势将他压在墙上,他不甘示弱的反抗,对面的人却不肯让步,最后因为力量的悬殊,夏唯承被江征支棱起双臂,禁锢在了墙上。 这人刚刚看来还那么虚弱,怎么欺负起人来,还是这么大力气。 江征的目光贪婪的落在夏唯承的脸,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觉察到这个姿势有些暧昧,夏唯承脸不自觉烫了起来,撇过脸去,低声道: 你放开。 江征哪里肯放开,就连目光都舍不得移开半分,夏唯承在他强势的低压和灼灼的目光里,脸越来越烫,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停电在山里再正常不过,两个人现在处在一片漆黑里,看不见彼此,却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 片刻后夏唯承的瞳孔突然放大开来,身体在瞬间绷紧后又猛地松懈,黑暗里对面的人猝不及防的吻住了他的唇。 炙热的唇,在寒冬里夜里,灼得夏唯承浑身滚烫,久违的温暖感觉,让夏唯承的脑袋晕晕乎乎,做不出任何反应。 很快夏唯承沦便陷在了这份久违的柔软和温暖里,从最初的茫然不知所措,到后来的迫不及待,直至最后的贪婪的索要 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对,不能这样,但内心的渴望,让他已经无法分神来思考。 身体中的欲望被点燃后,便如狂风暴雨一般,来得迅猛而强烈,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两人摸索着索要着彼此时,一道闪电毫无先兆的划过了天空,巨大的雷声随即而至。 轰隆 惊雷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屋内的美好,迅速将两人拉回了现实,恢复理智的夏唯承立刻将江征推离了自己的身体,翻身下了床。 别别这样。夏唯承急促的道,因为紧张和自责,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不起。江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对这样对夏老师,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太想你,一时没控制住 江征走上前来,试图将他再次揽入怀里,好好安慰。 我说别过来!夏唯承吼道,声音不大,却用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黑暗里他手忙脚乱的穿着自己的衣服,慌张得如同比别人当场捉住了奸情一般。 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讨厌鄙夷自己! 懊恼、自责、厌恶、羞耻充斥在夏唯承心里,来回的搅动折磨着他,回想起刚刚的自己,他只觉得丑陋无比,肮脏无比。 第160章 江征没想到和自己亲昵会让夏唯承这样抗拒和痛苦,他知道自己一直欠夏唯承一个解释,以前他总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想要找个最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已经发展成这样,也由不得他挑什么时间了: 我知道阿执来找过你了江征看向夏唯承,深深呼出一口气,正要继续说,就听到夏唯承低声吼道: 别说了。刚刚两人才亲密过,又听到阿执两个字,夏唯承本能的抗拒。 唯承,我们好好谈谈,以前的事情我都告诉你见他情绪激动,江征放缓声音,小心翼翼的说到。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夏唯承失态的大声吼道,不可否认他依旧爱着江征,但是这份爱,现在让他感到无比羞耻,他就像是一个觊觎别人丈夫的第三者,偷偷摸摸,阴暗肮脏。 江征张了张嘴,最终将要说的话咽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和夏唯承现在的状态都不好,如果自己继续纠缠着解释,只会适得其反。 夏唯承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一些,经过了刚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他呆在一间屋子里,他收拾好情绪,对江征道: 我现在去村长家,你不要跟过来,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谈。 见夏唯承要走,江征明显慌乱了,抬手拉住他,低声祈求道:你不要走,就在这里,我保证再也不做什么。怕夏唯承有顾虑,他连忙指了指床边的地道: 我不上床,就在床边好不好。 看着如此卑微讨好自己从江征,夏唯承心里一阵刺痛,那种白骨撕心的感觉再次袭来,他这样说,无非是知道,自己不会眼睁睁的看他睡在地上,到最后还是为因为不忍心,让他上床来,到时候他在故技重施。 他不看想到这样的江征,背着丈夫,纠缠情人,像一个贪心又无耻的小丑,他现在来找自己,是想要自己这么做?原谅他?然后和秦执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互不干涉? 呵呵,真是太滑稽了! 夏唯承抬起手,生硬的推开江征的手,用冷漠又厌恶的声音道。 江征,你让我恶心。 说完他没有片刻停留,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屋外狂风大作,闪电伴随着雷鸣,让这个冬夜显得格外诡异,夏唯承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入了一片黑暗里。 刚回到村长家,暴雨便如期而至,并不长的一段路,却让夏唯承感到无力到了虚脱,他和衣躺在床上,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快点睡觉,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外面狂风暴雨,夏唯承竟奇迹般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屋外嘈杂的人声吵醒了,他揉着眉心坐了起来,只听到外面的人道: 不好了,呷呷莫家的房子倒了 村长,快用广播通知下大家,去帮忙救人呀。 也不知道还活着吗?哎,真是造孽呀,可怜了芽仔,才八九岁呀。 过了片刻,一个声音响了来: 学校老师的宿舍也被倒下来的大树砸倒了,还好里面没住人,不然就出大事了。 宿舍被大树砸倒了?! 晴天霹雳毫无预兆的袭来,夏唯承在反应了两秒后,猛的翻身下床,刚走了几步,脑袋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稳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寒意从脚底绵延到全身,他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佝偻着背,大口大的喘气。 休息了片刻,他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抬手打开门,冲了出去。 江征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 第99章 真相 天已经微亮, 夏唯承在狂风暴雨里奔跑,视线一片模糊,他已经无法思考, 只想跑得快点,再快点仿佛只要自己不停的追赶, 就能抓住远去的希望。 可当那一片死寂的废墟豁然出现在眼前时, 靠那一点侥幸全力支撑着的身体,瞬间轰然倒塌了, 他再也承受不住, 秃然的跌倒在地。 片刻后, 他突然猛的站了起来, 徒手开始挖地上的废墟,只要看到尸体, 就还有希望。对,只要没亲眼看见。 江征江征他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任由树枝划破手掌,却依旧不肯停下, 可是他的努力, 在堆积如山的废墟与粗壮的大树面前,显得那么渺小, 那么苍白无力。 啊愤怒和委屈蜂拥而至, 夏唯承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绝望, 对着天幕嘶吼出声,再次跌倒在了泥土里。 他痛恨这操蛋的命运, 就像一个可怕的怪圈,又把他带回了原点。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 大家都以为他对陆源用情至深,四年都走不出他的阴影,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让他走不出的,是内心的内疚和自责,因为陆源去世的那一天,他曾给他打过一通电话,电话里他说:两个人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陆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自己那个分手电话造成的,他封闭内心,不敢再接受任何人,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可是四年后,江征意外的闯了进来,带着温暖和光,将自己从深渊里救赎了出来。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江征也是这样的结局,在重演的历史面前,他无能为力,且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那句言不由衷的你让我恶心!竟然成了自己最后对他说的话。 漫天雨幕,废墟断壁,空旷寂静,天地间仿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佝偻着身躯,泪水混合着雨水在脸上肆意,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没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唯承。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思绪就会混乱起来,产生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夏唯承知道自己现在便是如此,因为他竟然听到了江征的声音。 唯承。那个声音渐渐靠近,变得越发清晰,夏唯承目光空洞,机械性的慢慢转头,眼前有一团模糊而高大身影,只见他俯身下来,脸上写满心疼,不是江征又是谁? 夏唯承不敢置信,却又祈求这不是自己的梦境,他抬起手,抚上他的脸,真实的触觉让他明白这不是梦境,江征没事,他正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大悲后的大喜让他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晕倒在了江征的怀里。 夏唯承渐渐恢复意识,感到有人正抱着自己在不停奔跑,他慢慢睁开眼睛,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映入他眼里,这个场景如此收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巷子里,他受了重伤,几近昏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也如现在这般,将他抱起,拼命奔跑,夏唯承看着看着,眼前江征的脸和记忆里那人的脸,竟然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他豁然清醒过来,四年前将自己从巷子里救出来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江征。 这时赶来救人的人,看到夏唯承和江征都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受到惊吓的婶子,嘴里不停的念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呷呷莫和她妈妈也被大家找到,组织人送去了山下的医院。 回到村长家,江征见夏唯承已经醒了,便把他放到床上,帮他脱掉全是水的衣服,这里没有热水器,洗不了澡,还好暖水壶里有水,江征取了毛巾,用热水帮夏唯承擦了身体,帮他换好衣服,吹干头发,亦如以往很多次一样温柔细致。 夏唯承默默的坐在那里,任由江征帮自己收拾,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计较更多。 这时天已经亮了,曦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驱散了黑暗,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宛若新生。 你也收拾一下,别受了寒。夏唯承将毛巾递给江征,然后打开自己的箱子,在里面找了衣服出来,递给江征道: 有点小,你凑合着穿吧。 江征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穿上夏唯承的衣服,要了酒精过来,拉着夏唯承坐到床上,自己则蹲在他身边,帮他手上的伤口上药,还好只是被树枝划破,伤口并不深,他动作小心而细致,边涂酒精,边小口呼气,生怕弄疼了夏唯承。 第161章 夏唯承没有拒绝,默默的看着江征,因为对方低着头,他只看得见他的头顶,他头发还没有干,一缕一缕卷曲缠绕,搭配裸露在外的修长脖颈,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江教授依旧那么养眼好看。 宿舍被压倒时,你没有在那里?夏唯承靠在他床边轻声问,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 没。江征诚实的道:我在你门外。 当时夏唯承走了以后,他便跟着出来了,有过夏唯承不辞而别和前两次错过的经历,他哪里敢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既然夏唯承不愿和他待在一起,他就守在他门外。 幸好!夏唯承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有的只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江征今天没有连夜赶来,如果他们没有发生争执,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宿舍,如果江征没有追着出来,现在他两人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屋子里安静下来,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里,江征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夏老师依旧爱着自己,也感觉到他的压抑和无奈,他正要说话,就听夏唯承沉声问: 四年前我受伤那次,在巷子里,救我出来的是不是你? 江征神情一滞,知道是应该告诉他所有的事情的时候了,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然后徐徐道: 我知道阿执去找过你了,一直以来我都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但是因为害怕你知道以后不肯原谅我,害怕你会离开我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像做了某个决定一般,继续道: 不论以前别人告诉过你什么,你都先忘掉,现在,听我说好吗? 夏唯承没有说话,他答应过秦执,会在不提及他的情况下和江征分开,他也已经做到了,现在看来,江征已经知道秦执找过他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他和江征之间本就应该有这样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就算是分手,也应该说得清清楚楚才对。 在陆源家别墅那次偶遇,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江征帮他清理完所有伤口,拧紧酒精的瓶盖,继续说到。 你认识陆源?夏唯承不禁低下头来看向江征,他从来没有给江征说过陆源这个名字,他以为他会告诉自己,也和秦执的过去,却不曾想他最先提起的竟是陆源。 认识。江征轻声回答:在他认识你之前,就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夏唯承更加疑惑了,但并没有再打断江征的话啊,只听他继续道:他的葬礼,我和阿执也在场,当时他和唐孝还动了手。 随着江征的这句话,夏唯承的思绪被拉了回去,陆源虽然死于车祸,但是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给他提出分手,才让他开车时出了意外,那时他一直沉浸在自责和悲伤里,并没有心情留意更多事情,现在经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那个在葬礼上,问自己和陆源做过没有的男人正是秦执。 在夏唯承回想这件事时,只听江征继续说道: 因为父辈的关系,我和阿执从小就认识,后来上了初中,我们又认识了陆源,那会儿我们三个关系挺好,像是好哥们一样,为了让我伯父一家不那么忌惮我,中考时我故意考砸了,没有和他们上一所高中,再后来阿执和陆源谈了恋爱 你是说秦执和陆源谈了恋爱?夏唯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江征确认到。 嗯,在高二结束的时候,他们谈了恋爱,因为都是男的,怕别人觉得奇怪,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江征平静的继续道:高中毕业后我和阿执去了金融专业比较好的人大,陆源经过调剂上了华清哲学系,也就是你们学院。 夏唯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一直以为和秦执谈恋爱的是江征,从来没想到会是陆源。 后来阿执和男人恋爱事情被他家里发现了,为了保护陆源,他谎称和他谈恋爱的人是我,就这样为了帮他们掩饰,我给家里出柜了,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喜欢男人是事实,反正他们早晚都要知道。 有一次我陪着阿执悄悄去看军训的陆源,没想到却看到他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亲吻。 因为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夏唯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江征说的那个男人是自己,不可思议看着他问: 你的意思是,阿源在和我谈的同时,也在和秦执谈? 是的。江征回答到:当时我以为阿执会大闹,毕竟这种事情,是个人都忍不了的,可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出奇的平静,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回去以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去找陆源来和他说清楚,不曾想陆源突然出了意外,去世了。 这么多年来夏唯承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那通分手的电话,间接造成了陆源的死,他一直自责,难以安生,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这样荒唐。 夏唯承有些恍惚的看着江征,沉声问: 所以,你根本没有和秦执在一起过,也没有和他结过婚? 江征被夏唯承这个问题问懵了,满脸疑惑的看向他道:我和阿执?结婚?怎么可能! 他站起身,双手扶在夏唯承的肩上,让他面相自己,无比肯定的道: 这二十三年,唯一让我动过心的,只有你夏唯承一个。 夏唯承终于明白过来,秦执骗了自己,他伪造了结婚证,当着自己的面故意和江征通话,就是为了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是他们的第三者,然后在不提及他,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离开江征。 可是他不明白,江征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一切告诉自己,他明明有那么机会可以说的,和阿源谈恋爱的是秦执,又不是他,他到底的在顾虑什么? 第100章 真相 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一切告诉我?夏唯承看向江征, 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江征神色滞了一瞬,然后坐到夏唯承身边抬手将他揽入怀里,手自然的环在他的腰间。 这一次夏唯承没有拒绝, 他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如同以往很多次一样, 觉得温暖又踏实, 只听一个悲伤又自责的声音在自己头上响起: 因为我心里有愧。 什么意思?夏唯承越发好奇,整件事情里, 江征不过是个局外人, 他为什么会心里有愧。 对阿执我有愧, 因为我爱上了你, 对你,我也有愧, 因为当初我的一句话,给你带来那么大伤害。江征满眼的懊恼和自责,缓缓开口继续道: 大一下学期时,我去华清交流学习过一段时间, 刚去时我在校园里迷了路, 遇到一个男生,他不顺路却还是带我去了, 路上还贴心买了水给我, 我对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或许就是别人口里说的一见钟情吧,其实说见色起意更正确些, 因为他真的特别好看。江征说着低下头来,看向夏唯承,他眉眼如星辰, 一如初见时那般惊艳。 夏唯承觉察到江征落到自己脸上的热烈目光,可是他对他说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不确定的问道: 那个人,是我吗? 江征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点头回答道: 自然是你。 当时我没有留你的联系方式,后来我去我们遇到地方找过你几次,但再也没有遇到,我以为就这样错过了,却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你和陆源在接吻。 江征声音里带着无奈,回想四年前的那个晚上,看到这一幕时,他心里的崩溃,不亚于当时的阿执。 这句话说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夏唯承清咳了一声岔开话题: 后来呢? 后来陆源就去世了,我和阿执去参加葬礼,看到你忙前忙后,尽心尽责的操办。当时阿执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怕他出事,我一直陪着他,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他拿着刀在自己身上划,在愤怒和恐惧下,我江征顿了一下,像是努力的积攒起力量,缓缓的道: 第162章 我对他说你这样算怎么回事,还不如去找他打一架,或者找人揍他一顿也行,有什么仇怨一并算清楚。 说着江征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掰过夏唯承的肩膀,面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懊悔和愧疚,哑着声音道: 唯承,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找人对你那样。 夏唯承这才明白过来,当初那群把自己堵在巷子里,羞辱自己,说要毁了他的的男人,是秦执找来的,而江征在无形里做了推手。 你揍我一顿吧。江征抬起夏唯承手,想要砸向自己的胸,却又立刻反应过来他手上有伤,只得秃然的放下,痛苦的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回想自己赶到巷子时,看到的那一幕,夏唯承被几个男人抵在墙上,摁着他的双手,扒着他的裤子的场景,那句原谅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当时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他赶去阻止,在打斗中,那一刀本来是捅向自己的,但在紧要关头,夏唯承推开了他,挡下了那一刀,透着寒光的刀刃,喷涌的鲜血,现在想起来,依旧让他后脊发凉。 还有他抱着夏唯承从巷子里狂奔出来时,他用绝望和祈求的声音说的那一句:别救我。始终盘旋在江征的耳边,这些年来,那晚发生的一幕幕,就如同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一直缠着他。 夏唯承终于明白过来江征为什么那么在意自己髋骨旁的伤疤,还特意去买了祛疤膏,天天帮自己搽。 他知道江征是在为自己犯下的错后悔自责,可是站在江征的角度,让自己的好朋友快些处理好感情上的事,又有什么错,只是没想到,秦执会有那么极端的方式,而那个受到伤害的人,最终成了他江征现在的男朋友,所以对他来说,事情才会变得如此复杂和难以启齿。 夏唯承从江征手里抽出手来,然后轻轻的抱住了他,轻声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要再自责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们都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江征错愕的看向夏唯承,他没想到夏唯承在知道真像以后,并没有责怪自己,甚至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片刻的欢喜后,取而代之的是翻江倒海的疼。 他的夏老师一直都是这样,对旁人永远包容,对自己才会苛刻,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让自己感觉到难受,似乎每个人都能借着他的宽容善良欺负他,伤害他,陆索如此,夏禾如此,就连现在也是如此。 而他现在却在为得到他的宽容沾沾自喜,人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得寸进尺的生物。 看出江征的痛苦,夏唯承缓缓的开口道: 其实,你是真的救了我的。他放开江征,捧起他的脸吻了吻,继续道: 当时因为阿源发生意外,又因为我出柜的事,妈妈当着我的面自杀了,那段时间我是真的很难,我叫你别救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觉得活着太累,太苦了。 后来,你把我送到医院,我活了下来,在生死之间走了一招,又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我反而平静了,不再想着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我没办法说什么感谢那场意外的鬼话,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或许早就不在了,你看你救下了我,我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还有了这么好的男朋友。 夏唯承说到这里,江征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他哭得悄无声息又撕心裂肺,身体都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夏老师到现在还觉得他好,他怎么这么傻,那么让人心疼呢! 感觉有温热的东西落在自己手上,夏唯承忙抱住江征,抚着他的背脊,安慰到: 我们不难过,最难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顿了顿,继续道: 你知道吗,上次秦执来找我,他给我说,你和他一直在一起,还结婚了,我当时真的崩溃了,我以为你给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以为自己是第三者,所以我才狠心离开你,这些天我在爱你却又不能爱你之间备受折磨,还好,还好你来了,我们没有因此错过了,这已是最幸运的事了。 夏唯承说着眼睛亮亮的,他是真的感谢这是一场误会,他不是谁的第三者,他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爱他的江教授。 阿执说我和他结婚了,让你离开我?江征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夏老师最近的反常是因为这件事,回想那段时间,自己还因为吃徐方柯的醋,误会他,和他吵架,当时他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一面要处理家里的事,一面又承受感情的煎熬,江征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傻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都过去了。夏唯承拉起江征的手,轻轻与之十指相扣,像是承诺一般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目光缱绻,里面蓄满对爱人的深情,柔光透过窗户映照着他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落在他莹润的唇上,光影浮动中,他整个人好看的仿佛都在闪闪发光,江征看着他平和美好的面庞,眼眶再次发热,他低下头慢慢靠近夏唯承,在他白皙的脸上,温柔的吻了一下,然后捧起他的脸,微微侧头,用鼻尖轻轻顶了一下对方的鼻尖,在夏唯承微微仰起头来时,将自己的唇附了上去。 这个吻轻柔又缓慢,带着多日的忧伤和失而复得的欣喜,两个人用尽全身的温柔和深情,完成了它。 你回国以后,我们遇到,还有酒店那次是不是你早就预谋好的?夏唯承像是想到了什么,勾住江征的脖子问道。 在陆源家遇见那次是偶遇。江征如实回答到:酒店那次,你喝醉了,为了名正言顺的接近你,我略施了些小伎俩。 夏唯承自然知道他说的小伎俩,是指将避孕套撕开丢在地上,让他误以为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是呀,要不是他的这个小伎俩,他应该不会那么快答应和他在一起。 当时我看到你脖子上带着阿执和陆源的情侣项链,还有你在梦你都还在叫源源,心里有别不好受,我不想你一直沉浸在过去里,就想着给你下一剂猛药,强行的闯进你的生活里。江征说着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人的头发,夏唯承的头发已经干了,柔软的缠绕着江征的手指,让他心都开始温暖起来。 夏唯承没想到自己戴了四年的项链,竟然是陆源和秦执的情侣项链,而那条项链在他从酒店出来以后,被他埋在了陆源家的院子里,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江征的再次出现,就是为了他告别过去,从新开始的。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爱才对阿源恋恋不忘。夏唯承靠着江征,轻声说到: 我和阿源从确定恋爱到他去世,不过两个月时间,刚开始我觉得他优秀、单纯、需要保护,对他产生了怜惜,所以他提出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就同意了,但在后来的相处里,我发现他敏感多疑,控制欲很强,有些做法还很极端,和我妈妈的性格很像。 我越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考虑很久,给他提了分手,但是没想到,在我提了分手的当天,他就出了意外。 我以为是自己给阿源提了分手,才间接引发了那场车祸,一直十分愧疚自责,现在看来,他当时还有一个男朋友,我提分手对他的影响应该没那么大。 夏唯承说完这些,终于如释重负,他看向江征,微弯唇角,露出顽笑,凑近他的耳朵道: 我在梦里叫的,是我们家养的那只圆圆。 第101章 真相 江征知道夏唯承在故意逗弄自己, 惩罚性的在夏唯承的鼻尖上咬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咬他白皙细长的脖颈,酥痒的触觉, 让夏唯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身体也不自觉后仰, 片刻后他抬手推开了要压上来的人: 别, 别 房子并不隔音,一会真闹起来, 怕收不住。 江征只得不情愿的起身, 夏唯承也跟着坐起身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顺便帮江征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在江征身上有些小, 露出了一截脚踝和手腕,看起来很是精神夏唯承看着看着,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第163章 笑什么?江征有些不解。 没什么。夏唯承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笑他穿的像个精神小伙, 这山上没衣服可买, 下面城镇的衣服,也不适合江教授, 还是凑合着穿吧。 哦,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夏唯承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江征能找到瘠山不奇怪,但是他能准确的找到山里, 出现在自己床边,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吧。 夏禾给我打了电话,她告诉了我地址, 我到了后,她带我去的宿舍。江征如实说到。 难怪昨天自己说想要去宿舍里睡,夏禾会说对婶子说让他去,原来是想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可是她不是一直讨厌自己交男朋友吗?怎么还主动打电话叫江征来找自己,夏唯承有些迷惑了,低下头思考时,目光正好落到江征的脚上。 因为徒步走了那么远的路,刚刚又在大雨里把自己抱回来,他的脚上已经磨出了水泡,有几处还破了,伤口看着让人触目惊心,夏唯承让他坐好,心疼的帮他消毒,上药,贴上创可贴,轻声责备: 为什么不等到天亮再上来。 我怕再把你丢了。江征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当时他到山下时,已经五点多了,山里黑的早,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开车上山,他又一刻也不想等,深怕来晚了又错过了夏老师,于是就决定徒步走上来,反正只有一条公路,也不会迷路,现在想想才后知后觉的害怕,喃喃的道: 幸好来了。 是呀,要是他没有来,夏唯承就不会离开宿舍,没有离开宿舍的话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们在冥冥之中,救了对方,也救赎了对方。 *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大家有些奇怪,但在知道是夏老师的好朋友以后,都热情的欢迎,最近夏唯承和江征都几乎没有怎么睡,解开误会以后,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下来,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这两天,除了吃饭,两人都在床上睡觉,嗯~单纯的睡觉。 夏禾最近出奇的安静,见到夏唯承和江征和好,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仿佛毫不关心。江征对她态度倒是柔和了许多,毕竟要不是她打电话告诉自己夏老师在哪里,自己也没这么快找到夏老师和他和好如初。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村长带回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呷呷莫的妈妈因为伤势过重,去世了。 我就说她家那房子破成那样,早晚要出事的。 唉,那疯子也是可怜,早年丈夫和人跑了,他就落心病,时而好,时而疯的。 伢也可怜,疯子一发病就打她,一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我倒是听说房子倒下来的时候,她把伢护在身下,伢才没被砸到。 有哪个阿妈,不爱伢的,伢没事也算万幸了。 可怜了伢,还那么小,以后可咋办,你说她阿爸能接她去城里不? 哎难哟。 村子不大,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在茶余饭后小声的议论。夏唯承和江征都不认识呷呷莫一家,只是对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而夏禾却表现得很不正常,一连两顿都没有怎么吃饭。 因为房子倒下来的时候,阿妈把呷呷莫护在了身下,呷呷莫只是受了些轻伤,很快就出院回到了山上,她家房子倒了,阿妈又去世,只能暂时住在村长家里。 夏禾再次看到呷呷莫时,小女孩身上穿着上次她送过去的那件粉红色棉衣,怀里抱着书包,走到哪里都抱着,连睡觉都不肯放下。 虽然经历了这么大变故,但小女孩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安安静静,遇到人也不开口说话,总是默默低着头,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村长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商量着呷呷莫的去留问题,最后的结果是让她轮流着去村民家吃饭,住宿就安排在村长和几个老者家里,夏禾在里屋听了一会,觉得有些心烦,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天空放晴,阳光撒下来,努力的驱散着连日的阴霾,夏禾抬眼望了望远处,发现有一片开阔的水湾在葱葱郁郁的柏树林旁,犹豫了一会她抬腿往树林里走,刚绕到房子后面,就听见墙根传来村长孙女的声音: 你阿妈死了,以后你就要住我们家了,我阿爷还说,让你和我去上学呢。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去上吗? 没有。小女孩终于开口回答,声音怯生生的。 小禾姐姐给你东西吃,你怎么不要?村长小孙女继续问,见小女孩又低下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继续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阿妈打了她,好意思要?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用指甲扣着书包上的图画。 你别不好意思了,你阿妈已经死了,小禾姐姐也不会怪你了。村长小孙女继续说:她给你那个叫巧克力,看起来像土,但是吃起来是甜的,下次再给你,你记得要呀。顿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倒时候分我一块。 夏禾不动声色的站在两个小女孩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等村长小孙女走了以后,夏禾走到依旧蹲在墙根下的小女孩面前道: 我想去那边。她手指着远处的水湾:你和我一起去。 你怕狗吗?小女孩睁着黑色的大眼睛,看着夏禾认真的问。 夏禾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意,看着她道:是,我怕狗,你可不可以保护一下我。 小女孩忙点头,站了起来,跟在夏禾身后,往远处的水湾走了过去。 不多时两人就来了水湾旁,这里还算开阔,因为前两天下的那一场大雨,水涨起来很高,水面上腾起一层薄薄的雾,四周十分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夏禾站在水边,看着水里自己不太清晰的倒影出神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 这水凉吗? 不凉,不信你摸摸。小女孩道:前几天我和我阿妈还来这里洗了衣服的。说到阿妈,小女眼里的光忽然又暗淡了下来。 夏禾抬手揉了揉小女孩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她,然后继续问:这水淹死过人吗? 小女孩不知道夏禾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认认真真的道:没有,阿叔们都会水,夏天好多人来这里洗澡。 夏禾收回目光,笑了笑,转头时就看见夏唯承和江征从远处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路面有些窄,前面的人走着走着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后面的人,立刻下意识的张开双臂,呈现出保护的姿势,还好只是一个小的踉跄,后面的人放下手,说着什么,似是在叮嘱小心之类,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深色大衣,同样的高挑挺拔,看起来竟然是那样般配。 夏禾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过了片刻想是做了某个决定,低下头来,在小女孩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小女孩露出害怕又无措的神色,愣在原地。 去吧。夏禾朝她做了个鬼脸,叮嘱到:要快一点哟。 小女孩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焦急的将抱在怀里的书包背在背上身,飞快的往前跑了。 这时候夏唯承和江征已经走到了夏禾身边,因为夏禾这几天安静得有些反常,没来找自己和江征的麻烦,也没有说话呛人,夏唯承反而更不放心她,刚刚见她往水湾边走,便和江征跟了过来。 夏禾蹲下身来,将手放在水里,水没过她的手腕,果然如小女孩所说,不凉。 小禾。夏唯承唤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夏禾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道: 谢谢你呀。 夏唯承被夏禾这句莫名其妙的感谢弄得有些懵,夏禾以往对他说话都是生硬的,突然这么客气,让他有些不习惯,好半天才有些难为情的道: 说什么呢。 阳光落在夏唯承的脸上,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夏禾看到他的神情笑得有些苦涩,自己可真不让人省心呀! 第164章 回想这些年来,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夏唯承的事情,心里忽然有些难过,但是更多的是后悔,有自己这个妹妹,夏唯承一直挺辛苦的。 可是她还是想要一个答案,那件事压在她心头好多年,即使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依旧让她释怀不了。 就让自己最后任性这一次吧,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片刻之后,她看向夏唯承身后的江征说到。 被叫到的江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绕过夏唯承,走到了夏禾身边。 解释清楚了?夏禾看着他低声问。 江征没想到夏禾会突然问起这个,这些天她一直表现得对他们之间的事漠不关心,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突然关心起来,沉声回答到: 清楚了。 没骗他?夏禾继续问。 没骗他!江征回答。 两个人一问一答都太过平淡简洁,像是没话找话的废话。 还就好。夏禾说。 江征耐心的等着她说下文,夏禾却闭了口,没再说什么,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的对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过了好一会儿,夏禾不经意往前面望了望,忽然站了起来道: 走吧,回去吧。 夏唯承和江征面面相觑,不知道夏禾在想什么,但是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过身沿路往回走。 刚走两步,夏唯承忽然听到身后噗通两声闷响,等他回过头来,就看见夏禾和江征已经掉进了水里,巨大的水花飞溅起来,模糊了人的视线。 第102章 真相 夏禾并没有挣扎, 她张开双臂,屏住呼吸,睁开眼睛, 任由自己沉入水里,水很清,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湖水没过她的头顶,她却并不感到难受, 反而觉得格外轻松, 仿若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 让人觉得无比自由。 片刻以后,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因为她看见夏唯承向自己游了过来, 他没有犹豫,奋力的游向自己,夏禾看着越来越近的夏唯承,将手伸向他, 这时另外一道身影也朝她游了过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拉着她的胳膊,向着光的方向游去。 三人浮出水面, 都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时呷呷莫带着几个会水的年轻人也已经赶到了, 很快大家就将三人救上了岸。 没事吧。夏唯承拉着夏禾问到,眼里没有责备, 只有后怕的担心,一旁的江征则抚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哈哈哈不知为何夏禾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来, 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先救的我先救的我 看到她几近癫狂的模样,夏唯承脸色越来越焦急,担心的询问:小禾,你怎么了?快醒醒。 夏禾自顾自的笑着,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夏唯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要说救他不救我呢? 夏唯承被问懵了,不知道夏禾所说的他我指谁,以为她是最近受到太多打击,有些混乱,说的胡话。 夏禾笑着笑着眼泪却触不及防的掉了下来,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哭得撕心裂肺,带着释怀和悔悟,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一并宣泄了出来。 过了许久,才收了声,看着夏唯承认真的道歉:哥哥,我错了。 没事。夏唯承安慰着她,没有半点责备:我们先回去,把衣服换了。说完他弯下腰,想要将夏禾从地上抱起来,这时江征却挡在了他前面,淡淡的道: 我来。 说完便一把抱起了夏禾,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夏禾没有拒绝,她靠在江征身上,感受到他强有力的臂膀,忽然就安心下来。 三人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夏唯承敲门来到夏禾的房间,毕竟她今天的行为太过反常,他始终不放心,江征思索了片刻,也跟着进去了。 夏禾坐在床上,怀里抱了个热水袋,毕竟是冬天,刚刚落了水,身体还是有些受不了,见两人进来,夏禾没等夏唯承开口询问,先对着江征道歉: 刚刚对不起呀,推你下水。 听了这句话,夏唯承不禁看向江征,他以为夏禾和江征落水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竟是夏禾故意推了江征,回来这么久了,江征也没给自己提过,现在知道了,不免有些惊讶和内疚。 江征看出夏唯承的内疚,对他笑了笑,示意他自己没事,然后看向夏禾,声音冷冷淡淡: 这样的玩笑对我开没事,别对你哥开。 江征以为这次又是夏禾的恶作剧,她的想法和做法让人捉摸不透,他害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夏唯承的事情,所以话里带了不悦的警告。 看着如此护着夏唯承的江征,夏禾笑了笑道: 放心,不会了。 小禾,你今天怎么了?夏唯承担忧的看向夏禾问,他总感觉到,夏禾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在水边的说得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问自己为什么,当初要说救他不救我?当时他以为,她是脑袋混乱了,说的胡话,但现在回想起来,在那次砸伤黎耀时,她也问过自己一样的问题。 她口里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夏禾已不再纠结以前的事了,夏唯承今天已经用行动告诉她,在他心里自己有多重要,所以以前他说过什么都不重要了,于是道: 我没事。 我从来没说过,救谁不救你。夏唯承看着她认真的说到,豁然想起,那次夏凡宵,掉进泳池里,自己救了他的事,难道小禾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于是道:你是说凡宵吗?当时你并没有落水呀。 不是夏凡宵,夏禾道,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说清楚,毕竟它就像是一个噩梦一般,困扰了自己这么多年,于是道:是陆源。 陆源?你见过陆源?夏唯承更加疑惑了,陆源去世已后,他因为操办了葬礼,家里人才知道他出柜的事情,小禾怎会是陆源呢? 嗯。你和他刚在一起不久,我去找过他一次。夏禾继续说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谈恋爱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夏唯承没想到夏禾早就知道自己谈了男朋友,可是她当时为什么不来问自己,而是去找陆源?没等他细想,就听夏禾继续道: 我知道,爸妈一定不会同意你和男的谈恋爱的,倒时候被他们发现,你就完了,于是我就瞒着你找了他,我让他和你分手,不然就要把你们的事告诉他的爸妈,还自信的告诉他,你最疼我了,只要我说的话,你都会答应。 他听了我的话也不气恼,笑着问我,觉得自己和他,谁在你心里更重要一些,我说当然是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难道还抵不过他一个外人? 他没和我争辩什么,只是让我第二天再去找他,会给我一个答案,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因为好奇,第二天还是去了。 我以为他会把我们见面的事情告诉你,然后和你一起来见我,给我一个下马威,可是他没有,第二天我去时他一个人在那里等我,当时他还给我点了喝的,然后笑着把他的手机给我,让我看你们的聊天记录。 夏禾说到这里,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悲伤,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她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去找过陆源,这样自己这些年也不会困在救他不就自己,这个魔咒里出不来。 什么聊天记录?夏唯承越听越越不对劲。 他问你:谁是你最爱,最在意的人。 你回答他:你! 他问:如果我和你妹妹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你回答他:当然先救你。 他问:如果救了一个另一个就会被淹死呢? 你回答他:还是先救你,对我来说,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第165章 夏禾缓缓的道,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是能一字不落的说出,当时自己看到的完整的聊天记录,可见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和伤害有多大。 陆源仅仅用了一个最俗套的假设,就让她输得彻彻底底,那么能说会道的她,竟然一时哑口无言,她不是不想反驳,是不知道怎么反驳,见她呆愣在那里,对面的人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轻描淡写的语气继续说: 现在知道他更在意谁了吧。然后继续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刻薄的话: 人最可笑的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然后他低下头,笑着摇了摇头,看似无奈的道: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面对陆源的羞辱,夏禾只感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对面的人却一脸气定神闲,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继续道: 我不会告诉他我们见过,你也别自取其辱去追问他什么,给自己留点颜面吧。 说完他微笑着站起来,满脸的人畜无害,走到夏禾身边,低下头凑到夏禾耳边,说出了那句让她多年都无法释怀的话: 对他来说,你不过是个累赘而已。 而这些年,她针对、讨厌、羞辱夏唯承,不只是惩罚他说的那些话,更是为了证明夏唯承是爱她的,她不是夏唯承的累赘罢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虽然夏唯承也用行动证明了先救得是她,但是这些话,每每想起来还是让夏禾无比心痛。 能伤到我们的人,永远是我们在意的人。 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以后你想做什么,你想喜欢什么人,只要你开心,我都会祝福。夏禾说到,语气真挚,不曾想就在这时,她听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夏唯承喃喃的说: 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 夏禾不可置信的看向夏唯承,疑心是自己耳朵听错了,遂问道: 你说什么? 我没说过那些话,从始到终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夏唯承沉着脸说到。 随着他说出这句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其实在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难怪陆源说他不会告诉夏唯承和夏禾见过,还用言语激她不要自取其辱去追问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他拿了夏唯承的手机,和自己聊天,再拿着记录去摧毁夏禾。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城府之深,让人咋舌! 夏禾忽然笑了起来,那是发自肺腑的释然,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原来她为一个谎言,耿耿于怀了这么久,还因为这个谎言,她错怪了夏唯承这么多年,折磨了他这么多年。 她知道,她越是对夏唯承不好,夏唯承就会越觉得亏欠于她,这些年她利用夏唯承对自己的内疚和宽容,一次伤害他,一次侮辱他,让他受尽言了冷语和白眼,她这个妹妹可真是个好妹妹呀! 夏唯承见夏禾这样,心里也抑制不住的难受,为夏禾也为自己,刚要说话,夏禾抬起手来抹掉脸上的泪,她拉起夏唯承的手,很慎重的放在江征的手里,声音里还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以后请对他好点。 不是你要对他好点,也不是你必须对他好点,一个请字,足以说明夏禾的态度,不是命令,而是请求,她是真的释然了,真的接受了他们,也是真的希望夏唯承能得到幸福。 江征看着身边的夏唯承,他眉目温和,眼神清澈,浑身都透着温暖,江征将他的手,紧紧握着在掌心,仿佛握住了人世间所有美好,他看向夏禾,认真的点头,郑重的道: 会的。 * 夏唯承和江征回到房间,房间里窗户开着,冷风吹进了,江征不自觉打了好几个喷嚏,夏唯承忙走过去关上了窗,然后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递到江征手里道: 快喝点热的。 江征接过夏唯承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放到一旁,顺势装起了虚弱,搂住对方的腰,将头埋在他腹部,软踏踏的靠着他。 怎么了?不舒服吗?夏唯承关心的问。 嗯,不舒服。江征说,声音都嗡嗡的。 夏唯承把手放在江征的额头上试了试,回想这几日不停的折腾,心想着可别感冒了,片刻后把手放下来,心里稍安: 没有发烧。然后抬手轻轻推着身上的人道:你先放开,我去给你找点感冒药来。 不吃药。江征不肯撒手,将夏唯承搂得更紧。 那怎么行,一会严重了。夏唯承正色道。 不吃药,你让我亲亲,亲亲就好了。江征说着,一把将夏唯承拉了下来,顺势放倒,然后迅速的站起来,一个灵巧的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俯下身开始亲吻。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哪里像个病人。 夏唯承沦陷在对方强烈的攻势中,被吻得晕晕乎乎,热恋期的情侣就是这样,对方身上仿佛时刻都燃着火苗,碰一块就立马燃烧起来,但因为村里这几天在办白事,两人都很克制。 一个热烈的吻之后,夏唯承靠着江征,轻声问他: 今天我没先来救你你不生气吗? 江征知道夏唯承心里有愧疚,为了让他宽心,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我要生气,就不去救她了。说完像是想到到什么,皱了皱鼻子,故意难过的道:现在想想,是应该生气的,夏老师可真狠心。 夏唯承抬起头来,看向江征,认真的道:如果小禾有什么意外,我无法和你好好生活下去,但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不会独活。 这句话的意思是,救了江征,往后余生,他们都没有办法安心的生活,救了夏禾,江征如果发生了意外,他会跟着他去。 江征对夏唯承再了解不过,他低下头在夏唯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看似责备声音却带着宠溺: 傻瓜。 你说阿源为什么会这样?过了片刻夏唯承喃喃的问,他想不通,陆源为什么要伪造那些聊天记录去诓骗夏禾,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要和自己表白,这样的行为,完全在他做人的认知以外。 陆源的很多行为江征也不理解,譬如他强吻自己那次就让他尴尬又惊愕,但是逝者已矣,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将夏唯承抱得更紧一些道: 不要想了,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 两人正说着话,江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抬手拿过来,滑动接听,里面传来赵秘书焦急的声音: 江总,不好了,项目出问题了。 第103章 危机 接完赵秘书的电话, 江征渡到窗边又打了一个电话,说完以后神情明显有些不太对劲,他收起手机, 隐去情绪,见夏唯承正在收拾衣服, 他走过去, 从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放在他的颈窝, 轻声道: 公司有事, 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 嗯。夏唯承没有问什么, 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陪你回去。 不用, 你陪夏禾在这里多呆几天,等我处理完, 来接你。江征闭起眼睛,依旧抱着夏唯承,整个人都靠在夏唯承身上,配合着他的动作机械的挪动, 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 小禾已经不需要我了。夏唯承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江征就来时那一身衣服,他也没什么行李, 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他转过身, 反手抱住江征,偎依在他的胸口, 声音嗡嗡的: 让我跟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刚刚江征故意背着自己接电话,夏唯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公司出事了, 江征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时候他更应该陪在他身边,即使知道帮不上什么忙,但在他疲惫的时候让他靠一靠,陪他说说贴心话,总是可以的。 第166章 江征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撒娇,立刻败下阵来,刚刚才和夏唯承和好,他又何尝愿意和他分开,但是心里又有些担心,于是道: 回去以后我可能有点忙,没有时间陪你,你 圆圆和圈圈会陪我。没等他说完,夏唯承接过话头,然后道:出来这么久了,我也想他们了。 你还知道想圈圈,当初你抛弃他和他爸时多绝情呀。说到这,江征立刻委屈起来,继续道:你不知道,当时我们一人一狗相依为命有多可怜。 本来是个悲伤的故事,但是被江征这样一形容,忽然变得好笑起来,夏唯承很不厚道的笑了。 哼你还笑!江征详装生气,问道:夏老师,你没心的吗?说完便惩罚性的将夏唯承双手擒住,举过头顶,然后将头靠近他的胸口,作势去咬。 错了,错了,有心的有心的。夏唯承立刻求饶,然后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吻住了他的唇,又在对方愣神时,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然后立刻离开了他唇。 江征反应过来自己上当,马上又来擒他的手,不曾想对面的人,先一步勾住了他的脖子,满目深情的看着他道: 心里都是你。 * 听说两人要走,婶子马上挽留,眼看留不住,又开始大包小包的张罗着给他们带回城里的东西,夏禾并没有跟着他们回去,她还想在瘠山多住段时间,现在她心情格外轻松,性格也变得开朗,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夏唯承和江征出了山,买了最近城市的机票,登上飞机,两人靠坐在一起,机舱外依旧是绚烂的晚霞,烧红了整个天空,但此时夏唯承的心情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了。 他侧目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补睡的江征,他轻轻闭着眼睛,眉眼英挺,睫毛浓密,晚霞的柔光落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看了半晌,夏唯承抬手帮他调整了一下,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嘴角不自觉露出浅浅的笑。 凌晨一点飞机降落在京北机场,两人出来时,赵秘书已经等在哪里了,接了江征手里的行礼,小声对他道: 江总,程总还在会议室等您。 江征目光斜了一下,轻轻摇头,示意她先别说。 很快到了停车场,将行礼放到车上,江征对夏唯承说: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你的东西我明天叫人搬过来。 夏唯承知道他有正事要做,让他放心,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两人道别后,江征向另一辆车走了过去,赵秘书正要跟上,夏唯承却叫住了她,嘱咐道: 麻烦提醒下他,记得吃饭。 江征和赵秘书上了车,车迅速往公司开去,车上赵秘书向江征汇报: 我们收到消息,秦总要把自己征·执科技的全部股份转让给的江氏集团的江岭,这两天就要签署转让协议了,我们的新产品用的是征·执科技的芯片,到时候他们那边要是停止给我们提供芯片 放心,有合同,芯片他们不能断。江征沉着脸道。 可是赵秘书低下头来:合同上签署的芯片使用日期只有一个月。 不是一年吗?江征显然没料到,当初合同是他拟的,还亲自飞了美国一趟,和秦执签的。 赵秘书从文件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江征: 江总,您看看这是原件,确实是一个月,您当时签的时候,是不是没注意日期。 江征接过文件,打开来,仔细看了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没想到阿执在那么早以前就给自己摆下了这一道,心里一阵难受,来自信任的人的算计,总是让人难过,片刻之后她问赵秘书: 在市场上调查过同一类型的芯片了吗? 调查过了,差不多类型的成本价要高出好几倍,而且性能不及我们现在的。赵秘书如实汇报,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程总那边也表态了,说如果我们在短时间找不到代替的芯片,他那边的资金 江征闭起眼睛,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了眉心,想要找到代替的芯片谈何容易,这款芯片是征·执的核心产品,也是核心优势,当初费了那么大劲儿才研发出来,现在市面上几乎没有同类型的,但如果找不到更优质的芯片,程亦森撤资是肯定的,谁会做赔本的买卖,到那时,这个项目就再无力回天了。 先去见程总吧江征坐直身体,目光有些许疲惫,沉声到。 * 夏唯承回到家打开门的一刹那,一团巨大的白色毛球猛地跳了起来,扑在他身上,欢悦的叫个不停,又跳下来,围着他不停的转圈圈,用温热的舌头舔着他的手背。 圈圈的性格一向高冷得很,很少有情绪这么外放的时候,看来是想夏唯承想得紧了,欢迎完夏唯承,他又跑到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头看向夏唯承,汪汪叫了两声。 圆圆没回来。夏唯承明白它的意思,笑着说:明天我们就去接他。 圈圈低低呜呜了两声,像是听明白了夏唯承的话,跑到夏唯承的身边,继续舔他的手,夏唯承安慰了他一会,便回了房间洗漱。 第二天夏唯承醒来时江征还没有回来,他知道他再忙工作上的事,也没有打电话过去,打开冰箱时发现里蔬菜水果都有,应该是赵秘书准备的吧,他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早餐,然后开车出去了。 他先到了自己原来住的小区,叫了搬家公司,把上次大包过来的东西,搬回江征家里,因为上次搬过来所有东西没有拆开,现在搬回很是方便。 搬完东西以后,他给江征打了电话,说东西已经搬回来,不必再叫人来,嘱咐了他好好吃饭,累了就回家休息一会,便挂了电话。 中午他去找了唐孝,请他吃了午饭,唐孝不知道他和江征最近发生的事,以为他这么快就旅游完了,还问他为什么不多玩几天,他也没多做解释,只道改天请他喝酒,便带着圆圆回了家。 回到家的圆圆和圈圈马上玩到了一块,肉眼可见的亲昵了很多,圈圈也不似以往那般高冷,任由圆圆靠在自己毛茸茸的身上,还会时不时的帮对方顺一下毛。 夏唯承看着这和谐的画面,不自觉笑了笑,开始把拿回来的东西归位,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所有东西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都改变了。 傍晚的时候江征终于回来了,夏唯承做了很多好吃的,先给江征盛了汤,放到他面前,是比较清淡的冬瓜排骨汤,江征很是喜欢,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夏唯承并没有问江征工作上的事情,因为他不懂,也帮不上忙,问了不过是徒添烦恼。 吃完饭夏唯承收拾完出来,见江征躺在沙发上,以为他睡着了,便去拿了毯子,想要给他盖上,但走过去是,发现他并没有睡,于是坐下来,将江征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抬手按着他的太阳穴,帮他放松放松。 江征枕着夏唯承的腿,闭着眼睛,享受着,夏唯承的手温暖干燥,指腹在贴着他的皮肤,力道不轻不重,正合适,让他舒服,也让他安心,这一刻,他觉得,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好像其他都不重要了。 按了十来分钟,怕他手酸,江征抬起手来,拉住他的手,轻声道: 好了,可以了。说完自己也顺势坐了起来,将夏唯承拥入怀里,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按着。 怎么,睡不着?夏唯承关心的问。 一会洗个澡,去床上睡。江征回答。 这时夏唯承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抬手拉开了茶几下的抽屉,将一张银行卡放到江征手里,看着他道: 第167章 这里有些钱,你先拿去下应急。生怕伤到江征的自尊,马上说:不是给你的,是借给你的,等你赚了再还我。 江征笑了笑,抬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调笑到: 万一还不上呢。说完,他凑近夏唯承的耳朵,可不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还呀? 夏唯承见他这样,稍稍放下心来,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没等夏唯承说话,江征已经将卡放回到了他的手里,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你先收着,要是我真的破产了,你就用这些钱养我。继而又补充道:到时候,你可不能抛弃我呀,我会一直赖着你,你可别想甩掉我。 夏唯承想继续坚持,但是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点钱,对江征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他犹豫了一会,将卡放回抽屉里,看着江征道: 卡我放在这里,密码是我的生日的前一天,你要用的上,就拿去,用不上,也没事。 商场上的事情他不懂,但他相信江教授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即使这次失败了,凭他的能力,也能很快站起来。 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夏老师,江征心里涌起无限的温暖,忍不住再次将他抱在了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然后道: 我明天会去阿执谈谈,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当面说清楚。 第104章 戒指 临近岁末年关, 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京北冬天的雾霾一向很重,阳光努力穿透云层, 洒下来的却寥寥无几。 江征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看着秦执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他穿了黑色的休闲棉服, 身上没有半点商人的精明强干,看起来更像是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年。 阿执。待他走进店里, 江征如以往一样, 唤他的名字。 嗯。秦执面色冷淡的应了一声, 走到江征对面, 用一只手拉开椅子坐下,另一只手依旧放在兜里, 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不耐。 江征抬眼向旁边的服务员示意了一下,很快服务员就端来了咖啡,放在秦执面前。 秦执没有动,从坐下后一直保持着手抄口袋的姿势, 周身都写满抗拒与不耐, 看着这个二十多年来如同左右手一般熟悉的人,江征心里却一阵悲凉, 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气氛在沉默里变得有些压抑。 这样的沉默让秦执越发的不耐烦, 他烦躁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然后重重的搁在杯垫上,看向江征,冷着声音道: 有什么话, 你就说,我很忙,没闲情逸致和你在这儿喝咖啡。 江征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心里的苦涩越发浓厚,他没有看秦执,沉着声音问: 阿执,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呵秦执突然冷笑起来,笑里又带着一丝凄凉:上次,你执意要去找他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这样!说完以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继续道: 不对,你决定和他搞一起的那一刻,就应该料到会这样。 秦执说得没错,江征知道在自己决定接近夏老师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但是他真的没办法,他喜欢夏老师,深入骨髓的喜欢,他曾经也努力克制过了,整整克制了四年,但终究是抗拒不了命运的指引。 秦执将身体贴着椅背往后靠了靠,双手十指交叉,握于胸前,一脸漠然的看向江征,缓缓的开口道: 如果今天你找我是来问合同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说完他将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前倾,死死的盯着江征道: 江征,你要搞清楚,背叛我的人是你!不顾忌我们之间友谊的人也是你!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什么。 阿执,我并不是要责问你什么。江征看向秦执,声音里带着内疚,继续道:我知道,我不应该隐瞒你,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你 草!秦执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眼里瞬间蹦出了愤怒的火花,大声吼道: 你tm到了现在,还只是觉得不应该瞒着我!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江征,眼里是压制不住的愤怒: 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非要去和他搞,陆源这样,你也这样,你们想过我的感受没有?秦执紧握着拳头,双目泛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内心的愤恨不满。 看着这样的秦执,江征只感到内心无比煎熬,如果,如果当初陆源强吻自己的时候,自己不顾忌那么多,把事情告诉阿执,让他们早早的结束了关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以阿执对陆源的执念,如果自己说了,反目成仇的更可能是自己和他。 江征知道已经没有如果,陆源死了,他的死成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套住了自己、夏老师、还有秦执,挣不开,也逃不掉,他原本应该给出的答案,变成了另外三个人解不开的心结。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秦执道: 阿执,陆源已经死了,我们应该往前走,而不是困死在这里。 我也想过往前走,是你,是你又将我又拉回到了深渊里啊!秦执看着江征,眼里写满无辜,继续道: 我求过你和我回m国去,我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和以前一样,但是你拒绝了,义无反顾的去找他!你现在叫我往前走,你告诉我怎么走?开开心心的接受你和他在一起吗?哈哈秦执忽然笑了起来,目光却里带着悲凉,看着江征问道: 笑着祝福我最好的哥们和我昔日的情敌修成正果,百年好合,江征,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江征被秦执呛得说不出半句话,他知道自己和夏老师在一起,对秦执来说本就是一种伤害,就算自己在不知道陆源和夏老师的关系之前就喜欢上了他,就算自己有一万个身不由己,一万个情不自禁,都不是合理的借口,对秦执的伤害也不会少半分,他垂下眼睑,无力的道: 阿执,对不起。 别给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秦执冷冷的道:阿源是死了,但是姓夏的没有,我们也没有,既然没死,那我们就这么相互折磨着活着吧。秦执目光里透着凶狠的光,像是一条嗜血的野兽,誓要把闯入自己领地的活物通通撕碎。 江征见他这样,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痛,他犹豫了一下说到: 阿执,我们不应该这样,用别人的错,毁了自己的人生!陆源他也不值得 毁了就毁了吧,这样的人生本来也没什么意思。秦执淡淡的笑,满脸的无所谓,他看向江征道: 就这样吧,我和你家江大还有事要谈。说完他正要站起身来,江征看着他认真的问: 阿执,你真的要把股份转让给江岭吗? 秦执侧目看向江征,眼里并没有太多情绪,冷着声音道: 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既然你不顾忌我们二十多年的情意,我也没有必要对你念着旧情。说完,秦执拉开了椅子,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等等。江征沉声叫住他,然后从旁边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认真的道: 征·执是我们一手创下的,付出那么多心血才走到今天,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比起把它卖给江岭,我更希望他能留在你手里。说着他将文件袋轻轻放到了秦执面前: 我已经把名下的股份都转给你了,文件在这里面。 秦执看向江征,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惊讶,显然没有料到江征会这样做,过来好一会儿,他脸上浮起一抹冷冷的笑: 这算,对我的补偿? 最初的原始资金都是你出的,现在归还给你,也是理所应当。江征沉声说到,他不希望征·执成为秦执报复自己的牺牲品,毕竟这些年付出了那么心血。 江征说完这句话,秦执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被他隐去了,只听他用嘲笑的语气道: 第168章 呵,为了安心和他在一起,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呀!说完他抬起手拿过桌上的文件袋,再次看像江征时,眼神变得阴鸷: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这件事不会就这样完了,我每天被痛苦折磨,你们凭什么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谈恋爱,只要我在一天,你跟他,就别想安生!说完不再看江征,大步走了出去。 江征看着秦执愤然离开,见他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最后只余一抹模糊的身影,他多想上前去,拉住他,就像小时后每次吵完架一样,只要有一个人低头,两人立马就能和好如初。 但是他知道,这次不行,自己是彻彻底底伤了阿执,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从咖啡店出来以后,江征又去了一趟公司,近十点的时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夏唯承不在家,圈圈也不在,江征靠着沙发,将整个身体后仰,想缓解脑袋的钝痛,但似乎并不起作用,他知道自己把股份转让给秦执,就等于交出了最后的底牌,现在他面临着技术和资金的双重压力,公司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毕竟他为这个项目付出了那么多,眼看成功在即,却突然夭折,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半晌以后,他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红酒,倒入杯子,走到窗户边,窗外是万家灯火和绚丽的霓虹,远处的大屏幕上,播放着迎接新年的广告,热闹又喜庆,往年的春节,他都是和阿执过的,今年夏老师会陪他过这人间繁华的节日,那阿执呢,谁来陪他过呢? 想起和阿执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江征的心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钝钝的疼 ,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送入口里,不知怎么的,今天的红酒,品不出半点醇香,有的只是无限的苦涩。 世间的事或许就是这样,总是难得两全! 过了十多分钟,夏唯承带着圈圈回来了,他在玄关换了鞋,熟练地用湿巾帮圈圈清理干净爪子,走进客厅就见江征立在阳台上,客厅没有开灯,只是阳台亮了氛围灯,有些昏暗,江征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寂落寞。 夏唯承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将脸靠在他的后背,隔着品质上好的棉质衬衫,感受他身体的温度,慢慢传过来,轻声问: 吃了没? 吃过了。江征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落寞,没有转身,任由夏唯承靠着。 你喝酒了?夏唯承继续问,只是询问,并没有责备。 喝了一点。江征看着远方,目光有些空洞,轻声回到。 夏唯承知道江征今天去见了秦执,心里大抵已经猜到他们会说什么,他收了手抱在江征腰间的手,这样的江教授,让他有些心疼,他知道江征和秦执的感情,现在因为自己,两个人空拍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江教授一向成竹于胸,临危不乱,很少这样落寞的时候,夏唯承明白,秦执于他,就如唐孝与自己一样,或许更甚一些,现在因为自己闹成这样夏唯承靠着江征,低低的道歉: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吧。 随着夏唯承这句话,江征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片刻之后,他转过声来搂住夏唯承,温柔安慰: 别瞎想。说着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沉声道:是我来招惹你的。 夏唯承靠在江征怀里,他身上熟悉的雪松与柳橙混合的清香,染上了淡淡的红酒味,出奇的好闻,夏唯承闭起眼睛,任由他的气息包裹住自己,贪婪的享受着这一份美好。 他一直觉得自己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险象环生的小船,孤独的漂泊在漆黑的大海,在他助惶恐无助时,忽然看到了远处的灯塔,跟随着它的亮光,他缓缓驶进了安全的港湾,而江征就是盏明亮的灯塔。 他不想放开这束光,他不想再失去方向,即使知道,自己占了这片港湾,其他船只可能会迷失,会无处安放,他也不愿放手,自救也好,自私也罢,他就是要将他牢牢地爪在手心。 在昏黄的灯光,夏唯承托起了江征的手,片刻之后,江征感到一个环状的东西套在了自己手指中,他不明所以的低下头,借着灯光看见一枚戒指,正在自己中指上闪闪发光。 第105章 诱问 戒指是夏唯承今天去店里取回来的, 原本是打算送给江征做生日礼物的,但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一直没去取, 本来也没有想现在给他的,但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 他突然很想抓住眼前这个人, 于是鬼使神差的将它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灯光下,夏唯承的脸有些微红, 他见江征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戒指, 并未有欣喜之色, 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有些鲁莽了, 江征刚因为自己,和秦执闹翻, 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结婚方面的考虑,那自己现在这样做在他看来,算不算是在逼婚,想到这里忙解释道: 不是求婚戒指, 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日礼物, 你就当个饰品随便戴戴。说完后还是觉得不妥,为了减轻对方的心里压力, 忙又补充:我没别的意思的, 你不戴也没事的。说着就要抬手去取下江征手指上的戒指。 随着他这句话, 对面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避开夏唯承的手, 一把揽住住了他的腰,由上至下慢慢逼近他,沉声问: 什么叫没别的意思, 夏老师,戒指能随便送的吗? 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在你生日前就预定好了。夏唯承连忙解释:不是婚戒。 江征听到夏唯承的再次强调,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然后继续靠近夏唯承,直至他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后仰,只得侧过头去,避开直逼他的目光,江征看着他动脉凸起的脖颈,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惩罚性的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直到留下了一排细碎的齿印,他才放开了他,声音里带着气性,沉沉的道: 当然不是婚戒。然后顿了顿,继续道:婚戒得由老公来买。 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前一秒还在黯然神伤,后一秒又立刻心花路放,夏唯承看向江征,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你想和我结婚? 为什么不想?江征逼近他,故意反问:夏老师难道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不不不!夏唯承怕他误会,马上否认,然后又轻叹到:可是 是的,他想结婚,特别是在秦执给他看了他们的结婚证以后,他想名正言顺的站在江征的身边,想让别人都知道,他是属于自己,可是他明白,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光明正大的举办婚礼,彼此交换象征身份的戒指,几乎是不可能的,社会的偏见,亲朋的压力,都是难以跨越的坎,若能够偷偷的谈一辈子恋爱,已经是最大的奢望和最好的结局了。 看出夏唯承的顾虑与哀伤,江征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目光,用带着磁性的声线,沉声问道: 没有什么可是,你只需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夏唯承的眼里不禁蒙上了一层雾气,心也随之颤抖,他对上江征看自己的目光,一句一句坚定的道: 我想结婚,我想和你结婚,只想和你结婚。 夏唯承的眼睛越来越酸涩,当说完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一滴泪也随之落了下来,情绪汹涌的翻滚,他知道在江征刚刚失去秦执这个挚友时和他谈结婚,很自私,如果在秦执和自己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他希望江教授选的是自己。 近三十年来他的一切行为准则,都循规蹈矩的按照道德规范,唯一一次越矩,就是出柜,可是现在,他不想再被道德束缚了,他想要眼前这个人,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即使知道有人会因此受伤,他也估计不了了。 江征是他凌驾于道德在外,唯一的存在。 夏唯承的眼泪狠狠的砸在了江征的心里,他明白他内心的自责与痛苦,他揽着夏唯承的肩,温柔的吻掉他脸上的泪,然后将自己的唇轻轻压在了他的唇上。 夏唯承的唇有些颤抖,带着凉意,江征动作十分温柔,轻轻的将他抵在阳台的,将他的手举过头顶,压在玻璃上,与之十指相扣,柔软的唇,轻柔的给予和索要。 第169章 许久以后,江征放开夏唯承,他的呼吸有些微乱,看向他道: 还有一只呢? 什么?夏唯承被吻的有些晕晕乎乎,说话都带着喘息。 戒指。江征道。 夏唯承反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到江征面前。 江征将盒子打开,将属于夏唯承的那枚戒指取出来,认真又小心的带在了他的中指上。 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片祥和,耀眼的光点渐渐变成光圈,像一团团开放的花,春天似乎,已经悄悄来了。 * 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芯片替代,项目没有办法再推进,程亦森不得不和江征终止了合作,积压的大量订单,没有办法按时出货,江征即将面临巨额的赔偿。 江征叫赵秘书让公司财务将公司的资金和债务一并清算出来,明天交到办公室来,晚上八点,他合上电脑,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站起来取了外套,走出来办公室。 夏唯承已经做好了晚餐,两人吃完,江征站起来正准备去收拾,夏唯承忙道: 我来。 江征看着他笑了笑道: 怎么能让夏老师,又做饭又洗碗呢。然后又开了句玩笑: 我可得勤快点,以后还得靠夏老师养着,不能什么事都让金主干是吧。 夏唯承知道他是故意陶侃自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跟进厨房,帮忙收拾。 碗刚洗到一半,门铃便响了,江征手上都是泡沫,夏唯承便去开了门,一会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便跟着进来了,对着江征毕恭毕敬的道: 三少爷,老爷请您回去一趟。 江征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出去等我吧。 半晌后,他洗完了碗,看着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夏唯承道: 我去看看老爷子,一会就回来。 江征坐在加长的林肯里,车子驶进江家别墅,出来接他的是江家的老管家,毕恭毕敬的将他迎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书房的装修很简约,所有家具都是木制的,一张素直的书桌,旁边落地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以万计的书本,中间的壁龛里供奉着慈目的观音。 老爷子坐着轮椅,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手里的书,见江征进来,他放下书,摘掉眼镜,沉声道: 来了,坐吧。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全然不似七十岁的老人,端坐在那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颇有商业龙头领导人的风范。 江征恭敬的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虽然他和这个亲爷爷并不亲厚,甚至算得上陌生,但是抛开身份不谈,他依旧是一位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长者,提到江昌燊这个名字,商界无人不敬畏,也无人不佩服。 听说你和程家大孙子弄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老爷子沉声问道,抬起手拿了一旁的香台。 是的。江征回答,没打算隐瞒什么,既然都已经把他叫到这里了,该知道的,应该也已经弄清楚了吧。 年轻人受点挫折是好事,走的太顺,反而不好。老爷子一边说,一般取出香来,点燃: 当年你父亲也是快上三十才摸到些门道。 江征听到老爷子提起自己的父亲,脸色不自觉的沉了下来,老爷子自然也看见了,他默不作声的用手灭掉香上的明火,将香插入香台上,但或许是年纪大了,手有些抖,插了几次都没有插到孔里去。 我来。江征说着站了起来。 老爷子并没有拒绝,将香交到江征手里,缓缓的道: 自古商场无父子,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不应该大着胆子,把后背留给别人,更不该意气用事,不给自己留后路。 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境况,江征一点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他会来特意关心,自从父母去世以后,老爷子便不再待见他,这些年来对他也是不闻不问,这突然来的关心,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爷爷教训的事。江征从爷爷手里接过香,插进香台不大的孔里,然后将香台放在了桌旁。 在江征接香时,老爷子注意到他的手指,喜怒不显的脸却微微滞了一瞬,片刻后,他拿起桌上的香台放到观音像旁边,开口问道: 这次是真的? 嗯?江征不明所以的看向老爷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样一句。 你和那个老师。袅袅的檀香萦绕在老爷子身旁,让他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江征瞳孔瑟缩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没能掩饰住脸上的惊讶,看着老爷子问道: 您知道我和秦执当年没有 两个毛头小子,那点把戏,骗得住谁?老爷子一脸的从容,仿佛万事都了然于胸。 那您为何江征想不明白,既然当初老爷子知道自己和秦执的关系是假的,为什么没有揭穿,反而还送自己出了国,难道他是将计就计?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为避露锋芒,想要去国外韬光养晦,才承认自己和秦那孙子是断袖,没想到你还真好男风。老爷子缓缓说到,语调平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老爷子这话说得太复古,江征虽然从未否认过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这能治吗?老爷子看向江征,一脸认真的问。 江征被老爷子这突如起来的问题,和认真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好一会儿才如实的回答到: 治不了。 哦。老爷子点了点头, 老爷子如此平静,如此迅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倒是让江征完全没有料到,这胸襟与气度,果然是在大风大浪里厮杀出来的大人物才有的。 现下你作何打算,项目还需不需要继续进行?意识到自己偏离了主题,老爷子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先沉淀一段时间吧。江征回答到,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挫败颓废,他本就是无本起家,也不觉得一次的失败,就会彻底否定之前的努力,和自己的能力。 需要资金的话,可以找我。老爷子开口到。 江征愣了一下,此时此刻对面的人不似往日叱咤商界的铁血大佬,更像是关心孙子的爷爷。 嗯,谢谢。江征由衷的感谢到,现在自己虽然没有合适的芯片,但是这个项目的前景他依旧看好,说不定自己东山再起时,爷爷还真的能帮到自己。 时间不早了,老爷子说到:回去吧。 江征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道了别,却没有往外走,过了好一会,他似是下了决心,开口问到: 我爸妈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睿智的老者,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异常,就在江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准备往外走时,却听到有些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意外。 江征没有再做停留,抬步往外走去,忽就听见里面的人,用少有的温和的声音道: 过几天,带那个老师,回来吃年夜饭吧。 江征的脚步一顿,但并没有转过头,过了好一会,沉声回答道: 是。 从书房走出来,江征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下走,到达一楼客厅时,不曾想遇到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江家老大江岭,江征对江岭的为人一向嗤之以鼻,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去不想对方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江三。 江家这两个堂哥,江峰鲁莽急躁,处事一向没有脑子,江岭则城府颇深,阴险狡诈,他不会像江峰一样,喜欢逞口舌之快,一向只会再暗处使坏,江征不知道他突然叫住自己做什么,他脚步顿住,却并未回头。 第170章 江岭从后面缓缓走到江征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半晌才开口道: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秦执。顿了顿,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文件袋,用轻蔑和嘲讽的语气继续道: 不过你这个前男友可没对你恋着旧情,转手就把他们都卖给了我。 江征眉心跳动了一下,他没想到阿执真的将征·执拱手让了江岭,心里一阵难受,面色随即沉了下来,江岭见他如此,心里更加的得意,看着江征,眼里充满阴鸷: 这次我一定会把你狠狠地踩在脚下,让老爷子看看,谁才是最有能力继承江氏继承人。 江征看向江岭,眼里平静无波,一针见血的的道: 所以大哥是怕我回来和你争,才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和我争,哈哈你也配!江岭冷笑,笑里却带着一丝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 那你在害怕什么?忌惮什么?江征不疾不徐的反问,像是已经完全洞察了对面人的心思。 我只是不甘心,这些年,老爷子看似对你不闻不问,却在背地里各种给你铺路。江岭故作轻蔑的笑起来,眼神更加阴冷。 什么意思?江征侧目看向江岭,冷冷的道。 你还真以为你在m国创立公司的那大笔钱是秦执出的?其实不过只是在他名下走了个账而已!为了帮你,老爷子可是费尽了心力!江岭看着江征,面色越发阴狠: 事实证明,不管他怎么帮你,你还是个废物。他是老糊涂了,才看不清事实。 原来,原来当初的启动资金竟然是爷爷给的! 惊讶过后,江征面色恢复如常,看着江岭那张被不甘和愤怒扭曲的脸,露出了淡淡笑: 听你这么说来我还真得争一争,不争一争,都对不住爷爷对我另眼相待。 第106章 除夕 从那边别墅回来的时候, 夜已经有些深了,江征从加长的林肯里下来,远远的就看见长椅旁的两个身影, 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待到走近, 发现果然是夏唯承和圈圈。 昏黄路灯, 一人一狗,等他归家, 江征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温暖起来。 这时候夏唯承也看见了江征,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 浅浅的笑, 灯光落在他白净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光, 格外好看。 见到江征,圈圈兴奋起来,挣开夏唯承手里的绳子,撒开脚丫奔了过来, 江征也快步走了过来, 却并没有理会示好的圈圈,直直的来到了夏唯承的身边。 为什么站外面, 多凉。上一秒还是责备的语气, 下一秒已经将对方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 心疼的呼着气。 等你呢。夏唯承笑着看江征帮自己暖手,轻声回答, 呼出的白气,被冷风一带,融进雾里。 不知道在家里等, 一会该感冒了。江征说着将自己的手心搓热,轻轻的帖在了夏唯承的脸上,他的脸很凉,想来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了,江征正想责备,就听夏唯承轻声道: 我想早点见到你。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撞击了一下,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和满心的欢喜,江征抬起手来,在夏唯承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傻子。 说完他将夏唯承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手心,然后一起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柔声道: 回家吧。 被江征忽视的圈圈,也不气恼,摇着尾巴,跟在两人身后,薄雾里,两人缓步往前,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靠在一起,这个冬天仿佛也没那么冷了。 * 第二天江征来到公司,快十一点时,赵秘书拿着一份文件,门都忘了敲,快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江总,你看这个。说着将文件袋放到了江征办公桌上,声音都是喜悦。 江征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赵秘书很少有这样冒失的时候,他以为是昨天让她整理的公司财务资料,拿起来看到产品专利几个字时,脸色不自觉的变了。 他快速的浏览完整份报告,然后又拿起另一份写着芯片检验报告的文件,仔细看完,抬眼问赵秘书: 谁送来的。 一个年轻人,就在外面。赵秘书回答。 请他进来。江征把报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沉声道。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系着领带的年轻男人被带进了江征的办公室,只见他约莫二十出头,带着一副银边眼镜,身上透出的学生气,与这一身商务西装有些不搭调。 你好,请坐。江征礼貌的道。 你好。男生回答,坐了下来,背挺得笔直, 请问怎么称呼?江征问。 啊我姓余。男生回答到,接着又补充到:你可要叫我余总。 江征笑了笑:好的余总。 男生显然对这个称呼还不大习惯,神色滞了一下,随即马上笑起来问道: 文件江总看了吧。 看了。江征沉声回答。 满意吗?男生看似一脸深沉,继续问。 很满意。江征回答,然后忽然笑了起来道:你随意些,不用这么紧张。 男生愣了一秒,不自觉的将身体坐得更直了,接着道: 你哪儿看出我紧张了,我现在手里可是攥着王牌,该紧张的是你们吧。 说说叫你来的人,开的条件吧。江征笑了笑,手腕搭在桌上,轻轻扣着。 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叫我来的。男生更加好奇的看向江征,满脸的不可置信。 江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的道: 我要这都看不出,叫你来的人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儿,来和我合作了。 男生不再伪装,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背靠着椅子,身体后仰着,椅子前腿背带着抬了起来,打趣道: 你们这些生意人可真是顿了好几秒,才吐出两个字:精明! 江征没有接话,仿佛默认了男生的夸奖,男生摘掉眼镜,搁在桌上,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道: 他说要3000万。 江征脸上的神色不自觉的滞了一瞬,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下一秒就听男生接着道: 还有你们公司的30%的原始股权。 随着他说出这句话,一旁的赵秘书脸色都变了,不自觉看向了一旁老板,这不明摆着趁火打劫吗? 江征沉默着,面色凝重,视乎在权衡着这单生意是不是可以做。 要不江总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男生说完便站了起来,指着桌上的文件道:这个就留你这儿,你想好了,我们再联系。 说完,男生抓起桌子上的眼镜,迈开腿正准备往外走,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不必,你的条件我们同意。 赵秘书张了张嘴,最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现在这个时候,即使知道对方故意抬高价格,他们也没有办法拒绝,如果不接受,往下就是死路,接受了才有一线生机。 藏在男生背后的人,算得可真是准呀! 男生走后,赵秘书看向江征,正要开口说话,江征却对她道: 你现在开车,随我去一趟陆家别墅。 * 姓余的男生提供的芯片,比江征他们原来的性能还要好,大半个月后,江征的新产品按时交付,公司这场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了。 这大半个月,江征一直呆在公司,连家都很少回,夏唯承偶尔做了饭,带去公司,陪他吃,彻底忙完,便到了除夕。 夏禾还在瘠山,给夏唯承打了电话来,说是过了年再回来,她能在瘠山待这么久,到让夏唯承这个做哥哥的完全没有想到,毕竟她自小就没吃过苦,娇气得很,在瘠山那么贫瘠的地方,肯定是不习惯的,嘱咐了她注意安全后,挂了电话。 第171章 京北禁制随意燃放烟花,江征和夏唯承在超市买了对联和贴画,家里被捯饬一番后,也有了年的味道。 下午江征接到了江老爷子的电话,叫他回去吃年夜饭,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把那个老师也带回来吧。 傍晚江征带着夏唯承回到了陆家别墅,夏唯承紧张得手都有些冒汗,他一向不善交际,一般的聚会,能推则推,但这次不一样,他是以江征伴侣的身份来见江家爷爷,自然要表现好一些才行。 江征看出他的紧张,将他的手大大方方的握在掌心,对他笑笑,示意他安心。 因为是大年夜,江家的儿孙都回了别墅,江峰见到江征和夏唯承的时候,愣了一会,随即眼里露出鄙夷和仇视的目光,然后对着江征道: 江三,你这么害我大哥,我不会放过你的。一旁的江父江母连忙让他闭嘴,连推带拉把他拽到了一旁。 江岭很晚才到,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状态很不好,眼底乌青,颧骨凸起,显得那双怨毒的眼睛更加阴森,目光死死的落在江征身上。 管家推着江老爷子来到餐厅,一家人围着圆桌,吃了一顿看似祥和安乐,实则暗流涌动的年夜饭,饭桌上,江老爷子没有照顾夏唯承,也没有忽略他,保持着刚刚好的长辈和晚辈的距离。 吃完饭,江老爷子将江征单独叫进书房,询问了他公司的近况,听完后,欣慰的点头,并让他放手去做。 江征带着夏唯承从江家别墅出来,走到停车场时看到了江岭,他就站在江征的车前,显然是专程等他的。 江三,还没恭喜你,事业、爱情双丰收!江岭看向走过来的江征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 江征打开车门,让夏唯承先进去,然后关上车门走到江岭面前,淡淡的道: 更应该恭喜你,如愿以偿,高价接手了征·执。 你果然早就和秦执串通好了,把公司卖给我,故意挖坑让我跳!江岭一把揪住江征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当时知道江征和秦执闹翻了,手里没芯片,出不了货,江岭急迫的买下了秦执出售的公司股权,并提前生产了一大批货,就等江征出不货,自己高价卖给急需要货的商家,哪知江征手里还有更好的芯片,按时交付了订单。 现在他手里积压着大量存货,卖不出去,资金无法回笼,最近这两天,原料供应商和银行一起催债,他和他父母的钱都拿来买征·执和原料,现在哪里还拿得出钱来,走投无路他只好去找老爷子,哪知老爷子不但不给钱,还当场摔了被子,让他滚, 他自然把这笔账算到了江征头上,觉得是他和秦执联合起来给自己下套,刚刚在别墅里,当着老爷子的面,他不好发作,但是心里始终不甘,这才到车库来堵江征。 凭什么你要钱,老爷子就爽快的给你,我要钱,他不但不给,还羞辱我,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他都在帮你,凭什么!凭什么?江冽越说越激动,睁大的眼睛,眼珠仿佛都要爆裂出来。 面对江岭的无礼,江征沉了脸,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手肘顺势撞向他的胸口,然后转身将他的头压在了车窗玻璃上,行云流水的三个动作,很快就将江岭制服了。 凭什么?就凭我比你强!江征用冷冽的目光看向江岭:江家的家业自然不会交给废物。 江三,你记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你!江峰的脸被挤压得已经变了形,嘴里却还是不肯停下来,只听他恶狠狠的道: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江家的继承权,永远都论不到你 与其在这里呈口舌之快,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压那么多货,欠那么多钱,要怎么解决,我倒是很乐意听到你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江征厌恶的看向江岭,冷冷的说到。 说完将他往旁边一扔,拉开自己的车门,坐了上去,没再看地上的江岭一眼,开着车离开了江家别墅。 夏唯承坐在车里目睹了刚刚的闹剧,见江征一直冷脸开着车,知道他心情不好,开口道: 别生气了。为了缓解气氛,开着玩笑道:江教授,刚刚可真威风。 吓着你了?江征终于开口说道。 哪能!夏唯承笑起来: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哪里那么容易受惊。 是哟,确实不容易。江征忽然笑了起来:我努力了那么久,肚子也没个响儿。 夏唯承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拿自己打趣,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胡话!然后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努力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征,这大半个月来,他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几乎都没有这么回家,即使回了家,也是累得倒头就睡,夏老师委屈了这么久,难怪他有小情绪了,看来得好好安抚安抚,江征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油门。 屋里的暖气走时忘了关,暖烘烘的,刚进到家里,江征就吻住了夏唯承,他用了很大力气,吻得格外动情,仿佛一阵狂风暴雨,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席卷过来,让人无力招架。 夏唯承在短暂的惊讶后,情难自禁的开始回吻,江征托着他将他整个而抱了起来,粘在一起的两个人很快进了卧室,然后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圆圆和圈圈歪着脑袋看着落了一地的衣服,在门外转悠了一会,相互对望一眼后,不明所以的回到了自己窝里。 过了许久,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夏唯承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身上已经没有一力气,软软的靠着江征胸口,江征揽着他的肩,轻声询问问: 伤到没有? 太久时间没有这样了,江征刚刚整个人都跟疯魔了一般,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只想着将这个人揉进骨子里才能罢休。 没。夏唯承回答,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看看。江征说着就来帮他翻身,夏唯承脸瞬间通红,忙捏住了他的手,道: 别!没事。 真没事?江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只见他嘴唇鲜红,不知道破了没有,脖子上,腿上都有抓痕,手上还青了一片,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好,这一切都在述说着,刚刚自己有多疯狂,江征看向夏唯承的眼神不禁有些担忧。 真没事。夏唯承的脸色更红,声音鼻音很重,声音嗡嗡的,听得让人心痒。 那要不再来。江征眨了眨眼睛,又凑了过来。 夏唯承瞳孔瑟缩了一下,快速往外面挪去,和江征保持出一段距离,抓起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江征见他这样,忽然笑了起来,刚刚那样折腾他,心里怕是有些阴影了,抬手把他捞回来: 过来。说完轻声安慰道:给你开玩笑呢。 夏唯承这才放心下来,安静的偎依在江征的怀里,这时屋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烟花炸开的声音,想来是十二点到了,夏唯承刚想要坐起身来,身旁的人却按住了他,轻声问: 想看? 嗯。夏唯承应了一声。 别动,我去开。说完,江征坐起来,他并没有开灯,而是直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五颜六色的烟花瞬间映入了眼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欢快响声,在天空中绽放出各种绚丽的图案,然后拖着长长的光影消失,然后又继续绽放下一颗。 江征回到床上,抬手搂住夏唯承,两个人静静看着窗外的烟花,一切都那般美好。 以前我一直很奇怪,江教授为什么刚认识我就对我那么好。说着夏唯承抬起头来,看向江征,笑得有些得意:原来你那么早就惦记起我了呀。 是!江征应道,低下头,在夏唯承的唇上,咬了一下,看似凶狠,却并没有用力,似要把这四年的煎熬都发泄出来:天天惦记。 第172章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好不容易止住,江征将夏唯承揽入怀里,用低沉的声音道: 因为顾忌着阿执,回国后我并没有刻意找你,但是没想到,刚回来那天就在陆源家别墅遇到你,后来你又主动来招惹我 我招惹你?什么时候?夏唯承一脸无辜的表情,是似完全不记得了。 别想赖!江征直接戳破:我一直觉得夏老师冷淡得很,没想到那么奔放,上来就亲,亲完就跑。 别说了,别说了。夏唯承抬手捂住江征的嘴,回想起那天在酒吧,自己啃江征的场景,只感到尴尬无比。 以为捂上江征的嘴,就能终结这场尴尬的对话,却不曾想,对方并没有有来扒拉他的手,只是用舌头轻轻在绕了他的掌心一下,酥麻的感觉让他立刻败下阵来,马上拿开了自己的手,只听对方继续道: 酒店也是你拉我去的,床是也拖我上的,你说谁招惹谁? 醉酒那次的事情夏唯承是真的记不得了,自然以为他说的就是真的,脑袋里不自觉便出现了画面,脸迅速的烫了起来。 江征见他这样,觉得越发有趣,故意逗他: 还好我美色当前,坐怀不乱 不要说的自己那么纯良。夏唯承马上提醒道:事后现场是谁制造的? 夏唯承以为自己扳回一局的夏唯承,下一刻就听江征道: 我是制造了个现场,想着夏老师会对我负责,哪知我都做成那样了,夏老师却赖皮,不肯对我负责,还说给就当我们上了一堂生理探讨课。说着他托起夏唯承的下巴,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逗弄: 夏老师,生理探讨课是随便能和人上的吗? 见夏唯承面红耳赤,江征更觉好玩,对着他的耳朵,压着桑子,带着气声道: 上了还想不愿负责。 我那时以为你是我的学生。夏唯承解释到。 怎么,和学生上了生理课就不用负责了,呵,夏老师是想倚着身份,胡作非为吗? 在说歪理这件事上,夏唯承确实不是江征的对手,每次都被他弄得面红耳,就在这时,江征的电话突然传来了消息提示音,夏唯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马上抬手帮他把手机拿了过来,递到他手里。 快看看,是不是有急事找你。夏唯承说着将头靠了过来,作势很好奇的样子。 江征知道他的心思,不自觉的笑了笑,手机解锁的一瞬间,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征征,新年快乐。 第107章 怨毒 还没有没得及收起的笑容, 定格在了江征脸上,他没有想到秦执会给自己发新年祝贺短信,上次两人见面不欢而散后, 就再无往来,很多次江征都想再找他聊聊, 但是又怕他还在气头上, 会越聊越糟,所以一直忍着, 却没想到他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夏唯承也看到了消息, 他抬起头来看向江征, 见他神色有些凝重的用手机打出一行字: 阿执, 新年快乐。最近好吗?打完后,犹豫了一下, 又将最近好吗?删除,发了过去。 消息发过去以后,那边便没有再发消息过了来了。 你说,阿执是不是不生气了。江征放下手机, 抬手搂住夏唯承, 轻声的说到。 应该是吧,他能主动给你发消息, 就说明他还是在乎你们之间的情意。夏唯承靠在江征身上安慰着, 他是真的不希望江征和秦执因为自己彻底决裂, 毕竟他们有二十年的感情在,人非草木, 总会有些难以割舍的东西。 嗯,阿执要是真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就好了。江征沉声说到。 现在他有夏老师在身边, 高兴时有人分享,难过时有人安慰,而阿执呢,他一直就没有什么朋友,现在自己还和他闹成这样,他一个人肯定会过得很辛苦。 会的。夏唯承安慰到:人只要活着,无论经历过多大的苦难,总会走出来的。 就像是自己,当初因为内疚,也好多年走不出陆源的阴影,现在有了江教授,不也放下了以前的一切的吗?还有夏禾,一直那么偏激执拗,现在不是也变得积极开朗了吗?所以在他看来,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就都有希望。 以后,你多关心关心秦执吧。夏唯承摆弄着江征的手,用自己的指腹无意识的摩挲着他的手心。 你不怪他?江征轻声问到,眼里都是心疼。 怎么能不怪?当时他伪造结婚证诓骗夏唯承,还拍那样的照片来刺激他,逼得他不得不离开江教授,那段时间他内心所受的折磨和痛苦早就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会后怕不已。 他是你的朋友呀!夏唯承喃喃的说到:要是因为我,你失去最好的朋友,你会不开心的,我不想你不开心。 是呀,那是江征的朋友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如果没有他夏唯承,他们明明可以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的,最后却为了他这个外人,闹成今天这样。 而江征在友情和爱情之中,最终选择了他夏唯承,在江征心里对秦执肯定是内疚的,而自己就曾经背着内疚辛苦的活了四年,没有人比他跟清楚那是什么滋味,有多折磨人了。 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他不是有多么高尚大度,他只是不想让他的江教授难受罢了。 对不起。江征心里一阵钝痛,他将他搂得更紧一些,下巴抵着他的头,喃喃的道:一直让你受委屈。 没有。夏唯承抬起头来,亲了亲江征的下巴,看向他认真的道: 我不怕委屈,不怕受伤,不怕别人的眼光,我唯一害怕的是你会离开我,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自己要怎么活下去,所以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好。江征揽着夏唯承的肩膀,上下摩挲着: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总会无故的患得患失,其实江征又何曾不害怕,夏唯承会离开自己。 新年的烟花已经放完,屋外安静了下来,因为太累,夏唯承已经睡着了,江征小心翼翼的从他的脖子下将手抽出来,走下床来,准备拉上窗帘,刚走到窗边,就看到几道人影,在楼下晃动,因为屋里没有开灯,楼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江征将身体隐藏在窗帘后,观察着楼下,这时旁边的阳台突然传出了一阵狗叫,想来是圈圈也发现了他们,楼下的人显然没料到楼上有狗,片刻后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江征皱了皱眉,脸上并没有担忧的神色,拉上了窗户回到来了床上。 半夜,江征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他闭着眼睛,将电话抓过来,放到耳边,压低声音: 喂。 三少爷,你能不能来一趟别墅。电话那边传来江家老管家的声音,声音并没有太过紧张。 他们动手了?江征将声音压得更低,人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是的。老管家回答到。 爷爷还好吧。江征沉声问。 老爷没什么大碍,只是心脏不太好。老管家道。 好,我马上就过来。江征说便挂了电话,夏唯承还在睡觉,江征亲了亲他的脸,并没有叫醒他,穿上外套,带上了门,走下楼来。 刚到车库,两辆车的车门就打开了,片刻后从上面走下来六七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看来这些人一直守在这里,江征走上前去,给其中一个人交待了几句,一辆车依旧停在车库,另一辆载着江征往陆家别墅开去。 *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夏唯承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发现江征不在身边,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前段时间江征早出晚归,早上起来看不见人,已是常事,他已经习惯了。 第173章 夏唯承到冰箱拿了鸡蛋和玉米煮上,然后去洗漱,洗脸照镜子时,吓了一跳,只见脖子、胸口都青紫了一片,他皮肤本来就白,那些暧昧的痕迹,一目了然,甚至有些夸张。 想到两人昨天晚上做的那些疯狂的举动,夏唯承的耳朵不自觉的发烫,欲望压抑的太久,爆发出来时就越不受控制,还好今天不用出去会客,不然这一身的伤,人家还以为他被家暴了呢。 夏唯承迅速的洗漱好,端了早餐出来,正准备吃,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他打开免提,一边剥着鸡蛋,一边问: 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回答到: 是我,秦执。 夏唯承没有想到秦执会给自己打电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手里的鸡蛋,关掉免提,把手机放到耳边回应: 哦。然后继续道:请问找我有事吗? 我们见一面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友好,接着道:有些事情还是得说一说。 夏唯承沉默了两秒,回答到: 好。 想必秦执对江征还是念着旧情的,不然也不会特地来找自己,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夏唯承清楚,就算为了江教授,自己也应该和秦执见一面,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聊一聊,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秦执做什么朋友,他没有那么洒脱,秦执也没有那么大度,但是如果能帮秦执能解开心结,和江征重归于好,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我朋友有个私人会所,环境不错,一会我开车接你。秦执在电话那头说到。 不用麻烦,你告诉我地址,我开车过来就行。夏唯承回答到。 行吧。秦执没有坚持,平静的道:我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夏唯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快速的吃掉了早餐,套上一件高领的毛衣,拿了羽绒服,开车去了陆家别墅。 到陆家别墅前,他照旧先去了一趟花店,这个季节没有绣球花,他便买了向日葵。 希望一切都能向阳而生! 陆索虽然回来了,但是并没有住在这里,房子因为空得太久,显得格外冷清,新年的热闹气氛,仿佛和这里毫无关系,夏唯承把花放在花圃里,拿了以前种花的的铁锹,在花坛里挖了起来。 因为当初埋得并不深,很快就把那个小盒子挖了出来。 清洗掉盒子上的泥土,轻轻的打开,当那条黑色的半片羽毛的项链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夏唯承只觉得恍如隔世。 当初在收拾陆源遗物时,他发现了这条项链,鬼使神差的拿了回来,一戴就是四年,后来他从酒店里醒来,以为和江征发生了关系,便把它取了下来,埋在了这里,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项链竟是陆源和秦执的定情之物。 前男友和他男朋友的定情项链,却在自己脖子上挂了四年,怎么听,怎么像个笑话,有时候他会想,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真正的陆源,自己那四年的执着也像是一个笑话,但是好像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和江教授在一起,或许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吧。 他看了看手里的项链,合上盒子,现在也应该把它物归原主了。 车子在市区一家高档的会所停了下来,夏唯承给项链换了个新的盒子,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走下了车。 这个会所很私密,环境清幽怡人,到了大厅,报了秦执的名字,服务员将他带去了二楼,秦执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见到夏唯承,秦执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平静,他将一份菜单递给夏唯承淡淡的: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自己点吧。 夏唯承接过单子,看了一会,要了一杯澳白,因为怕睡不着,他很少喝纯的黑咖,喝点加奶的会好一些。 点完后,两人便静坐在了桌旁,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毕竟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挺尴尬的。 片刻后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放在夏唯承面前,夏唯承端起来,喝了一口,见秦执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脖子上,他知道那里有一块痕迹,虽然穿了高领的毛衣,但是奈何位置太高,根本遮不住,夏唯承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拉了拉毛衣的领子,然后道: 秦先生,我是最近才知道阿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和你在一起 你搞错了。夏唯承还没有说完,秦执就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收回目光,冷冷的道:是他和在一起的时候,偷着和你在一起。 虽然这两句话的意思都是说陆源同时谈了他们两个男朋友,但是夏唯承知道秦执是在给自己强调先来后到的问题,可是在他看来,现在争论这些问题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甚至追究谁对是错都没有意义了。 是的,我最近才知道,他和我们同时在交往。夏唯承道,为了削减秦执对自己的敌意,于是继续道:如果当时我知道他有男朋友,是绝对不会介入你们之间的。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秦执冷笑了一声,接着道:现在知道我和征征的关系了,你不照样还和他在一起吗? 夏唯承愣了一秒,直视着秦执,认真的道: 你不用再骗我,你和江征并不是情侣,我也不是第三者。 你就是第三者!秦执怒吼出声,他看向夏唯承,满眼的愤怒:无论爱情和有友情,你都是第三者! 夏唯承看着秦执,见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于是道: 秦先生,你冷静一点,我不会计较你上次欺骗我的事 呵,你不计较?秦执再次打断夏唯承的话,反唇相讥:怎么?你还指望我给你到个歉?比起你做得这些恶心人的事,我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我做什么恶心人的事了?夏唯承提高声音反问道,他一向是好脾气的,但是此刻一再的退让,只换来看了对方的得寸进尺,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人,一句一句的问:我是杀人放火了?还奸.淫辱虐了?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让你如此恶心? 秦执显然没有料到,夏唯承会这样说,一瞬间所有的怒火都被激发了出来,只听他恶狠狠的道: 如果没有你,阿源就不会背叛我,如果没有你,江征和我也不会走到今天,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不去谈,为什么偏偏要来抢我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秦执,你讲点道理,我和你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我说过了,我和陆源在一起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和你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一样的!夏唯承向秦执解释到,面对这样偏执的人,他心里很是疲惫。 那江征呢?你明知他会因为你,和我闹僵,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秦执质问道。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朋友。夏唯承试图解释。 那你现在知道了!秦执冷着声音道。 夏唯承不太明白秦执的逻辑,难道自己知道了他和江征是朋友,就应该主动退出?他不欠秦执的,更不需要为谁做出牺牲。 所以你现在我要我怎做?离开他?夏唯承看向秦执,坚定的道: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是人不是机器,我有正常的情感需求,也有合理的权力支配自己的感情。 对于外人来说,夏唯承不过就是谈了两场违背常理的恋爱,可是对于他秦执来说,就是在杀人诛心,不可饶恕,只见他目光定定的落在夏唯承的上身,冷冷的问道: 你给我谈合理?四年前你抢走了阿源,现在又抢走了征征,一次一次的试探我的底线,你觉得这对我合理吗?什么好处都让你占尽了,却还做出一幅无辜的样子,这合理吗?你们两个幸福的开始了新生活,却把我一个人留在深渊里,这合理吗? 我没有要抢你的任何东西,陆源和江征他们也不是物品,更没有要试探你的底线,这对我毫无意义,我是不是无辜,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不是吗?夏唯承平静的说到,在他看来秦执已经有些魔障了,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认定了是自己毁掉了他的人生,他看向秦执,认真的道: 第174章 除了你自己,没人能把你困在深渊里的。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毁掉自己?秦执看向夏唯承,目光里透着阴冷。你就不怕学校的人知道,他们尊敬的夏老师,是个变态的同性恋? 随便吧。面对秦执的威胁,夏唯承淡淡的回答到,这不是气话,如果和江教授在一起,注定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话,他无可厚非。 夏唯承觉得已经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他看向秦执认真的道: 很感谢你,这些年来对阿征的帮助,如果我和他在一起,让你难受,我只能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离开江教授,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们不会同时出现在你前面。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盒子,放在了秦执面前: 这个应该物归原主,秦先生,从今往后,我想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看着夏唯承递过来的盒子,秦执犹豫了片刻,才抬手从桌子上拿过来,打开的一瞬间,他的脸上有掩饰不注的痛苦神色,只见半片羽毛的黑色吊坠静静地躺在那里,而另一半现在正挂在自己脖子上。 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能从过去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夏唯承说着,端起面前的杯子,习惯性的将里面的咖啡全部喝掉了。 在他端咖啡时,秦执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指上,那一颗银白色的戒指,在他的中指上闪着耀眼的光,灼得秦执的眼睛生疼,片刻以后他放下和盒子,看着夏唯承,脸色露出了十分诡异的笑容: 开始新的生活?像你和江征一样吗?真的是很不公平呀,有的人还在地狱,有的人却已经轻轻松松的开始了新生活。 夏唯承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秦执的想法,再说下去已无意义,他站了起来,刚想去拿架子上的衣服,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用力扶住了桌子,才勉强稳住身体,片刻后,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秦执,却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夏唯承看了看桌上被自己喝掉的咖啡,像是明白了什么,沉声问: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秦执并没有看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渗人: 不是要下地狱吗?总不能我一个人去呀! 第108章 疯子 凌晨三点, 江家别墅灯火通明,江征从车上下来,江家老管家马上迎了上来, 将他带到客厅,诺大的客厅, 森严而肃静, 江老爷子坐在金丝楠木的罗汉榻上,面色冷峻, 自带的威严, 足以震慑住屋子里的所有人。 地上江峰低着头跪着, 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江岭则站在一旁,紧锁着眉, 一脸凝重。 江征淡淡用目光撇了一眼,没有说话,走到老爷子旁边站定。 这时江家父母从外面赶了回来,两个人并不像是刚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的样子, 穿戴都很整齐, 头发纹丝不乱,见到江峰跪在地上, 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片刻后江父走上前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峰问: 你做了什么?又惹爷爷生气了? 江峰只顾低着头,半天没有回答, 见他这样,江老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目光里透着冷意, 老管家立刻会意,带了两个健硕的男人,走近江峰,其中一个人突然一脚踹在江峰后背上,江峰毫无防备,瞬间扑倒在地,两个人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走上前来,压制住他两条胳膊,将他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啊江峰疼的大叫一声,忍不住喊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先废一只手吧。江老爷子坐在榻上说到,他语气很平静,不愠不怒,但是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一股掌权者独有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爷爷,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呀!你不能这么对我呀!江峰匍匐在地上,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亲孙子?你要还当我是你爷爷,就不会做出这样忤逆不孝的事情。江老爷子目光如炬,眼里没有半点仁慈。 看着坐在高位的江老爷子,一旁的江父额头开始渗汗,抬手推了推一旁已经吓傻的女人,女人这才回过神来,扑到江峰身上大声哭嚎起来: 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身边就你们孙子几个 没等她嚎完,旁边一个壮汉就过来将她提了起来,顺手推在了江父身上,反拧住江峰胳膊的人没再迟疑,手上开始发力,只听咔嚓一声他的一只胳膊,应声断了。 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袭来,江峰吼叫出声,整张脸都疼的变形了,再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谋害老爷,还要老爷念着亲情,放过你,你觉得这合乎情理吗?。管家弯下腰来,看向地上疼的一脸煞白的江峰,在他耳边小声道:二少爷,手断了还能接回去,头断了,就接不回去了。 江峰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开始发抖,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他没有想到爷爷会真的对他动手,而且丝毫没有手软。 还不肯说实话!江老爷子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江峰后背渗出冷汗,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疼的,他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向江岭,含糊不清的开口: 大,大哥 江峰刚吐出两个字,江岭已经大步跨到他跟前,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就落到了江峰脸上,这个耳光江岭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江峰的脸立刻出现了五道红痕。 别叫我大哥,你居然做出谋害爷爷这样忤逆不孝的事情,还好意思让我给你求情,我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你!江岭大声的呵斥着,整个人一副愤恨到极点的样子。 江征看着义愤填膺的江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 江峰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平日里对自己有求必应爱护有加的大哥,竟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江父江母也赶忙上前,一边动手打着江峰,一边道: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疼爱你的爷爷吗?现在你要爸妈和大哥怎么帮你呀! 江征冷冷的看着这一家子,卖力又拙劣的表演,眼里的厌恶越来越盛。江峰做事鲁莽且没有头脑,要是没有江岭和父母的授意,他哪有那么大胆子,敢对老爷子下毒手,现在事情败露,他就成了他们一家人的替罪羊,在生死和利益面前,这一家人想到的只是如何保全自己,哪有什么父子,兄弟亲情。 蠢货!江老爷子厉声吼道:在我面前演戏,你们都还嫩了一点!我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哪怕是你们在中途停了手,我也就当没这事儿了,但是你们毫无顾忌,不知悔改。 这时江征走过去,将一台电脑放到桌上,电脑里面正播放着清晰的监控视频,这一家子如何密谋害死老爷子,如何在他的水里加安眠药,如何搬运来汽油,制造火灾现场所有罪证,通通都记录了下来。 看到这些,江家父母都呆住了,停止了哭闹,瘫坐在了地上。 都是你逼我们的!!见事情败露,一旁的江岭忽然开口说到,只见他一直阴郁的脸上现在满是愤怒和不甘: 要怪就怪你太偏心,这些年来,我努力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还是得不到你半点肯定,在你的眼里就只有他江三。 江岭恶狠狠的看向江征:你出钱给他在国外开公司,帮他不断扩大公司业务,把人脉都介绍给他,等到时机成熟了,就把江.氏交给他!都是孙子,为什么我们就要做铺路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继承江.氏.集.团? 因为你不配!江老爷子怒吼着将榻案上的一叠资料打翻到江峰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做的那些龌龊的勾当,欺上瞒下,盗用公款填补自己公司的亏空,就连伤员的抚恤金你都要克扣,你这种无德无能的东西,也配继承我江.氏.集.团? 江岭看着散落一地的自己的罪证,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已经全然没有了生机。 第175章 江老爷子冷眼扫过来,沉声继续道: 你们一家为了江氏的继承权,不惜对我动杀心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江昌燊的儿孙了。 这时老管家带着几个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警察径直走像江家父子,以故意谋杀罪、挪用公款罪、侵占他人财物罪对他们进行了逮捕。 等几人被带走后,老爷子疲惫地靠在榻上,这个七十来岁的商业大亨,虽然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但是在面对亲人的背叛和算计时,还是做不到完全泰然处之,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片刻后捂着心脏,秃然的倒了下去。 江征脸色骤变,箭步上前,扶住了老爷子,一脸紧张的对一旁的管家大声道:快叫救护车。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夏唯承慢慢有了意识,沉重的眼皮,被强行撑开,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繁复的水晶灯,等他慢慢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四肢被绳子牢牢地绑在了床上,完全无法动弹。 他惊恐的侧目望去,就见秦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手支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漂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那样定定的盯着他看,看起来有些诡异。 醒了。秦执淡淡的道,像是一直在耐心的等着他醒来。 夏唯承没有理会他,将手握成拳,左右扭动,试图挣脱绳子。 别白费力气,没用的。秦执看出他的意图轻声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夏唯承的脸。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夏唯承没再做徒劳的挣扎,他侧脸看向秦执沉声问。 秦执从鼻腔里发出淡淡的哼声,脸上挂着笑意,看起来却格外渗人,他没有说话,保持着手托腮的姿势,一直看着夏唯承的脸。 夏唯承被他看得有些发憷,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开始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像酒店的套房,家具和室内的装修都很豪华,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夏唯承收回目光,看向秦执问道,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秦执看出他的害怕,勾了勾唇:我只是想要和你聊聊天。 夏唯承不可思议的看向秦执,正常人谁会把人绑起来和自己聊天?见秦执如此淡定,想来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提醒到: 绑架是犯法的! 我哪有绑架你。秦执笑起来:我都说了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三天后就放你回去。 三天!秦执竟然想把自己困在这里三天,夏唯承看向秦执,再次提醒: 找不到我,江教授会报警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他现在正在医院照顾他家老爷子呢,没精力管你。秦执不以为意的道。 夏唯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既然秦执费尽心力把自己弄这里来,又做了这样精密的布局,自然不是和他聊天这么简单,就在他思考时,听到一旁的秦执沉声问自己: 你梦到过阿源吗? 夏唯承愣了两秒,目光落到秦执旁边的桌子上,只见上面摆放着两条黑色的项链,两条项链合在一起,正好是一片羽毛的形状,现在他终于看清楚,被切割的字母组合起来是y.z。 突然觉得秦执可悲又可怜,他不知道陆源和秦执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感情有多深厚,但是看秦执这样子,怕是一生都走不出陆源的阴影了。 有梦到过吗?秦执见夏唯承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 自以为掌握了全局,胜券在握的人,总是特别有耐心,秦执一改以往的暴躁和愤怒,现在的他显得格外的有耐性。 以前偶尔会梦到,现在没有了。夏唯承如实的回答到。 你说。秦执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他如果没死,会选择我们谁? 陆源已经死了,夏唯承知道这些假设毫无意义,但是还是认真的回答到: 如果他没死,我希望他会选择你。 是吗?秦执淡淡笑起来:你可真大方。 不是我大方。夏唯承认真地回答:我和陆源本来就不合适。 当初夏唯承被陆源的优秀,单纯所吸引,但是现在他明白他的单纯只是表象,他可以越过道德底线,同时谈两个男朋友,还会自导自演欺骗夏禾,或许谎言能骗自己一时,但时间久了,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你或许不知道,陆源出意外前,我们就在谈分手的事了。夏唯承说到。 你们再谈分手?秦执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凑近夏唯承怒道: 所以他是因为受不了打击,才出了意外! 我也曾一度这样以为,因为愧疚和自责,这四年我过得并不好,但是自从知道他还有一个男朋友后。夏唯承看向秦执继续道: 我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在意我,我提分手,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打击,所以在我看来他的死就是一场意外。 秦执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哀伤之色,他一直觉得阿源对夏唯承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真正爱的人还是自己,可是刚刚听了夏唯承的话他又不能确定了,阿源到底爱谁,随着他的死,成了无解的问题。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一些,我和陆源的感情,远没有你们的深厚,我对他更多的是内疚,而不是爱,他对我,也许只是一时新鲜,并没有真正动情,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两个月,所以你不用再纠结,他爱我还是你。夏唯承看着秦执诚恳的说到。 秦执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再说话,像是在思考夏唯承说的话,半晌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沉声道: 你不用说这些来讨好我。他目光阴森地看着夏唯承:你说他对你是一时新鲜,那他怎么没有对其他人有这种新鲜感,偏偏对你就有?还有征征,他对你总不会也是一时新鲜吧,他明知道我和你关系尴尬,冒着和我反目成仇的风险,也执意要和你在一起。说着忽然抬手掐住了夏唯承的下巴,玩味的吐出一句话: 可见你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挡呀! 夏唯承原本只是想告诉秦执自己和陆源不过是露水情缘,想让他不必执着于他们的过去,没想到秦执会这么理解,连忙解释道: 江教授喜欢上我时,还不知道我和陆源的事。 秦执愣了一下,忽然记起上大一的时候,江征曾告诉过自己,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当时自己追问他是谁,他只说是华清的,还说会去追,追到了再告诉自己,后来他没有等到江征来告诉自己那个人是谁,陆源就出了意外,自己想要出国,江征就陪自己一起出去了,过了很久他才记起这件事,问他那个人呢?征征就说不会在一起了,难道他不自觉的看向夏唯承。 原来他说的那个人,是你!秦执笑了起来:好一个一见钟情,好一个恋恋不忘!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忍耐了这么多年,才来找你? 夏唯承不是听不出秦执话里的讽刺,但在看到他脸上的苦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半晌后才轻声说道: 可能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谁也逃不掉命运的安排。说完,他看向秦执,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当初你发现陆源和我在一起时,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当场揭穿? 如果当初秦执发现他和陆源在一起时,就来找自己对峙,或者在陆源刚去世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自己,后面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毕竟有错的是陆源,毕竟对不起他的是陆源,他为什么没有底气来问个清楚? 随着夏唯承问出这句话,秦执脸上的神色猛然的停滞住了,片刻后他避开夏唯承的目光,神情明显有些慌乱。 夏唯承见他这样回避,心里大致有了答案,秦执和陆源之间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他这一系列反常举动,无法解释。 第176章 有些事情确实是注定了的,比如我们四个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秦执避开了夏唯承的问题,沉声说到。 夏唯承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秦执完全没有听进去,对陆源的执念成了他的心魔,他走不出来,或许他也不想走出来。 不对!我和江教授都不愿被过去束缚,我们也不愿再与谁纠缠。夏唯承看着秦执认真的道:我知道当年那些将我堵在巷子里的人是你找来的,如果说我真欠了你什么,那一刀也应该还清了吧! 是呀!原本我也想就这样算了,只要你和征征分开,让一切都回到以前。秦执看向夏唯承,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我给你和征征机会了,但是你们自己不要。秦执轻笑起来,凑近夏唯承的耳边,低低的道: 竟然你们不想分开,那我只好加入你们了。 什么意思?夏唯承茫然的看向秦执,不明白他说的加入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人并没有说话,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随即将手抚上了夏唯承的脸庞,弯曲的手指轻柔的抚摸,从颧骨顺着下颌轻轻滑至下巴、脖颈 夏唯承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挪,被触碰的皮肤微微发烫,后背却升起一股凉意,即使他再迟钝,现在也明白了加入的意思,他愕然的看着秦执那张笑得有些扭曲的脸,好半天才愣愣的吐出三个字来: 你疯了! 也许吧!秦执淡然的回答:你们总要付出点代价吧,不然让我看着你们甜蜜恩爱,我会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可怜的。他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捏住夏唯承的白色毛衣,从下至上开始剪。 秦执,你别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夏唯承眼里满是恐惧,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是真的害怕了,如果秦执真的把自己怎么样了,自己要怎么办?江教授要怎么办? 极度的恐惧,让他开始奋力的挣扎,四肢因为被绑着,这么用力都是徒劳,他只能挪动腹部,可是这样的反抗,在强势压制着他的秦执面前,显得那般脆弱无力。 秦执很认真的用着手里的剪刀,从腹部到胸口在到衣领,然后顺着衣领到胳膊到袖口,一点一点慢慢剪开毛衣,这个过程对夏唯承来说无比漫长且耻辱,在挣扎中,锋利的剪刀划破了他的胸膛和胳膊,不深,但是鲜血却格外刺目。 秦执将破烂不堪的毛衣从夏唯承身上拉下来,他身上前一晚和江征欢愉时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秦执看着那些痕迹,勾起了唇,片刻之后,他拉开抽屉,将里面的玩具一件一件摆放在桌子上。 夏唯承看着桌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器具,面色煞白,手腕与脚腕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变得青紫,有些地方被铐链蹭破,淤血与鲜血一起流出,看起来他触目惊心。 我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夏唯承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秦执,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知道现在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分析秦执的行为,他就是个疯子!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到: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们三个都会死的! 秦执并为理会夏唯承,径直走到一旁接了一杯水,在里面放了一片白色的药片,生硬的灌入夏唯承的嘴里,强迫他喝了下去,他凑到面色如纸的夏唯承耳边,轻声的道: 一会再求我。顿了顿,他弯了弯唇继续道:我保证,这三天你一定会终身难忘! 第109章 终章(上) 医院的vip病床上, 戴着呼吸器的江老爷子还没有醒,花白的头发,沟壑般的皱纹, 平静的面容,让他看来起少了几分威严肃穆, 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江征靠着沙发坐着, 神情有些疲惫,他看着床上闭目睡着的老人, 心里很是复杂, 这些年来, 在这个爷爷身上, 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关心与疼爱,父母去世后, 爷爷将他的抚养权交给江父后,便不闻不问,让他受尽了江家兄弟的欺负和大伯伯母的白眼,多年的漠视, 让他和这个老人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但是经过最近的了解, 他突然明白,爷爷对自己的冷落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他为自己搭桥铺路, 铲除劲敌,自己在事业上能有今天, 离不开他的暗中帮助。 虽然知道他为自己做了很多,可爷孙两并未亲近过,所以相处起来, 总是冷冷淡淡,但昨晚见他倒下去的那一刻,江征心里突然特别惊慌难过。 还好老爷子只是急火攻心,经过医生的治疗,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或许以后自己应该对这个老人家好点,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夏老师外,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想到夏老师,江征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自己凌晨走的时候,见夏老师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他,现在都这么晚了,他应该早起来了,怎么也没有给自己发条消息打个电话呢? 江征想着便掏出手机,刚想给夏唯承打电话,忽然又想到昨天晚上把他折腾成那样,说不定他这个点还在补觉,怕吵醒他,便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宝宝,醒了没有?吃饭了吗? 没想到,那边很快回了信息过来: 醒了,和朋友在外面。 江征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正想告诉他自己晚点再回去,却没想到这时忽然收到了两条图片消息,照片很清楚,一看就是用专业设备拍的,第一张是夏唯承和秦执坐在一起喝咖啡的照片,第二章 是秦执扶着夏唯承进房间的照片。 在看了第二张照片后,江征鬓旁的青筋猛地凸起,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照片上夏唯承明显站立不稳,整个人都靠在一旁的秦执身上,秦执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开着房门,房门上的标着2901的数字,很明显这是酒店的房间。 就在这时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短信:xx酒店,2901号房。 三条消息均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江征瞳孔瑟缩了一下,马上拨打了夏唯承的手机,电话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来不及深究是谁发来的信息,抬手扫过桌上的车钥匙,大步朝门外走去。 * 总统套房里灯光异常的明亮,夏唯承睁开沉重的眼皮,头顶的强光豁然袭来,迫使他又闭上了眼睛,他意识还未清醒,脑袋也晕晕沉沉,他仿佛记得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恶梦,梦里秦执绑架了他,对他做了无比可怕的事。 因为这个梦太过惊悚,他吓得猛的睁开眼睛,强光照的他眼睛发涩,刚想伸手挡一挡,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铐住了,再侧目便看见了秦执那张明媚如阳光一般的脸。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你以为的恶梦,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醒了?秦执轻声的道,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 和第一次醒来的惊慌失措不同,这次在夏唯承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他面如死灰,整个人已经没有一丝活气。 雪白的蚕丝被盖在身上,夏唯承竟然感觉不到半点温度,他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四肢百骸都透着让人绝望的冷。 秦执见夏唯承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也不气恼,只是自顾自的对他说道: 难怪阿源和征征都那么迷恋你,你这身子确实不错,做的时候可真是秦执忽的停住了,片刻后才凑近夏唯承耳边,挑逗性的吐出四个: 后劲十足。 这真是个极度让人耻辱的形容词! 夏唯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心里的恶心感怎么都压不下去,他忍不住呕吐起来,但因为胃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剧烈的干呕声,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用意犹未尽的口味继续道: 现在回味起来,依旧后劲十足。 住口!住口!我他.妈叫你住口!夏唯承忽然暴呵出声,因为太过激动,双眼都染了一圈红色。此刻的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面色如纸、双目充血,样子是从未有过的狰狞恐怖。 第177章 夏唯承的暴怒,让秦执特别满意,他勾起唇角,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夏唯承: 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喜欢呀!比平时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可爱多了。 夏唯承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执,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秦执身上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厌恶到恨不得剥他的皮,饮他的血。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秦执满脸的兴奋,突然抬手掐住了夏唯承的下巴,俯下身来,将脸凑近他:我怕自己忍不住,再干你一次! 夏唯承听着他的污言秽语,终于忍不住,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人渣!变态! 呵呵!秦执笑出声来:是不是我刚刚不够卖力,你还有力气在这里给我吼。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秦执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唯承,将手探进了被子,强势的抓住他的腿,正要有下一部动作,忽然听到夏唯承喃喃的道: 让我死吧!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声音带着心如死灰的绝望,就如同三年前他对江征说的那一句别救我一样,不!这次比那一次更加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夏唯承偏着头,眼神呆滞,在目光落到中指上那颗戒指上时,终于有了焦距,片刻之后,眼泪无声的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他哭得毫无声息却又惊天动地,他知道他和他的江教授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以前他以为,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就会有希望,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丑陋,太荒诞了,现在他不想活下去了,他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丑陋不堪的回忆。 什么?秦执将手收了回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或许他是听清楚了的,只是没想到夏唯承会求死,在惊讶之余,又求证了一次。 让我死吧!夏唯承再次说,他声音平静的异常:不必你动手,我可以自己来。 他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夏唯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更别说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他活了这二十八年,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只有出柜这一件吧,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苛刻呢,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摧毁掉他的人生,将他摁在泥潭里,一辈子都不能洗净。 你最好别死!秦执漫不经心的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呼出来,他的脸隐没在白色的烟雾里,显得有些不真实:你要是死了,征征估计会杀了我。 夏唯承错愕的看向秦执,他明知道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为什么还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不给他们三个留半点退路。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秦执为什么要做?就在夏唯承怎么也想不明白时,听到秦执忽然道: 我死了没关系,但征征的下半辈子估计要在牢里渡过了。秦执看向夏唯承,像是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一般,淡淡的笑着问:你忍心吗? 夏唯承像是被人遏制住了咽喉,半天都发不出声音,他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死来解脱,却被秦执一语点醒,他的死可能会毁掉江征的一生。 原来这才是秦执的目的,就是要他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并且连死的权力都不给他!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身体各处都在疼痛,从皮肤到毛孔,从血管到心肺,夏唯承只感到每一次呼吸都让他难受,他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呀!陆源劈腿是他的错吗?江征喜欢他是他的错吗?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所有的惩罚都要让他一个人来承受? 大家都是男人,别搞得跟贞洁烈妇一样,被.操一次就要死要活的,多没意思。秦执将手搭在烟灰缸旁,轻轻的弹了弹,轻描淡写的说到。 听着秦执云淡风轻的说出如此混账的话,夏唯承不自觉双手攥成拳,铐链将手腕勒出血来也毫不在意: 秦执,你他妈不是人!真让我恶心! 秦执全然不在意夏唯承的辱骂,甚至还笑了笑,饶有兴趣的道:被一个人渣、变态做了,夏老师你不应该觉得自己更恶心吗? 夏唯承的脸瞬时煞白,是的,他恶心!恶心秦执,也恶心自己! 这时候放在一旁桌上的夏唯承的手机忽然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秦执淡定的拿过来,然后用夏唯承的指纹解了锁,坐回到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 呵,是你家江教授,问你起床没呢。说完便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发了过去,然后用玩味的语气道: 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一张发给他。 你不会。夏唯承声音平淡,却又很笃定: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吗? 心思被夏唯承拆穿,秦执并没有气恼,淡定的道: 没错,你要是还想给自己留点脸,就别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 秦执还没有说完,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不是消息提示,而是电话铃声,他看了看屏幕,皱了一下眉,并没有接,任由它一直响着。 等它响完,他才看向夏唯承,面目已经有些扭曲: 想到你们会在痛苦和挣扎里过完这悲惨的一生,哈哈,我就感到无比的开心! 原来疯子的可怕之处,不是一个人独自发疯,而是想方设法将身边的人都逼疯! 希望你能如愿吧。夏唯承面色平静的看向秦执,淡淡的道,彻底绝望后便是彻底的心死,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这操.蛋的人生,爱怎样就怎样吧:放了我,你走吧。 那可不行,说了三天,就是三天,少一秒也不行!秦执说着凑过来,一脸暧昧的道:我怕时间太短,不够你一辈子回味! 秦执,你他.妈别逼我!夏唯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用最后的理智压制住火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以为我们秦家是吃素的?秦执淡淡勾唇: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妹妹呢?也不怕? 说要杀了秦执,并不是夏唯承的气话,他真的很想亲手了结了这个毁了自己人生的疯子,但是他知道,秦执并不是在吓唬自己,以秦家的势力,想要对付他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自己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了夏禾 呵呵,这个世界真是疯了,自己死不行,想杀人也不行,难道真的要让他背负着耻辱,行尸走肉一样,活到终老?! 夏唯承无力的闭起了眼睛,像是一团被冰水浇灭的焰火,再也燃不起半点生的希望。 看到夏唯承这幅样子,秦执很是满意,他再次点燃一只烟,慢慢地吸完,然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片刻后他站起来,拿了一件浴袍,走到床前,解开夏唯承的手上和脚上的铐链,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一般,吩咐道: 去洗洗。然后用带着挑逗意味的声音道:一会我们再继续。 说完他坐回到椅子上,懒散的向后仰着身体,将左腿交叠放在右腿上,以一个绝对的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床上目光空洞的夏唯承,见他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将浴袍穿在布满伤痕的身上,内心满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床上的人站起来后,突然握紧拳头急步像自己奔了过来,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的双目都已充血,看起来格外骇人。 面对暴怒的夏唯承,秦执脸上没有半分紧张,更没有躲闪,果然如他所料,夏唯承刚走了两步,就猛的摔倒在了地上。 原来他在他水里下的药,不但能让人昏迷,还能让人失去力气。 秦执有恃无恐的看着地上的夏唯承,见他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因为太过用力,手背和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可是太过虚弱的身体,光靠意念根本撑不起来,很快便再次跌了下去。 见他如此可笑的徒劳,秦执忍不住开口讽刺: 第178章 别白费力气了,你还是乖乖的 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他的跟前,一只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成拳,猛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用尽了夏唯承全身的力气,砸完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秦执完全没有防范,椅子经不起这样的冲击,向后翻倒,两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 不可能!不会的! 秦执惊慌的声音传到夏唯承的耳朵里,他疲惫的睁开眼睛,大脑还有些迷糊,耳边惊恐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是这样,爷爷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骗我的! 夏唯承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背靠着床,用手用力的按着额头,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秦执看着手机,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夏唯承疑惑的看着秦执,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记得自己刚刚打了秦执一拳,然后就晕倒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执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目光像被定住了一般,僵着脖颈,不停的摇着头,像是完全不能接受某件事情一样。 就在夏唯承不明所以时,屋外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随即伴随着焦急的询问声: 夏老师,听得见吗?你在里面吗? 听到这声音,秦执和夏唯承皆是一愣,两个人都沉默的看向彼此,秦执率先反应过来诧异又慌张的道: 征征,征征怎么会来这里? 夏唯承侧目像门外望去,只听砸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唯承唯承,你在里面吗? 阿征夏唯承应道,求生的本能让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抬步就往门前走去。 秦执反应过来,见夏唯承就要去开门,忙上前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用手使劲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夏唯承挣扎着奋力反抗,秦执眼见就快压不住他,忽然松开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夏唯承瞬时便再发不出声音,因为药效还没有过去,他身上没有太多力气,刚刚反抗已经用了全力,现在只能用手徒劳的推着对方,秦执并没有想杀死夏唯承,他原计划是让夏唯承主动离开江征,但他不知道江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眼看计划就要失败,一激动手上就没了轻重。 这时门突然开了,门外站着焦急的江征和一个手里拿着房卡的男人。 门开的一瞬间江征便快步冲进屋来,只见秦执压在夏唯承身上,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夏唯承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江征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一瞬间所有血液直冲脑门,只见他动作先于意识快步上前,一把将秦执拧起来,甩了出去。 秦执重重的摔到一旁,砸翻了桌子,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江征没有再看,连忙俯下身将夏唯承揽入了怀里。 在快要窒息时,空气忽然冲入喉咙,夏唯承经受不住刺激,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江征抬手帮他顺气,正要说话,目光忽然落到散落一地的特殊玩具上,呆滞的停留了好几秒,直到夏唯承抬手来捧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抬手抚上夏唯承的手,却见他的手腕上,已经血肉模糊,有明显的,铐链留下的伤痕,他不敢自信的猛地回头看向秦执,怒吼到: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双目猩红,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大步跨到秦执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然后用手肘死死的抵在墙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暴呵出声: 我他.妈问你,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秦执的脖子被抵得生疼,面对暴戾的江征,他丝毫没有畏惧,忽然笑了起来,: 你不都看到了吗?语气里带着挑衅继续道:难怪你那么喜欢他,原来他操起来这么爽! 话刚落音,一记拳头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夏唯承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阻止,如果他身上还有力气,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而是自己上去亲自动手。 江征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愤怒、痛苦、悲伤使得他理智全无,手上丝毫没有留情,直到秦执满脸是血的瘫软在地。 站在门外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搭配干净利落的港风侧背发型,狭长的眼角,眉头上扬,眉尾下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冷且漠然,这人真是陆源的弟弟陆索,他并未走进来,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双手抱胸,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冷瞳,冷冷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江征终于放开了秦执,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尽,不知道是太疲惫,还是太愤怒,站起来时身体都有些摇晃,他走到侧翻的桌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转身走向秦执。 看着拿着刀走向自己的江征,秦执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现在死对他来说,更像是解脱。 阿征!夏唯承惊恐的看着江征,急呼出声,生怕江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他是恨秦执,但是他不能让江征为了给他报仇,而毁了自己的人生。 江征并没有回头,直直走到秦执面前,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猛的扎在了自己腿上。 阿征!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夏唯承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男人也跟着不自觉皱了皱眉,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刚才那些是你欠夏老师的,我必须替他讨回来,这一刀是我还你的,我们就此两清。江征说着抬手将刀抽了出来,仍在了一旁,血立刻染红了裤管,江征却眼都未眨一下,他看向秦执绝然的道: 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秦执不可思议的看向江征,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冰冷,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和江征所有的情意,就此化为乌有,他秦执现在已是众叛亲离,穷途末路了。 江征没有再看秦执,拖着受伤的腿,缓步走向夏唯承,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原来是秦执甩出了一张椅子,猛地砸在了落地窗上,玻璃应声碎了一地。他只当他是在发泄,并未理会,他脱下外套,披在夏唯承的身上,然后俯下身来,将夏唯承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道: 唯承,没事了,我们回家。 夏唯承已经泪流满面,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任由江征将自己从地上扶起来,两个人搀扶着彼此,往外走,转身时他才看见,站在门外的人竟是陆索,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这些,只想快点离开这肮脏的地方,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肮脏的人。 就在这时秦执忽然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刀,直接冲了过来,两人背对着秦执,并没有看到这一幕,站在门外的陆索显然是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开口提醒,等两人反应过来时,秦执已经推开了江征,将刀架在了夏唯承的脖子上,将他挟持到了窗边。 江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走近,就见秦执飞舞着手里的刀,情绪激动的道: 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他去死! 他整个人都处在疯魔的状态,面目狰狞扭曲着,口鼻里流着鲜血,显得异常恐怖。 这是29楼,掉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原来秦执刚刚砸碎玻璃,并不是发泄,而是不想夏唯承活着走出这间房间。 夏老师!江征惊呼出声。 夏唯承并没有反抗,平静的任由秦执拉着自己站在窗边,对他来说,这样死去,没什么不好,唯一希望的是,江征能把自己埋远一点,别让他在地下,再遇到陆源和秦执了。 第179章 江征看着站在窗边摇摇欲坠,毫无求生欲望的夏唯承,满眼担心和惊恐,额上不自觉渗出了冷汗,他不敢再上前,生怕激怒了秦执。 阿执,阿执,你冷静点!因为过度紧张,江征的声音都开始发抖:千万不要伤害夏老师! 现在知到害怕了?秦执冷笑起来:我原本没想要他死的,都是你们逼的!他看向江征眼神里透着怨毒的恨意: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他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要不是因为他,阿源也不会死!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他就该死!就该死! 别再自欺欺人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陆索不紧不慢的走进屋来,冷冽的眼神落在秦执身上反问道:陆源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 秦执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他看向陆索,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问道:视频是你发来的? 江征和夏唯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疑惑的看向两人,但从他们的对话里,明显的觉察到,陆源的死,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陆索并没有回答秦执的问题,他周生都透着戾气,冷眸里带着厌恶,淡淡的道: 不想活了,你可以自己去死,没必要带上无辜的人。 他无辜!秦执冷笑着看向夏唯承,微微地摇头否定到:他最会蛊惑人了!阿源因为他背叛了我,征征因为他和我反目成仇,他一点也不无辜! 你心里清楚,没有他,陆源照样会背叛你!陆索声音平静,却很笃定。 在他说完以后,秦执的脸刷的一下白了,他看着陆索,眼神里满是紧张和害怕。 陆索并没有理会他,冷峻的眼眸直视着前方,沉声道:你们就不好奇,他知道陆源背叛了他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忍气吞声,不敢当面去找他对峙? 夏唯承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陆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要是当年秦执把陆源劈腿这件事搬到明面上来处理,后面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他当然不敢去。陆索淡淡笑,天生冷冽的眸子,即使带了笑意,也显得清冷:因为他根本硬不起来! 他这话一出,夏唯承和江征都愣住了。 夏唯承不禁侧目看向秦执,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说要让自己永生难忘,却又在做之前把自己弄晕,这本来就自相矛盾,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根本没和自己 呵,他满足不了陆源,陆源给他带绿帽子不是很合理吗?陆索继续说到,那个呵,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住口!住口!别说了,我他.妈叫你别说了!自己的隐疾,就这样被别人赤.裸.裸的公之于众,没有比这更让人觉得羞耻和愤怒的了,秦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嘶力竭的阻止着陆索继续说下去。 陆索却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只听他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到: 你总是把陆源的死,推到别人生身,其实害死陆源的不正是你吗?你如果不和他谈恋爱,你们家的人也不会对他动杀心!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秦执不停的摇着头,陆索的话像是能穿透身体直击灵魂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像他砍来,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沿。 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撇开所有责任?得到宽恕?陆索冷冷的看着他,继续说到:你知道人被活活烧死是什么感觉吗?你一定没见过他死后的样子吧?!全身都被烧烂了,没有一块好肉,眼眶就只剩下两个洞,眼球都不见了,鼻子也烧没了,血肉模糊 他语气平静,却句句如刀,刀刀致命! 啊秦执彻底崩溃了,大声的叫喊着:不要说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 怎么不敢听了?现在还觉得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就能撇开自己?陆索扯了一下唇角,冷笑到:要不你去底下问问陆源,会不会因为你一句不知道,原谅你? 陆索够了!江征紧锁着眉,出声阻止。 很明显陆索是在激秦执,将他往绝路上逼。 果不其然,秦执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忽然笑了起来,他看向陆索,轻声道: 你说得没错,他是因为我而死,我是应该当面去道歉,去请求他原谅,还有他神情异常认真:还有问问他到底喜欢谁。说完他看向夏唯承:我们一起下去问问阿源吧! 说着他拉着夏唯承开始往后退,没有玻璃阻挡,窗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间深渊,似要吞噬掉一切的美好。 阿执!别这样!江征瞳孔陡然放大,不禁抬起手来想要抓住,但抓住的只有虚无缥缈的空气。 秦执现在就像是一具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一心想着去见他的阿源,哪里听得进江征的话,他挟持这夏唯承往后退着,眼看再往后一步就要掉下去 阿执!随着江征几乎祈求的声音,他双腿弯曲,竟直直的跪了下来,一滴眼泪顺着脸颊陡然滑落:求求你! 征夏唯承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艰难的吐出一个字,难过的无以复加,他心疼的看着江征,想要上前去扶起他,刚一动,脖子处传来的疼痛立即将他拉回了现实。 秦执没有想到,江征为了救夏唯承,竟然会给自己下跪,那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另一个人跪在自己面前祈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无声流泪的昔日兄弟,秦执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爬满了脸庞。 陆源到底喜欢谁?陆索突然开口,一双冷眸幽深不见底,只听他淡淡的道:那你应该拉江征一起下去问问。 什么意思?秦执茫然的看向他,不禁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陆索玩味的看向秦执,脸上笑意带着嘲弄,然后转头看向江征问道:陆源把你按在墙上亲的事,你没告诉他?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秦执如遭雷击,心里最后一丝防线也在刹那间轰然倒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征: 他说的是真的? 不是那样,当时我他,我对他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江征不知道如何解释,一时间竟变得语无伦次。 所以是真的?秦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魂,身上已经没有一丝生气,有些呆滞的看向江征,然后轻轻的摇着头,喃喃的道: 不,不会,我不要听他们说,阿源,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说完他转过头附在夏唯承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丢掉手里的刀,将他猛的往前面推了出去,而由于惯性他自己却向后倒了下去。 江征立即站起身来接住倒像自己的夏唯承,待他站稳后,快步奔到了窗边,就见秦执仰着头,张着双臂,快速的坠了下去,他面向江征,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容不似平常的压抑和冰冷,而是解脱,是释然。 砰楼下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了。 江征颓然的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碎裂了。 夏唯承没有说话,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他,怀里的人抖得厉害,夏唯承安慰的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很快胸口出就传来一片温热的湿润,刺骨的寒风灌进没有窗户的窗子,让人感到无比的冷,夏唯承不禁收了收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陆索看着空荡荡的窗户,眼里的神情晦暗不明,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像是终于了结了某个心愿,但是很快他便隐藏起了唇边的笑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秦执的手机,然后转过身来,大步像门外走去。 第180章 仿佛一切尘埃落定,城市依旧喧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明亮的灯光拉长了两个依靠在一起的影子,许久以后,江征从夏唯承怀里抬起头来,对他道: 夏老师,我们回家吧。 夏唯承温柔的看着他,轻声的回应: 好,回家。 第110章 终章(下) 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正好是周末,夏唯承早早的起来和面开始包汤圆,他包了花生和山楂两种馅儿, 整整齐齐的放在案板上,江征起床后, 揉着眼睛来到厨房, 见夏唯承在厨房里忙碌,走过去, 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低声问: 为什么不多睡会, 那么早就起来了。 今天是元宵呢。夏唯承任由江征靠在自己身上:啰,我起来包点汤圆。 江征看了看案板上白白胖胖的汤圆:在外面买点就行了, 干嘛那么麻烦自己包。 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元宵节,我想着自己包,更有意义一些。夏唯承继续道:你不是不爱吃太腻的甜食吗,我专门包了山楂的, 外面可买不到。 江征笑了笑, 侧头亲了一口夏唯承脖子:谢谢夏老师,夏老师真好! 好啦, 好啦, 快去洗漱!夏唯承被他亲的脖子有些痒, 忙耸了耸肩,想要赶他走。 这时江征的目光被一旁的小碗吸引住了, 只见里面有小半碗水,还有一枚硬币,他好奇的端起来, 立刻就闻到了一阵酒香,好奇的问: 这是什么? 汤圆里放铜钱,吃到的人这一年都会有好运气。夏唯承解释道:没有铜钱,我就找了枚硬币。 那干嘛放酒?江征疑惑不解。 洗一下,消一下毒嘛。夏唯承耐心的给他解释,因为手上有面粉,他便用手肘推着江征:快去洗漱,一会夏禾她们要来了。 你还叫了夏禾?江征问。 当然了,元宵节嘛,当然要一家人一起过呀。夏唯承回答到。 听到一家人江征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侧嘴角,松开了夏唯承,听话的去洗漱了。 等江征洗漱完,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门铃响了,夏唯承还在厨房,刚想出去开门,见他在客厅,于是吩咐到: 快去开门,刚刚夏禾打了电话来,应该是到了。 江征笑了笑,边往门口走,边想:夏老师现在使唤起自己来倒是得心应手得很。 门开了,夏禾和一个小女孩站在外面,小女孩穿的很喜庆,一身大红色羽绒服,头上还戴了一个红色蝴蝶结。 夏禾没想到是江征来开门,愣了一下,对一旁的小女孩道:叫犹豫了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叔叔。 小女孩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叔叔。 江征点头应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她是瘠山上一直跟在夏禾身后的女孩,不怪江征认不出来,小女孩胖了一些,换了好看的新衣服,再也不是瘠山上看到的那个干瘦如柴的小可怜了。 小禾,苗苗快进来。夏唯承走出来,招呼着两人进屋。 哥哥。小女孩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忙像夏唯承跑了过来,张手就要抱他。 别蹭衣服上。夏唯承笑着将自己带着面粉的手举起来:你先和姐姐坐一会,汤圆马上就好了。 嗯。小女孩乖巧的点头,听话的转身坐到桌前去了。 江征和夏禾一前一后的走进屋里,夏禾走到小女孩面前帮她脱了外套对她道: 夏苗,吃饭前要先干什么? 小女孩反应过来:洗手。说完马上往旁边的洗手台走了过去, 等小女孩洗完手,夏唯承从厨房里端了汤圆出来,江征见他一手端了一碗,忙上前去接了过来,然后两个人又去厨房端了两碗,拿了碗筷出来。 快尝尝,看看哥哥手艺怎么样。夏唯承看着小女孩说到。 夏唯承包的汤圆比外面卖的大很多,三个就已经满满一大碗了,软软糯糯看起来很有食欲,小女孩正要吃,夏禾将她的碗拿了过来,细心的给她把碗里的汤圆从中间夹开,然后再放到她面前道: 吃吧。 小女孩接过筷子,吃了起来,样子乖巧可爱。 夏唯承看着夏禾这么细心的照顾小孩,心里忽然很有感触,自己这个妹妹以前从来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就更别说照顾人了,现在她的变化真的很大,不过她有这样的变化,夏唯承心里到是十分欣慰。 如果一个人学着去爱,去付出,那就说明她已经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 夏唯承会心的笑了笑,夹起一个汤圆,咬了一口,是山楂馅儿的,酸酸甜甜很好吃,这时他注意到江征目光落到夹开的汤圆上,轻轻的皱了皱眉,只见他碗里躺着一个花生馅儿的汤圆,夏唯承心领神会,将自己的那个汤圆夹到了江征碗里,然后将江征的夹了过来。 江征转头看向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小女孩向两人的碗里,看了看,然后又转头来看了一下夏唯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苗苗。夏唯承见她这样,好奇的问。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很认真的道:姐姐说了,自己吃过的东西,不能给别人,有口水,不卫生。 夏唯承尴尬的笑了笑,拍拍小女孩的头轻声道: 姐姐说的对,以后哥哥不这样了。刚想要继续检讨自己,就听到江征突然开口说到: 没事,我爱吃他的口水。 咳夏禾被呛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江征会这么直白,终是没忍住,侧头看向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没脸没皮。 夏唯承的脸也因为江征的这句话,刷的红了,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江征一脚。 这时夏禾忽然看向他俩:你们两个在小孩面前收敛点,她啥都不懂,别被你俩教坏。 我懂的。小女孩看着夏禾突然开口很认真的道。 夏唯承和夏禾闻言面面相觑,江征倒是一点不尴尬,还饶有兴致的问: 你懂什么? 叔叔喜欢哥哥,所以喜欢吃哥哥的口水,上次我在村长家,还看见叔叔咬哥哥嘴巴。 咳!夏唯承差点被嘴里的汤圆呛到,他马上将碗端起来,装着喝汤,然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看着夏唯承的窘态,江征不自觉的笑了笑,他转头看向小女孩,一本正经的道: 叔叔可没有咬他,我们玩游戏呢。 那我可以和别人玩这个游戏吗?小女孩一脸天真的问。 不能! 不能! 夏唯承和夏禾异口同声的大声说到。 夏唯承瞪了江征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小女孩,认真的道:那是大人才能玩的游戏,小孩儿不能玩。 江征不禁笑了起来,夏唯承又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收起了笑,看着小女孩,认真的道: 你哥哥说得对! 哦。小女孩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继续低着头吃碗里的汤圆,很快两个汤圆就被她吃完了,她看了看夏禾碗里的汤圆,舔了舔嘴,显然还没有吃饱。 夏禾刚想把碗里的汤圆夹给她,夏唯承已经先她一步,将自己碗里的汤圆夹到了小女孩碗里。 汤圆这东西,第二顿热了就不好吃了,所以他做的时候就计划了每个人吃多少,但显然他没有料到小女孩比一般的孩子能吃。 这时江征很自然的将自己碗里的汤圆夹到了夏唯承的碗里,夏唯承也很自然的夹起来吃了。 夏禾看着两人很平常的举动,心里有种莫名的欣慰和感动,夏唯承这人做事情,总是先考虑别人,最后才会想到自己,这样的性格也让他处处吃亏,处处委屈自己,现在好了,他身边有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会把好的都给他,会把他照顾得很好,他这个傻哥哥,终究是傻人有傻福。 第181章 阿夏唯承在吃江征夹给自己的汤圆时,像是咬到了什么,然后将它拿了出来,原来是那一块包在汤圆里的硬币。 夏禾不明所以的看着夏唯承问道:怎么了。 没事,包汤圆时我放了枚硬币,讨个彩头。夏唯承将硬币放到桌上继续道:没想到自己吃到了。 夏老师接下来这一年都会有好运气。江征笑着说道。 夏唯承看向江征,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个汤圆是江教授夹给他的,他的好运气也是江教授给他的。 吃完了汤圆,夏禾要带小女孩去上绘画课,便准备离开,在走之前,夏禾看向江征轻声道: 谢谢你呀。 什么?江征被她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有些懵。 那个,谢谢你照顾夏唯承,还有帮瘠山修了公路还装了路灯。夏禾回答到。 应该的。江征应。 夏禾帮小女孩穿好衣服,对她道: 夏苗,说再见。 小女孩回头看向夏唯承,礼貌的摆了摆手: 哥哥再见。然后又看向江征:叔叔再见。 送走姐妹俩,江征转头看向夏唯承道: 不对呀! 什么不对?夏唯承疑惑。 辈分不对。江征认真的道:他叫你哥,叫我叔! 他叫夏禾姐姐,自然要叫我哥哥。夏唯承笑起来,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怎么,白白抬高了你的辈分,你还不满意? 满意倒是廷满意。江征上前帮他一起收拾:但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感觉我年龄比较大。 哈哈夏唯承忍不住笑起来:没看出来,江教授还在乎这个,那要不叫她也把你叫哥哥。 那算了,还是叫叔吧。江征考虑了一会,还是觉得七八岁的小朋友叫自己叔叔更合适些,片刻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不过她把你叫哥,夏禾不吃醋?她不是最不喜欢你认其他弟妹吗? 是小禾让她叫的。夏唯承说到:我也没想到,她去了一趟瘠山,变化会这么大,前几天他带夏苗来见我,说已经收养了她,我还有些担心,她平时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会照顾小孩儿,后来看他们相处,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小禾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她收留了夏苗,有个人陪在她身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嗯。江征将夏唯承洗好的碗放进柜子里,随口道:我记得她以前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小禾取的,说她以前的彝族名字,不太好记。夏唯承回答到。 禾、苗。江征笑笑:倒还有点意思。 哦,对了。夏唯承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江征嘱咐道:以后在小朋友面前说话注意点,别影响了人家,万一他长大了也喜欢男的怎么办? 江征笑起来,纠正到:她难道不应该喜欢男的? 哦,对哟。夏唯承反应过来,也跟着笑。 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一起闲话家常,这些简单的日常,夏唯承却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他不追求金钱权力,只要江教授在身边,只要他们平安健康,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你给瘠山的老乡修公路了?夏唯承在吸水毛巾上擦着手问道。 嗯。江征平静的应。 还装了路灯?夏唯承问。 嗯。江征继续回应,不经意的道:那里上山确实需要一条像样的路。 虽然江征只是闲聊的口吻,但夏唯承的心还是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上一次江征来瘠山找自己的时候,摸黑走了几十公里的土路,双脚都差点走废了,以前那条土路,开车都嫌费力,他需要多大的信念支撑,才会冒着重重艰难险阻,翻山越岭,连夜来到自己身边。 夏唯承现在想起来,还是依旧心疼。 淋过雨水的人,就会想着为别人撑伞,想必那个时候江教授就有帮瘠山修一条公路的想法了吧。 夏唯承收起情绪,由衷的夸赞: 江教授真是当代企业家典范,竭诚为民,造福社会,真棒! 我可没那么高尚。江征淡淡的笑:我只是庆幸,没有在那里把你弄丢。说着伸手帮夏唯承取下围裙: 今天晚上我们去爷爷那边吃晚饭吧。江征很自然的抱着夏唯承的腰:他一个老人家在家,肯定很希望我们回去陪他过节。 好。夏唯承转过身来,搂住江征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都听你的。 晚上两人回了江家别墅,陪老爷子吃饭,老爷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毕竟是在沉浮的商海浴血奋战,见惯了人生百态的人,心态没有那么容易受到影响。见到夏唯承和江征到来,老爷子很是高兴,吩咐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 饭桌上老爷子和江征讨论投资、经济形势、项目前境夏唯承很少插话,耐心的听他们侃侃而谈,并为觉得被冷落,回来本就是为了陪老人家的,只要他开心就好,更何况他现在觉得一个有德有才的商人,也是值得人尊敬的,有了钱,可以建桥修路,帮助别人,没什么不好。 因为过节,吃到最后,阿姨又给每人端了一碗小汤圆过来,夏唯承已吃得很饱了,但是他的习惯是不在碗里留东西,于是准备继续吃,江征却很自然的将他的碗拿过来,帮他吃掉了。 江老爷子看着两人的动作,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倒是夏唯承感觉有些难为情。 吃完饭,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天,江征便去车库取车,这时候管家推着老爷子的轮椅来到夏唯承身边,老爷子将一个盒子递给夏唯承,说是给他的礼物。 夏唯承刚想要推迟,老爷子先开口道: 收下吧,专门给你准备的。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将盒子接了过来,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玉牌,夏唯承不懂玉,只觉得它晶莹剔透,看起来很是温润。 谢谢董事长。夏唯承道谢。 以后就跟着江征叫爷爷。老爷子沉声说:以后在生活上多照顾点他。 夏唯承有些受宠若惊,他明白老爷子让他以后叫自己爷爷,是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他这个年纪的人,能如此开明,真的很不容易,心里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认真的点头道: 我会的,爷爷。 这时候江征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江老爷子看向夏唯承,轻声道: 去吧。 * 回去的路上,夏唯承因为早上起来的很早,有些困了,江征开了暖气,贴心的将大衣搭在他身上,让他先睡一会。 车内是轻缓的音乐,车外是城市的喧嚣,在声音的催眠下,夏唯承很快就睡着了,江征认真的开着车,车窗外行人,树木,建筑飞快的往后退,明明灭灭的灯光里,江征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显得更加的清冷。 不知道睡了多久,夏唯承悠悠转醒,却见车已经停在了家里的车库里,江征坐在一旁,正看着笔记本处理着工作。 他揉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已经解了,想来是江征怕他睡得不舒服,所以到家时就帮他解了,他将身体挪过去一些,将头靠在江征肩膀上,轻声问: 几点了。 十点多了。江征合上笔记本,回答到。 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叫我。夏唯承在江征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睡眠浅,叫醒你,一会就睡不着了,还不如让你这一觉睡长一点,反正我在哪里都能做。江征轻声回答。 夏唯承当然知道江征说的在哪里都能做是指的工作,但在他说完那一刻,他忽然从副驾驶站了起来,长腿一抬,跨坐到了江征身上,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暧昧的问: 哪里都能做?这里呢? 夏唯承突如其来的主动让江征愣了一秒,但是也只是一秒,片刻后大手便搂住了他的腰。 第182章 夏唯承的腰很窄,江征的手很大,轻而易举便能整个环住,夏唯承的呼吸渐渐变得烫人,江征怎会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他只是搂着,并未有下一步动作。 江征的坐怀不乱让夏唯承有些难过,自从秦执出了那件事情以后,两个人便没有做过,拥抱和亲吻都仅限于蜻蜓点水的程度,一开始他以为江征是心情不好,还有就是顾及他身上的伤,但是这都大半个月了,江征虽然在生活上对他无微不至,但那事儿上再未主动过。 他知道江征心里有负担,但总不能一直这样,虽然他不是纵欲的人,但在他看来做/爱应该是相爱的人水到渠成的事情,不应该刻意的回避。 或许自己应该再主动一些,夏唯承这样想着低下头来将唇贴近他脸,却见他偏过头去,躲开了自己,然后温柔的道: 回家吧。 江征的冷淡让夏唯承心里很委屈,自己都这样了,他竟然无动于衷,他将他的脸禁锢在自己双手之间,迫使他直视自己,问: 你怎么了? 没事。江征扯了扯嘴角,轻声道。 那为什么不愿和我做?夏唯承直视着他继续问,要在以前他是绝对问不出这样羞耻的问题,但是现在他想知道江征为什么会这样,也顾不上羞不羞耻。 问完以后他忽然明白过来,那天江征进来时,自己穿着浴袍,地上全是那些特殊的玩具,虽然陆索说了,秦执那方面有隐疾,但是他没有,难道是江征以为他做了秦执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因为秦执在坠下去的前一刻,低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是: 你放心,我们没有做,碰你一下我都嫌恶心,怎么会和你做! 虽然自己知道,但是江征并没有听到,想到这里他看着他问: 你是不是嫌弃我?其实我和秦执没有 不是!夏唯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征打断了,他有些紧张,生怕夏唯承误会:你别多想,我只是只是讨厌自己太无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受委屈,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在酒店,看到那样的场景,他真的要疯了,但是除了揍阿执一顿,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恨自己,所有危险伤害都是自己带给夏老师的,后来阿执出了那样的事,他又恨自己,恨自己没能救下他,这些天来,他虽然看着很平静,但是内心一直被内疚和自责折磨,让他无法心安。 不是你的错!夏唯承感受到江征的痛苦,他捧起他的脸,看向他,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即使我和秦执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嫌弃我,但是你想听听我的心里话吗? 自从那天从酒店回来以后,他们两个就默契的没有再提那天发生的事,各自藏着心事,加倍的对对方好,但若无其事终究是装出来的,两个人心中怎么会不知道。 江征抬眼看着夏唯承,听到他缓缓的说到: 当时我从昏迷里醒来,以为自己和秦执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度心如死灰到想要杀了他,再自杀夏唯承说到这里时,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的瑟缩了一下,他手抚上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继续道: 我无措、愤怒、痛恨更多的是感到悲凉,那时候我想过很多种我们的结局,却从来没有奢望过,我们还能回到最初。 直到秦执坠楼的前一刻,告诉我,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你不知道我心里当时有多感激,庆幸! 我知道他的死,你很难过,也很自责,但是我还是想请你放下过去的种种,好好的和我生活。 夏唯承的声音有些哽咽,却一直直视江征,那是他爱的人,他想让他知道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即使那些想法并不光明磊落,甚至还有些让人羞愧。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不想以后你都生活在痛苦和自责里,我想我们能够幸福,如果我们过的幸福,真的是一种罪孽,我愿意百年以后到了地下,去接受秦执的惩罚! 胡说什么。江征不禁抬手捂住了夏唯承的唇,眼里满是心疼:夏老师是世界上最好,最高尚的人,即使以后到了地下,见了阿执,要受处罚,也应该是我,是我先爱上你的,是我主动招惹你的,是我再次把你搅进这复杂的关系里,一切都是我的错!江征看向夏唯承,沉声的继续道: 即使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还是会带给你很多麻烦,但是我还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江征说着垂下眼帘,因为心里感到愧疚,他不敢直视夏唯承,只听他声音有些难以抑制的脆弱和伤感。 夏老师别怪我,我不想放开你,也没法放开你! 这样的江征,让夏唯承无比的心疼,他抬手将他抱进怀里,让他的头抵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从来不曾怪过你!他用有些颤抖的唇,吻上江征的头顶:你知道吗?能遇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夏唯承说着捧起江征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缓慢而深情的道: 我爱你! 除了这三个字外,再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表达自己对江征最真实的感情,他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刻在心脉,深入骨髓! 听着夏唯承缱绻的情话,江征再也抑制不住,吻上了他的唇,压制的情、欲如被引燃的山火,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 当爱一个人到了极至,便抑制不住的想要拥有他,仿佛这样,才能真实的感觉到,对方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江征将椅背放下来,让夏唯承整个儿靠在他的身上,身体的感官,在狭窄的空间,被无限的放大,每一次触碰,都能带起一片火花。 两个人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四周空旷,没有紧闭的房门,没有严实的窗帘,心里的愉悦与紧张,刺激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燃烧沸腾。 放开一切束缚,每一次触碰都用尽全力,仿佛要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无法用语言诠释的汹涌爱意,无尽的痴缠直至颤抖。 如果说喜欢是一段关系的开端,爱是一段关系的升华,那么欲便是一段关系的归处,他以最自然原始的方式,让心里和身体得以安放。 朦胧的月光,让城市都变得温柔起来。. *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夏唯承靠在医院住院部走廊的窗户往外看,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添了新绿,城市仿佛正从寒冬里苏醒,一切都是那样的欣欣向荣。 当时听到秦执去世的消息后,秦家爷爷受不了打击,突发中风,送到医院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后来经过医生全力抢救,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肢体无力,面部麻木,口不能言,以后都将在病床上渡过了。 秦家父母去世得早,只留下秦执这一点血脉,现在连秦执也去世了,老人家已经没有了精神寄托,整个人都垮了。 每个月江征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医院看他两次,本应该明天来的,但因为他要出趟差,便提前一天来了。 一开始江征都是自己来,但是夏唯承见他每次回去,心情都很低落,便决定陪他过来,他知道秦家爷爷,不想见到他,毕竟他和秦执的死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每次都把他送到病房门口,自己不会进去,只是在旁边等着。 江征已经进去很久了,夏唯承想着他应该也快出来了,便转身往门口看了一眼,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前,那人穿着浅灰色的风衣,搭配一条同色系的西裤,近一米九的优越身高,搭配比亚洲人更为深邃的五官,辨识度如此之高,不是陆索还会是谁。 只见他向病房里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转身向一旁的家属等候区去了。 陆索显然是来看秦家爷爷的,可是具夏唯承所知,他们并未沾亲带故,怀着好奇,他正想往休息区去,就听到从那边过来的两个小护士的谈话: 护士1:秦家老爷子的孙子可真孝顺,又来看老爷子了。 护士2:陆先生可不是秦老爷子的孙子,我听说,他的亲孙子跳楼自杀了,老爷子受不了打击才中风瘫痪了。 护士1:这样呀,那陆先生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老来看他。 护士2: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心善呗,还能是因为有仇呀?我想陆先生应该是秦家死去的孙子的朋友,见老爷子没了亲人,无依无靠,觉得可怜,便时常来看看,和江先生一样。 第183章 护士1:哦,但是说来也奇怪,每次见了陆先生,老爷子都好像很生气,有时候还绝食。 护士2:这老爷子脾气一向差,对谁不是这样。 两个人说着话,往护士台去了,夏唯承听完两人的谈话,心里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没有再往休息区去,而是转身像一旁的电梯走了过去。 站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夏唯承看着那些新芽发呆,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进自己的影子里,俯身到他耳边,轻声问: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夏唯承回过神来,见江征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树木,他笑了笑,指着树枝到: 咯,发芽了。 江征宠溺的揽住他,随口道:春天来了,自然要发芽了。顿了顿,又帮夏唯承将身上的衣服收了收:衣服别急着脱,倒春寒容易感冒。 夏唯承微微点了一下头,见江征脸色还算平静,开口问道: 人还好吧? 江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沉声道: 还是那样。 夏唯承牵住他的手,无声安慰,过了片刻以后道: 别担心,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着夏唯承的话,江征微愣了一下,随后抬手将他揽入怀里,他的夏老师总是善良得让他心疼,这一句不计前嫌的祝福,需要多么宽广的胸襟,才能说得这样虔诚! 怎么自己先下来了?江征看着夏唯承轻声问,刚刚出来时,没有看见他,心里还患嘀咕。 里面开着空调,有些闷。夏唯承随意找了一个理由。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往这边开了过来,夏唯承轻轻推了推江征,从他怀里出来,轻声道: 我们回去吧。说完拉开了车门坐到主驾驶上。 江征没再说什么,绕过车头,坐到了旁边的副驾驶,每次从医院回去时,都是夏唯承开车,两人已经很默契了。 带江征坐进来,夏唯承并没有发动车子,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 那个,我一直想问,上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时自己被秦执关在房间里并没有多长时间,而且秦执还拿自己手机给江征回去消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危险的?而且那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江征看向夏唯承,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只听他沉声道: 我收到了三条消息,两张图片和一个地址,就给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我预感到你可能有危险,就过去了。 谁发的消息?夏唯承好奇的问。 一个陌生号码。江征说,片刻后继续道:事后我让人查过,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我想应该是他。 你是说陆索?夏唯承声音里并没有太多波澜,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或许陆索和江征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一刻就说明了一切。 夏唯承记得自己再次从昏迷里醒来时,就感觉秦执很不对劲,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后来秦执问陆索,是不是他给自己发的消息,陆索并没有否认,然后陆索又云淡风轻的将秦执难以启齿的隐疾公之于众,后来又向他详细的描述陆源的死状,最后再告诉他,陆源亲吻江征的事情,一步一步摧毁秦执心里的防线,直至最后,秦执受不了打击,选择坠楼。 这一切,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会明白绝不是巧合,但是秦执是自己跳下去的,表面上看与陆索毫无关系,他也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能在达到目的的同时,又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只能说明他太精于算计人心,每一步都毫无差池。 夏唯承记得陆源和他父母去世,自己见到陆索时,就觉得他出乎常理的平静,一夜之间父母哥哥都不在了,他却没有太多的悲伤,甚至给那个肇事司机出具了谅解书,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夏唯承的后背不禁有些发凉,那时候的陆索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心思既然深沉到如此程度!着实让人感到害怕。 在夏唯承说出陆索的名字时,江征并没有说话,他的沉默算是一种默认,对于陆索,他的感情也很复杂,他知道阿执的死,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却没有办法去追究到底,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他,夏老师现在也无法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所以对于陆索,江征不能原谅,但又不能去恨。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夏唯承静静地开着车,他并没有将自己在秦执爷爷病房外的所见所闻告诉江征,他也不想再找陆索谈什么,因为他深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人总要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没有权利代替别人去原谅,也没资格让别人不去追究。 * 开春的时候,江征从花市买了很多玫瑰花苗回来,夏唯承下班回来,就见一个大高个儿,挽着袖子,挥着锄头,在挖院子那片空地,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肌肉绷紧,散发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江教授,开荒呢?准备种什么呀?夏唯承走过来调侃到,晚霞的柔光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光影浮动中,他整个人仿佛闪闪发光。 江征卖力的干着活,回答他:你忘了?上次说了,种玫瑰。 哦哦,种玫瑰呀。夏唯承明知故问,还装着一脸认真:玫瑰送给谁? 我的新郎。江征笑起来,半真伴假的回答。 夏唯承没有再说话,过去帮他一起种,江征却连忙阻止他,说这花意义特殊只能自己动手种,见他这么认真,夏唯承便没有再坚持,耐心的站在一旁看他种完,然后帮他洗干净满是泥土的手。 江征的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夏唯承摊开他的手心时,发现他的爱情线特别长,一目了然,没有丝毫分叉,他笑了笑,将自己的手与他掌心相对,随后十指相扣。 人生最大的幸运莫过于:一眼是你,一生是你! 正文完 感谢小天使一路陪伴,下一本引狼入室写陆索和向予的故事,已在存稿,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先点个收藏,比心。 ----------------------- 作者有话说:蜜糖的同一系列文《引狼入室》求个预收,主要讲的是陆源弟弟陆索和他男朋友向予的故事。 文案 15岁的叛逆少年陆索,无意间撞见哥哥陆源和一个男人接吻后,在哥哥的陷害下,被父亲送去了向家来改造。 在向家认识了和自己同龄的好孩子向予,面对这个和哥哥一样品学兼优的超级学霸,陆索厌恶至极,励志要把他带坏,于是: 教人逃学打架玩游戏。 倾囊传授各种撩妹技能。 按头给人科普爱情动作片 最后甚至自己亲身上阵对其投怀送抱。 但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人还没带坏,自己却先弯了。 改邪归正攻(陆索)x全身秘密受(向予) ps:双向救赎 ps:攻受都洁 第111章 辞职 天空有些灰暗, 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房间里的空气很潮湿,夏唯承打开了除湿器, 每年四月,京北大多都是这样的天气, 他都已经习惯了。 吃过早饭, 夏唯承到衣帽间换了衣服,走进卧室见江征正对着镜子刮胡子, 鼻子以下都涂着白色的泡沫。 见夏唯承进来, 随手就将手里的剃须刀递给了他, 很自然的抬起了下巴。 夏唯承心领神会地从他手里接过刀, 仰头抬手帮他刮了起来,他十分专注, 手上动作也细致小心,江征优越的下额线,随着泡沫消失,渐渐呈现出来。 因为是站着, 江征比夏唯承高出许多, 刮胡须时,夏唯承的手一直抬着, 江征见状便抬手搂住了他的腰, 想给他一些支撑力, 免得他太累。 别闹,小心一会儿给你喇一道口子。可能是因为江征有太多的前科, 他一上手,夏唯承便误会了,立刻开口提醒他。 我哪里闹了?江征知道他误会了, 却没有开口解释,将计就计,搂住他腰的手收紧后开始游走。 夏唯承的腰一向敏感,被他一逗弄,身体便不自觉开始绷紧,觉察出他的变化,江征的手越发放肆,划过对方腰间往前探来 夏唯承觉察出他的意图,又想到昨天晚上他不顾自己的求饶,用各种姿势变着花样欺负自己的事,羞恼地抬眼看向他,没好气的道: 第184章 在再胡闹,就自己过刮。 不,老婆刮,老婆刮得干净。江征嘴上恭维着他,手上却没闲着。 对于江征越发大胆的动作,夏唯承毫无招架之力,也恼老火自己没出息,被人逗弄两下,身体就不争气的立刻有了反馈,他知道如果现在不阻止他,一会儿不做点什么,肯定没办法收场,但刚刚才换好的衣服,他可不想又去洗澡再换一次,于是将他的手拿了出来,没好气地瞪着他,沉声吐出两个字 你要在胡来,今天晚上,我就去唐孝家住,不回来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江征立刻变得老实了,还试图解释: 我可没胡来,我只是怕你累,想让你靠一靠。 说到这个,夏唯承气性更大,身体某处还在隐隐作痛,不自觉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还知道我累? 看着发着小脾气的夏唯承,江征只觉得可爱极了,身体向他靠过来,嬉笑着给他道歉: 夏老师,别生气嘛,我保证下次节制一点,不让你累了。 夏唯承帮他刮走下颚的最后一点泡沫,对于江征这看起来颇有诚意的道歉,他可并不相信,但是他一向会为人考虑,自然也理解年轻人精力旺盛,难以自控,于是见好就收: 江教授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对夏老师说过的话,自然都不会忘记。江征笑得狡黠,凑到夏唯承耳边: 下次换我累。 夏唯承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和他计较,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江正看着他手里的资料,收敛了脸上的笑,犹豫了一下问道: 夏老师,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恩,考虑好了。知道他在想什么,夏唯承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挂着安慰的笑,轻声安慰道: 你别多想,我不是因为你才辞职的。 夏唯承不是一时冲动才做出离职的决定,这件事他已经考虑了很久,如果他是平常的商贩、服务员、销售人员他可能不会考虑那么多,但是他是教师,这个职业注定与其他职业不同, 以前秦执为了让他与江征分开,也曾拿他的职业,来威胁过他,虽然最后他并没有这样做,但这件事也跟夏唯承提了一个醒,他的性取向可能有一天,会被人学校里的人知道,他不想背负着这个秘密,惶恐不安,不想被人威胁,更不想,因为自己,牵扯到江征。 其实没必要非要离开学校,没人规定老师的性取向。江征道, 虽然夏唯承说不是因为他才辞职,但他知道夏老师离职,不可能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他想不到除了教师,还有什么更适合夏老师的职业,他那么博学多才温文尔雅,仿佛天生就应该当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 夏唯承将离职报告放进包里,转过身来,轻轻的抱住江征,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 我不想当老师了,工作单一又枯燥,还有写不完的论文,你别担心,除了老师,我还可以做很多工作,我的钢琴弹的很好,可以开一家琴行,我也可以投资夏禾的餐厅,做一个只分红的甩手掌柜,也可以跟着唐孝炒股,或者开一家花店宠物店再说我男朋友可是大老板,那么有钱,即使我不工作,他也能养得起我,是吧! 那是自然。江征道,他知道夏唯承已经做好决定,手抚上他的背,真诚而慎重的道: 无论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江征说的是心里话,他不需要夏老师为生计做任何事情,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他可以也有实力养得起他。 可是他知道,夏老师并不会甘愿做让人呵护的温室花朵,他的人生应该是多姿多彩,充满意义的,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工作,只要是他喜欢的,能让他开心的,就够了。 夏唯承靠在江征的怀里,听着他如此贴心的话,比较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心里有些感动,刚要说声谢谢,江征忽然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故作认真地端详起他的脸。 只见夏唯承的五官精致立体,皮肤细腻通透,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江征真是越看越满意,笑着道: 赚钱养家的事情交给我,夏老师只用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他的语气里明显的带着调侃,他的性格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总是时不时会在言语上占一点夏唯承的便宜。 夏唯承知道他在拿自己打趣,倒也不在意,甚至顺着他的话接着说道: 好呢,我正准备去买一箱面膜。 江征原本还想调侃他一下,却没想到夏唯承会如此上道,居然还要去买面膜,他这样一说,江征反而不好再开玩笑,于是道: 夏老师现在的样子我喜欢,以后的样子我也喜欢,即使老了,长满了皱纹,我也喜欢,所以,买面膜什么的还是别了吧,你不用刻意保养。 我可没说买面膜要自己用?夏唯承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征说到。 什么意思?我们家就两个人,一狗一猫,你不用,难道给圆圆圈圈用?江征好奇的问。 它们怎么能用,面膜肯定是给人用的呀!夏唯承笑着说。 你买给我用!?江征可算是回过神来了,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夏唯承。 自然是给你用,江教授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你看你这脸,皮肤干燥又粗糙,知道的你二十多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40来岁呢?夏唯承脸上带着笑意说到。 江征脸色变了,虽然他对外貌不太在意,再说他一个大男人,没事,照镜子干什么?但忽然听到夏唯承说自己看起来像四十岁,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看起来四十岁的江征,怎么配的上看起来二十出头,貌美如花的夏老师。 还有刚刚夏老师的语气,好像是带着嫌弃,难道他真的嫌弃自己了?江征这样想着,立刻放开了夏唯承,往洗手间的镜子走去。 镜子里的人好大帅气,充满了男性荷尔蒙,虽然确实是比不上夏老师的皮肤,但是也没他说得那么糟糕呀! 夏老师,你是不是对四十岁有什么误解?江征看着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挂着坏事得逞笑容,缓缓走来的夏唯承,不解的问。 别急呀,你再每天只顾工作,不按时睡觉,吃饭,再过几年,你就像四十了。夏唯承说道。 江征为了工作确实太拼了,从来没好好睡觉,有时候甚至还日夜颠倒,夏唯承看着心疼,却也无能无力,正好借此给他提个醒。 江征当然知道夏唯承是关心自己,他的夏老师不可是那么肤浅的人,不只看中自己的外貌,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身体乃至灵魂都已交付给彼此,他走过去抱住他,信誓旦旦的道: 好好好,为了配的上夏老师,我以后一定注意吃饭睡觉,再也不熬夜了。 夏唯承知道这话没几分真的,不过他也没有拆他的台,只是笑着问: 面膜还买吗? 买呀,一起敷,不止女可以为悦己者容,士也可以。 第112章 放下 夏唯承交完辞职报告, 从校长室里走出来,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如释重负, 也没有恋恋不舍。 他回到办公室,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办公室有几个没课的老师知道他离职的事, 想到以后不能再在一起共事,都有些遗憾, 为了缓解离别的情绪, 有老师故意打趣到: 我们这清水衙门可真是留不住人啊, 现在连夏老师要走了。 就是啊, 夏老师这一走,我们哲学系连个门面担当都没了。有老师立刻附和。 大家都是传道授业的, 不需要什么门面担当。&夏唯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微笑着回答道。 哪里不需要啊,以后我们哲学系就剩下我们这些歪瓜裂枣了。一位老师马上自嘲道,说完略带羡慕的口吻: 你现在倒是脱离苦海了, 再也不用写论文。 夏唯承东西不多, 很快就收拾完了,抱着纸箱和几位老师搞了别。 夏老师, 以后多联系呀!有空约着一起吃饭。夏唯承旁边的老师道。 第185章 好呢。夏唯承应。 这些自然是客套话, 夏唯承无论是对同事还是学生, 都保持着他觉得合适的距离,他不善于也不热衷去维护关系, 所以大家平时相处起来都是浅浅淡淡。 夏唯承走出教学楼便看见唐孝站在一旁的花台边,显然是在等他。 走喝酒去。两人并排着往前,唐孝开口道。 大上午的, 喝什么酒?夏唯承道。 你马上要开启被包养的生活了,不得喝一杯庆祝庆祝呀?唐孝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调侃。 对于夏唯承突然辞职这事儿他一开始很不理解,后来琢磨了一下,便很快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肯定是因为他家江教授。 唐孝一直觉得夏唯承是个恋爱脑,一谈恋爱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肯定是怕学校传什么风言风语,影响他家江教授,所以才辞职,不然他教了这么多年,为什么非得辞职? 怎么,羡慕还是嫉妒?夏唯承知道唐孝是在调侃自己,索性就不反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呵,我发现你这人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唐孝显然没有想到夏唯承会承认,还来话反击自己: 不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吗?有什么好得瑟的。 夏唯承脸上挂着笑,看着唐孝反问: 你有吗? 唐孝被他怼的哑口无言,赌气般的道: 行行行,我没有,我羡慕你,嫉妒你找到了真爱,行了吧。 看着眼前的夏唯承,唐孝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应该忧。 他一直觉得夏唯承这人太轴,喜欢上一个人就毫无保留,想想上一段感情差点让他丢了半条命,虽然江征那小子现在看起来蛮不错,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要是他负了他,夏唯承不知道又要多少年才走得出来。 担心归担心,但看着两人现在如此恩爱,他还是为夏唯承感到开心的。 两个人拌了一会儿嘴,谈话恢复正题: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唐孝看着像夏唯承问。 还没想好。夏唯承如实说。 行,你慢慢想,休息一段时间也行,反正你们家江教授有的是钱,养得起你。 其实我想开一家琴行,教人弹弹钢琴。夏唯承没有理会唐孝的调侃,认真的道。 行呀,教人谈谈琴,再和你家江教授谈谈情,日子也不错。唐孝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开玩笑。 两人说着话并排的向前走,这是夏唯承的电话响了起来,唐孝抬手将他抱在怀里的箱子接了过来。夏唯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接听了起来: 小禾,有什么事吗? 明天你有时间吗?夏禾道:我买了块墓地,明天我们去一趟墓园吧。 第113章 承认 夏唯承有些不明白, 他和夏禾都还年轻,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这东西,夏禾这墓地是买给谁的, 于是问到: 怎么突然买这个? 早该买了。夏禾淡淡的道:她早应该入土为安了。 夏唯承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夏禾话你的她指得是夏妈妈。 好, 大概几点?夏唯承问。 晚一点吧,三点钟左右, 苗苗舞蹈课两点结束。夏禾道。 好的。夏唯承回到。 见夏唯承挂了电话, 唐孝问道: 夏禾的电话?找你什么事儿? 她说买了一块墓地, 明天去墓园放我妈的骨灰。夏唯承说着想从唐孝手里接过自己的箱子, 唐孝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继续走。 终于想通了?唐孝道, 然后感叹:真是不容易啊! 是挺不容易的,自从领养了苗苗,我发现她心情好了,也开朗了许多。夏唯承道。 说话间, 两人就来到了车前, 夏唯承打开后备箱,唐孝把他的箱子放进去, 转头看他沉沉地道: 我说不容易的是你! 这么多年来, 作为夏唯承人生的见证者, 唐孝真的觉得他很不容易,你真的是心疼他! 夏唯承笑了笑, 一脸的轻松,淡淡地说道: 不就过去了吗?现在我过得很好。他看向唐孝,轻声强调:真的很好。 嗯, 应该如此!唐孝看他眼里闪着星光,也不自觉地跟着他轻轻笑起来。 走了。夏唯承拍了拍他的肩,抬腿上了车,转头看向他: 过两天请你喝酒。 行!唐孝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 夏唯承回到家里,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了杂物间,甚至都没有去整理,其实想了很久的告别,做起来也不过一瞬间。 晚上江征照例回来的很晚,不过夏唯承也并没有将她上次的承诺放在心上,工作嘛,总是做不完的。 江征吃了夏唯承给他留的饭,洗漱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头枕在夏唯承的腿上,轻轻的闭起眼睛,这一刻感到无比的舒服惬意。 夏唯承在看书,目光专注,江征见他不理自己,有些不乐意了,用头蹭了蹭他的腿,夏唯承心领神会,抬起手来,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无声安慰。 你说我种的玫瑰今年会开吗?江征闭着眼睛柔声问,感受着夏唯承手指在发间轻轻穿过的舒适。 嗯?夏唯承没有听清,低声回应一句。 江征抬起头来,将下巴搁在夏唯承书上,阻止他再继续看,抬眼看他: 你说我的玫瑰今年会开吗?他又问了一遍。 夏唯承笑了笑:你怎么那么心急?今年开,明年开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江征马上回到,样子很认真。 有什么区别?夏唯承好奇的问。 江征重新躺下来,脸面相夏唯承,也不说原因,只是固执的道: 反正有区别。 见他一副小孩模样,夏唯承轻笑,正要说话,这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想了,他抬手拿过来,看向屏幕 谁?江征看着他,沉声问,原来一副查岗的样子。 小禾。夏唯承见他这样,故意将手机放在他眼前:要不你来接。 江征毫无兴趣,将夏唯承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是以他继续按摩。 夏唯承滑动屏幕把接听起来,顺便打开免提: 小禾,有事吗? 明天夏禾顿了一下:你把他也叫上吧。 第114章 必须 夏唯承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夏禾是叫自己明天带上江征。 一阵情绪涌上心头,疑惑、意外、受宠若惊到了最后都化成了欣喜, 轻声回到: 好的。 枕在他腿上江征原本对他们的聊天毫无兴趣,却敏锐的捕捉到, 夏禾话里的他指的是自己, 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上方的夏唯承问: 去哪里? 夏唯承唇边浅浅勾起一个弧度, 原本给他按摩的手, 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安慰他少安毋躁。 别迟到。夏禾声音没有太多温度:你知道我不喜欢等人。 说完, 没等夏唯承回答,便挂了电话。 这臭脾气。夏唯承无奈地摇了摇头, 语气里并没有责备,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明天去哪里?江征忍不住再次问道。 夏唯承一边继续帮他按摩,一边回到: 去墓园,安放妈妈的骨灰。 江征很是意外, 不自觉地坐了起来, 看向夏唯承,确认到: 让我也去。 嗯。夏唯承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看他比自己还激动的表情, 忽然想要逗一下他: 哦, 我忘了,你最近很忙, 是不是没时间啊,不去也没关系的。 有!有的是时间!江征忙抢着道,换了笑脸凑到夏唯承面前, 明知故问: 不过我用什么身份去祭拜咱妈呢? 你都说咱妈了?还能用什么身份?当然是夏唯承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儿媳妇儿了。 第186章 你说谁是媳妇?江征说着顺势压在了他身上,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 见江征,就要跨坐上来,夏唯承忙道: 别闹。 说着想要挣脱他,坐起来,可是江征的力气实在大,他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索性放弃了挣扎,望向江征提醒到: 明天还去墓地。 江征知道夏唯承恪守礼仪,今天晚上是不会给自己机会了,也不再勉强,翻身躺到他身边,低声说: 夏禾这是接受我?。 不是早就接受了吗?夏唯承将身体往里挪了挪: 不是早就接受了吗? 这不一样!江征道。 什么不一样?夏唯承疑惑。 她叫我过去祭拜咱妈,就是表示她承认了我的身份。江征道。 身份,什么身份?夏唯承弯唇问。 你老公。江征说,语气无比骄傲。 看他高兴又自豪的样子,夏唯承没再反驳他,江征抬手绕过夏唯承的脖颈,将他搂进怀里,手指无意识的在他突起的锁骨处摩挲,忽然开口问: 你说今年我的玫瑰会开花吗? 这话他在夏禾打电话前就问过,他还以为他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夏唯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玫瑰开不开,好奇的问: 今年开,明年开不都一样吗?那么急干嘛? 那怎么一样?江征有些激动,声音都拔高了。 所以你是在等它开花?夏唯承恍然大悟。 江征向是怕夏唯承觉察出什么,语气转了回来: 种都种了,当然是想它早点开了。 万它今年不开,明年也不开,一直不开呢?夏唯承故意说。 不行!江征打断他,像是做了某个决定,斩钉截铁的说到: 它今年必须给我开! 第115章 全文完 第二天早上夏唯承起的很早, 照旧做了早餐,蒸了超市里买的拇指生煎包,熬了一些小米粥, 最近江征工作忙,胃又不是很好, 他想给他养一养。 夏唯承饭还没弄好, 就见江征出现在了厨房外。 因为平时太累了,他很少早醒, 都是夏唯承做好饭去叫他, 今天倒是自觉。 不但如此, 他已经穿戴整齐, 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庄重而正式。 江教授不错哟, 今天挺帅!夏味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我哪天不帅了?江征故作认真地反问。 帅!每天都帅!夏唯承十分配合,然后又问: 干嘛起这么早? 马上就要在你家人面前正式拥有身份了,激动得睡不着了。江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夏唯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说道: 对, 丑媳妇第一次见婆婆激动也正常。 你说谁丑?江证说着走过去把夏唯承圈进怀里, 忽觉不对,问道: 谁是媳妇? 说激动谁是。夏唯承笑着回答。 谁? 你。 再说, 谁?问话间江征的手已经伸进了夏唯继的居家服里, 开始掐他腰间的软肉。 我, 我,我痒 最终在夏唯继怕痒的求饶声中身份之争落下了帷幕。 两个人闹了一阵, 才停了手。 早饭好了,吃完饭,夏唯承也换上了正式的黑色西装。 两个人关了门并排下楼, 同样的修长挺拔,同样的英俊帅气,无比般配。 开着车出了地下室,将车停在一个花店门口,江征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夏唯承从车里探出头来说道: 别买白菊,买束百合吧。 江征应了一声好,抬腿迈上台阶,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走进了店里。 再回来时他怀里已经抱着一大束百合花了。 墓园在郊区,开车要一个来小时,路上有些堵,等夏唯承和江征到时,夏禾和夏苗已经到了。 几人一起往里走,因为是清明,来扫墓的人不少, 江征走过去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墓碑前也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 这次兄妹俩倒是难得地默契了一回,买了相同的花。 气氛没有预想中的沉重,只听夏禾用极平静的语调,给墓碑上的人介绍道: 妈妈,这是夏苗,是我们的妹妹,也是你的女儿。说完,她转头看向江征,语气异常认真,继续介绍道: 这是哥的伴侣,算是你的儿媳吧。 夏唯承没想到妹妹会用儿媳这个身份来称呼江征,意外之余,又很快理解到她是故意这样说的,这名分虽然给了,但是也暗自降了他的家庭地位。 聪明如江教授,哪里会听不出来,自己妹妹的意思,夏唯承不禁侧目看向对方。 却见身边的男人,脸上没有丝毫不快之色,反而好像还很满意这个名分,只见他毫不拘谨地对着墓碑鞠了三躬,然后道: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一辈子对唯承好,只对他好。说完,很自然地就拉住了夏唯承的手。 夏禾知道江征脸皮厚,但没想到脸皮这么厚,本来想让他认清自己的家庭地位,他倒好,反而直接就叫上妈了,忍不住吐槽道: 你倒是叫得顺口。 你都说我是儿媳了,我叫声妈,合情合理。江征脸上带着笑,显得自信又理所当然: 而且我和你哥一定会结婚,这声妈,早晚都得叫。 * 清明后,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 快六月的时候,一天早上,夏唯承睡得正香,却忽然被江征摇醒了,他睁着朦胧的睡眼看向他,却见对方一脸兴奋地对自己道: 夏老师快起来看,玫瑰开了!我们的玫瑰开了。 说话间,他一边给夏唯承穿着拖鞋,一边拉着不明所以的夏唯承往院子里走去。 等夏唯承来到院子里,果然见一大片绿色里,开出了一朵红色的玫瑰,它红得那么耀眼,简直堪比清晨的第一缕朝阳。 夏老师,它开了,真的开了。江征语气急切地说道。 平时那么沉静稳重的一个人,现在却开心得像个小孩儿。 嗯嗯,看见了,开了,开了夏唯承应道,虽然花是亲手种的,开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江教授的反应,着实有些太大了。 就是夏唯承疑惑时,忽见江征走了过去,将那支开得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摘了下来,在他惊讶的目光里,转身走近他,单膝跪地,一脸真诚,语气缓而坚定: 夏老师,宝宝,夏唯承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夏唯承低头,豁然见那玫瑰上放着一枚戒指,清晨的阳光落在戒指内壁的钻石上,光彩夺目。 反应过来,江征是在求婚以后,夏唯承的目光不自觉湿润了,两人这一路走来满是荆棘,甚至血肉模糊,他从来不敢奢望的幸福,竟然这般忽然的就彻底拥有了。 在江征期待的目光中,夏唯承缓缓伸出右手: 我愿意。 江征无比郑重地将那枚象征身份的契约的戒指戴在了夏唯承的手指上。 柔和的朝霞里,江征起身深深地吻住了夏唯承。 他亲手为他种下玫瑰,从此满院芬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