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节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作者:馨小玥 简介 【年代重生+军婚+二嫁+超爽虐渣】 【虎虎二婚超飒爽农家女vs英姿飒爽神枪手军官=相爱相杀逗比夫妻】 上一世,张云英是个大冤种! 渣男丈夫带着女知青私奔了,让她守寡四十年,还帮忙养大私生子; 结果养大出息了的养子非但不感恩,还拔了她的氧气管,让她含恨而终。 这是个啥命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她送回四十年前渣男诈死那天。 重生后,她直接把渣男钉进棺材里,吓得他差点变“宋死人”。 前世嫁了个渣男让自己吃足了苦头,这一世她发誓要嫁个好男人。 对了,就是他,刚毅正直前途无量,还是乡里走出来的百年难遇的英姿飒爽军中神枪手卫刚。 他看不上她?没关系,追! 反正追渣男是追,追好男也是追,追就完了。 她追他逃,他插翅难逃。 她坚信女追男隔成沙,我就是你孩子他妈。 一顿操作猛如虎,生米煮成了熟饭。 卫刚:陷进去了,我这是捡到宝了啊! 张云英:妈呀,终于追上神枪手了! 接下来神枪手连连发,百发百中,一双儿女来报道。 而前世祸害她的那个渣男也是插翅难逃! 渣男假死脱身失败,只能冒充自己的弟弟! 娶了个跛脚寡妇,这辈子彻底被钉在农村,连做梦都回不了城。 重生二婚农妇的精彩人生爽不爽?爽到飞起! 第1章 重生1975 “啪啪啪啪!” 一阵刺耳的鞭炮声将她炸醒。 张云英猛一下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情景令她有些懵。 脑袋里还停留在自己去世时的那一刻画面—— 呼吸罩被人一把扯掉,窒息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三张带着狞笑的熟悉面孔,看着她双手在空中乱抓做垂死挣扎,却目露兴奋之光; 活活挣扎了几分钟后,她在绝望中咽气了; 咽气的那一刻,医生赶来,无力回天。 只是,明明前一秒她听到医生宣布自己死亡,怎么后一秒自己就醒了呢? 难道是到了阴间? 目光迟缓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发现不对劲。 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张红漆木床上,床顶支棱着一张略显灰白的棉纱线蚊帐。 这样老式的床和蚊帐似曾相识,好像只有几十年前的老乡下才存在的。 当目光停留在了泥巴墙上贴着的一幅日历画上时,她整个脑袋一个激灵。 只见画上显示着大大的红色数字——1974。 1974年,不就是自己和宋青云结婚的那一年吗? 墙上这张胖娃娃日历画就是那一年贴上去的。 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她将目光环视范围扩大,只见—— 泥巴混合稻草筑成的墙,木头做的小窗,圆木和竹竿支棱的房顶,房顶上铺盖着梳理齐整的半新麦秆。 妈呀!这间屋,不就是她和宋青云当年结婚时的婚房吗? 我这是…怎么个回事啊? “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们走了呢——你这一走可让老娘咋活啊!” 一阵嚎哭声从小窗外传了进来。 她的脑中顿时就跟电光火石般蹦出两个字——重生! 一个声音告诉她:张云英,你重生了! 是了,她重生到了自己与宋青云结婚后的第二年,1975年。 此刻听到的这哀嚎声正是自己的婆婆妈发出来的,她在哭自己的儿子。 而刚才将自己惊醒的那声鞭炮,是乡亲们为宋青云放的落气炮。 记忆开始放闸—— 1975年4月23号这一天是她的丈夫宋青云的忌日。 他是被生产大队派去山上买川芎苗,在回来的路上被疯狗咬了,然后发病死于这一天。 从这一天起,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守寡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地替他赡养婆妈、照顾小姑子,还含辛茹苦将养子宋小东养大成才。 那么,此刻的她又为何躺在床上呢? 那是因为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丈夫的死讯,伤心过度昏死了,被人抬进屋来躺着的。 总算理清了现状,她暗暗一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看着红漆镜框里映现出的一张年轻的脸蛋,她唇角上扬,抿出一抹满意的笑来。 观摩了镜中二十岁的自己半分钟后,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门外,在两面土墙围起来的院子里,用竹枝和柏丫搭成的简易灵堂,竖立在正中央。 宋青云直挺挺地躺在一方杉木棺材里,头向堂屋,脚朝院门。 杉木棺材是现做的,还没来得及上漆,白生生的。 因为宋青云是入赘女婿,纵使这处房舍是张家为他们修建的,但按照当地风俗他的遗体也是不能摆进堂屋的。 见到张云英从屋里走出来,原本还嘈杂的小院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拿无限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缓缓地走向丈夫的遗体,右手暗暗伸向左袖,往左手臂内侧狠狠掐了一爪。 哎哟喂! 刺痛令她眉头一皱,嘴角一抽,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来—— “青云啊,你咋死得这么惨哟!” 她扑到了杉木棺材上,伤心欲绝,一只手伸向了丈夫被狗咬伤的那条腿。 撩开黑色的裤腿,小腿肚上赫然呈现出两个被狗牙咬出的血洞。 她想都没想地便伸手抚上那骇人的伤口,紧接着将两个手指头直棱起来,直端端地插向那两个被狗咬出的血洞。 她看到躺在棺材里的男人很明显地将眉头一皱,显然是真痛。 看来这两个血洞是真的。 此时旁人的注意力都往张云英身上去了,并没有人注意到棺材里的死人的变化。 她的两根手指再往血洞里扣了一下,即刻感觉鲜血不受皮肤的管制浸染了指尖。 然后,她便肉眼可见地发现紧闭双目的男人将后槽牙都咬紧了。 但他依旧躺如僵尸,一动不动。 她:宋青山,我也是有底线的,劳资蜀道山——一——二——三—— “你这狠心的死鬼,你给我醒来啊!醒来啊!” 手指上的动作继续,戳他腿上的血洞。 两个原本已结疤的血洞绚烂绽开,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到了他的小腿上。 棺材里的男人脸色变得特青,似乎连眉头都皱起了一个疙瘩。 “死鬼,你给起来啊!” 她继续咬牙切齿地骂着,扬起手来开始猛扇他耳光。 啪啪啪! 打在死男人脸上的耳光清脆响亮。 装!我让你装!看你能装到啥程度! 看着她的反常举动,所有人都有些发愣。 一向柔顺的婆婆妈见此情景,朝着她猛扑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面露凶狠之色,叫道:“你怎么对我儿下这么狠的手?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我心狠? 她内心冷笑:前世你和你儿子对我做出的一切就不叫心狠手辣?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节 前世婆家人和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彻头彻尾阴险算计,又在脑中一幕幕闪现… 宋青云一家子因为出身成分不好下放到了农村进行劳动改造,下放地点就在张云英所在的生产队上。 她的爸爸是生产大队支部书记,十八岁的她情窦初开爱上了斯文帅气的宋青云,宋家为了在农村获得庇护便让他入赘到了张家,做了她的丈夫。 张家为了女儿的幸福专门请人给宋家修了房子,将宋青云的寡母和妹妹都安置了下来,还让宋青云做了生产大队部的会计。 可是宋青云一家子打骨子里是瞧不起她这个农村女子的,只因为他们一家子曾是城里养尊处优的资本家之后。 入赘张家后的宋青云以“父亲刚去世”为由暂不与她同房,实则是与下乡女知青白雪有私情,为了脱离农村他假死脱身携白雪远渡重洋,还把他们的私生子留给她抚养。 你们说她傻不傻? 别忙,更傻的还在后头。 第2章 涂漆,我说了算 就这样,不知情的她以清白之身为丈夫守寡四十多年,为他赡养母亲,并依靠娘家资助含辛茹苦把他们的私生子培养成大学教授。 可私生子非但没有感谢她的养育之恩,还恩将仇报,陷害她的娘家,先是背地里写信揭发她的父亲“利用职权命令乡民为其修建房子、强令下乡支农男青年入赘”,使得她的父亲失去了老支书的清白,还被开除了党籍; 她的大哥本是志愿兵,在部队已服役了多年,也因为一纸揭发信“其父利用大队支部书记的职权虚报年龄将儿子送进部队”断送了大哥的部队生涯。 这些她都被蒙在鼓里,直到自己病重之际私生子才亲口告诉她的,只因私生子痛恨她“是你霸占了我生母的位置,令我一家三口骨肉分离不得团聚”。 更可恶的是私生子不但拒绝对病重的她进行抢救,还拔掉了她的氧气管。 她饮恨而终,恨死了自己:张云英啊张云英,你真是白瞎了一世的眼! 许是恨意太重,她竟然重生了,且回到了四十年前渣男诈死的当天。 因此,她暗暗发誓,既然上天又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我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 “妈呀,我这是恨不得他活过来啊…”张云英哭到:“我舍不得他走啊,呜呜…” “云英啊,你是个好儿媳妇,只可惜我儿命短,无福啊…”宋母假惺惺地掉泪说,双手紧紧抱住张云英的胳膊,让她不再有机会打自己的儿子。 这时院子里的其他乡邻也都出言相劝安慰,她只得住了手。 陶队长亲自领着道师从院门进来,用着他那一贯的大嗓门对她说道:“英子,坟坑已经挖好了,下午可以入土为安了。” “好吧。” 两个壮年男人上来将棺盖盖上了。 宋母暗暗松了口气。 张云英瞅了一眼白皮棺材说:“这棺材看着寒酸,白生生的不好,我得请漆匠来把漆涂上才行。” 宋母一听急忙制止:“不能涂漆。” “为啥不能涂漆啊?”张云英问,目光直投宋母的脸。 宋母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将头一低,用着一种自下放来惯有的低眉顺眼的姿态,弱弱说道:“棺材干干净净白白生生的,正好表明了我儿一生清清白白。” 呵呵! 张云英在内心冷笑了一声,瞅着杉木棺材上两块板衔接处的缝隙,幽幽说道:“白棺是为没有嫁娶的亡人用的,给成了家的亡人用是在咒他断子绝孙的。” “是啊!” “是啊!” 马上就有现场的老年人发出了赞同之声。 宋母忙狡辩道:“不用不用!自打我们一家子来到这里已经给乡亲们添了不少忙了,亲家一家也为我们花费不少,我儿的葬礼就尽量简办吧,不用再请漆匠来花这笔冤枉钱了,能为队上省些钱就省些钱吧。” “那可不行!”张云英满脸悲愤,义正严辞地反对:“我男人是为大队上买川芎苗遇难的,是因公殉职,对他的丧事上必须用心,这才对得起他。” 宋母又苦口婆心说道:“儿媳妇啊,你也知道的,咱青云做人做事一贯都勤俭节约,若是他的本意一定也是不希望队上为了他的后事而大操大办的…” 张云英不等她话音落下,便说:“那妈的意思是不用为他土葬了,拉去火化还节约了一口棺材?” “不不不!”宋母忙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随即又哭丧着一张脸说:“坟坑已经挖好了,道师也定下了安葬吉时,改不得的!” “妈,你这话就错了…”张云英语重心长地说:“国家现在正提倡火化,节约资源,我爸是大队支部书记,就更应该做出表率,我这就跟我爸说让他派辆拖拉机来把青云拉去火葬场…” 啥?要拉我去火葬场? 棺材里的宋青云听到这话顿时额头冒汗,恨不得立马掀开棺材板从里面跳出来。 “不不不!”宋母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死死压住棺材板,哭到:“儿媳妇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儿到底还是因公殉职,被疯狗咬了已经去相很惨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他挫骨扬灰啊!” 张云英:呵呵呵!拿竹签往小腿上戳两个洞,你娘俩还真舍得下手啊! 周围的人又是一顿好劝,张云英这才放弃将亡夫送火葬场去。 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将白棺刷漆。 没一会儿,漆匠就请来了。 “师傅,麻烦你把这棺材上的所有板缝都填上,免得透风。”张云英对漆匠交待说。 宋母又反对:“不能啊!板缝填上里面就出不了气了。” “人都死了,还出什么气啊?”张云英反驳道。 “要的,要的。”宋母忙说道:“人虽死了但魂魄还在,得留一道缝来给魂魄进出。” 漆匠笑了,说道:“我活了几十岁还是头一次听说要给棺材留条缝的,魂魄吃香火,活人才吸空气,除非棺材里躺活人。” 张云英扭脸,目光直直盯向宋母的脸,故意问道:“妈,你执意要给棺材留道口子,莫非青云他是假死啊?” “胡说。”宋母拉下脸来,“可不敢乱开玩笑。” “那好,师傅就开整吧。”张云英当即对漆匠说。 宋母不再阻拦,暗暗将双手攥成了拳头。 接下来漆匠将棺材板缝用白泥填得密不透气,再涂上了黑漆,张云英抡起锤子亲自将棺材板钉上了钉子。 棺材内,听到钉子钉板的声音,宋青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中狂骂:该死的乡下女人,她这是真要置我于死地啊! 他暗暗捏了捏藏在胳膊窝里的削铅笔的小刀。 钉好棺材后,张云英蹲在棺材头,一边往火盆里烧纸钱一边说:“青云啊,安息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男人渐渐有些呼吸窘迫,他手指间紧紧捏着刀片,咬着牙默默告诫自己:坚持,坚持,一定要坚持。 棺材外的宋母虽是低眉垂脸,心里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与自己的女儿宋青茹暗暗对视一眼。 第3章 你妈饿着肚子管我啥事 这母女俩的小动作,张云英都完全看在眼里。 不过,她就是一点都不着急,心里很是欢喜。 嘿嘿,我就是喜欢看你们着急上火又不能拿我咋样的样子! “儿媳妇啊,吉时快过了,该下葬了!”宋母迫不及待说。 “是啊,这都马上到四点钟了。”宋青茹也说。 “急啥呢,油漆还没干呢。”张云英守着棺材说,“这个吉时过了还有下一个吉时。” “可是…”宋母急得直搓手,“瞧你说的这是啥话,吉时怎么还能有下一个…” 张云英:有有有,渣男命长着呢,让他多死几次也无妨。 无论这母女俩如何催促,张云英就是稳着不动,“油漆都没干着急啥呢?等油漆干。” 大家都表示赞同。 这一世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队支部书记的女儿,那母女俩是被人民专制的资本家毒苗,孰轻孰重大家都拎得清。 无可奈何的宋家母女俩只得一人手拿一把扇子,对着棺材猛扇。 张云英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看好戏。 棺材内的男人终究是憋不住了,忍不住用小刀片往填上白泥的板缝里戳了一个小孔,就靠着这处小孔透进来的稀薄空气勉强续命。 他的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张云英的法眼,因为此刻的她就守在这一面缝隙处。 不过,她丝毫也没有声张,只是冷眼旁观。 她怎么可能让这个男人如此轻松地就死去呢,他若就此去了岂不太便宜他了?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 眼看着下午四点过去了,宋家母女俩的四只手臂都快扇废了,油漆还没干,母女俩的脸色都堪比死灰了。 想着被闷在棺材里的儿子大概率已经嗝屁了,宋母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死死盯着棺材,神情绝望到了极点。 张云英移动了一下身子,假意口渴去倒水喝,将棺材里男人戳出的小孔露了出来。 当看到这个小孔时,宋母的眼里顿时冒出惊喜的火花,赶忙起身来,站到此处,用自己的身体掩护此处能替儿子续命的小孔。 她这一站就是两个小时过去。 眼看着天就黑了。 赶着来吊唁的人和帮忙的乡亲都开始吃饭了,饭桌就摆在灵堂四围的院子里。 “亲家母,快去吃饭吧。”张母过来邀宋母。 “你们吃,我不饿。”宋母摇头道,没有挪身。 她害怕自己一挪身,棺材上那个小孔就会暴露。 “人都去了,你就是再怄他也莫法活过来了啊!”张母劝道:“人是铁,饭是钢…” “我真的不想吃,没胃口吃不下啊…”宋母故作悲伤,一只手捂上了胃部。 其实肚子里早就在闹空城计了,演戏演了一整天了,能不饿吗? 张母见她死活不肯挪步,便朝着张云英喊道:“英子,你给你婆妈把饭端来啊,多夹点菜。” 张云英站在厨房门口,瞟着这边,回道:“吃不下就不能强迫她吃,会伤胃的。”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节 抛下这句话后,她便径直往灶房里去了。 刚踏进门槛,一头撞见宋青茹手里端了一个斗碗,碗里的饭菜盛得都冒尖尖了。 “我给妈端过去。”宋青茹说。 “妈不吃。”张云英伸手就从宋青茹手里端了过来。 说是“端”,实则是“抢”。 宋青茹长得纤细,力气不敌她的十分之一。 嗯,她张云英这辈子相貌比不上,文化比不上,但劳动人民的力量你比得上吗? “她没胃口,吃不下。”张云英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往自己嘴里扒拉了一大口,“我正好饿了。” 眼睁睁地看着一片闪着晶亮诱人油光的肥肉进了张云英的嘴,宋青茹眼里闪出掩饰不在的愤怒和诧异。 她实在没搞懂,一向贤惠友爱的嫂子,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了。 一直以来,眼前这位他们母子仨打心底看不起的农村人嫂子都是纯良贤惠的代名词,特别是对他们宋家母子仨更是温柔、和顺、体贴。 不,说“无私奉献”更贴切。 可,为什么这个无私奉献的农村人嫂子此时却彻底变了性子呢? 难道她知道咱哥是诈死?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个乡下女人而已,哪有这么高的智慧! “张云英,你咋可以抢我妈的饭…”宋青茹怒目道,“你没看到我妈还饿着肚子呢!” 平日里她都不屑叫她嫂子的,只直呼其名,因为在她心里这个农村女子根本不配做她嫂子,所以无需对她尊重。 只是上一世的张云英太过善良,从来不计较这个妹子对自己的轻视。而且有好吃的她都先让宋家母子仨吃,自己吃点残羹剩饭也乐呵呵的。 这一世的张云英可不惯着他们了——你妈饿着肚子管我啥事?我是你妈生的吗? 况且,这年月物质生活匮乏,能吃上一顿好饭都只有等哪一家子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就算生为大队支部书记一家也不会比旁人好多少,只能说平时不愁吃。 咣咣咣! 一口气,她将饭碗上的那个垒的尖吃进了肚里。 “英子,我叫你给你婆妈端饭去呢,你倒是先吃上了!”张母从灵堂一侧闪身出来,对着她瞪眼睛说。 宋青茹当即气呼呼地大声告状:“亲母你快看,这是我跟我妈盛的饭,她一把就抢过去吃上了!” “没规没矩的死妮子,看我不给你搁在身上!”张母扬起巴掌,咬牙切齿地过来了。 张云英才懒得理睬呢,索性端着碗往门槛旁边的一张板凳上一坐,大模大样地吃了起来。 张母三步并着两步走到她跟前,扬起的手掌只是扬着,并没有如口头上骂的“搁在身上”。 毕竟自己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才结婚一年就把丈夫死了,她心疼着呢,只以为女儿是因为丧夫才犯了迷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道师的声音:“灵前的钱纸要烧起来哟!” “你去!”张云英头也不抬地朝着宋青茹一努嘴说。 宋青茹一怔:“…” “我去。”张母忙说。 张云英一把扯住了母亲的胳膊:“让她去。” 宋青茹气道:“你凭啥叫我去?” 张云英:“凭那是你哥,不是我哥。” 宋青茹:“那也是你丈夫。” 第4章 拿去喂狗都不给你们吃 “好。”张云英想了一下,站起身来,端着碗就往外走。 来到了灵堂前,她目光漫不经心地往棺材上一扫,突然说到:“咋棺材上有个小孔呢,是漏漆了吗?” “不会吧,怎么会漏漆呢…”张母忙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瞅见离自己身子一尺开外又出现了一个小孔。 那是棺材里的男人拿小刀片新戳出来的。 张母怕露馅,忙给随在张云英身后的女儿使眼色。 宋青茹也看到这个小孔了,因为漆黑色的棺材上出现一个小孔在灯光照耀下是很显眼的,于是她飞快地窜了上来,用身子挡在了棺材前。 “我看看是不是漏漆了,”张云英向前一步,弯腰俯视,“要是漏漆了我再让人补上…” “没有,没有,你肯定是眼睛看花了。”宋母忙摆手说。 “是吗,我仔细看看。”张云英将脑袋凑上来看。 “哎呀嫂子,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宋青茹伸手挡在了她的面前,往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娇笑来说。 “嗯,可能真的是我眼睛花吧…”张云英直起腰来,用拿筷子的手揉了一下眼睛,然后端着饭碗往灵堂外走去。 走到灵堂口,她停了下来,往旁边的板凳上一坐,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可怜那母女俩为了挡住那两个小孔,硬是直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鼻子里闻着外面传来的饭香,又要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吃得吧唧吧唧,还要强压着肚子里的馋虫乱拱… 这滋味,不好受哇! 很快,备的饭菜就被灵堂外的人风卷残云般地吃掉了。 这年月的人都穷哇,缺食啊!况且宋青云是因公殉职,自然办丧事的费用都是由大队上出的,难得吃上一顿这样的公家好饭,不吃白不吃。 张母端着半瓦罐米汤进来,说道:“亲家母啊,饭菜都被人吃光了,我在碗柜旮旯头找到的米汤,给你们端来将就吃吧。” “她们没胃口,不吃的,”张云英抢先说,“这是我藏在碗柜里准备拿来喂狗的。” “死妮子,尽乱说话。”张母骂了她一句,又白了她一眼。 心想:我这女子是咋回事呢?平时都不这样啊!平时可是维护这家人了,有啥吃的用的都往这家拿,就差没把家拿空。 对了,一定是因为死了男人,一时间失了心智。哎,我可怜的女儿啊! 想到这,张母不由得伤心掉泪。 “好了,我吃饱了,剩下这点吃不下了。”张云英伸手将自己碗里剩下的残羹剩饭往张母端着的瓦罐里一倒,“我拿去喂狗。” “…”张母顿时目瞪口呆。 宋家母女也是瞪圆了眼。 紧接着,张云英从张母手里拿过瓦罐来就走。 哼哼,我拿去喂狗都不给你们吃! 上一世她举娘家全家之力为宋家仨修了房子、赡养老母、养大私生子,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是劳苦一辈子,是娘家家败涂地,是被拔氧气管含恨离世。 这一世,她宁愿养狗都不养这家人。 随着夜色渐深,乡邻们都相继离开,宋家母女俩还守在棺材前不肯回屋歇息。 “好困,我睡觉去了。”张云英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说道,然后径直往自己的寝室去了。 宋家母女见她走了,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去外面守着,我把棺材盖子弄开放你哥出来…”宋母悄声吩咐着女儿说,“再耗下去就赶不上时间了。” “嗯。”宋青茹点头,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往灵堂出口走去。 小院里静悄悄的,就连张母都熬不住回一田之隔的自己家去睡了,再没其他人逗留在此了。 她抬眼瞟向嫂子和她哥的寝室,见房门紧闭,窗口漆黑一团,这才放心地大吐了一口气。 扭脸朝向灵堂内,她朝宋母点了下头。 宋母心领神会,从一旁竖立的花圈底下拿出一把藏好的扒钳,开始撬钉在棺材四角的钉子。 还好钉子只订了四根,且这口棺材是杉木做的,木质较疏松,拔起来倒也不怎么费劲。 打开了棺材板,宋青云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赶紧去白雪那里。”宋母吩咐他说:“这里有我和你妹顶着,你快走。” 男人赶紧脱掉了身上的寿衣,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像贼一样从灵堂溜了出去,奔出院门,消失在了黑夜中。 这里,宋家母女去院门口的竹林里搬来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石板,和宋青云脱下的寿衣一道放进了棺材里,然后重新将棺材盖子钉上。 宋母抓了点墙泥抹在戳出的那两个小孔上,又让女儿去厨房弄了点锅烟煤来涂上,不仔细看也能蒙混过关。 做好这一切后,宋家母女顿时就如释重负了,各自喝了一大搪瓷盅开水充饥后就往屋里睡觉去了。 却说宋青云从棺材里溜出去后就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狂往队上的晒场跑去。 生产队的晒场处于一片庄稼地的中央,呈l型建筑的土屋围着一方抹了水泥面的坝子,坝子是用来为队上晒粮食和烟叶的。 l型土屋分别是生产队办公室、会议室、粮仓、烟叶房和知青寝室。 知青寝室只有一间,位于l型的最尾端,住着一名女知青,女知青是从大队部分下来担任生产队幼儿园老师的。 黑漆漆的知青寝室门虚开着,一颗人脑袋时不时从门里探出来瞅着外面,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宋青云一口气跑到了门口,被娇小玲珑的女子一把拉了进去。 “你可算是来了!” “差点就脱不了身…”宋青云喘着粗气将女子揽进怀中,骂了句:“那可恶的婆娘,差点把我害死!” “我们走吧,我表叔的偏三轮还在桥头路口等着接我们呢,再迟恐就赶不上跟那边约定的时间了。”女子声音小小的,有些着急地说。 “嗯,好,把衣服拿来我穿上…你都准备好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一口小箱子而已,一切精简。” 女子说着,将男人拉到床边去穿衣服。 只一小会,男人一手牵着女子,一手拎着箱子,出了门去。 刚出门,突然一道电筒光射到了他们脸上。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节 第5章 鬼?还是宋二弟? 宋青云抬头一看,猛地立在了原地。 妈呀,见鬼了吗? 竟然是那女人! 张云英! 怎么会? 千真万确!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她的二哥,壮如铁塔。 手电筒的光就是从她手里发射出来的,直丁丁射在自己脸上。 还没容他反应过来—— “啊——鬼!” 一声尖叫震破苍穹。 声音发自张云英之口。 尖叫声在寂静的暗夜中,就如同扩音器一般朝着四周发射蔓延开来。 紧接着,田野附近一户家中的狗叫声响起,随即就跟受了传染似的,全生产队人家的狗都叫了起来,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张二哥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且长得壮实,回过神来后便冲着宋青云大吼道:“妹弟,不管你是变鬼还是显魂,头七还没到你就不该出来吓人!快快回你的阴间去,不然我马上叫道师了…” 话音未落,张云英的尖叫声又响彻了夜空:“道师,抓鬼啊——” 恰好道师和他的两个徒弟今晚就借住在队上的保管室里,因为宋家小院里住不下,听到叫声的他们虽然觉得瘆人,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跑出来抓鬼。 还有队上的青壮年男人,听到叫抓鬼也都提灯的提灯,牵狗的牵狗,纷纷朝着晒场赶来。 “…”宋青云的脑袋懵了一下后,见走不脱了,忙急中生智道:“误会,误会…我不是鬼,我是…” “你不是鬼是啥?”张二哥大声质问,并扬起了手中的拳头,随时准备冲上去把鬼打一顿。 “我是宋青云的弟弟!”宋青云急中生智道:“双胞胎弟弟!” “双胞胎弟弟?”张二哥一脸讶异,扭脸问向妹妹:“我妹夫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吗?我咋从没听说过呢?” “嗯…”张云英眼睛一翻,替他脑补,道:“我听我婆妈讲过,他好像是有个弟弟,据说当年还没成人就被疯狗咬死了,抛尸在乱葬岗上,也不晓得是咋的又返魂来了…” 宋青云:我妈真的跟你说过吗?我咋不知道? 张云英:好戏才开始,怎么可以让你原形毕露呢?上一世不都是这样吗——夫唱妇随。 “是是是,云英说的是…”宋青云只得硬着头皮编谎道:“我千真万确是我哥的双胞胎弟弟,只因为那年,那年被疯狗咬了,家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却被一户好心人家救活收养了…” 张云英:好得很!编,你编,继续编!我坚决支持你! 旁边那位叫白雪的女知青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接过宋青云的话来,跟着继续编下去:“他到处打听,找了好多年,终于找到了知青点,然后找到我这里来,我正准备带着他去见宋伯母呢。” “哦…”张云英点头,故作稀罕地用手电筒光将眼前的渣男全身上上下下地晃,“果然跟你哥长得一模一样呢,连头发长短都一样呢!” “…”宋青云下意识地伸手捋了一把头发,将一头往后梳理的先人发型捋成了汉奸头。 “咦,你脸上咋有血迹呢?”张云英问,手电筒的光直端端地照射到他的脸颊上。 照了左脸颊,又照右脸颊。 她心里明白,这些血迹是她戳了他小腿上的伤口后又扇了他耳光留下的。 “是,是鼻血,”宋青云说,忙伸手抹脸,“一路上风餐露宿,走得急,上火了。” “好吧。”张云英又点了下头。 很会狡辩! “也是巧了,你哥也是被疯狗咬了得了狂犬病死的,”张云英将电筒光移射到了他的左小腿处,“你是真的命大,没被疯狗咬死。” “…”宋青云狂冒汗,“嗯嗯,嫂子说得对,是我命大。” 张云英:嘻嘻,叫我嫂子,真好听! “嗯…是的。”白雪点头,露出一脸怯怯弱弱,“他是宋青云的弟弟,叫宋…青山…” “好!宋——青——山——”张云英一字一句念道。 一字一句,念得宋青云心惊肉跳。 “英子,”二哥在她耳边悄悄问了一句,“你确定他是你男人的弟弟吗?” 可他怎么看这人都像是宋青云。 “嗯,是。”张云英点头,“他是有个双胞胎弟弟。” 好吧,宋青云你既然要冒充阿狗阿猪阿弟,那就让你做一辈子的别人吧,唯独不能做回你自己。 得到张云英的首肯,宋青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一些下去。 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的这个乡下婆娘为什么要帮着自己圆谎呢?难不成她知道自己是诈死? 不不不! 旋即他就否认了这个看法,她一个乡下女人,哪来这些智慧,不过是脑袋糊涂一时间犯了臆想而已。 在他眼里,张云英就是个他说啥她就跟着说啥的人,他说太阳是黑的,她必定会说太阳漆黑。 这样一寻思,他心下又镇定了不少。 “既然是弟弟寻亲上门了,那就真是误会一场了!” 张二哥抛下芥蒂,热情地上来与宋青云握手,然后对妹子说道:“英子,快带弟弟回家里去。” 这时候晒坝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惊奇不已,议论纷纷。 “真是太奇了,宋会计居然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是啊,是啊,兄弟俩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不是嘛,连遭遇都一样,都被疯狗咬…” “这下可好了,走了一个又回来一个,宋亲母总算有些盼头了。” … 就这样,一众人簇拥着宋家这失而复得的“双胞胎弟弟”,往宋家小院而去。 宋青云被拥“捉”着进了院门,无奈何也得假戏真做,装模作样地扑腾到了他自己的灵前,对着棺材号啕大哭—— “我的哥啊,弟弟来迟了呀!弟弟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家来,却再也见不到哥哥你了啊——” 趁着他在此祭奠之时,白雪已经急急地跑去通报宋家母女俩去了。 “伯母!伯母!小茹!小茹!” 急促的敲门声将熟睡的宋家母女俩惊醒了。 因为这两日忙于筹谋丧事,母女俩实在是太累,所以上床就睡得呼呼的,就连外面此起彼伏的狗叫声都没将她们吵醒。 第6章 来看,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当宋母揉着眼睛过来把房门打开,借着院子里透进来的光看到一头闯进来的白雪时,着实惊了一跳,“你,你不是…” “走不了了,被他们发现了…”白雪压地着嗓子说,脸上还存留着没退去惊慌失措。 “啊。咋回事?” 白雪将嘴凑到她耳边叽里咕噜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简述了一遍。 “那…咋办?”宋青茹听得瞌睡都惊没了,着急地问。 “咋办?给我稳住。”宋母阴沉着声音道,“只要我儿不死,就总有办法的。一个蠢货能翻起什么风浪!” 她就不信了,一个乡下女人能把她娘仨怎样? 在她眼里,这个乡下儿媳妇性子又直又憨又没什么花花肠子,只需三言两句好话就会被哄得找不着北,然后再夸一句就会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献给你。 她相信,这个乡下儿媳妇只是一时失了心智才会做出今天这些反常举动,她坚信过几天她就会转性回来,仍旧会是那个被她宋家母子指使得团团转的蠢货。 “嗯,妈说得对!”宋青茹点头,“不过就是个乡下蠢货而已!” 在她眼里这个乡下嫂子就是个十足的蠢货,上一次她吃油饼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正好沾上了鸡屎… 她顺手就递给了她,“给你吃。” 这乡下女人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真给我吃吗?” “给你吃你就吃呗。” “哎哟喂,小姑子你对我可真好!” 然后那乡下女人接过来就大口大口幸福地吃了起来。 想到诸如此类的种种,她的心里又充满了不可言状的优越感。 哼哼,农村人就是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蠢货! 然后她们就往房门外去了。 外面的院子里已然是挤满了人,灵堂外面挤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似乎都忘了现在是半夜时分,纷纷赶来看稀奇来了。 有的披着外衣连扣子都没扣上,有的干脆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上,更多的人都是打着光脚就跑来了。 看热闹啊!百年难遇的稀奇事啊! 见到宋母来了,原本显得拥挤的人群自动地像潮水一般往两边退,给她娘俩退出一条通道来。 来看,开始他们的表演—— 白雪:“青山兄弟,这是你妈妈和你妹妹。” 宋母:“青山…青山…真的是你吗…” 宋青云:“妈,是我!我是你的二儿子,哥的双胞胎弟弟宋青山啊!”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宋母痴痴地盯着他的脸,道:“青云的弟弟…”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节 宋青云:“是的,是的,我是宋青山,你的双胞胎二儿子!宋青云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啊!” 他着重强调着“双胞胎”三个字,以提醒宋母他现在的新身份。 “哎哟,我的儿呀——”宋母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喜极而泣。 儿子呀,你终于可以不用装死了! “妈呀,这是我的二哥吗?”宋青茹故意瞪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俩。 “是的,是的!”宋母使劲点头,伸手拉她过来,“这就是我常常给你念叨的你二哥,你二哥啊!” “二哥——” 然后母子仨抱头痛哭。 张云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看着这一家三口演戏。 这家人的认亲戏足足演了好几分钟,这才想起旁边的张云英来。 “儿啊,这是你大嫂。” 宋青云装模作样地朝着张云英说:“大嫂,你好。” 张云英看着他右边鼻翼上的那颗痣,突然想发笑。 这颗痣不大,但却是宋青云的标志性特征。 从前她老喜欢他鼻翼上的这颗痣了,觉得长在他俊秀的脸上实在是太好看了。 总之,上一世宋青云在她眼里就是个宝,身材长得好看,脸长得好看,头发好看手好看,哪哪都好看。 可这时,瞅着同样的人,瞅着同样的脸,瞅着那微微一笑眼梢就往上翘的桃花眼,她就恶心。 特别是这男人鼻翼上的那颗痣,简直就是一颗嘲讽的子弹,直接射破了自己前世的一双钛合金狗眼。 偏偏这男人还在她面前装二弟,好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二弟…”张云英憋住了自己想笑的表情,将脸瞅了上去,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脸上打转。 宋青云被她看得心里打鼓,暗想:这女人莫非看出我来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鼻子。 “宋二弟,你这脸…” 你这脸皮看着光滑白净,想不到却厚如城墙倒拐倒拐拐啊! “儿媳妇,你看他这脸是不是跟青云长得一模一样啊?”宋母忙瞅上来打岔说。 “嗯。”张云英点头,嘴角扯出一抹似讽非讽的笑来,“我还以为宋青云他活过来了呢。” 说完,她扭头转向棺材,自言自语道:“要不我把棺材打开看看,看他还在不在里面…” 这话一出,吓得宋母差点灵魂出窍,忙扯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不可以啊,莫乱来!” 张云英故意道:“二弟和他哥应该分开了很多年吧,让他哥俩见最后一面有啥不可以的?” “傻女子,你不晓得么,棺材板订上了就不能打开了,再打开对家人不利。”宋母狡辩道,然后假意抹眼泪,“我已经去了一个儿了,不想我的任何家人再出意外了。” 宋青茹也假装抹起眼泪来,假哭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我二哥,二哥啊,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呜呜…” “嗯…好吧。”张云英想了想,说道:“二弟一路找来也辛苦了,夜深了就早点睡觉吧。” 自己这急躁的性格应该改一改了,跟他们一家子演戏一定要沉得住气。 好吧,我张云英也是有内涵的,劳资蜀道山——一——二——三—— 困了,睡觉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张母说:“英子,你这边怕是睡不到人了,要不让你二弟上我那边去跟你二哥睡吧…” “不了,不了,不麻烦了,”宋青云忙说,“亲母,嫂子,你们都去睡你们的,莫管我,我就在这里为大哥守灵。”宋青云说。 说话之间他和宋母白雪三人悄悄对视了一眼。 “这样啊…”张母有些犹豫,看向女儿,“你二弟这一路劳苦奔波的…” 第7章 遭了,那男人带着三儿跑了 宋母忙说,“亲家母你莫操心他,他一个大小伙子守一晚上熬得住的。再说了,道师都交代了,这灵堂上不能断香火的,得一直守着。” 张母瞅瞅灵前也就客气了两句,应了。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请早起再来帮忙哈!”张云英对院子里黑压压一片的乡邻们说。 随后她告退转身,一转眼,她看到小黑从人群中探出一颗狗脑袋来,朝着灵堂里面瞅。 “小黑。”她唤了一声。 小黑从两个人的四条腿缝隙处钻了进来,摇着尾巴来到她跟前,将狗脑袋往她腿边蹭了蹭,然后转过头来,直接朝着宋青云走去。 走到宋青云身边,它的狗鼻子直接朝着他的左腿裤管嗅上去。 宋青云本能地将左腿一缩,下意识轻声吼了一句:“滚开!” 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狗,更不喜欢这只张云英从小养大的狗。 宋家母子仨都不喜欢这只狗,背着人没少虐待它。 宋母的一只脚甚至都提了起来,想要给狗一脚踢去,但旋即意识到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凶恶的一面,便又和颜悦色说:“狗狗莫乱咬人,这是我们家的人,是你的新主人哈。” 张云英:新主人?你确定?呵呵! 众人皆散了,张云英刚走到自己寝室的门口,被张母悄悄叫住了,“英子,我咋觉得这宋家二弟…” 说到这她又停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咋喃?” “没啥,就是觉得他跟青云太像了。” “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太像了很正常。”张云英淡淡地说。 她可不想把宋青云的身份说破,怕吓着妈妈。最主要是,把渣男的身份说破了就没意思了,自己上一世的苦就白受了。 张母信了,催她道:“好吧,你赶紧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 和妈妈告别后,她进了屋里,都懒得脱衣了,和衣往床上躺下,拉过一旁的大花棉被来往身上一盖。 夜风习习,四月份的天气不冷也不热,真是养瞌睡的好时节,眼睛一闭,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前世她其实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这种性格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再说今天这折腾了一天,也是累了。 房门外,一个黑影如做贼一般伸手,悄悄将门钥匙铁栓扣上。 院子里。 看热闹的人都散尽了,灵堂里就只剩下宋家母子和白雪三个人。 三颗脑袋蓬在一处,窃窃私语。 宋母贼兮兮地瞅了一圈四周,对宋青云和白雪说:“趁着现在没人,你们两个赶紧走吧,跑得快应该还赶得上时间。” “那女人…”宋青云瞅了一眼寝室的方向,“该怕不会又假睡吧…” “你莫管,你和白雪快走,悄悄儿的,”宋母一努嘴道,“就那蠢货,一躺床就睡得像死猪一样,装不了。再说了,我让小茹去把门给她反扣了。” 闻言,宋青云和白雪会心一笑,然后男的一手拎起一旁的箱子,拉起女的手就往外走。 两人很快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此时的后半夜连狗都困了,还起风了,风声将一切细微的声音都掩盖了。 … 天刚亮,陶队长的大嗓门在喇叭里吼起了:“要帮忙的各位乡亲队员,赶早来吃早饭了! 还在睡梦中的张云英被叫醒了,揉了揉眼睛。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张母的声音:“英子,人都来了,你还在睡…” 随即又听到张母说:“咦,这是哪个把门栓给你撇上了呢?” 啥?门栓给我撇上了? 张云英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了下脑袋,开始回想昨夜发生的事… 张母走了进来,嘴巴里叨叨道:“我说你咋还睡起懒觉来了,原来不晓得哪个鬼豆子娃娃把门给你反撇了…” 一个激灵从脑中闪过,张云英从床上跳了下来,急问:“妈,你看宋青云在不在?” “啊?”张母脸上闪出疑惑,“瓜女子说啥瓜话哟,你男人他睡在棺材里呢!” “哦…那宋青山呢?” “宋青山…宋二弟啊…我一早过来就没看到他呢,灵堂上只看到你婆妈。” 卧槽!那渣男肯定又跑了! 张云英伸手抓过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拢,三下两下穿上衣服裤子,踏着鞋就往门外走。 院子里开始渐次热闹起来,围墙角落用砖头石块搭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热气腾腾地煮好了一锅稀饭,掌勺的邻居陶大婶拿着一只木瓢往伸过来的一个个土碗里舀着稀饭。 宋母和宋青茹已经一人端着一大碗稀饭,坐在靠着墙根的一条板凳上吃了起来。 “宋二弟呢?”张二英朝着他们问道。 宋母拿手中捏着的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米汤,抬头张眼故意朝着四周寻找了一圈,回到:“今儿一早我起来的时候他还在灵堂里守着呢,我看他实在是困便让他去屋里睡一会去了,他说他去河边洗把脸,也不晓得他洗了脸往哪去了。” “我刚才还去河边提了水的,没看到宋二弟呢。”张母跟过来说:“英子你快去找找呢,你二弟他初来乍到的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昨晚又守了一晚上的灵,万一人恍恍惚惚的走错了地啥的…” 正说着,院门口两个小孩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口中叫到:“张婶婶,英子姐,你们屋头的客…栽到茅斯(粪坑)头去了!还有…白知青!” “哪个客哟?”张母惊问。 “就是昨晚上来的那个,跟宋会计长得一摸一样的那个。” “我的天,这背时鬼啊…”张母一拍大腿,急得原地转了圈,赶紧往灶房屋去找竹竿子。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节 啥?宋二弟和白知青栽到茅斯头去了? 院子里的人都震惊了,纷纷搁下了手里的饭碗和筷子。 有人问:“哪个茅斯嘛?” 两小孩齐声回答:“就是队上牛圈那个茅斯啊!” 众人一听都直叫:“完球了!完球了!” 宋家母女俩更是将手中的碗筷一丢,疯了似的往院门外跑去。 听到这里,张云英反倒将一颗心放进了肚皮里了,嘴角挑起一抹快乐的笑意来。 第8章 小黑也是重生的? 只要是土生土长的五队人都知道,生产队牛圈的那口茅斯(粪坑)有多深有多大。 足足有一个小房间那般大,两米多深。 队上养了好几头牛,因为牛是队上第一劳动力,所以人吃不饱也得把牛喂饱,牛吃得也拉得,粪坑自然也要挖大一些,况且这也是庄稼的储备肥料坑。 牛房跟晒坝这一圈是处于相对立的位置,中间隔着一条土坎路,为了方便掏舀和挑运,粪坑就挖在靠路边的。 队上的人到队部来开会或是到晒坝来干活,又抑或是往大队部去不想走小田坎路的话,都得经过这个牛粪坑。 因为队上的人都走习惯了这条路,所以很难得有人会栽进粪坑里去。宋二弟初来咋到,不小心栽进牛粪坑也完全有可能。 只是,这大清早的他跑牛粪坑边上去干嘛啊?拉屎? 拉屎用得着跑那么远吗?在农村,每家每户最不缺的就是茅坑。 最奇怪的是,白知青还跟他一道栽进牛粪坑了,这就令人费解了。 好吧,而今眼目下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救人要紧。 万幸的是春耕刚忙完,积攒了一个冬的老粪都掏空了,只剩下最近牛拉的新粪,也就把粪坑底填满了而已,否则人要是栽进去就等于被牛粪埋了。 当人们纷纷赶到牛粪坑旁时,只见宋青云和白雪两个站在粪坑里,牛粪和着粪水淹没到了他们的膝盖处,根本上不来。 两个人趴在粪坑壁上,满身满脸都是粪渍,只剩一双惊恐哀求的眼睛,望着坑上赶来的人。 “天啦,快救救他们啊!”宋母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变调了。 有人拿竹竿伸下去,叫他俩抓着竹竿爬上来,但是由于竹竿太滑粪坑壁也太滑,宋青云尝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柔柔弱弱的白雪更是连竹竿都抓不稳,就更别说往上爬了。 而且,两人在里面挣扎了半个夜了,早就精疲力尽了。 “快去找根绳子来!”有人提议,“让他们绑在身上才好拉上来。” 于是有人去找烟房找来了一根捆烟叶的麻绳来,扔了下去,让他俩捆在了腰杆上,然后像拖死猪一样一一将他两个拖了上来。 两个人被拉上坎后,瘫软在地上,浑身上下臭气熏天。 其实牛屎并不算臭,关键是经常会有内急的人往牛粪坑里拉屎啊,就是这位白知青也天天将自己拉的屎尿往里倒啊。 张云英慢吞吞地赶来了,用手捂着口鼻,瞅着他俩,问道:“二弟你昨晚上不是在守灵吗,咋又跑到牛圈来了?” 有人便开玩笑道:“你们两个莫不是半夜跑来偷牛了?” 人群里顿时发出了哄笑声—— “哈哈哈!” “我…我…”宋青云又羞又气,虚弱得说话都费劲,浑身上下直哆嗦,“我送她回去…” 白雪一句话都说不出,身体抖得像筛糠。 四月底虽说是春晚了,但夜里的天气还是较凉的,更何况是在粪水里泡了半夜。 宋母怕他俩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去拽儿子的胳膊:“先回去把身上洗了,哎呀我的个娘呢,这一身…” 扭头,她就对张云英说:“你快回去烧一锅热水!” 张云英:让我给他们烧一锅热水?你好大的脸?还真把我当成是前世的傻婆娘了吗? 于是,她朝着天上翻了个白眼,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么臭熏熏的一身会熏了死人灵堂的,让他们去河里头洗干净了再进门。” “儿媳妇,你咋这么说话呢,他可是你…”宋母冲着她生气说道:“他可是青云的弟弟啊!” 张云英将脸一垮,冷声道:“凭他是谁,脏了臭了就不能进我家门。” “…”宋母被气得噎住,干瞪眼。 心想:啥时候这乡下女人变得这样跟我说话了?以前的她在我面前不都是言听计从的吗?真真是邪门了! “张云英,你咋跟我妈说话的呢?”宋青茹气到质问:“要是我哥在,你还敢这样跟我妈说话吗?” 瞅了一眼那个浑身是屎的男人,张云英的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来,冷哼了一声,“你哥已经死了,这个家我说了算。” 周围的乡邻虽然也感觉到这张女子前后变化太大了,但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且对方又是大队支部书记的女儿,便都不开腔,没有任何人替宋家母子仨说一句同情话。 “…”宋青云暗暗咬了咬牙,想着自己如今的新身份,他只得选择忍气吞声。 他瞟了一眼刚从粪坑里捞起来的箱子,内心充斥着一种难以言状的绝望。 他和白雪早有私情,但因为他的出身不好白家怕受连累不答应白雪跟他在一起,他两个便只有偷偷摸摸相好。白雪有个叔叔在东南亚做生意,愿意帮助他们,于是他便策划出了诈死脱身这一招,准备带着白雪远渡重洋去找她的那位叔叔。 因为正大光明这条道行不通,白雪叔叔为他们安排的是偷渡这条路,让他俩务必一定要带上那件“很重要的东西”在三天之内赶到y南边境。 现在看来他俩是错过时间了,莫说三天赶到边境,就是三天能出得家门都难上加难了。 宋青云和白雪拖着臭哄哄的身子来到了家门后的小河边,咬牙跳进了河里,河面上空顿时荡起了一层恶臭之气。 … 院子里,张云英端了一把竹椅子坐在了龙门儿门(院门)口,院里传来道师的祷经声和时不时吹起的唢呐声。 她丝毫不在乎灵堂上在搞啥,搞啥都是个空棺材,没意思,她只在乎那渣男有没有洗干净。 洗不干净绝不让他踏进门半步,让他去河里继续洗。 小黑从竹林盘里钻了出来,朝着她一瘸一拐地过来了,身上和腿上都沾着泥巴和露水。 “你跑哪鬼混去了?”她佯装生气对它呵斥道:“一只小母狗,就这么不守妇道的么?” 小黑蹭到了她的脚边,用嘴筒子蹭着她的裤管“呜呜呜”地轻生哼哼着。 她的瞳孔瞬间便张大了,惊讶不已地看着它。 我的个天呀,她竟然听懂了它的诉说! 它说它是跟着她重生过来的… 第9章 箱子里搜出三件宝贝 上一世,它发现宋青云诈死半夜出逃便跟了上去,为了阻止他,它咬住了他的裤管不放,却被宋渣男掐着脖子按进了水沟里,被活活溺死。 而重生后的昨晚上,它发现宋青云带着姓白的知青逃走了,这次它不再像上一世那么莽撞了,而是叫上了邻居家的大莽(一只大公狗),悄悄尾随在了他俩身后。 当那两人走到牛粪坑旁边时,它和大莽同时从他们身后冲出来做出咬人之势,女人冷不防一吓,先栽进了粪坑。 那渣男下意识地一脚踢向小黑,小黑被踢到了田坎下,大莽一口朝着渣男咬去,渣男往后一闪,栽进了粪坑里。 它此刻的一瘸一拐和身上的脏,都是昨晚被渣男那一脚搞的。 听完小黑的诉说,张云英由惊讶变为泪目,原来小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啊! 上一世,小黑是她从路边上捡来的,捡到它时它大概刚断奶,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当时它连走路都走得不是很稳,眼里透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望着她呜呜叫。 说实在,这年月的人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养狗,况且家里已经有一只看门狗了,张云英虽是看着它可怜但也狠心地抬腿转身就走。 可当她听着从背后传来的呜呜声转头一看时,却见小奶狗歪歪栽栽地拼尽全力地追着自己跑,一边跑一边口中发出哀鸣声。 她一下就心软了,将它抱了起来,抱回了家里。 抱回家后她就被妈妈骂了,让她赶紧把狗扔出去,说是“这狗混身黑,看着就不吉祥”,但她硬是坚持把它留了下来,并给它取名叫小黑。 算起来小黑今年已经三岁了,一直都乖顺懂事。 想起前世,的确小黑就是死于宋青云被安葬的那一天,死在麦田边的水沟里。当时还有人说“这条狗好忠心哦,男主人死了它就去陪葬了”,而且她也一直认为小黑是自溺的。 现在看来,小黑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冤死鬼! 上一世都是被那个渣男害死的! 张云英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姓宋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一家人! 松开拳头,她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着小黑的狗头,轻轻地对它说:“乖,放心吧,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好好待你。” 小黑:“呜呜,主人我爱你,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 “英子,这口箱子往哪里放?”张母出现在了龙门儿门前。 她用一块烂抹布包着箱子提把拎着过来了,箱子水淋淋的,还在滴水。 张云英嫌恶地瞅了一眼箱子,说道:“丢到竹林盘头去。” “你这死妮子是咋个了喃…”张母睨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是撞鬼了嗦,咋一下变得这么凶巴巴的!你看你对你婆妈他们的态度,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人被抽了芯被整个儿换了一个呢!” “这么脏的箱子,又是屎又是尿的,拿进来想臭死人么?”张云英嫌弃地把脸往一边扭。 “死妮子,我拿到河头冲洗干净了的!”张母嗔道:“我说你男人这才刚死,还没埋呢,你也不要做得太绝了,赶紧把箱子拿去给他们放倒,我这里还有一帮子事情等着我去料理呢。” “没叫你去料理呢,你坐着耍不来吗?” “你这死妮子说的啥屁话啊,看我不给你两巴掌…”张母口中骂着,朝着她扬起了手来,但扬了老高也没落下来。 到底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打。 “拿去放着。”张母把箱子往她面前一放,咬牙切齿骂了句:“我看我就是把你这死妮子惯使成这样子的,活该老娘我为你跑前跑后当奴仆!” 骂完这句后,张母赌气进门去了。 张云英眼瞅着面前这口皮箱子,脑中突然闪出一个问询——这箱子里装了啥呀?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节 强烈的好奇心充斥着她的脑袋,有种她必须要打开这口箱子才能善罢甘休似的。 小黑用嘴轻轻叼了一下她的裤脚,用一双黑汪汪的眼睛望着她,眼里透出一种请求。 “主人,你快打开箱子吧!” “好的。” 张云英用饱含信任的目光投向它,然后站起身来,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往猪圈屋走去。 捏着鼻子打开了箱子,一看,里面除了两三件衣物外果然有她意想不到的宝贝。 一个长轴的画卷,打开一看居然是清代某个着名画家的字画。 她虽然读书不高,只初中毕业,但上一世也是活了几十年的,知道这样的字画是非常难得的,在后来几十年里会卖到上千万的价值的。 第二个宝贝是一个用丝绢包着的玉佩,玉佩通体碧绿,懂得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帝王绿翡翠,顶级玉石啊。 第三件宝贝是一本线装的古籍书,她翻开一看,只见里面图文并茂地写画着一整套酿酒的过程,从原料的采集到酿出的酒,阐述得十分详尽。 她看不懂上面的繁体字,但也知道这一定是本酿酒秘籍。 想必一世宋青云诈死去了海外,就是靠着这些宝贝发迹起来的。 特别是这本酿酒秘籍,他可能就是拿这个宝贝去换取的荣华富贵,因为资助他偷渡出国去的那位白叔叔是东南亚的酿造大亨。 卧槽,这渣男不但虚伪狡猾,还是个贼啊!他把咱祖国的民间宝贝都偷去卖了!国贼啊! 可恶!实在是可恶! 这一世可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张云英将花格子外套脱了下来,将这三样东西包了,再重新将箱子关上,然后抱着这些宝贝往自己屋里去了。 一出猪圈屋她就被张母喊到了:“英子,棺材漆基本已经干了,道师说最迟今下午一定要埋了哟。” “埋,埋,埋,随时埋都可以。”她说,径直朝屋里去了。 小黑跟在她身后,待到她进了屋它却不再跟进去了,而是蹲在门槛前替她看着门。 昨晚上它就发现宋家那女子鬼鬼祟祟地将女主人的房门反扣了,今天它可得守好这扇门,可别让那家人又跑来干坏事。 张云英进了屋,顺手将房门别上,这才抱着手里的东西往床边靠墙的那个红漆柜子走去。 第10章 家贼必防,上锁 红漆柜子是她去年和宋青云结婚时父母为她置办的。 整个房间里的诸如红漆床、红漆柜子、红漆箱子等等家具都是她父母置办的,宋家是一文不出,只带来三个人三张嘴。 此刻,眼前这一溜一排大红色的家具,看在人眼里就是一屋的讽刺。 好在这床他宋青云还一天都没享受过。 她将柜子上面的箱子搬开,掀开柜门,里面装着自己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和结婚时为宋青云置办的一件毛料中山服,以及一件自己亲手为他织的毛衣。 还有一床新被子和新的被套毛巾等物,这些都是自家娘家为自己结婚时置办的。 幸好这两件衣服宋青云没穿过,不然拿去扔了实在可惜,布票可金贵呢。 她将这三样东西藏进了柜子底部,关上柜门,再将箱子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还是觉得不太保险,毕竟那一家子都是贼,必须要去搞把锁来锁上才行。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锁,原来上一世的她对宋家几个抱以无限信任,家里的箱子柜子甚至是自己的房门都从来不上锁的。 她蹭蹭蹭地跑到张母跟前问道:“妈,你有锁不?” “你要锁来干嘛?”张母正蹲在后院的地上洗碗,连头也懒得抬起来。 “有用。”她回道:“你借把锁给我吧,回头我买一把来还你。” “没有。”张母抬头白了她一眼,“我说你是撞鬼了还是咋的,今天事情这么多,你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晓得理着事去干,尽干些倒三不着四的事!”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儿有些莫名其妙了,太反常了。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替女儿找着理由来说服自己:莫得事,莫事,她就是因为死了男人没得安全感才变成这样的,等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按一般人的常理不就是这样吗,丈夫是女人的天,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是一家子的顶梁柱,家里死了男人不就是塌了天吗? 理解,理解! 想到这,她站起身来,对女儿说:“你爸上次拿回来一把锁,是大队部文件柜上换下来的,就放在我屋头床头桌的抽屉里,你去拿来用吧。” “好嘞。” 张云英答应着,扭头就走。 张母在背后注视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张云英从娘屋头拿了锁回来,一只脚刚踏进堂屋门槛就听到宋母咬牙切齿的骂狗声—— “死狗,松开!再不松开看我一脚踢死你!” 骂声是从自己房间方向传来的。 她急忙迈进门槛,在堂屋左边靠门的方向,小黑正死死咬着宋母的裤管不让她进屋去,那屋正是张云英的睡屋。 此刻的宋母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对着小黑挥舞着,脸都胀红了,可想是又气又急了。 “你干啥子呢?”张云英冷冷地瞅着她,声音凉凉。 “我要进去抱被子,这死狗就是不让我进去!”张母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快进去抱床被子出来,再把青云的那件毛料衣服拿出来——回头把这条死狗打死了炖来吃!” “凭啥要抱我的被子,还要拿毛料衣服出来?”张云英抱臂反问。 “拿去给我儿盖啊,他刚在河里洗了澡,现在我屋里床上蜷着,盖着一床被子还冷得直发抖呢。”张母说,“你快把被子和衣服给他拿过去啊!” 瞧,她还命令起人来了。 可现今的张云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蠢货了,当即回她一句:“凭啥!他又不是我的啥人!” 说着,她将嘴一撇,径直推门,迈进门槛去了。 宋母瞪着她的后背气道:“凭啥?凭他是你的…” 话说到此她才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于是马上话锋一转,弱了些许口气,“他到底是青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弟弟啊,你这个做嫂子的…” “砰!” 张云英将房门关上。 懒得听她说话,恶心。 宋母气得怔在原地,伸手去推门却推不动,门在里面被别上了。 “该死的张女子,你咋不去死!”她恨恨地骂了一句,抬起脚准备将一腔怒气发泄到狗身上,可是小黑已经松了口,一溜烟跑到堂屋桌子下去躲了起来,只是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她。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想:真是邪门了,不但这张女子变得无情无义,就连这狗都变得不认人了! 屋里,张云英拿出锁来将柜门锁上,然后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听着从窗外传进来唢呐声和喧嚷声,她准备小憩一会。 宋母在门外冲着狗骂了两句后,也是无可奈何,又惦念着房中的儿子,只得急急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见到宋母迈进门槛,立在床边的宋青茹便问:“妈,你抱的被子呢?” “那个该死的乡下女人她不肯。”宋母气哼哼地说,“也不晓得她是受了啥人唆使,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说着,她看到裹着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抖得如筛糠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走到床边,坐下,恨声道:“儿子啊,等这事过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乡下女人,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就是!”宋青茹点头附和道,“背着她爸妈就要给我狠狠地整!哥,他们乡下不是流行打老婆吗,到时候你该打就打,把她打到服服帖帖为止。” 忍不住了,来个旁白:宋女子,你怕是想多了吧?你哥已经死了!“死了”二字知道是啥意思吗?床上现在这位是宋二弟! “嗯,以后对她就不要心慈手软了。”宋母点头,“我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一个乡下女人!” “…”床上的男人连牙齿都抖得咯咯咯响了,“冷…好冷…” “裹着被子还冷啊…”宋母伸手过去,往他额头上一探,叫道:“哎呀我的个老天爷啊,这么烫!” “哥这是发烧了吗?” “在那坑里泡了一晚上,能不发烧吗?”宋母又是心疼又是气道:“也不晓得你白姐姐这会儿回去了是个啥样…” 灵机一动,她赶紧将脑袋凑向床上,将嘴附在宋青云耳边,小声说道:“儿啊,妈又有了个主意…” 第11章 卧槽,跟卫伯母抢上位置了 宋母说:“儿啊,妈有个主意,就说你和白雪都发烧了,烧得人事不省了,病得厉害,必须送到公社医院去看病,然后你两个到了街上后再偷偷跑掉,看还能不能赶得上那头的时间…” “嗯。”宋青云确实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抖嗦着点头了,“妈,你去…跟白雪…说一声…叫她准备好,就这样办…” 他还是没有放弃远渡重洋的念头,那才是他幸福的彼岸,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农村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大声的说话声:“宋亲母,道师说的安葬的时候要宋二弟来抱灵牌子哦——” 是陶队长的大嗓门。 宋青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哥他发烧了,抱不了!” 外面的人又说:“道师说了,你哥没后,也没个侄男侄女,只有让他的兄弟来抱灵牌子,否则他就要做孤魂野鬼的。” 宋母回道:“不得行啊,这人都在床上睡起了,病得严重呢,起不来呢!要不你叫他们随便找个人抱一下吧!” 人又没真死,她管他什么孤魂野鬼不孤魂野鬼! 外面的人不再说话,迈着大步走了。 宋母赶紧对女儿说道:“小茹,你哥的箱子呢?快把箱子先提到白雪那里去,别把箱子里的东西搞丢了!” “对了,箱子呢…”宋青茹这才想起箱子来,赶紧一趟子冲出门去找箱子。 … 张云英感觉自己才小眯了一会儿,就被老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英子,你把门关着干啥子啊,吃饭了!” “哦,来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节 她掀开被子,翻身起来,直奔房门,将门打开。 吃饭都不积极那一定是个傻子。 “你在睡觉啊?”张母瞅着她的一双睡眼,不免又开始叨叨:“死妮子啊,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是你的男人死了呢,左邻右舍的人都在跑进跑出地帮忙,你倒好了,关着门睡大觉,你让你婆妈他们咋想?你男人才死,你好歹也做个样子出来啊!” 张云英:他们咋想管我屁事,吃饭要紧! 迈出门槛,穿过堂屋,她直奔院子里。 院子里热闹非凡,又已经开始吃席了。 “死妮子,你听我说话了没有?你这个样子让外人咋看你?他们都会看你笑话的…”张母跟在她屁股后面,还在叨叨叨。 张云英:我管外人咋看我,吃饭要紧! 院子里已经密密匝匝坐满了人,她目光锐利地一眼瞅上了围墙角落的一个空位子,丝毫都不犹豫地直奔那个位置而去。 看到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张母自己都为她感到羞愧,也不敢跟着上去叨叨了,怕自己这一叨叨会引起满院人的注意,那样子的话就更丢脸了。 哎,她暗自叹了口气,选择转身离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不晓得是哪家子窜出来的饿死鬼女子! 就在此时,另有一个人也瞅准了这个位置,几乎是跟张云英在同一时间抢到这个位置前。 这年月的乡下谁家办红白喜事不但亲朋好友拖家带口来,全生产队的人都会举家全来吃席,连家里养的狗都不会落下,更何况这是大队支书家的席,那更是没有少的,只有更多的人。 由于场地有限,桌椅有限,所以吃席都是吃的流水席,一轮人吃完再摆下一轮,人来得多的话会轮好几轮。 碗筷也有限,都是上一轮吃完赶紧拿去洗了,给第二轮席摆上,基本上碗筷就是往水里荡一下了事。 所以,吃席抢位置基本就成了常态,谁愿意吃别人的口水呢? 张云英瞅准了这个位置,正准备坐下去时,那人却叫了一声:“英子!” 听着很熟悉的样子,她扬起头来一看,愣住了。 你道是谁? 原来是她大哥的发小的妈——卫伯母,人称罗婆娘。 是了,她的儿子叫卫刚,现在跟她哥一道都在部队上当兵。 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男子五官立体清晰的脸,仿佛正看着自己… 张云英的脸一下就有些发烫了,脑瓜子一个急转弯,脱口而出:“卫伯母,快来坐,我特意给你占个位置呢!” “哦,多谢了哈,英子。”罗婆娘顿时就喜笑颜开,当仁不让地往座位上坐了下去,还不忘关切地对她说上一串话:“英子你不要太怄气了,看你眼睛都哭肿了,人走都走了,活着的人一定要想开些,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张云英:我有把眼睛哭肿吗?有吗?我这是睡的,好不? 不过,在卫刚妈面前她可就得装一装了,“多谢卫伯母的关怀,卫伯母您请慢吃哈。” 妈呀,丢死人了,怎么会跟她抢位置呢! 溜了!溜了! 然后,她便如风一般从吃席院子里闪走了,溜进厨房里去找吃的去了。 厨房里备着的食物还是足够的,因为还有二轮三轮的人要吃,张母和生产队上的两个妇人正在这里忙着将盆里的菜肴等食物舀到一个一个的碗里,准备待会端上桌去。 见到她跑进来,张母白了她一眼,道:“你还知道点羞啊!快来帮忙!” “嗯。”张云英点头,从案板上拿起一个粗陶大饭碗来,揭开灶上的锅盖拿起锅铲就铲了一大铲白米干饭进碗里。 这一铲子饭很旺实的,填进碗里就是整整一碗。 端着饭碗,拿起筷子她就往案板上去夹菜,张母一看她这虎虎生风的动作,一巴掌过来打到了她的筷子上,把她手中的筷子都打飞了一根。 不过,她手中的饭碗还是端得稳稳的。 筷子可丢,饭不能丢。 旋即,她伸手往案板上的筲箕里抓起一根就跑开了。 张母一边蹲下去捡地上那根筷子,一边骂道:“这个死妮子,该怕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么!我看这个家里要不是老娘给你撑着,你连个铲铲都立不起!” 旁边两个妇人便笑着劝慰她道:“你也莫气,英子她还小呢,年龄再大一些就好了。” “都二大二十岁了,还小啊?如今还把男人死了,以后的日子啊难过哟…” 说着,张母叹了口气。 那两妇人又开始劝解她—— 第12章 皮股大,适合做儿媳 “莫关系的,英子还年轻,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找一个便是。” “就是,就是,女娃子才二十岁,他宋家也没理由说拖着人家不再嫁的理,你说是不?” “可宋家母子三个如今也没其他去处,总不能说死了儿子就把人家一家人都撵出去吧…”张母又叹了口气,“虽说这房子这个家是咱帮忙置办起来的,但做人也不能太绝情寡义…” 左边妇人道:“也是哈!你说以后英子再嫁了男人,是继续住在这房子里呢,还是搬出去呢?搬出去的话岂不是白把房子送给他们了,多不划算啊!我听说英子她和宋青云还没圆过房呢…” 这话一出,右边妇人马上给递了个眼色上来,左边妇人马上闭了嘴,两人面面相觑了一小下,忙低了头干手上的事。 张母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更显忧心忡忡。 此刻的张云英就躲在灶房前的柴角边上,一边听着,一边大口地往嘴里扒饭。 过了一会,张母又开口了,幽幽地说:“这死妮子不听话哇,当初媒人来跟她说六队上的卫家,就是罗婆娘的儿,跟她哥是从小就耍得好的同学,如今也都在部队上当兵,她硬是死活不干,说人家是鼻涕虫啥的,偏偏要喜欢宋家的这个,你们看嘛,宋家的这个是有人才有样貌,可就是个短命鬼啊…” 左妇人捂嘴笑:“嘻嘻——哪个娃儿小时候不爱流鼻涕啊,都是左管袖子擦一搭右管袖子擦一搭的。” 右妇人说道:“其实罗婆娘那儿长相也不错哈,听说在部队里混得也很好,那个啥比赛呢…” 左妇人:“打枪比赛。” “对对对,就是那个,百发百中。我听罗婆娘说,她儿马上就要去参加全军打枪比赛了,如果拿到名次了的话转干都有可能呢!” “哎…”张母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嬢,我说句不爱听的话哈,其实当初英子要是答应罗婆娘的儿就对了,宋家这娃虽说有人才,但到底还是缺了些阳刚气,所以就…老人说得好,小白脸不可靠,要么人品上差点意思,要么寿数上差点意思。对了,张嬢,我是个口直的人,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说话有得罪人的地方你千万莫往心里去想哈!” “嗯,你说的是实话。”张母点头,语气有些无奈,“命啊,这就是命。” “是前年吧,我看罗婆娘她的儿回来过,小伙子那一身的气场哟,人都不敢往他面前站,再高的人在他面前都像是矮了一头一样,那五官长得哟真的是端正,怕是要拿些人来比哟!还穿着一身军装,啧啧啧,简直不摆了!” “那是,你莫说罗婆娘现在这个样,年轻时候可是我们大队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呢,那年生她男人在矿上一年半载回不来,每天那龙门儿门儿前头都是晃来晃去的砍脑壳些的狗男人的脑壳。” “咋不是呢!罗婆娘的儿长得就像她,但人家又不是那种小白脸的母兮兮的样式,杠杠的男子汉气概…就是找对象有点挑,说是要找长得好看的,皮肤要白,身材要苗条,至于能干不能干人家说倒是无所谓,说“我找媳妇儿又不是拿来挖地挑粪的,是拿来宠的”,嘻嘻,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难怪,太挑了也是不好找对象。” … 听她们说上了罗婆娘的儿子卫刚,张云英这里呆住了,脑子里浮现出了小时候的种种情形… 卫刚,是她大哥的发小兼同学,打小起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子小小,跑得飞快,每天下午一放学就跟在她大哥屁股后面跑来玩,直到该吃晚饭的时候,便一趟子跑回家去了。 她家五队,他家六队,两家就跟着一条机耕道和几个田远,人站到机耕道上去大声喊一声对方在家都能听到。 所以,无论是刮风下雨,只要有时间,卫刚都会一趟子跑来兜一圈,然后又一趟子跑回家。 那些年父母都很忙,父亲在大队上天天都有会开,母亲每天都要出工干活挣工分,张云英年幼,只有跟着两个哥哥后面玩,两个哥哥都非常疼她,平时玩啥都带着她。 所以,那时候凡是跟大哥二哥玩在一起的发小都跟她很熟。 那时候她是比较瞧不起卫刚的,一是因为他不长个子,跟自己那个牛高马大的大哥站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哥哥带着一个小弟弟。 二是,男娃子喜欢玩的活计他都不行:比跑步,他腿短跑不赢;比斗“鸡”,他个子小老被绊倒;比打弹弓,他力气不够,射不远还射不准。 总之在大哥二哥的这些发小里,他就是最弱鸡的一个存在。 最令他减分的是,有一次大伙儿蹲在风中玩斗纸馍馍,他一个不小心鼻涕从鼻孔里流了出来,拉得好长,从鼻孔一直拉到了地上。 这一幕正好被她瞅在了眼里,而且是眼睛不眨一下地直盯盯地,看着鼻涕从钻出到落地的全过程。 当他冷不丁发现她在看着他时,脸蛋一下子就红透了。 从此,她送了一个外号给他——鼻涕哥。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她发现卫刚开始有意避着她了,总是跟她保持着一定的冷漠距离。 她初中毕业后两年,卫刚和她大哥一道参军去了部队,从此她便很少见到他了。 记忆中,初中毕业后那一年,某一天,她背着背篼在田坎上扯猪草,遇到了卫刚的妈妈罗婆娘,罗婆娘正和六队上的另一个婆娘坐在田坎上摆龙门阵… 罗婆娘瞅着她看,突然说到:“英子,你这身体长得好哟,好结实,屁股又大…是个干活儿的料,干脆来做我家儿媳妇好了。” 她一听这话顿时红了脸,对着罗婆娘气愤地吐了两口口水—— “呸!呸!” 然后背着背篼大步跑开了。 十六岁时的她正是叛逆期,自尊心爆棚,而且非常敏感。 一个女孩子家家,谁不想听别人说自己长得漂亮身材苗条啊,你倒好,开口就说人家“长得结实”,还是个“干活儿的料”,这不是把二八姑娘当比妇人吗? 第13章 啥?给卫刚说对象? 讲真,这年月的农村人是真的喜欢那种身强力壮的女孩子的,很多婆家都拿这种标准来找儿媳妇的,因为这样的女人身体好,能干又能生。 罗婆娘是真的喜欢她,还又因为能和大队支书结为亲家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毕竟在乡下大队支部书记就是一个生产大队最大的官,全大队的人见了都得上来巴结你。 而且卫刚能进部队参军也全靠张云英的爸爸帮忙,因为这年月能当上兵也是需要关系的。 当然,卫家的条件在农村也算不错,卫刚爸是国营煤矿矿工,挣工资的呢!这样的半工半农的家庭,在农村也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罗婆娘亲自来跟张母提过亲,但张云英不愿意,后来她喜欢上了下乡来改造的宋青云,她和卫刚之间就断了缘分了。 前年,就是她和宋青云结婚的时候,卫刚和大哥请假回来了,那时她发现从小被自己瞧不起的卫刚大变样了,长高了,变帅了。 只是当时她一心眼儿全扑在了宋青云身上,其他什么人都丝毫不在意。 这时想来她觉得自己当初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还瞎了眼,才会瞧上宋青云这个渣男。 她这里正在进行着心灵忏悔,忽地看到灶房门口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空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9节 “主人家,有米汤没得?” “嘻嘻嘻——”左妇人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嘻嘻嘻——”来人抱以同样的嬉笑,“你们在说我啥好话啊?” “说你坏话呢,罗婆娘!”右妇人故意说道。 “没有哈。”张母忙将米汤端过去让她舀,一边笑说,“正说着你那个儿呢,说你儿人长得好,又能干,将来大有出息呢!” 这话听得罗婆娘的一张脸都快笑烂了,“也还好,也还好,你家大娃也能干哇。” “对了,你家刚子说对象了没?”张母顺口问道。 “还没呢,天天都在部队上,上哪去给他说对象哦,我还想着上你们家来寻一个儿媳妇呢!” 听到这里,张云英有些呆了——难不成她还想着我做她的儿媳妇吗? “我倒想跟你打个亲家哟,只可惜我要再生一个女儿出来也来不及了,哈哈!”张母开着玩笑说。 “也不用你生了,你们家现成就有一个嘛!” 张云英:现成有一个,谁? 然后将耳朵都立了起来。 “你家英子的小姑子啊,长得细皮嫩肉的,脸蛋长得又漂亮,秀里秀气的,就跟那连环画上走出来的一样。”罗婆娘说,“要不你去帮忙说说看。” 张云英又听得呆了:你不是说喜欢我这样的长得壮实屁股大的女子做儿媳妇吗?你可真是善变啊! 不是善变,是这个罗婆娘啊,就是一门心思想要跟支部书记家做亲家啊。 “好嘛,等空了我去跟你说说看。”张母说。 “那就这样说定了哦,回头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罗婆娘端起米汤,笑眯眯地转身往灶房外面走去。 有些呆呆地望着罗婆娘出去的背影,张云英的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有一股子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失望感。 “主人家,抱灵牌子的人咋安排哟?”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在灶房门口响起,又将张云英的惆怅情绪给打断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用想自然是说话如吼的大嗓门陶队长了。 “不是说让宋二弟抱灵牌子吗!”张母看向他说。 “你那亲家母说的,宋二弟发高烧,抱不了,要找人把他拉到公社医院去。” 张母讶异道:“是么?有这么严重吗?发烧了让张云洪来给他打一针就是嘛。” 张云洪是张云英的堂兄,是大队医疗站的赤脚医生,还是有一定医术的。 “就是,一点头痛脑热的,哪有必要去医院嘛,莫得那么娇气的。”张二哥出现在门口,说道:“我劝都劝不住,她们硬是要我去找个拖拉机来把他和白知青一起送到医院去,你说笑人不笑人嘛?” “拖拉机找到了没?”张云英霍地一下从柴角处立起身来。 “找是找到了,但是人家拖拉机师傅说现在没空,得吃了饭再来拉他们去。说白了,两个大队才一个拖拉机,人家活路都忙不完呢!” “哦,行,随便让师傅来把宋青云拉去火葬场烧了算了。”张云英大声说道:“反正他们家也不在乎这个儿子了,既不料理安埋,又不让人抱灵牌子,这样子埋下去也是惹人笑话,还不如烧成灰撒到河里头去冲走。” 说着,她将碗里剩下的饭菜两口扒拉进了口中,再两步跨到灶前将碗筷往灶头上一放,扭头径直往灶房外走去。 “英子,英子,你要干啥去?”张母在后面叫她。 她装着听不到。 张母只得急忙对张二哥说:“二娃你快跟着去,看你妹要搞啥子事!” 张二哥答应着立马跟了出去。 张云英从灶房出来后,直接去猪圈屋那边拿了把斧头出来,直端端地便往灵堂去了。 “英子,你要整啥子?”张二哥追上去问。 张云英大声地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把棺材劈开,叫师傅来把宋青云拉去火葬场烧了。” 这话一出,震惊了整个院子的人。 张二哥伸手去夺她手里的斧头,劝道:“英子,你莫乱来!” 她自然是不肯罢手,兄妹俩在灵前纠缠在了一起。 宋家三口此刻正关着门在屋里悄悄儿吃着饭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喧闹声,紧接着便有人在外喊着:“宋亲母,你快出来,你儿媳妇拿着斧头要劈棺材了!” 宋母一听,吓得差点从床沿上滑坐下来。 棺材劈开还得了啊?那不是诈死露馅了吗! 要是大家发现宋青云是诈死,那他们全家都得完蛋! 要知道他们的成分是资本家后代,下乡来是进行劳动改造的,之所以如今还能活得像个人样,完全是仰仗了张家人的庇护。 如果棺材被人劈开,曝光了宋青云的诈死,可以想象是什么后果,就是张家也庇护不了他们了。 更何况这个乡下儿媳妇已经变了,变得跟他们完全不亲了,就算是宋青云活过来,只怕她也会翻脸不认人。 第14章 渣男把自己埋了 宋母啥都不想了,赶紧冲出房门,飞快地窜到了灵前,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张云英的腿,哭叫道—— “儿媳妇啊,你千万不要做坏事啊,是妈错了,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砍了青云的棺材啊!” 哭着叫着,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张云英的面前。 满院子的人都惊呆了。 婆婆妈给儿媳妇跪下,这是被逼到了什么地步了啊! 换一种说法,长辈给小辈下跪,就是变相诅咒小辈,玄学上说就是让小辈折寿。 多阴险的老婆子啊! 张母冲过来拉宋母,皱着眉说道:“亲家母,你也没必要这么做吧,你这么做不就是诅咒咱英子吗!” “啊,是吗…”宋母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急说:“没有啊,亲家母,我哪敢这样子想啊!我只是一时急的…” 随即她抱着张云英的双腿立起身来,又哭丧着脸哀求说:“儿媳妇啊,你就看在和青云夫妻一场的份上,饶过他吧!妈求你了…” 这时宋青茹也跑了进来,抱着张云英的胳膊哭道:“嫂子,求求你不要砍我哥啊!” 母女俩一副好悲惨又无辜无助的样子,看得满院子的人都跟着唏嘘不已,顿时觉得这个儿媳妇做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哼哼! 张云英冷冷地看着这母女俩的虚伪表演,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来,朗声说道:“我就问你们,宋青云还要不要埋?” “埋,要埋!”母女俩同声说。 “要不要人抱灵牌子?” “要,要的。” “宋二弟要不要抱?” 宋母哭道:“儿媳妇啊,你二弟现在病得起不了床,烧得打摆子呢!” 张云英:“那就是没人抱灵牌子了!好,我这就去劈棺材…” “不要啊!儿媳妇…” 宋母又要下跪。 “宋二弟”出现在了灵堂口,颤声说道:“妈,我抱灵牌子就是。” “你,你咋起床了呢…”宋母扭头过去,惊讶地望着他。 “我,我没事了。”宋青云咬着牙说,目光瞟向张云英,透出一丝恶狠狠的恨意。 张云英无惧他的恨意,直接对视上他的目光,心虚的他顿时就低了眼,身体不可遏制地抖起来。 “可是你还在发烧打摆子啊!”宋母放开了张云英,扑到他身上来,抱住他,使劲给他使眼色。 儿子呀,你得赶紧带着白雪走啊!错过这个机会你恐怕就难脱身了! 宋青云用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握住宋母的手,轻轻对她说:“没事的,妈…哥的灵牌子我必须得抱,医院不去了,以后…再去。” “…”宋母怔怔地看着他,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 儿子的意思是:灵牌子我必须抱,否则就会露馅。带着白雪离开这事可以缓一缓,以后还有机会,我现在不是宋青云了,是宋二弟,宋二弟是可以随时离开张家的。 宋青茹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反过来假惺惺地劝宋母:“妈,咱们就都听嫂子的吧,嫂子说啥咱们就照做便是,谁叫这个家是嫂子做主呢。” “嗯,好的,儿媳妇,我听你的。”宋母随即朝着张云英低眉顺眼地点头说:“我们都听你的。” 满院的人都将同情怜悯的眼光投向了这母子仨。 有人甚至悄悄议论道—— “哎,这就是吃人家的饭就得看人家的脸色啊。” “就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 就连宋母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做得有些过分了,忙出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乌喧喧的。二娃,你快叫你洪哥去医疗站拿针药水来给他二弟打一针,打一针就好了。” 回头又对宋母说:“亲家母,你可不要跟英子记气哈,英子她也是一心维护青云才使了冲动性子的,她年轻不懂事,你要多多担待她才是。 宋母忙一抹眼泪,说:“不敢不敢,我哪敢跟儿媳妇记气啊,只愿儿媳妇不记我的气才是!” 冷眼看着这母子仨演苦情戏,张云英将手中的斧头交给了她二哥,然后往灵堂外走去。 三轮流水席吃完,乡邻们七手八脚地帮着收拾完院子,唢呐的声音又吹响了,道师拿着灵幡领着宋家母子仨和张云英围着棺材做了一番仪式后,宣布“亡人宋青云”就要出殡了。 “女眷泣别亡人,兄妹哀叩亡人!”道师吟道。 意思就是亡人的母亲妻子这时要哭着送殡,亡人的兄弟姐妹要叩头送别。 于是张云英带头扶棺痛哭:“宋青云啊,你一路走好哇——一路顺遂去到西天极乐世界啊——” 宋母也不得不跟着扶棺假意嚎哭:“我的儿啊——” 那诸如“一路走好”、“去到西天极乐世界”之类的话,她是一句都说不出口来。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0节 宋青云和宋青茹兄妹俩就跪在地上,朝着棺材磕头,倒也做得像模像样的,但不知此刻他俩心里是如何感受,特别是宋青云。 就这样,宋青云抱着“宋青云的灵牌子”将他自己送了殡,再将他自己安葬了。 他本来就受了寒发烧,带并出殡又吹了风,完了后病情加重,还真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晚饭过后,亲朋都各各散尽,乡邻们也都各自扛着自家的桌子拎着自家的板凳回自己的家去了,宋青云的葬礼算是完整收官。 天黑了,宋家母女俩还待在堂屋里,借着外面残余的光,目光审视着顺墙壁搁置的两杆祭仗上,祭仗上整齐有序地搭着一条一搭的诸如布料、毯子、花布被套、毛巾等物,最贵重的是两床棉花被子,放在祭仗杆下面的椅子上。 这些东西都是亲朋乡邻送来给主家的白事礼。 这年月的人都没啥钱,不管红事还是白事都以送礼物为重。 就如这场白事,送的礼重的人家就是毯子、被套,其次是几尺布料,普通乡邻也就是送条洗脸毛巾就行了。 像棉花被子这种一般人都送不起,这都是代表单位送的,比如这两床被子,一床是公社送的,一床是大队送的。 宋家母女俩的目光早就往这些祭仗物上过滤了好多遍了,心中也早就锁定了棉被、毯子、被套、布料等物了。 第15章 祭仗品归我 张母说:“这条布料还不错,拿来给你哥做条裤子。” 宋青茹说:“被子两床,刚好你一床我一床,这鬼乡坝头冬天得一人盖两床被子才暖和。” 张母念叨着:“这个花格子的布给你做件外套吧。对了,我们的洗脸毛巾也都得换了。” 宋青茹点头:“还有毯子,刚好是三床,我们一家三个正好一人一床。” 宋母喜滋滋道:“都收起来吧,这么多毛巾留着慢慢用。” 然后母女俩就开始收拾起祭仗杆上面的东西来,趁着天黑,先搂进自己屋里去再说。 “咦,天都这么暗了,屋头咋还不点灯呢,黑漆漆的。” 张母手拿着一盏铁壶煤油灯跨进门槛来了,昏黄的光晕一点点扩散开来,将堂屋一侧手臂上挂满布料毯子毛巾的母女俩罩在了灯光下。 张母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这么黑,你们还能看得到嗦…” 延伸下去的话:黑漆麻恐的,你们灯都不点就忙着收东西,我还以为里头是贼呢。 “亲家母,这些东西挂在堂屋里碍眼,我把它们都收起来。”宋母说。 是吗? “…”张母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阻拦吧,自己到底不是这家子的人,只是个丈母娘,况且死的是人家的儿子; 不阻拦吧,眼看着她们把这些东西都收走了,自己的女儿咋办?死了男人就够苦了,还一样东西都得不着。 正在她有些尴尬之际,张云英从门槛处进来了,直接走向那两母女,说道:“把东西放下。” “凭啥?”宋青茹当即反驳,“这是我哥的。” “是吗?”张云英睨着她,“你哥死了,这个家就我做主。” 宋青茹别嘴道:“我妈还在,轮不到你。” “呵!”张云英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反问道:“房子是你们修的吗?这个家是你们置办的吗?” “…”宋青茹回答不出来。 “哎呀,儿媳妇,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些话干嘛呀!”宋母又开始装低眉顺眼了,“虽然青云不在了,但他也不希望看到我们闹生分,是不?” 张母只得当和事佬:“是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呢…” “我今天还必须斤斤计较了。”张云英打断了她妈的话,说道:“妈,你说给我们修房子花了多少钱?置办这个家花了多少钱?这些钱是哪个出的?是宋青云出的还是你出的?就算是现在还有人在背后戳我们的背脊骨呢!” “房子都是生产队的人修的。”宋青茹理直气壮地说:“又不是你修的!” 这话一出连张母都发笑了,但是忍住了没有反驳。 但张云英可不给她这个脸,当即嗤之以鼻,说道:“生产队的人是你请来的吗?你请得来吗?你是跟生产队的人同过甘苦,还是跟生产队的人同根生啊?” 说白了,你们一家不过是下放到农村来劳动改造的万恶的剥削阶级后代而已,要是没有我们张家的庇护,你们现在还在住牛棚做苦力,生产队的人谁瞧得上你们?仔细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再说话!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这房子是哪个修的,你嫁给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了,就算我哥不在了,还有我妈在,我妈就是这个家的家长,你是儿媳妇就得无条件听我妈的,就算是张亲母来了这个家都是外人。”宋青茹强词夺理道。 “…”张母无语了,有些气闷。 我是个外人?敢情我给女婿修了房子,帮他置办了家业,还扶持着他全家老小,到头来倒落得个外人的称号? 这要是换在从前,她多少也得出于维护亲家之间的关系而假意说教女儿两句的,这时候她倒是在心里支持女儿刚才那番话了。 不开腔了,随你们斗嘴去。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若喜欢就是一条路走到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若不喜欢那就是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时时处处与你作对,你就是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错的。 果然,张云英昂起了下巴,目光瞥出鲜明的爱憎分明立场来,朗声说道:“你这是哪个社会的礼教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旧社会的毒礼教吗?伟大领袖m主席他老人家说了,我们是新社会的人,要坚决打破旧社会旧时代的禁锢,要…” 这话一出,宋母猛然意识到了自己一家人的身份,身子一哆嗦,吓得脸都变色了:“儿媳妇,我们可不敢说这种话啊!你说得对,我们是新世界的人,我们要坚决消灭旧社会旧思想,坚决拥护…” 然后就跟背书一样,背出了一连串的革命语录。 不但如此,她还朝着宋青茹不断使眼色,口中训斥道:“死女子,你是脑袋糊涂了吧,快赶紧认罪!这里都是自家人,你亲母和你嫂子不会跟你计较的,她们都会包容你的。” 不认罪后果很严重!她的丈夫就是被批斗死的。 所以她已经有了很严重的阴影,很怕,很怕。 宋青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吞吞吐吐说了一句:“我不是那意思…我说错了…” “儿媳妇,你不要生气,这些东西你都拿去收起来吧,”宋母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妥协,为了圆点面子起来,她随即又说道,“说句实话,也都不是啥好宝贝的东西,只是在乡坝头比较稀罕而已…” “就是嘛——”宋青茹随即酸酸地说,“以前我们住在城里的时候,像这样子的东西都是拿来给佣人用的…” “咳咳!” 宋母用咳嗽声制止了她说下去,然后将手臂上挂着的东西往杆子上一放。 见母亲放下,宋青茹也赌气将手上的东西往杆上一放。 张云英也懒得再跟她两个废口舌了,直接过去开始收拾起来,全部都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件也没跟宋家母女留。 宋家母女怀揣着满肚子的气往宋母房间去了。 一进门,宋青茹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16章 一肚子坏水 “小声点,你使这么大力干嘛呀,你哥还睡着呢!”宋母不满地拿眼瞪她说。 “气死我了!这乡下女人真的是要造反了!”宋青茹气鼓鼓地往凳子上一坐,“你说她咋敢拿这种态度对我们呢?以前她在我们面前是啥样,敢这样对我们吗?以前她要敢这样对我们,我哥绝对不会要她!” 说完,她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 “还不是因为她认为你哥现在不在了吗?她又不能守着我们过一辈子,肯定还是要再找男人嫁的。”宋母说。 “哦,所以她就故意这样对待我们,想把我们撵走,然后她再找个男人进门,是不?” 宋母狠狠点头:“可不是么!” “不行!”宋青茹跺脚道:“她休想把我们撵走!咱们可不能由着她!要走也得她走,让她滚回她娘家去!” “错了,她可不能滚出去,我们得死死捆住她,不但不能让她滚,还坚决不能让她招别的男人进门。”宋母将脑袋凑到她耳边说,“你想想看,她要是滚出去了,谁来撑这个家?她要是招了别的男人进门,我们在这房子里还能住得安稳吗?迟早都会被撵出去的。” 宋母可是个狡猾人,她深知这个乡下儿媳妇就是她们的保命符,若是没了这个保命符她们的日子将会过得很惨。 “那咋办呢?”宋青茹问。 宋母在她耳边叽咕说:“先忍忍吧,等你哥的精神气恢复过来后,让他们给他弄个身份,然后你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带着白雪走了。等你哥去那边站稳脚后,将来再想办法把我们都弄过去。至于乡下这个鬼地方,我呸,将来就是天王老子求着我,我都不稀罕回来看一眼!” “那你说哥还能去那边吗?这次约定的时间已经错过了,白雪的叔叔会不会生气不帮忙了哟?”宋青茹有些担心地说。 “不会的,白雪叔叔又不是无条件帮咱们,他要的宝贝在我们这里呢,这叫等价交换…对了,箱子你拿到白雪那里去了吗?” “都给你说了拿过去了,你又问我。” “那就好,那就好…”宋母长长地吐了口气出来,“我们家以前那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充公了,这三件东西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藏下来的,将来我们家就靠着它们翻身呢!” “好,我也是一天都不想在农村这个又脏又臭的鬼地方待了,这些农村人又丑又笨又没文化,吃饭就跟饿狗抢食一样,哈气出来滂臭,还随地吐痰,简直受够了!” “嗯!”宋母点头,旋即又悄声叮嘱她道:“不过现在咱们还不能跟那乡下女人翻脸,咱们还得靠着张家过日子,所以表面上咱们还是要做得客气温和,知道吗?你这个性子就是太傲娇了…” 宋青茹:“可我忍不住了啊!一看到这些臭哄哄的农村人我就烦!” “嘘!你给我听好了,再烦也得给我忍着!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就得学会忍辱负重,等到我们扬眉吐气的那一天我们再一脚踏死他们,将他们挫骨扬灰!”宋母咬牙切齿道,在暗夜的微光中,神情相当的阴险狰狞。 “好,我晓得了。” 宋母又将嘴脸附到她耳旁叽里咕噜了一番。 “好,好,我晓得了…”宋青茹有些不耐烦地说,打了一个呵欠。 … 葬礼后的第二天,太阳一大早就挂上了天边,红红火火。吃了两天好饭的生产队员们肚子里都有了油水,早早就精神抖擞地起床准备出工挣工分了。 晒场上高高支起的喇叭大放着“咱是生产队的半边天”劳动歌曲,唱得人人血沸腾,士气满满。 张云英睡到日晒三竿,就连队上催人出工的大喇叭声音都没将她叫醒。 因为她家才死了人,队上准许他们一家子休假一天,今天就不用出工了。 “乓乓乒!” 有人不合时宜地将门拍得山响。 张云英可算是被吵醒了,没好气地冲着外面大声说道:“拍啥拍,报丧啊?!” 你妈死了还是你弟又死了? 站在门外的宋青茹没听到,又跑到小窗前,拿过小板凳来踮在脚下,双手撑着土台子往里面瞅,正好看到睡在床上的张云英,便没好气地说:“你还在睡,咋不起来煮饭呢?我妈我哥都等着吃饭呢!” 往日,每天都是这个嫂子早早就起床来把饭煮好,然后分别去敲他们的门喊他们起来吃饭,吃现成的他们已经习惯了。 煮饭?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1节 你想多了吧! 张云英朝着蚊帐顶翻了一个白眼,吐出一句:“要吃自己煮。” “煮饭不是你的活吗?”宋青茹气道:“我不会煮饭。” 真的,她和她妈她哥从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根本就不会煮饭做家务。就是下放到农村来也没吃啥苦,因为四大队五队的人都比较善良,并没有好苛刻他们,只是分派一些看孩子的活路给她们做,就是现在宋青茹每天也都是去晒坝那里队上帮着知青看孩子。 后来更因为遇到了张云英这个大傻狗,将他家三口重新惯成了太太小姐和少爷,所以将他们一家子惯成了理所当然。 而且,纵使昨晚上宋母再三叮嘱宋青茹要装小绵羊,但睡了一觉起来她又原形毕露了。 说白了,比起她的妈和她的哥,她作为奸人的道行还是差了一点。 在她还欠道行的脑子里,一心就想着要好好收拾这个乡下女人。 呵呵,她还以为张云英还是上一世那个傻女人!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张云英打了一个呵欠,慢悠悠地将手伸向床头的柜角上面,从上面摸到了一个馍,拿过来,送到嘴边啃了一大口。 这个馍是她昨晚藏起来的,预备着做今天的早饭的。 果然,伟大领袖他老人家说得好:手中有粮,心就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 土窗外,她的幸福吃相明眼可见地映入了宋青茹的眼底,气得她怒目圆瞪,“好你个奸诈人,不起来煮饭原来是私藏着吃的!” 嘿嘿!张云英才没空理她呢,吃饭要紧! 再咬一大口! 哦,真香! 第17章 骂我?把你磕成猪肿嘴 宋青茹气得咬牙切齿,刚想骂人,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的裤脚。 她扭头过来,往下一瞅,原来是小黑正咬着她的裤管。 “死狗,滚开!”她怒骂了一句。 小黑的嘴上一使劲,吓得她一跺脚,结果把脚下的小凳子给蹬翻了,她整个人一下子失手摔到了地上。 小黑趁机松了口,一溜烟子跑了。 “哎哟喂——” 她趴在镶嵌着圆石头的土坎子阶檐上,痛得直叫唤。 听到她的叫声,宋母急忙忙地从灶房里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了起来。 这扶起来一看,可把她心疼坏了。 只见女儿娇嫩嫩的嘴巴被阶檐旁的石头,磕成了一张猪嘴。 “你这是咋个搞的嘛?!”宋母心疼地责怪着她说。 “还不是来喊那女人起来煮饭…”宋青茹痛得呲牙咧嘴,“妈,你看嘛,那乡下女人藏在屋头吃东西呢!” 宋母抬头看向窗口,眼里射出凶狠之色,恨不得将目光变成利爪,伸进去将屋里的那女人撕得粉粹。 不过,因为小土窗过高,她看不到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顿了一下后,宋母面呈最凶狠的目光,口中输出最温顺的话语:“儿媳妇,快起来吃饭了哟,我已经把饭煮好了。” 窗内,张云英从床上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端起床头柜脚上的搪瓷盅,她已经把一个馍吃完了,就差一点水来稀和一下胃了。 “咕噜,咕噜——” 半盅冷开水灌进肚里。 很满足。 她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儿,将身子往床头上一靠,享受一下饭后休憩时光,眯眼打个烊。 至于外面宋母说的“我已经把饭煮好了”,她选择没听见。 就宋青云他妈,能煮出什么好饭?有好饭也不是煮给自己吃的,给自己吃的只有可能是毒饭。 不吃也罢。 “妈,你喊她吃什么饭!”宋青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小窗口处传来,“她不配!喊她去吃屎!” 张云英:呵呵,谁吃屎还不一定呢。 紧接着就是宋母虚伪的声音传进来:“死女子,你咋说话呢!她可是你嫂子呢!” 张云英:演,你们继续演。劳资现在蜀道山——一——二——三—— 打坐。 不打人。 养精蓄锐,随时准备投入以后的革命斗争中。 见窗户里人半天没回应,宋母拉着女儿的手,咬牙小声说:“走,我们吃饭去,不给她留。” “对,一口米汤都不给她留!”宋青茹咬了下猪下唇,痛得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母女俩恨恨地往灶房去了。 别说,宋母还真煮出了一锅饭。 一锅稀饭。 “妈,你咋煮这么多饭啊?” “米多就多煮点嘛,反正是送来的,又不用咱去种,吃完了她自然又会回娘家去拿。”宋母不以为然地说。 她本来是想煮干饭的,因为给宋青云办丧事队上特意碾了几箩筐米送来,除了这两天的消耗外,还剩下了半箩筐多的米。 但农村的大铁锅干饭她煮不来,结果把水放多了煮成了一锅稀饭。 宋青茹眼尖,一眼看到搁在灶台上的碗里有三个剥好的鸡蛋,伸手就去拿。 宋母的手一横,给挡住了,“你只能吃一个。” 宋青茹不依,嚷道:“我哥要吃两个啊?凭啥啊?” 宋母赶紧去捂她的嘴,“小先人,你小声点,让那女人听到了哪个都吃不成…” 说着,拿一双眼往四周飞快地巡视了一圈。 鸡蛋是她一早往鸡窝里去偷偷掏来的。 张云英养了两只母鸡,下的鸡蛋平日里根本就舍不得吃,要拿着去街上换钱来补贴家用的。 宋青茹的上嘴唇撅得老高:“偏心。” “你哥这不是生病嘛,多吃一个鸡蛋好得快。” 然后,宋母用大碗舀了一碗饭起来,将两颗鸡蛋塞进了碗底,给宋青云送进了屋去。 打了退烧针的宋青云烧是退下了,但左腿上“狗咬”的伤口因为灌进了粪水而开始肿胀发炎,导致了这条小腿肿得老高,根本下不了床。 宋母将饭端到他床前,“儿子,快吃,鸡蛋吃了好得快。” “不晓得白雪咋样了,妈,你待会去看看白雪吧…”宋青云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挂念着他的心上人。 “嗯,好。” “饭还有吗,给白雪端一碗过去,这鸡蛋也给她一个吧。” “我晓得。”宋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满脸都是慈爱,“就晓得你放不下她。” 然后又放低了声音说:“鸡蛋有的是,我看有半提兜,估么着有二十来个,我待会给白雪提过去,让她拿去给小东吃。” “嗯。” 待到宋青云吃完饭后,宋母将锅里剩下的饭全部舀进了一个盆里,对女儿说道:“走,我们给你白雪姐送去。” “好,全部送去,不给那乡下女人留。”宋青茹说。 … 在床上躺够了后,张云英慢慢地起床来,出了房门,先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活动活动筋骨。 院里静悄悄的,一扫前两日的喧闹嘈杂。 阳光洒在屋顶的麦草竿上,渡上了一层温暖而质朴的光芒。小院被低矮的土围墙围绕,围墙顶上有几处湿润的地方长出了几根狗尾巴草,似在顽皮地向人打招呼。 围墙靠近龙门门儿处那端有棵樱桃树,已是长得树冠茂密,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院坝头放着一把竹椅子,椅子的扶手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泽。椅子旁边,两只母鸡正在悠闲地踱步,不时低头啄食,偶尔抬头四处张望。 整个画面充满了宁静与祥和,仿佛时间在这里都慢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内心感慨不已——若是自己当初不是瞎了眼遭遇这个渣男,又如何能将这宁静祥和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呢?! “咯咯哒——” 突然一只母鸡突然冲着她扑腾着翅膀叫了一声。 她猛然想起,这两天鸡窝头的鸡蛋还没去捡,于是她快步往猪圈屋的鸡窝走去。 可当她来到鸡窝旁时,只见箩筐做的鸡窝里一个蛋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她自己喂大的母鸡每次下了鸡蛋都会向自己邀功的,怎么可能唱空城计呢? 第18章 搬搬搬,全搬回娘屋 一定是婆婆妈捡去煮来吃了。 上一世,她自己养的鸡下的蛋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一个,宋家那母子仨倒是可以随便吃的。 想到这,她就对自己充满了自责——张云英啊,你咋就这么傻啊!上辈子你一定是猪变的啊! 忽地,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也顾不上忏悔了,掉头跑出了猪圈屋,直接朝着灶房跑去。 跑进灶房,她直冲碗柜处,蹲下去。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2节 碗柜的四根脚底下放着一个小箩筐,箩筐用篾条编的盖子盖着的,箩筐里装着半筐米糠,平日里鸡下的蛋她都是放在这里面的。 这些零散的鸡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前几天她妈给她提了一提兜鸡蛋过来,对她说“你外婆最近身体不好,你空了把这些鸡蛋给提去看她,小时候你外婆带了你一年多”,然后她答应着接过来放进了这筐里,谁想到宋青云突然死了,这两天就没顾上这件事了。 只是—— 那一提兜鸡蛋呢?去哪了? 不见了! 整整二十个鸡蛋呢! 这可是妈妈平时舍不得吃一个一个积攒起来,让她去看生病的外婆的! 这年月,二十个鸡蛋都是一笔财富呢! 谁拿了?谁拿了? 张云英急得跺脚。 猛然间,她发现案板下的潲水桶里丢有鸡蛋壳,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宋家母女将鸡蛋偷了。 可是,那么多鸡蛋她们偷到哪去了呢? 一定是藏起来了! 二话不说,她直接冲向宋母的房间,霍地一下推开了房门。 宋青云正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被她的猛然撞入给惊醒了,出口喝问了一声:“张云英,你干嘛?” 这一声叫得是不是太熟悉了? 也许是他病中忘了防备,一下子露出了原形。按理说他该叫她“嫂子”的。 好在张云英此刻脑中一心只念着鸡蛋,并没有去针对他的露馅,也没有理睬他,只是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地搜寻。 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砰!” 她摔门出去了,然后又在整个房子院子里搜寻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鸡蛋的踪影。 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下,不甘心,她又冲出院门,往晒坝队上的知青点而去。 刚走到半路上,她就遇到了从晒坝返回来的宋家母女。 宋母一见她就往脸上布上虚伪的笑,问道:“儿媳妇,你这是出工去啊?” 出工你个头啊! “你们往白知青那去了?”张云英直截了当问道。 “嗯…”宋母顿了一下,“是啊,是啊,听说她病了去看看她。” “给她送饭去了,还是送鸡蛋去了?” 宋母又是一顿,随即笑着说:“儿媳妇,你开啥玩笑啊,家里就两只鸡,三天才下一个蛋,咱家吃都不够吃呢,哪来鸡蛋给人送啊!” “哦,好,那我去问问白知青。”张云英说,拔腿就走。 宋母忙拦着她说:“白知青她上医院看病去了,刚搭的别人的自行车走的,大队知青点的知青特意来送她去的。” 张云英不信,甩手径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母女俩相视阴阴地一笑。 张云英一口气跑到晒坝,看到知青屋门上挂着锁,果然是出门了。 晒坝里有两个妇人在晒仓库里的陈谷子,见到她站在知青屋门前,便大声说道:“英子,你婆妈她们才来看过白知青呢,你又来了嗦!” “哦…”她转身朝向晒坝,问道:“周婶婶,我妈她们刚来过嗦?” “来过哟,端着一个盆,又提着一个筐,也不晓得装的啥好东西,该怕是要去跟白知青提个亲哟,哈哈哈!” 虽说是开玩笑,但也实锤了鸡蛋是宋家母女俩偷走的了。 张云英暗暗咬了下牙,没有说破,只是顺着别人的话说:“嗯,只怕白知青看不上他宋二弟呢。” 说完这一句,她便急匆匆地往回去了。 一趟子跑回来,刚好在院门口碰到了宋家母女俩,张云英便直接问:“妈,碗柜底下鸡蛋筐里的鸡蛋是你拿了吗?” 宋母先是认真点头道:“我是在鸡窝里捡了两个蛋来煮给小茹她哥吃了,他不是生病嘛,身子虚…” 旋即,她又佯装惊讶地说:“啊?你说碗柜底下还有鸡蛋?有吗?我咋没看到呢?” 张云英急道:“有啊,是我妈给我拿过来的,二大二十个呢,全不见了!这是备着去看我外婆的。” “哎哟,二十个啊?这是哪个背时缺德的连窝端了,你好歹也给咱家剩几个啊!”宋母佯装骂道:“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德人干的事!哎,这两天人多混杂,难免会混入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来…” 装,你给我使劲装! 张云英冷眼看着她,也拿她没法,毕竟捉贼捉赃,自己又没亲自逮住她,只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了,大意了。 目送宋家母女俩进了她们的房间,将门关上,她盯着紧闭的门板,越想越气,转身去找出一条麻布口袋来,索性将那半筐米全部倒进了口袋里,往肩膀上一扛,从后门出去,径直扛回到娘家屋头去了。 让你们吃,我让你们吃个铲铲! 搬了米再折回来,又搬,搬搬搬。 队上的广播喇叭响了,社员们下工了。 张母扛着锄头进了龙门门儿,鼻子一嗅就嗅到了饭香,她就觉得纳闷了:今天这是咋回事喃,田螺姑娘进门了吗? 家里就两个大男人,一个几乎天天都在开会,不是在公社开会,就是在大队上开会,能准时准点回来吃饭的几率很小很小; 另一男人,大小伙一个,只知道干活吃饭,哪里会做啥饭哟。 那煮饭的是谁呢? 放下锄头,张母还没走到灶房门口,就见一颗脑袋从灶房门框处探了出来,叫了一声。 “妈!” “是你啊…”张母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奇怪表情,“你咋在这呢?” “我就不该在这吗?”张云英将嘴一撇,反问。 “大中午的,你不在你自己屋头跑我这边来干嘛?” “给你煮饭啊。”张云英笑嘻嘻地说:“饭我都煮好了,你们回来就吃现成不好么?” “可是…”张母皱眉,“你不在你们那边,谁煮饭给他们吃啊?” 第19章 分家不离家 就连张母都知道宋家母子仨是被这个女儿惯坏了的,他们那一家子人都是吃现成的。 可是—— “我凭啥要给他们煮饭,他们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张云英淡淡说:“二哥呢,咋没跟你一路回来?” “你二哥他们这些男同志今天掏沟,我们女的就在田头锄草…”张母说着往里走,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菜都摆上了,便又说道:“我说英子,你现在是不是有啥想法哟?” “没想法,就是看到他们就烦。”张云英转身去碗柜处拿碗筷。 “看到他们烦…”张母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之前你不是很喜欢他们一家人吗?莫不是因为青云他死了你就有啥想法了吗?” “妈,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张云英将碗筷摆好,拉着张母坐下。 “有啥事你快说!” 这时张二哥跨着门槛进来了,一眼看到张云英,也是怔了一下,“咦,你咋在这呢?” “以后我都回家来吃饭了,挣的工分也都放家里。”张云英说,“二哥,快坐下吃饭。” 张母和张二哥都没有坐下,齐声问道:“咋回事?” 这女娃子的态度转化得也太快了吧,宋青云在的时候她对宋家人言听计从,宋青云一走她就翻脸不认宋家人了! 见母亲和二哥都不坐下,张云英自己先往板凳上坐下了,说道:“你们也晓得的,我跟宋青云两个虽然是结婚了,但并没圆房,他是他,我还是我,我又凭啥要帮他养全家呢?” 神态语气看似平静,意愿却肉眼可见的坚定。 “可是…”张母坐下,“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宋青云这才刚走,你就与他家人闹决裂,这样做不厚道啊,会被乡邻戳背脊骨的。” “是啊。”张二哥也坐下,“会被人笑话的!” “谁爱笑谁笑去,我懒得管。”张云英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炒白菜,放到饭碗里,和着一口饭扒拉进嘴里。 “英子,我晓得你的意思,你还年轻,也不可能为宋青云守一辈子寡,”张母又说,“但是你也不要这么心急,至少也得等个一年半载再说另找男人的事吧…” 张云英咽下口中的饭,说:“找男人的事以后再说,但是现在我坚决不养他们一家人。” “那你咋安排他们一家三口?把他们都撵出去吗?”张母皱眉,“再说了,你搬回来住也不好吧…” “就是。”张二哥也皱眉,“房子又不是他们宋家修的,你凭啥要搬出来让给他们住?” “我又没说我要把房子让给他们…”张云英又扒拉了一口饭进嘴里,口中因食物而含糊出声,“我只把粮食搬回来,挣的工分也放娘家,吃这边,住那边…我也不白吃娘家饭,诺,我把屋头的米都搬过来了…” 听到这话,张母大吃一惊,“死妮子,你把米都搬过来了,你让他们吃啥啊?!” “我管他们吃啥呢!”张云英怒吞口中食物,朗声道:“妈,你叫我顾着他们,他们顾过我吗?宋青云他妈就今早起来煮了一顿饭,他们一家三口吃了,把剩下的饭全部端给白知青也没给我留一口!他们还把你送过来的那二十个鸡蛋全偷去给白知青了!” “啊?!”张母的双眼都瞪圆了,“二十个鸡蛋全被他们拿去给白知青了?你亲眼看见的?” 目光和语气里完全不相信。 “你看我像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吗?” 不是。 在张母的眼里,女儿除了任性一点、脾气急躁一点,还真没有啥坏心眼,甚至因为性子直而显得有些憨爽,更不是那种爱撒谎之人。 “她还不给你留一口饭…还把二十个鸡蛋全都拿去给白知青…”张母自言自语了一遍,一下起身来,有些生气了,“我这就问她去,为啥要这样对我幺女!” 这不摆明着欺负人吗? 一个外来的知青,能亲得过自己的儿媳妇吗? “算了,问了人家也不承认。”张云英说:“我还去找过白知青呢,不在,人家说她上街去看病去了。” “你确定那些鸡蛋是你婆妈偷偷拿走了?”张母再次确信地看着她问。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3节 “肯定,确定,我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没亲自抓到现行而已,所以我也不能让她把鸡蛋还回来,那么我就只有及时止损了,直接把米全部扛过来,让他们吃个屁。” “做得好!”张二哥一拍手,对她的做法表示赞赏,“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要不是英子以前护着他们,我才不给他们面子呢!” “…”张母立了一下,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我就觉得奇怪着呢,你说你那婆妈平白无故对一个知青那么好干嘛?难不成就因为他们都是城里来的?但也不至于将二十个鸡蛋都全部给她拿去啊…唉…” 一想到二十个鸡蛋,张母就觉得心痛。 这年月家里养鸡都是受限制的,统共就那么几只鸡,除了公鸡和不下蛋的鸡,也就那么一两只母鸡下蛋,天冷了鸡还不下蛋,等于说攒了大半年也才攒了这二十个鸡蛋,多金贵啊。 “那个宋二弟是不是跟白知青有点啥关系哟…”张二哥说:“前天晚上,他和白知青一起从知青屋出来,后来又一起栽进牛粪茅坑头,我就怀疑他们一定有问题,说不准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的。对了,英子,你还记得不,我们把宋二弟堵在白知青门口的时候,他开口就叫了你一声“云英”。你说,他才是第一次见到你,为啥就知道你的名字呢?” “…”张云英沉默了。 是了,当时宋青云可能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就叫出来了。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的二哥,居然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是不是耍对象哟…”张母说,随即又马上否定了:“不会吧,不是说宋二弟小时候被疯狗咬了后就丢了吗,现在才找回来,他又是咋跟白知青这么熟的呢?” “所以,妈,二哥,我跟你们说,宋家不但成分不好,还相当的复杂,”张云英接口说道。 第20章 还想吃现成,没门 “我也是最近才醒悟过来,因为我发觉他们家的人都很虚伪,当人一套背后一套,做事阴戳戳的,果然是资本家的后代,阴险得很。所以我们还是要跟他们划清关系才行,不然以后说不准会遭遇什么陷害都说不清呢。” 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和娘家遭遇的那些破败事,她就觉得痛心悔恨。 “…”张母盯了她好一会,才恨声说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和宋青云不合适不合适,你偏不听,硬要跟他好,现在又说这些话,你这不是自找的吗?” 张云英老实忏悔:“以前是我错了,没有看清楚他们全家人,现在看清了,算我以前眼瞎了吧。” “呵!”张母冷笑了一声,道:“现在晓得了,晚了!你已经是宋家儿媳妇了,一辈子都甩不掉这个身份了!就算你和宋青云之间没有圆房,但你们扯了结婚证的,你就不是姑娘家了,是已婚妇女了,晓得不?晓得不?唉,不听话的女娃子就是该背时,后悔都没用!” 张母越说越气恼,伸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捶了两下。 “那错都错了,还能咋办?你总不至于让我为宋青云守一辈子寡吧?”张云英故意说,“然后,我从二十岁起就守着他的妈过,把他妈送走后我也就好几十岁了,就这样子过,是不?” “啪!啪!”张母气得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来,朝着她的肩膀狠狠敲了两下,咬牙骂道:“你这死女子啊死女子,你是真的要把老娘气死啊!” “那你说我咋办?守寡一辈子?” 话刚落,张母的一筷子又敲到了她的脑袋上。 “哎哟!”张云英丢下筷子,双手抱头,口中嚷嚷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要我咋样嘛?” “不晓得!”张母赌气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我管不了!老娘把你养大,给你操办了结婚大事还修了房子,对得起你和你那宋家人,以后你是死是活老娘统统不管,也管不着,你爱干嘛干嘛去!” “嗯,老娘你最好了,我活一百岁,老娘活一千岁,老娘会管我一辈子。” “我管你…管你两筷子脑壳!” 张母又一把抓起筷子来,对着女儿戳过去。 张云英见势不妙,端起饭碗就跑。 她知道,老娘凶是凶,但永远不可能不管自己的。 却说宋家母女俩从白雪那边回来后,就直接进了房间里,守着宋青云叽里咕噜地聊天,聊阴谋阳谋。 对了,他们一家三口最喜欢关着门聊天,一聊就是半天,不到吃饭是不出来的。 宋母将从田坎上扯来的蒲公英捣成了泥状,给宋青云涂抹在了受伤的小腿上,屋里顿时就弥漫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母子仨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中生产队的广播喇叭就响了。 “十二点了,我去看那女人把饭煮上没有。”宋青茹从椅子上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 “去吧。”宋母点头,“顺便你再往鸡窝头去瞧瞧,看有没有新下的鸡蛋,拿了给你哥蒸了吃。” 宋青茹答应着迈出了门槛。 可当她走到灶房门口,探头往里一瞅时,只见灶房里并不见张云英的身影,冷锅冷灶,一丝烟火气都不见。 她忙扭头大声说道:“妈呀,没人煮饭呢!那女人不晓得跑哪去偷懒去了——” 宋母听了,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叽咕着:“还用说吗,肯定是跑她妈那边去了,这可恶的婆娘儿,难道不晓得婆家才是家吗,都嫁人了就该以婆家为重,老往娘家跑就是不守妇道…” 呵呵!从前张云英她也老往娘家跑,不是去舀米就是去拿面回来,你咋不说人家不守妇道呢? 宋母颠颠地来到灶房一看,果然如女儿所说的冷锅冷灶,于是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两句后,只得又自己亲自动手上灶洗锅煮饭。 “小茹,你去米箩筐头挖些米来。” “挖多少米啊?” “嗯…两碗吧。” 宋青茹从碗柜里拿出一个饭碗来,去案板下挖米,当一揭开筐盖子时,她看到筐里空空如也,一颗米都没有。 “妈呀,米呢?” 宋母正在洗锅,头儿不回地回答:“就在箩筐里啊。” “箩筐里没米啊。” “没米才怪,我今早上煮饭的时候还是半大箩筐呢。” “真的没有啊,我哄你是狗!” 宋母不信,丢下手中的刷把,转身走两步过来,指着箩筐道:“那不是装米的箩筐吗?你这眼睛是咋呐,看不到嗦…” “你来,你来,你眼睛亮看得到!”宋青茹赌气将身子一闪,给她让出位置来。 宋母走到筐前一看——我的娘啊,真的是个空箩筐呢!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使劲揉了一下,俯下身子去再看,筐里真的是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呢? “米呢?米都去哪里了呢?”她呆立在原地。 几秒过后,她反应过来,口中喃喃,“会不会是那女人…” 不会吧?一直以来那女人都是很顾这个家的。 于是,她转着圈子将灶房里找了一圈,从碗柜到柴角,全都搜寻了一遍,没有找到米。 然后,她又往堂屋去找了一圈,没见着米。 “一定是她拿去藏起来了!”宋青茹气鼓鼓地说。 于是,母女俩不约而同地冲向张云英的房间。 房间没有上锁,只是将门拉来关上的。 母女俩同时出手,一把将房门推开,两人争先恐后地进了屋,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找着米。 “柜子!”宋青茹指着柜子说。 宋母眼睛一亮——柜子居然没上锁。 要知道昨天这口柜子还上着锁呢。 二话不说,宋母伸手打开了柜子,只见里面除了几件张云英的衣物外,诸如新衣服新被子等物统统不在了。 还有原柜子上的那口箱子,也不见了。 宋母气到当场跳脚:“我的个先人呢,这婆娘儿把家都搬空跑了呢!” “肯定是偷到她娘屋头去了!”宋青茹捏紧拳头说。 “老天爷呢…”宋母用手抹着胸口嚎道,“我宋家咋会遇到这么一个可恶的媳妇哦!” “我去她娘屋头找她去!”宋青茹气呼呼地说。 第21章 我就不要脸,咋了 宋母一把拽住了她,“别!等她回来再说,我就不信她不回这屋了!” “妈,你这样也不让,那样也不让,咋就这么窝囊啊?”宋青茹跺脚埋怨道,“我肚子都饿了,上哪吃饭啊?!” “小茹啊,她老汉(爸)要是在屋头呢,你就不怕吗?” “我…” 说起张云英的那个大队支部书记爸爸,宋家三口还是有些惧怕的。 张父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不苟言笑,有黑面支书之称,是四大队的权威之首,大队上的老老少少都尊崇他,就别提他们这种成分不好下乡来改造的人了,肯定是怕啦。 “等她回来我们再跟她算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宋母恨恨道,“我就不信她不回这个屋了!” “好。”宋青茹狠点头,随即又摸着肚子说,“那我们吃啥呢?今天中午不吃饿肚子吗?” “先去鸡窝看看有没有鸡蛋。” “嗯。” 然后母女俩跑到鸡窝去一探,不但没有新生的鸡蛋,就连那两只母鸡都不见了踪影。 “可恶啊!” 这下母女俩都在院子里跳脚了。 可是跳脚也没用啊,天上又不能下粮食来。 宋青茹提议:“早上我们不是把一盆饭都送到白雪姐那去了吗,要不我们去白雪姐那屋里端回来吃?” “可你白雪姐走的时候把门锁上了啊,我们怎么去端出来啊!”宋母愁眉苦脸地说。 “那咋办?莫不就这样饿肚子?” 宋母安慰她道:“饿一顿没关系,死不了的,你不是说你最近都长胖了吗,腰围都比以往粗了一些…” 宋青茹咽了一下口水,“饿一顿倒是不会死,可我哥咋办?他受了伤,正需要营养,不吃饭身体就好不了呢。” 一听这话,宋母又情不自禁地咬了牙,恨得直跺脚三下。 没有办法,她只得领着宋青茹再去找找,看还能寻点啥吃的出来。 最后,她们去后院外面的竹林旁边的一溜自留地里掏了一窝芋头回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芋头的皮去掉,然后放进锅里煮。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4节 煮熟后,宋母先给宋青云舀了一碗端进房间去,宋青茹坐在灶前扣手。 因为刚才清理芋头皮时芋头的汁液令她的皮肤过敏了,现在双手都非常痒,嫩白的皮肤起了一层红疹子。 苦不堪言。 “妈呀,我的手好痒哦!真是烦死了!” 宋母的一双手也不轻松,又红又痒。 她们是从不知道芋头还会过敏,原来填饱肚子还这么难。 就这样,母女俩在家里苦苦挨了一下午。 下午的出工喇叭响后不久,张云英可算回来了。 坐在堂屋前阶檐上的宋家母女早就望眼欲穿了,今天连每日必需的午睡都放弃了,就为在此等着她回来。 一见到人闪进龙门门儿,宋青茹便气势汹汹地发出先发制人声:“你把米和鸡拿哪去了?” 张云英神情自如地走进院来,淡然道:“你说啥啊?” “我说我们家的米和鸡都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了?”宋青茹咄咄逼人道,“筐里一颗米都不给我们剩,你真是狠啊!” 张云英突然一脸夸张地说道:“啊?米和鸡都不见了吗?这是哪个背时缺德的干的哟,你好歹也给咱家剩几颗米啊!” 宋青茹怒道:“装!你使劲装!” 张云英又将今上午宋母对自己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佯装骂道:“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德人干的事!哎,这两天人多混杂,难免会混入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来…” “…”宋母实在忍不住了,下到阶檐下来,“儿媳妇,你说你把你屋头柜子里的那些东西都拿去藏了就不说了嘛,你还把米和鸡都拿去藏了,你让我们一家人吃什么啊?” “你们一家吃什么管我啥事呢?”张云英反问,“难不成你们一家人来我家之前都从不吃饭的吗?都是喝西北风熬着的吗?” “我…”宋母语塞。 “张云英,你这样对我们说话过份了哈!”宋青茹跳起来指着张云英说,“当初可是你求着我哥入赘你家的,你还跟我哥说,只要有你一口吃的就不会让我们全家饿着肚子的!你说你说过这话没有?” “说过。”张云英:那是因为我从前眼瞎。 “说过你为啥不守承诺?”宋青茹质问,“承诺过别人你反悔,就是不要脸,就是人品不好,就是坏!” 卧槽! 张云英都快被她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抿了下嘴唇,她淡然道,“那是你哥还活着,他入赘在我家活着一天我就对他负责一天,他不在了我就没义务对他负责了,更没义务对你们负责。对了,你们要脸,你们出去干活挣钱来养我啊!” “儿媳妇啊,你可不能说这样没良心的话啊…”宋母开始装可怜了,抹着眼泪道,“青云他才下葬一天不到,你就断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口粮,你让青云他在九泉之下咋能安息啊?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咋活下去啊?” “呵呵!”张云英冷笑了一声,朗声说道:“你女儿今年二十一了,比我还大几个月,她就不能出去挣工分养活自己吗?你儿子也是二十几了,一个大男人难不成也要成天躺在屋头等人侍候吃喝吗?他们一不是傻子,二不是手脚残疾,怎么以后就活不下去了?还有你,才四十出头,就啥事不干,你让谁来侍候你啊?还真当自己是资本家太太吗?” 这话怼得宋母哑口无言。 她最怕的就是别人提到她“资本家后代”的出身成分,这无疑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剑。 就在这时,她一眼瞥见围墙上有个脑壳顶晃了一下。 应该是路过的邻居听到了院内的争吵,躲在围墙外面偷听看热闹。 于是,她当即一抹眼泪,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朝着张云英点头鞠躬,“儿媳妇,我错了,我不该四十多岁还待在家里不出去干活,我有罪啊,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呜呜,只求儿媳妇看在我儿刚死去的份上,不要把我们撵出去啊…呜呜呜!儿媳妇啊,你要是把我们撵出去了,我们衣无一件,房无一间,要咋样活啊!” 第22章 私生子终于要出场了 看到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张云英顿觉心里厌恶不已,迈开脚步就朝屋里走,“你一家三口有手有脚的,自己去队上挣工分吃饭啊。” 撂下这句话后,她就径直进自己的屋去了,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宋母这下越发在院子里哭开了,“我咋就这么命苦哟!儿子才因公殉职,儿媳妇就嫌弃咱了,要撵咱出门了…青云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哦,看你妈这是要受啥罪哟…” 宋青云在房里先是听着他妈他妹在跟张云英吵架,他只是忍着,这时候听到自己妈哭了,实在忍不住了,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出来了。 “妈,你别哭了,大不了我把你和妹带走就是。” 宋母正表演得带劲,听到儿子在说话,一下子就住了声,赶紧往阶檐上走去。 “哎呀,青云…哦不是,青山,你咋就起来了呢?”她三步并着两步上去扶住了他,“儿啊,你的身体还没好,快回屋去好好躺着。” “妈…” “别说了。”宋母示意女儿过来,和她一道扶着他迈进了堂屋的门槛。 堂屋的另一侧房间的门虚开了一条小缝,张云英从门缝里偷偷看着外面。 她倒要看看宋青云有没有骨气带着她的妈和妹妹离开这里。 如果他真有这份骨气的话,她倒是还可能敬佩他一丢丢。 可是,宋青云也就是嘴巴上说得硬气,行动上就是个趴子,只见他被一妈一妹扶着,顺从地往堂屋另一侧的房间门慢慢走去,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扭过头来,看向张云英这边,目光阴鹜,甚至半握成拳头的手还攥紧了。 张云英:卧槽,还是这副德行啊!想玩阴的?劳资不虚你! 宋母将宋青云扶进屋里躺下后,对他说道:“儿啊,你要忍,你爹不是从小就教过你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可是我真的忍不了那女人了啊,瞧她那副嚣张的样子,要不是看她爸是大队支部书记,我硬是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的,一个农村女人而已,我看她就恶心。” “就是。”宋青茹马上附和道,“比起白雪姐来,她就是一坨屎!” “嘘,小声点!”宋母提醒她们道,“不要让那农村婆娘儿听到了。” “听到了又咋样!”宋青云压低了声音说,“要是我现在不是宋二弟,我就朝她面前一站,只需要拿眼一瞟,保管她立马就闭嘴,然后在我面前点头哈腰,像只哈巴狗一样摇尾巴。” 宋青茹狠点头:“就是!” 宋母劝道:“儿啊,我晓得你是能降住她的,可是你现在又不能露出本来身份来,而我们家现在又只能依靠她,所以还是忍忍吧,等你腿伤好了就带着白雪走,在外面安定下来就好了,到那时我们就不用受那农村婆娘儿的气了。” 宋青云点头:“嗯,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小东呢,带不走他,又不能让他一直待在白雪妈那里,她那未过门嫂子闹得厉害得很,说再让小东待在那她就要跟她哥闹分手了…” “不急不急,我来想办法…”宋母安慰他说,“要不这样子…” … 门外,张云英贴着门缝处偷听。 但房门紧闭,屋里的人刻意将话压得很低,她除了能隐约听到宋青茹的几个字外,基本没听着说什么。 狡猾的宋母和宋青云不知又在说着怎样算计自己的话。 算了,不听了。 她转过身来。 一转身,什么时候小黑已经来到了她的脚边,她弯腰下去,伸手轻轻抚摸上小黑的脑袋。 小黑亲昵地舔着她的手背,一双黑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主人,宋家母子仨的话我都听到了。” 张云英点头,看着它:走,到我屋里去说。 然后,小黑便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 关门,闭户。 小黑用脑袋蹭着她的裤腿,哼哼唧唧,说:“宋母说让他再忍忍,等腿伤好了就带着白雪走。” 闻言,张云英的嘴角微微上扬,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来。 想走? 宋青云,你认为你走得掉吗? 小黑:“宋母说要去把小东接到乡下来,让主人你帮忙养。” 小东? 那个私生子白眼狼,他终于要出场了! 张云英别嘴:他娘俩想得可真美啊!不过,没事,送来吧,我发誓他不可能成为大教授了! 小黑:“主人,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张云英:“小黑,我们往老娘那边去吧,我给你煎馍馍吃。” 小黑欢快地摇着尾巴,“主人,你对我太好了,我好爱你好爱你啊!” 不想在这家里多待,渣男一家的恶心气息就是隔着空间隔着空气都能闻到,张云英带着小黑一起出了门,往娘家去了。 娘家备着为她大哥回来时住的那间屋,曾经是她没出嫁时住的,已经空了很久了,这时候又显得有些拥挤了。 她把自己柜子里的那些东西和宋青云的祭仗物都搬到这里来了,还有那口箱子,箱子上了锁,里面装着从“宋二弟”箱子里偷来的那三件宝贝。 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放在自家那边不保险,纵使是上了锁也不安全,宋家母子仨的人品实在太坏,保不准哪天就被他们给盗走了呢。 “小黑,今后你的任务就是看好这屋里的东西哟。”她对小黑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拿走,就是我妈我爸我哥都不能哟!” 小黑使劲地点头:“好的主人,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走,我们去和面煎馍馍!” … 隐峰镇的桥头国营旅馆里,一对城里人模样儿的中年夫妇坐在靠着玻璃木窗的两把椅子上,一脸严肃地跟坐在对面床沿上的年轻女子对话。 门边靠墙的桌子上放着一提兜鸡蛋。 “白雪啊,我和你爸也是没办法啊,你想想你做的那些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白家还有啥脸?你还怎么做人啊?”中年妇女说。 “妈,你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再想想办法…”白雪低着头,垂着泪,声音哀哀地说,“不要把他送了,他虽然才四岁,但也懂事了,啥都明白的…” 第23章 上门借米,想搞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把他甩给我们了?!”中年男人怒目道,“人家养个女儿是来报恩的,我家养个女儿出来就是来讨债的!” “小声点,小声点,别让人听了笑话去…”中年妇女忙劝着身旁的男人道,“你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嘛。” 回头她又对女儿说:“白雪,你听我说,这娃儿我们已经帮你养到四岁了,而今你哥马上就要结婚了,家里就只有那两间房,你那嫂子放出话来了,说不把娃儿送走她就不嫁过来,你哥为了这事天天都在家里摔东西发气,你说我们该咋办?我们做父母把你养大了就算尽到责任了,难道说还要帮你养下一代?最关键的是,这个下一代还见不得光…” “嗯…”白雪咬了一下牙,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说道:“妈,爸,这两天宋青云才下葬,现在他是宋二弟宋青山,腿上又伤了,等我们把剩下的扎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后,就来接小东…” “你说你,你们…”白父用手指指着她的脸,气恼道,“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我简直被你丢脸丢尽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5节 “算了,先别埋怨了,他们也是不得已在想办法嘛。”白母劝说着。 白雪又垂了头,期期艾艾地说,“我们,我们这样做,就是想着换一个身份…然后才好名正言顺地把小东接到身边…”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告诉父母宋青云诈死的真正目的,还在骗着自己的父母。 白父不再说话,只是叹气。 白母眼睛落到了那筐鸡蛋上,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晓得了,宋青云假死冒充他的双胞胎弟弟,就是为了换了一个身份娶你,是这个意思吧?这样也好,反正你和他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做父母的也反对不了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只要你们两个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养娃就行了,我们也就不操这份心了。” “嗯,好。” … 晚饭张云英又是在娘家吃的,宋家母子三个又是吃的煮芋头。 连着吃了两顿芋头的宋家母女不干了,跑去了陶队长家告状。 她们不敢去张家告状,怕张家那个四大队的大家长。 乡下人家吃晚饭都比较晚,基本都是天黑尽了才吃饭,一般都是家里的小孩子煮饭,等到天快黑了大人才会从生产队下工回来。 陶队长一家正围着桌子吃晚饭时,宋母带着女儿一道便上门来了,宋母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盆子,母女俩一脸怯怯地站在院坝里。 陶婶子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常宋家母女几乎都不会上她家来串门的,这时候来是为了啥事啊? 她也不好直接问,于是便客气地说:“宋亲母快请进,你们吃晚饭没?” 宋母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局促,又有些扭捏作态,“我们…我来是想向你家借盆米的…” “…”陶婶子听了面露诧异之色,“你们来借米?”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宋家刚办了葬礼,而且是公家办的,队上给他们现打了两担米送上门,怎么可能一下子全吃光了呢?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没米吃了,也轮不到宋婆子端着盆出来借,她那支书亲家的脸还要吗? 这里面肯定是有些缘故了。 宋青茹:“是啊,陶婶婶,我们家的米都被我嫂子藏回娘家去了…” “你这死女子咋乱说话呢!”宋母假意伸手拧了女儿一把,说道,“是这样的,我家的米今天突然不见了,也不晓得是被哪个偷去了,我们一家三口从今天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饭呢,所以我就寻思着说上你家来借点米回去给我儿熬点稀饭喝,他生着病还睡在床上呢…” 这话说得好不凄凉。 陶婶子回想起今下午在队上干活时,便有人偷偷跑来说“宋家婆媳在吵架”之类的话… 她也不好得罪张家,于是便笑着起身往院坝里走来,边走边说,“既然来了,你们两个就在我家把饭吃了吧。” 然后又吩咐她的女儿说,“女子,快去给宋亲母她们舀饭!” 宋母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只是来借点米的,屋头还有个病人在床上躺着的…” “张女子是咋回事呢?没给你们煮饭么?”陶队长皱眉问了一句。 “不敢,不敢!”宋母忙摆手,“不敢让她给我们煮饭,我们一家子没能力,哪敢劳烦她煮饭给我们吃哟…” 话音未落,宋青茹便抢着说,“她一个人跑回娘屋头去吃了,把家里的米啊鸡啊,还有我哥的祭仗布啊啥的,都搬回娘屋头去了…” “死女子,喊你不要乱说话!”宋母又往她胳膊肘上拧了一把。 陶队长:“她咋这样做呢?这样子做可就要不得哟。” 陶婶子扭头去白了他一眼,再扭头过来,依然热情地邀请宋家母女俩进去吃饭,但被宋家母女婉拒了。 她们此番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一碗饭吃,而是来控诉张云英的罪行的,眼下目的达到了,那就是借米了。 陶婶子不想参与人家的家务事,忙从宋母手里拿了盆子进去,只一会便端着大半盆子米出来了。 “宋亲母,真是不好意思哈,我们家吃饭的嘴巴多,也就这点米了,你若是不嫌弃就端回去应个急,都是乡里乡亲的,就不要说还的事了。” “多谢多谢多谢!”宋母赶紧接过盆来,点头哈腰道,“要还,要还,借人东西哪有不还的理!” “看你说哪去了,跟我们不用客气哈。” 然后,陶婶子就客客气气地将宋家母女送出了门。 刚送到院门口,就见张云英和她妈立在那里,气氛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宋家母女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甚至心里还洋洋得意—— 嘿嘿,我就看你张家丢不丢得起这个脸?! “妈,你这是干啥呢?”张云英盯着她手上端的盆问。 “家里不是没米了吗,我就来隔壁借点米回去…” “我和我妈我哥从中午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饭,”宋青茹将脑袋一昂,就像示威一般,“你把米全部偷你娘屋头去了,还不许我们借米吗?” 第24章 让渣男彻底变成乡下人 “你说我偷米,那你们还偷鸡蛋呢!”张云英当即怼了过去。 宋青茹:“你说我们偷鸡蛋,证据呢?” 张云英:“今天一大早你们往白知青那去干啥呢?又是端了一盆饭,又是拎了一提蛋,还拿衣服遮着盖着的,你当没人看见么?我就问,你们跟白知青究竟是啥关系啊?宋二弟半夜跟白知青一个屋,两个人带着箱子还一起栽进茅坑头,搞啥鬼呢?” 宋母一听有人看见,顿时就怂了,马上装可怜,拉出一张苦兮兮的脸来,“儿媳妇啊,你千万莫听别人说闲话,我和你妹还有你二弟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就是饿得慌了才往隔壁来借点米回去煮饭呢…” 张母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打起圆场来,“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回去再说,别堵到人家门前,让人笑话。” 张云英朗声说道:“我不怕笑话,今天就是要请陶队长过去给我们断个公道呢!” 然后她坚持要请陶队长往家里去断公道,张母也觉得事态有些不正常了,同意了。 双方坐下,陶队长当判官,张云英坚决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家里的人都必须出去干活,各人出工挣工分,我可以供你们房子住,但绝不会养着你们。” 宋母开始惊叫唤:“天啦,我不会干农活啊!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宋青茹也叫冤:“我不是一直在队上幼儿园干活挣工分吗?” “你在幼儿园那叫挣工分吗?就是有一天没一天地往幼儿园去陪着白知青聊天,挣了多少工分你心里不清楚吗?”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社员一天最高工分是10分,队上给她一个照顾分2分,就是看在张家的份上给她分一份口粮而已。 宋青茹反驳道:“那我也是在挣工分。” 张云英懒得跟她瞎辩,只强调说:“反正从明天起每个人自己挣的工分属于自己,各人挣各人那份饭吃。” 宋母将脸拉出一副苦兮兮的样子,道:“那我该咋办啊?” “你有儿又有女,儿女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让他们挣工分养你啊。再说了,你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多岁,有劳动能力,靠劳动吃饭不丢人。”张云英丝毫不怜悯她,“还有,大队上给了宋青云五十块钱的抚恤金可都是你拿着的!” “…”张母看向她,目光里透出讶异。 我的个傻女子啊,你的男人死了,抚恤金你一分都没要的吗? 50块钱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1块钱可以买80斤米,50块钱可以买多少斤米? 张母心里一下子就不痛快了—— 依理说,像宋家这样的劳动改造人员为集体干活死了也就死了,是一分赔偿金都不会有的,但就是因为他入赘到了张家洗掉了自己的身份,因公殉职才拿到了这笔钱。 可是,宋母居然把钱全部捏在手里,一分都没给张云英这个死了男人的寡儿媳妇,真真是太过分了。 难怪英子她突然变了性格,把这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到娘家来了! 张母此刻一下子就对女儿之前的做法充满了理解。 张云英:上一世的我就是个超级蠢货啊,大队上给宋青云发的抚恤金是我亲自签字领的,但却被我亲手捧着交给了他妈!哎呀妈呀,这是长了颗啥脑袋啊?! “亲家母,你也是这个意思吗…”宋母又一脸可怜兮兮地望向张母,“你给表个态看…” 她知道张母顾面子,好说话,想要道德绑架这个亲家母。 张母沉着脸,不说话。 陶队长这时候有些为难了,开始抓脑壳,毕竟是支书家的家务事,不好处理啊。 “我来表态。” 突然,堂屋门口传来了一句铿锵有力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昏黄的光晕下。 这人一出现,在座的所有人都一下禁了声。 来人正是张云英的爸爸张支书。 一秒后,陶队长站起身来,对着他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张支书,您请坐——” 旋即让出了自己所坐的上位。 宋母和宋青茹这时也赶紧起了身来,有些惧怕似的微垂了脑袋。 讲真,她们母女俩是真的有些怕这个支部书记。 张爸大步走向正位,坐下,张母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陶队长,她默默地往堂屋外走去。 张爸出口道:“英子说得没错,靠劳动吃饭不丢人。陶队长,你明天就安排宋女子上工,队上的幼儿园只能安排一个人,要么是女知青,要么是宋女子。不能搞特殊,这样影响不好。” 陶队长忙应道:“行,听张支书的安排。” 张爸又说:“至于英子她婆妈,你要是想挣工分就和其他社员一样出工,要是不想挣工分,那就在家里养猪养鸡搞副业,再种点自留地里的庄稼,这样也能保证你自家家里有零用钱,有菜吃。” 宋家母女不敢说不字,毕竟她们的身份还是下乡来改造的,张支书只要一句话“他们不服从改造”,那他们一家就完蛋了。 “还有一个,宋二弟。”张云英提醒了一句。 张爸:“该出工就出工。” 陶队长发言:“可现在还不知道他原落户是在哪里,他还不属于我们队上的社员。” 张爸将目光投向宋母,问道:“你家二儿子是在哪里落户的?” “…”宋母目光躲闪,回答道,“这么些年他一直在外当流浪汉…没有落户地…” “…”张爸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落在咱队上吧,你家一出一进正好填坑,把宋青云的户口改成宋…宋啥?” “宋青山。”张云英马上回答道。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6节 “嗯。”张爸点头,对陶队长说:“她家还是四口人,宋青山死了,户主改成英子,家庭成员是她母子三个。” 陶队长点头应道:“好的。” 这年月,农业家庭户口和家庭成员问题,大队支部书记说了算,然后往公社一报就可以了。 “好了,就这样,散会。”张爸宣布说。 随着他的话音大家都立正起身,没人发出异议。 这时,张母端着半盆米走了进来,放在了八仙桌的中间,对宋母说… 第25章 私生子来了 “亲家母,这点米你们先凑合着吃,我呢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青云的抚恤金也是你们拿着的,以后的生活就你们自己去安排吧。” 她是个好面子的人,当着陶队长的面给宋家母女送米来,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让人明白自己已经对宋家人做到了仁至义尽,在亲家面前做到不理亏。 临走时,陶队长对宋母叮嘱说:“明天,你家三口都要来上工,听从分配,队上会给你们预支这月的口粮,如果你们不来就没有口粮了哦。” 送张爸出门时,张云英挽住了他的胳膊,脑袋往上靠,撒个娇:“老汉(爸爸),你真好。” “以后跟宋家划清点关系。” 张爸的声音虽然严厉,但却伸手轻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父爱之情尽显。 “嗯嗯!”她使劲点头,“我听老汉的。” 关键时刻还是靠老爸啊! 她是不知道啊,一直以来张爸就不看好宋家这家人,更是看不上宋青云这种小白脸男人,无奈当初自己这个老幺女一定要喜欢人家,一定要嫁给人家,他能咋办? 他不过是做了天底下所有老爸该做的事,那就是在不违法乱纪的底线下尽可能地维护自己的女儿。 回到屋里的宋家母女俩都拉着一张脸,一想到从明天起她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要开始艰苦劳动自食其力了,她们就满心忿怨。 半晌,宋母开口对女儿说:“小茹啊,你白雪姐带幼儿园娃娃带得好好的,你就不要跟她争了哈。” “凭啥呢?”宋青茹一听就炸毛了,“你这是偏心!” “我不是偏心。”宋母忙辩解道,“你想想你这脾气,动不动就冒火,你有那个耐心带好小孩子吗?” 宋青茹也狡辩:“你咋晓得我没有呢?我能带好。” “我还不晓得你的脾气啊!再说了,小孩子一个个的爱哭又爱跑,带他们可得要有耐心了,万一出点啥事更是不得了,不但你要负责任,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就是,就是。”宋青山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你白雪姐多温柔啊,脾气又好,又细心体贴,她带娃娃是最合适了。” “我就晓得你们两个是一个鼻孔出气的,都偏心白雪姐。”宋青茹气呼呼地说,“哥,你不是早晚一天都会带着白雪姐走吗,为啥还要帮她争幼儿园这个活啊?” 宋母帮说:“哎呀,小茹,你哥和你白雪姐不是现在还没走成吗?他们要是哪天真走了,幼儿园那个活还不是让你去干!你放心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到底我们跟张家还是亲家嘛。” “哼,反正你跟我哥就是偏心!”宋青茹双手抱肩,赌气出门,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宋母在这里又跟宋青云嘀嘀咕咕了一阵后,这才从屋里出来,往自己和女儿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广播一响,陶队长的声音便在喇叭里响起了—— “通知,通知,今天早上八点钟全体生产队队员都到队部晒坝集合开会,吴珍琴(宋母)、宋青茹、宋青山,都务必要参加!” “通知,通知…” 此条通知连续喊了三遍。 特别点名了宋家三口人。 宋家三口人虽然极不情愿,但想着不去出工就领不到口粮,而且张云英也明确表示不再养着他们一家了,他们要是不去挣工分以后就没有饭吃了,为了这口饭他们也不得不起床去出工。 宋青云也拖着一条肿胀的腿起床来了,宋母看在眼里心疼极了,但也没有办法,只得一再叮嘱他兄妹俩—— “你两个到时候千万不要嘴硬,要示弱,这样才能分到轻松的活路。” 会上,陶队长只给宋青茹和宋二弟安排了活路,宋青茹分到喂牛那一组,就是每天负责给牛割草,宋二弟跟队上的男人们一起干活。 不过,因为宋二弟这几天身体不好,特许他先在保管室当保管工,坐着干活。 宋母她不愿意出工挣工分,也不勉强她,就让她留在自家里煮饭做家务。 张云英自己挣自己的工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傻傻地将挣的工分交给宋母了,也不用将自己分的粮食拿来供宋家人吃了,当然她也不会吃宋母煮的饭,她要么单独煮自己一个人的饭,要么就回娘家搭伙。 也就是说,她和婆家人分家不离家,因为房子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她没将宋家母子仨撵出去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一周过后。 宋青云腿上的伤终于好了,这一天他给生产队请了一天假,去了县城,从县城回来他往家里带来了一个孩子。 … 张云英今天收工收得比较晚,从娘家屋头吃了饭回到家里已经是八点过了,天都黑尽了。 这样的时间点,按理说宋母他们已经回屋去休息了,整座房子里应该是漆黑一片才是,但是今晚堂屋里点着灯,就像是在等着谁回来一样。 她迈进堂屋门槛,往里瞅了一眼,正准备往自己的屋里去,宋母便从右边房间里出来了,叫住了她:“儿媳妇——” 哦? 她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只将头微微往后一侧,心想:敢情点着灯就是为了等我啊,也不晓得这家子又要搞啥幺蛾子。 “儿媳妇,我跟你说件事…”宋母说。 还没来得及应一声,旋即她便听到宋母在对谁说着话,“过来,小东,不要怕,她是你张嬢嬢——” 啥? 张云英脑袋瓜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人来——宋小东! 卧槽!该来的总算来了! 她猛地一下转过身去,与宋母面对面。 此刻宋母的手上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半边身子躲在宋母身后,只露出半边脸和半边身子,一只眼睛黑漆漆地瞅着她。 “快叫张嬢嬢啊!” 宋母将他从身后拉了出来。 小男孩整个人全部都暴露在了张云英面前。 个子小小,容貌清秀,皮肤白白,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样貌儿就跟宋家仨不脱壳。 特别是那双眼睛,跟宋母特别像,更是像极了宋青云。 男孩看起来并没有像他刚才躲在宋母身后那般胆怯,在盯了张云英好几秒后,开口了:“张嬢嬢。” 第26章 私生娃,你就跟狗姓吧 “…”张云英还在仔细端详他,并没有应答。 宋母便开腔了,“他叫小东,是你二弟在外面流浪时收养的一个小伙伴,也不晓得他家住哪里父母是谁,说是很小就出来流浪了,你二弟看他可怜便带到这里来了。” “哦。”张云英可算应了一声。 “你二弟想着这孩子这么小,一个小娃儿在外今天住桥洞明天蜷学校食堂角落,实在是造孽啊,便把他带回家来了。” 听着宋母天花乱坠地编故事,张云英的十根手指暗暗攥紧了,指甲掐得掌心肉痛。 上一世,她就是被宋母编故事给忽悠得菩萨上了身,当场将这小可怜收养了,然后巴心巴肝地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抚养,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供他上大学,成了大教授,结果他给她这个养母的报答是——拔了她的氧气罐。 想起上一世被他拔掉氧气罐时自己痛苦挣扎死去的惨状,她就不寒而栗。 牙齿也不由自主地咬紧了。 “我们家不是收容所,不要把什么猫儿狗儿都收进来。”张云英一字一句地说。 “瞧你这是说的啥哟,他是个娃啊,不是什么猫的狗儿。”张母说,暗暗给小男孩使了下眼色。 小男孩便“噗通”一声往张云英面前一跪。 跟前世一摸一样的场景出现。 上一世他这一跪就让张云英的一颗心肠融化了,然后便为他做牛做马地当了一辈子养母。 这辈子他还有这样的待遇吗? 张云英心里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这么一个小孩子就跟大人一样学会了演戏,既悲哀又可恶。 “娃儿,快给张嬢嬢磕头。”宋母对小男孩说,“磕了头张嬢嬢就会收养你。” 呵,你倒是会道德绑架呢! 不过,这一世你再道德绑架我行不通了。 “你叫啥名字?”张云英问。 小男孩抬头看了宋母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他叫小东…”宋母说,故意问向小男孩,“你是不是叫小东啊?” 小男孩点头,说道:“是的,我叫小东。” “姓啥呢?”张云英又问。 小男孩不开腔了,又抬头看宋母。 “就是啊,姓啥呢?他可能也不晓得自己姓啥吧…”宋母故作为难,随后就提出了建议,“既然他不晓得自己姓啥子,你和青云又没有娃儿,那就让他跟着我们姓吧,姓宋,就叫宋小东。” 呵!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的合情合理,宋小东! “我又不姓宋。”张云英淡淡道,“我又不能让他跟着我姓张,我爸妈是坚决不同意的,我家两个哥哥,将来还会生儿子生孙子,才不稀罕收养别人家的娃。” “那就你把这娃收养吧,跟着我们姓宋就是。”宋母一脸讨好,说,“你看你嘛,平时收养个小狗小猫都愿意,小狗小猫是条命,一个娃儿更是一条生命啊!” “…”张云英想了一下,说道,“行。” 宋母立刻喜笑颜开,忙又拉着男孩道:“快给张嬢嬢磕头,磕完头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7节 小男孩并没有马上听话磕头,宋母又催促他道,“快啊,小东,给张嬢嬢磕头啊!” 小男孩听话地朝着张云英磕了一个头,但在抬起头那一瞬间,张云英从他投向自己的目光里看到了仇恨。 “好了,磕完头了,张嬢嬢收养你了,从今起你就是我们家的娃了。”宋母高兴地对小男孩说,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并用手帮他拍着膝盖上的灰尘。 慈爱之情溢满了整张脸。 “我要申明一下…”张云英清了下喉咙,对她祖孙俩说道:“我不是收养他为儿子,收养人是你,我只同意他可以住在这个房子里。” 宋母:“这…” 张云英睨着她:“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那就让他走吧。” 宋母心中暗想:暂不跟她计较收养不收养,先住下来站住脚再说。 就像家里凭空冒出一个宋二弟一样,还不是被人接受了。 于是,她点头道:“儿媳妇你说了算,我收养就收养。” “哦,对了——”张云英可没有这么容易让她祖孙俩舒心,又说道:“我这房里只收留猫儿狗儿啊,这样吧,小娃儿,你就跟狗姓吧,咋样?” 小黑:别,侮辱了狗! “啊?人咋能跟狗姓,这太侮辱人了吧!”宋母相当不满。 她不满,张云英更不满,将脸一垮,道:“我妈给我算过命,这辈子不能收留超过三个外姓人,如果收留超过三个人的话就会死一个,如今我这房里已经有三个人了,你、青茹和宋二弟,如果再收留一个的话恐怕这些人中会有一个不幸…” “胡说,哪有这种说法!”宋母也垮了脸,“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算命的说的话不能信!” “你可以不信,但我的命我信。”张云英丝毫不给商量的余地说,“这娃不能收留,我马上就去告诉陶队长去,叫他派人去好好查一下这娃儿的来历,如果是拐骗或是其他来路不正的身份,就让派出所的人来带走,带他去找他的爸妈。” 宋母一听这话吓住了,忙放低了态度,“儿媳妇,不用这样做吧,这娃儿本来就是个流浪儿,身心脆弱得很,你要是再让派出所的同志来把他带走,肯定会把他吓坏的。万一在寻找他父母的时候再遇到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又把这娃儿往火坑里推吗?” 说着,她心疼地将小男孩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张云英:“既然你这么同情他,那我倒是有个主意…” “儿媳妇,什么主意,你快说!” “我可以破格收留他,但是他必须不是人。” “…”宋母,“啥?啥意思?” “就是说他不是人,或者他的老汉(爸爸)不是人。” “这个…”宋母为难了,“可这娃儿明明就是人啊,他又不可能是个狗儿猫儿,你让他咋办?” “好办。”张云英说,“既然他不愿意跟狗姓,那就给狗磕个头,认狗做爹,这样也就化解了这个命格,他就可以跟着你一起住在这个房子里了。” 宋母面露难色:“这个…” 第27章 他认狗做爹 让自己的亲孙子给狗磕头认狗做爹,这不是在侮辱他宋家祖宗和娃他亲爹吗? 可是如果不答应这个女人的要求,她就不接受娃,还要告诉陶队长去,到时候若真的把娃的真实身份调查出来了,他们一家子恐怕都得被撵走了。 而且还不止是撵走那么简单! 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宋母一咬牙,决定来个忍辱负重,答应了下来:“好,我听你的。” “嗯,行。”张云英点头,随即朝着侧边一招手,“小黑——” 小黑从门槛外跳了进来,摇着尾巴来到了张云英跟前。 张云英弯腰抚摸狗头:“小黑,今天给你收一个儿子哈。” 小黑仰头哼唧:“不行啊,主人,我是个母的,不是公的。对了,我把大莽喊来,让它来当爹。” 然后,小黑朝着门槛外“汪汪”了两声。 紧接着邻居家的大莽狗就进来了,小黑对着它狗语了两句,大莽乖乖地就来到了张云英面前。 张云英对小男孩说:“它叫大莽,你给它跪下吧,磕三个头,叫一声爹,认爹这事就成了。” 小男孩自然是抗拒的,让他给狗磕头,还喊狗为爹,这不是侮辱他宋小东吗? 不干!坚决不干! 宋母见他一身抗拒,就急了,用手扒拉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说:“乖娃儿,听婆婆的话,张嬢嬢让你做啥就做啥哈,这样你以后就能和我们住一起了,再也不担心当流浪儿了,要听话哟!” “…”宋小东咬着牙不语。 不过,脑袋里却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在城里他被外公外婆嫌弃,舅舅又经常吓唬他说“你爹再不把你接走,你就去大街上当流浪儿了”,准舅妈见他一次翻一次白眼… 所以,他非常害怕当流浪儿,毕竟自己只有四岁,若没人收留大晚上睡哪里去?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他还是听从了宋母的安排,朝着大莽狗跪了下去,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爹。” “听不到,叫大声一点。”张云英说。 小男孩又叫了一声:“爹。” 张云英:“还是听不清,再大声点。” “爹——” 小男孩铆出一股狠劲,叫出了声。 “嗯,这还差不多。”张云英满意地点了下头,对大莽狗说道:“莽子,你现在有个儿子了,给他取个名吧…就叫“狗娃子”可好?” 大莽像模像样地点了着头,不住地摇尾巴。 宋母看得呆住了—— 神了,神了,狗都成精了! 到这时她似乎也完全相信张云英的那一套“算命话”了,口中念叨道:“狗娃子…” “你不同意吗?”张云英睨着她问。 “同意,同意。”宋母忙说,“狗娃子好!这个名字好哇,老人说过给娃儿取越贱的名字越好养。” “哈!”张云英笑了。 不是越贱的名字越好养,是贱人只配贱名。 “好吧,狗娃子,你跟你婆婆去睡吧。”张云英说,打了个呵欠。 宋母拉着小男孩往自己的屋走去,走了两步,小男孩扭头过来,朝着张云英投来仇恨的一瞥。 张云英瞅在眼里,只是轻蔑一笑:嘿嘿,宋小东,你这个狗娃子,你以为你还有上一世那样幸运吗?你以为你还能像上一世那样做上大教授吗?做梦去吧! 这一晚睡得真好,踏实极了。 … “宋家又来人了,来了个狗娃子!” “听说这娃是狗生的,是吗?” “屁话!你见过狗生出人来的吗?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哪晓得这娃是从哪拱出来的呢?” “肯定是宋二弟的私生子,嘻嘻…” “那他妈是哪个哇?” “我看像是白知青,不信不看,跟白知青长得好像哟!” “可不是吗,你这一说我发现这狗娃子不但长得像白知青,跟宋二弟也长得很像。还有,那个宋二弟跟白知青经常偷偷摸摸的,还一起栽过茅斯…” … 关于宋家狗娃子的闲话传遍了整个四大队五队,甚至有蔓延整个四大队的趋势。 宋青山坐不住了,开始和白雪谋划再一次出逃了。 他向队上请了假,带着白雪来到了省城。 在一家城中心的老院子里,他和白雪见到了他们的介绍人。 一位五十多岁,身穿灰色长衫,留着两寸长胡须的男人坐在客厅里的一把老式椅子上。 一名同样年纪的穿着中式对襟衫的妇人,用托盘端着两盏茶上来,摆放到了他俩个面前。 宋青云毕恭毕敬地问:“钟老,前段时间实在是没法脱身,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老男人朝着妇人使了一个眼色,妇人知趣地出去了,出去时将门轻轻带上。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一次你们确定不会再误了时间?”老男人用手捋着花白胡须,用一双三角眼打量着他们说。 “不会了,不会了。”宋青云忙回答,“现在我的身份变了,不再是宋青云了,我自由了,可以想走就走,不会有人再拦着我了。” “嗯。”老男人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倚在宋青云身边的那口箱子,又问道:“那东西你们可带上了?” 宋青云:“带上了,必须带上的。” “打开给我看看。”老男人说,笑笑,又客气地补充一句,“别见外,受人之托验验真伪,望不要多心。” “不多心,不多心。” 宋青云说着站起身来,将立着的箱子放倒,打开皮箱上的按钮,再将拉链拉开。 可是,当他将箱子打开,往里一看时,顿时就傻眼了。 箱子里似乎少了些东西。 特别是那卷画轴,一打开箱子就应该看得见的,可是在他的视线下没看着。 他的心不禁开始狂跳。 但他又强制安慰自己,也许是眼睛花了。再说了,就算少了一个画轴也没关系的,只要那一件必须的宝贝还在就行了。 使劲眨了眨眼睛,他伸手往箱子里面一翻,再翻个遍,心顿时凉了个透。 完了,里面那三件宝贝一件不剩,全不见了! 难道是箱子漏了? 不可能!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8节 这口箱子是ykk公司生产的,质量和做工都是最上乘的,而且它的拉链和面料都是潜水级别的。 第28章 要命啊,宝贝没了! 所以自打那次掉入粪坑后他们就没打开箱子看过。 他和白雪都认为这口箱子的质量是最上乘的,根本进不了水,只用把外面清洗干净就行了。 又因为他和白雪从粪坑里起来后就一直在生病,且麻烦事不断,箱子被宋青茹拎回来后就一直放在白雪的床底下,一直没动过。 关键是,宋母说的“小茹检查过箱子,东西都在里面,好好的”。 最要命的是,宋青茹就是个懒鬼,她只将箱子再擦拭了一遍,由于嫌麻烦根本就没有打开箱子检查。 这下好了,到这时才发现箱子里的东西不见了。 看着宋青云的脸色变了,胡子老男人的脸色也变了,语气由刚才的温和变得严厉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东西…”宋青云结巴了,“东西不见了…” 听到这话,白雪的脸色巨变,颤声问道:“咋,咋会不见了呢?” “是你亲自放进去的?”宋青云盯着她问。 “是啊!”白雪也盯着他,“当时你妈把东西给我时我就放进了这箱子里,当着她的面。” “那咋不见了呢?”宋青云的一张小白脸都胀成青紫色了。 “我…不知道哇!”白雪呆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打开的箱子。 这时候的胡子老男人根本就没心情看他两个在那发呆发愣了,也一扫刚才的温文尔雅,脸拉了下来,声色俱厉道:“你们这是哄着我玩的吗?知道送你们出境一次要冒多大的风险,花费多大的财力物力吗?你们就给我来这一出?” “我…不是…”宋青云急得直搓手,“我们是真的把那三样东西都放进这箱子里的,真的,真的,见鬼了,咋就不见了呢?” “是啊,咋就不见了呢?”白雪都快哭了,“会不会…被人偷了?” “被哪个偷了啊?!”宋青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箱子不是一直都放在你那里的吗?你不是一出门都把房门锁上的吗?” “是那天,我们掉进牛粪坑那天…”白雪说,“肯定是那天,有人动过这箱子!” 胡子老男人才没耐心听他们争辩呢,更不愿听他们如何破案,冷冷打断了他们:“你们还是回去吧,没有那件东西我是没法把你们弄出境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宋青云只能一连串地向对方鞠躬道歉,“我们再回去找找,再回去找!” “…”胡子老男人冷笑了一声,“如果找不到就别来找我了。” 宋青云的心都凉透了,只能无奈地领着白雪失望离开。 一路上他俩都在复盘,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白雪咬口说:“肯定是你妹拿了,她不想让咱们走。” “不会的,我妹不会的。”宋青云摇头否定。 白雪却不以为然地说:“你想想,我们要是走了后照顾小东的责任会落到谁身上?虽说你妈把责任揽下了,但你妈到底年纪大了,而且啥都不会,那事情不就都落到你妹身上了吗?你说你妹愿意吃这个亏吗?” “…”宋青云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是他妹干的,“我觉得我妹不会这么干,她还指望着我们出去后发迹了能把她带出去呢。” “那…肯定是张云英干的。” “她?”宋青云一撇嘴,“她一个乡下女人,除了会蛮干外,哪能有这见识。就算她打开过箱子,也认不得这些宝贝。” 是了,这年月的人对这些旧东西是十分鄙视的,比如老祖宗传下来的老建筑、老家具、古物古书等,统统都视若粪土,认为这些东西都是旧社会的陈腐之物,不是丢掉就是毁掉,乡下被砸得稀巴烂的古物多了去了。 白雪想想也是,无语了。 回到家里,宋母又是吃惊不已,忙将他两个拉进屋里,问道:“咋回事呢?是人家不愿意帮你们了吗?” 宋青云将箱子往地上一扔,垂头丧气说道:“不是人家不愿意帮我们,是我们箱子里那三件东西丢了,哎…” “啊?!”宋母大吃一惊,“咋会丢了呢?” 说着忙蹲下去,要打开箱子看。 “不要找了,不见了,你把箱子翻烂也是不见了。”宋青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宋母在箱子里找了一番,一无所获,也是心凉了半截,半晌才想起来,猛然说道:“肯定是那女人偷走了!” “哪个?” 宋青云和白雪齐声问。 “张云英。”宋母咬牙切齿道。 “她?怎么会?” 两人又齐声问。 “那天她把她屋头的柜子突然上锁了,我就觉得有问题,果然…”宋母恨恨道,“我竟然没想到问题就出在箱子里的东西上,是我大意了。” 宋青云:“你确定是她?” “确定。”宋母咬着的牙就没松开过,“没想到这乡下婆娘儿心肠还这么坏!” 宋青云不解:“可是她咋知道那三样东西的珍贵呢?” “看着你们的箱子里装着这些东西,她有可能认为抓住了你私藏旧物的把柄,以后就可以拿这些东西来拿捏咱们了,”宋母说,“难怪她现在都敢跟我们对着干了,想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白雪:“哦…” 宋青云松了口气:“只要在她手上还好办,我们还可以想办法要回来,要是被外人偷走了就没办法了。” 他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宋青云,还可以随意拿捏那乡下女人,呵呵! 宋母摇了摇头,说道:“自打你假死后那乡下婆娘儿就变了,变得翻脸不认人了,现在连饭都不给我们煮了,我觉得想从她那要回东西来恐怕不得行了。” “那咋办?”宋青云问,“也不晓得东西还在不在她屋头那口柜子里。” 宋母又摇头,说道:“那口柜子现在没上锁了,我也已经偷偷打开检查过了,里面就只是她平时穿的几件衣服而已,好东西都全搬到她娘屋头去了。” “这臭婆娘…”宋青云捏紧了拳头。 “婆婆…” 这时宋小东推门进来了,瞅瞅宋青云,又瞅瞅白雪。 “小东,来。”宋母上去将他揽入怀中,再将门关上了。 “箱子,张云英的箱子,箱子上有锁。”宋小东说。 第29章 我就要比你不要脸,三十块 “乖孙子,你看到了吗?”宋母柔声细语地问。 “嗯!”宋小东点头,“我看到了。” 他偷偷跑去张家看到的。 宋青云和白雪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宋母:“果然藏到她娘屋头去了,还能想办法拿回来吗?” 宋母想了想,说道:“等她回来后我去找她,然后直接问她是不是拿了箱子里的东西,我就说那是白雪的东西…” “好。” 白雪上来搂着宋小东,亲了一口,“小东,姨姨给你买了新衣服,给你穿上哈。” “嗯。” 然后宋青云就从军绿的背包里拿出一套海蓝色小军装式样的衣服来,两人你一手我一手给他穿到了身上。 “啊,咱小东穿上新衣服真好看!”白雪啧啧夸道。 “谢谢姨姨。”小男孩甜甜地说。 宋母凑上来,弯腰,将嘴凑到小男孩的耳边,亲昵地对他说:“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喊她妈妈,说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 宋青云和白雪相视而笑,两人的手同时伸出去,将小男孩圈入臂中。 宋母叮嘱:“小东啊,你记住了哈,在外面只能喊他两个为姨姨和叔叔,嗯?” “嗯,我记住了。”宋小东点头。 “来,我们抱抱。” 一家人搂在一起,好一副恩爱和谐的画面。 晚上,按照惯例,张云英又是在娘屋头把饭吃了过来了,刚从后院小门进来,宋母便站在灶房后门的门槛处候着她。 “英子,你吃饭没?”宋母往脸上布置上一层温柔慈爱的笑来,“没吃的话我这里有饭,给你留着呢。” 这笑容布置在她脸上,就如同凭空戴上了一具面罩,假得很。 张云英瞟眼看过去,心想:这是又打啥算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吃过了。”她朝着她走过去,“有事?” 宋母见她走到门口,忙往门槛里退,为她让出门来。 “儿媳妇,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宋母说,又顺手拉过饭桌旁的板凳来,“你坐。” 张云英停下脚步,没有坐,只问她,“莫非哪里又冒出个娃儿来让我收留?” “哈哈!”宋母口中发出一声尬笑,说道,“不是哈,哪里有那么多娃儿冒出来!是这样子的,今天白雪来找到我,说是她的那口箱子里…就是上次她和青山一起拎着栽进牛粪坑的那口箱子…” “咋呐?” “儿媳妇,你别多心哈!是这样的,他们说那天亲家母把箱子拿到河里头去洗了,然后就拿给你去收到起了,可是白雪现在才发现里面有三件东西不见了,这三件东西虽说不是什么好贵重的东西,但却是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纪念物…” 张云英打断了她的话:“都过去这么久了,她现在跑来说东西丢了,故意找茬么?” “不是,不是!”宋母忙摆手道,“当时箱子拿回去后她就一直没打开过,放在那里,直到昨天她回城去看她爸妈,本想把那三样东西拿出来交给她爸妈保存的,这才发现东西不见了。她急得不得了,央求着我来问问你,有没有看到她的东西。”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偷了她的东西了?”张云英睨着她问。 “瞧这话说的,咋能是偷呢!”宋母陪上笑脸说,“我想你当时肯定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打开了箱子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打湿,是吧?” 一边这么说,一边观察着张云英的表情上的变化。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19节 “没有,那箱子臭哄哄的,我才懒得去打开呢,脏手。”张云英神情淡淡,仿佛对这事丝毫不感兴趣一样,“我嫌它臭,就提到了猪圈屋里,往那一放后我就走开了。” 宋母从她的神情里窥不出半点心虚来,但又不相信她说的,便又笑着说,“儿媳妇,我晓得在青云的抚恤金这件事上你对我很是不满,这样吧,我把青云的抚恤金给你分一半,你把白雪的那三件东西给我吧!那东西你拿着也就是觉得好玩儿,但是对白雪来说就是对她爷爷奶奶的念想,非常非常重要的…” 听到这里,张云英的表情起了变化,她似乎有些动摇了,“真的啊?” “嗯嗯,我说话算数!”宋母点着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来,打开手绢,将里面的五张十元大钞展现了出来。 张云英眼睛一亮,随即说道:“真的要给我一半?” “嗯,给你三十元,我吃点亏。”宋母说,数出三张钞票来。 “好。”张云英朝她伸出手去,“那你先给我。” 宋母心里大喜:果然乡坝头的人就是没见过世面,区区三十元就搞定了! 然后,她便将三张十元的钞票放到了张云英的手里。 张云英也当仁不让地接收了,将到手的三张钞票一卷,往裤兜里一塞。 完事! “我真的没打开过那箱子,也根本不晓得你说的那三样东西是什么。”她一本正经地说。 宋母这时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当即一把扯住了她,“张云英,你咋可以这样?你咋可以骗我呢?你——” 嘿嘿,我就骗你了又咋的?你儿诈死就不算骗人吗?你家冒出个宋二弟来不叫骗人吗?你把宋青云和白雪生的私生子带进我家来不叫骗人吗? “我骗你干嘛,是你主动拿给我的。”张云英说,“宋青云的抚恤金本来就该分给我的。” “但是,你拿了钱就要把那三样东西还给我们!” “哪三样东西啊?”张云英装出一脸无辜来,“我根本就不晓得是哪三样东西啊!你给我说那三样东西究竟是啥?” 宋母跺脚道:“你真的没打开过那箱子吗?真的没拿箱子里的东西吗?” “没有啊。那么脏的箱子我嫌弃还来不及呢!” 宋母的脸拉得老长,向她伸手,“把钱还给我!” 张云英拒绝,并一下甩开了她的手:“钱已经进我兜里了,不可能再给你了。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告诉陶队长,让他通知全生产队的人集合,一个一个调查,看究竟是哪个把箱子里的东西拿了。对了,你告诉,那三样东西到底是啥,我好去给陶队长汇报去。” 第30章 你敢报案吗? 宋母气得一怔,随后说道:“张云英,你做事不要太绝!既然你不承认拿了那些东西,就快把钱还给我!” “我都跟你说了,既然你们丢了东西就要向上汇报,让队上来处理,”张云英说,“该查就查,查出来了该咋处理就咋处理,我这样帮你还错了吗?” 你敢公开你的那三件东西吗? 你敢往上报案吗? 谅你不敢。 私藏旧物你有罪! 谎称旧物是白雪爷奶的遗物,你更有罪! 宋母自然是不敢,又将气焰降了下去,扯着张云英的衣服,假装可怜道:“儿媳妇,你就当是可怜我吧,这钱可是我儿的抚恤金呢…我干不了农活,挣不了工分,只能待在家里白吃饭。小茹和你二弟都只能挣一半工分,如今又来了个小东,你又不愿意承担这个家的开销了,我就只有巴着这点抚恤金过日子了…” “你咋过日子与我无关,我拿的是我该得的。”张云英丝毫不为所动,“如果你觉得收养了狗娃子拖累了你,你大可不必收养,把他撵走就是。” 宋母气得不行:“你,你咋可以这么无情呢?连一个四岁的娃儿都容不下!” 张云英将嘴一撇,轻蔑说道:“我为啥要容下他?你当我是大肚罗汉啊?狗娃子他究竟是从哪来的你不清楚吗?你说,狗娃子到底是哪个生的?” “…”宋母被戳中要害,一时语塞。 “张云英,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随着一声呵斥,宋青云出现在了灶房门口,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她杀死一般。 “宋二弟——”张云英丝毫也不畏惧,目光直视他,“欺人太甚这话是你说的,嗯?” “…”宋青云顿时目光躲闪。 面对她的目光逼视,他总是不战就心虚了,因为心里有鬼啊。 张云英可算是将他的德行给摸清了,他的聪明才智完全用在了自私自利上,耍阴谋诡计他数第一,但论担当却是狗熊第一。 一个带着情妇私奔却把自己的母亲和私生子扔下不管的男人,他会有什么担待和胆量? 就比如现在,张云英就赌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就算他的母亲吃了亏,他也不敢全力以赴维护他的母亲。 “宋——青——山——”张云英直视他,一字一句叫着他的名字,“现在,跟我一起去找陶队长。” 说着,她往前一步。 “…”宋青云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身体语言告诉她,他不敢去。 看到如此怂的他,她不禁兴致大涨,脑子一转,开口说道:“宋二弟你说,箱子里的那三件东西会不会长翅膀飞了呢?比如说,飞进了你哥宋青云的棺材里去了呢?” “胡说!”宋青云终于开腔吐出两字来。 “真的是胡说吗?”张云英轻嗤出口,“我咋听说你哥之前跟白知青私底下在耍对象呢?而且还有人说狗娃子也是你哥和白知青生的呢…” 闻言,宋母身躯一震:“儿媳妇,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我倒希望是乱说的哟,但是…”张云英的目光一转,投到了宋母的脸上,“有个省城来的亲戚跟我爸说的,说白知青家里有个小娃儿,是个男孩,也是四岁的样子,但绝对不是白知青的哥哥生的,因为她的哥哥还没结婚呢。也不是她的妹妹生的,因为她的妹妹还在念中学…你们说这个男娃儿究竟是哪个生的呢?” 宋母大吃一惊,忙问:“哪个省城来的亲戚,他,他认识白雪啊?” “是啊。”张云英点头,“跟她家住一条巷子呢,听他说,白家那娃儿突然就不见了,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了,不晓得送到哪去了。” 宋母:“哦,可能就是她家哪个亲戚家的娃,到她家里耍的…” “不是啊,人家都说那娃儿从奶娃子起就在白家了。”张云英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对了,妈,你跟我说实话,狗娃子是不是宋青云跟白雪生的啊?” “不是,不是。”宋母忙否定,“儿媳妇啊,你可千万别听人瞎说八道啊,我儿…我儿青云咋可能是那样的人呢,绝对不是哈。” “那么就是——宋二弟和白知青生的?” 宋母忙又将脑袋摇得像山倒,“儿媳妇,你莫去听那些无中生有的话,都是胡说八道的,听多了就会胡思乱想,影响家庭团结” “哦,真的是别人的胡说八道吗?” “肯定是胡说八道,就是那些看不得人家好的人造的谣。”宋母说。 张云英又问向宋青云:“那…宋二弟,你真的不是狗娃子的爹了?” “不是。”宋青云闷声说。 “哦…”张云英故意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来,说道:“我说嘛,狗娃子就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流浪娃,它的爹是狗,大莽就是他的爹。” “…”宋青云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好了,太困了…”张云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对宋母说,“对了,妈,你说白知青丢了的那三样东西,我明天就去向陶队长汇报,让他派人去全队搜查…” “别!”宋母忙出口制止,“算了,也就是三个小玩意,没必要兴师动众,搞得全队人都埋怨咱就不好了。” “可是,你不是说那三样东西对白知青很重要吗?” “算了,算了,我们再慢慢找找,或许是白雪记错了呢,可能她根本就没放在箱子里,说不准放在其他地方了吧。” 张云英:“哦…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去睡了。” “嗯嗯,好,儿媳妇你快去睡吧。”宋母说,再不提把那三十块钱要回来的事了。 “好,你也回屋去早点睡吧。”张云英说,然后径直从宋青云身边走过,出了灶房,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宋青云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妈…” 宋母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说了。 母子俩就这样一前一后,悻悻然地往宋母房间去了。 门“嘎吱”一声推开。 靠门口墙边的柜子上点着的一盏煤油灯下,映出一张显得苍白色的小脸,小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们。 第31章 人小心不善 “小东,你咋还没睡呢?咋就下床来了啊?”宋母问。 “婆婆,我在等你。” “好,小东乖。”宋母伸手过去,将他抱了起来,走向床边,把放到了床上,“乖乖睡觉,婆婆再和你爸爸说会话就来睡。” “嗯。”小男孩点头,闭上了眼睛。 宋母拉过被子来给他盖好,然后离开床边,走到侧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时候她才开始心痛地捶胸口,“哎——东西没问出来,还白折三十元钱啊——哎——” “妈,你说该咋办?”宋青云双手捏成拳头,有些焦躁地问,“你真的就相信她的话?” “我就是不相信又能咋样?”宋母唉声叹气道,“她不承认我能咋办,难道上去把她打一顿,逼着她交出来啊?” 宋青云的脸色在灯光下白得就像一个死鬼,“可是,没有那东西我和白雪就走不了了,就只能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了!” “实在走不了就待着呗…”宋母无奈地说,“反正你现在不是宋青云了,干脆你就跟白雪两个把关系挑明了,结婚算了。” “哎…”宋青云叹了口气。 好像除了这样做还算圆满,其他的路都没意思了。 但到底是不甘心,他又问:“小东说,那女人的箱子上了锁的,那东西是不是就在她那箱子里锁着的呢?” 宋母:“箱子在她娘屋头,你敢去她娘屋头偷回来么?” “…”宋青云沉默。 母子俩的悄声对话,都被床上的宋小东听进了耳朵里。 …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0节 早上,队上的广播喇叭声停了,吃过早饭的张云英扛着锄头去出工了。 她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在田坎上,小黑跟在她脚后,一路摇着尾巴绕着她的脚后跟转圈走。 宋小东手里捏着个耙红苕,坐在龙门儿门口的门槛上啃着吃,吃得满嘴黄糊糊的,就像啃了一嘴屎粑粑。 他的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田坎上的女人和狗,直到女人和狗走远了,他这才从门槛上爬起来,往里跑去。 “婆婆,我出去玩一会。”他一口气跑进院子,对坐在阶檐上梳头的宋母说。 宋母叮嘱道:“好,你莫跑远了,莫跑到河边去耍哈。” “好。” 宋小东答应着,一趟子又跑开了。 他跑进了猪圈房,从猪圈旁的柴垛里掏出一截小铁锯片来,往身上的衣服里一藏,然后跑出猪圈屋,从龙门儿门溜出去了。 走过小石桥,沿着两亩地大的麦田跑过一条田坎,再绕过路边李子树下的水井,他便来到了张家院子的后门前。 这处石头砌的小院就是张云英的娘家屋了。 张家的人都出门上工去了,前院门和后门都是敞开的。 这年月的乡下,家家户户都没有锁门的习惯,民风淳朴嘛。 后门里传来了一声狗吠,当狗将脑袋从门口伸出来一瞧就再也没有吭声了。 原来这狗娃子已经跟张家的狗搞熟了。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半截没吃完的耙红苕,往狗面前一扔,狗就摇着尾巴跑去捡耙红苕了。 小男孩趁机往门里一钻,一溜烟子就窜进了后院,然后穿过后院进了灶房,再从灶房窜进了张云英锁箱子的屋里。 他将门轻轻关上,不让狗进来,然后搬来一根板凳放到柜子前,手趴着柜子站到了凳子上。 双手刚好就能够上柜子上那口带锁的箱子了。 他从身上掏出那条小锯片来,对着箱子上的那边锁开始来回拉锯起来。 想要把这把锁锯开。 不过,他想得太简单了,也把小小的自己想得太强大了,他使劲卖力地锯了好长时间,除了往锁柄上留下几道微小的拉痕外,根本拿这把锁无济于事。 紧张和害怕令他的小脸绯红,额头的汗水就像水珠一样,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砰!” 突然风将灶房的后门吹来一下关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吓得他一下子从板凳上摔了下来。 看着牢固无比的铁锁,他放弃了,将锯条往自己怀里一藏,从屋里溜了出来。 一趟子溜到龙门儿门口,他一眼看到停放在龙门儿屋下的二八杠自行车,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妈的,既然打不开锁,我干脆把你的自行车给弄坏。 把轮胎的气放了? 没用,气放了还能打上。 把轮胎戳破? 也没用,戳破了就没气了,没气了人家就推去补胎就是了。 那么… 刹车! 哪个说的人之初性本善了?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 今天队上的活路分了三组,女一组是给玉米地除草灌水,女二组是烟叶田里掐烟叶和打烟芽子。 张云英和张母分到了玉米地组,宋青茹也分到了这一组。 年轻姑娘和老一点的妇女基本都分在了麦田组,因为给玉米地除草灌水简单,但掐烟叶和打烟芽子是需要经验和技术的。 凡是女人多的地方一般都是叽叽喳喳的,干活的过程中东家长西家短的声音就没断过。 那些结了婚的女人难免就要扯着未婚姑娘说些找对象的事。 “宋女子,你耍对象没有喃?”有人就扯着嗓子问宋青茹。 宋青茹低着头,扭捏地扯着一根草,没有回答。 “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婆家哈。” 张母眼瞅着说:“你也不用给她介绍了,人家六队上的罗婆娘看上了,上次还说让我来给他的儿子做这个媒呢!” “是了,是了,我听说罗婆娘的儿子要回来耍探亲假了,这次回来怕就是回来相对象的了。 张云英正拿着锄头在田埂边上铲草,听到说起罗婆娘顿时就把耳朵竖起来了。 特别是听到说罗婆娘的儿要回来了,她手上抡的锄头就没那么带劲儿了。 “我才不嫁农村人呢,恶心…”宋青茹低声嘀咕了一句,依旧低着头在扭扯着那根草。 她说话声音低,别人听不到。 “我看他两个配得上,我听罗婆娘说他儿子就是想找一个长得漂亮的娇滴滴的对象…” “是的哟,你看我们队上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子,就算有长得好看的又哪有娇滴滴的样哦!” 宋青茹翻了一个白眼,站起身来,说道:“哎哟,肚子痛,我回去上个茅厕。” 第32章 救命的绿人 然后她就扭着腰肢,撅着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走远后,有人便说了句:“我就不晓得娇滴滴的有啥好,做活路样样不行,拉屎拉尿倒是跑得勤。” “你不懂,田头的活路不行没关系,只要床上的活路行就可以了。” “啊哈哈哈,你说得对!” “哈哈哈——” 卧槽! 张云英第一次心里有种毛焦火辣的感觉,挖起一块土来,拾到手上,然后往某处狠狠一扔。 “哎哟!哪个龟儿婆娘在打我?!” 刚才说了“你不懂,田头的活路不行没关系,只要床上的活路行就可以了”的那个妇女,摸着自己的肥臀部骂道。 “哎呀,不好意思,我刚才打那只鸟,摔偏了…”张云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李二婶,对不住了哈!” 那妇人见是她扔的,也就不好埋怨了,只得低声嘀咕两句,自认倒霉。 除了一会草后,田里也基本没啥活了,大家都开始磨洋工了,或坐在田埂上,或蹲在麦田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扯些荤的素的龙门阵来。 张云英觉得没意思极了,便对张母说道:“妈,我的活路干完了,先回去煮饭了,待会签工分的时候帮我签一下哈。” 张母答应了她一声:“好。” 张云英从田里起来,蹲到沟边把手洗干净了,然后起身扛着锄头走了。 由于今天干的是给玉米田灌水的活,裤脚被水打湿了,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她就第一时间往自己家里走去,准备回去换条裤子。 刚从后门进到后院,她便听到从灶房里传出了宋母和宋青茹两个的对话,出于习惯,她尖起了耳朵,放轻了脚步。 听她们都说些什么—— 宋母关切地问道:“小茹,今天的活累不累啊?咋这么早就下工了呢?” 宋青茹却是一副没好气的语气:“今天真是烦死了,那些乡坝头的脏婆娘,干活的时候净说些脏话,简直把人听得想吐!呕!” “哎,这些乡坝头的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一辈子都习惯不了。”宋青茹鄙视道,“居然还有人给我说对象,说六队上那个罗婆娘的儿,我呸,什么东西哟!那个张云英的妈,她还说要来给我做媒,我呸呸呸!她要做媒,干脆把她自家的女说给人家去啊!” “…”听到这,张云英愣了一下,心里一动,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就听宋母说:“小茹啊,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公社医院院长的儿子,叫啥名字来着?你是不是想跟他耍对象啊?” “姓王啦,叫王德志,在供销社上班,他想跟我耍对象呢,我觉得不咋的…” 宋母马上道:“瓜女子啊,人家可是有单位的人呢,而且人家老汉(爸)还是医院院长,你咋会觉得不咋样呢?这样的人家,好多姑娘家肯定都抢着要嫁呢!” 宋青茹扭捏作态的声音:“我也不是没答应,就是觉得他长得太丑了,看着心里就特磕碜…” 宋母:“你傻啊,长得好看有屁用啊,家庭条件才是最重要的。你想想,你要是嫁到了他家,咱家不就有靠山了吗,到时候就不用怕张家了,你不但在四大队可以横着走,就是在隐峰镇都可以横着走了。” “嗯,也是哈,那我听妈的话。”宋青茹说。 听到这里,张云英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开心了。 卫刚哥找啥样的对象不可以啊,非得要找她么? 她立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不想惊动她们,于是悄悄返身,从后门出去了,然后绕了一圈,再从前面的龙门儿门走了进来。 回到娘家,吃中午饭的时候,张母说:“今天晚上你爸又不回来吃饭,我们三个就下点面来吃好了。” “面好像没了。”张云英说,“今早上我就想下点面来吃,一看只有一小戳儿了。” “哦,那看我哪天空了背一背兜麦子去面粉厂换些面回来。”张母说,“要不就让你二哥去…” “不用哪天了,我吃了饭就去,反正这两天队上也没啥活路,我骑自行车去一趟子就回来了。”张云英说。 “好嘛。” 吃过午饭后,张云英用麻袋装了一口袋小麦,将小麦放入一个背兜里,再将背兜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侧边,然后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门口的李子树上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吵着,像似在开什么会一样,热闹得很。 走过一条稍宽的田坎路,将自行车推上了机耕道,她骑上了车,风风火火地往街上去了。 面粉厂在通往公社街上的这边桥头上,不过桥,但是一路都是上坡,特别是上桥头这一截路还是比较陡的坡,所以她一路都是猛蹬着车轮跑,根本没捏一下刹车。 到了面粉厂,由于是中午时分,来打面粉换面条的人很少,她几乎都没等待很快就将面条换到了手。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1节 将一把一把的面放好捆好,她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赶了,因想着这一趟子回去还能赶上队上出工,不用扣迟到考勤分,她就把自行车蹬得飞快。 可是,回去是下坡路啊,当意识到车子快得如离弦之箭时,她本能地将刹车一捏。 然后就听到“嗝嘣”一声。 似乎是刹车钢丝断了。 紧接着自行车就不受她的控制了,往坡下直冲而下。 她条件反射地开始捏前刹,但是却因为后头托着的东西重前头轻,后面的背兜就往前面翻,她整个人就呈现出倒栽钟姿势,连人带车往前翻滚。 完了!完了! 这一下翻下去不栽死都得栽残! 就在张云英觉得自己就要完蛋之际,突然一道绿光闪现,一个绿人从路旁扑了过来,精准狠地将她从自行车上掳走。 一秒中的空中滑翔,旋即她和绿人一起重重摔倒在了路边。 奇怪,没有摔痛呢! 好像也没有摔伤! 身上,脚上,脑袋,一点都不痛。 意识到自己丝毫没摔伤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自行车!我的面! 然后,她就四肢一蹦哒,想要从地上跳起来。 但是,她并没有蹦哒起来。 因为她被一个人的双臂死死抱住。 第33章 卫刚哥哥你好帅 确切点说,此刻的她是趴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仰面睡在了地上,面朝着她,背部贴地,给她做了一个肉垫子。 她再次确认自己的眼神:嗯,是一个绿人。 也许是没回过神来,又也许是她的脑中此刻只记挂着自己的自行车和面,所以她在一秒愣神后又拼命地急着想要挣脱禁锢,然后就在这绿人身上使劲蹦哒。 “别乱跳!”绿人使劲吼了一声。 张云英: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定睛一看,四目相对。 她的脑袋里电光火石,电闪雷鸣… “鼻涕哥!” 嘴巴完全不受脑袋控制了,这个称呼脱口而出。 “…”绿人虎躯一震,看清了是她,顿时将手放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立刻拉了老长,“蝇子,是你!” 蝇=苍蝇的蝇。 听到这个记忆中消失已久的外号,张云英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完全不可控的红,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蝇子,这是个什么梗啊? 说来话长,longlongago—— 很久很久以前的小时候,某一天,她蹲在茅坑旁拉屎,被鼻涕哥看到了,从此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蝇子。 只告诉你,一般人都不知道。 化羞愧为动力,张云英从他的身上猛地跳了起来。 这一跳,就跟火弹发射一样,砰的一声,她成功地把自己发射进了路基下的水沟里。 还好水沟不深,她只是在里面扑腾了两下就抓着一缕水草爬了起来。 只不过,这下的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水人,就连头发尖尖上都在冒水。 坐在路边上的男人此刻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丝毫也没有想要伸手拉一把的意思。 张云英有些狼狈,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水,朝着那男人咧嘴一笑,叫了声:“卫刚哥哥!” 一声卫刚哥哥就把男人的冷酷的心稍稍软化了,“英子,你咋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呢?” “哦!”张云英这才又一想起自己的自行车和面来。 不假思索地,她径直朝着十米外的摔得四仰八叉的自行车跑去。 脸可以丢,但自行车和面不能丢! “哎,你…” 绿哥哥又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 就在这时,一辆从坡上冲下来的自行车与张云英插肩而过。 可这丫还在叫唤:“我的自行车!我的面!” 绿哥哥的俊脸又拉长了,“自车和面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啊?” “都重要。”她说。 “哎…”男人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从前那个虎丫头,一点都没变啊。 于是他将她往身后一拉,说道:“你靠边站,让我来。” 语气中带着命令,不容人抗拒。 张云英立在路边,看着卫刚往摔在马路中央的自行车走去,她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 却在刚迈起一只脚时,那男人一个猛然转身,指尖直指向她的鼻子:“不许动!老老实实跟我站好!” 她一吓,条件反射地来了个立定。 卫刚大步流星走到自行车旁,将自行车和背兜扶了起来,好在背兜是捆在自行车上的,面口袋在背兜里也用绳子缠得好好的。 男人好看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丫头虽然性格有些咋咋呼呼,但对待粮食方面倒是一点都不马虎啊。 他将自行车推向路边,推到了张云英跟前,正准备将自行车龙头交到她的手中,突又发现眼前的她这一身实在是太狼狈,于是又将车龙头收了回去。 “算了,我送你回去。” “卫刚哥,不好意思,看把你身上都弄脏了。” 张云英说着,伸手往他的胳膊衣袖上拍下去。 “哎哟。”男人忍不住呻唤了一声,眉头一皱。 “咋呐?我给你拍灰呢。”她忙说。 心里不免又嘀咕了一句:你都在部队锻炼了这些年了,咋还那么弱鸡呢?人家不是说你枪法第一,身手不凡,十分厉害吗? 卫刚:刚才为了救你那一奋不顾身,你来试试!你来试试被人扑倒重重摔在碎石路面给人当肉垫的滋味。 原来,刚才拉扯张云英摔倒那一下,他的胳膊肘已经被碎石头路面磕伤了,正火烧火辣地疼呢,大概是破皮了。 不过,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免得又要被她瞧不起了。 “你这哪里是拍灰,分明就是打阶级敌人。”他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目光稍微一流转,眼前的女人的形象已经在他的眼底定格了——还是那么丰满健壮。 是了,湿了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让人有些不敢看第二眼。 “啊哈哈!”张云英憨憨一笑,拿眼偷偷瞅他。 卧槽,两年不见,这个鼻涕哥哥竟然长成大帅哥了! 瞧瞧,这一身绿军装,英气的双眉,高挺的鼻梁,立体感十足的脸庞,小麦色的阳光肌肤… 哎呀妈呀,好帅啊! 哎呀妈呀,从前我咋没发现他长得这么好看呢? 哎呀妈呀,爱了爱了! 卫刚:这丫咋一直在偷看我呢?咋还在看呢?还在看还在看还在看! 于是,他将原本就挺直的腰背挺得更直了。 虽然心里很享受被女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但他还是将外表武装得一本正经,一脸正气,目不斜视。 就这样,两人走了好长一截路后,卫刚突然来了个原地立定,把自行车往原地一架,旋即又来个原地朝后转,然后冲刺跑。 搞得张云英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为啥突然这样。 几秒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卫刚的行李包还留在刚才她摔跤的地方。 卫刚这时是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去拿他的包呢! 看着他跑起来矫健的身姿,她的一张脸上笑出了两朵桃花来。 心里更是桃花朵朵开… 几秒后,卫刚肩挎自己的包跑过来了,额头微微冒汗。 “卫刚哥,”她伸出手去,去帮他拎肩上的绿色大背包。 “别动!你站一边去,让我来。”他拒绝了她的帮忙动作,将肩上的大背包取下来,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 “走吧。”他推动了自行车,迈起步伐来,依旧是挺直的腰背,目不斜视。 张云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傻傻地问了一句:“卫刚哥,你会骑自行车吗?” 第34章 你还真脱啊? 男人用目光余晖撇了他一眼,“我骑自行车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2节 “不是…”略一迟钝,她索性打开窗子说亮话,“那你骑车载我吧,我坐后面把包抱着。” “包重,怕你抱不动。”他说。 “那我来骑车,你坐后面。”她说,伸手就要去扶车龙头。 “你站一边去,不许动。”男人的脸又拉下来了,“你这自行车刹车坏了,还敢骑呢?” “你咋晓得的呢?”她又傻傻问了一句。 “你当我不会捏刹车吗?”男人横了她一眼,用着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你平时都是这么马马虎虎的吗,刹车坏了还敢冲下坡路,嗯?” “我不晓得刹车坏了啊!”张云英委屈地说,“骑上坡的时候我没捏过刹车,骑下坡的时候才捏刹车的,结果一捏就坏了,刹不住了。” “哦…”男人的面色凝重起来随即严肃说道,“以后骑车之前要检查刹车,晓得不?” “晓得了…”她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点头应着。 不知道为啥,今天的张云英如此柔顺,这要是换在从前,她绝对跟他一个钉子一个眼,专门唱反调。 为什么会这样呢? 卫刚:就是啊,为啥会这样呢?这丫小时候那张嘴多犟啊,你说太阳是红的,她偏要说太阳是黑的。犟得很,十头牛都拉不转来的那种! “冷不冷?”他问。 “不冷,有太阳。”她说,打了一个颤,反过来问他,“你是不是冷啊?” “…”男人。 冒汗冒汗! 也不说话了,他随即一只手就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草绿色短袖t恤。 手臂上隆起两根遒劲的肌肉线条。 张云英顿时就看呆了——哇塞,这身材…简直不得了! “拿去,穿上。”他说。 “啊…穿上…”张云英呆呆问了句,“我是要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吗?” 男人被彻底整无语了,闷声奉上一句,“你要是愿意脱的话,我就当看不见。” 旋即,他便看到这女人的手开始伸向领口下的扣子。 “你还真脱啊?”他一脸的震惊。 张云英一笑,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 卫刚转过脸去,暗暗吐了口气,心想:几年不见,这丫头咋就降智了呢? 张云英:嘻嘻,故意的,就是试探试探你,看你对我有没有意思。 有点沮丧,你好像对我缺点意思啊!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只要我对你有点意思就行。 两人这样走在路上煞是打眼,只要一遇到熟人,张云英必定会抢先开口:“我卫刚哥哥回来了。” 别人就必定会问:“英子,你去接的人嗦?” 瞅她这身衣服,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而她总是点头应道:“嗯,是。” “…”卫刚免不了要瞪她一眼:我啥时让你来接的哦! 两人走过碎石马路,来到机耕道上,又走到机耕道的中间路段,卫刚停了下来,对她说道:“好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先回家了。” “那我把衣服脱给你?”她问。 “你可以先穿回去,回头我会上你家去看望张伯母和张伯父。” “嗯,好。” 张云英就等着他这一句话呢,当即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正要分道扬镳,突然她看到罗婆娘从卫家院子前的竹林里冒了出来,于是她便朝着那个方向扬手大喊:“卫伯母——卫刚哥哥回来了!” 声音之大,大过陶队长。 罗婆娘猛一下听到了,朝这边看过来,愣了一下,随即大步并着小跑往这边来了。 罗婆娘听到,自然围绕着卫家院子周围的闲散人等都听到了,包括在田地里忙活的人都听到了。 纷纷探头的探头起身的起身,都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卫刚,有些无语了。 然后田头、房角、地边,便传来了纷纷扰扰的声音—— “刚子回来嗦?” “罗婆娘,你儿回来了,跑快点去迎接!” “哎呀,又是两年不见,刚子长得越发俊气了耶!” “刚子,你这次回来耍探亲假了哇,回来相对象是不是?” 毕竟是二十几的人了,乡里乡亲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情。 “…”卫刚脸上顿现尴尬神色,忙将手中的自行车龙头往张云英手里一送,拎起后座上的包,往肩上一挎,迈开一双大长腿就走。 张云英正想说点什么,迎过来的罗婆娘便朝着她大声说,“英子,你回去跟你妈说,我明天来找她摆龙门阵哈!” “…”她顿了一下,回应一个笑脸,“好呢。” 原本还想找个机会去卫家坐坐的她,只得推着自行车独自往家去了。 一边走她一边在想:罗婆娘明天上我家来找我妈摆啥龙门阵啊?是给卫刚说对象的事吗? 想到这,她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股说不明白的感觉来,有些失落,有些不开心,有些… 却说罗婆娘欢欢喜喜地一路将儿子迎回家后,还没等他坐定,第一句话就问:“你咋和英子走一起呢?” “路上遇到了,就走一起了。”卫刚往椅子上坐下,语气淡淡,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罗婆娘去倒了一杯开水来送到他手上,盯着他身上的短袖t恤,又问:“可是,你的衣服…咋又穿在她身上了呢?” “她骑自行车下坡的时候不小心栽到沟里头,浑身都湿透了,我刚好遇到了,就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穿了,明天去看望张伯母和张伯父,顺便拿回来。” “哦…儿子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烧点开水来打个尖儿。” 这里说的“烧点开水”就是煮糖水鸡蛋。 卫刚没有阻止他妈的关爱和热情,起身去屋里收拾包里的东西去了。 他这里刚把包里的东西拿进屋拾掇好,罗婆娘便端着一碗糖水鸡蛋从灶房里出来了,端到了堂屋里,喊道:“刚子,快出来吃开水。对了,你二爷爷三叔叔和三婶他们都过来了——” 卫刚从屋里出来,一看,堂屋里已经有几人坐着了,院子里还有人,龙门儿门口有人正往里面走来,还有没进来的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第35章 他是回来相亲的 乡下人就是这样,若是哪家来了客人这左邻右舍的都会热情地上门来做陪聊,若是这家有远道而来亲戚或是亲人回来,那更是全生产队的人只要有空都会赶来凑热闹。 卫刚暗暗叹了口气。 这次请探亲假回来他是本着低调的打算的,因为他已经完成了一件大事,然后回来准备办另一件人生大事的,那就是找对象。 所以他不想高调,回来前也没跟家人通个信。 谁想到这一刚回来便轰动了全生产队。 都是那个英子搞的那一嗓子。 此刻他少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酬这些热情的乡里乡亲了。 而这些乡里乡亲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刚子,你升官了哇?” 紧接着第二句话便是:“刚子,好久找对象哦?该找得对象了!” … 晚饭刚吃过,张云英走到灶房后门正准备回自己家去,这时就听到龙门儿门口传来了狗咬声,紧接着便传来了人喊门的声音。 “淑芬——” 张母正在灶头上洗碗,听到了,忙说,“二娃,你去看哪个来了,在喊我呢。” 张二哥答应着去了,张云英却敏感地听出了是罗婆娘的声音。 她的脚步顿时就定住了,心想:他们不是说明天才过来么,咋这会儿就来了呢? 愣了一会,就听到二哥在院子里与人说话,“是刚哥啊!卫伯母,刚哥快请屋头坐…” 张云英一个脑子里一个激灵,返身回来,直接往屋里跑。 张母看着她慌里慌张的背影,神情有些错愕——这女子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 因为她不好意思见人啊! 啊?她有啥不好意思见人的? 因为今下午湿漉漉一身回来后,她懒得回去换衣服,便随便找了一套她妈的衣服来换上。 谁想到卫刚会这个时候跑来呢?他不是说明天才来吗? 你说,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身上穿了一套灰不溜秋的衣服,衣服袖肘上还打了一个补丁,这叫她如何见人嘛? 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必须跑屋里去躲起来。 只一会,张二哥便领着罗婆娘和卫刚进来了。 卫刚还是穿着今下午那一身,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对张母说:“伯母,您好,我来看您和张伯父了。顺代强子的问候您们好!” 张母忙上前接过了礼物,笑着说:“我说今天门口咋有喜鹊子叫呢,原来是刚子回来了啊!快请进来坐,进来坐!” 然后就将他母子迎进了门。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3节 张云英躲在屋门背后,透着门缝往外偷看偷听,她心里正紧张着呢,生怕老妈这时候喊她出来见客。 也不知是老妈忘了她的存在还是咋的,竟是破天荒地没有叫她出来。 卫刚母子被迎进堂屋后,坐下了,张母忙着张罗泡茶,嘴上还忙着与罗婆娘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拉家常。 一套客套话完了后,主客都坐下了,罗婆娘的正式话这才开了闸。 “淑芬,上次我不是跟你说的找你给刚子做个媒么,你有去跟宋女娃子说过么?” 听到这话,张云英的一颗心顿时就吊了起来。 她强烈地想要晓得卫刚此刻是什么态度。 于是,她透过门缝认真观察着卫刚表情上的变化。 正好此刻卫刚就坐在她的屋门的斜对面,从门缝这个角度看出去,正好看到他的侧面。 以及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 堪称完美。 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 她看得竟有些呆了——为啥我从前竟然没有发觉他长得这么帅呢?要是前年我答应卫伯母与他谈对象,现在又该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这样想着,耳边又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刚子的人生大事我这个做伯母的肯定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只是这样的,你也晓得我们家刚办了丧事,小茹她哥刚走,这时候去跟她介绍对象不太好,所以我就说等过一段时间再跟她说。” 罗婆娘便笑道:“这不也过了一段时间了嘛!再说了,刚子也难得请一趟探亲假回来,前儿时间他刚把全军手枪射击大赛完了,得了个冠军…” “哇,得冠军了啊!刚子太了不起了,恭喜恭喜!”张母欢喜恭贺。 “可不是嘛,上头说了刚子得了冠军,转干的名额就有他了,已经提交上去了。”罗婆娘一脸得意和喜笑颜开,“总之,我们刚子也算是要熬出头了,我就想着接下来该让他完成婚姻大事了,毕竟他也马上就二十五岁了。” “是了,是了,刚子提干以后就是干部了,是该抓紧时间找对象成家了。”张母说,“我明天就去跟我亲家母说,看她咋说。如果她和小茹都同意相亲的话,我们就把小茹和刚子约到隐峰桥头茶馆去喝茶见面,让两个年轻人互相了解一下,你晓得的,这家里刚办了丧事,还不到一年,按风俗是不能在家里相亲的。” “晓得,晓得。”罗婆亮忙笑说,“那就约到桥头茶馆嘛。” “行行行,我明天一早就去跟我亲家母商量商量…” … 张云英呆呆地听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男人,好希望看到这男人说一声“不”,可是这家伙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这不禁令她感到十分不满和沮丧。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人家宋青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人家想要嫁的人是公社医院院长的儿子。 好吧,卫刚同志,你的相亲注定不会成功的。 这样一想,她又有些释怀了。嘻嘻! 张母和罗婆娘还在为卫刚找对象的事聊得热火朝天,卫刚本人看起来却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兴致了,突然间就问了一句:“英子呢?” 张母四处一张望,说了句:“吃饭的时候还在这边呢,这会儿不晓得跑哪去了,可能回她自己那边房子去了吧。” “哦…”卫刚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若有所思。 罗婆娘便趁机将话题转移到了八卦上头,“对了,你家英子的男人死了,是不是好久也要再找一个呢?毕竟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岁,总不能说…” 听到这,卫刚的表情明显地一愣,嘴巴微微一张,似要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抿紧了唇,什么都没说。 第36章 他看上了宋青茹? “哎…”张母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再说吧,那死女娃子脾气也犟,从前…” 说到此,她看了一眼卫刚,将话噎住了。 罗婆娘忙说道:“哎,你是不晓得,现在有些人家就是瞧不上二婚的,哪怕你没生过娃儿,或者说只是扯了结婚证还没真正在一起的,人家都会有偏见的,就是觉得你已经是嫁过人的了,就不能跟姑娘家同等了,哎…” 她这么说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了自己不管当初是如何喜欢英子,但现在英子是嫁过人的女人了,就不是她选择儿媳妇的范畴了。 张母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晓得她的意思,当即笑笑,说道:“嗯,莫得关系的,英子年龄也不大,以后再说。” 但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安逸:我家女儿是二婚又咋呐?二婚就嫁不出了吗?呵,这世上只有讨不到婆娘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 就在这时,卫刚突然站了起来,对张母说道:“伯母,我去看看英子的自行车,她今下午骑车的时候刹车坏了,我去给她修一下。” “哦,刚子,不用你劳手了,明天我让二哥给他修一下就是了。” “我还是现在去给她弄好吧,不然明天又忘了。”卫刚说着就起身往堂屋外走去。 张云英看着他矫健的双腿迈出堂屋门槛,心里不免又涌起一股暖意来,紧接着又开始进一步释怀—— 卫刚哥哥还是在乎我的啊! 不过,她到底还是释怀得早了些,因为宋家母女居然一口便答应了张母的说媒,准备去相亲了。 这究竟是咋回事啊? 原来卫刚得了全军手枪射击大赛冠军荣归故里的消息已经在全大队传开了,隐峰公社武装部部长还亲自登门来贺喜,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这个冠军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人家凭真本事挣来的,卫刚成了隐峰公社走出去的百年难遇的神枪手了。 有了这个神枪手冠军头衔的加持,提干那基本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而且他长相英俊挺拔,公社医院院长的那个儿子跟他一比就如同屎一坨。 你说像宋青茹这样的自私自利的女子会选谁?当然是选前途无量的军中神枪手卫刚了。 最主要的是,卫刚在晃眼之间见过宋青茹一两面,居然还觉得这女子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皮肤白,身材苗条,娇俏可爱。 而且他们还约到明天上午九点半钟在隐峰桥头茶馆见面,如果两人约见后都看得上且没意见的话,就算正式确定对象关系了。 今天下午宋青茹就向队上请了假,开始为明天上午的约会做起准备来。 烧水洗头洗澡… 洗干净后,宋母从针线兜里拿出一根细线来,为女儿绞面,绞额头绞脸蛋绞嘴角… 再修眉,修指甲… 张云英冷眼旁观,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她硬是想不通,为啥卫刚会如此肤浅,会看上这样一个虚伪自私的人。 她不服。 晚上,她自打出生以来经历了第一次失眠。 不甘心啊! 她的不甘心并不全为自己的要强,而是觉得让宋青茹这样的心术不正的人得逞所愿,实在不值得。 辗转反侧… 那边屋里,宋家母女俩也久久不能入眠,兴奋得很。 “小茹,妈给你讲的那些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吗?”宋母问。 “记住了,说话要温柔,举止要优雅,要像个淑女,要做到很有教养的样子…还要表现得体贴人,善解人意…” “嗯,还有一点,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孝顺的样子来,在他妈面前你要做得很乖很顺的样子,嘴巴要甜,要会来事,男人都吃这一套的。” “嗯嗯。” “你要是跟卫刚谈上了,其他的男人就都是个屁。”宋母说,“就是那个公社院长的儿也不值一提了,咱不稀罕。只要你当上了军官太太,你就享福了,我和你哥便都跟着你沾光了,你哥和你白雪姐也不用费尽心机去找她白叔叔了…” “嗯嗯嗯!” “到时候啊就是张云英那个爸,也会在你面前低头做人,区区一个大队支部书记,也就是个屁!” “就是就是!” 母女俩越说越兴奋,越想越觉得荣华富贵已经垂手可得。 “好了,好了,不说了,要是熬出黑眼圈来明天就不好看了。”宋母说。 “好好好。” … 第二天一早宋家母女就起床了,又是一番精心的准备。 宋青茹更是洗了几遍脸,洗脸水都换了三盆。 宋母更是从箱底下掏出珍藏了许久的青黛眉锭来,给她昨天就修了的眉毛再细细地描。 八点半钟,张母这个媒人过来了,经过精心打扮的宋青茹从屋里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上穿着崭新的红底白花的确良衬衣,乌黑的长发往脑后梳成一根独辫子,辫子尾巴上扎着一根红花色手帕。 手帕扎成了一只花蝴蝶样式,在她的后背摆来摆去的。 全身上下十分喜庆,也十分娇俏。 张母一见直点头,赞道:“小茹今天这一身硬是好看,把皮肤衬得又红润又水灵。” “亲母呀,难道我平时就不好看了?”宋青茹嘟嘴撒娇说,还扭着腰肢上来想要扑进张母的怀里。 昨夜她妈教导她在未来婆婆面前嘴要甜,要会撒娇会卖萌,于是她便将这一套先用在张母身上做实验。 果然张母就显出了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拉着她的手直夸:“不是哈,你平时就好看,今天是更好看哟,难怪那罗婆娘说你像是从连环画上面走出来的美人儿呢!” 宋青茹顿时就开心得桃花朵朵开了,越发卷起舌头来发嗲音了,“多谢亲母夸赞哟!” 张云英躲在屋门后面,透过门缝看到宋青茹的扭捏作态的表情,心里就二字感受——恶心。 终于,宋家母女跟着张母一道出门去了。 出门的宋青茹宛如一只花蝴蝶,就差了一双能飞起来的翅膀。 看到她们从龙门儿门出去后,张云英这才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刚走到堂屋门口,狗娃子就端着个搪瓷盅朝她走了过来。 “张嬢嬢,喝水。” 张云英瞄了一眼搪瓷盅里,盅壁附着的褐色茶垢让里面的水看起来有些像晨起的第一泡尿。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4节 第37章 卫刚的第一次相亲 “不喝。”她冷淡地说了一句,往堂屋外走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张嬢嬢,早上起来要喝水。”这狗娃子举起了茶盅,一副坚持要孝敬她的样子。 她将身子一偏,从他旁边大步走开。 这娃的水她可不敢喝,万一有毒! 上一世吃他的亏还少吗? 对,吃的最大的亏就是这白眼狼娃儿给的。 看着张云英从后门出去后径直往外走了,宋小东的眼里冒出了怨毒的光。 是了,他手中这盅茶水里真的放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就是想要张云英喝下去拉肚子。 眼看着自己的阴谋没得逞,他将茶盅往板凳上一放,就出门去跟踪张云英去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担心张云英会去阻拦自己的姑姑相亲,所以他必须上去找茬绊住她。 然后他的小脑袋里就开始鬼转了:她一定会去骑自行车,我就赶在她骑车之前去把自行车轮胎戳破。 果然,如他所料,张云英往娘家去骑自行车去了。 在骑自行车之前她进屋去了,准备去换一件新衣服来穿上。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闪进了龙门儿门,溜进了龙门儿门旁边的杂物间。 他来到自行车前,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来,朝着前轮胎扎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手中的小刀要扎下去的瞬间,突然一道黑影朝着他扑上来,一口就咬到了他拿小刀的那只手上。 “啊!”他吓得叫了一声,手中的小刀掉到了地上。 眼一瞅,咬住自己手的竟然是自家的狗——小黑。 他不敢哭,也不敢叫,只得狠狠地瞪着狗,口中骂道:“死狗,敢咬我!我叫我二爸打死你!” 对了,现在他叫宋青云为二爸。 可是狗就是不松口。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朝着里面的方向来的。 宋小东吓得一下尿了裤子,“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张云英听到从杂物间传来的哭声,赶紧奔了进来,就见宋小东蹲在自行车旁,小黑用嘴咬着他的右手。 “小黑,松口!”她叫了一声。 小黑立马就松了口。 “张嬢嬢,狗咬我——”宋小东大哭道。 “狗娃子,你跑这来干啥?” “呜呜,我进来解手…狗咬我…呜呜…” “哪里不能解手,你要跑到这里头来,”张云英盯着他狐疑道。 “我不在外面解手…” “那自己家里不可以解手吗,你要跑到别人家来?” “婆婆把尿桶占了…”宋小东哭着诡辩,“我尿胀了…都拉裤子头了…” 张云英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裤子上,果然看到裤管在滴尿,便也相信了。 想着他到底是个孩子,便问了一句:“咬得很凶吗?快回去叫你婆婆用水给你冲洗一下。” “嗯。”宋小东顺从地从杂物间跑了出去。 张云英这才向小黑问道:“小黑,你为啥要咬他呢?” 小黑哼唧着说:“主人,他拿小刀想划破你的自行车轮胎呢。” 张云英一惊,赶紧弯腰下去查看自行车胎有没有被破坏。 检查一番后发现,还好,车胎气都是满满的,没有漏气现象。 小黑又说:“我没有真下口咬他,只是衔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干坏事。” 嘿嘿,我要是真下口咬的话,只怕他的那点小骨头早就断了。 小黑:“主人,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万一把那狗娃子的手咬废了赖上你了可咋办?!” “嗯嗯。”张云英点头,伸手抚摸了两下狗头,夸道,“你真聪明!” 然后她也没时间再浪费在这里了,赶紧推起自行车往外走。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呢。 隐峰街上离家并不远,就两里多地的样子,估么着宋家母女她们若是走得快的话也差不多快到桥头了。 不过宋家母女走得并不快,完全拖了张母的后腿。 当张云英骑着自行车上到马路的时候,还隐隐瞅得见前面不远处她三个人在那走着。 她有些急,但也急不来,只能骑着自行车在她们后面慢悠悠地蹬着,始终保持了几十米的距离。 在临近上坡的时候张云英下车来推着自行车走,渐渐地便看不到前面的她们了。 待到她上坡后,前面三人已经过了桥,看不见踪影了。 张云英呼出一口气,然后骑上自行车,脚下一阵猛蹬,就跟哪吒蹬着风火轮一般,嗖嗖几下穿过隐峰大桥,再嗖的一下从桥头茶馆侧边的分岔口路上跑去。 再然后,她蹬着自行车绕过桥头茶馆,从公社医院门口擦过去,骑到正街上,来到了供销社百货商店门前。 … 张母这个媒人领着宋家母女俩来到了桥头茶馆,刚走到门口,老板娘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三位女同志,约了的哇?” 凡是见到这种两位三位或是几位女客进来的话,店老板都知道肯定是相亲来的。 隐峰桥头茶馆已经俗成了隐峰公社社员的相亲场所。 “对啊,约了的。”张母大声说,“咋呢,人还没来呀?” 旋即便听到有脚步声从侧边楼梯上下来。 木楼梯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同时响起—— “淑芬,来了,在楼上的!” 罗婆娘笑得一脸灿烂地站在了楼梯口,邀请她们快上楼。 木楼上方的口子上,一身军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那,有些酷酷又带着礼貌的挑唇微笑着,用目光迎着她们上楼来。 张母走在最前面,宋母走在第二。 罗婆娘邀宋青茹走她前面,宋青茹想起老妈的教导要装淑女装有教养,于是说啥也不肯走到长辈前面,要让罗婆娘先上,她走在最后。 “好懂事好懂礼的女娃子哦!”罗婆娘夸道,一张脸都快笑烂了。 这儿媳妇好哇,虽然成分不好,但人家说啥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瞧模样儿、这身段、这举手投足,硬是好文雅哦! 只是,这身体素质上好像差了一点,手杆脚杆都那么细。 不过她马上内心又来一番自我安慰:我儿以后就是干部了,娶的媳妇儿不需要下地干活了,要的就是漂漂亮亮的,又文雅又淑气,这才是干部的标配。 这宋女子不错,知书达理的。嗯,看我多有眼光,多会选人! 第38章 闯一个男人进来,砸场子的吗 她再偷偷观察儿子的反应,发现儿子似乎也不反感,还礼貌地给宋家母女拉开椅子请她们坐。 以前儿子也相过亲,但见到女方的反应都是冷冷淡淡的。 不主动就是不喜欢,所以一次都没成功。 主动就一定是喜欢,看来有戏了。 老板娘用托盘托着五碗盖碗茶端了上来,正要往茶桌上放,卫刚起身来要出手去端,宋青茹款款起身,从托盘里端起了第一杯茶来。 她翘着兰花指,将这碗茶呈到了罗婆娘面前,娇声说道:“罗嬢嬢,请喝茶。” 这嗲嗲的一声,把个罗婆娘欢喜得哟,赶紧双手接过。 卫刚要去端托盘里的其他茶,宋母忙伸手拦住了他,说道:“让小茹来,平时家里有客来都是小茹端茶倒水的,一日三餐也是她在张罗,我们只管坐着便是。” 张母:你确定你的女儿在家有这么能干?有这么知书达理? 不过,为了宋母的面子,为了撮合这段姻缘她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只是附和着笑着点头,“嗯,就是就是。” 闻言,罗婆娘心里就越发欢喜了,直夸道:“宋亲母真是好会调教人哦,调教出这么懂事乖巧的女儿出来。” 这时候的卫刚也不免对眼前的女子心生好感,毕竟这女孩子样貌儿长得好看,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言谈举止上又大方得体。 完全满足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审美观,也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接下来,宋青茹翘着兰花指将托盘里剩余的四盏茶依次呈给了张母、宋母、卫刚和她自己。 做完这一切,她朝着卫家母子宛然一笑,才又款款地往椅子上坐下去。 就见坐姿都是十分的优雅,双腿微微倾斜一侧,膝盖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屁股只坐到椅子的三分之一处。 这样的坐姿,她昨天已经在家练了好几十次了。 大家坐下,一番客套话后,张母向罗婆娘使了一下眼色,然后拉着她说道:“今天逢场,我们去赶下场吧,亲家母我们三个一起去。” 罗婆娘当然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借故走开,让两个年轻人自由交谈交流,免得她们三个坐在这里妨碍了他们。 宋母也明白这个意思,忙说道:“是了,我已经好久没赶过场了。” 然后三个“老年人”便起身来,我邀我请地乐呵呵地下了茶楼,往街上赶场去了。 这座位上就只剩下了卫刚和宋青茹了。 一下走了三个老江湖,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难免一下就有些冷场。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5节 卫刚是在不熟的女人面前一贯比较内敛,又加上军人身份,自然就比其他男人更显稳重。 宋青茹是要装文静,所以一直端着淑女的架势。 为了打破冷场,卫刚开口问了一句很官方的说辞出来:“小宋同志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呢?” 宋青茹便羞答答地回答道:“小时候我家住省城,爸爸从小就培养我弹钢琴和画画,是西方油画,我学得不精,但也算是爱好吧。” 卫刚:“哦。” 她说的这些农村娃啥都不懂。 宋青茹又说:“后来我们来到了农村,农村里就没有这个条件了,我便喜欢上了看书。” “哦。”卫刚顿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找点话出来说,于是问道:“你都喜欢看什么书呢?” “就是文学类的了,比如…” 她开始词穷了。 毕竟肚里也没啥墨水。 没有真才实学吹牛都吹不起来。 于是她灵机一动,反问道:“卫刚同志,你能说说你的兴趣爱好吗?” “我的兴趣爱好嘛…”卫刚想了一下说,“打枪算兴趣爱好吗?” 说到打枪,他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来… “你能打中树上那个李子吗?”小英子昂着下巴对他说,“你要是把那颗李子打下来,我就跟你姓。” “你说的跟我姓,是吗?” “是的,我张云英说的,就是现在。” “好!” 他一咬牙,拿起弹弓,对准了树桠尖上的那颗最大的李子,铆足了劲。 他就想赢,就想在这丫头面前赢一次。 可是,就算他铆足了体内的洪荒之力,最终还是没打中靶子,因为力气不够,射出去的石头子就差那么一点距离。 “哎,算了,你跟我姓好了,叫张刚吧!” 当场气得他将手中的弹弓一甩,咬牙一口气跑回家去了。 就从那时候起,他开始暗暗地苦练打弹弓,早上打,中午打,晚上打,天长日久就练成了指哪打哪百发百中的本领。 可以这么说,他如今这个神枪手也是被小英子给逼出来的。 “嘻嘻,打枪…”宋青茹掩嘴笑,“当然也算啊…” 看到他有些走神,她又问道:“卫刚同志,你在想啥呢…” “咚咚咚”! 重重的上楼来的脚步声将她的话打断。 两人的注意力被打断,都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楼梯口。 突然间,一个矮个子年轻小伙从楼梯口冲了上来。 只见矮个子小伙顶多一米五冒头的身高,一张大饼脸,脸上青春痘如他此刻的脾气一般旺盛,两只绿豆眼瞪得都快从扁平的眼眶里瞠出来了。 有着如此独特特征长相的男青年,毋庸置疑就是公社医院院长的儿子王德志了。 宋青茹的脸色大变,一直保持的淑女坐姿也变了形状,身子猛地往椅子后一靠,像下意识地要躲避什么一样。 她这样明显的变化自然是不能逃过神枪手卫刚的眼睛的。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她和这小伙有啥过节? 矮个子小伙一眼就瞅见了宋青茹,直接朝着她冲过来,口中大叫着:“宋青茹,你在跟劳资两个耍对象得嘛!你咋又跑到这来跟人喝茶了?!” “…”卫刚神情一震,目光投向宋青茹,“你跟他?” “是,她是劳资的对象!”矮个子小伙朝向他说,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卫刚眉头一皱,旋即恢复了平静,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神态自若地喝了一口。 他心里居然没有丝毫愤怒,只觉得有一丝疑惑。 这样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会一只脚踏两只船吗? 静观其变吧。 第39章 看热闹哟,一只脚踏两只船 然后就听宋青茹辩解说:“胡说,我啥时候跟你耍对象了?” “你不承认是吗?”矮个小伙逼近她,问着她。 宋青茹强作镇定,往上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们只是认识而已,有时候就找你买走后门买点东西,顶多算熟人关系而已。” 她这白眼翻得牵强又做作。 “熟人关系?”矮个小伙的脸都快处到她的鼻尖上了,“手也拉过,抱也抱过,嘴也亲过,你跟我说只是熟人关系?你身上穿的这件的确良衣服都是我送给你的!” “没有,是我买的…”宋青茹的脸都臊红了。 “是你买的,但你给钱了吗?钱是我替你给你!”矮个小伙气愤地指着她的鼻尖说,口水喷了她一脸,“你穿着我送给你的衣服来跟别的男人相亲,你咋这么不要脸啊?” “…”宋青茹语塞,但还是做垂死狡辩:“你说这些诬陷我的脏话才是不要脸,你这是耍流氓!” “我耍流氓?”矮个小伙气笑了,“宋青茹,那天晚上你约我在公社电影院看电影,你亲口答应我的要跟我耍对象,还说让我去跟我爸说,把你弄进医院收费室去收费,当时,就在电影院的椅子上,你让我亲了嘴,又摸了你,你全身上下我都摸过,你敢否定吗?敢对天发誓说我没摸过你吗…” 卧槽,越是狡辩越有黑料。 所以说,狡辩只能堵住善良人的嘴,对心狠手辣之人是没用的。 天啦,卫刚已经听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坐在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恨不得脚底下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 真的,他替这个宋女子感到丢人啊! 这时楼上楼下都是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甚至都从楼下涌到楼上来了。 楼下的街上,还有人在大喊—— “快来哟,看热闹哟——一只脚踏两只船哟!” “两个对象要打起来了!” 楼梯口堵满了看热闹的人,急得老板娘在楼梯下大喊大叫:“你们不要挤上楼梯了,会垮的!” 可是,看热闹的人哪里会因为她这喊叫声而停止吃瓜的脚步呢,就是三个字—听不到。 卫刚霍地一下站起身来,直接就往楼梯走去。 大概是他自身的气场太过强大,堵在楼梯口看热闹的人一下就如潮水般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而往下退。 楼梯上的人群中有人开始喊叫:“哎哟喂,不要后退,要挤倒我了!” 他一下意识到了危险,立马停下了脚步,如果此刻自己再任性下楼去的话,肯定会酿成大祸。 可是,他若不离开这里的话,又会给人造成一种误会—两个男人在争一个女人。 卧槽!他有些后悔莫及,后悔跟这个女人来相亲。 转过身去,他开始观察茶楼二楼的结构,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下楼途径。 没有,除了一道窄窄的楼梯外,就只有敞开的几扇窗户了。 那么,从窗口跳下去? 他心算着二楼离地面的距离,也就三四米的样子,跳下去轻轻松松。 只是,跳窗这种行为,怎么看都感觉像那啥…被人抓奸。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那些吃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他觉得自己还是必须选择跳窗的行为。 只有这样才能将那群看热闹的人引到茶楼外的街道上。 于是,他三步两步来到了窗边,双手一撑上了窗台,然后不假思索地跳了下去。 一系列动作几乎就是一气呵成,轻松落地。 楼上的看呆了。 楼下的人看呆了。 还有一个人更是看呆了,她就是张云英。 很快反应过来的人就纷纷抛弃了楼梯口,往街面涌来。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大。 况且眼目下的新闻可谓百年不遇—— 公社院长的儿子和军人神枪手争对象! 就问你这个新闻劲爆不劲爆?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向桥头,涌现在自己的眼前,卫刚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他哪里想到自己不过是来普普通通的相个亲而已,咋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被人传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这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他立在原地片刻,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来个解释啥的。 就在这时候,张云英推着自行车从人群中挤入了包围圈,大声朝着他说道:“卫刚哥,你不是带黄闷猪来相亲了么,你咋又从楼上跳下来了呢?” 黄闷猪?谁啊? 黄闷猪是六队上的一个半傻子,都三十岁了还是个单身汉,跟卫家是邻居。 “…”卫刚愣了一秒,旋即反应过来,当即回应道,“是啊,我是带他来相亲的,可是他刚到街上就跟我走散了,我只有先上楼去帮他点了个茶位,哪晓得一下涌来这么多人,我懒得去挤楼梯,所以干脆从这跳下来,方便。” “哦…”张云英点了下头,说,“那你不用管他了,我爸还在家等你去我家吃中午饭呢,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的。”卫刚赶紧答应了,大踏一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过去就接过了她的自行车龙头。 张云英就顺势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6节 他居然没有反抗,也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两人的动作看起来十分的和谐,给人的感觉不是兄妹就是在耍对象。 这时,看热闹的人似乎都恍然大悟了—— “哦,原来是这回事啊!” “我是说嘛,人家堂堂一个军人,咋可能跟人争对象呢!” “就是,就是!听说这小伙是军中神枪手,刚得了全军手枪射击大赛冠军,前途无量呢,哪里会瞧得上一个德行不好的女子。” “是的哟,我听说那女子出身成分还不好,是下放到乡下来的资本家后代。” “就是嘛,这些人一张破嘴也太会传了,张起嘴巴就乱传谣,人家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带黄闷猪来相亲的!” “就是,就是,资本家后代就只配得上黄闷猪!” … 听着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卫刚硬着头皮从夹道欢迎的人群中走过,耳朵烧得都快燃起来了。 幸好脸皮控制得好,没跟着一道红,否则就真的太好看了。 张云英挽着他的胳膊,紧跟着他的步伐,偷眼瞄着身边这个男人,内心直乐—— 第40章 告密者是我 哈哈,卫刚哥,看来你也会演戏呢! 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 要不,我再把脑袋往你身上靠一靠? 于是,身体听从脑袋的指挥,她将头往他结实的肩膀上靠过去。 哇哦,多年不见,卫刚哥哥你可长得真高啊,我才齐到你的耳朵处! 感受到女人的身子偎上了自己,卫刚眉头一皱,想要闪开,却最终硬着头皮承接了下来。 卫刚:人家这是在为你解围,好不?你得配合。 于是他便配合着她的亲呢动作,走过了桥头这段拥挤的路。 桥一过,看热闹的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卫刚可算松了一口气,当即吐出一句:“我载你走。” 然后将肩膀一耸,长腿一抬,就骑上了自行车。 张云英可不想就这么被他摔掉,一个跳跃动作下,就稳稳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卫刚将脚下的自行车蹬得就像要飞起来了一般,特别又是下坡路,更是感觉都飞起来了。 张云英害怕地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可真结实,硬硬的肌肉感,腹部少说也是八块腹肌。 顿时一股踏实感充斥了她的胸腔,她顿时就一点都不害怕,心中甚至还生出一种念头来,就这样被他带到天涯海角也愿意啊。 只是这样美妙的感觉很快就被现实给破坏了。 “吱”的一声。 自行车停了下来。 “好了,你可以松手了。”卫刚一只长腿支棱在了地上。 “啊…”她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抬起头来,一脸花痴地望向他。 男人一脸的正经表情,再次出声,“你自己骑车回去吧。” “不。”她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子太不矜持了,于是赶紧将抱着他腰杆的手松开了。 “你要去哪?”她问。 “我走走。”他说。 一场普通的相亲就搞得全公社的人都来看热闹,这要是有熟人看到他骑着车载着张云英回家,不晓得又要编出啥故事来。 “走走?”张云英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我晓得了,你是想慢慢走着,好等着宋青茹她们…” 话没说完,她就见男人一双犀利的眼睛瞪向她,眼睛里都快飞出刀来了。 “胡说!”他气恼地低吼了她一句,然后将自行车龙头往她身上一扔,撩开长腿就走。 “卫刚哥,我买了两个锅盔,你吃一个哈!”她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两个红糖锅盔,忙冲他说道。 “不吃。” 并且为了甩掉她,他来了个立定转弯,两步下了马路,跨过水沟,往一条田埂小路去了。 张云英知道此时的他感觉很丢面子,也便没有再叫他,自己骑上自行车走了。 一路骑车,一路哼起了小曲。 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爽呆了。 卫刚哥啊卫刚哥,你晓得是谁把你和宋青茹相亲的消息去给王德志告密的吗? 哈哈,你怕是打死也不相信这个告密者就是我吧? 对,告密者就是她,张云英。 今天趁着宋青茹她们进了茶馆后,她就绕路跑了一趟供销社。 然后进了供销社百货店门市,刚好瞅见王德志在柜台里卖东西。 这娃个子不高,脾气还特大,对进来买东西的人那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别人问三句他才回一句,还一副特不耐烦的样子。 讲真,这个年代的供销社是个特牛的单位,供销社员工也是个个都鼻孔朝天的。 她瞅近柜台本想找个买东西的机会来跟他搭腔的,比如买一块香皂啥的。 可是当她指着一块香皂问他卖多少钱时,那王德志理都不理睬她,还将一双绿豆小眼往上翻了一下,“你文盲啊?不晓得看价格啊?” 她好气,顿时连买香皂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对着他冲口而出:“宋青茹在桥头茶馆跟人相亲呢!”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就走。 这下柜台里的王德志急了,冲着她的后背大声叫:“你说的啊?你咋晓得的?你没骗我?” “骗没骗你,你自己去桥头茶馆看看就晓得了!”她头也没回地说,“人家瞧不起你了,人家想当军官太太了!” 柜台里的矮个子男人冲出了柜台,暴跳如雷,“你给我站住说话!你是哪个?” 她才没那么傻会站住跟他掰扯呢,几步跑出了供销社门市,骑上立在街沿边上的自行车,一趟子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然后发生的事就惊天地泣隐峰了,哈哈! 卫刚,我让你去相亲,让你去相亲!我要让整个隐峰公社的人都不敢跟你相亲! 张云英回味着自己的神一般的操作,简直得意地笑出声来。 回到家后,她将自行车先在娘屋头放好,然后就往自己家去了。 刚走过小桥,在自家后门口等待的小黑一眼就瞅见了她,撒欢儿地朝着她跑过来。 “走,回去,有好吃的。”张云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口袋。 宋小东正坐在灶房门槛上玩泥巴,见她从后门进来,第一眼就是瞅向她的身后,见她身后并没有自己的婆婆和姑姑跟着时,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一直在担心张云英会跟着他婆婆姑姑上街去捣乱,所以一早就往茶水里放了脏东西端给她喝,可惜没有得逞。 为此,他都担心了一上午了。 这时见张云英是一个人回来的,证明姑姑的相亲是顺利的,他总算将心放下来了。 “张嬢嬢,你回来啦。”狗娃子从门槛上起来,往门框处站去,给张云英让出通道来。 张云英只回了一声,“嗯”。 “张嬢嬢,街上好耍不?”宋小东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好耍。”张云英回了两个字,然后就径直穿过灶房出去,再进了堂屋,再然后同小黑一道进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宋小东被关在了门外。 他用怨恨的小目光盯着张云英的房门,就这样盯了好长一会才离开。 却说张母、罗婆娘和宋母三人闲逛着去逛了一会街,正准备去供销社门市部逛逛,罗婆娘还说“不晓得小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待会给她扯一段花布裁衣服”,突然就见街上三三两两的人在拉扯着说什么大事… 第41章 实锤了!那女子在茶馆偷人 罗婆娘是最喜欢听这些扯热闹的事了,当即凑了上去问道:“你们在说啥子稀奇事哟?” 人家也不认识她,便说道:“就是稀奇事呢,听说桥头茶馆打起来了,两个小伙子争对象!” “啥?”罗婆娘一听就乐了,马上开始打听八卦,“是哪个哟?我们刚从茶馆那边过来,咋没听说呢?” “听说是四大队五队上的女子,姓啥来着…” “姓宋!那女子原先是跟供销社那个姓王的娃儿在耍对象,结果又跑到茶馆去偷人…” 罗婆娘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立马扭脸看向宋母。 宋母此刻也有些发愣,脑袋嗡嗡的… 姓宋…供销社那个姓王的娃儿… “…”张母呆了呆,也看向宋母,还不确定这是在说哪个姓宋的。 耳边又传来那两人的说话声—— “说是那姓宋的女娃子又看上了一个当兵的,那当兵的在部队上是个神枪手…” 实锤了! 实锤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7节 张母、罗婆娘、宋母皆大变了脸色。 片刻,罗婆娘一把扯了张母的衣袖:“淑芬,小茹她…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晓得哇!真不晓得哇!”张母也是一脸诧异,扭头就问向宋母,“亲家母,小茹她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宋母一脸尴尬,有些慌乱地解释说,“乱说的,都是乱说的,我家小茹怎么可能…哪里认识啥姓王的…” “哎,你们不要对我掖着藏着哈,有啥就直说,不然闹出来大家都丢脸哟!”罗婆娘的脸一下就急红了。 张母忙拉了她说,“先不管这是不是乱说的,咱们现在往茶楼那边去看看情况再说。” 然后,三个人便急匆匆地往桥头茶馆方向疾步而去。 … 张云英在屋里和小黑吃掉了两个锅盔后,她就对小黑说:“小黑啊,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了…” 小黑:“主人快说,啥任务?” 张云英蹲下去正准备跟它说时,突然小黑调转头跑向门口,对着门板汪汪了两声。 她一下就明白了,门外有人偷听。 不用猜了,肯定是那个狗娃子。 好吧,这里说话不安全,隔墙有耳。 “我们去妈那边吧。”张云英起身来对小黑说。 果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跑开的脚步声。 张云英带着小黑出门了,去到了她妈那边,再不怕那鬼豆子娃偷听了。 张母还没回来,张爸照例是在大队上日理万机,张二哥也还在队上出工,她估么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了刷把开始洗锅准备煮饭。 把米下到锅里后,她往灶孔前坐下烧火,这才对蹲在她脚边的小黑说:“从今天起你要去守着卫刚哥哥,及时掌握他的行踪,然后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小黑点头:“好的,主人,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 “真乖。”张云英伸手摸摸狗头,夸道。 锅里的饭刚烧开一会,龙门儿门就传来了声响,小黑赶紧跑出去迎接去了。 是张母回来了。 从张母的脚步声上判断,她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有些暴躁。 果然,踏进门槛来的张母脸上就挂着激动的表情,面颊绯红,像是才跟人吵过架一样。 一见到女儿,她就叽里呱啦地吐槽起来—— “你那个小姑子真是太不像话了,明明已经跟别个耍起对象了掖着不说,还跟着我去跟刚子相亲,这下好了,人家找到茶馆头来了,闹得不可开交,啥脏话丑话都说出来了,简直把人的脸都丢完了!” “啊?她跟别人在耍对象啊?我咋不晓得呢!”张云英故作惊讶地说,“她究竟偷偷摸摸跟哪个在耍对象哟,还掖着藏着的?!” “就是那个供销社的姓张的娃,他爸是公社医院的院长,他妈也是供销社的,长得三耙牛屎高的那个。” “啊,那娃也姓张啊?” “呸呸呸!不是,说错了,姓王!” 看把老娘气的,把人家的姓都说成自家姓了。 张母伸手扯过洗脸架上的帕子来,往脸上猛擦了一把汗,“我真的是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是…我呸哟,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事,以后怕是连赶场都不敢去了,满街的人都晓得我这张脸了,给人做了个啥媒哟!” “噗!” 张云英忍不住笑场,随即赶紧伸手捂住了嘴。 “我把你婆妈给说了一顿,说得她腔都不敢开。”张母越说越激动,“可她还是一口咬定她女子没跟人家耍对象,是那娃儿张口乱说的,是在泼她女子的脏水!我就不信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家女子没去勾搭人家,人家会跑来砸场子吗?还当众说一些那丢死人的话!啥拉过手亲过嘴摸过…算了,我说不出口!你说嘛,若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娃子,人家会跑到大庭广众之下来泼你脏水吗?” “卫伯母咋个说嘛?”张云英问。 她只关心卫刚妈的态度。 “还能咋说呢?”张母将手中的洗脸帕往架子上使劲一甩,气鼓鼓说道,“罗婆娘一路上都垮起个脸,就只差没有出口指着我鼻子骂了,她那样子就是在埋怨我这个做媒的人嘛!” “那也怪不着你噻!”张云英忍着笑说,“是她来缠着你说媒的,又不是你硬要给她说媒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遇到这种事换哪家心里都不舒服。”张母说,“你想想看嘛,刚子现在是我们隐峰公社的能人,几百年都没出过的一个人才,今天被人说成是“和人争对象”,这个影响好不好嘛?要是传到部队上去,部队上不知情,说不定还要喊他写检讨呢!你说冤不冤?” “冤。” “好在也有明事理的人,说人家只是来相亲的,哪里晓得那女娃子私底下还跟别人有网扯呢?要怪都只能怪那女娃子和媒人…” “哈哈哈!”张云英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还笑我?”张母怒目圆瞪,一手操起了灶台上的锅铲,朝着她发气道,“你还敢笑我?” “不敢不敢!”张云英立马告饶,“我错了,错了,不该笑,求老娘饶过…” 不过,这憋笑憋得她好恼火哟… 脸都憋红了。 第42章 一个字——追 “我警告你,这事不要跟你爸说,听到没?”张母扬起了手掌。 “嗯,听到了。”张云英老实点头。 “妈哟,以后再也不给人做媒了!我要是再给哪个做媒,我就是黄闷猪!” “哈哈…” 张云英一下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马上迎来的又是她妈的怒目圆瞪。 她马上就捂紧了嘴巴,低头烧火,再不敢笑出声来了。 … 却说宋家母女俩回来后,宋青茹第一时间就是双手捂脸,哭着冲进房间去,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死了。 宋母垂头丧气往椅子上一瘫,一副家里死了人的表情。 “婆婆。” 宋小东贼咪咪地窜了上来,叫了一声。 对这个孙子从来舍不得发脾气的宋母,这时也烦躁地冲他说了句:“走一边耍去,不要来烦我!” 宋小东便可怜巴巴地往一边去了。 他悄悄来到张云英屋外的窗户前,对着窗户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晚上,回到家里,张云英便发现自己的屋里居然有只癞蛤蟆。 好在她并不害怕癞蛤蟆,小时候为了逞强还经常手抓癞蛤蟆去吓唬卫刚呢。 对了,卫刚最怕癞蛤蟆。 她以为是癞蛤蟆不小心跑进自己屋里来的,于是出手将癞蛤蟆请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梳洗吃过早饭后,就出门去了。 不是去出工,而是拐了几个田坎,往卫刚家去了。 “卫伯母——” 罗婆娘在阶檐上砍竹草,听到她的喊声,抬起头来,随即脸上带上笑道:“是英子啊,快进来耍。” 张云英从龙门儿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黑。 看到她身后的小黑,卫家的大黄狗叫了两声就不叫了,摇着尾巴上来嗅了嗅她的裤管,然后就跟小黑一道玩去了。 罗婆娘起身,双手往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去拿了一根板凳出来,“英子快坐,今天咋舍得走我家来串门呢?” 张云英冲着她温婉一笑,说道:“是我妈让我过来看看你们的,看你们还在生气没有呢。” “没有,没有,哈哈!”罗婆娘打着哈哈说,“你回去的时候跟你妈说,莫得啥事,你妈她也是一片好心,她也是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的,不怪她不怪她。” 张云英往板凳上坐下,眼睛四处一逛,问道:“卫刚哥呢?” “他啊,起得早,去河坝头锻炼身体去了。” “哦,卫刚哥真勤奋。”张云英夸道。 “是哟,他们部队上的领导很器重他。”罗婆娘自豪地说,“领导还说要给他介绍对象呢,介绍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我们刚子的意思就是想在家乡找一个,这样也能照顾到家里的父母,所以就拒绝了。” “哦…” 罗婆娘看了她一眼,又故意说道:“英子,你也不用为你卫刚哥担心,就他这样的条件也还好找对象,我们刚子说的…宁缺毋滥,对,宁缺毋滥。他主要就是想找个长得漂亮的有文化的女娃儿,要不就找个吃国家粮的,总之不急。” 她将“长得漂亮的有文化”和“吃国家粮的”几个字眼加重语气,特别强调。 她也看出来了张云英对自己的儿子抱有想法,所以才把这两样条件加重了说,意在提醒张,这两样你都不达标。 最主要的是,她嫌弃她已经嫁过人了,就算如她妈说的“只是结婚了,还没圆过房”,她依然嫌弃。 嫁过人的女人再嫁就是二婚,她的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以娶一个二婚女呢? 既然你以前没同意我儿子,那么现在你就别想了。 张云英也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嫌弃,于是笑笑,说,“嗯,我不会担心卫刚哥找不到对象的,他一定会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对他一心一意好的对象的。” 内心:我不服,长得漂亮能当饭吃吗?还要有文化的,他有多高的文化啊?吃国家粮的有啥了不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你要找个跟你认真过日子的! 比如… 我! 对了,上一世她瞎了眼找了渣男,呕心沥血地对待渣男和渣男一家,却落了个孤独悲惨的下场,这一世她发誓要找一个有良心正直有担待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定是卫刚。 至于说当前的卫刚不接受自己该如何破局? 没关系,那就主动去追呗! 我张云英又不是没追过男人!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8节 反正追渣男也是追,追好男也是追;追到渣男灰飞湮灭,追到好男幸福一生,我为啥不去追好男呢? 一个字——追!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女追男隔成沙。 我坚信我会成为你孩子他妈。 哈哈哈! 她一旦作下了追求的决心就没有轻易放弃的理由,就像上一世对宋青云死心塌地一样,她决定将愚公移山的精神用到卫刚身上。 至于卫伯母现在对自己是啥态度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一点也不往心里去。 一个人想要成功,绝对不要有玻璃心,要胆大心细脸皮厚。 瑾以此言来激励自己吧——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卫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出工去了哈。”她向罗婆娘告辞。 罗婆娘点头说:“嗯嗯,好,出工要紧,别迟到了,迟到了被扣工分就划不着了。英子,空了再来耍哟!” 她回道:“好的,卫伯母,我空了又来耍。” 这话可不是空说的,空了我是真要来耍的! 张云英从卫家院子出来后,并没有往回去,而是一路小跑着上了机耕道,然后往家的反方向跑去。 反方向那边通向去隐峰的马路,马路那边是一条石头和沙土垒的高高的河堤,河堤下就是一条大河,名曰鸭子河。 远远的她便看到卫刚在河堤上跑步。 晨光和阳光交织下的他,美好的就像神一般存在。 她伸出双手,食指和拇指构成两个圆圈,放在自己的眼前,一下就将男人放入自己的眼眶了。 她的一颗少女心不禁有点小鹿乱撞了。 随着步伐的跳动,美好而矫健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 眼珠子一转,落到了脚尖,脚尖碰到了一只睡蒙了的癞蛤蟆,正鼓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她突然灵机一动,口中马上发出了一声尖叫—— 第43章 哥哥,妹子只为你脸红 “啊!” 尖叫声划破了静谧的河畔。 旋即,她便看到一道矫健的身影从河堤上飞奔而下。 直奔她这个方向而来。 然后—— “妈呀,救命呀!” 她开始原地双脚跳,边跳边叫。 卫刚冲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捞,她便顺势扑入了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将脸伏在了他的肩膀上,咿咿呀呀地道:“妈呀吓死我啦…” “咋呐?”男人忙问。 “癞…癞蛤蟆…脚底下…” 男人往脚下一瞅,看到一只受到惊吓的癞蛤蟆正傻呆呆地望着他们。 一秒后,癞蛤蟆似乎反应过来了,一个三连跳,跳走了。 “好了,已经跑了。”男人下意识地伸手往她后背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忽地,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推开了她,“你不是从小就不怕癞蛤蟆吗?” 小时候她经常手捉癞蛤蟆来吓他们,吓得他们这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子哇哇乱叫,四处逃窜。 可是这丫还一脸得意,冲着他们哈哈大笑。 就这样一个虎丫头,咋会反被癞蛤蟆吓得直喊妈呢? “张云英,你是不是故意的?”感觉受到捉弄的他,伸手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质问道。 看着他眉毛挑起来的样子,张云英心里就乐,张口就笑嘻嘻地狡辩说,“我就是想考验一下你,看你还像不像小时候那么胆小。” “你…”卫刚微红了脸,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甩了她的手说,“胡闹!”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张云英心里更是乐了,笑容毫不受控制地就飞满了脸蛋。 看到她笑得这样灿烂,他不禁一愣—— 这丫笑起来的样子还有点好看呢,就跟那挂在东边天上的太阳一样。 真的,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任何人都拒绝不了的。 见他这么看着自己,张云英一下子就有点害羞了,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看着两片红霞在她的脸颊上升起,卫刚更是看得呆了—— 稀奇了,这丫脸红了! 这丫还会脸红啊? 在他的记忆里,这丫头除了说话直来直去外,行动上更是虎虎生风,哪里还懂得什么叫脸红? 可现在的她真的脸红了呢!怎么解释? 这还是从前那个英子吗? “哈哈哈!” 突然,从这女子口中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下就将男人拉回到了现实。 他不禁眉头一皱——原来这丫头还是原来那丫头啊! “你笑啥呢?”他正了正神情问。 “我笑你刚才看人呆呆的样子…”张云英笑着说。 刚才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他小时候流鼻涕的样子,所以一下就发笑了。 男人收起了脸上的任何表情,将脸扭向一侧,淡淡说道:“好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撂下这句话后,他迈开长腿,一个跨步就飞身跃上了马路,然后跑步走了。 张云英立在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咦,他这是咋呐?咋说变脸就变脸说走就走了呢? … 宋青茹在家里哭了一整天,后又休息了一天,这才出门来。 队上关于她的“传说”已经演绎了好几个版本了,她都不好意思去出工了,出门溜了一圈她就直接往街上去了。 她去街上干啥? 找王德志啊! 卫刚这边她是肯定谈不上了,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决定去找王德志重修旧好。 说句老实话,她心里其实已经将王德志厌烦透了,特别是在茶馆里他对她说出的那些下流的话,简直令人恶心,只要一想到他的那副嘴脸她就想吐。 但是他吐出来的那些恶心话她又反驳不了,确实那些恶心的事她和他都做过了,就只差上床了。 当时,王德志大闹一通后还扬长而去,十分的嚣张和可恶。 可是,在经过两天两夜的无望挣扎后,她还是觉得只能去跟王德志求和了,她太不想留在这个又苦又脏的地方了。 王德志曾答应过她,只要跟他耍对象就让他爸给她安排工作,把她弄进医院收费室去收费。 她太想要这个工作了,只要有了这个工作,她就可以脱离农村这个鬼地方了。 而且她妈和她哥都支持她这样做。 一早她还在床上宋母就催她了,“你快起来去街上找小王吧,跟他好好沟通解释,不要吵,和好了就跟他把关系确定下来算了”… 就这样把她催出门来的。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好出了门,又磨磨蹭蹭地走到街上,就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 当她来到供销社门市部的时候,正赶上王德志要下班了。 王德志对她态度冷淡,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来找我干啥?” “我来想跟你解释一下…”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解释啥啊?是那个男的不要你了你就来找我是不是?”王德志倨傲地说,“我王德志可不是那种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丢开的人!你在劳资面前就是根毛!” 说着,给她甩了一个中指。 人丑脾气可真不小啊。 可是,此刻的宋青茹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弱弱地说:“不是这样的,我,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去相亲的,都是,都是我家嫂子逼着我去相亲的…” 卧槽,她竟然把锅甩到了张云英头上。 “哦?你嫂子逼的你?” “是啊,是啊!我哥不是去世了吗,我嫂子就一门心思地想要把我和我妈我二哥撵出门去,于是她就故意给我们使绊子,我们一家人都只得忍气吞声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你嫂子谁啊?母夜叉吗?这么厉害的?”王德志的一双绿豆眼往上一翻,很是不屑。 “你是不晓得哦,她就仗着她爸是大队支部书记,在家里吆三喝四的,还动不动就跟她妈一起过来把我和我妈骂一顿取乐!” 张云英:我妈是踩了你拉的臭狗屎了还是咋的,你要这样来损我妈? 王德志将绿豆眼一横,“我还以为她爸是县长呢,原来不过是个大队支部书记!切!很了不起吗?” “可不是吗!”宋青茹将双眼往上一翻,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嫂子…那女人啊,恶得很…”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29节 第44章 用身体交换 “那女人,不但把上头给我妈的抚恤金全拿去,还把家里的吃的穿的统统搬到娘家去,就连我妈辛辛苦苦养的两只鸡都被她捉回她娘家去了,我二哥跟她理论,她还唆使她养的那只狗咬我二哥,把我二哥的腿上咬了两个血洞…” 这黑白颠倒泼人脏水的本领,天生的? “我草踏马!”王德志骂了一句,“这婆娘太恶了!” “就是啊!”宋青茹顿时就哭丧起一张脸来,“我嫂子她妈有个好朋友让她妈帮忙给她儿子介绍个对象,我嫂子她妈为了拉拢那家人就硬要把我介绍去,我一再拒绝,可是我嫂子却威胁我,要是我不去的话就把我们全家都撵走,我没有办法啊,只有跟着她妈去相亲…” 这话令王德志有些相信了,又有些气,便说道:“她妈喊你去你就去啊?她妈喊你去吃屎,你是不是也吃啊?” “我是没办法啊!我听人说的,跟我相亲的那个姓卫的,在那方面有问题,所以才会二十五岁了都没谈上对象。” 卫刚:我问候你全家,你全家那方面都有问题! 王德志一听这话就乐了,裂开大嘴笑了:“哈哈,原来是个太监啊!” “所以…我觉得我的命好苦哇…”宋青茹开始抹眼泪花了,“我爸死了,我大哥死了,我们一家从城里下放到农村,无依无靠,受人欺负…” “好了,好了,跟着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王德志拍着胸脯说,伸手来拉她。 宋青茹半推半就,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羞哒哒地说,“不要拉我的手嘛,这里人好多的…人家看到了…” “那,上我的寝室去…”王德志将一张烧饼脸凑近,脸上现出暧昧的表情。 “不要嘛,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宋青茹当然知道他这话的含义了,把脸往一边偏,表示出自己的拒绝之情。 当然,她并非是欲擒故纵,而是发自内心的拒绝。 虽然表面上说得动听,但身体语言骗不了人的。 王德志又不傻,当即了翻了脸,恶声恶气道:“不干算了,我下班了,不要打扰我的午休时间。” 看到他变了脸,宋青茹只得又装出一副扭捏作态的样子,“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被人看到了不好嘛…” “有啥不好的,就是去我寝室坐坐,喝杯水而已。”王德志说,又抬眼望了一下四周。 中午时分,赶场的人都回家吃午饭去了,偌大的门市里就一两个来换班的人。 他朝着门市部左边尽头那扇小门,向宋青茹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我先从那进去,你随后再跟着进来。” 说完这句,他又拿眼睛四处打望了一圈,然后就装着没事人一样,昂起头,徜着脚步往那扇小门走去。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宋青茹愣了好一会,直到看到他走出那扇小门,她这才狠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跟着往那扇门走去。 出了小门就是供销社内部院子了,穿过一条长走廊,来到一排灰砖房平房面前,尽头的一间房便是王德志的宿舍。 宋青茹鬼使神差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王德志一把抱住了她,上手,上嘴。 然后,他把她往自己的单人床上推。 “不要这样,不要…”她努力抗拒。 “你要是不答应我,那我们两个算了!”王德志威胁她道,“要是你答应我了,我保证让我爸把你弄进医院去上班。” 宋青茹:“…” 在威逼利诱面前,她终于妥协了,不再抗拒。 然后,在半推半就之间,她上了他的单人床。 … 天气变热了,一顿中午饭下来张云英的后背都湿透了,她就慢慢走着回来准备换件旧衣服,下午队上还有活忙呢,砍菜籽杆。 换了衣服,刚从屋里垮出来,宋母便在堂屋里叫住了她。 “儿媳妇,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啊? 张云英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看她要商量什么事。 “是这样子的,我想求你一件事…”宋母凑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麻烦的事,你一定办得到的。” 先斩后奏? “别,我可没本事一定能办到。” 宋母:“就是你二弟青山吧,他在队上干活有些吃力,很多农活都不会干,力气上也差了些,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啥工分,我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读过书有文化的,你去跟你爸说一声何不就让他去顶青云那个职务的,他做得下会计那个活的。” 哦!原来是想让宋二弟去当大队会计啊! 张云英明白了—— 宋青山这是走投无路了,因为丢了那三件宝贝他偷渡出境去不了了,又因为诈死做不回原来的宋青云,就算将来有返城的政策他也没有回城的资格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资格的农民了,再也没有退路了。 如果想要在农村混得好一些的话,就只有做回“生”前那个职业——大队会计。 张云英:呵呵,他可想得真美啊! “二弟他读过书吗?”张云英故意问。 “读过,读过。”宋母忙点头。 张云英反问:“可是,你不是说他从小就在外面流浪吗,上哪去读的书啊?” “…”宋母怔了一下,眼珠子一转,说道,“他从小被孤儿院收养的,孤儿院供他念书的,念到了高中的。” “你确定?” “确定确定。” 张云英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我明天就去跟我爸说,反正大队会计这个位置目前还空缺的,如果二弟他真的有这份能耐,那应该没多大问题。” 宋母一听顿时就喜笑颜开了,“我就说儿媳妇能帮到这个忙吧!嗯,不过就是一个会计位置嘛,还不是你爸说了算!” “明天我去跟我爸说一声看。”张云英不置可否,“看能不能行。” “行!一定能行!”宋母忙说,“行不行就是你爸一句话的事。” 张云英笑笑,没有再说话,直接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宋母又是追在她屁股后面提醒了好几遍。 中午张云英回来了,带来了反馈消息—— 第45章 他又要去相亲了 “我爸说了,大队会计至少得初中毕业,还要有一定的经验。如果没有经验,那至少得是高中毕业。而且,目前已经有两个候选人名单了,二弟想要这个位置,必须得和他们一起接受公选投票。” 宋母脱口而出:“我家儿子有会计经验啊!” “二弟做过会计?”张云英问。 宋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溜嘴了,忙改口道:“青山…他是高中生啊!” “有毕业证吗?”她问。 宋母:“这个…” 张云英瞟了她一眼,知道她拿不出宋二弟的毕业证。 宋青云倒是有一个高等学校的毕业证,但她不敢拿出来啊。 不过,她好像并没有为难宋母的意思,而且还做出了乐意帮忙的样子,说道:“拿不出毕业证也没关系,你让二弟去他从前的孤儿院开个学历证明啥的也行。” “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母也不想露馅,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回头我就叫青山去孤儿院开个证明去。” “好。”张云英点头,“那我就把二弟的名字让我爸报上去,就等二弟去开证明来了哦!” 宋母硬着头皮回道:“好,一定一定。” 张云英:我倒要看看你们往哪里开证明去!要是开不来证明的话… 给宋母交涉完这事后,她就匆匆忙离家往队上出工去了。 这段时间是农忙季节了,田里的菜籽要打,麦子要收割,烟叶子也要收,俗称五黄六月,没有啥空闲的。 这一出门就忙到天麻麻黑,在娘家那边简单地吃了一碗面回来天就黑尽了,在路过小河时张云英干脆去河里把手脸和脚给洗了,这才踩着月光回家去。 回到家里,她摸黑刷了牙,迈着疲惫的步伐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就在她推开屋门刚迈进一只脚时,一个黑影忽地一下从她的脚底钻了进去。 吓了她一跳。 她伸手去抓过桌子角上的手电筒来,打开光束,一照。 原来是小黑。 “你干啥呢,吓我一跳!”她责备道。 “呜呜~~”小黑把脑袋往她裤管上蹭了蹭,“主人,我要向你汇报。” 张云英伸手去将门关上,别上门别,问道:“你要汇报啥?” 小黑:“卫刚哥明天要去相亲。” 啊!? 一个激灵袭来,她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 “他要跟哪个相亲?”她忙问。 小黑哼唧道:“三大队二队的人,叫杨光菊,她在隐峰粮站上班,是顶的她爸的班进去的,今年二十一岁。” “哦!”张云英问,“约在桥头茶馆吗?” 小黑:“不是,约在媒人家里的。” 媒人家里? 哦… 她一下回过神来。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0节 卫刚上一次跟宋青茹在桥头茶馆相亲,闹得沸沸扬扬,让他丢大了脸,他是断然不会再上那里去第二次了。 想到这里,她又问:“约到几点的?” 小黑:“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在媒人家见面,罗婆娘给了媒人钱让她办中午的伙食。” 张云英狠狠点了下头:“好。” 躺到床上后她开始计划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往她妈那边去吃饭。 吃完饭,她对张母说:“妈,今上午你帮我请个假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上哪去?”张母瞪了她一眼,“你不晓得现在是啥时候吗,队上忙得很呢,你还请假!” “忙忙忙,光晓得忙,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吗?” “你究竟在忙啥事哇?” “你不管,很重要的事!” 她将碗一放,起身就走。 “这女子…”张母看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你不会是…” 自打刚子回来探亲后,这女子就三天两头往人家那跑,莫非她对刚子有想法? 哎,傻女子。 她叹了口气,但也没有阻拦。 随她吧,又不是没嫁过人。 张云英出门后,弯都不转一个,直奔卫家。 罗婆娘一身穿戴得整整齐齐,站在房间门前的阶檐上,手里拿着一个镜子左照右照。 张云英一头从龙门儿门口钻了进来,叫道:“卫伯母,你要出门去么,头发梳得这么溜溜光?” “是英子嗦,我还以为是哪个。”罗婆娘笑着说,“是哟,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所以收拾收拾。” “是不是要给卫刚哥相对象去啊?”张云英边走过来边问。 罗婆娘将举着镜子的手垂下,有些诧异地问:“是啊,你咋晓得的呢?” 刚子这次相亲她都没给其他人说过。 “我猜的呢。”张云英笑道,“我可是猜对了吧?” “是了,是了,你猜对了。”罗婆娘也笑了,问道,“你今天不去出工么,这段时间活路这么忙?” “这两天累惨了,今天星期天我请假休息一下。”张云英说,“卫伯母我待会跟你一起去给卫刚哥相亲哈。” 罗婆娘:“啊?你要去啊?这个…” 张云英:“我妈跟我说的,卫刚哥哥就跟我的哥哥一样的,他找对象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让我帮着卫刚哥好好物色,这段时间活路太忙,她顾不上来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罗婆娘就放心了,笑着直点头,“好嘞,有你这个妹妹帮着物色,你卫刚哥肯定会找个好对象呢!” “嗯嗯,这是必须的,我的卫刚哥哥这么优秀,我肯定得帮他好好物色了。” 卫刚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听到张云英说这番话居然没有反对。 其实他对相亲这种事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认为男人三十找对象也不迟,可是家人着急啊,说他都满了二十四吃二十五岁的饭了,再不找对象就找不着了。 家人说得也没错,现在的男孩女孩都是十多岁就开始说对象了,特别是农村,女孩子上了二十岁还没结婚的话就是大龄青年了。 就比如张云英吧,才二十岁就已经是寡妇了。 所以家人让他去相亲他也不反对,就当是例行公事完成任务吧。 一看到卫刚出来,张云英的眼前一亮。 哇,好帅啊! 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面穿着绿色的军裤,上窄下宽,男性荷尔蒙爆棚。 爱了爱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第46章 神枪手穿成了精分老干部 他要是这样子去相亲,一准会将人家相亲女娃儿迷得神魂颠倒! 不行,不行,他不能这么帅! 脑子一转,她便迎头上去,“卫刚哥,今天我陪你去相亲哈,帮你好好物色一下。” 她想,按照惯例,他一定会反对的。 可是—— “嗯。”他竟表示同意。 张云英心喜:阿弥陀佛,又少费我一丢脑细胞。 而卫刚想的是,反正相亲就是尴尬,多一个英子这样的话唠也不错,免得冷场。 “卫刚哥,你就穿成这样子去相亲啊?”张云英故意打量着他说。 “咋呐?”罗婆娘问。 “这样穿太随意了。”她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是去相亲,那就要穿得正式,以代表对人家女娃儿的尊重和重视,所以…” 罗婆娘马上就问:“那要穿啥子呢?” 张云英掰着手指头说道:“白衬衣,蓝裤子,中山装…” “对对对!”罗婆娘忙表示赞同,“白衬衣,蓝裤子,中山装…刚子有这些行头吗?” 卫刚皱眉:中山装?你确定? 他无法想象自己穿着中山装会是个什么搞笑的鬼样子。 可是张云英与他的母亲这时候已经开始东一下西一下地张罗开了。 罗婆娘:“白衬衣有的,刚子他老汉(爸)以前评上先进员工要上台戴大红花领奖就买过一件,只穿了那一次就压箱子底了,正好可以拿出来给刚子穿。” “要得!要得!” 然后罗婆娘就跑进屋去找白衬衣去了。 只一会,她便抱着一堆衣服出来了。 “蓝裤子也有了,也是他老汉以前的,只洗过两水,他那人长期在矿上,穿不着这些好衣服…”罗婆娘说,“给刚子穿最好,他老汉又不胖。” “要得!要得!” “这件中山服你看要得不?”罗婆娘抖擞着手上的一件灰色外套问。 “要得!要得!”张云英只负责猛点头。 就是不晓得这些衣服往卫刚身上一穿,会是什么效果? “好了,好了,刚子,快来换上!”罗婆娘兴致勃勃地招呼着自己的儿子,“赶快,赶快,约好的十点钟,咱总不能说比着时间去吧,得早些过去。” 然后卫刚便被她拽着进屋里去换衣服去了。 等了一会,他们出来了。 男人以一种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了张云英的面前。 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得老大。 只见他上身穿着灰色的中山装,中山装的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丝无缝,下面的蓝色裤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合适,但配上他这万金油身材也不丑。 只是,他的这一身穿出了老干部的即视感。 与他那张英气十足的脸违和度达到了满分。 “你嘴巴张那么大干嘛?”卫刚盯着她的脸问。 张云英忍住自己强烈想笑的欲望,张着嘴巴“啊”了一声,将笑憋回了嗓子眼,说道:“这一身好书气啊!” “对,对!”罗婆娘在一旁附和,“简直就像个教书先生。” 哈哈哈! 张云英猛地将脑袋垂了下去,憋笑… 劳资蜀道山—— 一——二——三—— 使劲憋! 硬是憋得脖子发热脸发烧。 卫刚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也感觉出了她的异样表情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当即将外面穿的中山装脱了下来,往椅子上一扔。 罗婆娘赶紧一把接住了,“刚子,你脱了干啥呢!这样好看,快穿上,快穿上!” 好看个嘚! “这么热,你穿个外套试试!”他说。 何况这件中山服还是呢子的! “是了,是了,外套穿上是热…”张云英可算憋过这股劲了,呼出一口气来,表示支持他的行动,“卫刚哥就穿白衬衣就行。” “真的行?”他瞅着她,一双眼睛如锥子。 “嗯嗯嗯!”张云英将头点得像鸡啄米,“很整齐,很正式。不过好像还差点啥东西…” 一扭头,她就对罗婆娘说,“卫伯母,有钢笔吗?” “钢笔?”罗婆娘诧异地看着她,“要钢笔干嘛?没有墨水的行不?” “行。”张云英道,“没墨水的更好。” 免得把白衬衣弄脏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1节 罗婆娘转身去屋里找了一支钢笔出来,递给她道,“没墨水哦,你晓得的,我又没得文化得,写不了字的,这支笔还是他二姐之前通过留在这的。” 张云英接过钢笔来,将它往卫刚的白衬衣口袋上一插一别。 罗婆娘恍然大悟,拍手道:“哦,好,就这样,这样才显得有文化!” 转头就夸张云英,“还是英子想得周到哇,果然是年轻人,有见识,会赶时髦!” 卫刚看看他妈,再看看张云英,没有开腔,也没有反对。 这年月,就是有那样一些人喜欢装文化人,拿一支没上墨水的钢笔来插到白衬衣口袋上。 确实是一种时髦。 虽然这样的时髦令他感到十分格格不入,但为了应付相亲,他也懒得反对了。 张云英:很好很好!可惜他是个寸头,要是稍微有那么两三寸长的头发,一定要给他弄个中分,或者往后梳的大背头。 嘻嘻!哈哈!偷笑~~~ 就这样,穿着白衬衣蓝裤子、衬衣口袋上插支钢笔的崭新卫刚新鲜出炉,被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夹击着,迈着惯有的军人步伐,走在了热火朝天的农忙田埂上,相亲去了。 媒人家在四大队七队,是罗婆娘的娘家表妹,隔得也不是很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人家本来就是亲戚,相见自然是十分热情,又见张云英跟着来了,虽有些诧异,更是热情接待,毕竟是大队支部书记的女儿嘛,都认得到的。 大家坐下喝茶聊天,媒人自然是又把对方女子家庭吹嘘了一番。 “这杨女子家境好,之所以到现在二十一岁了才说对象,是因为要接她爸的班,这不刚接上班了嘛才开始说对象的,人家也要找一个吃国家粮的…” “可是我家刚子还没转干呢,”罗婆娘有些担忧,“当然转干是肯定的,只不过目前还在上报中,还要经过上头领导审批…” “你别说还没转干,就说刚转干,”媒人给她支招说,“先拿话来哄着,不然人家女方家就要生出这样那样的顾虑,麻烦!反正刚子迟早都是要转正的,怕啥呢!” 第47章 英雄救美第三次 “嗯。”罗婆娘看了一眼儿子,点了下头。 卫刚的眉头皱了一下,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开腔。 坐了聊了好一会,九点半了,媒人说:“我去门口看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看了回来的反馈——没来。 又坐着聊了一会,十点了,媒人说:“我去门口看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还是没来。 罗婆娘看了一眼儿子,忙安慰说,“没关系的,女娃儿嘛是要矜贵些,反正离吃午饭还早呢。”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于是大家继续坐着喝茶聊天。 这一等就马上上十一点了,女方还没来,媒人已经往龙门儿门外面去张望了好几次了,真可谓是望穿秋水啊。 卫刚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来,做了个伸展运动。 “快了,快了,应该快了!”媒人笑着打圆场说,“反正是吃中午饭,下午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不急的。” “嗯嗯,不急,不急。”张云英笑着帮他回答,“下午过了还有晚上,把晚饭吃了再回去也不迟。” “…”卫刚横了她一眼,“你还准备在这把晚饭吃了啊?下午你不是还要赶着回去上工吗?” “我请一天假,偷下懒。”她笑嘻嘻地说,“就专门陪你相亲的,这是我大哥派给我的任务。” 哈哈,又把她大哥拉来当挡箭牌。 “你们两兄妹慢慢聊,我去煮饭了。”媒人说,“他们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罗婆娘也说:“我跟你一起去煮饭。英子,你就陪着你刚子哥耍一会哈!” 紧接着就给她使眼色,意思就是拜托她多陪着他了,免得他一个不耐烦跑了。 “嗯嗯嗯!”张云英又是一连串的点头。 罗婆娘和媒人往灶房去煮饭去了,这两人有些坐不住了,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张云英就提议说:“卫刚哥,我们出去逛逛田坝吧,看下他们这队上的农忙搞得咋样,好不?” 还有什么好不,出去总比坐在这里干等强啊。 卫刚什么也没说,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张云英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瞅一眼外面,田里地头除了忙着干活的人外,田坎上就没见来走人户的人。 有点热,卫刚伸手去解开了白衬衣领口的扣子。 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烦了,作为一名军人,他是最守时的,也是最讲原则的一个。 就说今天穿的这一身装逼衣服吧,穿在自己身上本是极度不舒服的,但为了体现出自己对这次相亲的重视,他穿了。 可是对方做到尊重了吗?连最起码的守时都做不到。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来,朝着小河沟的水面打去,小石块划过水面,泛起了一连串漂亮的涟漪。 “卫刚哥,我们两个来比一下打水漂,看哪个的水漂打得多。”张云英拍手说。 “好啊。”卫刚斜眼瞟了她一下,“你会打水漂?” “当然会啦,小时候你打的水漂还没我多呢!”她将下巴一昂说。 “呵!”男人一身轻笑,“那再试试看。” 是的,她说的没错,小时候玩打水漂的游戏,他次次都将小石子打沉水,能打出水漂来的几率很少很少。 而眼前这个女娃子,次次都会打出一个到两个的水漂来。 惹得其他小伙伴笑话他说,连一个女娃子都赢不了。 为了这事,他硬是气了好些年。 他就不信了,小时候赢不了她,现在还赢不了她了? 于是,他弯腰去捡石子,一连捡了两颗石子在手上。 暗暗下定决心,待会一定要好好挫挫这个丫头的士气。 张云英也弯腰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子起来,抬眼看他,“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来。”他一副谦让的表情。 看你有多厉害。 “好。”张云英也不推辞,开始原地摆起架势来。 先是扬着手上的小石子,对着小河水面比划一下,再比划一下,左比划,右比划。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比划最佳角度。 她认真地比划,他便认真地看,嘴角悄无声息地便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来,就看她要耍个什么花样出来。 然后就见她原地开始打转,转了一圈,再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霍地,她扬手掷向水面。 可是,扬出去的不光是她手中的小石子,连带着她本人一道飞向了河面。 他几乎是看呆了。 紧接着—— “噗通”一声。 水面上泛起了一个大涟漪。 旋即河面上扬起了两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水面。 “啊——救命——” 他想也没想,直接朝着河里跳了下去。 这处水还是有点深的,是个牛滚凼,他一把就抓住了女人的衣领,在水里走了两步,将她提到了岸上。 看到她安全地坐在河边的一堆干草上,他这才低头一看——卧槽,水不过才齐到自己的膝盖处。 只可笑自己刚才救人心切,还在水里游了两下。 这下好了,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我…我输了…”张云英坐在干草堆上,冲着他可怜兮兮是说,两根麻花辫子搭在胸前,就像两根水棍子。 “…”他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咋就这么笨呢,打个水漂都能把你打进河里…” 对了…不对! 她不是会游泳吗? 小时候她可是一群小伙伴里游得最好的,她都不屑在小河里游的,而是跟着一群大男孩去鸭子河里游。 他至今都记得,她在那大河里就像一条自由的小鱼一样,一会儿在水面,一会儿又钻进水里,在水里扎着可以闭气十分钟以上。 就这样一个淹都淹不死的女人,她刚才还喊救命? 这小河沟的水,都不及她的大腿呢! “张云英,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有些生气了,朝着她吼道。 “没有故意啊…”她却扬着下巴,满眼无辜地看着他说,“刚才一连转了几个圈,转晕头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几十秒,这才狠狠点头,“好,好,你转晕头了,算你转晕头了。” 可是现在自己这水淋淋的一身,还怎么去与人相亲啊? 但凡有这女人,总是会搞一身麻烦出来! “走了,回家去。”他抖了一下身上的水说。 第48章 第二次变装,哈哈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2节 “别啊!”她忽地一下从干草堆上跳了起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你还要相亲呢!你要是没相成亲,我妈会把我打死的!” “张云英,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卫刚瞪着她,咬牙说,“你就是想看我出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冤枉啊卫刚哥!”张云英举起了右手,“我对天发誓,从来没有这样的坏心眼!” 卫刚:算了,懒得跟你说话了,我走! 于是,他迈腿就走。 可是,这个女人就跟挂在他胳膊上的拖油瓶一样,扭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 “卫刚哥,你不要走嘛,不要走嘛!你要是走了卫伯母会生气的,会跟我断交的!卫伯母不但会跟我断交,还要跟我妈断交,然后我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就此完蛋了,就都毁在我的手里了!” 鼓噪! 他停下了脚步,盯着她问:“那你说我这样子咋个去相亲?” “没关系,没关系,在太阳下站一会就晒干了。”她陪着一脸笑说。 “我可以穿着湿衣服晒一会,你呢?”他问。 “我没关系的,我身体好,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他黑着脸说,“走,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说完,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迈腿就走。 走得飞快。 一向被张母称为“神行女太保”的张云英,这时就只恨自己腿太短了,被他拽着都快飞起来了。 才仅仅跑了两个田坎,他俩又成新闻人物了—— “那不是六队上卫家的娃吗?” “是啊,咋搞成这样子呢?去河头洗澡了?” “不是洗澡吧,洗澡还穿着一身衣服?怕是栽了河里去的。” “那女子是哪个呀?” “张支书的女啊!” “这两人咋都成了落汤鸡了啊?!” … 两人进了媒人家的院子,才发现相亲对象已经来了,正坐在阶檐上等着他们呢。 罗婆娘看到他两个这样子,当即瞪圆了眼睛,“你们两个这是搞啥子了啊?” “卫刚哥他刚才不小心栽到河头去了,”张云英抢先说,“我跳下去把他救起来的。” “…”卫刚瞪向她的眼睛几乎大了一倍,“张云英…” 你恶人先告状啊! “不是,不是,有只小狗落水了,卫刚哥跳下去救它…”张云英忙说,“我怕他淹死,所以就跟着跳下河去捞他…” 卫刚:嗯嗯,你是小狗!是一只又落水又撒谎的小狗! “哎呀呀,你看你们俩兄妹这样搞的…”罗婆娘忙打圆场说,“两个人就为了捞一只狗,哎…看让人家小杨看笑话了。” 张云英这时才看见坐在阶檐上的今天的相亲对象——杨姑娘。 只见杨姑娘穿着一身蓝布工装,工装上还印着四个红色的字:国营粮站。 穿着工装来相亲?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吃公粮的街上人吗? 再看看这杨姑娘的样貌儿,也没有媒人说的“长得很漂亮,瓜子脸,皮肤白,身材又高又苗条”。 所谓的瓜子脸,就是脸比较长,颧骨高,薄薄两片嘴唇,显得鼻子与嘴巴上的人中特别长。 身材是比较高,也比较瘦,是上半身瘦的那种,工装穿在身上,若再配个小平头的话,一般人都只会认为她是个男的。 皮肤倒是白的,但并不红润,寡青色完全没有年轻姑娘的那种明媚。 这样也叫长得漂亮? “快去找套衣服来换上。”卫刚没好气地扯了她一下,“还愣在这东瞅西瞅的!” 然后他又对媒人说,“二嬢,你快带英子去换一身衣服吧。” 媒人回过神来,便招呼张云英说,“妹子跟我来,我看找一身我女子的衣服来,你将就换上穿一下。” 张云英跟着她进屋去了。 这里罗婆娘对着卫刚说:“你呢?也去找随便一身衣服来换上吧。” “不用。”卫刚一挥手说,“我就站在院子里晒一会,一会就晒干了。” “这哪行啊!你这要晒到哪个时候才晒得干啊!”罗婆娘上来拉他,又对阶檐上的杨家母女俩陪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稍微等我们一下哈,就进去换一身衣服就出来。” 说着,她就强拉着儿子往屋里走去。 罗婆娘翻了一套这家男人的衣服出来,硬是让儿子换上了。 等到卫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又变了一身装扮。 他穿了一身媒人家男人的衣服,因为媒人家男人个子矮小,所以媒人找出了自家男人最大的衣服来给他上了,可是穿在他身上还是像大人穿了小孩衣服。 最搞笑的是他上身穿的是一件红背心。 红背心啊! 确实是因为媒人男人的衣服他都穿不上,只有这件红背心比较大,他能穿上。 下面的裤子没得说了,就是捡了一条灰色的肥大的裤子来穿,宽窄度还行,长度嘛齐到他的小腿肚,权当是七分裤了。 当他走出来的一瞬,张云英的嘴巴又张大了。 当然,这男人的目光又像梭子一样,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她的表情。 于是她只得又开始新一轮的憋笑。 憋笑中… 卫刚啊卫刚,你是来给别人相对象的好不好,你干嘛老是盯着我不放啊?搞得劳资又要蜀道山了—— 一——二——三—— 憋笑! 好在人长得好看穿啥都还行,除了有点尴尬之外,也不难看。 “快来刚子—— 好在媒人开始招呼着介绍彼此了。 “这是小杨…” 杨家妈这时候便开启了问询模式—— “你都转干了哇?” 媒人马上抢过去说:“转了,就是转成干部了才有探亲假啊!” 说着悄悄看了卫刚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 “…”卫刚有些无语。 然后杨家妈又问了一些他每个月多少钱工资、一年可以回来好多次、家属有什么优待,等等。 出于礼貌,卫刚都一一做了回答,不过眼神里已经透出了索然无味的意思来。 杨家妈问了一系列的话后,媒人来邀请她去灶房看看煮的饭好不好,就借故走开了,给他们年轻人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按理说,到了这种时候张云英就该自觉走开了,可是她却像个不懂事的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当电灯泡。 第49章 相亲又失败了 关键是她这个电灯泡还是自带电量,开启了发光发热的模式—— “小杨姐,你在粮站做啥子工作呢?” “小杨姐,你每个月拿多少工资呢?” “小杨姐,你家几姊妹呢?” 就跟刚才小杨妈问卫刚一样,她也把人家的个人信息问了个遍,就差没去查户口了。 “我去上个茅厕。”卫刚觉得很是无趣,起身来说。 目送他从院子里出去后,小杨姑娘试探性地问了张云英一句:“你哥(卫刚)他是今天初转的干吗?” 张云英知道她问这话的目的,当然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了:“我哥他还没转干呢,不过可能以后会转干。” 一听这话,小杨姑娘的脸色一下就暗了下去。 张云英:嘿嘿,我是个诚实的人,不喜欢撒谎,说实话不会挨打吧? 等到卫刚回来之际,这小杨姑娘已经彻底没好脸色了。 当然,她是什么脸色并不重要,因为卫刚已经觉得索然无趣了。 又干坐了一会,媒人和罗婆娘出来喊吃饭了。 这顿饭吃得更是索然无味了,面对一桌菜小杨姑娘更是很少动筷子。 桌上就只有媒人和罗婆娘两个在使劲地活跃气氛。 饭后,小杨母女连多坐一会都不情愿了,直接走人了。 搞得媒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对罗婆娘说:“不晓得是咋回事,刚开始都还多喜欢的…” “算了,算了。”罗婆娘倒是有些不耐烦了,“我看那女娃子也不咋的,长得又不好看,身材像个竹杆子一样。你说长得不好也就算了,还长得一点都不喜庆,不喜欢不喜欢。” 就这样,这次相亲又以失败告终。 罗婆娘很是沮丧,卫刚表面上看起来无所谓,只有张云英内心一片欢天喜地敲锣打鼓。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3节 告别了卫家母子,她往队上去赶工了。 今天下午打麦子,她才走到田坎上的时候就听到一群人在那叽里咕噜的说着啥,当她走拢的时候这些人却都一下子不说了。 不用想了,肯定在说跟她有关的事。 她原本不在意的,跳下田里,抡起镰刀就开割麦子,这时张母从另一边田坎走了过来。 “英子,你是不是给你婆妈说过你爸答应了让宋二弟去大队上做会计?”张母的脸色有些不善。 “没有啊。”她摇头否定。 “那为啥全队的人都在议论呢?说我们家走后门呢!” “我就跟你和爸提了一下,啥都没说啊!我只跟她说过会计这事要公选投票,一切以投票结果为准。” “哦,那一定是你那婆妈乱说的。”张母有些气道,“你就说你嫁了个啥人家哟,上梁不正下梁歪。” 自从为宋青茹说媒丢了脸之后,张母对宋家人那是相当的不满。 “…”张云英不开腔,承认是自己理亏,是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嫁给姓宋的。 这时陶婶子边割麦子边靠了过来,小声地对她说道:“英子,你大概不晓得,宋亲母私底下往队上每家每户去拉票,让人都选宋二弟,还说她的亲家都已经内定下来了,到时候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呵呵呵!”张母听得直冷笑,“她这纯属是在放屁,你甭信!” 陶婶子这样说本来就是来试探她母女俩的口风的。 如果真的如宋母所说的那样,没得说的她肯定让他男人投票给宋二弟,因为她的男人是队长嘛,到时候各个生产队队长是有很大一票的表决权的。 这时听这母女俩的口气是否定的,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还听宋亲母说,要是坐不上大队会计,队上的会计也会做上的。”陶婶子又说。 张母听了更是冒火,“她的屁股硬是大呢!你问她大队支部书记的位置要不要她儿去坐嘛?” “哈…”陶婶子尬笑了一声,不说话了,挥起镰刀使劲割麦子。 收工回家已经是天黑了,一路上张母越想越气,就对张云英说,“你回去跟你婆妈说,我们家没权力走这个后门,让她断了这个想法。” “妈,你气啥呢,爸都说了公选投票表决,到时候看投票了。” “就是投票表决也会有人说咱家走后门的,到时候走在路上都有人戳你的背脊梁,看你好不好受!” “妈,放心好了,宋青山他根本拿不出文凭证明来的。”张云英劝着她说。 “你敢肯定他拿不出文凭证明?”张母反问。 “我肯定。”张云英胸有成竹地说。 宋青山就是宋青云假冒的,他能拿出啥孤儿院的证明来? 还有,最重要的是,宋家还有一样宝贝她想拿到手,就算她拿不到手,她也不想宋家以后拿到手。 宋家那件宝贝,只要宋家还有一个人活着,将来也一定会回到他们手中的。 她可不想让宋家过上好日子! 不是她心恶,是上一世宋家对自己的剥皮吃肉挫骨扬灰的算计,太令人永世难忘了,这一世她但凡对宋家存有一丝善良都是对自己的作恶。 晚饭时候张爸回来了,张母向他提起了这件事,张爸的态度就跟张云英一样的。 “今天大队支部开会说了这个事情,就是在全大队公开招选会计,条件就是两个:第一,有初中文凭,有会计经验;第二,没经验的话就得有高中文凭。他宋二弟若是达到了这个条件,可以来报名,农忙完了就着手这件事。” 张母也没话说了。 … 平静的日子才过了两天,小黑又来打报告来了。 这一次它汇报的消息比较急,张云英还在地里忙活呢,它就摇着尾巴跑来了。 “主人,主人,卫刚哥又要去相亲了!” “啊?”她吃了一惊。 看了一眼周围一起干活的人,她说道:“我去解个手哈!” 然后她就往晒坝那边走去,小黑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到牛圈房背后,她这才蹲下来问小黑道:“他又要去跟哪个相亲啊?” 小黑哼唧着说:“这次是邮局的一个女孩子,完全是城里人,人家说就喜欢兵哥哥。” 张云英心里“哐当”一声,强烈的不详感升起,忙问:“约在好久的?” 小黑:“今下午四点钟,约在…” 第50章 我是他表妹 小黑:“今天下午四点钟,约在县城新华书店,那女孩子请假提前下班。主人,我跟你说,这次这个女孩子挺有实力的,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哟!” “下午四点钟…四点钟…”张云英口中喃喃,“现在几点了呢,几点了呢…” 现在应该是两点过,才开工没多久。 现在赶去县城还来得及吗? “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啊?”她有些责备地说。 小黑委屈道:“刚中午时候卫刚哥有个战友来了,他们一起吃饭喝酒,现说起这事儿的,跟卫伯母都没说的。那个战友的对象跟邮局那个女孩子是好朋友,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呢。” 张云英:“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呢?” 小黑:“刚才他们两个骑车往县城方向去了,所以我就赶着来告诉你了。” “好好好。”张云英点头道,“现在时间还早,应该还来得及。” 于是她连活路也不想干了,直接往家里去了。 去到娘家屋里,她先是洗把脸梳了头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拾掇了一番,刚迈出门槛,她又愣在了原地。 难道自己就这样追到县城去吗? 去了县城又咋办?眼睁睁看着他和那女孩子相亲,自己去充当电灯泡? 这样不行啊! 想了一下,没有其他办法,她将嘴唇一咬——毛了,不要脸了,劳资拼了! 然后她转身又冲进屋里去,打开桌子抽屉,往里一阵翻腾,然后翻出一件东西来,往衣兜里一揣。 骑上二八自行车,出发。 县城离这里不远,就八公里多的样子。 这里是平原,没有坡路,她骑车最多就四五十分钟。 为了赶在卫刚他们约会的四点钟前,她将车骑得飞快,半个小时就骑到了县城。 第一时间,她来到了邮电局门前,把自行车停好,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邮局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三点二十八分。 她一眼就看上了绿色柜台里的那个大眼睛的姑娘。 姑娘看起来很文静,皮肤很白,肉眼可见的超级q弹,椭圆脸蛋,下巴上有个美人沟,留着齐刘海学生头。 她叫吴小艳。 上一世卫刚是跟她耍过对象的。 但是耍了一年半时间后她就跟卫刚分手了,因为忍受不了异地恋的寂寞,嫁给了工商局的一个男人。 上一世卫刚是喜欢她的,因为她的移情别恋他曾失魂落魄,喝了酒的他独个儿在火车铁轨上徘徊,结果差点被飞驰而来的火车给撞上。 也算他命大,在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酒醒,往铁轨外飞身一扑,躲过了一劫。 但就是因为这一劫,在他的额际留下了永恒的伤疤。 缝了整整七针啊! 一个军中神枪手,经历过无数次的艰苦训练和生死演习,从没受过伤的他,却在一个女人面前栽了这么大个跟斗,实在是不值得。 就是很多年以后他都常说:“咱当年真糊涂啊,差点丢了军人的脸。” 而这个害得他差点血染铁轨的女人,就是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柜台里的这位看似文静姑娘。 她不算特别漂亮,但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特别是那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和白得通透的肌肤,安静坐着那就像个瓷娃娃。 而且从外表看她也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她的大眼睛里蕴含着一股子灵动的气息。 上一世曾听卫刚说起过她,说她爱好文学,喜欢写诗,有些多愁善感。 可是,往往多愁善感的女人都多情浪漫,这样的女子是很难得做到对感情忠贞不移的。 张云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女子的柜台前走去。 “同志,你是要寄信还是发电报?”女子柔和中带点娇气的声音从柜台里传来,在看向她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的时候真心好看,脸颊上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我不是发电报。”张云英说完,又深吸了一口气。 卧槽,有点紧张。 女子好听的声音又响起:“寄信在那边,我这里是打电话发电报的,如果你要打电话的话要先登记。” “吴小艳…”张云英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她的脸,说道:“我是卫刚的表妹,他让我来给你说,他去买四点半钟的电影票,约你一起看电影。” 是了,这两天电影院里正在热映导演谢铁骊的电影“海霞”,里面的歌曲“渔家姑娘在海边”更是回荡人心。 吴小艳一听看电影,顿时眼睛一亮,当即甜甜一笑,有些惊喜地问道:“他去买电影票了啊?那电影票有点不好买呢。” 张云英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说:“那是哟,所以他才赶早排队买电影票去了,待会等你到电影院去的时候估计他就买着了。” “哦哦,好。”吴小艳的双颊泛起了一缕胭脂红。 再看她一眼后,张云英向她挥挥手,“吴小艳同志,再见哈。” “好的,再见表妹。”吴小艳也伸手向她挥了挥。 从邮局出来后,张云英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冒了一层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4节 她推起自行车快走两步,然后骑上去就快速闪了。 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后,她来到了新华书店对面的街道上。 隔着一条街,她看到了卫刚和他的那名战友站在新华书店门口,东望望西望望。 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她往旁边的国营小吃店那棵大梧桐树后面躲去。 卫刚穿着一身军装,站在新华书店门口特别显眼,再加上他的英挺帅气,更是吸引了过路人的眼球。 眼看着四点钟就到了,他约好的姑娘还没来,他不禁伸出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他的这一动作完全没有逃过张云英的法眼。 她不禁咬了下牙:卧槽,连手表都戴上了! 是了,他手上戴的是时下最时髦的上海牌手表。 可别小看了这块手表,在当今社会能手腕上戴上一块这样的手表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总理等国家领导人都是佩戴的上海牌手表呢。 而且上海牌手表紧俏到需要凭票购买,价格昂贵,但仍然供不应求。 张云英隔着一条街,死死盯着他的手腕看,内心更是咬牙切齿—— 第51章 遭了,压狗了 好你个卫刚啊,为了相这个对象,你硬是把你家的镇家之宝都戴来了! 好你个装逼的冤大头啊! 你咋不把你家的猪背来呢? 你咋不把你家的鸡鸭鹅全挂身上拖来呢? 她心里噼里啪啦地将他骂了一百遍。 可见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头掉进美人坑里去!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卫刚的神态由稳如泰山变得有些焦虑了,手表都已经看了几十次了,约好的姑娘就是连影子都不见。 “她是不是甩我们死耗子(失约、欺骗)哦?”卫刚再看了一遍手表说。 “不会啊…”他战友的脸上也露出了焦躁的神色,“我对象给她说好了的,她也答应得满满的,不可能甩我们死耗子啊!” “那咋还不来呢?”卫刚又抬眼四处张望了一下。 看着他东望西望都还在坚持等待的样子,张云英心里既好笑,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要不我们还等一会?”他战友说,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再等五分钟吧。”卫刚说。 于是两个显眼包又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 终究是等不住了,失望爬上了他的脸,卫刚最后一次看了下手表,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要不我们再往邮局去看看?”他战友提议道。 “…”卫刚垂头作思考状,两秒后他还是没有放弃,回道:“好。” 接下来,他们就一人推着一个自行车往街面走去,推到街面上,骑上自行车,往邮局方向去了。 卧槽! 张云英咬了一下嘴唇,从梧桐树背后钻了出来,赶紧骑上她的自行车尾随而去。 卫刚他们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邮电局门前停下,他对战友说:“你进去问问看,我在这等你。” “好。” 他战友进去了,约莫两分钟后就出来了,对他说道:“人家说她今下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大概三点五十左右就走了。” “…”卫刚神色一愣,“那你有没有问她请假上哪去了呢?” 他战友回道:“我问了,说是家里有事。” 家里有事? “哦!”卫刚有些释怀了,“那肯定是家里有事耽搁了。” “对,对,肯定是家里临时发生了啥事她才没来成的。”他战友似乎也一下找到了理由,“刚子,那我们就先回去吧,等明天我再让我对象去问问她是啥情况,然后再给你说,或者你们再重新约个时间。” “好。”卫刚答应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开脱了不少。 他们骑着自行车开始往家赶了。 张云英可算是松了口气,也悄悄尾随在他们后面,蹬着自行车往家赶。 可是当他们骑县城西门口时,卫刚一眼瞅见路边的国营米粉店的招牌,便来了个急刹车。 “好几年没吃过这家店的米粉了,干脆我们进去把米粉吃了再回去。”他说。 “好。” 于是两人停下自行车,进了米粉店。 看着他两个进了米粉店,张云英只能停了下来,往一旁躲了起来。 她本想先骑着走的,但转念一想这两个男人吃东西快,骑车也快,要是待会他们吃了米粉出来把自己追上了,那岂不是太尴尬? 于是她还是等他们出来后再走吧,反正现在天黑得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两个男人是个好吃嘴,进去吃米粉的时候又买了点猪头肉和花生米,再配上一瓶老白干,就在里面喝上了。 张云英在外面等啊等啊,一等就是半个钟头过去了。 也别说她妈她爸她哥都说她犟,她这脑袋瓜子还真就是犟,你说你有这么长的耐心等待,不如就骑着车先走了。 可她就是一根筋地候在原地,硬是等得那个望穿秋水哟… 等得那个饥肠辘辘哟… 足足等了一个多钟头,那两男人可算是出来了。 他战友已经喝成了红脸关公了。 卫刚酒量好,脸上没有一点变化。 这时候的天边仅剩下最后一丝夕照了,两个男人心满意足地骑上了自行车。 不过,两个男人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回家心切,把自行车骑得飞快,纵使是一向在张妈口中以“神行女保”着称的她将双脚都快蹬得飞起来了,都还是被他们甩开着很长一段距离。 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灰下去,张云英心里有些着急了,支棱了一下腰杆,发动了体内的洪荒之力,拼命追赶。 总算是与他们的距离拉开不长了。 可就在这时,半路上跑出来一只狗,横穿马路。 狗就像不长眼睛一样。 她也像没长眼睛一样。 彼此都只顾着赶自己的路。 然后就构成了专属一人一狗的万有引力定律。 “砰!” 完美地吻合在了一起。 她和自行车倒地的同时,狗也和她同时倒地。 但,她似乎永远都是受到了上天的额外照顾,这次又是狗在下她在上。 狗为她做了肉垫子。 狗被压在自行车下,她压在了自行车上。 以至于她没有发出一声叫唤,狗倒是发出了一串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 “杠啷啷杠啷啷杠啷啷(肛漏了肛漏了肛漏了)!” 好在是一只土肥壮大狗,一边叫着一边从自行车下面使劲钻了出去,然后惊叫唤着跑了。 这样惨绝人寰的叫声不惊动前面的两个男人都不行。 偏偏前面那两个男人还喜欢见义勇为乐于助人。 于是他们紧急调转了龙头,脚下一蹬,冲到了事故发生地。 当看到坐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脸的女人时,卫刚顿时睁大了双眼。 怎么是她? 张云英! 张云英,你就是捂着脸我也认得出你! 没有想过她为何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他第一时间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连车都来不及管了,随它往地上倒吧,爱倒那边倒哪边,反正这时候了路上也没啥人。 “摔到哪了?”他蹲下去就急切地问。 张云英紧紧捂着脸,不开腔。 不敢开腔,怕他认出自己来。 卫刚:张云英啊张云英,就算你捂着脸不开腔,我也认得出你啊! 张云英:认不到认不到认不到!我捂了脸你就认不出!我不开腔你就听不出! 看着她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5节 第52章 摔成开裆裤了 也懒得跟她理论认不认得出这个话题了,他只是捏着她的左脚腕问:“痛不痛?” 再捏着她的右脚腕问:“痛不痛?” 她没有叫唤,应该就是不痛,不痛就是没摔伤。 至于两只手嘛,还能拿起来捂脸这么久,应该是没摔着了。 鉴定完毕,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之后,他这才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这是往哪去了的啊?” 张云英不回答,还是捂着脸,坐在地上装听不到。 “你给我起来啊!”卫刚伸手一捞,便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他战友这时也将她的自行车从地上扶了起来。 张云英在被拎起来的那一瞬发现了一个极糟糕的事情,裤子摔开裆了。 也就是说,她堂堂一个大姑娘,此刻穿上开裆裤了。 讲真,她现在终于明白为啥乡下人在缝制衣服裤子的时候为啥要把衣服做得又大又肥了。 抗摔啊! 这条裤子原本也是裆肥腿肥的,可在前两天她嫌弃穿在身上太土了,于是拿到裁缝店去改了一下,将裆和腿都改小了。 这样穿在身上就显得她的腿长了。 可现实分分钟就打了她的脸,摔一跤就变成开档裤了。 这还叫人如何骑车啊?连走路都困难了! 若是此刻没人还行,横竖天暗了她一个人骑车跑回家去便是,也不怕啥走光。 可是此刻眼前偏偏就有两个大小伙盯着,你让她一个大姑娘家咋整? 她是不要脸的人吗? “英子,你不要捂脸了,你就是拿个口袋来把脑袋全套了我也认得出你啊!”卫刚十分好笑地对她说。 张云英夹紧了双腿,脸红到了脖子根,悄声儿说道:“我的…裤子摔烂了…” 偏巧旁边那个男人还大声地询问:“哪里摔烂了?哪里…我咋没看到呢?屁股上没烂,膝盖上没烂…” 卧槽!敢情你还围着人家团团看啊! 张云英窘得更是面红耳赤,更是不愿意将捂脸的手放下了。 这时卫刚也看出端倪来了,附在她耳边小声问了一句:“是不是裤裆…” “啊啊啊!”张云英总算是发声了,“你不要说出来啊…” 明白了! 卫刚的嘴角扯起一抹比较强烈的笑意来。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笑意扯平了,对她说:“你坐我的自行车,我载你走。” “那我的自行车咋办?”她问。 “老兄,来帮个忙。”卫刚便对他那战友招呼说,“你来帮她把自行车带起走,我载她,她骑不了车了。” 那人这时也瞧出点端倪来了,笑道:“好嘞。” 张云英:哎呀妈呀,羞死人了! 就这样,她夹着双腿坐上了卫刚的自行车后座,他战友一手掌自己的车龙头骑车一手推着她的自行车龙头前行。 当卫刚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也亏的是天黑了,不然她的开档裤就被这两男人全看眼里了。 第二天,卫刚的战友又专门来跑了一趟。 你说他咋就这么闲呢? 好吧,他不是农民,是隐峰镇上的人,退伍后被分配到了供电所,上班非常轻松,闲得一天到处上山下乡地跑。 这不,他又利用上班时间下乡来了。 他对卫刚说:“你娃做事咋这么不地道呢,害得我今天去找我对象的时候被她臭骂了一顿。” “咋呐?我哪里不地道了?”卫刚纳闷地问。 “我问我对象了,她说人家吴小艳昨天下午准时四点钟去了电影院…” “电影院?”卫刚打断了他的话,“她跑去电影院干嘛?我们不是约在新华书店门口的吗?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你的耳朵不对?” “是约的新华书店啊,但是你表妹昨天下午跑到邮局去跟人家吴小艳说,说你去电影院排队买电影票去了,约她看四点半钟的《海霞》,人家听了就兴冲冲地去了,结果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气惨了哟!” “啊?我表妹?” 卫刚:我哪个表妹啊?我表妹咋晓得我要去相亲呢?而且还直端端的去找到人家! “是啊,那女的亲口说的是你表妹。” “我倒是有几个表妹,但是我跟小吴相亲这事连我妈都不晓得的,她们又是咋晓得的呢?”卫刚说,“再说了,我都没见过小吴,她们又是咋认识的呢?”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脑中一下闪出了一个人——张云英。 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同样的道理,就连他妈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如何能知道? 而且她跟吴小艳,两人一个乡下一个城里,根本没有任何相交线,彼此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啊! “是啊…”他战友这时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怪事了,不合理啊!” “那她有没有说是啥样的表妹啊?比如说长相啥的。”卫刚问。 “这个倒是没问,她只说是一个女的,自称是你表妹。” “怪事了…” “这样嘛,回头我再问去。”他战友说,“然后再让我对象去跟她好好解释一番,如果她还愿意出来跟你见一面的话就再约个时间了,行不?” “行。”卫刚点头道,“那这事就拜托给老兄你了。” “咱哥俩啥关系,说这些!” 小黑在他们脚下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副乖巧的模样儿。 大黄却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捡着从桌上掉下来的饭粒和骨头吃。 “哟,你们家还养了两只狗呢。”他战友低头一瞧,说。 “不是。”卫刚说,“黑狗是英子家的。” “哦。”他战友笑了笑,“难怪,连狗都耍得这么好。” 中午饭后,小黑跟大黄将他战友送出了门,然后顺着田坎一溜烟儿跑回家里去了。 它跑回家去自然就是向它的主人汇报工作啦。 汇报完工作后它又一溜烟儿往卫家来找大黄玩来了。 第二天,卫刚他战友又来了。 “刚子,我对象说了那女娃子对你的条件是很满意的,她很崇拜军人,也相信那天你不并不是故意摔她死耗子的。” “是么?” “是啊是啊,我对象说的,自从把你的照片给她一看她一眼就相中你了,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所以她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第53章 吴姑娘她来了 “哦,好啊。”卫刚当即点头应承。 看来他对这位小吴姑娘也是比较中意的,事先他们都看过彼此照片的。 “对了,小吴说那天跟她传话的那个表妹究竟是啥意思啊,为啥要搅你的局呢?”他战友问。 “我其实真的不晓得是哪个表妹,”卫刚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来给他战友,说道,“我敢打保票一定不是我表妹干的事,因为她们都不认识小吴。” “哦…”他战友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那有可能是其他人,或者是小吴那边的某个人,想要阻止她耍对象的,也有可能。” 卫刚点头:“有可能。” “这样吧,明天有空不?如果明天有空的话我再把她给约出来。”他战友说,“我听我对象说,她很想来隐峰耍呢,说她读中学的时候班上组织野炊活动来鸭子河坝搞的,刚好我也可以把我对象带到起,就在鸭子河坝头大家先耍一会,然后再带她们去看电影如何?” 罗婆娘端着泡好的茶出现在门槛处,她已经在门框外面躲着偷听了好一会了,这时她终于现身开腔了,“好哇好哇,你们先去河坝头耍,我在家给你们煮饭,你们耍够了就来家里吃饭就是。” “好的,伯母,我待会就回去跟我对象说,明天约起来。” “好好好。”罗婆娘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来,“一定哟!明天我要好好给你们准备吃的。” 小黑在门槛晃了一下脑袋,跑开了。 “这狗才怪哟,”罗婆娘盯着它的狗尾巴影子说,“每天龙门儿门一开它就来了,晚上关龙门儿门它才回去,简直成我们家的狗了。” 小黑这一趟子又跑回家去给它的主人汇报去了。 张云英在自留地里掐了把葱,直起腰来便看到小黑从窄田坎上跑来,她就知道一定又有新情况了。 小黑跑到了她的脚边,对她说:“主人,明天下午鸭子河坝,他们在鸭子河坝见面,耍了后到卫伯母家吃饭。” “…”张云英抬眼望着鸭子河坝的方向,顿时心情就有些郁闷了。 卫刚他这是真跟那个女人杠上了啊? 难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拆不散他们这段孽缘吗? 她不知道自己明天要不要往卫家去,如果去卫家的话,那么前天自己往邮局去捣乱的事就会暴露。 如果不去卫家的话,那卫刚就可能真和那女人耍上对象了。 怎么办?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6节 小黑看出了她的为难,忙摇着尾巴说:“主人,要不要我去咬那女人一口,把她赶走?” “噗!” 张云英一下被它惹笑了,“你以为人类社会是动物界吗?” 如果能动武就解决的事,咱们就退化到原始社会了。 哎,如果真的能比拳头那就简单了,我还虚哪个啊? 劳资只需蜀道山——一——二——三—— 她扬了扬手臂。 卧槽,这段时间农忙,二玄肌都练出来了! 还是收手吧,男人是不喜欢女汉子的。 张云英拿着葱从后门进去,走进了厨房,灶孔里的火还燃着,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今中午只有她和张母在家吃饭,就吃简单点,下面吃。 张母端着洗了的藤藤菜尖进来了,对她说道:“你凤姐那边说今年年底可以把结婚事情办了,可你大哥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都耍了快三年了…” 凤姐是张二哥的对象,一个生产队的,就在那边陈家院子住,张二哥今中午往对象那边去了,大概就是商量年底结婚的事吧。 张云英的大哥是和卫刚一起入伍的,十九岁入伍,进部队五个年头了,去年刚转成了志愿军,前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小学民办教师,两人耍对象也快三年了。 这位教师嫂子虽然是民办教师,但她家有背景啊,她爸是公社干部,当初跟张家联姻也是有强强联合的意思,而且这位教师嫂子也是非常喜欢张大哥的。 不过,只有张云英知道大哥心里藏着另一个姑娘,那姑娘是大哥心里的白月光。 “哦。”张云英回应得有些懒心没肠,转身往碗柜下面去拿面来下。 “哎,天天给人家刚子说对象,自己家的强娃子还不晓得能不能修成正果呢…”张母叹气道,将装着藤藤菜的筲箕往灶头上一放,拿过了张云英手里的面,揭开了锅盖。 张云英没有回应,只坐在灶门前低头烧火。 张母一边往锅里下面一边拿眼瞟她,瞟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问:“英子,我说你咋天天都往刚子家跑呢?” “我没有天天往他家跑哈。” “还说没有?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晓得吗?这么跟你说吧,人家罗婆娘都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儿子是不可能娶二婚女的,你就别成天盯着人家刚子了。” “我又没天天盯着他,我只是在帮他物色对象而已。”张云英狡辩道。 张母瞅着她说:“嗯,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哟。” 张云英:对,我就是没安好心!今下午我还要去做一件没安好心的事呢!嘿嘿,就这么办。 妈妈的话似乎提醒了她,让她更加下定了决心就要跟卫刚杠上了,就要把他追到手。 经历了上一世的苦难,她觉得人就该活得通透,好的人和东西就要去争取,不能给自己留遗憾。 她将一把挽好的干菜籽杆一下捅进了灶孔,火吐着火舌为她鼓掌加油。 第二天上午,他战友领着两个姑娘来隐峰了,一个是他的对象,一个是吴小艳。 一大早红彤彤的太阳就挂在了天上,农民都嫌弃这太阳太大,下地干活都是能躲着点阴凉就躲着点阴凉,偏偏有两对年轻人却来到太阳直晒的河坝头享受浪漫。 想来也是只有耍对象的年轻人才做得出来吧。 两个姑娘都是城里人,来到农村自然是觉得样样都稀奇,都脱了鞋子往浅水滩上踩水追逐群游的小鱼。 他战友和卫刚就守在河滩上,看着她们光着雪白的脚丫子踩着清亮亮的水欢呼雀跃。 很好玩吗? 卫刚:不好玩。 他战友:不好玩。 要不是为了耍对象,谁他妈的头上顶着烈日来这追求浪漫啊? 第54章 想赖没门,你给我写过情书 “敏子,你们渴不渴?”他战友问。 “有点渴呢…”他对象娇滴滴地说。 “要不我们回去喝水?”他问。 “不嘛,还想踩水呢!” 卫刚说:“那我回去拿水来。” “好。”他战友懒得来回跑,就对他说,“我在这守护她们,万一鸭子河涨水了呢。” 卫刚笑笑,转身一个冲刺跑就跑上了河堤,再往下一冲,看不到人影了。 他这里刚一走,河堤的另一头便冒出一个人来。 这人端端地便朝着这边走来了。 她不是别人,正是张云英。 “战友哥。”她走过来冲着他战友叫了一声。 “哦,英子。”他战友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顿了一下,说道,“刚子他刚走,你找他吗?” “不是。”她冲着浅水滩怒了下嘴,说道:“我找她。” “…”他战友一脸疑惑,并不知道她说的找哪一个。 这时吴小艳听到说话声扭脸过来,一下就看到了她,先是一愣,随即变了脸色,“你…那天你为啥要骗我去电影院啊?” 闻言,他战友也惊讶不已,“原来那个表妹是你?” “是的,是我。”张云英一脸镇静地朝着吴小艳走过去。 “你要干啥?”吴小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就栽到水里去。 张云英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要对你说,你不能和卫刚耍对象。” “为什么?”吴小艳问,脸上的表情变得生气。 本来一见到她出现,她就有些气,只是努力忍着。这要是在家里,或者说张云英是她的家人的话,她早就发脾气了。 “因为你不适合他。”张云英说,“你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怒气上了吴小艳的脸,她冷声说道:“你算命先生啊?凭啥说我和他没结果?” 是啊,凭啥呢? 张云英脑袋一铁,张口就说:“因为卫刚哥喜欢的是我,不是你。” 此话一出,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包括张云英她自己。 她都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烧起来。 “你在开玩笑吧?”战友对象开始维护起她的朋友了,“既然卫刚喜欢你,那他为啥还要约小艳出来耍?” 张云英语气平静,一本正经地撒谎说:“因为他妈妈嫌弃我,为了他妈他才出来到处找对象的。” 吴小艳一听“为了他妈他才出来到处找对象”这话,脸都白了,两步从水里跨出来,踩上河滩就开始穿鞋。 要走了? 战友对象忙跟上来,一把拉住了她,说道:“你不要被她两句话给骗了,前天她就是这样编出鬼话来骗你的!你别忙,等卫刚来了再说!” 他战友这时也附和着说,“小艳,你先别忙,等卫刚来了我们再问他,问清楚再说。” 吴小艳被这两个拉着劝着,似乎冷静了下来,慢慢穿上了鞋子,然后往河滩上的石头上坐了下去。 看得出来她对卫刚还是喜欢的,并不想就此放手。 对方的这种态度一下就激起了张云英身上的好胜因子,她想反正已经豁出去,那就战斗到底吧。 “好哟,那就等卫刚哥来吧,问清楚就问清楚了。”她说,双手抱起了胳膊。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就是凭着一股“胡搅蛮缠”的冲劲,就不要卫刚跟吴小艳耍对象。 不但不要跟吴耍对象,跟其他任何女的耍对象都不可以。 反正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她暗暗捏了捏衣服口袋,在脑中策划着待会要胡搅蛮缠的内容。 河滩上的几人顿时陷入了冷战之中,谁也不说话,头顶的太阳晒红了人的脸,却晒不暖在场每个人的心。 就这样约么过了五分钟,一道人影从马路上飞跑着冲了上来,冲到了河堤上。 他战友大呼道:“刚子,你可算是来了!” 只见卫刚肩上斜背着一个军用水壶,手上拿着一个搪瓷盅,一路跑着来的。 当他跑近时一眼看到张云英在河滩站着,神色一愣,随即从河堤上跑步下来。 “你咋来了呢?”他第一时间问。 “卫刚哥…” 没容张云英说下去,战友对象已经气呼呼地质问上了:“卫刚,你究竟是啥意思啊?你这个“表妹”说你喜欢的是她!既然你喜欢的人是她,为啥还要约我们小艳出来啊?” 卫刚表情惊讶:我表妹? 她? 难怪前天在县城回来的路上遇到她,原来她就是我表妹啊! “英子,你胡闹啥?”他随即拉黑了一张脸对她说。 “刚子,你快跟她们说清楚,你跟英子究竟是啥关系,不然我真的都不晓得咋个帮你说话了。”他战友为难地说。 张云英的大哥也是他的战友,他又不能骂这女子,你说这事咋整? “你又不是不晓得她是哪个,她是强哥的妹妹啊!”卫刚满心憋屈地说,“我跟她就是兄妹关系啊。” “不是!”张云英举手反对,“你说你喜欢我的,还给我写过情书呢!” 她手上高高举着一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封信。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7节 “我好久给你写过情书啊?”卫刚盯着她手里的那封信,一脸的好笑。 “就这!”她将手中的信往他面前一扬。 卫刚:这丫头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记得小时候她就经常这样—— 比赛跑步她输了就一定会怪他,说是他手肘子左右乱晃影响她发挥了; 她被蜜蜂蛰了,他上去给她把刺拔出来,然后她的脸肿了就怪他拔刺给拔的; 她过河不想脱鞋子,他大哥他二哥都说背她过去,她偏不,偏要他背过去。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所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如果这样的英子不胡搅蛮缠了,就不是英子了。 所以,他认为,笃定地认为—— 她此刻手中这封信,一定是假的,里面肯定是一张废纸,就是故意拿来吓唬我的! “那你把信拿出来看看,看是不是我写给你的。”他还不气了,就要看看她的信封里装的是啥烂纸片。 “好。” 张云英答应着,当即从信封里将信纸抽了出来。 居然三张信纸。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迹。 卫刚神情微微一呆——这丫从哪里去抄了这么多字来啊? 张云英打开信纸就开始念起来—— “致我亲爱的姑娘 亲爱的姑娘: … 第55章 妈呀,内容太肉麻 “致我亲爱的姑娘—— 亲爱的英子姑娘: 提笔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里满是说不出的甜蜜和紧张,还未提笔手心就开始冒汗。 此时正是午夜,我坐在部队宿舍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想着你。 窗外,不知是灯光还是月光穿过操场,洒在信纸上,光影斑驳,就像你在我记忆里留下的那些美好印记,点点滴滴,照亮了我的世界。 姑娘,你可知道,自从遇见你,我的日子就变得不一样了。那时候,你就像一朵清新绽放的小花,让我一见就挪不开眼。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是藏着两颗明亮的星星,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去探寻那笑容背后藏着的温柔和善良。” 听到这些话从她的口中念出来,卫刚的嘴都张大得可以塞进一个汤圆了。 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抄写来的语句啊?一般人写得出这么优美的文章吗? 张云英继续念下去—— “我在部队上,常常想起你认真劳动的样子——在那片绿油油的田地里,你挥动着锄头,汗水顺着你的发梢滴落,你伸手抹了一把汗,脸上红霞飞。想着你,你仿佛就在我眼前…我心里暗暗想着,要是能和你一起并肩劳作,该有多好。” 中间省略掉两大篇优美的抒情。 直接来最后一篇的—— “姑娘,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善良、纯真,喜欢你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瞬间。 我盼望着能和你一起走过更多的路,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经历生活的酸甜苦辣。我相信,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日子过得怎样,生活都会是幸福和美好的。 这封信可能写得有些笨拙,但每一个字都是我心里最真挚的感情。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好好地照顾你、珍惜你。 期待你的回信,更期待能和你一起开启我们美好的未来。 永远爱你的刚子! 1974年9月9日。” 听到最后,那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卫刚。 卫刚更是表情夸张,“英子,你上哪去抄来的这些文字啊?简直已经超出了你的文化水平了!” “这不是我抄的,是你写给我的。”张云英语气肯定地说,“我咋晓得你是从哪里抄来的呢?” “还署名上刚子了,我不信。”卫刚朝着她伸手过去,“拿来,我看。” “你还不承认了,”张云英将手里的信件往他面前一送。 卫刚一把拿了过来——卧槽!真的署名是“刚子”呢! 而且从信纸和纸上的笔迹来看并不是新纸和新写的,上面有反复看过的折痕。 字嘛,反正就那样,不算写得好,一笔一画只能说工整。 的确,他自己的写字水平也就这样,能做到工整就很不错了,毕竟文化水平有限,当兵的嘛,不是秀才。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他更觉奇怪,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去搞来的信啊,为啥落款是我的名呢?” “就是三年前你写给我的情书啊,我一直收着,你别不认账。”张云英用警告的语气说。 “三年前…”他笑了,嘴角挑起一抹嘲讽之气来,“三年前你不是对那姓宋的一见钟情吗?” 还会将我写给你的情书保存到现在? 况且,我卫刚从有生以来还从没给人写过情书呢。 不过,瞅着眼前这封信他还是觉得蛮有意思的——想不到还有人给这丫写情书,居然也叫刚子,稀奇了。 所以此刻的他一点都不生气,他笃信,甭管写这封信的人是谁,但小英子还是那个小英子,一贯的要强,一贯的任性。 她就是小孩子那种要强和任性,凡是她的东西都不喜欢给别人分享,包括他这个发小哥哥。 对,应该就是这样,当她看到她的发小哥哥开始找对象了,她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就爆发了,就开始发动身体内的各种小心眼小动作来使绊子搞破坏。 她这就是小孩子性子,一直都没有改变。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一边对他各种嫌弃各种怼,但如果被她发现他跟别的小伙伴玩的话,特别是女伙伴,她一定会醋意大发,然后开始胡搅蛮缠疯狂报复。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便更浓了,将手中的信件还给她,说道:“英子,别闹了,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像没长大一样。” “卫刚,你就说这信真是你写的吗?”吴小艳终于发出了询问之声。 “不是。”卫刚收起笑意来,镇定自若地说:“我保证不是我写的。” “你敢对天发誓不是你写的吗?”战友对象逼问道。 “不是我写的就不是我写的,我有啥不敢发誓的。”他朗声说道,“我卫刚站如松坐如钟,做人做事光明磊落…” 话音未落,便听到张云英掷地有声地问着他:“卫刚哥,你说,你选她还是选我?” “呲!”卫刚轻笑出口,“别胡搅蛮缠了,英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你的意思就是选她了?”张云英脸色一变,“卫刚哥,你听好了,她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选了她,那我和你从此就一刀两断,这辈子都不相往来。” 卫刚:又来了,又来了! 眼前又浮现出小小英子站在他面前,头顶是李子树,旁边是一口古井。 “卫刚哥,你听好了,她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选了她,那我和你从此就一刀两断,这辈子都不相往来。” 然后他就妥协了:“我选你。” 就这样,她一次一次地威胁他,他一次一次地妥协。 但是,这次他不会再妥协了。 自己的人生大事,怎么可以妥协? 于是他回道:“英子,你再胡搅蛮缠我就不理你了。” “好。”张云英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走了,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将信纸装回信封,往沙滩上一放,转身就走。 他一愣,心里就跟被重锤锤了一下样,有些呆呆地看着她。 一秒后,他出口:“你往哪去?走错了!” 她不是朝着回家的方向去,而是朝着河里的方向走去。 第56章 英子,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张云英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朝前走。 卫刚强作镇定,心里自我安慰:没事的,她只是去浅水滩踩踩水,这天气有点热。 然后,他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往前走。 “刚子,把水给我。”他战友说,伸手来拿他身上挂着的水壶。 他没有动,目光似有意无意地瞟着前方。 他战友见他有些分神,只得招呼那两个姑娘说,“误会一场,来喝水哈。” 卫刚将身上的水壶和手中的搪瓷盅一一给了他,眼睛却只是盯着张云英离开的后背。 不对啊,这丫好像不是去踩水啊,而是往河中央走去了。 已经走过浅水滩,走到水流较缓急的冲水区了,再过去就是深水区了。 他的一颗心随着她的不断前进而一点点在揪紧。 她已经走到冲水区中央了。 他暗暗将手捏紧,捏成了拳头。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8节 她已经走出冲水区了,正在迈进深水区。 他的牙咬紧了。 不过,他还是在试图安慰自己:没事的,她会游泳,她游泳水平蛮高的,一般的水都淹不死她的。 “卫刚同志,请喝水。”吴小艳将搪瓷盅递到了他面前。 瓷白般的脸部肌肤,盈盈地笑。 他从她手中接过了搪瓷盅。 不过,他的目光还是转了个碗弯,瞄向了河里的方向。 这一瞄,他的心霍的一下坠入了深渊。 人呢? 河面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只鸭子漂浮在深水区。 人呢?人去哪了? 搪瓷盅从他手里跌落,他发疯似地向河里冲去。 “英子!张云英——” 他大叫着跨过浅水区,跃过冲水区,朝着深水区跳了下去。 英子,英子,你在哪? 他钻入水中一阵乱抓乱捞,心中一片荒凉… 英子,你千万不要出事啊! 英子,你千万不要死啊! 在水下一阵摸索后,没有找到英子,他更急了,直接往深水区的中央钻了进去。 这里的水有三米多四米深,是整个鸭子河水最深之处,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水底复杂,还有死亡漩涡。 每年深水区都会有人被淹死,淹死的人里不乏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 水底太黑,他摸了一圈没摸着人,心里绝望到了极点,呼吸也觉窒息。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东西在他身下一顶,将他的脑袋顶出了水面。 猛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后,他又要将脑袋钻入水中准备再去寻人,却不想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一颗脑袋冒了出来。 “英子!”他惊喜若狂地叫了一声。 她没有应答他,而是抓着他的手臂调整了方向,顺着漩涡的方向往下游。 他一下反应过来,随着她一道屏住呼吸,钻入水中,一阵顺水潜游后,再冒出水面。 他们游出了深水区中央的漩涡。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贸然进入深水漩涡有多危险。 若不是她在水底托举他那么一下,他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这里不得不佩服她的水性了,真的是淹不死的水鸭子啊! “英子…”他采取了仰泳的姿势漂在水面。 “给你再选一次,”她说,“选我还是选她?” “选你。”这次他没有犹豫。 还能犹豫吗? 还敢犹豫吗? “好,记住你的话。”她说,“说话要算数。” “算数。” 然后她开始往冲水区游去。 他大松了一口气,马上跟着游过去。 两人起身踏入冲水区,再踩入浅水滩,然后上了河滩。 河滩上的三个人已经看呆了。 特别是今天的相亲女主角吴小艳,纵使是烈日当空也没能将她瓷白色的肌肤烤红,而是越发白了。 “我们回去吧…”她的口中艰难吐出这句话来。 “不行。”战友对象觉得很没面子,有些生气说道,“我就要问卫刚,他这是啥意思?” 他战友在一旁默默地叹了口气。 当卫刚和张云英两人走到他们面前时,战友对象气呼呼地问道:“卫刚,你这是选了她了?” “是。”卫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应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站如松坐如钟,做人光明磊落吗?你的光明磊落就是这样的出尔反尔?” “…”卫刚再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吐出一句来,“不好意思,抱歉了。” 听到这话,吴小艳将脸一捂,低头跑开。 战友对象气愤地冲着卫刚“呸”了一口,然后也跟着跑开了。 他战友叹了口气,对卫刚说:“刚子,你这样做有些不地道啊…” 抛下这句话后,他也撤了。 河滩上就只剩下了卫刚和张云英,水淋淋地立在太阳下。 “卫刚哥,这可是你自愿选择的哈,不许后悔哟。”张云英笑嘻嘻地说。 “你还笑得出来啊!”男人的一张俊脸拉了下来:“走回去吧。” “好嘛。”张云英答应得很快,一副听话顺从的样子,弯腰从沙滩上捡起了那封信,揣进了裤兜里。 卫刚走前面,她走后面。 “我跟你说,我虽然选择了你,但我只把你当妹妹,你可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卫刚板着脸说。 “好。”张云英口头上答应得很爽快,不过她又说,“但是我有条件。” 男人的脸色又黑了一度:“你还有条件?” “是。”张云英点头,“你以后找对象必须要带上我,我说她行才可以。” “啥?”男人猛地转身过来,立在了原地。 张云英不妨,正好与他来了个面碰面。 “哎哟!”她叫了一声,往后一退,就往田坎底下倒去。 卫刚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张云英,我真搞不懂为啥你现在动不动就往地上摔,你碰瓷啊?” 小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弱过,现在长得牛高马大了,倒是弱不禁风了! 还有,他想起刚才那一件事,恶狠狠地问她:“张云英,我找对象为啥要你同意啊?” 站稳脚跟后,她说:“因为我是女人,我最了解女人,我这是为了你好。” “呵!”他气得不想跟她说话了,转身迈腿就走。 走得飞快。 张云英在他后面只能小跑跟上。 就这样一路小跑着,她跟着他到了卫家门前。 他大踏步进了院门,她也一趟小跑跟了进去。 罗婆娘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儿子把对象带进门来了,赶紧从灶房门口探出脑袋来看。 第57章 未卜先知,我才是真正的算命人! 可是她却只看到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卫刚拉着一张脸进了院子。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张云英。 她再看他两个人的后面,没有其他人跟着了。 “刚子,你咋一身都打湿了呢?他们人呢?”罗婆娘问,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眼睛还在往院门口望。 “走了。”卫刚闷声说,大步从院子里穿过,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屋去了。 “啊?走了?”罗婆娘惊讶不已。 明明刚才他还回来给那三个人拿水去,怎么这时却独个儿回来了呢? 哦,对了,还跟了一个英子回来。 “英子,这究竟是咋回事啊?”罗婆娘只得问向张云英。 张云英走过来,将肩上挎着卫刚的军用水壶和手里拿着搪瓷盅,一并往阶檐上的板凳上一放,喘了口气,回道:“伯母…他们回去了。” 罗婆娘问道:“为啥回去啊?” “卫刚哥和那女的不合适。”她不慌不忙地解释说,“那女的踩了一会水就走了。” 罗婆娘不信,又追着问道:“他们是吵架了吗?为啥连他战友都走了呢?” 张云英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说:“没有吵架,就是觉得不合适。” “是哪里不合适了?究竟是哪个说的不合适啊?那女娃子我还没见过,长得咋样啊?是她看不上我刚子还是刚子没看上她啊?”罗婆娘还是追着问。 “那女娃子长得还可以,就是…”张云英在脑子里搜索,该用个什么理由来说服罗婆娘,想了一下她说道,“就是两个人的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他们去算了命啊?”罗婆娘惊讶道,“河边来了算命先生?” 只是,这命算得湿漉漉的一身回来,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我前儿个听说卫刚哥的战友给他介绍了个对象,我就特意去了一趟县城访了一下…”张云英开始瞎编了,“那女子是抱养的,她爸妈四十岁了没有生,抱养的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在家里说一不二,老两口把她侍候得像个公主…” 当然,这个可不是瞎编的,是真实的。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39节 “哦,命还好得哇。” “她在家里一直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会洗衣不会做饭,据说连削个苹果都不会,煮个鸡蛋都煮不熟,你说如果她跟卫刚哥成了,将来是不是要卫刚哥来服侍她啊?” “啊?这么懒啊!”罗婆娘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些都不算啥,最主要的是她命犯桃花…” “命犯桃花是啥个意思啊?”罗婆娘忙又问。 张云英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说:“命犯桃花就是说…她命里不会只有一个男人,而是好几个男人,甚至是更多的男人…” “不行不行不行!”没等她说完,罗婆娘便当即否决道,“这个坚决不得行!一个女人她可以懒,可以不会做家务,但绝对不能当潘金莲,那都不是要不要脸的事了,而是命都难保的事。” “就是就是。”张云英忙表示赞同,点头道,“自古奸情出人命。” 大郎(刚哥),请喝药! 噗—— “嗯,这个坚决不同意。”罗婆娘坚决表态,“哪怕她长得赛西施貂蝉都不能要!” 张云英:哈哈,原来卫伯母这么好哄啊! “英子,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锅头,还煮着饭呢。”罗婆娘对她说,“干脆你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吧,反正我饭煮得多。” 为了热情款待儿子的对象,她还特意逮了只鸡来杀了,还炖在锅里呢。 想到白白把自己喂了两年的大公鸡抓来杀了,她这会儿就觉得心口疼。 张云英忙说:“伯母,我来帮你烧火。” “好。” 然后,她就跟着罗婆娘往灶房里头走。 刚走到灶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卫刚在背后叫她:“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她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卫刚手里拿着一套他妈的衣服,往椅子上一放,扭头就走开。 一张脸还是拉得老长。 “对了,对了,快先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罗婆娘这才反应过来,对她说道,“女人家穿了湿衣服对身体不好。” 于是张云英便听话地去屋里把衣服换了。 还别说,卫刚这人看着面冷,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但他的心思还挺细腻的呢,他还知道让他妈去找一条没穿过的内裤来给她拿进屋去换。 换了衣服出来,张云英进灶房帮着烧火。 罗婆娘在灶台上忙活,她一边切菜,一边问道:“英子,你是去哪里跟那女娃子算的命呢?” “我在县城西门口子上的徐瞎子那里算的,我只是把卫刚哥的八字报给了他,他掐指一算就算出卫刚哥这段时间不宜找对象,特别是这两天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名字后面是个艳字的,是克他的命…” “啊?要克他的命?”罗婆娘听了脸色吓得一变,喃喃自语,“天菩萨呢,阿弥陀佛!可不是呢,这段时间给他介绍的对象全都有问题,不是作风问题,就是性格问题,还真是不顺利呢!” 而且,徐瞎子算命在十里八乡都享有盛名,不光是在四舫县出名,就是四舫县周围都传开了的,不由她不信。 “对了,那女娃子就是叫什么艳…”她再确认一下。 张云英:“吴小艳。”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罗婆娘放下手中的菜刀,拍了下胸口,“我的妈呀,幸好你去帮你卫刚哥算了个命,不然的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是啊是啊。”张云英忙说,“所以当我一听说卫刚哥和那女娃子在河坝头耍时,我就直接往河坝头去了,然后劝说了卫刚哥…” “那你卫刚哥听劝了吗?”罗婆娘急问。 “他就是不听劝啊,还跟我急了…”张云英嘟起了嘴来,“我只能以死相逼去跳了河,他这才不得已听了我的。” 说得好委屈巴巴哦。 “这该背时的娃儿!”罗婆娘骂了一句,马上就安慰她道,“英子,你莫要怪你卫刚哥,他就是想找对象想疯了,回头我好好骂他一顿哈!” 卫刚正好走到灶门口,听到这一句眉头一皱… 第58章 你真是个直男啊 啥?我想找对象想疯了? 老娘啊,不是你一天到晚催着我去找对象的吗?咋到你口中就成了我想找对象想疯了呢? 随后,他又听到了更惊世骇俗的话。 此话来自张云英这个疯癫女子之口—— “刚子哥他还想不通呢,钻到深水区的漩涡里去想殉情,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将他拉出来,恐怕现在…” “啊?”罗婆娘大惊失色,随即咬牙切齿骂道,“这龟儿子娃简直就是个瓜娃子,比黄闷猪还瓜!劳资今天硬是要好好把他修理一顿!” 卫刚狂冒汗~~~ “张云英,我那是去救你好吗?你能不能不乱说话啊?” 他一步跨进灶房,瞪着坐在灶孔前的她,一张脸都快黑出水来了。 “哦,我还以为你在殉情哟!”张云英捂嘴笑,“好吧,多谢了哥。” 随即她便感觉到那男人朝着自己偷来死亡之瞪视,恨不得一眼瞪死她的样子。 罗婆娘看在眼里,当即朝他说道:“刚子,你咋能这样对英子呢?英子对你多好哇,为了你找对象的事硬是操碎了心,这样好的妹妹你千万要好好对她哟,做人嘛要懂得感恩。” “嗯嗯!”张云英使劲点了两下头。 “…”卫刚:嗯嗯,我找对象要她操毛个心! 看到自己老娘都被她的一套歪理给蛊惑了,他也懒得跟她们多说了,扭头走了。 转身走了一步,一眼瞅见张云英脱下的那身湿衣服,卷成一团放在阶檐边的一个木盆里,他眉头一皱,径直就朝着木盆走去。 这丫也是太邋遢了嘛,衣服脱下来也不拿去洗了! 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在部队服役的这些年更是把他训练得见不得一点脏乱差。 于是他大踏步上去,弯腰就端起了木盆,准备端到河边去把衣服洗了。 “不要!”张云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从他手中抢过了盆子。 “你干嘛呢?”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你脸都急红了,衣服里面藏有宝啊?” “…”张云英,“嗯,藏有情书,不能让你搜走。” 这男人真真是个直男啊,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衣服不能随便洗吗,里面可是有内衣裤呢! 不用跟直男解释了,她端着盆子就走。 他却紧紧跟在后面。 罗婆娘从灶房里看过来,眼神透出懵懂,不过又是少不得对儿子叮嘱一句:“刚子,不许欺负英子哦!” 卫刚:老娘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欺负她了? 走了几步,张云英扭头问道:“我去洗衣服你跟着我干嘛?” “我就是想问你,那封情书究竟是哪个写给你的啊?”男人跟在她身后问。 他不相信是她自己写的,因为他太了解她了,根本没这种文化水平,就是让她去抄她都懒得抄写的那种。 那么这个写情书的人是谁呢?他非常想知道。 “你猜。”她将下巴一抬,抬出一个傲娇的笑来。 “大狗?” “爬哟!”她呸了他一句。 “你以前还跟他两个跳过抱腰舞呢。”他说,故意做出阴阳怪气的语调。 大狗是张云英的初中同学,当年公社搞活动在隐峰中学里抽了几个个子高的男女同学去跳交谊舞,当时张云英和大狗都抽中了,而且还让他两个组成一对跳舞。 那时候他们练习跳舞的时候卫刚就在一旁观看,没想到他就一直认为大狗对她有意思,经常拿出来问她怼她。 “爬哟!”她又呸了他一句。 “那你说这封情书究竟是哪个给你写的?”他又问,唇角扯出一抹嘲讽来,“不会是宋青云吧?” “爬哟!”她又送给他一句呸,“大狗当过兵吗?宋青云更不配!” “那是谁?” “不是你给我写的吗?”她回头一笑,笑容狡黠,然后扭头快步走。 他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河滩上她说的那句话“你说你喜欢我的,还给我写过情书呢!”此刻一直在他脑中回荡。 他不禁自问:我真的喜欢过她吗? 这样的问话一出,他哑然失笑。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她啊?我和她就像兄弟般的存在啊!你看她像个女孩子吗? 好了,不跟小兄弟计较了,回去。 这样一想他就释怀了,立刻来个原地转身,齐步走。 看着他转身离开了,张云英呼出一口大气,赶紧下河去洗衣服。 你说这男人有多直,女人的衣服他都随手端了去洗! 双脚踩进水里,她捏了捏揣在身上裤兜里的这封信。 信封有点湿润,那是她揣在湿衣服兜里打湿的。 那么这封信究竟是谁写的呢? 哈哈,如果她说这封信是她大哥写的,你信吗? 不信? 那你就错了。 这封情书真的是她大哥写的,写给他大哥心中的白月光的。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0节 是的,他大哥心目中有个白月光姑娘,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他没能和白月光在一起,只能用写情书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和思念之情。 但是,情书是写成了,却一直没有寄出去。 上一次她大哥回来探亲,就将这封信留在家里的抽屉底下,张云英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它。 那为啥署名会是“刚子”呢? 那是因为张大哥小时候的名字叫“张刚强”,所以熟知他的人都叫他“刚子”,后来他改名了叫张云强,慢慢地别人就都叫他强子了。 他之所以往情书后署名“刚子”,可能是觉得这个小名更具有私密性吧。 张云英前天上县城去就是将这封信揣在身上的,她本想在那时候就交给吴小艳看的,但是觉得不太妥,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卫刚返身回家,一进家门就被他妈啰嗦上了—— “刚子,我跟你说,那个小吴走了就走了,证明你和她没缘分,你就不要放心上去了,英子去徐瞎子那给你算过命,说你们不合适…” 卫刚:妈,你可真听她的话,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吃过午饭后,晒在院子里的衣服也干了,张云英再将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告辞回家。 … 宋二弟居然真的把孤儿院的证明开来了。 你说奇不奇怪? 当张云英看着宋母手中拿着的这张“星星福利院”的证明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59章 难道渣男又要得逞 宋二弟明明就是宋青云假冒的,怎么可能拿到福利院的证明? 看着证明书上落款处盖的红色公章,她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用萝卜章盖出来的。 造假! 小时候她和小伙伴们玩过家家游戏时,可没少捣鼓过这玩意。 记忆中—— 每次一玩过家家游戏她就总是女娃子里落选的那一个,一是因为她个子高性格要强,没人选她;二是因为她是大队支部书记的女儿,别人不敢高攀。 而男娃子里落选的就是卫刚。 因为他个子小,样样技能都落后。 人类就是这么现实,哪怕是小孩子都知道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于是到了最后她就只能跟卫刚组队了,两人互相嫌弃,心不甘情不愿地成了一对。 这时候,就有一个“队长”拿出萝卜做的公章来,往捣成泥的软姜果汁里一蘸,再往他们手背上或是脚杆上戳个章,就算是“这两口子”得到承认了。 这一对人儿的公章就盖在相同的地方,比如给英子盖在左手手背上,便给刚子也盖在左手手背上。 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玩过家家的,所以把萝卜公章拿捏得头头是道。 谁想到造化弄人,从小就被别人撮合成一对的她和卫刚偏偏走散了,她却心甘情愿嫁给了渣男宋青云。 怨谁呢? 怨自己。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选择卫刚,又哪来上一世孤独愚蠢到惨死的一生? “你先收着吧。”她将证明还给了宋母,“回头拿到大队上去还要考察真伪的。” “儿媳妇啊,这盖公章出证明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要负法律责任的。”宋母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说。 “好。”张云英点了下头,往自己的睡屋走去。 小黑从墙角钻了出来,摇着尾巴跟在了她的身后,一前一后进了屋。 关上门后,小黑蹭着她的裤管叽里咕噜:主人,宋青云开的证明是真的,不是萝卜头盖的。” “你咋晓得的呢?”张云英问。 小黑:“我偷听到他们说话了。” 原来宋青云为此证明专门去了一趟省城,他找到了白雪的父母,请他们帮忙。 白家有个亲戚在省城星星福利院工作,为他走后门造假开了这个证明。 这年月的档案管理本来就是人工登记的,像福利院这种地方孤儿来源纷杂,又时常有走掉和领养的,从资料上最容易造假,所以开个证明很容易,反正也没人来查。 他没有毕业证,福利院也为他开了个高中毕业的证明。 张云英沉吟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他们还真有点能耐呢。” 看来自己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这样的—— 她笃定地认为宋青云是拿不出证明来的,因为他这个宋二弟本来就是个冒牌货,是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人。 那么,宋青云他们肯定就会来求她帮忙,她正好可以与他们谈某一项条件,以此做笔交易。 可现在宋青云拿到孤儿院的证明了,她这个计划就行不通了。 看看刚才宋青云躲在角落里看自己时,眼神里流露出的掩饰不住的得意气息,她就感觉像自己被强行吞下了一只苍蝇。 “卧槽!”张云英骂了一句。 这渣男还真是命硬啊,上辈子拯救过蟑螂祖宗吗? 小黑见她不开心了,忙说道:“主人,要不我们去把他的证明偷了?” 张云英摇了摇头,说:“偷不到的,他那个狗娃子比鬼还精灵,随时随地都把屋看着的。” 再说了,他们好不容易搞到这个重要的证明,又岂能让人轻易偷走? 上一次大意送给了张云英三十块钱抚恤金后,宋母对她就越发戒备了,箱子柜子也开始上锁了。 小黑抬着头,用一双黑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主人,那怎么办?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他重新当上大队会计吗?” 张云英:当然不可以了。 她捏了捏拳头——让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果然,宋二弟拿着这份证明交到了大队部,便成了大队会计的候选人了。 宋母还到处散播谣言—— “我亲家说了,大队会计就给我儿留着了,现在只需走个投票的过程就行了。” 你想想看,她把这话放出去了,别人还敢不投她儿的票吗?要是不把票投给她儿,那岂不是公然跟张支书作对了? 两天后就要投票表决了,宋二弟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 中午广播喇叭响起,难得今天张爸回来吃饭了。 “淑芬,今晚上不要等我回来吃饭,晚上有饭局。”张爸往板凳上一坐,说道。 “又要陪公社那几爷子哇?”张母笑问。 张爸说:“也不是,是上头工作组的人来了,要下来检查工作,我得上公社去做汇报。” 张云英听了心里一动:工作组的人来了?! 吃过午饭后,张母照例是回屋去睡会午觉,张云英也假装进屋去睡午觉。 待了十来分钟后,她姑么着老娘睡着了,便蹑手蹑脚从屋里溜了出来。 她拿了一顶草帽来戴上,推着自行车出了龙门儿门。 刚出龙门儿门,一个小小的人影从竹林盘里一闪而出。 “张嬢嬢,你要去哪啊?” 吓了她一跳。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狗娃子,不禁心生厌恶。 这鬼豆子娃还真是一天到晚都盯着自己呢! 她不想理他,但转念又一想,这娃鬼着呢,不能跟他硬杠,他干的可全是些鬼事,让人防不胜防。 就比如上次自己的自行车刹车失灵,十有八九都是这娃动的手脚。 对付这种耍鬼招的小人,也要用鬼招对付,不能明着来。 于是,她强行往自己脸上布上笑容,声音放得柔和下去,“我上街去买东西,你在家要乖哈,不要东跑西跑,太阳大晒人,回来买糖给你吃。” 狗娃子瞪着一双狐疑的眼睛看着她,不知道她为啥突然对自己就这么好了。 趁着他疑惑不解之际,张云英推着自行车快步走了。 她骑着车一口气跑到了隐峰街上,又低着头匆匆往公社@府方向赶去。 因为一路跑得快,汗水淌了一头一脸。 在临近公社@府大门时,她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可不太好,于是将自行车往路边的一棵桉树上一靠,弯腰下去双手抚地。 她这是要干啥? 第60章 求我呀,你来求我呀 当然不是求神拜佛了。 她双手往地上蹭了一手灰,然后往脸上抹两抹。 顿时就变成一张大花脸了。 这张脸估计连她爸都不认识她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1节 “张嬢嬢——” 有人喊她,像是狗娃子的声音。 不是像。 把“像”字去掉,就是那个狗娃子了。 张云英抬眼一看,顿时有总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感觉。 只见狗娃子身边居然站着自己的老爸! “英子,你跑这来干啥呢?”张爸直盯盯地看着她的脸,问道。 “我…”她的舌头一下打结了,“我,我本来想去供销社买东西的,突然发现,身上没带钱…” “没带钱?你就来公社找我?” “对对对!”她使劲点头,“爸,你不是说你今天到公社来开会吗,所以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张爸还是盯着她的脸说,“你把脸上搞这么脏干啥?” “我不想熟人看到我。”她急中生智道,“那个刘叔叔每次看到我就要开我玩笑,烦得很!” 她说刘叔叔就是公社武装部部长,跟张爸的关系很好,打小起每次一看到她就会拿话来吓她—— “抓壮丁的来了!快来把英子抓走!” 小时候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说“抓壮丁”。 这话张爸果然就信了,问道:“你买东西要好多钱?” “三块钱吧,我想买支钢笔。”她说。 的确,她正想要买支钢笔,准备送给卫刚,因为还有两天卫刚就要回部队去了。 张爸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三块钱来给了她,又对她说:“你回去的时候把这娃儿一起带回去。” “狗娃子咋回跟着你上街来了呢?”张云英将钱揣进衣兜后,一脸纳闷地问。 张爸:“我是坐人家的拖拉机上街来的,在半路上看到这娃,他说你上街来了,要给他买糖吃,我就把他捎上了。” 听了这话,张云英不满地瞪着狗娃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在家乖乖地待着,你咋就不听话呢?” “我…我想上街看你在哪买糖糖…”狗娃子睁着一双无辜的黑眼睛望着她。 张云英肯定不相信他的这番鬼话了,但当着老爸的面她只得装模作样地教育他说:“小娃儿不许乱跑,被人贩子拐了你就完蛋了!” “好了,你们快去买东西,我走了。”张爸说,转身迈腿就走。 待到张爸走进@府大门后,她对狗娃子吩咐道:“你就在这给我守着自行车,我进去上个茅厕。” “我也要上茅厕。”狗娃子说。 “你就在路边拉了就是。”她说。 狗娃子摇头,“我不在路边拉。” 张云英将脸一垮,说:“这里不准小娃儿进去,你就这在这。” 然后,她也不理他了,径直往大门里去了。 狗娃子追了两步,停了下来,心想:她就是进去上茅厕而已,我就在这里等着她,看她往哪里做坏事去。” 原来他就是跟踪张云英来的,他有预感,就是觉得这女人要去做阻碍他爸爸做大队会计的事。 他猜对了。 张云英:你以为你跟踪我就能阻止我的行动吗?狗娃子,我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你不要奢望当大教授了。 她端端地就往厕所方向走去了。 那不是邱主任吗? 她在厕所门口截住了他。 工作组的邱主任她认识,连续三年来都是他带组下乡来的,还上她家来吃过饭。 但是邱主任没把她这个大花脸姑娘认出来。 “工作组同志,我来向你们反映一个问题…” … 宋青云的运气有点背啊,刚好这两天上面有工作组的人下来检查工作,因为宋家的家庭成分原因,他被剔出了大队会计候选人名单。 宋母不甘心,跑到公社去找到了工作组的人,向他们哭诉自己的遭遇—— “我们一家虽然出生成分不好,但我们下放到农村后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我的大儿子是为公家办事被疯狗咬了而死的…” 工作组在听说宋二弟的哥哥宋青云是因公殉职后,出于体恤“烈士”之后便额外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便是“只要征得宋青云遗孀的同意”,他便可以接替他哥哥宋青云的职务。 也就是说,宋二弟能不能当上大队会计由张云英说了算。 哈哈,宋青云,没想到吧,你的命运再次捏在了这个乡下女人的手中。 这下,宋母不得不来求张云英了。 她将宋青云从省城带回来的一瓶桔子罐头拿来呈给张云英—— “儿媳妇啊,你二弟能不能当上大队会计就全看你了,妈求你看在你和青云夫妻一场的份上一定要同意,好吗?” “…”张云英看着她手中捧着的桔子罐头,故意卖关子说,“这么矜贵的东西我可没福气消受,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宋母一听这话就急了,忙抓住她的手,将罐头往她手里送,“儿媳妇啊,我晓得你人好心善,你帮了你二弟这一次他一定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的,一定会的!” 然后她扭头叫狗娃子,“小东快过来,求求你张嬢嬢,求张嬢嬢帮帮你二爸!” 张云英:你们一家倒是很会铭记我的大恩大德啊!让我好人没好报就是你们对我的回报,呵呵,我感谢你全家的大恩大德! 狗娃子过来,垂着脑袋,抱着张云英的腿,说道:“张嬢嬢,求你了。” 声音虽弱,但低垂的眼神里却透出一股恨来—— 可恶的乡下女人,为什么次次都要我来求你?等我长大了,有了本事,看我如何弄死你! 张云英:狗娃子,想要弄死我是么?那我还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个嘛…”她手中把玩着宋母硬塞给她的桔子罐头,一边故作思考,思考了一阵后,开口了:“我有个条件你们得答应我。” “啥条件?”宋母忙问。 “我和宋青云虽然没同过房,但我终究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张云英慢吞吞地卖着关子说,“现在他不在了,我却成了寡妇,想想我就亏得慌…” “儿媳妇啊,这是命啊,我不是跟你一样命苦吗…”宋母说着假装抹起眼泪来,“哪晓得他这个短命的…害人啦…你快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第61章 签订了一份丧权辱家合约 “我到底是你们家的儿媳妇,既然死了男人,但总也得从你宋家继承一点什么吧…”张云英说,“我总不能空背一个宋家儿媳妇的名,太亏了。” 宋母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啥?你这是还想打我那二十块钱抚恤金的主意吗? 于是她马上开始诉苦:“儿媳妇啊,你晓得的,我没出工挣不了工分。小茹她又不能干,挣一点工分就喊累,你二弟这又去了一趟省城开证明,我这里的那二十块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我不是要你的那点钱。”张云英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儿媳妇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宋家现在还有啥可继承的啊?要钱没钱,要物没物,就是这房子都是你家给修的啊!” 张云英说:“我知道你宋家一无所有,我只是要个说法。这样吧,你也好歹装模作样做个样子出来,就写上一份契书,说宋家的一切财产都由大儿媳妇张云英继承和处置就行了。” “我们宋家的财产?”宋母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宋家现在哪里还有财产啊?宋家以前的财产全部都充公了啊!” “我晓得都充公了,但我就是想要有这份契约书,名义上好听一些,这样我心里上才会觉得值得,毕竟嫁了你们宋家一场。” “…”宋母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吗?你就是不想把这房子分给你二弟他们是吧?” “好吧好吧。”张云英将计就计道,“就算是这个意思吧,毕竟二弟将来也会娶媳妇,别到时候分家又要闹着分房子。” 宋母的脸一下就变得苦兮兮了:“儿媳妇,你该不是想把我们撵走吧…” “我不是要撵你们走。”张云英神色肯定地说,“我说过你们可以一直住在这房子里的,但不能分走这房子,所以我只是要你签个契约而已。对了,契约上可以写上这条,你们可以拥有这房子的居住权。” “…”宋母脑袋一算计后,答应了下来。 她想的是,反正宋家的财物全都充公了,你想要继承也是没有的,只有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是你家修的,只要你能保证我们一家子永远可以住在这里,我与你签个契约又何乐而不为? 况且,你还将“我们可以拥有这房子的居住权”写进契约里,这岂不是于我更保险了? “行,儿媳妇,你说签契约就签契约吧!” “好。” 张云英麻溜地就去屋里拿来了两张牛皮纸,递到了宋母面前。 牛皮纸上已经提前写上了几行字。 字迹条款分明,内容如下: 本人[吴珍琴],现居住于[四舫县隐峰公社四大队五队]。 本人神志清醒、思维清晰,自愿签订本财产继承转让书,愿意对本人及夫家(宋**)名下的合法财产(房产、金银首饰、古董字画、知识产权)等,包括但不限于上述所列各项财产及权益,均指定由张云英(四舫县隐峰公社四大队五队人)继承。 若有尚未清偿的债务,继承人张云英无需以个人财产代为清偿。 本转让书是本人的真实意愿,是在本人没有受到任何胁迫、欺诈的情况下订立的。 再注:张云英现居住在四舫县隐峰公社四大队五队的这处房子,吴珍琴及一子一女享永久居住权。 本转让书一式两份,本人留存一份,交张云英一份。 本转让书自本人签字【】。 本转让书继承人签字【】。 宋母也是识字的,看了上面罗列的条款后,思考着:我名下有什么财产呢?房产充公了,金银首饰和古董字画都没有了,知识产权是啥哟,更没有… “签吧,签吧。” 她:反正啥都没有了,转让也是转让个空气。 然后她拿过张云英手中的笔往往指定的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2节 张云英还准备了印泥,让她按了大拇指手印在签名上。 宋母她还担心自己的手印按得不够清晰,又特意多按了一个在“吴珍琴及一子一女享永久居住权”这一行字上。 而且,两份纸上她都签了名字,盖上了两个大拇指手印。 看着她这个小动作,张云英的嘴角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的笑。 同样地,张云英也往两份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又盖上了大拇指手印。 就这样,一份丧权辱家的超级合同产生了。 “好了,一式两份,你收着一份,我收着一份。”张云英说,递给了她一份。 宋母赶紧接了过来,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了去一样。 她心里开心不已。 有了这份协议,她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和儿女被撵出去了。 上面黑字白字写着他们一家子有永久居住权呢! 而且,用一纸空头协议还能换来儿子的大队会计的职位,简直不要太赚了。 宋母心里得意不已:哈哈,张云英,你这个乡下女人得有多蠢才能定下这样的契约啊? 张云英:真的吗?我真的很蠢吗? 她不慌不忙地将这纸契约折了折,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儿媳妇,说好了哟,你一定要要你二弟做大队会计哟,可不许反悔哟。”宋母再次提醒她道。 “放心,我不会反悔的。”张云英应道。 不过… 宋母想起上次那三十块钱抚恤金的事,心里终究是怕她反悔,于是又补上一句:“儿媳妇,你得发个誓才行。” “好,我发誓。”张云英说,“我若是反悔了,这辈子再也嫁不出去,孤独终老。” “好。”宋母点头,随即又笑着说,“儿媳妇,我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你这样发誓了我就觉得安心了。” 然后两人各自散了,各回各屋。 关上门后,小黑在她的脚边呜呜—— “主人,你咋会签下这种不平等合约呢?” 它认为那条让宋家人可以在这房子里永远居住的条款是丧权辱家条款。 张云英笑笑,用小腿蹭了蹭它,说:“以后你就会明白。” 这真的是丧权辱家条款吗? 你觉得呢? 知道宋家的成分是什么吗?资本家。 资本家是穷人吗? 否。 张云英:想要知道我签这份契约的真实目的吗? 第62章 她缠他,她也缠他 算了,不卖关子了,揭个秘吧。 宋家的财产在现在看来虽然是充公了,但宋家在省城里是有一所大公馆的,那所公馆的房契是被宋青云的大伯带到了海外去了。 改革开放后,宋青云带着大伯的遗嘱来要回宋家这座公馆,因为有房契为证,国家便将这座公馆还给了他们。 上一世,这座公馆就落到了假死的宋青云手里,张云英一无所知且一无所有。 这一世,她岂能让这狼心狗肺的一家有重新翻身的机会?不能! 宋母签下这份契约后,将来宋家的那座公馆就只能由张云英来接手了。 休息了一会后,张云英揣着这纸契约往娘家屋头去了,她得将这纸契约藏好才是。 第二天,大队上的人就来征询她的意见来了,她不假思索地便点头同意了。 张母很是不解,看着她提醒道:“英子,你可要想好哟!我虽不敢说宋家二弟懂不懂得感恩,但恐怕惹起别人的闲言碎语…” “无所谓啦。”张云英说,“这职位本就是他死去的大哥换来的,是他该得的。” 张母又看了她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大队上就通知宋二弟上大队部去当班就职了,宋家几个高兴的不得了,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又来了。 却说吴小艳被气跑后,回到家里生气了两天,又主动找到了他战友,让他战友继续给她和卫刚牵线。 她是真的看上了卫刚,不想就此放手。 不过,他战友怕卫刚不愿意,便没有告诉他自己此次来的真正目的,只是对他说家里请客吃饭,邀请他去参加。 因为是自己的战友,而前两天又因为找对象的事闹得有点尴尬,所以卫刚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 因为天气热了,队上的喇叭比平日早响了一个钟头,就是催促大家早点起床,早出工,早收工,免得顶着烈日干活。 一大早太阳就挂天边了,一看就是个大太阳天气。 农忙的这几天总算是过了,今天出工就是犁田挖土。 张云英六点钟就出工了,拿锄头在犁过的麦田里把土块挖细敲匀。 干到八点半钟的样子,小黑从田坎上匆匆地跑来了。 看到它这时候跑来,她就知道肯定又有事了。 “主人,主人,卫刚哥要出门了!他战友又来了,说要请他去城里吃饭。” 去城里吃饭? 张云英有些疑惑:他战友不是已经跟他失联了好几天了吗,咋突然又跑来请他去吃饭呢? 不对,肯定有情况! 小黑:“主人,你快点啊,卫刚哥说八点四十出门,他还要去街上买点东西去。” 没时间多想了,她把锄头往田坎边上一放,穿上她妈脱在田坎上的旧胶鞋,“妈,我有事上街上去一趟,收工的时候你把锄头给我拿回去哈!” 说完,她撒丫子一趟跑了。 张母在背后骂她:“这死妮子又发啥疯啊?还把我的鞋子给穿走了!” 对了,张云英今天一早是打着一双光脚出来的,这时候来不及回去穿鞋了,刚好张母因为鞋子里进了土脱了下来抖土后懒得穿上,就被她来捡方便穿上了。 她这扯起一趟子就跑到了机耕道上,正好看到卫刚和他战友各人推着一辆自行车,从那边田坎路上过来了。 嘿嘿,她刚好来个劫胡。 “卫刚哥,你要上街去吗?”她一趟子跑上去,大声问道。 “嗯。”卫刚应了一声。 “我也要上街去,搭你的车哈。”她说,上来,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上。 不容他说是与否,她这架势就是扭着后座不放了。 他战友瞅着她,神情上有些无奈:这丫又来了!她怕是成天都把刚子盯着的吗? 瞅瞅她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卫刚,就看他是什么态度。 “你去街上干嘛啊?”卫刚问。 “买东西。” “很紧要的吗?”卫刚问,瞅了一眼她的身上。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旧花布衬衣,蓝布裤腿上还沾有泥巴,一看就是刚从田里起来的。 还有,她脚上穿的那双旧绿胶鞋,右脚的大脚拇指处鞋面上还戳破了一个洞。 看她这身穿着,他估摸着她是真的要上街去买紧要的东西,于是便答应了下来,“上吧。” 他战友很是无奈,但也阻止不了,心里想:或许她只是搭个顺风车去隐峰街上吧。 张云英坐上了卫刚的自行车后座,这才开始拍拍身上的土,再捋捋发辫,擦拭擦拭脸。 此时的太阳光正是温柔时候,晒在脸上有些温热,令她浅麦色的光滑肌肤显得更加的健康明媚。 翘了翘脚尖,她这时才发现自己鞋头上的那个洞。 卧槽,就穿着这样一双破鞋跟着他去赶街? 她的脸微微一红,忙将翘起来的右脚尖藏到了左脚后面。 只一会他们就骑到了桥头,卫刚将车一刹,对她说道:“到了,下车吧。” 可是她却坐在后座上一动不动,“我要上四舫去。” “啊?你要去四舫?”他战友面露吃惊之色。 她点头:“是啊。” 卫刚愣了一下,“你要去四舫干嘛?” 她还是那句:“买东西。” “隐峰街上不能买吗?” “不能。” 那好吧。 他不再说话,重新蹬起了自行车。 路上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文地理,她就乖乖地坐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 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到了县城西门口。 自行车停了下来。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3节 张云英以为他们要在这里办点啥事,也便从卫刚的自行车后座上下来。 “刚子,我们就把英子送到这吧,”他战友说,“我们还要往南门上去呢。” 张云英笑嘻嘻地说:“真巧,我也要去南门上。” 他战友斜眼看她,“我和刚子有事情要去南门,恐怕不方便带上你了…” “卫刚哥,他说他不方便带上我,你应该方便带上我的,是吧?”张云英抬起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卫刚说。 卫刚眉头微微一皱,问她道:“你究竟要买啥紧要的东西啊?” “我不买紧要的东西了,”张云英干脆直说:“我就是跟着你上县城来玩的。” “…”卫刚的脸一下拉了下来,“要玩你各人玩去,我今天有事。” 第63章 哥,你忍心抛下我吗 他战友斜眼看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来—— 你瞧你这一身,是像跟着来县城玩的样子吗?又土又脏,脚上穿的鞋还是破的,可别说是跟着我一起来玩的! “这样吧,妹子,你就在城里到处逛逛吧,逛够了就在这西门上等我们,等我们办完事情后再来顺带把你载回去。”他战友瞟着她说,“不过时间上可能要等得久一些,或许会等到天黑哟!”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来,又拿眼来给卫刚使了一个眼色。 卫刚冷眼看着他战友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满,但表面上还是淡淡的,没有当即表态。 “卫刚哥,你也要我在这里等你吗?”张云英偏头看向卫刚,问道,眼里却透出满满的渴求。 这样的眼神令他心里一颤,竟不敢看她了,只低头闷声说了句:“嗯,等我吃完饭再来接你。” 说完这句,他心里竟然充满了愧歉,偷偷看她一眼。 只见她眼里的渴求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失望。 他再也不敢看她了,长腿一蹬,低头蹬着自行车就走。 他战友赶紧也将自行车蹬起来,很用劲的那种,一脚跑出好远,好像生怕那女子会追上他缠上他一样。 卫刚蹬出一段距离后,内心实在不忍,扭头过来看去。 只见张云英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神情上尽是落寞。 太阳已经晒到头顶了,过往的人和自行车,还有一辆拖拉机,从坑洼不平的街面过去,地面上的灰尘扬了起来,将她裹在街边。 她站在那里,身上已经褪色的花布衣服在扬起的灰尘下显得越发陈旧。 脚上那只顶着一个破洞的绿胶鞋更是显眼。 令她看起来像个被人遗弃的孤独小孩。 一股巨大的内疚顿时弥漫上心头,他的心尖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从上面划了一下一样。 不由分说,他将自行车龙头一转,掉过头来向她骑过去。 张云英本来都很失望了,正呆立在原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时,见他突然朝着自己过来了,倒是狠狠一愣。 他一脚蹬到她面前,对她轻轻说了声:“坐上来。” “…”她脸上的变化可谓丰富极了。 由愣到惊讶再到欢喜。 几乎没有一秒的犹豫,她就跟一个灵动的小鹿一样,跳上了他的车,往后座上稳稳地坐下。 他战友一趟子射出好长一段距离,这才刹住车,回头一看。 他这一看,愣住了。 只见卫刚载着他急切想要摆脱的那女子过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再次变了调,失望中夹着不满。 待到卫刚骑上来,他问道:“你咋又载上她了呢?” 卫刚淡淡地说:“反正是你家里请吃饭,又不是外人,我带上她没关系吧?” “…”他战友一些噎住,又不好说破,说破了又怕卫刚不去,只得以沉默来应对。 好吧,沉默就是同意了。 卫刚将张云英载到了供销社门市部前,停了下来,对他战友说:“我进去买点东西。” 他战友没有阻拦,默许了。 卫刚将自行车架好,大步往门市部里走。 张云英紧紧跟在了他身后。 他战友在原地没动,只是冷眼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股鄙视的气息来。 这女子真是烦人啊,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就她这样子,这身穿着,待会就是个小丑出场。 不过,也好,让她看看城市人是啥样的风采,羞羞她的脸,她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档次的人! 却说卫刚进到供销社门市部后,直接指着柜台里的一双白色凉鞋,说:“同志,我要买这鞋子。” “多大码子?” “38码。” 跟在他后面的张云英听了,心里犯了嘀咕:他端端地跑来买鞋干嘛?给他妈买的吗? 可是,卫刚拿着这双鞋却是转身就递给了她:“换上。” “…”她狠狠一怔,“给我买的?” “嗯。”他点头,“把你脚上的鞋脱下来,换上。” 交换过眼神,确定是买给自己的。 她的脸腾的一下便红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他会给自己买鞋子,而且还知道自己的脚是穿多大码子的。 讲真,38码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可谓是一双大脚板了。 不过,像她这样的身高,这样的健壮身材,又常年在农村劳作的女子,若是长着一双34或35的小脚,好像也不合适哈。 低头瞅着自己脚上这双又破又旧的鞋,她也觉得要穿着这双鞋跟着他去吃饭属实有些丢他的面子。 于是她低头开始脱鞋换鞋,一边换鞋一边低声解释:“我刚才在地里,穿了我妈下地干活的鞋…” 卫刚眉头一皱:敢情你是在地里干活,听到我要出门才紧急行军跟来的啊? 换上鞋后,卫刚将她脚上换下来的旧鞋向营业员要了一张旧报纸来包了,暂时寄放在了这里。 他知道,农村人都节俭,即便是一双旧鞋子也是舍不得扔的,下地干活还能穿。 看着她穿着新鞋子羞答答的样子,他满心都是欣慰,还蛮有成就感的。 要不是这年月的人都是买布来根据自己的身材来做衣服的,他肯定还会给她买一套新衣服来换上。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美美哒呢? 他是个男人,他也不例外。 两人向门外走去。 “卫刚哥,我回去就把买鞋的钱还给…” 话都没说完,他便黑了脸,“我说过要你还吗?你要还的话就不用跟着我了。” 张云英一吓,吐了下舌头,忙说:“好,好,你说了算。” 从供销社出来后,他们一路骑车往南门而去。 在南门的国营红旗饭店前,他战友刹车停了下来,对卫刚说道:“就在这里吃饭。” 说着,又斜眼瞄了张云英一眼。 意思好像是说:这是县城规格最高的饭店,你来过吗?敢进去吗? 张云英:规格再高不也是吃饭吗?再好的饭菜不也是填肚子的吗?我来没来过无所谓,关键是跟着什么人来的。若没有卫刚哥,甭管你是天王老子请我我都不稀罕来。 “走吧,跟我进去。”卫刚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平和而温柔,就像在跟你打气一般。 第64章 这是肥肉!你吃得起吗? “嗯。”她轻点了一下头。 然后,卫刚迈开长腿往里走。 他那挺直的腰身,英气逼人的气势,张云英跟在他身后顿觉安全感满满。 进入饭店大堂。 饭店虽说没有后来二十世纪的大饭店那般富丽堂皇,但也宽大整洁,桌椅整齐,服务人员训练有素。 不愧为四舫县最大规格最高的饭店。 一般人肯定都是没资格进来吃饭的。 不,应该是普通老百姓哪里舍得花钱往这种地方来吃饭。 他战友报了餐号后,服务员将他们三人领到了一个雅间包房门前。 当推开门后,卫刚的神情一愣。 只见里面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的人里,竟然有小吴姑娘。 对,就是与自己相过亲的吴小艳。 他瞥眼看向旁边的他战友,用眼神问询:咋回事? 他战友呵呵一笑,对他做了个邀请姿势:“请——” 里面的一位看起来像干部的中年男人起身来,朝着他笑容满面地发出邀请声:“是小卫哇,快请进来!”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4节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临阵脱逃了,出于礼貌只能进去了。 张云英也紧跟在他身后进去。 屋里所有人的眼光便都投向了她,目光像梭子一样在她身上上蹿下跳。 这目光里不乏鄙夷和嘲笑。 特别是那两位女士——战友对象和吴小艳。 到这时候卫刚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战友诓来的。 因为在座的人里根本就没有战友的父母和家人,只有战友对象、小吴姑娘、中年男人。 再加上他们三个,一共六个人。 这会是战友家请客吗? 分明就是吴小艳家请客。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中年男人一定是吴小艳的爸爸。 是的,他没猜错,这中年男人就是吴小艳的爸爸。 他战友热情地向他介绍道:“刚子,这是吴叔叔,邮电局局长,是小艳的爸爸。” 难怪请客会进这样的饭店,原来是邮电局的局长啊。 这年月邮电局是多么高大上的单位啊,跟供销社一样,都是普通人举手膜拜的部门。 也难怪他战友两口子会如此鞍前马后地为吴小艳服务了。 “坐,坐。”吴局长热情招呼着卫刚,旋即又看着张云英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妹。”卫刚不卑不亢地回道。 “哦,哦,卫小妹,坐,坐。”吴局长说。 吴小艳别了一下嘴。 战友对象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两人的表情都在同时表达一个意思:乡巴佬跟着来干嘛?蹭席啊? 张云英装着没看到,挨着卫刚身边坐了下来。 她这一坐下,又挨了战友对象一个白眼。 她开始跟吴小艳两个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真不要脸,哪里都要跟来。” “没事,不就是一顿饭嘛,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吴小艳说。 “可是,这是啥场合啊,她来合适吗?还冒充是卫刚的妹妹!又脏又土。” 吴小艳无语,只是向张云英头来鄙夷的一瞥。 这里,吴局长还在跟卫刚两个说着客套话,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他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所以,战友对象和吴小艳的这些小动作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张云英当然能感受到她们在说自己,但因为说的是悄悄话,她听不着。 听不着就无需在意。 她只当自己是傻子,是聋子,坐着便是。 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人至贱则无敌。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哈哈!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第一道菜是四舫县最着名的特产——板鸭。 板鸭切成小块,一一只鸭子的形态摆在盘子里。 这时候,吴小艳主动站了起来,说道:“我来为你们服务哈,给你们分板鸭。” “好好,你来你来。”吴局长笑容可掬地说。 他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向疼爱有加,她说干啥他都支持赞成。 “我有我的分法哈,从我最在乎的人开始分哟…”她说。 然后她拿着一双公筷开始分配了—— 第一个鸭腿给爸爸。 这个无可厚非。 第二个鸭腿给… 她想了一下,把第二个鸭腿放进了卫刚碗里。 放进了卫刚碗里呢! 她还特意看了张云英一眼。 这是在宣誓主权吗? 张云英:鸭腿给卫刚哥吃,真好!吃了总比没吃到好哇! 第三块,是一块胸脯肉,她放进了自己碗里。 第四块肉,她夹给了闺蜜。 第五块肉她给了闺蜜的对象。 第六块呢? 她放下了筷子,似乎忘了这桌子上还有第六个人。 其他人似乎都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没有任何人提醒她,包括她的局长老爸。 “你们都吃哈,都吃,都吃起来。”她局长老爸还这么招呼着桌上的人说。 战队对象瞅了张云英一眼,掩嘴笑。 卫刚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碗里的鸭腿夹了起来,放进了张云英的碗里。 他认为自己没权力去指责别家的女儿不懂礼貌,没有教养,毕竟人家是请客的主人,人家爱给谁夹菜是人家的自由… 但是,他认为自己有义务照顾自己身边的人。 张云英也不尴尬,既然是卫刚哥给自己的,那自己就必定要领他的情,于是她拿起鸭腿就大大地咬了一口。 嘻嘻!吃了总比没吃好哇! 吴小艳和战友对象看着卫刚如此维护她,眼里流出的嫉妒之情掩都掩饰不住。 服务员端上第二道菜,是凉拌肉。 服务员正要往吴小艳面前摆上时,吴小艳却做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来,“别摆在我面前嘛,尽是肥肉,我最不喜欢吃肥肉了。” 要知道这年月的人生活水平差,人们的肚子里都没啥油水,所以去买肉的时候都是争着买肥肉。 刀儿匠还要看人割肉,关系好的才给你割肥肉呢。 肉摊上最先卖完的就是肥肉,剩的都是瘦肉,买到瘦肉的人还闹骚满腹呢。 可你看看这个吴小艳,她竟然嫌弃肥肉,可见她平时的生活里是不缺油水的。 这时候战友对象就开始发挥舔狗作用了,她当即对服务员说道:“摆到她面前吧。” 她的手指指向了张云英,“她是乡头来的,乡下人喜欢吃肥肉。” 这话说的… 直置张云英为尴尬之地。 第65章 糟糕,被人陷害了! 正在她无言以答之际,卫刚开腔了:“嗯,放我面前吧,我喜欢吃肥肉。” 这下轮到他战友尴尬了,“刚子,我对象她不太会说话,她的意思是…对了,我也喜欢吃肥肉。” 说着他拿起筷子来,专门瞅着盘子上面的一片肥肉,夹起来送进嘴里。 卫刚笑笑,状似毫不在意的样子,伸出筷子去夹了一片肉放进了张云英的碗里。 张云英冲他甜甜一笑,笑纳了。 是自己的卫刚哥给自己夹的肉,必须领情。 啊,吃在嘴里真香。 那两位姑娘你们的眼睛是咋回事啊,生病了吗?怎么白眼儿多黑眼儿少呢? 行了,吃了卫刚哥哥夹给自己的鸭腿和肉知足了,至于其他的饭菜不吃也罢。 她张云英也是有骨气的人好不,家里不缺吃的! 张云英:要不是陪着卫刚哥来,我才不稀罕坐这里看你两个翻白眼呢! “你们慢吃,我要去上个厕所。”她站起来说。 “哦,好,服务员,你带她去一下。”吴局长对着门外说。 就在服务员领着张云英出门时,战友对象突然站了起来,自告奋勇说道:“我带她去,你把这里服务好就行。” 服务员停下了脚步。 战友对象领着张云英去上厕所。 张云英本不想让她带自己去的,无奈因早上喝了两大碗稀饭,她是真的内急,又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只得由她领自己去。 战友对象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在农村很少吃肉哈,我听说你们农村都是过年杀年猪的时候才能吃到肉,是吧?” 这话听得刺耳,但张云英还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只答非所问道:“我喜欢吃鸡蛋,我家几只母鸡天天下蛋,一家人鸡蛋管够。” 你们城里人有鸡蛋吃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5节 “我们有副食本,供应的。” “呵!”张云英轻笑一声,“一个副食本每月供应五斤鸡蛋,是吧?” “…”战友对象噎住了,朝空中翻了个白眼。 这年月的城里人粮油肉蛋等都是供应的,且供应量有限,特别是鸡蛋,居民并不能随意购买的。 张云英:你当我不晓得么?你虽是一个城里人,但你家又不是干部家庭,你一个月能吃上一个鸡蛋吗?在我面前摆什么优越感啊? 战友对象将她带到了厕所前,指着厕所门说道:“就那里了,拉完记得舀水冲一下哦!” 张云英没有理会她,径直往厕所里去了。 “我晓得你们农村人解手都不冲厕所的,而且连屁股都不擦,呕,好恶心…”战友对象故意在外面大声说。 说完,她伸手过去,将厕所门的条形门锁扣扣上。 为了不让其他人来上厕所,她又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只钢笔和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上“厕所维修中”。 然后让纸背面吐上一口唾沫,贴到了厕所门上。 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转身走了两步后,她又回过头来,对着厕所门恶狠狠地骂道:“臭农村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坐在一起吃饭,你就只配待在厕所里!” 骂完这句话,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张云英在厕所里放完水后,轻松了,走到门口去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不禁纳闷:难道是门坏了吗? 她又使劲推拉了两下,还是开不了门。 “砰砰砰!” 她用手拍打着门板,希望外面的人能听到。 也希望他战友对象能在外面不远处等着自己。 当然,这只可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拍了一阵无人应答后,她的脑中横空出现一个念头——你被人反扣在厕所里了? 真的吗?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定是他战友对象干的,因为刚才只有她在门外。 她不禁暗暗叫苦:这可咋办? 进这家饭店时她就留意观察过了,来这里面吃饭的客人很少,就目前为止好像只有他们这一桌人。 一般城里人请客进饭店吃饭都喜欢在晚上,中午很少,何况是四舫县规格最高的饭店,那就更是寥寥无几。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这一桌的人可能来上厕所的,其他人和员工基本就不可能来这里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厕所离饭厅有点远,它单独处在后院围墙处的偏僻一角。 抬头寻找有没有可以令自己爬出去的窗户,不过目光巡视了一圈后失望了。 厕所空间高,两端墙壁上各一个窗,窗户在接近屋顶处,只是一个砖砌的小孔,大概能钻得进一只小猫。 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这扇门了。 此刻虽然是正午时分,但厕所里的光线依然阴暗,人在这种狭窄阴暗的空间里难免会心生恐惧。 她也不例外。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能拍拍门希望外面有人听到,但渐渐地就失望了。 她将背紧贴在门板上,眼睛死死盯着小窗孔,生怕外面的太阳光突然熄灭。 饭店包间里。 五分钟过去了卫刚抬眼看了看包间门口,不见张云英身影,心想可能她解大手吧。 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见她回来,他便出口问道:“我妹她咋还没回来呢?” 他战友对象忙说道:“刚才去厕所的时候她对我说她不喜欢待在这里,她想回去了,下午还要下地干活,不晓得上完厕所后她是不是走了。” 卫刚盯了她一眼,起身来说道:“我去看看。” 依他对张云英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玻璃心的人,干不出那种悄悄走掉的事。 这时吴小艳端起了酒杯,敬到了他的面前,笑盈盈地说:“卫刚同志,我敬你一杯。” “谢了,我先去看看我妹。”卫刚没有回应她的敬酒,拉开椅子,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他战友起身来劝阻道:“刚子,人家小吴敬你酒呢,你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哈!” 卫刚什么都没说,推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向了门口。 出了门后,他对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说:“带我去厕所。” 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服务员连忙应道:“好,我这就带你去。” 卫刚来到厕所前不远处,看到女厕所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厕所维修中”。 第66章 乖别怕!有我在! 他问道:“你们只有这一个厕所吗?” 服务员回道:“不是,还有一个厕所在饭堂旁边。” 原来这个饭堂旁边那个厕所才是供客人用的,这个厕所因为距离偏僻,很少有人去。 卫刚想都没想,便说:“带我去那个厕所。” “好。”服务员转身又把他往另一个厕所带。 这里,张云英在里面苦苦等待,大概是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吧,阴暗和恐惧令她放弃了拍门和喊叫。 而卫刚呢,却被一纸张“厕所维修中”给蒙蔽了,与她插肩而过。 你说这怪谁呢? 怪他的眼力太好。 果然是神枪手的眼力,十米距离也被他看到纸上的字了。 服务员带着卫刚去了另一个厕所,往里面找了一圈出来说,“里面没有人。” 卫刚:见鬼了!那丫还真悄悄走掉了啊! 他不禁有些气恼,转身就往饭堂走去。 算了,不管她了,鼓捣要跟来的是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掉的也是她,这样胡搅蛮缠的人,我还管她干嘛? 就让她顶着大太阳走回去吧,治治她的臭脾气。 他以为这又是她的胡搅蛮缠的行为,所以也懒得管了。 刚走到包间门口,从里面传出来的嬉笑声传入了他耳中,令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迈进了门。 门内的人看到他进来的一瞬间停止了嬉笑。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看到战友对象和吴小艳做了个面面相觑的小动作。 这个小动作似乎暗示了两人之间的一种阴谋。 他的脑袋里霍地一下便闪出了厕所门口那几个字——厕所维修中! 不对! 既然是维修告示语,为啥不用毛笔字写,而是用钢笔字写呢? 有问题! 他一个急刹步,再来个急转身,大跨步奔出门去。 他战友见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紧跟着离座追了出去。 卫刚重新又来到厕所前,伸手敲门:“里面有人吗?有人就说一声!” 张云英正紧贴在门板上犯晕呢,猛然间听到了敲门声,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从门板处跳开。 紧接着她听到门外有人在喊,正是卫刚的声音。 “卫刚哥,给我开门!”她激动得跳起来大叫,“我在里面!是我英子啊!” 听到英子的声音,卫刚急忙将锁撇掀开,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那一瞬,就见一个女人从里面扑了出来,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哇呜!” 开门看到这个男人一瞬,对张云英来说绝对是劫后余生的一瞬。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大哭出声。 这怕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嚎啕大哭吧,小时候调皮被她妈追着打都没这样哭过。 男人吓坏了,也心疼坏了,抱紧她直说,“乖,不怕不怕!有我在,我来了…我来了…” 他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哭得这么吓人。 在他的记忆中,这丫天不怕地不怕,被狗追着咬都能跑过狗的,今天竟然被人关在了厕所里,这对她来说该是多大的屈辱啊! “卫刚哥…呜呜…你可算来了…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限内疚地说,“都怪我,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 “卫刚哥,我们…我们回家去…”她总算收起了自己的嚎啕哭声,咿咿呜呜地说。 “好,我们回去,这就回家去。” 卫刚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拥进了自己的臂膀里,带着她离开这里。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6节 “刚子!”他战友看着这一幕,冲他说道,“你这样做让我们很难堪哦!” 难堪? 卫刚猛地转身过来,一只拳头如电般朝他袭了过去。 拳头砸到了他的下巴上。 他战友一下用手捂住了下巴。 “肖友军!”他用食指指着他,眼睛血红,怒吼道,“这是强子的妹妹,亲妹!强子、你、我,我们三个曾是共生死的战友!” 那年,还在新兵连的时候,实战训练,有人将炮弹打偏,是强子将卫刚和他战友推开,结果强子的手臂受了伤,但他一直都没告诉过家里面。 这样替你受过死的战友,他的妹妹难道还不值得你的爱护吗? 就算你不去爱护,那你也该尊重好不好? 你才从部队退伍不到两年,怎么就变得如此势利? 他战友捂着脸蹲了下去。 “我们走。”卫刚转身过来,拉起张云英的手就走。 “英子不要哭了哈,我给你买锅魁吃。”他用一种难得的温柔语气哄着她说。 “我没哭…”张云英抹了一把眼泪说,往他身后躲了躲,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他知道她喜欢逞强,便顺着她说:“嗯嗯,我晓得,你没哭,只是眼睛里头进了沙子而已。” 他们走出了饭店,卫刚载着她在街上转,从南门逛到东门老街,在老街上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红糖锅盔。 卫刚不喜欢吃甜的,又买了一个肉锅盔。 “卫刚哥,我这个没糖呢。”张云英咬了一口手中的锅盔说。 “糖锅盔怎么会没糖?” “不信你咬一口试试。”她将手中的锅盔递到了他的嘴边。 事实是,她就是想让他吃一口自己手里的红糖锅盔而已。 为了证明这锅盔里有糖,卫刚就着她手中的锅盔咬了一大口。 “噗!” 热热的红糖喷涌而出,喷了他一嘴一脸。 “哈哈哈!”张云英乐得大笑。 “好吧,你又整我…”卫刚指着她说,“我就晓得你要整我。” 小时候她就爱搞他恶作剧,长大了还是没变。 不过,只要你开心就好。 张云英笑着从衣兜里掏出手帕来给他擦脸,他低着头让她为自己擦拭。 看着她为自己认真擦脸的样子,他恍惚有种穿越了的感觉。 画面又回到了小时候… 他跟小伙伴打架,打输了,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她有些生气,说他啥啥都不行,但却又掏出手帕来给他擦鼻血。 就像现在这样。 看着她的脸,看着她肉嘟嘟的脸,他突然有种想要上手捏一把的冲动。 “卫刚哥,你看啥呢?”张云英开口,“我脸上也有糖吗?” “嗯,有…别动!”他伸手上去,往她的嘴角上方捏了一把。 第67章 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 其实,她的脸上啥都没有,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捉弄一下她。 可是,他只是轻轻捏了她一下而已,她的脸为啥就突然红了呢? 真的,她脸红了的样子真像一个大苹果。 不是白里透红的那种,而是麦色中晕着胭脂红,泛着缎面般的丝滑光泽。 竟让他看得有些呆了。 “我脸上还有糖吗?”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又问。 “哦…我们看电影去吧,反正时间还早。”他反应过来,说。 “好啊好啊!”她高兴得又想跳脚。 讲真,长了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看过电影呢,包括上一世。 这是第一次,人生的第一次。 来到了电影院门前,又是放的《海霞》,售票窗前支着一个大喇叭,大喇叭里放着该电影歌曲——渔家姑娘在海边。 电影院前排了好长的队,从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 “咋这么多人呢…”张云英咕哝了一句。 这些城里人就是清闲,成天都没事干的吗? “今天星期天。”卫刚说。 张云英:“哦。” 两人走到队伍尾巴上,开始排队。 电影是下午两点钟开始,如果照着这样的队列和排队速度应该是可以买上票的。 排了约么十分钟的样子,也就轮到他们了,前面还有六个人。 就在这时候,喇叭里传来告示声—— “这一场的票还有十个座位,后面的人可以不排队了。” 这话一出,后面排队的人沸腾了,开始骂骂咧咧了。 讲真,排了这么久的队被通知票卖满了,换着谁也会恼火的。 不过,座位满了,你再恼火也没用啊。 于是有些人骂骂咧咧地便走开了。 但这时候却从后面冒出一个小伙来,直接就往窗口而去。 他这一带头,很快就有其他人抢了上来。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不排队了,全部一窝蜂地涌向售票窗口。 卫刚一看,不行啊,明明自己是在可买票队列范围内,凭啥要让给这些不守规矩的人呢? 他当即伸手过去,将那个带头插队的小伙一把薅了出来。 小伙被薅了出来不服,伸拳就向他打来。 卫刚一个擒拿手,便将他的手反剪在了背后。 “算了,算了,我们不看电影了。”张云英说对卫刚说。 因为此刻售票窗口已经没有队伍了,一堆人拥挤在窗口,你推我攘的,谁也不让谁。 看样子也是买不上票了。 本来到这时候彼此撒手就完事了,可谁想到这小伙还有两个同伴,也都是大小伙,他俩见同伴被擒,立马冲了上来,挥拳就朝着卫刚打过来。 卫刚只能放下手中这个,对付来势汹汹的这两个。 一下局面就成了三个对打一个了。 偏偏这时那边有两个同伙女生,开始在人群中造势—— “当兵的打人了!” “兵哥哥打人了!” 这下子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便都涌向这边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按理说卫刚他一打三也没啥问题的,但是他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品格和原则让他没有下狠手,只防不攻。 人家也看出了他的顾虑,于是分毫不让,三人将他包围,拳拳下死手。 他顿时就处于了被动的状态。 张云英看着他这样子,不行啊,要吃大亏的,情急之下的她一把将站在街边看热闹的一个挑担子的人的扁担抢了过来。 她手持扁担,一下子给那个下手最狠的小伙打到了屁股上。 没有打头,没有打背,没有打腿。 重要的事说三遍。 她是个虎妞,但并不是傻妞,她知道打屁股最实惠,既能打痛,还不伤人。 那人屁股上挨了一下,懵了,扭头过来看她。 只见她扬着扁担朝着他三人大吼大叫:“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打死你们!” 屁股上挨了打的那人已经体验了她手中扁担的威力,自然是不敢乱来了,双手反搂了自己的屁股。 另外两个见同伴挨了扁担也住了手,但是却转身过来与她呈了对峙之势。 其中一个虚张声势地对着她叫嚣道:“你来啊,打我啊…” “啊”字还没完,就见这女人扬着扁担朝他打过来,虎虎生风,吓得他扭头就跑。 张云英可没惯着他,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扁担拍上去。 这人“啪”的一下,这人被打趴到了地上。 另一个小伙见状,不敢恋战,抱头鼠窜,忙往人群里钻。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7节 妈呀,这娘们是真打啊! 这要是一扁担拍到脑袋上,还不脑浆迸裂啊? 卫刚都看傻了。 猛一回过神来,他上来拉着她就走。 “把扁担丢了。”他说。 她乖乖地丢掉手中的扁担,跟着他小跑前进。 他大步来到放车处,骑了上去,“上!” 她一个飞跃就跳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二人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啊! 卫刚骑着自行车一阵猛蹬。 车子骑得飞快,一下子就从东门飙到了南门。 拐一个弯,又从南门飙到了西门。 “卫刚哥,你咋不直接到西门要绕着走呢?”她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他说:“声东击西懂不懂?” 肯定不懂,这丫就是个虎妞。 想着刚才她扬着扁担虎虎生风的样子,他就想笑。 这丫头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丫头,打起架来还真是一股狠劲。 当时他都好担心她会一扁担给别人敲到脑袋上去呢。 “我晓得了,你是怕他们追上来,是吧?”张云英秒懂,”旋即她安慰他道,“不怕,卫刚哥,我不会让你挨打的,我会保护你的。” “…”卫刚。 冒汗,冒汗~~~ 瞧,这丫还得意上了! 他带着她飞一样跑不外乎就是怕别人回过神来反击伤害她,毕竟那三人一看就是县城里的人。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反正自己又没吃亏,何苦在那硬杠呢? 他并不是怕这些人,而是觉得智者不做莽夫而已,谁只竟被这丫认为是害怕。 “我怕个毛啊!我就是怕你一扁担拍下去把人家脑袋拍扁。”他故意加重语气说。 “不会啦,我可是专门照着他们的屁股打的。”张云英捂嘴笑,“我又不是傻子,万一把他们打死了我还得偿命呢!” “…”卫刚将脸一沉,故作生气道,“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赶紧跑,让我来处理。” 第68章 干脆我们两个耍对象算了 “不行。”张云英当即拒绝,“我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让我抛下朋友自己跑的事我永远做不到。” 言下之意:卫刚哥,我这一辈子是要跟定你的,遇到艰险又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呢? “唉…”卫刚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性格会吃大亏的。” 他心里顿时就充满了担忧:这丫头的仗义性格很容易遇人不淑啊,要是将来遇到一个辜负她的男人可咋整? 张云英:我当然知道我这样的性格会吃亏,上一世我可不就是吃了大亏吗?所以这一世我就要抱紧你的大腿了! “卫刚哥,对不起,你是不是很想跟小吴耍对象啊?”她试探地问。 卫刚将脸一垮,生气道:“不许再提她了。” 刚才在饭店里发生的事,已经让他充分认识了那女孩子的为人了,不可交啊! “哦…”张云英沉默了几秒,还是不放心,又问:“你不会还想跟她耍对象吧?” “不会。”这次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以后你不要跟我提耍对象的事了。” 相亲真是累人。 一个探亲假统共就二十天,因为他得了比赛冠军部队额外给他增加了十天,除去来回路上跑的时间,实际在家呆的时间也就二十多点天。 可这段时间内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 关键是相亲还次次都不成功,闹得状况百出。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张云英心里暗暗欢喜,但表面上却又故意说道:“可是…卫刚哥,你都二十几岁了,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单着吧?如果遇到合适的还是可以耍的…” 我觉得我就比较合适! 只是这话她终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以后再说吧,现在单着也还好。”他说。 “嗯嗯。”她点头,“我现在也是单着的,反倒觉得单着也好。” “哦…”他的脸上飘过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了一下,问道,“有人给你说对象吗?” 张云英摇了下头,马上就觉得这样否定自己有些掉价,于是说道,“肯定有人给我说对象啊,但我妈说再等个一年半载再说吧,反正我的年龄也不大,才二十岁…” 然后她就专专心心地等着看他是何反应。 然而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暗暗攥了一下拳头,张云英用着一种玩笑的语气开腔了,“卫刚哥,如果哪天你也找不着对象,我也找不着对象,那我们两个干脆耍对象算了!” “哈哈!”他当即笑了,不假思索地说,“不行,想啥呢,我只把你当妹妹。” “…”张云英垂下了脑袋。 他这是拒绝了? 不行,我不接受拒绝。 “卫刚哥,你真的要当我的哥哥吗?”她问。 他回答:“嗯,当。” “发誓,亲哥?” “嗯,我发誓。” “好。”她点头,“发誓当我的哥就是一辈子哟?” 他点头:“那肯定,发誓,一辈子的哥。” 她的眼珠子一转:“一辈子的哥就要养我一辈子。” “这个…”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养你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怕你未来的男人不同意。” “我的未来没有男人,只有哥。”张云英霸道地说,“既然你答应了做我的哥,那就得养我一辈子。” “…”卫刚感觉自己有点被她绕进去了,“我也怕我未来的爱人不会同意…” “你敢背信弃义?”她打断了他的话,“你才发了誓的!” “…”卫刚。 冒汗!冒汗! 这丫不是绕我,而是想绕我一辈子啊! 那不行。 她不依不饶了:“你咋不说话呢?” 他无奈说道:“我发誓了就做你一辈子的哥,一辈子爱护你照顾你,可好了?” 好吗? 她脑袋里飞转… 先还是不要逼他太急,万一把他逼跑了就不好办了! “行,你说话要算数哦!” 他点头:“嗯,说话算数。” 她朝他伸过手去:“拉钩!” 他将左手伸过来。 她拉过他的手,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口中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打一辈子光棍!” “…”卫刚:嗯,算你狠。 “你要跟着念…拉钩上吊!”她说。 “好。”卫刚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打一辈子光棍。” 张云英满意地抿嘴,抿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卫刚哥,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跑不掉的。 … 两人行到隐峰大桥头,被一个人看到了。 当这人第一眼看到他俩共享一辆自行车时,嫉妒的眼睛都快成兔子眼了。 她躲在路边一棵树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 她就是刚从隐峰桥那头过来的宋青茹。 想起自己刚被那个三耙牛屎高的王德志“欺负”了一番,她这心里就恨如潮水翻滚。 直到他们的背影走远后,她才从树后闪了出来。 这一出来,她就被一个小妇人叫住了—— “宋女子,你在看啥哟,躲着藏着的。” 这小妇人是同一个队上的人,名叫李翠凤,是个小寡妇,今年二十二岁,上前年她丈夫刚病死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8节 李翠凤长得个子小小巧巧,一双眼睛就跟葡萄珠子一样滴溜溜的,嘴唇薄薄的,一看就是碎嘴。 宋青茹白眼一翻:你管我看啥呢! 不过,心眼子一转,她便对她说道:“你看刚骑车下去那两个人是哪个?” 李翠凤伸出一只手来故意往额际上一放,做出眺望状,一看。 “后头坐着的那个好像是英子哇…” “你看骑车的那个呢?”宋青茹又问。 “穿着绿衣服…那不就是七队上罗婆娘的儿吗?”李翠凤说,“是,是她的那个神枪手儿子。” “我刚才就是在看他们呢,一个骑车,一个坐在后面抱着他的腰杆…”宋青茹酸溜溜地说。 “真的啊?”李翠凤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眼冒兴奋之光,“你真的看到他们搂搂抱抱哇?” “…”宋青茹听她这么说又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很不舒服,但这话题又是自己挑起来的,不得不勉强点了下头,“嗯。” 李凤翠就更加兴奋了,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在耍对象哟?” 第69章 前世情敌 “呵!”宋青茹忍不住冷笑出声,“人家卫刚马上就要转干了,咋可能看得上她?” 说完,撇了一下嘴。 再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白眼翻得,打连盖都没这么狠。 李凤翠当然知道她跟卫刚那点过节了,只当不晓得,“就是,就是。” 她这讨好的样子,但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可,宋青茹根本不领情。 她原本就是瞧不起农村人的,说了这番话后就自顾自朝前走。 李凤翠赶紧跟上,又凑到她跟前,问:“你二哥是不是在跟白知青耍对象啊?” 好像这才是她此番行为的真正目的。 宋青茹翻了一个白眼:你管啦! 没理睬她。 “其实我觉得白知青未必就真要跟你二哥呢…”李凤翠又舔着脸凑上来说。 “呵!”宋青茹又冷笑,“你又不是我二哥。” 人家两个连儿子都有了,还能分吗? 算了,不跟你们这些农村人说话。 可偏偏李凤翠要凑上来跟她说话,“其实嘛,像白知青这样的城里人你说她能在农村呆一辈子吗?人家的父母都在省城…” “我们家还是省城的呢!”宋青茹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是,是。”李翠凤忙点头。 心里却在撇嘴:你们家能和白知青家比吗?你们是资本家后代,一切财产都充公了,你们还算个毛的省城人啊?回得去吗? 两人开始冷场了,只默默地往前走。 有好几次李凤翠想要打破僵局跟宋青茹说话,宋青茹都爱答不理的。 李凤翠本也不想理她的,但一直都是忍了又忍。 因为她看上了她的二哥宋青山,便在心里算计着先来拉拢拉拢这个“小姑子”。 是的哟,宋青山长得多斯文俊秀啊,就跟他哥宋青云一模一样。 这么说吧,以前她就很是喜欢宋青云,跟张云英是情敌。 只是气不过的是,宋青云跟张云英结婚了。 不过,可喜的是,张云英跟她一样成了寡妇。 更可喜的是,走了一个宋青云,来了一个宋青山,她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 她天天跟踪宋青山,时时注意宋青山,发现了一个对自己很不妙的事情,那就是宋青山跟白知青两个关系有点暧昧。 正因为如此,她刚才用话来试探宋青茹。 可是宋青茹对她爱答不理,说一句话翻一个白眼,简直令人又气又讨厌。 见宋青茹这人不好接近,她寻思了一下,便将主意转移到了张云英身上。 说实话,虽然张云英以前跟她是情敌,她十分不喜欢她,但比起宋青茹来她还是觉得张云英好多了。 她寻思着:张云英是宋青山的嫂子,她还让他顶替了自己男人的会计位置,那么她在宋青山面前应该说得起话吧。 就是人人都在议论宋青山和白知青的关系,有点烦人。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管他两个是啥关系,反正没有公开成对象关系吧?既然没有公开,那不管啥关系都不成立。 反倒是她这种过来人,啥事都豁得出去。 “宋女子,你慢走,我回去还有事。”李翠凤擦了一把汗对宋青茹说。 打定主意后,她就不想跟在宋青茹后面荡了,大步超过她走了。 而且,这样的大热天谁愿意跟你一道在路上慢悠悠地走啊? 虽然她的左脚有点微瘸,走路有点颠,但并不影响她走得比宋青茹快。 对了,她小时候把脚骨摔断了,父母没给她医,脚自行长好了,但从此走路就有点瘸。 所以,为了掩饰自己的脚上的不足,她走路都喜欢一跳一颠的,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这是她走路的习惯,不会想到她的脚有问题。 看着她一颠一颠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宋青茹又朝着她的后背翻了一个白眼。 呵,一个瘸子也想打我哥的主意,做梦去吧。 李凤翠:呵,我就打你哥的主意,咋的?我还要奉劝你别动不动就对人翻白眼,要是哪天我成了你的嫂子,到那时候就该你来看我翻白眼了! … 张云英在机耕道上与卫刚分开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时候队上的人都还没出工。 夏天太阳大,队员出工一般都在一早一晚,很多人这时候都在家里睡午觉。 中午没吃啥东西,那一个鸭腿和锅盔对她来说不管用,到这时候就有点饿了。 想着回自己家去没饭吃,于是她就直接往娘家走了。 从后门进去后,她直奔灶房。 揭开锅盖一看,里面有一小半盆洋芋饭,她二话不说拿起饭盆里的勺子舀来吃。 一顿操作猛如虎,半盆洋芋饭就被她吃了一半下去。 “我说是耗子在偷吃饭呢,原来是你!” 张母出现在了灶房门口。 “嗯,饿了。”张云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伸手抹了一把嘴巴。 “你上街去了啊?”张母盯着她脚上的新凉鞋问道。 “嗯。”她点了下头,将锅盖拿来重新盖上。 “你跟哪个去的呢?”张母问。 “没跟哪个去。”张云英说。 张母不满道:“人家看到你跟刚子走的,坐的他的自行车,你哄我干嘛?” “你说是那就是了。”张云英包着一口饭应着。 “你这是啥话呢?”张母有些生气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三天两头去找刚子吗?你去听听人家都是咋说的,难听得很呢!说你缠着刚子,让人家一家人都特烦你!” “没有啊!”张云英否定道,“我也没有缠着刚哥啊,我只是帮他物色对象而已。” 张母反问:“那你帮他物色到对象了吗?物色到了吗?” “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绝不能马虎,要慢慢来。” “呵!”张母冷笑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头咋打算的。我跟你说,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人家罗婆娘说了要找个吃国家粮的儿媳妇,不找嫁过人的!你说你哪一条符合?” “妈,你不要管我嘛,我真的就是在帮刚哥物色对象呢。”张云英笑嘻嘻地说,“这是卫伯母给我的任务,她说的要我帮刚哥好好做参考的,我不好拒绝的。” “你这样笑嘻嘻的就像个坏蛋!”张母气地指着她的鼻子骂—— 第70章 情敌来了!寻仇来的? “啥子事到了你口中都是别人的理由!你给老娘听好了,以后吃了亏别怪老娘没提醒过你!” “晓得了老娘,我不会吃亏的。” “我的鞋呢?”张母又指着她的脚问,“今早你把我的鞋穿走了,现在还给我!” 鞋? 张云英这才想起来今早从田坎上穿走的,那双破了个洞的绿胶鞋。 她叫了一声:“哦嚯,搞忘拿了!” “你是不是给老娘扔了?”张母怒道。 “不是,不是!”她忙摇头,“今天打完架跑了,忘了去拿鞋了。” “你说啥?打架?跟哪个打架?” “哎不是啦,就是跟人吵了两句…”张云英无心恋战,赶紧开溜,“妈,那么破的鞋不要了嘛…” “你龟儿女子,不把老娘的鞋拿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49节 张母叫嚣着扬起巴掌就去追她。 张云英一溜烟从后门跑了出去,边跑边叫:“等我这个月算了工分,给你买双新的!” 然后,她一趟子就跑回自己家房子去了。 刚回屋里坐下,就听到从龙门儿门口传来了呼叫声—— “英子——” 谁啊? 她听这声音有点像是李家院子里的李翠凤一样。 她不禁有些纳闷——李翠凤来找我干嘛啊? 上一世她跟李翠凤相互不待见,就跟仇人一样,全都因为宋青云。 说来李翠凤也是个苦命人,她是换亲到李家院子来,她男人比她大十多岁,有扯疯病(癫痫),她一点都不喜欢她男人,是被迫嫁过来的。 嫁过来的第二年,她男人在田里干活时突然发病,栽进水沟里淹死了,她就成了寡妇。 成了寡妇后的她跟张云英一起喜欢上了宋青云,但是宋青云却选择了大队支部书记之女的张云英。 从那以后李翠凤就跟张云英老死不相往来,在同一个生产队上都不再互相说一句话。 在她的印象里,李翠凤虽是个跛脚,但做活路却是非常泼辣,心眼子多,说话嘴巴翻得很快。 而且这个李凤翠也不见得是个好人,上一世她给自己明里暗里可使过不少的绊子。 特别是在张家失势后,她更是对张云英干了不少缺德事。 比如半夜起来把张云英家秧田里的水放干、故意放鸡出去把张家承包田里的谷子吃一片、给张云英养的狗投毒包子、唆使队上的老光棍去扒张云英的门,等等。 老实说,就是重生了,她一看到李翠凤这张脸就心生嫌恶。 但就不晓得这女人为啥突然来登门拜访? 张云英从屋里走了出来,跨出堂屋门槛,正好看到李凤翠走进院坝来了。 “你喊我啊?”张云英脸上带着疑惑,问道。 “是的哟。”李凤翠笑着对她说,“不欢迎我来耍嗦?” “不是不欢迎,而是你太稀客了。”张云英往脸上布上虚伪的笑,说,“你这还是第一次踏进我家门槛呢,我都怕你是来借钱的!” 开玩笑的话,但也确实是大实话。 “啊哈哈哈——”李翠凤打着哈哈笑,“可不是么,来找你借钱了!” “啊哈哈哈!”张云英还她一个哈哈,“借个板凳坐可以,借钱没有。” “那我就真借个板凳坐坐了。”李翠凤说,然后两步走上阶檐,往一根长条板凳上坐下。 “说吧,今天来找我有啥事?”张云英也懒得跟她打太极,直接问。 本来就是嘛,从前彼此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不可能是来叙旧姐妹情深的,只能无事不登三宝殿。 要么打架,要么寻仇。 “龟儿婆娘说话硬是直接呢,”李凤翠笑道,“好嘛,既然你都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 这话一出张云英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莫非她还真来借钱啊? 然后就见她双手托着板凳和屁股往自己蹭过来。 张云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躲我啊,我又不吃人。”李凤翠干脆从板凳上起身来,一步上来凑到了张云英的跟前。 她个子矮,张云英个子高,她的嘴巴正好就齐到了张云英的耳朵。 “我想找你帮忙说个媒…” “说媒?”张云英低头看她。 “我想跟你二弟耍个对象,请你来帮我说个媒,看行不?” 张云英:哦,原来是看上了宋二弟啊! 哈哈,这婆娘也真是有意思,就跟宋青云死磕上了! 不过,这一世宋青云对我来说已经是垃圾了,你想要当垃圾桶承接他尽管拿去便是。 “好啊。”张云英丝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 李凤翠眼里的神采顿时高了一度,忙说,“你同意了啊?真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 好姐妹?你确定? 嘿嘿,上一世从你身上吃过的亏,我保证全部还给你这个“好姐妹”! “不过,我不保成功的。”张云英瞅着她说,“我只帮你去说,但行动上靠你自己。” “我晓得,晓得,咱们都是过来人了,懂得起的…”李凤翠朝她眨了下眼睛,眉飞色舞地说。 张云英:谁跟你是过来人啊?你是我可不是。 不过,她还是点了下头,“你该是听过也看到过,我二弟跟白知青有点那啥…” “他们没确定对象关系吧?”李凤翠的神色一下变得有点紧张,忙问。 张云英笑笑,说道:“这倒没有。” 李凤翠大松了口气,说:“这不就是了吗,不管他两个是啥关系,只要没确定那就是见不得光,那我就能正大光明去争取,你说是不?” “嗯嗯。”张云英点头。 给你点赞,好姐妹,算你猛。 “哦,对了…”李凤翠又将脸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晓得他两个为啥只是偷偷摸摸呢?” “大概关系没法见光吧…你懂得起的。”张云英也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哦…”李凤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珠子往上翻,开始各种脑补。 张云英偏过头去,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婆妈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做家务…” 自打她甩手不管他们后,宋家三口人(哦不,是四口人了)基本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穿过一件干净衣服,他们房里的东西也都是乱七八糟的。 灶头上的锅碗瓢盆东一个西一个的,堂屋的桌上全是灰。 第71章 这个做好事姐姐有点毒哟! 讲真,这个家实在是脏乱到看不下去了,如果有个人来帮忙收拾一下也行,至少自己看着舒服一点,嘿嘿。 李凤翠的眼睛往四处一瞅,立刻明白过来,“我晓得了,晓得了!” 想要得到宋二弟,就先从他妈入手,就是这个意思了,是吧? 张云英狠点头:聪明。 堂屋那边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宋母的脑袋从堂屋门框处探了出来。 “我说是哪个在说话呢,原来是你们。” 李翠凤忙笑脸相迎:“宋婶娘,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睡午觉了哈。” 宋母从门槛处迈出来,打了一个呵欠,说道:“我去柴角把菜籽杆挽(挽折成一小把一小把的)了,煮饭的时候好烧些。” 张云英给李凤翠暗使了一个眼色,李凤翠马上就说道:“我去帮你挽哈,宋婶娘。” 宋母:还有这么好的事?她这是要干嘛? 还没容她多思考,李凤翠已经先一步往灶房方向去了。 宋母疑惑地看向张云英,问道:“她这是…” “她想学雷锋做好事,争做队上的女雷锋。”张云英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往自己屋里去了。 这里,李凤翠手脚麻利地帮着宋母把柴角里的菜籽杆挽了,又把灶房里收拾了一通,整个灶房看着一下子就整洁了。 宋母先是惊喜,随后就开始朝着她诉苦起来—— “哎,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城里生活的,农村的事情一点都不会做,稍微做一点就腰杆痛哇。” “煮饭我也煮不咋好,扫地抹屋洗衣服我从前都没做过,现在一家子的事全都要靠我,真的是要把人累死啊!” “哎哟喂,我这手啊没劲,腿脚也没劲,脑袋也犯晕…” 卧槽,她还真把李凤翠当雷锋叔叔了啊? 李凤翠为了迎合她,干脆一鼓作气把这房子里的活全干了—— 扫地,抹桌子,刮锅底灰… 忙得不亦乐乎。 宋青茹可算走回来了,看到此等情况后从屋里抱来了一大抱衣服,放进了大木盆里,吩咐道:“把衣服洗了。” “…”李凤翠有些呆住了。 我r你个老娘哟,还真把我当免费佣人了嗦? 不过,她想到这也是一个挣表现的机会,便强忍下了内心的抗拒,端着大木盆往河边去洗去了。 张云英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只觉好笑—— 李凤翠啊李凤翠,这就是你想要嫁的人家,你可要好好承受哦,这家人的嘴脸就是这样,这才是开头。 李翠凤:我可没有你张云英那么傻!等我把人哄到手后,一个一个来收拾! 张云英:嘿嘿!爱你哟,么么哒! 看着李凤翠端着大木盆出去后,宋母有些洋洋得意地对女儿说:“这小寡妇儿怕真的是队上派来学雷锋做好事的,啥活都给我干了。” 宋青茹一撇嘴说:“你想多了,她这是冲着我哥来的。” “哦…”宋母一愣,一想:可不是么?这小寡妇从前就喜欢我儿子,现在大儿子不存在了,又喜欢上我的二儿子了。 “管她呢!”她扭头就对宋青茹说,“是她自愿来做事的,又不是我们请她来的。” “就是。”宋青茹打了一个呵欠,往屋里去睡觉去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0节 却说李凤翠去河里洗衣服的时候,一看,里面竟然有一件内衣和内裤。 卧槽!宋青茹竟然把自己的内衣内裤都拿来让她洗了。 李凤翠顿时就被恶心到了。 她真想扯起就给她丢了。 顿了一下,她有了主意,从河底抓地一把沙石子来往内裤里一塞,然后再捞起一块石头来,对着内裤一顿猛砸。 砸了好几下后,她停住了手,再看,内裤已经密密麻麻地砸出一些小洞来。 挺好挺好! 再往水里荡几荡,拿起来,洗好了。 很快,其他衣服也洗好了。 至于究竟洗得有多干净,难说。 李凤翠端着洗好的衣服回来了,来到院子里,宋母这时才来将衣服一件一件往竹竿上晒。 当拿起内裤晒的时候,她吃惊地说道:“这内裤咋烂成这样啊?” “就是啊,我洗的时候就这样了。”李凤翠说,“好像是耗子咬成这样的。” 宋母:“不是吧,耗子咋会咬内裤呢?” 这时张云英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内裤脱下来就放在那不洗,一放就放几天,当然会招耗子了。” “是啊,是啊,耗子是闻着味道来的。”李凤翠笑着说,“英子说得对,内裤脱下来马上就要去洗,不然真招耗子呢。” 宋母听了这话把一张老脸臊红了,忙将内裤攥成一团,“这是小茹不要的内裤,是准备拿去丢掉的,哪晓得又混进衣服里来了…” 说着,她就低头疾走,窜进屋里去了。 一进屋她就对着睡在床上的宋青茹埋怨道:“你说你这人咋这么懒啊,自己的内裤都不藏着,还拿出去让人家洗,这下丢死人了!” “哪个喊你不洗呢!”宋青茹怼了一句,“你成天在屋头耍起…” 这话一出,一下戳到了宋母的痛处,她当即便抹起眼泪来。 “呜呜,这个家待不下去了,一家子吃饭就没一个动手做家务的,全要我一个人来做,到头来还说我成天在家耍起…”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你说你一个女娃子家家的,不会做饭不会洗衣,连扫把倒了都不会扶起来一下…” “你就只晓得说我,你咋不说我哥呢?他为你做了啥?”宋青茹的瞌睡被扰了,满肚子都是气,“还弄个小娃回来让家里养,你要哭累也该去向着他和白雪姐哭去啊!” “我去向你白雪姐哭啥啊,她又没嫁到我家来…” “就算嫁到家里来你也过不上好日子!”宋青茹继续怼过去,“你以为她好勤快么?一样的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就算她会做饭会洗衣也不会给你做的,上次我去她那里还看到哥在给她洗衣服呢,哼!” “死女子,你再大声点,再大声点嘛…”宋母气得一抹眼泪警告她道,“让外面的人听了去你就好过了!” 宋青茹这才住了声,赌气闭眼,继续睡觉。 屋外,有两个人果然正尖着耳朵在听她两个吵嘴。 第72章 狗娃子,奖励你吃糖 听到里面住了声,李凤翠扭脸过来,冲着张云英一笑。 张云英小声对她说道:“以后你就多来我家走动走动。” 李凤翠心领神会,点头说道:“好,我会经常来走动走动的。 然后,她就提高了嗓音对屋里的宋母说:“宋婶娘,我走了哈,回头我又来耍。” 宋母在屋里回应了一声,“你慢走。” 待到李凤翠走后,宋母这才从屋里钻出来,手里还拿着宋青茹的那条内裤。 看到张云英坐在阶檐上,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拿去晒干了补补也还能穿,现在布料贵。” 却说李凤翠从宋家出来后,刚走到河边,突然从空中掉下来一坨啥东西。 她避之不及,这团东西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 她抬头一看,只见河边的桉树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树叶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正充满恶意地看着她。 “是你扔的啊?”她生气地问,并伸手抹了一把头上。 这一抹,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她的手上全是狗屎。 气得她哇哇跳脚,指着狗娃子就骂:“你这个狗日的东西,有娘生没爹养的私娃子!” “李嬢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树上的孩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说。 啥?你往别人头上扔狗屎不是故意的? 也就是说,你喜欢在树上玩狗屎? 李凤翠偏了一下脑袋,仔细一看,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宋家收留来的那个狗娃子。 想着这娃有可能是宋二弟的儿子,她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改了语气说:“快下来,不要爬那么高,摔下来可没你轻松的。” 然后她就冲下河坎,扑通一下跳进河里,将手洗了。 再一闻,头上滂臭,她索性将头发也埋进了水中。 这时,河坎上传来了张云英的声音:“狗娃子你爬到树上去干啥子?” “我爬上来玩呢。”他一脸天真地说。 “以后不要爬那么高。” 狗娃子从树上溜了下来,一趟子跑了。 李凤翠听到张云英的声音,将一颗水淋淋的脑袋从水面抬了起来。 狠捋了一把水后,她开始告状:“那狗娃子往我头上扔狗屎,也不晓得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哦,对不起了,他一个娃娃儿肯定是无意的。”张云英向她道歉道,“这娃儿性格有点孤僻,喜欢耍一些与众不同的玩意。” 哈哈,这才是开始,以后还有你受的。 “哦…”李凤翠低头扭头发上的水,心里咬牙切齿道:私娃子,你给我等着!等我嫁进了宋家后,有你龟儿子好受的! “凤翠,不好意思了哈,我回去好好说教说教那娃儿。”张云英对她说,“让他以后不要耍狗屎了。” 说完她转身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一进后门,就见狗娃子在灶房门口探头探脑。 她立马喊住了他,并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来,招呼着他:“过来——” 狗娃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蹭了过来。 “给你。”她把手心里的糖递给了他。 狗娃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思考了一下,才伸手过来从她手里拿走了这颗糖。 “时间不早了,快喊婆婆给你煮饭去。”张云英吩咐他道,声音没有平常对他说话那般冷淡。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宋小东呆立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后背,又瞅一眼攥在手心里的水果糖,眼神里露出一丝纳闷来。 内心:张嬢嬢今天为啥对我这么好呢?不但没有责备我从树上甩狗屎,还拿糖给我吃,是为啥呢? 到底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思想远没有大人那么复杂,他当即得出一个结论来—— 我真聪明,把张嬢嬢哄住了,她不认为那坨狗屎是我故意扔那女人头上去的,还以为我给那女人道歉是懂礼貌,所以奖励了我一颗糖。 嘻嘻!以后我就这么干,反正他们都没我聪明,我随便忽悠一句话他们就信了! 这样一想,他内心就充斥满了洋洋得意,将小胸脯一挺,晃着小脑袋往屋里去了。 “小东,你去喊小嬢起来,要烧火煮饭了,我去菜园地里扯点菠菜,今晚我们下面吃。”宋母看到他进来就对他说。 “好。”他答应着,一趟子就往屋里跑去了。 宋母端着一个小筲箕从后门出去,来到了自留菜园地里。 刚好张云英正弓着腰在这里扯葱子。 “英子,天气热葱子不肯长,你不要扯,掐葱叶子就可以了。”她忍不住说。 张云英:葱子是我种的,又不是你种的,我爱咋弄就咋弄。 不过,她扯葱是假,要跟宋母说事是真。 刚才有狗娃子在她不好说,这会儿狗娃子不在旁边她正好说了。 “好。”她直起腰杆来,朝着宋母走近,对她说道:“妈,今天李凤翠往咱家来你晓得她来干啥不?” “她来干啥,不是来学雷锋做好事的吗?”宋母故意装糊涂说。 “肯定不是了。”张云英笑笑说:“她是来请我说媒来的,她想跟二弟处对象。” “她?”宋母一撇嘴,蹲下去开始扯菠菜,“你二弟会看上她?她也不去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张云英轻笑一声,说道:“你不觉得李凤翠很能干吗?家里家外可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呢!她一天挣的工分,很多男的都比不上呢!” “有啥可稀罕的。”宋母撇嘴道。 “不稀罕你今天咋让人家帮忙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呢?还让人家给你们洗了衣服。要不,你让白知青去做这些事,看她能做不?” “…”宋母沉默了一下,说道,“她确实比较能干,但她的脚好像有些跛呢。” “不是哟。”张云英辩解说,“那只是她走路的习惯,喜欢跳着走,这样子走路干活都快,别人想学着她这动作都学不会呢。” 宋母不说话。 张云英继续蛊惑:“白知青她是长得好看,但是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俗话说得好娶亲当娶贤,娶一个贤惠的媳妇进门可以旺一大家人呢!若是二弟娶了白知青,就真的是往家里娶了个太太回来,到时候是你去侍候她吗?” 第73章 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1节 “我才不侍候她呢…”宋母嘀咕了一句,目光哀怨。 “到时候你一天到晚就没得清闲了,从早上睁眼开始就得起来煮饭给他们吃,一日三餐,煮饭洗碗,扫地抹屋,洗衣服,带娃娃,不会让你歇一口气的。家里还要搞点副业吧,养点鸡鸭鹅,再喂两头猪…” “…”宋母伸手扶头,感觉脑袋都大了。 张云英趁机说:“其实养猪的活路才多,往些年队上养猪,你看活路好多,扯猪草、宰猪菜、煮猪草,喂猪,等猪吃了还得铲猪屎。咱家虽说没有养猪,那也是暂时的…” 是了,这两年已经允许农户自家养猪了,张云英是因为才结婚成立小家,还没养上猪宋青云就“死”了,所以家里没猪养,但不等于以后也不养猪。 闻言,宋母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我不会养猪啊!哎哟,我脑壳痛啊!” “所以呢,白知青会养猪吗?以后家家户户都要缴纳猪头税呢,你不养猪不但过年没肉吃,还要交钱上去呢!” 宋一听就吓住了,十根手指头紧紧绞在一起,忙问:“那咋办?” 张云英笑笑,不回答她,只说道:“反正到时候二弟成家了他就是另一家人了,我可管不着他那一家子。” 这时,狗娃子从竹林那段钻了出来,对着这边说:“婆婆,小嬢她喊都喊不起来,我喊她起床她还骂我呢!” “哎——”宋母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了,我就扯这点葱子就行了。”张云英说完,转身往菜地外面走去。 宋母这里扯了菠菜清洗后回去,心里便不得安宁了。 临近傍晚,天空一扫璀璨明媚,变得灰暗,狂风四起,一阵雷鸣电闪后骤降大雨。 大雨下了约么半个小时才渐渐小了下来。 天快黑了,宋青云这才冒雨回来了,身上的衣服绝大半都打湿了。 他这人向来讲究,绝不让湿衣服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分钟,所以一进门就换衣服。 只一会宋母面前就摆上了一堆待洗的衣服,她不禁皱了眉。 宋青云往桌上一坐下,看着面前摆着的一大碗已经坨掉了的面条,也皱了眉,口吐埋怨之言:“又吃这种,简直搞得人没胃口。” “啪!” 宋母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嫌弃的话就找个婆娘来给你煮啊!” 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在自己跟前发脾气,宋青云一下就低了头,拿起筷子来埋头吃起来。 宋母这里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埋怨开了—— “你天天回来都脱一身衣服,为的就是累死你老娘啊?你说你跟白雪两个耍了这么久,她帮你洗过一件衣服吗?” 宋青云闷声闷气说了句:“她不会。” 这话一下就把宋母惹毛了,“她不会我难道就是生下来就会的吗?她是你的女人,她不给你洗衣做饭哪个给你洗衣做饭啊?” “她这不是还没嫁给我嘛。”宋青云又闷声说了句。 “那她好久才嫁给你?”宋母火气更大,“就问你,她到底嫁不嫁给你?” “妈,人家嫁过来也不是来洗衣做饭的!” “那嫁过来是来干啥的?是来享福当太太的吗?”宋母气道,“难不成还要我来一天到晚侍候她?” “…”宋青云没有开腔。 “这些暂时不说了,你就说她跟你拖了好多年了?小东都马上五岁了!她要是不愿意嫁给你,你是不是还要为她打光棍一辈子啊?” “婆婆…”宋小东在一旁出声,眼神里提出了抗议。 宋青云看了他一眼,对宋母说道:“妈,你不要说了。” 为了转移话题,他抬眼看了一圈四周,问道:“小茹呢,咋不来吃饭呢?” “小嬢还在睡,不起来。”宋小东说。 “哎…”宋母伸手揉脑袋,“我这都是啥子命哟,屋头的人是一个比一个懒,我这样累下去要到哪个时候才到头哟…” “吱——” 有人推门进来了。 宋母一下就住了声。 张云英进来了,头上戴着草帽,身上披着蓑衣。 看着这家人在吃饭,她习惯性地什么话都没说,径直穿过灶房,向外面的阶檐去了。 待到她走过去后,宋青云这才偷偷看向她的背影。 他不禁有些纳闷了:这女人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似的。 腰细了,身材显得修长了。 特别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浓密而黑亮,扎成两根辫子,垂到了后腰处。 想想刚才她进门时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倒别有一番风韵。 这时候他难免要把白雪拿来同她比较一番。 从前在他眼里,张云英和白雪,就犹如乌鸡和凤凰的比较。 现在他的眼里,张云英就如同乌鸡突然长出了一双鸟翅膀,起飞了,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了。 想想从前这女人对自己那是怎样的卑躬屈膝的讨好态度,如今的落差感真是令人意难平啊。 宋母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开口说道:“看啥呢?你以为你还有本事让她听你的话么?依我说你还是去问问白雪好久跟你结婚才是正道。” “嗯。”宋青云回过脸来,埋头继续吃碗里的坨坨面条。 窗外传来两声猫叫,将靠在床上打了一个盹的张云英惊醒了。 啥时候雨停的她也不知道,她从裤兜里掏出梅花牌手表一看,还不到八点钟呢。 今天是因为下雨晚饭才吃得早,要是往常的话这个点好多人家才吃晚饭呢。 摸摸肚子,她感觉有点饿。 这就是晚饭吃得早的后果。 她想,去找点啥吃的呢? 想想灶房里是绝对不会有吃的,就算有也会被宋母藏起来。 也不能说去娘家找吃的吧,这个点爸妈他们都怕是上床歇息了。 算了,干脆去菜地里摘两根黄瓜来啃,今天去扯葱的时候发现黄瓜架上有两根黄瓜已经长了快有筷子那么长了。 思量一番后,她把手表往枕头下一塞,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走去。 跨出堂屋门槛,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灶房隔壁,那房间门是虚掩着的,留了一道缝。 这间屋是由宋二弟住着的,经常半夜不关门,也不晓得在搞啥鬼。 第74章 黑夜里的勾当 她也懒得管,目光掠过,径直朝龙门儿门走去。 下过一场雨后的空气是真好,吸进肺里有一股清凉凉的味道。 月亮也赶早出来了,比起雨前的晚上越发明亮,照在地面上连墙边地缝里长出的草都能分辨出根数来。 她刚走出龙门儿门,小黑就跟了出来,在她脚边窜着。 小黑:主人,宋青云又跑到队上的知青宿舍去了。 张云英:“去就去呗,咱不管。” 她从竹林前绕过去,来到了菜地边的小路上,正好与一个人迎头相遇。 “哟,英子啊,你这时候往哪去啊?”这人问。 她正是李凤翠,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是几个馒头。 “肚子饿了,出来摘两根黄瓜吃。”张云英说,“你要去哪嘛?” “刚好我今天蒸了馒头,你拿一个吃呗。”李凤翠讨好地说。 “好嘛。”张云英也不客气,伸手就拿了一个,“你这是要给哪个送去嘛? “我想着宋婶娘她不咋会做饭,就特意蒸了几个馒头送来,”李凤翠笑着说,“不晓得他们睡了没有?” 张云英咬了一口馒头,说:“还没。” 李凤翠凑近来,暧昧一笑,问道:“你家二弟在不在啊?” 张云英:我就晓得你是为了那个人来的。 “他好像出去了。”她说。 “哦,出去了啊…”李凤翠的神情一下变得有些失望,马上又问道,“那你晓得他上哪去了呢?” “这个…”张云英犹豫了,努了努嘴,“有可能去队上晒坝了呢。” 李凤翠一听脸色就不那么好了,咬了下牙,哼声说道,“肯定又是去找那个知青了!” 张云英笑笑:“我可没这么说。” “他跟那个姓白的知青究竟是啥关系啊?”李凤翠问。 “是啥关系也不重要,又不是耍对象,私底下偷偷摸摸也不算个事。”张云英故意说,“只要没确定下关系,就啥都不是。” 这话无疑是给了李凤翠极大的鼓励,她当即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就是,就是!我听人家说这些知青很不要脸的,私底下跟这个睡觉跟那个睡觉的,简直就跟卖的一样…” 懒得听她说这些脏话,张云英又伸手从她碗里拿了一个馒头,说道,“吃你两个馒头哈,我就不用去啃生黄瓜了。” “嗯。”李凤翠点头,又问,“你帮我跟宋婶娘说了没有?” “说了,不过…” “不过啥?” “她说可以考虑,”张云英开始编了,“她对你的印象挺好的,说你能干,做事情利索,只是宋二弟如今被那个白知青缠得神魂颠倒的,一时间也甩不脱,还得慢慢儿来…” “那个卖@的知青婆娘儿!”李凤翠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眼睛里的嫉妒之色都快溢出眶来了。 张云英又加把油说:“其实我们都觉得那白知青不太适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啥事都不会,而且她毕竟不是咱乡下这地的人,将来说不定会回城里去的…”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2节 “就是,就是。”李凤翠又是狠点头,“这些知青都不是啥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说不准哪天就一趟子跑了,叫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云英手拿着馒头向上挥了挥:“好吧,我回去了,你要加油。” “这些馒头你都拿去吃。”李凤翠将手中的碗将她怀里一送,“英子,我和宋二弟的事就拜托你了!” “这个…我可不敢打保票…”张云英犹豫说,“我只能说尽量帮你。” “尽量就行,拜托拜托!” “好嘞。”张云英顺势就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孝敬我的,不要白不要。 嗯,还有三个馒头,明天的早饭够吃了。 目送张云英离开后,李凤翠越想越来劲,越来劲就越觉得那个白知青是个祸害,必须要除掉她自己才能得到宋二弟。 于是她踌躇满志地往队上的知青点去捉奸去了。 五队知青房。 门窗紧闭。 但从门窗的门缝处却依然透出了丝丝缕缕昏黄的光。 屋里,一盏煤油灯亮着,灯芯燃烧时发出细微的吱吱响声。 昏黄的灯光罩着一张靠墙的单人床。 原本乳白色的蚊帐因着这灯光而变成了暧昧黄。 从蚊帐里传出某种动物纠缠的声音。 似乎是这种声音太过猛烈,把整张床都整得嘎吱嘎吱响。 还好,这一处地处于田坝中央,四周都是秧田,丝毫影响不到居住在成遍秧田外的院落住家户。 而且是雨后的晚上,更不会有人跑到这里来。 所以,这一对动物可以恣意挥洒体力和汗水。 李凤翠受到张云英的指点迷津之后,来到了晒坝,再蹑手蹑脚地来到知青屋前。 她将耳朵死死贴在了门缝上,聆听着里面的声音。 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嘎吱嘎吱声自然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还有老牛耕田时发出的呼哧声。 她是过来人,肯定知道里面在干啥了。 嫉妒如潮水在她心里翻腾,她恨不得一掌掀开这扇门,然后将里面那对不要脸的东西全揪出来示众。 当扬起手来之际,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 她想了下,自己跟那男人终究还八字没一撇呢,凭什么理由去捉人家的奸呢? 可是,听着从门里传入耳的不堪入目的声音,她又气得浑身发抖。 心中狂骂… 各种脏话丑话骂了个飞沙走石。 实在没则,又出不了这口气,她决定要必须要做出一番行动来。 于是—— 她先把门锁片扣上,将他们扣在门里。 为了让人震不开门扣,她索性去保管室门前扛来了一口绊桶,抵到了知青屋门前。 解释一下,绊桶:打谷子的工具,用木板做成的,大约长7尺,宽5尺,高2尺,四四方方的,上宽下窄。 木板很厚实,重量得有好几十斤呢。 这娘们居然一口气就扛到这来搁起了,也是拼了。 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不保险,干脆又去晒坝边上抱来几个大石头,砸进了绊桶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觉得心里稍微舒畅了一点。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恶狠狠地朝着门盯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 张云英已经洗漱了完毕,正准备睡觉,小黑匆匆跑了回来,一头钻进了屋里。 第75章 通知!知青屋门前集合! “主人,主人,李凤翠把宋青云堵在知青房里了!” “嘻嘻!”张云英捂嘴笑。 这下好了,又有好戏看了。 往床上一趟,她心里舒畅不已:李凤翠,虽然你不是个好人,但却不失为一枚好棋子啊! 是了,用坏人来对付坏人,简直不要太省事了! 凌晨两点。 闹钟声将白雪惊醒了。 她定的两点钟时间到了。 “青云,快起来,该回去了。”她推了一下睡在身旁的男人说。 宋青云被推醒了,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抱着女人亲了一口后,他伸手摸到桌边的火柴,抽出一根,一划,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 快速穿上衣服后,他往门口走去。 伸手开门的那一刻,他发觉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咋回事呢?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有人在外面做了手脚,把门反扣了。 这种事他宋家人最拿手,所以熟知这套把戏。 “门可能被人反扣了,打不开,咋办?”他问向床上的女人。 “啊?”女人大吃一惊,也只晓得反问:“咋办啊?” 咋办啊?翻窗? 他抬头看向窗户。 妈哒,这窗户也太小了! 顶多够得上一个小娃儿缩着骨头才能进出。 想来修建这房子的人是考量过,这房间因为要住一个单身女人,出于安全着想,特意将窗子做得很小。 他一个大男人想要从那口窗户钻出去,只有砸墙。 要不就爬到屋顶上去,将房顶上的麦草掀开一个洞钻出去。 当然,宋青云还没练就这个本事。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困在这屋里出不去了。 第二天,队上的广播响了,陶队长在喇叭里播报—— “通知!通知!今天早上八点钟,五队全体社员在队部烟房集合开会!” 张云英积极响应通知,早早就来队上开会来了。 同她一样早到的还有李凤翠。 两人一个从东一个从西方向过来,走到晒坝碰头了。 彼此热情地打招呼。 突然李凤翠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叫道:“英子,你看,白知青的门咋堵了呢?” 张云英拿眼看过去,心知肚明,却又故作惊讶,“啊,白知青的门砸被堵了呢?” 很快从四面方向又有几人过来,听到这话都纷纷朝着知青屋看过去。 “咋回事?白知青晓得么?” “白知青出门去了吗?” 接着有三三两两的人带着幼儿往这边来了。 看到如此情况,大家都往白知青的门前聚拢去。 有人开始在门外喊道:“白知青!白知青!你在不在屋里?” 有人开始移动绊桶。 屋内两人这时慌得一比。 听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的议论声,宋青云慌得一下钻入了床底下。 白雪这才慌里慌张地去开门。 终于,门能打开了,她从门缝里往外一瞅—— 妈呀,基本上全队的人都在她门口聚集了。 吓得她赶紧把门关上,不敢出去了。 “白知青,你屋里该不是藏了男人哟,咋不敢出来呢?”李凤翠带头起哄。 其他的人便都跟着起哄起来—— “白知青,你快出来啊,娃娃些都来了,就等你这个老师呢!”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3节 “她不敢出来,莫非屋里真的藏了男人?” “是哪家的男人哟,你们这些婆娘些快点清查一下家里的!” “哈哈哈!” … 宋青云急得在床底下直说,“你快出去啊!” “我出去了你咋办?”白雪问。 “你出去把门锁上,哪个还敢撞你的门么!” 然后,白雪壮着胆子重新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你们这是…干啥喃?”她站在门口,一只手把住门板,怯生生地问。 “你屋里藏了人吗?”有人问,“让我们进去看看。” 白雪强作镇定:“没有,就我一个…” 可是,生产队的这些婆娘哪个不是八卦婆,都纷纷表示要进去看看。 “你说屋里没藏人,那为啥有人要拿绊桶把你的门给堵了呢?” “我们队上的女人一贯遵纪守法,可是容不下一点伤风败俗的事哟!” “白知青,为了你的清白,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免得大家都东猜西想的,你说是不?” 可白雪哪敢让他们进去呢,只能死死把住门说,“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屋,这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有隐私权的。”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队上这些婆娘先还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见她如此坚持便有些愤怒了—— “我们五队上的女人个个清清白白,绝不允许个别人玷污我们的名声!” “就是,就是!你要是心里没鬼,就不怕让我们进去看!” “对,里面一定藏着野男人!” 大有要闯门之势。 这时张云英偷偷将李凤翠拉到了一边,悄声对她说,“你应该晓得里面的啥人了,是吧?我跟你说,你这时候…” 在她耳边叽里咕噜一通后,李凤翠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 “英子,中午我煎馍馍吃,煎好了给你送两个过来哈!” “嗯,好。” … 就在一群队上婆娘闹着要进屋去搜野男人时,李凤翠跻身上去,走到了白雪跟前,拦住了众人。 “不好意思了白知青,让你背锅了!”她对白雪说,“我想,我不能这样坑你,我还是来把我男人带走吧。” 众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啥?屋里藏着李凤翠的男人? 李凤翠的男人不是已经死了三年了吗?她哪来的男人? 此刻的白雪也呆呆地看着她,并不知道她这是啥意思。 “昨晚上,我跟他约到了你这里的…”她朝着白雪一眨眼睛,然后又故意大声说,“都因为平日里听了一些关于他两个的闲言碎语,我气不过才这么做的!不过让你一个姑娘家家背这口锅,实在损了你一个大姑娘的形象,我心里实在也过意不去。” 众人哗然。 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啊? 敢情这门是李凤翠堵的?然后她又来了个贼喊做贼? 那屋里的男人究竟是谁啊? 所有人的猎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个个双眼冒光,紧盯着眼前这扇门。 一愣之下,白雪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让开了门。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她进去。 李凤翠进去后依旧将门关上,目光像梭子一般往房间里上下左右全方位巡视。 第76章 他就是我的男人! 房间不大,陈设也比较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小立柜而已。 明眼所见之处,没有看到有其他人。 不过,她确信这房里的男人是跑不出去的。 不是藏在柜子里,就是藏在床底下。 她弯腰下去,伸手将都快垂到地上的床单一撩。 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就是那个男人! “出来吧。”她咧嘴一笑,对宋青云说,“我带你出去。” “…”宋青云有点懵。 怎么进来的是她? “没事的,我是来救你的。”女人朝他伸出手来。 事已至此,宋青云只得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李凤翠装作亲昵的样子,帮他把身上的灰尘拍掉,然后就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宋青云的身体很抗拒,但又不敢拒绝,更不敢说不。 因为白雪毕竟在名义上是个未婚姑娘,如果被人抓了现行她的名声必定会臭掉。 这年月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特别是在农村这种地方。 但李凤翠不一样,她是个寡妇,就算没做啥伤风败俗之事,也会有人捕风捉影给她添油加醋出一些男女上的事情来。 况且,她已经为死去的男人守寡三年了,再找男人也属于情于理之事。 所以,此刻的他别无选择。 李凤翠挽着宋青云的胳膊,打开了门,从门槛里迈了出来。 众人一脸诧异,目光齐齐聚到了他两个身上。 “他就是我男人。”李凤翠一脸幸福的样子对众人宣告。 有人不信:“你说他…是你男人?” “不是我男人是啥?难道我还要乱认男人?”李凤翠一别嘴道。 “宋二弟,是你男人?” “不信么?”李凤翠扭脸看向宋青云,“你跟他们说,你是不是我的男人?” “…”宋青云憋了个满面通红,点了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嗯。” 众人一愣之后,又全都哗然。 李凤翠也不管他们是震惊是疑惑还是其他,她只管挽着宋青云的胳膊往外围走。 宋青云此刻就跟个木偶人一样,被她牵制着,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看着两人手挽手离开的背影,众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久,才有人问向白雪:“白知青,他们两个真的在耍对象啊?” 白雪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嗯。” “昨晚上,宋二弟究竟是和你还是和她,在你这屋里住了一晚上啊?” 白雪这时彻底回过神来,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说,“好像,应该是这样的吧…我的脑袋有点晕,昨晚上…” 挠了挠脑袋后,她说:“昨晚上,她和宋二弟上我这里来玩,我喝了杯酒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的事情我也就不晓得了。” 反正她就一口咬定自己喝醉了,啥都不知,也啥都没做。 “散了散了!”陶队长来了,在烟房门口大声喊,“开会了,开会了!” 众人虽心有疑惑,但也只能散了,往烟房去开会去了。 却说李凤翠将宋青云送到了家门口,宋青云这才想要摔开她的手。 “咋呐?想过河拆桥么?”李凤翠挽住他就根本不舍得撒手,笑嘻嘻地看着他说。 “不是。”宋青云已然脸色变了几道色彩了,“多谢你了。” “就只是多谢这句话?” “那…你想干啥?” 李凤翠大言不惭地盯着他说:“我要跟你耍对象。” 听到这话,宋青云大吃一惊,想要抽身却又不能,一时间两人僵持在了原地。 僵持了一会后,李凤翠终究还是松了手,笑嘻嘻地对他说:“我开会去了,你也赶紧去大队去,不然就都要迟到扣工分了。” 宋二弟跟李凤翠好上了在队上炸开了锅,比今天开会商议烟叶卖了每人分多少钱还热烈。 一直在队上的长舌妇口中热议了好几天。 张云英可没时间没心情去参与这破事,明天卫刚就要归队了,她的整个心情都有些患得患失。 中午卫家请客,把张云英和张母都请了。张爸上公社开会去了,来不了。 卫刚的三个姐姐都回来了,拖家带口的,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是了,卫刚有三个姐姐! 三个姐姐都嫁人了,这次回娘家来都跟统一了口径似的,开口闭口都是谈这个弟弟找对象的事。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4节 有说给他介绍这个的,有说要给他介绍那个的,七嘴八舌。 罗婆娘就信了张云英的话,对她们说道:“刚子这次回来不宜相亲,你们这些做姐姐的先给他物色到,过段时间再说。” 转头她就问张云英:“英子,那徐瞎子说刚子要过好久才宜相亲呢?” 张云英:除了我,他这一辈子都不宜相亲。 哈哈! 但是这话只能在心里说。 “徐瞎子说要把今年过了再说。”她煞有其事地一本正经瞎说。 张母瞅了她一眼,没开腔。 卫刚的三个姐姐却叽里呱啦说开了—— “还有这回事啊?” “刚子好久去算过命的哟?” “那也行,等刚子提了干再说也不迟的。” … 张云英不想听她们这些话,便悄悄走开,去找卫刚。 卫刚正坐在堂屋里,被三个姐夫和几个男性长辈围着侃大山呢。 她走过去对他说道:“卫刚哥,外面有人找你?” “哦。”卫刚起身来,跟着她往外走。 他领着他穿过灶房,从后院出去,然后绕到了侧边的竹林盘里,这才停下。 卫刚往竹林里一看,没人,目光再往四周一巡视,还是不见人。 “人呢?”他问着她,“哪个找我哟?” 张云英将嘴一咧,笑嘻嘻地说:“我找你。” 卫刚看着她笑起来蹦起的两颗小兔牙,故作生气道:“你找我就找我呗,还带我绕了这么大一圈!说吧,有啥事?” 张云英将一直藏在裤兜里的右手伸了出来,只见手上拿着一支英雄牌钢笔。 “送给你。”她说。 卫刚的目光落在了黑亮泛光的钢笔上,透出一丝欢喜,面上却又保持着惯有的平静,说道:“何必要花这钱呢。” “你那天不是给我买了一双凉鞋吗,我就给你买支钢笔,还你这个人情了。”她说。 卫刚的一只手本来都要伸出来接的,又缩了回去。 第77章 装怪的卫家三姐 “那就算了,你自己留着吧。”卫刚的脸一下拉下,转身就要走。 张云英一把扯住了他,“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送了我礼物我也得送你礼物才是,这样才显得我们两个关系好嘛!你咋又生气了呢?” “哦。”卫刚立正,“我哪里生气了?没生气啊。” 张云英将钢笔塞到了他的手心里,嘴角挑出一抹嗔怪的意味来,“脸一下拉得就跟丝瓜一样,还说没生气…” “好嘛,你的礼物我收下了。”卫刚将钢笔往自己的裤兜里一放,又板着脸教训她说,“以后不要乱花钱给我买东西了。” “嗯,好。”她看着他,乖乖点头。 紧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卷来,用着一种命令的口吻对她说:“手伸过来。” 她不知他要干嘛,还是乖乖地将右手伸到他面前。 “把手摊开。” 她又乖乖地把手摊开。 他将那用纸张裹着的小卷放到了她的手心里,“捏好。” 她照做了,将小纸卷捏在了手心里。 “需要钱的时候就给我说,我寄给你。”他说,“这上面是我的通讯地址。” “哦!”她很有些惊喜。 “眼睛瞪这么大干啥子?”他瞅着她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连黑眼仁里都在冒光。 “我在看…你的眼睛里有个我。”她莞尔一笑说,脸蛋转眼间变得红扑扑的。 他突然间就愣住了。 讲真,她这样子好可爱。 就跟一只温柔起来的小猫一样。 她的脸肉肉的,眼睛圆圆的,嘴唇嘟嘟的,发起威来像只老虎,温柔起来像只小猫。 好想…抱抱。 他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开了双臂。 “咳咳!” 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咳嗽了两声。 两人齐齐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各自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走回去吧,要吃饭了。”卫刚一个转身,背向她说。 “哦,好。”她将握着小纸卷的手往裤兜里一揣。 他俩就这样一前一后往龙门儿门走去。 卫刚的三姐卫红,人称卫三妹,站在龙门儿门口看着他们,刚才发出的咳嗽声就是出自她的口。 “英子啊,真是不好意思,你家男人走了我都没来帮下忙,你不会怪我吧。”卫三妹看着她笑着说。 张云英还她一笑,“是大队上操办的,我没管的。” 心想:平日里我家有啥大小事你三姐妹都没来过的,这时候说起这事,是故意的吧? 卫刚看了一眼他三姐,眼神里透出不满。 吃饭了,堂屋里摆了两桌,阶檐上摆了一桌,罗婆娘和自家三个女儿以及小孩子都坐在灶房的小桌子上吃饭。 卫三妹低着声音在桌上嘀嘀咕咕:“妈,我咋看着那张英子跟我弟腻腻歪歪的样子呢?她是啥意思哟,莫非还想打我弟的主意不成?” “也不能这样说,”罗婆娘口里包着一口饭说,“她就是把刚子当哥哥看待,你们又不是不晓得,他两个从小就在一起耍的。” “凭她,有啥资格打刚子的主意?配吗?”卫大姐瘪嘴说道。 “嘘,小声点!”卫二姐说,“别让她听到了。” 卫家这三姐妹中,二姐比较老实,做人比较厚道,但在卫家说话没啥分量。 卫大姐嘴巴厉害,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脑袋有点一根筋,别人一蛊惑她就跟风瞎忙活那种。 卫三妹人最精,人也长得漂亮,是三姐妹里心眼最多的那个。 其实,最初罗婆娘来给张母提媒的时候张母也有考虑过这个因素,那就是卫刚有三个姐姐,三个姐姐都把他当宝一样,若女儿嫁入他家恐不好相处。 “妈,我就不晓得你为啥要把英子给请来吃饭,你请她妈来就行了啊,非得要把她也请来。”卫三妹不满地往阶檐上瞟了一眼说,“你看她那吃饭的样子,呼呼呼的!” 这话正被走到灶房门口准备来添饭的张云英听到了,她犹豫了返身回去。 冤屈之气一下子就将肚子胀满了。 张云英满腹委屈啊:吃饭快也是罪吗?你看乡坝头这些人哪个吃饭不快?要做农活要挣工分,你一副慢吞吞柔柔弱弱的样子行吗? 是了,宋青茹吃饭就慢吞吞的,那是不想洗碗,你给她摆碗肉在面前你看她动作还慢吞吞吗? 卫三妹也不过就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嫁了个城里的工人,就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到底她在城里过的是啥样子的生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张云英也是知道的。 她嫁的男人是机械厂里烧锅炉的,没有文化,还傲娇得不得了,百般嫌弃她这个农村妻子,在家里啥事不做的,摆的就是个大老爷的架子。 张云英: 听说,你男人一进门你就得马上上去迎接,给他脱外衣拎包,可有这么回事? 听说,吃饭的时候你得把饭端到你男人手里,你男人吃完一碗将碗一递,你就得马上去给他添饭来,可有这么回事? 听说,晚上洗脚的时候,你得给你男人把洗脚水端来,洗碗脚给他倒洗脚水,可有这么回事? 听说,你男人曾说你要是生不出儿子就要把你撵回娘家,可有这么回事? 万幸,你头胎就生了一个儿子,万幸啊万幸! 是了,她承认自己上一世对宋青云也是这般无脑服从,甚至比这卫三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这一世她醒悟了:男人惯不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可是,同样的苦命女人却偏偏要为难苦命女人,这真真是柿子按着软的捏,弱者在更弱者里面找存在感啊! 我就偏不依你! 她端着空碗回到座位上坐下。 张母瞅着她,奇怪地问道:“咋喃,没饭了嗦?” 刚好这时卫刚过来向她们这桌的女人婶娘们敬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我给你舀饭去。”他说,伸手过来端她的碗。 “不用,不用,我只吃一碗的。”张云英故意娇滴滴地说。 嘿嘿,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一款女人吗? 张母斜眼看她: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胃口小了? 卫刚皱眉:“英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张云英捂住了胃,“我平时也就只吃一碗饭而已。”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5节 第78章 在乎她为啥又要甩开她 张母瞪她:你说的是盆子大一碗吧? 卫刚:我信你个鬼! 不由分说,他将她的碗端走了。 只一会,他就端着满满一碗饭过来了,放到了她的面前,也不说一句话,放下碗就走了。 待他离开后,张云英端起碗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躲在堂屋门框后的卫刚嘴角上扬,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来—— 张云英,你刚才不是跟我装弱女子吗?装了一分钟没有?嘿嘿,分明就是一头饿狼! 好吧,这样吃饭的她才正常。 他放心了,转身离开。 不过,当要分别的时候他又不放心了。 喝得有些微醺的他来到了张云英面前,当着好几人的面对她来了一顿絮絮叨叨的输出… “英子,你这性子要改,不要太冲动,不要动不动就上去跟人打架,你是女孩子,你打不赢男人的,这么跟你说吧,任何一个你看起来很弱的男人你都打不赢的。” 想起上次她抡起扁担冲他来为自己解围的样子,他心里就充满了无限担忧。 这女子真的冲动啊,要是我当时不在她身边,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啊? 哎呀妈呀,不敢想啊! “英子,你别太逞强,不要动不动就往水里跳,就算你的水性再好,遇到那种复杂漩涡也是非常危险的。” “英子,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不要太要强,没必要去跟那些男人争力气,你要晓得你是个女人!” 然后,他又对张母叮嘱说:“伯母啊,我走后英子就麻烦您照顾了!她这人虽然是性子犟,要强,嘴硬,脑子还不好使,但她心眼好,人勤快,有孝心,对人讲义气…” 张云英:爱玛,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还“脑子还不好使”! 他这么一遍一遍地说,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哎呀,刚子,你喝多了!”卫三妹上来拽他,“我看你喝多了才是脑子不好使,尽说些胡话。” 然后就把他硬拉着进了房间去了。 这里卫大姐就笑着打圆场,对张母说:“不好意思啊,张伯母,我家刚子就是个讲义气的人,对家里的姐姐妹妹啊还有堂姐表妹,包括邻居家的小姐妹啊,都是这样说的。哎,这娃就是一副古道热肠的性子…” 张云英心里暗笑:是么?我咋觉得他从来不爱跟别的女孩子说话呢? 罗婆娘将张母和张云英送出了龙门儿门。 她热情地对张云英说:“英子,你刚哥走了后你还是要经常来耍哈!我就喜欢跟你摆摆龙门阵那些!” “好!”张云英点头回答。 嘿嘿,我知道你说的是客套话,但我脑子不太好使,我就当真了,以后会经常来找你耍的。 我张云英可是个讲信用的人。 送走张云英母女俩后,罗婆娘转身快步往屋里走去。 关上门,她母女四人开始了紧张商议。 “妈,你不是说英子跟我弟之间没啥事吗?你看看刚子对她说的那些话!”卫三妹嚷嚷道。 “小声点,小声点!”罗婆娘忙摆手说,“可是英子跟我说过,她跟刚子两个没啥事啊?她还忙里忙外地帮着刚子介绍对象呢!” “那介绍对象成功了吗?”卫三妹反问,“我看你怕是中了人家的反间计了!” “啊?反间计…”罗婆娘陷入了沉吟之中。 “你说咱刚子会不会喜欢上了英子呢?”卫二姐问了一句。 马上就遭到了卫三妹的一个白眼,“你乌鸦嘴啊?” “不会的,不会的。”罗婆娘忙说,“刚子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刚子跟我说过的,强子跟他是生死之交,强子的妹妹就是他的亲妹妹。” “阿弥陀佛!”卫大姐念了一句。 可是,话虽这么说,罗婆娘她自己心里面都在打鼓:刚子他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了英子呢? “这样可不行…”卫三妹想了一下,将嘴巴附向了卫大姐的耳朵边上,对着她叽里咕噜了一通。 卫大姐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然后就见卫大姐很快起身来,直接就往门外走去。 见她走得这么急,罗婆娘便问道:“你要干啥去?” “妈,你莫管。”卫大姐说,“我肚子痛,去趟茅房。” 听她这么说,罗婆娘也就没问了。 卫大姐急急忙忙地出了龙门儿门,然后一路跑着往外面去了。 她看到张云英母女俩还在田坎上慢慢走,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张伯母——”卫大姐冲着她们的后背叫了一声。 张云英母女停了下来,一起扭脸看过来。 看到是卫刚大姐,张云英往脸上展开笑容,甜甜地问了一句:“大姐,有啥事么?” “是这样的…”卫大姐跑上来,停在了离她们两步远的距离,喘了一口粗气,说道:“英子,我弟说明天你就不用来送他了,他姐夫明天上午骑车送他去汽车站。” 本来之前说好的,张爸安排拖拉机送卫刚去汽车站的,到时候张云英也跟着一道去送他。 “今早上我就跟我爸说了,他都安排好了的。”张云英不解地看着她说,脸上的灿烂笑容没了。 卫大姐一脸正经地说:“不用了,我弟说不用麻烦你们送了。对了,英子,我三妹已经在城里给我弟物色好了一个对象,给我弟说了他也挺满意的…” 张母的脸色一下有些尴尬,目光瞅向了女儿。 张云英:“…” 卫大姐又是一本正经地说:“我弟说,虽然他跟你两个小时后耍得比较好,但现在都长大了,而且你也嫁人了,两个人就该避嫌了,要保持距离,这样才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听了这话张母的脸完全垮下去了,当即说道:“你回去跟刚子说,我们英子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张云英不信卫刚会说出这样的话,立马说道:“我去问卫刚哥…” “你还要脸吗?”张母怒目相斥,“还去问个铲铲啊,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懂吗?” 扭头,她就对卫大姐说:“放心好了,不要说英子跟他保持距离了,就是我们两家人以后也要保持距离了!” 说完,她使劲地拽上女儿,拽着她就走。 第79章 又是一个圈套! 张云英:完了,这是两家人闹决裂的态度了! “妈…”她试图挽留一点什么,或者解释一点什么。 可是老妈的态度强硬。 “不许说话!”张母厉声道,“回去!” 看着她妈气坏了的样子,张云英不敢开腔了,只得跟着她回去。 她知道老妈是个最爱面子的人,还是先回去再说,别把矛盾激化了才是。 卫大姐:哼哼!我才不管得罪不得罪人呢,反正我弟弟马上就是军官了,以后你们巴结我家还来不及呢! 随后她转身就往回去了。 要说卫大姐为啥不聪明呢,这就是她不聪明的具体表现了。 出主意的是卫三妹,得罪人的事却是她来干,她完全没想过她的老娘以后跟张母怎么处?两家人的关系,以后还怎么处? 张母拽着张云英一口气回到了家里,然后对着她就是一顿输出—— 吧啦吧啦吧啦… 张云英被她骂得脑袋都快裂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她心里觉得非常奇怪:卫刚哥把他的部队通讯地址都告诉我了,怎么可能突然又跟我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 如果她没经历过上一世坎坷,如果她仅仅只是这一世的二十岁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她可能就真信了。 即便是不信,但二十岁的自尊心也会让自己赌气与他绝交。 但是,这一世的她可没有这么玻璃心,这一世的她已经是金刚石心脏了。 看到老母亲还在生气,她赶紧去用搪瓷盅倒来一盅水,双手奉上:“妈,我错了,不该惹您老人家生气,您请喝口水吧!” “不喝!”张母赌气说,并且像个孩子一般将脸扭向一边去。 她又双手捧着水转移到那一边,继续涎着脸说:“妈,喝口水再继续骂我吧!” “不骂!”张母还是生气,又将脸扭过来。 她又转过方向来,“妈,您不想骂了也请喝一口水吧,嗓子一定要保护好。” “滚!”张母从她手里夺过水盅来,对她吼了一句。 “谨遵母命。”张云英弓腰行礼,“妈,我回去了,您早点休息哈。” 张母没理她。 她转身,做出一副怕挨打的样子,迈着小碎步快速离开。 看着她从门口消失,张母叹了口气,端起水盅猛喝了一大口。 晚上,张云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今夜的月光很明,从窗户小口照进来,在房间的正中央照出一口小方井。 她盯着这口月光小方井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复盘…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6节 想着想着,她也有些疲惫了,垂目扫了一眼床底下,没见着小黑,她这才想起小黑咋还没回来呢! “小黑!小黑!” 她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门唤了两声,没有回应。 算了吧,她想,小黑肯定还在卫家打探消息呢,今晚不回来明早它也一定会早早回来的。 小黑没回来,她便将房门别上了。 因为要防着宋家那一家子人啊。 上一世自己就是被那一家子害死的,这一世她可得多长一个心眼。 所以每晚睡觉都是由小黑睡在床角下,如果小黑不在她就得把房门关严实。 重新躺上床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队上的广播喇叭将自己叫醒后,窗外已经是光天白日了。 她起床来慢慢悠悠地洗漱了一番后,队上的广播喇叭已经停了。 今早她不准备上娘家那边去吃早饭了,因为卫刚今早八点钟要起程,她跟他说好了的要过去送他。 就算昨天他大姐说了那番决裂的话她也绝不放在心上,她决定待会见着卫刚时亲口问问他。 吃了李凤翠前儿中午送来的两个馍馍,又喝了一盅凉开水后,她出门了。 从灶房后门出去,刚打开后院小门,她就看见小黑蹲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小黑,你昨晚上咋没回来呢?”她问。 小黑呜呜叫着,满腹委屈地说:“主人啊,我昨晚上八点过就回来了,可是我进不了门啊!” “啊?你咋进不了门呢?”张云英吃了一惊。 小黑:“龙门儿门关了,后门关了,围墙上那个洞也堵了,我进不来啊,然后就在这外面等了一晚上呢!呜呜!” 张云英扭头一看,果然后院围墙处那个小洞被一块大鹅卵石给堵上了。 这个小洞本来是专为小黑留的,就是方便它晚上关门后进出的。 下雨的时候这个洞也起到排水的功能。 为了不让后院的鸡从这个洞钻出去,她还特意为小洞做了一扇活动小篱笆,狗狗可以顶开,但鸡不能。 现在,那扇小篱笆被一块大鹅卵石给顶上了。 到底是谁搬来石头堵上的呢? 她的脑海里不由分说闪出一个人来——狗娃子。 基本不用怀疑了,她敢打保票,一定是这个坏蛋私生子! 不容她过去将石头搬开,小黑已经蹭着她的裤管开始呜呜了—— “主人,卫刚哥已经走了!他今早五点半钟就走了,去县城赶第一班公共汽车,是他的两个姐夫骑自行车送的他。” 张云英愣在原地:啊?他走了! 小黑继续呜呜:“昨晚上他们改的起程时间!他大姐和三姐告诉他说,说是你爸叫人来通知他,拖拉机明天一早要出很重要的任务送不了他了,你明天也不送他了!” 张云英:是了,很可能是我妈一生气跟我爸说了,我爸便叫人去说的。 小黑:“然后,我就听他们说明天一早骑自行车送卫刚哥哥去车站,再然后我就匆匆跑回来准备给你说,可是我发现我进不了门了,没办法通知到你了。” 原来如此! 张云英觉得自己一头栽进坑里了。 坑自己的有两头,一头是卫家姐姐,一头是宋家小鬼。 深吸了一口气,她掉转身来,先去把那块鹅卵石搬开,然后默默地往灶房走去。 一派气定神闲。 不喜不悲。 小黑跟在她的脚跟后,却是有些垂头丧气。 送不送有什么所谓呢? 无所谓。 我给他写信便是。 进了自己的屋,往椅子上坐下后,她想起了卫刚给自己的那个小纸卷。 他说他在上面给她留了通讯地址的。 她从裤兜里掏出小纸卷来,打开一看,愣住了。 只见被外面这半张信签纸包着的竟是… 第80章 他给她钱是啥意思? 只见被外面这半张信签纸包着的竟是两张十元的钞票。 他给了她二十块钱! 张云英一愣之后是惊喜,惊喜之后是疑惑:他为啥要给我钱? 莫非真如他大姐说的那样,他要与我划分界限了,所以用钱来买走自己的愧疚? 不会吧? 她将纸张上写着的通讯地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摇了摇头。 随即她的嘴角上扬,扬出一抹开心的笑来。 他既给了自己通讯地址,又给了自己钱,那么就是表明了他会和自己保持一种亲密关系了。 虽然这种亲密关系有可能只是兄妹关系,但绝对不是要决裂的那种。 这样一想,她就开心得手舞足蹈,像要飞起来一样。 赶紧找纸笔吧,给他写信。 一刻也不能迟缓。 想到便做,她立马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出纸笔来。 纸笔有的,那是她平时记工分用的,学生用的作业本。 没必要在乎是不是信纸了,形式不重要,行动才重要,开始写信。 她的文化不高,但有上一世几十年的阅历,所以写起信来倒是十分顺畅。 先是诉说了自己回家后才知道这是他给的二十块钱,非常惊喜,非常激动,又解释了自己为啥没有去送他的理由。 丝毫没有遮掩,她就将卫大姐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原原本本讲出来。 她不是窦娥,也不做憋着委屈的小白花,有啥误会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出来。 她做人的原则就是:从不内耗。 写完信后,她刚把信纸折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大踏步的声音。 紧接着就传来张母大声说话的声音:“亲家母,英子在不在?” 接下来是宋母探头探脑,贼兮兮的声音:“好像在屋里。” 咚咚咚! 紧接着,张母大踏步的声音就出现在了门前。 她一把推开了房门,与张云英正好碰了个正面。 “哎哟!” 门板碰在了张云英的额头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你在屋头干啥呢?咋没去出工呢?”张母有些心疼地大声问。 张云英已经飞快地将折好的信揣进了裤兜里,揉着额头说,“刚才有点困,我说坐椅子上歇一会,哪晓得就眯了一会。” “我还以为你去送…”张母瞪了她一眼,又转了话题说,“那你赶紧去队上报个道,虽说是迟到了,但也不至于今上午给你打个旷工。” “哦,好。”张云英点头,顺手将房门拉来关上。 “都快半上午了,你跑快点去!”张母瞪着她说。 张云英扯起一趟子就穿过灶房跑出去了。 张母随后也往灶房后门走,突然一个小小身影闪现在了她的面前。 吓了她一跳。 她定睛一看,是狗娃子,心里不禁生起一丝厌恶来—— 这娃儿咋就跟个小鬼似的,总是神出鬼没的。 “张婆婆,张嬢嬢刚才在屋头写信。”狗娃子忽闪着一双黑眼珠子对她说。 “哦…”张母沉吟,“写信嗦…” 这女子也学会写信了嗦?她到底给哪个写呢? 不用猜了,肯定是给刚子写的! 一想起昨天卫家大姐对着自己说的那番话,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晓得她可是大队书记的婆娘,在四大队都算是有名誉有地位的人,却被人那般说教,真正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她硬是越想越气,便在内心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理罗婆娘了。 “好,我晓得了。”她一挥手说,“我走了,你在家要听话。” 说完,她摔着手蹭蹭蹭地走了。 下午收工之前,张母特意往大队部去了,正好遇到公社送信员来送信送报纸。 她便对他说:“小陈,以后凡是有我家英子的信寄来,你先给我瞒着,不要给她,拿给我就行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7节 “好的,好的。” … 张云英万万没料到她要寄出一封信几乎比孙悟空上西天取经还难。 真可谓是前堵后劫。 啥意思? 谁又在堵她啊? 对,你猜得没错,就是那个吴小艳。 却说上次卫刚从厕所里将张云英救走后,便跟他战友肖友军断了联系。 他战友心里觉得有愧,也曾来找过他,但他的态度是:我可以不计前嫌,还认你这个兄弟,但相亲的事就免谈了。 不过,吴小艳却是真把卫刚看上了,她几次三番让他战友去说和,都没有下文。 但她这个人非常任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越想要。 所以,利用职务之便,她几乎对来自隐峰公社的信件进行了重点关注,特别是来自隐峰公社四大队五队的。 张云英投入隐峰邮局的信是要到四舫邮局来分拣的,自然就逃不过她的法眼了。 当然,她也不敢截留信件的,但这也给了她一个启发。 那就是——她能给他写信,我为什么不能? 于是,她动用了手里那么一点点职务之便,将张云英写给卫刚的信滞留了那么两天时间。 然后她给卫刚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三大页,用快件寄给了卫刚。 三天后,卫刚到了部队。 一到部队他就收到了一封加急来信。 还是自己老家来的信。 他感觉有些奇怪,便拆开来看,一看署名竟然是——吴小艳。 眼前浮现出这女子耍阴招害英子的品行,他顿时就失去了看下去兴趣。 又由于刚回部队,有很多事情要办,他只看了一眼就将这封信丢到抽屉里去了。 张云英的信晚了吴小艳一周时间到达,刚好这个时间里他外出执行任务,信件被人代收,也放进了他的抽屉里。 因为平时部队上也要搞一些跟地方上的联谊活动,比如上地方单位和学校参加演讲和军训等,所以有不少的女同志和女同学给他写信。 像这样的信件还不少,他一般都是往抽屉里一放就了事,基本不看不回的。 接下来他的事情可就多了,忙提干,忙着带新兵训练,还要预备进军校学习的事,张云英写给他的信就跟其他的信件一起被打入了抽屉冷宫。 张云英这里等啊盼啊,寄出去的信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原本心态极好的她也忍不住内耗了… 难道卫大姐说的那番话真的出自卫刚的本意吗? 她也去卫家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但罗婆娘对她已经有了防备,只要一见到她必定会说—— 第81章 大狗,给她介绍的对象! “英子,我去徐瞎子那给我刚子算过命了,说他可以耍对象了,不用等过年底,随时都可以耍。” “我三女子说给他看了户人家,就是我三女婿他们一个厂的,人才那是好得很哇,性格也是好得很。” “英子,你也不小了,也该抓紧时间找对象了!你放心,伯母帮你留意着,有好人户一定帮你去说!” 这样的话听多了无疑是给自己添堵,她就渐渐地不往卫家跑了。 一晃就是三个月过去了,眼看着就到了秋天了,她一直没有等到卫刚的回信,心渐渐就天气一样凉了。 国庆节这天,张爸带了一个客人上家里来,客人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客人一进门跟张云英一照面,两人都愣住了。 “大狗!”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句。 当即她便遭到了来自老母亲的厉目打击,“你咋这样子喊人家呢?一点礼貌都不懂!人家可是谢干部呢!” “没关系的,小时候他们都是这样喊我的。”男子笑着说,又跟张云英打招呼道:“张云英,你比以前又长高了呢。” 原来他就是她读初中时候的学长谢才军,当年两人因为个子高而选去参加公社举办的交谊舞活动,成了舞搭子。 他比她大三岁,那年她读初一他读初三,因为长得牛高马大被人称为大狗。 眼前的大狗长得更加魁梧了,目测身高一八五以上,比卫刚还高。 卫刚身高一米八0,在川西男儿里算是大高个子了。 偏偏他的皮肤还白,整个人又白又壮,令张云英又想给他取一个外号了—— 白塔! “她啊,就是懒长。”张母说。 这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不过随即张母便说:“人家都说光长个子的人不勤快,但我家英子干活还是多能干的,动作利索还肯吃苦,咱这队上一般的女娃子还真比不上她呢!” “是的,是的,英子从小到大都能干。”大狗点头说,又暗暗瞟了张云英一眼。 张云英:“啥?我小时候你也了解啊?” 这话一出,又挨了张母一个白眼。 “小谢,到我家来不要客套,既然跟英子是校友,那就当是自家人了,坐下喝茶。”张爸亲自泡了茶来。 又吩咐张母说,“老娘子(川西口语,老婆),你快去煮饭,小谢今天来我家过节,我得跟他喝两杯。” 张母答应着高兴地去忙活去了,并让张云英跟她一道进灶房煮饭。 又吩咐张二哥往街上去割两斤肉回来。 张母洗锅掺水淘米,张云英开始烧火。 米下到锅里后,张母瞅了一眼门口,对张云英说:“小谢这么年轻就在公社里头当干部了,负责管农业这一块,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说完,她瞅了女儿一眼。 “哦。”张云英低头,那火钳捅灶孔里的柴。 她知道的,大狗的将来是真的前途无量。 上一世,大狗当了三年兵回来就进了隐峰公社政府里上班,紧接着改革开放第一年他担任了隐峰公社农技站站长,后来隐峰公社改为隐峰镇,他做了镇长。 再然后他一路高升,从镇长到县长,后又做了地级市市长。 想到这,她突然问了一句:“爸咋把他请到我们家来了呢?” “小谢是下乡来指导工作的,你爸要给他安排伙食,他就说上我们家来吃饭就行了,又说你曾经是他的小学妹呢。” 张云英:“我说嘛,他又不住在我们大队,跑我们家来干嘛…” 他家是一大队的,就在隐峰街上附近。 关键是还提着礼物来! 张母又瞅了她一眼,说:“你觉得小谢这个人咋样啊?” “不了解。”张云英顺口应道。 既不是一个地方的,又不是同年级同学,她咋可能了解他呢? “我记得你们以前一起跳过舞呢!” “那是参加公社活动,抓壮丁一样抓来组伴的,”张云英说,“也就培训了三个星期天下午而已,话都没跟他说过。” 是了,那时候男女界限划分得非常严格,哪个要是主动跟异性同学说话肯定会招来闲言碎语的。 “我跟你说,“张母又瞅着她说,“我觉得小谢这娃比卫刚不一定差…” 这话明了。 可是一提到卫刚,张云英的心就往下沉了一下。 有点乱糟糟的。 张母:“人家小谢还没耍对象呢,他还问你爸你耍对象没有。” “我都是死了男人的人了…” “呸!” 张母呸了她一口,“不许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张云英低声嘀咕了一句。 “我问你,如果人家不嫌弃你结过婚,你会答应跟人家耍对象吗?”张母问。 “你说的人家是哪个嘛?”张云英装着糊涂说。 张母将目光瞪向她,“还能有哪个嘛,肯定说的是小谢了!” 张云英:我说嘛,八杆子打不到的人会巴巴地跑来我家吃饭,果然是有目的的。 “他应该比我大两三岁吧,为啥还没耍对象呢?”她问。 在农村,二十三四的人都当爸爸了。 “是这样子的,他以前在部队当兵,以为能转成士官就暂时没在老家说对象,结果转士官的事情黄了,他这不就把年龄耗大了嘛…” “哦。”她不再开腔了。 张母将土豆皮削了,开始切土豆丝,切完两个后,停了下来,瞅向她。 “你咋不说话了呢?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刚子啊?” “不是。”张云英闷声道,“你要我说啥啊?我要好好烧火。” 张母把菜刀往菜板上重重剁了一下,“死妮子我跟你说,不要当犟牛,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座庙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8节 “我晓得。” “你晓得个屁!”张母骂了一句,又瞪了她一眼,“待会吃饭的时候,好好跟人家小谢聊聊!” “聊啥嘛?” “你平时不是话很多的吗?你跟刚子聊的啥你就跟他聊啥啊!” “…”张云英没有开腔。 内心开始有些妥协—— 如果卫刚真的不想跟我耍,其实大狗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不如…试试吧。 吃饭的时候大狗一直表现得很活跃,她也一直牢记着老妈的教诲努力地想要与他互动。 只是… 第82章 他回来了! 只是,这个大狗说话一板一眼的,才二十三的人,言行举止就跟个老干部似的,让人有些提不起兴趣来。 吃了午饭后,她借故说:“早上我泡了一盆衣服还没洗,我回去把衣服洗了。” 张母拿眼瞪她:“你晚些回去洗不行么?” “不行啊,我才想起来我那件外衣要脱色,估计要把我的白衣服染色了!” 然后,她对着大狗说:“不好意思哈,我得马上回去把衣服洗了,很急很急。” 说完,她一趟子就跑了。 张母盯着她的后背牙齿都快咬碎了。 “哎呀,小谢,你看这女子,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小谢看着张云英跑开的背影,笑着说:“没事的,伯母,急事急办嘛,理解理解。” … 大狗来过的第二天,卫刚回来了。 他不是回来耍探亲假的,是回来读书来了。 转干了的他被送进了军校学习,学习时间是两年。 该军校就在四舫县境内,离隐峰公社最近,就六公里的样子,比去县城还近那么一公里路。 是了,四舫县境地有个叫九里堤的地方驻扎了一个部队,师部总部在此,军校在此,部队农场就在隐峰公社辖区内。 这下好了,读军校的卫刚每周星期天都可以请假回家了。 卫刚回来的第一天就提着礼物来张家看望张爸和张妈来了。 张爸自然是很开心的,但张母却没以前那么热情了,虽然没有冷冰冰地表现出敌对,但神情和言语上都显得客套而疏远。 只因想着他是带着自家儿子的嘱托来的,张母这才没有将他拒之门外。 卫刚一下就感觉出来了,心里觉得有些纳闷。 以前的张伯母可不是这样,以前的张伯母对他就像对亲侄子一样,今天明显就是像对待一个客人了。 客套的话说了一圈后,他依旧没有看到张云英的身影。 这也很不对劲。 上一次回来探亲时,英子可是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他眼前的。 “英子咋没在家呢?”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英子去她外婆家了。” “哦。”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聊了一阵后,卫刚起身告辞。 张母和张爸也只是客套地说了句:“就在这里吃饭嘛。” “不用了,伯母伯父,我二伯家请吃饭,事先说好了的。” 张母和张爸便没有再留了,而是礼貌地将他送出了门。 从张家出来后,他心里抑制不住地有点失落。 绕过古井,走过小河上面的石板桥,就是张云英家的小后院。 看着这扇熟悉而紧闭的小门,他呆了呆。 他心里腾起了一股渴望,好希望眼前这扇门会突然打开,然后那个阳光健壮的女孩子从里面蹦了出来。 “卫刚哥!” 真如他所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名女子从里面蹦了出来,还声音娇滴滴地喊了他一声。 他一怔,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不是小英子,而是宋青茹。 他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恢复了平常,只从唇齿之间吐出一字:“好。” “卫刚哥,你又回来探亲了哇?” 宋青茹盯着他肩上的肩章,已然是军官肩章了,眼里生出的艳羡之情掩都掩饰不住。 “嗯。”他只回答了一个字,立马迈开长腿就走。 宋青茹从门里奔了出来,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卫刚哥,你这次回来要耍多少天呢?” 他心生厌烦,继续往前走,我耍多少天跟你有啥关系? 见他不回答自己,宋青茹只当他还在生之前那场相亲的气,便又说到:“卫刚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跟你赔个礼道个歉。” 卫刚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英子好久回来?” “…”听到这句话,望着他英俊的侧颜,宋青茹心里都快恨出水来了。 她:真不晓得我哪点不如那个乡下女人了? 她有我长得好看吗? 她比我有文化吗? 她比我举止优雅气质高贵吗? 不服不服不服! 可是,即便心里万千个不服,她还是不得不笑脸应答他的问话。 “不晓得她今天回不回来,可能不回来呢!” “哦?”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小英子还是大英子都是个十分恋家的人,从不在亲戚家里过夜的。 就算是她外婆家,她也会当天赶回来。 她外婆家并不远,就在鸭子河对面,从隐峰大桥绕过去的话最多走半个小时,若是从鸭子河游过去的话,最多十分钟。 见他不信,宋青茹脑子一转,转出一脑壳坏水来。 “卫刚哥,你不晓得哇,她爸妈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她对象昨天中午还来她爸妈家里吃饭了,今天怕是带着她的对象去见她外婆去了。” 然后,她名言所见地看到他神情上狠狠一愣。 卫刚:难怪张伯母和张伯父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原来是她谈上对象了! “哦。”终于,从他口中吐出了这一个字。 一字之后,他继续迈开长腿,以军人惯有的军姿往前走。 宋青茹想要跟上,但追了两步后,没追上,只得停下了脚步。 盯着他挺拔的后背,她心里的不甘越来越浓,渐渐蔓延了整个胸腔。 说来也是命运捉弄人,还真被宋青茹说中了,今天张云英还真的没有回家来,而是在外婆家过夜了。 因为外婆病重,她守在外婆床边,守了一夜。 不但是她,就连小黑也跟着她来了,伴在她的脚下。 第二天外婆病情更重,已经到了快油尽灯枯的境地,张母和张爸都赶了过来。 熬到下午,外婆去世了。 接下来好几天张云英都在外婆家奔丧,丝毫不知道卫刚的情况。 卫刚这边,他的家人又开始紧密锣鼓地给他介绍起对象来。 不过,这次他显然没有上次相亲那么积极了,总是推三阻四敷衍的样子。 总之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 又因为知道张云英有了对象后,他就没有每周末回家了,就是偶尔回来一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 张云英也听说他回来了,就在九里堤军校读书,但却从未见他往自己家里来,连她父母这里都没来过,她失望极了。 第83章 这是爱吗? 她常常盯着那二十块钱想,也许他是真的对自己不喜欢,又不好当面拒绝,便给了我这笔钱。 所以,这钱是他用来买断他和她之间这么些年来的情谊的。 真的是这样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59节 她不太甘心相信。 但理智又告诉自己—— 不回信,不探望,避而不见… 这已经是彻底表明他的态度了。 不理不睬就是绝交了! “哎…”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外婆的去世令她有些颓废,情绪变得伤感了不少,又自以为是地有了新感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再见吧,卫刚。 亲人的逝去,总会令人沉沦一段时间的,就算一向奉行乐观至上的她也难免有些认命了。 转眼到了年底,张家开始办喜事了,张二哥的结婚喜事。 张大哥请探亲假回来了。 自然,卫刚也来了。 他和张大哥可是生死之交的战友,没有理由不来的,特意请了三天假。 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发觉卫刚变得更成熟了。 肩章一换,代表着他的社会地位彻底改变,处于一众平凡的农村人里,将他越发衬托得越发气质不凡。 “刚哥…” 张云英想要说点啥话出来,或者像从前那样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但是鬼使神差地,她却向他伸出了右手去,口中吐出一句:“你好。” 卫刚微微愣了一下,也随即向她伸出右手来,同样地口吐两字:“你好。”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本来想要紧握一下的,却只是点到为止,意思意思。 两秒钟,分开了。 看似很正式,却又轻飘飘的一种握手礼。 就差在“你好”前面加一个“同志”了。 张大哥感觉有些稀奇的各看了他两个一眼后,笑说道:“咱英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文雅了,还真有点不习惯了呢。” 在他的记忆里,英子和刚子就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就算见面不打一架也得嬉笑打闹一番才是啊。 这一次见面,张云英和卫刚一下子变得客套了起来,彼此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之前张云英心心念念的想要见面时就问他的那些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间,问不出来了。 卫刚也想要问她一些事情,可见她对自己有些客气了,便也问不出口了。 偏巧这时候有个人又来了。 他就是谢才军。 见到他的到来,张云英的态度与对卫刚的截然相反,很热情地便迎接了上去。 她还亲热地叫着他的小名:“大狗,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坐在院子里跟张大哥一起喝茶的卫刚看在眼里,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可内心却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待大狗跟张大哥和卫刚等人客套地打过招呼后,张云英便过来将他叫走了。 默默看着他两个走开的背影,卫刚心里被沉沉的失落感填满。 张云英将大狗叫到了张妈的房间里,房间里坐着一个姑娘,见他们进来有些害羞地垂了头。 “大狗,这是我娟妹。”张云英指着姑娘对大狗说,“全名张云娟。” 随即她又对姑娘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狗。” 大狗? 姑娘抬眼瞟向高大壮男人,脸红了,叫不出口来。 叫人大狗,礼貌吗? 还好,少年老成的大狗很懂应酬,当即朝着娟妹伸出手去,口中做着自我介绍:“你好娟妹,我姓谢,名才军,爸妈取的名字谢才军,大狗是我的小名。” “你好。”娟妹这才伸出手来,与他握了下手。 张云英搬来一张竹椅子让大狗坐下,郑重其事地当起媒人来—— “大狗,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的堂妹,比我小两岁,今年十九了,去年高中毕业,现在刚进我们大队小学做民办老师…” 原来她是在为大狗介绍对象啊。 前面说了,大狗当初是有意要跟她耍对象的,但她却认为大狗不是做她夫婿的这一款男人,便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 张云英就是这样的爽快性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明明白白跟对方说清楚,从不打肚皮官司。 大狗也很欣赏她这种性格,两人一个世俗老道,一个直率坦诚,倒熟络成了好朋友了。 她还答应给大狗做媒,将自己的堂妹介绍给他。 目前看来,大狗和娟妹两人彼此都很满意的样子。 … 吃过午饭,卫刚告辞离开,张云英自告奋勇地对大哥说:“我去送送卫刚哥。” “不用送了。”卫刚却客套地说。 张大哥表示支持:“嗯,我这时候忙,英子送一下哈。” “…”卫刚沉默。 两人一前一后从龙门儿门出去,都没说话,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门前是竹林盘,穿过竹林是捷径。 “卫刚哥,我们走竹林盘过去。”张云英说。 卫刚没有说话,默默走向竹林盘。 两人走进竹林盘,张云英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卫刚:“刚哥,这个…还给你。” 她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了他。 他转头过来,目光投向她递给自己的手上。 但见手里捏着一个用十元纸币卷起来的小筒。 “你这…啥意思?”他问。 “我把这二十块钱还给你啊!”她说,昂起了下巴,尽量把自己显得骄傲一些,“我不能平白无故要你的钱的。” 其实,她此刻的内心十分挣扎… 一个声音在脑中加重强调:卫刚哥,只要你说一声这钱就是给我花的,我就坚决收回来! 可是卫刚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眼里一黑,心里就犹如被一块石头狠狠砸中了一般,痛! 他暗暗咬牙,想:对了,你现在耍了对象了,你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祝你幸福! 目光里的失望瞬间掩埋在了深深的黑瞳里,他的嘴唇抿得就跟刀锋一样。 扭脸,在背对她视线的方向,他的唇角抿出一丝嘲讽的笑来—— 卫刚啊卫刚,天下女人那么多,你又何苦要为一个没心没肝的女子牵肠挂肚呢? 是啊,为啥呢? 你不是一直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吗? 这样的情感是不是已经超出了对待妹妹的范畴了? 不应该! 回脸的一瞬,他恢复了平静。 第84章 你有阴谋我有阳谋 什么也没说,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了这二十块钱。 “…”张云英的表情变了变,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嗓子就跟被浆糊粘住了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卫刚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我走了。” 内心:你要是挽留一下,我说不定就不走了呢? 可是,他立在原地等了几秒钟,并没有等到她开口,随即他便迈开了长腿,大步走了。 张云英望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一下鼻头就酸了。 有种强烈的想哭的感觉。 但是要强的她还是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转过身来,她往回快跑了两步,跑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才靠着两根竹子停了下来。 心里的失落就如同荒原上的落日,寂寥而空落。 不是说好了这一世要追上他吗? 不是发过誓这一世要嫁给他吗? 张云英,你为啥都食言了呢? 不不不!我尽力了,已经尽力了,是他不要我的,一直一直都不要我! 鼻子一酸,眼泪又要出来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0节 她猛地吸了口气,将快要出眶的眼泪逼了回去。 不能哭!不能哭!这两天是二哥的大喜日子,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没啥的,没啥的,你不会两辈子都倒霉的,这辈子要是找不到好男人你就好好做事业挣钱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活着并不是只为嫁个好男人,还可以做个女强人的。 就这样吧! 劳资蜀道山—— 一——二——三—— 好了,开开心心准备迎新娘子去! 今天是送礼的日子,明天才是二嫂嫁进门来的正日子。 第二天卫刚还是来了,罗婆娘没有来,她跟张母的关系已经闹掰了。 中午,卫刚跟大狗坐在一桌,他向大狗敬了不少杯酒,自己也喝了不少杯酒。 一桌人一直都在拼酒,拼到三轮流水席都吃完了才罢休,当场就喝醉了一半人。 卫刚还能挺住。 大狗也勉强挺住了。 到了晚饭,没醉的几个人又开始杠上了,继续拼酒。 这一拼下来连卫刚都扛不住了。 张云英正在新房里陪着新娘子聊天呢,小黑就急匆匆地跑到了她的脚下,唧唧呜呜地叫着。 小黑:“主人,有紧急情报要告诉你!宋母和宋青茹又在策划阴谋了,说是要趁着卫刚哥喝醉之际把他扶进宋青茹的屋里去睡,然后让他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现在,宋青茹把床都铺好了!” 张云英听了狠狠一怔,呼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新娘子很是纳闷地看着她,问:“你咋呐?” “二嫂,我回去了,回去上个茅房。”她说。 “你就在这边上啊。”新娘子说,“时间还早呢,再陪我说会话吧。” “这边人多,我还是回去上吧。” 然后,她就告辞了二嫂,匆匆往自己屋里去了。 却说宋青茹等着卫刚喝醉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了,终于,他是一桌人里最后一个被酒撂倒的人。 主人家都去照顾先前喝醉的人了,还没顾得上他。 就连张大哥都喝醉了,他那屋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的醉汉。 这时宋母和宋青茹上来了,对张家人说:“我们把他扶到我们那边青山屋里去睡吧,今晚就这样将就挤着睡了。” 张母心想,若就这样把他送回卫家去,恐要惹埋怨,于是便说道,“亲家母,那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了!” 宋母:“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 然后她母女俩便让宋青云来帮着,三人一道将卫刚扶到了张云英家,再又搀进了宋二弟的房间。 这里说一下,张云英这边房子只有三间寝室,张云英独自一间,宋母和宋青茹住一间,宋二弟和狗娃子住一间。 卫刚此刻已经喝得人事不省了,扶到床上躺下就躺下了。 按照这种情形,只怕是要睡到第二天才能醒了。 按照宋母的计划是,半夜等人都睡着之后他们再悄悄将卫刚抬到宋青茹的房间里。 为了防止卫刚半夜醒来,宋母还特意将自己平时吃的安眠药拿两粒来碾成粉末,放进了开水盅里。 万一卫刚半夜醒了呢? 这水就专为他备着的! 他们的卑劣打算被小黑全看到了,赶紧跑来告诉了张云英。 张云英脑瓜子一转:哼哼,你们有阴谋,那我就给你们来个反阴谋。 你们不是给人下安眠药吗?可以啊,我也给你们下安眠药。 嘿嘿,我又不是找不到安眠药。 她的堂哥张云栋可是大队医疗站的赤脚医生。 脑袋里思量一番后,她匆匆忙地就往大队部走。 来到大队部,只见医疗站的门还开着的,堂嫂在里面坐着看报纸。 “栋哥呢?”她从窗台处伸进脑袋去问道。 堂嫂抬起头来,见是她,便笑着说:“今中午喝多了酒,我就跟他说晚上不要喝了,万一有人来看病呢,结果晚上又被人缠了两杯酒进去,这下好了,跌跌撞撞硬要来医疗站,一来就躺床上起不来了,幸好我跟来了。” “嗯嗯。”张云英点头道,“反正你也跟着学了不少,算半个医生了,有人来拿药你也能对付的。” “是了,咱乡坝头的人有点头疼脑热啥的,一般都是硬撑,所以晚上基本没啥人来看病的。”堂嫂说,又问,“英子,你这是有啥事么?” “我家婆妈让我来帮她开点安眠药,她晚上睡不着。”张云英说。 堂嫂:“你婆妈不是昨天才来这里开了一瓶走吗?” “是啊,只是她不晓得咋就搞掉了,到处找都没找着,昨晚上就没睡好,今天一直跟我说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啊,又怕你们不开给她了,才央我来找栋哥重新开一些。” “好嘛。”堂嫂答应了下来,“还是老规矩,只开半瓶哈。” “好的,好的。” 半瓶足够放倒一头牛了! 张云英将半瓶安眠药揣到裤兜里后,又回到了娘屋头,舀了一瓢面粉端着往自己家回了。 从后门进到灶房,灶房里灯都没点,麻黑麻黑的。 堂屋里也没有灯,也是麻黑麻黑的。 宋家几人都躲进了宋母房里,大概正在密谋着事情。 趁着这家人没注意自己,她趁着黑飞快地将半瓶安眠药倒在案板上,用刀背碾细,然后掺进了面粉里。 第85章 我也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点上灯,她开始和面,烧火,煎馍馍。 煎馍馍的香气终于把宋家那几个馋人给引了出来。 “张嬢嬢,你在煎啥子呢?”狗娃子第一个溜进来问道。 “煎馍馍呢。”张云英说,“今晚忙得没吃饱,拿点面粉过来煎馍馍吃。” 狗娃子马上说:“我也没吃饱。” 紧接着宋母和宋青茹也来了,都说道:“是了,晚上客人多,我们都尽着让客人吃,就吃了个半饱。” 确实也是这样,她母女两个尽去盯着卫刚喝酒了,是没怎么吃饱。 再说了,她们原本就是贪得无厌之人,就算是吃饱了,这时候看着煎得这么香喷喷的馍馍,还有不想吃的理? 不吃那岂不是损失了一个亿? 张云英可算是将他一家人的德行都摸透了的了。 “好好好,看在今天是我二哥大喜的日子,我这个主人家哪能让你们没吃饱呢!” 于是,她便将锅里的馍馍铲起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三个人拿着馍馍就开始吃起来。 宋母还说:“你二弟今晚喝了两杯酒就没咋吃饭,我给他拿两个馍馍进屋去吃。” “好吧。” 张云英又铲了两个馍馍给她。 宋青茹又说:“卫刚哥今天从中午到晚上尽喝酒了,一颗饭都没吃,也给他拿一个去等他睡醒了吃吧。” 于是,她一边咬着手里的馍馍,一边伸手去锅里抓了一个馍起来。 这下锅里就只剩下一个馍馍了。 “好了,好了,这个就留给我了吧。” 这下,宋家这三口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看着他们拿着馍馍又重新钻入了宋母的房间,张云英的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 她拿着仅剩的一个馍馍,往自己房里走去。 这个馍馍她是绝对不会吃的,用废报纸包了,往抽屉里一放。 小黑站在她的脚边,一双黑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她,馋得直流口水。 “你不能吃。”她对小黑说,“明天拿回娘家去给猪吃。” 嗯,猪吃了好睡觉。 做完这一切后,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把竹椅子,来到了院子里。 “今晚的月亮真好啊!”她大声感叹道,“真是一个花好月圆夜!” 然后她往椅子上坐下,开始赏月。 秋日的夜风吹得人舒服极了,舒服得她都不想进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宋母从堂屋门框处探出脑袋来,对她说:“儿媳妇,晚上凉,你要早点回屋去休息哟。” “不凉,我看会月亮再去睡。”她回说。 又过了一会儿,宋青茹又从堂屋门框处探出脑袋来,大声对她说:“看了月亮婆婆晚上要尿床哟——” 说着,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张云英笑笑,不开腔。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1节 宋家母女重新进了屋,宋青茹又打了一个呵欠,小声说:“那女人咋还不进屋去睡呢?” “莫急,我们再等一会。”宋母说,“现在时间还早得嘛,才八点过,最多九点钟她就会回屋去睡的。” 说着,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感觉有点困呢…” 正说着,就见狗娃子趴在宋青云腿上睡着了,而宋青云也歪在床头一副困得眯眼的样子。 “青云,你把娃儿放到床上睡嘛。”她说。 “嗯。”宋青云应了一声,抱着娃儿一起倒向了床上,“我先眯一会,待会你喊我…” “那我也往床上眯一会儿。”宋青茹过来,往床的另一头一倒,说道“妈,待会你喊我…” “好,我喊你们。”宋母打了个呵欠说。 感觉困意越来越浓。 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她端了一把小竹椅靠到门边上,往椅子上一坐。 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堂屋那边张云英的寝室门,张云英若是进屋了她就能看到。 谁想到平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这时只坐了几分钟时间,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而且是睡得雷打都不会醒的那种。 “咳咳!”张云英使劲地冲着堂屋咳嗽两声。 宋母房间那边没有任何反应。 哈哈! 张云英乐得差点仰天长笑。 当然,这时候还不是笑的时候。 她踮着脚尖走进了宋青云的房间。 才进房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她不禁皱了眉。 哎,卫刚哥啊卫刚哥,你不是号称自己一代枪神千杯不倒吗,今儿个咋就被人放倒了呢? 呵呵,要不是我张英子足智多谋,你今晚上就要清白不保了! 摸到了床边,她从衣兜里拿出一盒火柴来,划亮一根,往床上的人一照。 没错,这张英俊的脸是卫刚没错。 她可不想犯一时糊涂,背个黄闷猪进屋去! 于是,她发动了体内的洪荒之力,将醉得天昏地老的卫刚拽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这家伙可真沉啊,耷拉在她的背上简直就跟压着一座山一样。 要凭自己一己之力将他弄进自己的房间去,还真是难得很呢。 但她又不想跟他在宋青云的床上躺一晚上,恶心。 “卫刚哥。”她叫了一声。 “嗯。” 这家伙居然应了一声。 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做梦呢。 “卫刚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张云英心里一喜,忙问道。 “嗯。”他又应了一声。 是了,此刻的他正在做梦呢,梦中他看到英子正站在河边对他说:“卫刚哥,来,我们来比背人过河。”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看谁背人过河跑得快。 “好。”他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对她说道,“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肯定比那个大狗背你跑得快!” 她突然听到他趴在自己背上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但却一句都没听清,就只听得两个字“大狗”。 “卫刚哥,你醒了吗?”她忙问。 但是背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了。 她叹了口气,原来是在说梦话啊! 是啊,此刻的他正在梦中想要背她呢,但却发现自己手脚完全不能动。 “算了,还是我来背你吧!”她说。 然后不由分说地便将他往她背上一扛。 他一下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想要挣扎,无奈自己全身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完全无法动弹了。 他不禁有些焦急… 这样下去,还不将她压坏吗? 第86章 赶紧 !吃这男人的豆腐 “你趴好了,我这就背你走。”她说。 “好!”他一咬牙说。 为了不让自己沉重的身子压坏她,他铆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到了脚尖上,尽量用脚尖撑着地面,跟着她往前蹭。 张云英往前走了两步,感觉背上的他像是也在拖着脚步使力气跟自己走一样,她顿时就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嗯,就这样,你使点力气,我们就过去了。”张云英说。 他果然又抬了抬脚尖。 她背着他顺利迈过了门槛。 就这样,她半背半挪地,将他弄进了自己的房里。 将他放上床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都快累瘫了。 不过,好歹让他躲过了一劫,也是令人非常开心。 歇了一口气后,她去将房门别上,关得死死的,防止贼人闯入。 再将窗户上的帘子放下来,将两头的绳扣系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云英看着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卫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邪念来—— 既然宋青茹都能想着把你生米煮成熟饭,我为啥就不能把你生米煮成熟饭呢? 哈哈!百年难遇的机会啊! 于是,她当即脱鞋上床,与卫刚并排枕在了一个枕头上。 躺下后她又想,要不要脱掉衣服呢? 哎呀,算了,怪不好意思的! 就这样睡在一起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要是不认账的话,我就…就说他对我耍了流氓了! 嘻嘻嘻! 张云英捂嘴偷笑,内心得意不已。 身边躺着一个男人,有点兴奋,睡不着呢!怎么办? 点灯欣赏美男好了! 当真,她摸着火柴划燃了,点亮了床头桌角上的煤油灯。 这下看清了,男人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更是俊美。 轮廓分明的脸,如匠人雕刻出来的立体五官,再配上健康的肤色,简直不要太完美了。 这个时候她难免就要把宋青云的那张脸拿来相比较了。 可是,当宋青云那张英柔的小白脸一在脑中出现的时候,顿时她的胃里就涌出一股恶心的气息了。 啪! 她挥手一掌扇出去。 滚! 真是没想到自己上一世究竟是个啥眼光,竟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男人! 像宋青云这样的男人,若是生在封建社会,拿去阉了坐太监才最适合。 再看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这男人,她就越发觉得这男人的珍贵了。 妈呀,越看越爱! 摸一下? 犹豫了一秒钟,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他没有丝毫拒绝,睡得就像个安静的婴儿一般。 她的手指开始轻轻地从他的额头摩挲,依次下来是眼睛,鼻子,脸颊,嘴唇。 摸完整张脸,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哎,小时候咋就没觉得他有这么美好呢? 要不,再往下摸一摸? 又是犹豫了一秒钟——摸! 哇!好坚实的臂膀! 哇!好结实的胸膛!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2节 哇!八块腹肌! 再下面… 不敢摸了?脸红了? 没啥不敢摸的! 再摸—— 哇!哇!哇! 她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女流氓。 今天这便宜算是让自己赚麻了! 她感觉自己的整张脸就像火在烧一般,一颗心也是在胸腔里乱跳乱蹦,体内蕴藏了快二十一年的洪荒之力沸腾了… 渴望有人来拉闸泄洪。 卧槽,这是彻底睡不着了的节奏啊! 都怪这男人!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挺起来,坐在床沿上,脱下了外套,再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一颗。 还是觉得热。 她又从床上跳下来,在屋里散了两圈步,然后往肚子里猛灌了一盅凉开水,这才稍许觉得身上凉快了一些。 接下来她一口气吹灭了煤油灯,再上床,往他身旁一躺,闭上了眼睛。 深呼吸一口。 劳资蜀道山—— 一——二——三—— 睡觉! 只是这一次没有平常那么有用了,她就这么直挺挺地数了好几百只羊才睡着。 哎,都怪身边这个男人。 … 卫家。 天还麻麻亮罗婆娘就坐起来,问了一句枕边的男人:“老卫,刚子回来么?” “不晓得,你看看去。”老卫含糊地应了一句。 罗婆娘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出了房门,直奔儿子的房间去。 儿子的房门还是像昨天那样,敞开一半。 她往里一瞅,床上的被子叠得就跟一块豆腐一样。 没回来。 “不晓得在张家干啥,一晚上都不回来。”她嘀咕了一句。 从前天到今儿,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张家呢? 要是从前,张家有一丁点事,她准是第一个跑去的。 可自从上回儿子探亲回来走后,张家就突然变了脸,淑芬一见到自己就拉长了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没搞懂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啊? 要说得罪,也只可能是得罪了英子,自己旁敲侧击地暗示英子不要再缠着刚子了。 但这有什么错吗? 她已经一早就向淑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自己的儿子不会娶二婚嫂的,淑芬她也表示理解啊。 可是为啥淑芬就突然不理人了呢? 就连这次张家娶儿媳妇都不请她了! 罗婆娘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昨晚上儿子没有回来,她等到半夜,好几次都想一趟子跑到张家去看情况,直到困得不行了才上床睡了。 没想到儿子竟然一夜不归,究竟是个啥情况啊? 是跟战友一起喝多了?还是被英子给缠着不让走了?还是… 抱着这样的猜疑,她烧火煮饭。 把饭煮好后,她又往院子里去瞧儿子回来了没有,正好看到丈夫拿着一把荆竹枝扫把在扫院子。 她便问了一句:“刚子回来了没有?” “没有。” “咋还不回来呢?我干脆去张家看看去!”她说,开始解身上的围裙。 “你去的时候要和和气气的,不要大吵大闹哟。”丈夫叮嘱她说。 “我比你晓得咋个处世。”罗婆娘白了他一眼说,“说得我好像是个泼妇一样,还大吵大闹!再咋说我跟淑芬之前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得嘛!” 罗婆娘说着,将从身上解下来的围裙往阶檐上的椅子上一放,便脚步匆匆地出门去了。 罗婆娘蹭蹭蹭地便来到了张家门前,站在龙门儿门口伸着脑袋往里探。 正好看到张母拿着扫把在扫院子。 第87章 完了,肯定出事了! 张家的客人已经基本走了,仅剩下几个路程较远的亲戚。 清了清嗓子,罗婆娘大声问道:“淑芬,我家刚子昨晚上没回来,是不是喝醉了住在你家了啊?” 闻声,张母抬眼看过来,见是她,倒是没有再拉长脸了,只笑着说,“哎呀,你瞧我忙得都把刚子给忘了!是了,是了,他昨天是喝醉了,是我亲家母他们帮着扶到宋二弟房里去睡了。” “哦,这样的啊。”罗婆娘点着头说,“那我去宋亲家母那边看看去,这都大天亮了还在睡。” “进来耍会嘛。”张母客气地邀请说。 罗婆娘忙摆手,笑着说:“不了,不了,你忙你的,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喊刚子去,今下午他还要回军校呢!” “好的,好的,就麻烦你去跑一趟了!”张母语气也是十分客气。 目送罗婆娘离开后,张母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她伸手揪了一下自己的眼里,嘀咕了一句,“一大早眼皮就跳,跳啥呢?左眼跳财,右眼跳崖…” 不对哟,莫非有啥事要发生? 想到这,她赶紧丢下手里的扫把,扭头就往外面走。 却说罗婆娘蹭蹭蹭来到了张云英家门外,只见院门紧闭,她伸手拍了拍门。 门里面传来了两声狗叫,没有人声。 她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便张开喉咙喊道:“英子!英子——” 过了一会,还是没人来开门,只有小黑往门缝处张着鼻子嗅着,向她打招呼。 这时候,张母赶着过来了,见她站在门外,便问道,“你咋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没人给我开门啊!”罗婆娘有些无奈地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啊,他们一家子还没个起床的吗?” “不会吧…”张母有些疑惑,“英子是瞌睡大,但她早上基本不睡懒觉的啊。” 宋家人是比较懒,但宋母也不至于说有人喊门都不起来开的。 难不成家里发生了啥事? 这个念头一出,又联想到刚才自己的右眼皮跳,张母一下就有些急了,一步上来开始擂门。 “嘭嘭嘭!” “嘭嘭嘭!” “英子——英子——开门哟!” 可是任她将门拍得山响把喉咙快喊破,里面就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下两人都慌了,急得直搓手。 完了,肯定出事了! “咋回事啊?这究竟是咋回事啊?” 这时,邻居陶婶子从自家院门里走了出来,对她们说道:“你们上我家来吧,到围墙这里来喊。” 陶婶子家和宋家共用着一面隔断围墙。 张母和罗婆娘便疾步往她家而去。 陶婶子从屋里端来了一根高板凳,对张母说道:“我翻过去帮你喊他们。” “我来翻。”张母说。 然后她站上了高板凳,往围墙上攀爬。 围墙本来就不高,她一下就攀了上去,骑在了围墙上。 随后,她让罗婆娘把板凳递给她,她又将板凳放到围墙那面去,再踩上板凳,从板凳上下到张云英的小院里。 “淑芬,你去把门给我打开一下哈!”罗婆娘对她说。 张母答应着,跑去把龙门儿门打开,罗婆娘和陶婶子都跟着跑了进来。 可就算是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宋家这院子里除了小黑狗来迎接她们之外,依旧是一个人都没出来。 “宋二弟的屋是哪一间呢?”罗婆娘问。 她现在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儿子。 张母用手给她一指,然后径直朝着堂屋方向去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3节 堂屋门紧闭着,她推了一把,进不去,只得来到女儿房前的阶檐上,对着高高的小窗喊道:“英子!英子!” 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可是把她的汗都给急出来了。 她顺手端过旁边的一根小凳子来,站了上去,试图从窗口处往里面看。 但是窗户被一道竹帘子给挡住了,她根本看不到里面是啥情况。 原来,张云英为了防止宋家人偷窥,特意请人做了一张竹帘子挂到了窗户上。 竹帘子比较有垂感,只能从里面卷起来。 为了防贼,做竹帘的材质不是轻薄的细篾条,而是一指宽一根一根的竹片做成的,拼接得相当的紧密结实。 “这死女子!弄了个啥帘子哦,跟个挡板一样!”张母骂了一句。 这时罗婆娘跑了过来说:“宋二弟屋里没人啊!那我家刚子上哪去了喃?” 张母听了,从板凳上跳了下来,“昨晚上,我亲眼看着亲家母和小茹把刚子搀扶走的,说是扶到宋二弟寝室里去睡,咋可能人就不见了呢!” 说话间,她拎起板凳就往宋母屋子的窗户下而去。 同样的窗户高度,她踩着板凳站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情况。 只见床上一左一右睡着两个人,分别是宋二弟和宋青茹。 床里睡着一个小孩,是狗娃子。 没有卫刚! 更令人不解的是,宋母竟然坐在房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头靠着门框,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家人…是死了吗? 这一吓,背上又惊出一身冷汗来。 “拿根杆子来!”她叫了一声。 刚好身边有根竹竿,罗婆娘抓过来递给了她。 张母拿着这根竹竿从窗口伸了进去,直接戳向房门口的宋母。 宋母被戳痛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看到宋母睁开了眼睛,张母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忙冲她叫道:“亲家母,你咋坐在这里睡呢?快帮我喊一下英子!” 宋母睁着眼睛望着高处窗口的她,显得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脑子好懵,还有些痛。 她定定地看着窗口,心中一片迷糊:这是啥时候了?天快黑了?半夜了吗? 屁,你哪只眼睛看过半夜这么亮的? 可是她的脑袋因为安眠药服过量了,就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刻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看英子睡了没有。 然后就见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来,动作机械地朝对面房间看过去。 那女人的房门紧闭,一定是回房睡了。 “英子她睡了!”她扭头过来,对着窗口说,“亲家母,有事你明天白天再来吧…” 啥? 张母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头脑,愣愣地看着她,“亲家母,这天都亮了呢!” 宋母:天亮了?开什么玩笑? 第88章 不!我绝不钻床底 “快问一下她,我家刚子去哪了?”罗婆娘在下面焦急地说。 “对了,亲家母,刚子呢?” “刚子…”宋母想了一下,说:“在那屋里睡着呢,我儿那屋里…” 张母便对罗婆娘说,“她说刚子在宋二弟屋里呢。” 罗婆娘一脸急:“不在啊!我刚去看过了,屋里没人!” “那是不是他起床走了呢?” 这时,宋母可算回过神来了,将脑子过了一遍,暗叫:糟了!我咋就一下睡过去了呢? 她急走两步来到房中央,往床上一看,只见自己的儿子、女儿和孙子,三个都在床上睡得就跟死猪一样。 她的心一下就透心凉了—— 完了!昨晚那么好的一个机会落空了! “亲家母,你快把门打开啊!”张母趴在窗口上叫她,“把堂屋门打开!” “…”宋母呆了一下,这才机械地转身,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堂屋门打开了,张母和罗婆娘都第一时间奔了进来。 张母直接冲到了女儿的房门前,伦起手就往上擂。 “英子,开门!” “英子,开门!” 张云英正在做梦抱大石头呢,一下就被擂鼓一样的敲门声给震醒了。 她没吃安眠药不会睡得像死猪,她只是昨晚睡得太晚了,且睡得并不安稳,直到后半夜才进入熟睡状态的,所以刚才才没被外面的动静给弄醒。 而这时的卫刚也被擂门声吵醒了。 他感到到自己正被一个人死死抱着,令他有些呼吸沉重。 睁眼一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有个女人正抱着自己呢? 而这个女人也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自己呢。 四目相对,仔细一看,这女人竟然是张英子! 是的,张云英刚才还在做梦抱大石头呢,谁想到抱的竟是枕边的他。 有一秒钟她的脑袋是懵的,但随即就反应过来,昨晚是自己将这个男人背上自己床的。 此刻被这男人直丢丢地盯着,她顿时就有了一种做贼被人当场抓住了的感觉。 下意识地她想逃,丢开了抱着他的双手。 可是,这男人不干了,一把揽过来,死死抱住了她。 敢逃?不允许! “放,放开我…”张云英慌不择言地说,“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对我负责? 卫刚瞅瞅她身上被揉搓得皱皱巴巴的衬衣,衬衣上的扣子大概只有一两颗还扣着,露出了胸口一大片春光。 哇塞! 他的目光顿时不由自主地大放异彩。 这丫的身材,好到爆哇! “你看我干嘛?不要看!” 一眼发现这男人的眼光变了样,张云英的脸瞬间红成了个大柿子,急道:“闭眼!不许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卫刚:啊?还要挖我眼珠子! 哈哈!有意思! 他竟有些乐了。 “昨天,是你把我扶到你床上来的?”他问,嘴角浮起掩饰不住的乐意。 “不是。”她才不会承认哟。 一个女孩子把一个男人背上自己的床,说出去多难听哟!好不要脸的! “不是你?那我为啥又睡在你床上呢?”男人的语气里带出一丝戏谑来。 “这个…哎,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先放开我。”张云英急道,“我妈要砸门进来了!” “不!”男人死死地抱住了她,“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 “你…哎…”张云英无奈,只得厚着脸皮胡说八道,“昨晚你喝醉了,扭着赖着要跟我回家,我没法只得将你带回来。我说让你去跟宋二弟睡,你死活不干,躺在地上打滚耍赖,还趁着我开门之际爬上了我的床,然后就像八爪鱼一样死死赖在床上,拽都拽不下来…” “真的吗?”他心里显然是不信,但表面上却做出一副信了的样子,点头道,“好吧,我昨天的确是喝多了。” “嘭嘭嘭!” 张母好像开始用脚踢门了。 张云英吓得急忙大声说:“妈,不要打门了,我马上就起来了!” 屋外的张母听到了她的声音,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腔,停下了砸门动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死女子,你是睡死了嗦?看把老娘吓得…” 还以为你出了啥事故了呢! 听到外面的砸门声停止了,张云英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放开我,我要起床了。”她说。 男人放开了她,这才伸手揉揉自己宿醉后又沉又痛的脑袋,开始努力思索昨夜都发生了些什么。 可是,除了脑袋痛之外,他丝毫也想不起昨夜发生过什么事来。 解脱束缚的张云英从床上麻溜地梭了下来,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扣子全扣上,然后扯过外套来往身上拢上。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4节 “我要去开门了,你快起来,躲到床底下去。”她一边扣着外套扣子,一边对床上的他吩咐道。 “不!”卫刚不假思索地拒绝,“我堂堂七尺男儿,躲床底下去,开啥玩笑!” “不是啊!”张云英一跺脚道,“我要是开了门,我妈进来看到你睡在床上,咋个整?” 旁白:张云英,你昨天说的要生米煮成熟饭呢!咋这时候变卦了呢?怂啦? “那我也不能钻床底下去。”男人干脆赖在床上不起来。 张云英:卧槽!这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可是,有啥办法让这男人此刻消失啊? 她只得带着央求的口气对他说,“好刚子,你就先钻到床底下去躲一躲,等我开门出去应付了我妈后,你再偷偷溜出来,好不?” 卫刚:卧槽!我不但要钻床底下,还要趁人不备偷偷溜出去!你当我是贼啊? 不干! 他索性把眼睛闭了起来,不理不睬,坚若磐石。 张云英见他还是不动,眼珠子一转,说道:“那我先出去,你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要出声,我出去后把门锁上,等没人的时候再把你放出来。” “不行!”卫刚霍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把张云英狠狠吓了一跳,“我的先人,你究竟要咋样嘛?” “你是不是怕你对象晓得我上了你的床?”他盯着她,冷冷地问。 我对象? 张云英一愣,“我哪来的对象啊?” 一丝疑惑爬上了他的脸,“大狗不是你的对象么?” 第89章 我要跟她结婚 当他从里面把石门关上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不管有没有隔阂,在这种任务世界里,再也不搞什么真心换真心的戏码了,伤不起。 她已经想好了,即便是单身一辈子,有两个孩子在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 “城主不必如此,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这邪孽抓住,不能让他跑了,要是真的让他吸收了少年精华成为了邪王,那全城百姓就要遭殃了。”我急切道。 而张三的受伤对村子来说也是个打击,少了张三的狩猎,村子在秋收之前的日子便更加不好过了。 大多数兼职工作,只要时间不冲突,地理位置不会实在太远,一般都会接。 心中的震惊、意外、窘逼…种种复杂的感觉都有了,而且心中还掀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唐烨希,也实在太大胆了,虽然一向她也知道他霸道、也不会顾及你的感受。 可以说今天晚上李梅说的这些疑虑也好,问题也罢,李二龙都是可以回答的出来的,而且就算是不说那个大实话,也不用说谎话,所以回答的时候也都是可以非常理直气壮的。 典韦只要拱手后,硬着头皮走了。庞统回身看了看高墙和门内的景观。 “不会的…”乔米米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然后有些担忧的看向宋辉他们。陆厉霆下手知道轻重,这乔米米是清楚的,但宋辉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他们,这让他很担心。 “没…没什么。”简沫下意识的说着,就放下手里的叉子,去从包里掏了手机。 “你好,你好”五个供应商代表加上一只秃驴,于是招待室里就有了六头牲口。相互问候之后,开始洽谈了。 披着袈裟的住持这么说,倪春萍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哭了,老景也仿佛老了几岁。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完了吗!他们接受不了!于是他们双双跪了下来,哀求着住持可怜可怜他们,救救他们。 渐渐的有球员得到工作人员的指示,一个个走出球场去热身,最终也没有见西蒙尼进来。 唐军难免没忍住,又注视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的诱惑感,观赏了一方。 今天徐茂先家里难得热闹,大家都是几个熟人,卡秋莎与郁雅婧曾经联手过,两人算是第二次见面。 阿牛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吧,反正说了你也听不到!”阿牛的眼睛笑得眯成了缝。 带队凯旋的时候竟是没有迎接。就连那个一向最会安慰人、最会做思想工作的江芸也不在,据说去受功受赏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阿牛和叶安阳已经到达了另一个地下窝点,他们把车停下后,提着箱子,向着一道生了锈的铁门走去。 几秒之间,所有可能留下739尊容的设备,个个都出了问题,全部坏掉了,这下子再没有什么机器能留的下739的外貌了。 叶琼足足退出了一千多米,途中所有的大树、石头都被打成了粉碎,这才和镭射眼僵持起来。 看着理拉德满身的污秽,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本想开口道歉,但是一张嘴却又吐出来一些东西。 “切,我又没有什么错误,进去就进去。”李大牛随后就跟了上去,表情始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连夜赶来的人们,有长老,有弟子,还有一些管事,武师…等等等等。 就在人决定合兵一处,回转冲杀之时,却见前面已经冲上去的奚族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又退了下来,人人眼中皆是惊惧之色。 这位老者虽然已经是满头华发,但是眼睛里还是透着矍铄,让人一见便知此人英锐异常,即使佝偻着身子,也有让人不敢轻视的坚毅。 郑主席这番话,说的很多人都冷汗涔涔。的确,自从开放之后,大家早就把自己从清教徒的生活里解放了出来,要真的仔细追究起来,那还大家多少都有些毛病呢。 这次来当然不是空手而来,不过却不必非要让合道当面收下,因此由着合道离开:东西走时留下来就是。 “大牛我感觉家里真冷清,好没意思。”慕红绫吃了半块饼干,感觉没胃口。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然后他又想到,他让人给皇后做的几样菜,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喜欢;那都是从前皇后极爱的东西,可是做那几道菜最好的厨子,却被太后和韩氏早早给打死了。 我们本来商量好了,这几天要去探一探亚伯纳特家的实验室,本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理拉德的出现,让薇薇安有点不确定我的决定了。 第90章 哥,我是虎但不是傻 “哎哟喂,你别挠我痒痒嘛…哈哈哈…” “…”卫刚——冒汗~冒汗~ 你这个傻丫,我服了你了! “里姆,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是把人弄回来就就行,还是要哥伦比亚政府妥协更多”海斯想了解更多背景,之所以问这么多,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不过那个原因海斯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走在前面的老袁回过头来,看了云七夕一眼,指了指旁边载草料的马车。 于是便开始吧啦吧啦一大堆,什么飞机结构,什么发动机功率,什么机翼的操控,什么液压件的简化等等不一而足,妥妥的把本该劝慰的话变成了迷梦一般的自我yy。 外界一道道清气光芒飞入,龙飞凤舞,万千法则朝东王公汇聚,朝光影规矩。大殿中的所有清气大道都被王明所激发。 不得不说此种装置既简单又精妙,效果更是一级的棒,不然也不会从二代坦克开始就将这套装置当做标配,成为每辆坦克的必需品。 薄音忽而伸手攥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脑袋移向他,他微微低头薄凉的唇瓣就攥住了我的唇,反复推进又收回。 “油嘴滑舌。”叔父在房间里看见一个大的白布,他过去伸手撩开。 叶尘梦尴尬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开口,而一旁的罪魁祸首,却带着饶有兴致带着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她。 橄榄球运动确实有魅力,想要玩的好,不仅要有聪明的头脑,还要有强壮的身体,要在这两者之间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智慧。 进来的是二水,他认识黑子,一看又是黑子迟疑了,他知道黑子的身手,自己上去白给。 最终的结果是人类联军被兽人大军打败,退居到了贫瘠之地,那时候贫瘠之地还十分的富饶绿茵片片,放眼看去一座座农庄连成一副美丽的图画。 铁板被打穿,老人仿佛是泄了气一般,被狠狠地打飞,嘴里面溢出鲜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李峰。 “拦住他。”年纪大一些的訇达看见马健尧要开溜,顿时就急了,扯着嗓子就喊道,煞费苦心的设下这个圈套,死了那么多人还赔上了一艘战舰,如果这样都还让马健尧给跑了的话,那他真的只有自己抹脖子了。 “妈逼的,都到这时候还敢大言不惭,我呸,老不死的家伙…”这名龙语者骂骂咧咧的还想动手,却被方轩奕给制止了。 此次,他被霍家庄的那个庄主霍元软磨硬泡的帮他们霍家庄押送一次桐木,要不是看在霍烟的面子上,王天还真不一定会应承下来。 古筝的声音绵绵不绝,不过却严格的控制在接受考验的众人上方。 奇怪,为何会如此紧张吗是因为怕学生出事,还是怕赵和雅出事,这个念头闪过方尘的脑海,只是一闪而过,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 龙飘雪是苏州一个富商的独子,家中腰缠万贯,也难怪她能将团队搞到这个地步,这一点杨不凡无可厚非。 “封口令,这么霸道”叶天羽脸上露出了震惊,虽然只是暗中吩咐下去,但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他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 第91章 有个女生追着他 “没有可是。妈,拿出我们的诚意来,下周星期六下午我回来,我们一起上英子家提亲去。” “…”罗婆娘想说点反对的话都没用了,只能叹一口气。 算了,还是去喊三个女子回来商议该怎么办吧。 至于为什么孙悟空也动不了,那是因为弑神者对着方术,魔法什么的有着巨大的抗性,为了定住罗翠莲,不从之神孙悟空也无法移动了,全心全意的运用着咒法。 “你还没回答我,得罪你天龙人的下场是什么呢”血歌的黑色断剑已经架在了天龙人查尔罗斯圣的脖子上。 玄明一脸郑重地拉着苏然雪和莫离走到了石像前,其他几个老人也是先一步跪了下去。 身为近卫统领,独孤盛专职负责保证杨旷的安全,刚才独孤阀打入杨旷身边的一位夫人好不容易劝动杨旷前来接寇徐,独孤盛这才奉了皇命过来预先布置。可没想到等了这么久都没见皇帝现身,这难免让独孤盛有些心焦。 穆城的回复十分统一,那就是自信!只有自信,才能让别人始终如一坚持相信。 紫藤浩一眯了眯眼,那间大宅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进入,看来得另寻机会了。 对于一场演讲来说,演讲稿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重中之重…演讲稿是一场演讲的灵魂,要是演讲稿不够出彩的话,就算演讲者具备再高的演讲技巧,也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吸引注意力最多的,还是最后进入教室的一人。她有着也相当罕见的淡粉色秀发,火爆的身材让一众男生盯得目不转睛。男生们的目光似乎让她有些不爽,切了一声,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吕思勉笑着让我们入座,刘春平时大场面见多了,不会被吕思勉搞的排场给唬住。 “除了外域呢”黄奇不甘心,如今他暂时是不可能去外域的,等到自己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再说。 疼疼疼,好痒,好疼,好难受,不要,不要用异物来填进我的身体。 看见前方挡着一辆大货车,堵住了路途,租借车司机伸出脑袋就开骂。 韩关一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她称之为坏人的人,真的是她哥哥唐明远的主治大夫,而且还高干科的科主任。 沙洲虽然没有因为白云寺的出现发生大的变化,但是每年白云寺的法会却总是人山人海,这一天是沙洲最为安详的一天,没有罪恶没有争斗。 当然,也有一些天资聪慧或是在某辅助技能方面有天赋的修士有专门的安排,比如云湘就被告知要专心修炼,其所选修的辅助技能暂时不要练习,而云逸飞却只让修习阵法之道,至于球子云鹏举和云士雄还是一直跟着李大厨。 “退下,不得造次…”就在鳞嬉笑着走向汝嫣的同时,汝嫣身旁的内侍以及站立在下方的两位大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众人忙碌了大半夜都是颇为疲惫,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黄奇也回去关上了房门。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5节 约瑟虽然表现出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看着牛顿嘲讽的笑容,又是恼羞成怒,又是一次攻击打在牛顿的身上。 “空间法术,隐藏法坛可就算如同龙居师兄话,我们并不知道法坛被隐藏何处”刘美一愣,考虑下说道。 第92章 吃了闭门羹 “妈,我觉得你的脑子也是退化了,人家说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你就信了!嘴巴就是一张皮,人家想咋说就咋说,就是为了骗你的!” 罗婆娘:“真的,我了解英子,她不会骗我的。” 卫三妹口中发出一声嗤笑,再一撇嘴,说道,“都跟人家结婚了,还同住一个屋,你跟我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呵呵!哄黄闷猪罢了!” “…”罗婆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的信念有些崩塌了。 “也不能这样说妈吧,”卫二姐出言了,“我看英子是不会骗咱妈的,而且咱弟也是真心喜欢…” “你不要说话!”话未说完就被卫三妹一记横眼瞪灭,“你懂个毛啊!” 前面已经说了,卫二姐人老实,在卫家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人。 被三妹这样呵斥了,她马上就闭了嘴,一如既往地开始当闷葫芦了。 “我来表个态吧。”卫大姐发言了,“我坚决不同意我弟跟张英子耍对象。” 罗婆娘:“可是你弟要跟她耍啊,还让我置办好礼行,这周星期天他回来就去张家提亲呢。” “你就只晓得听我弟的话。”卫大姐鼓嘴巴。 罗婆娘有些沮丧,“那我还能咋办?他那么大个人了,我能拴住他人还是栓住他心啊?哎,儿大不由娘啊!” “妈,我知道你抹不下面子去拒绝张家,”卫三妹眼珠子一转,说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准备啥礼行了,就是啥都不做,让我们三姊妹来处理。” 说完三姊妹后,她拿眼轻蔑地扫过卫二姐,又纠正道:“哦,不是三姊妹,是我和大姐两个人来处理。” “是是是。”卫大姐点头,“以后只要英子上我们家来,我们都不理她,让她知难而退。” 卫二姐:“这个…不太好吧…” “你不许说话。”卫三妹又横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三妹,不好这样跟你二姐说话。”坐在旁边抽着叶子烟的卫刚爸闷声说了一句。 “爸,你也不要说话嘛,我们这都是为了我弟好,你和二姐两个能不能不帮倒忙啊!” 卫二姐和卫刚爸都闭上嘴巴。 总的来说,卫二姐是随了他爸,都是老实厚道人。 许久,罗婆娘才开腔:“这周星期天,你们三个都回来哈。我是真的不晓得该咋个应付,我也拦不住你弟的。” “嗯,星期天我尽量抽空回来。”卫三妹说,“星期天我家里还有很多事,如果我没赶回来,大姐你一定要独当一面哟!” 又是让卫大姐去当冲锋枪。 因为她是真的不确定自己星期天能不能回来,星期天她得在家忙活,洗全家人(包括公婆和小叔子小姑子)的衣服,洗床单被套,打扫卫生,等等等等。 全家人都休息,就她一个人做事,根本走不开。 但她在自己娘家人面前只字不提,好面子啊! “好。”卫大姐当即答应下来。 …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星期六下午。 想着晚些时候卫刚就要回来了,张云英心里止不住地开心。 张家也将明天要吃的伙食食材都安排好了,就专等这个乘龙快婿上门来提亲了。 张妈还准备了一个红包,红包里面包了十二块钱。 可别小看这十二块钱,在这年月可算是很大方了。 可是,他们一家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见着卫刚的身影。 “英子,你确定刚子跟你说的今天要来?”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张母问道。 “是啊,他说过的,周六下午他就请假,回来就先上我们家的。”张云英望着门口说,“是不是今天下午他没请到假哟…” “哦。”张母,“那我们还等他吃饭吗?” “要不你们先吃吧。”张云英说,“我去他家看看,看他有没有回来。” 没等张母他们说话,她已经朝着龙门儿门跑去了。 小黑赶紧跟在了她的脚跟后面。 小黑:“哎,主人,现在卫家连我都防着了!他们只要一看见我就把我往外撵,我都打探不到他们的消息了!” “没事,不怪你。”张云英安慰它说。 走在田坎上,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自从与卫刚确定关系以来,她能强烈感受到卫刚一家的不喜欢,特别是卫刚那三个姐姐,一见到自己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他二姐还好,但似乎很忌惮他家的人一样,不敢跟她打招呼。 卫伯母以前对她还行,但现在也变了,变得表里不一了。 想着想着,她便来到了卫家门前,卫家的龙门儿门紧闭着。 有种感觉是,卫刚他根本没回来。 但来都来了,说啥也要探究一下,是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敲门。 是的,她猜对了,卫刚是真的没回来。 屋里就只有罗婆娘和卫刚爸两个人在家,坐在灶房里吃饭。 听到敲门声,罗婆娘口中冒出一句:“肯定是英子在敲门。” “我去开门。”卫刚爸起身来。 罗婆娘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不要去,咱三妹说了,冷淡她。” “这不太好吧。”卫刚爸犹豫着说。 “没有啥不好的,想想你儿子的前途,你甘心儿子娶一个农村人吗?”罗婆娘问着丈夫,“咱儿子现在是军官了,又不是普通的兵,找个农村女人,还是个寡妇,这还不被人笑死?” 卫刚爸想了一下,重新坐下,轻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厚道。” “没有啥不厚道的,为了儿子的幸福,我们千万要硬下心肠来,不要让他娶个农村女人来拖了自己的后腿。” “嗯。”卫刚爸端起饭碗来,狠狠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张云英在院子门口很敲了一阵门,都没人理睬,不由得心生疑惑。 最奇怪的是,就连邻居都没有冒出脑袋来看一下。 不正常啊。 其实也很正常。 因为卫家姐妹已经叮嘱过邻居了,就是告诉他们,若是看到张云英来敲门就装着听不到,不要管闲事。 不过,张云英是个犟种,你越是不理我我越是要问个究竟。 主打一个不内耗,不憋屈。 于是,见始终敲不开门的状况下,她转头走向邻居院门。 第93章 首长提亲 邻居的龙门儿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个人影儿一闪不见了。 “李婶婶,李婶婶——” 张云英冲过去,直接叫住那邻居妇人。 妇人被叫住,只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朝她笑着打招呼,“哦,我还说是哪个在敲门,原来是英子嗦。” 张云英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李婶婶,你看到刚子没有?” “好像今天没看到他回来呢。”妇人说。 “哦。”张云英沉吟了片刻,说道,“多谢了哈。” “不用客气,进屋耍一会嘛!” “不用了,我妈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张云英向邻居妇人告辞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相信妇人的话,若是卫刚真的在家的话,肯定会给自己开门的。 她相信卫刚。 那,卫刚究竟有没有回来呢? 卫刚是真的没有回来。 他今下午没有请到假,领导说晚上有临时任务,让他务必不要外出,等通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卫刚他必须执行。 在这个没有电话和手机的时代,他根本没法给家里和张云英通知一声。他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英子能理解他。 他在寝室里待命,但是一晚上并没有任务下达。 星期天的清晨,阳光透过军校的窗户洒在卫刚的床铺上。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昨晚的临时任务并没有下来,今天是休息日,他可以回家去一趟了,来得及的。 一想到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他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6节 他想象着张云英见到他时必定先要生气的样子,因为他事先跟她说好的昨天下午要回去的… “卫刚,卫刚!”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卫刚用迅疾的速度穿上了衣服,打开门。 指导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 “是!” 他跑步到达校长办公室。 “报告!” “进来。” “校长,有什么事吗?”卫刚有些疑惑地问道。 “卫刚,省军区有紧急会议,你跟我走一趟。” 校长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卫刚愣住了,他偷偷抬腕,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时间已经到八点了。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临时任务延迟到了今天。 而且毋庸置疑地这任务是要执行整一天了。 但他知道领导的命令不能违抗,于是他只能匆匆收拾了一下,跟着校长出发了。 一路上,坐在军用吉普车里的卫刚都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不知道这次会议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从昨天的失约到今天的失信会让英子和英子爸妈怎么想。 毕竟之前就有大姐插一手进来的误会。 他甚至还报上一丝侥幸:但愿今天的会议能早点结束,就算只给我留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也要赶回去给英子一个解释。 到了省军区,校长去开会去了,卫刚却被一位警卫员带去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牌上写着“总司令员办公室”。 卫刚感觉有些奇怪,同时心里又莫名地腾起一丝紧张来。 自己为什么要被带来见如此高规格的领导呢? 他站在门口,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就进去。 这时,一位干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卫刚同志,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哦,要拿出你大赛时的沉着机智。” 卫刚点了点头,跟着这位干事走进了办公室。 进去后,他看到上方的书桌后坐着一位神态威严的老首长。 首长的目光扫过卫刚,微微点了点头,启口,声音洪亮而有力:“卫刚同志,过来。” 卫刚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首长面前,立正,敬礼,朗声说道:“首长,您好!” 首长笑了笑,说道:“卫刚同志,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聊聊。” 卫刚心里更是纳闷,不知道首长想和自己聊什么。 他只能保持着镇定,恭敬说道:“首长,您请说。” 首长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说道:“卫刚同志,你是个好苗子,军校和师部那边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学习刻苦,训练认真,是个有前途的军人。”卫刚听到首长的夸奖,心里自然是有些激动的,但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荣辱不惊的态度,谦虚说道:“首长,我只是做了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首长点了点头,说道:“好,小伙子有气度。卫刚同志,今天我请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卫刚愣了一下,心中暗想:军长我都见了,难道还有更大的领导要见我? “你坐。”首长指着旁边的椅子对他说。 “谢谢领导。” 卫刚行了一个军礼,这才走向椅子,坐下。 坐姿笔直。 “没事,你不要紧张,你要见的人就是我孙女。”首长说。 “…”卫刚的神情上带出一丝惊讶。 首长的孙女要见我?我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首长,我…” 首长笑了笑,说道:“卫刚同志,我的孙女你也认识的,她叫罗青梅。” 啊?是她啊! 卫刚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罗同学啊,你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啊? 想起前两天她还说这周天想跟着自己去乡下体验生活,被自己推脱后,她就… 到这时候他似乎才有些明白过来,敢情从昨晚上的临时任务到今天的随校长到省城来开会,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这丫,究竟想干啥? 就在自己疑惑之际,首长又开口了:“她说她很喜欢你。” 卧槽,这是在开门见山选孙女婿的节奏啊! 卫刚心里一惊,“首长,我…” 卫刚刚想开口解释,就被首长打断,“卫刚同志,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是青梅是个好孩子,她对你一见钟情,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 首长的语气很温和,但卫刚能听出来,首长的话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这是在下达命令吗? 卫刚皱眉了,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艰巨的问题。 真的,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抉择很是艰巨,他若一口回绝那必定是违背首长的命令。 但他不拒绝的话,肯定是背叛自己的意愿,更是对不起英子。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就听到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第94章 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爷爷,卫刚来了吗?” 只见罗青梅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白衬衣,配着一条红裙子,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脸上满溢着盈盈的笑容。 这一身俏丽的穿着,与平时的一身军装更显出女孩子的靓丽。 卫刚看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严肃。 罗青梅,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啊! 罗青梅看到卫刚,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快步走到卫刚面前,说道:“卫刚,你来好久了哇?” “刚来。”卫刚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平静而不失礼貌地说道:“罗青梅同志,你好。” 这样的开场白多少令罗青梅有些失望。 她看着卫刚,怔了一下,随即又从眼神里带出一丝期待来,说道:“卫刚,我跟爷爷说你是全军手枪射击冠军,爷爷说你很厉害,让我向你学习。” 卫刚笑了笑,礼貌说道:“罗青梅同志,你也很优秀。” 首长看到卫刚和罗青梅的互动,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他说道:“卫刚同志,你和青梅都是好同志好战友,我希望你们能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现在是革命好战友,将来是革命好伴侣。” “爷爷…”罗青梅一下脸红了,嗔怪地看向爷爷,让他不要说了。 卫刚心里一紧,他知道自己若是现在不否定首长的要求的话,就可能被首长认为是答应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首长,我…” “卫刚,我们出去走一走,我带你去逛逛。”罗青梅当机立断打断了他的话。 她看着卫刚,眼神里带着一丝渴求。 给我爷爷一个面子吧,我们不说这个事。 “好。”卫刚答应了她。 他也认为自己不该正面与首长硬杠,得采取迂回的战术才行。 看得出来首长很疼爱自己的孙女,他又对卫刚说道:“卫刚同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卫刚点了点头,说道:“报告首长,我会考虑的。” 罗青梅带着卫刚在军区大院里好好逛了一圈。 卫刚越逛越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校长还在开会。 一直在开会。 直到中午十二点了,校长的会才开完。 然后就是陪校长吃饭应酬。 当然,这期间罗青梅也一直都在。 在省城这一待就是大半天过去了,直到下午三点钟校长才带着他和罗青梅一道返校。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正是返校的时间了。 “卫刚,你没事吧?”校长看到卫刚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7节 卫刚摇了摇头,说道:“校长,我没事。” 校长看着卫刚,语重心长地说道:“卫刚,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是罗青梅是首长的孙女,她也是个好女孩,你要是也喜欢她,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卫刚想了一下,坦诚说道:“校长,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不能背叛她。” 校长看着他好一会,点了点头,说道:“卫刚,你是个好同志,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但是,人还是要向现实看齐,选择婚姻很重要,好的婚姻会助你一生的。” “我知道的,谢谢校长。” 老实说,面对这么强大的诱惑他不是没心动过,他也是凡人,他更知道校长说的是对的,但是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英子。 他做不到无情无义。 报道后,他想了想,还是向领导请了三个小时的假。 那就是,必须在晚上九点前赶回来。 他骑上自行车就往家里赶,脚下猛蹬。 半个小时后,他赶回来了。 这时候的张云英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了。 在这一天里,她经历的煎熬难以描述。 张母更是唉声叹气,认为卫刚肯定是故意甩她了,让她认命彻底跟他分了算了。 宋家母女也假惺惺地跑去跑来“关心”过好多次了,眼看着就到晚饭时间了卫刚还没来,她们也放弃了,欢喜了。 张家人一整天心情都沉郁,这时马上就六点钟了,二嫂将饭菜已经摆好在桌上了。 “英子,吃饭吧,今中午你就没咋吃。”二嫂用着一种极尽同情的语气对她说,“或许刚子他真的有事耽搁了呢。” “呵!”张母在一旁冷眼瞅着张云英,冷笑,“好了,这下脸丢大了吧!你说你也不要缠着他了,人家现在今非昔比了,认清现实吧…” 张爸坐在靠墙的位置上,将收音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声。 他今天也是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在家等了一天了。 也许张爸心里也是焦躁的,但又不想表露出来,所以才把收音机放这么大声。 一时间家里就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一种气氛,赌气的赌气,埋怨的埋怨,沉默的沉默,听收音机的听收音机。 “汪汪汪!” 突然小黑从门口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叫。 这叫声是欢喜狂喜的。 “你咋喃?”张云英盯着它问。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闪现在了灶房门口。 “英子,我来了!” 全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去,由震惊一瞬变为惊喜。 “卫刚哥——” 张云英叫了一声,并未起身来,但鼻头却酸了。 “对不起…” 卫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马上解释—— “昨天下午接到临时任务不能请假,今天一早陪校长去省城省军区开会,下午五点钟才回到学校,然后我请了三个小时的假赶了回来…” 说完这句长长的话,他这才深吸一口气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母顿时喜笑颜开,忙问道,“你吃饭没有?应该没吃饭吧,快坐下来吃饭!” “刚子,快来,来坐下。”张爸招呼道。 卫刚过来,挨着张云英坐下,瞅着她的眼睛问道,“咋呐?哭了?” “才没有呢!”张云英不好意思了,一下站起身来,往灶台走去。 她去给卫刚舀饭。 “刚子,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所以没咋弄菜,你将就吃哈。”张母说,将一双筷子递到了卫刚手上。 卫刚谢过后,问道:“伯母,我妈他们今天过来没有啊?” 他曾叮嘱过他妈,让他们一定要在今天带着礼物来张家提亲的。 第95章 你这婚事充满变数 张母肯定不会直说他们没来哟,于是笑着说:“可能是因为你没回来的缘故吧,你妈他们也就没有来我家。” 卫刚一听,脸上呈现出歉意来,“伯母伯父,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跟英子说过的,星期天带着我爸妈来向您们提亲的,没想到会临时有事给耽搁了!” “没事的,没事的。”张母忙笑说,“你有这份心我们就高兴了,提亲的事放一段时间再说也行。” “不行啊。”卫刚说,“我承诺过的就一定要实现。” 说着,他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包裹儿。 这是他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了。 他将这小包裹双手呈向张母,“伯母,这是我对您们二老所表达的一点诚意。其他礼行我是来不及准备了,下一次再补上。” 张母的脸都快笑开花了,赶紧接过来,说道:“你这娃儿,还想得怪周到的哈。” 张云英端着饭过来了,放到了卫刚的面前,眼瞅着她妈,说,“你快打开看一下哟!” 这小表情,这口吻,大有扬眉吐气沉冤昭雪的感觉。 张母笑着白了她一眼,打开了红布包。 只见里面包着的是四十块钱和一块女士梅花牌手表。 这下张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对张云英说,“来,女子,快把你手上的表脱下来,把这只表戴上去。” 张云英手腕上戴这这只手表是一只男士上海牌手表,是张爸以前的,因着她当初跟宋青云结婚宋家买不起这些,张爸才把自己的手表给她戴的。 现在卫刚送了新手表给她了,她手上这只表就要物归原主了。 她将手上的旧表脱下,还给了张爸,将卫刚送的这只戴到了手腕上。 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见她如此喜欢,卫刚也暗暗舒了口气。 张母笑呵呵地说:“刚子啊,我们也不是非得要收下你的红包,实则这是聘礼,是规矩哈。” “该的,该的,应该的。”卫刚点头说。 张母便乐呵呵地重新将钱用红布包好,妥妥地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好好好!”二嫂拍手道,“英子,这就算是刚子给你提亲了哟!” 张云英低了头,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表情可爱极了。 她心里是真的开心哟,开心得简直都快飞起来了。 这时张爸催促道:“刚子,你快吃饭,时间紧迫,你还要赶回部队呢。” “好的。”卫刚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抓紧时间吃过晚饭,张云英送卫刚出门。 “你还回去一趟不?”她问。 “不回去了,没时间了,直接回学校去。”他说。 她不再开腔,默默低头走着,心里充满了不舍。 见她不说话了,卫刚心里有些愧疚,侧头,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总算来了,也不枉我从昨天等你到今天。只要你来了就好。我知道你很忙,我不怪你。” 卫刚看着她,心里有些感动,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我晓得我爸妈他们做得不好,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跟他们计较,好不好?” “嗯,我不会跟他们计较的。”张云英点头,两颊红扑扑的。 看在卫刚眼里,哇,这样子好可爱哟! 真想亲一口! 送走卫刚后,张云英哼着曲儿回自己家去。 一进门就见宋母和宋青茹在那里鬼鬼祟祟地看着自己。 她们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这女人咋跟今下午不一样呢?今下午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会儿咋就桃花满面哼上小曲了呢? 张云英经过她们面前时,还大声唱起来了——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这母女俩就更是纳闷了。 “儿媳妇,你吃饭了没有?”宋母故意问了一句。 张云英故意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新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说道,“都快八点钟了,你说我吃饭没有呢!” 宋青茹盯着她手腕上的新手表,眼睛都直了。 “哪个给你买的新手表哇?”她问。 “你猜。”张云英故意将下巴一昂说。 “不晓得…莫非是…” “猜对了,我卫刚哥给我买的。”张云英一脸得意地说。 “啊?!”宋青茹的脸色一下就暗了下去。 “卫刚来了吗?”宋母忙问。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8节 张云英不再理睬她们,唱着歌儿直接往自己房间去了。 卫刚回校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三,隐峰镇的武装部长下乡来检查工作来了。 他一来就跟张爸聊了很久。 送走武装部长后,张爸一脸沉郁地回到了家里,将张云英叫到了自己面前。 “英子,我有话对你说。” 看着一脸严肃的爸爸,张云英心里充满了疑惑,“爸,咋了?” “今天你刘叔叔,就是武装部那个刘叔叔,他跟我说了,他说刚子在军校有个女同学,是军区首长的孙女,她看上了刚子,想要跟刚子耍对象。” “…”张云英狠狠一愣。 “上周刚子去省城就是去见那女同学的爷爷了。” 张云英抬头,眼里透出惊讶之色,“他咋晓得的呢?” 张爸:“是部队农场那边的一个政委告诉他的,也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就来跟我说了。他说,依着那女子的条件,可能刚子总有一天会选择她的。” “不可能。”张云英脱口而出,“刚子已经跟我们提亲了,不会再选择她的。” “英子啊…”张爸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有些事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顺遂,人是会变的…” 他是个男人,他最了解男人了,这世上男人都是现实的,就像当初的宋青云一样,为啥会选择跟自己的女儿结婚呢?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宋青云的本性,当初跟自己的女儿结婚无非就是想要寻求庇护而已。 以前是宋青云,现在是卫刚,他们都是男人。 是男人就有残酷现实的一面。 虽然卫刚的人品比起宋青云来不知高出多少倍,但是他毕竟是男人,是一个出自农村的男人。 当他在面对一个对自己前途有着巨大扶持力量的对象时,你说他会选谁? 第96章 我要上大学 张云英还是一副充满自信的口吻:“我相信刚子。” “我晓得你相信他,可是…”张爸还是有些忧心,“再说了,他家里现在也是一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你和刚子只要一天没结婚,都可能充满了变数。” “不会的…”张云英的脸儿有些白了。 “还有,你想想,你是个乡下人,只有初中文化,他是个军官,军校毕业,两个人之间的悬殊太大了,就是结了婚只怕将来也过不到一起去,那就很麻烦了。” 这话听得张云英一颗心使劲往下沉。 她不怕卫刚关心,她怕的是自己跟不上卫刚的成长步伐。 其实上一世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夫妻之间一方发达了富贵了,但另一方却始终在原地踏步,然后夫妻间的距离越来越宽,宽到第三者第四者轻而易举地便插足进来。 上一世,自己就是吃够了没文化的苦,被宋青云欺骗,被宋小东陷害,可不想在这一世里将来又落得被卫刚嫌弃。 “爸,我晓得了。”她点头说,“让我好好想想。” 想了一晚上后,她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要上大学! “爸,我想去上大学。”她说。 张爸听了吃了一惊,“你?上大学?” 在农村人眼里向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只有男儿,女人只能是无才便是德。 不信你看看这乡坝头有几个女人是读过书的?又有几个女人是识字的。 就算是能认得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的女人,都是只是参加过工作组组织的扫盲班而已。 农村人的认知便是,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干啥子,将来还不是要嫁人,读书都是给夫家培养的。 张家算是比较开明了,在张爸的号召下,整个家族里的女孩子都读过书,或初中毕业,或高中毕业。 其实张云英在读书时候还是非常努力的,学习成绩也好,只是后来受了那大文化运动的影响,她读完初中就没读了。 学生天天都罢课,老师不敢上讲台,这书没法读啊。 现在想来她真有些后悔,要是当初像堂妹云娟那样咬咬牙,去把高中上了,现在自己好歹也能进学校去当个民办教师。 在将来所有坚持下来的民办教师都会转为公办教师,成为国家公务员。 所以,读书是真的非常重要。 高考已经取消了好几年了,上大学主要靠推荐。 不过,工农兵学员不用参加文化考试,只要通过群众(领导)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相结合的方式”就能行。 但是,有个特殊情况,就是大学要招专业知识很强的学生时候,那对文化水平就有一定要求了,所以才会组织考试来进行有限的筛选。 “爸,今年有没有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啊?就是工农兵学员。”她问。 张爸:“上周我去公社开会,公社的周书记就说了s川大学给了我们公社一个名额,是中文系嘛啥的…” 张云英:“是的,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 “对,对,就是这个。”张爸说,“只从农民户口里招,只招18到23岁的女生,专门就是照顾农村女性。当时我想着我们大队没啥候选人,就没有报名。” 张云英忙说:“我去!我去!我去!爸,现在还可以报名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真的能行吗?”张爸表示怀疑。 毕竟,从解放以来四大队就没出过一个大学生,更别提是女大学生了。 张爸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还有这等志向。 “行!行!行!”张云英双手吊住了张爸的胳膊,以撒娇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强烈的愿望。 “好!”张爸答应了下来,“我去找你刘叔叔给你推荐一下。” 刘叔叔就是隐峰公社武装部部长。 为了保险起见,张云英又亲自去找了大狗,让她帮忙共同举荐。 大狗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支持你!” z国是个讲究人情世故的国家,拿捏好这一套就非常无敌了。 这一世的张云英发誓一定要好好玩转这一套。 报名上去了,大狗将信息反馈给她说:“按照文件的要求,有一套程序的,先是个人报名,接着群众评选,然后搞文化考试,最后经过组织推荐。文化考试这一关实在帮不了你,全靠你个人了。” 讲真,他对她的文化水平不太抱希望。 可是张云英却满口答应了下来,“好,没问题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说得好胸有成竹。 她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心里真有些把握的。 上一世,她含辛茹苦培养白眼狼养子宋小东可没少费力,没钱请辅导老师上补习班,她就自己买来辅导资料跟着宋小东一起学,不会的就去请教老师。 从初中到高中,她一直都是这样一心扑在辅导宋小东的学习上,把宋小东送进了大学,自己也将一整套初中到高中的知识掌握了。 你要知道,在八九十年代学生考大学那可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用那时候的考试知识来对付现在这点子考试题,简直太小儿科了。 所以这就是她的自信。 哈哈,谁说上一世的苦难一无是处了,这不还是有这么一点收获嘛! 经过层层筛选,隐峰公社总算确定了两名预选对象,其中一个是公社干部的子女,还有一个就是张云英。 最后一项考核就是文化考试了。 考试只考两门,一门是语文,一门是数学。 c大在四舫县只招三名工农兵学员,也就是说四舫县管辖内预选出来的女生可不止三名,而是达到了二十六名。 要从这二十六名人里选出三个来,那跟挤独木桥也没啥区别了。 最后一项文化考核就是关键了,为了公平公正,c大的老师专门来监考的。 当然,出题的也是他们。 这套题他们是用了往年的高考题型来改编的,可见学校也是特别重视文化考试的结果的。 考场设在县政府会议厅,从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三个小时时间,语文和数学一起考。 果然,当考题发下来后,就有一半以上的人开始抓脑壳。 甚至有几人连题都读不懂,坐在那里发愣。 第97章 吴小艳竟然也来上大学了! 拿到试卷后的张云英一扫卷子,心里更是胸有成竹了。 其实试卷并不多,语文和数学各两张,题都不难,就是考的基础题。 真心说,一点都不难。 而且这题量,给三个小时的时间简直就是太宽容了。 她提起笔来,遁着记忆中的考试知识,刷刷刷地便写了起来。 一个小时多一点,语文和数学这两套题就被她做完了。 监考的两名老师都看呆了,特别是c大那位来监考的女老师,更是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考试成绩一出来,张云英果然考了第一名。 语文92分,数学100分。 比起第二名的总分,相差了22分。 这是啥牛叉的成绩啊? 没得说,张云英是雷打不动地被c大录取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69节 按照推荐标准和文化考试的排名,第二、第三的候选人,进入大学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真令人没想到,在复审这个节骨眼上又冒出事儿来了。招生组的却并没有按照这个顺序来录取。 招生组原本是要将二三名给录取的,没想到,突然有个考生跑来找他们举报。 这人举报说自己家里是工人,出身好,是工厂里无论生产还是思想都是标兵,这次文化考试虽说只考了个第四名,可自己特别想上学,盼着学校能收了自己。 接着,她还就跟招生组举报,说那个文化考试成绩第二的推荐对象,家里有情况。那人的爷爷在解放前给国民党当过军医,出身成分过不了。 学校招生得按阶级路线来,要是光看考试成绩不考虑家庭出身,就违背了大文化运动精神。 这事儿一闹,把招生组给难住了。 招生组本来都定好了,要接收那个文化考试成绩排第二的知识青年的,这可是四舫县医院推荐来的候选人,文化考试成绩虽不是第一,但外貌长相和口试都很不赖。 对于举报情况,招生组原本觉得,人家的爷爷虽在解放前做过国民党的军医,但投诚后一心投入治病救人的医疗行业,应该不算啥大问题。 可后来担心的是,要是招生组硬把这人招进学校,那反映情况的考生不依不饶,再往上闹去,可能影响不好。 最后招生组再三斟酌后认为,就算不录取成绩排第二的考生,那成绩第三第四的考生咱也不收。 结果,最后两名被录取的竟然是考试第五名的考生,和另一名没参加文化考试的女生。 据说这么幸运女生是破格录取的,她热爱文学,曾在文学诗刊发表过好几篇诗作。 张云英考上了大学,整个四大队都沸腾了,都说这才是乡里飞出金凤凰来了。 更多的人是不相信—— “一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竟然能上大学,怪事啊!” “肯定是走后门!她可是大队支书的女儿啊!” “大队支书算个啥?关键是她的对象是军官,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神枪手,肯定是她对象帮得忙!” “可是她考了第一名呢!” “呵呵滂!第一名?你觉得一个毕业了好几年的初中生能考第一名?跟她一起参考的全是高中生呢!” “对,对,一定是事先透露了题给她的!” … 各种流言蜚语在田间地头乱飞。 可张云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凭实力考来的,人正不怕影子歪,天地可鉴。 还是那句话,绝不内耗。 张云英考上了大学,一下就把卫家人的嘴堵上了,卫家三姊妹的态度一下就变了,一齐赶趟儿似的往张家来套近乎来了。 卫刚对此感到十分自豪。 “我说过的,我的英子是最棒的。” 张云英要去上大学了,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小黑。 小黑也舍不得她。 出发这一天,小黑一路跟着公共汽车跑,一直把她送到了县车站。 … 70年代的大学校园,带着这个时代独有的质朴与朝气。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红砖砌成的教学楼外墙上,斑驳陆离。 张云英站在教学楼前,身上背着一个崭新的军绿色书包,眼神里既有对新生活的憧憬,又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成熟气息。 这可是她上一世可望而不可即的大学啊。 现在自己以工农兵学员身份被推荐进大学了,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学时光,努力学习,发奋图强。 “哟,你看那个土里土气的女生,听说是从农村来的,就一个初中文凭,怎么也进我们大学了?” 一个穿着整洁白衬衫、梳着油头的男生,站在不远处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对着身边几个同学挤眉弄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就是,工农兵学员,不就是靠关系进来的嘛,能学出什么名堂。”另一个女生跟着附和,眼神里透着轻蔑,还故意把“工农兵学员”这几个字咬得格外重。 周围几个同学也跟着窃窃私语,时不时拿眼瞟向张云英,眼神里满是打量与鄙夷。 张云英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鹤立鸡群般的淡定从容。 她知道,这些人的目光背后,是这个时代对出身和学历的偏见。 但是这些这边重要吗? 重要。 不过,在千帆过尽的她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 她才懒得跟这些毛头孩子一般见识呢。 “张云英——”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声音亲切又好听。 猛一看,竟然是—— 吴小艳。 对,你没看错,就是四舫县邮电局里上班的那个吴小艳。 她咋又来c大了呢? 张云英狠狠眨了一下眼睛,还怕是自己眼花了。 可吴小艳已经朝着她走过来了,她的身后好跟着两个女同学。 “给你们介绍一下…”吴小艳走到她的跟前,给另外两个女生介绍道,“这是我的老乡张云英同学,她家住隐峰公社四大队五队,以后我们就都是同学了。” 她身边的两名女同学一看就是城里人,听到这番介绍了,都撇嘴一笑,笑容里透出瞧不起来。 “你们好。”张云英笑笑,出于礼貌地向她们打了个招呼。 心里觉得十分纳闷,怎么吴小艳也来读大学了呢?当初一起参加考试的人里面根本没有她啊? 第98章 渣渣滚一边,看姐的 是的,吴小艳就是破格录取的那一个,人家是顶着诗人光环举荐进来的。 那两名女同学撇了撇嘴,问道:“听说你是举坨子(推荐)进来的啊?” “是。”张云英不卑不亢地回答,且反问,“你们呢?” 她并不在乎那两名女同学是咋进来的,她只是好奇吴小艳是咋进来的。 “我们啊,自然是考进来的哟!”两女同学嗤声道。 “哦。”张云英点了下头,将目光投向吴小艳,“我考试的时候好像没见着你呢。” 她这是故意说给那两名女同学听的,表达的意思是:我也是考进来的,可这一位吴同学就不一定是了。 “人家不用考。”其中一位女同学当即说道,“人家小艳同学是诗人,在省级诗刊上发表了诗歌的,她是破例录取的哟。” “哦。”张云英点头。 原来如此。 还说啥呢?不用说了,往教室去吧。 偌大的教室里女同学占了一大半,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麻雀在聚会。 只有张云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唧唧中去。 “同学们,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班主任走进教室。 张云英一看,愣了一下。 原来这位班主任竟然是当时监考自己的那位女老师。 大概就四十岁左右吧,剪着一头短发,面容清秀,穿着得体。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我姓曾,在此欢迎新同学的到来。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都能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介绍完自己后,她的目光落到了张云英身上,对着她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说道,“现在同学们都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她看着靠窗而坐的张云英,对她说道:“这位同学,请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张云英就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教室讲台。 她穿着蓝花花衬衣和蓝布裤子,虽然款式简单,却显得淑气而精神。 她走到了讲台上,眼神平静地扫过教室,微微一笑。 “大家好,我叫张云英,来自四舫县农村。虽然我的学历不高,但我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学生,我希望能和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她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坚定。 “很好。”班主任点了点头,露出赞许的微笑。 一个初中生,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寡妇,能在录取考试中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绩,真的不是一般的女生。 可是,教室里在安静了几秒后,接着就响起一阵哄笑。 “努力?就你这初中文凭,还努力?别逗了。”油头粉面男生在下面开口了,引得周围几个同学跟着起哄。 “下面的同学请保持安静。”班主任有些不高兴了,发声说。 教室里变得安静起来,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座位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张云英从讲台上下来,神色自若,眼神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坚定。 看似平静的她内心却豪情壮志,只不过是不想跟这些人一般计较罢了。 介绍课完了后,班主任离开,教室里又恢复了叽叽喳喳。 不知为啥,这些叽叽喳喳声中最多的就是针对她张云英的。 大概这教室里的学生除了考进来的,便都是有些背景的人吧,像张云英这种来自农村的极少。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0节 可能就只有她一个吧。 “初中文凭,不晓得读得进去不…”油头粉面男生还在说,完了还哈哈笑。 “你笑什么?”张云英实在忍不住了,扭头看着油头男生质问。 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我笑你举坨子进来的,”油头男生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就你这文化水平,还想和我们这些正规渠道进来的学生比,别做梦了。”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张云英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自信,“我倒要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你们不要说英子嘛,人家从农村进到大学来也很不容易的。”吴小艳这时开腔了,“家里上有婆妈小姑子,下有一个儿子…” 轰地一下,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啊?她嫁过人啊?还有个儿子啊!” “都有儿子还来读书啊?” “我没有儿子。”张云英冷声道,“那是收养的一个流浪儿。” 那些起哄的同学也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用好奇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张云英和油头男生。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油头粉面男生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张云英也不再理会他,安安静静地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她知道,光靠嘴上说没用,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第一堂课是数学课,老师讲的是微积分。 对于这些刚进大学的同学来说,特别是文科生,微积分是个陌生又复杂的概念。 老师讲得认真,可很多同学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同学们,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一下?”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微积分题目,转过身来,眼神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低着头,生怕老师点到自己。 张云英却微微一笑,举起了手。 “这位女同学,你来试试。”老师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微笑着点头示意。 张云英站起身,走到黑板前。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飞速运转。 前世的高中生就开始学微积分了,宋小东在学习上特别有悟性,她都是请名师给他辅导的。 这道题虽然现在有些生疏了,但基本概念和答题思路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熟练地写下解题步骤。 每一步都清晰明了,逻辑严谨。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那些原本嘲笑她的同学,眼神里渐渐露出惊讶。 “这…这不就是微积分的解题步骤吗?她怎么会?”油头男生看着黑板,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 “张云英同学,你解得很对。”老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的数学基础很好啊,是以前学过吗?” 第99章 总有绿茶想害我 “没有,我看别人做过。”张云英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自信,“我在一旁跟着琢磨,也就琢磨会了。” “嗯。”老师点头赞许,“你是个有悟性的人。同学们,记住了,只要用心,就能学懂。” 教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看不起她的同学,一个个都傻了眼。 油头粉面男生更是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不甘。 他叫李晓军,是省城人,自认为自己是大城市人,天生就有着一种优越感似的。 更兼吴小艳跟他讲过一些关于张云英的来历,他就不可遏制地瞧不起张云英。 下讲台,在走过同学身边时。 “你…你这是运气好。”油头粉面男生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是吗?那我们下次再比比。”张云英将下巴一抬,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挑衅。 都说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张云英坚信这句话。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成了中文系里最独立独行的一个人。 她每天早早地来到教室,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老师讲课,积极回答问题。 她的笔记记得工工整整,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全是重点和自己的理解。 图书馆成了她最爱去的地方。 她一头扎进书堆里,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 那些复杂的理论、艰深的公式、生拗的文言文,在她眼中都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她用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弥补着学历上和基础上的差距。 而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同学,看着她的努力,一个个都傻了眼。 油头粉面的李晓军更是气得牙痒痒,每次看到张云英,眼神里都透着不甘。 “张云英,你这是在装样子吧?就你这水平,还想一朝成名天下知吗?你以为会几道数学题记几个公式就能成为大作家大文豪?”一天课间,李晓军又忍不住开口了,眼神里满是挑衅。 “装样子?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张云英抬起头,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犀利,“我告诉你,我活着并不是想成为什么大文豪大作家,我只是在踏踏实实地追求我的梦想和愿望,你们所谓的什么名望和地位于我来说都是沽名钓誉,我只踏踏实实做人便是。” “沽名钓誉?哈哈,你是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李小军哈哈大笑,引得周围几个同学也跟着起哄。 “是吗?你要这么想,随意。”张云英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屑来,“我倒要看看,将来到底是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期末考试就到了。 这次考试,对于张云英来说,是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知道,只要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就再也说不出什么。 考试那天,教室里一片安静。 张云英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答题。 她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每一道题都答得又快又准。做完题后,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交了卷。 成绩公布那天,教室里一片热闹。 同学们都围在一起,看着成绩榜。 张云英站在人群后面,眼神平静地看着成绩榜。 “哇,张云英,全班第一!”一个同学突然惊呼起来,引得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 “全班第一?不可能吧?”李晓军看着成绩榜,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 “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还是老师把榜写错了?或者我们班还有一个叫张云英的?”张云英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来,眼神里更是透着一股坚定,“要不你去问问班主任,嗯?又或者你不服气也考个第一名出来?” “你…你这是运气好。”李晓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运气?你的意思是说你考试就是靠运气了?”张云英反问,目光往榜单下一瞟,嗤笑出声,“哦,真没想到,靠运气你也靠不过我,你居然才排33名。” 全班统共才46名学生,你这是实力和运气都不行啊! 李小军的脸一下子就通红了。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同学,一个个都傻了眼。 他们看着张云英,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佩服。 “英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好佩服你啊!”一吴小艳走上前,伸手挽住了张云英的胳膊,脸上布置着一层佩服的表情。 但只有张云英才看得出她眼神深处流露出来的嫉妒。 张云英再瞟了一眼榜单,在最下面一排看到了她的名字。 全班倒数第二名。 哈哈!这就是这位大诗人的光辉成绩? “张云英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另一个同学上来赞道,眼神里满是敬佩。 张云英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谦虚来:“谢谢你。其实,只要努力,每个人都能做到。” “英子,咱们是老乡,你一定要帮助我哟。”吴娇声说道。 她人长得好看,穿着打扮在一众女孩子中显得格外突出,而且脸上总是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人感到很娇弱。 但实际上,只有张云英能察觉到了她隐藏在笑容背后的阴险。 她的虚伪张云英是领教过的。 不过,张云英可不想当众揭露她的虚伪面孔,这样于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丝毫没有。 所以,她也笑面相迎,并笑盈盈地说:“你不用客气啦,咱们是老乡又是同一个寝室,本就应该相亲相爱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以后也请你多多帮助我,教我写诗好不?” 嘿嘿,你不是喜欢装吗?我也跟你装啊。 这就叫走你的路,让你无路可走。 对了,张云英和吴小艳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宿舍里还有其他几个女生,大家都相处得还算融洽。 但,和谐的同寝室里却时刻埋藏着一颗不和谐的地雷,这颗地雷就是吴小艳。 吴小艳时刻在寻找陷害张云英的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五四青年节,学校组织文艺汇演,张云英凭借自己的优异成绩,被选为节目主持人之一。 吴小艳因为相貌好看声音甜美,也被选成了节目主持人之一。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1节 在文艺汇演前一刻,吴小艳利用主持人之便,将属于张云英的那一份主持稿给换了。 换上了一张写满废话的稿子。 第100章 全寝室人都包庇她 文艺汇演开始了,张云英拿着自己的主持稿站上了台。 可是当她打开稿子一看,内容就是一整篇的伟人语录。 她愣了一下,将稿子捏在手里,然后凭着彩排时的记忆,再加上自己的临场发挥,完成了自己的开场白。 接下来她的主持就完全是靠自己的口才了,反倒比其他两名主持人更显自然和灵动。 这一场文艺汇演下来,她得到了学生会的青睐,然后被学生会主席推荐进了学生会。 吴小艳偷鸡不成反而成就了张云英,真是气得不得了。 张云英虽然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但没有证据,只能忍耐。 她没有气馁,而是更加努力的学习,希望用成绩来证明自己。 然而,吴小艳并没有放过她。 这一天晚上,趁着大家都外面上自习,吴小艳偷偷摸进了宿舍,她往张云英的床铺底下放了一包垃圾。 张云英一无所知。 第二天学生会的来检查寝室卫生,就从张云英的床铺下面搜出垃圾来了。 垃圾是一堆儿甘蔗皮、瓜子壳和两张糖纸。 这下好了,她们的寝室被扣分了,还被取消了三号寝室称号。 这下全寝室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张云英。 “还是学生会的人,自己带头不爱卫生,简直是我们寝室的耻辱。” “果然是农村来的,一点都不爱卫生。” “吃东西还偷着吃,吃了的垃圾就往床板上塞,简直太脏了。” … 一时间张云英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了。 不过,她可不背这口锅,将这包垃圾放到了寝室中间的桌子上。 然后邀请全寝室的人来观赏。 “室友们,这包垃圾究竟是谁的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地说这不是我的。”她一脸问心无愧地说,“平时你们应该都是看到的,我在学习以来从来没吃过瓜子,更别说是甘蔗这样的非常明显的东西了,何来的偷吃一说?” 她在学校里很节俭的,平时除了在食堂吃饭外,就是在教室或图书馆学习,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出寝室门最后一个回寝室的。 除了必须的生活支出外,她根本就不会去买零食吃,因为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卫刚寄给她的。 本来父母也是要给她生活费的,但被她拒绝了。 她想着自己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再啃老了,爸妈在农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钱,她于心不忍。 就是卫刚每月寄给了自己足够的生活费,她也不舍得乱花的,能存一些就尽量存了下来,才舍不得拿去买零食吃呢。 “你们说,啥时候看到我嗑瓜子和啃甘蔗了?”张云英问着全寝室的人,“平时谁喜欢嗑瓜子啃甘蔗你们心里应该都有数的吧?” 寝室里的人都不开腔了。 是了,在这个寝室里除了张云英外,她们起码有半数人是嗑过瓜子啃过甘蔗的,因为她们几乎都是来自城市或是家里有背景地位的人,不差钱。 “还有,”张云英从这包垃圾里捡出那两张糖纸来,说道,“你们看看这个,大白兔奶糖的糖纸!我倒是想吃哟,可惜我就算有钱去买都不一定能买到哟!” 这年月吃糖都要用糖票的,普通人家就算过年过节买一斤水果糖都是奢侈,何况是这种高档奶糖。 这种奶糖只有当官的家庭才有的待遇啊。 “就是啊,我们都吃不上这奶糖,张云英她更是…” 终于有室友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 马上就有其他的室友附和了,“就是,我长这么大都才吃过一次呢,还是吴小艳给我的…” 说到这她好像一下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闭了嘴,拿眼偷偷瞄向吴小艳。 此刻的吴小艳正在装模作样地整理自己的床铺,一直没有参与到申讨张云英的行列来。 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以显得自己很讲义气,不得罪自己的老乡。 这时候大家似乎都有些明白过来了,都心照不宣地偷偷瞄着她。 很显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在这寝室里最爱买甘蔗来啃的人是吴小艳,枕头边的零食包里长期放着一罐奶糖。 只是吴小艳在寝室里的人缘很好,她经常用零食来贿赂寝室里的人。 都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所以大家都统一选择了沉默。 张云英拿目光一扫,便已明白过来了。 她不想跟寝室里的人把关系闹僵,于是淡淡说道:“该解释的我也解释清楚了,至于这包垃圾究竟是谁不小心塞在我床铺下的我也不去计较了,我现在只把这包垃圾拿到学生会去,跟他们实事求是的汇报就是了,反正不是我放的我心安。” 说着她便收拾起了这包垃圾,准备出门去找学生会的人。 “英子…” 这时,吴小艳却弱弱地叫住了她。 张云英停下脚步,扭脸看她,若无其事地问道,“小艳,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不是。”吴小艳的脸白了白,一双黑眼珠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对不起,这包垃圾是我…是我放到你床铺下的…” 闻言,寝室里的人都将眼光齐刷刷地看向她,但都不说话。 “是你?”张云英故作惊讶,“你为啥要这样做呢?” “我…那天我正准备拿着这包东西出去扔的,刚走到门口脚就崴了一下,我痛得哟…就去揉脚,然后就顺手把这东西往你床铺底下一塞…后来,等我揉完脚后,就给忘了…” 对了,张云英的床铺就在靠门的第一架下铺,门一开就见她的床。 因为最初全寝室的人瞧不起她,所以都拉帮结派地把寝室里的床全选好了,就专门为她留下这一处守门的位置。 吴小艳这样说好像也很合逻辑。 张云英看着她,目光凉凉,因为她知道她这是在狡辩。 可是,马上就有人支援吴小艳了—— “张云英,算了吧,你就原谅小艳吧,她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小艳她不是故意的。” “多大点事啊,没必要上纲上线,大家都是同学,一个寝室的室友要团结。” “对,我们要团结,不要闹矛盾才是。” 听到这些话真是令人好笑又好气,张云英冷冷地看着她们,开口了。 第101章 小黑找来了 “不是故意的?那检查寝室的来了,你为啥不吭声呢?”张云英看着她问。 “对不起…”吴小眼眼睛一眨,大颗的眼泪便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我害怕…对不起,是我太懦弱…” 看到她哭了,一帮人又开始过去安慰她—— “小艳别哭,你也不是故意的。” “谁又不会犯点错误呢?你都说了你不是有意的,我们都会原谅你的。” 呵呵! 张云英在内心冷笑。 搞半天,她倒成了受害者了! “好吧,我还是拿去跟学生会的说清楚吧。”她说,又要迈腿。 “英子,求求你原谅我好吗?”吴小艳哭着叫她,“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别去,行吗?” 说着,她对着张云英深深一鞠躬。 这下寝室里的人炸了,全都将不满的目光投到了张云英身上。 好像无理取闹的是她,得理不饶人的人是她,致人于死地的人也是她! 张云英心里明白,这时候无论自己说啥这些人都会袒护吴小艳的,反正在她们眼里自己就是另类。 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如她们,但各方面的表现却都比她们优异,所以她们才会如此排挤自己。 那么跟她们就不用多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安好便是。 “好,我原谅你,以后你可别这么马虎了哈。”张云英转而换了一副笑脸说,然后将这包垃圾收了起来。 回头出了寝室后,她拿着这包垃圾去找了学生会主席,向他说了这个情况。 但她没有说是人陷害的,就将吴小艳狡辩的那番话说了。 洗清自己最重要。 主要还是看在以后还要同室相处的份上,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可是,吃了瘪的吴小艳又怎么可能改正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小艳的嫉妒心理越来越强。她觉得张云英在学习上、生活上都比她强,这让她感到很不甘心。 更令她难受的是,张云英经常会收到卫刚的信,就这一点简直令她恨意难平,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打败张云英,让她身败名裂。 这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的张云英独自走在校园的荷塘小径上,突然看到一只黑狗朝她跑过来。 昏黄路灯下,黑狗显得有些瘦骨嶙峋。 是小黑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2节 她眨了眨眼睛,不太相信。 小黑在老家呢,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黑狗一下就窜到了她的脚下,朝着她使劲摇尾巴,还拿脑袋来蹭她的裤管。 她惊讶地发现,果真是小黑啊! “小黑你咋来的?你咋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的,小黑瘦了很多,肋骨一匹一匹地凸起,毛发脏污,看起来又累又弱的样子。 可把她心疼坏了,忙蹲下去抚摸它的脑袋。 小黑喊着眼泪说:“主人,自从你走后宋家人都欺负我,宋母把你寝室门上的锁给砸了,然后她自己搬进去住了,我上去阻止,狗娃子和宋青茹便拿着棍子打我…” 宋母霸占了张云英的寝室,还让宋青茹和狗娃子打小黑,小黑被打惨了,腿瘸了半个月才好转过来。 宋家人不让它进门,见一次打一次,它只有住到张家去。 但是张母他们平时都很忙啊,根本顾不了它。 原本张云英将它拜托给二嫂照顾的,可是二嫂如今怀孕了,还要出工,要做家务,根本就顾不上它。 小黑呜咽:“主人,我好想你啊,所以就来找你来了。” 张云英心疼地问:“你这是跑了多久才找到我这里来的啊?” 小黑:“呜呜,我找了一个多月了,走了好多错路,可算找到你了!” 这半个月里它晚上找路赶路,白天就躲在垃圾堆里,饿了就翻垃圾吃,就这样兜兜转转地找到她这里来了。 这期间的艰辛难以描述。 可是,接下来的难题是,该将小黑如何安置呢? 张云英抓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个人来。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去处。”张云英抚着小黑的脑袋说,“学校里是不能养狗的,我只能给你找个寄养处。” 小黑摇头,不肯。 “你放心,就在学校附近,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的。” 小黑虽是不愿意,听她这么说,便乖乖地点了点头。 张云英站起身来,带着小黑出了校园,来到了校园西墙外的一条小巷里,走了没多久来到了一户低矮的老房子门前。 敲了敲门。 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跑来给她开了门。 小女孩皮肤有点黑,但面容姣好,梳着两个羊角辫子。 一见到是她,小女孩便开心地叫道:“英子姐姐!” “你妈妈呢?”她问。 小女孩指了指院子里,说道,“妈妈在洗衣服。” 院子是明清时代的老房子,是一处四合院瓦房木结构的房子,院子由几家人合居。 “黑妹,哪个来了?” 院子角落的一口老水井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问道。 小女孩说:“是英子姐姐来了!还有一只狗狗!” 张云英领着小黑进了院门。 女人双手往围裙上一擦,笑着对她说,“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啊?进屋去坐一会?” “还没呢。”张云英站在院子里说,“香姐,我来是想托你帮个忙呢。” “瞧你说得这么客气干嘛,有啥事需要我帮忙的你直说就是。”女人看了一眼她脚边的瘦狗说,“平时你帮了我们那么多…” 原来该女人名叫朱朝香,是c大里的一名清洁工,负责打扫食堂卫生的。 她家就住在这座老院子里。 说起来她是个苦命人,男人是某单位运输队的一名司机,常年在外出差,婆家重男轻女,因她生了个女儿后就百般不待见她。 后来她男人在外有了女人就再也不回家了,也不管她母女俩,连一分生活费都不给。 由于夫家嫌弃她母女,她一咬牙便带着女儿回到娘家。 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奶奶还在,就住在这座老院子里,现在她们祖孙三人就住在这老院的三间房里。 还好她在爷爷生前接了爷爷的班,就是在c大做清洁工,虽然工资微薄,但好歹也是个正式工作。 她就靠这份微薄的工资来养家糊口,供养年幼的女儿和老迈的奶奶的。 第102章 寝室里出贼了? 她的女儿黑妹正在上一年级,每天一放学就来到食堂来,这时候正是她最忙的时候,黑妹就找个角落蹲着,在一张小板凳上做作业。 饿了就捡学生吃剩下的馒头啊啥的来吃。 张云英见黑妹乖巧可爱,便经常给她辅导功课,还多买一些餐食来给她吃。 有时还省出自己的生活费来给黑妹买衣服。 就这样,朱朝香和张云英成了好朋友,两人都无话不说。 “香姐,这是我老家养的狗狗,它叫小黑,非常聪明听话,但是我来上学后那宋家人就欺负它虐待它,所以它就一路找到我这里来了。” 张云英家里的情况朱朝香都知道,平时张云英都对她说过。 “可怜的毛孩子。”朱朝香叹息道,“这么远还能找到你,真真是太了不起了。”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 话都没说完,朱朝香就爽快地抢着说道:“就把它养在我这里吧,反正我家就三口人,它来了正好给奶奶做个伴。” “谢谢你!”张云英感动坏了,“我每个月给它生活费…” 话没说完,朱朝香就拉了脸,正色道,“你这就是不当我是朋友了!你要再说生活费的话,现在就把它带走吧!” 见她生气了,张云英忙笑道,“好好好,我错了,错了,我就把小黑交给你了!” 朱朝香笑了,说道:“就是嘛,都跟一家人一样,你的狗不就是我的狗吗?咱家虽然穷,但养一只狗也养不起吗?食堂里的剩菜剩饭那么多,我家黑妹都捡来吃,难道狗狗就不能吃吗?” “能能能!”张云英忙点头。 吃啥不重要,关键是小黑有个立足之地了。 再说了,在农村小黑不也是吃剩饭剩菜吗?这食堂里的剩菜剩饭可比农村里的好多了。 “正好我家女儿叫黑妹,它又叫小黑,可真是有缘份啊!”朱朝香说。 这时黑妹已经飞快地跑进屋里去了,只一会便端着一个碗出来了,碗里是稀饭加碎馒头。 “狗狗,给你吃。”黑妹将碗摆在了小黑面前。 小黑抬头望向张云英。 张云英朝它点点头,温柔出声,“吃吧,这是黑妹姐姐专门端来给你的。” 得到允许后,小黑埋头就吃,只两口就将碗里的饭给吃光了。 “哎,这狗狗肯定饿坏了。”朱朝香说。 “妈妈,盆里还有一点稀饭,我去拿来给它?”黑妹抬眼看着她妈问。 张云英笑着拒绝了,“狗狗太饿了,不能一次性吃太多的东西,明天再喂它吧。” “哦。”黑妹点了点头。 “我去打水来给它洗洗身上。”朱朝香说,“黑妹,去把炉子上的热水提过来。” 黑妹答应着跑去了。 张云英去找来了洗脚盆,摆在了院子角落。 接下来她和朱朝香用热水给小黑洗了澡,把小黑洗得干干净净的。 黑妹又找来一个草蒲团,放在了门槛边上,给小黑做睡觉的窝。 将小黑安顿下来后,张云英这才告辞了朱朝香母女,回学校去了。 小黑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了巷口,看着她进了校门后才回去的。 从此以后小黑就朱家学校两边跑,很快就将这片地给混熟了。 这天傍晚,张云英正在食堂里吃饭,小黑从墙根处溜到了她的脚边。 “主人,主人,紧急情况,有人翻了你的枕头。” 翻我枕头? 张云英笑了,低头弯腰,朝着它小声,“翻就翻呗,反正我枕头里又没钱。” 小黑:“不是,不是,是她往你枕头里放东西了,放了一个信封。” “谁啊?” 小黑:“吴小艳。” 张云英听了,面色变得沉重。 她又要往我身上栽赃什么呢?上次是一包垃圾,这次是什么? 想到这,她匆匆两口扒掉了饭盒里的饭菜,然后对小黑说:“我回寝室去看看,你去跟黑妹玩去吧。” 然后她匆匆地往寝室走去。 刚走到寝室门口,室友小丁从里面出来了。 “你今天咋这么早就回寝室来了?”小丁顺口问了一句。 “我来拿本书去还。”张云英说。 进了寝室后,她将目光一扫,发现寝室里的人都出去了,吴小艳也不在。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3节 将门关上,她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枕头拿了起来,翻过来,从口子里伸手进去,果然摸到了一个信封。 她将信封拿出来,一看,信封没有封口。 再往里一看,只见信封里有五十块钱。 她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牙齿也咬紧了。 好一个歹毒的女人,这次居然要栽赃我偷钱了! 气得她的一只手都攥紧了。 不过,旋即间她脑中便生出一个主意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床头拿起一本书来,塞进了军绿色书包里,然后去拉门。 刚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的是室友小唐同学。 小唐看到她有些讶异,“咦,咋是你在里面呢?我还以为没人呢。” 因为平时寝室里有人的时候门基本都是开着的,或者不掩严的,而这次居然门关上了。 “我刚换衣服,所以把门关上了。”张云英说,往外走。 换衣服关门,没毛病吧? 没毛病。 一晚上无事。 第二天早上,吴小艳从床上起来,把枕头一阵撩,然后焦急地大声说道:“我的钱呢?我的钱咋不见了呢?” 这话一出将全寝室起了床和还没起床的人都惊醒了。 “啊?你的钱不见了啊?好多钱哦?” “五十块钱!”吴小艳语气里透出惊慌来,“昨天下午我爸才给我汇来的,我说我这个月不回去,他就给我汇了五十块钱,两个月的生活费呢!” 五十块钱,在这年月可算是一笔不少的资金了。 现在丢了,可是一件大事呢! 若是查出小偷来,不坐牢恐怕都得被学校开除了。 “你放在哪里的?快好好找找!” “我就放在枕头里的,昨天下午取回来后就放里面了,咋今天早上就没了呢?!” 吴小艳的声音都带出哭腔来了。 “不会吧?你再好生找找。” 其他女生都围过来,问吴小艳怎么回事。 一阵兵荒马乱后,依旧没找到那五十块钱。 “难不成我们寝室里出贼了?”有人说。 吴小艳“哇”地一声哭了。 第103章 肯定是她偷的! 这时候其他寝室的人都来围观了,伴着七嘴八舌的议论。 “快去报告给学校!”有人说。 又有人说:“对,把门堵上,寝室里的人一个都不忙走,走了就说不清了哈!” 旋即,外寝室的人来帮忙堵在了门口。 整个宿舍走廊上全是人,足以保证小偷钻不出这道人墙。 人人都化身为了福尔摩斯。 “很可能是昨晚上丢了的。”有人说,“你们寝室昨晚上有没有人在?” “除了上课的时间,寝室里一般都是有人的。” “那你们想一想,有没有可能上课时间有人溜进来偷走的呢?” “不可能!上课时间有宿管巡查,不会进小偷的。” “哦,那有可能… 马上有人抢着说了:“我觉得这很可能是内贼,再说了,外人也不可能晓得她的钱是放在枕头里的啊!” 张云英冷眼看着她们七嘴八舌,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本书来,坐到床边看了起来。 这时,小丁突然开口:“这样吧,我来说一句,如果是我们寝室的哪个人拿了的话,我希望你马上交出来,哪怕是找个借口承认,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去把保卫科的人喊来,到时候后果就非常严重了。” 说着,她用目光瞟了一眼张云英。 因为在她看来张云英相当的可疑,别人都在忙成一团地帮忙找钱,只有她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像置身事外一样。 又想起昨天晚饭时间,自己正出门时她刚好进来,这样一联系,十有八九钱是她偷的。 说出这话时,她与其他室友交换了一下眼色。 一下子全寝室的人都领悟了——是啊,张云英她凭啥这么安静呢?难道她不应该也跟大家一样为了自证清白而帮忙查找吗? 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唐恍然大悟,对着张云英说道:“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寝室里,把门关得严严的,你说你在里面换衣服…” “不会吧…”吴小艳瞪圆了双眼,“不可能,不可能!英子是我的老乡,她不会拿我的钱的!” “呵!”张云英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了?”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啊。”吴小艳又哭了,“英子,你不要冤枉我啊,我又没说过你偷了我的钱…” 小丁开始替吴小艳打抱不平了:“小艳,你也太善良了,对人太相信了。我给你说吧,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刚出寝室门准备去食堂,正好看到张云英她回来了,你说吧,刚好你今天就发现丢钱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这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向了张云英。 全都是看贼一样的目光。 吴小艳心里得意开心极了… 张云英啊张云英,你也有今天啊!待会等人从你枕头下翻出钱来的时候,你就完蛋了! 身败名裂等着你呢! 然后你就乖乖背着铺盖卷滚蛋了,哈哈! 抹了一把眼泪,她哭着说:“英子,你不能因为上次那个垃圾的误会,就,就故意报复我吧…这样不好的,我们都是老乡啊…” 这下大家都不依了,叫道:“报保卫科,必须报!” “太不像话了,竟然偷到老乡身上去了!” “我们中文系绝对不允许有这样品德败坏的小偷!” “好!”张云英重新将床上的书拿了起来,说道:“我也建议报保卫科,让保卫科来调查。” 看着她这处变不惊的样子,大家都气愤了。 有人跑着去喊保卫科的人去了。 “快看快看,还故意装成这样子!” “没事,等保卫科的人来了她就装不下去了!” 张云英听在耳里,内心不住冷笑:好,我倒是要看看谁一会装不下去! “站在原地,谁也不许动!”小丁说,“保护好现场,等保卫科的来!” 吴小艳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抽泣着说:“英子,你怎么能这样?我们都是同学,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啊?” 好像她已经笃定是张云英偷了她的钱似的。 是的,她笃定,她肯定,她坚信,张云英从此要完蛋了。 张云英冷冷地瞅着她,不说话。 “英子啊,如果真是你拿的你就赶紧拿出来吧,主要保卫科的人没来,这还算是我们寝室的内部矛盾。”有好心同学开始开解张云英了。 “是啊,英子,如果是你拿了你就过来悄悄还给我,我保证不追责,咱们还是好同学好老乡的。”吴小艳两眼巴巴地看着她说。 “那还是等保卫科的人来吧。”张云英淡淡地说。 这时围观的人也都被吴小艳给蛊惑了,都已经认定钱肯定是张云英偷的了,大家都以一种看小偷的眼光盯着她。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很快,保卫科的人便来了,首先就是将寝室门关上,杜绝外人进来。 然后开始依次对全寝室的人进行搜查。 每个人的书包全部翻出来检查,包括身上的衣服口袋都搜查,没有找到吴小艳的钱。 接下来开始搜查每个人的床铺。 张云英是第一个接受床铺搜查的,因为她的床铺在门口的第一个。 全寝室人的眼光都盯紧了,就等小偷现原形。 保卫科的人第一行动就是搜查枕头,他将张云英的枕头抓起来,翻转,将枕芯往外一拉扯。 随着枕芯拉出来的还有一个信封。 全寝室人的眼睛顿时大放异彩,口中发出了“啊”声。 捉贼捉赃! 吴小艳的脸上更是不可遏制地显出了兴奋之色。 “这是什么?”保卫科的人拿起这个信封问向张云英。 “是一封信。”张云英回答,一脸的平静。 保卫科人:“你确定是一封信?” 张云英点头:“是,确定。”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4节 “好。”保卫科的人点了下头,“你确定是一封信件哈,那我们就当众打开验证是不是了?” “好。”张云英丝毫不犹豫地答应。 于是,保卫科的人眼神深重地看了她一眼,开始拆开信封。 此刻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保卫科人手上拿着的这个信封上,兴奋之情全都掉在了嗓子眼上。 就差临门一脚集体惊呼了。 只见保卫科人的两根手指伸进了信封里,然后从信封里拿出一叠东西来。 第104章 绝地反击 厚厚的… 叠得整整齐齐的… 条形的… 几页信纸。 对,你没看错,是几页叠成条形的信纸。 所有人的兴奋点瞬间陨落,旋即变成了震惊。 怎么可能是这样? 信封里不应该是钱吗?怎么变成信纸了? 而吴小艳在这一刻脸色顿变,变得灰白—— 咋可能呢?我亲自放进她枕头里的钱,咋可能变成信纸呢? 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嘴巴张了张,差点就叫出声来。 “这是我对象给我写的信,你可以打开抖一抖。”张云英开口了。 保卫科的人打开信纸,里面啥也没裹有。 就是几张写满了字迹的信纸。 将信封和信纸交给了张云英,两名保卫科的人又开始搜查她的床铺。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入到了张云英的床铺上,目光丝毫不敢落下。 万一她并没将偷来的钱放在枕头里呢? 或者是在被子里? 被子被翻开,被整个人拎起来抖动。 没有落下任何赃物。 或许是在床单底下呢? 床单被揭起来了。 没有赃物。 或许在床板下呢? 床板掀起来,没有。 床底下检查了,没有。 甚至是没穿的鞋子里都检查了,还是没有!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张云英床铺这一块,只有张云英在密切注视着吴小艳。 她看到吴小艳从打开信封的那一刻便脸色变了,随后整个神情极度不自然。 突然,她看到她开始往自己床边蹭,慢慢地蹭向了床头。 她想干啥? 吴小艳: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去看看我枕头里钱还在不在。 虽然她敢笃定昨天下午自己亲手将装在信封里的钱同信封一道塞进张云英的枕头里的。 可是现在就跟撞了鬼似的,信封里的钱变成了信纸。 她不信,要去确定一下这是不是真的,自己的钱还在不在? “吴小艳,你干啥呢?”张云英猛然出口。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转向了,投向了吴小艳。 “我,我,我觉得还是不要搜查了,或许是我自己忘了放在哪里了呢…”吴小艳结结巴巴地说。 张云英那里没搜出来,大势已去,证明自己的计划落空了,再这样大张旗鼓地搜下去也没啥意义了。 主要是她自己现在的心态崩了,害怕自己的钱又被人给塞回来了。 谁又说得清呢?这个张云英简直有些邪门了! “你这啥意思呢?难不成你是想故意栽赃人了?”张云英反问。 “不,不是的。”吴小艳慌忙摇头。 “你站着别动。”保卫科的人向她发出严肃指令,并朝着她的床铺走过去。 吴小艳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只得呆呆地立在床边。 保卫科的人开始搜查她的床铺了。 先从枕头里搜起。 在搜枕头的时候,吴小艳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不过,当枕头抖开时,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接下来依次是她的箱子、被子、床单被褥、床板… 整个儿都掀开检查了,没有发现她丢的钱。 随着床铺一一被找遍,吴小艳的心有七上八下到大松口气,再由短暂平静到有些慌神—— 我的钱呢?明明我是塞进了张云英的枕头里的,咋会就不见了呢? 我的钱跑哪去了呢? 那可是五十块钱啊! 如果找不出来,我岂不就白白丢了? 她开始心疼自己那五十块钱了! 同时,张云英也纳闷了—— 明明我把她那装着五十块钱的信封塞到她枕头下的毯子下的,咋就不见了呢? 难道寝室里真的有贼? 她将目光投向了喊捉贼喊得最凶的小丁和小唐。 很怀疑是不是她们中的一个偷走了吴小艳的钱。 可是,当保卫科的人将整个寝室的人和床铺等物都搜查了遍后,依然没找着吴小艳的那五十块钱。 这下,吴小艳是真的慌神了,哭了。 这次是真哭,心疼自己丢了的钱而哭。 可是哭也没法啊,钱丢了,就是找不回来了。 保卫科的人忙活了一早上,啥也没搜出来,也只得劝诫她了—— “你们当初进校门的时候,学校是不是就宣传过,自己的钱财和贵重物品要好好保管,丢了自负,是不是?” “你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行为就得自己负责,我们该做的事情也做了,如果不能证明你的钱是被人偷走的,那就只能是你自己不小心遗失了,我们概不负责。” 就在保卫科的人准备撤走之际,张云英站了出来。 “谢谢保卫科的同志替我洗清了冤屈,在这里我要慎重申明一下,对于吴小艳同学和寝室里的其他同学对我发起的无端猜疑,我要求她们现在就向我道歉。” 道歉? 寝室里的同学都愣住了。 “我的钱都丢了,还要向你道歉?”吴小艳哭得更凶了。 小丁和小唐都嘀咕道,“我们又不是说你就是小偷了,只是怀疑嘛…” 张云英义正严辞地说:“怀疑要有证据,证据呢?没有任何证据,光靠捕风捉影你们就张着嘴巴乱说,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这就是造谣污蔑,得负法律责任的!保卫科同志,我向你们打报告,要求学校严惩造谣污蔑的人,还我名誉和清白。” “好,回头你写个申请交上来。”保卫科的人说。 小丁和小唐一听,吓坏了,当即马上对张云英道歉说,“对不起,英子,我们错了,我们不该乱说。” 张云英冷冷地说:“那你们站到走廊上来,当着整栋宿舍的人的面,郑重向我道歉我可以接受,否则我就上告学校。” 两人只得从寝室里走了出来,红着脸站到了走廊上去。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说—— “张云英同学,对不起,我们在搜查真相前诬陷你偷钱,损害了你的名誉,我们错了,向你郑重道歉!” 张云英:“大声说。” 两人又大声说了一遍。 张云英回头,瞥向躲在寝室里的吴小艳,大声说道:“吴小艳,你是不是也该向我道个歉?” 吴小艳在里面回道:“我又没有说是你偷的,凭啥要向你道歉?” 张云英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来,打开,开始念了起来——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5节 第105章 小黑你做了啥坏事了? “亲爱的卫刚同学,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你产生了浓浓的羡慕之情。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是因为上次把张云英关在厕所里那事儿,我承认那件事对她造成了深深的伤害,但我发誓将她关进厕所里的是我的朋友干的,并不是我…” “这封信是吴小艳写给我对象的情书,她在信里给我对象说了大量的情话,但我对象是一直拒绝她的,还把这些信寄给了我…” 整栋宿舍的人全部哗然。 “她可不止给我对象写过一封情书,而且前前后后写了七封情书,每次我对象都没有理睬她,而是将她写的情书寄给了我。我看在我和她是同学的份上没有声张。” “如果说之前我和我对象没确定关系之前她可以写情书,可是我和我对象已经确立关系了她还在写情书给我对象,这就是品德问题了。” “我不知道吴小艳丢钱这事究竟是真是假,但却有人将她丢钱的事拿来针对我,这就让人十分怀疑此事件的动机了,为了我自己的名誉和清白,为了匡扶正义,我会始终坚持对此事的追述权的。” 她再也不想给吴小艳留任何面子了,彻底撕破面子,让大家都明白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吴小艳是这样一个人…” “是啊,平时看着一副文静柔弱的样子,咋背地里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呢!” “这才是知人之面不知心呢!” … 这件事一下在全校轰动了。 张云英向辅导员提出了调换寝室的要求,班主任给她重新换了个寝室。 朱朝香也听说了这事,建议她搬到她家去住,张云英婉拒了。 “算了,我就住学校里,像吴小艳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我相信大多数同学都是善良的。” 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只是令张云英疑惑的是,吴小艳的那笔钱究竟是被谁偷了呢? 这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朱朝香过来悄悄告诉她说:“我奶奶突然给黑妹买了一架手风琴。” “好啊。”张云英说,“黑妹不是很喜欢音乐吗,她肯定开心坏了。” “黑妹是很开心,可是星海牌的价格为168元,我奶奶哪来那么多钱啊…”朱朝香言语里透出纳闷来,“奶奶她没有工作,做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根本没啥积蓄,我的工资只有这一点,平时家里的开支都要精打细算的。” “那或许是奶奶一辈子攒下来的钱呢。”张云英说,“她为了自己的小重孙女,把棺材本都拿出来呢!” “可是就算奶奶省吃俭用攒下一点小积蓄,也不够买下这架风琴啊。” 朱朝香叹了口气,说,“去年黑妹就说想去学风琴,我跟她说我们家没钱,等妈妈把钱攒够了再送她去学,毕竟去学这个自己得有一架风琴来练手,你说是吧?当时奶奶就说她那攒了有九十多块钱,要全部给我,让我去给黑妹买手风琴,我没同意。” “哦,是的,学音乐本来就很费钱的,没有乐器练手根本就现实。” “是啊,我就劝住黑妹了。但是我们黑妹真的好喜欢音乐啊,每次到公园去玩看到人家拉手风琴的她就跟脚底下生了钉子一样,钉在原地,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拉都拉不要走。” “是的。”张云英点头说,“我听她唱歌音准很准,音乐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我觉得她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就让她去学吧。” 朱朝香有些担忧地说:“我就是担心奶奶那钱,万一她是从哪里去借的钱呢?” “那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去看看奶奶,顺便问问她老人家。”张云英说。 “嗯,好。” 下午放学后,张云英从食堂里买了两个包子和几个大馒头,拎着就往朱朝香家去了。 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从院子里传来了手风琴拉奏的声音。 拉的曲子是“让我们荡起双桨”,曲子虽然有些断断续续,但总体听来还是很准的。 不用猜了,她也知道是小黑妹在练习拉曲子。 果然,推开门就见黑妹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下,正在像模像样地演奏着,周围围了好几个同院子的大人和小孩。 看到她进来,黑妹停下了手中的拉奏,高兴地叫了一声:“英子阿姨!” “哇,黑妹你拉得这么好啊!”她开口赞道。 旁人便说:“这娃儿有出息哇,第一次练手就无师自通,怕是将来要成音乐家哟。” 黑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看到别人就是这样演奏的,他们拉的手法我都记下了,就是自己动手拉得一顿一顿的。” 张云英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乐器,就能拉得这么好,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以后经过学习专业的知识,肯定演奏得更好。” 黑妹听了十分高兴,起身来,背着她的风琴拉着张云英的手就往屋里走。 进了屋后,张云英将馒头和包子往桌子上放下。 奶奶从灶房里出来,笑着说:“英子你又买东西来了,都跟你说了不要破费嘛。” “我没有破费,奶奶,这两个包子你跟黑妹一人吃一个,我已经在食堂里吃过了。” “哎呀,看你这么想着我们,真是好哇!”奶奶的脸笑得就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张云英拿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感觉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小黑呢,咋没看到小黑呢?” 以往自己只要一推门,小黑准是第一个跑来迎接的。 可是今天怪事了,从进院子到现在,小黑的踪影都不见。 “是哟,刚才我淘米煮饭的时候还看到小黑的,就在我脚边上窜,我还给它掰了半个菜面团子吃呢,不晓得吃了又跑哪去了。” “小黑——”黑妹扯起喉咙就叫。 然后就见小黑从门槛背后,探头探脑地出现了。 一副狗狗祟祟的样子。 而且一看到张云英它的目光就往一边躲闪。 一看它这表情,张云英就知道它肯定是做了啥坏事。 “小黑。”她像它招手。 小黑一蹭一蹭地便来到了它的脚边。 还是不跟拿眼睛与她对视。 第106章 将军爷爷下了命令 “不对劲啊…”张云英看着它说,“你这样子不对劲啊,快说,你是不是做了啥坏事?” “…”小黑垂下了脑袋,哼唧了一声,不开腔。 奶奶便在一旁说开了:“英子啊,你别责怪它,小黑它可乖了,不但乖还是一条发财狗呢!” 张云英纳闷:“发财狗?” “是的哟。”奶奶瞅了眼门外,对黑妹说:“娃儿,你去院子花台里给我掐几根葱回来,祖祖眼睛不好,看不清楚。” “好嘞。”黑妹答应着,跑了出去。 看到黑妹出去后,奶奶一下压低了声音,对张云英说道,“我跟你说嘛,英子…那天晚上小黑在外面捡了个信封回来,信封里有五十块钱…” 啊?信封?五十块钱? 那不是屋小艳丢了的吗? “它衔进来给了我,我就想着咱黑妹一直想要个手风琴,可我们家一直凑不够这笔钱,这不有了这五十块钱就凑够了吗?我就把这钱拿来凑着去给黑妹买了手风琴了…” 这钱应该就是吴小艳丢的那笔钱! 张云英的目光投向小黑,小黑心虚地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看见张云英发愣,奶奶忙说道:“我晓得我这个行为要不得,肯定丢了这笔钱的人也很着急,可是我真的…哎,都是我这把老骨头没出息!你可别告诉黑妹和香香啊!” 张云英一下回过神来,安慰道,“没事的奶奶,这笔钱说不准就是哪位好心人故意资助给咱黑妹的呢,您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是老天爷在资助咱家娃了!” 反正这笔钱是吴小艳拿来栽赃嫁祸人的,算是赃款,赃款拿来帮助人没有什么不对。 而且是帮助了一个有天赋的孩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对了,黑妹后来进入了国家交响乐团,成了已经音乐家。她很感恩,对张云英很好,这是后话。 “多谢英子理解,老太婆我今年也八十岁了,愿意拿少活两岁来抵…” “别!”张云英马上阻止,说道,“奶奶你是好人,是老天爷眷顾你才让小黑捡到这笔钱送来给您的,您放心,老天爷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 奶奶一下子就被说得笑呵呵的了。 张云英向奶奶保证不告诉黑妹和黑妹妈,然后把小黑喊到了一边去,问它情况。 小黑垂着脑袋说:“主人,是我偷走了吴小艳的钱…” 原来那天下午小黑把吴小艳做的坏事告诉张云英后,就一直暗暗藏在寝室里,它看到张云英将枕头里的钱掉了包,放回了吴小艳的床铺下。 它很气愤,也理解不了张云英的做法。 它认为,明明是吴小艳做了坏事想要栽赃陷害自己的主人,可是主人却把钱还了回去,实在不该。 吴小艳应该受到惩罚才是。 于是,它趁着寝室里的人都出去后,悄悄从吴小艳的床铺下将信封叼走了。 但是它又不敢叼去给张云英,于是便衔着一口气跑回了黑妹家,给了黑妹奶奶。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小黑:“主人,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张云英伸手抚摸着它的狗头说,“这件事是个例外,是吴小艳该得的惩罚,你做得没错。但是下不为例,好人的东西你是不能拿的。” 小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吴小艳偷鸡不成反丢了钱,从此还在学校里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一年过后。 卫刚要毕业了,他即将面临着驻地分配的问题。 依照他本人和张云英的意愿,肯定是分配到就近的部队驻地是最好了。 可是,一切都不由他说了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6节 罗青梅的爷爷是把他看上了,执意要让他做自己的孙女婿,但被他拒绝了。 老将军向来自负,且德高望重,现在被一个小小的军校生给拒绝了,自然是丢了面子,心内恼火不已。 他让罗青梅来找卫刚谈话,做最后的摊牌。 “孙女啊,卫刚他是个好男儿,爷爷看得起他,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啊!” “可是卫刚他有未婚妻呢。”罗青梅有些沮丧地说,“而且她的未婚妻现在已经不是农民了,而是一个大学生了。” “大学生又咋样?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和卫刚是同学,天天都在一起上学生活,你还怕争不过她吗?”老首长不信。 他这戎马一身,带兵打过无数胜仗,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孙女做一个投降兵呢? “想当年你奶奶那可是大教授的女儿,又美又有文化,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一介武夫,但是我还是把你奶奶追到手了…” 老爷子又难免要将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拿来说道一番。 爷爷的话又给原本失去希望的罗青梅注入了新的意念。 这一天训练后,卫刚坐在操场上休息,想念着远方的张云英。 这时候罗青梅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卫刚,我想跟你说件事。” 卫刚本来正闭目想着心爱的人的,被她这话给打扰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说实话,自从上次罗青梅执意跟着自己回了趟家后,他就刻意地跟罗青梅保持着距离。 说起这件事来,也怪自己糊涂,竟然会让罗青梅跟着自己回去了。 一回去后就在乡坝头引起了轰动,田间地头便都在传他带了个女兵回家了,说他变心了,移情别恋了的话啥都有。 偏偏他的母亲罗婆娘还对罗青梅十分热情,搞得就像真的一样。 他一再强调,“她是我同学,是下乡来体验农村生活的!”,可是人人都不信。 农村人思想保守,不太能接受城里的那套男女同学往来的正常事情,他们只会认为你带着一个女孩子回家来,那这女孩子肯定就是你耍的对象。 罗家一听说这女孩子是部队老首长的孙女,那个巴结啊… 杀鸡杀鸭,上街割肉,召唤亲朋好友…搞得那个隆重啊,就像在跟自家儿子办订婚宴一样。 这下张母不高兴了,上门来探情况,卫刚又是废了好多口舌。 就是因为这场贵女下乡,卫刚一回到军校后便跟罗青梅扯起了三八线。 这时见罗青梅猛地一下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硬是将他吓了一跳。 第107章 前途和爱情的抉择 他一个翻身就从地上跃起,迈开大步就走。 罗青梅愣了一下,鼓了鼓嘴,对他大声说道:“卫刚,这周星期六晚上开毕业联欢,你一定要参加哟!” “嗯。”卫刚哼了一声,加快了步伐。 罗青梅本来想去追上他的,但操场里有其他同学正望向这边,似乎正八卦上头,她就不好意思去追了。 讲真,现在军校里的人大都知道她在追求卫刚了,说闲话的人有很多。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到底还是脸皮薄的。 校长办公室,他刚接了个电话,放下手中的话筒,他陷入了危难中。 不用说了,这通电话又是老首长打来的,电话内容自然又是让他为自己的孙女牵线搭桥的。 哎,他已经很尽力了,可是卫刚那小子不开窍啊! 这两个孩子他都喜欢啊,为难哪一个他都于心不忍… 卫刚,一个出身普通农家的青年,怀揣着对国防事业的热爱,凭自身本领进了军校。 他性格坚毅,为人正直,学习成绩优异,在军校中表现突出,深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 他的目标很明确,毕业后必定会大有作为。 可是,如果他得罪了老首长的话,可能在前途上会大受影响,这是他非常不想看到的。 罗青梅,老首长的孙女,自幼生活在优越的家庭环境中,美丽聪慧,就算生在这样的权贵家庭,但这女孩在学校为人低调,也很懂礼貌。 依照自己的想法,他是宁愿卫刚和罗青梅在一起的,不单单因为这是老首长的嘱托,而是因为这两个年轻人都是自己的学生。 谁不愿意撮合自己的学生在一起呢? 然而,卫刚的心早已属于了另一个女子——张云英。 他也给老首长实事求是地讲述过了,张云英是卫刚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而且两人已经订下了婚约。 可是老首长根本不听啊,你说该咋办? 周六,毕业联欢晚会。 校长亲自出面,安排了一场男同学和女同学的舞会。 女同学不够,他就往其他班调了一些过来。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安排卫刚和罗青梅成为舞伴。 卫刚有些抗拒,但校长说这是任务。 没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上来完成任务。 面对马上就要离校了,罗青梅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觉得自己是老将军的孙女,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 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必须好好把握。 于是,她决定用更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 舞场上,她和跳舞蹩脚蹩手的卫刚毫无协调地舞着,看着他英俊而显得一本正经的脸,她终于表白了。 “卫刚,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有未婚妻,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是值得你爱的。” 卫刚听了罗青梅的话,他的脸上浮起一些无奈的表情来,因为刚才校长跟他说要他无比跟小罗好好谈谈。 他尊重罗青梅的感情,但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应她。 他认真地对罗青梅说:“青梅同学,我很感激你的喜欢,但我的心已经属于英子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能背叛我对她的承诺。” 罗青梅听了卫刚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卫刚会如此坚决地拒绝她。 她开始有些生气,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如果用强硬的方式逼迫卫刚,他肯定不会答应。 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试图从卫刚的前途入手。 她对卫刚说:“卫刚,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你不想让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保证你的毕业分配不会有问题,你一定会被分配到一个很好的地方。但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不能保证你会被分配到哪里,也许会是边疆。” 卫刚听了罗青梅的话,心里有些震惊。 他知道罗青梅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她的爷爷是老首长,在军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和影响力。 如果她真的想要影响他的毕业分配,她完全有能力做到。 但卫刚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不会因为这样的威胁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须臾,他坚定地对罗青梅说:“青梅,我知道你有能力影响我的毕业分配,但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违背自己的良心。我对英子的感情是真挚的,我不能因为贪图一个好的前程就放弃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选择,不要为难我。” 罗青梅听了卫刚的话,心里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也是好面子的,自己跟着他来了军校,还想尽各种办法对他好,甚至不顾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向他表白,可他却毫不犹豫就拒绝自己了。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无法接受卫刚因为一个农村出身的小寡妇而如此坚决地拒绝她。 她决定不再纠缠卫刚,而是把目标转向了他的未婚妻张云英。 她决定去学校找张云英。 这天中午张云英刚好从大教室里出来,便有室友过来对她说:“英子,有人找你。” “谁啊?” “不认识,她找到我们宿舍,说是你的老乡。” “哦,谢谢你。” 张云英匆匆来到宿舍楼前,看到一名身材修长穿着天空蓝连衣裙的女子站在那里。 女子身体站得挺直,面容秀丽中带着一股英气。 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这女子就是来找自己的。 可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这样一位老乡啊! 四目相对,那女子也在打量她,旋即那女子出口向她打起了招呼:“你好,张云英。” 张云英上前一步:“你好!请问你是…” 女子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道:“我叫罗青梅,是卫刚的同学。” “…”张云英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浮想联翩。 她跟卫刚是什么关系?她为啥要来找我呢?是因为卫刚还是因为啥呢?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女人肯定是为了卫刚而来的。 猛地,一丝危机感涌上了心头,令她的一颗心一下子有种悬空感。 愣了一下后,她问:“你…找我有事吗?” 第108章 她向他提出了分手 “我们找个地方说吧,关于卫刚的事。”女子说。 “哦…”张云英想了一下,说,“好。”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7节 对方说关于卫刚的事,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了。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饭。”罗青梅说,“我请你。” “不用,还是上食堂去吃吧,我请你。”张云英说。 既然是卫刚的同学,找到这里来了,就是客人。 “不,食堂太吵了,我们去外面吃。”罗青梅说,“我看到校门口有家小吃店还蛮不错的,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张云英没有反对。 她们来到了校门口的那家小吃店里,两人各点了一碗面。 两人坐定后,张云英这才又问:“罗同学,不知你今天专程来找我有啥事,但我想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是吧?” “是。”罗青梅点头,“是关于卫刚毕业后分配的事。” “哦。” 果然是大事。 嗯,是这样的…”罗青梅沉吟了一下说:“不晓得卫刚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没有。”张云英摇头。 是的,卫刚从没向她提起过关于他的任何一个女同学。 张云英心里不禁有些七上八下了。 “张云英,我知道你和卫刚的感情很好,但你知不知道,卫刚的毕业分配可能会因为你而受到影响?” 张云英有些吃惊:“你这话是啥意思呢?” “你知道吗,卫刚毕业后原则上是要分配到边境去赴职的。”罗青梅看着她说。 “你是说哪个边境?”张云英问。 之前卫刚也是在边境上当兵,但那是在云南边境。 罗青梅:“不是去新疆便是西藏,确切点说就在新疆和西藏交界处的阿里。” “啊?”张云英吃了一惊,“这么远啊?” 若说云南边境远也还好,但是阿里是真的远,不但远还很边,地理条件十分艰苦。 “是的。”罗青梅说,“如果他分到了那里,保底也得待上八年,八年后才能转业回来。” 八年!他得在那里熬八年! 可是卫刚的理想是当一辈子兵,也就是如果他不转业的话就可能在那地方待到退休。 张云英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很喜欢卫刚。”罗青梅突然说,“如果他跟我好了,我可以不让他去边疆,甚至可能让他分配到省军区司令部。” “…”张云英的脑袋有点懵,望着她睁大了眼睛。 罗青梅继续说:“如果他不和我在一起,他就一定会被分配到边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那…”张云英总算愣过神来了,问道,“那卫刚他可不可以不去阿里?或者说还是把他分配回原来的地方?” “不可以。”罗青梅回答得很干脆。 “那凭啥说卫刚和你好了就可以不去边疆呢?”张云英不服。 罗青梅笑笑,有些骄傲地说:“因为我出生于军人家庭,我家一家三代都是军人啊,而且我家就在省城!部队上有这个政策,就是对军人家庭的优待。” “…”张云英听了罗青梅的话,心里有些凌乱了。 她知道卫刚的前途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他分配去了西藏,他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硬要让他回来,就只能让他在八年后转业。 这无疑对他来说是最窝囊的一种人生。 她能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他的未来吗? 她开始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她的话。 罗青梅看到张云英的犹豫,继续说道:“张云英,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影响卫刚的前途。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的未来着想。我希望你能退出,让卫刚和我在一起,这样他才会有更远大的前途。” 张云英听了罗青梅的话,心里更加矛盾了。 她深爱着卫刚,她不想失去他,但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他的前途。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很爱他吗?”半晌,她问。 “是的。”罗青梅点头。 “那,卫刚他…喜欢你吗?”她又问。 罗青梅:“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他并不讨厌我,因为我们是同学是战友,我们有共同的语言,有共同的使命。” “…”张云英沉默了,低头默默地吃起碗里的面来。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艰难地说了句,“让我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的选择结果。” 回到宿舍后,张云英一个人坐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她回想起和卫刚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 小时候她的霸道,他的隐忍,似乎处处都是他在让着她。 他们一起在田野里奔跑,一起在树下打弹弓,一起在河边捉鱼,一起在星空下许下美好的愿望… 那些回忆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回放,让她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甜蜜。 但同时,她也想起了卫刚对她诉说自己的理想,他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想要一生都留在部队上,最终成为一名职业军人。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她知道,卫刚的前途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影响他的未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张云英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决定为了卫刚的前途而放弃他。 她知道这个决定很痛苦,但她也明白,只有这样,卫刚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第二天,她给卫刚写了一封分手信,在信中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位男同学,她发现和这位男同学才真正有共同语言,所以她决定向他提出分手。 这封信写好后,她在邮局门前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一咬牙走进了邮电局,并且将信寄了加急。 因为卫刚马上就要毕业了,马上就要面临分配的问题,所以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他拿到这封信。 一天后,卫刚收到了张云英的来信,当他打开信一看,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他万万没想到张云英会向他提出分手。 经过一番痛苦的洗礼后,他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原因。 分析之后他认为:这绝对不是出于英子的本意,她肯定有啥说不出来的苦衷! 因为三天前他才收到过她的一封来信… 第109章 他会信她的谎言吗 信中她还在说如何思念他,又说等毕业后她就回老家来当语文老师,或者跟着他去驻地找一份工作等等。 怎么可能才两三天时间就变卦了,说自己跟班上的男同学好上了? 不可能!他不信! 于是,他当即请了假,火速往张云英的学校赶来。 张云英躲着不见,她不想耽误他的前途。 卫刚站在女生宿舍楼前,等来了张云英的室友。 室友对他说:“英子今天不在,她出去旅游去了。” “她去哪里旅游了?”卫刚问。 “不知道。” “你知道她和谁一道去旅游了吗?”卫刚问。 “不知道,应该是同学吧。”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卫刚又问。 “不知道。” 总之室友就问一句不知道,再问一句还是不知道。 大学女生宿舍楼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建筑,用围墙围起来,围墙门口是一道铁栏杆门,有宿管阿姨专门守着。 宿管阿姨的立场坚如钢铁,不会允许任何男性人员进入,就算是女生的父亲或爷爷都不允许。 卫刚在门外焦急地徘徊了一会,实在是没辙,只能转身离开。 张云英站在二楼的墙柱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时落寞的身影,一颗心碎成了渣渣。 可是,她强忍着没有出声叫他。 卫刚有些失魂落魄地出了宿舍区,在校园里没头没脑地转了一圈后,没有见着张云英的身影,失望至极的他只得朝着校门外走去。 刚走出学校大门,他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卫刚!”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他惊喜不已,以为是张云英,猛地扭头看过去。 却是吴小艳。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讨不讨厌这女人了,就跟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向她点头回应。 见到卫刚对自己态度友好,吴小艳心里一喜,开心地问道:“卫刚哥哥,你咋来了呢?”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8节 卫刚却开口就问:“你看到英子了吗?” 听到他说这话,吴小艳心里顿时就不舒服得很,嫉妒得要命。 但是她还是强装笑颜,娇声说道:“英子她出去旅游了啊!” 说的跟张云英的室友是一样的。 因为她已经在暗处听到那室友跟卫刚的对话了,她这是专门暗暗地尾随着卫刚来的。 “你晓得她去哪里旅游了吗?”卫刚问。 “嗯,我听她说是想去北京,大概是去北京了吧。”吴小艳说。 她想:我就把地点说远一点,出去的时间久一点,他就不会在这里等她了。 “北京?她去北京干嘛?”卫刚问。 “她说她想以后分配到北京去工作,她太喜欢北京,咱祖国的首都嘛。”吴小艳开始瞎编乱造了,“然后她就在我们学校交了个男朋友,那男生就是北京人。” 听到这里,卫刚皱了眉,略一思索后,问道:“她跟你说的她想去北京工作吗?” “是啊,是她跟我说的啊。”吴小艳点着头说,“我跟她是同学,又是老乡,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是非常非常好的,她啥都跟我说的,有什么想法啊都告诉我,在学校交了男朋友也告诉我。” “…”卫刚听着,心里产生了疑惑。 张云英在给他的来信中说吴小艳诬陷她偷钱,被她自证清白后就换了寝室,从此后再没理睬过吴小艳,等等。 可吴小艳这时却说她跟英子关系好得很,无话不说。 两人的话大相径庭啊! 谁在撒谎? 他脑子只需一想,便知是吴小艳在撒谎了。 不是他对吴小艳有偏见,而是英子平时跟他在交流时一直说等毕业后要回到老家工作,怎么可能想去北京呢! “你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他问。 吴小艳点头:“嗯,是的。” “那男的是她的同学?” “是的。” “叫啥名字?”他问,几乎是连续问,大有一种审讯的感觉。 “嗯…”吴小艳脑中搜索着该搞个啥名字出来。 可是卫刚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直视她,又问:“他是谁?名字叫啥?” 吴小艳一急,脱口而出:“李晓军。对,他叫李晓军,我们一个班的。” “李晓军!”卫刚念了一遍,问道,“北京人?” “嗯嗯。”吴小艳点头。 事实是,李晓军根本就不是北京人,而是省城人。 “你确定英子是在跟李晓军耍朋友?”卫刚问。 吴小艳十分肯定地点头:“是的,我确定!他两个经常在一起吃饭散步,有时候我还陪着他两个去逛公园呢。” 说得那是个煞有其事啊! 听到这卫刚心里豁然开朗,有种拨开乌云见日出的感觉。 因为李晓军这个人张云英跟他说过,说她刚来读书时那个叫李晓军的油头粉面男生老是嘲笑她,她很是厌恶那男生。 当时他还特意问了她李晓军是哪里人,她说是省城人。 张云英这个人他是太了解了,性格上是一贯的爱憎分明,她若是喜欢的人那就把心巴肝地喜欢,她若厌恶一个人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怎么可能她又跟自己厌恶的李晓军耍朋友了? 而且李晓军不是北京人! 可见吴小艳就是在撒谎了。 还有,张云英是个务实节俭的女子,她不可能在学习期间跑去旅游的,而且还是去北京旅游,光是来回路上都会耽搁几天时间,于她来说绝对不可能。 所以,英子她肯定没有出去旅游,而是躲起来了。 但就是不知道她为何缘由要躲着自己。 “卫刚哥哥…” “嗯,我知道了。”卫刚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对她说道:“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你这就走啊?”吴小艳在背后依依不舍地说。 “嗯。” 他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迈开长腿快步走,一转眼就跨上了一辆刚好要启动的公交车。 吴小艳眼巴巴地看着公交车开走后,她这才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开。 卫刚上了公交车后并没有真的走,而是在下一站就下车了。 然后他再往c大方向而来。 他相信张云英一定还在学校里,他一定要找到她问个究竟。 由于他身上这身军装太显眼,他闪进了一家商店去买了一身便装来换上,然后将脱下来的军装寄放在了这里。 第110章 我们不分手 整个一下午张云英都有些精神不振,上课老走神。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她也不想去食堂吃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发了一会愣后,她背着书包出校门去了。 她想去找小黑说说话,寻求一点心理安慰。 出了校门后,她迈着机械的步伐往左边石人小巷走去。 刚走到巷口,突然一个人朝着她迎面而来。 她本就有些失魂落魄,完全没注意到,直到这人与她撞在了一起,面对面时她才反应过来。 四目相对,如电闪雷鸣。 她狠狠地呆立在了原地。 男人英气逼人的脸都快贴上她的脸了。 “英子,你为啥要躲着我?”卫刚问,语气不太善。 张云英的心里狂跳了好几下后,总算强按下来,她故意板着脸冷冷地说:“我不想跟你耍了,所以不想见你。” “为什么?”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一只手还牢牢擒住了她的肩膀。 防止她又跑了。 张云英硬着心肠说:“我喜欢上别的男生了。” “是叫李晓军,是吧?”他问,嘴角挑起一抹嘲讽来。 “呸!”张云英一听这个名字就轻蔑地往地上呸了一下,“一个油头粉面男,我会喜欢他?杀死我都不会!” “那是谁?” “一个男同学,不方便告诉你名字。”她冷淡说。 “北京人?”他盯着她问,“你想去北京工作?” “你说的啥哟,我听都听不懂。”她皱眉道。 “你撒谎!”卫刚捉住她肩膀的手一用力,就见她咬了一下牙。 “你在骗我,你没有出去旅游,更没有新交的男朋友。”他重重地说,“你说,为啥要跟我分手?理由是啥?” 张云英:“我不想跟你耍了,这就是理由。” “不行!必须说理由!否则我不放手!” 没法。 叹了口气,张云英对他说道:“刚子,我知道为了出人头地你一直很努力,你的前途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我不能因为我的存在而影响你的大好前途,所以,我决定放弃你。” “…”听了她的这番话,他大为震惊,“是不是我那边有人来给你说了啥了?” “没。”张云英摇头。 “我不信!肯定是有人来找你谈话了!是不是我校长?”他问,用手摇她的肩膀。 “不是。”张云英被他的重手捏得难受,“是你的战友来找过我,她说你会分配到很远很苦的边疆去,只有她才能帮你留下来。” “哪个战友?”卫刚问。 “是个女的,她叫罗青梅,我觉得她说得对,只有她才能帮助你,而我只能成为你的了累赘…” 卫刚急忙打断她的话说:“英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你,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离开你。” 张云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刚子,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我也知道,你的前途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影响你的未来,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 “不,比起前途你对我更重要。”卫刚一把抱紧了她,“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失去你我的生命都是灰暗的,还谈什么前途。” 张云英心里一阵感动,也紧紧地抱住卫刚,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不,刚子,你不要这么理想主义,你要面对现实,我们分手吧。” 她知道,这个决定很痛苦,但她也明白,只有这样,卫刚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不!”卫刚抱紧她不松开,“若是你跟我分手的话我就马上打报告,申请去最远最艰苦的边疆。” “刚子,你别任性,要听话。” “其他的话我都听你的,就是不能分手。”他倔强地说,“如果你要跟我分手我就只能走得更远,走到天涯海角去。” “哎…”张云英使劲跺了一下脚,“你是真的不要你的前途了吗?”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79节 卫刚:“我只相信前途是自己奋斗出来的,而不是依靠某个人走捷径,你要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稳当的。” “…”张云英沉默了。 他说这话很有哲学道理啊。 “英子,听我的,就算有天大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咱俩一条心将来的路会越走越宽广的。”卫刚真诚地对她说,“相信我,我们会幸福的。” “好吧,我们不分手了。”张云英笑着流泪了,“对不起,我错了…”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们会好的。”卫刚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饿了没有,我们一起吃饭去。” “嗯。”张云英点头。 刚才还一点胃口都没有的她,一下子胃口就好了。 “想吃啥?”他问,“我带你去。” 张云英想了一下,说:“我们去领事馆路,好不?那里有家肥肠粉店,我带你去吃。” “好,你说了算。” 两人来到了领事馆路,这条街面临南河,全是民国时修建的一栋一栋的洋房公馆。 两人在河对面的老街上吃了肥肠粉和鲜肉锅盔后,从石桥上走过来,漫步在领事馆路上的一排高大的梧桐树下。 他们走到了一桩高大宏伟的西式建筑院落前,张云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雕花的铁门被一把大铁锁锁上的,也是雕花铁栅栏的高高围墙上爬满了开着粉色花朵的蔷薇。 卫刚一字一字地念着:“宋公馆。” 是的,紧锁的门墙上用彩色琉璃拼成了三个字——宋公馆。 张云英抬眼盯着那三个字,沉默着。 这里正是宋青云从前的家,这栋洋房公馆是他爷爷当年花巨资修建的。 现在这里成了公家的展览馆,一般平时都是锁上的,不定时对外开放。 想到自己让宋母签下的那个“丧权辱家”契约,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再过十年,我就会拿着钥匙亲手打开这把大锁。 谁说的只有罗青梅才能给卫刚哥更好的前途,我也一样可以的。 “想啥呢?”卫刚在她耳边问。 她朝着他嫣然一笑,说道:“没想啥,我们回去吧。” 将张云英送到学校后,卫刚在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赶车回军校去了。 几天后,卫刚的毕业分配结果出来了。 第111章 结婚了 他被分配到了新疆边疆的一个偏远地区。 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他相当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在那个艰苦的地方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又或是一辈子,但他也明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必须接受。 在赴职去边疆之前,他的结婚申请通过了,部队上给他批了婚假。 时间紧任务重,他和张云英赶着时间去扯了证,然后开始筹备婚礼。 本来张云英是不想办婚礼的,她说婚礼不过就是走过形式而已,只把两家家人请到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从前她和宋青云的婚礼就是大操大办,结果呢? 再说了,她一个二婚女,没有资格要求男方大办特办。 可是卫刚不同意,他说:“你是我的新娘子,我必须风风光光地迎娶你。” 婚礼遇到的第一矛盾就是,新房应该安排在卫家还是张云英自己的家。 这里有个原因,那就是张云英自己的家住着宋家四口人,如果是将新房设在这里的话,搞得有点像宋家在办喜事。 但如果把新房设在卫家的话,那就等于是张云英从这个家里嫁出去了。 按照乡下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没有资格再回来住了。 宋家四口人当然巴不得张云英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了,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霸占她的这处房子了。 这样的话张母又不愿意了,这房子可是张家为女儿修的,宋家一分钱一分力都没出过,凭啥要给他们呢? 所以,依照张母的意思就是让张云英和卫刚就在这边成亲。 可是罗婆娘又不干了—— “我们家是娶儿媳妇又不是嫁女,凭啥要去英子那边呢?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家里连他的婚房都供不出来一间吗?” 就在这时候张云英的幺婶站了出来,说:“你们这不能住那不能住,那就给我们家小菊住吧,反正她也没地方住。” 小菊名叫张云菊,是张云英的幺爸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堂姐。 张幺爸有三个女,没有儿子,小菊是他的大女儿,由于没有儿子,他们便让大女儿小菊招郎上门。 小菊的男人是个外地人,家里很穷,便入赘到了张幺爸家。 但是这女婿性子要强,与张幺爸一点都处不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前不久还发生了大战。 小菊也是个要强泼辣性格,又跟自己的男人打了一架,这下好了,男人被打跑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张幺爸一家伤透了脑筋,决定还是把小菊两口子分出去才是。 可是家里房子不够分啊,小菊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都没成家,分家就成了难题。 刚好张云英又出去上大学去了,这就意味着她以后是街上人了,将来不会住在这乡下了,于是他们便给张母提出了这个要求。 张母听了一寻思,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自家侄女住总比白白给了宋家这几口外人好啊。 于是张母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然后张幺婶便带着小菊上门来拾掇房子来了。 前面说了宋母把张云英的房门钥匙给砸了她自己搬了进去住下了,她还能甘心挪窝吗? 当然不能! 她堵在房门口不让张幺婶母女进去。 张幺婶可不是吃素的,是队上出了名的不好惹,当即两掌把她掀开,冲进屋去把她的衣服铺盖等全部丢了出来。 这下好了,宋母便哭哭啼啼地往公社告状去了。 但这次她就没有上次那么顺利了,因为房产是属于张云英的,而且作为曾经与张云英为夫妻的她的儿子已经死掉了,所以她对这处房子也仅仅只有居住权。 而且张幺婶和小菊可是一点都不惯着她,得到了张云英的许可后她们就直接搬进来住了,并且还把灶房给隔成了两间,互不干扰。 就在祖国大地处处红旗飘的国庆节,张云英的红盖头就落到了卫刚肩上。 这年头娶寡妇本就稀奇,偏巧这个寡妇身上还有那么多离奇故事,比如上了大学,嫁的是军官,更是全大队轰动。 卫家还按照乡下风俗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媒婆。 媒婆当着两边亲朋乡邻努力地挣着表现,拍着胸脯呱呱呱一阵乱夸—— "主人家能娶上张英子那是祖上积德的事儿呢,您瞧张英子这身材多棒啊,高大结实,皮鼓大,来年保管生个大胖小子!" 罗婆娘听着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但是卫三妹却在一边撇嘴巴,心里到底还是不满意,觉得自己的弟弟亏了,娶了一个二婚嫂。 新娘子来了,跨火盆时,众人还没来得及撒谷豆,红盖头下的人儿就先踢翻了火盆。 媒婆正要念"一撒金二撒银"的吉祥话,张云英突然掀开喜帕的一角,露出半边脸来,问着新郎道:"卫同志,这火盆踢了算不算冲喜?"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这新娘子可真是有点虎啊。 她和卫刚现在都是文化人,本来对这些仪式就不怎么在意的,但是父母辈的一定要这样子,他们也只得遵从了。 而且张云英的手里还握着一个东西,这是她妈一定要她握住的。 新房里红纸红绳挂了一屋,桌上还点了一对龙凤花烛。 送房的众人起哄要"闹洞房",卫刚怕她吃亏,堵在门口不让人进。 因为他知道这些闹洞房的人很过份,什么花样都使得出来。 “刚子,你咋这样护老婆呢,以后一定是个耙耳朵!” 卫刚:“我就耙耳朵咋呐?我喜欢当耙耳朵!” 有人便大声朝着罗婆娘喊:“罗婆娘,你儿说他要当耙耳朵,你以后可得要给儿媳妇倒洗脚水了!”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随便他们怎么闹,卫刚就是把门堵着,就不让他们进来闹新娘子。 这些人见他护着新娘子便又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有个糙汉子端了一盆水来,趁着他不注意,对着他兜头泼了下去。 水里竟是放了红墨水的。 这下好了,卫刚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成了红的了。 众人拍手哈哈大笑。 甚至有人还十分恶俗地说:“破得好哇,新娘子一定要见红哇!” 屋内的张云英听了一下变了脸。 第112章 洞房趣事 这话太恶俗了,简直就有侮辱人之意。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0节 明明知道张云英是个寡妇,他便要这么说,这不是故意嘲笑这个新娘子… 张云英:敢泼我男人一身红,看我不打你一身红! 二话不说,她抓起桌子上的鸡毛掸子就冲了出去。 那个糙汉子还在院子里洋洋得意地笑,就只见新娘子手中扬着鸡毛掸子朝着他奔了过来。 他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鸡毛掸子。 紧接着鸡毛掸子就像下雨似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乒乓乒乓乒乓!” 张云英挥动着手中的鸡毛掸子,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对着他一阵乱打乱抽。 这人被打得在院子里抱头鼠窜。 这一下可把满院子的人笑疯了,有鼓掌的,有含加油的… 也有跺脚喊:“不得了哟,就没见过这么泼的新娘子哟!” 也有人喊:“罗婆娘快来哟,快来管管你儿媳妇哟!你儿媳妇发疯了!” 罗婆娘见着自己儿子被人泼红了一身本来就心里有气,只是看在今天是大喜日子的份上不好开腔,这时见儿媳妇发疯了,倒是乐得替自己出气了。 “新娘子,快莫打了!今天闹洞房是正该的,大人娃儿都莫怪的!”有人说。 张云英:“闹归闹,但过分了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丢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回去,拉着卫刚进了屋,“砰”的一下将房门关上。 再没人敢来闹洞房了。 她从红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来,让卫刚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英子,还是你厉害。”卫刚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瞅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你,好像一颗红鸡蛋…” 说着她忍不住瞅了一眼放在桌上那颗大大的红鸡蛋。 晚上,酒足饭饱的亲朋好友再没哪个敢来闹洞房了,只有几个喝多了酒胆儿大的人在新房门口一瞅一瞅的。 但都忌惮新娘子的鸡毛掸子,没人敢迈进门槛一步。 张云英从床上端起红漆簸箕来,端到门口,打开盒子,抓起一把红花生红枣就往外撒—— “都散了吧,枣子花生快抢,祝大家遍地生花,早早发财。" 就这样,她将最后那几个顽固闹洞房的人拒之门外了。 宽衣睡觉吧。 可是等真正到了要与男人同床共枕是,张云英却紧张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爱玛,毕竟是人生第一次啊,她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紧张的她脱下外套,迅速钻进了被窝里,怀里紧紧抱着她的红漆盒子。 卫刚上床来,伸出手臂去揽住了她的肩膀。 揽过来,让她的脸面对自己,指腹却触到了她发颤的手指。 张云英的手背贴着他的掌心,脸红得像个红苹果,启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我妈说…在那个之前,你要先吃红鸡蛋。" 然后将怀着的红漆盒子送到了他的怀中。 “我现在肚子饱着呢,明天早上吃好吗?”他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他有些心急火燎了。 “不,要现在吃。”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好吧。”卫刚坐了起来,将上本身靠在了床头。 可当他打开红漆盒子时,一个头顿时变成两个大了。 只见盒子里放着十二枚染成红色的鸡蛋,每个鸡蛋都比正常鸡蛋大一圈。 “你确定这是鸡蛋而不是鸭蛋?”他问。 “鸡蛋,百分百。” “好吧,那我吃一个吧。”他说。 “我妈说要全部吃完。” “啊?”卫刚大吃一惊,这全部吃下去还不把人胀翻啊? 张云英瞅了一眼盒子里的十二红鸡蛋,扑哧一声笑了,“算了,肯定吃不完的,好不就吃两个吧,你吃一个我吃一个。” “好!”卫刚当即答应下来,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鸡蛋来,往床头磕了一下。 张云英也拿出一个鸡蛋来,磕了一下。 剥了壳一看,双黄蛋。 全是双黄蛋。 难怪比普通鸡蛋都大。 这些鸡蛋可全是张母往左邻右舍到处去凑的双黄蛋呢! 吃了双黄蛋,寓意女儿会怀上双胞胎,所以她一再叮嘱张云英要在洞房前让卫刚吃下去。 吃了双黄蛋,卫刚一口气吹灭了喜烛,抱着张云英钻入了被窝。 男人嘛就是这么猴急。 然后,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开始了。 第一次两人都没经验,激情了十多分钟后完事。 当喜烛再次点燃的时候,卫刚猛然看见新娘子的眼圈红了。 张云英慌忙别过脸,月光透过木格窗户洒进来,照见她的眉头紧皱。 “你咋了?” 卫刚掰过她的脸来,发现她用牙齿咬着嘴唇,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英子,你不舒服吗?” 她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哎哟,眼睛瞥向身下的床单。 卫刚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这才发现床单上有斑斑血迹。 他愣了一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吻着她的脸蛋,心疼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刚才是我太用力了…” 然后又说:“傻瓜,痛了咋不叫出声来呢?” 他都不知道他是第一次,很痛的,所以刚才就是… “我,不好意思嘛…”张云英的脸更红了。 刚才她一直忍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卫刚:原来英子她真的没撒谎啊,她和宋青云之间真的是没圆过房啊! 此刻的他既惊讶又激动,又满是对她的心疼。 想不到英子空背着一个小寡妇的名还活得这么乐观洒脱,真真是太难为她了! 他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加倍对她好,好好珍惜她,爱护她。 接下来的一晚上他可没闲着,但却温柔无比,非常照顾她的情绪。 可张云英还是皱眉咬牙:这男人的精力咋就这么好哇?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 婚礼后的第三天卫刚往边疆赴职去了。 张云英继续回学校读书。 她们这种工农兵学员的学制是三年,明年七月她也就毕业了。 大文化运动在去年就结束了,今年初就恢复高考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工农兵大学生这回事了。 不得不说她是抓住了读大学的最后一班车。 这时候的知青返城也在大规模地进行中… 第113章 这女子惨了哇! 经过各方面的努力白雪也得到了返城的资格。 可这一切她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一点也没告诉宋青云。 她知道若是把自己即将回城的消息告诉宋青云的话,一定会遭到他的反对,甚至会受到阻拦。 “儿啊,我听人说现在知青都在返城了,不晓得白雪会不会也要回城里去。” 一大早宋母就对宋青云说。 宋青云埋头吃着饭,听了只是闷声一句:“她跟我说了,会留下来陪我的。” “真的吗?”宋母有点不相信。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白雪都很少上自己家里来了,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开始躲着他们了。 “嗯,她亲口对我这样说的。”宋青云咬了一口馒头。 这馒头是李凤翠蒸的,特意给他们端来的。 这时候宋青茹揉着眼睛从阶檐那边走过来,迈进了门口。 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忙问:“那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回城里了?” “你做梦吧。”宋母朝她翻了个白眼,“人家这是知青返城,人家的家在城里,妈老汉都在城里,人家才能回去的。”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1节 宋青茹也翻了一个白眼,不服道:“我们家不也有房子在城里吗,凭啥我们就不能回去?” “我们家的房子已经被充公了。”宋母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父母了,你爸也不在了,你爷爷那些都不在了,就是想回城也没地回了,哎…” “不公平!”宋青茹气呼呼地往板凳上一坐。 “算了,不说这些没希望的事了,现在我们还是好好扎根农村好好过日子吧。”宋青云说。 反正他对回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因为他不再是宋青云,而是四大队五队的队员宋青山了。 就算他们宋家有翻天覆地的那一天,宋青云死了已经消户了,宋青山的孤儿院身份来历都是假的,他哪哪都回不去。 “儿子,你倒是去好好问问白雪,她究竟跟不跟你结婚?你看你现在都多少岁了?难不成你就这样打一辈子光棍吗?”宋母焦心地说。 狗娃子默默地吃着饭,耳中听着他们的说话,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不知道心里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他今年已经七岁了,在四大队小学上学。 老师说这娃儿聪明是聪明,但却有些聪明不用在正道上,有些可惜了。 当然这话没有跟宋母他们说,而是跟张云英说的,因为这位老师就是张云英的堂妹张云娟。 但张云英却对她说:“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管教你的书便是。” 上一世她就是对宋小东管得太多太好了,所以落了个凄惨下场。 宋家这家人是不懂感恩的,特别是这个狗娃子。 宋母看了宋青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指望你是没用的,我还不如指望我们小东呢!” 于是她便对狗娃子说:“小东啊,你晓得的,白雪是你亲妈,你可一定要好好看着她啊!要是你亲妈跑了,将来就没人管你了!” 狗娃子没说话,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交代完狗娃子,宋母又念叨上了宋青茹:“小茹啊,你说你跟王德志两个究竟是个啥情况啊?你不是说他要把你弄进医院去收费吗,咋现在还没眉毛目呢?” 一提到这事宋青茹就心烦,冲口就是一句:“你少管呐!” 她被王德志哄着上了床,已经怀孕两次了,两次王德志都是把她带到别的乡镇医院去偷偷打胎,搞得她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天天都无精打采的。 可是王德志还是每次都不愿意戴套,只要一说戴套他就冒火。 而且医院收费员那事也迟迟没有动静,每次问她问他,他都说“再等嘛,人家现在的收费员也是关系户,不好一下弄走,再等吧”。 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往后拖。 宋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都不说收费员了,就是问你跟他能不能结婚?要是不能结婚的话你就另外找对象吧。” 说实在的,她心里也知道女儿肯定已经被那王德志睡过了,但是碍于脸面她一直没问出口来。 只是看着女儿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精气神也一天比一天差,她这心里急啊。 “他没提过结婚的事,我也不好意思问。”宋青茹终于说了实话。 “那你还是去问他究竟想不想跟你结婚,如果他没有结婚的意思那就算了吧,这样的男人说实在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就连黄闷猪都比他长得好看。” 宋母这话一出,宋青茹当即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来,赌气就走。 “不吃了!” 宋母气得鼓眼睛:“我不过才说了你一句,也是为你好,你就摔筷子不吃饭了!我看你就这样下去吧,哪天变成骷髅头就对了!” 宋青茹当即哭闹起来:“哇——当初叫我去巴结他的是你,现在说连黄闷猪都比他长得好看的还是你,你究竟要让我干嘛嘛?呜呜呜…” 真心说,这女子也蛮可怜的,跟着自己的母亲把机关算尽了也没得到半丝想要的幸福,倒是把一副身体搞得病病歪歪的,她心里委屈啊! 宋母见她又哭又闹,心里终究还是心疼的,便忍了气去哄她,“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快来吃饭!你看你现在脸色多难看,每天还要下地干活,要是饭不吃的话,我看你…” 这话说的宋青茹更是委屈了,转身过来,趴到桌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宋青云心里厌烦,端着碗往外面吃去了。 这里宋母哄了宋青茹一阵,总算把她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宋青茹重新拿起了筷子,正准备往嘴里扒口饭时,突然反胃呕了起来。 看着她这样子,宋母狠狠地愣住了。 这女子莫非… “你是不是有了?”半晌,她问。 宋青茹好半天喘出一口气来,苍白的脸上顿时涌上了红晕。 她不敢说话了,又低头装着吃饭。 但是面对宋母做的堪比猪食的饭菜,她又止不住地反胃起来。 宋母是过来人,已经完全肯定她这是怎么回事了,铁青着脸说:“快吃点东西,吃了我带你去找他去。” “你要找哪个哇!” “你说呢?你跟他做过啥真打量老娘不晓得哇?” 第114章 王院长没辙了 宋青茹见瞒不住了,只得承认了。 “天啦,你还瞒着我!”宋母惊叫,“都到这地步了,你还不跟他要个说法嘛?” 宋青茹只得实说:“王德志他现在不那么在乎我了,我去找他他都不咋理我了…” 宋母听了更是气愤,发狠说道:“不行,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吃过饭后,宋母气冲冲地便拉着宋青茹往街上去了。 她去供销社找王德志,王德志一眼看到她们来了就跑到别处去躲了起来。 他已经把宋青茹玩腻了,才没想过要跟她结婚呢。 最近他的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他就准备将宋青茹给甩了。 宋母和宋青茹在供销社门市转了一圈没见着他,便往他的宿舍去找他。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开门。 宋母这时也就不要脸了,在供销社大院里大声喊—— “王德志!” “王德志快出来!” 王德志没喊出来,倒是把王德志的妈给喊了出来。 王德志的妈长得黑胖黑胖的,满脸横肉。 “你们是哪个?在这叫唤啥呢?”王母问,人不高,却吊着一双眼睛看人。 “我们是来找王德志的,他是我女儿的对象。”宋母说,假装不认识王母。 其实像王母这样的所谓隐峰公社的权贵人士,全公社的人都认识她,宋母岂能不认识呢? 她不过就是要装个样子而已。 “妈,她就是王德志的妈。”宋青茹小声地对宋母说。 一副低眉顺眼怕兮兮的样子。 别看宋青茹在面对乡下那些人时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可是真正面对这些强势的人她又瞬间变成了受气小媳妇。 “哦,原来是亲家母啊!”宋母马上笑着说。 王母听了这话,马上将白眼一翻,“哪个跟你是亲家母哟?你别乱说话!” 宋母尽量陪着笑说:“亲家母,我家小茹跟你家儿子已经耍了两年多的对象了,我能不称呼你亲家母吗?” “你们是哪里人嘛,我咋不认识呢?”王母斜着眼睛看她,“我咋从来没听说过我儿子跟哪个耍了两年多的对象呢?” “那是小王没告诉你们吧,我们今天来就是找小王说个事的…” “啥事嘛?”王母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我马上要上班了,你有啥事就直说。” 宋母:“我就是来问小王的,他准备啥时候跟我女儿去扯证。” “扯证?”王母将嘴一撇,撇出一抹蔑视来,“你凭啥让我儿子去跟你女子扯证啊?你们两个究竟是从哪钻出来的人物啊,脸这么大么?” 这话彻底将宋母激怒了,她于是一把扯过宋青茹来,对王母说:“凭啥?我女儿的肚子被你儿搞大了,你说凭啥?就凭这!” 王母听了,目光落在宋青茹的脸上,再从脸上落到她的肚子上。 表情一直都是蔑视的。 “你说肚子是我儿搞大的就是我儿搞大的吗?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是诬陷哈,诬陷就是要坐牢的哈。” 说完,理都懒得理她们了,径直离开。 宋母哪能由着她说走就走,当即一步追上,伸手拽住了她。 “今天你必须把小王叫出来给个说法,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我还不信了,看你能把我咋样?!”王母猛地一推,将宋母推倒在了地上。 她人虽不高,但长了一身肉啊,身材娇小的宋母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宋母坐在地上,恨声说道:“我要上告,告你儿对我女子耍流氓,让他去坐牢!” 这时候已经很有些人围着上来看热闹了。 王母终于有点担心自己的名声问题了,这才将气焰缓了下去。 不过她还是丝毫不承认宋青茹,只说:“我啥都不知道,我儿也从没跟我说起过他跟哪个女子好。” 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是供销社的人,自然是帮着她说话的,于是便纷纷说道—— “你们怕是搞错了吧,人家小王平时多老实的一个娃,从来不在外面乱搞。” “就是,就是,小王每天都认认真真地上班,从不跟外面的女娃子接触。” “我是看着小王长大的,人家多乖多老实的一个娃,你们可别诬陷人家哈!” … 此刻的宋家母女在这些帮亲不帮理的人面前,简直就成了自取其辱的小丑。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2节 宋家母女只得灰溜溜地从供销社里走了出去。 不过,宋母终究是不服,又跑到了医院里去闹。 她来到院长办公室,找到了王德志的爸,王德志的爸正在接待上头派下来指导工作的领导,她一进去就开始控诉… 这次算她的运气,王院长怕影响不好,便先拿话来将她安抚下来了。 随后王院长让人去叫来了儿子王德志,四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协商。 王德志是气急败坏了,对宋青茹就是一句话:“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爱咋办就咋办!” 宋青茹只是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母坐在院子里办公椅上,说啥也不起来了,“我女儿现在被你儿子糟蹋了,我也没脸了,要么你家娶了我女儿,要么我告他王德志流氓了我女儿。” 王院长终于怒了,道:“你们不要无理取闹了,你以为流氓罪那么好安在头上的吗?你说肚里怀的是我儿的就是吗?我儿不承认你能拿他怎样?” 是啊,他王家有权有势,你能告得下来吗? “这样吧,我们都好说好商量的来解决这件事,”王院长吓唬完人后又给她们塞一颗糖,“先去把肚子给处理掉,医疗费营养费都算我们的,然后再给你们一笔补偿费,两个娃儿就不要闹了,从此两清,互不干扰,可行?” “不行!”这时候宋青茹倒是硬气起来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去年年底他带我去云溪医院打胎,做手术的时候他签了字的,那签字单我还留着…” 此话一出,犹如重磅炸弹,宋母当即哭天喊地起来—— “我的天啦!你们还刮过一次娃啊!我的老天爷啊…” 王院子吓得赶紧去关紧窗户。 这下好了,好说歹说宋母都不松口了,还说:“我就让我女儿把肚子里的娃儿怀起来,上法院去告!县法院不行就上省城法院去!” 王院长没辙了! 第115章 报应开始了 没办法了,证据捏在人家手上了,老奸巨猾的王院长再也不能袒护自己的儿子了。 为了息事宁人,王院长亲自押着儿子去和宋青茹去了民政局,让他两个把结婚证给办了。 宋青茹以这样一种方式跟王德志结了婚,可以想象她以后的婚姻生活会过得咋样。 宋母可算是将女儿嫁出去了,现在就剩下儿子宋青云和白雪两个的事了。 白雪已经暗暗地将回城的手续基本办妥了,但她一直瞒着宋家,口风很紧。 她就想着等两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是了,她已经跟自己的父母商量好了,不会跟宋青云结婚,也不会将宋小东带走。 就在这两天,狗娃子上学也不去了,背着个包来她这里来了。 “小东,你咋没去读书呢?”白雪看到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门前的他,有些惊讶地问道。 “姨姨,我不想去上学,我来陪你。”狗娃子说。 “我不要你陪,你快去上学。”白雪忙说。 “不!”狗娃子坚定地摇头,“婆婆说你不想要我了,我要守着你。” 白雪大吃一惊,忙掩饰道,“胡说,我咋会不要你呢!你快去读书吧,听话,放学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可是狗娃子摇头,就是不肯去读书。 白雪假装恼了,吓唬他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妈妈!”狗娃子突然大声喊了一声。 这下可怕白雪吓了个哆嗦,赶紧伸手来捂住他的嘴:“我的先人哟,不要乱叫啊!” 狗娃子扯开她的手,威胁她道:“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我就大声喊你妈妈。” 白雪被吓着了,赶紧哄着他道:“好好好,你跟着我吧,你想干嘛就干嘛。” 就这样,狗娃子形影不离地跟着白雪,一下把白雪的计划给打乱了。 怎么办呢? 这天晚上,趁着狗娃子睡熟了,她偷偷起来,拎着早就收拾好的箱子,悄悄打开了门。 将门拉来关上后,她在门口站了一会,默默地说了句:小东对不起,我走了,不要怪妈妈,这农村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然后,一转身,她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沉沉黑夜中。 第二天早上,当狗娃子睡醒后才发现这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当即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翻身从床上起来,趴着看床底下。 床底下,白雪的那口箱子不在了。 他心里一沉,眼泪就出来了。 然后,他光着脚丫跑出屋去,在晒坝上找了一圈,没找着白雪。 “哇——” 他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一边哭,他一边往家里狂跑。 “婆婆,婆婆,妈妈走了!不要我了!” 他一口气从后门跑了进去。 宋母正在后院喂鸡,听到他这么哭喊,手里的糠盆子“哐”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东,你说啥…”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 狗娃子扑上来,抱着她大哭,“妈妈走了!她不要我了!” 宋母呆立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走了…她果然丢下我们走了…” 这时小菊从灶房门口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句:“狗娃子,你的妈妈是哪个哟?” “他妈妈是白雪啊!就是队上带幼儿园娃娃那个白知青啊!”宋母咬牙切齿地说。 此时此刻的她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哪样口嗨能解心头之恨就哪样说。 因为如今不比往日了,大文化运动都结束了,她也不怕别人会批斗她了。 什么资本家后代都威胁不到她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个十足的乡下人了。 所以她想骂就骂,想不要脸就不要脸。 然后,对白雪的咒骂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 吃瓜群众从她的骂声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白雪跟宋二弟早就搞对象了,而且还搞出了一个儿子,这儿子就是狗娃子。 “妈,你不要骂了!” 宋青云从屋里走出来,脸色铁青。 他害怕自己的母亲一时间会丧失理智,将自己假死的事给说了出来。 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若是把他假死冒出宋二弟的事情曝光了,那他可能连最后一个立足的身份都会没有了。 想想张云英从前对自己的好,现在的他真真是悔到肠子都青了。 不过一切都晚了,一个心术不正不懂得感恩之人注定是与福无缘的。 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而且这报应才开始呢! 好在这时宋母及时刹住了车,没有再骂下去了。 她开始去哄狗娃子—— “算了,小东,那女人不配做你妈,咱们不要她了!以后你就跟婆婆好好过日子,婆婆要是不在了还有你爸还有你小姑呢!” 狗娃子不哭了,目光变得可怕而阴沉。 自己的亲妈都不要自己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对自己好呢?一个个都是假惺惺的! 他恨,恨这世上所有的人。 他发誓:从今以后,凡是有人对我不好我就整死他! 宋青云被白雪抛弃后只得答应了跟李凤翠在一起,李凤翠马上就把他拉去扯了证。 然后他就搬到李凤翠那里去住了,把自己的私生子丢给了宋母。 李凤翠可不是从前那个张云英,她可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人,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从前狗娃子朝着她头上扔狗屎的仇她可是时刻记在心里的,现在跟宋青云结婚后她把他管得死死的,看得牢牢的,根本不会让他给狗娃子拿一分钱的抚养费。 所以,宋母一个人拖着一个小孩子很是艰难,别人家都是越过越好,她却是越过越难。 隆冬季节来临,天空飘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校园里的树木仿佛一夜间便白了头。 这是好几年来省城下得最大的一场雪,全校师生都兴奋不已,都纷纷跑到操场上校园里看雪赏雪。 可是一向早起的张云英今天却睡了懒觉。 “英子,外面下好大的雪哟,你还不起来啊!”有室友叫了她一声。 张云英伸手揉了揉沉沉的眼皮,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她感觉自己身上无力,脑袋也昏沉沉的。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脑袋沉,胃口还不好,整个人都没啥精神。 第116章 大喜,生了一对龙凤胎 “英子,你是不是感冒了?”室友看了她一眼说道,“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3节 “嗯,可能是吧。”她说,然后从枕头底下掏出一面小镜子来。 照了照,果然脸色很难看。 “感冒了就去看看医生吧,这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别拖。”室友说。 “嗯,好的。” 已经好几天是这样的状况了,张云英决定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了。 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卧槽,你说她这人得有多虎,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真真是意外之喜啊! 难怪她觉得自己最近长胖了,腰杆长粗了。 她将这一消息马上发电报给了卫刚。 没有写信,卫刚在很远的边疆,收信很难。 好在没过几天就放寒假了,一放假她就回老家来了。 罗婆娘知道她怀孕了自然是十分高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张云英这肚子是越长越大,才怀孕三个月,看着就跟别人怀里四个月的肚子一样。 邻居都开玩笑说:“罗婆娘,你也把你儿媳妇喂得太好了吧,喂得这么胖!” 罗婆娘笑嘻嘻地说:“那是哟,那可是我的大胖孙子在里头呢!” 可是卫三妹却说:“肯定怀的是个女娃儿,怀的女娃儿就是显肚子,我之前怀我们儿子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显肚子,都怀上五个月了肚子才看出来的。” 罗婆娘反对说:“也不能这么说,我以前怀你弟的时候肚子就老大了,人家都说可能又怀的女儿,结果生出来一个大胖小子。” “你也别不信,反正我看着她像怀的女儿。”卫三妹说。 罗婆娘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人家肚子怀得大,证明娃娃大,大娃娃以后都是大高个。” 卫三妹不开腔了。 都知道的,z国人向来重男轻女,特别是在农村,罗婆娘连着生了三个女后才生了一个儿子,她能不想自己的儿媳妇生个儿子吗? 而且现在国家正在提倡计划——那啥生-育,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四舫县最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 可以想象罗婆娘是多希望儿媳妇能为她卫家生下一个孙子哟。 可是卫刚却不这样认为,他说生儿生女都一样我都喜欢。 寒假过去,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张云英这时已经挺上一个大肚子了。 她挺着大肚子去了学校。 好在现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人嘲笑她,因为在这个特定的年代里,有很多进入大学来的学生都是结过婚的,甚至还有带着孩子来上学的。 张云英就这样挺着大肚子坚持到了毕业季,好在她的身边有朱朝香在一直照顾着她。 这时候她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连行动起来都特别费劲了。 “英子,我看你这肚子,怕是怀的双胞胎吧…”朱朝香说。 张云英:“不会吧…” 不过,她心里也有这样的疑惑,因为她能感受到肚子里有两个胎心在跳动。 但这年月的医疗也不发达,人们对女人怀孕这事也没有那么看得重,很多人都是到生了才进医院的。 而农村女人生孩子更是连医院都不去的,就在家里请个接生婆来接生就是了。 还没等到毕业,张云英就要生产了,朱朝香赶紧将她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果然如朱朝香所说,张云英生了一对双胞胎。 而且还是龙凤胎。 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女儿,前后相差五分钟。 龙凤胎儿女虽然没足月,但都发育得很好,十分健康。 家人发电报给了卫刚,卫刚得到这个喜讯马上请假往回赶。 当他赶回来时,张云英的月子都坐了半个月了。 没法啊,路途遥远,他这一路还是日夜兼程呢,光是从边疆驻地赶往城市坐火车就用了一个星期时间。 “英子,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卫刚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红了眼。 “不许说对不起。”张云英嗔怪着。 当初是她选择要跟他在一起的,也是他拒绝了罗青梅要跟她结婚的,他们两个是心甘情愿接受婚后的挑战的,所以必须坦然接受。 “你这个做爸爸的快给儿女取个名字吧。”张云说。 “对,对,对,就等着你这个爹回来给你儿子取名呢。”卫三妹叫嚷着说,怀里抱着小侄子,正抱着他睡觉呢。 “三姐,你别大声嚷嚷,别把我女儿给吵醒了。”卫刚提醒着卫三妹说。 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在床上那个睡得正酣的小小女儿身上。 小女儿比起她的那个双胞胎哥哥来貌似小了一圈,但模样乖巧,像极了他。 是了,女儿一般都长得像爸爸。 “瞧你,就只晓得女儿,你看看你这大胖儿子呢,长得多饱满,多喜庆啊!”卫三妹看着怀里的小侄子说道。 “三姐,你可别重男轻女,这一套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卫刚对着他的三姐发出警告,“男娃儿不能老是抱着,抱大的男儿没出息的。” 回头,他就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放低了声音说,“是不是哥哥在肚子里欺负你,抢你的吃的,所以你才长得这么小样儿?” 不过他马上就向女儿保证道:“以后哥哥再敢抢你的吃的,我就揍他哈。” 张云英掩着嘴巴笑了,说道:“你这可不就成了重女轻男了嘛…” “就是,就是。”卫三妹马上说。 这时罗婆娘端着一碗红糖水煮鸡蛋进来了,“英子,快坐起来吃。” 卫刚赶紧去接了过来,端到了张云英面前,“你靠着床,我来喂你。” “不用,我自己吃就是…” “不行,必须是我喂你。”卫刚一本正经地说。 “哟,还必须喂呢!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对老婆伏低做小的…”卫三妹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脸宠溺地拿起勺子喂老婆吃鸡蛋的样子,忍不住酸溜溜地说。 “看不惯你就出去。”卫刚斜了她一眼,“我的老婆我来惯,我愿意,我开心。” 罗婆娘也白了一眼卫三妹说:“人家两口子恩恩爱爱的碍你啥事了?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那个男人吗?娃娃给我,你出去耍你的。” 第117章 你好,张老师 说着,罗婆娘从卫三妹怀里抱过孙子来,一秒变得满脸慈祥。 “好吧,不妨碍你们一家人了。”卫三妹赌气出去了。 卫三妹出去后,张云英一边慢慢地吃着鸡蛋,一边又对卫刚说,“你快给娃娃取个名字啊。” 卫刚一边喂着她吃鸡蛋一边说:“你现在都是中文系的大学生了,还让我给娃娃取名字,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没有为难你,就是认为给娃娃取名字是你这个做爹的义务,我可不能剥夺你的义务呢!” “好吧…”卫刚想了一下说,“我就给儿子取名叫…卫自强吧。” “卫自强…自强不息的意思,很好。”张云英沉吟片刻说,“不如把中间那字改为“子”,就叫卫子强,可以不?” “好,好!”卫刚当即朝着她竖起大拇指说,“还是我老婆能干,有文化,改一个字就显得高级多了。” 张云英被夸得甜蜜一笑,紧接着就说,“那我们的女儿叫卫子…啥呢?” “卫子福,要得不?”罗婆娘凑上来说,“福气的福。” “哈哈!”张云英笑了,“妈,历史上有个皇后名叫卫子夫呢,这名字重音了。” 卫刚也说:“一个女孩子,你给人取个“福”字,多难听啊!” “啊?有个皇后叫卫子福啊!”罗婆娘马上摇头,“要不得,要不得,要不得!这名字会压了我的孙女的!” “那就卫子…”张云英看了一眼门框上挂着的一束艾草,一下有了灵感,“卫子艾。” “卫子爱…好!”卫刚马上表示赞同,“我的女儿,必须爱。” 张云英笑着点头说:“是艾草的艾字,也就是通“爱”,寓意我们的女儿一生有爱。” “行,好。”罗婆娘表态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好!” 就这样,双胞胎儿女有名字了。 掌灯时分,罗婆娘进来,给张云英端鸡汤来了。 “儿媳妇,加餐。” “哎,我晚饭吃的还没消化呢。”张云英看着眼前这碗油汪汪的鸡汤,露出了抗拒的神情。 “英子啊,我跟你说,你不要嫌弃油,你要多多的吃,你吃了才有奶水,娃娃才有口粮…” “妈,你这是把英子当乳娘啊!”卫刚不满地说。 “你懂个啥!”罗婆娘白了他一眼说,“一个女人家也就是坐月子这几十天是娘娘命,以后养儿育女操持家务做牛做马就是劳苦命了,不趁着现在大吃大喝养好身体…” “打住。”卫刚打断了她的话,“哪个说的女人就必须要做牛做马,做我卫刚的女人就必须享福。” “哈哈!”罗婆娘笑了,“你硬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各人跑到天那么远的地方,家里的担子全都丢给我们,你说你咋让你的婆娘享福?是她怀娃儿的时候你照顾过她还是以后你来给娃儿喂奶服侍他们拉屎拉尿?” “…”卫刚一下噎住了。 是啊,普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生活的,谁敢说自己是在享福?而作为军人的家属,那就更是奉献了,何来享福一说? “所以,你还是去找找你的那些老领导帮帮忙,看能不能调回来。”罗婆娘说,“这样离家近,又能照顾到家里,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累。” 这话令卫刚沉默了。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4节 同样的,这话也让张云英心里一动。 暑假过了,九月来临,卫刚回部队去了。 坐完月子的张云英到学校去上班了,大学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了九里垠中学当老师,如她所愿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 为啥她不在离家最近的隐峰中学教书呢? 其实最迟面临毕业分配的时候她是可以选择隐峰中学的,甚至只要稍微走点关系她还能进入四舫中学的,但是她却选择了离家较远的九里垠中学。 当初家人都很是不理解,但是她却说:“九里垠是部队驻扎地,很是驻地军官的子女都在这所学校里上学,我在这里教书能认识一些部队干部,或许会对卫刚有所帮助。” 她的目的是为了结识部队上的干部,看能不能帮卫刚调回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是部队驻地,她可以天天看到穿着绿色军装的人,这样也缓解了自己对丈夫的思念。 转眼,时间到了一九八三年。 九里垠的初春还带着料峭寒意,张云英站在学校斑驳的砖墙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藏在呢子外套内袋的牛皮本子。 这是她曾经从宋青云和白雪的那口箱子里得到的酿酒秘籍。 这本秘籍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琼酿酒术”四字,泛黄的纸页间尽是些"“三伏制曲”、“九蒸九酿”的秘法。 空闲的时候她就会摸出来默默地读记,一本书基本都被她背了下来,牢记在了脑中。 “张老师,三班作文本收齐了。” 语文课代表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黑板。 黑板的右上角用粉笔字写着“距离高考还有127天”,字迹遒劲有力,是她自己亲手写上去的。 木桌讲台被岁月磨得发亮。 掐指一算,这是她捧着教师这个铁饭碗的第五个年头了。 也就是说,丈夫已经在遥远的边疆服役了整五年了。 这五年里她和他想过各种办法都没能调回来,渐渐地卫刚他也不抱调回来的希望了。 而且现在的他在边疆努力戎边,已经升至副团长了。 又是一个周末到来,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回家的张云英骑上自行车出了校园,往家去。 回家路上,她特意绕到部队驻地营房前。 映入眼帘的是红砖墙上新刷着“响应改革开放,军民团结奋进,发展第三产业”的标语。 几个小战士正往解放卡车上搬麻袋,浓郁的高粱香在夕阳中浮动。 她突然想起开家长会时一名学生家长说,旅里要办酒厂改善官兵生活,顺带解决随军家属就业。 该学生家长是部队里的一名干部。 想到这里,她暗暗摸了一下怀中口袋里的酿酒秘籍,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计划来。 星期一,早晨薄雾还没散尽,早自习刚过的张云英攥着兜里的秘籍走进了旅部。 第118章 她有酿酒秘籍 会议室里,几个穿着军装的官兵和两三个着便装的地方人士,正坐在里面开会。 周建国旅长坐在上首位置,正在一边看文件一边讲话。 "这是我们新聘的技术员老胡,在五粮液酒厂干了二十年。"他指着旁边穿褪色工装的男人,"不过,他只能给我们酒厂提供技术支持,并不能提供核心酿酒秘法......" 这里涉及着一个知识产权保护的问题。 当然,人家酒厂的核心技术是严格保密了的,就算是在里面干了二十年的技术人员也不知晓的。 这时有勤务员来报告—— “报告旅长,有位女同志要见你。” 周旅长觉得有些奇怪,便说了句:“带她进来。” 张云英被带了进来,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有家传的酿酒方子。” “真的吗?” 周旅长和技术员老胡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 “肯定是真的了。”张云英微笑着说,“我的太爷爷就是酿酒的,是一家酿酒坊的主操手,后来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又准备传给我爸爸,但是我爸爸不喜欢酿酒,不愿意学,我两个哥哥也不愿意学,我爷爷就把口诀教给了我,小时候我天天都在背口诀,并不晓得背的是啥意思…” 她这纯粹就是胡编乱造。 当然,她也没有完全撒谎,她的爷爷的确以前在酒坊做过酿酒师傅,她的太爷爷也的确很会酿酒。 她将牛皮子页面的酿酒秘籍从怀里掏了出来,双手递了上去,“这就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秘籍。” 牛皮本子秘籍摊在墨绿色桌布上,技术员老胡只看了一下纸面,眼睛就冒光了:“这是明代‘天工开物’里失传的莲花曲制法!" “是的。”张云英点头。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是明代的宝贝,但这时候她肯定得将自己的善意谎言给圆下去啊。 当然了,她给技术员老胡看的这本只是秘籍里的一册,最关键的一册她藏在家里的。 经历过上一世对人的掏心掏肺,这一世她选择做人留一手。 对,做人留一手没坏处,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 这么说吧,若是自己把秘籍兜底给了别人,能想到的后果就是别人会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果然老胡在翻了一通这秘籍后,抬眼看她,问道:“这个秘籍好像不完整吧?” 对,关键的那个步骤在下一册。 不过,张云英却不缓不急地回答道:“我太爷爷只留下了这一册,完整的步骤他都是口授给我爷爷的,我爷爷又口授给我,都让我背下来了。” “哦…” “那你今天来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周旅长问。 张云英:“我愿意拿这酿酒秘籍来入股酒厂。” 周旅长看着她,问道:“你就能保证你的秘方能酿出受人欢迎的好酒?” 张云英朗声说道:“我能保证按照我的秘方酿造出军中五粮液。” “好!”周旅长当即拍板,“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自信有魄力的人合作。” 合作意愿就这样达成了。 她和周旅长签下了合作协议。 接下来是厂房和员工的储备期,趁着这个时间张云英努力工作,带着毕业班学生冲刺高考。 六月份高考结束,她带的班级考出了很好的成绩。 到这时她向校领导提出了不再会担任班主任了。 校领导努力挽留,给她做思想工作,但是她的理想并不是在教书上面,所以她坚定地辞掉了班主任工作。 不用道德绑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自己的理想抱负不在这个方向,那就交给喜欢这个方向的人去干吧。 这样做没毛病,只有热爱才能干好本职工作。 接下来就是放暑假了,张云英将一对孩子完全托付给了自己的婆婆,全身心投入到了酿酒事业中去。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张云英从值班室床上惊坐起时,闪电正劈开窗外的夜幕。 她赤脚冲向窖藏区,只见山洪卷着碎石冲垮了土坡,浑浊的泥浆正往半埋地下的酒缸里倒灌。 “全体集合!” 嘹亮的军号声中,周旅长带着百十号战士冲进雨幕。 军装瞬间湿透,他和士兵们手挽手筑起人墙,军用铁锹在泥水中挖出导流渠。 由于抢救行动迅速,初酿的原酒得到了有效的保护。 雨水拍打着临时搭建的草棚,十二口陶缸在泥地上摆成北斗七星。 张云英挽起长发,和老周蹲在竹匾前挑拣酒曲,周旅长亲自守着炉堂。 “旅长,您闻闻这曲香。”张云英捧起带着淡紫色菌丝的酒曲,“等明年开春出酒,战士们的伙食补贴就有着落了。” 周旅长往炉膛里添了把柴火,火光映着他额头的弹片伤疤:"当年在朝鲜,要是有口烧刀子暖身子......" 黎明时分,张云英跪在泥泞中揭开原酒的缸盖,却见琥珀色酒液里漂着几粒红高粱,煞是好看。 这令她灵感大发,脱口而出道:“以后我们的成品酒在装瓶的时候,往里面撒入两颗红高粱,岂不又独特又防伪?” “可以,就这么干。”周旅长拍手称快,随即伸出一根手指蘸了点尝,皱纹里迸出惊喜:"这雨水带着后山山泉水的甜味呢!" “是了,酿酒用的是咱这地方特有的冰川山泉水呢。” 是了,酿酒的红高粱就是用后山的山泉水清洗浸泡的。 原度酒酿造出来了,庆功宴上,周旅长举着白瓷杯感慨道:“这酒该叫“九里红’”!” “好!” 官兵们齐声叫道,高举酒杯碰杯。 张云英望向窗外,眼下一片红高粱正在秋风里摇曳,像一片燃烧的朝霞。 学校很快就知道了张云英在跟部队酒厂合作酿酒的事,校长便通知她去办公室谈话。 张云英来到办公室后,校长对她说:“小张啊,听说你跟酒厂签了合作协议,你这样做可是违反规定的哟…” 是了,国家法纪规定的,国家公职人员不得以任何一种形式参与到商业经营活动,不得“违反有关规定从事或者参与营利性活动,在企业或者其他营利性组织中兼任职务”。 第119章 家人强烈反对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5节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张云英陷入了深深的思想挣扎中。 耳边还响着校长对自己说的话—— “小张,如果你还想在教师岗位上干的话,你就必须要退出与酒厂的合作。如果你要参与经营酒厂的话,你就必须得辞掉教师这个工作。” 她也想要两者兼顾,问校长可不可以,她保证不会耽误自己的教学工作的。 但是被校长义正严辞地拒绝了,“违反国家法律法规的事我坚决不做。” 没有办法啊,她现在面临着艰难的选择。 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后,她作出了自己的决定,然后提笔给卫刚写了一封信。 信寄出去了,但她的心却是悬着的。 她不知道卫刚能不能支持自己,虽然从小到大卫刚都是听自己的,但这次可不是一个小抉择了。 这是一个平常却又注定不平静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还恋恋不舍地洒在小院里,张云英回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灶房,灶房里张母正在做晚饭,麦秸秆屋顶正飘出袅袅炊烟。 迈进门槛,她叫了一声:“妈。” 站在灶头前的张母抬起头来,手里正揭开着锅盖,应了一声:“你回来了啊…咋?还没回那边家么?” 因为没看到她身后跟着自己的一对小外孙。 张云英又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对着张母说:“妈,我想跟您说个事儿。” 张母将手中的锅盖放下,往锅上盖好,又转身从案板上端过青菜来切,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啥事儿啊?饭再闷一下就好了,你就在这边吃了饭再回去吧。” 张云英咬了咬嘴唇,过去把放在灶头上的米汤端到了饭桌上放下,然后坐到灶孔前,缓缓地说:“妈,我想辞掉中学教师的工作。” 张母手中的菜刀“啪”地一声掉到了菜板上。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说啥?辞掉教师工作?你是不是疯了?” 张云英赶忙解释:“妈,我想去部队的酒厂酿酒。” “…”张母就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酿酒?你一个女娃子,放着好好的国家公办教师不当,去酿酒?你知道那是啥工作吗?又苦又累,还没个正经名分!” 张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重新拿起了菜刀,在菜板上啪啪啪地切菜。 与其说是切菜,不如说是在菜板上剁菜。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羡慕你这个教师铁饭碗工作吗?稳定,受人尊敬,还有寒暑假。你倒好要辞了,要丢了铁饭碗去干那泥饭碗。” 是了,现在是改革开放了,农村有很多年轻人都跑去城里打工去了,还有不少的人开始下海做生意了,天下大变了。 可是,在人们的眼里,打工的就是临时工,做生意的就是个体户,这些都是狗肉入不了席的。 她理解不了女儿的想法,完全理解不了了。 “当初是你要去上大学的,好了,上了大学了,出来做了老师了,这下就好了哇,彻底摆脱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份了,你就该安安分分了啊!可是你现在又想一出是一出了,不要工作了,要去酒厂做临时工了…” “那不是临时工,我是和酒厂合作,我是酒厂的半个老板,酒卖出去我是有分红的。”张云英辩解道。 “不许!”张母把手中的菜刀往菜板上狠狠一放,说道,“你放着好好的公办教师不当,要去当酒厂老板,你以为老板是那么好当的吗?你看你娟妹在大队小学里当民办教师,每月拿那两个钱还不是当得好好的吗?她可是做梦都想转位公办教师呢!你倒好,要辞了公办教师!我跟你说,不准!” 张母气得直拍自己的胸口,“你要是辞了这个工作,我就…我就不认你这个女了!” “妈,我有我自己的理想,我就想做老板,就想做一番事业起来。”张云英恳切地说,“妈呀,你看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大力提倡老百姓走致富之路,我们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机会你个屁!”张母打断她的话,怒目以待,“而且,你这一辞职,家里的面子往哪儿搁?你爸在这大队上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你这么做,让我们怎么在左邻右舍面前咋抬头?” 张母的眼眶有些泛红,她实在是想不通女儿为什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这时,张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紧张的气氛,皱了皱眉头:“这是咋了?” 张母顿时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赶忙对张爸说:“老张啊,不得了了啊,天都要塌下来了,你快劝劝你这个不听话的死女子吧!她要辞掉教师工作去酒厂酿酒呢!” 张爸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坐到椅子上,点了一支烟,沉默了片刻后说:“云英啊,你也不小了,做事要考虑后果。教师这个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现在轻易就放弃,太不理智了。酒厂酿酒那是男人干的活,你一个女子家,身体能吃得消吗?再说了,你在学校里教书,还能继续学习,提升自己,以后的发展空间很大啊。” 张母在一旁说:“她说她要去酒厂当老板呢!我都不晓得她一没钱二没酿酒本事,去做哪门子老板哟!” “我有酿酒秘籍,我是拿自己的酿酒秘籍去与他们入股的。”张云英说,“再说了,我是军属,就算我没有了工作国家也会给我抚养费的,这点就不用担心会饿死没饭吃…” “英子,我跟你说,爹有娘有丈夫有都不如自己有!”张母苦口婆心地说,“你看你有一份国家正式工作多好啊,多受人尊重啊!” 张爸也说:“你哪来啥秘籍啊?街上花几毛几块钱买来的?那些骗子的东西你也信?别酿出酒来把人喝死了你就完蛋了!就算你买到了所谓的真迹,那又咋样?你会酿酒吗?别想一出是一出了,好好干你的本职工作吧,不许东想西想的!” 张云英试图解释自己对酿酒的热爱,以及对未来的一些规划,可是张爸根本听不进去。 他武断地说… 第120章 房间里进了贼 他武断地说:“你这些都是空想!酿酒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就凭着一股热情就能干好?这社会上的事儿复杂着呢,哪是你这种女子想的那么简单。” 张云英知道跟自己的父母是说不通的,只得沉默下来。 而张云英的婆婆妈罗婆娘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更是激烈。 罗婆娘是个传统的女人,在她的观念里,女人就应该守着安稳的工作,相夫教子。 当她听到张云英要辞职去酿酒时,直接追着她开始数落。 “英子啊,你可不能这么任性。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你这么做,让我儿子的脸往哪儿放?咱们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你这样做会被人说闲话的。” 罗婆娘的声音又尖又利,像一把刀刺向张云英。 “妈,我也是想为家里多做点贡献,酿酒也能赚钱啊。”张云英辩解着。 “赚钱?你现在教师的工资不够花吗?再说了,那酿酒的地方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你一个女人在那里算怎么回事儿?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让我们怎么办?”罗婆娘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那是部队办的酒厂,我又是军属,没人会欺负我的,而且我也想学一门新的手艺。”张云英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婆婆妈和父母的双重压力下,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手艺?你当教师就不是手艺了?你这女子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罗婆娘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张云英无语了。 晚上她独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家人围在中间的孤岛,他们的反对声像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她涌来。 她的梦想在家人传统观念的礁石上撞得粉碎。 可是她的内心却依然在挣扎,她不知道该如何在家人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 子时刚过,摆在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针和分针摆到了十二点的弧度上。 轻微的鼾声从挂着白色蚊帐的床里传出。 门板发出轻微的一声“嘎吱”响,罗婆娘垫着脚尖推门进来了。 “英子——” 她压低嗓子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回应。 确定人已经睡熟了后,她来到了床头。 床头靠墙是一个红漆柜子,柜子上放着一口红漆箱子,箱盖上雕着并蒂莲。 这是张云英的陪嫁,箱子和柜子上都有锁和锁孔,但却并没有上锁。 她将柜盖轻轻打开,一只手伸进去摸了一下。 箱子不深,装的都是衣服等物,她的手往四角一探,没有探到她想要的东西。 将箱盖重新盖上,她把箱子整个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去。 接下来她将柜盖掀开了,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来,伸进了柜子里。 第三层靛蓝土布下,藏着半包大白兔奶糖。 再下去,指尖触到一个硬皮一样的东西,她轻轻掀起面上那层红布,牛皮本夹杂着樟脑丸的味道涌上来。 对了,就是这个东西! 她赶紧将这东西拿了出来,往左手胳膊窝里一夹,赶紧将柜盖放下来,又把箱子放回原位。 哼哼,我给你拿去藏了,看你还那啥去辞职! 罗婆娘得意地从张云英的房间出来,又轻轻地将房门拉上。 “旺!” 刚跨出堂屋门槛,一声狗叫声把她吓得一哆嗦,夹在腋窝下的牛皮本子一下掉到了地上。 她赶紧弯腰去捡,一条黑影朝着她冲了过来,想要阻止她。 可她终究还是从狗嘴面前将东西抢了过来。 “死狗,吓我一跳!”她对着小黑喝骂了一声。 此刻她受了惊吓的惨白的脸映在月光下,松垮的棉布背心一下被冷汗浸透。 可小黑哪能让她把自己主人的东西给偷走呢,于是朝着主人寝室的方向猛叫起来—— “汪汪汪!” “汪汪汪汪!” 罗婆娘见势不妙,赶紧一趟子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张云英正睡得沉沉的,突然间被狗叫声吵醒了,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说实在的,从前的她睡眠很好,但现在的她想的事情比较多,睡眠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她惊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贼! 这一念头令她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手伸到床边,一把扯住了蚊帐边的电灯线。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6节 “啪!” 裸挂在房梁上的电灯泡亮了,整个房间充斥了晕黄色的灯光。 “小黑!” 她紧张地叫了一声。 狗子停下了叫声,用爪子往门上扒拉了几下。 张云英这才将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 她几步来到了门前,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小黑一下就钻了进来。 “啥情况啊,你叫得这么凶?”她问。 小黑:“主人,主人,婆婆妈刚才进了你屋,偷了你的东西!” 张云英:啊?偷了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本能地想到了箱子里的那半册酿酒秘籍。 于是她都没来得及询问小黑,便掉头直奔柜子而去。 果然,柜子里的那本酿酒秘籍不见了。 她一下子就有些急了。 倒不是因为秘籍上的那些内容,因为那些内容她全都记在了脑子里了。 她担心的是婆婆妈会将册子给扔掉,或者是给毁了,那就十分可惜了。 这秘籍可是一本古籍啊,很值钱的。 不是一般的值钱,是非常的值钱。 不行啊,她必须去阻止婆婆妈的鲁莽行为。 于是,她马上转身往门外走去。 匆匆来到婆婆妈的房门前,她伸手去推门,没推动,婆婆妈从里面将门别上了。 “砰砰砰!” 她伸手敲门。 婆婆妈在里面装听不着。 “妈!妈!你快把门打开!”她一边拍门一边叫道。 罗婆娘躲在里面继续装聋,可是睡在她床上的小孙女却醒了,睁开眼睛问道:“奶奶,妈妈在喊门呢…” “嗯,乖,你快睡,奶奶起床去看看。”罗婆娘说。 随即她起床来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对张云英说:“英子,你不要闹了,看把娃娃都闹醒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第121章 她进入了秘籍之境 “妈,我的那本酿酒秘籍是不是你拿走了?”张云英压低嗓子问道,有些着急。 “没有啊!”罗婆娘根本就不承认,“我拿你的东西干嘛?你那东西放在哪了嘛?” “我就放在柜子的啊!” “没拿,没拿,我不晓得。快回屋去睡觉吧,把娃娃吵着了不好。” 见婆婆妈死不承认,张云英也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回自己的房间去,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 重新躺上了床,她的脑袋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什么时候窗外已经风雨交加,雨滴敲打着窗户上的玻璃纸,张云英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窗边往外看,突然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漩涡。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当她终于站稳脚跟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古老的庭院之中。 庭院的地面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岁月的痕迹在石板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 周围的建筑古色古香,雕梁画栋间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那香气如同有生命一般,钻进张云英的鼻腔,撩拨着她的嗅觉神经。 她好奇地沿着酒香的方向走去,穿过一道月亮门,看到了一位身着古装的老者。 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深邃的智慧。 老者正坐在一个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一本陈旧的书卷,书卷的纸张泛黄,上面隐隐约约写着“天泉.莲花曲酿酒秘籍”几个大字。 这不正是老胡说的天工开物里的莲花曲酿酒技法吗? 怀着无限敬畏,她走近老者。 老者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她,仿佛早已知道她会到来。 还没等她开口,老者便缓缓说道:“姑娘,你可知这古法酿酒的来历?” 张云英摇了摇头。 老者轻轻抚摸着那本秘籍,向她招手。 一缕酒香在她的鼻息间萦绕,她的魂魄仿佛就随着酒香飘了起来,飘进了古老的书卷里。 一段尘封的往事开启。 一个热闹的古代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在集市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酿酒坊,坊前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名叫阿泉。 他身材精瘦,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 阿泉正热情地向路人介绍着自家酿造的美酒,那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不少人驻足。 这时,一位身着淡雅罗裙的女子从人群中走来,她叫小婉。 小婉出身书香门第,她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学士。 她被阿泉的酒和他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而阿泉也被她的美丽和优雅所打动。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自那以后,小婉常常来到酿酒坊来为她的父亲打酒。 她看着阿泉精心挑选酿酒的谷物,那专注的神情让她心动。 阿泉也会向小婉讲述酿酒的每一个步骤,从谷物的蒸煮到酒曲的制作,从发酵的奥秘到蒸馏的技巧。 小婉在一旁听得入神,她对这古法酿酒充满了好奇。 “这酿酒啊,就像孕育一个生命,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阿泉说道。 “就如同作诗,需字斟句酌,方能成佳作。”小婉回应着。 一切就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战争的阴云所打破。 邻国的军队入侵,战火迅速蔓延。 阿泉的酿酒坊被迫关闭,他看着被毁坏的酿酒器具,心中满是悲痛。 小婉的家也未能幸免,她的父亲被敌军抓走,因为他拒绝为敌军效力。 小婉四处奔走求救,却屡屡碰壁。 阿泉决定挺身而出,他凭借着自己对当地地形的熟悉,加入了抵抗敌军的队伍。 在战争中,阿泉表现英勇,他利用酿酒的智慧,想出了许多巧妙的战术。 比如,他用酒的香气迷惑敌军的嗅觉,带领士兵们在夜间突袭。 然而,敌军也察觉到了阿泉的重要性,他们抓住了小婉,以此要挟阿泉交出酿酒坊的秘籍。 阿泉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家族传承的古法酿酒秘籍。 这秘籍不仅是家族的骄傲,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里面蕴含着无数先辈的心血。 小婉看着阿泉,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阿泉,不要交出秘籍,那是我们的根。”她喊道。 阿泉的内心痛苦挣扎,但最终他决定不能辜负祖宗的期望。 他对敌军说:“你们可以杀了我,但休想得到秘籍。” 敌军恼羞成怒,他们残忍地杀害了小婉。 阿泉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倒在血泊中,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悲痛。他化悲痛为力量,带领着士兵们更加英勇地抵抗敌军。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阿泉不幸受伤。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将古法酿酒秘籍托付给了一位可靠的朋友,“一定要保护好它,这是我们的希望。”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那位朋友牢记阿泉的嘱托,他带着秘籍躲进了深山。 在深山里,他继续研究古法酿酒,并且将这门技艺传授给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结束,国家慢慢恢复了生机。这朋友带着那些学会古法酿酒的人重新出山,他们重建了酿酒坊,并且将阿泉和小婉的故事融入到了酒的文化中。 老者缓缓地说:“我就是阿泉的那位朋友…”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谨记着阿泉的嘱托,酿酒的原料选取非常严格,必须是颗粒饱满、没有杂质的谷物,而且水源要清澈甘甜,用那深山里的泉水。” 话锋一转,老者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可是,在那个战争不断的朝代。这古法酿酒秘籍也历经了无数的磨难。” 战争的硝烟蔓延到了他所在的小镇。 敌军听闻他家有珍贵的酿酒秘籍,便前来抢夺。 他带着家人和秘籍躲进了深山。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 第87节 在深山里,他们面临着食物短缺、环境恶劣的困境,但他始终紧紧抱着那本秘籍。 他对家人说:“这是我们汉人的传承,也是我们民族的瑰宝,绝不能落入敌人之手。” “战争结束,天下太平,终于,我们的古法酿酒迎来了它的辉煌时期。”老者说道。 第122章 大结局 “长安城中,酒肆林立,各种美酒琳琅满目。宫廷里,御酒的酿造更是精益求精。皇帝对酒的品质要求极高,专门聘请了各地的酿酒大师到宫廷酿酒。” “我带来了从阿泉处传承的古法酿酒秘籍来到了长安,在宫廷的酿酒工坊里,我精心挑选原料,改进酿酒工艺。将原本的发酵时间延长,使得酒的口感更加醇厚。我酿造出的酒在宫廷宴会中备受赞誉,皇帝龙颜大悦,为我酿造出来的美酒赐名为天泉。” 突然,一阵清脆的闹钟铃声响起,张云英从梦中惊醒。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窗外的阳光洒在脸上。 然而,那个梦境却如此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梦中凄美的爱情故事和荡气回肠的爱国情怀,令她泪目,且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此刻她深深意识到,古法酿酒秘籍背后的这段历史不仅仅是一种酿酒技术的传承,更是一种民族文化的传承。 她决定了,自己要坚定地做这个传承者。 一大早,罗婆娘便起来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第一时间去烧火煮饭,而是往急匆匆地往张家去了。 “亲家母啊,英子说她要辞职,你说这事该咋办哟?” 然后她把昨晚上从张云英柜子里偷来的酿酒秘籍拿出来,给了张母。 待到罗婆娘离开后,张母将这本秘籍拿给了张爸。 张爸看到这本秘籍的时候脸色一变,吃完早饭后就匆匆走了。 他去到了去到了自己的大伯妈家里,也就是张云英的大奶奶家,将这本秘籍交给了张云英的大奶奶。 大奶奶双手颤抖地捧着这本秘籍,默默地来到有些幽暗的小屋里。 小屋的黝黑色的五斗柜上摆着一个黑色相框,相框里镶着一张发黄发灰的男性遗照。 遗照上的男人很年轻,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不是相机照下来的,而是用炭笔画下来的。 大奶奶苍老如枯木的手伸入老旧的抽屉里,从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来,夹入了册子里。 “忠本啊,你视为命根子的这劳什子东西找到了…”大奶奶用着凄苦的声调说。 “现在我就把这劳什子东西烧给你,让它和你团聚吧。” 大奶奶用颤抖的双手点上了放在古老柜角上的油灯,然后拿起手中的牛皮纸册子就往火苗上凑。 “不要,大奶奶!”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张云英伸手抓过了大奶奶手里的本子。 纸页间滑落下来一张泛黄照片。 那是张云英的大爷爷在民国酒坊前的留影,长衫下露出绑着白绸的腿。 大奶奶突然发出夜枭似的哀嚎,扑向张云英手中的秘籍册子。 “把这个害人的东西给我!” 撕裂声在死寂中炸开。 牛皮本的扉页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大奶奶手中扯住扉页的"天泉"二字,和几页纸张。 张云英死命攥着秘籍和"酒术"半页。 撕裂处迸出细碎纸屑,像清明祭祖时漫天飘洒的锡箔灰。 柜角的煤油灯被撞翻,灯火舔舐着散落的纸页。 张云英扑救时手背贴住滚烫的玻璃罩,焦糊味中赫然显现几行靛蓝字迹——被烧灼的"立春水"配方下,竟浮出用明矾水写的暗文:"窖池西三尺,有万历年间酒母泥......" 煤油灯被扑灭,大奶奶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眼神凄凉又空洞。 到这时张云英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私藏的酿酒秘籍竟然是自己张家先祖传承下来的。 历经坎坷,曾被宋家弄到了手,现在兜兜转转,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原来大奶奶的丈夫,也就是张爸的大哥,从前就是因为这本秘籍而遇害的。 大爷爷遇害后,张家的酒坊从此断了传承,而秘籍却落入了奸商手里。 听完了大奶奶的陈述,张云英攥紧了拳头。 她对大奶奶说:“现在秘籍回来了,这无疑是大爷爷在九泉之下的心愿啊,我一定要将这份祖业传承下去。” 大奶奶喊着热泪点头,“英子,你是个有出息的人,大奶奶我支持你。” 在大奶奶的支持下,张爸张母终于同意张云英辞职了。 卫刚也写信来支持张云英,并站在了她这一边。 张云英辞职后便正式进入了九里垠酒厂,参与到了酿酒和经营管理中。 她联系了一些当地的文化保护组织,参与到古法酿酒的宣传活动中,向人们讲述她梦中的故事,让更多的人了解古法酿酒背后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她还鼓励年轻人去学习古法酿酒,希望这一古老的技艺能够在现代社会中继续传承下去,永远散发着它独特的魅力。 “天泉九里红”面世,博得了军中五粮液的美称,一下就享誉全国,博得了市场追捧。 一九八六年,宋青云的大伯从海外传来遗嘱,要求国家归还他宋家在省城领事馆路的那一处公馆。 国家给出了回应,答应归还给宋家。 不过,因为宋母跟张云英签署了“丧权辱家”契约,按照契约上的约定,这处公馆归了张云英所有。 张云英将这处公馆用来做了她酒厂的宣传展览馆。 她还联系了当地的博物馆和文化机构,在这处公馆里举办关于古法酿酒秘籍及其背后故事的展览。 当年宋家人用肮脏卑劣手段逼死了张云英大爷爷霸占了秘籍,现在落到一无所有本就是因果报应。 宋母和宋青云后来得知宋家公馆归还的消息,来找有关部门闹,但是张云英与宋母签定的契约挡在了他们面前,纵使他们哭天抢地也无法。 他们又来找张云英闹—— “当年你家霸占了我家的酒坊,抢走了我家的酿酒秘籍,把我大爷爷逼死,这笔血债怎么还?”张云英字字指问,铿锵有力。 周旅长更是下令,让战士将他们驱逐,母子俩如偷粮不成的老鼠,灰溜溜地逃窜了。 卫刚终于调回了内地,就在九里垠驻地。 他可不是凭关系调回来的,而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回来的。 他回来就在九里垠旅部,任职旅长。 夫妻分居九年,终于团聚了,一家人生活幸福美满。 渣男宋青云娶了跛脚寡妇李凤翠后无儿无女,由于李凤翠坚决不认狗娃子,狗娃子只能跟着年迈的宋母生活。 宋母疏于管教,狗娃子读到初二就辍学了,然后进入社会跟着一帮子小流氓混,后来跟一群流氓聚众作案,犯下轮尖罪被国家枪毙正法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