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领养指南》 第1章 《学渣领养指南》作者：糖三甲【完结】 本书简介: 东临一中小霸王季麦黎，脾气差，战五渣，不服就干，干了就输。 高一一整个学期，季麦黎都在跟学生会的沈戮沈戮作对，两人暗搓搓的较劲了一年，可奇怪的是一向脾气暴躁的季麦黎却一次都没跟沈戮动过手，那位被誉为学神的书呆子回回都能在惹了那位小霸王后全身而退。 高一暑假，季麦黎父亲被抓，季麦黎自暴自弃，逃课打架更加猖狂。 沈戮看着他被打的像山水画一样的脸，终于忍不住叫了他：“麦麦。” 季麦黎眼眶一红：“……去你大爷的麦麦，跟你很熟吗？” 熟，怎么不熟，幼儿园开始就一起往鞋上撒过尿的关系，谁敢说不熟？ - 季麦黎和沈戮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彼此间唯一且最要好的朋友，季麦黎从小到大每一次打架几乎都是为了沈戮。 初二那年两人吵了一架，沈戮不告而别，再见面沈戮成了东临一中的优秀新生代表，而季麦黎却是以吊车尾的成绩考进的一中。 季麦黎满心欢喜的去找沈戮，本想问问他这两年去哪了，谁料那狗东西开口就是一句：“哪个班的，上课时间在外逗留，扣班级分。” 季麦黎炸了：“……”扣你大爷！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甜文 成长 校园 主角视角季麦黎互动沈戮 一句话简介：学渣怎么了？我对象学霸！ 立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1章 暑假过去一个星期，市长被抓的事在东临一仍是津津乐道，就连老师们茶余饭后都会没事嘀咕两嘴。 原因无他，季凯被抓了，但是季凯的儿子还在他们学校。 上午第三节课下课，十班物理老师回到办公室，教案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刘老师，你们班那个季麦黎得管管了，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逃了四十分钟，临下课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气我么？” 刘静整理好手里的卷子：“他又逃课了？” 物理老师一直看不上季麦黎，倒不是他对差生有偏见，但学习差还爱惹事的学生搁谁谁都喜欢不起来：“你管那叫逃课？我以为他是不想念了！” “您消消气。”刘静刚毕业没两年，跟学生们年纪相差不是太大，包容性和耐心比其他老师要好一点：“找时间我说说他。” 物理老师对刘静的态度不是很满意：“我看你还是找他家长谈谈吧，再这么下去他早晚得出事！” “沈戮！” 钱达利是一班的班主任，他在这说了半天，一抬头却发现沈戮根本没听他说话，他敲了两下桌子：“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沈戮收回视线：“没事，老师。” “没事就好，”钱达利把批好的卷子递给他，“拿回去让大家改改，开学小测你错了好几道题，这么简单的题也能错，暑假过的还没收心？” 物理老师跟刘静说的话钱达利都听见了，虽然他不教十班，但说起季麦黎他也挺上火的，他看了眼还在嘟嘟囔囔的物理老师，提醒沈戮：“你离那个季麦黎远点，没事别去招惹他。” 抽条的少年净竖着长，往那一站跟个杆子似的，沈戮接过卷子，没应钱达利的话：“还有别的事么老师？” 钱达利：“没事了，你先回班级吧” 沈戮出了办公室，刚要关门就听钱达利跟十班的老师说：“你们班那个季麦黎家里一出事倒是老实了不少，这学期都没来我们班找沈戮麻烦了，我觉得挺好的，省的他一个人不学好还来祸祸我们班的尖子生。” 都是班主任，都护犊子，季麦黎虽然成绩差还爱惹事，但刘静也不愿意听别人说她们班的学生不好：“钱老师，您也太小看你们班沈戮了，我们班季麦黎是找了他一学期的麻烦，但他成绩一直没掉过，现在季麦黎不去找他麻烦了，他反倒不如上学期了。” 钱达利一噎：“这，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班沈戮得被你们班季麦黎缠着才能学好似的。” 沈戮关上办公室的门，拿着卷子往教室走。 走廊不是很宽敞，两个男生并肩走在沈戮前面，没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周路阳一脸夸张的说：“你是没看见季麦黎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这小子该不是疯了吧？” 陈宇拿着一听可乐在手里抛过来丢过去，语气里满是不屑：“自暴自弃呗，以前仗着自己有个市长老爸，不然谁愿意搭理他，总觉得自己多牛逼，我就没见过比他废物的。” 周路阳觉得这话有点过了，“你也不用这么说他吧。” 周路阳跟季麦黎同班，两人还是前后桌的关系，高一入学的时候他对季麦黎的第一印象是“这小子长得真他妈好看”，那时候谁都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子居然会是个刺儿头，还专找学生会的麻烦，想想去年一年他干过的那些事，周路阳忍不住看了陈宇一眼。 周路阳：“你俩上学期关系不是还不错吗？” 陈宇：“谁跟他关系不错，要不是看他能顶点事，就他那种人——我操——” 陈宇肩膀被人从后撞了一下，力气不小，撞的他肩膀一麻，抛起来的可乐没接住，“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没事人一样从他旁边走过去的沈戮，“喂，撞了人不会道歉？” 沈戮抱着卷子，回头：“马上上课了，我建议你们走快点。” 东临一中的校服蓝白相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除了周一要例行检查平时很少有人穿校服来学校，更别说把拉链拉到锁骨，领子也板板整整的折好。 沈戮穿着校服，戴着眼镜，表情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怎么看都是一副书呆子的配置，很多人都不懂，就这么个呆子怎么到现在都没被季麦黎搞死？ 周路阳拽了下陈宇的袖子。 沈戮是学校特招进来的优等生，高一入学就进了学生会，得罪谁都不得罪学生会的，不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陈宇当然知道不跟学生会的起冲突，但他就是觉得沈戮刚才撞他那下像是故意的，要不是知道他跟季麦黎不合，他都要以为沈戮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才撞他的了。 陈宇不想老老实实被他教训，“我下节体育课。” 沈戮：“体育课不需要集合？” 陈宇皱眉。 沈戮那不苟言笑看谁都像鄙视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爽！ 陈宇还想说什么，沈戮却没理他，转身下了楼。 周路阳拍了陈宇一下：“快走吧，真的要上课了。” 陈宇一脸不爽的走在周路阳身后，周路阳怕两人再吵起来，主动走在前面，结果刚跳下两节台阶，沈戮突然回头，吓的周路阳一把抓住楼梯扶手，“......我c......的妈呀。” 沈戮：“你跟季麦黎同班？” 周路阳愣了愣，“啊？” 沈戮：“季麦黎在教室吗？” 周路阳一头雾水：“上节课他回来了，下课的时候我看他出去，不知道现在在哪。” 沈戮点了下头：“谢谢。” 周路阳呆了呆，“不，不用谢。” 看着沈戮下了楼往一班方向去了，周路阳拍了拍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太好惹。” 陈宇：“你妈生你的时候忘给你生胆子了吧，你怕一个书呆子干嘛？” 周路阳也觉得自己怂的莫名其妙，“你说他问季麦黎干什么？” 陈宇觉得晦气，“鬼知道，走了，回教室了。” 十班这节课是英语测验。 刘静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的空位：“季麦黎呢？” 周路阳手举的老高，恨不得戳上天花板：“我知道我知道，上节课下课他就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刘静嫌他欠，说他：“你要是上课回答问题能这么积极就好了。” 全班一阵哄笑。 “报告。” 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看向门口。 季麦黎穿着长袖卫衣，手里拎着校服，脸上旧伤没好又添新伤，青青紫紫一大片，刘静愣了一下，明明昨天还没这么花哨。 刘静：“进来吧，下次早点回来。” 季麦黎低着头走进去，一直走到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个人坐，以前是他不喜欢跟别人坐，现在是别人不想跟他同桌。 周路阳回头看了季麦黎一眼，想跟他说刚才沈戮打听他在不在教室的事，还没等说就被刘静发现他在底下搞小动作。 刘静敲了敲黑板，“测验的卷子都发下去了，周路阳，你落枕了？给我把头转回来！” 季麦黎没理周路阳，把发下来的卷子往桌肚了一收，扭头看向窗外，按了按右肩肩膀。 上课铃响了有一会了，操场上一个穿着校服的人跑过去了。 第2章 这么难看的校服在学校只有一个人会穿，季麦黎从桌子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课表——一班的课表。 一班这节课是物理课，这狗东西跑操场上去干嘛？ 季麦黎盯着窗外，没过多久那人又回来了，这次不是用跑的，而是慢慢往回走，手里还多了个袋子。 知道他不是逃课，季麦黎懒得再看，趴桌子上一睡就是一节课。 课间，有人敲他的桌子：“季麦黎。” 季麦黎脾气大，还不分人，他瞪着敲他桌子的女生，“干嘛？” 夏阳阳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他桌上：“那个，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外卖跑腿，袋子里面是棉签碘酒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药。 季麦黎拧了拧眉头：“谁让你给我的？” 夏阳阳说：“一班的沈戮。” 季麦黎拿着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拿起袋子往身后的垃圾桶里一扔，站起来：“下次少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说： ---------------------- 各位读者老爷里面请，小店新开张，敬请光顾~ 第2章 老教学楼荒废很多年了，楼下的大门被一条铁链子锁着，门一推，铁链之间的那条缝刚好能让一个人钻进去。 二楼的美术教室，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朦朦胧胧的，季麦黎刚要推门就看见窗边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从小就怕鬼的季麦黎头皮一紧，咣的一脚踹开门，“谁他妈在那！” 旧楼的窗户破了大半，门突然被踹开，对流风扬起了半遮着的窗帘，一下糊在了窗边那人的脸上：“操！” 在这传说的鬼楼里有个人影，还能隐隐听见一声咒骂，季麦黎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鸡皮疙瘩顿时裹满全身，他壮着胆子走进去。 被窗帘卷住的人像个扑棱蛾子似的在窗帘上乱抓，季麦黎一把掀开窗帘...... 季麦黎一怔：“......他妈有病啊？躲在这吓唬我？” 沈戮被窗帘上的灰迷了眼睛，他一边揉眼睛一边说：“谁吓谁？你开门都用踹的？” 季麦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妈的别揉了，你手脏不脏？” 季麦黎摸了摸口袋，湿巾用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张纸巾，他把纸巾递给沈戮，想到他的手刚才跟窗帘“搏斗”了那么长时间，递纸巾的手一挪，直接按在他眼睛上，凶了吧唧的说：“自己蹭！” 沈戮支棱着两只手，头向前蹭他手里的纸巾，“你能不能往前点？” 季麦黎脾气不好，“你事儿怎么那么多？” 季麦黎拿着纸巾的手往前一怼，沈戮“嘶”了一声，“眼珠子被你捅出来了。” 季麦黎嫌他事多，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头，纸巾在他眼睛上擦了几下，“好点没？” 沈戮试着睁开眼睛，结果一睁眼就看见季麦黎一脸的淤青，跟他妈山水画似的！ 季麦黎被他盯的炸毛，“看个屁看！” 沈戮拍了拍身上的灰，拿出眼镜戴在脸上：“嗯，看屁，不让？” 季麦黎手里的纸巾往他身上一扔，“刚才就他妈该让你瞎了！” 沈戮捡起纸巾揣进兜里，“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季麦黎瞪着沈戮，瞪着瞪着眼圈就红了。 他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好的时候就连穿一条裤子都嫌不够，初二那年沈戮莫名其妙的跟他吵了一架，他当时就挺懵的，之后沈戮转学搬家一波操作下来，季麦黎直接傻了，就他妈吵个架，至于？ 那一年多沈戮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高一入学那天，沈戮作为新生代表在台上演讲，吊车尾考进来的季麦黎在台下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演讲结束后季麦黎去堵沈戮，想问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可是......沈戮这个狗！一开口就说上课时间在外逗留要扣他班级分！ 季少爷当时差点气崩了他的金身。 整整一个学期，季麦黎处处找他麻烦想逼他就范，沈戮却利用自己学生会的身份还击，成天用扣分吓唬他！ 一年多了，他们俩的关系是全校皆知的差，却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是连撒尿都得憋着一块去的情分！ 这个暑假季麦黎爸爸被抓还上了新闻，全校都知道，季麦黎不信他不知道，可这个狗东西从开学到现在不仅一句关心他的话都没有，现在居然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沈戮看着他眼睛一点点瞪大，想都不想一把捂住了季麦黎的嘴。 季麦黎眼里的情绪瞬间就憋回去了：“呜（沈）——唔（戮）！唔（我）唔（操）唔（你）唔（大）唔（爷）！” 沈戮捂着他的嘴不松手说：“骂人可以，你别哭。” 季麦黎气都气炸了，哭个屁哭！ 他使劲点了几下头，沈戮这才松了手，季麦黎立马拳打脚踹：“你他妈的想死啊！你刚摸完窗帘又摸我的脸！” 沈戮躲开他的攻击，“你怎么还这么多事？” 沈戮伸手扯他的领子，被季麦黎一巴掌拍开，“你变态啊？” 沈戮看着他一直缩着肩膀，他把人拽过来，再次扯开他的领子，“嗯，变态，就想看你脱光了的样子。” 季麦黎没再挣扎，瞪着他，“你他妈别是个同性恋！” 沈戮看了他一眼，“是的话你怕吗？” 季麦黎嗤了一声：“我怕你？一只手就废了你！” 沈戮看他满脸花不溜哨的，都这熊样了，想废了谁啊，沈戮问：“给你的药呢？” 季麦黎头一扭：“扔了。” 沈戮点头说：“嗯，挺好的，家里都破产了还这么败家。” 季麦黎以前不知道沈戮的嘴这么损，不过才一年多没见，那个从小到大他连大声一点都怕吓到他的沈戮就变成他天天想要打死的样子。 季麦黎一把挥开他的手，嚷嚷，“是啊，我就是这么败家，我从幼儿园开始就这样，你不知道吗？我家是破产了，那又关你什么事？你谁啊你，我是死是活跟你有关系吗，用得着你给我送药？！” 去年一年沈戮跟季麦黎互相就没说过好听的话，不过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沈戮说完就后悔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麦黎气的额角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梗着脖子：“随便你，反正老子跟你也不熟！” 季麦黎转身就走。 他以后再也不来这了！ 沈戮看着要跟他绝交似的季麦黎，喊了声：“麦麦。” 季麦黎脚步一顿，喉间像是被人塞了个馒头进去，哽的他难受。 去他妈的麦麦...... 看着季麦黎甩手走了，沈戮倚着破了块角的窗台，从兜里拿出一块牛奶巧克力，“臭脾气。” ... ——五岁那年，季麦黎刚转到新的幼儿园，粉嫩的小少爷肉嘟嘟的脸，眼睛又大又黑，睫毛扑闪扑闪的，他穿着小衬衫、格子背带裤，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梁琳拦在幼儿园门口。 “妈妈再见，晚上不用太早来接我，我会乖。” 别人家的小朋友一说去幼儿园都是又哭又闹，梁琳就想不通了，她家儿子怎么就这么想得开，一听说上幼儿园自己就拿零食把小书包塞满了，说是要去幼儿园交朋友。 老师带着季麦黎来到教室，季麦黎大大方方的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季麦黎，今年五岁，你们可以叫我麦麦，我可以跟你们做朋友吗？” 小朋友们拉长了音喊着：“可——以——” 所有小朋友当中只有一个人没有跟着喊。 季麦黎一对黑不溜秋的眼睛像雷达似的，一眼就发现了那个一个人坐在角落低头看书的男孩。 老师指了指：“季麦黎，你坐在那边好不好？” 小沈戮抬头看了一眼，就见背着小书包的季麦黎呲着牙冲他笑。 季麦黎走过去，从书包里面拿出两块他最爱吃的牛奶巧克力，“这个送给你，你以后可以叫我麦麦哥哥。” 老师纠正季麦黎，“沈戮比你大，他才是哥哥。” 季麦黎眼珠一转，“那我们还是叫名字吧。” 季麦黎喜欢这个好看的同桌，上课跟人家说话，书包都掏空了送给人家，连上厕所都尾随人家。 两人走到后院，季麦黎拉住沈戮说：“我憋不住了，就在这尿吧。” 沈戮长得文文静静的，连衣服都是乖乖的嫩黄色，“老师会骂人。” 季麦黎跑到拐角处看了看，继续怂恿，“没人，我们快点尿就行了。” 沈戮指了指身后的厕所：“进去就行。” 季麦黎不肯，“就在这尿，我们比谁尿的远。” 从来没比过谁尿的远的沈戮小朋友很认真的想了想，“那好吧，你让让我。” 男子汉大丈夫，季麦黎既然点了头就真的让了，并且让的十分彻底。 他把尿尿在了自己的鞋上...... 两个小崽子低着头一起看着季麦黎的脚。 第3章 季麦黎抿着嘴，眼睛瞪的老大，下一秒“哇”的一声就哭了。 沈戮吓了一跳，连忙去捂的的嘴，“别哭。” 季麦黎呜呜的说：“我的鞋脏了。” 沈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帮你洗。” 季麦黎抽抽搭搭的点头，“那你要洗干净点。” 都上课了两个小家伙还没回来，老师到处找，最后在厕所看到他们两个每人拎着一只鞋，正在水池里用鞋舀水互相泼着玩。 老师：“......” 下午梁琳来接儿子，就见一群小豆丁里面有两个小孩抱在一块横着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嘿呦，嘿呦”的喊着口号。 走近一瞧，那抱着人家小男孩不撒手乐出一口小白牙的不是她家的傻儿子吗？！ 梁琳觉得好笑：“宝贝儿，你怎么还绑架了一个小帅哥？” 季麦黎笑嘻嘻的说：“妈妈，他是沈戮，他是我们班长得最好看的。” 梁琳笑着问：“是吗，你就没认识几个好看的小姑娘？” 季麦黎严肃的说：“他比小姑娘还好看。” 沈戮妈妈看着沈戮被一个小孩抱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沈戮妈妈朝梁琳点了点头。 梁琳说：“我是季麦黎的妈妈，我们家麦麦今天刚转过来。” 季麦黎把沈戮连胳膊一块箍着，他仰头看着沈戮妈妈，“阿姨好，我叫季麦黎，我们是好朋友。” 沈戮妈妈笑着说：“我们小戮都没有好朋友呢，你是第一个。” 季麦黎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吗？那我也不要别的好朋友了，只要他一个。” 季麦黎松开手，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豪气云天，“我们来拜把子吧！” 说着，季麦黎咣叽一下跪在了沈戮面前，上来就给沈戮磕了个头。 沈戮妈妈吓了一跳，“哎呦这孩子。” 梁琳伸手去拎自己儿子，“臭小子，你又触电门了？” 季麦黎不肯起来，脑门上还沾着一颗沙粒，他拽着沈戮的手：“你也给我磕个头。” 沈戮妈妈心说就沈戮这性格怎么可能给你磕头？ 季麦黎拉着沈戮的手使劲晃：“快跪下给我磕头。” 沈戮妈妈刚想帮忙把季麦黎拎起来，就看见自己儿子放下书包，然后端端正正的跪在这小孩面前，脑门往地面一碰...... 作者有话说： ---------------------- 第3章 季麦黎跑出破教学楼回头看了一眼，沈戮这狗东西居然真的不追出来！绝交吧辣鸡！ 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头，“自己在鬼楼里呆着去吧，吓死你！” 刚走出去没两步，迎面就走过来三个高三的。 季麦黎心说见了鬼了，这鬼地方平常根本不会有人过来，今天一个两个的都往这跑！ 周兵成高一的时候就是学校的问题人物，高二大家给了他一个好听的称呼，校霸，现在他高三了，更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上个学期季麦黎为了跟沈戮作对拉帮结派弄出了不少动静，周兵成作为校霸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抢风头，可当时的季麦黎还是市长的儿子，他惹不起，现在嘛...... “这不是我们市长的儿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周兵成假装敲了敲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你爸贪污被抓起来蹲号子去了。” 跟在周兵成旁边的两个人跟着起哄一起笑。 这样的话季麦黎已经听的太多了，他懒得理他们。 周兵成拦住他，“去哪啊季少爷，一起吃个饭呗。” 季麦黎：“不吃。” 周兵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吃？你说不吃就不吃？” 沈戮咬着巧克力从门缝里钻出来就看见季麦黎饿虎扑食似的一头砸在了周兵成的鼻梁上，然后就被旁边的两个人拎下来按在地上锤。 沈戮嘎嘣一声咬碎巧克力，真是一眼不看着都不行。 他把剩下的一半巧克力揣兜里，推了推眼镜，“高三三班周兵成，吴乐，李贺，后楼卫生打扫完了吗？” 周兵成被季麦黎扑那一下没躲开，这会儿鼻梁还是酸的。 看见沈戮，周兵成骂了句脏话，“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 沈戮走过来，“学校安排学生会检查旧楼情况，你们呢，在这干什么？” 季麦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戮太了解他了，他八成是觉得被他看见丢脸，当鸵鸟缩着呢。 季麦黎在心里疯狂咒骂：草-他妈的，丢大了，老子的形象全没了！ 周兵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装死的季麦黎，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踹在了他的手腕上。 沈戮皱了下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在打架？” 周兵成无赖道：“我说你看错了。” 沈戮点头，“行，既然是我看错了，那我就不通知主任了，后楼仓库和教学楼男厕所，放学后打扫完再走。” 跟谁斗也不跟学生会的书呆子斗，周兵成动了动脖子，“不就是打扫卫生吗，给你个面子。” 周兵成他们三个走远，地上趴着的季麦黎稍微动了一下。 沈戮刚要扶他，就听他带着鼻音说：“你也走。” 沈戮伸手抓他的胳膊，季麦黎用力甩着胳膊吼他：“滚！” 季麦黎腰上一紧，整个人突然腾空，脚落地时自己已经站在了旧楼的台阶上。 季麦黎震惊他什么时候力气变的这么大，居然能夹着他走这么远，但一想到他让他滚他不滚，季小少爷又来气：“你他妈的——” 沈戮伸手在他鼻子下面抹了一下，鼻血蹭了他一手。 沈戮：“纸巾。” 季麦黎摸了摸兜，吼他，“最后一张给你用了！” 沈戮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刚才他擦过眼睛又被季麦黎扔在地上的纸团就准备往季麦黎鼻子上擦。 季麦黎盯着他的手，瞪大了眼睛，“沈戮，你想死？” 沈戮伸着的手顿了顿。 少爷洁癖，沈戮怕这张纸真的擦他脸上季小爷会当场给他表演一个活体爆-炸。 沈戮扔了纸，用自己的校服袖子蹭了蹭他鼻子下的血。 季麦黎皱眉瞅着他的袖子：“你衣服也好脏，刚才在窗帘里滚了半天。” 沈戮嫌他麻烦，“那你擦不擦？” 季麦黎哼哼唧唧，“擦都擦了现在才问。” 季麦黎仰着头看着沈戮，没什么力度的威胁，“你要是敢笑你就完了。” 沈戮说：“笑什么？笑你缩在那挨打吗？” 季麦黎大声说：“那你是没看见是我先动的手。” “你不动手也不会挨打。”沈戮真想知道他的智商是不是相比两年前又下降了。 季麦黎捡起地上的纸巾铺开垫在台阶上，瘸着腿坐下，“你个书呆子懂个屁，我又不像你那么怂。” 沈戮站在旁边看他。 衣服被人踩的全是脚印，坐下还不忘给自己垫张纸。 毛病！ 沈戮：“起来，跟我去医务室。” 季麦黎坐那不动，“我不去。” 沈戮盯了他一会，真想把他抗去，“胳膊没事？” 季麦黎按着手腕，疼的龇牙：“下次我一定把他胳膊拧下来。” 沈戮听他说话就脑门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会打架？” 季麦黎大声反驳：“放屁，从小到大你哪次被人欺负不是我帮你出头？你现在说我不会打架？你忘了三年级的时候是谁帮你打的隔壁班的胖子了？” 沈戮点头，“嗯，你打的，结果他没事，你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 季麦黎：“......” 果然不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不会这么拆他台的。 沈戮在他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要么？” 季麦黎看了一眼，更想哭了：“你他妈都吃过了还问我？” 沈戮：“我掰的。” 季麦黎指着上面的牙印，“这是狗啃的？” 沈戮咬着牙印那块，手往下一掰，把掰剩的那一小节递给他。 季麦黎拿过来塞嘴里嚼了嚼，“不好吃。” 沈戮说：“凑合吃吧，这种便宜，你以前吃的那种太贵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提醒他家里破产的事，季麦黎低下头，“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家破产了。” 沈戮没那个意思，但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否认这个时候的季麦黎都会很敏感，沈戮看了他一会，突然站起来。 季麦黎抬头，“你干嘛去？” 沈戮拍了拍裤子，“午休没你想象的时间长。” 季麦黎小声哔哔：“书呆子。” 沈戮看着他，“你不去吃饭？” 季麦黎：“不。” 沈戮：“那你在这呆着吧，我走了。” 沈戮真的走了，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季麦黎鼻子又酸了。 他捡起地上的巧克力纸，委委屈屈：“就不能整块都给我吗，那么一点够谁吃的，小气。” 第4章 晚上放学，教学楼空了大半，沈戮拎着书包去男厕所。 周兵成一只手拿着拖把一只手夹着烟，一边拖地一边磨蹭，看见沈戮过来，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了踩，“沈会长来视察工作啊？” 沈戮走到隔板前，“这里不干净。” 周兵成拎着拖把过来，“哪？” 沈戮指了指，“那，有烟头。” 周兵成把拖把支在门板上，走进去刚要捡烟头，周围突然一暗，他回头看着被关上的门板：“你他妈有病？” 沈戮用拖把把隔板的门抵住，“这要看别人怎么理解，一般来说我这种行为叫做报复，跟有没有病没有关系。” 周兵成也不急着出去，“报复？为了季麦黎？” 沈戮没说话，过了一会周兵成好像听见了金属打火机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的频繁的开开合合。 他确定，是打火机没错。 可是书呆子怎么会带打火机？ ......他不是想烧教学楼吧？！ 周兵成问：“你想干什么？” 沈戮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大概想掰你一条胳膊。” 周兵成笑了，“就因为我踹了季麦黎一脚，你就想要我胳膊？话说，你俩关系不是不好吗，他成天找你麻烦，我这也算是帮你了，你不谢谢我还来找我茬，你没事吧你？” 沈戮：“或许我更喜欢其力亲为？” 周兵成觉得书呆子脑回路神奇，“你这人还他妈挺有意思，怎么地，你没动手别人都不能动他了呗？” 沈戮说话不紧不慢：“你今天不该找他麻烦。” 周兵成不怂：“我就找了，你能怎么样？” 沈戮拿出钥匙，“不怎么样，就让你在这反省一宿。” 周兵成一脚踹向厕所门，“你他妈疯了？” 沈戮把烟和打火机从门下面递进去，“给你解闷。” 沈戮走了，顺手把洗手间门给锁了。 晚上上晚自习的人不多，锁了这一层还有别的卫生间可以上，不会有人注意里面是不是有人。 ...... 后楼仓库，沈戮一脚一个撂倒了吴乐和李贺，旧桌椅塌了一地，沈戮捡起书包拍了拍，语气一如学生会会长交代工作的时候那般平静：“整理好再走。” 吴乐和李贺都被打蒙了，沈戮过来二话不说就揍了他们两个一顿，打完了居然还让他们收拾战场？ 沈戮转身，看见一个人影躲到了门后，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跑远了。 大门口，周路阳刚出校门就被沈戮给拦住了，周路阳吓转身就要跑，沈戮一把揪住他的书包，“请你喝奶茶。” 周路阳连摇头带比划，“不不不，我最近戒奶。” 戒奶的周路阳被按在了学校旁边的奶茶店里，这里人来人往，他觉得沈戮应该不会在这揍他。 而且，他也没干什么找挨揍的事啊。 周路阳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突然一杯奶茶放在了他面前，周路阳回头，看见沈戮站在他身后，手里也拿着一杯一样的正在喝。 沈戮在他对面坐下：“芋泥波波，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买了我爱喝的。” 周路阳连忙点头：“爱喝，爱喝。” 周路阳拿起吸管往奶茶上插，插了好几下都没插进去。 沈戮：“都看见了？” 卟的一声，吸管终于插进去了。 周路阳死命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戮的眼镜戴回去了，看着又是文质彬彬，可周路阳忘不了刚才他一个人撂倒两个高三的场面，那动作不要太干净利落。 沈戮说：“如果真没看见，听到我这么问一般都会反问‘看见什么了？’而不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周路阳：“.......” 学霸你可以不要套路我吗？ 沈戮喝了口奶茶：“帮我个忙。” 周路阳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能不帮吗？” “你说呢？”沈戮挑眉的表情不太符合他平时的形象，“你跟季麦黎同班对吧？” 周路阳觉得这个忙不是好活，“......嗯。” 沈戮：“不让你干别的，就帮我看着他，他每天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逃课，去哪，见谁，跟谁打架，我都要知道。” 周路阳要疯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去哪见谁跟谁打架！” 沈戮纳闷似的歪了下头：“嗯？你不是百晓生吗？我听说学校里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 百晓生是周路阳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全班加起来都没几个人知道，他惊讶的看着沈戮，“我名声这么大了吗？” 沈戮昧着良心点头，“嗯，所以我的要求你应该能做到吧？” 话要是这么说周路阳还真没有拒绝的借口了，他喝了口奶茶，“说实话，我跟季麦黎没说过几句话，他不可能跟我说他去哪见谁的。” 这个沈戮倒是比他了解，他说：“他脾气是不太好，属刺猬的，但也不算太难接触，顶多说话难听点，你试试看，我觉得你能行。” 周路阳觉得这时候给他灌云南白药都不一定好使，心灵鸡汤什么的就免了吧。 周路阳问沈戮，“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他啊？” 沈戮：“知己知彼你没听说过吗？” 周路阳嘴角抽了抽，心说人家都破产了，你还想干嘛呀？ 沈戮好心提醒，“别告诉他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不然我怕他找不到我，会先揍你。” 周路阳：“......” 不是，你确定你不是想借季麦黎的手灭我的口？ 作者有话说： ---------------------- 第4章 从幼儿园中班到大班，季麦黎和沈戮一直是同桌，到了小学两人进了同一所学校，但不在同一个班，季麦黎在一班，沈戮在八班。 季麦黎在家撒泼打滚的让梁琳给他换班，季凯因为工作的原因不愿意动用太多的门路落人话柄，就没同意。 季麦黎耍赖不肯：“那我就自己搬着桌子去八班！” 梁琳笑话他，“我要是不知道人家沈戮是个男孩，还以为你缠上谁家小姑娘了呢，你干嘛总是巴着人家？” 季麦黎坐在地上蹬腿：“我就要沈戮，他比小姑娘好。” 梁琳每每想起傻儿子弄出来的那出拜把子就想笑，“拜个把子弄的跟拜堂似的，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一班和八班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每节课的课间季麦黎都横穿走廊去八班找沈戮，时间长了八班班主任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拖堂了还是这小孩逃课了，为什么每次下课铃一响，开门就能看见他？ 一天季麦黎下课晚了，一进八班教室就看见两个男生把沈戮的书包扔在地上踩。 季麦黎“啊”的一声，像个小炮仗似的冲进去，一头撞开了那两个男生，“你们谁敢欺负他，我跟你们拼了！” 沈戮看着季麦黎眼睛都气红了，手里捏紧的硬壳词典悄悄放下。 沈戮蹲下去捡书，季麦黎帮他一起捡，“都脏了。” 沈戮：“没事。” 季麦黎心疼坏了，他腾的站起来，指着那几个男生：“你们不许欺负他！” 季麦黎回教室把自己的书全都拿来给沈戮，反正他也不看。 他叉着腰站在沈戮的桌子旁边警惕所有人，他问沈戮：“你害怕吗？” 沈戮想了想，点了下头。 季麦黎说：“那我不走了，我要在这保护你！” 季小爷说不走就不走，上课铃响了，他硬跟这保护沈戮，和沈戮挤一个凳子坐。 八班老师进来看见班里多了个人，赶他也不走，只能把一班班主任叫来把他拎走。 走的时候季麦黎还在张牙舞爪的威胁别人：“你们敢欺负他我就打你们！” …… - 季麦黎今天难得没逃课，早自习过后就来了学校，一进教室就听见教室里的人嘀嘀咕咕的说谁被关在了厕所什么的。 季麦黎还没坐下，周路阳就回头看了他一眼。 季麦黎假装没看见，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周路阳又扭了扭身子，“那个......” 季麦黎皱眉，“干嘛？” 周路阳心里想着沈戮的嘱咐，硬着头皮跟季麦黎说：“周兵成昨天晚上被人锁在二楼男厕所一宿，今天早上才被学校管理员发现。” 季麦黎：“活该。” 季麦黎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暗爽，这替天行道的事要是让他知道谁干的，他就给对方送锦旗。 “季麦黎。” 教室门口，一个学生会的男生叫他，“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 季麦黎也不问叫他去干什么，他懒洋洋的起身，手插兜往外走。 周路阳感觉事情不妙，立马给沈戮通风报信。 不过，沈戮没回…… 办公室门没关，季麦黎走到门口就看见了站在里面的沈戮，这人不管在哪他都能第一眼就看见，真糟心。 第5章 除了沈戮，办公室里还站着周兵成、吴乐和李贺。 教导主任看见季麦黎脸上的伤，眼皮先是一抖，随后说，“进来把门关上。” 季麦黎晃荡进来，关上门看了沈戮一眼。 周兵成脸色难看的要命：“主任，季麦黎来了，你可以问他了。” 季麦黎不耐烦，“问什么？” 季麦黎看到周兵成就想起刚才周路阳说他被关在厕所一宿的事，一宿啊，得多大味啊？ 季麦黎憋着气，偷偷往沈戮那边挪了一步。 沈戮眼角瞟着季麦黎挪的那一小步，知道他是嫌周兵成了。 季麦黎挪了一步还是觉得周兵成离他太近了，又挪了一步，变成了挨着沈戮。 沈戮校服兜里揣着包子还没吃，起来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季麦黎闻到味，肚子“咕噜”一声。 教导主任：“季麦黎，你昨天在老教学楼那边是不是遇到他们三个了？” 季麦黎皱了下眉。 沈戮不是说不告状吗？他是从哪学的打小报告的坏毛病？！ 教导主任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有所顾忌：“你尽管说。” 季麦黎没什么好说的：“嗯。” 教导主任：“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季麦黎觉得烦：“嗯。” 教导主任继续问：“他们打你的时候是不是被沈戮看见了？” 季麦黎看了沈戮一眼，“嗯。” 教导主任气的不轻，“沈戮当时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季麦黎：“不告诉老师，让他们打扫卫生。” 教导主任听完，指着周兵成他们三个，“你们还想说什么？啊？沈戮看见你们打人还帮你们瞒着，你们却反过来说他打你们！” 季麦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蓦的看向周兵成他们三个。 他们是脑子里塞了黑驴蹄子么，这么邪性？沈戮打人？他那手只会拿笔，会不会握拳头都不一定。 季麦黎：“傻逼。” 周兵成听见了，“你骂谁傻逼呢？” 季麦黎不怂，“骂你。” 教导主任，“都给我闭嘴！” 周兵成指着沈戮说：“主任，沈戮昨天把我锁在厕所的时候他就说了是帮季麦黎报仇！” 这是什么屁话？季麦黎听不下去了，“你在厕所里呆一晚上呆傻了吧，我跟沈戮不和全校都知道，他帮我报仇？你让你妈来帮我报仇都比这实际。” 周兵成立马炸了，“你他妈再说一遍？” 教导主任咣咣拍着桌面，“周兵成你给我老实点，你还想当着我的面打人？” 沈戮在战乱中开口，语气有条不紊，还带这些自责：“主任我错了，我不该帮他们瞒着打人的事，他们大概是觉得我不可靠才想诬陷我的，我吸取教训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报告。” 教导主任：“你知情不报确实不对，写份检讨交上来。” 沈戮老老实实：“知道了主任。” 周兵成他们三个震惊的看着沈戮。 教导主任看了眼季麦黎的脸，同情分瞬间拉满，“你们自己看看，人让你们打成什么样了？” 季麦黎刚想说他的伤不是这三个傻逼打的，沈戮突然说了句，“他身上也有伤，我看见的时候他们三个正把他按在地上打。” 季麦黎：“......” 闭嘴吧你！我他妈不要面子的？ “你们两个先回去上课。”教导主任指着周兵成他们三个，“你们三个给我把家长叫来！” 沈戮和季麦黎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过了，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季麦越想越憋屈，他转身瞪着沈戮，“你才被他们三个按在地上打！” 沈戮伸手戳了一下他脸上的淤青，“最有利的证据在这。” 季麦黎疼的“嘶”了一声，“想死吧你！” 沈戮从他身边走过去，“回去上课吧，伤好之前别乱跑。” 季麦黎追上去，“我干嘛要听你的？” 沈戮说：“昨天是我把周兵成锁厕所里的。” 季麦黎：“......” 季麦黎不可思议的看他。 感动？ 不可能，他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感动个屁，沈戮肯定不是为了帮他！ 季麦黎骂：“你神经病？他们找你麻烦怎么办？” 沈戮说：“那你不是应该开心吗，终于不用你亲自找我麻烦了。” 季麦黎像个炸毛的斗鸡，“你放什么屁？你的麻烦只能我找，别人也配？” 沈戮笑了下，没说什么，他从兜里拿出那个没吃的包子，“给。” 季麦黎嘴里没好话，“我又不是要饭的！” 沈戮：“那你要不要？” 季麦黎一把拿走包子，“拿去喂狗！” 季麦黎说完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操，他还吃不吃了！ 季麦黎蹭蹭下楼，身后沈戮笑着问：“那狗是不是姓季？” 季麦黎咬牙，“姓沈！” 第5章 学校的传播网犹如蟑螂繁殖，一节课的工夫这件事就传开了。课间，陶大程从外面进来，拍了一下沈戮的肩膀。 沈戮在回周路阳的信息，“想死？” 陶大程从他凳子后面挤进去坐下，“你干的？” 沈戮：“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大程嘁了一声：“少跟我装蒜，周兵成，吴乐，李贺，他们三个说你打人。” 沈戮：“他们说你就信？” 陶大程：“我信啊。” 沈戮：“傻子才信。” 陶大程有证据，“昨天我明明看你拿了厕所的钥匙。” 沈戮面不改色：“我只锁了门，不知道里面有人。” 要不是陶大程认识他两年，他都要信了。 陶大程问他：“那吴乐和李贺呢？你打没打？” 沈戮否认到底：“没。” 陶大程：“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冤枉你？” 沈戮不要脸到了一定境界：“嗯。” 陶大程气笑了：“操！这瞎话话也就你敢说，换人说试试，看我不打死他。” 陶大程安静了没半分钟，忍不住又问：“听说你是为了季麦黎？” 沈戮觉得他烦，“你听说的还真多。” 他没否认，陶大程就当他承认了，“你跟季麦黎不是关系不好吗？” 沈戮说：“你听谁说的。” 陶大程面色诡异，“我用听谁说？全校都知道的事好吗？！” 沈戮放下手机沉思了一会，“不觉得那更像情趣吗？” “......”陶大程嘴角一抽：“我可去你的吧！” 沈戮笑了下。 陶大程看着沈戮，越看越觉得他有问题，“我觉得你对季麦黎好像特别上心。” 沈戮终于舍得看他这个同桌一眼，“你从哪看出来的？” 陶大程神神秘秘的说：“上学期他迟到多少次，逃课被罚了多少次，你心里没数？最后扣了那么点分，谁干的？我么？” 沈戮嘴硬，“难道是我？” 陶大程一脸的高深莫测，“是谁谁心里清楚，反正学生会里肯定有人跟他有奸-情。” 周兵成他们三个本来是去举报沈戮，结果沈戮没事，他们自己却被叫了家长还受了处分，这波操作宛如自爆，现在全校都知道他们校内打架还冤枉沈戮。 打季麦黎就算了，冤枉沈戮是什么迷惑行为？ 季麦黎回教室之后就一直担心，那周兵成可不是什么好货，他要是找沈戮麻烦怎么办？关键是以他和沈戮现在的关系也不方便站出来去保护他。 越想越气，沈戮那傻逼干嘛要给他出头，不就挨顿打么，他下次打回去就好了！ 季麦黎心烦，“咣”的踹了一脚前面的凳子，周路阳整个人连着凳子被踹的往前一冲。 老师回头看了周路阳和季麦黎，“干嘛呢？老实点。” 过了一会，周路阳悄悄回头：“咋，咋了？” 季麦黎生闷气，“没事。” 之后几天季麦黎没往校外跑，他怕周兵成找沈戮麻烦的时候他不在。 中午在食堂俩人迎面差点撞上，沈戮刚想跟他说话，季麦黎瞪他一眼就走了。 “嘿！”陶大程看了眼沈戮：“不是，他瞪你你还笑？” 沈戮拿起一个餐盘：“我笑了？” 陶大程：“你笑的别太开心，你就好像那个自虐狂！” 上课的时候，沈戮收到周路阳的信息。 -阳间小路：他说今天食堂的辣子鸡不好吃。 -阳间小路：他今天骂你是傻逼，骂了好几句呢。 -阳间小路：他说他想回幼儿园，我问他回幼儿园干什么，他说他想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在幼儿园喜欢过小姑娘，突然想起人家来了？ “沈戮，卷子发一下。” 沈戮低头看着藏在桌肚里的手机，陶大程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老师让你发卷子。” 第6章 沈戮手机往桌子里一塞，站起来。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看他，“沈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戮：“没有。” 发完卷子沈戮回到座位，陶大程往他桌子里看了一眼，“跟谁发信息呢？” 沈戮心不在焉的说：“管那么多，改你的卷子吧，错了一大片，红河都没你卷子红。” 陶大程翻了翻自己的“红河”试卷，“你嘴怎么那么损？难怪季麦黎看不上你。” 季麦黎看不上他？ 沈戮笑了下。 陶大程看了他一眼，简直无语：“服了，上课呢，你能不能别笑的那么骚！” - 周路阳最近老跟在季麦黎身边转悠，陈宇看见了好几次。 篮球场，陈宇问他：“你最近怎么老是跟季麦黎在一块？” 周路阳手里的篮球一抛，“帮一个人的忙，打听点事。” 陈宇：“帮谁，打听什么？” 周路阳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沈戮。” 陈宇皱眉，“沈戮？沈戮打听季麦黎？” 周路阳也是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的，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季麦黎上学期一直找沈戮麻烦，沈戮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估计他是想憋个大的，一举把季麦黎拿下。” 陈宇觉得周路阳的话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周兵成那件事全校都站在沈戮那边，可他却觉得周兵成未必撒谎。 去年一年他跟季麦黎走的近，所有人都觉得沈戮和季麦黎不合，可是仔细想想，沈戮什么时候直接找过季麦黎的茬？每次都是从他们这些人身上下手。 要么怎么说季麦黎傻呢，沈戮根本就没在他身上下功夫，他却愿意出头帮他们挡回去，一来一往的看起来就像是他们俩不合了。 陈宇问周路阳：“所以你就被沈戮收买了？你就不怕被季麦黎知道？” 周路阳拍了几下球，再次朝着篮筐扔了过去，“季麦黎也没那么坏，我感觉他人还行。” 球砰的一下砸在篮板上，陈宇上前把球截下来，看着周路阳：“原来你妈不光忘了给你生胆子，还没给你生脑子，真可怜。” - 又到了周末，季麦黎不喜欢过周末，他不敢在家呆着，怕自己这幅样子吓着梁琳，也不想在现在的那个家呆着，心里憋屈。 他跑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发呆，突然，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直排轮从他面前“嗖”的一下闪了过去，没过一会，又有两个小男孩蹭蹭的从他面前飞过。 季麦黎嗤了一声，“谁不不会啊。” 小的时候他也学过溜直排轮，还逼着沈戮跟他一起学，后来沈戮学会了，他因为摔倒磕了后脑勺就再也不肯学了，最后沈戮也不玩了。 “臭丫头，你还跑！” 季麦黎回头，看见两个小男孩追上小女孩，一个拽胳膊一个拽头发把小女孩给绊倒，按着就打。 正义感爆棚的季少爷蹭的跳起来，越过花坛，拎起一个男孩，“嘛呢？俩人欺负一个？” 被季麦黎拎起来的小男孩张牙舞爪，“你放开我！” 季麦黎拎着男孩的领子，“你不欺负人我就放。” 小男孩嚷嚷：“你最好少多管闲事，你知道我哥是谁吗，等我告诉我哥你就完了！” 季麦黎才不管他哥是谁，他吓唬他，“少拿你哥吓唬我，你现在在我手里，没等你哥来我让你完你现在就得完！给小姑娘道歉！” 小男孩抓着季麦黎的手：“我才不！”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季麦黎拎着的男孩裤-裆就是一脚。 男孩脸一白，“哇”的一声哭了。 季麦黎菊花一紧，惊恐的看着小女孩，“你，你怎么能踢他那呢？” 小女孩叉着腰，“他活该！比赛比不过我就找我麻烦，废物！” 另一个男孩吓的退了几步，指着季麦黎说：“你们完了！二林他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叫板这种事季麦黎从幼儿园开始就没输过：“等着就等着！” 说完，季麦黎撒开小男孩，拉着小女孩就跑。 作者有话说： ---------------------- 第6章 小女孩溜着直排轮跟着季麦黎跑出去老远，她抬着头问：“我们为什么要跑？” 季麦黎：“你没听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小女孩噘嘴：“你好怂啊，比我哥还怂。” 说季麦黎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怂，他指着自己，“我怂？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打过多少架？” 小女孩指了指他的脸，“所以你的脸才变成这样的对吧？每次都挨打吗？” 这小孩说话真扎心，季麦黎嘴硬：“那你是不知道对方伤的比我更重！” 女孩撇了撇嘴，不太相信的样子。 季麦黎看没人追上来，停下来松了口气，小女孩围着季麦黎不停的打转，转的他头晕，他按住小姑娘的头，“你不回家？” 女孩：“我才刚来。” 大中午的，太阳正当头顶，季麦黎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这小丫头吓的，他了眼旁边的奶茶店：“热不热，我请你喝奶茶。” 女孩说：“我哥哥说了，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嗯。”季麦黎点头，“你哥说的对。” 季麦黎正准备自己去买奶茶喝，女孩突然拉住他的手，“我叫陶思洁，你可以叫我四姐，你叫什么名字？” 季麦黎觉得眼前这场景莫名有点熟悉。 让谁叫她四姐呢？ 季麦黎：“我叫季麦黎，你可以叫我麦麦哥哥。” 女孩愉快的点头：“好的麦麦哥哥，我喝芝芝莓莓。” 季麦黎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你不喝陌生人的东西吗？” 女孩仰着头，眨巴着一对儿大眼睛：“可我们现在认识了啊，你不是陌生了人了。” 季麦黎一个大写的服。 买好奶茶，季麦黎看见陶思洁在打电话，他走过去把奶茶给她。 陶思洁笑着说：“谢谢麦麦哥哥。” 陶思洁拿着电话没办法插吸管，奶茶往季麦黎面前递了递。 季麦黎看了她一眼，说了句“麻烦”帮她插上吸管。 陶思洁对着电话说：“麦麦哥哥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人特别好。” 季麦黎看了她一眼，一杯奶茶就被收买了，还以为她多有防范意识呢，果然是个小孩。 陶思洁看了一眼季麦黎的脸，对着电话说：“看不出来长什么样，一脸的伤。” 季麦黎：“......” 陶思洁说他哥一会过来接她，然后就绕着季麦黎和花坛一圈一圈的滑。 季麦黎没地方去，随便找了个长椅坐在上面喝奶茶，沈戮过来的时候就看他正歪着杯子吸里面的珍珠，他真是这辈子没见他这么认真过，淘金子似的。 “季麦黎。” 季麦黎一扭头，半天没吸上来的那颗珍珠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咳——” 沈戮连忙走过去：“你是傻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拍他的背，拍了好几下，珍珠才从季麦黎嗓子眼里咔了出来。 季麦黎眼泪都咳出来了，他扬着头看沈戮，“咳，你怎么在这？” 沈戮没穿校服也没戴眼镜，穿了一件黑色卫衣工装迷彩裤，看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怪。 陶思洁出溜过来，越过陶大程，直接到了沈戮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哥哥！我们要去吃烤肉吗？” 季麦黎站起来，来回看着陶思洁和沈戮：“你们认识？” “他是我哥哥。”陶思洁拉着沈戮介绍，“哥哥，他就是我说的麦麦哥哥。” 刚才在电话里沈戮就猜到了，麦麦哥哥，还一脸伤，不是季麦黎还能是谁？他只是有点意外罢了，没想到他会跟陶思洁在一块。 季麦黎看了眼陶思洁又看了眼沈戮：“胡扯，他没有妹妹，他家就他和他哥！” 陶大程头一次听说，他问沈戮：“你还有哥？” 沈戮看着一着急就道出了他家庭情况的季麦黎：“嗯。” “我怎么不知道？”陶大程问完觉得不对，看了季麦黎一眼，“不是，他怎么知道的？” 沈戮没理陶大程，跟季麦黎说：“她是陶大程的妹妹。” 季麦黎皱眉，“那她怎么叫你哥？” 陶大程胳膊往沈戮肩膀上一搭，“因为我们关系好啊，我俩是哥们，我妹就是他妹。” 季麦黎当时就变脸了，他瞪着沈戮，“你有新朋友了？” 沈戮推开陶大程的手，“他跟我同班，是我邻居。” 陶大程莫名其妙，“不是，你跟他解释什么？弄的我好像小三似的，怪膈应人的。” 季麦黎看了看陶大程，又看了看沈戮......是啊，之前在学校就老是看见他们在一起，不是朋友是什么？ 季麦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憋屈，他嘟囔：“关我屁事。”说完甩手就要走。 第7章 沈戮拦住他，“去哪？” 季麦黎瞪他，“回家。” 沈戮这几天在学校一直想找他，又怕他像个炮仗似的炸了学校，难得今天在这遇上，沈戮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 沈戮说：“一起吃饭吧。” 季麦黎觉得他烦，甩开他的手：“吃毒药去吧你！” 季麦黎生气，但还是没忘了跟陶大程说：“你妹妹刚才踹了人家裤-裆，不知道踹坏了没有，人家说要找他哥来报仇，你们小心点吧。” 陶大程拍了拍陶思洁的脑袋：“干得好，踹的谁？” 陶思洁得意，“林冬冬。” 陶大程一脚踹在了陶思洁屁股上：“我操，你他妈踹他干嘛？” 陶思洁嚷嚷：“他先打我的！” 陶大程：“打你你不会跑？你非得惹他？” 季麦黎觉得这个陶大程有神经病，前一秒还夸他妹妹打得好，下一秒就骂骂咧咧的打人。 陶大程看向沈戮，“怎么办戮哥，死丫头踹了沙祖他弟。” 季麦黎一怔，“你说谁？” 陶大程：“沙祖他弟啊。” 季麦黎眼皮一抖，“靠！” 沈戮看着季麦黎的反应，“你认识沙祖？” 呵呵......他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动过手呢。 季麦黎忽然觉得脸上的伤隐隐作痛，有点后悔刚才多管闲事了，“我先走了。” 沈戮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认识沙祖的？” 季麦黎烦他刨根问底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沈戮不依不饶的问：“你跟沙祖打过架？” 陶大程“我操”了一声，敬佩的看着季麦黎，“那你可有点猛啊！” 季麦黎也觉得自己挺猛的，但是猛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你们快回家吧，别到时候真碰上了，我可不救你们。” 陶大程笑了，“那还真不用你救。” 季麦黎瞥了沈戮一眼：“最好是。” 季麦黎甩了甩被沈戮拉着不放的手，“松开，拉起来没完了！” 沈戮不但没松，还拽了他一下，季麦黎向前一个趔趄，“你大爷！” 沈戮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按住他的头，“你的脸是沙祖打的？” ...... ——小学二年级的暑假。 沈戮一开门就看见流着两条鼻血的季麦黎张着嘴哭的昏天暗地，那是季麦黎第一次打架，输得很惨，他不敢回家就跑到沈戮家来哭。 沈戮用攒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买了个巧克力蛋糕哄他，吃完蛋糕的季麦黎还在委屈，抽抽搭搭的跟沈戮抱怨，说对方使诈才打赢的，不是他技不如人打输的，然后哭着哭着就在沈戮家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沈戮把自己的小毯子拿出来给他盖上，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出去买东西，然后把门反锁，一个人去了少年宫。 少年宫放学是四点，沈戮在少年宫门口站了一个小时才把跟季麦黎打架的男生等出来。 二年级的沈戮很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问男生：“你打了季麦黎？” 男生比沈戮高出一个头，背着个画板：“你是来替他道歉的？” 沈戮摇头，“来报仇。” 男生戳了戳他的肩膀，“就你？我一只手打三个！” 半个小时后，湖亭公园，先是一个画板被扔进湖里，然后一个小孩被推了下去...... 沈戮站在湖边看着在水里扑腾的男生，“我讨厌别人碰我，更讨厌别人碰麦麦，记住了吗？” 第7章 自助烤肉，午餐58一位，四个人才两百多。 吃惯了两百多一位的烤肉自助，季麦黎怀疑这些肉是不是耗子肉做的。 看着陶思洁兄妹俩一人端着两大盘子肉，季麦黎小声嘟囔，“能吃吗。” 沈戮盘子里装着牛肉和鱿鱼都是季麦黎爱吃的，他一边跟旁边的阿姨抢最后两个鸡翅一边说：“能吃，我们经常来，味道挺不错的，你去打酱料。” 季麦黎习惯性问：“帮你打？” 沈戮看了他一眼，最后一个鸡翅被人抢走了：“好。” 陶大程也过来打酱料，看着季麦黎碗里的一坨红，陶大程觉得神奇，“哎戮哥，居然有人跟你一样在芝麻酱里放腐乳。” 季麦黎拿着酱料的手一顿。 这是他喜欢的吃法，不是沈戮的，是他嫌打两种酱料麻烦所以沈戮每次跟他一块吃烤肉的时候都让他打两份一样的。 沈戮瞥了陶大程一眼：“你话真多。” 那完菜回来，沈戮看见面前酱料不是芝麻酱配腐乳，而是芝麻酱和一些香菜葱末倒了点酱油和干料。 沈戮看了眼季麦黎，季麦黎没看他，低着头搅拌自己的料。 陶思洁问季麦黎喝什么，她说这里果汁和啤酒都免费。 沈戮说：“他喝果汁。” 陶思洁从凳子上跳下去，“两杯果汁，两瓶啤酒，ok！” 沈戮拦住她，“三杯果汁，我不喝酒。” 陶大程奇怪的看沈戮，“你干嘛，装深沉啊？” 沈戮说：“晚上有事。” 陶大程问：“今晚有场子？” 沈戮放了几片牛肉和鸡翅在篦子上，“嗯。” 季麦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以前都是他跟沈戮聊天别人插不上嘴，现在轮到他了。 就说不来跟他们吃饭吧，心情低落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沈戮把一块烤好的肉放在他的盘子里，“别发呆。” 陶思洁拿饮料拿回来，坐在季麦黎身边，“麦麦哥哥，我们加个好友吧。” 沈戮看见季麦黎拿出手机，笑了下。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笑个屁。” 沈戮说：“还以为你不会加。” 换做别人季麦黎真的不会加，不过陶思洁是个小孩，加不加的也没什么所谓。 沈戮嘴欠，“原来你只跟小孩玩啊。” 季麦黎想把手机塞他嘴里！ 季麦黎加了陶思洁，陶思洁点进他的朋友圈，然后一脸失望的看着他，“麦麦哥哥你怎么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啊？” 陶大程笑的很大声，“我知道，因为他没朋友。” 季麦黎：“......” 沈戮踹了陶大程一脚：“就你长嘴了？” 季麦黎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鸟，就算被人戳中了痛处也没办法反驳，原因无他，他确实没朋友，他唯一的朋友两年前跟他绝交了，他后来交的那些朋友也在他家出事后都退出了他的朋友圈。 沈戮：“我们也加一个。” 季麦黎看着陶思洁的朋友圈，第一张就是沈戮不知道蹲在谁家院子的照片。 季麦黎问他：“你有朋友圈吗。” 这题陶思洁会答：“有，哥哥经常发朋友圈，还有好多人给他点赞呢。” 沈戮觉得他们兄妹俩抢答的习惯得改改了。 季麦黎手机往桌上一扣，“不加。” 沈戮：“......”他就知道！ 季麦黎夹起盘子里的肉吃了一口，又吐出来，“不好吃。” 喝了口果汁，勾兑的，一股防腐剂的味，季麦黎皱眉，“果汁也不好喝，我不吃了。” 沈戮重新夹了块肉给他，“别找茬。” 季麦黎大声：“我找茬？” 沈戮好声好气的哄他：“你刚刚那块肉凉了，试试刚烤好的，牛肉和鸡翅你都可以吃，还有你喜欢的鱿鱼，果汁不喜欢我出去给你买。” 陶大程夹起一块肉正准备放进嘴里，听到沈戮的话生生愣住了，他张着嘴看着沈戮。 他认识沈戮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有耐心，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季麦黎！ 陶大程喝口啤酒压压惊，“戮哥，我也想喝外面买的果汁。” 沈戮顿时丧失友情：“自己去买。” 陶思洁有样学样，“哥哥我也要喝外面的果汁。” 沈戮说：“让你哥去买。” 陶大程咂了咂嘴，陶思洁也跟着“啧啧啧”，陶思洁说：“哥哥专宠麦麦哥哥一个人。” 季麦黎说陶思洁，“什么奇奇怪怪的词儿？” 陶思洁小手一摊，端了端肩，“麦麦哥哥可真不浪漫。” 沈戮站起来要去买果汁，陶大程一把拽住他，“等一下，你去买果汁可以，你能不能先给我解个惑？” 陶大程来回指着沈戮和季麦黎，“你俩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一直有一种你俩离婚七年后重逢的尴尬感？” 季麦黎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不敢跟别人说“沈戮是我朋友”这种话，但是，离婚七年又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他皱眉看陶大程：“你有病？你才离婚七年。” 陶大程被骂的一愣，“开个玩笑，你急什么？” 沈戮按了下季麦黎的的头，平地炸起的季小爷立马安静了。 沈戮：“我们是朋友。” 季麦黎抬头看沈戮，沈戮也看着他，“对吗？” 第8章 看着失而复得的“朋友”，季麦黎咬牙推开他的手，鼻子一酸，泪腺差点不受控制。 “朋友？”陶大程指了指季麦黎，“他找了你一年的麻烦，全校都知道你俩不和，你还没他微信号，现在你告诉我你俩是朋友？” 沈戮懒得解释：“嗯。” 陶大程点头，“所以，周兵成是你故意锁在男厕所的，吴乐和李贺也是你打的，对吧？” 沈戮真想一酒瓶子把他敲晕，“吃你的吧。” 沈戮人还没走，陶大程开始问季麦黎，“你俩真是朋友啊？你俩之前是不是有过矛盾啊？你俩......” 沈戮烦死陶大程了，他拉起季麦黎，“跟我一起去。” 穿过马路就是果汁店，季麦黎低着头蹭蹭的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走过头了，沈戮跟在他身后叫他：“麦麦。” 季麦黎不理人。 沈戮一把拉住他，就见他抿着的嘴，眼睛睁得老大，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说真的，他那乌青的一张脸掉眼泪的样子真的很喜感，沈戮强忍着没嘴欠。 沈戮：“多大了还这么爱哭？” 季麦黎甩开他的手：“你管不着。” 少爷委屈难受沈戮都懂，他没打算劝，“那你在这哭一会，我去给你买果汁？” 季麦黎头一扭，虽然没说话，沈戮却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季麦黎自己哭了一会，回头就见沈戮排着队在看他，他凶巴巴的：“快点！” 沈戮指了指前面的人，“排队呢，要不你过来等？” 季麦黎哭够了，红着眼走过来，看了眼价目表，“你买的什么？” 沈戮：“菠萝汁，你爱喝的。” 季麦黎皱眉，“苹果汁就行。” 苹果汁只要十二块，菠萝汁要二十五块。 沈戮说：“很大杯。” 被沈戮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季麦黎觉得丢脸，“谁问这个了，我是想喝苹果汁。” 沈戮：“那再买一杯？” 季麦黎瞪他，“你有病？” “没病。”沈戮笑了笑，拿出手机，“真的不加个好友？” “不要。”季麦黎头一扭，嘟囔，“你都有了新朋友，还加我干什么。” 季麦黎到底还是没加沈戮。 他害怕，害怕看见沈戮的朋友圈里太热闹，那样显得他太逊了。 这顿饭吃的不怎么开心，但是很饱。沈戮就跟喂鸭子似的，恨不得捏着他的脖子往他嘴里塞。 从烤肉店出来，沈戮说：“我送你回家。” 陶大程一脸的一言难尽，“不是吧？他又不是女的，回个家还要你送？” 换作两年前季麦黎可能会理所当然的要他送，但是现在...... 季麦黎：“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沈戮找了个理由说：“吃太多有点不舒服，送你当消化了。” 陶大程翻白眼：“你根本没吃多少，饲养员。” 沈戮瞪过去，“你有什么问题吗？” 陶大程贱兮兮的说：“那人家害怕半路遇到沙祖嘛。” 看他们弱的弱，幼的幼，作为跟沙祖动过手虽然惨败但也算有点经验的季麦黎来说，他大胆的认为自己还是很强的。 季麦黎自告奋勇，“还是我送你们吧。” 陶大程刚要说不用，就被沈戮打断：“好。” 陶大程到了嘴边的话一噎。 见鬼了吧，他沈戮还用别人送？ 第8章 学校附近有一片平房区，季麦黎没来过，更不知道沈戮住在这。 左拐右拐拐的季麦黎直蒙圈，然后陶大程和陶思洁就到家了，陶大程跟爷爷住，老爷子很爱说话，不过老爷子眼神不太好，他瞅着季麦黎半天：“这是谁家孩子啊？脸上是胎记吗？” 沈戮看了一眼季麦黎脸上的“山水画”笑了下说：“不是胎记，是走夜路撞电线杆子上了。” 季麦黎瞪沈戮：“你才撞电线杆子上了。” 陶爷爷哎呦了好几声，“这晚上走路可得看着点啊，瞧这脸撞的。” 季麦黎郁闷的说：“爷爷，他瞎说的，我没撞电线杆子上。” 见季麦黎蹲在老爷子跟前解释了老半天，陶大程倒是觉得稀奇：“看他平时鬼神不吝的，没想到还挺有耐心，居然跟我爷爷唠这么久。” 沈戮看着季麦黎，一脸欣慰的说：“本来就是个好小孩。” 陶大程摇了摇头：“搞不懂你俩是怎么回事。” 季麦黎回头，看见沈戮看着他笑，他翻了个白眼，笑个屁啊，惹事精！ 沈戮：“我家住在前面，要不要去坐坐？” 季麦黎当然想去，他问：“你爸妈在家吗？” 沈戮说：“我一个人。” 季麦黎很好奇他现在住的地方，他站起来，“去。” 又拐过一个路口，一个破旧的小木门，上面挂着一把锁头，沈戮拿出钥匙开了锁，门梁有些塌了，沈戮要弯腰进门，“小心头。” 进去是个小院，看着还算干净，就是小的有点离奇，“你怎么住在这啊？” 沈戮：“之前的房子卖了，这里是租的。” 季麦黎不可思议，“租？一个月多少钱？” 沈戮：“五百。” 季麦黎惊讶极了：“......五百还能租房子？” 沈戮看着他大开眼界的样子说：“长见识了吧，小少爷。” 沈戮带小少爷进屋转了一圈，真的是一圈，进去就出来了，因为太小，连房间都只有一个。 季麦黎皱着眉头，“就一个房间，你爸妈住哪啊？” 沈戮坐在小板凳上，另一个挪过来给季麦黎，“他们不住这。” 季麦黎坐下：“那他们住哪？” 沈戮拿出手机：“加我我就告诉你。” 季麦黎看着沈戮，又抬头看了看他身后。 陶思洁朋友圈里的照片好像就是在这拍的。 季麦黎拿出手机扫了他好友，“说吧。” 沈戮把季麦黎的备注改成“麦麦”：“他们离婚了，我妈带着我哥出国了，你也知道我哥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的话......跟我爸，我爸欠了些债把房子卖了，不知道现在人在哪。” 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但是连起来季麦黎就好像听不懂了似的，脑子里突然间一片空白。 沈戮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傻了？” 季麦黎看着沈戮，嗓子干到发涩：“什、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沈戮想糊弄过去。 季麦黎刨根问底，“是那个时候吗？” 沈戮笑了笑说：“很久以前的事了，记不清了。” 季麦黎抿起嘴，眼睛瞪的溜圆，沈戮看了他一眼，“哎哎哎，今天哭多少回了？像个小姑娘似的。” 季麦黎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抖着声音说：“所以你才跟我吵架，然后转学？” 沈戮模棱两可的说：“算是吧。” 季麦黎突然站起来，“什么叫算是吧？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就知道跟我吵架，说走就走！你厉害，你牛逼，我一无是处，跟我说了也没用，反正你现在有很多朋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互黑吧渣渣，咱俩再也不是朋友了！” 季麦黎心里难受极了，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沈戮最难的时候他什么忙都没帮上，现在他就是想帮也无能为力了。 季麦黎转身就跑，跑到门口忘了门梁塌了的事，一头撞了上去...... “哎呀我操！” 本来就憋着想哭，这一撞好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沈戮听着那一声闷响，人都麻了，他赶紧过去，“你他妈有神经病？” 季麦黎大吼：“我他妈的脑袋疼！这什么逼玩意儿，跟他妈耗子洞似的。” 沈戮想抽他，“嗯，你这么大个耗子来回钻！” 季麦黎捂着脑袋瞪他。 沈戮看着他那五彩斑斓的脸上全是眼泪，还气鼓鼓的惨样，没忍住噗呲一声。 季麦黎忍着把他掀翻在地再狠狠踩两脚的心，磨着牙说：“换个人现在就已经安详的死了！” 沈戮把他拽过来揉他的脑门，“谢谢麦哥对我手下留情，能不能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饶我一回？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和好吧。” ... 周一早上，沈戮带着学生会的人在学校门口检查仪容仪表。 季麦黎单肩扛着书包，校服拉链敞着，迈着二五八万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进校门，视门口的沈戮如无物。 其实他离老远就看见沈戮了，都穿着校服，可就属沈戮最显眼。看着人模狗样的沈戮，季麦黎终于想起昨天的沈戮哪不一样了，他昨天穿的什么呀，流里流气的，一点都不像个书呆子。 沈戮看到季麦黎，主动上前搭话，“早。” 季麦黎斜了他一眼，“别跟我说话。” 沈戮抱着本子跟着他，“为什么？” 第9章 季麦黎看了一眼身后其他人，小声说：“在学校别跟我说话！” 沈戮歪了歪头，“嗯？理由？” 季麦黎磨牙，“理由个屁，你想被人指指点点啊，上一边去，别挡着我。” 季麦黎说完，照着沈戮胸口推了他一把。 这学期开学这么久两人一直没对刚过，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点怀念上学期季麦黎找沈戮麻烦的日子，这一大早的两人就怼上了，周围的人都好奇季麦黎会不会一个收不住打了沈戮。 季麦黎力气不小，推的沈戮向后趔趄了一步：“这位同学，请你把校服穿好，校牌带了吗，没带过来签个字。” 季麦黎转身回来，板着脸看沈戮，“戏精。” 沈戮随便在本子上指了一下，“签这。” 季麦黎拿着笔瞎瘠薄划拉了几下，根本看不出是名字。 沈戮小声问：“吃早饭了吗？” 季麦黎：“吃个屁，我都要困死了。” 沈戮说：“下课去旧楼，我带了早餐给你。” 季麦黎签完名问沈戮：“这签名扣分吗？” 沈戮反问：“你还有分扣吗？” 季麦黎：“......” 季麦黎翻了个白眼，“你别说话咱俩还能做朋友。” 沈戮憋着笑：“好的麦哥。” 第9章 早自习下课，沈戮先到了旧楼的美术教室，他站在窗户旁看见季麦黎跟个小傻子似的跑的头发直飞，人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却是两手插兜，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沈戮笑了下。 还挺能装。 桌子擦过，还垫着几张纸，上面放着两份小笼包和一碗豆腐脑。 沈戮拿着一杯豆浆从窗边走过来，“来了？”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这么快，逃课啊？” 沈戮说：“我又不是你。” 不知道沈戮是怎么做到的，上了个早自□□和豆腐脑还是热的。 季麦黎一边吃一边问，“你过来没人看见吧？” 沈戮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喝豆浆，“没有，怎么见你一面弄的跟地下情似的？” 季麦黎塞了个包子在嘴里，“你脑子有病？你又不是女的。” 沈戮说：“不然呢，不让我在学校跟你说话，见面还偷偷跑到这种地方。” 季麦黎闷头吃包子，“我名声差，被人知道咱俩私下来往对你影响不好。” 沈戮明知故问：“有多差？” 季麦黎瞪他一眼，“我发现你现在特别欠。” 沈戮笑了下：“晚了，退货也来不及了。” 沈戮凑过来，捏着季麦黎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这脸青的有点厉害，真不去校医室看看？” 季麦黎啧了一声，拍开他的手：“吃完包子都是油，还敢碰我脸！” 沈戮搓了搓手背：“你是真不怕毁容啊？” 季麦黎按了按眼角的淤青，“我一个男的怕什么？不过我这几天都躲着我妈呢，她看着了准哭。” 沈戮点头，“看来你爱哭是遗传阿姨了。” 季麦黎拿了个包子塞他嘴里，“你真欠。” 一上午，沈戮下课就往外跑，打上课铃了才踩着点回来，中午吃饭的时候陶大程问他，“你一上午一会一趟的干啥呢？” 沈戮说：“约会。” 陶大程嘴角一抽：“......啥玩意儿？” 沈戮没搭理他。 来食堂半天了还没看见季麦黎过来，沈戮给他发微信问他在哪，季麦黎回的倒是挺快，但就俩字“有事。” 大中午的小傻子能有什么事？ 沈戮放下手机吃饭，“我准备约沙祖。” 陶大程差点把勺子塞鼻子里，“你疯了？” 沈戮：“不解决四姐怎么办？天天让她躲着？” 陶大程瞪眼，“你别拿四姐当借口，你是为了季麦黎吧？” 沈戮也不否认，“反正都要解决，为了谁重要吗？” 陶大程：“当然重要，这关乎于我要不要感谢你。” 沈戮：“当然要。” 陶大程嘁了一声，“凭什么，你为你老相好报仇，凭什么要我谢你？” 沈戮笑了，“老相好？” 陶大程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好笑吗？我这么侮辱你，我不k我？” 沈戮说：“心情好，放你一马。” - 坚持了几天没逃课的季麦黎开始逃课了，下午第一节课沈戮就收到了周路阳的“举报”说季麦黎没回来上课。 下午第二节课一班是体育课，课上到一半就看见季麦黎晃晃悠悠的从教学楼后面走了出来。 学校后墙是逃课圣地，很多人都从那翻，季麦黎大摇大摆的蹲在阴凉处看沈戮他们跑圈，手里两杯奶茶，一杯喝着，一杯拎着。 陶大程一边跑一边跟沈戮说：“你老相好又逃课了，他也太他妈嚣张了，就那么蹲在那。” 沈戮看了眼墙底下蹲着的人，笑了下，“有奶茶喝了。” “奶茶？”陶大程莫名其妙，又看了一眼季麦黎 ，“操！你就承认吧，你俩指定有一腿！” 跑圈快结束的时候季麦黎拎着奶茶朝旧楼那边走了。 这边一解散，沈戮招呼都不打就走。 陶大程问他：“去哪啊？” 沈戮：“拿外卖。” 陶大程啧了一声，“下次告诉他多买一杯，小气。” 沈戮一边走一边说：“专属外卖，你没资格。” 旧楼门口，季麦黎坐在台阶上仰着脸嚼珍珠，沈戮坐过来，拿起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芋泥波波？” “嗯。”季麦黎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汗。” 沈戮拿过纸巾胡乱擦了几下，季麦黎看的直嫌弃，“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糙了，好好擦，这。”季麦黎抽出他手里的纸在他脖子上一抹。 指尖从他脖子上划过，沈戮蓦的躲开。 季麦黎举着手愣了愣，“......你干嘛？” 沈戮用袖子蹭了蹭脖子上的汗，“你事多，蹭你手上你又该嫌了。” 季麦黎看了他一会，把纸扔给他，“你才事多。”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季麦黎扭着头大口大口的喝奶茶。 沈戮问季麦黎：“你去哪了？” 季麦黎不看他，“有点事。” 沈戮：“什么事？” 季麦黎：“关你屁事。” 季麦黎说完发现再这么聊下去又要吵起来，他看了沈戮一眼。 沈戮两只手拿着奶茶，手肘架在膝盖上歪头看他。 季麦黎说：“出去买奶茶。” 沈戮看着他，“嗯。” 季麦黎：“你不信？” 沈戮：“你说呢？” 季麦黎一心虚眼珠子就乱转，沈戮按了下他的头，“出去约架了？” 季麦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沈戮：“现在知道了。” “......”季麦黎推开他的手，“你这人，学生会干久了有毛病了吧？” 沈戮没听他废话：“跟谁？” 季麦黎说：“体校的几个，之前就不对付了。” 沈戮转过头去喝奶茶，“你说的之前都是上学期的事吧，上学期跟在你身边的那几个没一个省油的灯，他们惹出来的事现在都让你一个人收拾？” 以前有沈戮的时候季麦黎不屑交其他朋友，沈戮失踪那一年多来季麦黎才发现自己小时候那套用零食换朋友的方法已经不好用了。他另辟蹊径，用帮人扛事儿来交朋友，结果事都是他的事，朋友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季麦黎不想让他知道太多这些事，怪丢脸的，“我处理得了，你别管。” 沈戮看他，“你的事我不能管？” 季麦黎：“你要怎么管？你又不会打架，你要是拦我不让我去，那我面子往哪搁？整的我好像怂了似的，我以后还怎么混？”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自己非去不可吗，沈戮点头，“行吧，大不了你回来跟我哭，我哄你。” 季麦黎翻了个白眼，“谁找你哭啊！” 沈戮伸直了腿，“谁知道呢，有个人动不动就爱哭，哭完还死不承认。” 季麦黎捂他的嘴，“你话真多！” 下课后，周路阳收到沈戮的指示套季麦黎的话，结果还真被他套出来了。 明天下午一点半，学校后面的黑网吧。 得知了季麦黎的决斗地点，沈戮第二天组织了学生会去校外抓逃课的学生，目标就是学校后面的黑网吧。 学生会浩浩荡荡，带头的居然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听说学生会要去抓人，撸了撸袖子就要跟着一块去。 沈戮试着阻止过，但是没成功。 沈戮头疼，这要是让教导主任把人抓回来，可真不比挨顿打好多少。 出发前沈戮给季麦黎发了个微信，告诉教导主任要去抓人，季麦黎正在网吧里开黑，没注意手机，沈戮的通风报信半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 第10章 网吧门口，沈戮跟另一个学生会的说：“我嗓子不舒服，去对面药店买点药，你们先去。” 学生会的女生：“你没事吧？” 沈戮：“没事，就去买个药，马上回来。” 网吧里，有人拍了季麦黎一下，季麦黎还以为体校那帮人到了，回头一看，跳起来就要跑。 教导主任一把按住他，“跑？你还想跑？季麦黎！上课时间谁让你在这打游戏的？！” 季麦黎：“......”操！ 这次突袭效果不错，教导主任一举缴获了十来个逃课的学生。 办公室里，教导主任的吼声震耳欲聋，“你们都不想上课是不是？不想上课就都给我去跑操场，每人二十圈！跑完再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下个礼拜一升旗的时候一个一个给我上去念！” 季麦黎：“......” 跑圈就算了，还要写一千字检讨......他两个学期加起来都没写过一千字！ 作者有话说： ---------------------- 第10章 操场上十几个个人呼哧呼哧的跑，第八圈了，季麦黎跑的快晕过去了，他一边跑一边想，体校的那几个要是去了看他没在会不会以为他怂了？ 要是真被那帮家伙小瞧了，他可真冤！ “我不行了。” 一个男生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不能再跑了，我快挂了。” 季麦黎也不行了，他弯着腰，手支着腿大口大口的喘气，“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举报的，我宰了他。” 旁边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靠你了兄弟，我们的仇就交给你了。” 十几个人一眨眼的工夫就瘫了一地，只有季麦黎嫌地上脏，抖着腿也要蹲着。 “快看，门口那是不是警察？” 一帮人拧着快虚脱身子回头：“那不是一班的沈戮吗？” 校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沈戮跟教导主任站在那不知道跟警察说什么，就见警察就拉开了警车的后车门，拍了拍沈戮的胳膊。 “我操！”刚才拍了季麦黎一下的男生看着卷着风跑出去的季麦黎，一脸震惊：“他不是跑不动了吗？” 季麦黎是跑不动了，但现在沈戮都要被警察带走了，他就算腿断了也得跑过去。 沈戮正要上车，身后突然伸来的一只手，“砰”的把车门关上了。 差点被撞到的教导主任看着季麦黎，喝道：“季麦黎？你二十圈跑完了？” 季麦黎气喘吁吁的看着沈戮，“去哪？” 被无视的教导主任：“季麦黎，你给我回去，不然再加二十圈！” 季麦黎看都没看教导主任一眼，“加吧。” 教导主任：“你......” 沈戮怕极了他再来二十圈，连忙打断教导主任，“主任，我跟他说句话。” 教导主任看着季麦黎就头疼，“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警察同志还在这等着呢。” 警察：“没关系，不着急。” 沈戮把季麦黎拽到一边，季麦黎问：“警察为什么抓你？” 沈戮看了眼紧盯着他们的教导主任，“警察不是抓我，他们只是带我回去协助调查。” 季麦黎拧着眉头：“调查？” 沈戮：“今天去抓逃课学生的时候遇到有人打架，我顺便报了个警。” 季麦黎瞪大了眼睛，“那你更不能去了，你去了他们不就知道是你报的警了吗，他们要是报复你怎么办？” 沈戮：“不会，有警察呢。” “警察也不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啊。”季麦黎想了想说，“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万一是我认识的呢。” 沈戮表情一言难尽，“你认识？那我不是更惨？” 言下之意，你认识的都是跟你有仇的，你去，是害我，还是害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沈戮说：“教导主任还在这看着呢，你快回去。” 季麦黎怎么可能放心回去，他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教导主任，突然眉头一挑。 沈戮怀疑他起了什么馊主意，怕他搞事，提醒他，“你老实点，别惹事。” 季麦黎摊了摊手：“我没有啊，你快走吧，别让警察等你了。” 季麦黎说完转头就跑，一边往回跑一边喊：“主任我去上个厕所。” - 派出所里，两拨人吵吵闹闹。 沈戮只是想阻止季麦黎找打，顺便解决一下沙祖，为了节省时间他把沙祖约到了黑网吧的那条胡同口，他借口买药去见沙祖，结果当他到胡同口的时候就看见沙祖一帮人跟体校的打起来了。 这就不能怪他做个良好市民了。 沙祖就指着沈戮说：“就是他约我去的！” 警察：“你给我安静点，瞎指唤什么？” 派出所门口，季麦黎从出租车上下来，这片的派出所就这么一个，他从学校前门进后门出，打车过来只比警车慢了五分钟。 季麦黎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凶神恶煞的沙祖，他脚底一滑，在心里骂了句“操”调头就跑。 原本坐着的两拨人蹭的一下全都站了起来。 沙祖：“臭小子！” 体校的：“季麦黎！” 季麦黎：“......”沈戮这个乌鸦嘴！ 沙祖就是之前打过他的沙祖，体校的就是他今天约的那几个体校的，季麦黎满脑子“倒霉”，但也好奇这两拨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警察呵斥沙祖他们坐下，另一个警察认出了季麦黎，“你不是刚才在学校门口拦着我们的那个同学吗？” 警察问沈戮，“你朋友吧？刚才拦着警车不让走，这会儿又跟来了。” 朋友可还行？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季麦黎连忙说：“不是！我俩有仇，我就是过来看看他犯了啥事，好回去乐会儿。” 沈戮：......我发小怕不是个傻子？ 沙祖无语的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体校的李军也说：“真他妈是个疯子。” 季麦黎怕沈戮被连累，故意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怎么，不服啊，不服来战啊傻逼们！” 沈戮：“......” 警察看这小子是来找事的，把他轰了出去。 刚好季麦黎不想在这多待，说了句“拜拜了您”就贱嗖嗖的跑了。 给沈戮做笔录的女警问沈戮：“你朋友吧？” 沈戮看了女警一眼。 女警笑着说：“还挺够意思的。” 沈戮看她没有拆穿的意思，揉了揉脑门，“就是有点缺心眼。” 沈戮做完笔录出来就看见季麦黎在派出所对面的小超市里喝汽水，沈戮走过去，“你不是不喝这些吗？” 季麦黎递给他一瓶，“我跑了八圈，都有点低血糖了，腿都抖，我得补补。” 沈戮看了一眼他的小细腿，从小就除了打架不喜欢任何运动的家伙，八圈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沈戮倚着柜台喝了口汽水，“你确定你腿抖不是被吓的？” 季麦黎嗤了一声，“就他们？我还真不怕！” 季麦黎看了一眼对面的派出所，跟沈戮说：“刚才那个穿花衬衣的就是沙祖，你以后要是碰到他赶紧给我打电话，然后躲起来，千万别跟他碰头，他这个人可不好惹了。” 沈戮看了他一眼。 给他打电话，然后让他在沙祖面前胡说八道么？ “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季麦黎以为他害怕了，“就说了让你少管闲事，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沈戮说：“放心吧，沙祖会被关一阵子，他们把一个体校的打进医院了，短期内出不来。” 听说沙祖被关起来了，季麦黎松了口气。 沈戮看他嘴角都发白了，恐怕真的有点低血糖了，他放下汽水瓶，勾着季麦黎的肩膀说：“走，买蛋糕给你补血糖。” 季麦被他架着走出去，他嘟嘟囔囔的说：“你这两年都吃什么了，之前明明跟我一样高，现在怎么比我高那么多，跟电线杆子似的。” 沈戮看了看他的头顶，“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两年没长个吗？” 季麦黎一个手肘攻击，结果被沈戮用手拦了下来，季麦黎“嘿”了一声，“行啊，都学会防守了。” 沈戮笑了下，“麦哥教的好。” 第11章 两天了，季麦黎的检讨才写了九个字，其中包括“检讨书”三个字。 检讨书：对不起，我错了....... 距离一千字的检讨还差九百九十一个字。 季麦黎手撑着脸看着窗外，嘴里咬着的笔一上一下的晃悠。周路阳回头看了一眼，很好，还是九个字，一节课了一个字都没多。 周路阳问他：“你这检讨下个礼拜一之前能写完吗？” 季麦黎换了只手拄着脸，“你猜。” 周路阳：“我猜你写不完。” 季麦黎叼着笔含含糊糊的说：“老天给了我一身打架的本事，却忘了给我写检讨的脑子。” 第11章 周路阳看了眼他的脸，没好意思问他确定有那一身本事吗，周路阳说：“这玩意儿还有配套的？”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你有脑子吗？借我用用？” 周路阳不仅没脑子，还没胆子，他连忙摇头，“你看我像长脑子的人吗？” 季麦黎嘴一张，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他趴在桌子上：“妈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告诉教导主任的，我绝对饶不了他。” “......”周路阳脖子一缩，不、不是我。 课间，有人来找季麦黎。 季麦黎记得这个人，之前跟他一起在黑网吧被抓被教导主任带回来跑圈的“战友”。 战友：“我知道是谁举报抓我们的了。” 季麦黎正想着把举报者挫骨扬灰呢，咬着牙问：“谁？” 战友：“高二一班的沈戮。” “......”挫骨扬灰的念头一下就没了，季麦黎问：“你听谁说的？” 战友说：“陈宇告诉我的，他说沈戮是为了针对你才跟教导主任申请去黑网吧抓人的，我觉得这是你俩之间的事，还是让你知道一下比较好。” 季麦黎反应淡淡：“哦。” 男生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办个毛啊，不就是想看他跟沈戮打起来吗，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季麦黎问他：“你觉得怎么做好？” 男生说：“反正你俩不合，你怎么做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再说了，是他先阴你的。” 季麦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你妈的，心眼那么坏，活该你被罚。 季麦黎回来，周路阳问他，“那人谁啊，他找你干嘛？” 季麦黎坐下，噘着嘴把笔夹在鼻子下面若有所思的寻思了一会，“他说我们被抓是沈戮为了报复我。” 周路阳一脸惊呆了的表情，“他、他怎么知道的？” 季麦黎把笔拿下来，“他说是陈宇说的。” 周路阳没忍住：“......操！这逼是漏勺么？” 季麦黎看他，“什么漏勺？” 周路阳觉得自己有罪，骗了季麦黎这么长时间，虽说季麦黎有点少爷脾气，但人确实不错，跟要挟他的沈戮比起来，季麦黎真是善良太多了。 周路阳说：“麦哥，你小心点沈戮，他这个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老实，我怕他阴你。” 今天一个两个的全都来跟他说沈戮的坏话，季麦黎问：“你怎么知道他要阴我？” 上课铃响了，周路阳连忙转过去，“上课了。” “话说一半是什么毛病？”季麦黎在后面踹他凳子，“说啊，你怎么知道他要阴我？” 周路阳假装听不见，他不敢说啊，万一被灭口怎么办，不被沈戮灭就是被季麦黎灭，他还没活够呢。 放学后季麦黎请周路阳吃东西，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饼店，这家店的蛋糕不便宜，但环境好，可以堂食。 周路阳看着季麦黎点的三块蛋糕，“三块咱俩吃不了吧？” 门口的小铃铛当啷一声，周路阳回头，看到走进来的人他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沈戮走过来，周路阳像个老母鸡似的张着胳膊拦他，“这，这是蛋糕店，冷静一点啊。” 沈戮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问他身后坐着的季麦黎，“你把他带来干嘛？” 周路阳怕怕的，“我不来你还打算在这动手吗？” 沈戮绕开周路阳，坐在季麦黎旁边，手里刚买的奶茶递给他。 周路阳看着沈戮递过去的奶茶，更怕了，怎么办，他该不会在里面下毒吧？ 看着季麦黎拿着奶茶就要喝，周路阳立马伸出尔康手：“麦哥！别喝！” 季麦黎已经把吸管插上了：“为什么？” 周路阳看了眼沈戮，心里一哆嗦，“呃，那个，吃，吃蛋糕啊，喝了奶茶再吃就不甜了。” 沈戮摘掉眼镜，“怕我下毒？” 周路阳看他把眼镜摘了心里一抖：“这，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季麦黎叼着吸管，面无表情的看着暗暗针锋相对的沈戮和周路阳。 沈戮不知道季麦黎为什么把这个二货带来，不过看他这个表情，沈戮差不多就懂了，周路阳这货八成是出卖他了。 沈戮将计就计，“叫我来干嘛？” 季麦黎说：“听说是你叫教导主任去黑网吧的，为了针对我？” 沈戮看向周路阳，周路阳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跟他说。” 沈戮很会抓语病：“你没跟他说，那你跟谁说了？” 周路阳摇头，“我谁也没说。” “哦？”沈戮问季麦黎，“你去黑网吧的事都谁知道？” 季麦黎看周路阳。 是了，这件事季麦黎只跟周路阳说了。 突然被两股势力包围的周路阳怕死了，他怕季麦黎，更怕万一沈戮发飙一脚把他踹飞！ 周路阳连忙解释，“不是，真不是我，我真的没说。” 沈戮看着周路阳：“他去黑网吧这件事你知我知，你没说，难道是我出卖我自己？” 季麦黎见缝插针，“你知，他知？你怎么知道的？” 沈戮坦然出卖周同学，“他告诉我的啊。” 季麦黎看向周路阳：“所以你们两个合起伙一起算计我？” 周路阳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不是！我真的没出卖你。” 沈戮悠悠哉哉的拿起叉子戳了块蛋糕，不紧不慢的继续给周路阳挖坑，“那是出卖我了？” 周路阳快哭了：“我没......” 沈戮：“你没出卖我，那他怎么知道的？” 周路阳揪自己的头发，不过是来吃个蛋糕，怎么就吃成鸿门宴了呢！ “是陈宇！。”事到如今，周路阳也保不住陈宇了，“之前陈宇问我为什么跟季麦黎走这么近，我就跟他说了你找我打听他的事。” 季麦黎看向沈戮，“为什么打听我的事？” 沈戮：“好奇。” 季麦黎瞪眼：“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戮笑了笑：“想管。” 季麦黎嘁了一声，“下次这种事直接问我，别他妈让别人乱传。” “好的。”沈戮拖着凳子往季麦黎那边挪了挪，“我尝尝你那块。” 季麦黎那块是巧克力的，给沈戮买的是芝士的，沈戮挖了一口，“你的这个好吃。” 沈戮说他的好吃，季麦黎就把两人各挖了一口的两块蛋糕交换，“那你吃这个。” 周路阳看着他俩你一勺我一勺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喽哈喽，这还坐着个人呢！你俩这是干嘛呢？你俩不是仇人吗！ 季麦黎无视周路阳吃了苍蝇的表情，跟沈戮抱怨：“你害我跑了二十圈这笔账我就先不跟你算了，朱主任还他妈让我写一千字检讨，你自己看着办。” 检讨这种东西沈戮也不愿意写，“我之前因为你跟周兵成的事也被罚了一份检讨没写呢。” 季麦黎拿着叉子在沈戮伸过来的叉子上敲了一下，“我不管，我写不出来，你帮我写。” 沈戮妥协：“行吧，什么时候交？” 季麦黎骂：“交个屁，下个礼拜一升旗的时候得念。” 沈戮点头，一边笑一边说：“那我一定给你好好写，让你念的绘声绘色，感动全校师生。” 透明人周路阳眼看着自己知道的越来越多，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他终于忍不住了：“那个，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这还有个人？这些话好像不是我能听的吧，我真的不想知道更多了，我先走了行不行？” “不行。”沈戮说，“你先出卖他，现在又出卖我，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周路阳嘴角抽搐：“为什么最后承担一切的人会是我？” 第12章 周五下午，季麦黎又逃课了。 沈戮给他发信息他都没回。 沈戮发了个朋友圈：寻人启事，寻找一个走失的小傻逼。 沈戮不经常发朋友圈，更不会发这种惹人遐想的，太不像他副会长的风格了。 朋友圈一发，评论瞬间热闹了起来—— 班长：小傻逼是谁？ 学生会成员：这宠溺的外号，沈会长这是有情况啊。 学委：天呐，这是哪位卿粉佳人荣获戮神亲自发寻人启示？ 英语课代表：不知道要有多少女生心碎了。 你陶爷：？？？？？？？ 阳间小路：【惊恐】【惊恐】【惊恐】 走失的小傻逼没看到这条寻人启示，他人在医院，梁琳晕倒了，医生说梁琳是因为长期休息不足才会晕倒。 季幻听说梁琳进了医院连忙赶了回来。 她工作的地方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她不是每天都会回来，上个礼拜她加班周末也没回来，乍看到季麦黎的一脸乌青，季幻吓了一跳。 第12章 “我的妈呀，你这脸怎么了？”季幻把手里的包往季麦黎脖子上一挂，捧着他的脸翻来覆去的看，“妈该不是被你吓晕过去的吧？” 季麦黎头都被她给晃晕了，他推开季幻的手：“不是，妈不知道。” 季幻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你每天在妈面前都蒙面的？” 季幻的包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死沉，季麦黎脖子差点勒断了，他把包从脖子上弄下来：“我跟妈说上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她都睡了。” 季幻心说这样的瞎话你也说得出口，“那周末呢？” 季麦黎自己都觉得心虚：“出去，补课。” 季幻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才好：“我的天，你可真敢编，就你那从小学开始就倒数第一的成绩还补课？你可长点心吧，你以为妈像你那么傻呢，我就说好好的她怎么就休息不足了呢，合着是为你操心操的，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季麦黎丧着脸不吱声，他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好好关心一下梁琳，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晕了。 季幻捏着他的下巴看他的脸，越看越嫌弃，“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你不是有很多狐朋狗友吗，你打架的时候他们都在旁边喊加油吗？” 季麦黎躲开季幻的手，“我没朋友。” 季幻幸灾乐祸，“你现在知道你没朋友了？当初不知道是怎么把人沈戮给气走的，现在还成天跟人家作对。” 说起这个季麦黎就得意了，他笑了下说：“我跟沈戮和好了。” “和好了？”季幻问，“你跪下跟他道歉了？” 季麦黎：“......” 季麦黎受不了了：“我是不是你亲弟？” 季幻一本正经的说：“不是啊，爸妈当年想再生一个，结果怀不上，就去孤儿院抱了一个回来。” 季麦黎烦死他姐这张嘴了，“季幻！” 季幻比他还大声：“想死啊？” 护士走过来：“你们两个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季幻跟护士道了个歉，拉着季麦黎坐下，“挺大个小伙子，非得整那些娘唧唧的事，七年之痒啊？现在又准备复婚了？你要不要再去给他磕个头，这次姐给你做见证，当年我没看到那场面一直觉得挺遗憾的。” 季麦黎觉得他姐有病，“你变态啊，他是男的。” 季幻说：“男的怎么了，你不是从小就把他当媳妇哄的吗。” 季麦黎觉得他姐特别恐怖，“我才没有，我俩是哥们！” 季幻嘁了一声，“没劲。” 什么东西就没劲了？季麦黎莫名其妙。 季幻跟季麦黎去看了梁琳，梁琳还睡着，怕吵到她，两人从病房里出来，季幻问：“既然跟沈戮和好了，那当初他为什么转学跟你说了吗，是不是因为你跟他说你喜欢你们班女生才把他气走的？” 季麦黎皱眉：“我什么时候喜欢我们班女生了？” 季幻敲他脑袋，“你这里你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学习不好也就算了，忘性还这么大，当初是哪个笨蛋哭着跟我说他是因为你喜欢别人才生气的！” 季麦黎不想承认自己当年的傻逼：“才不是，是沈戮爸妈离婚了，他妈带他哥走了，他爸欠了债，所以他才搬家转学的！” 季幻觉得这种事不至于不告而别，她狐疑的看着季麦黎：“你确定没有别的原因？不然他转学为什么不告诉你？” 季麦黎没说话，这些事他根本不敢细问，就怕勾起沈戮不开心的回忆，他总觉得这次和好他们两个也不像以前了，沈戮有了别的朋友，他不再是他唯一的朋友，而且他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可以什么都不顾忌了，他不敢提，更不敢问。 季麦黎难过的说：“他家房子都买了，他现在一个人住，住在一个房租只要五百块钱的地方。姐，我现在看到他心里就难受，当初他得多难过呀，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还跟他作对，成天找他麻烦，现在就连和好也是他找我和好的，我感觉我不配做他最好的朋友。” 季幻同情的摸了摸弟弟的头，温柔的说：“傻瓜，别这么想，或许你早就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呢。” 季麦黎：“......” 季麦黎抬起头，麻木不仁的眼神看着季幻。 他十七年的人生中最大的疑惑就是他爸妈为什么要给他生个姐姐，是为了给他增加人生负担的么？ - 学校里，看到沈戮的寻人启事后，终于逼问出沈戮跟季麦黎过去种种恩怨情仇的陶大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戮：“所以你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才不告而别的？” 沈戮看了眼手机，季麦黎还没回他：“嗯，差不多。” 陶大程感慨的摇头，“不是，你这是上演什么悲情男主角啊？你是小时候电视剧看多了么，这跟那些得了癌症就不告而别的戏码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种事至于不告而别？” 陶大程越说越来劲：“幼儿园就互相磕头拜把子的交情啊，这他妈的，让我这个两年之交一下子就黯然失色了。” 沈戮说：“你本来也没多光亮，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起来，沈戮已经记不清当初是怎么跟季麦黎吵起来的了。 他隐约记得季麦黎当初心血来潮让他教他打篮球，他一向不喜欢运动，当时沈戮也没问他原因，季麦黎勤勤恳恳的学了两天，然后跑来跟他说他喜欢的女生喜欢打篮球的男生。 那时候沈戮的爸妈刚离婚，他妈妈要带走他和他哥哥，沈戮不知道该怎么跟季麦黎说他要离开的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季麦黎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沈戮在乎的不是他喜欢的人是谁，而是自己不再是他唯一喜欢的人，不是唯一就不重要了，哪怕他走了也没关系了。 再见面是在高一入学，沈戮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 季麦黎冷不丁的蹦出来堵住他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沈戮太意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告而别，也不愿意矫情的说自己家里的事，为了打听他在几班，他就说了一句：“几班的，上课时间在外逗留，扣班级分。” 就是这句话惹毛了季小少爷，从那天开始季麦黎处处跟他作对，能捣乱的时候绝不手软。 从小就知道季麦黎的性格，他根本不把他的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让他看不过去的是季麦黎交的那些朋友。 加入学生会的前提必须先当上班长，他最讨厌这些麻烦事，但还是一一承担了下来，有了学生会的名头他就有很多特权，比如改季麦黎迟到逃课的分数，比如盯着季麦黎，再比如去找季麦黎的那些“朋友”的麻烦。 可是每当他罚那些人一次，季麦黎就来报复他一次，一次一次的你来我往，在别人眼里他们两个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季凯被抓的那天，他看到新闻就去了季麦黎家。 那个他以前经常去玩的季家已经被查封了，季麦黎一个人蹲在路灯下哭，不知道他有多难过才能把嗓子都哭哑了，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蹲在那一个劲的发抖。 季麦黎哭到半夜，沈戮在路口站到半夜。 那时的沈戮心里只剩下后悔，如果他不跟季麦黎闹别扭，如果他早点跟他和好，那么他就可以陪着他安慰他，不让他一个人从天黑哭到天亮。 “喂，沈戮，沈戮！” 陶大程推了他一下，“我操，你想什么呢，跟丢了魂似的，吓死人了。” 沈戮回过神，“你胆子有针别儿大吗？” 陶大程：“没有啊，所以你别吓唬我，吓坏了你要负责的。” 沈戮嫌弃，“我可不想对你负责。” 陶大程阴阳怪气的点着头，“嗯嗯，你当然不想对我负责，你除了季少爷还看得上谁啊。” 沈戮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季麦黎终于出现了。 麦麦：失踪人口报道。 【私聊】 -麦麦：我妈低血糖晕倒了，我在医院呢，下午不去学校了，你让周路阳把我书包拿出来，明天我去你家拿，对了，我的检讨你别忘了写。 -沈戮：知道了，好好照顾阿姨，还有，你最好蒙个面，别阿姨醒了再被你吓晕过去。 -麦麦：[给老子死.jpg] 第13章 周六中午，沈戮蹲在家门口蹲的腿都麻了季麦黎的电话才打过来，他站起来跺了跺脚：“你人呢？我都等你四十分钟，不是说马上到吗？” 季麦黎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啊，那个，要不你来找找我？” 沈戮被他给气笑了：“多大了还玩捉迷藏？” 季麦黎：“屁的捉迷藏，你家这破地方绕来绕去，都他妈把我绕懵了，半个小时都没转出去！”季麦黎顾不上丢人，嘟囔：“我可能走丢了。” 沈戮笑得不行，“您老人家快站在一个地方别动弹了，不然我怕天黑都找不到你。” 季麦黎嚷嚷了句“快点”就把电话挂了。 第13章 沈戮拿着挂断的电话，刚走出他家的胡同口就看见季麦黎倒扣一顶棒球帽站在太阳底下对着墙骂骂咧咧，骂不过瘾还踹了一脚。 沈戮笑了下，怎么会有人这么傻：“麦麦。” 季麦黎回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戮：“你怎么这么快？” 沈戮指了指身后，“我家就在这。” 季麦黎：“......” 沈戮走过去，把季麦黎头上的帽子转了回来：“把自己丢在我家门口，是等着被我捡呢？” 季麦黎那帽檐顶他：“再笑打死你！” 季麦黎跟着沈戮往家走，越想越觉得窝囊：“你还要在这住多久啊，这里太难找了，每条胡同都长一样。” 沈戮说：“住到毕业。” 季麦黎苦着脸看他，“住到毕业？那不是还要两年？” 沈戮：“嗯，这里房租便宜，而且离学校近，我只要提前十分钟起床就来得及。” 对于每天都不能按时按点出现在校门口的季麦黎来说，提前十分钟起床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但是他还要在这住两年，季麦黎四处看了看，尽量记一下周围的情况，省的下次再找不到。 到了沈戮家门口，季麦黎看了一眼门梁，“这里修好了？” 沈戮抬起手敲了两下：“这不是听说季少爷要来，我就自己捯饬了一下，还行吧？” 季麦黎惊讶：“你自己弄的？” 沈戮推开门进去，“不然呢？” 季麦黎看着开门走进院子的沈戮，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做这些的：“你太厉害了。” 沈戮回头看他，“我还有更厉害的呢。” 季麦黎本来还有点心疼的，可一听他这么夸自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学习厉害，臭显摆什么呀。” 院子里支了一张桌子，季麦黎看着桌子上的书啊本啊的就脑袋疼。 沈戮把书包给他，“一起写？” 季麦黎抱着书包，一脸呆滞，“写什么？” 沈戮：“作业。” 季麦黎把书包放在凳子上：“我没有作业。” 沈戮看他。 季麦黎一脸“老子没有骗你”的表情说：“真没有。” 沈戮点开朋友圈，找到周路阳上午刚发的那条—— 阳间小路：谁来救救孩子吧，这么多作业是想要了孩子的命啊！ 配图是一桌子的卷子。 沈戮提醒他：“你俩同班。” 季麦黎：“......” 沈戮说：“他都求救了，你说你没作业？” 季麦黎放下手机，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知道作业是什么，我那天逃课了你忘了？” 沈戮好人做到底：“幸好，我让周路阳把你的作业带出来了。” 季麦黎头皮一麻，“......你有病啊？” 季麦黎做梦都没想到跟沈戮和好后的第一个周末自己居然会在他家的小破院子里写作业。 写作业对季麦黎来说除了浪费点时间之外倒也没别的，那些不会写的困扰他通通没有，不到五分钟一张卷纸就翻面了...... 沈戮：“别瞎写。” 季麦黎abcd一通乱填，“你知道我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分吗？” 沈戮一边写一边说：“上次考试你没交卷，没分。” “这你都知道？”季麦黎挑眉嚣张的看着沈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交卷吗？” 沈戮看了他一眼。 得，因为不会。 季麦黎见他明白了，更加嚣张：“我能瞎写就不错了，你要求还真高。” 沈戮学习的时候特别认真，从小耳濡目染的季麦黎是半点都没学会，从小沈戮考第一，季麦黎非要跟他首尾呼应。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沈戮考全班第一，季麦黎就考全班倒数第一，到了四年级，沈戮考全校第一，季麦黎就考全校倒数第一，绝对跟上组织的脚步，一丁点都不会落下。 看着沈戮低着头刷刷落笔，季麦黎伸着脖子看，“你写作文呢？” 沈戮：“检讨。” 季麦黎问：“我的检讨吗？” 沈戮：“不是，我的。” 季麦黎不乐意：“为什么不先写我的？你要是忘了怎么办，周一我还得念呢。” 沈戮动了动脖子，“你的简单，我的比较难。” 他写了两天只写出来九个字的东西他居然说简单？埋汰谁呢！ 季麦黎嚷嚷：“凭什么我的简单？” 沈戮笔在手里转了一下：“因为你逃课，错的明显所以简单，我到现在都不觉得我做错了，所以比较难。” 他不欠这么一句，季麦黎差点都忘了他不是以前老实巴交的沈戮了，他撑着下巴看沈戮：“我发现你这两年学坏了，明明是你把人家关在厕所里一宿，现在说不觉得自己错？你在老朱面前承认错误不是挺快的吗？” 沈戮说：“当时要是不给主任点面子怎么脱身？难道一直在那跟他们三个纠缠？” 季麦黎又不是真傻，这话糊弄不了他，沈戮分明就是在教导主任面前说了谎，还在这振振有词。 打小都是季麦黎帮沈戮出气，第一次沈戮替他出气，季麦黎还觉得挺爽的，他压着桌子，脚踩着桌子腿上的横梁，一脸兴奋的问沈戮：“你真是为了我把周兵成关厕所里的啊？” 桌子是折叠的饭桌，房东留下来的，年头很久了，在上面吃个饭写个作业什么的还行，被季麦黎这么一压，有种要一飞冲天的架势。 沈戮按住另一边桌子，“你再使点劲桌子要拍你脸了。” 季麦黎松了劲，“什么破桌子啊歪歪斜斜的，你就不能换个好点的？” 沈戮说：“反正都是我一个人用，能凑合就凑合了。” 季小少爷皱着眉头：“我不是人？” 沈戮笑了下，“是人，明天就换。” 季麦黎高兴了，奉上一张满意的笑脸，只是那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净，青黑泛紫，看着怪吓人的。 沈戮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下头继续写检讨。 季麦黎：“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你的呢。” “你说呢？”他为什么关周兵成还用得着问？ 沈戮手里的笔倒过来，指了指他的卷子，“这道，这道，还有这道，全错。” 错就错呗，季麦黎才不管，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少爷变大爷：“我饿了。” 沈戮放下笔，“家里还有点饺子，吃吗？” 季麦黎点点头，“吃。” 沈戮进屋煮饺子，季麦黎看着沈戮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眼睛里的光渐渐的淡了，想到刚才不小心翻上去的朋友圈，他轻轻抿了抿嘴——沈戮的朋友圈里好多人啊。 第14章 沈戮端着煮好饺子出来，就见季麦黎坐在那看着隔壁院子支棱出来的葡萄架发呆。 以前季麦黎什么心事都没有，欢欢乐乐的跟个小傻子似的，现在小傻子有心事了，沈戮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沈戮端着饺子走过去：“要醋吗？” 季麦黎摇头。 沈戮把饺子放在他面前，弯着腰看他：“怎么了？” 季麦黎戳了个饺子咬了一口，含糊的问：“你朋友圈里怎么那么多人啊，他们都是你朋友吗？” 沈戮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不是，大多是工作需要，有的是学生会的，有些是班里的同学，还有些是我打工认识的，不一定会联系，只是留个联系方式。” 季麦黎不是很理解，“不联系为什么要加联系方式？” 对于季麦黎没有朋友这件事沈戮一直很内疚，要不是因为他从小孤僻不愿意跟别的小朋友玩，季麦黎也不会为了他疏远别人，以至于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 沈戮说：“因为我们需要一些必要的人际交往，麦麦，你也该多交一些跟利益无关的朋友，比如你们班里跟你关系不错的同学，比如周路阳，那天他要加你，为什么要拒绝？” 季麦黎说：“因为他不是朋友啊。” 沈戮：“为什么不是？” 季麦黎觉得他这个问题烦，“什么为什么，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干嘛要这么说，你是又想偷偷跑了所以才怂恿我去交别的朋友？” 再问下去他怕是要掀桌子走人了，沈戮认输，“算了。” 他算了，季麦黎还没问完，“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朋友圈里人多，但都不是你朋友？” 沈戮：“不全是。” 季麦黎：“那，陶大程是吗？” 沈戮不打算骗他：“是。” 行了，成功给自己添了堵，爽快了。 季麦黎埋头吃了两个饺子，囫囵的吞下去，味儿都没尝出来，“不好吃。” 沈戮坐下继续写检讨，“别找茬。” 季麦黎又吃了一个，“就是不好吃。” 沈戮看他：“陶思洁每次都说我包的饺子好吃，一个人能吃光两盘，就你事儿多。” 季麦黎抬起头，筷子指了指盘子，“你包的？” 第14章 沈戮要把盘子拿走，“嗯，不爱吃别吃了，我给你叫外卖。” 季麦黎连忙护住盘子，“......我再尝尝。” 季麦黎把一盘子饺子尝了个精光，吃完还打了个饱嗝。 沈戮看着他吃的一个都没剩，“不是说不好吃吗？” 季麦黎嘴硬，“勉勉强强呗，下次别包韭菜馅的。” 大门“哐啷”一声被人踹开，那门本就破破烂烂的，陶大程那一脚差点没把门板给踹下来。 陶大程扛着书包走进来，看见桌上的空盘子，“哎我操，你俩这是过上了？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沈戮心疼自家大门：“下次你再用脚踹门试试。” 季麦黎看到陶大程就不爽，他觉得沈戮嘴欠八成就是跟他学的。 季麦黎嘟囔：“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还不走？” 陶大程不仅不走，还坐下了，“不走不走，我就是要第三者插足，你见过哪个小三那么自觉给正房让路的？” 季麦黎不喜欢这种男女不分的玩笑，他蹭的站起来，“你有病？” 院子本来就不大，三个半大小子往那一杵看着更挤了。 沈戮按住季麦黎的肩膀让他坐下，“他开玩笑的。” 沈戮看了陶大程一眼，“你要么闭嘴，要么滚。” 陶大程小声哔哔了一句，大概是喜新厌旧之类的话，“不说了还不行吗，我过来写作业的，对了，我还没吃饭，昨天不是还剩了点饺子吗，给我煮了吧。” 沈戮说：“你来晚了，没了。” 季麦黎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自己舔舔盘底儿吧。” 陶大程看着同仇敌忾的两个人，重新正视了自己的地位，“......我错了，我不是小三，我顶多是个不受宠的通房。” 沈戮和陶大程一下午写了一套试卷，季麦黎一下午画了一套人物素描，画完就跑屋里睡觉去了。 陶大程拿着季麦黎的的画，对着沈戮来回比量，“我去，没看出来啊，他还有这手艺？” 沈戮没跟陶大程一样大惊小怪，他帮季麦黎把书包收拾好，“你还不走？” 陶大程：“不走啊，不是说好在你家吃火锅的吗，我菜都买好了，在我家冰箱里搁着呢，你不会忘了吧？” 沈戮还真忘了，他看了眼时间，“思洁补习班快下课了吧，你去接他，我去你家拿菜。” 陶大程指了指屋里，“他呢？” 沈戮说：“让他睡，差不多六点就会醒。” 陶大程啧啧了几声：“你连他几点醒都知道，你俩这关系真是......” 沈戮显摆道：“羡慕么？羡慕也没用，你以为从小到大的交情是说着玩的？” “我去，你真是够了，”陶大程被他酸了一把，起身就走，“不就是青梅竹马么，改明儿我也去找找我幼儿园的白月光。”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院子里亮起了一盏灯。 房间里，季麦黎翻了个身，一睁眼就看见撅着屁股趴在床边玩胡萝卜刀的陶思洁，还没等季麦黎反应过来，陶思洁扭头就冲外头喊：“麦麦哥哥醒了！” 季麦黎被她吓了一跳，蹭的坐起来。 沈戮从外面进来，“醒了？” 季麦黎被陶思洁一嗓子喊的人都精神了：“几点了？” 沈戮：“六点。” 季麦黎看了眼仰着头看他的陶思洁，“她怎么在这？” 陶思洁说：“我们要吃火锅，就等你睡醒呢，麦麦哥哥你能吃辣的吗？” “吃火锅？”季麦黎睡觉之前没听沈戮说要吃火锅。 沈戮说：“他不吃辣。”说完又跟季麦黎说：“煮的鸳鸯锅，有不辣的，去洗把脸。” 季麦黎洗完脸出来，锅已经在院子里支上了，半锅清汤半锅红油，红彤彤的锅底煮沸，闻着就辣。 陶思洁吃的辣锅，吸溜吸溜的嘴都辣红了一圈，她夹着一块毛肚给季麦黎，“麦麦哥哥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沈戮在陶思洁把毛肚放在季麦黎碗里之前用自己的碗接走，“麦麦哥不吃辣的，你自己吃。” 沈戮说完，转头见季麦黎盯着他碗里的毛肚，“怎么，想尝尝？” 季麦黎也不是很像尝，但沈戮问了，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季麦黎捧着碗，等着沈戮给他涮毛肚。 沈戮涮好了毛肚放到他碗里：“太辣就吐出来。” 季麦黎想连陶思洁都能吃他应该也能吃，结果毛肚刚放进嘴里，舌头就像被炸弹炸了一样，他拿起旁边的可乐就灌了一口，“靠！这也太辣了！” 陶大程看了眼沈戮碗里的毛肚，又看了眼季麦黎手里的可乐......毛肚是沈戮涮的，可乐是沈戮喝过的。 过了一会，那瓶可乐再次回到了沈戮的手里，陶大程故意拉长音“唉”了一声。 沈戮：“又怎么了？” 陶大程摇头：“没，没怎么，你们俩继续。” 季麦黎觉得陶大程有毛病，什么东西就继续？那辣锅他是不可能再吃了！ 陶大程提起季麦黎画画的事，“我以为你就会打架呢，没想到你还会画画，你刚才画的沈戮可真像。” 说起画画，沈戮就不替季麦黎谦虚了：“他从小就学画画，还拿过不少奖呢。” 陶思洁：“麦麦哥哥，你能给我画一张吗？” 被沈戮夸了的季麦黎心情不错：“行，画完了微信发给你。” 陶大程放下筷子：“那给我也来一张，来来，先加个微信。” 沈戮说陶大程是他朋友这件事季麦黎还耿耿于怀，他拒绝：“不画。” 陶大程自从知道沈戮跟季麦黎是发小，就自动把他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都一块吃两顿饭了，沈戮的哥们就是我哥们，别跟我见外，画不画都加个微信？” 季麦黎不想加。 沈戮不想让季麦黎一直独来独往的，他说：“加吧，万一你哪天找不到我还能找他问问。” 这话无异于触碰了季麦黎的雷区，他皱眉，“我找不到你，他能找到？” “找茬你最行。”沈戮说，“我和他同班，住的也近，这样觉不觉得他有点用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用。 季麦黎不情愿的拿出手机。 陶大程一边加微信一边骂骂咧咧：“合着我他妈的就是个工具人！” 季麦黎：“那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 陶大程指着季麦黎问沈戮：“你发小一直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他以前挨的那些打挨的都不冤呢。” 季麦黎叫唤：“谁挨打了？每次都是我先动手的好不好！” 陶大程：“那就更不冤了。” 季麦黎：“你——” 沈戮按住准备跳起来的季麦黎：“好了，吃饭。”说完他又说陶大程：“你能别惹他吗，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陶大程这边刚安静下来，那头，陶思洁喝了口可乐，喝完“哈”了一声：“麦麦哥哥，你打架赢过吗？” 季麦黎一噎，硬着头皮说：“.......当然。” 沈戮看了他一眼，季麦黎假装看不见他的质疑，反正在他眼里，他就算挨打了只要他挨到最后那也是赢，谁先离开战场谁才是输！ 作者有话说： ---------------------- 每次都被打到爬不起来最后离开战场的季麦黎：“那咋了，你就说我是不是留到最后！” 第15章 吃完饭快九点了，陶大程带着陶思洁回家了，一桌子狼藉留给沈戮一个人收拾。 季麦黎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其实这里也挺好的。” 沈戮撸着袖子从屋里出来，“喜欢这了？” 季麦黎仰着头，“是因为你在这才喜欢。” 沈戮看着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的季麦黎，还和小时候一样，蜷着腿小小的一坨，看着特别招人稀罕：“麦麦。” 季麦黎脑袋一歪，“干嘛？” 沈戮笑了笑，“没事，我马上好了，一会送你回家。” 季麦黎目光一闪，站起来，“不用，我自己回去。” 沈戮看了他一眼：“很晚了，还是我送你。” 季麦黎不让他送，“没事啊，我打车。” 季麦黎从小怕黑，怕虫，怕脏，怕鬼，以前他去沈戮家玩，每次走的时候都吵吵着让沈戮送，现在，算上上次他已经是第二次不让他送了。 季麦黎拿起书包就走，“我走了，你慢慢收拾吧。” 季麦黎闷头跑出胡同口才发现周围黢黑，连路都看不见，他赶紧打开手机手电筒，左右照了照，又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右边。” 季麦黎回头看着走过来的沈戮：“不是不让你送我吗？” 沈戮拿走他手里的书包，把自己的手机闪光灯打开递给他，“送你到路口，这条路没灯，你又不熟悉路，我怕你到明天早上都走不出去。” 季麦黎一手拿着一个手机，周围照的通亮，“我觉得你在侮辱我。” 第15章 沈戮笑着说：“有吗？我还没说你胆小呢。” 季麦黎：“......闭嘴。” 胡同里真的很黑，季麦黎专心照亮周围，一时没顾上说话。 沈戮问他，“你搬家了是吗？” 季麦黎很怕他问这个问题，他攥了下手机，“嗯”了一声，“现在的家很小。” 沈戮一只手揣进口袋，在狭窄的胡同里并肩跟他一起往前走：“总比我家大吧。”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那倒是大一点。” 沈戮说：“所以啊，你都不嫌弃我，你觉得我会嫌弃你吗？” 季麦黎突然停下脚步，把两个手机一起抬起来照沈戮的脸。 沈戮眼一闭，嘶了一声，“瞎了你养我？” 季麦黎就想看看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手机重新照向地面，“养不起了。” 沈戮说：“怎么就养不起，我吃的又不多。” 快到路口时隐隐可以看到路灯的亮光，季麦黎越走越慢：“沈戮，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沈戮能察觉到自从和好之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完全回到过去，季麦黎在怕着什么：“你觉得呢？” 季麦黎不是很确定：“我不知道，我姐说我可能早就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有了新朋友，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了，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我还重不重要。” “幻姐逗你呢。”沈戮说：“不管我有多少朋友，你都是最特别也是最重要的那个，谁都替代不了。” 胡同里的光线太暗，沈戮看见他脸上反光的时候已经晚了，季麦黎抽抽搭搭的说：“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呦。”沈戮服了，“你这爱哭的毛病怎么才能改改？” 季麦黎扯着沈戮的袖子擦脸，“改不了。” 沈戮笑他，“哭包，别趁机拿我衣服擦鼻涕，当心我脱下来给你洗。” “不洗。”季麦黎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说：“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今天忘拿了，明天拿给你。” 沈戮：“什么东西？” 季麦黎：“生日礼物。” 沈戮说：“你是不是记差了，我生日过完了。” 季麦黎在脸上乱抹了两把，假装自己没哭过，“我知道！是前年的生日礼物。” 前年，就是他们吵架的第二年。 沈戮没说话，季麦黎被他看的有点尴尬。 给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面的人准备生日礼物确实有点傻。 季麦黎把沈戮的手机还给他，“不要算了。” “要。”沈戮见缝插针，“要不我送你回家，顺便把礼物拿了？” 季麦黎坚持不要他送，“不行，你快回去吧，我自己能走了。” 季麦黎拿过书包拔腿就往路灯的方向跑，跑出来才发现这破地方打不到车。 今天是周六，这个点刚好是高三下晚自习，要说倒霉，真是没人能比得过他，高三那么多人，他偏偏遇上了周兵成他们几个。 季麦黎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季麦黎，今天沈会长没跟着保护你？”周兵成阴阳怪气的问。 从他嘴里听见沈戮的名字，季麦黎有点炸毛，“你想干什么？” 周兵成说：“你跟沈戮联起手坑我，还问我想干什么？你跟沈戮关系那么好，在学校里装出一副仇人的样给谁看？你现在把他叫出来，咱们把事儿解决了，不然谁也别想痛快。” 季麦黎也想快点把这事处理了，不然成天担心他们几个找沈戮麻烦，他连逃课都不安心，“我替他道歉，你别找他麻烦。” 周兵成乐了，“替他道歉？你要不要替他挨个打？” 季麦黎虽然战斗力不行，但他从来不是老老实实站在那挨打的人，想打他，就必须接受他的还手。 - 沈戮等季麦黎的电话等到十点多，正准备打过去的时候，季麦黎发了条微信过来，不是语音，而是打的字—— -麦麦：我到了。 -沈戮：你这是走回家的吧？现在才到？ -麦麦：早就到了，忘了告诉你了。 -沈戮：狗记性？ -麦麦：滚，你才是狗！对了，明天我姐要带我出去玩，我就不去找你了，礼物改天带给你。 梁琳已经睡了，季麦黎轻手轻脚的走进浴室，把脏了的t恤脱下来塞进垃圾桶里，他拧着身子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后背，血淋淋的一片。 “操！”疼死了。 第16章 周一早上，沈戮在校门口没等到季麦黎，发信息也没回。 第一节课下课，周路阳告诉他季麦黎请假了。 不是逃课，而是请假，还是季麦黎的家里人打电话跟班主任请的假，具体原因不太清楚。 大课间，沈戮在走廊上遇到周兵成，周兵成头上贴着块纱布，耀武扬威的从沈戮身边经过，“这次不给季麦黎报仇了？” 沈戮本来没打算理他，听到这话，他脚步一顿。 周兵成笑的一脸得意，跟打了什么胜仗似的：“干嘛这个表情？他替你跟我道歉，还替你挨打，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说真的，他挺抗揍的。” 沈戮看了眼周兵成头上的伤，“挺疼的吧？” 周兵成笑容一僵。 沈戮：“下次打人的时候小心点，自己别受伤，不然显摆的时候没什么说服力。” 周兵成恼羞成怒，“你他妈的——” 沈戮：“我妈很好，多谢关心。” 陶大程从厕所出来看见沈戮跟周兵成站在一块，周兵成一副找事的表情，他走过来，“戮哥，干嘛呢？” 沈戮说：“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下神经敏感度的问题，顺便彼此问候一下家长。” 陶大程前半句没听懂，后半句听懂了，这是互相骂娘呢？ 真他妈的是文化人啊！ 陶大程看了一眼周兵成的脑袋，偷偷在心里佩服了一下给他开瓢的勇士，“问候完了吗？” 沈戮：“差不多了。” 周兵成背了一身的处分，跟他这种人纠缠跌份，陶大程说：“问候完就走吧，老钱还找你呢。” 周兵成本来是来挑衅的，最后却憋了一肚子气，主要是沈戮的态度看着气人，明明上次还给季麦黎报仇，却偏偏装的跟不在乎似的，前天晚上打季麦黎的那点爽快被沈戮两句话就给搅和没了。 两人走远，陶大程问沈戮：“没事吧？” 沈戮脸色不太好：“帮我请个假。” 陶大程一怔：“不是，你要干嘛呀？周兵成就算毕业了也是个混子，他走不出这片儿的，你还有两年才毕业呢，你跟他来硬的划不来。” 沈戮说：“想什么呢？我请假去看季麦黎，这傻子又挨打了。” “操，不早说，吓我一跳。”陶大程松了口气，寻思了一会忍不住说：“不是，他怎么那么爱打架？他挨打有瘾？” 沈戮阐述事实，“不是有瘾，是总觉得能赢。” 陶大程觉得这还不如有瘾呢，“他是脑子缺弦儿吧？”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沈戮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闭嘴，给我请假去。” ... 一件衣服塞进垃圾桶不被发现才怪，第二天那带血的衣服就被季幻给拎出来了，季麦黎挨了顿骂不说，还被季幻弄去医院处理伤口。 这一通折腾，差点没把他疼死。 梁琳知道他又打架了，帮他请了假让他在家呆着。 季幻戳着季麦黎的脑袋：“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你要是敢跑我就断你零花钱。” 季麦黎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不吭声。 梁琳说季幻：“行了，你快去上班吧，我看着他，不让他乱跑。” 季幻吓唬梁琳，“妈，你别在惯着他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他被人打死，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儿子就继续护着，出了事你别晕。” 季幻上班来不及了，嚷嚷了几句就走了。 梁琳拍了拍被子里的季麦黎，“你姐走了，快出来，别把自己憋着。” 季麦黎露出眼睛看梁琳，“妈，我不是挨打，我只是寡不敌众。” 这一个多月下来梁琳瘦了很多，人也没以前精神了，他摸了摸儿子的头，“是，我儿子打架可厉害了，每次都是寡不敌众。” 季麦黎：“......” 门铃突然响了。 季麦黎被季幻念怕了，被子一蒙，“烦死了，我姐又回来了！” 梁琳站起来，“你姐有钥匙，怎么会按门铃。” 季麦黎躲在被子里，“鬼知道，她太烦了。” 他们家现在住在离学校不是太远的一个小区，沈戮只知道季麦黎住这却不知道他住几楼，刚刚在楼下遇到季幻，季幻告诉他她们家在502。 梁琳很久没有见过沈戮了，两年前还跟季麦黎一样高的孩子突然蹿起来那么多，一眼都没敢认，“小戮？” “阿姨好。”沈戮问，“麦麦在家吗？” 梁琳赶紧让他进来，“在在在，天啊，你这孩子，才两年没见怎么长这么高了。” 第16章 沈戮笑了下：“可能营养过盛吧。” 梁琳盯着他的大高个，“要这么说麦麦可能是被我虐待了，初二之后他就没长过个。” 沈戮忍不住笑，“也是长了点的。” 梁琳带着沈戮来到季麦黎房间，季麦黎还缩在被子里不出来，“麦麦，你快看谁来了？” 季麦黎冒出头看了一眼，“......操！” 季麦黎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太大，扯了一下背上的伤，一头栽回了床上，“我操啊......疼。” 梁琳幸灾乐祸：“该，让你蹿腾。” 梁琳拉着沈戮说：“小戮，你是不知道这两年麦麦隔三差五就念叨你，每次都说想你了怎么办，还成天问我你去哪了，是不是他把你给气走的，烦死人了都，我都不知道我生的是不是个儿子，成天磨磨唧唧的，明明想跟你和好还拉不下脸端着架子跟你作对。” “妈！”季麦黎要疯，他趴在那哀求的看着梁琳，“给我留点面子。” 梁琳笑话他，“跟小戮你还要什么面子，人家都来看你了，你别给我拿大，好好招待人家。” 季麦黎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吧，你再揭我老底儿我伤口就要裂开了。” 梁琳不打扰他们，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季麦黎蛄蛹着爬到沈戮这头，嘟嘟囔囔的说：“老脸都丢光了。” 沈戮看着他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我，早知道就早点跟你和好了。” 季麦黎：“差不多得了，还笑起来没完了！” 沈戮笑够了，问他：“我的生日礼物呢？” 季麦黎在床底下掏出一个比鞋盒大的盒子，“这是我前年做的了，你不许嫌弃。” 沈戮：“嗯，你就是送我个空盒子也不嫌。” 季麦黎扯了扯被子，让出一块地方，“坐。” 沈戮坐过来，季麦黎把盒子放他面前，“自己看。” 沈戮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烧蓝花瓶，个头不大，瓶身上的烧蓝花纹沈戮有印象，好像是季麦黎初二那年参加比赛的一幅画。 沈戮把瓶子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这上面的图案是你的画？” “你还记得啊？”季麦黎得意的说：“瓶子也是我烧的，烧坏了好几个呢。” 沈戮看他，“费了不少事吧？” 季麦黎伤在背上没法躺着，他抱了个枕头垫在怀里趴着，“可不是，烧好之后还要在上釉，前前后后花了我两个月才做好。” 瓶口做的有点歪，但上面的画却很精致，沈戮：“我记得这画是你之前要拿去比赛的。” 季麦黎笑眯眯的说：“对啊，当时你说你喜欢这幅画，我就没拿去比赛了，本来想把画送你的，后来觉得送画没意思，就做了个瓶子，你喜欢吗？” “特别喜欢。”沈戮是真的喜欢，虽然以前季麦黎送他的生日礼物也很别出心裁，但这个明显是费了更多心思的。 沈戮问：“你没拿那副画比赛，那是拿什么比的？” 季麦黎大咧咧的说：“后来又随便画了一幅。” 沈戮：“拿奖了吗？” 季麦黎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拿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副画画了多久，再画一幅根本没时间，瞎瘠薄画的，后来被我爸知道还打了我一顿。” 沈戮看着手里的歪嘴瓶子，轻抚着瓶身，“真是贵重啊，你挨顿打换来的。” 当年挨打的时候季麦黎都没后悔过，现在更是忘了疼，他没心没肺的笑，“小事儿，你喜欢就行。” 季麦黎很高兴他没嫌弃这个歪嘴瓶子，当时做的时候看着挺正当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变成了歪嘴儿。 沈戮转着瓶身来回看，“初二做的瓶子，为什么是前年的生日礼物？难道不该是大前年某个节日的礼物么？” 季麦黎一噎。 沈戮看他：“嗯？” 季麦黎龇了龇牙：“你这人真烦！是，是你跟我吵架之后我做来哄你的，谁他妈知道你一去不复返，我送不出去了不行啊？”季麦黎不爽的嘟囔：“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当前年生日礼物有问题？” 明明挺感动的，被他这一通吼，沈戮忍不住笑出声，“行，没问题，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沈戮把瓶子放回盒子里，“这是前年的生日礼物，那去年的呢？” 季麦黎嚷嚷，“去年？去年我没把这个瓶子砸了就不错了，你还敢跟我要礼物？” 沈戮看他这咬牙切齿的样，想他去年应该不是想砸瓶子，而是想把瓶子砸他头上。 沈戮把盒子放好，看了一眼他的房间，房间里东西很多，却唯独没有画画的东西：“你现在不画画了？” 季麦黎伸了伸腿：“没画了。” 沈戮觉得可惜，“你应该继续学。” “我姐也说让我继续学，但我不想。”季麦黎不愿意说这些，他问沈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沈戮：“你猜。” 季麦黎猜不到，他搬来的时候两人还没和好，和好后也没让他来过，他看着沈戮：“我猜你跟踪我。” 沈戮在他鼻子上按了一下，“哔！答对了。” 季麦黎拍开他的手，不可思议的问：“你真跟踪我啊？” 沈戮说：“我现在说不是你信吗？” 确实是跟踪，季麦黎在以前的家门口哭了一宿之后是走回来的，沈戮当时就在他身后，想到那天他一步一步的走回来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沈戮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 那天，他也很想这么摸摸他。 季麦黎看着头顶的手，“你干嘛呀？” 沈戮：“心疼你。” 季麦黎还没来得及失落，就听沈戮又说：“心疼你老是挨打。” 季麦黎一把掀开他的手：“......滚！” 沈戮笑着收回手：“这次又伤哪了？” 季麦黎撩起衣服给他看，“妈的，要不是他们几个人多还玩阴的，我肯定干翻他们！” 季麦黎后腰往上延伸血淋淋的一道，不是口子，更像是擦伤。 沈戮不敢碰他的伤口，指尖在伤口旁边的地方轻轻划拉了一下：“上药了吗？” 季麦黎被他碰的有些痒，他缩了下身子，告状似的说：“上了，昨天被我姐抓包，直接给我拎医院去了，那医生下死手的，跟要宰了我似的，疼死我了。” 季幻这个女人更狠，站在旁边不但不救他，还在那怂恿医生，说就让他疼，疼点好，不疼不长记性。 沈戮帮他理了理衣服，“你不是说你姐要带你去玩吗？去医院玩啊？” 季麦黎烦他总是明知故问不给他面子，“你都知道了还问。” 沈戮说他，“我知道什么，知道你替我挨打？你傻吗？” 季麦黎蓦的转过头，“你怎么知道的？周兵成那逼找你了？操，我看他是被我打轻了，没挨够揍！” 季麦黎气的一蹿一蹿的，沈戮在他脑门上推了一把，“老实点吧，你以后离他远点，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处理？”季麦黎弓着直不起来的后背，双手合十给他作揖，“我求你了，你可别再给我惹事了。” 沈戮气笑了，“到底谁给谁惹事？” 季麦黎说：“当然是你给我惹事，要不是你把他锁厕所里哪有这些事？” 很好，一句话被他跳过了所有前奏。 沈戮佩服他的逻辑，他点头：“行，就当我给你惹事了，但是麦麦，咱以后能不打架了吗？” 第17章 第二天季麦黎甩着空书包出门，从楼道里出来就看见对面花坛旁边停着一辆银蓝色的摩托车。 搬来这么久，他从来没看见这个小区里有人骑摩托，而且还是这么炫酷的一辆。 季麦黎书包往肩头一甩，两手扶着车把，嘴里发出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嗡，嗡嗡——” “摩托车是这个声吗？” 季麦黎回头，看着吃着个包子走过来的沈戮，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沈戮把刚买的早餐挂在摩托车车把上，“来接你上学。” 季麦黎连忙把沈戮挂在车把上的东西拿下来，“你干嘛呢，都不知道是谁家的车你就往上挂。” 沈戮说：“我家的，放心挂吧。” 季麦黎指着摩托车，“你说这车是你的？” 沈戮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全塞进了嘴里，拿出车钥匙晃了晃，“嗯。” 季麦黎看了看摩托车，又看了看沈戮，不可思议的问：“你哪来的摩托车？” 沈戮：“买的，二手的。” 季麦黎一脸钦佩的围着摩托车转了一圈，“你不得了啊，你还会骑摩托车了！” 沈戮料到他会惊讶，但还是觉得好笑：“会，想试试吗？” 季麦黎兴奋的凑过来：“想，让我开吗？” 沈戮敲他脑袋：“想什么呢，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季麦黎：“......现在学自行车还来得及吗？” 第17章 沈戮把早餐给他，“来不及了，摩托车后座你倒是可以坐坐。” 季麦黎也不嫌弃，连忙跨上车做好，催沈戮：“快快快，我要去兜风。” 沈戮驳回了他的要求：“上学要迟到了，改天再兜，现在先去学校。” 季麦黎拿起车把上的头盔，“我要带这个。” 沈戮帮他把头盔带上，季麦黎一推头盔上的挡风镜，问沈戮，“我帅吗？” 沈戮拍了拍他的头，“帅呆了。” 季麦黎嘚瑟的笑了笑，随后又不死心的问：“我真的不能开吗？” 沈戮：“你想摔我车？挺贵的，你舍得？” 季麦黎嗤了一声，“算了，让你开吧，等我先学会骑自行车。” 沈戮车开的不快，一路上季麦黎吱哇乱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车开飞起来了。 沈戮被他喊的耳朵疼：“你安静点，我耳朵要被你喊聋了。” 季麦黎兴奋的说：“安静不了一点，我也要学骑摩托车！” 沈戮没说什么阻止的话，反正这话他也就是说说，季麦黎懒，脑子里想法不少，但最后能实际操作起来的基本没有。 沈戮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的一个修车店，店里的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背心，看着挺瘦，他叼着根烟从里面出来，“一大早把车开走就为了接人上学？” 沈戮从车上下来：“怕他逃课。” 季麦黎对这种社会人士很敏感，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沙祖那种爱到处挑事的，身上却有一种嚣张劲，看起来拽拽的，让季麦黎不自觉就提高了警惕。 修车店老板歪着头看了眼拔掉头盔的季麦黎，扬了扬下巴：“他就是那个少爷？” 沈戮笑了下：“嗯，车先放你这，上课去了。” 季麦黎被沈戮拽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修车店老板坐在沈戮骑回来的摩托车上跟他挥了挥手。 季麦黎问：“这人谁啊？” 沈戮：“林时非，修车店老板。” 季麦黎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起来不像修车的。” 沈戮说：“确实不是修车的，他喜欢玩车，自己开了这个修车店，店里有他自己修理师傅，他只是个老板而已。” 季麦黎看着沈戮：“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沈戮含糊的说：“打工认识的。” 季麦黎拧了拧眉：“你在修车店打工啊？” 沈戮：“我可没那本事，人家那可是技术活。” 季麦黎松了口气，想到那人刚才那声少爷，他又问：“他怎么会认识我？” 沈戮看了他一眼，“他听说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一直想去揍你。” 季麦黎翻了个白眼，“到底谁欺负谁啊？仗着自己是学生会的，老拿那个破本吓唬人。” 说起沈戮的破本，季麦黎突然停下不走了。 沈戮：“干嘛呢？” 季麦黎蹲在地上，“你先走，我鞋带开了。” 沈戮看了眼他的鞋，神他妈的鞋带开了！他哪有鞋带！ 沈戮站在那没动，季麦黎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说：“咱俩别一块进学校，会被人看见。” 沈戮无语，“你是有什么毛病？” 季麦黎坚持：“在学校你别跟我走的太近，咱俩不都说好了吗？” 沈戮：“谁跟你说好了？” 季麦黎推他，“不管，就是你跟我说好了，你快点走，不然就我先走，你选。” 沈戮想抽他，“选个屁。” 沈戮抓着他，季麦黎一个挣脱，拔腿就跑，“还是我先走吧。” 看着那一溜烟的速度，沈戮气的牙根痒痒，“季麦黎，运动会你要是不报个八百米，我就举报你！” ... 一大早十班教室就特别热闹，就连以往逃完课后会备受关注的季麦黎进来也只是得到了零星几个眼神。 “麦哥，你来了？”周路阳踩着凳子跳过来。 被他踩了凳子的女生冲过来打他，“周路阳你要死啊！你给我把凳子擦干净。” 周路阳灰溜溜的过去用袖子擦了几下凳子，季麦黎看着他那怂样嫌弃的撇了撇嘴，“你们在干什么？” 开学到现在都没在班里开过口的人突然说话了，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季麦黎懵了一下......至于么，他就问了句他们在干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是什么意思？ 周路阳再次跳过来，“学校要开运动会，大家商量着要报什么项目呢，麦哥，你要不要也报一个？” 体育课代表是个女生，叫梁晓惠，全校那么多班级，就他们班的体委是女的。 梁晓惠一头短发，个子不比男生矮，去年她没敢问季麦黎参不参加比赛，现在既然周路阳问了，她也顺便问了句，“上次看你在操场跑圈跑的挺快的，你也报一个呗。” 季麦黎没兴趣，“我不喜欢跑步。” 她们班项目还差很多没人报，梁晓惠逮着个人就想往上填：“那报别的项目也行，跳高，跳远，铅球，标枪？” 季麦黎摇头，“杀了我吧。” “他报个四百米。” 季麦黎抬头，看到走进来的沈戮，嘴角一抽，“你来干嘛？” 多么气势恢宏的一声，跟要打架似的，然而沈戮且只是抬了抬手：“你书包忘拿了。” 季麦黎：“......” 全班：“？？？？” 沈戮走进去，把书包放在季麦黎的桌上：“刚才跑那么快，四百米应该能拿个第一。” 季麦黎磨牙：“闭嘴。” 梁晓惠看看沈戮，又看看季麦黎，丝毫不关心两人之间的恩怨，一心完成工作：“报吗？” 季麦黎：“不报。” 沈戮：“报。” 周路阳默默退出战场。 太，太可怕了，戮神找上门了，秘密终于要守不住了么？ 沈戮弯下腰，手撑着桌子挑衅似的看着季麦黎：“报！” 令人震惊的是，一向脾气暴躁的小霸王在面对沈戮的挑衅后不但没有爆炸反而跟服软了似的：“报就报，我报你也得报，看我到时候怎么秒杀你！” 第18章 沈戮走后十班没再热闹起来，所有人全都在好奇季麦黎跟沈戮是怎么回事。 奇怪了，这俩人不是不合吗？ 怎么沈戮会给季麦黎送书包？还给他报了个四百米？ 更神的是，季麦黎居然真的报了！ 周路阳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小心翼翼的回头问季麦黎，“麦哥，你俩这是要官宣？”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作为同等脑回路的学渣，周路阳没理解到其中的危险，“这么简单的字你都不会啊？” “......”季麦黎一脚踹向他的凳子腿，“转过去，别跟我说话！” 手机在兜里震了两下。 季麦黎拿出来一看，沈戮居然还敢发表情包过来！ 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狗东西，装什么可爱？ 老子吃你这套？！ 随后，沈戮又发了一张一班运动会的项目报名表。 季麦黎放大看了看，沈戮报了个四百米，一个四乘一百接力，跨栏、还有一个篮球。 季麦黎嗤了一声，“这么能耐怎么不去考体校！” 梁晓惠坐在隔壁组的倒数第二排，季麦黎把手机收起来，叫了她一声，“体委。” 梁晓惠提防的抱起她的本子：“报过名的不能取消！” “......”季麦黎无语，“不取消，我再报个接力。” 梁晓惠连忙比了ok的手势，“没问题，要不要再加个八百米？” 季麦黎冷漠，“不。” 周路阳不可思议的回头，“麦哥，你是不是被气傻了？你不是说你不爱跑步吗？” 季麦黎气势恢宏的说：“我要赢一班。” 周一季麦黎请假，他的检讨没有念成，但还是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念了一遍，念完还被无情的教育了一通才放他走。 季麦黎从办公室出来，给沈戮发了信息——下节课下课来旧楼。 第二节课下课沈戮去了旧楼的音乐教室，还没进去就看见季麦黎瞪着眼睛坐在桌子上，脚踩着另一张桌子，嚣张的不行。 沈戮笑了下，走进去：“怎么了？” 季麦黎见他还敢笑，眼睛瞪的更凶：“你说呢？让你写检讨，你在检讨上拽什么文，好几个字我都不会念，差点露馅！” 沈戮不记得自己在他那份检讨上写过什么生僻字，他走过去，手撑着季麦黎两侧的桌子：“麦麦，要不咱们自我审视一下呢，高二了，连字都不认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季麦黎拿头撞他：“你管我！” 沈戮头往后一仰：“管啊，怎么能不管，不管以后成文盲了怎么办？” 学习这一块季麦黎觉得自己是无缘了，哪怕是沈戮也拯救不了他。 第18章 沈戮说：“别的科不好也就算了，语文总得拿点分吧，我们麦麦脑子那么好使，不至于背不下来课文对吧？” 沈戮太知道怎么拿捏季麦黎了，小少爷就得顺毛捋，捋明白了说什么他都听。 见他没说话，沈戮继续道：“十一假期我给你补补课，下次考试咱们也考点分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让我学习？” 沈戮：“没有为什么，就当陪我学。” 季麦黎撇了撇嘴，受不了这个磨人的书呆子：“行叭。” - 这两天学校里每个人谈论的话题都是几天后的运动会，沈戮来给季麦黎送书包的事倒是没什么人再提。 中午，季麦黎在沈戮家吃的饭，吃完就趴在床上玩斗地主。 沈戮洗完碗进来，“周路阳说你还报了个接力？” 季麦黎牛逼轰轰的哼了两声：“怕了吗？” 沈戮笑了：“怕！怕你跑累了坐在赛道上挡路。” “不能，你在前面跑，我怎么着也得跟后面撵，死也撵上你。”季麦黎把把叫地主，把把输，几把就把豆输光了，他问沈戮，“你有欢乐豆吗，给我玩玩。” 沈戮把手机给他，“往里点，我要睡会。” 季麦黎往里挪了挪，“这床有没幼儿园的床大吗？” 沈戮躺下，“比幼儿园床大。” 季麦黎侧着身子躺下，戳了戳沈戮的胳膊：“运动会你让让我呗。” 沈戮闭着眼睛笑，“怎么，怕了？” 季麦黎呸了一声，“怕个屁，我又不一定会输。” 沈戮转身背对他，“那就不让你。” 季麦黎踹他的脚，“你别背对着我，看着怪难受的。” 沈戮说：“我面朝着你你会更难受。” 季麦黎：“我不信。” 沈戮翻了个身。 床真的很小，他一转过来，脸几乎跟季麦黎贴到了一块，季麦黎吓一跳，往后一躲，一头磕在了墙上...... “操！” 沈戮没动，他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季麦黎，“我说了吧。” 季麦黎捂着后脑勺，“你他妈差点亲到我。” 沈戮笑了下：“怕我亲啊，小时候你还亲过我呢。” 季麦黎往回挪了挪，“怕个鬼，我就是被你吓了一跳。” 沈戮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你自己玩吧，我眯会，半个小时后叫我。” 沈戮说完就没动静了。 季麦黎拿着手机没玩，他盯着沈戮的脸看，“我觉得你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沈戮要睡着了，声音泛软，“哪里不一样？” 季麦黎趴在枕头上，“感觉你有点像大人了。” 沈戮闭着眼笑：“那你呢，长大了吗？” 季麦黎说：“没有，我不想长大，我想一直像幼儿园的时候一样。” 沈戮喃哝：“我可不想。” 第19章 运动会之后就是十一小长假，全校都在为这个玩完之后就放假的节日兴奋，季麦黎也挺期待的。 去年的暑假、寒假，大小假期都是他一个人，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沈戮，哪怕假期被他拉着写作业他也乐意。 周路阳疯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撞的季麦黎的桌子砰的一声，“大新闻！” 季麦黎趴在桌子上，他被撞的胳膊一麻，他抬起头：“你最好有大新闻，不然你死定了。” 周路阳八卦附身，兴致勃勃，至生死于度外：“真的是大新闻，高三的周兵成被人给揍了，听说是在校外揍的，揍的可惨了。” 周兵成让人揍了？ 这倒算不上什么新闻，但季麦黎却挺感兴趣，“真的？” 周路阳：“消息绝对货真价实。” 季麦黎好奇那傻逼被打成什么样了：“谁打的？” “啊？”周路阳小道消息有限，“那我就不知道了。” 梁晓惠站窗边，突然喊了一声，“季麦黎，你家沈戮跟周兵成在楼下。” 上次沈戮来给季麦黎送书包的事虽然没传出去，但是这件事在十班女生中间出了个怪圈，净讲一些男生听不懂的话。 季麦黎蹭的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操场上的人后，转头就往外跑。 周路阳拦都来不及。 什么就他家沈戮了？ 周路阳看着那几个偷笑的女生，“梁晓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梁晓惠抱着胳膊，“我哪胡说了，你没看见他跑的多快吗？” 梁晓惠招呼周围的女生，“走走走，看热闹去。” 季麦黎不喜欢跑步，但可能是常年打架的缘故，他跑起来是真的很快，下楼的时候他没耐心走楼梯，撑着楼梯扶手就往下跳，每跳下去一层都引起一阵哄乱。 梁晓惠跑在最前面，看着季麦黎跳的那么欢快，她后悔的说：“早知道给他再报个跨栏了！” 跟着一块跑出来周路阳无语：“您快歇着吧。” 沈戮走到楼梯前就听见楼上乱哄哄的，一抬头，就看见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 季麦黎脚一落地就被沈戮给扶着腰揽了一把，“干嘛呢？玩天外飞仙？” 季麦黎张牙舞爪的冲着沈戮身后的周兵成，“周兵成，你他妈的跟我决一死战吧——” 周兵成穿着外套，看不出来伤在哪里，脸上没有太明显的外伤，只看出他的腿有点瘸，后背绷着。 沈戮拦着季麦黎的腰，季麦黎跟犯了狂犬病似的一冲一冲的要跟周兵成决斗。 周兵成脚步一顿，站在那看着被沈戮拦住的季麦黎，全然没有以往那嚣张劲，连挑衅的话都没了，一脸不爽但只能憋着的表情。 周路阳跑下来帮沈戮一起拦季麦黎：“冷静，都冷静点。” 沈戮一手按着季麦黎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腕，把人抵在墙上，右腿压着他疯狂乱踹的膝盖，勉强才把人给按住：“疯了？要咬人？” 季麦黎嚷嚷：“你俩刚才在操场上干什么呢，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烦？” 季麦黎劲大，还扑腾着，按理说没人敢按着他，也没人按的住他，可奇怪的是一向被誉为书呆子的沈戮却轻而易举的把他按在那不让他动：“他没找我麻烦，他在跟我道歉。” 季麦黎信他的邪，他指着周兵成，“他，跟你道歉？你脑子坏了吧！” 沈戮：“没坏，他还要跟你道歉。” 季麦黎嘴角一抽，推了沈戮一把，“滚，我才不要，不够恶心的。” 周兵成黑着脸，正好他也不想：“不要算了。” 沈戮转过头看了周兵成一眼，“怎么，刚才不是你自己说这要给他道歉吗？” 周兵成：“......” 他什么时候说了？明明是你说不给季麦黎道歉就打到我道歉为止！ 周兵成额角砰砰的跳着......沈戮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昨天还一边打他一边教他谁是校霸，今天又在这装起了他的好学生！妈的，他是人格分裂吗？ 周兵成恨自己不能揭穿他的两幅面孔，只能乖乖认怂，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季麦黎那么抗打。 周兵成咬了咬牙：“对不起。” 说完，他一把推开周路阳，一瘸一拐的上了楼。 周路阳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是不是耳朵瞎了？他跟你说对不起？” 季麦黎浑身一麻，“操，膈应人。” 沈戮按着季麦黎的肩膀，两人始终保持着之间站不下第三者的距离：“风头出够了吗？” 季麦黎才没想出风头，他后返劲似的瞪着沈戮：“下次看见有人往下跳你他妈躲远点，砸死你。” 周路阳见他俩视若无人，小声提醒，“咳，那个，都在看你俩呢。” 季麦黎余光一瞟，注意到周围围满了人，他吓了一跳，蓦的推开沈戮，凶巴巴的吼了一嗓子：“离我这么近干嘛？” 沈戮往后踉跄了一步：“......嘶，犯病？” 季麦黎转身就往楼上跑。 梁晓惠尽职尽责，连忙追上去：“季麦黎，要不你再报个跨栏吧，就你刚才跳楼的速度，跨栏今年咱班也能拿第一！” 季麦黎一步三个台阶的往楼上跑，“我不！” 一班教室，没有赶上凑热闹的陶大程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沈戮：“你干的？” 沈戮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依旧那副事不关己死不承认的样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大程看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做派，嫌弃的直翻白眼：“少跟我装，周兵成在校外挨打的事都传遍了，少爷前两天刚挨了打，转眼就有人去报仇，不是你干的难道是季麦黎武力值突然觉醒？” 沈戮笑了下：“为什么不能？” “就他？得了吧。”陶大程这段时间下来已经看透了季麦黎的本质，“就你家那脾气暴躁又缺根筋的少爷，哪天惹了事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报仇？” 第19章 沈戮看了陶大程一眼。 陶大程：“干嘛，我说错了？” 沈戮叹了口气：“没错。” 陶大程：“所以是你干的吧？” 沈戮嫌他烦：“你怎么老是这么刨根问底的，怎么着，你是教导主任派来的间谍，准备收集情报随时举报我？” 陶大程无语：“行行行，我不问了，反正问不问我都知道是你。” 第20章 运动会当天起了一场大雾，一大早天气特别凉。 十班全体穿着短衣短裤，季麦黎打着冷战原地蹦跶，“谁买的衣服啊，疯了吧，这大冷天的是想杀人吗？” 一个女生哆哆嗦嗦的说：“美丽，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周路阳蹲在那抱腿，“我不想美丽，我只想要衣服，现在只要谁给我件衣服，我就以身相许。” 季麦黎嫌弃：“一个大老爷们以身相许，你膈不膈应人？” 周路阳不管，“反正我话撂着了，谁给我衣服我跟谁。” 有人手机响了一下，动静还不小。 梁晓惠问：“谁啊，怎么还带着手机？” 季麦黎大摇大摆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沈戮：冷么？ 季麦黎手指头都冻的不好使了。 -麦麦：废话！ -沈戮：方队还得等一会，我带了衣服，要么？ 季麦黎看了眼一班。 一班穿的是一套黑色运动装，长袖，看上去又实在又暖和，哪像他们，露胳膊露腿儿的。 沈戮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低着头按手机，胳膊上搭着一件外套，半天没等到回复，沈戮往十班看了一眼。 -麦麦：厕所。 季麦黎揣起手机，“我去上厕所。” 二楼男厕所，季麦黎一进来就被衣服裹住了。 他一开口牙都打颤，“我操，我们班的女生都有神经病，这么冷的天让我们穿短袖，冻死我了。” 沈戮从裤兜里拿出个保温杯。 季麦黎惊讶的看着，“你怎么跟老头似的，保温杯泡枸杞啊？” 沈戮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热奶茶，喝一口。” 季麦黎喝了一口，皱眉，“这什么奶茶，味不对。” 沈戮说：“太早了，奶茶店都没开门，我买的袋装的，自己泡的，你凑合喝几口，暖和暖和。” 季麦黎捧着保温杯夸沈戮，“你可真贤惠。” 陈宇突然跑进来，他们班穿的也是短袖，哆了哆嗦的一进来就看见沈戮和季麦黎两个人站在这，季麦黎身上披着沈戮的外套，两人面对面站着，季麦黎手里还捧着个保温杯。 季麦黎转头看着陈宇。 上学期他跟陈宇还称兄道弟，季麦黎因为他报复了沈戮好几次，这学期季麦黎家里一出事陈宇就立马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沈戮把陈宇拦在门口，“去楼上吧。” 陈宇皱眉：“凭什么？” 沈戮手撑在门框上：“他在喝东西，你在这撒尿不合适。” 季麦黎一口奶茶喷了出来，他抹了抹嘴，拧上保温杯的盖子，“让他在这吧，我们走。” 沈戮堵在门口不动，陈宇进不来，季麦黎也出不去，沈戮说：“我们先来的。” “不是，”季麦黎拉他，“这事儿不分先来后到，咱们走呗。” 沈戮看着陈宇：“他走。” 陈宇嗤了一声，“副会长真牛逼，连厕所都是你家的。” 沈戮：“嗯，不然你也加入学生会？” 陈宇一噎，走之前看了季麦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好牛逼，都巴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 从厕所出来，季麦黎嘟囔，“我都不知道我哪得罪他了。” 沈戮心疼身边的小傻子，“是你遇人不淑。” 季麦黎：“都怪你，不然我用得着招惹他们么？” 要不是当初沈戮不告而别，他哪会那么想不开到处去交朋友，现在还敢说他遇人不淑。 季麦黎想起来就憋屈。 沈戮捏了捏他后颈：“我错了。” 季麦黎：“知道错了就行，一会四百米记得让我。” 沈戮：“想得美。” - 操场上的班级已经开始站队了，周路阳看着季麦黎穿了件外套回来都快眼馋死了：“你哪来的外套？” 梁晓惠跟火眼金睛似的把季麦黎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这个长度，应该不是他自己的。” 这个长度？哪个长度？ 季麦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穿的时候没发现，这回才发现沈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居然长处这么大一截。 沈戮这家伙，这两年是吃化肥了吧！ 周路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懂梁晓惠的话，突然就明白季麦黎身上的外套是哪来的了，他不服：“凭什么一班能拿外套？” 因为一班的班长是沈戮，沈戮说可以就可以。 梁晓惠坚持“冷酷”到底，“虽然，但是，马上就要轮到我们班了，季麦黎，你的外套还是得脱了，还有你的手机，都交给刘老师吧。” 刘静拍了拍手，“大家都打起精神，别哆嗦，你们的外衣我都叫人给你们拿出来了，一会走完方队就可以穿。” 方队从高一开始，高一走完才轮到高二，沈戮是一班领队，季麦黎一直觉得运动会就属走在前面举牌的人傻，可是看到沈戮举着牌走过去，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季麦黎看了一眼十班的牌子，问梁晓惠，“这玩意儿能让我拿吗？” 季麦黎的气质没的说，脸上的淤青消了，样子也是一顶一的，让他领队形象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之前他从来没说过要拿牌，这冷不丁的...... 梁晓惠看了眼刚走过去的一班，拉长音“哦”了一声，笑的意味深长，“我去问问夏阳阳。” 夏阳阳是十班领队，听说季麦黎想举牌，她跟着梁晓惠一起过来，把高二十班的牌交给季麦黎，还教他怎么拿，“牌子要举高一点，一会走的时候要一直举着，等站到指定位置了之后才能放下，到了主席台的时候你要带头喊口号。” 季麦黎研究手里的牌，没太听夏阳阳说了什么，“知道知道。” 这两天练习方队季麦黎一次都没参加过，到了他们班的时候，季麦黎一个劲的追前面的班级，把十班队伍甩的老远。 夏阳阳在后面追他：“季麦黎，你走的太快了，慢一点。” 季麦黎突然放慢步伐，整支队伍跟着一晃，然后所有人的步伐都乱了。 梁晓惠走在最后，看着整支队伍乱七八糟，胸口一凉，默默对后面的人喊口号，“左右，左右。” 调整好了队伍就到了主席台，夏阳阳在后面提醒季麦黎，“喊口号。” 口号是啥来着？ 季麦黎想回头问，夏阳阳提醒他不要回头。 夏阳阳小声提醒，“青春如火，奋勇拼搏，十班必胜。” 季麦黎没听清，“啥？” 眼看着就走过主席台了，夏阳阳催他，“快说口号。” 季麦黎脑袋一热，张口就喊：“放飞自我，干掉一班！十班必胜！” 夏阳阳：“......” 身后的人除了夏阳阳全都学着季麦黎新改的口号奋力大喊：“放飞自我，干掉一班！十班必胜！” 第21章 一班的队伍刚刚站好，猛然听到这样的口号全体愣了一下。 沈戮看着举着牌子迈着大步恨不得跳起来嘚瑟的季麦黎，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傻逼。” 陶大程站在沈戮身后，“靠，十班是在公开挑衅？这也能忍？” 沈戮笑着说：“忍不了。” 陶大程磨牙嚯嚯，“干倒十班！” ...... 四百米签到，沈戮站在季麦黎身后，“你们班口号挺嚣张的？” 季麦黎也没想这么招摇，情势所迫，他也没办法：“我临时编的，他们催我喊口号，口号是什么我给忘了。” 沈戮在签到本上写了名字，回头跟季麦黎往回走，“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改引起众怒了，陶大程说要干掉你们班。” 季麦黎问：“陶大程也参加四百米？” 沈戮：“他报的一千五。” 季麦黎嘿嘿一笑，“那就没事了，我们班梁晓惠报的一千五，他赢个女生也没有多了不起。” 沈戮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一班的。” 一班那么多人，季麦黎唯独不怕他，他伸手想搂沈戮的肩，发现周围人太多，又默默把手放下，“没事，你拿第一我拿第二，有你在前面跑，我一定紧追不放，肯定不让别人插到我们中间。” 沈戮挑眉，“紧追不放？” 季麦黎信心十足的点头：“嗯，你尽管跑，我保证牢牢跟着你。” 沈戮喜欢听他这样的保证，他抬起手想按他的头，季麦黎突然跑开，“有人看着呢，我先走了，一会赛道上见。” 第20章 比赛先是一百米，然后才是四百米，等到了季麦黎的时候他的兴奋劲已经过了，正蹲在旁边跟周路阳吃零食呢。 周路阳催他，“快快快，到你了。” 季麦黎懒汉上身，慢慢悠悠的撑着腿站起来，“真烦。” 运动会真的是一个团结的活动，开学快一个月了主动跟季麦黎说话的人寥寥无几，这会儿却不论男女全都过来给他打气。 “加油，季麦黎加油。” “季麦黎，干掉一班！” 前面的比赛十班都没拿到名次，十班比赛不行，加油打气的声音却很高。 他们一嚷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麦黎的身上，季麦黎突然像是背负了全村的希望，他并不喜欢这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 沈戮在赛道上做准备，看着季麦黎耷拉着头走过来的，“怎么了？” 季麦黎嘟囔，“早知道我就不喊口号了，弄的我都有点紧张了，我要是输了多丢脸。” 沈戮嘴坏，“大言不惭的时候没想过会丢脸？” 季麦黎瞪他，“我反悔了，我要跑赢你。” 沈戮说：“好啊，追上我放假带你去兜风。” 上次坐过一次他的摩托车，之后就再也没坐过，季麦黎来了兴趣：“这可是你说的！” 砰—— 枪声一响，季麦黎拼了命的往前跑。 跑过了第三，又跑过了第二，却怎么都追不上沈戮，他快，沈戮也快，他慢，沈戮跟逗鸟似的也跟着慢慢跑。 季麦黎忍不住了，深吸一口气大喊：“你大爷！沈戮你给我站住！” 浑厚有力的一声乍响，压过了周围的加油声。 周路阳喊：“麦哥你别恐吓对手，快点跑！” 梁晓惠带头喊口号，“干掉一班，十班必胜！” 陶大程一听十班的口号，不甘示弱，带着一班喊：“干倒十班！一班必胜！” 梁晓惠指着一班：“你们班有没有点自己的主见，怎么还带学舌的？” 陶大程：“怎么，不服啊，不服让你们班季麦黎跑快点啊。” 梁晓惠和陶大程杠上了，两个人互相比嗓门大，口号到最后被他们喊的乱七八糟。 季麦黎全然不管他们在喊什么，他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最后豁出面子哀求，只为了拿第一—— “沈戮你他妈给我站住！” “你给我等着，我追上你你就死定了！” “沈戮你等我会儿！” “沈戮你他妈别跑了，你慢点！” 陶大程喊的嗓子都哑了，声音都没有季麦黎的大，他喊的声嘶力竭，最后实在是喊不出来了，他干着嗓子咳了一声：“靠，他肺活量也太好了吧。” 另一个一班的男生也这么觉得，“一边跑一边喊的这么大声，反正我是做不到。” 梁晓惠蹦着高喊：“季麦黎，别瞎嚷嚷了，快跑！冲冲冲！” 眼看着就要到终点了，沈戮也没有被季麦黎威胁到，陶大程放心了，四百米他们班赢定了！ 就在陶大程松了口气的时候，季麦黎突然追上了沈戮。 季麦黎：“哈哈，我追上你了。” 沈戮看着他笑，“笨蛋，十五岁生日快乐。” 等到季麦黎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戮已经停下来了，季麦黎一个冲劲跑过了终点...... 沈戮慢悠悠的走过终点拿了个第二名。 十班全员欢呼！ 一班一片哀嚎...... 季麦黎被跑过来的十班同学围住，他气喘吁吁的看着人群外的沈戮，沈戮笑了笑，季麦黎突然抬起右手朝他比了个中指。 这算什么生日礼物，能不能再小气点，他好歹还送了个歪嘴瓶子呢！ 陶大程跑到沈戮身边：“我真他妈服了。” 沈戮转身往回走，“怎么了？” 陶大程简直无语，“老子嗓子都喊哑了，结果你居然让了，你还有没有点竞技精神？” 沈戮坦坦荡荡，“没有。” 陶大程觉得自己被他俩做局了，他这劈了的嗓子到底是为了啥：“妈的，我举报你！” 第22章 接力在下午，上午季麦黎没有别的项目了，沈戮还有个跨栏。 季麦黎坐在休息台上晒太阳，三五成群的女生一波接一波的经过，全都明目张胆又带着点偷偷摸摸的往他身上瞄。 自从家里出事，季麦黎对这种打量的眼神有些敏感，他皱眉凶道：“看什么看？” “不好意思，他脾气不好。”沈戮从后面上来，可乐往季麦黎头顶一放，“干嘛那么凶？” 季麦黎嘟囔：“一群一群的不知道过来看什么。” 沈戮穿着黑色运动服，没戴眼镜，平时冷他是学生会副会长，官威太大，更是没人敢往他面前凑。今天的沈戮和蔼可亲多了，看着也像个名副其实的校草，尤其在季麦黎面前。 沈戮坐在季麦黎身边，“她们没有恶意。” 季麦黎：“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她们没有恶意。” 沈戮打开可乐递给他，“你加高二年组群了吗？” 季麦黎没兴趣：“我连班级群都没加。” 沈戮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手机给我。” 季麦黎把手机给他。 沈戮打开季麦黎的微信，接受了他发过来的群组邀请，“自己看。” 高二群里特别热闹，照片一张接着一张，十张里有九张是季麦黎，还有一张是季麦黎跟沈戮的合照，季麦黎炸毛，“他们偷拍我？” 沈戮无语的按住他：“看字。” 三班西西：季麦黎还是很帅的。 七班关娅：以前就觉得他帅啊，就是脾气不太好。 十班惠姐：开玩笑，季麦黎那叫帅吗？那是相当帅了好吧，我们班的班草，全校有几个能帅的过他的？ 一班张娜：一班不服，我出我们班戮神。 八班笑笑：一定要做这么残忍的比较吗？让沈会长看见了他像让比赛似的主动让贤怎么办？ 一班沈戮：麦哥最帅。 “......操！”季麦黎蓦的看向沈戮，“你有病？” 沈戮笑了笑，“阐述事实。” 季麦黎抢了他手机以防他再乱发，继续看群。没过一会，他们俩坐在这的照片就被人发到了群里。 季麦黎抬头四处看，“她们是在哪拍的？” 沈戮胳膊撑着身后的台阶，“六点钟方向。” 季麦黎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那几个拍照的女生连忙放下手机，撇开头假装看别的地方。 季麦黎抓起外套往沈戮脸上一扔，“你真招摇！” 沈戮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他拿下被扔到脸上的衣服看季麦黎，“招摇的难道不是你？” 季麦黎：“关我屁事？” 沈戮说：“你拿了四百米的第一啊。” 说起这个季麦黎就鄙视他，“老子十五岁生日你就拿个破四百米糊弄。” “不止，”沈戮看着他说：“你忘了，我还说了你赢了放假带你去兜风。” 季麦黎被哄好了，“去哪兜风？” 一班体委跑过来喊沈戮，“跨栏签到了，沈戮你快点过去。” “好，马上来。”沈戮站起来，指尖勾了一下季麦黎的头发，“两天一夜露营，摩托车上公路。” 季麦黎睁大了眼睛，“我操，那不是很酷？” 沈戮笑了笑，“嗯，明天打完篮球赛带你去买头盔。” 季麦黎站起来，“我要跟你的那个一样的。” “行。”沈戮拍了拍裤子，“我去签到，过来给我加油。” 季麦黎一兴奋，也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人看了，他跺脚朝着沈戮敬了个礼，“yes sir！” 十班跨栏没人报，周路阳被梁晓惠推上去充数。 上场前梁晓惠还在教周路阳，“跨不过去没事，推栏也行。” 周路阳一脑袋黑线，“那都是女生干的事，我上去推栏丢不丢人？” 梁晓惠拍了拍他的肩，“嫌丢人就迈开你的腿，别跟鸭爪子掰不开瓣似的。” 周路阳：“......我还真以为你是来鼓励我的呢。” 周路阳苦着脸看向季麦黎，“麦哥，你是来给我加油的对吧？” 季麦黎摇头，“不是。” 周路阳绝望的说了句“人性薄凉”转身走了。 看跨栏的人比看跳高的人还多，往年都是跳高受欢迎，跨栏都没什么人看的。 梁晓惠站在季麦黎身边故意说：“都是来看沈会长的，今天的沈会长特别帅，你觉得呢？” 季麦黎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问我？” 梁晓惠抱着胳膊笑，“你不是也来看他的吗。” 季麦黎确实是来看沈戮的，但......他看着梁晓惠，总觉得梁晓惠笑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他违心道：“我才不是。” 梁晓惠点头，“哦，你不是来看沈戮，也不是来给周路阳加油，那你是来看陈宇的呗？” 第21章 季麦黎：“......” 一班的人站在跑道对面，陶大程跑过来拽季麦黎，“走走走，跟我去我们班一块给沈戮加油。” 季麦黎不去，“我是十班的。” 陶大程看了眼赛道上的周路阳，“你们班这个一看就是推栏选手，别浪费嗓子，还是给我们班沈戮加油吧。” 跑道上正在做准备的周路阳跺着脚喊，“我听见了，你们侮辱我！” 梁晓惠吆喝了一嗓子，叫上全班，“走，给一班加油去。” 季麦黎不可思议的看梁晓惠，“周路阳怎么办？” 梁晓惠一点都不顾念同学情，“他本来也只是个凑数的，拿不了第一的，走吧，去给你家戮神加油，别不好意思。” 季麦黎莫名其妙的被推去了一班，“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梁晓惠见他没有否认沈戮是他家的，笑容越发危险，“那谁知道。” 陶大程喊了沈戮一声，指了指季麦黎，“我把人给你带到咱们班了，你要是不赢就说不过去了。” 沈戮笑了下，指了指终点。 陶大程立马懂了，“走，季少爷，终点等着去。” 季麦黎拒绝：“好傻呀，我不去。” 陶大程说：“你不去他赢不了，你没见过驴拉磨都在前面吊一根胡萝卜么，你现在就相当于那根胡萝卜。” 季麦黎瞪他，“你才是驴。” 季麦黎慢悠悠的朝着终点走，以表示自己的不情愿，走到一半枪声就响了，季麦黎回头，就见沈戮一步一栏的跳了过来。 季麦黎从来没发现沈戮腿这么长，放眼看去全都是腿。 沈戮经过季麦黎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季麦黎笑了下，动了动口型，“加油。” 沈戮突然慢了下来，眼看着陈宇就要从他身边超过去了，季麦黎一声“我操”没控制住，一边跟着往前跑一边喊，“沈戮你吃屎了，你他妈给老子快点！” 沈戮：“给我加油。” 季麦黎想上去踹折他的腿，“尼玛德，加油，你他妈给老子加油！” 一班班主任看到沈戮突然慢下来捏了把汗，然后就看见自家小白菜开口让十班刺儿头给他加油。 钱达利：“？？？” 说好的离他远点呢？ 第23章 沈戮跨过终点的时候季麦黎也跑过了终点，不过季麦黎脚步没停，直接往前走了。 季麦黎越想越来气，沈戮这家伙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阴，刚才四百米让他赢，现在又大庭广众的让他给他加油，他他妈就是故意的！ 沈戮追上来，“麦麦。” 季麦黎头不回，蹭蹭的往前走，“麦你个头，别跟着我。” 沈戮抬起胳膊搭上他的肩，笑着说：“十六岁生日快乐。” “操！”季麦黎忍不了了，他转身，一把掀开沈戮的胳膊：“你他妈是想用这次运动会把我这辈子的生日都承包了是吧？我第一是十五岁生日礼物，你拿第一是我十六岁生日礼物，十七岁的是不是下午四乘一百啊？” 沈戮笑了笑，“主意不错。” 跨栏组开始宣布名次，沈戮搓了把季麦黎的头，“等我一块吃午饭。” 沈戮搓乱他的发型就跑了，季麦黎气的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推栏还跑了个倒数第二的周路阳蹲在角落画圈，好惨，好丢人...... 没赢也就算了，他们班居然没有一个人给他加油的，他就像一个跟着跑的空气，被所有人无视。 季麦黎走过来，看见他蹲在这，踢了他一下，“干嘛呢，不是公布名次了么，你怎么不去？” 周路阳抬起头，一脸怨气，“我去干吗？去丢脸吗？你们全都给沈戮加油，一个给我加油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季麦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那，那你本来也赢不了啊，给你加油你也赢不了。” 周路阳转身对着墙继续蹲着，“你走，你不光侮辱我，你还在我脆弱的心灵上狠狠的踩了一脚。” 陶大程跑过来，一把搂住季麦黎的肩膀，“季少，这场比赛多亏了你我们班才拿的第一，走，让戮哥请客吃饭去。” 周路阳回头瞪陶大程，“显摆什么呀。” 陶大程看了他一眼，“诶，你不是那个倒数第二推栏的吗，蹲在这干嘛呢？” 周路阳气的想当场挥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在这等着变成化肥，滋养我东临一中的大地，不行啊？” 季麦黎嫌他丢人：“起来吧化肥，请你吃饭，抚慰你脆弱的心灵。” 食堂里，每经过一拨人都会往他们这边看上一眼，陶大程来这一年多，跟沈戮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这还是头一次接受这么多目光的洗礼：“戮哥，说真的，论人气你好像真比不上少爷。” 陶大程仰脸朝天的恨不得把自己递到那些女生面前去，季麦黎却被看的烦的不行，他沉着脸使劲往嘴里塞了口饭，要不是沈戮拦着，他早就骂人了。 沈戮：“慢点吃，别噎着。” 季麦黎嘴里塞着饭，不清不楚的骂了句什么。 沈戮说：“他们只是看看，又没碍你事，你骂人家傻逼干什么？” 周路阳对他们两个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陶大程却觉得稀奇：“不是，你是怎么听出他骂人傻逼的？” 沈戮：“听不出，猜的。” 见季麦黎没反驳，沈戮大概率是猜对了。 沈戮继续安抚季麦黎：“别气呼呼的，好好吃饭。” 陶大程看着一句话就能让小霸王安静下来的沈戮，觉得牛逼：“早知道你的话这么好使，去年就把你丢十班镇压他多好。” 季麦黎正烦着呢：“压你大爷！” 陶大程：“是镇压，镇压，不是压，想什么呢你！” 沈戮一把兜住准备跳起来的季麦黎的脑门：“好了祖宗，还能不能吃饭了。” 季麦黎指着陶大程：“你不说他，光说我！” 沈戮转头说陶大程：“闭嘴，别惹他。” 下午，新的一轮比赛开始，第一项就是一千五百米的长跑，放眼望去一千五全是男生，仔细看才能发现梁晓惠混在其中。 陶大程和梁晓惠比了一上午的嗓门，终于轮到他们实战了，陶大程笑话她：“你们班没男生了么，居然派个女的出来。” 梁晓惠动了动脖子，咔咔两声响，“看不起女生就别输给我，不然老娘鄙视你到毕业。” 陶大程活动了下脚腕：“呵呵，我输给你？” 季麦黎和沈戮坐在休息区晒太阳，一千五太长了，他们不打算过去扯着嗓子喊加油，嗓子会废的。 沈戮习惯睡午觉，今天没睡，一直在打哈欠，“你觉得谁会赢？” “梁晓惠。”季麦黎把外套叠了叠放在身边，拍了两下，“躺这。” 沈戮说：“我赌陶大程。” 季麦黎嘁了一声，“赌注是什么？” 沈戮把衣服拿走，直接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说：“随便，你定” 季麦黎拿起衣服盖他脸上，“你这个人，越说不让你离我太近越不听，你不怕我把你名声带坏了吗？” 季麦黎没把他掀下去，只是拿衣服把他盖住了，沈戮觉得这一上午的招摇不算白费，“我什么名声？” 季麦黎：“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好榜样，学生会的副会长。” 沈戮：“你眼里呢？” 季麦黎嗤了他一声：“书呆子。” 沈戮笑了笑。 没一会沈戮就没动静了，季麦黎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钱达利到处找人，找到季麦黎这看了一眼被衣服蒙住的人，问季麦黎，“看见沈戮了吗？” 季麦黎面不改色的摇头：“没有。” 钱达利眼角一抽，躺在他腿上的人明明就穿着他们班的运动服！ 钱达利指了指问：“这是谁啊？” 季麦黎睁眼说瞎话：“不是沈戮。” 钱达利深吸一口气，“十五分钟后四乘一百签到，让他快点过来。” 季麦黎：“哦。” 跑道上，到了最后一轮冲刺，陶大程拼了命的跟梁晓惠你追我赶，“日，你是不是女的？” 梁晓惠稳住气息，“母性的力量你没听过？” 陶大程：“我感觉你在占我便宜。” 跑着跑着突然一帮人冲上了赛道，季麦黎离得远，没注意那边发生了什么，一个女生跑过来冲着他就喊，“沈会长，赛道那边打起来了！” 季麦黎一愣，看了一眼躺在腿上用衣服盖住的沈戮，心说她是怎么知道这是沈会长的？ 季麦黎问：“谁打起来了？” 女生说：“你们班的梁晓惠被杨智绊倒了，陶大程跟他打起来了。” 季麦黎把自己的外套卷吧卷吧塞在沈戮脑袋下面，他从台阶上跳下来，“别叫他，我过去看看。” 女生是学生会的，上学期季麦黎屡屡犯事，这次终于不是他犯事了，他居然要去看看？可别看出更大麻烦。 第22章 女生说：“要不还是叫一下沈......” 季麦黎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别叫他，这点破事。” 第24章 季麦黎过去的时候陶大程和那个叫杨智的已经被拉开了。 陶大程指着杨智，“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跑不过人家就伸脚绊，还他妈绊个女的，真瘠薄没品！” 杨智死不承认：“谁看见我故意绊她了？” 梁晓惠人还坐在地上，周围围着几个女生，她胳膊腿全都摔破了，当时在冲刺，摔出去的时候脸也蹭到了。 梁晓惠抬头看了眼季麦黎：“你怎么也过来了？” 季麦黎没说话，他从兜里湿巾扔给正在给她擦拭伤口的夏阳阳，然后推开嚷嚷的陶大程，一把揪住杨智的领子把他甩到梁晓惠面前，“道歉。” 杨智被他甩的一个趔趄，好悬没给梁晓惠跪下，他回头瞪着季麦黎，“有你什么事啊？” 季麦黎：“你把我们班的人弄成这样，你说有我什么事？” 杨智骂骂咧咧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绊的了？” 梁晓惠撑着一条腿站起来去拉季麦黎，“算了，算我倒霉。” 季麦黎从来不自认倒霉，他看着杨智：“我没看见，但有人看见了，我让你道歉。” 杨智：“我不。” 季麦黎一拳砸过去，几个老师同时喊他住手。 拳头没落到杨智的脸上，半路被人截了下来。 沈戮握着季麦黎的手腕，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还是因为衣服的颜色太深了，那张没什么表情脸看起来有点凶。 他看了眼周围的老师，“老师，你们不管？” 体育老师走过来，“季麦黎！” 沈戮打断体育老师的话，“该管的难道不是犯规的人吗，人都伤成这样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不应该道歉吗，关季麦黎什么事？伸张正义也错了？倒是杨智，你横什么？把一个女生弄成这样，你有理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惊动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过来后让两个女老师带着梁晓惠去了医务室，剩下那个被沈戮噎了的体育老师也不吱声了。 反而最后过来的沈戮，一字一句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看着沈戮几句话就让教导主任站在了他们这边，季麦黎撞了下沈戮的胳膊，“你真能说，看老朱被你给忽悠的。” 沈戮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道理讲不明白就动手，你属地-雷的？” 季麦黎嘁了一声，“我属炸-药包的。” 一千五百米的处理结果是杨智、陶大程和梁晓惠最后都不计分，杨智被判犯规，陶大程和梁晓惠是没到终点，便宜了七班拿了个第一。 梁晓惠负伤，下一项四乘一百接力她也上不了了。 男女四乘一百，本来十班稳操胜券，两个男生加一个梁晓惠，相当于三个男生的，现在梁晓惠受伤了，只能再换一个女生上来，最后只好把夏阳阳推上来了。 一班是女生第一棒，沈戮第二棒，然后又是一个女生，最后一棒是陶大程。 十班季麦黎本来是最后一棒，但看到夏阳阳上来之后，季麦黎改了主意，跟夏阳阳换了个位置，他接第三棒，让夏阳阳第四棒。 夏阳阳急的快要哭了，“我不行，我跑得慢。” 季麦黎说：“没事，你到时候只管跑，输了算我的。” 夏阳阳为难的看着季麦黎，“我真的会输的。” 季麦黎龇牙一笑，“我有绝招，保证赢。” 季麦黎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夏阳阳看得脸都红了，随后像受到什么鼓舞似的点了下头，去了第四棒的接力点。 沈戮远远的看着季麦黎跟那个女生有说有笑的，牙根有点酸。 陶大程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最后陶大程放弃的摇了摇头，“算了别管他，咱们几个就按这个顺序跑，十班那个男人婆不在，他们肯定赢不了。”说完，他拍了沈戮一下，“回神了兄弟，前方就是你老相好，别客气，冲过去。” 沈戮推开他的手，“起开。” 哨声响起。 第一棒齐齐冲了出去...... 一班和十班的第一棒都是女生，一上来就落后，九班的男生率先交了第一棒，等到沈戮接了第二棒的时候，轻而易举的超过了九班。 季麦黎不看他们班的第二棒，而是盯着沈戮，眼看他越跑越近，十班跑过来的第二棒依旧被他无视。 突然，季麦黎串了跑道，在沈戮交棒的时候一把抢走，拔腿就跑！ 一班准备好接三棒的女生：“？？？” 十班刚跑过来的二棒：“？？？？？” 季麦黎一边跑一边大声笑：“哈哈哈哈追不上我吧！” 其他班交替棒的人都看呆了，抢别班的棒，这是什么操作？ 梁晓惠瘸着腿追季麦黎，“季麦黎！你拿错了！你给我回来！” 季麦黎谁的话都不听，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跑。 夏阳阳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看见季麦黎跑过来，她做好了接棒的姿势，余光看见梁晓惠追过来，她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季麦黎就把棒一递，“快跑！” 夏阳阳坚定信念，接了棒闭着眼睛就往前跑。 季麦黎蹦着高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跑呀，往前跑，别回头！” 一班三棒没接到没法继续跑，十班的棒没送出去愣在那，其他班的一时看热闹也忘了跑，由着十班成为全场焦点。 夏阳阳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第一个跑过终点的，结果裁判老师告诉她，他们班犯规。 差点跑断气的夏阳阳：“......” 梁晓惠抱着头蹲在地上，“我不想活了！” 周路阳安慰他，“别这么想不开，好歹我们班是第一个到终点的。” 梁晓惠苦不堪言，“明年运动会我绝对不让季麦黎参加接力，他连棒都接不准。” 沈戮走到季麦黎身后敲他头，“谁是你妹妹啊？” 季麦黎兴奋的回头，“看见没，我赢了。” 沈戮无语，“赢个屁，你犯规！” 季麦黎：“不管！我们班第一！” 晚上放学，吃了个红牌的季麦黎一边走一边嘟囔，“凭什么犯规，又没有说不能接别人的棒，我们班明明就是第一名。” 夏阳阳长这么大从没闹过这种乌龙，接了别班的棒还跑的那么来劲，傻死了。 她问季麦黎：“所以你跟我说的绝招就是去抢一班的棒啊？” 季麦黎骄傲的说：“对啊，抢他们的棒，让他们无棒可传，这是我的计谋。” 梁晓惠泼冷水：“大哥，你那叫犯规了。” 季麦黎假装听不见，在他心里十班就是第一！ 季麦黎跟着十班的人往外走，把沈戮和陶大程落的老远。 陶大程问沈戮，“你俩吵架了？” 沈戮叹气：“没有。” 陶大程指着已经走出学校大门看都没回头看他们一眼的季麦黎，“你确定？” 沈戮确定，但他不知道那傻子避嫌要避到什么时候，明明全校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差了，他还自欺欺人的假装跟他不熟似的。 毛病。 作者有话说： ---------------------- 第25章 十字路口，季麦黎站在那等红灯，梁晓惠他们几个已经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 沈戮走过来，“不装了？” 季麦黎笑了下，态度跟刚才仿佛判若两人：“我今天住你家。” 陶大程看不懂了，他问季麦黎：“你刚才那是干啥呢，整的跟不认识我们似的。” 季麦黎搓了搓脑袋，“没什么。” 沈戮懒得拆穿他那点小心思，“你不是嫌我家床小吗？” 季麦黎一蹦，胳膊挂在沈戮肩膀上：“没事，你家近，明天早上我可以多睡会。” 季麦黎给家里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家了，梁琳以为他又在外面打架了才不敢回家。 季麦黎坐在沈戮家院子里，凳子有点瘸腿了，他坐在上面晃啊晃的，“没打架，真没打，今天我们学校开运动会你忘了？明天还有一天，沈戮家离学校近，我住他家。” 沈戮听他解释半天都解释不明白，伸手，“电话给我，我跟阿姨说。” 季麦黎把手机递过去，“自己儿子的话都不信，服了。” 沈戮接过电话，“阿姨，我是沈戮，麦麦在我家，对，今天开了运动会，您放心，我看着他，不会让他打架的。” 季麦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扭头看了眼隔壁的葡萄架。 上次来他就注意到隔壁的葡萄结的又大又黑，他走到墙根底下踩着小板凳往隔壁院子看了一眼。 隔壁院子里坐着个老头，他偷偷伸出手，揪了几颗葡萄往兜里揣。 “干嘛呢？”沈戮挂了电话回头就见他扒着墙一副没干好事的样。 季麦黎压着声：“嘘，给我拿个盆，我偷点葡萄。” 第23章 沈戮笑了下，对着隔壁院子说：“王爷爷，我们偷点葡萄。” 隔壁老爷子正在用纸卷烟丝，他头也不抬的说：“偷也没个偷样，还嚷嚷，你学学你同学，悄悄的那才叫偷。” 沈戮：“悄悄的不也被您发现了么。” 老爷子嫌弃道：“虽然是悄悄的，但手法不行，扯的我葡萄藤都快散架了，没陶家小丫头那两下子。” 季麦黎愣了愣，什么叫他手法不行，他是第一次偷不熟练好么！ 他小声问沈戮，“你认识啊？” 沈戮回屋拿了个盆，拉着季麦黎去了隔壁，“邻居怎么会不认识，进去偷吧。” 见沈戮大摇大摆的进了别人家院子，季麦黎局促的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沈戮回头见他躲在门口：“进来。” 老王头坐在小马扎上，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大小伙子，哼了一声说：“我这葡萄架等不到酿葡萄酒就得被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薅光。” 沈戮把季麦黎推到葡萄架底下，一点都不客气，“去年您也说要酿酒，后来葡萄都在藤上变成葡萄干了也没见您动弹，还是让我们薅吧，不然今年又得成葡萄干。” 季麦黎一粒一粒的摘，一边摘一边想，这变成葡萄干还能好吃了吗。 老头瞅着季麦黎挑着摘，“这孩子倒是聪明，专挑又黑又大的。” 沈戮自豪的说：“他别的不行，嘴刁第一名。” 老头瞥了他一眼：“我夸他，你得意个什么劲？” 沈戮：“没办法，他就这么点优点。” 一颗葡萄精准的打在了沈戮的身上，季麦黎扭头瞪了他一眼：“枪法准是我第二个优点，没想到吧！” 晚饭沈戮煮了一大锅面条，季麦黎唏哩呼噜的吃了两碗，吃完窝在小沙发上剥葡萄吃：“这个葡萄特别甜，你要不要尝尝？” 沈戮还在洗碗，手上都是泡沫，季麦黎端着装葡萄的盆走过去，递给他一颗。 沈戮伸手去接，季麦黎嘶了一声，“你手上都是洗洁精。” 沈戮：“那等一下，我洗完......” 季麦黎把剥了皮的葡萄往他嘴里一怼，指尖在沈戮舌头上划过，“甜吗？” 沈戮嘴里含着葡萄，看他，“......酸。” “不可能！”季麦黎不信，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葡萄汁，“甜。” 小少爷伺候人的耐性就那么一点，给了一个葡萄就抱着盆走了，沈戮看着认真剥葡萄皮的季麦黎，含着嘴里的葡萄叹了口气。 两个碗一个锅洗了二十分钟，季麦黎说他去洗澡了，沈戮也没理他。 洗完碗出来，沈戮看了眼厕所虚掩着的门，季麦黎胆小，不喜欢又黑又小的空间，偏偏他们家的浴室小的只能站下两个人。 沈戮坐在季麦黎刚刚剥葡萄的地方，从盆里剩下的葡萄中捡了一颗，身边是季麦黎脱下来的衣服，他从衣服底下拿出电视遥控器，刚要开电视，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转头一看，身边那一摞衣服上面丢着一条——内裤？ 他他妈是光着进去的！ 浴室太小，季麦黎不敢关门也不敢在里面多待，他扯着嗓门问：“沈戮，我可以用你的毛巾吗？” 沈戮脑子里乱糟糟的，没顾得上回答。 水声停了，季麦黎嘟囔的声音特别清楚，“洗个碗要洗多久啊，不就两个碗吗，沈磨叽。” 沈戮拿起手机给陶大程发了条信息。 -拿副扑克牌来我家，快点。 信息刚发出去厕所门就开了，“沈戮，你有没有——” 沈戮一抬头，“操！” 沈戮跳起来，一把把他推回厕所里，门一关，拉着门把不让他出来。 厕所里季麦黎安静了两秒，大概是愣了一下，之后才咣咣敲门，“沈戮你干什么呀，你放我出去，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把人关厕所里有瘾啊，你他妈快开门，我要生气了，信不信我出去之后打断你狗腿！” 沈戮拉着门把不松手，“谁让你光着出来的？” 季麦黎嚷嚷：“我衣服都在外面，你快开门。” 沈戮：“我给你把衣服拿过来，你穿了再出来！” 季麦黎使劲踹门，“内裤，我要新的！” 沈戮磨牙，“等着！” 沈戮找了条新的内裤和一套睡觉穿的衣服，回来的时候厕所门又开了一条缝，季麦黎这次没当暴露狂，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他，“你他妈到底有什么毛病？” 沈戮把衣服塞进去，“多大人了还没事遛鸟，不害臊！” 季麦黎回到厕所里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又没给别人看，一起洗澡都洗过多少回了，不知道你瞎矫情什么。” 穿好衣服出来，季麦黎气呼呼的坐在又短又破的沙发上。 他害怕又黑又狭小的地方，偏偏沈戮家厕所就巴掌大，把门一关感觉下一秒就会死在里面。 陶大程拿着一副扑克牌进来，发觉气氛不对，“咋了？吵架了？” 沈戮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盼着我们吵架？” 陶大程说：“你俩不是都吵了好几年了吗，应该爱好吵架吧。” 季麦黎也不管陶大程是不是沈戮的朋友，逮个人就抱怨，“他把我关在厕所里不让我出来。” 陶大程迷茫的看向沈戮，“这又是什么新情趣？” 季麦黎嘟嘟囔囔，“不就是没穿衣服吗，我身上哪个结构跟你不一样，能吓死你？” 陶大程眉头一挑，看了眼沈戮，撞上沈戮无奈的眼神，陶大程会心一笑。 陶大程：“要不，你俩继续吵，我先走？” 沈戮看了眼生气的季麦黎，把陶大程带来的扑克牌拿过来：“斗地主吗？” 第26章 不用欢乐豆的斗地主，玩多少把都不会有限制，这可是撞季麦黎命门上了。 季麦黎自从学会斗地主后就没人跟他玩，一开始季幻和梁琳还会陪他玩玩，后来季幻一听说跟他斗地主就找借口溜走，梁琳宠他，可惜斗地主俩人玩不了。 季麦黎：“叫地主！” 陶大程看了眼手里的牌，俩王四个二，陶大程就不懂了，有这么玩的么，“不是，你啥牌啊就敢叫地主？” 季麦黎手里最大的牌是j，而且还是一个，“你管我呢，反正我就叫。” 陶大程无语：“玩了十把，你叫了十把，输了十把，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啊。” 季麦黎说：“干嘛不叫，万一下把赢了呢。” 陶大程问沈戮，“你说他打架是不是也是这个心理？万一下回赢了呢？” 沈戮：“我这把牌不好。” 陶大程骂道，“放水都他妈放成泄洪了，你把把都不好。” 沈戮笑了笑，“嗯，就是不好。” 从七点玩到十点，陶大程人都快废了。 季麦黎兴致勃勃：“再来一把！” 陶大程赶紧站起来，“不来了不来了，明天我们还有篮球赛呢。” 季麦黎意犹未尽，看向沈戮，“最后一把。” 沈戮不愿意扫他的兴：“真的最后一把？” 季麦黎点头。 沈戮跟陶大程说：“来吧，最后一把。” 陶大程指着自己：“......你就不问问我的意见？” 沈戮：“别废话，玩完这把你再走。” 陶大程一屁股坐回去，“我他妈可真是绝世好哥们。” 季麦黎叫了一晚上地主，虽然一把没赢，但玩的很过瘾。 陶大程走的时候沈戮送他出去顺便锁门，门口，陶大程突然拉住沈戮：“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戮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但还是问了句：“什么？” “你俩，”陶大程朝里面扬了扬下巴，“只是发小？” 沈戮没解释也没否认，“滚吧。” 陶大程震惊：“操！” 陶大程只是惊讶，其实没觉得多意外，认识两年多，沈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唯独在季麦黎面前他装的跟个良家妇女似的。 陶大程拍了拍沈戮的肩膀，“同情你一秒钟，他看起来比我还直呢。” 沈戮回头看了一眼，窗户正好能看见屋里，季麦黎还在那摆弄扑克牌。 沈戮说：“我没想怎样。” 陶大程嗤了一声，“有贼心没贼胆？” “不是，”沈戮说，“是不舍得。” 陶大程打了个抖，“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真不适应。” 沈戮笑着赶他，“那就慢慢适应吧，快滚。” 运动会疯跑一天季麦黎也累了，陶大程走了没一会他就窝在小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几张扑克牌。 沈戮拍了拍他的脸，“麦麦，去床上睡。” 季麦黎睁开眼睛，眼神迷茫的看了他一会，“沈小戮加油。” “加个屁。”看着他又睡过去了，沈戮说：“不起来我抱你了？” 季麦黎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第24章 沈戮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进屋放在床上，看他没有反应，沈戮捏他脸：“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床真的不大，他们两个要是在这挤一宿明天都得起不来，沈戮拿了个枕头准备去外面沙发上睡，刚走到门口，就听季麦黎喃喃的说：“你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沈戮关了灯，“睡吧，废话这么多。” 季麦黎翻了个身：“你去哪啊？” 沈戮：“你先睡，我抽根烟。” 季麦黎趴在枕头上嘟囔，“我也要学抽烟。” ...... 第二天季麦黎睡醒的时候沈戮不在，沙发上放着一个枕头，烟灰缸里十几个烟蒂。 “醒了？” 季麦黎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沈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没多久。”沈戮放下早餐，把烟灰缸拿走，“去刷牙洗脸，吃完了去学校。” 季麦黎往厕所走，“我其实对篮球赛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你上场我才懒得去看。” 沈戮说：“你以前不是还吵着要学打篮球的吗？” 季麦黎猪脑子，“什么时候？” 沈戮没想提这茬，只是顺口一说，听季麦黎反过来问他，沈戮看了他一眼：“初二那年，你不是有个喜欢的女生？” 季麦黎脚下一绊，瞬间清醒，他的人生黑历史为什么会在一大早的被提起？ 季麦黎回头瞪着沈戮：“什么鬼？” 沈戮看他，“不是吗？” 季麦黎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们书呆子的脑袋都很闲吗，什么破事都记？” 沈戮拿起一杯豆浆，吸管插破薄膜，“追到了吗？” “追个屁，你都走了我他妈哪有心情？”季麦黎眼神乱瞟，吭哧半天又说：“就是后来有一次她约我出去玩，然后她想亲我。” 沈戮眉心一动，吸管里的豆浆卡在了半路。 季麦黎突然咋呼起来，“不知道她当时嘴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油乎乎的，我觉得恶心，就把她推开了，然后她就再也没理过我。” 沈戮：“......” 卡在吸管里的豆浆重新吸了上来，沈戮沉默了一会，笑了。 陶大程说的可真对啊，直的有点过分了。 季麦黎皱眉：“你笑什么笑？” 沈戮低着头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季麦黎过来踹了他一脚，“不许笑！” 沈戮笑得不行：“你怎么那么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季麦黎气冲冲的走进厕所，“操！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还笑话我！” 沈戮摇头：“没有你有经验，我到现在都没跟人约过会。” 季麦黎回头嘲他，“那你也不行啊，抓点紧，追一追早恋的尾巴，过完年你可就要成年了。” 第27章 篮球赛在室内球场，看比赛的人很多。 季麦黎被推到了第一排的观赛区，他坐在那看着十几个人追着一个球跑来跑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赛场上的组队也特别迷，十班能让一个女生当体委，显而易见，整体体育就不行，挑来挑去就只有周路阳一个人报了篮球，一班刚好缺一个人，于是周路阳就顶去了一班。 上半场，一班和三班打了个平手，周路阳跟陶大程他们一块商量下半场的策略，说了半天一回头发现沈戮根本没在听。 周路阳擦了擦头上的汗：“戮神，你看什么呢？” 陶大程顺着沈戮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别看了，睡着了，丢不了。” 季麦黎坐在那抱着一瓶水，睡的脑袋一丢一丢的，身后的人喊一嗓子就把他吓醒一次，这会儿中场休息，没有那一惊一乍的声音，他把自己哄的迷迷糊糊的。 周路阳问：“麦哥昨天晚上偷鸡去了？” 陶大程看着沈戮笑了一下，“是被人偷鸡了吧？” 沈戮瞪了陶大程一眼：“你们商量着，我去喝口水。” 沈戮刚走到球场外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女生手里拿着一瓶水，“沈戮，这个给你。” 看台上，梁晓惠的嗓子眼里大概插了个喇叭，一嗓子吼的震天响：“沈戮，你只能喝我们十班的水！” 整个球场的人先是看向梁晓惠，然后有一部分人的视线投向了沈戮，连给沈戮送水的女生也被怪圈带了节奏，递水的手蓦的收了回来。 女生一脸懵逼，但很识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给你送水。” 沈戮本来也没打算接：“没关系。” 梁晓惠一嗓子把季麦黎给喊醒了，他站起来问身后的人，“打完了吗？” 梁晓惠瘸着一条腿从后面踩着凳子跳下来，“打完个屁啊，中场休息，快去给你家沈戮送水。” 季麦黎被梁晓惠一把推了出去，他回头看着梁晓惠，心说这女的不知道吃了什么，劲怎么这么大，她参加什么一千五啊，她应该才加拔河。 季麦黎还没弄明白梁晓惠抽什么风，沈戮就走了过来，“水。” 季麦黎把抱了半场的水递给他。 沈戮：“都被你抱成温水了。” 季麦黎嫌他事多，“温水养胃。” 沈戮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梁晓惠抱着胳膊一脸欣慰的点头：“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喊了一声：“沈戮，十班的水好喝吗？” 沈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找到人，只看见一帮女生在笑，“好喝。” 季麦黎莫名其妙的推了他一把：“你有毛病？” 这里闹哄哄的，季麦黎不喜欢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跟看猴儿似的，他把卫衣帽子往头上一兜：“我出去溜达溜达。” 沈戮不知道他对打篮球竟是没兴趣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知道他当初是带着多大的决心让他教他打球的：“你走了我的水谁拿？” 季麦黎，“水放在这还怕有人给你下毒吗？” 沈戮点头，“怕。” 季麦黎一把抢走沈戮手里的水，转身递给梁晓惠，“给他拿着，别让人下毒了。” 梁晓惠连忙往后缩，“我不拿，你自己的活自己干，这种事怎么能指望别人？” 季麦黎：“......” 不就拿一下水，哪种事了？ 季麦黎硬是把水塞给了梁晓惠：“拿好了，他要是被毒死我就找你算账。” 操场上还有其他比赛在进行，季麦黎从篮球场出来，去看了个扔铁饼的，他觉得这活儿适合梁晓惠干。 另一头在比两人三足，季麦黎觉得挺有意思的，看着一对儿接着一对儿摔倒，季麦黎蹲在旁边捡笑。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他一下。 季麦黎回头，看到夏阳阳站他身后：“季麦黎，你看见朱凯琳了吗？” 季麦黎：“不认识。” 高一一整个学期季麦黎除了打架就是跟沈戮作对，他们班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能叫上名字的更是没几个，夏阳阳和梁晓惠还是这两天运动会他才记住的。 夏阳阳紧张的到处张望：“怎么办。马上就到我们班了，我找不到她了。” 季麦黎：“你给她打电话呗。” 夏阳阳：“我没带电话。” 季麦黎带了，他把手机递给她，“电话号码你知道吧？” 夏阳阳摇头，“不知道。” 季麦黎难得助人为乐一次，结果还失败了，他把手机又揣起来了，“那就没招了。” 看到季麦黎要走，夏阳阳突然叫住他：“季麦黎，你有事吗？” 季麦黎手插着兜，看了她一眼：“溜达算事儿吗？” 最近这段时间季麦黎平易近人了不少，夏阳阳心一横，“你能跟我一起比赛吗？” 季麦黎指了指身后都摔成摞的人：“比这个？” 夏阳阳点头。 季麦黎劝道：“弃权吧，反正也赢不了，到时候摔个大马趴难看死了。” 季麦黎说完就走，夏阳阳追过去，“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之前练习过，我可厉害了。” 季麦黎看了她一眼，“我没练过。” 夏阳阳从兜里拿出一根绳，“没关系，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先练一把。” 季麦黎看着夏阳阳手里的绳，停下了脚步，比起打篮球他觉得两人三足更有意思一点，要是跟沈戮一起就更有意思，跟个女生玩...... 朱凯琳看球赛看的太专注，把这边比赛的事儿个忘了，她出来的时候两人三足这边已经就位了，看着季麦黎顶替了自己的位置跟夏阳阳两个人脚绑在了一块，朱凯琳愣了愣。 季麦黎偏了下头，不知道跟夏阳阳说了什么，因为两个人的腿绑在一起所以季麦黎说话的时候像是贴着夏阳阳说的，夏阳阳听完点了下头，然后朱凯丽就看见季麦黎的手就搭在了夏阳阳的肩上。 朱凯丽倒吸一口凉气，拿出手机咔咔就是一套连环照发进了年组群...... 篮球场内，看台上的女生上一秒还在喊加油，下一秒乌泱泱的往外跑，陶大程好奇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球差点都传偏了，“这帮女生这是又咋了？” 第25章 第28章 十班一共拿了两个第一，一个是男子四百米，另一个是两人三足，两个第一都是季麦黎拿的，这场运动会季麦黎成了十班的大功臣。 两人三足的照片已经在年组群里传开了，照片里夏阳阳抓着季麦黎后腰的衣服，季麦黎拦着女孩的肩，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陶大程看了眼沈戮的手机，“吃醋呢？” 沈戮把手机锁屏，“没有，只是很久没看见他这么笑了。” “是哦，可惜不是对你笑的，”陶大程胳膊搭在沈戮肩上，使劲扎他的心：“看他笑的这么开心，你心里酸死了吧，就没点什么想法？” 沈戮胳膊一耸，把人搡开：“他这样挺好的。” 陶大程：“口是心非。” 季麦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篮球场已经没什么人了，他悄悄走到沈戮身后，突然往他身上一蹿，“说我坏话呢？” 沈戮没有防备，整个人往前一冲，同时手往后兜住了跳到他背上的人，“疯了？我要是没站稳你这会儿就头着地了。” 季麦黎从沈戮背上下来：“我刚才去比两人三足了，得了第一。” 见他还专门来沈戮面前显摆，陶大程都替沈戮酸的慌。 季麦黎没心没肺的说：“你刚才要是在就好了，跟小姑娘一起别别扭扭的，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要是咱俩绑一块肯定能更快！” 沈戮看着洋洋得意的季麦黎笑了一下。 酸吗？肯定是有点的。 看着季麦黎跟女生玩的那么开心，他心里肯定是有点不痛快，但比起那点不痛快他也确实愿意看到季麦黎跟除了他之外的人好好相处，哪怕是个女生。 陶大程在这乱扎一通，结果季麦黎跟女孩玩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却是跟沈戮绑一块，这他妈的跟两人谈上了有什么区别？ 陶大程摇头感叹：“寡人真是白操那份心了。” 季麦黎看他：“咋地，打了场球赛还想称帝了？还寡人！” 陶大程：“孤寡的寡不行啊？” 季麦黎觉得他一天神神叨叨的，懒得理他，他转头问沈戮：“什么时候带我去买头盔？” 陶大程问：“你买头盔干什么？” 季麦黎得意的说：“放假沈戮要骑摩托车带我去露营。” 陶大程看向沈戮，“你要带他去？” 沈戮猜到他下面会说什么了，推着季麦黎就走。 陶大程表情一言难尽，他摇摇头，大声说：“荒郊野岭，孤男寡男，有些人啊，口是心非啊！” ... 季麦黎惦记着出去玩，买头盔这件事根本等不到第二天，运动会结束沈戮就带他去了一家卖摩托装备的店。 店里的老板看见沈戮“哟”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沈戮跟老板认识：“来买个头盔。” 老板一愣，“你的头盔摔坏了？没听说啊。” 沈戮说：“没有，给我朋友买。” 老板跟沈戮一起看向在店里到处看的季麦黎，季麦黎看了一圈走过来跟沈戮说：“这没有。” 老板：“我们家头盔是全市最全的，你想要哪款说说看？” 季麦黎指了指门外摩托车上挂着的头盔说：“我要跟那个一样的。” 老板打量了他一下，问沈戮：“他也是玩车的？” 沈戮笑了下：“不是，他是坐车的。” 老板：“坐车的就没必要用那么好的头盔吧，你看看这边的，都挺好看的。” 沈戮说：“不看了，我那款还有货吗？” “有倒是有，就是......”老板突然福至心灵，再次看了季麦黎一眼，随后看向沈戮，眼神里多了点八卦的意思。 沈戮：“就要那个。” 老板懂了，他笑了下，“行，我去给你拿。” 老板去仓库调货，季麦黎问沈戮，“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 沈戮说：“这家店是非哥介绍的，他跟老板老相识了。” “非哥？”季麦黎想起那天早上的男人：“就那个修车店老板？” 沈戮：“嗯。” 季麦黎没追究他跟那个修车店老板又是什么关系，他小声问沈戮，“这个头盔是不是很贵啊，我看刚才那个老板好像不太想让我买的样子。” 沈戮笑着在他头上搓了一把，“不贵，我给你买。” 季麦黎：“不行，我自己买，你的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戮说：“我有打工，而且我妈每个月也有给我打钱。” 老板把头盔拿出来给季麦黎，沈戮没当着季麦黎的面给钱，跟老板说，“钱一会转给你。” 都是熟人了，老板一点都不在意：“你下次去跑场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让我赢两场，头盔就送你了。” 沈戮：“想得挺美。” 晚上季麦黎回家上网查了一下头盔的价格，某宝上没有卖这个的，价钱不是很好查，他下了好几个软件才查到，他有点惊讶，这么一个头盔居然这么贵。 季幻下班回来就看见季麦黎坐在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蓝色的头盔，“这东西哪来的？” 季麦黎回头看他姐，“沈戮送我的。” 季幻换了鞋进来，“他送你个头盔干嘛，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季麦黎：“......” 他不会骑自行车这件事是过不去了是么？ 季幻说：“当年你学直排轮的时候应该给你准备个头盔的，那样就不会磕破后脑勺了，可能现在也不会这么傻。” “你才傻！”季麦黎抱着头盔显摆，“你知道这个头盔多少钱吗？” 季幻没研究过这东西，“沈戮应该不会送你便宜货吧，倒是你，听妈说你把你做的歪嘴瓶子送给他了，你也真送的出手，做的跟尿壶似的。” 季麦黎：“......” 季麦黎气的直哆嗦，不打算跟她说话了，抱着头盔回屋给沈戮发信息。 -季季季：我姐说我送你的瓶子像尿壶！[气死老子.jpg] 沈戮半个小时后才回复。 -沈戮：胡说，哪有尿壶是歪嘴的，尿起来多不方便！ -季季季：......我生气了你信不信？ -沈戮：别生气，明天我就拿他喝水。 季麦黎气乐了。 -沈戮：明天我有点事就不去找你了，后天早上去接你。 季麦黎躺在床上，头盔放在胸口，举着手机打字。 -季季季：我明天要去看我爸。 -沈戮：替我跟叔叔问好。 过了一会，季麦黎又发了一条：你送我的这个头盔是不是很贵？ -沈戮：你喜欢吗？ -季季季：喜欢，但是...... -沈戮：喜欢就行，十六岁生日礼物。 季麦黎愣了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发了条语音过去：“怎么办，我越来越觉得那歪嘴瓶子不值钱了！” 沈戮跟过来一条语音：“无价，留着以后当古董。” 季麦黎觉得可行：“传给你的后代，哈哈哈。” 沈戮跨上摩托，点开语音条听了一下，听着季麦黎猖狂的笑声，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头盔往下一压：“小傻逼。” 第29章 晚上吃饭的时候, 季麦黎跟梁琳和季幻显摆他在运动会上拿了两个第一的事。 好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梁琳怕明天见季凯之后他又变成原来那样：“你明天要是有事不跟我们一起去也行。” 季麦黎吃了口饭：“为什么，沈戮还让我帮他跟我爸带好呢。” 季幻说：“妈, 你别老是把他当小孩, 眼看着就十八了，该懂事了, 你成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好好的一个小伙子都被你娇惯成什么样了，我小时候都没他娇气。” 季麦黎哼她, “又不是环境不允许，你自己糙怪谁？” 第二天去看守所看季凯，进去的时候季麦黎还虎着脸，一出来人立马就开朗了, 他拉着季幻和梁琳去超市买零食, 整整买了两大袋, 季幻看着就觉得恐怖, “你这是要去露营还是逃难？” 季麦黎说：“荒郊野外的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季幻翻了个白眼, “我还没见过谁一天就饿死的。” 季麦黎嚷嚷：“等你见到就晚了, 我这叫以备不时之需，沈戮今天有事，肯定不会去买吃的, 我这是两人份的。” “两人份？”季幻惊叫，“你是猪吗？我以为你买的是一整个旅游团的量！” 季麦黎瞪她, “季幻你好烦！” 季麦黎不是头一次露营, 这次却特别兴奋，他跟沈戮发信息发到十二点多，第二天早上八点, 梁琳进来叫他起床。 梁琳拍了拍被子：“再不起来沈戮不带你去玩了。” 季麦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眼手机，沈戮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已经从家里出来了。 季麦黎还困着，他坐起来噼里啪啦的在脸上拍了几下，梁琳连忙拦他，“哎呦，白给你生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说打就打。” 第26章 季麦黎从床上跳下去，衣服是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白色卫衣配了一件墨绿色的外套，他把卫衣和外套穿上，裤子也不穿就把头盔带上了，他问梁琳，“妈，你看我帅吗？” 梁琳看他穿个四角裤，光个大白腿，晃的她脑袋疼，“帅帅帅，你快把裤子穿上，挺大个小伙子也不知道害臊。” 季麦黎把挡风镜往上一推，“在家害什么臊，我又没穿出去。” 季幻从门口经过，人都走过去了又回来看了一眼，“我的妈呀，这是谁家傻子，出去别说是我弟。” 季麦黎指着季幻，“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这么出门！” 季幻还就不信了：“不出去的是狗。” 季麦黎为了气季幻，故意不穿裤子，洗了脸套着头盔在客厅乱晃。 梁琳说：“你把那玩意儿摘了吧，吃完饭你再戴。” 季幻一边笑一边说：“他戴着也能吃饭。” 季麦黎还就犟上了，真的带着头盔吃。 听到有人敲门，季幻刚好在门口，顺手把门开了，看到门外的人，季幻眉头一挑，“季麦黎，你看谁来了？” 季麦黎手里拿着两片面包站在桌子前正在找角度往嘴里塞，他回头不太方便，扭了大半圈身子才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戮。 两人同时一呆。 季幻憋着笑问沈戮：“你确定你要带这个傻子出门？” 沈戮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想忍着来着，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季麦黎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涨了，比从沈戮家洗完澡光着出来还羞耻，他捧着涂奎往上拔，拔了好几下都没拔下来，转头就往房间跑。 梁琳怕他看不见路摔了，“你慢点。” 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沈戮终于不用忍着了，他笑了半天：“幻姐，你是不是又刺激他了？” 季幻说：“我可没，他自己缺心眼。” 季麦黎穿好裤子出来，头盔也摘了，一张脸通红，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头盔戴久了憋的，他看了眼坐在客厅等他的沈戮，“你怎么上来了？” 季幻一边吃早餐一边说：“不上来怎么知道你有多傻？” 季麦黎咬牙，“就怪你！季幻，咱俩决斗吧，这个家有你没我。” “知道有我没你还敢跟我决斗，想死的快点？”季幻转过头跟沈戮说：“你也看见了，他比两年前更傻了，你当心他在路上犯病，再啃了你的车。” 沈戮笑着说：“没事，我两天没洗车了，他应该下不去嘴。” 季幻点头，“还是你了解他，知道带他出门提前不洗车。” 季麦黎要气爆炸了，他吼沈戮：“还走不走了，你要在这过年啊！” 沈戮站起来，“幻姐，阿姨，我们先走了。” 说不过季幻的季麦黎拿沈戮撒气，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快走！” 梁琳不放心，主要是不放心自己的傻儿子：“你们两个出门小心点啊，两个小孩子可不能跑太偏的地方去。” 沈戮说：“不是我们两个，还有其他人一起去。” 季麦黎以为就他们俩呢，他问沈戮：“怎么还有别人啊？” 季幻啧啧了两声，“还想跟沈戮单独出去啊，你好歹替人家想想，跟你单独出门还不得搭进去半条命！” 季麦黎烦死他姐了，抬腿在门上狠踹了一脚。 季幻站起来就要揍他：“活腻歪了你！” 在外面称霸天下的季麦黎唯独在季幻面前不敢造次，见季幻过来了，他拽着沈戮就跑。 季麦黎背着个半人长的背包，沈戮感觉里面都能塞进去一顶帐篷，从楼道跑出来，沈戮问：“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季麦黎掂了掂肩带，“吃的。” 沈戮：“你这是按逃荒准备的吧？” 季麦黎说：“怎么了，荒郊野外的总不能啃树皮吧？” 季麦黎看他两手空空，问他，“帐篷呢？你怎么什么都没拿？” 沈戮：“有人拿。” 沈戮带着季麦黎去了学校附近的修车店，离老远就看见陶思洁溜着直排轮在门口打转。 陶思洁在这放哨，看见沈戮的摩托车，她冲着里面喊：“来了，哥哥把麦麦哥哥接来了！” 店门口停着一辆越野，旁边还有两辆摩托车。 沈戮把车停在越野车前面，陶大程晃过来，“我还以为要等到中午呢。” 林时非今天没穿背心，他穿了一身休闲装，他身后的男人高出他一个头，剪了一头毛寸，穿了件黑色冲锋衣。 “他是远哥。”沈戮给季麦黎介绍。 边远朝着季麦黎伸出手，“边远。” 季麦黎：“季麦黎。” 边远扬了下头，“知道，少爷。” 季麦黎看了眼沈戮，上次林时非也叫他少爷，现在边远也这么叫他，沈戮这家伙怎么到处跟人说他是少爷？ 他瞪了沈戮一眼。 沈戮：“干嘛？眼珠子要离家出走？” 季麦黎小声说：“他们都管我叫少爷，肯定是你在背后蛐蛐我。” 还真不是，因为他是市长的儿子，背地里所有人都这么叫他，林时非和边远知道他是听陶思洁说的，陶思洁加上陶大程，这兄妹俩一出马，世界就没有秘密了。 边远看了眼季麦黎背着的包：“包要不要放车里？” 季麦黎问沈戮，“还开车？” 沈戮说：“远哥不玩摩托。” 季麦黎：“那他去干吗？” 沈戮看了他一眼，“陪我们去。” 季麦黎注意到林时非跟边远的关系好像很好，出发前两个人一直在说话，边远还帮林时非整理了一下头发。 季麦黎用胳膊肘撞沈戮：“诶，你说他俩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沈戮拿起头盔套在季麦黎的脑袋上：“不一样。” 季麦黎脸被夹扁，说话有点漏风：“可是我看他们关系好像跟咱俩一样好。” 沈戮看了眼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他们比我们关系好。” 季麦黎不服：“不可能，不可能有人比咱们两个关系还好，除非你叛变！” 沈戮跟他说不通，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盔。 陶思洁脱了直排轮鞋上自己的鞋，她跑过来问季麦黎，“麦麦哥哥，你的包里装的什么呀？” 季麦黎扯了扯她的羊角辫：“零食。” 陶思洁问：“有巧克力吗？” 季麦黎：“有，还有压缩饼干。” 陶大程听见了：“不是，你这是要逃荒啊？” 陶思洁不嫌零食多，她蹦了蹦：“太好了，我说要买零食我哥不让，我哥说我们晚上要烧烤，远哥还要给我们钓鱼呢！” 季麦黎不知道他们准备的这么齐全，他看向沈戮，“你没说不许带零食。” 沈戮跨上摩托车：“没说不让。” 边远上了车，林时非问陶思洁，“你是坐远哥的车还是坐摩托车？” 陶思洁看了看沈戮和季麦黎，转身跑到林时非的旁边往他摩托车后座爬，一边爬还一边说：“我原来是想坐哥哥的车的，可是哥哥的车被麦麦哥哥坐了，远哥你别介意啊，我就坐一下非哥哥的车。” 边远胳膊架在车窗上，手里夹着根烟，他伸头出来看陶思洁，“嗯，不介意，你抓紧点，非哥开车危险。” 陶思洁把头盔带好，抬手拍了拍，“没事，我有这个。” 第30章 一路上沈戮都压着车速, 林时非的车开的跟要飞起来似的，带着陶思洁一上公路就没影了，就连陶大程都跑在他们前面。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季麦黎原本还觉得沈戮上次接他上学开的挺快, 现在一看，跟蜗牛爬有什么区别？ 他着急的拍拍沈戮, “你不行啊，你比陶大程还慢。” 沈戮偏了下头：“什么？” 季麦黎大声喊：“年纪轻轻耳朵还不好使呢，我说你慢！” 沈戮一拧车把, 又突然刹住，季麦黎整个人往前一冲，倏然搂紧沈戮，“你想把我甩出去？” 沈戮闷声笑了一下：“抱紧了。” 季麦黎感觉到他在做冲刺前的准备, 紧紧的搂着他的肚子, “很紧了, 你倒是飞啊！” 摩托车“轰”的一声, 一直骑在他们前面的陶大程像个虚影似的被甩到了后面, 季麦黎想回头看的时候已经快看不见他了。 过了两个弯道, 季麦黎看见了前面的林时非和陶思洁。 季麦黎热血上头，兴奋的喊，“超过他们！” 林时非正觉得自己开太快了没意思呢, 从后视镜看了眼追上来的沈戮，他跟陶思洁说：“你戮哥来挑衅了, 你觉得谁更快？” 陶思洁很会见人说人话, 抓紧了林时非的衣服，“我觉得非哥哥更快！” 林时非就喜欢这种鼓舞，看到沈戮逼近, 他故意轰了两声油门，在沈戮快要超过他们的时候突然提速，“走喽~” 第27章 边远和陶大程到休息站的时候，几个人的汽水都喝完一瓶了。 陶思洁坐在林时非的摩托车上晃荡着两只脚，“你们好慢呀。” 陶大程从摩托车上下来，头盔一摘，对着沈戮骂骂咧咧：“妈的，哪个狗之前说季麦黎第一次上路不带他开快车的？疯了这是？你这速度都能上赛场了行吗？” 沈戮手里拿着季麦黎喝完的空饮料瓶：“那不能，这个速度上赛场要被打的。” 边远在陶大程后面才到，林时非给他买的咖啡都有点凉了：“累吗？” 边远接过咖啡：“不累，无聊。” 陶思洁扒着车门说：“那一会我坐车陪你聊天吧，顺便吃麦麦哥哥带的零食。” 边远手伸出车窗，揉了下小姑娘的脑袋：“行。” 边远说话声音低低的，一头毛寸看着特别酷，那种咋咋呼呼爱打架挑事的人季麦黎一概不惧，他就怕这种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 他小声问沈戮：“这个远哥是干嘛的？” 沈戮：“外科医生。” “医生？”季麦黎惊讶，声音没控制住，“医生可以长得这么吓人吗？” 边远听到了：“我很吓人吗？” 季麦黎愣了一下：“......” 这个医生耳朵有点太好使了。 季麦黎笑的尴尬：“不吓人，你挺帅的，就是，就是气场有点强，像□□。” 陶大程说：“那你可太谦虚了，咱们这里边谁社会的过你啊，东临小霸王？” 季麦黎朝着陶大程的车轮子就是一脚，陶大程立马扶住车：“诶，你可别瞎踹，这车是非哥的，你要是给踹坏的沈戮还得赔。” 季麦黎瞪他：“干嘛要他赔，我自己赔！” 陶大程笑的不怀好意：“那不行，你弄坏的就得他赔，谁让你是他带来的。” 季麦黎还想跟他吵吵两句，被沈戮拦住：“别吵了。” 季麦黎不乐意：“你又说我不说他！” 沈戮：“我说不着他。” 季麦黎眉心一展，说不着姓陶的，那是不是说明沈戮跟陶大程的关系没有跟他好，所以他能说他却不说陶大程。 一直对沈戮有了陶大程这个新朋友耿耿于怀的季小少爷突然觉得陶大程顺眼了不少。 他冲着陶大程哼了一声：“不跟你计较。” 陶大程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辣了眼睛，他拉着林时非说：“你看，你看看他俩。” 林时非躲开：“我自己也有，我看他们干什么？”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的陶大程：“......我他妈就不该跟你们出来！” 陶思洁打开后座的车门，一边往车里爬一边说：“电灯泡都当不明白，下次还是不带你出来了，真丢人。” 陶大程：“......” - 下午两点多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不是季麦黎以为的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人很多，大概是放假的缘故，远远近近的已经有好几顶帐篷支起来了。 不远处有一条河，河水很清，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下去踩踩的冲动。 边远打开后备箱，季麦黎“我靠”了一声。 后备箱里里面帐篷、烤炉、煤气炉、蒸锅食材应有尽有，季麦黎：“这是哆啦a梦的后备箱吧。” 吃了一路的陶思洁抱着季麦黎的包从车里跳出来，“麦麦哥哥的包是乾坤袋。” 中午刚过，阳光正足，沈戮脱了外套让季麦黎拿着，他撸起袖子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说，“你麦麦哥哥从小书包里就不装书，只装零食。” 背包都快赶上陶思洁大了，陶思洁抱着就不撒手：“那麦麦哥哥学习成绩一定很不好吧。” 永远都是倒数第一的季麦黎：“......” 小姑娘扎心从来不止扎一次，他问季麦黎：“麦麦哥哥，你的理想是开超市吗？” 季麦黎抽了抽嘴角：“......我没那么伟大的理想。” 陶思洁：“那你开个小卖店也行，就开在我们学校门口，我让我同学都来你这买。” 沈戮忍着笑走开，留下季麦黎跟陶思洁在这展望未来。 季麦黎不想再跟这个怂恿他开小卖店的小姑娘交流了，他放下沈戮的外套，正准备帮忙搬东西，远处，沈戮喊了他一声：“过来。” 季麦黎跑过去：“要帮忙吗？” 沈戮：“在这看东西。” 陶大程搬着烧烤炉过来，“不是，这也是活？东西放这又不会丢，还用专门找个人看着？” 林时非走过来说：“人家是少爷，你看谁家少爷干活的？” 季麦黎有点不好意思，他并不想在这当少爷：“还有帐篷没拿，我去拿。” 沈戮拉住他，“你在这呆着别动。” 倒沈戮不是心疼他干活，而是从小季麦黎就没干明白过什么，小的时候他帮梁琳洗碗，非得学电视里的杂技甩盘子玩，最后碗砸了一地，让季幻揍了一顿。帮忙扫地，地扫到一半就拿着笤帚去追猫，把自己勾在了别人家的铁栏杆上下不来，挂在那哭了两个多小时。 从小到大这样的事迹沈戮数都数不过来，为了大家的安全，也未免他去添乱，沈戮坚持什么都不让他干。 沈戮不让季麦黎干活，季麦黎就跟陶思洁去河边捡石头，看见边远拎着鱼竿和折叠凳过来，季麦黎问：“要钓鱼吗？” 边远：“嗯，你要试试吗，我带了两套竿。” 季麦黎穿着套头冲锋衣，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看起来白白嫩嫩的，跟边远站在一起就像学校门口的不良青年和被堵住要钱的老实巴交的小学生。 季麦黎摇摇头：“我不会，我看你钓。” 边远挂上鱼钩和鱼饵，竿一抛，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季麦黎盯着飞出去的鱼饵：“啊？什么多久？” 沈戮和林时非走过来就听见边远没轻没重的话，沈戮喊了声：“远哥！” 边远回头，林时非站在他身后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后背：“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边远看了眼季麦黎，“问早了？” 季麦黎以为他问的是他跟沈戮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说：“我俩从幼儿园就在一起。” 边远挑了下眉：“你俩挺早熟啊。” 沈戮：“远哥，你今天话好多。” 边远看了他一眼：“我本来话也不少。” 第31章 帐篷一共带了三顶, 支好帐篷陶大程和林时非去生火，季麦黎钻进帐篷里打了个滚，“啊~还是躺着舒服。” 沈戮站在帐篷外弯着腰看他, “累了？” “没有。”什么忙也没帮上的季麦黎爬起来, “我能帮你们干什么吗？什么都不干怪不好意思的。” 沈戮看着跪坐在帐篷里的季麦黎：“有，陪陶思洁玩。” 季麦黎瞪他：“你能不能不要弄的我好像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沈戮无情的说：“你本来就不能自理, 一会要烧烤你别去捣乱，不然不是烧了帐篷就是我们晚餐打水漂，我可不想晚上只能吃你带的零食。” 季麦黎龇了龇牙：“你少埋汰我！” 午饭点已经过了, 几个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沈戮用煤气炉煮了点面，陶思洁一直在河边捡石头，捡两颗丢三颗, 手里一直都只有那么一两块。 沈戮不让季麦黎干活, 季麦黎一个人没意思, 他走到边远旁边看他钓鱼, “都半天了, 一条也没钓到, 今天还能吃上鱼吗？” 边远：“时间还早，不急。” 季麦黎手里拿着几颗刚刚跟陶思洁一起捡的石头，看着缓缓流动的水面, 他手欠的拿起一颗就扔了进去。 水面被砸出一个水花，边远抬起头：“你多扔几个今天肯定就吃不上了。” 手里捏着第二颗石头正准备扔的季麦黎动作一僵, 他看了眼边远：“我没想扔了。”说着, 原本准备往前抛的石子儿突然改了轨迹，朝后扔了出去。 面刚煮好，陶大程拿着筷子蹲在那正准备夹, 突然一个石头砸进了锅里，面汤溅了他一身，他跳起来喊：“陶思洁！瞎扔什么石头，都扔锅里了！” 陶思洁人站的老远，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哥，“不是我。” 亲眼目睹了石头飞进锅里全过程的沈戮和林时非：“......” 林时非看了眼提议把烧烤炉支远一点的沈戮：“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沈戮苦笑：“习惯了。” 季麦黎眼看自己闯了祸，脖子一缩连忙蹲了下去。 边远回头看了一眼被击中的面锅，又看了眼缩起来假装与自己无关的季麦黎：“......你可真行。” 太阳落山后气温比白天低了好多，几个人围着炉子吃烧烤，陶大程还从车里扛了一箱啤酒过来。 季麦黎和陶思洁对着喝汽水，两人豪气的比赛对瓶吹，跟要把谁灌倒似的。 东西烤的差不多了，季麦黎吃饱了没事干，拿着竹签插着边远钓上来的小鱼在炉子上烤。 第28章 炉子里的碳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他嫌炉子里的火不够大，猛吸了一口气对着炉子“呼”的一吹，陶大程背对着季麦黎，季麦黎一口气下去，天女散花般的灰烬在陶大程头顶就像开了什么特效一样飘了他一头。 沈戮和边远两人眼疾手快的端起没吃完的烧烤，边远还把挨着陶大程坐着的林时非给拽了起来。 “卧槽！”陶大程回头，半空中的灰还在洋洋洒洒的往他头上落，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拍着脑袋喊：“季麦黎，你跟我有仇啊？沈戮，你能不能管管他！” 季麦黎举着几串小鱼无辜的蹲在那看向沈戮：“......我不是故意的。” 沈戮把季麦黎拎起来：“你可真是我祖宗。” 季麦黎之后被他们被勒令禁止玩火，季麦黎没意思，钻进帐篷里玩斗地主，听到他们收场了也没出来。 东西收拾好几个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沈戮不知道去哪了，季麦黎饮料喝多了想尿尿，他从帐篷里钻出来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沈戮，他壮着胆子自己跑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荒郊野岭的，离了帐篷区域周围黑的要命，可又不方便用手机照着撒尿，就在他准备速战速决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什么动静。 季麦黎一个激灵，刚要跑，远处一辆车的车灯突然闪一下，灯光不是直接照进树林，但他还是看见了——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高个子的毛寸把另外一个男人按在树上亲.......亲？ 眼前突然一黑，一只手蒙在了他的眼睛上：“回帐子亲去，这里有未成年。” 林时非搂着边远的脖子歪头看了一眼，声音带着些醉意：“未成年是谁？四姐吗？她可不怕看这个。” 季麦黎眼睛被沈戮蒙着，他支支吾吾的说：“他，他他，他们......” 沈戮捂着他的眼睛带着他转身，“你出来干嘛？不怕黑？” 季麦黎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的，“我来尿尿。” 沈戮带他往另一边走，“去那边尿。” 沈戮带着他走出去一段距离才松开手，季麦黎惊魂未定，想回头看又不敢，他问沈戮，“刚才那是边远和林时非吗？” 沈戮叹气：“嗯。” 季麦黎脚步一顿，一惊一乍的问，“他俩在干嘛呢？” 沈戮：“你不是看见了吗。” 季麦黎像是发现了什么天机一样震惊：“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沈戮一点都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你还尿不尿？” 季麦黎要憋炸了：“尿尿尿，你等我会儿，我害怕。” 季麦黎不敢离沈戮太远，背过去找了棵树对着就尿，季麦黎一边尿一边说：“你别走啊。” 沈戮：“没走，别尿脚上。” 尿脚上这件事被沈戮从小笑到大，换平时季麦黎早就回怼了，不过现在他惦记的是别的事，顾不上这些。 季麦黎尿完就更有闲心了，他转过身问沈戮，“你刚才看见了吗？” 沈戮：“你没完了？” “你看见了对吧？”季麦黎头一次见俩男的亲一块，要是他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俩人他刚认识，他提着裤子走到沈戮面前：“边远和林时非他俩在那亲嘴呢！你还让他俩回去亲！” 沈戮气笑了，“怎么，你也想试试？” 季麦黎摇头，“不想，我就是吓了一跳，还以为看错了呢，那真是边远和林时非对吧？” 沈戮按了按他的头，“是，但是你最好忘了这事儿。” 季麦黎：“为什么？” 沈戮不想跟他解释为什么，“那你记着吧，保证你今晚睡不着。” 季麦黎是真睡不着了，汽水喝的有点多，回了帐篷没一会又想撒尿，“你说我现在出去会不会他们还在啊？” 季麦黎问了半个小时边远林时非的事了，沈戮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好奇心，他闭着眼睛躺在那，“不会。” 季麦黎坐起来问他：“那他俩现在干啥呢？” 沈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 季麦黎睁圆了眼睛一脸探讨世界奥秘的表情看着沈戮，“你知道吗？” 沈戮说：“我不知道，你要是好奇就自己去他们帐子外面听去。” 季麦黎拉开帐篷往外看了一眼，又把头缩回来，“你陪我去呗。” 沈戮能被他给气出脑溢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季麦黎，“不去。” 季麦黎推他，“我要尿尿，你陪我去，外面太黑了。” 沈戮没带他去小树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让他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沈戮心里有些燥，他背对着季麦黎点了根烟，抽了都快半根了季麦黎还没尿完：“还没好？” “嘘。”季麦黎压着声：“沈戮你过来。” 沈戮没动，“什么毛病，你撒尿也让我看？” “不是，”季麦黎小声喊：“你快点过来。” 沈戮转身，看他猫着腰躲在草丛后面，也不知道那片是不是他刚尿过的地儿：“干嘛呢？” 季麦黎指着前面，“你看那，是不是有人在偷咱们的车？” 第32章 沈戮顺着季麦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确实是他们停车的地方，也真的有几个人影在那边晃荡。 “你在这呆着。”沈戮扔掉烟头就要过去。 季麦黎一把拉住他，“想什么呢, 要真是偷车的怎么办, 我过去，你在这呆着, 要是看我动手了你就叫人来帮忙。” 沈戮说：“你去还能不动手？” 季麦黎嫌他墨迹，一把推开沈戮，扭头就朝那几个人喊：“你们几个干嘛呢？” 看着季麦黎像个炮仗似的冲着那几个人去了, 沈戮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这几个人本来也是过来玩的，白天的时候看见这几辆摩托车停在这就动了贼心，特意等到天黑还没走。 季麦黎冲架的速度特别快，沈戮觉得他一个从小就不喜欢运动的人运动会能拿两个第一, 都亏了他从小到大对打架的热情。 季麦黎也不管对面有多少人, 跑过去就嚷嚷：“你们几个干嘛的, 想偷车？” 偷车的一共三个人, 旁边面包车里还有一个人, 看见被抓包了, 车里的人连忙启动车子，大灯一晃，冲着季麦黎就开了过去。 沈戮一把扯开季麦黎, 回收的手抓住面包车的后照镜，另一只手顺着车窗伸进去薅住了开车那个人的领子用力往外一扯, 开车的人整个人卡在车窗里, 方向盘打了个半圈，车身倒着滑下了矮坡。 沈戮手劲大，扯着那人的领子不撒手, 那人就一直卡在那动弹不了，他对着沈戮破口大骂：“草-他妈的，这两个□□崽子，给我弄他们！” 季麦黎怕沈戮吃亏，拉着沈戮就往身后拽，沈戮被季麦黎拽的脱了手，看见另外三个人过来，沈戮伸脚想踹，季麦黎拽他一下，没踹着。沈戮扬起拳头，季麦黎又推了他一下，又没打着。 沈戮服了，他看了一眼扯着他衣服把他甩来甩去，毫无章法的乱蹬乱踹的季麦黎：“你松开我。” 季麦黎左一拳右一脚的乱挥，“你怎么老往前冲啊，挨打了怎么办，真是愁死我了，一边打架还得一边保护你，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沈戮也愁死了，“这话你能对你自己说说吗？” 沈戮抓着季麦黎的领子把他往身后一甩，一脚踹向面前的高个，“去叫人。” 陶思洁饮料也喝多了，她从帐篷里爬出来撒尿，看见他们停车的地方有亮光就多看了一眼，那辆倒着滑下坡的面包车的车灯向上，就跟打着地灯的舞台似的，刚好照着打架的人。 下一秒，小姑娘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宛如拉响了防空警报。 陶大程一掀帐篷，“死丫头，大半夜的你喊啥？” 林时非和边远听见陶思洁的叫声也从帐篷里出来了。 陶思洁大叫，“哥哥，小心后面！” 被卡在车门里的胖子从车里下来，手里拿了根铁棍，沈戮看见的时候季麦黎已经朝他扑过来了。 季麦黎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给他，抱着他的脑袋就按进了怀里，隔着他的小身板，沈戮清楚的听见棍子打下来时候的闷响......沈戮心里一慌，反手搂住季麦黎，另一只手夺走铁棍就朝着胖子的头砸了下去。 那几个偷车的明显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学生一样的人下手会这么狠，明明刚才还像个半吊子似的碰都碰不到他们。 沈戮反手握着铁棍指着其他三个人，看着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沈戮拿着铁棍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麦麦。” 陶大程他们看到出事了急忙跑过来，偷车的人见他们来帮手了，拖着胖子就上车跑了。 这事儿没法追究，不说这种地方报警后警察过来要多久，单单沈戮和陶大程没成年不能骑摩托车上路这种事被警察逮住就落不下好，再加上，季麦黎受伤了。 陶大程鞋都没穿，“我操，你俩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跟人打架？” 第29章 陶思洁担心的看着瘫在沈戮怀里的季麦黎，急的快要哭了：“麦麦哥哥你没事吧？” 季麦黎疼的说不出话，他朝着陶思洁竖了竖大拇指，硬是挤出来一句：“嗓子真好。” 沈戮把手里的铁棍往地上一扔，“去医院。” 季麦黎是面朝着沈戮倒下去了，他撑了一下沈戮的胳膊，想起来，却发现有点困难，他咬牙说：“去什么医院啊，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医院，我没事，我就是得......趴会。” 边远按了一下他的肩骨和脊椎，季麦黎嗷的一声，“啊啊啊啊。” 边远：“别啊了，骨头没断，去医院再拍个片子。” 季麦黎吭叽：“我不去医院。” 沈戮不理他：“他坐不了摩托车，远哥，他坐你车。” 边远：“好。” 季麦黎忍着疼抬起头：“我不去，这都几点了还折腾，我明天还要跟思洁去抓鱼呢。” 季麦黎转过头看边远，然后发现边远和林时非包括陶大程都在看沈戮，他看了沈戮一眼，黑漆马虎的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你干嘛呀，黑着个脸吓死人了。” 沈戮突然松手：“爱去不去。” “哎呀卧槽！”突然没了支撑，季麦黎差点趴地上。 陶思洁抱着他撑在地面上的胳膊使劲往起扶：“麦麦哥哥你没事吧？” 季麦黎看着朝帐篷走去不管他了的沈戮，弓着腰骂：“沈戮你这个狗，老子还不是为了救你，忘恩负义的家伙。” 沈戮脚步一顿，回头吼道：“我他妈用你救？” 季麦黎吓了一跳。 这是他第二次见沈戮这么生气，第一次还是初二那年...... 沈戮转身进了帐篷，陶大程看了一眼还愣在那的季麦黎：“说真的，戮哥真不用你救，他自己挨一下都没什么，这一下打你身上他才是真难受。” 季麦黎瞪着眼睛抿着嘴，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下一秒，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陶大程懵了，“我，我操？你哭了？东临一中小霸王、天都不愤的季少爷，居然被沈戮给吼哭了？” 林时非也欠，他抬起手电筒照了下季麦黎的脸，“嘿，还真是。” 边远还算个人，他按下林时非的手，没让他继续照着。 季麦黎抹了抹眼泪，哽着声音嘟囔：“说的好像打他身上我不心疼似的。” 几个人瞬间没了声。 ...... 季麦黎一生气跟陶大程换了帐篷，帐篷里，陶大程看着沈戮把季麦黎装零食的包整个倒出来翻，一堆零食占了半个帐篷。 沈戮从那堆零食里找到一个蓝色的小包，拉开拉链看了一眼，果然装的是药。 陶大程：“这家伙，准备的还挺齐全，他是料到自己会挨打了？” 沈戮：“他妈给他装的。” 毕竟是亲妈，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出来玩这种东西少不了会帮他带着。 沈戮来到边远和林时非的帐篷外：“远哥。” 边远从帐篷里探出头，沈戮把包递给边远，“你看看这里面的药有没有能用的。” 边远在里面拿出一瓶喷雾，“这个可以。” 沈戮：“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 他本来想让陶大程去的，但他们这有个现成的大夫，轮不上陶大程那个不靠谱的。 边远不是很想掺和两个小孩闹别扭的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沈戮看了一眼季麦黎的红色帐篷，他的气虽然消了，但他肯定季麦黎还没消：“他在气头上，我去他能把我打出来。” 林时非在帐篷里，听到沈戮的话，问了句：“他打得过你？” 沈戮说：“打不过，那我也不能还手啊，远哥打过你？” 林时非乐了，“嘿，你这个欠，大程之前还说你不打算对人家怎么着的，这会儿拿你俩跟我比什么？” 沈戮没说话，他问边远：“他没事吧？” 边远也不能确定：“骨头没断，但如果是骨裂我也摸不出来，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沈戮叹了口气：“明天吧，他今晚是不会走的。” 另一个帐篷里，季麦黎趴在那生闷气，陶思洁殷勤的询问他疼不疼。 陶大程在外面叫了陶思洁一声，陶思洁爬出来看见的却是沈戮，知道他跟季麦黎刚刚吵过架，小姑娘很懂事，特别小声的喊了声：“哥哥。” 沈戮把喷雾递给陶思洁，“这个药是喷的，不用揉，也别碰他，你问他哪疼，给他喷一下。” 陶思洁接过药，小手比了个ok，钻回了帐篷。 沈戮在帐篷外站了一会，见陶思洁没出来以为没什么事了，刚要走就听见帐篷里传来季麦黎的惨叫。 沈戮皱了下眉头，问站在旁边帐篷前抽烟的边远：“喷这个会疼？” 边远也纳闷，“应该不会。” 陶大程被那惨叫声吓了一跳：“那他叫唤什么？” 帐篷里，陶思洁举着喷雾惊悚的看着季麦黎：“麦麦哥哥你能别叫唤了吗，吓死我了。” “凉凉凉，”季麦黎哎呦一声，“我会感冒的。” 上次她玩直排轮扭到脚也喷过这种东西，她都没喊这么大声：“你怎么那么娇气。” 季麦黎不甘心被一个小姑娘说娇气：“谁娇气了，这玩意儿是真凉，不信你往自己身上喷一下试试。” 陶思洁又不傻：“我不喷，谁受伤谁喷。” 季麦黎不用想也知道这鬼东西是沈戮拿来的，他推着陶思洁拿着药的手：“我也不喷，快点拿走。” 十一点多季麦黎那边才安静下来，沈戮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刚准备回去就看见那顶红色帐篷动了一下，随后就看见季麦黎从里面爬了出来。 沈戮刚要叫他，就见前一秒还东张西望的人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就开始放水。 沈戮：“......” 沈戮目测，季麦黎撒尿的地方离帐篷只有两步远。 果然洁癖在害怕面前一无是处！ 第33章 季麦黎第二天是被陶思洁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 他一宿没睡好, 帐篷又小又黑，处处透着恐怖，陶思洁没睡着的时候吵来吵去他还没那么害怕, 后来陶思洁睡着了, 他就感觉帐篷里里外外都很吓人。 “麦麦哥哥整个人都在睡袋里，连脑袋都在里面, 我起来的时候吓我一跳，电视剧里那种装尸体的袋子跟他一模一样！”帐篷外，小姑娘绘声绘色的声音传进季麦黎的耳朵。 沈戮的声音跟昨晚吼他的时候比起来那叫一个温柔：“你麦麦哥胆子小。” 季麦黎还在记仇, 你胆子才小！背着我跟小孩说我坏话，有能耐当着我面说！ 陶思洁刚洗完脸，额前的头发还是湿的，她往两边抹了一把：“我觉得也是, 昨天晚上他还叫我来着, 让我陪他出去上厕所, 我太困了就没理他。” 季麦黎：“......”我是一点面子都不要的对吧？ 沈戮指使陶思洁, “你去看看麦麦醒了没。” 陶思洁跑到帐篷门口往里看, 季麦黎连忙钻回睡袋里, 然后就听陶思洁说：“可能醒了，钻的比之前深了，要是还睡着估计真得闷死。” 季麦黎觉得这小孩以后一定会是个法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季麦黎缩在睡袋里没动。 闷死就闷死吧, 总比丢人好。 过了一会, 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了，陶思洁也不说话了，季麦黎慢慢的开始有点透不过气。 “不闷？” 听到沈戮的声音, 季麦黎钻出来的动作一顿。 沈戮：“后背还疼吗？” 季麦黎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把脑袋伸出来使劲吸了两口气，他瞪了沈戮一眼：“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要是昨天晚上死了，这会儿尸僵都缓过来了。” 沈戮笑了：“还知道尸僵，没用的知识倒是懂的不少。” 季麦黎不想搭理他：“陶思洁那么大点都知道装尸袋什么样，我知道个尸僵有什么奇怪的？” 既然被发现了，季麦黎也懒得再装，沈戮烧了点矿泉水给季麦黎刷牙洗脸，他拧了个毛巾，一转头就看见季麦黎蹲在帐篷外两步的地方刷牙。 沈戮抖了抖毛巾，“昨天尿在这，今天又蹲这刷牙，对这地方？” “咳——”牙刷毛仿佛从嗓子眼里刮过，季麦黎一阵恶心...... 季麦黎呕了两下，跑到一边漱口，沈戮把毛巾递给他，“我还以为你洁癖好了呢。” 季麦黎擦了把脸，把毛巾甩他身上：“你故意恶心我。” 沈戮说：“你自己蹲在那刷牙的。”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那撒过尿？你偷窥我？” 沈戮视线往下一扫，“我用得着偷窥？你不是都自己主动溜给我看的么？” 沈戮伺候完洗脸又伺候季麦黎吃东西，在一边啃面包的陶大程看不懂：“你说他昨天发一顿脾气图什么，今天还得低三下四的哄。” 第30章 林时非很多年没见过小男孩谈恋爱了，还挺回味的，他说：“情趣，你个单身狗不懂。” 陶大程不干，“他俩还没在一块呢，他们不也是单身狗，再说了，小少爷那样能是个弯的吗？” 林时非摇了摇头，“不好说。” 季麦黎坐在折叠椅上吃泡面，一边吃一边抱怨，“你昨天晚上干嘛那么凶，你勾起我不好的回忆了。” 沈戮看着他：“什么回忆？” 季麦黎瞪他，“你说呢？你自己想想你上次跟我这么大声说话是什么时候，之后你又干了什么？” 不用想，沈戮长这么大就跟他大声说过两次话。 沈戮哄归哄，但这事沈戮不打算惯着他，不让他长一次记性下次发生这种事他还会往前冲：“那能怪我么，你那么气人。” “我替你挨了一棍子，你不谢谢我，还说我气你？”季麦黎叫唤，“到底谁气谁？” 沈戮：“你下次见到这种事别傻逼逼的往上冲，哪有人上赶子挨打的？” 季麦黎：“他打的要不是你我能上赶子？你当我傻，谁挨打都去抗？” 沈戮叹了口气：“下次也别替我抗。” 季麦黎哼了一声：“下次，下次，哪来那么多下次，还能我回回打架你都遇上？” 季麦黎在心里叨逼叨。 替你挨打还错了，就你那小身子骨，打你身上疼不死你！ 季麦黎还没吃完，沈戮他们就已经开始收帐篷了，季麦黎唏哩呼噜的吃着面，跟在沈戮身后，“你们干嘛呀？” 沈戮说：“回去了。” 季麦黎愣了愣，“回去？这还没到中午呢，不是说还要去兜风么？” 沈戮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站都站不直还兜什么风？” 季麦黎站起来挺了挺腰，“我能站直。” 沈戮懒得说他。 季麦黎捧着碗跟着沈戮来来回回的走，沈戮看了他一眼，“吃完了？把碗给我。” 季麦黎把碗递给他，“再玩会呗。” 沈戮把碗洗了放好也没说再玩会的话。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沈戮拎着两个头盔，把季麦黎的那个放进了边远的车里。 季麦黎一把按住车门，“你要干嘛呀，不带头盔我脸会吹歪的。” 沈戮拉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你坐远哥的车。” “我不！”季麦黎嚷嚷，“不带我去兜风，回去还不让我坐你车，那我不走了。” 陶思洁抱着季麦黎的包走过来，“麦麦哥哥，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这晚上会很可怕的。” 季麦黎嘴硬，“我不怕。” 沈戮：“你确定？” 季麦黎瞪着沈戮。 沈戮哄着他：“听话，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要是说你没事，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边远关上后备箱，“商量好了么？” 沈戮搓了把季麦黎的头，“好了，他坐你车。” 陶思洁带上自己的粉色小头盔，跟季麦黎显摆，“那我就坐哥哥的后座喽。” 季麦黎生气的上了车，车门一关，再也没给沈戮一个眼神。 ...... 边远来的时候就押后，回去的时候仍是开在最后面。 季麦黎坐在后座，一开始他还在自己生闷气，后来不知怎么就想起昨晚他看见边远和林时非在小树林里的事，一阵尴尬感袭来，他看了眼开车的边远。 季麦黎：“那个......远哥，我能开窗吗？” “可以，”边远问他，“晕车？” 季麦黎打开车窗，“不是，就想透透气。” 边远：“哦，我还以为你想看看沈戮。” 季麦黎气还没消，提起沈戮他嗤了一声，“看个鬼啊，他开那么快.......” 季麦黎把头伸出窗外，突然听见一阵摩托车的车鸣，他正好奇这声音是从哪来的，就见那辆蓝色摩托车就从后面追了过来。 沈戮看了一眼脑袋搭在车窗上一脸愣怔的季麦黎头，“怎么了？” 季麦黎往后看了一眼：“你怎么在后面？” 沈戮头盔都没戴，明显没打算骑太快：“一直在后面。” 这车速陶思洁手都用不着抓着沈戮，小姑娘一脸失望的说：“早知道我就坐我哥的车了，我哥开的都比这快，唉，失策了。” 来得时候摩托车骑到飞起来的人这会儿跟车没油了似的，季麦黎看着沈戮，“你是在等我吗？” 沈戮：“不是。” 季麦黎：“那你干嘛骑的跟蜗牛似的？” 沈戮：“怕你无聊。” 季麦黎嘴却硬，“我才不无聊，这不是还有远哥呢么，我可以跟他聊天。” 沈戮说：“怕你跟远哥在一起尴尬。” 季麦黎：“......” 你说出来我不是更尴尬了吗！ 边远降下车窗：“你可真贴心。” 沈戮笑了下：“还行吧。” 季麦黎简直无语，他关上车窗前狠狠的瞪了沈戮一眼，沈戮依旧没开太快，始终前前后后的跟着他们的车。 车里尴尬的气氛比刚才更重了，季麦黎觉得这样不行，反正都是尴尬，还不如挑明了那点事：“远哥，你跟非哥......” “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边远也不想看他继续难受，看着季麦黎跟浑身长刺似的在后面挪来挪去，他直接敲重点，省的他再绕来绕去。 季麦黎卡了一下：“在，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边远说：“就是你想象的那种意思，我跟他从高中、大学一直到毕业，已经很多年了。” 听到他说他们从高中到现在一直在一起，季麦黎竟是有点羡慕了：“你们一直没分开过吗？” 边远：“分开过一阵子，我学医，他比我先毕业，那段时间我们两个异地。” 边远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凶，可跟他接触下来就会发现他这个人情绪稳定的厉害，说话始终保持一个语调，不愧是当医生的人。 季麦黎想到自己的成绩，他羡慕道：“真好。” 边远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呢，昨天为什么要替沈戮挨那一下？” 季麦黎后背还隐隐的疼着：“不然呢，他那么弱不禁风的，那一下要是打他身上他指不定就得死了。” 边远扬眉看了他一眼，不确定他说“弱不禁风”是指沈戮还是陶思洁，“你说沈戮？” 季麦黎：“不然呢？” 边远实在是好奇：“你从哪看出他弱不禁风的？” 季麦黎说：“本来就是啊，他从小就不会打架，总被人欺负，都是我给他出头的。” 边远虽然不明白沈戮的弱不禁风是从哪来的，但却没戳穿他，他点了点头，“挨打的动作挺帅的，原来是练出来的。” 季麦黎觉得这句话不太像是在夸他。 边远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长大以后就不像小时候了？” 季麦黎也发现了，他说：“确实不像了，小时候他才不会跟我瞎嚷嚷呢，你都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好，什么都听我的，现在长大了，老想管我。” 边远笑了一下。 季麦黎：“你笑什么呀？” 边远：“笑你可爱。” 季麦黎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别，别啊，这要是让非哥知道了，我还活不活了？” 边远：“你想多了。” 季麦黎也不想多想，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昨天看见他俩亲嘴了。 第34章 昨天晚上季麦黎后背疼没睡好, 这会儿坐在车里跟边远聊着聊着就靠在那睡过去了。 “麦麦，醒醒。” 季麦黎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着沈戮的肩膀, 季麦黎看着沈戮：“你怎么跑车里来了？其他人呢？” 沈戮说：“他们先回去了, 下车吧。” 季麦黎跟着沈戮下车，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医院。 边远说：“我不陪你们进去了。” 沈戮：“我带他去就行, 麻烦你了。” 季麦黎跟边远挥了挥手，“远哥再见。” 看着边远的车开走，季麦黎嘀嘀咕咕的说：“边远这么酷, 非哥也不娘啊，他们俩怎么能在一起呢？边远说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好不可思议啊！哎沈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戮带着季麦黎去挂号：“嗯, 知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季麦黎说, “你早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沈戮看了他一眼, “你要什么心理准备？” 季麦黎说：“就昨天晚上啊, 那多尴尬,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躲着点了。” 沈戮：“哦，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感兴趣呢。”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少胡说了，我才不感兴趣！” 沈戮：“现在你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季麦黎：“奇怪，你怎么问的跟远哥一样, 他刚才也问我了。” 沈戮一听就知道边远肯定套过他的话了, “你的怎么说的？” 第31章 “没怎么说啊，跟我又没关系，但如果有个男的说喜欢我, ”季麦黎试想了一下，打了个哆嗦，“那我估计我得膈应够呛。” 沈戮手里的单子被他捏出一个褶，随后又被他捻平。 季麦黎反过来问他：“要是换做你，你也受不了吧？” 沈戮没看季麦黎，也没回答他的话：“在这等我，我去问问去哪拍片子。” 看着走开的沈戮，季麦黎摇着头自我反省，“季麦黎啊季麦黎，女的你嫌弃，男的你又不喜欢，你这辈子就跟沈戮过吧。” 季麦黎莫名其妙的开始发散思维......如果有一天沈戮找了女朋友，那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季麦黎突然感到一阵担忧。 季麦黎最后的检查结果是——没事。 沈戮反复确认后不由得感慨，“你可真结实。” 季麦黎说：“我这叫天赋异禀，早都说我没事了，你还不信。” 难得从他嘴里听到一个成语，还用在这上面，这种天赋异禀难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的事么？ 沈戮捏了一下他的后肩，季麦黎“啊”了一声躲开，“你干嘛呀，疼死了。” 沈戮：“不是天赋异禀吗？” 季麦黎五官疼的都挤在了一起：“天赋异禀也不能这么按啊，小伤也是伤，我说没事又没说不疼。” 沈戮：“我还以为你的天赋是不知道疼。” 大好的假期刚刚开始，季麦黎本来想说既然他没事了要不要继续去兜风，结果沈戮没同意就算了，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人甚至连车都没下就直接走了。 季麦黎站在小区门口愣了半天。 就这么走了？ 说好的两天一夜，这算什么两天一夜啊！ 季麦黎拨通沈戮的电话，过了好半天沈戮才接，“怎么了？” 季麦黎问：“你怎么就走了呀，你要不要来我家玩？” 沈戮，“不了。” 听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季麦黎想起了边远刚才说的那句“长大了或许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他还真是不一样了，分开才两年，拒绝的话他是张口就来！ 季麦黎开始闹：“是你说我没事就带我去玩的，你现在反悔是什么意思？” 沈戮：“改天吧。” 见他软硬不吃，季麦黎找了个借口：“我的头盔还没拿。” 沈戮：“头盔在远哥车里，改天我去给你拿。” 季麦黎烦起来：“改天改天，为什么要改天，改天是哪天，今天不行吗？你今天就去拿，给我送过来！” “好，我去拿，”沈戮说，“先放我这吧，反正你也用不着。” 季麦黎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他都受伤了，还是替他挨的，他难道不该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吗，把他一个人晾在这算怎么回事：“你能有什么事？你要是没时间那我去你家拿！” “打工，”沈戮说，“别闹了，先挂了。” 季麦黎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憋屈，就好像当初沈戮不告而别的时候一样，他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他了！ 季麦黎回到家，防盗门被他摔的砰砰响，季幻正在涂指甲油，被他吓的手一抖，涂歪了。 季幻：“你抽什么疯？” 季麦黎耷拉着脸：“你怎么在家？” 季幻说：“放假我不在家在哪？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出去玩两天吗？” 季麦黎气鼓鼓的在季幻旁边坐下，季幻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又跟沈戮吵架了吧？” 什么叫“又”？上次也不是他要吵的，干嘛总赖在他身上！ 季麦黎一肚子委屈：“谁跟他吵架，是他自己说话不算话，说带我去兜风结果自己跑了，还说什么有事，他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他就是不想陪我！” 季幻擦掉蹭到手上的指甲油，一脸嫌弃：“小情侣谈恋爱都没你俩事儿多，你一个大小伙子成天叽叽歪歪的，别说沈戮了，我看着都烦。” 季麦黎站起来冲着季幻吼：“我看你也烦！” 未免这臭小子一抽风把她的摊儿给掀了，季幻收拾好摆在茶几上的工具：“是是是，你看谁都烦，你就自己在这烦着吧，我不在这烦你行了吧！” 连季幻都端着东西走了，季麦黎更烦了。 他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林时非的修理厂，林时非看到他来愣了一下：“你这小子倒是皮实，挨了一棍子还能到处溜达。” 季麦黎是为了赌气，也是想着或许来这能见到沈戮，当着面沈戮要是再敢要死不活的跟他拿劲儿，他就好好教教他什么叫礼貌！ 季麦黎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圈，没看到沈戮的摩托车：“远哥在吗，我来拿我的头盔。” 林时非靠着一辆黑色越野看着他笑：“他是在，但你的头盔不在。” 季麦黎眉毛一拧：“他给我弄丢了？” 林时非见他那副要打架的样子，说：“哪敢给你的宝贝弄丢，是沈戮刚才来拿走了，怎么，他没给你送去？” 刚才沈戮来的时候林时非就瞧出他不太对劲，沈戮嘴严，他问了两句没问出来就没再问了，结果他这边刚走，少爷就来了。 林时非实在是好奇：“吵架了？” 季麦黎藏不住事儿，再加上他憋着难受又没人说，林时非这么一问他就全都招了。 季麦黎：“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我又没惹他，好好的突然就跟我发火，两年前也是，莫名其妙的！” 边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了，他坐在一旁抽烟，听完季麦黎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 季麦黎回头吓了一跳：“你坐在这怎么不出声啊？” 边远：“不是听你讲故事的么，不过这跟你刚才跟我讲的不太一样，刚才在车上你可是一直夸他来着，这会儿又觉得他不好了？” 好不好的季麦黎也说不明白，他时好时不好，不过最近两年他是坏透了！ 看着边远手里的烟，季麦黎走过去伸手：“给我一根，我也要抽。” 边远：“你会？” 季麦黎：“不会可以学。” 边远没给他烟，他推开季麦黎伸着的手：“一边去，小孩抽什么烟。” 季麦黎不乐意：“我怎么就是小孩了，沈戮不是也会抽烟吗，我为什么不行？” 边远：“沈戮抽烟又不是我教的，要是让他知道我给你烟，他还不得闹到我医院去！” 季麦黎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沈戮对他好这种话，他收回手带着那么点洋洋得意的说：“他才不会，他都懒得理我。” 第35章 一转眼七天假期过去了四天, 沈戮一次都没来找过季麦黎。 季麦黎生气的标准就是不主动给沈戮打电话，信息却是一条都没少的给他发，可是沈戮这个狗东西, 就连信息都回的很慢, 每次问他在干什么他都说自己有事。 季麦黎看着沈戮回复的“有事”两个字，气的跳起来站在床上嚷嚷：“学校里你有事, 学校外面你也有事，你事儿怎么那么多！事儿逼！” 梁琳听到动静走过来，门没关严, 她推开门就看到季麦黎站在床上一副要跟空气干架的样子：“这又是跟谁俩嚷嚷呢？” 季麦黎气的直喘气：“没谁。” 梁琳说他：“你要是太闲就出去玩玩，都闷在家里好几天了。” 季幻在客厅里说：“还是让他在家呆着吧，好不容易消停一阵子，出去了保不齐又惹什么祸。” 梁琳说季幻：“别这么说你弟, 自从他跟沈戮和好乖多了。” 季幻：“看他发羊癫疯你还瞧不出来啊, 他俩又闹掰了。” 梁琳惊讶的看向季麦黎：“又掰了？” 季麦黎从床上跳下来冲着客厅大声喊：“没掰, 季幻你别在那造谣！” 季麦黎把房间门一关, 气得要死, 他坐在床上翻了半天微信, 里面加起来一共就五个人，除了他妈他姐，就剩下陶大程兄妹俩了。 季麦黎看着自从加上就一次也没说过话的陶大程的对话框, 转身抽出一张纸，几笔就画了一张那天出去玩的时候陶大程坐在摩托车上的简易画, 给陶大程发了过去。 -你陶爷：我操, 这也太帅了吧！ -你陶爷：谢谢季少爷，这他妈的，我必须发个朋友圈！ -季季季：不客气, 随手画的。 有了聊天记录季麦黎就方便跟他打听沈戮的事了，他退出去刷新了一下朋友圈，陶大程真的把这画发上去了。 季麦黎刚要退回去，就看见沈戮在下面点了个赞。 季麦黎：“？？？” 季麦黎盯着那个赞，像是要把那个赞隔着屏幕抠出来！ 狗东西，他每次找他他都半天才回，陶大程发个朋友圈他却点赞这么快！ 季麦黎发给沈戮：你在干嘛呢？ 不出所料，信息犹如石沉大海，估计得两个小时后才会回他。 季麦黎切换到陶大程的聊天页面。 第32章 -季季季：沈戮在干什么？ -你陶爷：他？他在家写作业呢。 -季季季：写作业？ -你陶爷：对啊，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写，我也在他这呢。 季麦黎看着陶大程的话，手机差点捏碎了。 -季季季：他这几天一直在写作业吗？ 过了好一会，陶大程回了句：他有点忙。 季麦黎又不是傻子，看也知道最后一句不是陶大程自己回的。 下一秒，沈戮的聊天栏上就多了个红1，季麦黎看了一眼。 -沈戮：在家写作业，你的作业写了吗？ 季麦黎：“.......”现在写作业是他妈重点吗！ -季季季：我得罪你了吗？ -沈戮：没有。 -季季季：那你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拿我出气？ -沈戮：不是。 -季季季：那你干嘛又发神经？每天你都有事，你有什么事啊，陶大程发个朋友圈你秒赞，我每次找你你都要半天才回，我又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沈戮打了语音电话过来，季麦黎没接，沈戮也没打第二个。 不打就不打，季小爷也是有脾气的，你不搭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晚上吃完饭季麦黎一个人在小区里溜达，突然一辆摩托车停在他身边，“少爷。” 季麦黎还以为是沈戮，一回头，居然是陶大程，“你怎么来了？” 陶大程把他的头盔扔给他：“上车，带你去玩。” 季麦黎看着沈戮送他的那顶头盔，突然很想给它砸了，“我不去。” “去吧，”见他要走，陶大程拉住他说：“你不是想知道沈戮这几天在干什么吗，跟我去你就知道了。” 季麦黎被说动了，但还是嘴硬的说：“关我什么事！” 陶大程：“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走了，你别后悔。” 暴躁的少爷只坚持了不到两秒就嘟嘟囔囔的把头盔按在了头上，他跨上车：“你开车技术行不行啊，别把我给摔了。” 被质疑了骑车技术的陶大程不爽的问：“你坐沈戮车的时候也担心过这个问题吗？” 季麦黎诚实的回答：“当然没有。” 沈戮才不会把他给摔了呢！ - 盘山公路下一条蜿蜒的赛道，离老远就能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和尖叫。 季麦黎虽然总爱到处找人打架，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从陶大程的车上下来，摘掉头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陶大程停好车：“摩托车比赛，有钱人都喜欢玩这个。” 季麦黎不知道陶大程说的有钱人是多有钱，曾几何时他也算是有点小钱，可他从来不知道这地方还有这样的比赛。 他跟着陶大程走下去，陶大程指了一下：“你看下面第二个是谁。” 大晚上的，哪怕有灯光看的也不是特别清楚，要不是沈戮的那辆车颜色太好认，他死都不会相信沈戮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混在这些人当中...... 沈戮穿着皮夹克，工装裤的裤腿塞在黑色马丁靴里，他一只脚撑着地面，头上不知道抹了什么，头发全都背到了后面，露出额头，整个人看起来锋利了许多，他跟旁边的人说话时嘴角上扬的弧度不是季麦黎熟悉的表情，季麦黎感觉陌生的同时也刷新了他对沈戮新的认知。 一直以来沈戮在他眼里都是好看的、漂亮的，可今天他才发现沈戮原来这么帅，帅的令他心慌。 季麦黎呆呆的要往下走，被陶大程一把给拽住。 今天把季麦黎带来这事儿沈戮不知道，未免沈戮看见了分心，陶大程没敢带他去太前面的位置，“马上开始了，坐在这看就行。” 换做平时陶大程要敢像这样扯着他，季麦黎早就一胳膊抡过去了，但这会儿他顾不上那么多，他被陶大程拽着往里走，眼睛却始终看着下面的人：“他要干什么？” 陶大程说：“比赛啊，你是不知道他在这有多火，你看见这些人没，基本上都是为了他来的，他可是这赛道上的野王。” 什么野王，难听死了！ 季麦黎皱起眉头，“他是赛车手吗？可是他也没穿赛车服啊。” 陶大程无语，“你见过谁家正经比赛半夜比的？” 季麦黎终于舍得转过头看他。 陶大程说：“这是野车，下注的那种你懂不懂？” 季麦黎不是很懂，但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这不是赛车。 陶大程拍了拍季麦黎的胳膊，随着周围人的兴奋，陶大程说：“马上开始了。” 沈戮戴上了头盔，车把一拧，发出几声挑衅的轰鸣，旁边的两辆车也不甘示弱，轰鸣声瞬间萦绕全场。 季麦黎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安全吗？” 陶大程说：“第三个弯俗称死亡弯道，很多人都在那条破弯道上摔残废了，不过沈戮从来没出过事，就有一次被人绊了一下，连人带车滚了出去。” 这话在季麦黎听来就好比沈戮让人给打残了一样让他心里不痛快，他皱起眉头，“是上学期吗？” 陶大程看了他一眼：“这你都知道，看来你上学期没少关注他。” 这两年来有关沈戮的事他知道的太少了，但在学校里他还是会尽可能的打听有关他的事，上学期沈戮请过一个礼拜的假，回到学校的时候他的手上有伤，虽然他成天穿着校服看不见胳膊，但他注意过沈戮手背上的伤，绝对不是手背擦伤那么简单。 话音落，几辆摩托车相继冲了出去，银蓝色的摩托车开出去的同时，车上的人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 陶大程以为自己眼花，没当回事。 因为不是专业性的比赛，没有跟拍，车拐出第二个弯道就看不见了，要等到他们回来才知道谁第一个过线。 陶大程趁着这个时候跟季麦黎科普，“在沈戮之前非哥是这个赛场上的野王，我们跟非哥也是在这才认识的，你猜沈戮跟非哥比，谁快？” 季麦黎表情严肃的盯着早就没了影子的赛道，“我不想猜。” 陶大程自问自答，“当然是沈戮，你真是一点都不相信你发小啊。” 季麦黎一点都不想用这种事相信他。 消失的车迟迟没回来，季麦黎握着拳头：“怎么还没回来？” 陶大程看了眼时间：“别急，很快。” 没一会，车声就从另一头又绕回来了，季麦黎紧紧的盯着昏暗的山道，车鸣声越来越近，蓝色的摩托车“嗖”的一下过去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随着周围的欢呼声，那辆车再次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季麦黎：“他怎么还跑？” “一场比赛三圈，你别急。”陶大程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都白了，陶大程愣了愣：“你没事吧？” 季麦黎抿着嘴摇了摇头。 之前出去玩的时候他以为沈戮开的已经很快了，现在看来，那天的速度还不及这的一半！ 第36章 跟沈戮比赛的红车咬的很紧, 沈戮始终甩他一个车身的距离，第三圈绕回来的时候沈戮第一个冲过终点。 他停下车，摘下头盔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观看区的看台, 并且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陶大程愣了一下：“我操, 他看什么呢？” 陶大程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沈戮：他怎么来了？ 陶大程看了一眼坐在车上按手机的沈戮, 心说这他妈是什么心电感应，他都带着季麦黎坐的这么隐蔽了居然还能被发现。 -陶大程：我这不是看你成天跟玩命似的，想着把他带来给你个惊喜吗。 -沈戮：显着你了？ 沈戮从车上下来, 跟看场子的人说了几句，随后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沈戮单手一撑，跳上半人高的看台，顺着楼梯走上来, 季麦黎目光跟着他的脚步, 紧紧的抿着唇。 沈戮走到季麦黎面前：“怎么来了。” 季麦黎盯着他的脸：“你跑一场多少钱？” 沈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不一定, 看下注的人多少。” 季麦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明明还是那张脸, 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你说的打工就是这个？” 沈戮瞪了陶大程一眼。 陶大程连忙说：“别这么看我，要不是你这几天不死不活的我也不会把他带来，再说了, 不就是赛车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知道就知道了呗。” 是没什么大不了, 但沈戮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胆小，还爱胡思乱想，自从跟他说他爸妈离婚之后他几乎是半句都没问过他他们家的事, 多爱管闲事的一个人，能忍着不问的理由就那么一个，无非就是怕。 沈戮叹了口气：“我马上还有一场，你在这等我一会。” 季麦黎憋了几天的气，可他再生气也不敢在这时候跟他闹，他“嗯”了一声：“你小心点。” 沈戮兜了一把他的后脑勺，“放心。” 第33章 “不放心。”季麦黎小声说，“太危险了。” 沈戮舔了舔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先下去，等我。” 季麦黎跟着他走了几步，喊他，“你慢点啊。” 周围押了注的人：“？？？” 沈戮回头笑了下，“不能慢，这是比赛。” 第二场，沈戮不仅没慢反而更快了，比赛结束，跟他跑同一场的人问他：“疯了吧，跑这么快，跟着急完成任务似的。” 陈斌给他结钱，问他：“不再来一场？” 沈戮：“不了。” 沈戮把钱往兜里一揣就要走。 陈斌看他跨上摩托车就要走，奇怪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结账的时候都数好几遍，今天这么信我？” 沈戮笑了下：“朋友过来了。” 沈戮跑场子就是陈斌给他介绍的，俩人关系还不错，陈斌知道他常来的朋友就一个陶大程，听他说来了新朋友，陈斌说：“朋友不带过来给我认识一下？ 沈戮：“不是这个圈子的，就不带来给你认识了。” 陈斌眯：“这么护着，对象？” 沈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走了。” “哎哎哎。”陈斌抓住他的车把，“真有对象了？谭少这几天可是疯狂买你，这要是让他知道心都得凉透了。” 沈戮可不是谁的心都管，光是一个季麦黎他都管不过来，哪有心情管别人：“他买我是因为我给他赢钱，我要是输了他还会买？” 陈斌笑着拍了他一下，“这话也就你敢说，去吧，下次再介绍我认识。” 季麦黎回家的路上一直蔫蔫的，沈戮要带他去吃夜宵他也不去。 小区楼下，季麦黎从沈戮摩托车上下来，“我先回家了。” 沈戮：“麦麦。” 季麦黎低着头不看他，“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看着季麦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沈戮没有马上走，他抬头看着六楼，直到楼道的灯一层一层的亮起再一层一层的灭掉才离开。 梁琳听见关门声出来看了一眼，客厅没开灯：“麦麦，是你回来了吗？” 梁琳打开灯就看见季麦黎鞋也没换，抱着胳膊蹲在门口，脸埋在胳膊上：“怎么了这是？” 季麦黎抬起头，眼泪蹭了一脸：“妈，我心疼。” 梁琳吓坏了，“怎么了，哪疼？妈带你去医院。” 梁琳喊季幻，“季幻，快点叫车，麦麦不舒服！” 季幻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倚着门坐在鞋垫上的季麦黎，“干嘛呢这是？” 季麦黎一边哭一边摇头，“我......我心疼沈戮......妈，我不想让他这样。” 自从知道沈戮家里的事，季麦黎一直不敢问他过的好不好，但是今晚看见他用这样的方式赚钱，季麦黎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他明明才十七岁，还是一个学生，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季麦黎不舍得，也害怕，他想把沈戮保护起来，可他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了。 季麦黎哭的一抽一抽的，他一路上忍着没说话，就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他不能在沈戮面前哭出来，他已经很难了，不能再让他因为这种事反过来哄他。 梁琳跟季幻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听到他说心疼沈戮，母女俩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知道他这是又闹哪出，但能让他说出心疼，沈戮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梁琳摸着儿子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他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帮他好不好？” 季幻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心疼他就对他好点，如果觉得不够就再好点，哭有什么用，别哭了，早点睡，明天去找他。” 沈戮到家给季麦黎发信息，季麦黎一条都没回。 打电话给他，电话提示已关机。 沈戮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季麦黎怎么办了，惹不起也动不得，偏偏那傻子人事儿不知还动不动就撩拨他，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让他感到害怕或者恶心，到时候别说是朋友，他怕是连见都不想见他了吧。 沈戮仰头靠在沙发上，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真他妈要命。” ----------------------- 第37章 第二天上午, 沈戮去找季麦黎，开门的人是梁琳。 沈戮：“阿姨，麦麦起来了吗？” “应该还没起, ”梁琳让他进来, 关心道：“小戮，你们家的事阿姨听说了,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阿姨说，能帮的阿姨一定帮你。” 沈戮不是太明白这突来的关心，“谢谢阿姨, 我挺好的。” 在梁琳眼里他跟季麦黎一样都还是个孩子，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父母又都不在身边，怎么可能会好？ 梁琳朝着季麦黎的房间看了一眼, 小声说：“昨天晚上麦麦是不是去找你了？大半夜回来灯也不开, 就蹲在这哭, 一边哭一边说心疼你, 我都快被他吓死了。” 沈戮怔了怔。 梁琳搓了搓他的胳膊, “小戮啊, 阿姨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是真有什么难处别跟阿姨见外，麦麦不懂事, 要是真有什么你们处理不了的事千万得说，你叔叔虽然不在家, 但家里还有我和你幻姐呢, 有事千万别自己扛着。” 沈戮指尖抠着手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些天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劝明白, 现在又因为梁琳的一句话全都崩了。 沈戮：“阿姨，我想去看看麦麦。” 梁琳：“去吧，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应该还睡着呢。” 房门没锁，季麦黎确实还睡着，他侧着脸趴在那，眼睛又红又肿，连睡着都是一副委屈的哭相。 沈戮走到床边，看着他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躲着他干嘛，反正只要他不说，小傻子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喜欢他。 沈戮没有吵他，他站在床边不知道看了他多久，季麦黎哭了一晚上，眼睛肿的有点睁不开，一睁眼看见床边站着的人，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季麦黎一个弹射直接坐了起来，“操，你是人是鬼？” 沈戮坐在床上：“人，要不要摸摸？” 季麦黎愣了好一会才伸手，沈戮把脸凑去，季麦黎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热的，“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 沈戮：“九点多，来监督你写作业，还有两天就开学了，如果没猜错你的书包到现在都还没打开过吧。” 季麦黎：“......” 季麦黎被子一蒙，重新倒回床上：“没写，不写！什么作业？我不知道！你好烦啊！” 沈戮看着躲进被子里的人：“这么嫌我，那我走了？” 被晾了这么多天，季麦黎那肯让他走，他被子一掀，用脚趾夹住他的裤腿：“来都来了，往哪走啊？” 沈戮低头看了一眼：“这又是什么时候练就的神功？” 季麦黎嘿嘿一笑，松开脚，两只脚趾一叉，比了个耶：“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怎么样，厉害吧！” 沈戮笑着在他脚上抽了一下：“厉害个屁，赶紧起来！” 季麦黎磨磨蹭蹭起床，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跟梁琳和季幻使眼色，让她们不要说他昨天晚上哭的事。 季幻见他今天精神了，又变成了那个无情姐，“差不多行了，别把眼珠子挤饭碗里，沈戮刚才一进门妈就出卖你了，省着点力气吧。” 季麦黎蓦的看向沈戮。 沈戮并不想坏了少爷的面子：“要不，我假装没听见？” 季麦黎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丢死人了。” 沈戮笑了下：“没事，我又不笑话你。” 季麦黎瞪他，“那你现在干什么？” 季幻看不下去了：“哎哎哎，又开始欺负人是吧，昨天晚上是谁一边哭一边说‘呜呜我心疼，我不去医院，我心疼沈戮’的？睡一觉心不疼了又开始作人家！” 季麦黎脸一红，蹭的跳起来，用筷子指着她：“季幻！决斗吧！” 季幻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谁跟你个没事就哭唧唧的小娘炮决斗。” 打遍半个东临、挑衅过各个高中校霸，就连沙祖他都交过手，居然被说成是娘炮，季麦黎大声嚷嚷：“你才是娘炮！” 季幻：“就说你是文盲吧，娘炮用我身上也算骂人？我本来就是女的。” 季麦黎说不过季幻就找梁琳，“妈，你看她！” 季幻才不怕他：“爱哭就算了，还爱告状，就是个小娘炮。” 季麦黎大声反驳：“我不是！” 季幻气他还不够，还当着他的面拉拢沈戮：“你成天跟他这么个小娘炮在一块挺难受的吧，事儿多还爱哭，你怎么受得了他？” 季麦黎凶巴巴的一拍桌子，瞪着沈戮：“你说，我在学校是不是人人都怕我？” 沈戮笑了下，“还好吧，运动会之后应该没什么人怕你了，你没看群么，最近群里给你取了个新名字。” 第34章 季麦黎看着沈戮不是很善良的笑容，提防的皱了下眉，“你别说，我自己看。” 季幻好奇：“什么外号，是不是小傻逼？” 沈戮为季麦黎澄清，“不是。” 季幻失望的说：“那你们学校的人也不行啊，根本就发现不到他的本质！” ——【年组群】 十班惠姐：明天游乐场有人报名吗？ 六班吴丽娜：你们班的小可爱去吗？ 十班惠姐：别惦记我们班小可爱，人家名草有主了！ 二班体委：小可爱是谁？ 九班迟迟：东临一中还有人不知道小可爱是谁？ 五班文委：就是那个接力抢别人班棒、四百米嚷嚷一路、陪跑骂骂咧咧、篮球赛上给戮神送水的小可爱啊！ 一班刘莉：小可爱去的话戮神也会去吧？ 三班齐苗淼：他们两个去的话我也去！ 看到最后，一开始也跟着好奇“小可爱”是谁的季麦黎眼皮抽了抽：“......” 我他妈才不是什么小可爱！靠！ “小可爱？”季幻表示不理解：“他哪里可爱了，还是小傻逼比较适合他。” 季麦黎瞪了季幻一眼。 屁的，傻逼也不好听！ 凭什么沈戮他们就叫戮神，叫他就叫的那么恶心！ 群里，梁晓惠找了一圈，全班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季麦黎的联系方式，最后还是周路阳打给了沈戮才把这事儿定下来。 季麦黎有点不想去：“小孩才去那种地方。” 沈戮对于这个假期因为自己的关系没好好陪他玩有点愧疚，他说：“你多少年没去过游乐场了，现在哪里可没有几个小孩能玩的项目，就怕你不敢。” “我不敢？”激将法对季麦黎一向好用，见沈戮大言不惭，他直接上头：“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敢！” 沈戮：“你确定？给你五分钟反悔时间。” 季麦黎跳起来：“谁反悔谁是狗，你现在就去群里说，我去，必须去！” 五分钟后，沈戮在年组群里艾特了之前被他拉进群的季麦黎，在那之后加他好友的消息就源源不断，一会叮一声，一会又叮一声。 季麦黎趴在床上拒绝的都快烦起来了，他踹了一脚坐在旁边桌子上帮他写作业的沈戮：“你看看，你看看，又来一个，没完没了还，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找麻烦？” “不是。”沈戮说，“给你找朋友呢。” 季麦黎不喜欢他总说给他找朋友这种话，“你怎么那么热心给我找朋友，跟个媒婆似的。” 沈戮看了他一眼，“我要是媒婆就把自己介绍给你。” 破天荒的放出了自己的胆子，可惜小傻子根本听不懂，季麦黎眉头一挑：“算你懂事。” 沈戮料到是这样了，他无奈的笑了笑，“麦麦。” 季麦黎又拒绝了两个好友申请，“干嘛？” 沈戮点了点他的作业本，“以后别再逃课了，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在学校好好听课，有空我再给你补补之前落下的。” 季麦黎发现这人净喜欢说些他不爱听，他皱眉，“干嘛这么折磨我？” 沈戮说：“明年就高三了，你这个成绩要怎么办？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季麦黎随心所欲惯了，他说：“我想也考不上啊。” “可以的，我给你补课。”沈戮说：“你又不比其他人笨，他们都能，你为什么不能？” 这种心灵鸡汤对季麦黎没太大作用，“我学不会的，你还是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你给我补课还耽误你自己的学习时间，拖你后腿怎么办？” 沈戮不怕被他耽误，“那你就上课的时候认真点，不明白的我再教你，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考同一所大学？” “想啊，”尤其是听边远说他跟林时非从高中一直到大学再到毕业一直都在一起，他都快羡慕死了，但比起羡慕季麦黎更识时务，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可是也只能想想了吧。” 沈戮：“只要你敢想就一定能做到，不然等我上了大学，我们两个就真的要分开了。” 季麦黎愣了一下。 听到沈戮说分开，季麦黎急了，他看向沈戮：“可是，可是我那成绩怎么可能跟你考一起去？” 沈戮怂恿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沈戮的话成功的让季麦黎蔫了，但沈戮知道，与其说他是蔫了，不如说他在认真想他说的话。 沈戮给他时间琢磨。 沈戮在季麦黎家待了一天，晚上梁琳留他在这住，沈戮拒绝了。 楼下，季麦黎看着沈戮启动摩托车，突然挡在车前，两手顶着车把，“你是不是又要去赛车？” 沈戮被他吓了一跳：“疯了？你这样很危险！” 季麦黎不撒手：“是不是？” 沈戮叹气：“今天不去。” 季麦黎不信，“那你为什么不住我家？” 沈戮：“......”在这住，要他命么？ 以前沈戮经常住在季麦黎家，季麦黎也会去他家住，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沈戮自认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万一他再洗完澡跑出来遛个鸟，他真的要疯了。 沈戮没法跟他说他不住在这的原因，见季麦黎挡在车前不撒手，他把车熄了火：“明天说好了大家一起坐公交去游乐场，我总不能骑摩托车去吧，我把车骑回家，明天到说好的地方跟你们集合。” 季麦黎怀疑的看着他，这两年他变的有点不太了解沈戮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真的？” 沈戮：“真的，不信的话我到家给你弹视频。” 季麦黎松开手，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零五，九点半之前你要发视频给我。” 沈戮觉得好笑，这他妈的跟给对象报备有什么区别：“行，到家就发给你。” 季麦黎瞪着他，嘟囔着说：“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麦麦，”沈戮看着害怕他去赛车的季麦黎：“能抱你一下吗？” 上午梁琳说季麦黎昨天晚上回去蹲在门口哭，这些话一想起来沈戮心里就闷闷的，这会儿借着天黑，沈戮悄悄给自己放开了个口子。 季麦黎嘁了一声，手一张，把自己丢进沈戮怀里，两只手在他身后拍了拍，“你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有的时候确实挺怀念小时候的。”沈戮抱着他，“小时候你动不动就抱我，说抱就抱，现在抱一下还得我提。” 季麦黎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抱在沈戮身上了，或许是从他们吵架开始，又或许是更早。 自从和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抱抱沈戮了，他心疼他，总想抱抱他，可是他不敢提，也怕沈戮不愿意，分开这两年，他们长大了也生分了，沈戮的好多事都是他不了解的，他怕他们之间不再像以前那么好。 听到沈戮说怀念小时候，季麦黎自顾自的以为他是想起小时候有爸有妈的日子了，如今的他孤孤单单的，季麦黎怪自己没有早点抱抱他，他收紧胳膊搂着沈戮：“下次不用问，你想抱就抱。” 沈戮：“在哪都行？” 季麦黎大方的说：“行啊，有什么不行的，谁敢说不行我就打死他！” 第38章 这一抱好像又把两人的关系抱回了以前, 沈戮到家给季麦黎弹来视频，两人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季幻敲门进来：“我充电器坏了，你把你的借我用一下。” 看到趴在床上对着手机笑的一脸春心荡漾的季麦黎, 季幻问：“干嘛呢, 大半夜的在这谈恋爱呢？” 季麦黎把手机转过去给季幻看：“谈个鬼，是沈戮。” 季幻看了一眼, 拿走桌子上的充电器：“真服了你俩了，都腻歪一天了还不够，回去还得视频, 热恋期的小情侣都没你俩黏糊。” 季麦黎嫌弃道：“说的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季幻拿充电线抽他：“我怎么没谈过，我那是谈多了现在看破红尘了而已，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也是！” 季幻拿着充电器走了, 沈戮问季麦黎：“疼吗？” 季麦黎摸了摸屁股：“你说我姐抽我那下？疼啥疼, 她都没抽着, 一点准头都没有。” 沈戮看着那傻逼逼还嫌他姐没准头的急季麦黎脑仁儿疼：“没抽着你还挺遗憾？你别是挨打挨多了耐受了, 一天不挨打就难受吧？” “我也有打赢的时候好不好, 你怎么总是说我挨打。”季麦黎不想说这事儿, 毕竟前段时间每天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现在说没挨打也没什么说服力：“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沈戮坐在他家那个小沙发上：“你不挂我怎么洗澡？” 季麦黎笑嘻嘻的说：“就这么洗呗，我又不是没看过。” 小傻子欺负他回回都忍着, 动不动就撩闲，沈戮看着镜头, “要不我们一起洗, 都开着视频？” 季麦黎在床上滚了一圈，“哇，沈小戮, 你好变态啊。” 第35章 沈戮笑着说：“这就变态了？还有更变态的呢。” 季麦黎不知死活的问：“什么是更变态的？” 沈戮说：“下次你来我家，我帮你洗。” “就你家那个厕所，”季麦黎嫌弃的说，“一个人洗都转不过身，你还帮我洗？” 季幻刚走，梁琳又来了，她端了杯牛奶让季麦黎喝。 自从见到沈戮后梁琳就觉得自己儿子大概是缺钙，不然十七岁的大小伙子怎么就长不高了呢？ 梁琳看见季麦黎在跟沈戮视频，问季麦黎，“又让小戮帮你洗什么？成天就知道欺负小戮。” 季麦黎笑着说：“帮我洗澡。” 沈戮吓了一跳，心说你个虎逼玩意儿怎么什么都敢说，“不是的阿姨，我们在开玩笑。” 梁琳没在意的拍了下季麦黎的头，“挺大个小伙子也不嫌害臊，多大了还让小戮帮你洗澡，也不怕人笑话。” 季麦黎不当回事，他端起牛奶豪迈的闷了，喝完舔了舔嘴角的奶渍：“谁笑话我？沈戮又不是别人。” 沈戮提心吊胆的听着季麦黎说话，大冷天的他感觉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直到梁琳出去了他才松了口气，“你他妈的......真是我祖宗。” 两人视频聊到凌晨一点多，季麦黎的手机没电了才挂断。 昨天在群里大家约好上午九点半在商场门口的公交站集合，这里有一趟公交车直达游乐场。 很多年前季麦黎被沈戮带着坐过一次公交车，那是一个夏天，公交车上人很多，连个座都没有，从上车到下车挤的他一身的汗，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坐过公交车。 知道今天要去坐公交去游乐场，季麦黎凭着以前坐过一次的经验，一大早就去包子铺换了一兜子硬币。 他家离这个公交站近，他是第一个到的，梁晓惠跟几个女生来的时候离老远就看见他穿着白色裤子搭了一件白色休闲外套，胸口挎着一个斜肩包蹲在马路牙子上。 但凡换个人这个姿势蹲在这看起来都很二，但季麦黎却没有，自从脸上的伤好了，他又变回了高一开学时候那个干净漂亮的小少爷，再加上他身上那股纨绔不羁的劲儿，仿佛他一个人承包了整条马路牙子。 梁晓惠摇摇头，“这要命的颜值。” 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但来的全都是女生，这些女生里除了梁晓惠和夏阳阳季麦黎一个都不认识，高中一年多，季麦黎在学校跟人平心静气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个女生，季麦黎显得有些局促。 看到周路阳来了季麦黎刚要松口气，就听周路阳问：“你们作业写了没？”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上次就是他没事发朋友圈才害的他被沈戮揪着一起写作业的。 听他们开始聊作业，季麦黎参与不进去，他蹲在那给沈戮发信息—— -季季季：你怎么还没来啊，慢死了！ -沈戮：看见你了，抬头。 沈戮和陶大程站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 有女生看到他们，喊：“来了来了。” 梁晓惠走到季麦黎身边，一会低头一会抬头的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什么呀，一个黑，一个白，故意的吧？” 沈戮穿过斑马线走过来，季麦黎盯着他：“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在他的印象里沈戮一直都穿浅色的衣服，看起来特别老实的，哪怕是校服那种丑了吧唧的东西穿在他身上也不觉得违和，看着沈戮身上那一身黑，外套跟季麦黎的很像......倒不是难看，就是有点不像他的风格。 沈戮说：“不是你说的想知道我平时什么样吗？” 季麦黎看着沈戮，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天他在赛车场那晚的打扮......还怪他妈帅的。 陶大程笑声特别大，“哈哈哈，你俩这是约好了穿的情侣装啊？”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你见过谁家情侣装穿的跟黑白无常似的？” 陶大程嘴角一抽，竖了竖大拇指，“......论扫兴，你绝对第一名。” 十来个人在这等公交车，等了二十分钟了也没来一趟，季麦黎托着胸前挎着的包一下接着一下的颠，颠的包里哗啦哗啦的响。 他眼角瞄着身边的沈戮，早知道他也穿黑色了，白的一点都不酷！ 沈戮看了眼他的包，“你包里装的什么？” 季麦黎说：“硬币啊，我换了一百块钱的。” 沈戮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带那么多硬币干什么？” 季麦黎指了指公交车，“不是要坐这个吗？” 沈戮：“......” 公交车来了，季麦黎正准备掏硬币，就听前面上车的一个女生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卡，上去一个刷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的“学生卡”听的季麦黎人都愣了。 沈戮把季麦黎推进去，“去抢座。” 公交车人满为患，季麦黎抢到了最后面的两个位子。 沈戮从人群中挤过来坐下，季麦黎看他手里的卡，“你们怎么都有卡啊？那我这些硬币怎么办？可沉了。” 沈戮掂了掂他的包，“嗯，感觉能砸死个人。坐公交你也不用带这么多吧。” 季麦黎说：“我不是想着万一有人忘了带......” 沈戮点头，“万一有人忘了带，季少爷就可以大手一挥，投俩钢镚儿？” 季麦黎：“......” 季麦黎踹了他一脚。 人太多沈戮没躲开他这一脚，沈戮把手机钱包掏出来塞到季麦黎手里。 季麦黎：“干嘛，跟我道歉也用不着把家底儿都给我吧。” 沈戮往前瘫了瘫身子，头一歪，枕在季麦黎的肩膀上，“我睡会，昨天睡得太晚了，困，家底儿你帮我看着，你要是想要也行，给你了。” 季麦黎往前面看了一眼，一车里十几个都是他们的人，各个都在看他俩。 季麦黎耸了耸肩，“都看你呢。” 沈戮闭着眼睛，动了动脑袋继续靠着，“看就看呗，都一起出来玩了，还假装关系不好就有点假了啊季少爷。” 季麦黎想了想，也是，都一起出来玩了，再装也不像了。 他看了眼靠在肩膀上的沈戮，抿着嘴偷偷笑了下，也好，这样他就又可以到处跟人说沈戮是他朋友了。 沈戮闭着眼睛说：“别看着我偷笑，小傻子。” 季麦黎笑意一收：“你才是傻子。” 沈戮：“嗯，叫错了，应该是小可爱。” 季麦黎：“......” 第39章 游乐场是这趟公交的终点站, 车开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们这一帮人，季麦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沈戮枕着他的肩, 他枕着沈戮的头, 公交车颠成这样竟然也没把他们两个颠开。 齐苗淼举着手机对着他们两个一连拍了好几张，她问坐在旁边的梁晓惠：“你说我要是把这张照片发到年级群了, 会不会炸了？” 梁晓惠说：“你就先别管群会不会炸了，你先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追杀。” 一场运动会下来，这帮女生都快忘了季麦黎那暴躁小霸王的人设了, 齐苗淼问：“谁追杀我，沈戮吗？” 梁晓惠冷笑：“你们三班现在是真不把我们把季少放在眼里了，追杀都轮不上号了。” 齐苗淼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不敢不敢, 敬畏敬畏, 我就是最近被小可爱冲昏了头。” 齐苗淼觉得这么好看的照片要是不让他们本人看看可惜了, 她说：“要不我再拉个群吧, 把咱们这些人都拉进去, 季麦黎要是问起来, 就说怕我们进去走散了。” 梁晓惠竖了个大拇指给他：“学习好的人脑子就是灵活，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快到站的时候季麦黎自己醒了, 他看了一眼枕在他肩上玩手机的沈戮：“你在干什么？” 沈戮：“看照片，她们刚拍的。” 沈戮在看齐苗淼发在新拉的小群里的照片, 沈戮歪着手机的角度季麦黎刚好也能看见, 看着照片里他们两个叠在一起的脑袋，他蓦的抬起头：“这谁拍的？！” 沈戮被他一个弹射顶了起来：“这拍的不是挺好吗，看你睡的, 多可爱。”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自从不知道谁给他取了这个鬼外号之后，沈戮就跟中邪了似的，动不动就说他可爱。 季麦黎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戮：“刚醒没一会。” 季麦黎按了按肩膀：“你醒了干嘛还靠着我，肩膀都让你压麻了。” 沈戮手按着脖子左右活动了一下脑袋：“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让你靠着，你以为我喜欢歪着脑袋玩手机？” 车到站了，梁晓惠站起来喊：“到站了，大家拿好东西下车。戮神，季少，你俩下车再吵。” 季麦黎屁股都麻了，他站起来敲了敲腿根，“明明打车二十分钟就能到，非得挤公交浪费一个小时。” 沈戮在他身后帮他捏了捏肩膀：“打车要一百多快，我们这么多人要打好几辆，坐公交才几块钱，很明显坐公交更划算。” 第36章 下了车，梁晓惠组织大家说：“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买票。” 她看了眼沈戮和季麦黎，“你们两个去买水可以吗？阳阳去买汉堡，玩这些不能吃太饱，随便吃点，玩完出来我们再去吃饭。” 梁晓惠把大家安排的妥妥的，周路阳突然蹦出来说：“我跟麦哥他们一起去买水。” 梁晓惠一把把他拽回来，“你去什么去！显着你了，你跟我去买票！” 游乐场门口就有卖水的地方，价格虽然比一般的地方卖的贵一点，但比游乐场里面便宜一半，沈戮跟季麦黎去买水，季麦黎小声跟沈戮说：“放这两瓶给我买。” 沈戮都准备付钱了：“为什么，我一起就买了。” 季麦黎抖搂了一下自己的包，跟他使眼色，“能花出去几个是几个，太沉了。” 沈戮看了眼他一晃就哗啦啦乱响的包，留了三瓶水给他付，季麦黎还给他一瓶，“两瓶就好了，三瓶要抓一把硬币，不好看。” 沈戮无语，“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夏阳阳买的汉堡，他们一人举着一个汉堡和一瓶水，检票进门的时候周路阳已经吃上了。 从来没这么狼狈过的季麦黎看着周路阳叹气，“好傻呀。” 沈戮买水的时候给了个塑料袋，水都分出去了，袋子刚好空了，他把塑料袋抻开，“要不要先放里面，等进去了找个地方再吃。” 季麦黎连忙把汉堡扔进去，仿佛要跟汉堡划清界限。 今天来的这批人里面男生只有沈戮、季麦黎、陶大程和周路阳，其余的都是女生，女孩子多了显得有点叽叽喳喳的，但同时她们也听从安排，不会像男生那样一会一个主意。 进去后梁晓惠给他们开了个小会，“事先声明一下，今天大家出来玩都会拍很多照片，万一不小心把谁拍进去了，大家都别介意啊。” 季麦黎心说这种事谁会介意，然后就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在看他。 季麦黎不乐意的说：“都看我干嘛？这话是跟我一个人说的？” 梁晓惠笑了笑，“我就是提前知会一声。” 沈戮按住准备暴躁的季麦黎：“你脾气差，提前说一声省得你生气。” 季麦黎大声，“我脾气差吗？” 沈戮：“你说呢？” 季麦黎噎了噎，突然转头看向夏阳阳，夏阳阳虽然之前的运动会跟他一起参加活动两人三足，但她还是忘不了之前帮沈戮给他送药的时候他那股凶劲儿，见他直愣愣的看过来，吓的她连忙往梁晓惠身后多了一下。 季麦黎虎着脸瞅了瞅那帮女生，见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泄了口气，“拍就拍呗，别故意拍我丑照就行。” 刘莉连忙说：“那不能，我们也没那技术啊。” 进去后，周路阳指着最近的旋转木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陶大程嗤他，“你是不是个爷们？我妹来游乐场都不玩旋转木马了。” 女生为了拍照片，旋转木马肯定是要坐的，但眼下她们的目标不是旋转木马，而是去了游乐场里面的商店，一人买了一个发箍。 沈戮拽着季麦黎进去，他拿起一个兔耳朵的问季麦黎，“你要不要戴？” 季麦黎瞪他，“你疯了？” 沈戮拿着兔耳朵就往他头上卡，“多可爱。” 季麦黎扭着头躲，“老子才不可爱！” 沈戮拉着他不让他躲，“可爱，不信你问她们，一身白再配个兔耳朵，小白兔白又白，浑身上下都可爱。” 梁晓惠本来在旁边吸糖，吸入过猛，齁着了，她呛了一下，“咳，沈会长原来是这样的会长。” 季麦黎摘下被硬戴在头上的发箍塞到沈戮手里，“沈戮，你找打是吧？你自己戴去吧！” 沈戮从架子上挑了个狼耳朵，“我戴这个，你戴小白兔。” 季麦黎见他来真的，他说：“我戴大灰狼。” 沈戮摇头，“大灰狼不适合你，你适合小白兔。” 周路阳和陶大程去上厕所，回来就看见这帮女生头上各个顶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发箍，就连沈戮头上也有一个灰了吧唧的狼耳朵，季麦黎的兔耳朵被他卡在脖子上，说什么都不好好戴。 陶大程说：“你们这是夕阳红旅游团啊，怕走丢了每个人在头上添个装备么？” 周路阳指着季麦黎的兔耳朵说：“你耳朵咋长脖子上了？” 陶大程说：“我也去买个去。” 周路阳跟上陶大程，“我也买个兔耳朵。” 梁晓惠一把拉住周路阳，瞪着他警告，“你买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买兔耳朵！” 周路阳感觉梁晓惠今天好像有点针对他：“为什么？” 梁晓惠拧着他胳膊咬牙，“大灰狼只能有一只小白兔，你想插足？” “我操！”周路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梁晓惠的脑回路的，反正他就是懂了，“我不买了，这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作为这些人里唯一知道沈戮武力值的人，周路阳可不敢探险。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两了只了耳了朵了竖了起了来......”沈戮扒拉着季麦黎头顶上的兔耳朵，一路走一路哼哼。 季麦黎拳头都硬了，“你闭嘴。” 沈戮胳膊搭在他肩上，“兔麦麦。” 季麦黎一胳膊打过去，被沈戮躲开，“哎哟，兔麦麦真凶！” 不知道哪个女生小声学了一句：“兔麦麦。” 吴丽娜捂嘴笑，“我的妈呀，我要没了。” 第40章 女生们去坐旋转木马, 拍照的工作原本是想麻烦陶大程和周路阳，结果周路阳第一个钻进去占了一匹马，拍照的人少了一个, 万一陶大程拍的不好, 她们连个备选都没有。 一班的刘莉喊了一声沈戮：“班长，能帮我们拍下照吗？” 沈戮指了指季麦黎：“让他拍, 他拍的好。” 刘莉哪敢使唤季麦黎：“啊这......我不敢。” 季麦黎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啃汉堡，汉堡才吃了一半就被沈戮拽了过来，他拿走季麦黎手里的半个汉堡：“帮她们拍几张照。” 季麦黎一脸的不耐烦, 嘴里抱怨着沈戮给他找麻烦，手却接过了女生的手机。 木马刚转起来的时候女生们还有点放不开，谁敢想啊，东临一中的小霸王居然在给他们拍照！ 季麦黎突然喊了声：“动作放开点, 别缩着, 难看死了！” 周路阳第一个张开胳膊“哇”了一声：“这样好看不？” 季麦黎：“还行。” 女生们见季麦黎没骂周路阳傻逼, 也跟着开始摆各种姿势, 姿势还没等她们摆几次季麦黎就放下手机回去继续啃他的汉堡了。 陶大程倒是勤勤恳恳的拍到木马停下来, 齐苗淼拿过手机一看：“你这拍的是什么呀？这张糊了, 这张虚的，这张里面没有我们的人，还有这张, 我们从马上跨下来你为什么也要拍？！” 几个女生凑在一块看陶大程的杰作，越看脸色越凝重。 徐迟：“居然一张能用的都没有, 陶大程你故意的吧？” 陶大程觉得自己拍的挺认真的, 他看了一眼：“没这么差吧，这张不是拍到你的脸了？” 徐迟指着照片里的脸说：“是拍到了，可我的眼睛闭的比我死了之后都要安详！” 陶大程都拍成这样, 季麦黎又是只拍了一会就走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几个女生商量着要不要重新坐一次。 梁晓惠：“我留在下面给你们拍，一会你们再帮我拍。” 夏阳阳：“我跟惠姐一起。” 一班的刘莉拿着自己的手机一张一张的看，她喊道：“不用重拍了，你们快看季麦黎拍的！” 几个女生围到了刘莉旁边看她的手机，除去季麦黎说难看的两张，他只拍了六张照片，这六张照片里每个人至少现出两次，不论是角度还是光线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每个人的表情都拍的恰到好处。 季麦黎吃完汉堡正在喝水，一抬头发现自己被女生们齐刷刷的盯着，他吓的呛了一下：“干嘛，拍的不好？” 梁晓惠看着季麦黎的眼神都要放光了：“不，是拍的太好了，好的让我想聘用你给我们当御用摄影师。” 季麦黎觉得这不是个好差事：“我不，你们找别人吧。” 刘莉把这照片发到了刚拉的小群里，陶大程不信邪的看了一眼，看完不得不承认季麦黎拍的比他拍的要好：“原以为你就画画厉害，没想到拍照也有一手，以前没少给小姑娘拍吧？” 季麦黎从小到大也就季幻能使唤他拍照，其他人想让他拍也得看他乐不乐意，他喝了口水：“拍照和画画在构图方面都是大同小异，只要不瞎都知道什么是好看。” 拍的难看到被所有女生群嘲的陶大程：“......” 女生们拍完了照，该开始玩了，季麦黎手一指，指着不远处的过山车宣战：“那个，沈戮，我要挑战你！” 第37章 沈戮眉头轻轻一挑：“接受你的挑战。” 刚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还想着再去玩个碰碰车的周路阳听着过山车上呼啸而过的尖叫声，咽了咽口水，“上来就这么刺激，我的汉堡还没消化呢。” 既然来了，这种项目自然是要全上，反正在过山车上也拍不出什么好看的照片，这次就没再下面留人。 过山车是脚下悬空的那种，季麦黎专门挑了第一排，他跟沈戮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沈戮看着他笑了下，“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赛道上开多少码了？” 季麦黎：“那又不一样，你开摩托车再快也不是在天上开。” 沈戮指了指前面的大摆锤，“我也挑战你，下一个我们玩那个。” 季麦黎嚣张的说：“怕了小爷跟你姓！” 沈戮点头，“嗯，沈麦麦，也挺好听的。” 工作人员检查过安全扣之后，过山车开始缓缓上移，季麦黎说是挑战，但也没想真把沈戮吓出个好歹，他把手伸过去，“害怕就拉着我，别硬撑。” 沈戮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握住：“兔麦麦真贴心。” 过山车从最高点下去的那一刻，叫的最大声的人竟是陶大程和周路阳，沈戮和季麦黎因为突然的冲力，两个人的手瞬间从紧握改成十指相扣的抓紧。 “啊！”季麦黎肩膀被扣带硌的生疼，他喊着问沈戮：“我们要叫吗？” 沈戮：“叫吧，不叫不合群。” 季麦黎张开嘴：“啊啊啊啊——” 沈戮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我操，你是真害怕吧？” “咳咳，”季麦黎被风灌了嗓子，“放屁，你让我叫的。” 到了最大的环形弯道，一车的人对着“啊啊啊”，还没啊完就到头了。 季麦黎扒拉了一下被风吹歪的头发，“这也太快了，还没有坐你摩托车过瘾呢。” 沈戮看了一眼又开始装逼的季麦黎：“你确定？你坐我摩托车可没喊的这么惨，中途你还断了一会气，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 季麦黎中途断气是因为打圈的时候他忽然头朝下，气一下子没供上，喊不出来了。 看着那帮女生从过山车上下来一个比一个的兴奋，季麦黎跟沈戮吐槽：“她们到底是不是女的啊，怎么看着比坐完旋转木马还要精神抖擞？” 工作人员问他们要不要去看看照片，女生嚷嚷着要去看，季麦黎也跟着去了。 高空照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好看，一个个要么闭着眼睛张着嘴，要么脸是歪的要么嘴是斜的，连季麦黎都没逃过去，拍的正好是他张着嘴啊啊叫的时候，好像个傻子。 季麦黎啧了一声，瞪沈戮：“你玩赖，说好一起叫的，你怎么没叫！” 沈戮照的不但不丑，还有点帅，季麦黎都不知道自己瞎叫唤的时候沈戮居然在看着他笑。 沈戮忽悠傻子：“我叫的时候没拍上。” 季麦黎不想在这看自己的丑照，他拽沈戮的衣服，“快走吧，别看了。” 沈戮反手捞住季麦黎的肩，把人拦了回来，跟工作人员说，“帮我洗一张。” 季麦黎听到沈戮居然花钱买他的丑照，气的想敲他脑壳，“你干嘛呀？这么丑的照片你洗出来是想黑我吗？” 沈戮笑，“不丑，多可爱，张嘴的兔子。” 梁晓惠关注的可不是季麦黎张不张嘴，她眯着眼睛看着照片，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照片里季麦黎和沈戮的手好像是握在一起的！ 梁晓惠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嘴角差点没压住，虽然过山车有一点点可怕，但是你们俩有必要握的那么紧吗？ 勾心斗角了一年，现在终于是要修成正果了？都说冤家路窄，这也太窄了吧！还十指相扣，请给我握个半永久，谢谢！ 第41章 沈戮挑战的大摆锤离他们有点远, 经过跳楼机的时候，季麦黎手一指，沈戮就跟他一起去了。 一连玩两个高强度的项目, 下来的时候周路阳差点吐了, 他扶着灯柱呕了半天：“你说他俩是不是疯了？” 夏阳阳和九班的一个女生不敢玩，周路阳也还惊魂未定, 沈戮和季麦黎完了一把下来后居然又跑去坐了第二次。 陶大程站在旁边喝水，“不愧是季麦黎，一天使不完的牛劲。” 梁晓惠不爱听这话：“你干嘛只说我们班麦麦子, 你们班的沈会长不是也挺爱玩的吗？” 陶大程看了梁晓惠一眼：“少来，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沈戮是陪季麦黎玩的！” 梁晓惠笑的阴险：“我看出来了，但我没说，你说了就别怪我们磕。” 从运动会那时候开始陶大程就发现这帮女生心术不正, 不过也不怪她们, 沈戮那点心思就差写脸上了, 季麦黎虽然迟钝, 但却是个全方位配合的主, 这俩人压根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 游乐场里惊险的项目都玩的差不多了, 一开始女生们还陪着，陪到最后都有点受不了了。 周路阳看着天上飞着的俩人，“他们这叫男人之间的较量？” 齐苗淼拿着门票扇风, “我想看的可不是这种较量。” 跟这帮女生玩了一天，周路阳的脑子已然跟她们连到了一起, 他说：“你想看的那种过不了审吧？” 齐苗淼说：“我就想看亲亲抱抱举高高, 哪里过分了？” 周路阳惊恐她居然敢说这样的话：“这还不过分？” 昨天决定来之前沈戮和季麦黎就互相放过狠话，见对方都不肯认输，他们每下来一次都要互相挑衅一次。 季麦黎：“怎么样？” 沈戮：“继续？” 梁晓惠筋疲力尽的走过来, “还继续啊？你俩能不能去玩点温柔浪漫的？” 季麦黎：“温柔浪漫的？” 沈戮也不知道游乐场里还有温柔浪漫的项目：“比如？” 梁晓惠一脸老母亲等不来孙子的表情：“比如摩天轮，比如划船。”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湖，湖上确实有几只船，不过没什么人划。 季麦黎看了一眼：“那难道不是救生船吗？” “救生船？”梁晓惠回头，就看见一对情侣湖边高的一眼看不到头的架子上跳了下来，梁晓惠一拍手，“这个适合你们，又浪漫又刺激！” ...... 蹦极台上，季麦黎往下看了一眼，“这真的只有五十米？” 工作人员说：“因为下面是水，只是看着高。” 季麦黎觉得这可不是看着高，是真的很高，他看向沈戮，“你怕不怕？” 沈戮还挺想玩的：“试试？” 沈戮都说试试了，季麦黎肯定不能怂，他开始在身上穿防护措施，想到刚才跳下来的那对情侣，他问沈戮，“我们要栓在一根绳上吗？” 沈戮无语：“你能换个词儿吗？” “绑？”季麦黎问工作人员，“我们能一块跳吗？”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两个，“可以是可以，但是一般都是情侣才一起跳，你们......要一起跳吗？” 季麦黎心说一块跳就一块跳，还分什么情不情侣的，他朝沈戮挑眉毛挑衅。 沈戮看他一副生怕别人不会误会似的表情，无奈的笑了：“你确定？” “确定啊！”季麦黎过来勾住沈戮的肩膀，“什么只有情侣一起跳，兄弟就不能一起跳了？胡说八道！” 季麦黎踮着脚挂在沈戮身上晃他，“一起跳呗，一个人跳跟自杀似的。” 沈戮想找根针把他的嘴缝上，“两个人就不像自杀了？” “两个人那叫殉情！”季麦黎笑嘻嘻的看着他，“戮戮哥哥，要不要跟我一块殉个情？” 沈戮眼一眯，“你叫我什么？” 季麦黎回头跟工作人员说：“我们商量好了，要一起跳。” 两个人的安全绳被扣在了一起，沈戮还在追问：“季麦黎，你刚才叫我什么？” 季麦黎不理他，伸着脖子往下看，“这个不会断吧？湖水深不深啊，我不会游泳。”他拍拍沈戮，“我要是掉下去了你会救我吧？” 季麦黎死活不肯叫第二次，沈戮说：“不会。” 季麦黎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就看着我淹死也不管是吧？” 沈戮敲他的头，“你给我清醒一点，咱俩绑在一块，你淹死了我能一个人上来？” 工作人员就没见过蹦极之前先讨论淹死的，他说：“我们安全措施都很完善的，从来没发生过意外。” 季麦黎不信，“那万一这次就......唔......” 沈戮捂住他嘴：“闭嘴！” 季麦黎不嘚吧了，他开始研究要以什么样的姿势跳下去，工作人员见他研究的认真，提醒他说：“你们两个要抱在一起。” 季麦黎觉得跟别人一样有点没意思，他问沈戮，“我不能大鹏展翅吗？” 沈戮气笑了，“我把你膀子掰断你信不信？” 季麦黎：“不信。” 第38章 季麦黎和沈戮按照工作人员教的姿势抱在一块，季麦黎还在哔哔，“唉，这样真的有点像殉情啊，你说是不是沈戮？” 沈戮看着搂着他的小傻逼：“嗯。” 季麦黎抬头看他，“那个，泰坦尼克号里那句最经典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沈戮看着他的眼睛，“you jump，i jump。” 季麦黎举手比了个ok：“ok，jump。” 两人从上面跳下来那一刻，季麦黎大叫一声，“我操！以后我要是自杀绝对不选跳楼，这他妈的太可怕了！” 沈戮也喊：“季麦黎，你刚才叫我什么？” 季麦黎大声喊：“抱住我！” 沈戮：“不抱！” “戮戮哥哥抱住我！”喊完，季麦黎突然松手来了个大鹏展翅：“呦吼~” 沈戮蓦的手臂收紧，“季麦黎！你他妈的想死！” 季麦黎闭着眼睛张着双臂，“哇，我飞啦！” 沈戮笑着把人兜过来，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傻子。” 第42章 跳下来那一瞬间真的很爽, 张开胳膊冲下深渊的感觉也十分过瘾，但是，当他们大头朝下当啷在那等着工作人员把他们拉上去的时候, 季麦黎觉得他们就像两条倒挂着的死鱼, 那种感觉就不太好受了。 季麦黎头发倒立，两条胳膊一点劲儿都不使的跟头一个方向的耷拉着“你说我们俩像不像两具尸体？” 沈戮拉着他的安全绳, 真怕他一使劲把自己荡河里：“你把嘴闭上就像了。” 季麦黎哎了一声，摸了摸脑门：“沈戮，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刚才那一瞬间沈戮没克制也懒得克制, 小傻子处处挑衅，非要跟他一块跳，不占点便宜亏了，“干嘛, 你想亲回来？” 季麦黎继续跳下来之前的问题, “我要是真的掉下去了, 你会不会救我？” 沈戮说：“不会, 因为我也会掉下去, 这个链子太沉了, 我们两个都会死。” 沈戮和季麦黎被拉上去，脱了保护装备往下走的时候，季麦黎突然说了句：“我认输了, 不比了。” 认输这俩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挺不可思议的，沈戮问他：“为什么？” 季麦黎扒拉了几下凌乱头发,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危险, 我不想你出事。” 季麦黎回头看着沈戮笑了笑，“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看着那张无比明媚的笑脸，沈戮后悔了, 他刚才亲什么脑门，下次要是再有这种送上门的机会，直接啄他嘴算了！ 从蹦极台上下来后季麦黎去了厕所，沈戮正打算去看看照片，突然被跑过来的梁晓惠拦下了。 “戮神，虽然但是，不用谢我。”梁晓惠提前一步去看了照片，不出他所料，照片确实劲爆。 她刚才在下面的时候就用带来的望远镜看着他们俩，那一幕“脑门吻”被她看了个清清楚楚，所以在第一时间他就去了洗照片的地方，这里的工作人员也不负所望的抓拍到了那一幕，她看到后就把照片给买下来了。 沈戮接过照片，“谢谢，我转钱给你。” 梁晓惠笑得如沐春风：“不用不用，就当我随份子钱了。” 沈戮看了她一眼。 梁晓惠以为他不喜欢这种玩笑，连忙改口，“不是，我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 沈戮：“谢谢。” 梁晓惠一愣，睁圆了眼睛看着沈戮，“我——操？” 沈戮笑了下，把照片放进口袋，顺便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给你。” 梁晓惠颤抖着双手接过巧克力：“这是，喜糖？” 梁晓惠抬头看向沈戮，接过糖的同时还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跟沈戮保证，“你放心，我嘴很严的，我一定老老实实磕糖绝对不乱说话。” 季麦黎上完厕所出来见沈戮跟梁晓惠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梁晓惠表情丰富的就像捡了什么宝贝，他刚走过来，就见梁晓惠把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他有点莫名其妙，问沈戮，“你不去看照片了？” 沈戮说：“不看了，已经买了很多，太多没地方放。” 季麦黎嫌弃的说：“一堆丑照，你肯定是想等我以后发达了用这些照片要挟我。” 梁晓惠“噗呲”一声笑了。 季麦黎看她，“你笑什么？” 梁晓惠连忙撤出战场，“没什么，走吧，去坐摩天轮，他们都已经往前走了。”梁晓惠说完就先跑了，她可不当电灯泡。 季麦黎问沈戮：“你坐过摩天轮吗？” 沈戮：“没。” 季麦黎也没坐过，这个游乐场他还是第一次来。 不知道是谁带的路，走了半天都没找到摩天轮，沈戮看了一眼票上的地图，发现这个方向可不是摩天轮，而是...... 鬼屋门口，沈戮问季麦黎：“你想坐摩天轮吗，我陪你去？” 看着那群女生一个比一个兴奋的排着队去检票，季麦黎眼角抽搐，心情十分复杂。 这帮女生都是妖怪吗？对着那些高空项目一个个的尖叫着说好可怕，到了鬼屋兴奋的跟里面有金子等她们去挖似的，这难道就不可怕？这不比跳楼机吓人十倍？！ 季麦黎咽了咽口水，问沈戮：“你害怕吗？” 看他两条腿都抖了了，沈戮真的想承认是自己害怕算了，可难得看到他这副样子，沈戮又忍不住想使坏：“你怕？” 季麦黎嘴硬，还笑了两声：“呵呵，开什么玩笑，我会怕？这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会怕！” 但凡他服一次软沈戮都会心软，可偏偏这傻子改不掉嘴硬的毛病，他拉着季麦黎就往里走，“那就进去吧。” 季麦黎往后使劲，另一只手按着沈戮抓在他胳膊上的手：“不是，你真不怕啊？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坐摩天轮，你别逞强啊。” 沈戮说：“我不怕，你要是怕的话我陪你去坐摩天轮。” 陶大程在鬼屋门口等半天了，“那两个少年，你俩拉拉扯扯的在那干嘛呢，还尊不尊重鬼了？” 季麦黎本来就害怕，听到陶大程的话他张口就骂：“尊重个毛啊！” 季麦黎不想在沈戮面前跌份，虽然他怕鬼这件事从小沈戮就知道，但两年过去了，沈戮胆子都变大了，他不能还跟以前一样，那样以后他还怎么保护沈戮？ 检完票，季麦黎自己安慰自己，“这么多人一起，肯定一点都不害怕对吧？” 沈戮惹着笑，“可能吧。” 季麦黎怕死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但凡他说个“是”他都能安心很多。 女生已经先进去了，陶大程嫌他俩慢，跟周路阳一起也进去了，季麦黎刚走到门口，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尖叫......其中季麦黎听出了他们班梁晓惠的声音。 季麦黎惊恐的看向沈戮，“里头该不会真有鬼吧？梁晓惠都叫的这么惨。” 梁晓惠可是他印象中胆子最大，最像男生的女生了，连她都喊成那样，她该不会被鬼吃了吧？ 沈戮见他真的怕了，安慰他，“应该不会，就算有，我们这么多人呢，鬼也打不过我们。” 季麦黎搂着沈戮的胳膊：“说什么屁话，谁能打到鬼啊？” 门口给他们指路的工作人员小姐姐听沈戮像糊弄小孩似的哄着身边一看就吓够呛的男生，笑了下说：“放心吧，里面没活鬼。” 季麦黎更害怕了：“......”那，死的不更吓人吗？ 第43章 鬼屋的传统套路, 一进去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季麦黎抓着沈戮的衣服，声音都在发颤, “你, 你跟着我走，千万别走丢了。” 沈戮顺着衣摆摸到他的手, 指尖从他的手缝穿过，“牵着走，不然会走丢。” 季麦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抓着沈戮的手紧了紧，他问沈戮，“你以前来过鬼屋吗？” 沈戮：“我来没来过你不知道？” 季麦黎还有心情找茬：“谁知道你这两年有没有跟别人来过。” 沈戮说：“没有，也不会跟别人来。” 进来半天了, 季麦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陶大程他们也不知道走哪去了, 时不时的能听到他们鬼哭狼嚎的声音, 但听声音又感觉离他们很远。 前面每发出一次尖叫季麦黎就往后退一步, 沈戮被他踩了好几脚, 他两只手抓紧了沈戮，“你别怕啊，有我呢, 咱们快点走，找到他们一起人多我就不怕了。” 沈戮：“你确定？” 进来之前沈戮本是想吓吓季麦黎, 进来之后才知道鬼屋里没有灯, 眼下除了黑什么都看不见，沈戮暂时还没什么感觉，他只能感觉到季麦黎的手心上全都是汗。 季麦黎快步往里走, 突然撞到什么，摸了摸发现是一道门。 推开门走进去，脚下软绵绵的，墙上一点点微晃的亮光，好像是鬼影，季麦黎不敢仔细看，直冲冲的往前走，眼看着前面有亮光了，耳边突然传来锯子据东西的声音，声音很慢，嘎吱嘎吱的。 第39章 季麦黎头皮发麻，加快脚步拉着沈戮，“走走走，快点走——” 突然，从上面贴脸掉下来半个身子，鬼脸披头散发，还他妈自带光效！ “啊我操——”季麦黎往后一躲，一脚踩在沈戮的脚上，两个人一块撞上了斜后方的墙，居然把墙给撞开了。 幽深的蓝光，一个人坐在手术台上，手里的锯子正在咯吱咯吱的据自己的腿。 季麦黎大叫一声，拉着沈戮就跑，“我操-他妈呀，这这么血腥国家不管管吗？” 季麦黎闭着眼睛跑，也不管哪是哪，见门就推，逃命似的往里冲。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群人：“啊啊啊啊啊——” 季麦黎差点被尖叫声吓晕过去。 梁晓惠抬起手机，手电筒对着脸色惨白的季麦黎，“原来是你俩，我要被你们吓死了！” 季麦黎腿都软了，沈戮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在了他的腰上，他虚脱的靠着沈戮，“我才要被你们给吓死了，十几个人躲在这一起喊，跟他妈地震似的。” 这里有点亮光了，昏暗的红光，要离的很近才能看清楚对方，季麦黎觉得这种还不如直接看不见呢，最起码不会被冷不丁的贴脸怪吓一跳。 吴丽娜看见俩大佬来了，心宽了一半，“我刚才听见你们叫了，你们是不是也看见那个吊死鬼了？” 季麦黎连忙点头，“他妈的吓死我了。” 周路阳也开了手电筒，看了沈戮一眼说：“戮神你不害怕的吗，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是跟着你走吧。” 这一惊一乍的谁能不怕，沈戮说：“我没看着。” 沈戮确实没看到，他还没等看呢季麦黎就把他撞门里去见识了一把给自己给自己截肢的场面，说真的，沈戮宁愿看吊死鬼也不愿意看那恶心人的截肢。 周路阳放下手机的时候陶大程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看沈戮搂在季麦黎腰上的手，他突然感到一阵无语，“你俩真他妈绝了，在这鬼哭狼嚎的地方还这么有闲心！” 关键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真当他们的眼睛都是喘气的呢？ 事实证明，在鬼屋这种地方哪怕是众目睽睽也没人发现他们在干什么，别说其他人，就连梁晓惠这个粉头子都顾不上这些了，“现在人都齐了吧，咱们一起走，人多可能没那么害怕了。” 这个想法跟季麦黎一样，季麦黎也是这么想的，还是人多安全点。 夏阳阳吓的不行了，“我真没想到这里的鬼屋这么吓人。” 吴丽娜说：“这里去年重建过了，之前听说有人在这被吓的心脏病都犯了，差点出人命呢。” 她们越说季麦黎越害怕，突然，耳朵被人捂住，季麦黎抬头看沈戮，沈戮说：“别自己吓自己。” 鬼屋里弯弯曲曲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走的，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半路还遇上几个往回跑的，差点没给他们吓废了。 夏阳阳躲在梁晓惠身后，“怎么还没到出口啊？” 刘莉带着哭腔：“就是啊，这个鬼屋到底要走多久。” 沈戮和季麦黎被迫走在最前面，陶大程和周路阳垫后，一路过来都是吵吵嚷嚷，不是有人尖叫就是弄出一些声音来吓唬人，偏偏这里特别安静，只要他们不说话，连彼此喘气声都能听见。 季麦黎已经到极限了，他提醒身后的女生，“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突然抓我，不然我不能保证不会一拳打过去。” 几个女生一听，那不是比遇见鬼还危险？ 沈戮把季麦黎拽到身前，“你可别瞎动手，都不扛打。” 季麦黎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些了，他搂着沈戮的胳膊，“沈戮，我，你扶着我点，我腿有点哆嗦。” 沈戮衣服都被他扯歪了，刚想说让他放松点，周围突然一暗，几个女生接连开始尖叫。 “闭嘴！”被吓得头皮炸起的季麦黎吼了一嗓子，“没被鬼吓死，被你们给吓死了。” 灯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红灯变成了绿灯，还一闪一闪的，这一晃眼睛就更看不清了，还没等适应这刺眼的光线，不知道从哪又响起了风声和铁链声。 陶大程：“我操，这他妈还是4d的。” 季麦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生们开始抱团，“怎，怎么办？快点走吧。” 季麦黎也想走啊，可他根本看不见路，又不敢乱摸，怕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季麦黎转头想找沈戮，突然贴脸出现两个人，就在他和沈戮的面前，两张煞白的脸，老长的舌头，一黑一白...... “我操啊！”季麦黎大叫一声。 沈戮也看见了，这下不光是季麦黎，他也被吓着了，再加上梁晓惠她们尖叫乱窜，沈戮也慌了。 长这么大他也是头一次见鬼，还是在这么乱的情况下，沈戮头脑一热，前一秒还在劝季麦黎不要动手，这会儿自己就没忍住，一脚踹了出去。 同一时间，季麦黎抡起手里的包就朝着另外一个脑袋上打，打了还不止一下，打的两个鬼受不了开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人，我是npc，不是鬼！” 躲在角落的梁晓惠她们都傻眼了......不是，两位大佬，你们玩个鬼屋怎么还玩成暴力现场了？ 别人都是从鬼屋里通关走出来的，而他们却是被工作人员请出来的.......十几个人站在鬼屋出口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们进去之前谁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蹦出来的是黑白无常，黑无常被沈戮踹的直不起腰，在地上趴了老半天，白无常被季麦黎打了个头破血流，游乐场的管理人员检查了季麦黎的包，怀疑里面有凶器，结果发现里面装的居然全都是硬币。 重见天日的夏阳阳惊魂未定的呼了口气，“总算出来了。” 吴丽娜偷瞄沈戮和季麦黎，季麦黎也就算了，沈会长是怎么回事啊，他居然比季麦黎还要先动手：“我们这么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光彩？” 刘莉蹲在地上，她腿软的已经无法直立行走了：“我觉得挺好的，后半段没用我们自己走，不然我怕我心脏病发。” 夏阳阳：“但是......我们好像被列为黑名单了。” 夏阳阳说完没人说话了...... 所有人一起看向了沈戮和季麦黎。 季麦黎抱着装硬币的背包不吱声。 沈戮也在自我反省。 梁晓惠头疼的捂着脑袋，“人家玩鬼屋我们也玩鬼屋，为什么我们玩还得赔钱呢？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在鬼屋里打鬼的，你们俩真不愧穿的像黑白无常，连真的黑白无常都不是你俩的对手，居然给俩鬼打成那样！” 说完十几个人再次陷入安静，过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一发不可收拾，笑声接二连三，就连季麦黎都没忍住，跟沈戮两个人对着一通笑。 季麦黎一边笑一边说：“你那一脚可真狠。” 沈戮：“比不上你九十个硬币的威力。” 第44章 摩天轮上, 季麦黎扒着玻璃往后看，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这会儿他觉得这没有鬼的空间真是个好地方。 季麦黎看着后面的陶大程和周路阳：“这俩人是什么毛病，俩大男人非要单独坐, 四个人坐不是刚好吗, 人家女生都是四个人坐一个。” 沈戮看着季麦黎，没说话。 季麦黎转过头, 见沈戮在看他，他重新感受了一下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气氛，“不过也挺好的, 省的他俩在这吵。” 沈戮：“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吵？” 季麦黎坐到沈戮身边问他：“你刚才在鬼屋是不是吓着了？” 沈戮反问：“你呢？” 季麦黎认怂，“我承认我吓着了，你是不是也吓着了？我看那黑无常被你那一脚踹的不轻，你都被吓出额外技能了, 还会打人了呢？” 沈戮笑了下：“你就知道我不会打人？” 季麦黎盯着他看了一会, 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他摇头, “你还是算了吧, 长的就不像会打架的样子, 以后这种粗活让我来。” 沈戮真的很想给他纠正一下对自己的认知，“让你去挨打？” 季麦黎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他总提他挨打这件事了，“帮你挨打你还那么多事, 别人想让我替他挨我还不肯呢。” 沈戮摸了摸小傻子的脑袋瓜子：“哎，这一身铜皮铁骨合着都是为我练的。” 季麦黎由着他蹂躏自己的脑袋：“不然你以为呢！” 摩天轮到了最高点, 不仅可以俯视整个游乐场, 还能观摩到很远的地方，季麦黎趴在玻璃上往下看，一开口就把气氛撕了个稀碎：“梁晓惠还说摩天轮浪漫, 哪里浪漫了，这比蹦极还高吧，这他妈的要是突然断了掉下去......” 沈戮无语，“你要是能把嘴闭上就挺浪漫的。” 季麦黎扭过头问沈戮：“你觉得这个浪漫？” 沈戮伸了伸腿，“还行吧，如果是约会的话。” 第40章 季麦黎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约会？你想跟谁约会啊，我跟你说啊，你要是约会可千万别带小姑娘来这种地方，浪不浪漫的不知道，万一是个胆子小的，吓都吓死了好吧？” 见他操心这么多，沈戮忍着把他嘴捏上的心情说：“那不正好吗，万一是个胆小的就可以趁机下手搂搂抱抱了。” 季麦黎盯着他，“你说的好像挺有经验的样子，你在这种地方搂搂抱抱过？” “嗯，”沈戮说，“抱过。” 季麦黎一愣，“你还真抱过？什么时候，抱的谁？” 沈戮看着他笑，“刚才，鬼屋，抱你。” 季麦黎看他半天，沈戮还以为他会发个难，结果他只是看了他一会就转过头看风景去了。 等到摩天轮快落地的时候，季麦黎嘟囔了句：“我又不是女的。” 从游乐场出来天已经快黑了，大家一起去吃了个饭，然后各自回家准备明天开学。 沈戮送季麦黎回家，从商场下的公交车一路往回走，季麦黎问沈戮：“你晚上不会还要去赛车吧？” 沈戮：“今天不去。” 季麦黎抓他话里的漏洞：“今天不去，什么时候去？” 看他一副要把车偷走藏起来的表情，沈戮说：“一般周末去，不过马上就要月考了，最近应该不会去。” 季麦黎对考试时间一无所知，他担心的看着沈戮：“月考？你最近光顾着玩了，月考能考好吗？” 沈戮：“也没光玩，中间没来找你那几天在家复习了。” 说起他抽风那几天季麦黎就来气，他瞪着沈戮：“你不是说你忙，在打工吗？” 沈戮理亏，无话可说，他拽着季麦黎继续往前走。 季麦黎秋后算账：“所以你承认你是故意躲我是吧？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你了？” “没怎么，”沈戮说，“是我自己犯病。” 季麦黎没问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犯病，“下次犯病之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准备点药。” “行。”到了季麦黎家楼下，沈戮说，“还记得答应我什么吗？不逃课，好好听讲，不会的问题记得来问我。” 季麦黎抱头，“你饶了我吧。” 沈戮拉开他的手，“不能绕，不然以后我上了大学跟别人玩，你不生气？” 季麦黎不喜欢听这种话：“你就不能不跟别人玩吗？” 沈戮说：“可以啊，但是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念完大学四年吧？” 季麦黎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数的：“可是我考不上。” 沈戮：“可以的，你那么聪明，认真点一定可以考上，我查过，你会画画，还拿过不少奖，如果文化课分数不够的话可以艺考。” “啊？”季麦黎苦着脸，“好麻烦啊。” 季麦黎没想过以后的事，也懒得去想，沈戮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自己以后的人生变得有点复杂。 沈戮见他劝不听，只好改成利诱：“你答应我好好复习，我以后去赛车就都带你去。” 季麦黎蓦的看向沈戮：“真的？” 沈戮点头，“嗯，真的。” 为了以后能跟沈戮一起去赛车，季麦黎答应了，前一天晚上他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开学第一天他就迟到了...... 他确实起了个大早决定奋发图强，但是在来的路上他遇到了体校的李军他们几个。 上次约架没约成，李军他们被抓，学校知道后集体通报批评，让他们在段时间内不敢造次，这次巧遇也实属偶然，季麦黎很少准时准点的去学校，要不是答应沈戮，这个时间他应该刚起床，哪里会遇到他们？ 学校大门已经关了，季麦黎翻墙进去，刚跳下来就看见墙根底下站着一个人，他吓了一跳，脚一崴，没等摔倒就被拉住了。 季麦黎看着神出鬼没的沈戮：“你怎么在这？” 沈戮抱着计分本拉着他的胳膊：“早自习还有十分钟下课，你来的够早的。” 季麦黎随便扯了个谎：“昨天晚上光顾着展望未来，一时没控制住，睡晚了。” 沈戮：“展望出什么了？” 季麦黎书包往肩头一甩，“也没展望出什么，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你这大早上的不在教室复习，跑出来专门等我的？” 沈戮晃了晃手里的计分本，“是专门来抓你的！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你觉得扣多少分合适？” 季麦黎无所谓，“我要是还有分你就随便扣，爱扣多少扣多少。” 早自习最后几分钟被刘静占用总结这次运动会的结果，季麦黎一进门就被一阵掌声包围。 “这次我们班拿到的两个一等奖都要归功于我们班的季麦黎同学，他可是我们班这次的大功臣。”刘静把季麦黎叫进来，“你有没有什么获奖感言要跟大家说说的？” 季麦黎一脸懵逼，“不是，怎么还带秋后算账的，运动会不是都结束了吗。” 刘静：“是结束了，但表彰大会还是得开一个，说两句吧。” 周路阳手拍的啪啪响，带着头喊：“麦哥说两句！” 紧跟着教室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巴掌声。 季麦黎尴尬的脚趾扣地，“明年运动会继续加油。”说完赶紧往座位走。 梁晓惠喊了一嗓子：“明年绝对不让你参加接力！” 全班哄笑。 季麦黎停下脚步看向梁晓惠，“那你明年别摔倒，不然又到处抓人往上顶。” 教室里的笑声顿时到达顶峰。 刘静敲了敲黑板：“都小点声，一会把主任喊来了！”她看向季麦黎：“虽然季麦黎同学这次给我们班级争得了荣誉，但是你迟到逃课的习惯还是得改一改，最好成绩也能像你四百米一样冲刺一下。” 回到座位的季麦黎：“我尽量。” 第45章 第一节课下课, 季麦黎用笔敲了一下周路阳同桌的凳子。 周路阳的同桌是个女生，叫吴越，是十班的班长, 从来都是跟后座的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她回头看了一眼。 季麦黎：“不收作业吗？” 吴越扭头的动作一僵：“什么？” 季麦黎把作业递过去：“这是我的作业。” 吴越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半天没反应过来，季麦黎居然写作业了？ 周路阳回头, 跟吴越一样的反应：“你居然交作业？ 季麦黎：“你有意见？” 意见是没有，周路阳就是有点好奇：“谁给你写的？” 季麦黎坦坦荡荡：“沈戮。” 周路阳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自己写的。” 吴越看着手里的作业, 她就说么，季麦黎怎么会写作业，他恐怕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见周路阳伸手要去翻他的作业，季麦黎用笔在他手上抽了一下：“你以后少他妈在朋友圈发作业。” 周路阳手一疼, 缩了回去：“我什么时候在朋友圈发作业了？” 季麦黎：“抱怨作业多也不行！” 周路阳一脸懵逼, 他也没抱怨啊。 周路阳刚转过去, 凳子腿就被身后的人踹了两下, 周路阳回头：“又咋了？” 季麦黎：“咱俩加个好友。” 周路阳愣了一下, 突然有种熬了这么久终于熬出头了的喜悦感：“加好友？跟我吗？” 季麦黎拿出手机：“以后每天留了什么作业你记下来发给我。” 季麦黎没发现在他说加周路阳好友的时候, 一旁说话的几个女生突然安静了下来。 听到季麦黎说加周路阳好友是为了作业，梁晓惠突然站起来：“我也可以告诉你啊，你为什么不加我？” 季麦黎看向梁晓惠, 梁晓惠已经叉着腰走了过来，手机往他面前一递：“咱们都这么熟了, 不加个好友说不过去, 你说是不是？” 夏阳阳正感叹梁晓惠胆子大，下一秒就见梁晓惠的手就朝她指了过来：“夏阳阳也加一个吧，她是咱班的语文课代表。” 夏阳阳：“？” 梁晓惠一个接一个的往季麦黎面前拽人：“他是数学课代表, 这是英语课代表，她是咱班学委......” 季麦黎眼看着微信里的人越加越多，最后梁晓惠连“他是学委同桌”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季麦黎看向梁晓惠：“我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加了？” 梁晓惠在班里看了看：“唔，差不多吧，你数数是不是三十四个，哦不对，三十三，你不算。” “......”季麦黎无语：“不是有群吗，为什么要挨个加？” 梁晓惠正在给季麦黎改备注：“是有群，但是你看吗？” 季麦黎：“不看。” 梁晓惠：“那不就得了。” 沈戮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向无人问津的最后一排此刻正被一群人围着，那热闹的场面看得他很是欣慰。 一个女生刚加完季麦黎的好友准备回自己的位置，看见沈戮站在门口，她喊了声：“沈戮，你是来找季麦黎的吗？” 第41章 季麦黎蓦的抬起头，围在他桌前的人也懂事，立马左右散开。 就见沈戮如往常一样板板正正的穿着校服戴着眼镜，正站在十班门口看着他笑。 季麦黎跑出去：“你怎么来了？” 沈戮看着他还抓在手里的手机：“交朋友呢？” 季麦黎有点尴尬，他把手机揣起来：“才不是，是梁晓惠，非让我加这个加那个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沈戮笑着说：“麦麦从小就很会交朋友。”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季麦黎都会觉得讽刺，小时候的他确实喜欢交朋友，可是到最后他只留下了沈戮一个，沈戮走后他就仿佛失去了交朋友的技能，哪怕竭尽全力交到的也只是一些随时能把他抛弃的朋友。 季麦黎不想跟他讨论交朋友这个话题，“你来干嘛？” 沈戮说：“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闲的吧你！”季麦黎翻了个白眼，推他，“你赶紧走，没事别来我们班。” 沈戮：“小学的时候你天天赖在我们班，我可从没赶过你。” 季麦黎：“得了吧你，我那是为了保护你，你现在是在干嘛，招摇。” 沈戮笑了笑，他就是故意招摇，让那些他们俩不合的谣言不攻而破，他被季麦黎推着，“中午一起吃饭。” “吃吃吃。”季麦黎挥手赶他：“下次这种事发信息就行。” - 中午学校食堂人满为患，陶大程提前占了张桌子，周路阳来得时候已经没空位了，看到季麦黎他们坐在这，就跟着白捡了个现成的位置。 陈宇和廖青来得晚，打完饭在食堂里晃悠了半天，看到周路阳旁边有空位就端着餐盘过来了，来了才发现跟他一起吃饭的是沈戮和季麦黎。 上学期陈宇和廖青还跟季麦黎称兄道弟，这学期开学到现在他们两个就像躲瘟似的躲着季麦黎。 乍然碰面，三个人都有点尴尬。 周路阳下意识看了眼沈戮，他们这些人里面除了他就只有沈戮知道陈宇背地里是怎么诋毁季麦黎的，那次在走廊沈戮撞陈宇那下，当时他还以为是不小心，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故意的。 周路阳不好留陈宇和廖青在这坐：“要不......你们再找找别的位置？” 廖青放下餐盘：“这应该没写学生会专用吧？这空出来的位置我们还不能坐了？” 廖青跟陈宇在空位坐下，季麦黎拧着眉头看他们，以前廖青跟在他身后麦哥长麦哥短的，哪怕之后他们不跟他玩了，他也没觉得他怎么不顺眼，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他一开口就是学生会，听着像故意跟沈戮过不去似的。 沈戮用筷子头敲了一下他的餐盘：“吃饭。” 廖青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找茬似的冷笑了一声。 季麦黎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瞪着廖青：“能吃就吃，不能吃端着你的饭滚。” 桌子被拍的“砰”的一声，周路阳刚舀了一勺汤，手一抖，勺子直接空了。 廖青没打算滚：“我笑怎么了，你跟沈会长都能一起吃饭，我还不能笑了？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这会儿又能坐一块了，别告诉我你们以前关系不好都是装的？” 陶大程最大的爱好就是插嘴，这种时候怎么少的了他发言：“这话说的，你们俩上学期跟他关系好的跟他亲孙子似的，他们家一出事不也把爷爷撇下了么不，你们都能背信弃义，沈戮就不能雪中送炭，发挥发挥他会长的爱心？” 廖青看向陶大程：“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陶大程：“那他俩一起吃饭又关你什么事？” 陶大程漫不经心的夹了块肉塞嘴里：“话说回来，季麦黎家里出事你们躲的未免也太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跟他家有什么业务往来呢，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两家连季家的门槛都够不到吧，你们躲什么呀？”陶大程恍然道：“啊，我知道了，你们之前跟他做朋友肯定是因为他爸是市长，所以一看到他家出事，知道他不能再给你们带来利益就赶紧撤，不然他以前帮你们得罪的那些人一旦找上门还会连累到你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廖青蹭的站起来，端起餐盘就要往陶大程身上砸：“你他妈放屁——” 季麦黎想站起来，却被沈戮按住了胳膊，沈戮看向举着餐盘的廖青：“今天只要有一滴汤从你的餐盘里洒出来，这一个星期的食堂卫生就都归你了。” 廖青举着餐盘的手晃了晃，盘子没扔出去：“凭什么？” “凭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服也可以进学生会。”沈戮看了他一眼，“前提是你进的来。” 廖青瞪着沈戮：“学生会了不起？” 沈戮：“确实了不起。” 季麦黎不想让沈戮招惹他们，但不得不说，沈戮这家伙会长的派头一端还真他妈帅！ 陈宇看着沈戮按在季麦黎手上的手：“沈会长，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去年一整年你处处找我和廖青的麻烦，虽然所有人都说你和季麦黎不合，但你好像从来都没抓过他的错处，也没直接罚过他，你其实只是针对我和廖青对吧？” 陶大程看了眼沈戮，他就说他做的太过了会被发现吧。 再看季麦黎和廖青，好家伙......陶大程替沈戮默哀了两秒，季麦黎这家伙竟然跟廖青露出同款意外的表情，合着那一年多沈戮都白干了！ 沈戮敢做就敢认，他就是讨厌他们两个，除了他们利用季麦黎到处惹事之外，他也跟季麦黎一样，接受不了他突然交了除他之外的朋友。 沈戮：“是，看他什么他妈人都给乱出头，不爽。” 陈宇笑了：“不爽？你凭什么不爽？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沈戮以为按住季麦黎就没事了，却忘了他只按住了他的右手，忽略了他的左手，季麦黎左手的准头也是一等一的，餐盘跟瞄准了似的直接砸在了陈宇的脸上。 掀飞的铁盘砸在了后面那桌女生的脚边，吓的女生发出一声惊叫—— 季麦黎跳起来就像个疯了的猴子：“他喜欢你妈！” 沈戮连忙站起来拉他：“少胡说，我可不喜欢。” 陈宇一脑袋的菜汤，人懵了几秒才蹿起来，“我草-你妈——” 陈宇刚站起来就被沈戮反手给推了回去，季麦黎抓起陶大程的餐盘就要再砸过去，陶大程连忙护住自己的食儿：“我还没吃完呢。” 季麦黎劲大，沈戮箍的都费劲，他跟陶大程说：“把他们弄走。” 陶大程把自己的饭交给周路阳保管，起身去赶廖青和陈宇，陈宇不肯走，陶大程说：“不走也行，食堂卫生归你们了！” 跟两个学生会的人杠上，就算他们有理也讨不到好，廖青拉着陈宇，指着沈戮：“今天这事儿没完。” 季麦黎：“谁说完了？谁他妈完了谁是狗！有能耐你们别走，我操——唔唔——” 食堂人多，要是真让他蹦跶起来怕是要把这给砸了，沈戮眼见着按不住了，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沈戮跟周路阳说：“去给他再打份饭。” 周路阳连忙点头“哦”了几声，走之前还捡起了地上的餐盘。 陶大程去食堂阿姨那借扫了个把回来把季麦黎打翻的饭菜扫了。 沈戮看着被捂住嘴的季麦黎：“别嚷嚷了听见没？” 季麦黎眼睛气的通红。 沈戮松开手，拉着他坐下：“好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打小季麦黎就听不得别人说沈戮坏话：“他说你什么你没听见啊？” 沈戮：“听见了，他说我看上你了。” 季麦黎气的大气直喘：“那你还不让我揍他！” 沈戮：“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看上你怎么了，你又不难看，再说了，我之前确实是故意针对他们找他们麻烦，他说的又没错。” 听到沈戮说是他先惹的事，季麦黎心里那口气勉强压了压，他问沈戮：“你为什么找他们麻烦？” 沈戮就知道这小傻子好糊弄，随便转一下话题就能让他忘了那句话：“因为有个傻子没事就爱替他们瞎出头，我看着不高兴。” 打饭那边已经没什么人排队了，周路阳过去就打到了，他端着饭回来就听见季麦黎问了句：“你是在吃醋吗？” 饭盘“咣当”一声翻在地上，刚把地扫完准备去还扫把的陶大程抬起头：“周——路——阳——” 周路阳一脸麻木的站在那，无视暴怒的陶大程，满脑子都是：......完了，又被我听见不该听的了，感觉身上的血条又少了一格。 第46章 一上午天气都是阴阴的, 下午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雨。 体育课换到了室内篮球场，雨一开始下的不大，快下课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 大家都被困在这出不去, 一群人堵在门口七嘴八舌的在猜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要是不停他们下节课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上了。 季麦黎在看台上一排排的搜索座椅下面，周路阳跟在他身后：“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第42章 右边最后一排, 季麦黎伸手往下一摸，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把折叠伞。 周路阳惊呼：“我靠！你居然在这藏了把伞！” 雨伞卟的一声撑开，门口的人纷纷闻声回头。 周路阳赶紧挤到伞底下, “谁也不能跟我抢，这把雨伞是我跟麦哥一起找到的，所以只有我能跟他一起走。” 看着季麦黎和周路阳撑着伞走了，梁晓惠站在门口喊：“不知道礼让女性, 你们不是爷们！” 周路阳回头说：“大雨之下, 爷们是个什么玩意儿？” 梁晓惠：“周路阳你给老娘去死！” 还没下课, 操场上形单影只的一把雨伞走在大雨里特别明显, 陶大程看着窗外：“这节是十班的体育课吧, 这谁啊这么有先见之明还带了把伞。” 正在给季麦黎写笔记的沈戮头都没抬：“我。” 陶大程看他, “你？” 沈戮“嗯”了一声：“我在体育教室放了把伞。” 陶大程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在体育教室放了把伞？” 沈戮：“去年。” 陶大程回忆了一下，“不是, 你去年就在体育教室放了把伞，那上次下雨你为什么不拿, 咱俩还是淋回来的？” 沈戮：“忘了。” 陶大程：“......” 陶大程无语, 他转头看向操场，“你藏的伞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沈戮看都没看：“不是别人，给他藏的。” 陶大程竟是听懂了他说的“他”是谁, 很好，他马上就要习惯这种无语了：“所以现在走在雨里跟别人撑一把伞的人是季麦黎？” 沈戮：“嗯，他不喜欢带伞。”说完，沈戮抬起头：“跟别人打一把？” 陶大程简直服了：“你的关注点真的有点不太正常了兄弟！” 沈戮欠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确实是四只脚，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另外两只脚是周路阳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路阳把饭打翻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他穿的应该是一双白色的鞋。 “怎么不看了？”见沈戮把头收回来，陶大程不嫌事大的问。 沈戮：“是周路阳。” 陶大程挑事儿：“周路阳怎么了，周路阳就让你这么没有危机感啊，你这是不拿周路阳当干粮。” 沈戮还真没什么危机感：“他不敢。” 陶大程无话可说，确实，就看周路阳中午那样就知道这人胆子有多小：“话说回来，季麦黎中午那么问你，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他也......” 沈戮打断他的话：“不是，他只是缺魂儿。” 陶大程点头：“也是，他那脑子里除了打架应该也装不下别的了。” ...... 教学楼，季麦黎收了伞。 雨下的太大，季麦黎的一边肩膀都湿透了。 周路阳回头看着那帮被大雨隔在体育教室的人，还挺兴奋：“麦哥你太牛逼了，居然提前藏把伞在体育教室，你可真是未雨绸缪啊！” “不是我藏的。”季麦黎往楼上走。 周路阳跟在他身后：“不是你藏的是谁藏的？” “沈戮。”季麦黎说：“他属狗的，就爱藏伞，从小学开始就喜欢到处塞雨伞，我还以为他这这两年改了这毛病呢，还好没改。” 回到教室，季麦黎问周路阳，“你有塑料袋吗？” 周路阳：“要塑料袋干嘛？” “算了。”季麦黎的书包里也没几本书，他把里面的东西往外倒了倒，“去把他们桌子上能看见的雨伞都拿来。” 周路阳愣了愣：“你要干嘛呀？” 季麦黎看了眼窗外的大雨，“雨这么大，你让他们怎么回来，我把伞拿过去给他们。” 周路阳万万没想到，他看着把雨伞往书包里扔的季麦黎，突然有些感慨：“麦哥，你真是个好人。”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好人卡都什么时候发么？” 周路阳：“什么时候？” 季麦黎把书包拉链拉好：“拒绝别人的时候，你真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这是他跟他妈和他姐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学的。 周路阳头皮一麻，突然想到沈戮，他连忙解释：“我纯粹字面意思，你别多想啊，要是让戮神知道我就死定了。” 季麦黎不止一次发现他害怕沈戮了，“你怕他干嘛，怕他扣你分啊？” 周路阳心说：不，你不懂，我怕他打死我！ 季麦黎觉得他有毛病，他不怕他，却怕沈戮，沈戮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能打死谁？ 大雨里，季麦黎去而复返，裤脚肩膀都湿透了。 他在一帮人惊讶的眼神中把书包递给梁晓惠，“我只拿了桌子上和桌肚里的，有的没放在桌面上的我没拿，可能不够，你们分一分，两人打一把凑合一下吧。” 梁晓惠感动极了，她抱着一把长柄雨伞：“麦麦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妹！” 季麦黎：“？？？”什么玩意儿？ 季麦黎觉得这女人疯了，扭头就走，“我有一个要命的亲姐就够了，不，是够够的了！” 季麦黎冒雨给全班送伞后离开的照片被十班女生发到了年组群里，这一善举吸粉无数。 群里—— 八班某某：真没看出来，季麦黎还是个暖男。 七班一楠：昨天看他在游乐场给那些女生拍的照我就觉得他很牛，一般的男生哪能拍的出这么好的照片，后悔没跟他们一起去。 二班姐姐：之前一直觉得季麦黎挺凶的，现在完全爱了啊。 一班111：我决定了，我要做东临一中第一个给季麦黎送情书的女人，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六班ccc：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的情书已经开始写了。 十班大姐大：你们都晚了，季麦黎的桌子上已经有粉色信封了，还有零食饮料，不知道我们麦哥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过了一会，十班大姐大又发了一条：艹，我错了，麦哥居然吃了别人给的巧克力！ 还配了一张季麦黎吃巧克力的照片。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仙女：啊啊啊是我送的！！！ 三班元元：慕了慕了。 十班大姐大：恭喜这位姐妹荣获麦麦子翻牌子，他说巧克力很好吃，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仙女：不用谢不用谢，他吃了我就很开心了，那个，我写的信他看了吗？ 十班大姐大：不，他没看，他说他对字过敏，看字头晕。 沈戮看着群里分分钟99+的话题，问陶大程，“年组群里的女生为什么都把名字改的奇奇怪怪的？” 陶大程说：“还不是你，把季麦黎拉群里还艾特他，现在谁都知道季麦黎在群里，以前群里说点小话什么的季麦黎又不知道，现在谁敢顶着自己的名字说这些？” 沈戮指了指“十班大姐大”问陶大程，“那梁晓惠改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十班，还大姐大，这名字一看就是梁晓惠，还用猜？ 陶大程看了一眼，说沈戮：“欠不欠啊你，人家随大流不行啊？” 随大流行，但送情书和巧克力的就有点过分了，他把吃人家巧克力那傻子从孤僻中拎出来可不是为了给这帮女生增添目标的。 晚上放学，沈戮拎着书包去十班门口堵住了正准备落跑的季麦黎。 季麦黎：“你怎么又来了？” 沈戮看了一眼他手里没吃完的巧克力，“好吃吗？” “好吃啊，不知道是谁给的，就放我桌子上，梁晓惠说可以吃我就吃了。”季麦黎举着巧克力问，“你吃吗？” 沈戮可没那个心情吃：“你也不怕被人下毒。” 女生送情书附赠的巧克力也敢吃，这傻子是不长心吗？ “巧克力怎么下毒啊？”季麦黎说：“我吃之前检查过，没开过封的。” 梁晓惠从教室里出来，两指从太阳穴往外一扬，“戮神。” 沈戮跟梁晓惠说：“下次别让他乱吃东西。” 梁晓惠看了眼季麦黎手里捏着的巧克力，福至心灵，“啊，我不是想着不吃浪费了嘛。” 沈戮看她。 梁晓惠立马领命：“好吧。” 沈戮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新的巧克力递给季麦黎，拿走了他手里那盒塞给梁晓惠，“以后你的巧克力我包了。” 梁晓惠又白捡了颗糖，齁甜，他抱着季麦黎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看着他俩，“哇哦！” 季麦黎拿着巧克力看了看，“这个很贵。” 沈戮：“吃得起。” 季麦黎想到他赚钱的途径就心慌，这么贵的巧克力，感觉每吃一口都在吃他的命：“你以后别买了。” 沈戮：“我不买，你还吃别人的？” 梁晓惠很想留在这看，但又觉得自己在这有点碍事，正想撤退，沈戮突然说了句：“今天我在你们班上晚自习。” 梁晓惠蓦的顿住，“什，什么？” 第43章 沈戮又说：“今天季麦黎也上晚自习。” 季麦黎：“？？？”我可没说过！ ----------------------- 作者有话说：我昨天发了，但是忘了发送，谁敢信[化了] 第47章 沈戮从来不上晚自习是因为他不上也能考好, 季麦黎从来不上晚自习是因为上了也考不好。 这两个从来不上晚自习的人突然要上晚自习了，沈戮还来了十班，钱达利乍一听还以为是谣传, 晚自习的时候专门来十班看了一眼才发现居然是真的！ 钱达利不乐意了, 他回到办公室找刘静：“你们班的季麦黎怎么回事，自己不学还拉着我们班的沈戮, 眼瞅着就要月考了，他搁你们班能复习好吗？” 刘静：“钱老师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们班沈戮从来不上晚自习, 他现在愿意来我们班勤奋上进，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还高兴呢，家里的大白菜都要被拱走了，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十班平时只有住宿生上晚自习, 今天在梁晓惠的通知下几乎全员到齐, 当然, 自习不是最重要的, 看热闹才是主要。 季麦黎旁边的空位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没人坐, 空了一年多的位置沈戮一来就坐下了, 神奇的是季麦黎即没有撵他，也没说出任何不满意的话。 认真做题的沈戮戴着眼镜，看起来比平时更严肃,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季麦黎一会掉个笔一会撕张纸, 时不时的弄点声音出来。 季麦黎写了张卷子, 写完沈戮检查，几乎全错。 沈戮：“你这写的意义在哪？” 季麦黎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你让我写这个的意义在哪。” 沈戮把白天抄的笔记给他：“不会的问我。” 季麦黎翻了翻，还真别说, 这里还真有点他能看懂的东西。 ... 一连几天，全校都知道沈戮去十班上晚自习的事了，陶大程问沈戮：“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呢？” 沈戮晚上给季麦黎补课，白天就要用更多精力去听讲，“给他补补课，提高一下一中整体成绩水平。” 陶大程乐了，“不是我说，就他那成绩，你随便抓个人补两天效果都比他好，咱能换个借口吗？” 沈戮看他，“我需要借口？” 陶大程抱拳：“不需要，戮神出马一个顶俩，但你这忙忙活活的真的有用吗？”陶大程小声说，“不如你去告诉他你喜欢他，哥们就彻底服你。” 沈戮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我需要你一个全校排名二百开外的人服？” 被戳到痛处的陶大程嘴角一抽：“......操，你这张嘴，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去吧！” 月考的前一天沈戮给季麦黎放了个假，季麦黎在沈戮家写完了作业就回了家，李军发信息给季麦黎问他什么时候考完试。 -季季季：明天考试，周六周日你挑。 -李军：那就周六，你这次最好别给我怂。 -季季季：操，上次老子也没怂，是你们自己倒霉被警察抓了。 -李军：所以老子才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你那个朋友上次报警，这笔账算你头上！ -季季季：怕你就不是你爸爸！ 沈戮发信息过来提醒他早点睡觉明天不要迟到。 季麦黎发了条语音过去，“你个学霸都还没睡呢，我这么渣不得睡得比你晚么？” 沈戮：“学霸从来不迟到。” 麦麦：“你牛逼行了吧，我保证明天不迟到。” 第二天一大早季麦黎精神头十足的起来吃早餐，季幻以为他中邪了，伸手摸了下他脑门：“也没病啊，又跟这发什么神经。” 季麦黎挥开她的手：“你才有病，我今天考试。” 听到这话季幻更纳闷了：“考试跟你有什么关系？” 梁琳也是这么觉得的：“是啊。” 季麦黎看着梁琳：“妈咪，你难道对你的儿子一点期许都没有吗，就不指望我考上个大学什么的？” 梁琳乐了，“考大学？好啊，我做梦都想呢，但是你也得考得上啊，你回回给我拿零蛋回来，请问季小少爷，哪个大学要考零蛋的学生？” 季麦黎塞了个煎蛋在嘴里，大放厥词，“我这次就不考零蛋，你看着吧，等我这次好好考，让你大开眼界！” 梁琳笑着搓了搓季麦黎的头，“哎呦我的宝贝儿子，妈不指望你考多好，只要能考个倒数第二我就心满意足了。” 季麦黎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这次绝对倒数第二！” - 学校门口，说好了沈戮在这等他的，季麦黎站了半天都没看见人，去了一考场也没看见沈戮。 他给沈戮打电话，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季麦黎回头，“你跑哪去了？” 沈戮把笔袋给他，“去上厕所了。” 季麦黎一早上打电话给沈戮，让他准备一个学霸开过光的笔袋给他进考场，季麦黎双手捧着笔袋，“有这个加成，我这次一定不是倒数第一。” 沈戮笑了下，“快去吧，好好审题，别瞎写，别提前交卷。” “知道了，啰嗦。”季麦黎跟他挥了挥手，跑了。 看着季麦黎跑远后，沈戮转头看了眼站在对面考场门口的陈宇，陈宇勾了下嘴角，动了动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随后转身进了教室。 夏阳阳也在第一考场，看见沈戮她本想跟他打声招呼，结果却看见他在看着对面，夏阳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陈宇的挑衅。 考试的时候夏阳阳一直在观察沈戮，见他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她收回视线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第一场考完季麦黎就来找沈戮抱怨题太难，整张卷子上没几道题是他会的。 沈戮：“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那不行。”季麦黎说，“我都答应我妈这次要考倒数第二给她了。” 沈戮无语，“你可真有出息。” 第二场考试之前，沈戮把季麦黎送回考场，又把上一场考试的话重复的叮嘱了一遍，季麦黎敷衍的点着头，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 学霸来最末的考场这本来就是一件新奇的事，还唠唠叨叨的一直在让全校倒数第一好好审题，眼看着注意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季麦黎赶他走，“知道了知道了，好好审题不提前交卷，我就是在这睡觉也睡到最后行了吧？” 语文对季麦黎来说相对简单一点，都是汉字，最起码他都认识，作文嘛就瞎编乱造，反正沈戮说了，多写点没错。 季麦黎压着铃声交卷，交完卷从老师那拿了手机就去找沈戮。 夏阳阳从考场出来就看见跑过来的季麦黎，季麦黎没看见她，跑到门口往里看，里面的人都走完了，季麦黎一转身，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夏阳阳。 季麦黎：“看见沈戮了吗？” 夏阳阳忧心忡忡的说：“沈戮第二科缺考了。” 季麦黎脸一僵，“怎么可能？第二科开始之前还是他把我送回考场的。” 季麦黎给沈戮打电话，夏阳阳说：“考试之前手机都上交了，他好像没拿手机。” 第48章 十字路口, 李军跟体校的几个逃课出来又没什么地方去，就在学校附近乱逛，经过奶茶店, 两个人去买奶茶, 其余几个站在路口等。 “我靠！”站在李军旁边的小个子指着马路对面，“哥, 你看那。” 马路对面的胡同里有人在打架，那个挨了一棍子的黄毛李军认识，以前也是体校的, 去年退学了，这人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是横着走的，连李军见到他都得绕到。 “那是一中的校服吧？” 一中的校服裤子很好认，蓝色裤子带白边, 六个人里有两个人穿着蓝色的校服裤子, 但很明显他们不是一伙的。 李军纳闷：“一中今天不是月考吗, 居然跑出来打架？” 小矮个问李军, “你怎么知道一中月考？” 李军说：“季麦黎说的。” 一中内斗, 李军他们不打算插手, 几个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站在马路对面看热闹。 看了一会他们就看明白了，应该是一个一中的带人来找另一个的麻烦，结果被反虐。 毫不夸张, 是真虐！ 穿着黑色t恤一种裤子的那个长的瘦高，下手却狠, 棍子直接对着头抡, 李军他们离这么远都看见飙出来的血了。 “我操，这人谁啊？” 一中除了周兵成和一个虎逼玩意儿季麦黎，他们还没听说有人身手这么好, 这他妈的一打五还能占上风，真是够狠。 李军摇头感叹：“黄毛这次算是踢铁板上了。” 毛奇：“一中居然还有这么狠的，真是深藏不露。” 李军越看越觉得对面的人眼熟，“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这么一说，小矮个也说：“我也觉得他有点眼熟。” 胡同里，第一个动手的黄毛被另外几个人给拖走了，沈戮扔掉棍子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缩在角落被打的站不起来的陈宇，“这就是你叫来收拾我的人？等你十分钟，再叫几个来？” 第44章 陈宇蹭了下嘴角的血，冷笑：“沈戮，你装的可真像！” “还行吧。”沈戮捡起地上的校服拍了拍，“现在看我爽了吗？” 一大早沈戮本来是在校门口等季麦黎的，陈宇路过原本什么事都没有，谁知他竟停下来挑衅：“看你不爽很久了，一会第一科考完你是一个人跟我出来，还是叫上季麦黎一起？” 巧了，沈戮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久到让他连考试都宁愿缺一科也要出来把事解决了。 陈宇蹭了一下嘴角：“你这么能打，季麦黎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沈戮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打了一架连气息都没怎么变，他看了眼手骨砸破的地方：“你也不用威胁我说让他知道，他不会信。” 沈戮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跟陈宇出来，就说明他做好了糊弄季麦黎的准备，从小到大，沈戮太清楚自己在季麦黎眼里是什么样了，别说陈宇去跟季麦黎说他会打架，就算是梁琳跟他说他也不会相信。 沈戮校服拉链拉好，领口一板一眼的仔细折好，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拿出眼镜，“以后看到季麦黎记得绕道走。” 沈戮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跟陈宇说：“刚才那个黄毛他哥是周兵成吧，回头告诉他一声，他没有他哥抗打。” 陈宇：“......” 全校都知道周兵成在校外被人给打了，但至今都没人知道是谁打的他，听着沈戮的话，陈宇终究还是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马路对面，李军一行人全都傻眼了。 刚才他们一直没认出来，但是当沈戮穿上校服戴上眼镜......这，这不是之前报警害他们被抓紧派出所的那个小子吗？！ 小矮子瞪大了眼睛指着沈戮：“是他，是他！上次那个——” 毛奇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瞎嚷嚷什么，怕他看不见我们是吗？” 李军咽了咽口水，别的不说，就他刚才那一敌五的战斗力，找他报仇估计是没戏了。 李军把奶茶递给旁边的人，拿出手机对着对面拍了一张照片，看见沈戮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他连忙把手机揣起来。 沈戮老早就看见他们了，太显眼了，在马路边站成一排跟傻子似的。 小矮子腿肚子直哆嗦：“他，他是在看我们吗？” 李军把头扭到一边假装不看沈戮，“不是，肯定不是。” 小矮子：“他好像朝我们走过来了。” 李军：“......” 沈戮手上擦破了点皮，过马路时他抬起手吹了一下，李军他们下意识就想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戮：“我认识你们。” 李军几个人连忙摇头：“不不不，你认错了。” 沈戮看向李军：“没认错，你们约过季麦黎。” 李军嘴角一抽：“我，我跟季麦黎其实也不是很熟。” 沈戮没想过一天打两场，“那就好，请你们继续不熟下去，别影响他学习。” 李军：“？？？” 什么玩意儿？影响他学习？他不是倒数第一吗？ 见沈戮去后面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李军一行人同时咽了咽口水，毛奇问：“怎么办？我们还约不约季麦黎了？” 李军拉着他们赶紧走，“约个屁，你能打过这个？” 小个子摇头，“我是打不过。” 另一个男生：“我也不行，会死吧。” ...... 陈宇带来的几个人不守时，结束的时间比沈戮预计的晚了些，考试已经结束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沈戮拎着奶茶回家，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他家门前有个小狗似的人蹲在那，下巴搁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根笔在地上乱划拉。 “哟，居然没迷路？” 季麦黎蓦的抬起头，看到沈戮正悠闲的喝奶茶，蹭的一下蹿起来两步就怼到了他面前，张嘴就喊：“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考试？你让我好好考，然后你自己缺考，你不想好了是吧，还考大学，你考个狗屁的大学，你烤地瓜去吧你！” 沈戮直接把手里那杯插着吸管的奶茶往他嘴里怼，“小点声，耳朵都被你喊聋了。” 季麦黎躲开他递过来的吸管，眼睛瞪的像是要喷火：“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缺考的理由，这事儿没完！” 沈戮把另一杯没开封的奶茶递给他，“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季麦黎瞪着他，“我遇到陶思洁了，你别转移话题，你到底去哪了？” 沈戮回来这一路也没想出一个能糊弄过去的理由，他揽着季麦黎的肩膀去开门，“去给你买奶茶提前预祝你摆脱倒数第一。” 季麦黎看了一眼他拿着奶茶搭在他肩上的手，手背关节的地方贴了一排创可贴，他抬手就把创可贴给撕了。 沈戮疼的“嘶”了一声：“下手怎么这么狠？要杀人呐？” 季麦黎看着他手上的伤：“你这是怎么弄的？别跟我说你去跟人打架了。” 沈戮打开门把人带进院子，“嗯，打架去了，你信吗？”沈戮继续转移话题，“吃饭了吗？” 季麦黎快气炸了：“吃个屁！你到底......” 沈戮打断他：“我煮面还是出去吃？” 天气冷了，沈戮把院子里的桌子收了起来，季麦黎跟他进屋，“随便。” 沈戮说：“馄饨面吧，冰箱里还有几个馄饨。” 换做平时季麦黎早就被他给糊弄过去了，这次他却不肯就这么算了，他把沈戮拦在厨房门口：“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戮说：“有点事。” 季麦黎一噎：“你少跟我学！” 沈戮按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开，“你现在知道这三个字有多讨厌了吧？” 这话季麦黎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换做沈戮来说，确实有点讨厌。 沈戮手上的创可贴被季麦黎撕了就没再重新贴，他本来也是想着万一能糊弄过去才贴的，结果好像更显眼了。 馄饨面煮好后，沈戮盛了两碗出来，吃面的时候季麦黎看着他的手，越看越闹心，他气的一拍桌子：“这他妈到底怎么弄的！” 沈戮：“不小心撞的。” 伤在手骨的位置，这个伤季麦黎太熟悉了，但是伤在沈戮手上就很奇怪：“你是撞墙还是撞树了？考试考一半跑出去弄一手的伤，问你去哪你还不说，你现在秘密多了，了不起了。” 季麦黎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生气了：“算了，爱说不说，懒得管你！” 季麦黎嘴上说着不管，可吃完饭他还是帮沈戮把手重新包了一下，“下午你给我好好考试，你要是再缺考就别跟我说什么考大学的事，我考个屁。” 沈戮的手在季麦黎手里翻来覆去的摆弄，沈戮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着他，“知道了，麦叨叨，在缺考以后咱俩就一起去烤地瓜。” 季麦黎瞪他，“凭什么我外号那么多？” 沈戮笑了下，“因为你可爱啊。” 第49章 下午的考试, 刚考完一场季麦黎就跑去沈戮的考场看看他在不在，他来的时候沈戮正被一个女生拽着对答案。 看到季麦黎来了，沈戮直接扔下女生就出来了。 季麦黎看了眼教室里的女生：“那个是谁啊？你朋友？” 沈戮笑了：“我哪来那么多朋友, 她叫柳宁存, 二班的。” 季麦黎：“二班的？二班的跟你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沈戮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他们聊的很开心的：“她之前考试一直是年级第二，刚才在跟我对答案。” 季麦黎不懂他们这些好学生：“考完了还对什么答案, 对了又不能改，错的不还是错的。” 沈戮捏了捏他的后颈：“怎么回事，你是专门过来找我茬的？” “才不是, ”季麦黎说：“我是来看你有没有缺考！” 一个女生从外面回来，跟季麦黎打了声招呼：“你好啊，麦麦子。” 季麦黎看着脚步不停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进考场的女生，一脸茫然, 他问沈戮：“她谁啊？” 沈戮勾了勾嘴角：“我怎么知道, 可能是你的哪个爱慕者吧。” 季麦黎眉头一拧：“爱慕个屁啊, 你别乱说。” 沈戮：“我怎么乱说了, 你不是收到很多情书了吗, 说不定她就是其中的一个。” 季麦黎好奇的往教室看了一眼, 没等看到人眼睛就被捂住了。 沈戮按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转身：“回你考场去。” 被推了一把的季麦黎回头看着沈戮：“你也回去，别乱跑，下一科考完我还来！” ... 考完试就是周末, 季麦黎之前答应了沈戮不逃课，所以李军在月考之前约他他都拒绝了, 他磨刀霍霍的准备去应战, 结果李军却说不打了。 -李军：老子大人有大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已经做好了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季麦黎一脸问号：你他妈神经病？说不打就不打了？ 第45章 李军就算反悔也不甘示弱：反正就是不打了, 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吧，我们人多，欺负你一个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这件事本来也是你替陈宇抗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季麦黎觉得他是真的有病，要不然就是中邪了，之前天天催他，现在却说不打了，这跟裤子脱了一半不拉了有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李军又发过来一条—— -李军：对了，上次你们学校那个报警的，他在你们学校很有名吗？ -季季季：操！你他妈要是敢找他我就跟你拼了！ -李军：你什么毛病？老子就问问，你火什么？ -季季季：问个屁，他就是一个书呆子，不打架也不惹事，你少打他主意！ -李军：？？？ 李军反复看了几遍季麦黎发过来的话，确认自己没看错后问：......哥们，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季麦黎看不懂他在说什么，气冲冲的打字：你少他妈废话，什么骗不骗的，总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找他麻烦，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李军：“......” 他大概是真被骗了。 - 周一，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沈戮少考了一科，第一名与他擦肩而过。 季麦黎恶补不到一个礼拜，虽然考的比之前好了点，但还是没摆脱倒数第一的命运。 办公室里，钱达利把沈戮叫去一顿批评加教育，“之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离季麦黎远点，你看看现在，好的不学，学坏怎么那么容易？还学会缺考了，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你是不是说给他补课不回影响自己的成绩，现在呢？” 钱达利看着那张一分没有的卷子，愁的直叹气，“从今天开始别去十班了。” “老师。”沈戮说：“我这次缺考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不关季麦黎的事。” 钱达利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正在这之前你从来没出过这样的错，明天把你家长叫来，我得跟你家长好好谈谈。” 沈戮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季麦黎装模作样的站在楼梯拐角，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还以为自己藏的挺好，他走过去，伸手捞住季麦黎的脖子，“站在这看什么？” 季麦黎被他带下楼，“你们班主任骂你了？” “没骂，”沈戮说，“老钱不会骂人。” 季麦黎再傻也知道沈戮缺考一科他们班主任不会轻易放过他：“那他说你了？” 沈戮：“让我叫家长。” 季麦黎脚步一顿，“叫家长？” 沈戮父母都不在身边，哪有家长可以叫，季麦黎说：“我回家跟我妈说，让她明天过来一趟！” 沈戮：“阿姨来学校那么多次，老师都知道她是你妈，她要是来了你怎么解释我们两个的关系？” 季麦黎被他问住了，甚至没想过为什么要解释，“那让我姐来，她没来过。” 沈戮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叫家长，他一时间也没了更好的办法：“那你帮我问问幻姐，她要是有空就麻烦她了。” “有空有空，”季麦黎自作主张的替季幻应下：“她没空也得有空。” ... 第二天季幻专门请了假来学校，沈戮在校门口接她，“幻姐，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一趟。” 季幻第一次作为家长来学校，以前她嫌季麦黎的成绩丢人，不愿意来丢人现眼，所以每次都是梁琳过来：“没事，反正我也还没来过你们学校，就当参观了。” 昨天晚上季麦黎跟她说这事儿的时候季幻问他沈戮被叫家长的原因，结果季麦黎那家伙颠三倒四的一点事说了半天，说到最后自己还发起脾气了。 季幻：“我听季麦黎说你这次考试缺考了一科，是因为这事儿吧？” 沈戮：“是，我当时临时有点事就没考，我们班主任任姓钱，挺好说话的，就是这次因为我缺考挺生气的，一会他要是说了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就行。” 季幻笑了下，“放心吧，我内心还是挺强大的，交给我吧。” 季麦黎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看见季幻来了，他呲着牙朝他们挥手，“嘿！” 季幻抬头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问沈戮：“他在学校一直这么傻么？” 沈戮忍着笑，“还行吧，也不是经常。” 季幻抬手遮住额头：“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我是他姐。” 办公室，钱达利看见沈戮带来的家长这么年轻，怀疑沈戮糊弄他：“你是沈戮家长？” 季幻：“钱老师您好，我是沈戮的姐姐，爸妈有事来不了，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就行。” 钱达利点了点头，把沈戮缺考的事说了一遍，“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不要不当回事，沈戮在学校从来没犯过错，这次虽然只是个月考，但是缺考是很严重的问题，他在交朋友方面你们家长也要多注意一点，我们学校有个叫季麦黎的，回回考试倒数第一，最近他们两个走的很近，那孩子就不是块学习的料，你看看，这俩人在一块学好不容易，学坏倒是特别快，还没怎么着呢沈戮就不考试了。” 季幻没想到来给沈戮冒充一回家长会听见别班班主任对自己弟弟的评价，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季幻觉得他说的有点严重了。 他们家小傻子哪就这么大能耐能把沈戮带坏了，人家俩人从小玩到大，要带坏早就带坏了，还会留到今天？ 季幻：“钱老师，那个叫季麦黎的也缺考了？” 钱达利说：“他这次倒是没缺考，但是他那成绩，考不考都一样，重要的是沈戮不能被这种学生给带坏了。” “哪里就被带坏了。”季幻说，“都是老大不小的小伙子了，他们交什么朋友也不是家长也决定的，而且我觉得沈戮除了缺考这科，其他成绩都还挺不错的，钱老师，您说呢？” 沈戮有些意外这个每次当着季麦黎的面都恨不得把人气死的幻姐居然也会护犊子，当着季麦黎的面她怎么说他都行，背地里别人说他一句不好，她也不忍着。 钱达利被噎的说不出话，季幻却不依不饶的看向沈戮：“你这次缺考是因为季麦黎？” 沈戮：“不是。” 季幻说：“那就行。” 钱达利看了看沈戮的姐姐，这云淡风轻的好像他小题大做了似的，她到底是谁姐？！ 钱达利：“就算他不是因为季麦黎缺考，现在已经高二了，离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有那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给人补课，不如自己多复习不是吗？” 听到这话的季幻倒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你还给他补课？” 沈戮不知道每天上完晚自习才回家的季麦黎是怎么跟家里说的：“只是一起上晚自习。” 季幻表情一言难尽，她终于明白这个钱老师为什么要一直揪着季麦黎不放了，这要是她，她也觉得没必要。 季幻在钱达利那看了沈戮一直以来的成绩，回回全校第一，再看看季麦黎......回回倒数第一，一直当仁不让！ 从办公室出来，季幻说沈戮：“不怪你们班主任要叫你家长，他哪里是因为你缺考，根本就是因为季麦黎，你也是，怎么那么想不开了，居然浪费时间给他补课，有效果吗？” 沈戮说：“还是有点的，最起码这次考试他认真考了，不是都瞎写。” 季幻早就对季麦黎的成绩不抱任何希望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倒数第一？” 沈戮说：“才补了一个礼拜，已经有分数了。” 季幻觉得沈戮对季麦黎的滤镜有点大，“二十几分也算分？他在你眼里别是个天才吧？” 沈戮笑了下：“说不定呢，他只是不愿意学，并不是真的笨，这次加起来比上次多了一百多分，变相也算个天才吧。” 季幻笑得不行，“你可真会替他圆，上次他那是没考，这次多考的一百多分也就是加起来一共一百多分，有个屁用。” 梁晓惠突然跑上来差点撞到扭头跟沈戮说话的季幻，季幻“诶呦”一声躲开。 梁晓惠看到沈戮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喘着粗气说：“戮神，快去三班，你们家麦麦子跟陈宇打起来了！” 第50章 “麦麦子？季麦黎吗？” 沈戮顾不上回答季幻, 抬腿就往楼下跑。 三班教室乱成一团，夏阳阳一边哭一边让他们别打了，三班的几个男生怎么都拉不开骑在陈宇身上使劲挥拳头的季麦黎。 沈戮推开那帮看热闹的, 从后箍住季麦黎的腰, 一把把他拎了起来，直接把人抱出了教室。 季麦黎张牙舞爪的骂：“陈宇, 你他妈给老子记着，从今天开始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退学为止！” 刚才在走廊上季麦黎看见季幻和沈戮, 打了招呼俩人都没理他，他气的给沈戮发微信骂人，发完就去逛了一下朋友圈。 夏阳阳一脸担心的过来，问他沈戮是不是被叫家长了。 季麦黎一边刷朋友圈一边说：“是啊, 因为他缺考一科, 他们班主任挺生气的。”说着, 季麦黎突然看着手机不动了。 第46章 夏阳阳说：“其实那天第一科开考之前我看见沈戮跟陈宇不太对劲, 但第一科考试的时候沈戮挺正常的, 我以为是我自己看错了就没在意, 那天你来的时候我本来想跟你说的，但你跑的太快了。” 就在一分钟前，李军发了个朋友圈, 照片是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照片隔了一条街, 虽然有点远, 但季麦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照片里的人是沈戮和陈宇。 季麦黎看向夏阳阳，“你刚才说考试之前？” 夏阳阳点头，“嗯, 他俩没说话，但我看见陈宇笑了一下，还指了指手表，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我没看清。” 季麦黎随后又给李军发微信问他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李军跟季麦黎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关系，知道他被骗了还挺高兴，就说了是他们考试那天，还说陈宇带了人之类的，于是季麦黎二话不说就冲进了三班。 季麦黎被沈戮拽出教室还在蹦跶，嘴里骂骂咧咧的跟要杀人全家似的。 陈宇本来不服季麦黎，但季麦黎这次是真的急了，直接用凳子砸在了他身上，然后又骑在他身上，拳头在他身上一顿乱砸。 季麦黎挣扎着耸开沈戮，“你他妈拉我干什么？他找人打你，你不跟我说？！” 沈戮两只手搂着他的肚子，“行了，一会老师来了。” “不行！”季麦黎在他怀里蹦跶，“我今天非得打死他！” “季麦黎！”季幻踩着高跟鞋从楼上下来，就见他像个螳螂似的在沈戮怀里上下乱窜，她抬手就在季麦黎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都打出响儿了，“你再蹦跶，管不了你了，你要打死谁啊？我打死你信不信！” 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傻眼了，一个个震惊的看着这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好奇她是何方神圣，竟然敢打小霸王的头，还打的那么重！ 季麦黎被这一巴掌给拍老实了，一双眼气的通红，直勾勾的瞪着季幻。 季幻：“沈戮你把他松开，我看他还敢蹿腾！” 季幻到底比他们大上几岁，小的时候季麦黎不老实，沈戮亲眼见她一脚把闹腾的季麦黎踹飞，所以别说是季麦黎了，就连沈戮都有点怕她。 两班的班主任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 季麦黎和陈宇被带去了办公室，沈戮跟季幻说：“幻姐，你先回去吧。” 季幻头大，“我这还怎么回去啊，都把人打成那样了。” 陈宇刚才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新伤加旧伤，满脑袋都是血，也不知道打没打出问题来。 沈戮说：“不是他打的。” 季幻看他，“什么？” 沈戮：“陈宇在校外打架受的伤，不关麦麦的事。” 季幻冷静了一会，问沈戮，“麦麦为什么跟他打架，他刚才说那个人找人打你？” 这事儿总归是沈戮没处理好，他没想到季麦黎会知道，“我去看看，不会让他有事的。” 季幻拉住他，“你去干吗，去抗事吗，别再把你牵扯进去。” 陶大程从楼上下来，看见沈戮还站在这，叫了他一声：“快去办公室吧，季麦黎在办公室又动手了。” 季幻一听，也不用沈戮劝她走了，她肯定是走不了了。 办公室门口，季麦黎的骂声震天响，“你敢说考试那天你没找沈戮的麻烦？沈戮缺考不是因为你？你在考试的时候把他约出去找人在校外打他，我说错了吗？” 陈宇顶着一脸的伤却死不承认，“我没有！” “没有你妈！”季麦黎指着他：“你敢说沈戮的手不是你弄伤的，还是说他缺考的时候你在考场？” 钱达利原以为沈戮缺考是因为季麦黎，结果听季麦黎这么一嚷嚷他立马就不干了，他问那天监考陈宇的老师，“他那天上午考语文的时候在考场吗？” 监考老师只知道有人缺考，却不知道缺考的人是谁，毕竟不是谁都像沈戮那么有名，一场没考就会被发现。 钱达利见那天的监考老师吭哧吭哧的不说话，拍着桌子问，“他的语文卷子有没有交你总该知道吧？” 沈戮和季幻进来就看见钱达利冲着五班的老师拍桌子，看到他们来了，钱达利连忙说：“沈戮的姐姐你来的正好，这次考试......” 季幻没工夫听钱达利说这次考试的事，她从钱老师面前走过，上去就给了季麦黎一脚：“季麦黎，你给我安静点！” 从进办公室开始嘴就没停过甚至还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动了手的季麦黎挨了一脚突然就老实了，钱达利看着沈戮的姐姐愣了愣，没明白沈戮的姐姐刚才还说沈戮缺考怪不到季麦黎头上，这怎么就动上手了？ 其他老师也有点懵，谁不知道季麦黎可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小霸王，教导主任管起来都费劲，居然被沈戮的家长给踹老实了。 季麦黎气到充血的眼睛蒙上一层委屈，又带着点愤怒的看向沈戮。 钱达利过来拉开季幻：“那个，沈戮的姐姐，你先别生气，这件事学校会好好处理的。” 季幻瞪着季麦黎，见他老实了才挪开视线看向钱达利：“我知道，钱老师，但这件事跟季麦黎有关系，我是他姐，要怎么处理跟我说吧。” 钱达利没听懂，“你是季麦黎的姐姐？”钱达利看了眼沈戮，“你不是沈戮的姐姐吗？” 季幻撩了下头发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被吹乱的头发：“我也是季麦黎的姐姐，他俩都是我弟。” 全办公室的老师：“......” 围在办公室门口的同学：“.......” 什么情况，季麦黎和沈戮俩人一个姐，不同姓，那是什么？异父同母？兄弟？？？ 季麦黎觉得他姐有毛病，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能不能说正事。” 季幻瞪了他一眼：“轮到你教我做事？” 季幻说：“我们的关系不重要，反正他俩都是我弟。” 钱达利心说这哪里不重要了，这分明很重要好吗！ 季麦黎的事好解决，季幻先处理沈戮的事：“钱老师，你今天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沈戮缺考的事，现在知道沈戮缺考是因为被人找了麻烦，这件事学校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说法是肯定要给的，陈宇挑衅在前，还影响了沈戮考试，受处分是必然的。 至于沈戮，陈宇的班主任不甘心只有他们班的学生受处罚，说起来陈宇在他们班的成绩也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沈戮，但比季麦黎不知道要好多少，“一个巴掌拍不响，陈宇虽然挑衅在先，但也没架着沈戮出去，考试时间出去打架，沈戮一样得受处分。”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季麦黎还不讲理，那就只有季幻了：“不好意思这位老师，我们不接受这个处分，如果你们执意要让沈戮跟这位陈同学接受一样的处分的话，那我只能放出季麦黎了。” 季麦黎都没听清他姐说了什么，就被季幻扯着胳膊一把推了出去。 办公室里所有老师：“......” 季麦黎：“？？？” 陈宇班主任不可思议的看着季幻，她怎么觉得这位家长比季麦黎还要荒唐呢？ 季麦黎向前踉跄了一下，被沈戮扶住，他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姐。 什么叫放季麦黎？把他当狗使呢？！！！ 季幻抬手在他脑袋上推了一把：“瞪我干什么，瞪别人去！” 钱达利头都大了，那季麦黎在学校本来就不服管，这要是得了家长的允许，以后还不得更放开了打架，钱达利连忙说：“沈戮姐姐你先冷静点，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季麦黎同学随便打人是吧？” 季幻：“钱老师，我不是不冷静，我只是接受不了沈戮被人欺负了还得受处分，如果你们一定要给他处分，那就直接让他退学好了，反正以他的成绩不管去哪个学校都会被争着抢着要，我们没必要在这受这个窝囊气。” 季麦黎蓦的看向他姐：“那我也要转学！” 季幻瞪他：“你转个屁！” 季麦黎：“我不管，反正他转我也转。” 教导主任从外面进来就听见季麦黎嚷嚷着要转学，他问：“谁要转学？” 季麦黎举起手：“我和沈戮！” 教导主任看了他一眼：“你把手给我放下，上课的时候都没见你举过手，你转什么转，就你那成绩哪个学校会要你？” 季麦黎还要争辩点什么，被沈戮给拽住了。 教导主任问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意外的倒不是沈戮逃了一场考试跟陈宇打架，而是季麦黎因为沈戮被欺负了替他出头，他记得季麦黎这小子跟沈戮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教导主任看了眼季麦黎，然后跟季幻说：“沈戮姐姐，你看这样好不好，陈宇这边全校通报批评，记大过一次，我也会找他家长聊聊这件事，另外再让他给沈戮道个歉，你看行吗？” 听到说要给沈戮道歉，陈宇差点没憋屈死。 在校外挨了顿打，回学校又挨了一顿，结果他还要反过来给沈戮道歉！ 第47章 季幻：“那沈戮有处分吗？还有他缺考那一科的成绩怎么算？” 教导主任说：“没有处分，至于成绩，这个确实没办法补，毕竟他是自己缺考。” 季幻点了点头：“那行吧，就按您说的。” 处理好了沈戮的事，该算算季麦黎动手打人的事了，教导主任指着季麦黎：“你看看你！啊？那脸才刚好又开始给我惹事，你给我把家长叫来！” 季幻站在教导主任身后：“主任，我就是季麦黎家长。” 教导主任一愣，转过头看着季幻：“你，你不是沈戮家长吗？” 季幻：“他们两个都是我弟。” 教导主任：“？？？” 钱达利看到连主任都不知道这件事，心里瞬间平衡了许多。 季幻：“人是季麦黎打的，医药费多少我们赔，至于其他的，该怎么处分学校看着办，只要不让他退学，随便怎么罚。” 季麦黎在季幻身后怼了她一下：“怎么到我这就变成随便怎么罚了？” 教导主任还没从季麦黎和沈戮的关系中走出来，他看看季麦黎又看了看沈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就跟陈宇一样，通报批评，记大过一次，然后在给陈宇公开道个歉......” 季麦黎：“我才不给他道歉！” 季幻：“你给我闭嘴！” “我不闭，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季麦黎拉起沈戮的胳膊，指着他的手说：“你们看看他给沈戮打的，差点都打残废了，这要是留下点什么后遗症以后拿不了笔了，他还怎么高考？” 教导主任和季幻还有钱达利以及陈宇的班主任，外加刘静一起围过来看了一眼季麦黎口中差点残废的伤......要不是还有点结疤的痕迹，他们差点都看不出来有伤了。 刘静看了眼季麦黎，眼神一言难尽，之前他自己被打的五花八门的都没说过一声，沈戮这破了点皮儿就让他夸张成这样。 几个老师每个人都有一嘴的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当着季幻的面说，最后还是季幻替他们说了：“季麦黎你是不是有毛病？” 季麦黎不服气：“怎么了，从小到大我一次都没让沈戮受过伤，陈宇把他弄成这样，我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旧伤添新伤还被扔在这没人管的陈宇终于忍不住了：“他的伤又不是我弄的。” 季麦黎听到这话想再上去给他一脚：“不是你弄的是谁弄的？他自己弄的？” 陈宇：“就是他自己弄的！” 陈宇还没见过打人把手打伤还能赖在对方头上的，他看向沈戮：“你要不要自己说说，你那伤是我弄的吗？” 沈戮：“算是吧。” 陈宇震惊，他以为沈戮只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没想到他还这么不要脸。 陈宇的话没人信，沈戮也没想替他辩解：“主任，道歉这事儿就当扯平了吧，我不用陈宇给我道歉，也别让季麦黎给他道歉了。” 教导主任还没见过道歉这事儿还能这么扯平的。 沈戮问陈宇：“你觉得呢？” 陈宇瞪着沈戮，他觉得？他觉得这件事怎么都是他吃亏，给沈戮道歉他吃亏，扯平了他还是吃亏。 但比起给沈戮公开道歉，他宁愿跟季麦黎扯平，他咬了咬牙：“行。” 第51章 季麦黎和沈戮一起出来送季幻, 一直到学校大门口，季麦黎都在拍季幻的马屁夸她厉害，完全忘了刚才季幻把他当狗放出来这回事。 至于他受到的处分, 季麦黎根本不放在眼里：“姐你可真厉害, 以后我再被叫家长还是你过来吧，妈每次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挨训, 还是你来比较好。” 季幻指着他的鼻子：“下次？你还敢有下次？我告诉你，下次你要是再敢在学校动手，你这学就别上了！” 季麦黎看着那差点戳到他脸上的手, 往后躲了躲：“那要是再有人欺负沈戮怎么办？” 季幻看了眼沈戮，季麦黎每次约架不是鼻青脸肿就是一身的伤，季麦黎说那个叫陈宇的还叫了校外的人，可沈戮看起来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季幻看了眼沈戮的手, 伤在手骨的位置, 一看就是打人的时候弄伤的。 沈戮看出季幻已经发现了：“幻姐。” 季幻看向沈戮, “行了, 知道了, 以后在学校帮我多看着点这傻子, 今天是战神上身占了便宜，下次别又让人揍的像狗熊似的。” 季麦黎不服：“谁像狗熊了，季幻你说话能不能根据现实？” 季幻：“现实你个头, 你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完了？一会放学给我直接回家，在学校就敢动手, 一天天的反了你了！” 回家就回家, 季麦黎没在怕的。 季幻走后，季麦黎继续得意：“我姐可真牛逼，居然一点处分都没让你受, 诶，你刚才看见我是怎么揍陈宇的没，打的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陈宇没还手是因为他本来就有伤在身上，沈戮懒得戳穿他。 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了，两人往回走，沈戮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麦黎想起沈戮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他就生气：“夏阳阳告诉我的，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被人欺负了也不说，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忍，你是忍者神龟吗？” 沈戮也觉得自己挺能忍的，他叹了口气，“她怎么知道的？” 季麦黎：“她跟你一个考场，看见你跟陈宇眉来眼去的。” “什么屁话，”沈戮拱起手指敲他脑壳，“学个成语就乱用，你知道什么叫眉来眼去吗？” 季麦黎捂着脑袋嚷嚷：“你还敢打我？明明是你瞒着我去找陈宇！” 沈戮确实没想到这事儿会被夏阳阳发现：“就因为夏阳阳一句话你就去打人？” 季麦黎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给他看，“你他妈都被人拍下来了！我不打他？我他妈打死他！” 沈戮看着季麦黎的朋友圈，最近他加的人有点多，一时间沈戮没看出来这是加了个谁。 沈戮问：“这人是谁？” 季麦黎：“李军！” 沈戮看他，“李军是谁？” 季麦黎不不耐烦的抢回手机，“体校的，之前跟我约过架，上次你报警他跟沙祖一起被抓进去的那个。” 沈戮大概猜到李军是谁了，那天他就遇见了那么一拨体校的，他看着季麦黎。 季麦黎瞪回去，“干嘛这么看我？” 沈戮：“你说呢？你同学加你微信你都费劲，你却加了个约架的，干嘛，准备没事约两场松松筋骨？还是准备这几天约出去打一架？” 季麦黎觉得沈戮这家伙肯定是学生会呆久了，抓人毛病一抓一个准。 季麦黎也不瞒他：“本来是周六约的，不知道他什么毛病，突然说不打了，还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怀疑他脑子让驴踢了，过两天我再找头驴再踢他一次，看看能不能踢回来。” 沈戮：“别没事找事。” 季麦黎：“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管我干嘛？” 沈戮：“我不能管？” 又是这句话，季麦黎说：“能，你能，那你呢，我管不管得了你的事？你那天手受伤是他弄的吧？他还伤到你哪了？” “没有，只有手，”沈戮怕他一直缠着这事儿不放，说：“这事儿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现在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 季麦黎不知道有什么事比他受伤还严重：“什么事儿？” 沈戮看着他那副除了打架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有点上火：“有关我们两个现在有同一个姐的事。” 季麦黎：“这算什么事啊，这不是好事吗？这叫什么，这叫亲朋好友，对吧？” 亲朋好友的沈戮叹了口气：“算了，回去上课吧。” 看着沈戮突然加快脚步，季麦黎跟上：“你怎么了呀，你不想跟我做亲朋好友啊，那就当亲兄弟呗。” 沈戮不想听他说话，脚步愈发的快，快到季麦黎都快跟不上了。 季麦黎小跑着：“诶我草，你又怎么了，沈戮你现在你怎么变得这么别扭啊，总爱不高兴，我又那句话惹着你了？” 上楼前，沈戮突然停下脚步，“我不想跟你当兄弟。” 季麦黎一个急刹，差点被台阶绊倒，他看着沈戮，那笨拙的脑子使劲拧了几个大弯，终于找到了一个沈戮不高兴的理由：“你是不是想起你哥了？你妈带你哥走了却没带你，你心里是不是挺难受的，所以才不想要兄弟？” 沈戮看着季麦黎，真不明白自己跟这傻子较什么劲。 沈戮转身要走，却被季麦黎一把拉住了手，季麦黎一脸认真并且信誓旦旦：“你别怕呀，你还有我呢，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跟别人走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沈戮低头看着季麦黎抓着他的两只手.......好虔诚的保证，要是能换个方向就更好了。 - 下课铃一响，季麦黎的前后左右就被十班的人给包围了，周路阳作为十班的传播主力，比这些女生还要好奇。 第48章 周路阳：“你跟沈戮到底是同父同母，还是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 “异母异父，”季麦黎说：“今天来的那个是我姐。” 梁晓惠捂着心脏一脸忐忑的问：“所以你们不是兄弟，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近亲对吧？” “近亲？”季麦黎心说他跟沈戮的关系可比亲戚要亲近多，“不是。” 梁晓惠长舒一口气，“吓死老娘了。” 另一个女生问：“不是亲戚，你姐却说沈戮是她弟弟，那这么说你和沈戮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啊，你们俩上学期是怎么回事？” 季麦黎现在说起这些毫无压力，“吵架了呗。” 周路阳举手，“这题我会！他俩去年吵架了谁都不理谁，今年和好了，又是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好朋友了。” 两小无猜四个字可以延伸出很多精彩的故事情节，梁晓惠作为知道一点小秘密的女人，脑子里瞬间就有画面了，她看着季麦黎一脸姨母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咦~真让人羡慕。” 季麦黎看着梁晓惠，终于想起来梁晓惠那经常冒出来的奇怪笑容在哪见过了，这简直跟季幻一模一样，都那么恐怖。 第52章 晚上, 沈戮跟陶大程来林时非家吃火锅，边远看着一口一杯啤酒的沈戮：“今儿这是怎么了，口渴啊？” 陶大程幸灾乐祸的说：“他不是口渴, 他是上火, 暗恋未遂，对象变成了兄弟。” 林时非没听懂：“兄弟？谁啊？少爷？” 陶大程吃东西也堵不住他的嘴：“不是少爷还能是谁, 今天也是巧了，沈戮今天被叫了家长，季麦黎他姐来给他冒充的家长, 那个季麦黎又不知道抽什么风在学校揍了一个人，打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老师当场就把人给按了，还让他把家长叫来, 刚好季麦黎他姐在那, 这不, 他俩现在就变成了同一个姐的亲兄弟。” 这么热闹的事边远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他问沈戮：“季麦黎怎么说？” 沈戮苦笑：“他说我们这叫亲朋好友。” 边远大概能相像到那位少爷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 他笑了下：“亲了才叫亲朋好友, 你们这顶多算好友。” 陶大程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远哥不愧是过来人，想法就是深奥, 沈戮，你明天就拿远哥这话给你那不开窍的直男发小好好上一课。” 林时非也跟着笑, 他问沈戮：“以你对少爷的了解, 你觉得他有那方面的潜质吗？” 沈戮反问过来人：“你觉得他有吗？” 林时非：“不好说。” 沈戮以为他会说没有，他看向林时非，林时非说：“程子说的对, 那小孩一看就是个没开窍的，别说是你了，就算给他个姑娘他估计也看不出别人喜欢他。” 陶大程觉得未必：“亲朋好友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他就算开窍了能是个弯的？”陶大程问边远：“非哥以前也跟你说过这种话？” 边远把涮好的菜放在林时非的碗里：“怎么可能，当时是他追的我，他要是直成那样还追我不是有病吗。” 沈戮刚端起酒杯，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几声，他立马放下杯子去拿手机。 陶大程“啧”了几声：“我有时候都有点怀疑季麦黎是不是故意的，一边装作什么都不懂，一边又钓着他，训狗似的。” -麦麦：吃饭了吗？ -麦麦：我跟你说，我老惨了，我刚被我家的两个女人教训完，季幻那家伙一直怂恿我妈收拾我，我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呢，你要不要出来，咱俩去吃火锅？ 沈戮对着桌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我在非哥家，你要来吗？ 季麦黎一条语音追了过来：“你们吃火锅居然不叫我！地址发我，我也要去！” 沈戮发了个定位给他。 沈戮：“到了说一声，我下去接你。” 季麦黎：“真发呀，我还以为你会骑摩托车来接我呢。” 沈戮：“喝酒了，骑车不安全，你自己来。” 见季麦黎没再回消息过来，林时非说：“喝酒了不能骑车接他，这恐怕是你对他最高程度的拒绝了吧？” 沈戮把手边的酒杯推到了一边：“算是吧。”可那有什么办法呢，他哪里会忍心拒绝那个小傻逼。 季麦黎来的很快，沈戮下楼把人接了上来。 林时非拿了副碗筷从厨房出来，看着进门的季麦黎：“怎么还背着书包来了？” 季麦黎把书包丢在门口：“我一会不回家了，吃完去沈戮家住。” 沈戮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打算，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季麦黎。 陶大程：“就沈戮家那个床，你确定能住下俩人？” 季麦黎说：“挤挤呗，我俩从小就挤一张床，再说正好现在天冷了，抱一块睡更暖和。” 没开窍的小直男不懂事起来是真让人头疼，林时非同情的看了眼沈戮。 边远笑了一声：“也是，趁着沈戮单身能抱尽量多抱抱吧，等以后他有了对象再抱就不合适了。” 季麦黎看向沈戮：“什么对象？” 林时非跟边远不愧是两口子，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图：“什么什么对象，对象就是对象，你不懂啊？” 季麦黎懂是懂，但他从没想过沈戮会找对象，他问沈戮：“你想找对象啦？” 沈戮把他拽过去坐下，顺便踢了一脚林时非的凳子：“没。” 边远把被他踢偏的凳子正了回来：“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迟早的事。” 吃完饭从林时非家出来，陶大程找了个借口没跟他们两个一起走。 天气越来越冷，这个时间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把季麦黎的影子拉的老长，他抡着手里的书包，看着跟要起飞似的，走着走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沈戮：“叹什么气？” 季麦黎：“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忧愁。” 沈戮笑了下：“小傻子也会忧愁？” 季麦黎拿他那扁扁的书包甩了他一下：“你才是傻子！我就是突然想起远哥刚才说的话。” 沈戮没问他是什么话。 季麦黎问他：“沈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刚才远哥说你找对象，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谁啊？我认识不？你要是有对象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像这样天天跟你腻在一起了？” 季麦黎自顾自的说：“那样会显得我像个第三者，可她才是后来的呀，这一点都不公平。” 沈戮觉得陶大程有句话说的对，他也有点怀疑季麦黎是不是故意装傻吊着他了：“你想要公平？” 季麦黎：“不想，我想让你别早恋。” 季麦黎一句话堵死了沈戮所有后话：“只是不早恋？” 季麦黎想了想：“最好上了大学也别谈，等毕业了安定了在找对象比较好。” 沈戮：“那你呢？” 季麦黎：“我怎么了？” 沈戮：“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也等毕业？” 季麦黎说：“我可说不准，我姐说我事儿多，说除了你没人能受得了我，去年过年的时候她还用扑克牌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是孤独终老的命。” 沈戮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季麦黎和季幻真不愧是亲姐弟，都是一张嘴就想说什么是什么，半点忌讳都没有。 季麦黎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你也别找对象了，等以后赚了钱我们一起买个房子，咱俩一起孤独终老，还能做个伴，多好。” 季麦黎扛着书包一边走一边畅想未来，回头却发现沈戮站在那没跟上来：“你站在那干什么？” 沈戮叹了口气：“没什么。” 他走过来看着季麦黎：“一起卖房子，住在一起？像边远和林时非那样？” 季麦黎点头：“对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是不是很完美？” 见他还敢说对，沈戮直接气笑了：“完美个屁，傻逼。” 这么一会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骂他傻逼了，季麦黎生气了：“......操，你骂我干嘛？不乐意拉倒，以后你求我我都不跟你一块住！” 季麦黎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沈戮家挤了一宿。 说是挤，床确实季麦黎一个人睡的，沈戮说他要写作业，季麦黎就自己先睡了，沈戮一边写作业一边走神，写完作业都快一点了，他去外面抽了根烟，然后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宿。 季麦黎第二天起来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你他妈的别是坐在这抽了一宿的烟吧，你现在烟瘾很大啊沈戮！” 沈戮煮了面条：“没有抽一宿，那是之前的一直没倒。” 季麦黎走到桌子旁看他：“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反常呢，又是跟人约架又是抽烟的，你昨天晚上都没在屋里睡。” 沈戮笑了下：“本来想在屋里睡的，但你霸占了整张床，我怕你把我踹下来就睡沙发了。” 季麦黎看了眼那小的不行的沙发：“这么短的沙发你怎么睡的？” 第49章 沈戮：“要不下次你试试？” - 学校里有关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传开了，虽然传的有点离谱，但这并不耽误他们两个不合的谣言彻底被撕碎。 去学校的时候季麦黎没再特意跟沈戮分开走，他发现注视他们的目光似乎比之前还要多，他小声骂骂咧咧：“都他妈的在看什么看！” 沈戮：“看亲兄弟一起上学。” 季麦黎：“谁是亲兄弟，我都跟他们说了不是。” 沈戮看了他一眼：“你说了？” 季麦黎：“是啊，我们班那帮女生来问我，周路阳又叭叭叭的，烦死个人，我就说了。” 一班跟十班在不同的方向，分开时季麦黎拉住沈戮：“陈宇要是找你麻烦就让你们班的人来找我......算了，还是下课了我去找你吧，你去上课吧。” 之后的半个月，季麦黎一下课就往一班跑，就像小时候一样，下课铃一响，不管是那节课的老师一开门保准能看到准时报道的季麦黎。 钱达利每次看到他眼皮都会跟着一抖，想说什么，但一想到他跟沈戮的关系，钱达利最后都只是叹口气。 但凡体育课，季麦黎比一班的学生还要准时的出现在操场，每次都蹲在墙根底下看他们跑圈。 陶大程跑的呼哧呼哧的：“不是，他这是干嘛呢，天天来咱班盯着你。” 沈戮习惯了：“保护我。” 陶大程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什么玩意儿？” 沈戮看了眼蹲在墙根的季麦黎：“他怕我被欺负。现在已经比小时候好多了，最起码没搬着凳子来咱们班。” 陶大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于沈戮会被欺负，还是该好奇季麦黎能保护沈戮，就季麦黎那缺根筋的，动不动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能保护谁啊？ ... 天气越来越冷了，沈戮不带季麦黎在学校上晚自习了，每天放学都让季麦黎去他家写作业。 季麦黎躺在沈戮家的小沙发上，之前沈戮让他试试，他就真试了，试的结果是沙发太短，枕着头就搭不上腿，沈戮给他在沙发旁边垫了个凳子。 季麦黎躺在那翻书，“你觉不觉得朱主任最近看咱俩的眼神有点奇怪？” 沈戮：“大概是在后悔吧。” 季麦黎看他，“后悔什么？” 沈戮说：“你忘了当初周兵成被我锁在厕所里的事了？他以为我们俩关系不好才没信周兵成的话，现在知道我们关系好，估计开始怀疑我了吧。” 季麦黎蹭的坐起来，“那怎么办？” 沈戮看了他一眼，“没事，只要我不犯事，他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季麦黎叹气：“唉，就说我名声不好会影响你吧” 沈戮笑了下，这点影响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影响的再深一点。 沈戮问他：“你明天有事吗？” 季麦黎懒洋洋的躺回沙发上，“我能有什么事啊。” 沈戮说：“那陪我逛街去吧。” 季麦黎看他，“逛街？” 沈戮：“嗯，非哥下个礼拜生日，去给他挑个礼物。” 季麦黎长这么大除了沈戮和家里人，还从没给别人过过生日，他问：“那我要不要也送个礼物啊？” 沈戮：“不用，我们俩送一份就行。” 季麦黎犹豫，“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沈戮故意说，“谁让咱俩是一家的。” 季麦黎嗤了一声，“什么一家的。” 沈戮：“不是你说要跟我搭伙过么？伙都搭了，礼物当然只送一份。” 季麦黎寻思了一下：“有道理，还是你勤俭持家。” 季麦黎都做好了逛一天的准备，结果第二天沈戮直接把他带去了上次买头盔那家店，买了几个摩托车配件，还是老板提前装好的，据说是沈戮之前预定的。 从店里出来，季麦黎唠唠叨叨的说：“你都想好买什么了还叫我来陪你逛什么呀？” 沈戮说：“反正你也没事，顺便看看别的。” 东西都买完了，季麦黎懒得继续逛，“看什么，你还有什么想买的？” 沈戮：“有。” 沈戮带季麦黎去了一家连锁的美术用品店，季麦黎站在门口，“来这干嘛呀？” 沈戮拉他进去，“挑些你能用的，我没学过画画，怕买来不适合你，你自己挑。” 季麦黎看他。 沈戮说：“学了那么多年画画，不继续画可惜了。” 季麦黎不说话。 沈戮：“我知道，画画是叔叔让你学的，你心里委屈，不开心，我都懂，但是你不能浪费这么多年的付出，而且我还指望你以后出名了我能到处显摆呢。” 季麦黎是暑假之后才扔了所有的画板和画笔的，确实是像沈戮说的那样，他不画画是因为他爸，他爸出事之后他就不想画了，自暴自弃说的就是他没错。 季麦黎看着那一排排熟悉的画板和水彩，“会画画有什么用，浪费钱而已。” 沈戮手搭着他的肩，拿了一板季麦黎盯着看的水彩，“叔叔阿姨从来都不是因为钱多才把你送去学画画的，他们让你学是因为你喜欢，拿着吧，这次我给你买。” 季麦黎没说他现在还喜不喜欢画画，他问沈戮，“你为什么要给我买？” 沈戮笑了笑说：“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季麦黎：“......” 季麦黎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咬着牙说：“明年生日你要是还这么糊弄我，咱俩就绝交吧。” 第53章 十班教室门口, 梁晓惠堵在那，拦截了一众想要继续给季麦黎送巧克力的女生。 七班的女生：“梁晓惠，你什么意思啊, 干嘛不让我们送巧克力？” 梁晓惠摆摆手：“我们麦麦子不吃巧克力了, 你们都回吧。” 女生不乐意，“凭什么你说不吃就不吃了, 上次他明明还吃了，你别仗着自己是十班的就想把人垄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梁晓惠尽忠职守：“真没有, 要不你们把信给我，我统统给你们带到，但巧克力不行，或者你们送点别的零食？” “谁不知道季麦黎不看信啊。” “就是, 他也不吃别的零食, 还是你说的呢, 他只吃巧克力, 你拦着我们不让送到底什么意思？” 这帮女生也不是非得想跟季麦黎怎么着, 就是凑热闹, 万一季麦黎吃了她们的巧克力呢，想想就挺开心的。 梁晓惠无奈之下说：“行吧，告诉你们吧, 其实季麦黎的巧克力被人垄断了，不是我不让你们送, 就算让你们送进去他也不会吃, 最后还是给我们全班分，你们何必浪费这个钱？” 有人问：“谁垄断了，你这么拦着我们, 该不会是你想内部消化吧？” 梁晓惠翻白眼，“听听你那大言不惭的话。” 沈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那些女生身后，胳膊一伸，一盒巧克力递给了梁晓惠，“帮我给他。” 今天的糖来了，梁晓惠立马眉开眼笑，“ok！” 女生们看见是沈戮，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沈戮问梁晓惠，“他在教室吗？” 梁晓惠说：“在，睡了一节课现在还没醒呢，戮神有什么指教？” 沈戮：“没了，下节课之前把他叫醒，让他听课。” 沈戮来送了一盒巧克力就走了，梁晓惠看着那帮女生，“看吧，我都说了麦麦子的巧克力被人垄断了你们还不信，现在你们信了吧？” 她们不仅信了，还有种要被举报的麻烦感。 有女生问：“沈戮为什么给季麦黎送巧克力啊？” 梁晓惠眯着眼睛笑，“兄弟之间送个巧克力怎么了，你们都能送，他有什么不能的？” 上课之前季麦黎被梁晓惠叫醒了，刚要发火梁晓惠就把巧克力递给他说：“戮神让我给你的，安抚你没睡醒的起床气。” 季麦黎起床气果然瞬间就消了，他剥了颗巧克力塞嘴里，然后给沈戮发微信：【都说了让你别给我买巧克力了。】 -沈戮：好吃吗？ 巧克力在口腔里化开，甜滋滋的，怎么可能不好吃。 -麦麦：好吃。 -沈戮：好吃就行。 季麦黎低着头笑，他又剥了颗巧克力，正准备往嘴里塞，一抬头发现刘静在讲台上看他。 季麦黎愣住。 刘静：“麦麦子，巧克力好吃吗？” 这个称呼一般都在季麦黎不在的时候他们才会这么叫，刘静突然这么一喊，全班都没忍住发出一阵低笑。 季麦黎早就知道了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外号，只是没想到刘静也会这么叫他，他拿着巧克力说：“我还没吃。” 刘静：“没吃就先别吃了吧，好好听课，虽然你这段时间不逃课值得夸奖，但是上课吃东西也是不鼓励的。” 季麦黎把巧克力又包了回去，给沈戮发信息抱怨：【吃巧克力被老师发现了，她还叫我麦麦子[委屈]。】 第50章 一班教室里，沈戮看着季麦黎发来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 陶大程在旁边一边写题一边嘟囔，“你也差不多点，太明显了就不怕他看出来？还垄断巧克力，你直接表白算了。” 沈戮心说，他就是在表白啊，可是傻子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办法？ 比起十班经常被女生围堵，一班教室门口就冷清多了。 沈戮虽然偶尔也能收到几封情书，但那寥寥无几的情书上甚至连署名都没有，理由很简单，高一的时候有人给他送过情书，第一次他作为学生会的把女生约出来警告，第二次直接把人给举报了。 这件事季麦黎不知道，可巧的是季麦黎下课来找沈戮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女生来给沈戮送情书。 女生不知道是几班的，她叫一班的一个女生帮她把情书放在沈戮桌上，还没等一班的女生答应，季麦黎突然开口：“我帮你送。” 女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季麦黎，她愣了愣：“可以吗？” 季麦黎：“拿来吧。” 女生把信交给他，季麦黎翻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没有任何署名：“你是不是忘写名字了？” 女生摇头：“没有没有，就这么给他就行。” 沈戮去了趟厕所，回来就看见季麦黎站在他们班教室门口收情书。 女孩看到沈戮回来立马就跑了，只剩下拿着情书发呆的季麦黎站在那。 沈戮走到季麦黎身后，看了眼他手里的粉色信纸：“情书都收到我们班门口了？” 季麦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给。” 沈戮没接：“给我干什么，你写的？” 季麦黎把情书塞他手里：“我有病啊，刚才那女生给你的。” 沈戮看着季麦黎：“你还挺热心。” 季麦黎刚想说不是，沈戮却一把抽走了信，阴阳怪气的说：“谢谢你啊助人为乐的季同学。” 看着沈戮拿着信回了教室，季麦黎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似的，半天喘不上气，他小声嘟囔了句“不用谢”，转身就走了。 晚上放学，季麦黎没跟沈戮回家写作业，甚至都没等沈戮自己就走了。 吃完晚饭，季幻来问季麦黎吃不吃水果，刚走到他房间门口就听见季麦黎在房间里骂了声：“狗东西！” 季幻推开门：“大晚上的又搁这骂谁呢？” 季麦黎面前摆着一张画板，水彩甩了一墙，季幻眼一瞪，走进去就给了他一下：“你要死啊，这东西往墙上甩！” 季麦黎坐在那稳如泰山，仿佛没听见季幻那声骂：“我骂沈戮！” 季幻：“一天天的不知道抽什么风，不是你把人家当成宝的时候了，一口一个狗东西，他又怎么惹你了？” 季麦黎：“他收女生情书！” 季幻：“他收情书你生什么气，他收了你喜欢的女生的情书，还是你眼红有人给他送情书你却没有？” “我也有好不好！”季麦黎说：“但我都没收，谁像他，是个人的情书都收！” 季幻：“你什么毛病，人家收个情书也能把你气成这样。” 季麦黎：“他说话不算数，我们明明都说好了以后一起孤独终老，一起买房子过日子，可他却收别人的情书！” 梁琳听见嚷嚷声，以为他们姐弟俩又打起来了，过来就听见季麦黎的话：“什么买房子过日子，说什么呢？” 季幻连忙捂住季麦黎的嘴，跟梁琳说：“没事妈，他抽风呢，您去看电视，我收拾他。” 梁琳：“别老收拾他，有话好好说。” 季幻：“知道了。” 梁琳回了客厅，季幻松开捂在季麦黎嘴上的手，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季麦黎差点被她给捂死：“你干嘛呀？” 季幻叹了口气：“弟啊，你别真有点什么问题吧？” 季麦黎：“你才有问题！” 季幻：“你连孤独终老都要拉着沈戮，俩人那还叫孤独终老吗？你知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意思？” 季麦黎不想知道：“反正他就是说话不算话，他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我再也不理他了！” 季幻头疼：“我当初谈恋爱的时候都没像你们这样。” 季麦黎：“你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又没谈恋爱。” 季幻点头：“哦，还没谈啊，我以为你们谈上了呢。” - 之后几天下课季麦黎没再出现在一班教室门口，晚上也不去沈戮家写作业了，沈戮每次去十班找他他都在睡觉。 梁晓惠：“你俩又吵架了？” 沈戮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没。” “得了吧，他都几天下课没往外跑了？”梁晓惠说：“他这几天就跟晚上去做贼了似的，一节课接着一节课的睡，叫都叫不醒。” 沈戮叹了口气：“最近还有人给他送巧克力吗？” 梁晓惠：“谁敢啊，你给他送巧克力的事都传遍了。” 沈戮拿出一盒巧克力：“给他吧。” 梁晓惠拿过巧克力：“得嘞，有你这盒巧克力我就放心了，我多怕我的cp无情的be了。” 季麦黎一觉睡到第三节课下课，醒来看见旁边放着一盒熟悉的巧克力，他盯着巧克力看了半晌，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才回过神。 这几天他和沈戮都十分默契的没有给对方发消息，季麦黎本想到了林时非生日那天再找沈戮，可这次沈戮却先找来了...... -沈戮：信我没看，上面没署名，我不知道还给谁就扔了。 那封信季麦黎原本也是打算收下之后偷偷扔掉的，虽然他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看到女生给沈戮送信，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沈戮看到这封信，可是沈戮那个狗东西却把信给收了，还跟他说谢谢。 谢他个头谢！ -沈戮：醒了就回我信息，中午一起吃饭。 季麦黎掀起眼皮，看了眼前座低着头的周路阳，一脚蹬向他的凳子腿：“你他妈的是不是又在通风报信？！” 周路阳被踹的向前一晃，他拿着手机回头：“不是我，是沈戮问我你睡醒了没。” 第54章 中午放学铃一响, 沈戮就来十班门口堵季麦黎，“一起吃饭？” 季麦黎咕哝了一下嘴角，脸虽然还在不高兴, 却没拒绝：“去哪吃？” 沈戮：“你说了算。” 季麦黎不喜欢去食堂, 食堂人太多，抢个座跟打架似的, “去你家吃面。” 季麦黎一路上都别扭着不说话，沈戮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季麦黎瞪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戮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他问季麦黎：“这几天一直没找我, 天天躲着干什么呢？” 季麦黎气还没消：“你不也没找我么。” 沈戮：“天地良心，我每天下课都去你们班门口，我每次去你都在睡，晚上偷鸡去了, 困成这样？” 季麦黎还真不知道沈戮去找过他, 也没人跟他说啊：“我在给非哥准备生日礼物。” 沈戮酸溜溜的说：“这么用心, 我的生日礼物都没见你花这么多心思。”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放屁, 你哪次生日礼物我不是提前好几个月给你准备？” “也是, ”沈戮胳膊一扬, 勾住季麦黎的脖子把人箍到身前架着往前走：“还生气？” 沈戮很少会做出这样的姿势，季麦黎顿了一下，“我没生气。” 沈戮：“这样啊, 我还以为我收了女生的情书你生气了才好几天不理我呢。” 被说中了心事的季麦黎有点心虚：“我才没有，我生气是因为你先跟我生气的, 你莫名其妙。” 沈戮点头：“嗯, 是挺莫名其妙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季麦黎被他压的难受，推开他：“谁知道你有什么神经病！” 季麦黎脾气差, 好的却快，沈戮只用自己面里的一颗鸡蛋就把人给哄好了。 林时非的生日这天，季麦黎先回了趟家，林时非的生日办在修车厂附近的一家小馆子，来的人不算多，加起来勉勉强强坐了两桌。 这些人里面除了陶大程兄妹和那个卖头盔的老板，季麦黎一个都不认识，但沈戮好像跟这帮人挺熟的，挨个打过招呼之后沈戮把之前买的摩托车零件给了林时非。 林时非十分满意沈戮的礼物：“谢了。” 沈戮说：“敲诈来的就别这么虚伪了。” 林时非笑着拍了他一下。 陶大程也给林时非准备了礼物，陶思洁说：“非哥哥，我没带礼物来，能蹭吃吗？” 林时非扯了扯她的小辫子，“别人不行，你当然可以。” 陶思洁龇牙笑了笑。 林时非看向季麦黎：“你也是来蹭吃的？” 季麦黎还没说话，沈戮就说：“他拎着这么大个玩意儿你没看见？” 季麦黎拿着个半人高正方形像板子一样被纸抱起来的东西，刚要递过去，边远就来了。 第51章 林时非看着他笑，“不是说要加班吗？” 边远把一束红玫瑰递给他，“跟人换班。” 能来的都不是外人，边远也没克制，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了林时非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上一次看他俩亲还是在那个漆黑的小树林，久久一见季麦黎还是有那么点不太适应，他咳嗽了一声，“还要不要礼物了？” 边远看了他一眼，问沈戮：“你们怎么还分着送礼物？” 沈戮说：“本来是打算送一份的，可麦麦说他有想送的，就让他送了。” 季麦黎有点不好意思，“别嫌弃啊，我这个不值钱。” 林时非接过大概一米多宽的板子，“是什么？” 沈戮挪了个位置给他，“打开看看。” 虽然季麦黎没说，但沈戮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这一个礼拜季麦黎每天白天都跟半夜去偷鸡了似的，折腾出来的东西一定是能拿得出手的。 林时非打开外面那层包装纸，入眼的是一幅画，已经镶在了画框里。 画里有山有水，有车有人，那个穿着黑色皮衣横靠在摩托车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林时非，而那个站在他面前手撑着摩托车车座看他的人，虽然只是个背影，但也能看出边远。 河岸在季麦黎的笔下画的比露营那天亲眼看到的还要绘声绘色，林时非有些惊讶，“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边远也挺意外的，他看了眼季麦黎：“不愧是少爷。” 陶大程跳起来，“我靠，你给非哥画的也太好了，你之前给我画的那个跟这个一比也太随便了！” 季麦黎没好意思说他那个就是随便画的。 沈戮：“画的不错。” 季麦黎笑了笑：“好久没画了，手都生了。” 季麦黎没说他画画的时候一边画一边生气，把水彩甩了一墙，还被季幻骂着去擦墙那些事。 两桌人当中就季麦黎和陶思洁喝饮料，自从上次露营之后，陶思洁就仿佛找到了餐桌上的战友，她举着杯子跟季麦黎碰，“麦麦哥哥我们干杯。” 林时非端着酒杯过来：“少爷，今儿就别喝汽水了吧。” 陶大程附和着给季麦黎的饮料换成了酒，沈戮问：“能喝吗，不能我替你喝。” 林时非不让，“替酒这事儿是随便谁都能替的么，你是他谁啊？谁都不是的话让他自己喝。” 季麦黎喝了一杯就有第二杯，林时非这个寿星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把他喝倒似的，一连几杯下去，季麦黎就开始晕了。 陶思洁坐在季麦黎旁边，“麦麦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季麦黎说，“就是有点晃。” 陶思洁说：“你的酒量可真差，才喝了四杯就晕了。” 陶思洁告诉沈戮季麦黎喝醉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找他喝酒，反倒是沈戮被人拉着喝了半天。 季麦黎快吃饱了的时候，沈戮终于放下了杯子。 季麦黎问他：“你不晕吗？” 沈戮笑了下，“没事。” 季麦黎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能喝啊，你什么时候学的喝酒？” “你不在的那两年学的。”说是不晕，但喝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沈戮平时不会说这些，这会儿却也没那么顾忌了。 季麦黎歇了一会，酒劲不仅没散，人好像醉的更厉害了，他问沈戮：“除了喝酒你还学会什么了？” 沈戮：“抽烟，骑摩托，交朋友。” 季麦黎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你学了好多东西啊，我什么都没学，我果然没有学霸的潜质。” 沈戮笑着按了按他的头，“没学这些挺好的。” 旁边那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酒换成了白的，一直在灌林时非，边远把林时非的酒杯夺走，“我来。” 时间不早了，林时非切了蛋糕，陶思洁吃了一块之后陶大程先带着她走了。 季麦黎一边挖蛋糕一边看着边远和林时非，林时非喝多了，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稳，边远一直扶着他，挑衅的话都是林时非说，喝酒都是边远的事。 边远的酒量简直让季麦黎大开眼界，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喝倒了一片。 季麦黎突然笑了一下。 沈戮：“笑什么？” 季麦黎笑着说：“他们两个的关系真好啊。” 沈戮看了边远他们一眼，“他们是情侣，关系当然好。” 季麦黎问他，“你说我们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那么好吗？” 沈戮：“不会。” 季麦黎转过头看着想都不想就说“不会”的沈戮，因为不喜欢他的回答，眼神看起来带点不乐意。 沈戮重复：“不会。” 季麦黎瞪着眼睛，“为什么？” 沈戮看着他那快要溢出水的眼睛，“因为他们是情侣。”而我们不是。 季麦黎半天没说话，他低下头，“是啊，他们是情侣，等以后你有了女朋友，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沈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但没哄他，还“嗯”了一声，“你也一样，以后......或许对你来说我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季麦黎：“放屁！我才不会。” 这俩人突然吵吵起来了，林时非晃晃悠悠的过来，“干嘛呢你俩？” 季麦黎站起来就走，走的时候还踹倒了几个酒瓶子。 边远问沈戮：“没事吧？” 沈戮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非得借着酒劲刺激他：“没事，他喝多了。” 林时非都喝的大舌头了，他拍沈戮的肩膀，“加油啊戮神。” 沈戮苦笑，“嗯。” 沈戮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沈戮跑出去一段路，突然听见角落有人哭，定睛一看，好么，还真是喝多了。 沈戮走过去，再季麦黎面前站了一会，“哭什么？” 季麦黎埋着头吼他，“为什么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想跟我一直好，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不找女朋友，不喜欢别人还不行吗？” 沈戮声音有点哑，他蹲下：“麦麦。” 季麦黎抬起头继续嚷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年你走就是因为我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什么你爸妈离婚，你爸妈离婚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我又不是傻子。” 沈戮抬起的手在他头顶悬了半天，最后颤颤巍巍的放在他头上，“麦麦。” 季麦黎哭声更大了，“骗子，还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根本就不是，你有那么多朋友，我跟他们都一样，在你心里我们早晚都会分开，你就是这么想的。” “嗯，是这么想的。”沈戮受不了他连哭带喊的，“不这么想要怎么想，你教教我。” 季麦黎一个学渣能教他什么？ 沈戮说：“你说你不喜欢别人，但以后你终究会结婚生子，到了那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整天跟我待在一块？你说你羡慕边远和林时非，但我说了，他们是情侣，他们关系好在一起是理所当然，我们是什么？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有分开的一天，你难道会为了我......” 季麦黎突然站起来。 沈戮仰着头看他。 季麦黎抹了抹脸，“我要回家。” 沈戮看着突然变卦的季麦黎：“不是说好了今天住我家吗？” 季麦黎摇头，“不了，我要回家。” “好，”沈戮不想再惹他，今天的话说的太多了，也不方便把他带回家，“我送你。” 出租车里，季麦黎靠着车门发呆，沈戮很少有猜不到他想什么的时候，但是现在，他是真的猜不到。 他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都不像他了。 出租车到了季麦黎家楼下，沈戮从车里下来：“早点睡，明天别迟到了。” 季麦黎胡乱的点了几下头，转身跑进了楼道。 楼道里，季麦黎背对着门低着头，连感应灯什么时候灭的都不知道，一片漆黑中，他呆呆的看着地面。 沈戮说的没错，他们不是林时非和边远，他们没办法像他们一样一直在一起，可是一想到以后他们可能变的跟其他人一样见面只是点点头，偶尔出来聚一聚，生分又陌生的样子他心里就难受。 手机突然响了，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季麦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一片漆黑中站了半天，后知后觉的害怕，他蹬蹬跑上楼，回到家把门一关才拿出手机看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看着沈戮的名字，季麦黎犹豫半天才接。 沈戮：“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季麦黎回到房间，“上楼呢。” 沈戮：“到家半天了才上楼？” “嗯。”季麦黎坐在床边，抠着被单，“你找我有事啊？” 沈戮说：“没事，问问你到家了没。” 季麦黎鼻子一酸，问沈戮，“酒里是不是有毒啊，为什么我老想哭？” 沈戮笑了下，“因为你是个哭包。” 第52章 电话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谁都不再说话，也不挂断。 不知过了多久，季麦黎带着鼻音叫他，“沈戮。” 沈戮吐了口气，应该是在抽烟：“嗯？” 楼下，沈戮默默的看着再次暗下去的楼道，刚才他就这么看着季麦黎站在门里发呆，不敢叫他，怕吓到他，所以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季麦黎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对，我们可能真的不会一直这样，但我能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最好的那种，跟别人都不一样的那种。” 天知道沈戮鼓起了多大勇气才敢用刚才那些话蛊惑他，可是到头来仍是前功尽弃。 认识他这么多年，他早就该知道，季麦黎那个小直男哪里是他撩的弯的。 十一月的天气真的很冷，沈戮掐着烟的指尖冻的发麻，胸口仿佛被冷风灌透，连喘口气都是透心的凉，喉咙堵的有些发不出声音，他清了清嗓子，灭了手里的半根烟：“嗯，你跟别人不一样。” 第55章 第二天上午, 季麦黎接到沈戮的电话。 沈戮：“怎么没来学校？” 季麦黎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头疼。” 昨天喝了酒，醒来后沈戮有点后悔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是为季麦黎听不懂而感到心寒, 现在又怕他自己想明白了。 沈戮听到他是因为喝了酒头疼才没来学校，默默的松了口气：“那你再睡会吧, 中午放学我去找你，我先去上课了。” 季麦黎拖着尾音“哦”了一声。 梁琳端着杯蜂蜜水进来，看见季麦黎还趴在那, “头还疼吗？” 季麦黎坐起来问梁琳，“妈，喝了酒都会头疼吗？” 梁琳：“废话。” 季麦黎喝了口蜂蜜水，“那沈戮怎么还去学校了, 他喝的比我还多。” 梁琳说：“要不怎么他学习好, 你学习差呢。” 行吧, 自己是个学渣这件事居然还体现在了酒量上。 季麦黎说：“沈戮中午要过来, 你也给他泡一杯吧, 这个挺好喝的。” “活动一上午什么酒气都散了。”梁琳接过他喝完的空杯子, “中午我多做点菜，他一个人在外头也不知道都怎么糊弄，小孩子家家的也没个人照顾。” 季麦黎显摆似的说：“他会包饺子, 还会煮面，可好吃了。” 梁琳扒拉了一下他在被窝里滚乱的头发：“还是小戮有办法, 以前没个满汉全席你都不肯上桌, 他一碗面就能把你这张刁嘴给收服了。” 说的不是呢，他什么时候吃东西那么简单过，可沈戮煮的面就是好吃。 中午沈戮来得时候季麦黎还没起床, 沈戮推门进来就看见他趴在床上，手机传来一声“顺子”...... 沈戮：“不是头疼吗，还在斗地主？” 季麦黎蓦的回头。 沈戮校服外面穿着一件外套，没戴眼镜，好看的五官直接的暴露在季麦黎眼前，季麦黎不知道是不是酒劲没过，明明还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却看得他心里徒的一抖。 季麦黎连忙把头转回去，“等我打完这把。” 季麦黎全神贯注的感应着身后的人，感觉到沈戮坐在了他旁边，他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 一把好牌打的稀烂，俩王带四个二都拯救不了他。。 见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季麦黎又开始好奇他在干什么，回头就看见沈戮在盯着他。 沈戮盯着他滚的炸毛的后脑勺正出神，他突然回头，沈戮也愣了一下。 季麦黎：“你干嘛盯着我后脑勺看？” 沈戮说：“你不理我，就给我留个后脑勺，我不看看哪？” 季麦黎搓了搓自己的后脑勺，坐起来，打了一半的斗地主直接退了出去。 沈戮看了眼被他锁屏的手机，“玩完了？” “没，输了。”季麦黎问他，“你头疼吗，我让我妈给你泡蜂蜜水。” 沈戮：“不用。” 沈戮能感觉到他的尴尬，心里有些慌，就怕季麦黎是因为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觉得跟他在一起不自在了。 吃饭的时候季麦黎一直偷瞄沈戮，被梁琳说了好几次不好好吃饭。 季麦黎有点后悔了，什么就不能一直这样好下去，只要沈戮一天不找对象，他们就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 之后几天，季麦黎时不时的会在沈戮不注意的时候偷瞄沈戮，这天晚上沈戮给他讲题，一抬头就看见季麦黎盯着他。 沈戮叹了口气，他摘了眼镜，“要谈谈吗？” 季麦黎呆呆的问：“啊？谈什么？” 沈戮：“你说呢？” 季麦黎连忙摇头，“不用。” 沈戮指了指卷子，“把这道题做了。” 季麦黎看了眼题，“不会。” 沈戮：“刚讲完就不会，我脸上有答案吗，你盯着我看半天了。” 季麦黎眼神乱瞟，胡扯道：“谁，谁说我在看你，我在看你眼镜！你每次戴上眼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怀疑你的眼镜有魔力，带上就是学霸！” 季麦黎伸手跟他要：“给我戴戴，我也能考第一。” 沈戮把眼镜给他，季麦黎拿着就戴，然后装模作样的低头看卷子。 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你这......这根本看不清。” 沈戮把眼镜从他脸上摘下来，“我这是近视镜，你又不近视当然看不清，别跟我胡闹了，认真点。” 之后季麦黎真的没再看着他愣神。 沈戮松了口气，庆幸他从小养成的三分钟热度和短暂性的记忆。 除去前些天那封情书引起的别扭期，季麦黎最近又开始频繁的往一班跑，一开始是来找沈戮的，可慢慢的沈戮却发现他跟他们班的一个叫王一然的女生走的很近，俩人经常背着他偷偷摸摸的，沈戮还看见季麦黎加了王一然好友。 要知道能说动季麦黎加好友是一件多费劲的事，可他就这么水灵灵的加了他们班的女生。 再后来，他来沈戮家也不认真听他讲题了，就拿着手机按来按去。 沈戮看了他快五分钟了，季麦黎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那天晚上季麦黎哭着喊着说他初二那年不告而别是因为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女生，沈戮当时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现在看见他跟女生要好，他是真的很不爽。 沈戮笔往桌子上一扔，“吃什么，我叫外卖。” 季麦黎没听出他语气不好，眼睛都没从手机上挪开，“随便啊，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季麦黎说话不走心，等外卖送来的时候就傻眼了...... 他看着打包盒里红彤彤的，问沈戮：“这是什么？” 沈戮：“水煮鱼。” 季麦黎：“......” 他要是吃了这个，明天上厕所应该会很痛苦吧。 季麦黎支支吾吾，“我，我想吃面。” 沈戮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忍心，也不知道是为了引起季麦黎的注意还是什么，平时的清汤面今天加了肉丝。 加料的面季麦黎吃的特别香，沈戮却有点食不知味，“你最近跟我们班的王一然关系好像不错。” 季麦黎呛了一下，“啊？没有啊。”季麦黎埋头吃面，不想搭这个茬。 沈戮：“她长得挺好看的。” 季麦黎蓦的抬起头，嘴里还叼着没吸进去的面条。 沈戮就着鱼肉吃了口饭，不紧不慢的样子看着就像是随口一提，可这一提把季麦黎给提蒙了。 这就是所谓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吗？ 季麦黎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面，看着沈戮，“你觉得她长得好看？” 沈戮：“挺好的。” 季麦黎急了，“你喜欢王一然那样的？” 沈戮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喜欢她那样的吗？” 季麦黎瞪大了眼睛，“谁说的？我才不喜欢呢！” 沈戮看了眼季麦黎放在手边的手机，刚好这时候季麦黎的手机又响了一下，是王一然发来微信。 沈戮冷哼一声，没说话，继续吃饭。 哼什么？ 季麦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王一然：我刚打听了一下，三班有个女生挺喜欢他的，不过你放心，他那么冷，就算有人喜欢也没人敢主动往上凑。 想到沈戮刚才说王一然好看，季麦黎突然对她的话不是太信任了。 他是在梁晓惠的组织中找到王一然的，他之所以找到她是因为她跟梁晓惠有种说不出来的像，季麦黎对她很放心，所以才会让王一然帮他注意沈戮有没有跟别的班的女生走的近的，或者有没有喜欢他的女生来找过他。 沈戮都能找周路阳当卧底，他依葫芦画瓢，也去一班找了一个，可结果呢......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戮也没想到因为他的一句话，王一然同学会为此失去季麦黎的信任，她被过河拆桥的扔到了一边，之后每天课间季麦黎都亲力亲为的去一班盯着沈戮。 第53章 沈戮对他这种盯梢并不反感，反而有点乐在其中，就跟小时候一样，他喜欢季麦黎天天围着他。 第56章 季幻通过季麦黎以前的绘画老师给他报了一个国外的绘画比赛, 季麦黎请假的那个上午就是被季幻带着去报名了，比赛的时间不太亲切，刚好是元旦那几天。 新年在国外过季麦黎倒是没什么, 但是新年不能跟沈戮一起过他就有点不乐意了。 大雪接连下了两天, 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沈戮住的这片胡同更是像是被雪埋起来了。 周六早上, 沈戮还没睡醒就听见有人敲门，老旧的木门砸的咣啷咣啷的响。沈戮衣服都来不及穿，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 一开门, 季麦黎呼的一下扑了上来，“哈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的案子可以上诉了，律师说这次证据充足, 我爸可能就快出来了。” 沈戮本来还没太睡醒, 被他这么一抱, 清醒了不少, 沈戮穿着拖鞋, 冻的脚底板直抽抽, 他把季麦黎拽进来关上门，“你这一大早连外套都不穿，是疯了吗？” 季麦黎冻的直蹦跶, “我是太高兴了，想让你知道就过来了。” 俩人进了屋, 季麦黎稍微消停了一会, 他问沈戮，“我后天上午的飞机，你要不要去送我？” 沈戮说：“后天周一, 要上课。” 季麦黎嘁了一声，“书呆子。” 沈戮穿上衣服出来烧了壶开水，“你吃饭了吗？” 季麦黎说：“没。” 沈戮：“我去买早餐。” 季麦黎跳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沈戮看了眼他身上的卫衣，回屋拿了件厚外套扔给他，“穿着。” 沈戮的衣服季麦黎穿着有点大，但是很暖和，两人走在小胡同里，季麦黎甩着长出一节的袖子问沈戮，“元旦你要怎么过啊？” 沈戮说：“马上就考试了，当然是在家复习。” 季麦黎看他，“你不出去玩吗？” 沈戮：“玩什么，你又不在。” 这话听着舒服，季麦黎嘿嘿一笑，“也是，我不在你跟谁玩啊，还是在家好好复习吧。” 怕沈戮忍受不了寂寞，季麦黎又说：“元旦我一个人在国外也很孤独的。” “怎么成你一个人了？”沈戮说，“阿姨不是陪你一起去吗。” 季麦黎叽叽歪歪，“我说的一个人是你不在我一个人，没说我妈不去。” 沈戮笑了下，“那元旦那天跟你视频。” 季麦黎兴奋的一蹿，“你说的！” 季麦黎走的前一天晚上在沈戮家住的，第二天跟沈戮一块吃了早饭之后两人一起出门，沈戮去学校，季麦黎去机场。 季幻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打电话骂他，说他这么大个人了，要出门也不知道自己收拾东西，还让梁琳给他收拾！ 季麦黎才不管，他拿着盒巧克力吃了一路，不吃了梁琳让他放起来他也不肯。 梁琳问他，“小姑娘送的？” 季麦黎看了一眼妄想型的亲妈，“沈戮送的。” “原来是小戮啊。”梁琳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有小姑娘跟你表白呢。” 季麦黎：“表什么白？” 梁琳看自己的傻儿子，“你不知道巧克力是表白的时候送的吗？你们学校有没有小姑娘给你送过巧克力？” 季麦黎：“......” 有过，但是没人跟他说过巧克力是表白用的啊。 看他一脸呆呆的样，梁琳摇头，“也不知道我这傻儿子什么时候能开窍。” 飞机要飞十几个小时，季麦黎玩了几个小时的单机斗地主，手机快没电了才开始睡觉。 睡着后他做了个梦，梦里沈戮拿着一盒巧克力给他，他刚要接，沈戮又把巧克力拿回去了，沈戮说：“我才知道巧克力是拿来表白的，以后不能送你巧克力了，我要留着送给我喜欢的女生。” 季麦黎在梦里追着沈戮手里的巧克力，可沈戮说什么都不给他。 “麦麦，麦麦。” 季麦黎脸被打的有点疼，睁开眼，委屈巴巴的看着呼他巴掌梁琳。 梁琳最后那一巴掌拍的有点狠了：“你这孩子，睡的好好的你哭什么？” 季麦黎吸了吸鼻子，“我梦见沈戮了。” “哎呦我的天，”梁琳简直服了，“小戮认识你可真是倒霉，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一刻都离不开。” 梁琳看了泪眼婆娑的季麦黎，问他，“梦见什么了，梦里他欺负你了？” 季麦黎摇头，抱着那盒没吃完的巧克力说：“梦见他把巧克力给别人了。” 梁琳：“......” 下了飞机季麦黎就给沈戮发信息。 -季季季：我刚才做梦，梦见你说以后不给我巧克力了。 出租车上，梁琳回头看了一眼，“你干嘛呢？” 季麦黎一边按手机一边说：“给沈戮发信息。” 梁琳真是头疼，“你行行好吧，国内现在是后半夜三点，他搭理你才怪。” 梁琳的话刚说完，季麦黎的手机叮了一声。 季麦黎举着手机跟梁琳显摆，“沈戮回我了！” -沈戮：不会，巧克力都是你的。 -季季季：我妈刚才跟我说送女生巧克力不太好，所以你不能乱送别人巧克力，以后巧克力只能送我知道吗？ 季麦黎猜沈戮这个书呆子应该不知道送巧克力是表白的意思，不然怎么会天天给他买巧克力。 发完这条信息他在心里夸自己，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梁琳回头看他：“又在那傻笑什么呢？” 季麦黎收拾起心里的那点得意，美滋滋的说：“没什么。” 手机又响了两声。 -沈戮：好。 -沈戮：那边冷不冷，多穿点别感冒了，到了酒店先倒倒时差。 -季季季：知道了，我妈刚才还说我呢，说你那边都后半夜了我还烦你。 -沈戮：没睡着，约摸着你快到了，等你信息呢，现在准备睡了。 -季季季：睡吧睡吧，我不吵你了。 沈戮坐在桌前，眼镜还没摘，桌子上一堆复习资料，他往上翻了翻季麦黎刚才的话。 送女生巧克力不太好，这小傻子又在闹腾什么呢，他才不信梁阿姨会跟他说这样的话，至于女生...... 沈戮笑了下，怎么可能有女生。 酒店，季麦黎洗了澡趴在床上，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没吃完的几颗巧克力摆成一排，两手撑着脸颊，越看越不舍得吃。 飞机上没睡好，季麦黎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巧克力化了一被窝，床上身上到处都是。 仅剩的几颗巧克力啊，全化了，他这几天没有沈戮送他的巧克力吃了！ 季麦黎哭丧着脸把脏兮兮的床单和睡衣拍下来发给沈戮。 -季季季：[大哭]我的巧克力没了，全化了！ 之后几天季麦黎消停了。 两人时差差了十几个小时，季麦黎白天要画画，几乎不能碰手机，晚上他腾出空了沈戮又在上课，三天了，季麦黎都只是晚上回到酒店跟沈戮互发几条信息就睡了。 元旦那天，季麦黎很晚才弹视频给沈戮。 看着他笑眯眯的出现在镜头里，沈戮笑了下，“元旦快乐。” “快乐快乐。”季麦黎问，“你在干嘛呢？” 沈戮说：“在等某个人给我弹视频。” “我有点事回来晚了，”季麦黎问：“你吃饭了吗？” 沈戮把镜头对准锅里的饺子，“正在煮。” 季麦黎十点多回的酒店，没聊多久就十二点了，沈戮催他去睡觉，季麦黎好几天没跟沈戮好好说话了，嘚吧起来没完，“对了，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跟我一起比赛的有个法国人，国语说的可好了，一点都听不出来是个外国人，成天跟我吹牛逼说自己拿过多少多少奖，显摆什么呀，像谁没拿过似的，等这次我把奖拿了，看他还嘚瑟不。” 沈戮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少爷，你还不睡？” 季麦黎不乐意，“你怎么老催我睡觉啊？” 沈戮说：“你明天还要早起，再不睡该没精神了，怎么赢那个法国人？” 不管他怎么说季麦黎都是一脸的不高兴。 沈戮拿他没辙，“视频不挂，把灯关了，我们就这么聊，聊困了你就睡。” 季麦黎连忙拿个枕头过来把手机支好，“我睡着了你也别挂。” 沈戮点头，“好。” 季麦黎第二天早上起来，手机真的没电了，想到沈戮看了他睡觉看了那么久，心里就隐隐兴奋，还有那么点小羞耻。 - “一个星期了吧？”陶大程闲着没事来沈戮家发呆。 沈戮坐在沙发沙发上擦头盔，“嗯。” 陶大程看他，“你多久没去赛车了，还擦什么头盔。” 沈戮：“冰天雪地的，你是想冻死我，还是想摔死我？” 第54章 陶大程说：“不是，那天我看见陈斌了，他一个劲问我你什么时候去跑场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去他那边根本没人。” 沈戮放下头盔，“暂时不缺钱。” “少来！”陶大程，“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带季麦黎去我就看出来了，平时看他胆儿挺大的，那天看见你赛车脸色儿都不好了。” 沈戮觉得他眼瘸，“他胆子从来就没大过。” 季麦黎走之前说好是十天，最后拖到十二天才回来。 登机之前季麦黎打电话给沈戮，问他来不来接他，沈戮说要上课，来不了。 季麦黎嘟囔了一路，说沈戮不够意思，梁琳说他：“晚一点见能怎样，还不许人家上课了？别跟个小姑娘似的乱发脾气。” 季麦黎就是不高兴，“走的时候不送我，我回来也不接我，我一点都不重要。” “矫不矫情啊你？”梁琳扒拉他脑袋，“我就生错了，就该把你生成个女孩，直接把你送给沈戮，省的你成天多愁善感的。” 季麦黎说：“那你和我爸不是没儿子了？” 梁琳烦他，“现在跟没儿子有什么区别？” 季麦黎：“那区别还是有的。” 没人来接，下了飞机季麦黎跟着梁琳晃晃悠悠的走出机场，等行李出来的时候还打了把斗地主。 季麦黎抱怨起来没完，“我姐怎么也不来接我们啊！” 梁琳嫌他墨迹，“你姐不要上班的？” 季麦黎嗤了一声，拿着手机一边玩一边往外走。 外面接机的人很多，机场里吵吵闹闹的，季麦黎低着头玩手机不看路，梁琳说了他好几遍他也不听。 “麦麦。” 季麦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抬头抬头四处张望，然后就看见沈戮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站在出口处跟他挥手。 “我——操！”季麦黎问梁琳：“妈，你看那人像不像沈戮？” 梁琳已经看到了：“你傻了，念叨了一路现在不认人了？” 季麦黎当然认得，他只是太意外了，原地一蹦，蹭的就冲了出去，“啊啊啊！” 跑到沈戮跟前，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蹿...... 梁琳无语的笑了一下，俩人打小就这个德行，半大小子了还跟长不大似的。 “我操！”沈戮被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季麦黎兴奋的整个人都盘在他身上，“沈戮你个骗子，你不是说不来吗！” 沈戮托着他笑：“来的时候没送你，回来再不接你，季少爷不得跟我绝交？” “算你有良心。”季麦黎从他身上跳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块奖牌，“呐，送你的。” 第一名的奖牌金灿灿的，从小到大季麦黎考试从没考过第一，但是画画每次都能拿奖，而且他会把每次得的奖都给沈戮。 沈戮拿着奖牌把他的头发揉乱：“麦麦真棒！” 季麦黎得意的扬着下巴，“那是！” 第57章 季麦黎晚回来了两天, 沈戮问他为什么回来晚了，季麦黎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元旦就这么错过了，之后沈戮忙着复习, 季麦黎也被迫跟着一块看书, 这种百无聊赖的日子过得还挺快，转眼就到了期末考了。 考试就意味着放寒假, 考试前一天，季麦黎问沈戮：“寒假你打算干什么？” 沈戮最后一天不看书，拿着遥控器一直换台, “打算冬眠。” 季麦黎说：“我这次的画被拿去参加画展了，那边让我也去，要不你陪我去呗。” 这种事沈戮陪着去感觉不太合适：“不要吧，还是让阿姨陪你去吧。” “我妈上次跟我去过一回一直嫌我到现在, ”季麦黎抱怨道, “你就陪我去呗, 我给你出机票。” 沈戮看了他一眼, “这次考试总成绩上两百我就陪你去。” 季麦黎装模作样的看了一晚上的书,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进去, 第二天他盯着沈戮进考场，“一会考完试我过来找你。” 沈戮无奈道：“不用这样吧。” 季麦黎瞪着他，“你有前科！你们班班主任到现在看我都是斜着眼瞅！” 老钱斜眼瞅他哪里是因为上次的事, 沈戮不想在考试前惹他，“我保证不跑, 你快回去吧, 要打铃了。” 考试考了两天，季麦黎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被他给揪秃了，这要是还不上两百, 他干脆退学算了。 考试结束，梁琳做了一桌菜给他们提前庆祝。 沈戮挺佩服梁琳的心理素质的，这么多年了季麦黎回回考试垫底儿，梁琳却能看得开，每次考完试都给季麦黎做一桌子菜。 沈戮觉得梁琳一开始是想给季麦黎点压力，后来慢慢的发现这招不管用，但考完试吃顿好的又成了季麦黎的习惯，少爷娇气，习惯了就不愿意改，试后大餐的习惯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梁琳给沈戮夹了块鱼肉，“考试辛苦了，吃鱼补脑。” 沈戮：“谢谢阿姨。” 季麦黎也学着梁琳给他夹了块鱼：“对，你得好好补补。” 沈戮：“你也补补。” 季幻说：“他不用补，他的脑子还是新的呢。” 季麦黎点头，点了几下发现这话好像不是夸他，他猛地瞪向季幻。 梁琳没给他们姐弟俩吵起来的机会，问沈戮：“麦麦说这次画展你答应陪他去，你去我倒是放心，只是你们两个小孩出门在外的还是得多注意。” 沈戮扬眉看季麦黎，“先斩后奏？” 季麦黎对二百分信心十足，“这叫提前通知。” 几天后，考试结果出来了。 季麦黎考了236分，全年组排名倒数第二。 大榜前有人感慨说：“果然被戮神调教过的就是不一样。” 季麦黎冲着沈戮挑眉，“怎么样？” 陶大程惊叹，“牛逼啊，居然不是倒数第一了，要不要庆祝一下？” 季麦黎嘿嘿一笑，“一般一般，随便考的。” 沈戮失笑，“嗯，这次到第二，下次就能到第三，庆祝麦麦进步，晚上我请客。” 季麦黎麻木的看着陶大程和沈戮，“你们能不能不强调倒数第一还是倒数第二，就直接说庆祝我成绩提高不行吗？” 沈戮搂住他的脖子，“行，庆祝麦麦成绩提高，想吃什么，哥哥请。” 大冷天的也就火锅最招人待见了，季麦黎不吃辣，沈戮挑了一家潮汕牛肉火锅。 吃饱喝足从火锅店出来才八点，考完试了明天也不用上课，陶大程提议：“要不要去看比赛？好久没去了。” 季麦黎：“这么冷的天还有人比赛啊，都是雪，道上不滑吗？” 陶大程说：“滑呀，但是钱多，只要有人敢跑，钱是之前的好几倍呢。” 季麦黎担心的看着沈戮。 沈戮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我还没心大到为了钱豁出命去。” 寒风凛凛，沈戮帮他带上帽子，“想不想去看？” 季麦黎：“你保证不上场我就去。” 沈戮保证：“嗯，不上。” - 季麦黎没想到这种鬼天气也有这么多人来看赛车，本来这野车就危险，现在一下雪道上更不安全了，可瞧这些看比赛的人，不但不觉得危险，一个个的还兴奋的跟看什么修罗场人兽大战似的。 听着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季麦黎心里就犯怵，他千叮万嘱的跟沈戮说：“你可千万不能去知道吗，这多冷啊，开那么快人都冻成傻逼了。” 沈戮隔着帽子按他的头：“放心吧，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傻就够了，我不会让自己在你面前变成傻逼的。” 沈戮今天不是来比赛的，没跟赛场的人说他过来，为了低调还特意戴了口罩，手机响了一声，陈斌发来信息，问陶大程旁边坐着的人是不是他。 沈戮纳闷，他都捂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发现他来了？ 他转头看向站在身边帽子围巾都摘了，叉着腰，衣服拉链也拉下来一半，生怕谁认不出来他似的陶大程，“你他妈就不能坐下？” 陶大程被骂的一愣，“干嘛呀？” -斌哥：我知道是你，坐在上面不嫌冷，快下来，正好有事找你呢。 沈戮叹了口气，跟季麦黎说：“上次非哥生日的时候有个叫陈斌的还记得吗？” 季麦黎点头，“就那个秃头？” 沈戮笑了下，陈斌天生毛发缺失，他平时都带着假发，那天喝多了一兴奋就把假发从头上揭了下去，季麦黎当时的表情沈戮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沈戮：“嗯，就是他，他叫我下去，跟我一起去吗？” 季麦黎提高警惕，“他该不是让你上场吧？” 沈戮说：“我不上。” 陶大程不愿意去，还劝季麦黎，说去下面看不见比赛，非让他留在这陪他。 季麦黎才不搭理他呢。 陶大程见季麦黎跟沈戮走了，扯着嗓子嚷嚷：“你可真不够意思！” 第55章 下去的时候，沈戮提醒季麦黎：“一会当着斌哥的面别说他没头发的事。” 季麦黎嗤了一声，“我又不傻。” 办公室不大，里面摆着各种机车零件，沈戮推门进去，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沈戮，你来了......”陈斌刚招呼了一声，看见跟在沈戮身后一起进来的人，脸色也是一僵。 这怎么还带来了一个？ 办公室里除了陈斌还有一个人，他笑着站起来，“好巧，没想到你今天也过来了。” 沈戮看向陈斌，陈斌一副“我不知道你带人来”的表情。 季麦黎从沈戮身后探出头，“谭冲？” 谭冲愣了愣：“......季少？” 沈戮回头看向季麦黎，“你认识？” 确实认识，前年过年的时候谭冲跟他爸来他们家送过礼，季麦黎甚至怀疑过他把出事是不是谭冲他爸搞的鬼。 谭冲笑了下，笑声不太友好，“季少爷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没想到还有心情来这玩，不知道是季市长把你惯坏了的还以为你没长心呢。” “你他妈——”季麦黎最烦别人提他爸，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他顺着一点火星子都能着起来，谭冲这话无异于在他身上扔了个打火机。 沈戮把人拦腰截住，他看向谭冲，“他是我带来的。” 谭冲看向沈戮搂着人的姿势，扬了扬眉：“你们怎么认识？” 季麦黎不喜欢听谭冲刚才那些话，沈戮同样不喜欢，他冷着脸说：“他是我发小，季叔叔看着我长大的，你刚才的话很失礼。” 这话谭冲倒是有些意外，发小，他跟季麦黎认识也快两年了，他还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发小，谭冲没什么诚意的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 谭冲看着沈戮，“这么久没来这，我还以为你不跑了呢。” 沈戮没说话。 见沈戮真的生气了，谭冲说：“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别生气了，你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喝酒。” “没空。”沈戮看向陈斌，“找我什么事？” 陈斌没想到会这么巧，他呆了呆：“啊，我，我这边有台新到的车想让你帮我看看。” 此刻这样冷淡的沈戮才是谭冲见惯了的样子，可是刚才进门那一瞬间，他明明在对身后的人笑。 谭冲看了季麦黎一眼。 季麦黎拧着眉瞪着梁冲，从他们进来开始谭冲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沈戮，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直到他看过来这一眼，季麦黎突然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他捏了下拳头。 沈戮察觉到被他抓着的小臂突然绷紧，他看了眼季麦黎，跟陈斌说：“找非哥看吧，我不专业。” 陈斌虽然是有意替谭冲把人叫下来，但也是真想让他帮忙看车：“别啊，来都来了。” 谭冲：“就是，来都来了，不让我请你喝酒就算了，连斌哥面子都不给了？” 车停在外面，几个人一起出去。 外面风大，看台上的人也很吵，沈戮跟陈斌在那看车，季麦黎不懂，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找对面看台行的陶大程。 谭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沈戮那边过来了，他走到季麦黎身后，“你跟沈戮是一对儿？” 季麦黎蓦的回头，“你有病？” 谭冲拢了拢外套，“我追他挺长时间了，他一直不答应，前几个月陈斌跟我说他有对象了我还不信。” 季麦黎懵了一脸，“你，你他妈追谁？” 谭冲朝着看车的沈戮扬了扬下巴，“他，沈戮。” 季麦黎觉得他脑子被驴踢了，“你神经病，他是男的！” 谭冲睨着他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他是男的，你不也是男的吗。” 季麦黎：“关我屁事？” 谭冲挑眉：“真不关你事？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继续追了。” 季麦黎急了，追你妈呀，都说了他是男的你还追：“不行！” “不行？凭什么？”谭冲看着他，“不想承认自己是gay，还霸着人不放，干嘛，想双开啊？” 季麦黎听不懂他那些胡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谭冲看着他身后朝他们走来的人，笑着说：“我说沈戮是同性恋，我看上他很久了，你要不是就离他远点。” “谭冲！” 第58章 “谭冲！” 季麦黎被身后的吼声吓了一跳, 回头就被沉着脸的沈戮一把拽到了身后。 谭冲两手一摊，无伤大雅的笑了笑，“我说错了吗？这也没什么丢人的吧, 你也没对谁避讳过, 难道是不能告诉他？” 沈戮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拉着季麦黎就走。 沈戮走的太快, 季麦黎得连走带跑才能跟上，羽绒服的帽子被风吹翻了，风吹的他耳朵都快掉下来了。 陶大程看见他们回来骂骂咧咧的抱怨：“你们可回来了, 这跑的什么瘠薄玩意，八成是内幕局.......” 陶大程话还没说完，沈戮就拉着季麦黎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扔下一句：“回去了。” “怎么了？”陶大程看出气氛不对, 跟上去问季麦黎, “怎么了？” 季麦黎不说话, 呆呆的表情看着比沈戮还不对劲, “你俩没事吧？” 摩托车停在上面的路上, 沈戮回头把季麦黎的帽子带好, 围巾系在外面，季麦黎就像个四肢不勤的废物，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弄。 “没事。”沈戮说：“回去了。” 一路上季麦黎都没动静, 太安静了，安静到让沈戮不安,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安静。 到了沈戮家胡同口,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的停下，沈戮跟陶大程说：“你先回去吧。” 陶大程：“你不说我也不在这。”谁疯了才留在这当电灯泡。 陶大程走后，沈戮看了一眼坐在他后面一动不动的季麦黎：“下车。” 季麦黎从车上下来, 脚落地的时候滑了一下，沈戮扶了他一把，待他站稳就收回了手。 季麦黎被沈戮围的就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刘海睫毛都上了霜，眨一下眼睛都觉得凉，他看着沈戮避嫌似的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戮叹了口气，一直瞒着的事突然被揭开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路他都在想，是不承认，还是找个理由说谭冲在胡说八道，可季麦黎不傻，谭冲都说的那么直白了，他再否认他恐怕也不会信了。 沈戮心一横：“有什么想问的？” 季麦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开口却发现嗓子干的发涩，他不知道自己想求证什么，他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你，喜欢女生，对吧？” 沈戮叹出的气成了一道雾，很快就被风吹走，“我喜欢男的。” 季麦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反应刚才听到谭冲说的那一刻都已经给完了，可奇怪的是，听到谭冲说的时候他只有气愤，可现在听到沈戮自己承认，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脑子里蹦出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他喜欢男生的话，就不喜欢王一然。 季麦黎抬头看向沈戮：“是谁啊？” 沈戮不想一天之间给他太多冲击：“你不会想知道的。” 季麦黎还挺想知道的，他眨着白花花的睫毛看着沈戮。 沈戮问：“问完了吗？” 季麦黎点头。 沈戮：“那该我问了。” 季麦黎脑子了乱乱的：“问什么？” 沈戮说：“今天还住我家吗？” 季麦黎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住？可是再一想...... 季麦黎迟疑了：“我......” 沈戮没用他把话说完：“送你回家。” 季麦黎见沈戮急着把他送走，顿时就来劲了，他一把抓住摩托车车把：“我不。” 沈戮不知道他的“不”是什么意思，也不想问：“那就走，站在这都快冻成冰雕了。” 季麦黎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事要想，但是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 黑漆漆的胡同里俩人都没拿手机照着，像是害怕看见对方的表情，就这么一路到了沈戮家。 “洗澡吗？”沈戮问完就后悔了，“算了，你还是明天回家洗吧。” 季麦黎皱眉，“不洗我睡不着。” 沈戮点头，给他拿了可以换的睡衣裤。 季麦黎在一丁点大的厕所里洗澡，被呲出来的一股冷水凉的一个激灵。 像是被冷水冲清醒了，他终于知道那次沈戮为什么把他关在厕所里不让他出来，想到自己那天光着就出去了，季麦黎耳根一热，在心里骂自己傻逼。 洗完澡出来，季麦黎看见沈戮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指了指沙发上的被子，“这是什么？” 沈戮，“我晚上睡这。” 季麦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又没说嫌弃他，他干嘛要跟他分的这么清？ 季麦黎抱着被子扔回屋里的床上，“睡那冻死你！” 沈戮看着他，直到手里的烟烧完两人都没说话。 第56章 时间不早了，两人进了屋睡觉，灯一关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两人并肩躺在小床上，没人说话。 “沈戮，”不知道过了多久，季麦黎轻声问，“你睡了吗？” 沈戮这会儿不想说话，也不想回答问题：“睡了。” 季麦黎没跟他计较为什么睡了还能说话的诡异情况，“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 沈戮就知道这事儿过不去：“不记得了。” 季麦黎动了动脑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把头转到了沈戮那边，“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沈戮觉得季麦黎折磨人的工夫又深了，现在问这些真的合适吗？ 沈戮叹了一声：“有。” 季麦黎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非得问下去：“是我认识的吗？” 沈戮闭了闭眼睛，“是。” 季麦黎没完没了的问：“谁啊？” 沈戮受不了他：“睡觉。” “睡不着，”季麦黎好奇劲上来就压不下去：“是谁啊？” 沈戮叹了口气：“季麦黎，你再问下去今晚就不好收场了。” 季麦黎“哦”了一声，安静了大概一分钟，他又问：“是我吗？” 沈戮一顿：“闭嘴。” 季麦黎不说话了，沈戮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就是知道季麦黎现在会是什么表情，求知的眼神，或许还有点小委屈，小愤怒，因为他让他闭嘴。 沈戮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这些，喉结轻滚，声音带出一丝沙哑：“是。” 季麦黎没说话，沈戮感觉到耳边的人气都不喘了，大概是吓到了吧。 沈戮问：“恶心吗？” 季麦黎脑子在转，就是转速有点慢，“什、什么？” 沈戮不敢猜他现在的想法：“你不是说过，如果有男人跟你说喜欢你，你会很恶心吗？” 季麦黎反驳：“可你又不是别人。” 沈戮提醒他：“我是男的。” 季麦黎寻思了一会，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他说：“没关系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沈戮想过他会觉得恶心，想过他会反感，甚至想过他会觉得无所谓，可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回答，他转过头，“你到底懂不懂？” 季麦黎不是很懂，“你干嘛又凶我？” 沈戮本不想跟他说的太清楚，现在又觉得不跟他说清楚他会一直这样稀里糊涂下去：“我承认喜欢你就意味着只要你交了女朋友我就会离开，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我可以继续当做你的朋友留下，但现在你知道了，这对我来说很残忍，我也不想自虐到那种地步，所以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你明白吗？” 话题进展的太快，季麦黎还没想过这些，他呆呆的问：“那，在那之前呢？” 季麦黎想，或许我可以不交女朋友，只要他不找女朋友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可沈戮却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想能快活一时是一时。 失望至极的沈戮，语气突然温柔了下来：“......麦麦，睡觉吧，你再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 季麦黎：“可是你也打不过我啊。” 沈戮已经没力气反驳他的自信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就知道我一定打不过你？” 第59章 季麦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他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喊，“沈戮。” 沈戮走到门口，手上沾着些面粉, “醒了？” 季麦黎趴在床上看他, 昨晚的谈话在黑夜中开始也在黑夜中结束，一觉醒来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昨晚之前的关系：“你在干什么？” 沈戮说：“包饺子。” 季麦黎哈欠连天, “要我帮你吗？” 沈戮无情的嘲笑：“你还是算了吧，别祸害我的面粉。” 季麦黎念叨：“小气鬼。” 沈戮出去继续和面，“小气鬼要把省下来的面做成饺子皮给你吃, 我可真小气。” 季麦黎从屋里出来，站在桌子旁边看沈戮和面，“什么馅？” 沈戮：“肉馅。” 季麦黎点头，“我喜欢肉馅。” “知道你喜欢。”沈戮撵他, “去刷牙洗脸。” 季麦黎洗完脸出来, 沈戮已经开始包了, 季麦黎坐在旁边戳面团：“明天我要去看我爸, 我妈说我爸的事挺顺利的。” 沈戮：“帮我跟叔叔带好。” 季麦黎看着他, 脑袋不知哪里抽了一下, 问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沈戮看了他一眼：“你们一家人，我去干什么？” 季麦黎把手指戳进面团里，“你又不是外人。” 沈戮很矛盾, 他怕季麦黎分不清一些事胡乱下了定义，但又想就这样错有错着算了, 他的理智让他分得清对错, 但他的心却不想分的这么清楚。 面团都快被季麦黎的手指头戳成马蜂窝了，沈戮啧了一声，“还想不想吃了, 手欠玩橡皮泥去。” 季麦黎扬起那张无辜的脸：“你嫌我啊？” 沈戮快被他折磨死了，“不嫌，我怕你自己戳完一会吃的时候嫌弃。” 季麦黎把自己挪到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一下一下的往沈戮身上瞟，沈戮真的长得很好看啊，他从小就好看。 他拿着手机，打开前置像头看了看自己。 长得也挺好看的，难怪沈戮喜欢。 沈戮看了他一眼，就看他对着手机呲牙傻笑，沈戮没忍住笑了下。 季麦黎看过去，“我帅吗？” 沈戮真心实意的点头，“帅。” 季麦黎：“我帅还是你帅？” 沈戮：“你觉得呢？” 季麦黎又看了看摄像头里的自己，啧了一声，“你，我有点太嫩了，”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我脸上要是有道疤就好了。” 沈戮警惕道：“别乱来，那样不是帅，是傻逼。” 季麦黎斜楞他，“你怎么能对喜欢的人这么说话呢？” 沈戮一愣，气笑了，“操！” 季麦黎高贵的脑袋一甩，“不行！” 沈戮：“不行什么？” 季麦黎撇他，“不行操。” 季麦黎拿着不怎么灵敏的遥控器换台，选了半天挑了一个电视购物在那放，看得还挺认真。 沈戮看了眼电视，又看了眼季麦黎，这傻子又不知道自己在那寻思什么呢。 饺子煮好了，沈戮叫他过来吃，季麦黎坐过来，“我想吃巧克力。” 沈戮把筷子给他，“吃饭吃什么巧克力？” 季麦黎说：“我想吃。” 不知道他犯什么病，沈戮抱着对喜欢的人还是需要一点有求必应的想法，起身去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给他，“吃完饭再吃。” 季麦黎拿着巧克力一脸得意，他跟沈戮说：“我妈说送别人巧克力不太好，你千万不能送给别人知道吗？咱俩关系好，给我没事，给别人就不太好了。” 上次他发信息说这事儿的时候沈戮觉得他在扯犊子，现在听他又说起来，沈戮开始反省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说法在里头，毕竟他追人在这方面也不是什么权威。 沈戮问：“什么不好？” 季麦黎一本正经的说：“就是不太好，我跟你说不明白，反正你记得不能送人巧克力就对了。” 季麦黎下午回家了，走了之后沈戮一直在查百度，送巧克力到底有什么坏处，种种搜索结果都表明季麦黎这家伙在胡说八道。 哪有什么不好，他自己编出来的吧，就为了谋他巧克力？ - 出发去国外参加画展的前一天，沈戮来季麦黎家吃饭，吃完饭季麦黎回房间收拾行李，沈戮没有进去陪他，他一会跑出来问梁琳东西放哪了，一会问季幻充电器是不是在她那，一个劲的刷存在感。 这会儿他又拿着两顶帽子出来在头上来回比划，“沈戮，你看这两个哪个好看？” 沈戮看了一眼，“黑的。” 季麦黎瞅了瞅手里另一顶的绿的，“那黑的给你戴，我戴绿的。” 梁琳说他：“没事戴顶绿帽子，你怎么想的？” 季麦黎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说完就跑回房间继续捯饬他的行李箱。 季幻看着疯疯癫癫的季麦黎，问沈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沈戮怔了一下，谈恋爱？他跟谁谈？ 沈戮不知怎么的竟是有点心虚，心虚后又奇怪，他们又没谈，他心虚什么：“没有吧。” 季幻说：“你们没觉得他最近特别兴奋吗？” 梁琳没觉得什么不对：“可能是因为要出国吧。” 季幻：“他又不是第一次出国，哪次也没见他这么反常过。” 这么说梁琳也觉得季麦黎开心的有点过头了，“或许是因为要跟小戮一起去，所以比较高兴。” 第57章 季幻摇头：“不对，他肯定有情况，你看他那一脸春心荡漾的劲儿，八成是谈恋爱了。” 沈戮不知道季幻是怎么看出季麦黎春心荡漾的，但说起谈恋爱，他倒是想起这几天一直查询无果的那个问题，他问梁琳：“阿姨，送人巧克力有什么坏处吗？” 梁琳没听懂：“什么巧克力？” 沈戮：“麦麦说，你跟他送人巧克力不好，我上网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有什么不好的。” 梁琳寻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笑了：“这孩子，怎么还瞎说呢，我没跟他说送巧克力不好，我就是说巧克力是表白用的，上次他捧着一盒巧克力说什么都不肯放下，我以为是哪个小姑娘送的就问了一嘴，然后他说是你送的。” 梁琳说完站起来：“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沈戮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季麦黎胡说八道不是为了谋他的巧克力，而是另有意图。 他刚想笑，突然察觉到来自季幻的目光，他转过头，就看见季幻在看他，“什么巧克力？” 沈戮到底是心虚，还没想好要怎么搪塞过去，季麦黎突然在房间里喊了一嗓子：“沈戮！你过来一下。” 沈戮再次看向季幻，季幻收回视线摆了摆手：“去吧，让他消停点。” 沈戮松了口气，他走到季麦黎房间门口，看着蹲在那整理行李箱的人。 季麦黎抬头看他：“你站在那干什么，进来啊。” 沈戮走进去：“巧克力吃完了吗？” 还剩下两颗没舍得吃，季麦黎问：“吃完了，你还给我买吗？” 沈戮：“你不是说巧克力太贵不让我买了吗，上次给你的是最后一盒了，没了。” 之前季麦黎心疼沈戮花钱，确实说过这话，听他说没了，季麦黎却有点失望，“那，偶尔买也不行吗？” 沈戮隔着行李箱蹲在他面前，“你想要？” 季麦黎点头，“嗯。” 沈戮看着他：“那你得答应我，以后只吃我给的巧克力。” 季麦黎：“为什么？” 沈戮拽着季麦黎手里的充电线的另一头，一点一点的往前捋：“送巧克力有什么坏处我不知道，不过我刚知道巧克力是表白用的，你之前说让我只送能给你，为了公平，你也只能吃我送的。” 季麦黎以为沈戮这个书呆子不会知道这种事呢，看着他黏糊的都快拉丝的眼神，季麦黎突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眼神不自觉的乱瞟，手里的充电线都快被沈戮攒到头了他也没松开。 就在两人的指尖马上捻到一起的时候，梁琳敲了敲门：“出来吃水果了。” 梁琳看着季麦黎：“麦麦，你脸怎么这么红？” 季麦黎连忙站起来，“没有，我没事，我有点热。” 季麦黎跨过箱子就要往外走，后脚在箱子上绊了一下，沈戮扶了他一把，轻声在他耳边说：“慢点。” 沈戮的手就像烫人似的，烫的季麦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季麦黎的羞耻心大概在60分钟后就能自动消化，第二天到了机场他已经完全忘了昨天的尴尬。 一大早季麦黎打车去沈戮家接人，去机场的一路都在嘚吧嘚：“我妈把酒店都给我们订好了，豪华大床房，上次我住的就是这家酒店。” 登机后，季麦黎那张嘴更是没停过，沈戮现在知道季幻昨晚为什么那么多了，他是真的很兴奋。 沈戮：“我现在知道阿姨为什么不愿意带你出门了，你太吵了。”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我不说话还让你陪我来干嘛，我自己来多好，谁也不认识一句话都不用说。” 沈戮笑了下，“所以这次订的酒店就是上次你把巧克力搂人家一床单的酒店？” 季麦黎啧了一声，“你欠不欠？” 沈戮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给。” 季麦黎看向沈戮：“你不是说没有了吗？” 沈戮：“骗你的。 季麦黎拿过巧克力：“哪有你这样的，骗人还骗的这么理直气壮！” 季麦黎知道沈戮买的这种巧克力每个外包装上面都有个蝴蝶结，一直以来沈戮给他的都提前把蝴蝶结给拆了，但是这次没拆，带着蝴蝶结的包装盒就像是一个礼物。 如果说之前沈戮给他的巧克力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嘴，那么现在这个...... 季麦黎拨弄了一下上面的蝴蝶结，“你怎么没拆了？” 沈戮虽然还不确定季麦黎骗他不能给别人送巧克力的理由是什么，但他却不想再小心翼翼的了：“这是表白用的，你吃了就是我的人了。” 季麦黎看他：“......那你还让不让我吃了，这等于吃了个卖身契。” 沈戮：“嗯，那你吃不吃？” 季麦黎：“吃，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吃了。” 飞机起飞后，季麦黎还想跟沈戮唠嗑，却看见沈戮拿出了眼镜，他警惕的问：“你要干嘛？” 沈戮从包里拿出一本复习资料，“不是要飞十几个小时吗，看会书。” 这完全偏离的季麦黎的预计，在飞机上看十几个小时的书他是疯了吗？ 季麦黎问：“那我干什么？” 沈戮又拿出一本，“你看这个。” 季麦黎给他扔回去，“我才不看？好不容易考完试了，傻子才看书。” 季麦黎扭头去玩斗地主，他觉得沈戮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不陪他说话，居然要复习！什么表白用的巧克力，说着玩的吧，他这样的能找到对象就怪了！ 季麦黎一边玩手机一边偷瞄他，沈戮那个眼镜仿佛有魔力，一带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书里是有人勾了他的魂吧！ 讨厌死了，等哪天趁他不注意就掰了他的眼镜腿！ 第60章 沈戮倒也没看一路, 实在是季麦黎太吵，一会要喝水一会要吃东西，左一趟右一趟的折腾, 两三个小时候沈戮就合上了书, “我睡会，你消停点。” 季麦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躺这。” 沈戮靠着季麦黎，没一会就感觉脑袋被撞了一下，抬头一看, 好家伙，季麦黎先睡着了。 他张着嘴，脑袋睡的一甩一甩的的，沈戮抬手兜住他的下巴, 固定住他甩来甩去的头, 过了一突然感觉手心有点湿, 转头一看, 季麦黎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季麦黎睡了一路, 沈戮看了他一路, 下飞机的时候季麦黎还迷迷糊糊的，他被沈戮一路牵着往外走，嘴里念叨着：“你知道我们住的酒店叫什么名字吗, 我们得打车，你知道往哪边走吗？” 沈戮：“知道, 有指示牌, 你要不要去洗个脸精神精神？” 季麦黎晃着脑袋：“我头有点晕晕的。” 沈戮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就是睡多了。” 季麦黎睡多了的好处就是到了酒店人就彻底精神了，上次他住的是单人间, 这次梁琳给他们定的是一间大床房，进来季麦黎才发现这次不光是床大，房间也大，房间里的设备也比他之前住的那个要多。 他东摸摸西看看，沈戮上了个厕所出来就看他站在床边，对着床头柜拿着什么在研究，“干嘛呢？” 季麦黎回头，手里一个护手霜似的东西，“这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沈戮皱了下眉，转身去开行李箱，“放回去。” 季麦黎跟着他，“这是什么呀，你认识不认识？” 沈戮：“不认识。” 季麦黎嘟嘟囔囔的拿出手机，“看来还是度娘最靠谱。” 沈戮回头：“季麦黎，你故意的？” 季麦黎：“嗯？我怎么了？” 沈戮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润-滑-液。” 季麦黎以为是修车用的那种，看了一眼，“那怎么放这啊，我在抽屉里拿的，是不是上一个住在这间房的人落下的？” 面对这么个傻子沈戮真是头疼，他说的更直白了一些，“性-用-品。” 季麦黎：“......” 季麦黎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放回去，又觉得尴尬，强行解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国内酒店里只有小盒子，也没这东西。” “嗯。”沈戮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 季麦黎看了沈戮一会，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是什么的？” 沈戮往外拿洗漱用品，“我看见字。” 季麦黎不信，“你不是近视眼吗？” 沈戮站起来，“我近视眼，但我没瞎，那么大的sexy你看不见？” 用听的季麦黎知道sexy的意思，但是怎么拼的他就不知道了，他挑衅沈戮，“你学英语就是为了看懂这个的呀？” 沈戮说：“总比你这个不学英语的东西拿手里都看不懂好吧？” 季麦黎噎了半天，气呼呼的坐在床上瞪他：“你确定你喜欢我吗？嘴怎么还这么坏啊？” 沈戮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不是第一天喜欢，况且你知道了也没改变什么，干嘛还让着你？” 季麦黎：“......好有道理。” 第58章 第二天下午，季麦黎带沈戮去了展馆。 虽然他的画拿了奖，但毕竟不是什么知名画家的大作，展览不过是这次比赛的一个小噱头，沈戮不觉得这样一个展览有一定让本人过来的必要，最起码到现在他都没见到比赛或者展馆的负责人出来接待他们。 季麦黎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一个长着一张亚洲面孔、操着流利的国语的男人走过来跟季麦黎打了个招呼：“季先生是吗，我是张铭。” 两认正说着，季麦黎突然朝着展馆外挥了挥手。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从展馆外走了进来，季麦黎给沈戮介绍，“她叫梅，是个设计师，她很喜欢我的画，她上次还来找我想让我去给她做设计呢。”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季麦黎回国就应该跟他显摆，他居然忍着一直没说，沈戮觉得季麦黎有点奇怪。 沈戮跟梅握了下手，随后看向站在季麦黎身边的旁边的男人。 季麦黎说：“他是我雇的翻译。” 沈戮：“你还雇翻译？” 季麦黎说：“那他们说话我听不懂啊，不顾翻译咋办，我比划她猜吗？” 沈戮说：“我听得懂，我帮你翻译，你把这个翻译退了吧。” 那怎么能行？ 见他别扭着不吱声，沈戮说：“雇一个翻译要不少钱吧，我不收你钱，你把人退了。” 季麦黎心里嚷嚷着不能退，但又找不到说服沈戮的理由，只好当着沈戮的面跟那个翻译说他明天不用来了。 明天可以不用来了，但今天人还得在，季麦黎跟沈戮说：“他是按天算的，今天人已经来了，用不用钱都得给。” 季麦黎跟梅不知道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有点偷偷摸摸的。 梅看了眼沈戮，用英文问季麦黎，季麦黎会的单词不多，“朋友”这个单词让他拼是拼不出来的，但是他听得懂。 不等他雇的翻译开口，季麦黎连忙点头，“yes，yes，饭的饭的！” 翻译一愣。 沈戮也愣了一下。 梅惊喜的“woo”了一声。 沈戮看向季麦黎，“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季麦黎说：“知道啊，这句我听懂了，饭的，朋友。” 沈戮怀疑他真的懂了，还是真的聋了，他难道就没听见“朋友”前面还有一个单词？ 梅又说了句什么，这次季麦黎没听懂，沈戮却听懂了，他问季麦黎：“什么礼物？” 季麦黎一听露馅了，连忙打断梅的话，“nonono！甚么豆妹右！” 旁边的翻译都被他这中英结合的话给逗乐了。 沈戮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走之前梅跟季麦黎互相留了个电话，沈戮看着，心说这俩人留电话的意义在哪，整的跟能交流似的。 第二天上午，季麦黎说他约了梅要出去。 沈戮：“我陪你去。” 季麦黎连忙拦他：“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她让我帮她设计点东西，可能不会太早回来，你去了会无聊。” 无不无聊的沈戮不知道，他问：“我不去你俩能沟通？” 季麦黎说：“他们公司有翻译，你放心吧，中午你自己吃，晚上我们再一起出去吃饭。” 梅的司机已经在酒店楼下等他了，沈戮站在窗边看着他上车，觉得这家伙莫名其妙，让他陪他来就为了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里？ 梅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主打小众艺术设计，也做一些品牌手工饰品。 季麦黎国内的绘画老师跟梅是很好的朋友，也是他介绍季麦黎跟她认识的，知道她有自己的制作团队，季麦黎厚着脸皮说想做个东西给朋友当生日礼物，但是上次回去的机票梁琳已经提前订好了，只好放假之后在找机会来。 梅确实看上了他的绘画天赋，觉得他是个有灵性的小孩，想让他帮忙设计季麦黎也同意了。 之前说好是做一条手链或者项链，从梅原有的设计里面挑一条简单的季麦黎亲手来做，但是现在他反悔了。 季麦黎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圈，“圈圈，little，啊，那个，小牌子。” 季麦黎比划的快累死了，梅这确实有个翻译，但是她的翻译家里有事请假了，这可快难为死他这个英语考试只懵出来二十分钟的学渣了，不管他怎么说，梅就是听不懂。 季麦黎灵机一动，下载了一个手机翻译。 翻译过来是，小小的牌子，圆的，上面要雕刻他的画，然后要黑色的皮绳穿起来。 梅问他，“什么样的画？” 季麦黎找了张纸和笔就开始画。 画出来的画很简单，但是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他自己。 梅惊讶道：“是你？” 季麦黎嘿嘿的笑了笑。 是的，就是他，他要把这个做成礼物给沈戮，沈戮是正月初六的生日，没有多长时间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梅，梅觉得没多大问题，只是做出来的效果怎么样她不敢保证，毕竟他的时间太短了，只有四天，而且还要亲自做，如果做出来的效果不好，连返工的时间都没有。 季麦黎画画在行，做东西的经验是一点都没有，唯一做过的一个歪嘴瓶子还被他姐说成像尿壶。 这次的礼物更是纯手工制作，一笔一画都要亲自雕刻，季麦黎每天早出晚归，他们本来就只来这一个礼拜，季麦黎有五天都往梅的工作室跑。 最后一天终于出成品了，白金的牌子上面刻着季麦黎的自画像，最后一步是进机器里打磨抛光，能不能成都要看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天梅的翻译回来了，季麦黎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快能用英语跟梅交流了，下次考试他的英语成绩一定会提高。 牌子进去打磨之前梅看了一眼，觉得大致没什么问题，还帮他在牌子上加了颗小碎钻。 成品出来之后，比季麦黎预期的还要好，梅工作室的设计师给他找了一条黑色皮绳穿起来，看着就十分符合梅工作室的小众饰品。 梅：“nice。” 季麦黎爱不释手的看：“奈斯奈斯，太棒了。” 梅说了一大串英文，翻译说：“梅说这条项链很符合她的审美，问你能不能把设计版权交给她，让她批量生产。” 季麦黎觉得不太好，“生产我的头像在上面？” 梅只是觉得这个创意不错，至于上面刻什么她还没想好。 季麦黎说：“我这是要送人的，还是不要批量了吧，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挂着我的脸出售我觉得不太好。” 梅也只是个提议，听他这么说也没太强求，梅问：“是送给男朋友吗？” 季麦黎刚要点头，翻译就给他正确的翻译了一下，季麦黎一愣，“啥？” 翻译说：“梅问你是不是送给上次跟你一起去画展的男朋友。” 季麦黎呆了，“男，男朋友？” 梅点头，“yes，难碰有！” 季麦黎：“......”我什么时候说了？？ 沈戮这几天被季麦黎扔在酒店都快长毛了，他长这么大都没见季麦黎这么忙活过。 酒店楼下，沈戮出来走走，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季麦黎被梅的司机送回来了。 沈戮走过去，“今天回来这么早？” 季麦黎看到沈戮，问他，“你要去哪啊？” “出去走走，”沈戮说，“无聊。” 季麦黎一脸抱歉，“对不起啊，这几天有点忙，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明天我们出去玩。” 晚上吃饭的时候季麦黎问沈戮，“上次画展梅问我你是不是我饭的，你还记得吗？” 沈戮纠正他，“她说的是boyfriend。” 季麦黎问他，“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男朋友。”沈戮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嚼，然后看他，“怎么了？” 季麦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还，还怎么了？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沈戮说：“你不是说你听的懂吗，我还以为你故意占我便宜呢。” “......”占便宜的事他才不干呢，季麦黎嚷嚷，“我懂个屁啊。” 第61章 从国外回来后, 梁琳带着季麦黎和季幻去了邻市的外婆家，本来是打算待到过完年，可季凯的案子还在进行中, 梁琳放不下, 住了一个礼拜就回来了。 季麦黎提前回来的事没告诉沈戮，他一回来就去找沈戮, 结果扑了个空。 放假前一班就定了一场聚会，因为沈戮要陪季麦黎出国，聚会的时间就延迟到了现在。 沈戮旁边坐着王一然, 王一然也不是个消停的，性格跟梁晓惠有点像，咋咋呼呼的。 “王一然。” 王一然正在跟几个男生抢肘子，她回头看了沈戮一眼, “你等会啊。” 王一然以一己之力打败了四五个男生, 把最后那点肘子全都夹到了自己碗里, 她美美的坐下, 问沈戮：“咋了戮神？” 沈戮看了眼王一然碗里的大肘子, 觉得季麦黎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之前看你跟季麦黎加了微信，你们都在聊什么？” 第59章 要说这个王一然就不饿了，“还说呢, 他怎么把我删了呀，本来他是跟我打听你有没有跟哪个女生走的近, 有没有女生喜欢你追你什么的, 我这还打听着呢，突然就不是他好友了，我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得罪你家麦麦子了。” 沈戮万万没想到季麦黎跟她聊的会是这个。 季麦黎这时候发了条微信过来。 -麦麦：我回来啦！你在家吗？ 沈戮愣了一下。 -沈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们今天班级聚餐，没在家。 沈戮发完想了想，手机调到前像头，左手拿着手机，“王一然。” 王一然回头看见沈戮在自拍，还把她带进去了，“我靠，跟戮神同框，被麦麦子知道不会砍死我吧？” 沈戮说：“不会，他想知道我在那，拍个给他看看。” 王一然一听原来是查岗，立马就不怕了，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沈戮把照片发给季麦黎的时候季麦黎才刚进家门，看到照片，季麦黎鞋都没脱，突然不动了，季幻还等着进来呢，硬是被他堵在了门外。 季幻推了他一把，“快点进去。” 季麦黎穿着鞋就往里走，又被季幻一把拽回来，“地不用你擦是吧？” 季麦黎看着照片里沈戮身后的王一然，想起沈戮之前说过王一然长得好看。 好看吗？也就一般般啊，什么眼神？ 季麦黎虎着脸啪啪打字—— -麦麦：你跟王一然在一起？ -沈戮：全班都在。 -麦麦：为什么她在你旁边？ -沈戮：随便坐的。 季麦黎不信，什么随便坐的，随便坐为什么坐的不是别人？ 沈戮没再收到季麦黎的回复，看着手机屏幕都暗了，他忍不住笑了下。 “你笑什么呀？”王一然问。 沈戮：“没什么。”就是一想到季麦黎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就想笑。 手机一闪，沈戮拿起来。 -麦麦：你在哪吃饭，我去接你。 -沈戮：不用。 季麦黎急了，发了条语音过来：“地址！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目的达成了，沈戮没再继续气季麦黎，他把地址发了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季麦黎就说他到了。 -麦麦：我在楼下等你，你慢慢吃。 沈戮怎么可能让他等，他拎着外套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沈戮的性格，他能来是因为他是班长，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聚会，人来了就不错了，他们也不强求他坐到最后。 沈戮从饭店出来就看见季麦黎兜着羽绒服的帽子蹲在门口玩手机。 沈戮走过去掀了下他的帽子，季麦黎回头：“你怎么出来了？” 沈戮：“你不是让我马上出来吗？” 季麦黎奇怪的看他，“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沈戮说：“你让我慢慢吃难道不是威胁？我要是吃到十二点，你还不得在这冻成冰雕？” 季麦黎站起来嗤了一声，“我不在你倒是逍遥。” 沈戮笑了下，“你不在我无聊，就跟他们聚了聚。” 季麦黎有一下没一下的瞅他，“跟谁聚一聚，王一然啊？” 沈戮手插兜：“怎么，你吃醋了？”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吃个屁！你又不喜欢女的！” 沈戮点头，“对啊，我又不喜欢女的。”沈戮凑到他面前看他，“知道我喜欢谁干嘛还这个表情，酸溜溜的。” 冷风吹的季麦黎鼻子都僵了，这会儿却又觉得脸上发烫：“谁酸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沈戮点头：“嗯，麦麦不酸，酸的是我，早知道你找王一然是为了打听我的事，我就不——” 季麦黎哪怕是个蠢蛋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了他为什么发那样的照片给他了，他蓦的看向沈戮：“你故意的！” 沈戮笑的直颤：“啊，是啊，不然你怎么会来接我。” 季麦黎：“......” - 三十这天，季麦黎一大早就给沈戮打电话让他早点过来，沈戮却说他有事，可能要下午才去了。 季麦黎不怎么高兴，“大过年的你有什么事啊？” 沈戮说：“我哥回来了，我晚点去找你。” 沈夺对沈戮大五岁，先天性心脏病，从生下来就一直在进出医院，从小到大沈戮对他的印象就是他一直在吃药。 沈夺对他很好，只是有的时候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沈戮懂事之前最喜欢缠着哥哥，但是每次都会被他妈阻止，久而久之他就觉得缠着别人是不对的，跟人保持距离才是应该的。 沈夺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打量着屋子，看着沈戮回信息时候的表情，沈夺笑了笑，“季麦黎？” “嗯。”沈戮放下手机给沈夺到了杯温水，“妈没跟你一起回来？” 沈夺说：“国外不过春节，妈没有假期，我这次回来是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你还好吗？爸最近没回来？” 沈戮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我挺好的，这半年爸没什么消息，上半年来过两次。” 沈夺点了点头。 兄弟俩长得不是很像，但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冷静自持的态度都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亲兄弟。 沈夺问他：“大过年的就你一个人，要不要我留下陪你？” 沈戮：“不用，你要是不来我现在就已经在麦麦家了，从昨天晚上就在催我。” 沈夺点点头：“你们和好了？” 沈戮愣了愣，他从没跟他哥说过他跟季麦黎吵架的事。 沈夺：“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是我猜错了？当初搬家的时候季麦黎没来，一直到我和妈出国之前都很少听你提起他，难道不是吵架了？” 沈戮：“这么明显吗？” 沈夺点头：“是挺明显的，明显到连妈都不敢问你为什么跟他吵架。” 沈戮笑了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事情多，再加上有些事弄不清楚。” 沈夺：“那现在弄清楚了？” 沈戮看了眼沈夺，沈夺笑了笑：“看来是清楚了。” 兄弟俩都不是多话的人，沈夺稍坐坐就走了，他这次来的匆忙，过两天就要回去，连沈戮的生日都等不到。 临走前，沈夺给了沈戮一份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沈戮：“谢谢哥。” 沈夺伸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他的头，却发现他现在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沈夺笑了笑，“长大了，真好。” 沈夺走后，沈戮去超市买了点年货，还买了些烟花。 下午到季麦黎家的时候，季麦黎早就在楼下等他了。 看见沈戮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东西，季麦黎跑过去接过一个袋子，“我的妈，你把超市搬我家来了？” 沈戮：“过年不得给小朋友一点礼物么？” 季麦黎在楼下呆久了，鼻尖冻的通红，“你才是小朋友呢！对了，你哥怎么回来了，他来干嘛呀，待多久？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要跟你哥过年呢。” 沈戮说：“他过来办事，后天就走。” 季麦黎不太乐意，“初六就是你生日，他不陪你过生日吗？” 沈戮：“我生日不是有你陪吗？” 话是这么说，但季麦黎还是替他委屈，进了楼道，季麦黎嘟嘟囔囔的抱怨，“人都来了就不能晚几天走吗，等你生日过了能怎样？” 沈戮搓了搓他的头，“他在这我也不用他陪，我就想让你陪我过生日。” 季麦黎站下来看他，“净说废话，我不陪你还有人陪你过吗？” 沈戮撇嘴，“没了，我只有你。” 楼梯上，两人面对面站着，沈戮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季麦黎一愣，下巴尖都红了。 季麦黎支支吾吾，“你，你好好说话。” 沈戮发现季麦黎最近特别爱脸红，他越是这样沈戮就越是喜欢惹他，“我只有你，只有麦麦，其他人不重要。” 季麦黎脸色瞬间爆红，自己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气直充头顶，他转身继续往楼上走，他假装轻松：“你说的也没错，除了我谁还要你，爹不疼娘不爱的！” 沈戮跟在他身后，“是啊，我好可怜的，麦麦收了我吧。” 季麦黎抿着嘴偷笑，“那就，勉强留你过年。” 沈戮说：“那过完年我不是更可怜了？” 季麦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些信誓旦旦：“不会的。” 第62章 城市里过年也没什么新鲜的, 无非就是等晚上看春晚放鞭炮。 沈戮跟梁琳和季幻一起包饺子，季麦黎围着桌子转来转去，季幻说：“沈戮你别包了, 你快把他给我带一边去, 转来转去转的我都快吐了。” 沈戮笑了下，问季麦黎, “要不要一起包？” 季麦黎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悄咪咪的递给沈戮，“给我包个巧克力馅儿的。” 第60章 季幻瞪了他一眼，“包个屁, 那还能吃吗？” 季麦黎说：“又不让你吃。” 季幻瞪他：“万一煮饺子的时候煮破了流一锅巧克力你让我们还吃不吃了？” 梁琳说：“我准备了几个硬币，放硬币吧。” 季麦黎没兴趣，“硬币蹦牙。” 季幻嗤哒他，“你不会慢点咬？知道里面有硬币你怎么不直接吞？” 季麦黎跳脚, “妈你看她！” 沈戮擦了擦手, 拉着季麦黎, “我陪你打游戏去。” 季麦黎早就把游戏机准备好了, 刚坐下, 沈戮电话响了, 是陶大程打来的。 沈戮接电话接到一半，问季麦黎，“陶大程说晚上河边有人放烟花, 要不要一起去放？” 季麦黎：“行啊，人多热闹。” 沈戮看了他一会, 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对着电话问：“几点？” 陶大程：“八点。” 玩了几把游戏，季麦黎嫌没意思，瘫在那不玩了, “我手指头都按疼了。” 沈戮：“我给少爷揉揉？” 季麦黎朝着厨房看了一眼，见她们看不到这边才把手递给沈戮，“好好揉，伺候好了有赏。” 沈戮被他这不自觉的警惕动作弄的心里痒痒，他揉着季麦黎的指尖问：“赏什么？” 季麦黎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你想要什么？” 沈戮看了他一眼。 季麦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懂这一眼的，突然觉得被沈戮捏着的指尖都火辣辣的。 沈戮笑了笑：“那就写张卷子吧。” 季麦黎：“......” 晚上吃完饭，天刚黑陶思洁就信息轰炸季麦黎，给他发了好多张烟花的照片，季麦黎不甘示弱，把沈戮买的烟花也发给她看。 季麦黎把烟花散了一地，坐在那按手机，季幻被拦住过不去，“见了鬼了，你跟谁发信息呢？” 沈戮在旁边收拾，“同学的妹妹。” 季幻抓到把柄似的：“我就说他有情况，居然还会跟小姑娘聊天了。” 沈戮笑了下，“嗯，确实是小姑娘，今年才上二年级。” “二年级？”季幻立马改口：“我就说么，他也不像个能吸引小姑娘的。” “还真不是。”沈戮说：“学校好多女生喜欢他，还有人给他送情书的呢。” 季幻可惜的说，“那还真是白瞎了，估计他都看不懂。” 季麦黎和陶思洁斗烟花，最后季麦黎赢了，他抬起头，一边反驳季幻，一遍意有所指：“我那叫洁身自好，我又不像某些人，随便就收小姑娘的情书。” 某些人听出了季麦黎的指责，低着头在那笑。 季幻看了沈戮一眼：“他说的某些人是你啊？” 沈戮：“我也没看。” 季幻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真不愧是好朋友。” 出门的时候季麦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戮买了这么多烟花应该不是想跟别人一起放的，想到当时他答应跟陶大程他们一起放烟花时候沈戮看他那一眼，季麦黎这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楼道里，季麦黎拽住沈戮的衣服，沈戮回头：“怎么了？” 季麦黎问他：“你之前是不是没打算跟他们一起放啊？” 沈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季麦黎承认自己迟钝了点，他说：“那你刚才干嘛问我啊，直接拒绝了不就行了。” 沈戮：“怕你觉得单独跟我放无聊。” 季麦黎皱眉：“才不会。” 季麦黎看着沈戮，两人对视了两秒，眉头纷纷一挑。 沈戮失笑，“不好吧？” 季麦黎嘿嘿的坏笑。 沈戮看了看时间，“去我家取车，带你去别的地方。” 市区的人都去了河边放烟花，没人来上游的大坝，黑灯瞎火的，沈戮和季麦黎摸黑把烟花摆成一排，沈戮点了根烟，“往后点。” 季麦黎扯着沈戮的衣服往后退了一步，沈戮蹲在地上差点被他拽倒。 沈戮手在地上一撑，回头，“你干嘛？” 季麦黎怯怯，“太黑了。” 沈戮把手机给他，季麦黎打着两个手机闪光灯给沈戮照亮，引线点燃那一瞬间，沈戮兜着季麦黎就往后跑，季麦黎感觉自己几乎是被他给拎走的。 砰的一声，烟花在天上炸开，季麦黎仰着头，“哇。” 沈戮从他手里拿走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季麦黎看着镜头喊：“你干什么拍我？” 沈戮：“纪念一下我第一次给你放烟花。” 季麦黎：“不是第一次吧，小时候也放过。” 沈戮：“仙女棒也算？” “干嘛不算？”季麦黎无所谓，“算了，你说第一次就第一次吧。” 沈戮把季麦黎仰头看天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很快就被放了鸽子的陶大程给逮住了，在评论里一顿轰炸，连陶思洁都在下面嘤嘤嘤说他们不守信用。 沈戮看着季麦黎笑了下，信用可不是在这种时候守的。 陶大程从来就不是个有眼力见的，再加上一个陶思洁，被放了鸽子的兄妹俩顺着沈戮的朋友圈就摸到了大坝，还顺便把林时非和边远给带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沈戮和季麦黎的烟花还没放完。 陶思洁拿了根仙女棒跑过来指着他俩：“打劫！” 季麦黎看着冲过来的陶思洁愣了愣：“你们怎么来了？” 林时非年纪大了怕冷，把自己裹的像个球似的：“陶大程说你们放他们鸽子，说就算被打今天也不能让你们过上二人世界。” 沈戮指了指马上就要放空了的烟花箱子：“不好意思啊，二人世界已经差不多快过完了。” 陶思洁在箱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只加特林：“这还有呢。” 他们这些人里就陶思洁不怕冷，小姑娘在冷风里跑来跑去。 林时非冻得不行：“差不多就回吧。”他问沈戮：“你们俩怎么来的？” 季麦黎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骑车来的。” 林时非竖了个大拇指给他们：“真他妈浪漫，这么冷的天还骑摩托。” 陶思洁举着仙女棒围着季麦黎和沈戮转圈跑，一边跑一边喊：“真浪漫啊真浪漫。” 季麦黎按住陶思洁的头：“你脚底下装马达了？一直跑也儿不嫌累。” 陶思洁：“我年轻，有的是劲儿。” 有的是劲的陶思洁被陶大程拽上了边远的车，陶思洁扒着车窗：“麦麦哥哥，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坐车吗，做哥哥的车好冷的。” 季麦黎学陶思洁：“我年轻，抗冻。” 陶思洁“唉”了一声，缩回脑袋：“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懂的养生。” 大晚上真的很冷，林时非他们走后，季麦黎立马缩起脖子催沈戮：“快快快，咱们也快点走吧，冻他妈死我了。” 沈戮笑他：“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年轻么？” 季麦黎躲在沈戮身后给自己挡风：“废话，我不这么说难道扔下你去坐车啊。” 沈戮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季麦黎戴上，季麦黎冻的手都拿不出来了，他看着脖子上的围巾，原地蹦跶，“你戴，你骑车在面前风大，我坐在后面不冷。” 不冷才怪。 沈戮把围巾给他系上，“带着吧，别感冒了。” 沈戮戴上头盔，衣领拉到下巴，跨上摩托车，季麦黎上车后把围巾摘下来系在沈戮脖子上，两只手在他腰上一搂，手插进沈戮的羽绒服的口袋，“这样就不冷了。” 季麦黎整个人靠在沈戮背上，两只手紧紧搂着他，沈戮戴着头盔没法回头，“麦麦。” 季麦黎抬了抬头“啊？” 沈戮：“没什么，走了。” 路上，沈戮把摩托车开的飞快，季麦黎低着头，把脸按在他的背上，把自己藏的密不透风，手却不老实的在沈戮的口袋里扣来扣去。 沈戮隔着衣服抓了一下他的手，季麦黎抬起头：“干嘛？” 沈戮：“别乱动。” 季麦黎喊着说：“你事儿真多！” 沈戮偏过头，“你他妈的，如果一个女的在你肚子上摸来摸去你受得了？” 季麦黎：“我又不是女的。” 沈戮空出一只手，揣进兜里在他捂热乎的手上捏了一把，沈戮的手明明冷的像冰块一样，却是捏的季麦黎心里一烫。 他发现他是真的喜欢沈戮了。 两个人裹着冷风回家，梁琳见他们这么晚才回来，连忙走过去，“你们两个真的是，这大冷天的非得出去，冻坏了吧，快进来暖和暖和，一会煮饺子了。” 沈戮手都冻僵了，拉链弄了老半天才拉开，外套刚脱下来，季麦黎突然踮起脚，整个人挂在他肩膀上，“马上就要十二点了，给你拜个早年啊戮戮哥哥，新的一年希望你成绩不掉，心想事成，大吉大利！” 沈戮笑着看他，“也给你拜个早年啊麦麦子同学，新的一年成绩上升，不要打架，开开心心，好运常在。” 第61章 季麦黎嗤了一声，“会不会说吉祥话？你应该祝我新的一年打架每次都赢！” “还是别了。”沈戮从羽绒服兜里拿出一个红包给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季麦黎愣了愣，“还有红包啊？” 梁琳看着季麦黎手里的红包，说他：“这孩子，同辈还给什么红包？” 季麦黎捏了捏红包里的东西，硬硬的，他问沈戮：“什么东西？” 沈戮扬了扬下巴：“打开看。” 季麦黎打开红包，发现里面是一板巧克力。 梁琳见红包里装的不是钱，就没管。 季麦黎拿出红包里的巧克力，看了沈戮一眼，“这是什么？” 沈戮：“你说呢？” 自从沈戮知道了送巧克力的意义后，季麦黎就有点无法直视沈戮送他巧克力这件事，主要是沈戮送的太贫了，隔几天就表白一次，这谁受得了？ 每次沈戮给他巧克力季麦黎都没接过他的茬，这次他却小声问：“别人送的时候都带粉色的信纸，你的呢？” 沈戮看他，“你想要？” 季麦黎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沈戮说：“你要我马上给你写。” 季麦黎心开始痒痒，真有点想要怎么办？ 季麦黎不好意思说。 “还是不要了，”季麦黎口是心非，“我晕字。” 第63章 季麦黎抱着沈戮给他的巧克力在季幻面前晃, 季幻不想吃也被他给晃馋了，她伸手：“给我一块。” 季麦黎：“不给，要吃自己买去。” 季幻踹了他一脚：“小气死你得了, 下个月别跟我要零花钱。” 季麦黎说要守岁, 熬到凌晨三点最后没熬住睡着了，初一早上人还没睡醒就伸手就跟梁琳和季幻要红包。 季幻还记得昨晚他不给她巧克力的事儿, 季麦黎求了半天才把季幻的红包求来。 沈戮昨晚在这住的，一早起来就收到了梁琳和季幻的红包。 季麦黎拿到红包人就精神了，他看了一眼红包里的钱, 每个红包两千块，他跟沈戮说：“我请客！” 梁琳：“大过年的你上哪请客去，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沈戮跟季麦黎说：“你在家呆着吧，我去找我哥, 大过年的他肯定一个人在酒店呢。” 季麦黎许久没见沈夺了, 他说：“我跟你一块去。” 季麦黎跟梁琳说要跟沈戮一起去找沈夺, 梁琳问：“你哥回来了？昨天怎么没叫他来家里过年呢？要不你们去把他接来, 一个人过年算怎么回事？” 沈戮说：“不了, 我哥那性格比我还差, 他不会来的。” 季麦黎对沈夺的印象还是小时候去沈戮家玩的时候，沈夺每次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对人既不热情也不冷漠, 看人的眼神总是淡淡的，一副看破红尘的样。 那时候季麦黎总是庆幸, 庆幸自己认识了沈戮, 不然以他们兄弟俩相像的程度，沈戮就得第二个看破红尘。 从家里出来，季麦黎问沈戮：“你知道你哥住在哪个酒店吗？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 沈戮说：“他肯定在。” 季麦黎点头：“也是, 你哥是个宅男。” 到了酒店，沈夺果然在。 开门看到他们俩，沈夺愣了一下，“你们怎么来了？” 季麦黎乖乖的笑了笑，“沈夺哥过年好。” “谁啊？” 房间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季麦黎和沈戮一起看进去，就见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沈夺身后，手按着门板，直接把门开到最大。 大白天的两个男人在酒店本也没什么，可这俩人偏偏都穿着酒店的睡袍，沈夺的脖子上更是有一块明显又可疑的痕迹，这一幕连没有经验的季麦黎都一下子想歪了。 男人比沈夺高，也比沈夺壮，他看着沈戮和季麦黎，“找谁？” 沈戮眯了迷眸子，气势一点都不比沈夺身后的男人低：“他是谁？” 沈夺叹了口气，回手推开身后的男人：“萧熙。”说完转身跟萧熙说：“这是我弟和他朋友。” 萧熙看着沈夺，对于他简单的介绍貌似有些疑问，当着沈戮和季麦黎的面却没有问出口。 沈夺侧了侧身子让开门口，“进来吧。” 季麦黎来之前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进，他看了眼沈戮。 沈戮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只是对萧熙这个人有些好奇，多打量了他两眼，然后问沈夺：“你男朋友？” 季麦黎没想到沈戮这么直接，惊恐的眼神都快藏不住了。 沈夺叹了口气：“算是吧。”他看着一脸惊讶的季麦黎笑了下：“几年不见，表情还是这么丰富呢。” 季麦黎：“......”我也不想丰富啊，但我太意外了。 季麦黎心说既然你哥不是一个人过年，要不咱们就别进去.......哎哎哎！ 季麦黎被沈戮拽进了房间，沈夺跟着进去，萧熙关门。 沈戮先是看了一眼卧室的床，然后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已经拆过的盒子，无语的笑了一下。 沈夺：“好笑？” 沈戮转过身：“怎么不告诉我？” 沈夺对这一切的反应依旧很淡：“小屁孩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沈戮问萧熙，“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萧熙拿起桌上的烟：“问你哥。” 沈夺瞪了他一眼，萧熙把烟又从嘴里拿了出来，放了回去：“我去换衣服，一会一起出去吃个饭。” 屋里四个人，尴尬的却只有季麦黎一个，他不明白这三个人是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淡定自如的，还要吃饭？这吃完还不得积食？ 沈夺看向季麦黎，“过年好啊麦麦。” 季麦黎笑的僵硬，“过，过年好沈夺哥，那个，我们以为你一个人在，所以才过来的。” 沈夺：“没事。” 季麦黎看着沈夺，沈夺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不管他闹腾成什么样他都说没事，仔细想想，以他的性格交个男朋友其实也没多意外。 季麦黎尴尬的只是被他们撞了个正着。 萧熙换了了件黑色毛衣西装裤从卧室出来，看着比刚才正经了很多。 吃饭前，萧熙开车带他们去了趟医院，沈夺是医院的常客，下车后季麦黎拽着沈戮的袖子走在后面，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你哥跟这个萧熙有点奇怪呢？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情侣是这样的么？ 就算沈夺性格冷淡，也不该淡成这样吧。 见过了林时非和边远那种，再看他们感觉有种貌合神离的感觉，沈夺半点亲昵都没有，甚至在萧熙说话的时候都不会看他，反而萧熙有点无微不至的意思。 沈夺例行体检顺便开点药，都是常规操作了，不用人陪。 萧熙点了根烟，“你们还没成年吧？” 季麦黎指着沈戮：“他马上就成年了。” 萧熙点头：“挺好的，好好处吧，别处的跟我和你哥似的。” 沈戮：“你们不是一对。” 季麦黎觉得沈戮今天大概是吃坏什么了，怎么每次都问的这么直接，这种事是能直接问的吗？！ 萧熙倒也不避讳，他抽了口烟，“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季麦黎愣了愣，“那，那刚才沈夺哥还说你是他男朋友......” 萧熙：“不然呢，跟你们说我们是分手后约的，影响小朋友三观？” 季麦黎：“......”你现在说这些就挺影响我三观的。 萧熙带他们去吃饭，走的时候萧熙说要送他们，被沈戮拒绝了。 出租车里，季麦黎打了个嗝，“这顿饭吃得我，估计好几天都不消化。” 沈戮笑了下，“你跟着紧张什么？” 季麦黎说：“能不紧张吗？那是你哥，你怎么不好好问问你哥是怎么回事，分手了还可以在一起吗？多尴尬呀。” 沈戮也挺意外的，倒不是意外沈夺也喜欢男的，而是意外他出国之前居然交过男朋友，而他却不知道：“他自己能处理好，我哥还不至于被人骗，他耍别人倒是有可能。” “你说那个萧熙？”季麦黎说：“我觉得那个男的也挺精的，未必会被你哥耍。” 沈戮没管沈夺的事，也轮不到他管，沈夺从小为人处世就清楚明白，不像他，绕来绕去就绕着那么一个人。 大年初二，沈戮带着季麦黎去陶大程家给陶爷爷拜年，被陶大程里里外外的嫌弃了好一阵，说沈戮见色忘义。 看着平时听到这种话就炸毛的季麦黎这次没生气，陶大程指着他问，“他怎么不生气了？” 沈戮：“怎么着，他不骂你你还难受上了？” 陶大程：“不是，你俩该不会......” 沈戮：“谢你吉言，还没。” 下午林时非打电话给沈戮，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让他叫上季麦黎一起。 第62章 陶大程听见了，当时就报了个名。 两天一夜温泉旅行，边远开车刚好坐得下，陶思洁本来也闹着要去，但她跟同学早就约好了要出去玩。 中午出发，到了泡温泉的地方刚好是晚上。 露天温泉，温泉周围都是积雪，冰火两重天，陶大程等不及说要先泡一会再吃饭。 换衣服的地方都在一块，季麦黎对光溜溜的站在沈戮面前有点阴影，衣服脱了一半，他突然往外跑，“我去买点喝的，你们先进去吧。” 陶大程觉得奇怪，“叫喝的告诉服务员就行了，他跑出去干嘛？” 林时非看了沈戮一眼，笑了下，“表白了？” 沈戮觉得好笑，“没。” 林时非不信。 沈戮说：“他知道了，但不是我说的。” 林时非好奇：“有戏？” 沈戮笑了下。 边远拿了条浴巾把脱得就剩一条内裤的林时非裹起来，“早就知道有戏。” 陶大程朝着边远竖了竖大拇指，“还是远哥有远见。” 季麦黎回来的时候真的端来了几杯饮料，他跑回去换衣服，披着浴巾哆了哆嗦的出来，“冷冷冷。” 季麦黎踩进池子里，往沈戮旁边一坐，闭着眼睛：“吼~舒服~” 陶大程作为五个人里唯一一个落单的，唉声叹气，“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真可怜。” 季麦黎转身去抓石头上的雪，手一抖，一坨雪掉在了沈戮身上。 沈戮抖了个激灵，“你要干嘛？” 季麦黎抱歉的笑了下，“我不是故意的。” 季麦黎耳朵红红的，在这热水里也分不清是泡的还是别的原因，陶大程故意问：“季麦黎，你这次怎么不骂我了？”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神经病？” 陶大程撇嘴摇头，“不对不对，你这次骂我骂的一点都不走心，以前你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才是真心实意的，这次嘛，呵呵。” 季麦黎皱眉：“笑个屁！” 陶大程说他们成双成对季麦黎听见了，他想假装没听见糊弄过去，他还没完没了了。 第64章 从温泉回来是初五, 沈戮把季麦黎送回家，季麦黎说：“明天你生日还记得吗？” 沈戮说：“我的生日当然记得，要怎么给我过？” 季麦黎拍了拍口袋, “你说想去哪玩, 麦哥包了。” 沈戮对过生日没什么执念，“随便找个地方吃顿饭就行。” 季麦黎比了个ok的手势, “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让你毕生难忘！” 季麦黎念叨沈戮的生日念叨了好几天了，梁琳问他, “明天要不要在家给小戮过生日？” 季麦黎不敢看梁琳，含含糊糊的说：“不用，我在外面给他过。” 梁琳说：“两个大小伙子在外头过生日，奇奇怪怪的。” 季麦黎回屋的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梁琳一眼, “妈, 你喜欢沈戮吗？” 梁琳笑了下, “小戮比你懂事多了, 为什么不喜欢？” 季麦黎走过来, 坐在梁琳身边靠着她撒娇，“他要是咱们家的人该多好，你说是不是？” 梁琳被儿子哄高兴了, 说什么都点头，“是, 我就缺一个学习好的儿子, 要不我把他认了当干儿子？” 季麦黎坐起来，“那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梁琳笑话他，“那天你叫他戮戮哥哥不是叫的挺顺口的吗。” 季麦黎说：“那是叫着玩的, 不能当真。” 季麦黎可不想让沈戮给他当哥，一个学习好成天自以为是欺负他的季幻还不够，要是再来个沈戮，他还活不活了。 季麦黎回到房间把门一关，拿出亲手做的那条项链，忍不住想显摆。 天知道沈戮住在这那两天他是费多大劲忍着才没把东西拿出来。 季麦黎趴在床上给沈戮发信息。 -季季季：明天你会收到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沈戮：哇，开心。 -季季季：你能不能再假点？ -沈戮：是真的很开心。 -季季季：切~ 时间过得好慢，季麦黎巴不得现在就是第二天。 终于熬到半夜十二点，季麦黎把早就打好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按了发送，下一秒沈戮就弹了视频过来。 季麦黎一接通就问：“我是不是第一个？” 沈戮笑了笑，“是，怎么还没睡？” 季麦黎坐起来，“等着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 季麦黎看沈戮衣服还没换，问他，“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等你的生日快乐。”沈戮拿起一张粉色信纸对着镜头晃了晃，“顺便写点东西。” 季麦黎对彩色信纸颇有印象，况且还是粉色，季麦黎睁大了眼睛问：“你写什么？” 沈戮笑着看他，“你说呢？” 季麦黎心里大叫不好，跟沈戮说：“明天是你生日，只能我送你东西，你要是有什么东西也不要明天给我，我拒收。” 沈戮以为自己猜季麦黎的心思猜的十有八九了，所以才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写情书，就想借着明天生日不讲理一回，让他必须收下，谁知道他临时反悔，早知道就不给他看了。 沈戮说：“你不想要？” 季麦黎支支吾吾，“反正明天我不要。” 沈戮听不明白，“后天？” 季麦黎说：“随便你，只要不是明天就行。” 沈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季麦黎说，“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拜拜。” 季麦黎说挂断就挂断，从来都没这么干脆利落过。 沈戮对着写满一张的信纸皱着眉头，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季麦黎挂断视频呼了口气，好险啊，还好沈戮沉不住气跟他显摆了一下，不然明天当面拒绝多不好看。 季麦黎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了一会，突然想，他这么说沈戮会不会不高兴？ 万一他误会他不想要怎么办？ 季麦黎连忙发了条信息过去：后天！后天给我吧。 沈戮以为季麦黎会一早就过来找他，结果上午没来，中午还是没来，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个餐厅地址让他自己过去。 季麦黎订的是一个包厢，晚上五点多，沈戮到了餐厅跟服务员说了包厢号，就被服务员接二连三的祝了生日快乐，不用想，这肯定是季少爷的杰作了。 服务员带沈戮来到包厢，一推开门沈戮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季麦黎这一天可没闲着，倒腾的包厢里又是气球又是拉花，跟小孩过周岁似的，沈戮进来的时候正好happy的h和y掉了，季麦黎正踩着凳子拿胶带往上粘，听见有人进来回头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块胶布。 “你先出去！” 沈戮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关上门在门外等了一会。 服务员小姐姐看着他笑了下，“你朋友上午就过来了，我们包厢本来是只包一个就餐时段的，他非得连午餐都包下来，里面也不用我们帮忙，就一个人在那捯饬。” 季麦黎粘好了happy，过来开门，“进来吧。” 季麦黎不知道刚被服务员小姐姐“告了一状”客客气气的跟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先上蛋糕。” 沈戮看着包厢里花花绿绿的气球笑得不行，“干嘛，给我过周岁啊？” 季麦黎关上门，“十八岁是大生日，得好好过，你来的太突然了，都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还准备的礼炮没放呢。” 沈戮看着墙角立着的几个拉炮，“你这是当婚房筹备的？” 季麦黎拿起拉炮对着沈戮砰的一声，彩纸喷的到处都是，“祝贺成年，生日快乐！” 服务员把蛋糕拿进来，季麦黎直接拆了盒子。 蛋糕不大，周围贴了一圈马卡龙，上面立着两个小人儿，仔细一看，这两个小人儿像极了小时候的他们俩，连沈戮背着的书包都是跟他小时候的一样，嫩黄色的，旁边的季麦黎手里拿着两块巧克力递给背着黄色书包的小男孩。 沈戮问季麦黎，“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季麦黎得意洋洋，“怎么样，像吗？” 沈戮搓了搓拿着巧克力的小人儿的头，“像，特别可爱。” 季麦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沈戮，“生日礼物。” 沈戮接过来打开，一根皮绳穿着一个银色的牌子，沈戮笑了下问：“这是狗牌么？” 季麦黎翻了个白眼，拿出来指给他看，“好好看看再说话，这可是我亲手操刀，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你再说像狗牌试试！” 牌子翻过来沈戮才看见上面精雕细琢了一个人像，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麦黎。 季麦黎满眼期待的等夸奖，沈戮把项链在手腕上绕了两圈扣了起来，“谢谢。” 季麦黎皱眉，“就谢谢？” 沈戮：“不然呢？” 第63章 季麦黎看着他缠在手腕上的皮绳，“你不喜欢吗？” “喜欢。”沈戮问他，“这是你在梅的工作室做的？” 季麦黎惊讶，“你怎么知道？” 沈戮笑了下，“放假到现在你几乎每天都跟我在一起，除了那几天你哪有时间做这个。” 季麦黎看他不惊不喜的样，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啊？” 沈戮说：“没有，真的很喜欢，喜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麦黎不信，“可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失望。”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沈戮和季麦黎坐下，沈戮说：“我失望是有人不收我的情书，还想趁着生日最大强迫某个人收下呢，过了今天我就没有强迫他必须接受的理由了。” 季麦黎震惊：“你还打算强迫我啊？” 沈戮：“我说这个人是你了吗？” 季麦黎瞪眼睛：“......你还打算给别人送情书啊？” 沈戮故意道：“写都写了，不送不浪费了吗。” 一顿饭，沈戮净跟他抬杠，要不是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季麦黎就要生气走人了。 季麦黎一生气，没管住嘴，“你要是再气我你的第二份生日礼物就没了！” 沈戮住了嘴，“还有礼物？” 季麦黎翻了个白眼，“你真讨厌。” 沈戮说：“怪我？是谁大半夜刺激我的？” 季麦黎不说话，沈戮问他，“还有一份礼物是什么？” 季麦黎嘟囔：“我在考虑要不要送。” 沈戮笑了笑，“送吧，既然准备了就别浪费。” 季麦黎瞪他，“你这么欠我怕我后悔。” 沈戮讨好：“是什么礼物？” 季麦黎：“先吃饭，吃完再说。” 沈戮又问：“所以这两份礼物哪个是今年的，哪个是去年的？” 季麦黎想了想，指了下他戴在手上的皮绳，“这个是去年的。” 沈戮握着手腕上的皮绳转了转，“那今年的一定要比去年的更好是不是？”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不太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你自己看吧。” 一直到吃完饭离开餐厅季麦黎也没把第二份礼物拿出来。 沈戮送他回家，眼看着都到他们家楼下了，沈戮说：“忙活一天就一顿饭，这生日过的也太草率了吧。” “那个......”季麦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要送第二份礼物了。” 沈戮站定：“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压轴。” 季麦黎耳朵尖滚烫，他站在沈戮面前，“我。” 沈戮伸手，“拿来。” 季麦黎看了一眼他的手，想给他掰了：“......” 季麦黎深吸一口气：“我！” 沈戮看他：“你怎么了？” “我操。”季麦黎好不容易拿捏出的那点羞涩全被沈戮这家伙搞没了，他嚷嚷，“你是傻逼吗？我说我！给你的礼物，是我！” 沈戮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季麦黎吼的还是因为这万万没想到的生日礼物。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故意的吧你！” 沈戮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皱起眉头看着季麦黎，面上看起来无比平静，心里其实早就乱成了一团，“说清楚，什么意思？” 季麦黎声音再次小了下去，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跟沈戮说话这么难为情：“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沈戮拧起眉，怕极了这只是个玩笑，“你说的喜欢是朋友之间的，还是......” 季麦黎指了指心口处，“是这里会跳的那种喜欢。” 沈戮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 季麦黎做了好几天的准备才鼓起的勇气，结果被沈戮淡到几乎没有的反应给浇灭了，他觉得自己好失败啊，他捏了捏衣摆，委屈的想哭，“不要算了。” 季麦黎转身要走，沈戮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给拽了回来，“为什么不要？” 昨天晚上季麦黎不让沈戮给他情书，今天为了躲情书他一天都没有出现，就是想在这之前先提出跟他在一起，他不想让沈戮觉得自己是被迫的，他明明是心甘情愿甚至急不可耐。 季麦黎抿着嘴，眼睛瞪大。 沈戮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他马上就要哭出来，扶着他的肩：“麦麦，再说一遍好不好？” 有些话说一遍是真情告白，说两遍就有点矫情了，季麦黎不乐意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好好听人说话的，你这上课的时候能听明白老师讲课么？” 沈戮不管他的废话连篇，“再说一遍。” 季麦黎卸了身上的刺，看着他，“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季麦黎这才发现，沈戮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在发抖，隔着厚厚的外套他都能感觉到他颤抖的频率。 沈戮点头，半天才找回声音：“要，我惦记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要？” 哪怕他是一时冲动，哪怕他是混淆了他所谓的喜欢，哪怕他明天睡醒就会后悔，此刻沈戮也不可能拒绝，他做不到。 季麦黎被他盯着看的感觉脸都快要热炸了，突然，唇上一凉。 季麦黎睁大了眼睛，“你......” 沈戮是情不自禁，亲完却有些担心，“不喜欢吗？那我以后不这样......” 季麦黎舔了下嘴，太快了，半点都回味不出来，他看沈戮，“再亲一下。” 小区里的灯光不是很亮，侧楼暗处两个人在墙根底下吻的嘴唇发麻，都是头一次，都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沈戮嘶了一声，“你咬到我了。” 季麦黎哼他，“你也咬到我了。” 被灯光照亮的石道上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季麦黎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 沈戮放开季麦黎，季麦黎叫了声，“姐？” 季幻顺着声音看过去，“大晚上的你俩不回家在这站着干嘛？” 季麦黎看了沈戮一眼，心说他姐刚才应该没看着吧。 季麦黎走出来，“今天沈戮生日，我俩才回来。” 季幻看了眼跟在季麦黎身后出来的沈戮，“生日快乐。” 沈戮：“谢谢幻姐。” 季幻问：“季麦黎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个狗牌吧？” 沈戮笑了下，“嗯。” 季麦黎炸毛，“什么狗牌？那是我亲手做的艺术品！” 季幻嫌弃的说：“还艺术品呢，上次送个尿壶，这次送个狗牌，亏你送的出手，也就人家沈戮不嫌弃你。” 季麦黎回头看沈戮，威胁的问：“你喜欢吗？” 沈戮揉了下他的头，“喜欢。” “废话，你这么问他能说不喜欢吗？”季幻拢了拢大衣，“早点回家吧，大冷天的你俩也不嫌冻得慌。” 季麦黎问沈戮：“要不要在我家住？” 说实话，想，但沈戮不敢，怕走火。 沈戮说：“不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季麦黎：“明天我去找你。” 季麦黎目送沈戮离开，沈戮一步三回头，人都走没影了季麦黎还抻着脖子在那瞅。 季幻看不下去，“又不是一百年没见过，至于这么依依不舍么，快跟我回家，怪冷的。” 季麦黎嘿嘿一笑，勾着季幻的脖子问她：“姐，你说沈戮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季幻推开他的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季麦黎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小时候他就长得好看，现在更好看，你没看过他骑摩托车的时候，特别帅。” 季幻看了他一眼，“麦麦啊。” 季麦黎美滋滋的，“啊？” 家里出事之后季麦黎一直开心不起来，难得见他笑的这么开心，季幻摇头叹了口气，“算了，没事，跟个傻子似的。” 季麦黎：“？？？” 第65章 季麦黎起床已经八点了, 他对着镜子捯饬了自己将近一个小时才出门。 -季季季：我出门了。 -季季季：我上车了。 -季季季：我下车了。 -季季季：我来啦，快到门口接我。 季麦黎一路裹着风跑到沈戮家门口，看见沈戮直接往他身上扑, “我来啦！” 沈戮直接把人拖进院子把门一锁, 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欢迎。” 季麦黎嘻嘻的笑, “我的情书呢？” 沈戮：“屋里。” 粉色的信纸满满当当的写了两张，沈戮的字很好看，两张写下来就跟印出来的似的。 季麦黎第一次收情书, 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字一个字仔细的看，生怕漏掉情书上的哪个字：“怎么写这么多啊, 跟写检讨似的。” 沈戮坐在沙发扶手上, 爱不释手的捏他的后颈, “那我可比写检讨用心多了。” 季麦黎把两页纸都看完, 仔仔细细的叠好, 放进外套的怀兜里, 还拍了拍，“这是证据。” 第64章 沈戮笑，“什么证据？” 季麦黎放好了信, 转身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手按着沈戮的肩膀, 一手撑着沙发, “你喜欢我的证据，相当于结婚证。” 沈戮拉着季麦黎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一拽，季麦黎差点撞他脸上, 沈戮扣着他的后脑勺，对着他的喉结亲了一下，没够，又亲了一下。 季麦黎身体一僵，酥麻感从沈戮亲过的地方四处扩散，扩散到头顶，扩散到脚尖，更明显的却是一个令他羞耻的位置。 季麦黎这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只觉得万一被沈戮看见太丢脸。他突然从沈戮身上弹起来，转身就往厕所跑。 厕所门砰的一声关上，沈戮愣了一下，急忙跟过去敲门，“麦麦。” 季麦黎堵着门不吭声。 沈戮使劲敲门，“怎么了？我吓到你了是吗？对不起，你出来，我不这样了，你不喜欢可以跟我说。” 季麦黎把门开了一条缝，脸颊泛红，看着沈戮，“为什么要道歉？我没生气，我就是......” 季麦黎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让我冷静一下，一会就好了。” 季麦黎说完又把门给关上了。 沈戮愣了愣，冷静一下？ 后知后觉的沈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悄悄敲了两下门，忍不住笑，“冷静什么？” 季麦黎不想说。 沈戮继续敲门，“有反应很正常，你要不要看看我的？” 过了一会，门又打开了，季麦黎露出一只眼睛直接往沈戮身下瞟。 沈戮直接从门缝里挤进去，把门一关。 狭小的卫生间里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气氛有些诡异，季麦黎推他，“出去。” 沈戮勾着腰把人拉过来，“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躲着算什么本事？” 是啊，有问题就解决问题，这也是季麦黎的处世之道，可......可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吗？ 季麦黎问：“怎么解决？” 沈戮在他耳边蹭了蹭，“我帮你。” 季麦黎明知故问，“怎，怎么帮？” 沈戮：“用手帮，不然你还想别的？” 这种事就没有单方面的，好朋友要互相帮助，这是少爷的宗旨......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季麦黎的裤子脏了，沈戮拿了条自己的给他换。 季麦黎换完裤子就趴在床上玩斗地主，嘴里哼哼唧唧的，“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沈戮洗裤子之前就听他在唱这句，回来了他还在唱。 沈戮忍不住笑，“你在唱什么？” 季麦黎不回头，放大了声音：“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沈戮笑的不行，他跳到床上，学季麦黎一样趴着，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胳膊搂着他，歪着头躺在枕头上看他。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啵的一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我发现我喜欢亲亲。” 沈戮笑着看他，“亲亲怪？” 季麦黎纠正：“亲你怪，我又不想亲别人。” 沈戮揉了揉他的头，“麦麦，你说昨天晚上你姐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季麦黎愣了一下，随后说：“没有吧。” 沈戮昨天走的时候特意往他们躲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如果是从季幻的角度看，那里似乎也不是很黑：“没有吗？我总觉得你姐好像看出什么了。” 季麦黎没沈戮那么细致，他想了想说：“她什么也没问我，她要是看见了肯定会问的。” 沈戮觉得未必，这怎么问，季幻心再大也不好直接问吧。 算了，季麦黎缺心眼，即便季幻有什么反常他估计也看不出来。 沈戮亲了亲他的耳朵，季麦黎的耳朵很薄，耳朵的形状也好看：“你寒假作业写多少了？” 季麦黎大大方方的说：“一个字没写，你帮我写吧。” 沈戮呵的一声，“凭什么？” 季麦黎四个二压了跟他一样是农民的对六，回手扔出去一个a，“凭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有难，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沈戮哦了一声，“原来你跟我在一起打的是这个主意。” 季麦黎笑他，“上当了吧。” 外面好像有人敲门，季麦黎回头往外看。 沈戮坐起来：“我去看看。” 没一会，外面传来沈戮和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嗓音粗粝，季麦黎扔下手机跑出去，看到人后半天才认出来，“......叔叔？” 沈谦和拎着两袋子菜，就像一个刚下班回家准备做一顿大餐的父亲，看见季麦黎，他笑的眼尾挤出几道褶子，“这不是麦麦么，都长这么高了。” 季麦黎尴尬的笑了下，“沈戮说我没长个。” 沈谦和说：“他净胡说，明明长了那么一丢丢。” 季麦黎：“......” 季麦黎没想到沈谦和会来，沈戮也没想到，沈戮说：“爸你坐。” 季麦黎后知后觉的给沈谦和拜年，“叔叔过年好。” 沈谦和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的说：“好好好，真没想到你会在这，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和好的？” 季麦黎看了沈戮一眼，“没多久。” 沈谦和看他们两个都站在那，跟犯了什么错误等着被教训似的，“怎么回事，都站着干什么？我就是回来看看，不用把我当外人吧，麦麦你坐。” 沈戮给沈谦和泡了杯茶，“最近还好吗？” 沈谦和：“有什么好不好的，凑合过呗，你呢？” 沈戮：“我挺好的，前几天我哥回来了，呆了两天就走了，你要是早点来还能看见他。” 沈谦和笑着说：“你哥我不担心，他跟着你妈挺好的，倒是你。” 沈戮：“我也挺好的。” 沈谦和拍了拍儿子的胳膊。 他们父子很久没见了，季麦黎本来是不想插嘴的，但是一想到沈戮这几年一个人生活，季麦黎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直到沈戮问了句，“你身上还有钱吗？” 季麦黎蓦的抬起头看沈戮。 沈谦和说：“这次回来就是想找你拿点。” 沈戮点头，“要多少？” 沈谦和：“两万吧。” 季麦黎突然站起来把沈谦和弄的一愣，“麦麦这是怎么了？” 季麦黎突然失控，情绪激动的说：“你不知道昨天是沈戮的生日吗？既然回来为什么不能早一天回来给他过个生日？你回来就是来拿钱的吗？他还是个学生，他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你不管不问也就算了，怎么能跟他要钱？你知道他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吗？他都是用命换来的！”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动手呢。 沈谦和愣愣的看了眼沈戮。 沈戮拉着季麦黎安抚，“你误会了，我爸不是跟我要钱，之前卖房子的钱他只拿了十万还债，剩下的都在我这。” 季麦黎闻言怔住，他红着眼眶看向沈戮。 沈戮抚着他的后背笑了下，“真的。” 季麦黎歉疚的皱起眉头，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不起叔叔。” 沈谦和噗呲一声笑了，“诶呦，几年不见，小麦麦脾气变的这么大，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没事没事，你误会也正常，反正我也不是个好爹。” 沈谦和站起来撸了撸袖子，“我去做饭，你们俩玩着，一会咱们爷仨喝点。” 看着沈谦和进了厨房，季麦黎人都烧起来了，看向沈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戮捏了捏他的手，“没事。” 季麦黎寻思了一会，拿起外套，“叔叔难得回来，我不在这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沈戮拉着他没松手，“你不陪我了？” 季麦黎摇摇头说：“你陪叔叔吧，叔叔也待不多久，我明天再来。” 沈戮不想放他走。 季麦黎看了看身后的厨房，见沈谦和没往这看，飞快的在沈戮嘴上亲了一下，“到家给你发信息，晚上我们视频。” 季麦黎冲着厨房大声，“叔叔，我先回家了，你跟沈戮多喝点，他酒量可好了。” 沈谦和出来，“怎么就走了？不尝尝我的手艺？” 季麦黎摇头，“算了吧，我记得以前都是阿姨做饭，你做的我不太敢吃。” 沈谦和气乐了，“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季麦黎说的没错，沈谦和做的菜确实不怎么样，花生米都炸糊了。 沈谦和喝了口酒，问沈戮：“最近还玩摩托车呢？” 沈戮：“天冷了就没玩了，不安全。” 沈谦和夹了一颗炸到发黑的花生米扔嘴里，嚼了两口就用酒顺了下去：“我还以为你不会让他知道你玩车。” 沈戮本来是没打算让季麦黎知道的，他无奈道：“陶大程偷着把他带去的。” 沈谦和问：“吓着了吧？那小孩也就看着胆子大，实际不如你。” 第65章 沈谦和以前回来也没像这样一个劲的提过季麦黎，沈戮看了一眼晾在院子里的裤子，那是季麦黎的裤子，弄脏了他给洗了，然后就挂在那，沈谦和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 沈戮看着沈谦和：“爸，我跟麦麦在一起了。” 沈谦和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只是一连三次都没有夹起同一颗花生米，他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我又没问，你就跟我坦白，这是显摆吧？” 沈戮笑了下：“我怕我再不说，你得跟我提一宿的麦麦，绕来绕去的，你憋得慌，我也嫌麻烦。” “臭小子。”沈谦和骂了一句：“从小我就没怎么管过你，你也省心，不用我和你妈管，现在我要是管也不太合适，但是儿子，这件事你还是得好好想想，就算不考虑你爹妈，也要想想麦麦的爸妈，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小子，你把人拐了，他家能同意吗？” 这些沈戮早就想过了：“嗯，真到了那天我会亲自去说，不会让麦麦为难。” 沈谦和点头：“我看行，你这体格应该比小麦麦抗打。” 沈戮闻言笑了下：“那还真不一定比得过，那傻子这两年到处找打，一身铜皮铁骨了都。” 第66章 晚上九点, 沈戮的视频电话才打过来，季麦黎趴在床上小声问：“沈叔叔睡了？” 沈戮手指轻摩着屏幕上那张凑近的脸：“嗯，喝多了, 被我抗到屋里睡去了。” “哇, ”季麦黎夸他：“你酒量可真好，连沈叔叔都喝不过你。” 沈戮笑了下：“不是你说我酒量好让我使劲喝他么。” 季麦黎可不背这锅：“我说你酒量好, 让你赔叔叔喝几杯，也没让你把他喝趴下啊，你少赖我。”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 季麦黎觉得沈戮的眼神有点迷离，隔着手机屏幕都让人心里痒痒的。 季麦黎压下心里那点不合时宜的劲儿问：“沈叔叔没生我气吧？” “没有，”沈戮说：“他还挺开心的。” 季麦黎奇怪：“开心？” 沈戮说：“嗯，他儿子有人心疼了, 他能不开心？” 季麦黎傻笑：“嘿嘿, 也是。” 季麦黎笑着在床上滚了一圈, 手机放在床上, 人趴着, 手机正对着脸, 细密的眼睫向下垂着一扇一扇的。 沈戮喉结动了动：“麦麦。” 季麦黎只顾着乐：“嗯？” 沈戮：“想你了。” 季麦黎一愣，不知道是趴着的姿势不对还是怎的，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好像逆流, 一股脑的全都涌到了脸上似的，他张着嘴阿巴阿巴的两下, 一声都没嘎巴出来。 沈戮不把他炸飞不罢休似的：“想亲你。” 季麦黎终于阿巴出声了：“你, 你小点声。” 沈戮看着他红透的脸，不死不休的说：“想我男朋友为什么要小点声？我男朋友那么可爱。” 季麦黎要爆炸了......他把手机扣过去：“闭嘴！” 白天在沈戮家那三寸大的浴室里，沈戮咬着他的耳朵叫他男朋友, 直接把他给叫的交代在他手里了。 本来季麦黎已经忘了这丢脸的事了，现在被他一叫，又想起来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沈戮低低的笑声十分诱人，光是听声季麦黎都有点受不了。 季幻突然推门进来：“季麦黎你是不是又拿我平板了？” 季麦黎下了一哆嗦，坐起来嚷嚷：“你干嘛不敲门！” 季幻看他通红的一张脸：“干嘛呢，脸憋得这么红，在床上拿大顶呢？” “你才拿大顶！”季麦黎把季幻的平板扒拉出来扔给她：“快出去，下次记得敲门。” 把季幻赶出去，季麦黎这次长了记性，过去把门给反锁，他回到床上翻过手机，就见沈戮靠在他家那个小破沙发上，眉眼间带着一丝浅笑。 妈的，好看的要命！ - 第二天上午季麦黎来找沈戮，他趴在门口往里瞅，被沈戮搂着腰推了进去：“干嘛呢，跟做贼似的。” 季麦黎见屋里没人，问：“沈叔叔呢？” 沈戮：“一早就走了，霸占了我的床一宿，起来还说睡的他腰疼，我睡沙发都没说腰疼呢。” 季麦黎搓了搓他的腰：“叔叔也真是的，来了也不多陪你几天。” 沈戮抓着季麦黎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他陪我谁陪你？” ......好色。 明明只是亲了下手，季麦黎却觉得比亲嘴还色，那一下亲的他头皮都快炸开了。 他转身，想假装没事发生，却被沈戮搂着肚子捞了回来：“脸红什么？” 季麦黎给了他一肘子：“我才没有。” 沈戮搂着人问：“能亲吗？” 季麦黎看他：“为什么要问？” 沈戮顿了顿，从那晚确定关系到现在还不到两天，他们的进展速度虽然比别人快了那么一点，但是沈戮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从小到大季麦黎有多直他最清楚，他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怕他只是因为不想跟他分开弄错了喜欢和喜欢之间的区别，更怕他那些克制不住的举动会吓到季麦黎。 季麦黎转过身，抬起头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怎么不说话？” 沈戮看着他：“我把我们在一起的事跟我爸说了。” 季麦黎没想到话题会以这么曲折的方式转移，他愣了一下：“......啊？” 沈戮不知道沈谦和昨天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如果他想瞒也还是可以糊弄过去的，但他还是说了。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他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也不想给季麦黎留后路吧。 沈戮低头捉住季麦黎的唇，不像季麦黎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而是细细描绘着他的唇形，然后撬入口中寻找他的舌尖。 季麦黎还有话想问呢，被他这么一亲脑子里像是被注入潮水般直接把他的思绪给淹了......说了就说了吧，等回家他也说！ 得到回应的沈戮越来越强势，亲的季麦黎腿都软了。 季麦黎不服，明明都是同一时间学会的亲嘴，凭什么他这么厉害，学霸学这种东西也比他这个学渣快？ 季麦黎一使劲把沈戮推到沙发上，两条腿分别跪跨在沈戮身侧，他按着他的肩膀学着沈戮的样子去亲，结果却被沈戮咬了一口。 “啊！你属狗的！” 沈戮抬手摸了一下被他咬过的唇：“别跟个缺心眼似的，想着我说了你回家也说，咱俩情况不一样，阿姨还在为叔叔的事担心，你别去刺激她。” 季麦黎有些意外：“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沈戮：“这话说的，你刚刚亲的那么凶，亲条蛔虫不恶心么？” 季麦黎寻思了一下，还真把自己恶心到了：“......沈戮你丫是不是有病！” 沈戮坐在那笑，季麦黎打了他一下，问：“沈叔叔有说什么吗？” 沈戮：“没说什么，他说他管不着我，我跟他说也就是知会他一声，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季麦黎无语：“你都是这么给人心理准备的，直接扔个雷出去，他准备啥了？” 准没准备的他都已经说了，至于结果......只要没反对对他来说都是好结果。 季麦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有以下没一下的戳着沈戮的肚子，戳着戳着他突然掀起沈戮的衣服看了一眼。 这动作实在是突然，跟犯病似的，沈戮问：“干嘛呢，耍流氓？” 季麦黎一下一下的戳着沈戮紧致的肌肉线条：“奇了怪了，你整天不是刷题就是写作业，我还以为会是软软的呢。” 沈戮把他乱戳的手按在肚子上：“祖宗，当我是法海呢，有你这么戳的么？”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沈戮被季麦黎按着，季麦黎转身把沈戮的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是陶大程。” 两人谁都没动，沈戮就着这个姿势接了电话。 电话里陶大程问：“来我家打麻将啊，三缺一。” 沈戮：“不去。” 陶大程：“那我去你家写作业吧，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电话漏音，季麦黎听着比他还缠人的陶大程，跟条护食的恶犬似的呲了呲牙。 沈戮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别来。” 陶大程问：“怎么了，你有事啊？” 沈戮：“嗯，约会。” 陶大程连忙说：“哦哦哦，懂懂懂，跟少爷约会是吧，天天约也没见你约出个花来，你不如直接跟他说了算了。” 沈戮：“不用你教，你个单身狗。” 陶大程还在电话里嚷嚷什么，沈戮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戮放下手机看了眼季麦黎，就见小傻子眉毛扬着，看着被他放到一边的手机。 沈戮笑了下：“约会去么，男朋友？” “约呗。”季麦黎指着手机问：“陶大程知道咱俩的事？” 沈戮：“还不知道。” 季麦黎：“那他刚才说......” 第66章 沈戮：“他知道我喜欢你，看我有贼心没贼胆，笑话我好久了。” 季麦黎指着自己的嘴：“你这还叫没贼胆？你胆儿再大点还不得把我吞了。” 沈戮蹭了蹭他的下嘴唇：“可惜了，没破。” 季麦黎：“......”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约会，按照约会套路，他们去看了场电影。 距离上一次手牵手看电影大概要追溯到十年前了，季麦黎从不知道原来在电影院牵手也是一件这么刺激的事。 从电影院出来，季麦黎正在跟沈戮商量一会去哪，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 “季麦黎？” 沈戮跟季麦黎一起回头，就见一个眼生的女孩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还真是你啊。”女孩看着季麦黎：“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季麦黎：“你是......” 女孩把脸上的眼镜一摘：“不是吧，贵人多忘事啊，我是许纯，初中的时候你还追过我呐。” 季麦黎在她把眼镜摘掉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她就是当初他为了她跟沈戮学过几天篮球最后把沈戮给气走了、约过一次会他嫌她嘴上涂了东西，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的——许纯。 一声冷笑从头顶砸下来，季麦黎心脏跟着缩了一下。 ......怎么偏偏这时候遇到！ 许纯看了眼沈戮，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是......你朋友啊？” 季麦黎一直都觉得沈戮上次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她，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沈戮跑了，他一把拉住沈戮的手：“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许纯怀疑自己多听了一个字：“......” 沈戮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季麦黎会直接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还是对着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 舌尖顶了顶牙根，沈戮没忍住，扭过头笑了一下。 笑个屁啊，季麦黎瞪了沈戮一眼，跟许纯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许纯呆呆的点头：“哦哦哦，好好好。” 看着他们走远，许纯才慢慢回过神，跟她一起来的女生从洗手间出来，看她站在这发癫，拍了她一下：“收！” 许纯转身，一把握住女生的手：“姐妹，我为我曾经对你的质疑向你道歉，你目光如炬，你料事如神，你简直是cp界的大师！” 女生莫名其妙：“抽什么羊癫疯呢？” 许纯：“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你磕过我们学校里的一对男男cp吗？” 女生想起来了：“你是说被你横插一脚搅和黄的那个？” 许纯承认当初对季麦黎确实有点好感，但她并不承认自己有搅和过什么：“不，我没有搅黄，如果你刚才早出来一分钟就会看见你的cp——”许纯两手交叉一握：“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第67章 路上, 沈戮一直在笑，季麦黎抱着在电影院里没吃完的爆米花往嘴里怼了两颗：“有什么好笑的。” 沈戮抬起胳膊挎在他的肩上，低头在他耳边说：“终于知道你当初喜欢的人长什么样了。” 季麦黎瞪他：“你就这么好奇？” 沈戮终于承认了：“嗯, 好奇, 你当初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好奇，这么多年了, 我一直很好奇。” 季麦黎觉得他不是好奇，他就是想找茬，故意抓着不放：“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沈戮：“因为我想知道麦麦喜欢什么样的, 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可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不是特别庆幸自己没变？” 沈戮眼睛里像是放了把钩子，笑起来勾魂似的：“嗯，幸好。” 季麦黎被他看的牙根痒痒，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磨了磨牙。 不难看出从季麦黎对许纯说出他是他男朋友之后沈戮就高兴的特别明显：“你就这么告诉她了, 不怕她有心理阴影？” 季麦黎抓了两颗爆米花塞沈戮嘴里：“我怕我不说你有阴影, 别人有没有阴影又不关我事, 我只管你。” 沈戮抓着他准备放下的手, 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 季麦黎“哎”了一声：“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呢？” 沈戮笑着说：“咬我男朋友。” - 假掰着手指头过还是过完了, 开学的前几天, 两人哪都没去，季麦黎被沈戮按在家里写作业，写累了季麦黎就找沈戮亲两口。 每次撩火的都是季麦黎, 最后按着人不放的都是沈戮。 “别摘。” 沈戮写作业的时候戴着眼镜，季麦黎看着看着人就凑过去了, 沈戮嫌眼镜碍事准备拿下去, 季麦黎却按住了他的手：“就这样戴着，特带劲。” 沈戮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他磨着季麦黎的唇瓣：“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季麦黎想起那天许纯也带着眼镜, 怕他误会，季麦黎勾着沈戮的脖子说：“就喜欢你这样，而且许纯以前不戴眼镜，你别瞎想。” - 开学那天，所有人跟八百年没见了似的，只有季麦黎不合群的坐在那给沈戮发信息。 沈戮要安排班里的事，还要去学生会报道，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 -季季季：我男朋友失踪了！！！ 过了几分钟，沈戮回消息过来：你男朋友在开会，我男朋友能不能先跟别的小朋友玩一会？ -季季季：行叭。 周路阳回头见季麦黎一边笑一边按手机：“麦哥，跟谁聊天呢？” 季麦黎：“关你什么事？转过去。” 学生会会长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次开会就是我为了这事儿，沈戮之前是副会长，现在会长退了，他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沈会长。 开完会出来，陶大程说：“我还以为你会辞去学生会的工作。” 沈戮是想辞，但一想到季麦黎三天两头惹祸的性格，保不齐哪天又惹出事来，他顶着这个身份或许还能帮他解解围。 “诶？”陶大程扒拉了一下沈戮的袖口：“这什么呀？” 沈戮亮出手腕上的黑绳：“生日礼物之一。” 陶大程不用猜也知道是季麦黎给的：“还之一，咋地，他给了一套啊？” 陶大程捏着小牌歪着头仔细瞅了瞅：“卧槽？这是......” 季麦黎的画工太好，哪怕是刻在这么小的牌子上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他自己，陶大程看了沈戮一眼：“他这是，把他自己送你了？” 沈戮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挂坠，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其实季麦黎在送他第一份礼物的时候就已经暗示过他第二份礼物要送什么了，只是他当时太在意第二份礼物才忽略了这一点。 沈戮来到十班教室门口，就见季麦黎叼着一支笔一上一下的晃，可爱的要命。 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看见沈戮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他像个傻逼似的叼着笔坐在窗边，一脸的痴呆。 -沈戮：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季麦黎蓦的看向门口，嘴一张，嘴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他起身跑出去：“你存我这么多丑照是想召唤神龙啊？” 沈戮小声说：“召唤我男朋友，你看，这不是召过来了。” 沈戮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收了收嘴角的弧度。 季麦黎：“谁啊？” 沈戮把手机揣兜里：“垃圾信息。” 沈戮在他头顶揉了一把：“回去吧，马上上课了，上课别睡觉，记得听讲，听不懂的晚上我给你讲。” 睡觉都不让他睡了，这人真是越来越过分，季麦黎推他：“知道了，啰啰嗦嗦的。” 沈戮回到教室上课铃刚好响。 陶大程掏出两张卷子，见沈戮在桌子下面按手机：“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戮：“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真的挺没皮没脸的。” 陶大程被他阴阳怪气多了，一时间拿不准这话是在说谁：“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又在骂我吧？” 沈戮看了他一眼：“这种时候就不用硬往自己头上安了。” 陶大程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事：“跟少爷吵架了？” 沈戮：“能不能盼我点好？” - 季幻加班回来已经快七点了，听到梁琳说沈戮跟季麦黎在房间里写作业，季幻这次没直接进，而是敲了敲门：“出来吃饭了。” 房间里，季麦黎奇怪的嘟囔：“我姐居然会敲门了，她平时都是推门就进的，果然班上久了人都变的有礼貌了。” 沈戮摘掉眼镜：“这话让你姐听到你又得挨骂。” 季麦黎哼了声：“谁怕她呀。” 吃饭的时候季麦黎咋咋呼呼被季幻训了好几次，季麦黎夹了块排骨放在沈戮碗里，笑的像个小傻子似的：“吃啊。” 季幻看了他一眼：“人家又不是没长手，你要不直接喂他嘴里得了。” 季麦黎看向季幻：“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每次沈戮一来你都说我，我给他夹菜也碍你事了？” 第67章 季幻说：“你倒是没碍我事，我就怕你碍沈戮的事，马上高三了，你别成天粘着沈戮，就你那成绩还让人给你补课，你那分能不能上去不知道，你别时候把沈戮的成绩拽下来，他们班主任天天盯着你呢。” 这话说的好像季麦黎自己愿意学似的，他指着沈戮：“这话你跟他说，是他非得盯着我写作业，在学校还看着我不让我上课睡觉。” 季幻瞪着他：“学校是给你睡觉的地方吗？要不明天我给你搬张床去？” 季幻看向沈戮：“他烂泥扶不上墙，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等毕了业就让他自己找个地方掏大粪去！” 季麦黎大声喊：“季幻你有病啊，吃饭呢，你恶不恶心！” 沈戮说：“还有一年时间呢幻姐。” 季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三分钟热度，现在你盯着他他愿意学，等过几天你再看看，看看他还学不学。” 季麦黎没那么大骨气，不会因为季幻的一句话就发愤图强。 周六那天，季麦黎终于在沈戮的监视下写完了作业，他瘫在沈戮身上：“我要求明天休息一天，不要再让我看到卷子。” 沈戮捏起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要不要充个电？” 这几天每次季麦黎不想学了沈戮就用充电当借口亲一顿，一开始季麦黎还兴致勃勃，可他发现每冲一次电他的卷子就多一张，季麦黎躲开他：“不了，电池已经坏了，充不进去电了。” 沈戮看他一副被掏空的样子，大发慈悲的说：“明天放你一天假。” 季麦黎蓦的看过去：“真的？” “真的。”沈戮说摸摸他的头：“我们这毕竟是个新脑子，连轴转再给累烧了。” 季麦黎拍开他的手：“你就仗着我不敢打你。” 沈戮笑了下：“明天上午好好睡一觉，下午带你出去兜风。” 自从过年那天去放烟花冻的像个孙子似的之后，季麦黎就再也没做过沈戮的摩托车了，他说：“那我今天晚上不走了，明天我们直接去兜风。” 沈戮帮他收拾书包：“我的车拿去检修了，你今晚先回去，明天我可能要跑几个地方去看看零件，下午弄好了去找你。” 季麦黎不疑有他，沈戮送他回家，他也乖乖的没再闹。 - 第二天上午，季麦黎给沈戮发消息问他几点来，沈戮没回。 他在床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去找一会兜风穿的衣服，他拿起一件蓝色的棒球服套在身上比量了一下——嗯，很帅。 季麦黎看了眼窗外，阳关普照，冷就冷吧！ 去约会当然帅更重要。 季麦黎从房间出来问梁琳：“妈，我这么穿好看吗？” 梁琳正在准备午饭，抽空看了他一眼：“好看，你里面穿毛衣了没？” 季麦黎说：“哪有人在卫衣里面穿毛衣的，没穿。” 季幻在回工作信息，她抬头瞅了季麦黎一眼：“外头就只有几度，穿成这样出去把你冻成傻子。” 季麦黎指着她的腿说：“你出去不也穿裙子，你怎么没变成傻子？” 季幻扯了一下腿上的袜子：“我这是光腿神器，看见没，比你脸皮都厚！” 季麦黎正坐在那研究他姐的光腿神器，手机叮了一声，以为是沈戮回他了，结果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李军发来的。 他居然忘了把这傻逼删了，他点进去正准备删除好友，不小心瞟到李军发的内容。 -李军：别说我不够意思，你们学校那个学霸这次真惹上事了！ 紧跟着李军发来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有点远，大概五六个人，季麦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c位的沙祖。 季麦黎心里一惊。 沙祖？ 他放出来了？！ 季麦黎放大照片，发现沙祖身后站着陈宇，那个跟他们面对面、背对着镜头的背影熟悉到让季麦黎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 他站起来，打字问李军在哪的时候按错了好几次。 -李军这次发来的是条语音：“长河街，他这次估计要废了......” 语音还没放完季麦黎就跑了，连梁琳问他去哪他都顾不上回答，满脑子都是“敢动沈戮，老子跟你们拼了！” 长河街是学校后面的一条街，季麦黎顶着风往学校跑，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他一边跑一边给沈戮打电话，电话没人接，他又打给陶大程。 虽然刚才李军发给他的照片里没看见陶大程，但他干什么都跟着沈戮，他应该不会让沈戮一个人落单吧...... 陶大程的电话通了：“季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呼呼的风声，季麦黎问：“你跟沈戮在一起吗？” 陶大程：“他没跟我在一起啊，我爷包了饺子本来好像叫他来吃呢，他说他没空，我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呢。” 季麦黎脑浆都快炸开了，他咬牙骂了句脏话：“操，去长河街，他被沙祖和陈宇堵了！” 第68章 怎么又是陈宇这傻逼！ 陶大程刚想说让他别那么紧张, 季麦黎就把电话给挂了。 陶大程心道不好，季麦黎不知道沈戮会打架，万一看到, 再把他吓晕过去怎么办？ 陶大程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爷, 我出去下。” ... 季麦黎不愧是拿了百米冠军的人，陶大程家明明比季麦黎家要近, 可他却比陶大程先到。 陶大程到的时候就看见季麦黎一动不动的站在胡同口，里面是拳头打在肉上的砰砰声。 陶大程气喘吁吁的跑过去，顺着季麦黎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胡同里沈戮按着陈宇一拳一拳的砸, 沙祖带来的那帮人吓傻了似的，一个个都杵在那看着沈戮动手。 陶大程看了眼季麦黎，见他眼睛都不眨，活像站在那昏死过去了一样, 他用胳膊撞了下季麦黎：“没事吧你” 沈戮下手很重, 他揪起陈宇的领子, 一只手就把瘫在地上的人拎离了地面：“上次季麦黎打的还不够是吗, 到底要打你几回你才会长记性？” 季麦黎动了动嘴角, 问陶大程：“他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陶大程真的很好奇这么些年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当发小的, 沈戮那家伙到底给了少爷什么样的深刻印象，他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身就有这实力呢？” 季麦黎慢慢转过头, 看向陶大程，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从小到大他每次被人欺负都是我给他出的头。” 陶大程也奇怪这一点呢, 沈戮那么能打，需要你一个每次都挨打的给他出头？ 陶大程问：“那你每次给他出完头，结果是什么？” 季麦黎说：“他们都来给我道歉了。” 陶大程听出了问题的所在：“所以你每次给沈戮出头的时候都是让别人来跟你道歉, 而不是跟沈戮道歉？” 季麦黎：“我是让他们给沈戮道歉啊。” 陶大程：“那他们为什么给你道歉。” 季麦黎：“因为他们打我了......” 季麦黎话音一顿，终于反应到有些不对的地方，那些人打他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嚣张，怎么会转头就来跟他道歉，那些人找他道歉的时候有些甚至还带着伤，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挨打的过程中还手造成的。 突然，锵的一声。 沙祖趁着沈戮按着陈宇铆劲打的时候，朝着他一拳打了过去，手上的四指指虎从沈戮耳垂划过，一道血痕瞬间就从脖子到脸颊冒了出来。 沈戮侧头躲开，沙祖的指虎砸到了墙上，沈戮扔下陈宇，转身，两手握住沙祖的手腕和手肘，反手一撸，直接卸了的指虎，转眼就套在了自己的手上，照着沙祖侧腰就是两拳，他抬手摸了一下脖子，看到手指上的血，“啧”了一声。 伤在脸上，一会他要怎么糊弄小傻子？ 沈戮用不惯指虎，这种脏东西他从来不碰，硌的他手疼，他手一甩，指虎落地，沙祖带来的人见状一起围了上去。 陶大程看了眼动也不动的季麦黎：“你不去帮忙？” 季麦黎有点生气：“他这么牛逼，我去干吗，我才不去！” 陶大程在心里替沈戮捏了把冷汗，这下完了，人还没追着，实力就先暴露了。 陶大程像这样不行，得让沈戮知道季麦黎来了，他刚要喊沈戮，就看见被打的没人样的陈宇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靠着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刀。 刀光一闪，陶大程脸色大变，“小心——” 陶大程开口的同时，那个前一秒还说不去的人就从他身边闪了出去。 听到陶大程的声音，沈戮转头，还没等看清人，就被季麦黎一把搂住了......刀尖刺破皮肉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季麦黎的抽气声压下了沈戮疲惫的喘息。 沈戮呼吸一凝。 陶大程跑过来一脚把陈宇踹了出去：“陈宇我草/你妈！” 第68章 陈宇手里的刀脱了手，插在季麦黎的侧腰上。 这么多年季麦黎挨过那么多打，还是头一次被刀捅，蓝色外套被一点点染红，季麦黎越想越气，他咬着牙拔出插在身上刀，扭头就要去捅陈宇。 沙祖一直都知道季麦黎虎，却不知道他这么虎：“......”这缺心眼的家伙是不是不要命了？ 沈戮连忙把人扣在怀里，声音发抖：“别动，麦麦，别动。” 沙祖混归混，手上也确实不干净，但他也只是欺负欺负学生，没想过让自己真的出事，他揪起陈宇的领子往墙上掼：“你妈的，谁他妈让你带刀的！” 陶大程打了急救电话，三个号码按错了两次：“对，长河街，有人受伤，麻烦快点。” 大概是天太冷的关系，季麦黎感觉不到疼，人却一点一点的脱了力，他倒下之前还不忘瞪着陈宇威胁：“你给我等着。” ...... 季麦黎做完手术被送去了病房，麻药还没过，人还昏睡着。 季幻准备回家拿点季麦黎住院要用的东西，出来就看见沈戮靠着病房门口的墙低头站着，他身上的血都已经干了，仔细看能发现他的脸色比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季麦黎还要差。 季幻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两下，“伤口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沈戮抬起头：“幻姐，我没受伤。” 季幻看着他的脸：“还说没受伤，都破相了，一会麦麦醒了看见你这样一着急再把伤口挣开。” 虽然医生说季麦黎不严重，但沈戮还是后怕的厉害：“对不起幻姐，这次是因为我麦麦才......” “别说这些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他是为了你，但你哪次又不是为了他？”季幻说：“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再回去换身衣服，看你这满身的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捅了一刀” 季麦黎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鼻子里插着氧气，他看到梁琳和季幻，又看了看别处：“沈戮呢？” 季幻说他：“睁开眼睛就找沈戮，怎么着，你挨了一刀人家还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季麦黎这会儿还使不上力，说话也有点费劲：“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伤口......再决定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 季幻：“看个屁，不就被人捅了腰子么，反正你也不喜欢女的，留着也没用！” 梁琳说她：“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好好说话，什么不喜欢女的。”梁琳溺爱儿子，哄道：“别听你姐瞎说，不严重，不耽误以后给妈生孙子。” 季麦黎闭上眼笑了笑：“那可能还真生不出来。” 梁琳：“瞎说！” 季麦黎醒来没说几句话又睡着了，季幻跟梁琳正商量着晚上谁留在这，沈戮走进来说：“我来吧，幻姐，你带阿姨回去，今晚我在这，明天早上你们再过来换我。” 梁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突然进来把她吓了一跳：“不用，我在这就行，陪护床这么小，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睡得下？” 沈戮：“可以睡，困了哪都能睡。” 季幻看出沈戮今晚是不打算睡了，她说：“妈，让他在这看着吧，他年轻，抗造。” 梁琳还想争两句，最后被季幻给拽走了。 她们走后，沈戮坐在床边看着季麦黎，一看就是一宿。 第二天天刚亮梁琳就来了，本来想说她熬了粥让沈戮喝一碗，可沈戮却摇了摇头，直接就走了。 季麦黎醒过来还是没看到沈戮，他问梁琳：“沈戮呢？” 梁琳给他盛了碗粥，“小戮在这陪了你一宿，我刚才把他换回去了。” 季麦黎“哦”了一声，不太高兴。 他记得昨天晚上他醒过来的时候沈戮就不在，现在又不在，这才几点了，他就那么困！ 季麦黎想拿手机，梁琳却说他手上打着吊针弄不好会回血，不让他玩手机。 季麦黎在床上昏昏沉沉了一天也没等来沈戮，晚上八点多季麦黎就睡着了。 沈戮来的时候快九点了，季幻说：“季麦黎念叨你一天了，自己在那发脾气，还嚷嚷这疼那疼的，医生给他扎了一针止疼的，刚消停下来。” 沈戮看着睡着的季麦黎：“他情况还好吧？” 季幻：“挺好的，精神着呢。” 梁琳看着沈戮背着书包来的，说：“你明天要上课吧，怎么又过来了？” 沈戮：“我白天睡多了，在家也睡不着，正好我还有几套卷子没做完，在这顺便就写了，您明早来换我就行。” 季幻看着沈戮，梁琳或许没发现，但沈戮从昨天开始就没让季麦黎见到他人，摆明了不正常。 不过季幻没打算管，季麦黎冲动起来无法无天的也确实该有人管管他了。 - 周一，沈戮来学校比陶大程还要早，陶大程说：“我还以为你会请假在医院陪季麦黎呢。” 沈戮一边补卷子一边说：“他妈一早就过去了，不用我陪。” 陶大程难得迟钝，硬是没听出沈戮的语气：“该说不说，这小子对你是真够意思，换成谁看见刀不得寻思一下，他居然上去就替你挡。” 沈戮没说话。 陶大程小声问：“你说他会不会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啊，不然再情同手足也不至于替你挡刀吧？”陶大程自言自语的说：“不过就算有估计也被你吓回去了，你是没看见他看到你打陈宇时候的表情，他还问我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见沈戮一直不搭理他，陶大程撞了他一下：“诶，你怎么不说话？” 沈戮：“有什么好说的，要我给他颁个舍己为人的奖么？” 陶大程终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他低着头看了沈戮一眼：“不是我不盼你好啊，我这次是真的好奇，你俩不会是真吵架了吧？” 沈戮：“没。” 都没让他见着，怎么吵？ 陶大程：“没有就好，人家还在医院里住着呢，你别整上次‘我不用你替我挡’那套，替你挡那是出于本能，你看我，我就没想过替你挡。” 沈戮瞪了他一眼：“所以说两年的交情就是差点意思。” 换做之前陶大程可能不会这么轻易认输，不过这次他确实觉得季麦黎比他勇，他点头：“是是是，那自然是没法跟你俩幼儿园就开始的交情比。” 第69章 季麦黎今天比昨天精神了不少, 他等了沈戮一整天，中午他没来，晚上放学了他还是没来, 谁谈恋爱谈成他这样？ 沈戮今天依旧是九点才来, 梁琳跟他说季麦黎睡着了，沈戮点了点头就把梁琳换回去了。 季麦黎住的这间病房昨天隔壁床还有个嘎了阑尾的大姐, 今天下午那个大姐出院了，现在整间病房就只有他一个人住。 梁琳走之前已经把看护的床给搭好了，沈戮刚坐下就听见上一秒还睡着的季麦黎突然开口说：“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沈戮看向季麦黎, 季麦黎扭过头瞪他：“趁我睡着了来，我没醒就走，说是陪了我一晚上，实际我连人都见不到。” 季幻说季麦黎体质好恢复的快沈戮还不信, 现在见他才两天就有精力装睡了, 沈戮有点感慨, 这体质该不会是从小挨打挨出来的吧。 沈戮收回视线,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现在看到了, 睡吧。” 季麦黎莫名其妙的看着沈戮：“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替你挨了一刀，你就这么对我？” 沈戮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理都不理他。 季麦黎气急败坏的锤床：“沈戮, 你有良心让狗吃了？” 沈戮提起眼，眼神毫不温柔：“嗯, 我的良心让狗吃了, 你的脑子也让狗吃了。” 季麦黎：“你——” 沈戮按住他乱锤的胳膊，他的胳膊上埋着预留针，未免压到, 沈戮改按着他的手腕，他瞪着季麦黎：“我上次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用不着你替我挨，你既然记不住，那就什么时候记住了再跟我说话！” 沈戮松开手，拽住他的被子往上提了一下，然后坐回去继续写题。 季麦黎一连两天没见到人，想也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看着打定主意不搭理他的沈戮：“我都没跟你计较你会打架的事，你还怪起我来了，说起来你这事儿才严重吧！你还瞒着我去跟沙祖他们约架！” 见沈戮一声不吭，季麦黎憋屈的厉害：“你说话，别像个闷葫芦似的。” 沈戮还是不理他，季少爷要气炸了：“你要是不说话就走，我不想看着你。” 沈戮笔尖顿了一下，捏着笔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啊！” 季麦黎突然捂着伤口弓起腰，沈戮连忙扔下笔站起来：“哪疼？是不是碰到伤口了，你就不能老实点？” 季麦黎趁机抓住沈戮的手，他抬起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知不知道我看见陈宇拿着刀冲你过去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沈戮，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沈戮本想着这次说什么都要让季麦黎长长记性，但季麦黎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憋了两天的气瞬间就消了。 第69章 看着他眼泪划过眼角，沈戮心皱成一团：“你以为我不怕？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失去意识，看着你被救护车带走，看着你进手术室，季麦黎，你以为我不怕？” 季麦黎使劲挤了挤眼睛，把挡住他视线的眼泪挤走：“你害怕你就不理我呀，两天了，你都没让我看见人，今天要不是我装睡，你还不打算让我看到，有你这样的吗，谁家男朋友这么折磨人啊。” 沈戮抽出两张纸帮他擦去脸上的泪：“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论折磨人谁比得过你？” 季麦黎抬手顺着沈戮的耳垂一直向前在他脸上的伤口下划过：“疼不？疼死了吧？” 看着季麦黎满眼心疼，沈戮哪里还气的起来，他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没有你疼。” 季麦黎抽了抽鼻子：“我妈说这两天晚上都是你在这陪我的，你就睡那啊？” 沈戮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也不是，这两天几乎没怎么睡，心疼，睡不着。” 季麦黎皱眉看他：“那你还跟我生气，还不理人，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分手。” 沈戮把他上下嘴唇捏在一起：“少放屁，这两个字除非你说，永远都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季麦黎拍开他的手：“你的意思是我说了你就会同意？” 沈戮：“我可能会垂死挣扎一下，万一你看我可怜反悔了，我不就赚了？” 季麦黎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逗他，但无论哪种他都不是很乐意听：“你也少放屁吧，我是不可能说的，我很难缠的，我姐都说了，被我缠上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甩掉。” 沈戮巴不得呢。 他低头顶了顶季麦黎的额头：“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季麦黎：“那谁说得准，你现在牛逼了，会打架了，打起来不要命的，你下次要是再给谁打毛了，发生这种事我还得上。” 沈戮敲他脑袋：“打了这么多年架，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挨打吗？看人拿刀捅我你不会把人踹出去，或者把我推开也行，非得自己顶？你是傻逼？” 季麦黎按着伤口往龇牙咧嘴的里挪了挪：“那种时候谁顾得上那么多，你过来躺这。” 沈戮：“躺个屁，我作业还没写完。” 季麦黎嘟囔：“你来这么晚怎么连作业都没写，你现在学习一点都不积极，下次考试能考好吗。” 沈戮坐回去：“少操心我吧，你在医院闲着也是闲着，有空背点公式和单词，下次月考再往前考考，省的幻姐说我浪费时间。” 季麦黎一听到学习就头大：“我才不，我妈说我伤到肾了，我得好好养着。” 沈戮没再继续灭绝人性，也没再继续说让他学习的话。 季麦黎看着戴上眼镜的沈戮，花痴似的笑了下：“沈戮，你知道吗，那天我刚醒的时候我姐说我被人捅了肾，还说我留着也没用，其实我有用。” 沈戮抬起头，见他笑的像个小傻子似的，没忍住笑了一下：“哦，有什么用？” 季麦黎不好意思说：“反正有用，我妈还指望我给她生孙子呢。” 沈戮脸色一僵。 季麦黎说：“不过我跟她说了，我可能生不出来，毕竟你又不会生。” 沈戮：“......” 沈戮放下笔，看着季麦黎：“麦麦，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季麦黎：“哪里弄错了？” 沈戮纠正他说：“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是你不会生。” 两人就着到底谁不会生的问题谈论了半宿，最后季麦黎支撑不住，累的在沈戮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被起床的沈戮吵醒，他抓着沈戮的衣服不撒手，赖叽着：“干嘛去呀？” 沈戮亲了亲他：“阿姨快来了，我收拾一下还得去学校。” “书呆子。”季麦黎闭着眼睛骂：“你少去一天能怎样，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请假？你这个男朋友当的一点都不合格。” 梁琳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沈戮连忙从床上下来，季麦黎拽着他衣服的手却没松，拽的他差点倒回床上，他把衣服从季麦黎手里抽出来：“阿姨，你来了。” 梁琳奇怪的看了看他们：“啊，啊，是啊，怕你上学迟到，今天就来的早了点，你们两个这是......” 季麦黎说：“我俩昨天在一个床上睡的，那个陪护床就是个凳子，那么窄，还梆硬，咋睡。” 沈戮看向季麦黎，朝他使了使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季麦黎才不管他，他都跟沈叔叔说的，凭什么不让他说。 沈戮看向梁琳：“阿姨，那个，我昨天晚上......” 梁琳突然笑了一下：“怪我，小戮白天要上学，晚上还让你留在这守着，一连三天哪里睡得好，今天晚上我在这，你回去好好休息。” 季麦黎连忙说：“别啊妈，他在这挺好的，这床够我俩睡，一点也不挤。”他伸手拽了拽沈戮的裤子：“是不是？” 校服裤子是松紧的，被季麦黎一拽差点拽掉，沈戮提住裤腰：“是，你别扯我裤子。” 梁琳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笑，她跟沈戮说：“你去洗把脸，我带了早餐，你吃完再去上学。” 沈戮走之前，季麦黎指着他说：“中午过来陪我吃饭，你要是不来就绝交！” 梁琳拍了下季麦黎的手：“你这孩子，大冷天的让人家来回跑什么，学校离这这么远。” 沈戮笑了笑：“没关系阿姨，我今天中午本来也打算过来，”说完他看向季麦黎：“昨天晚上聊天聊的晚，你再睡一会。” 突然回忆起昨晚聊天内容的季麦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沈戮那个狗东西倒好，炸了窝就跑。 第70章 学校大门口, 沈戮遇到了陶大程，陶大程第一时间观察他的脸色。 沈戮：“看屁？” 陶大程拍了拍胸口：“谢天谢地，恢复正常了, 你俩和好了？” 沈戮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来判断他跟季麦黎吵架又和好的, “谁说我们吵架了？” 陶大程一脸嫌弃的说：“这还用说？你昨天没照镜子啊，那脸上就差写着‘我在闹别扭’了。” 沈戮昨天还真没照镜子, 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写了什么。 不过闹别扭嘛.......还真不算。 晚上，沈戮一放学就来了医院，还带来几个十班的人。 这次打架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但没人知道陈宇是跟沈戮打的架，都以为陈宇是跟季麦黎打架还动了刀，把季麦黎给捅了。 梁晓惠作为代表给季麦黎带了一束花，顺便还好奇了一下他这次又是什么跟陈宇打架。 梁琳还在, 季麦黎不想当她面说他是为了沈戮, 虽然她可能早就知道了, 但他还是不想让她把这件事怪到沈戮头上。 季麦黎：“看他不爽就打了。” 为了不打扰季麦黎养伤, 梁晓惠他们没待多久就走了。 他们走后, 梁琳问季麦黎：“刚才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挺关心你的, 我听她叫你什么麦麦子，她是不是喜欢你？” 季麦黎吓的咳嗽了一声，慌忙的看了眼沈戮：“妈, 你别乱说，她是我们班体委, 吵吵起来比我还爷们。” 梁琳说他：“哪有你这么说小姑娘的！” 沈戮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他,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生气。 沈戮：“阿姨，我在这，您早点回去吧。” 梁琳说：“你白天上课, 晚上在这守着他睡也睡不好，还是你回去吧。” 季麦黎催：“妈，你走吧，他在这睡得好着呢，他回家才睡不好。” 梁琳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没说出来。 梁琳走了，走之前貌似叹了口气。 季麦黎：“沈戮，你看什么呢？” 沈戮站在那看着门口看了半天，他收回视线，在季麦黎的床边坐下：“看来阿姨是真想抱孙子，你才这么大就开始给你物色对象了。” 季麦黎用打着吊瓶的手捅他的腰：“我就知道你要找茬，还不是你把人带来的。” 沈戮按着他的手，俯身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下次不带了。” 梁琳走的时候没关门，陶大程进来就看见沈戮压着那差点被噶了腰子的人亲，他吓的一蹦：“卧槽！” 林时非吹了声口哨。 边远最稳重：“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沈戮回头，手还按着季麦黎：“你们怎么来了？” 陶大程走进去：“操，卧槽，卧槽啊，你俩什么时候......” 林时非笑着说：“恭喜啊。” 季麦黎有着被撞破奸情的羞耻，沈戮却一点都没有：“谢谢。” 陶大程看着沈戮：“谢毛啊，你俩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能不能学学季麦黎，脸稍微红一下？” 沈戮嫌他吵：“不会。” 第70章 边远走到床边看着季麦黎：“伤怎么样？” 季麦黎这会儿已经被沈戮给松开了，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好多了。” 边远点头：“行啊，上次替沈戮挨一闷棍，这次又替他挨刀，我算是知道他上次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你这有事儿是真上啊。” 季麦黎苦笑：“远哥你别说了，昨天晚上刚把人哄好。” 沈戮转过头：“这么快就学会告状了？” 季麦黎不敢跟梁琳说他们的关系，憋的正难受呢，现在可以说的人送上门了，他当然要好好抱怨一下。 陶大程还在感慨：“牛逼，钢管般的直男都被你给掰弯了。” 季麦黎说：“我不直，我可弯了。” 陶大程指着他说：“我告诉你，就你这句话听着就不弯！” 季麦黎瞪他：“我不弯你弯，你上一边弯去。” 季麦黎注意到从林时非他们进来开始沈戮就没说过几句话，他们走后，季麦黎问：“你怎么了？” 沈戮：“没怎么。” 季麦黎捧着他的脸看他：“你不对劲，你平时跟他们话不是挺多的吗，你是不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 沈戮确实不想，虽然他心里恨不得昭告天下，但他又想给季麦黎留条退路，就像陶大程说的，小直男转变的太快了，万一他哪天后悔了，知道的人越少对他越好。 沈戮笑了下：“没有的事，就是突然被他们撞见，有点懵。” 季麦黎半信半疑，总感觉他怪怪的。 - 季麦黎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沈戮在这陪了一个星期的床，眼看着沈戮眼圈越来越黑，季麦黎嚷嚷着要出院。 季幻去找医生问能不能出院，医生说出院可以，但回家还要休养一段时间。 病房里，季麦黎捂着脑袋跟正在给他收拾东西的沈戮抱怨：“你看见没，她平时都是这么欺负我的，我都受伤了，她还敢打我。” 季幻从外面进来，瞪了他一眼：“我打你脑袋又没打你伤口，你告什么状！” 季麦黎嘟囔：“你肯定不是我亲姐。” 季幻拿了件外套扔他头上：“都说了八百遍你是捡来的，你是有健忘症？” 季麦黎急眼：“那我走！” 季幻乐了：“你能走去哪？” 季麦黎：“我去沈戮家。” 季幻：“那你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养活你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季麦黎还真问了，他扯着沈戮的衣服：“你愿意不？” 沈戮看了眼季麦黎，又看了眼季幻，感觉这姐弟俩像是在给他做局。 季麦黎就是故意的，沈戮不让他跟家里说他们两个的事，那天被林时非他们撞见，他也是一副不想被他们知道的样子，他知道沈戮喜欢他，他也能感觉到沈戮的喜欢，但是他捉摸不透沈戮在想什么。 对于一个学渣而言，凡是想不明白的事放弃是最简单的方法，既然沈戮不说，那他就另辟蹊径，沈戮不让他跟家里说，那他就拐弯抹角的说呗。 季麦黎：“问你话呢，愿意不？” 沈戮这时候要是敢说不愿意，小少爷指定得跟他闹上一阵子，他点头：“嗯，也不能让你流落街头啊。” 季麦黎得意的看向季幻，季幻白了他一眼，跟沈戮说：“你可想好了，这小废物一经出售不退不换，出现质量问题概不负责。” 梁琳人还没进来就听见他们在闹，她走进来：“说什么不退不换呢。” 季麦黎刚要开口，季幻打断他说：“没事，闹着玩呢。” 沈戮看着季幻，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季幻好像知道点什么了...... 第71章 季麦黎在家躺了一个星期, 美美的错过了第一次月考。 晚上，季麦黎陪梁琳看电视。 梁琳看了一眼一直在按手机时不时还笑出声的季麦黎：“你陈阿姨今天跟我说，她隔壁家的儿子找了个男的谈对象, 前几天因为家里不同意分了手, 那孩子现在天天在家闹自杀。” 一旁做报表的季幻蓦的抬起头：“妈，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季麦黎看着自己手抖发出去的一串拼音, 心脏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沈戮：考我拼音呢？ 看着沈戮回过来的消息，季麦黎压下下底的惶恐，说：“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才会宁愿让自己的孩子自杀也不同意他跟男的在一起？” 梁琳和季幻都没想到季麦黎会说出这样的话, 母女俩全都愣了一下，季幻说：“你放心，你要是找个男的，我第一个去买鞭炮, 欢欢喜喜的把你送出去。” 差点凝固的气氛被季幻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季麦黎抬起头：“你是不是忘了, 出院那天你已经把我送给沈戮了, 还说什么不退不换。” 季幻：“哦, 你不说我都忘了, 所以沈戮为什么还没把你带走，后悔了吧？” 季麦黎炸毛：“你才后悔，他是怕你后悔, 给你多考虑几天。” 季幻：“我后悔个屁，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让他赶紧把你给带走！”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吵了起来, 梁琳夹在中间，劝这个不听，劝那个也不听, 最后她把电视一关：“你俩自己在这吵吧，闹腾死了。” - 下周一季麦黎就要回学校上课了，这是最后一个可以潇洒的周末。 沈戮来了才发现家里只有季麦黎一个人：“幻姐和阿姨不在？” 季麦黎踮脚亲他：“我姐出差了，我妈去处理我爸的事。” 这段时间季麦黎在家养伤没法去沈戮家，沈戮虽然放学会过来，但也只会待一会，两人很久没单独腻歪在一块了。 房间里，两人亲出了火，季麦黎拉着沈戮的手往下：“戮戮哥哥帮帮忙，难受。” 沈戮没有立刻帮忙，而是去掀他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伤口恢复的不错，前天已经去医院拆过线了，只剩下一条新鲜粉嫩的伤疤，带着些许狰狞。 沈戮在那道疤上亲了一下：“这伤怕是一辈子去不掉了。” 季麦黎被他亲的一抖：“去不掉就去不掉呗，你不嫌弃就行。” 沈戮隔着裤子摆弄他，季麦黎磨的不舒服，沈戮：“想舒服？” 季麦黎憋的眼角都红了。 沈戮：“闭上眼睛。” 季麦黎听话的闭上眼睛，下一秒就感觉被湿润的口腔包裹，温度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季麦黎蓦的睁开眼，想挣扎却被按住了手。 季麦黎浑身绷紧：“......沈戮。” 沈戮含糊不清的说：“嗯，是我。” ...... 季麦黎感觉自己应该是晕过去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沈戮已经整理好自己回到了他身边，两人躺在床上，沈戮胳膊从季麦黎的脑袋下伸过去，把人搂过来照着鼻尖亲了一口。 “过两天我要去参加学校安排的物理竞赛。” 季麦黎人还晕着：“什么竞赛？” 沈戮：“物理竞赛。” 季麦黎脑子好像一起放射出去了：“物理竞赛怎么了？” 沈戮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笑了下：“物理竞赛是比赛，在邻市，我可能要走几天。” 魂游天外的季麦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他看向沈戮：“你要去哪？干什么去？走几天是几天？我也要去。” 沈戮耐心极好，一一回答他的问题：“去邻市，参加物理竞赛，大概要去一个星期，你不能去。” 季麦黎皱眉：“为什么我不能去？” 沈戮说：“你还记得你上次物理考多少分吗？物理竞赛啊宝贝儿，四十分不允许参加啊。” 季麦黎：“......” 季麦黎第一次从实际距离上察觉到四十分跟沈戮的差别，原来他的四十分可以把两个人拉的那么远。 星期一季麦黎回学校上课，可沈戮却走了。 沈戮走的时候给他发了条消息，季麦黎没回，沈戮那天问他是不是后悔没有好好学习，不然他们现在就能一起去参加竞赛。 季麦黎觉得沈戮疯了，这是人话么？他就是没日没夜的学也学不过书呆子啊！ 季麦黎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发呆，两节课过去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有多久没逃课了？ 季麦黎都有点想不起来了，在这么下去他真的要变成好学生了。 手机响了一声。 李军发来一条信息—— -李军：我今天有比赛，要不要来看？ 季麦黎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季季季：我跟你关系好到去看你比赛了？ -李军：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你该不会不敢来我们学校吧。 激将法对季麦黎管不管用不知道，但季麦黎确实想出去溜达溜达却没想好去哪呢。 走之前，季麦黎重重的在周路阳肩膀上拍了一下。 周路阳被他捏的肩膀生疼，他龇牙咧嘴的回头：“麦哥，又咋了？” 第71章 季麦黎警告道：“我要出去一下，要是让我知道你跟沈戮告状，你就死定了！” 为了防止逃课的事被沈戮知道，他特意回了沈戮刚才的消息，祝他一路顺风，祝他拿到好成绩。 大巴车上，沈戮看着季麦黎的回复笑了一下，他闭上眼靠着椅背准备睡一会，突然睁开眼睛，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眼季麦黎的回复——一路顺风，拿到好成绩？ 自从他那天说他的成绩参加不了竞赛，少爷就一直气鼓鼓的不理他，所以他刚才发信息过去说他走了，季麦黎没回复他也没在意，可这一路顺风......季麦黎生起气来不蹦出两个脏字儿都算念及他们之间的感情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沈戮找到周路阳的微信：季麦黎在教室吗？ 周路阳看着沈戮的微信......怎么办，他不敢回。 周路阳没回，沈戮又给陶大程发了消息：一会下课帮我去十班看看季麦黎在不在。 第72章 季麦黎之前来体校大多都是翻墙进, 今天别的学校来他们学校比赛，学校大门看管不严，季麦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去。 他随机抓了学生问了下网球馆的位置, 一进去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 季麦黎找了个地方坐下, 给李军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他到了。 “请问......” 季麦黎抬起头，一个女生站在他旁边：“请问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坐吗？” “没有。”季麦黎往里挪了个位置, 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女生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太明显, 季麦黎被看的不舒服，转头问：“你有事？” 女生连忙摆手：“没事没事，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 你是不是一中的季麦黎。” 季麦黎奇怪：“你认识我？” 女生小声嘟囔：“体校谁不认识你啊。” 季麦黎：“你说啥？” 女生：“没什么。” 季麦黎耐心不佳, 压不住他的小霸王本质：“那就别盯着我看, 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李军上场前收到季麦黎的信息, 上场后他在看台上巡视了一圈, 本来没想过能找到人, 奈何季麦黎太招摇，他那片看台区的女生没一个是看赛场的，一个个的全都拧着身子看他。 跟李军一起上场的外校男生问：“那人是谁, 明星啊？” 换做以前李军要是看见季麦黎在他们学校这样早就不爽了，不过现在看着别校的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军反而释怀了：“他啊, 这一片的跩王，人送外号，东临小霸王。” 季麦黎以前只知道李军是打球的, 却不知道他打的这么好，他以为李军跟他一样也是在学校混日子呢。 季麦黎撑着下巴看完了正常球赛，脑子里想的却是李军以后会继续打球吧，连李军都对未来有所规划，他却没有。 沈戮这次只是去竞赛，以后他会去上大学，那他呢？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中午，李军请季麦黎吃烤肉，去的又是小广场的那家自助烤肉，之前跟沈戮和陶大程他们来过一次。 “听说你挨了一刀。”李军饿极了，上来就在炉子上摆满了肉：“你们学校那个陈宇，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胆儿那么大，打架还敢带刀。” 说起来李军跟季麦黎那点恩怨大部分都是因为陈宇，季麦黎虽然嚣张，但他从不主动惹事，跟他们杠上无非是为了帮陈宇出头。 现在陈宇出了事，李军也想不到跟季麦黎继续不对付的理由，而且这小子虽然虎逼朝天的，但够仗义，还挺对他的胃口。 季麦黎挑了块烤好的鱿鱼：“他傻逼呗。” “确实挺傻逼的。”李军看他：“你也挺牛逼的，居然替人挡了一刀，不过说实话，你们学校那个学霸那么能打，就算你不替他挡，陈宇也弄不到他吧。” 季麦黎奇怪的看着李军：“你怎么知道他能打？” 李军把上次沈戮打陈宇的事说了一遍：“我们打架顶多是捶两下踹几脚，他是真拿东西往人头上招呼啊，当时我们一帮人都看傻了，他还过来警告我们，让我以后少招惹你，不然你以为咱俩那一架是怎么了的？” 季麦黎不知道沈戮居然还做过这种事。 李军喝了口啤酒：“话说回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你居然为了他顶刀。” 季麦黎在想之前李军反悔不跟他约架，沈戮还问过一嘴，这家伙可真能装：“我对象。” 李军呛了一下，瞪着眼睛看着季麦黎：“啥？对象？你听没听清我问的是谁，我说的是你们学校那个学霸，是个男的！” 季麦黎瞥了他一眼：“大惊小怪什么，没见过同性恋啊？” 李军像是被呛傻了，一脸呆滞的看着季麦黎：“......还真没见过。” 季麦黎：“哦，那便宜你了，今天就让你见见。” 要不是李军中文还不错，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意思，他都要怀疑季麦黎让他见识一下的是什么外星人了，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李军看了他半天，在他脸上没找到半点开玩笑的样子，李军问：“不是，你来真的？你知道我们学校多少小姑娘对你梦寐以求吗，你居然说弯就弯了？” 这事儿季麦黎从刚才开始就挺纳闷的：“你们学校的女生怎么会认识我？” 李军：“开玩笑，附近几所学校谁不认识你？而且我们学校的女生跟你们学校的女生好多都是初中同学，私下也有联系，我还看见有人往我们年级群里发过你的照片呢。” 季麦黎不理解，那些女生怎么那么爱往群里发照片，他们学校的发他照片也就算了，体校的干嘛也发他照片！ 季麦黎说：“那你下次再看见的时候可以提醒她们不要在痴心妄想了。” 李军嘴角一抽：“......你也幸好是弯了，不然就你这嘴，你还真够呛能找到小姑娘当对象。” 季麦黎对于李军接受他是同性恋这件事的速度有些出乎意料，他本是想着反正他们关系也不好，说了也就说了，哪怕他不接受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没想到这人只是惊讶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军突然想到什么：“我把你叫出来你对象不会吃醋吧，我可打不过他。” 季麦黎：“他去参加竞赛了，下礼拜才会回来。” 李军啧啧两声：“不愧是学霸。” 听到他夸沈戮，季麦黎得意的笑了一下。 烤肉店人不多，几个人吵吵嚷嚷的走进来声音特别明显，李军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一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人：“操，怎么这么倒霉！” 季麦黎回头，他看到沙祖和他那帮小弟的同时，沙祖也看到了他。 沙祖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意外他会出现在这，还是意外他还活着，见季麦黎一直盯着他看，他转身朝着季麦黎走了过去。 李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沙祖瞥了他一眼，随后再次看向季麦黎：“回去告诉那小子，这次算我欠他个人情。” 季麦黎听不懂：“什么人情？” 打架还捅伤了人，这事儿不可能不惊动派出所，沙祖前段时间才刚出来，这次又弄出这么大动静，虽说人不是他捅的，但他跟陈宇一伙这件事却无从辩解，而且他已经成年，若不是沈戮跟他姐去派出所说这件事是陈宇个人所为，他怕是要在里面待个一两年了。 季麦黎还真不知道沈戮去过派出所，沈戮也没跟他说过，他姐也没说 沙祖：“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仗义的。” 季麦黎何止仗义，还胆大包天呢，被沙祖打的都没人样了，开口依旧没轻没重：“那你放心，再仗义也仗义不到你头上，而且被你夸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沙祖乐了：“你这小子嘴真他妈欠，打架不行，胆子倒是大，跟他妈缺心眼似的。” 李军突然有种跟沙祖找到了共鸣的感觉，没忍住笑了一下。 季麦黎看向李军：“你笑啥？” 李军说：“我以为就我有这种感觉。” 季麦黎：“......” 沙祖叫服务员换了篦子，然后就在他们这桌坐下了，跟他一起来的人在隔壁桌，季麦黎觉得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同样跟沙祖打过架的李军居然跟沙祖聊起来了。 ......都他妈神经病吧！ 第73章 季麦黎下午第二节课上课前回的学校, 看着站在他们班门口伸着头往里看的陶大程，季麦黎拍了他一下：“你在我们班门口干什么？” 陶大程回头，指着他一辆严重的说：“你完了, 你这下真完了, 上午第二节课沈戮就让我来盯你，你逃了一上午的课就算了, 你还跑体校去浪，你是真不怕他生气啊！” 季麦黎以为自己已经安顿好了沈戮的眼线，却没想到沈戮安排了第二个, 他看了眼自己没电关了机的手机，突然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体校了？” 第72章 陶大程冷笑：“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看看群，里面全都是你在体校的照片！沈戮中午之后就没再让我来找你，八成也看到了, 你等着吧, 等他回来收拾你！” 就像李军说的, 体校的人跟他们学校的女生确实有联系, 上午他去看比赛的照片被人传到了他们学校的群里, 热闹了一中午了。 季麦黎倒是不怕沈戮收拾他, 但听到陶大程说中午之后沈戮就没再让他来找他，怕沈戮生气，他朝陶大程伸手：“你手机借我一下, 我给他打个电话。” 陶大程把手机给他：“快上课了，你下课再打吧。” 季麦黎拿了手机就走：“都逃了一上午了, 也不差这一节课。” 陶大程想叫他却没来得及叫出声, 季麦黎拿着手机就跑了，陶大程简直佩服这小子破罐子破摔的本事。 ... 旧楼美术教室，季麦黎坐在窗台上拨通了沈戮的号码, 电话接的很快，沈戮问：“你也学他逃课？” 季麦黎说：“是我。” 听到季麦黎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沈戮没出声。 季麦黎抓不住重点的解释：“我手机没电了，跟陶大程借的手机。” 沈戮语气凉凉：“电话一定要逃课来打？是不是觉得反正已经逃课了也不差这一节？季麦黎，你就那么爱逃课么，乖乖上课能憋死你！” 季麦黎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给吼懵了，脑子没跟上，嘴先动了：“能！我不爱学习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就是能憋死我，我就是逃课了，怎么了，你凶什么凶，给你打电话还打错了，那我以后不给你打了，你少管我！” 沈戮担心了一中午，生怕他又去体校惹事挨打，结果等来的确实一句“少管我”，沈戮冷声道：“好，我以后不挂壁，你好好玩，爱学不学。” 季麦黎本来不是想说这些的，他刚要开口缓和一下，就听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居然挂断了...... 季麦黎茫然的看着手机，是他不小心碰到挂断的？ 不对，电话不是他挂的，是沈戮挂的！ 季麦黎想拨回去，又觉得这么拨回去没面子，上课铃已经响了有一会了，季麦黎灰头土脸的回到教学楼，大摇大摆的来到一班门口，不顾老师正在讲课直接站在门口喊了陶大程。 陶大程人都麻了——上课呢兄弟，你干嘛呀？ 正在一班上课的老师皱眉看了季麦黎一眼，陶大程被连累挨了顿嗤，他当着全班的面跑出教室，把季麦黎拽到一边：“什么情况啊你，缺魂儿啊？” 季麦黎没精打采的：“还你手机。” 陶大程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就不能下课再来还，你可真是我活爹。” 季麦黎就是缺魂儿，走的时候也跟三魂少了七魄似的，回到教室，他跟周路阳借了充电宝给手机续上了电，隔五分钟看一眼手机，一直到放学都没收到沈戮的信息。 放学的时候李军给他发信息，说跟沙祖约了吃烧烤，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季麦黎觉得这俩人就是他妈的神经病，之前打的都进派出所了，现在在一块吃了顿烤肉还不算，还要吃烧烤，吃个屁啊吃！ 季麦黎烦的不行，回了句：【去】 ... 吃烧烤的地方在小广场附近，季麦黎经过正好看见陶思洁穿着溜冰鞋在那转圈。 陶思洁本来没看见他，季麦黎专门走过去拦住了她的路。 陶思洁差点没刹住车撞他身上：“麦麦哥哥！” 季麦黎按住她的头：“作业写完了吗就出来玩。” 陶思洁说：“在学校就写完了。” 季麦黎问她：“要不要跟我吃烧烤去？” 未免沈戮知道他跟沙祖他们一起吃烧烤更生气，他决定带个人证，证明他真的是去吃烧烤，而不是去约架。 陶思洁一听有的吃，眼睛都亮了：“去呗，谁请客啊？” 季麦黎扒拉了一下她的小辫子：“反正不用你请客。” 烧烤店，李军他们都已经到了，体校这边李军带了几个经常跟他一起的，季麦黎跟他们打过架，却叫不上他们名字。 那几个人先是在沙祖来的时候愣了一下，现在看到季麦黎也来了，更是惊的不知道这顿烧烤是不是吃完就要来个你死我活。 就在一帮人尴尬的对峙的时候，沙祖的弟弟突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冲着陶思洁叫了声：“四姐。” 季麦黎：“？？？” 李军那帮人：“......” 沙祖看向自己那混不吝的亲弟弟，又看了眼跟季麦黎一起来的小姑娘，问季麦黎：“这是你妹？” 季麦黎还记得这小孩，上次被陶思洁踹了□□，当时他对陶思洁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陶思洁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在这？” 林冬冬比陶思洁高出大半个头，跟个小肉墩儿似的，他谄媚的帮她挪了凳子：“我跟我哥来的。”说完，他看了眼季麦黎：“这不是你哥吧，你哥我见过，不长这样。” 陶思洁坐在林冬冬拉开的塑料凳上：“这是我另一个哥。” 林冬冬立马看向季麦黎：“哥哥好。” 沙祖无语，拍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后脑勺：“刚才让你跟人打招呼你怎么不吱声？” 林冬冬揉了揉脑袋：“你别打我头。” 季麦黎在陶思洁的另一边坐下，他看着沙祖的弟弟，正奇怪这小子好像没认出他，陶思洁突然小声说：“麦麦哥哥，他好像没认出你。” 陶思洁看了看他的脸：“也对，上次你脸上都是伤，看不出长什么样，现在伤没了好看多了。” 季麦黎嘴角一抽，拿了串鸡翅塞她嘴里：“谢谢你提醒我，赶紧吃你的吧。” 吃完烧烤九点多了，季麦黎把陶思洁送回家，在陶家门口碰到陶大程，陶大程问：“你们跟谁吃的，吃到这么晚？” 陶思洁抢答：“林冬冬和他哥哥，还有几个体校的。” “林冬冬？沙祖的弟弟？”陶大程愕然的看向季麦黎：“你跟沙祖去吃烧烤？还带我妹一起？” 季麦黎说：“只是去吃烧烤，没打架，不信问你妹。” 陶思洁举手：“我作证，确实没打架，只是吃烧烤，麦麦哥哥连酒都没喝，喝的饮料！” 小证人很靠谱，季麦黎揉了揉她的脑袋，走了。 回家的路上，季麦黎没忍住给沈戮打了个电话，电话提示却说对方已关机，季麦黎不可思议的停下脚步......不至于吧，沈戮这个小气鬼，居然还关机！ 第二天季麦黎早早去了学校，在一班教室门口堵住了叼着包子来上课的陶大程。 陶大程怀疑自己没睡醒：“见鬼了吧，你居然来这么早。” 季麦黎问他：“沈戮昨天晚上有跟你联系过吗？” “他没跟你说吗？”陶大程说：“他去参加竞赛的地方不允许用手机，昨天下午应该就把手机收上去了。” 季麦黎一脸茫然的看着陶大程。 陶大程看着他，想到昨天他来还手机的时候那失魂落魄的样：“他昨天是不是教训你了？因为你逃课去体校，还逃课给他打电话，然后你也没兜着，跟他吵起来了？” 季麦黎：“.......”沈戮肯定给他打电话了，不然他怎么知道的！ “啧啧啧。”陶大程拿着没吃完的半个包子看着他摇头：“完喽，本来去参加竞赛的就都是些不是人的家伙，沈戮在那些人中间拼一拼说不定还能拿个成绩回来，现在好了，还没考就被气着了，堵着气能考好就怪了。” 季麦黎有些慌了：“那，那怎么办，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陶大程把包子塞进嘴里：“联系不上，除非他考完，你就在这等他的噩耗吧。” 季麦黎：“......” 想到沈戮可能因为他考不好，季麦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就不能忍忍，非得这时候跟沈戮吵架！ 季麦黎越想越自责，他在教室里笔直的坐在位子上一坐就是一节课，他直勾勾的盯着讲台，把第一节课的老师吓得够呛。 下课铃一响，季麦黎就从教室后门跑了出去。 陶大程准备去厕所，一出教室就撞上了季麦黎，“你怎么又来了？” 季麦黎气都没喘匀，说了句“没事”就走了。 等到第二节课下课他又来了，仍然是跟陶大程打个照面就走，就这样整整两天，季麦黎下课就来，来了就走，一开始陶大程还只是奇怪，时间一久他去有种季麦黎中邪了的感觉。 第三天上午季麦黎再来的时候，陶大程拽住他问：“你到底在干嘛？节节课下课往这跑，沈戮又不在，你怕他突然回来不跟你说啊？” 季麦黎推开陶大程抓在他校服上的手：“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做个证，这几天我都在学校，没逃课。” 陶大程：“......” 他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他看着季麦黎，好奇少爷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可惜他对解刨学没兴趣，不然真想撬开看看。 第73章 这一个礼拜季麦黎过的浑浑噩噩的，除去第一天逃课，之后从早到晚都在学校，就连吃饭都在食堂吃，老实的不像话。 沈戮是星期六晚上拿到手机的，一开机呜呜泱泱的信息，其中只有零星几条是季麦黎发的，其他都是陶大程发来的。 陶大程发来的信息全是抱怨，最新鲜热乎的一条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一张季麦黎在他家吃饺子的照片。 【沈戮你快点回来吧！我受不了了！他连续一个星期每节课都来咱班门口，就为了证明他没逃课，他拿我当卡打就算了，周末还来我家蹲着，非逼着我给你当眼线。】 【我快被他给折磨疯了，你回来必须好好弥补我被摧残的心灵！】 沈戮看着照片里嘴里塞的鼓溜溜的还在跟陶思洁说话的季麦黎，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能这么可爱。 沈戮那天挂了季麦黎的电话只是想给他点教训，不然他一天天的不知道个轻重，万一哪天又被打了，他又不在，那傻子哭都找不到人哭。 他也没想到那刚挂电话他手机就被收了，这几天他一直担心季麦黎联系不上他会不会着急，现在看来，确实急了。 沈戮给陶大程回了句“明天回去”。 陶大程嘚瑟的把沈戮的对话框给季麦黎看，挨了季麦黎一拳头。 季麦黎这拳没收着，打的陶大程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咳咳咳，你去哪？” 季麦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拿起外套就走：“回家。” 回家的路上，季麦黎委屈的不行，他不就是逃课么，至于跟他生气生这么久么，居然给陶大程发信息都不给他发。 季麦黎越想越憋屈，回到家季麦黎没忍住给沈戮发了一条：【考的好吗？】 沈戮半小时后才回：【还行。】 季麦黎看到沈戮回他了，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打视频方便吗？】 这次沈戮回的很快：【不方便。】 季麦黎：“.......” 刚好起来一点的心情瞬间荡了下去。 沈戮：【寝室人多，吵，明天下午到，去学校报个到再去找你。】 虽然但是，季麦黎看着沈戮的信息，还是觉得他在生气，不然就算再吵也不至于一条语音都不给他发，只给他打字。 房间门没关，季幻从门口经过往里看了一眼，看季麦黎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放在床上的手机，她抬手磕了一下门板：“干嘛呢，算命呢？” 季麦黎瞥了她一眼：“我在合计。” 季幻：“合计什么？” 季麦黎说：“我在合计这次是谁错了，姐，我那天逃课被沈戮发现，我打电话去道歉他却凶了我一顿，还挂我电话，你说这事儿是谁过分？” 季幻真不想管他的闲事，但又怕不管这傻子在这打坐一整晚：“你逃课你还有理了，也就沈戮还愿意搭理你，换做我我都懒得凶你。” 季麦黎想了想，觉得季幻说的有道理，沈戮又不是谁都管，别人逃课他怎么不去凶别人，偏偏凶他一个，还不是因为喜欢他。 想到这，季麦黎嗤嗤的笑了起来。 季幻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有病”就走了。 季麦黎立马拿起手机，半点不带犹豫的打了“对不起沈戮我错了”几个字准备给沈戮发过去，想了想，又把打好的字全都删了，反正都要道歉，明天他当面讨罚去！ 第74章 还不到中午, 季麦黎就跑去学校门口蹲点，下午两点半左右大巴才出现在季麦黎的视线中。 沈戮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在学校门口蹲了多久的季麦黎, 天气还有些冷, 看着他穿着一件单衣，沈戮皱了皱眉。 “那是十班的季麦黎吧？”二班的柳宁存每次考试跟沈戮都在一个考场, 又同是学生会的，关系还不错，她问沈戮：“他是来接你的？” 沈戮“嗯“了一声, 随着车开进校门，沈戮的视线追着跟着车跑的季麦黎。 柳宁存笑着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好。” 车停下后，沈戮第一个下的车，看见季麦黎堵着车门对着他傻乐, 沈戮从车里下来把他拽到一边。 车上暖气开得足, 沈戮的外套拿在手里, 他把外套裹在季麦黎身上：“傻笑什么？” 季麦黎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衣服, 有点嫌弃：“多少天没洗了, 还往我身上搭。” 沈戮揪着外套的领口不让他脱：“那你自己不知道穿件外套来？你是傻逼, 不知道冷？” “诶诶诶！”季麦黎：“怎么一张嘴就骂我，我来道歉的你看不出来，别破坏气氛啊。” 沈戮：“道个屁的歉。” 季麦黎歪着脑袋看他：“那你还生气不？” 沈戮跟其他人说了声“一会就来”, 然后松开抓着外套的手看着季麦黎：“我要说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季麦黎说：“哄你呗，我都把我自己哄好了, 就差哄你了。” 沈戮倒是不意外他能把自己哄好, 毕竟这家伙的记性不好，哪怕是真的吵了架，过了一晚也就忘了。 沈戮问：“确定要哄我？我可是没有十套卷子哄不好的。” 季麦黎来之前就做好应付他各种变态条件的准备了, 他深吸一口气：“十套就十套，还能写死我？！” ...... 十套卷子写不死人，但却能把一个学渣逼疯。 天已经黑透了，季麦黎从回来就开始写卷子，十套卷子没写完，杀马特的发型倒是给自己做的很成功，他一边做题一边抓头发，头发全都被他抓的炸起来了。 手突然被沈戮抽了一下。 季麦黎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他：“你干嘛呀？” 沈戮看着他炸毛的头顶：“再薅就薅秃了。” 季麦黎生无可恋的说：“秃了就秃了呗，照这么写下去，早晚得秃。” 沈戮突然站了起来，季麦黎扭着头看他：“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笔就被沈戮抽走扔到了一边，沈戮单手在他肚子上一搂，直接把人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季麦黎茫然的都忘了挣扎：“卧槽——沈戮你吃大力丸了！” 沈戮没吃大力丸，甚至连午饭都只吃了几口面包，他只是这几天想人想的紧，又气又想，给自己折磨的不行，这会儿罚也罚了，该讨点利息了。 季麦黎被扔到床上......几次下来人都要废了。 季麦黎像一只被放了血的猪仔儿。整个人都脱了力的趴在床上，嘴里喃哝着问：“沈戮，你有没有听说一个词叫‘精尽人亡’？你是要杀我灭口吗？” 沈戮在他那平滑的腰上留下一个牙印：“亡不了，你要真不行了会自己跑的，哪还会乖乖在这给我弄？” 季麦黎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季麦黎瞪了他一眼：“我内裤呢？” 沈戮：“脏了，一会穿我的。” 季麦黎：“新的？” 沈戮：“没新的了，旧的穿不穿？” 季麦黎叹了口气：“不穿怎么办，还能空着？” 季麦黎缓过劲才想起来问沈戮竞赛考得怎么样，听到沈戮说还不错，他松了口气，“陶大程吓唬我，说我在你考试之前惹你生气会影响你考试。” 沈戮手指在他刚刚留下牙印的地方划拉着：“他也没吓唬你，确实影响了一点，好在我意志坚定，看到考题后又把情绪给拉了回来。” 季麦黎被他弄得有些痒，拧着身子躲了一下：“那是不是说明在你这我没有考试重要？” 沈戮乐了半天：“那你到底是想听我说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 季麦黎想了想，趴在胳膊上说：“那还是考得好吧。” 沈戮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耳朵：“以后别逃课了，行吗？” 季麦黎哪里还敢，这次只是弄得他抬不起手脚，要是还有下次，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 五月初，季麦黎爸爸的案子进入二次审理，六月中旬，季麦黎在学校接到季幻的电话，让他放学直接回家。 季麦黎很少听季幻这种语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放学急急忙忙就跑了回去。 回到家，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堆了几个大纸箱，看见季幻正在往里面装东西，这场面去年暑假季麦黎经历过一次了，他木然的问：“这是干什么？” 季幻看了他一眼：“你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明天我们搬回家去住了。” 季麦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季幻说的“家”指的是哪个家。 见他傻站在那，季幻站起来，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愣着干什么，叫你收拾东西呢，我可不帮你收拾啊，你那屋乱的跟狗窝似的。” 季麦黎往里走了两步，问她：“妈呢？” 季幻继续收拾：“妈回那边了，叫了几个重点工打扫一下，一年没住了也不知道脏成什么样。” 季麦黎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他回到房间，把门一关，打给了沈戮。 第74章 沈戮知道季幻下午给季麦黎打电话叫他早点回家，电话里她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沈戮也不好跟来。 他一直在等季麦黎打视频过来，所以季麦黎一打过来他立马就接了：“麦麦。” 季麦黎直勾勾的看着手机屏幕：“我姐说，我们要搬家了。” 看着季麦黎呆呆的表情，沈戮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他拧了拧眉：“为什么要搬家，搬去哪？出什么事了？” 季麦黎半天才说：“没出事......搬回我原来的家。” 沈戮：“......” 两人瞪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季麦黎突然笑了起来：“沈戮，我可以回家了！” 沈戮闭上眼长叹了一声：“季麦黎，我他妈要被你吓死了！” - 半个月后季凯被放出来了，他出来的那天季麦黎没有专门请假去接他，晚上回到家，季凯跟之前一样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季麦黎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季凯，做梦似的，半天才叫了声：“爸。” 季凯看了他一眼：“回来了？最近有没有到处惹事？” 季麦黎撇了撇嘴，扔下书包走过去坐下：“我要是说有，你会不会为了眼皮子清静再回去蹲两个月？” 季幻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会不会说话！” 季幻给季凯泡了杯茶：“之前被人捅了一刀，最近老实了不少，跟着沈戮天天假模假样的学习呢。” 季凯拧眉：“被捅了一刀？”他看向季麦黎：“说了多少次让你少在外面惹事。” 换做之前季麦黎早把耳朵堵上跑回房间了，看在他爸刚出来的份上，他站在那挨了顿骂，然后说：“爸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重点，我姐说这话重点是我被捅了一刀吗？难道不是我在学习？” 季凯：“学习？就你？” 季麦黎张了张嘴，想证明点什么，但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成绩：“......算了，爱信不信。” 季麦黎跑了，他没跑会房间，而是去了后院。 他坐在尘封了一年的秋千椅上，晃啊晃的，搬回来这么多天，他到今天才感觉到踏实。 相比一年前季凯瘦了很多，季麦黎没问他这么长时间在里面是怎么过的，也不想说这些，太煽情，也显得矫情。 如今他们都回来了，一切都跟原来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变，只是草坪的草有点长高了，前两天刚刚清洗过的泳池里还没有续上水。 季幻隔着落地窗看见他躺在外面，抬手敲了敲玻璃。 季麦黎回头，季幻推开玻璃门：“在那干什么呢？” 季麦黎：“姐，我想请朋友来家里烧烤。” 季幻不知道他又闹哪门子的妖：“你一天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烧什么烤，弄的乱七八糟的你收拾啊？” 季麦黎：“我收拾。” 他爸妈都不是爱招摇的人，不会为了他爸出来而专门请人来家里庆祝，可这毕竟是件喜事，不说在家门口放两挂鞭，怎么也要让家里显得热闹一点，不然冷冷清清的总感觉这事儿像没过去似的。 季幻嘴上说他麻烦，却没反对他带人回家。 季麦黎要带人回家的事是季幻跟梁琳他们说的，梁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季凯问：“你有朋友吗？” 季麦黎：“......我当然有！” 季凯一脸“我不信”的表情看着季麦黎。 梁琳笑着说季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麦麦现在的人缘比以前好多了，他住院那会儿还有小姑娘来看他呢。” 季凯看着梁琳：“你这副支持他早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梁琳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说什么呢你，没个正型！” 梁琳问季麦黎：“你想请多少人来，我提前准备一下。” 季麦黎也是脑子一抽就说出来了，至于请谁他也没想好，被梁琳这么一问，他一下子说不上来：“明天我去问问有谁愿意来再告诉你。” 晚上季麦黎跟沈戮视频，把他想请人来家里的事告诉了沈戮，沈戮听完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 季麦黎：“你笑什么？” 沈戮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麦麦长大了。” 第75章 梁琳第一次在家招待儿子的朋友, 准备的十分充分，烧烤材料感觉准备了一个营的量。 季幻：“我算是知道季麦黎露营搞得像荒岛求生一样是随谁了。” 梁琳说：“都是半大小子，万一不够显得咱们家招待不周。” 房间里, 早早就起来却发现醒太早没事干的季麦黎给沈戮发完消息, 问他什么时候到，沈戮说陶大程他们不认路, 他跟他们一起来。 看在他们今天是客人的份上，季麦黎没计较，他从房间里出去, 看着季幻和梁琳问：“我爸呢？” 梁琳刚要说话，季凯就出来了。 看他穿着西装，跟要去开会似的，季麦黎问：“爸你要去上班啊？” 季凯整理了一下领带：“上什么班？你不是有朋友要来家里？” 季麦黎指着他身上的衣服：“那你穿成这这样干什么？” 季幻笑出声：“爸这是重视。” 季凯刚要说“对”季幻又说：“就是有点过于重视了, 今天来的都是小孩, 您这穿的也太严肃了。” 季凯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问梁琳：“这么穿不合适？” 梁琳笑了笑：“去换了吧, 在家穿成这样不难受吗, 还扎领带。” 季凯把领带扯了, 想了想又把外套脱了。 快中午的时候，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先来的是体校的那帮人, 李军收到季麦黎的邀请十分意外，之后反应过来是来市长家又紧张的不行, 昨天半夜还给季麦黎发信息, 问他是不是还记恨他之前揍他的事，把他们叫到家里是打算给他们一锅端了。 季麦黎赏了他两句对母亲的问候，李军就舒坦了。 “叔叔阿姨好。” 季麦黎站在他爸妈那边, 看着这帮假装老实的人觉得好笑，偷笑的时候被李军一把拽到了自己这边的阵营。 季麦黎一个趔趄：“你他妈——” 季幻：“季麦黎！别张口闭口就是脏话。” 季麦黎给他们介绍季幻，李军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姐姐好，你长得真好看。” 季幻笑了下：“谢谢，去玩吧，烧烤的东西都在冰柜里，你们自己拿，我去给你们拿饮料。” 一帮人跟这季麦黎去了后院，脱离了打人的视线，几个人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我靠，那个就是市长，我居然来市长家了。” 季麦黎：“差不多得了，去点火去。” 季麦黎人还在后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就从门口伸了进来：“麦麦哥哥在吗。” 季凯也回头，就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一束花偷偷摸摸的站在门口，梁琳茫然的看着小姑娘：“小朋友，你找谁啊？” 陶思洁看着梁琳：“阿姨好，我找麦麦哥哥，我是来你们家做客的。” 梁琳有点懵，季麦黎也没说他还有这么小的朋友啊。 季麦黎从后院进来：“陶思洁？” 陶思洁笑了笑：“麦麦哥哥。” 季麦黎走过去，见只有她自己，问：“你哥呢？怎么就你自己？” 陶思洁说：“哥哥走到门口接了个电话，去接其他人了，我哥在门口不敢进来，我就自己先进来了。” 季麦黎朝门外看了一眼，心说陶大程这个完犊子的，又问：“你这花是给我的？” 陶思洁抱着花拧了一下身子：“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爸爸的。” 季凯站在那愣了一下：“给我？” 陶思洁把花递过去：“这个花是哥哥让我送给叔叔的。” 季凯问季麦黎：“他哥哥是谁？” 季麦黎说：“沈戮。” 梁琳怔了怔：“小戮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季麦黎说：“不是亲哥，她亲哥叫陶大程，她管她亲哥叫哥，管沈戮叫哥哥，管我叫麦麦哥哥。” 梁琳听的头晕，刚好这时候李军跑进来找季麦黎，“这不四姐么？” 这下梁琳和季凯更懵了.......他叫她啥？ 季麦黎把陶思洁交给了李军他们，上次一起吃过烧烤，小姑娘跟他们都熟悉了。 季麦黎出去找沈戮，一出大门就看见陶大程蹲在那，他踹了陶大程一脚：“你干嘛呢，怎么不进来？” 陶大程连忙站起来：“沈戮接到你班同学的电话出去接他们了，我不好意思进去。” 一个个在学校都张扬跋扈的，到了他们家却都含蓄上了，季麦黎不理解：“我家是什么龙潭虎穴么？进去吧，体校那帮人已经来了，你要是紧张就先跟他们打一架松松筋骨。” 沈戮去接周路阳和几个女生，季麦黎原本是没打算请女生的，都怪周路阳那个大喇叭，他问他周末来不来他家，周路阳却跟抽风似的突然喊了起来。 周路阳这一嚷嚷让梁晓惠听见了，梁晓惠拉着夏阳阳主动报名，季麦黎也不好说不行，之后梁晓惠又陆陆续续的代别班的女生问他能不能一起来，好在她问的都是上次一起去过游乐场的，没有他不认识的。 第75章 边远和林时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后院烤上了。 他们也买了花，还带了两瓶酒，季凯不想收，沈戮却说：“叔叔您就收下吧，今天这局本来也是麦麦庆祝您回来组的，他想给您洗尘，又怕您和阿姨不愿意，想不到别的法子就只能带人回家热闹一下。” 梁琳闻言，鼻子突然有点酸：“这孩子。” 季凯叹了口气，接了边远带来的东西：“那谢谢你们了，你们也是季麦黎的朋友？” 林时非说：“季先生觉得我们不像？” 边远说：“沈戮跟我们先认识的，去年我们才认识的季麦黎，算是朋友。” 林时非跟那帮小孩能玩到一块去，边远不行，他嫌闹腾，他在屋里跟季凯聊天，知道他是中心医院的医生，季凯还惊讶了一下，之后两人就聊到了市医院的规划，这一聊可不得了，两人谁都停不下来。 梁琳跟季幻在厨房烤蛋糕，梁琳小声念叨：“这麦麦的朋友怎么大的大，小的小的？” 季幻笑出声：“谁知道呢，以前没朋友，这突然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梁琳跟季幻说：“那个叫边远的，听他说他是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看样子年纪应该比你大点，你觉得他怎么样？” 季幻听懂了梁琳的意思，有点无语：“不怎么样，人家有对象。” 梁琳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季幻不知道该怎么跟梁琳说，这种事其实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这俩人不管是肢体还是说话时候的距离，看起来都比正常关系要亲近很多。 梁琳追问：“你认识吧？” “我上哪认识去？”季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跟刚才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应该是一对儿。” 烤箱“叮”的一声，季幻转身去开烤箱，小蛋糕烤的很完美，季幻带上手套把烤盘从烤箱里拿出来，转过身时她看了眼梁琳，见梁琳还愣着。 季幻不知道梁琳对这种事能接受多少：“您之前不是说您朋友的孩子也是吗，这种事也没那么稀奇吧。” 梁琳声音有些发哑：“不稀奇吗，别人会怎么看他们？” 季幻问：“那您是怎么看他们的？是会觉得恶心？还是会阻止麦麦跟他们继续来往？” 梁琳皱眉：“我当然不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那不就得了，”季幻说：“人家现在是医生，也算是事业有成，他们没偷没抢，过自己的日子，交自己的朋友，他们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梁琳：“话虽这么说，可是.......” “妈，”季幻叹了口气：“人生是自己的，您管不了那么多，也没法管那么多，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呢？” 第76章 院子里, 几个女生正在拍照，有着上次给她们拍照的经验，季麦黎被抓去当御用摄影师。 季幻端着烤好的小蛋糕出来：“蛋糕烤好了有没有人要吃？” 没事干的陶思洁跑过去：“我要吃。” 陶思洁从季幻端着的托盘里拿了个小蛋糕, 仰着头问：“麦麦哥哥的姐姐, 你们家有麦麦哥哥小时候的照片吗，我想看。” 这话让梁晓惠听见了, 她举手：“我也想看。” 季幻大方道：“我去给你们拿。” 季麦黎从没见过他姐这么有求必应，他连忙喊：“不行！” 季幻说：“有什么不行的，大不了我把你没穿裤子那几张拿出去。” 季麦黎跑过来制止：“那也不行！” 季幻不搭理他就要往回走, 季麦黎拉着她求助沈戮：“你倒是说句话啊！” 陶大程莫名其妙的问：“看你的照片你让他说话干啥？” 沈戮跟林时非在烤肉，他看了季麦黎一眼，笑了下：“我无所谓。” 季麦黎瞪着眼睛：“无所谓是吧？”他松开季幻：“那行，你都无所谓, 那我也无所谓。” 过了一会, 季幻把相册拿了出来, 季麦黎先检查了一下, 确定她把他小时候没穿裤子那几张拿出去后才给他们看。 女生们见到相册也不忙着拍照了, 全都围过来看照片, 体校那帮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在她们一声声“哇好可爱”中，陶大程和林时非也没忍住好奇，就留沈戮一个人在那继续烤。 季麦黎叉着腰站在那些人后面看着他们“哇”, 他知道自己小时候可爱，但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季麦黎上幼儿园之前的照片不是拿着画笔就是拿着零食, 笑眯眯的, 一点都看不出长大后会成为一代校霸。 上了幼儿园后，照片就从单人照变成了双人照，每一张照片里几乎都有另一个小孩的影子。 梁晓惠指着照片问：“这小孩是谁啊？” 季麦黎就等她们问呢, 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沈戮听到了梁晓惠的话，抬起头就见季麦黎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下一秒就听他说：“他啊.......他就是你们高冷的沈会长。” 所有人：“......” 陶大程不敢相信似的再次看向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穿着嫩黄色的衣服，背着书包，跟小小的季麦黎手牵手的从幼儿园大门口往外走，牵在一起的两条胳膊悠的老高。 “......我去。”陶大程总算是知道季麦黎为什么会觉得沈戮会挨欺负了，颜色这么嫩的衣服，他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可照片里翻过去八张，八张都是这么娇嫩，他抬起头看向沈戮：“这真是你啊？” 沈戮“嗯”了一声。 “咔嚓”一声。 季麦黎看向拿手机把照片拍下来的林时非：“非哥你干嘛？” 林时非看着照片乐：“拍下来给边远看看，你们俩小时候居然这么可爱，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陶大程看着林时非拍，摸了摸口袋，也想拿出手机拍两张，又怕被沈戮打，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几个女生看看照片，又看看季麦黎，然后再看看照片，再看看沈戮......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大也不比女大差多少好吗！ 两人的照片一直持续到初中，之后就没了，连季麦黎的单人照也没有了。 梁晓惠想到上次去游乐场买的那几张，说：“其实还有几张可以续进去的。”说完，她抬起头问沈戮：“是吧戮神？” 沈戮笑了下却没抬头：“那几张是私藏，不属于公开项目。” 知道季麦黎和沈戮关系的李军震惊的看着两个人几乎占满了正本的相册，感叹道：“我去，你俩这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啊。” 毛奇说他：“你可别乱用成语了，什么就水到渠成了？说的好像他俩结婚了似的。” 季麦黎还没打算把他跟沈戮的事昭告天下，还是在他家里，他问李军：“会游泳不？” 李军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会啊，我会狗刨。” “会就行。”季麦黎把李军带到泳池边，朝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扑通一声，李军一头栽进了泳池，砸起的水花溅了其坐在旁边看相册的人一身，紧跟着季麦黎也跳了下去，毛奇他们早就想下去玩玩了，见他们两个起了头，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往里跳。 梁琳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怎么不把衣服换了再下水？” 来之前季麦黎跟他们说了他家有泳池，李军他们都带了可以换的衣服来，本来想带泳裤的，但知道有女生，感觉穿泳裤有点不好意思。 陶思洁在泳池边急的团团转：“麦麦哥哥我也想玩水。” 梁琳叫沈戮：“小戮啊，你幻姐那有一个充气天鹅，可以放水里浮着的，你去拿出来给小孩玩。” 沈戮擦了擦手：“放哪了，在幻姐那么。” 梁琳：“应该在麦麦房间隔壁小仓库的柜子里，你去找找。” 水里，李军抹呲了一下脸上的水，跟季麦黎浮在泳池边问：“你俩的事你家里知道啊？” 季麦黎把帖子额头上的头发撩到头顶：“还不知道。” 李军看着进屋的沈戮：“我看他在你家怎么跟在自己家似的，你妈好像也没把他当外人，万一哪天你家里知道了，你就不怕你家里把他轰出去啊？” 季麦黎浮在水里蹬了两下脚：“不会，我妈可喜欢沈戮了。” 李军：“再喜欢也不可能知道你俩在一起还无动于衷吧，要我说，这事儿能瞒着最好还是瞒着，等以后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到时候你俩毕了业，工作也稳定了，被轰出去也不至于睡马路。” 季麦黎没想过这些事，他一直都是能看一步从来都不看两步，李军这些话好像直接跟他看到底儿了。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俩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所以让我别说。” 李军：“换个人我可能就这么说了，但你俩不一样，就你俩这从小到大的交情，要是真分了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我瞧着你俩谁都未必舍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得死活赖在一起。” 第76章 这话季麦黎爱听，他就是要死活赖在一起！ 沈戮拿着没充气的天鹅出来就看见季麦黎跟李军两个人搭在泳池边不知道在聊什么，聊的还挺投入，两个脑袋都快贴一块去了。 他把充气天鹅递给陶大程，“给你妹弄。” 陶大程满手是油：“我在这烤串呢！” 梁晓惠：“我来我来！” 梁晓惠跟几个女生拿着打气筒和天鹅带着陶思洁去了一边。 沈戮拿了一块小蛋糕朝着泳池边走过去，蹲在季麦黎面前就往他嘴里送，季麦黎一脸懵逼，却还是张嘴咬了一口。 沈戮：“肉烤好了，要不要上来吃？” 季麦黎：“吃！” 季麦黎两手一撑从水里爬了上来，沈戮把季麦黎咬了一半的小蛋糕塞进了自己嘴里，从身后的躺椅上拿起一条浴巾把那湿漉漉的人给裹了起来。 李军虽然知道他俩的事，但还是头一次见他俩在一块的样子，见沈戮吃了季麦黎吃过的蛋糕，突然有种被狗粮甩了一脸的感觉，他转身一头扎进了水里，洗洗粘在脸上的狗粮。 沈戮拢着季麦黎身上的浴巾：“去换衣服？” 季麦黎：“先不换，一会还想玩。” 边远从屋里出来，看着正在滴答水的季麦黎：“怎么弄的跟刚打捞上来的河童似的？” 季麦黎想了下动画片里的河童长什么样：“远哥你可真会说话。” 沈戮不知道季麦黎跟那个体校的李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还是那么的水火不容，见面就打，现在两人有好的跟什么似的，一转头就看见他俩凑在一块，这他妈还打出感情了？ 沈戮第二次把季麦黎从水里打捞上来，拖着他回房间换衣服，两人刚进屋里就听见季幻喊：“季麦黎，你敢把地上弄的全是水，我就打断你的腿！” 季麦黎还是怕季幻的，毕竟这个女人是真敢用擀面杖抽他，他裹着浴巾往沈戮背上一蹿：“快跑！” 沈戮向前栽了一下：“卧槽，我身上都被你弄湿了。” 季麦黎甩着两条腿：“快快快，季幻来了，跑慢了我就没腿了！” 沈戮嘴上嫌他把他的衣服弄湿了，腿却没停在原地，背着季麦黎就往楼上跑。 梁琳见沈戮跑那么快，连忙喊：“慢点，别摔了。” 季凯“嘶”了一声：“眼看着就高三了，还这么不像话。” ... 楼上，季麦黎从沈戮背上跳下来，把门一关直接把他按在了墙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戮睨着他：“我吃谁的醋？” 季麦黎：“李军啊，不然为什么我一跟他说话你就来？我跟梁晓惠他们说话你都不会。” 沈戮捏起他的下巴，眼底的醋意不藏了：“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还非得凑那么近！” 季麦黎笑了，他抬起手挂在沈戮脖子上：“真的假的？你吃醋啊，他的醋你都吃？” 沈戮使劲捏他下巴。 季麦黎疼的呲牙却没躲：“那是因为我跟他说了咱俩在一起的事，不偷摸说，难道还拿个喇叭喊啊？喊给我爸妈听？” 沈戮皱了下眉：“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季麦黎：“就，没人说，憋得慌，反正跟他也不算太熟，就说了。” “......不跟熟人说，跟不熟的人说？”沈戮戳他脑袋：“你这脑回路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 季麦黎：“你不让我跟家里说，那我就找不熟的人说呗。” 说都说了，沈戮也没办法让他把话收回来：“他没说什么？” 季麦黎笑眯眯的凑近：“说了，他说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死活都得赖在一起！” 第77章 去季麦黎家玩的那天是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放松, 之后所有人都进入了备考模式，季麦黎被沈戮拖着每天都在复习，他虽然不情不愿, 但多少还是学进去了一点。 之前他复习晚了都会在沈戮家住下, 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九点梁琳就打电话催他回去。 季凯看着挂断电话的梁琳：“这么晚了他要在沈戮家住你就让他住呗。” 梁琳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季凯莫名其妙, 他怎么就不懂了，他那儿子打小就跟人沈戮好，虽然前两年闹别扭了, 但现在不是好了么。 ... 复习的时候季麦黎感觉时间过的很慢，但转眼还是到了考试那天。 季麦黎在沈戮考场门口堵着他警告：“你要是敢像上次那样考到一半就出去打架不告诉我，你就完了你知道吗？”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记着, 沈戮推着他的肩膀把他送回考场：“我保证, 你要是不信每科考完都可以来检查。” 季麦黎半信半疑的瞪着他, 突然说了句：“我快过生日了你知道吧？” 沈戮：“不是还有一个月？” 季麦黎说：“是二十九天, 你到底记不记得我哪天生日啊？” 沈戮在他头顶揉了一把：“二十九天跟一个月有什么区别, 别找事, 我什么时候忘过你的生日，你别是紧张才在这胡言乱语吧？” 季麦黎一个转身，站在楼梯上睨着他：“我紧张？开什么玩笑, 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紧张！” 季麦黎嘴上不承认，但进了考场他还是有了那么点紧张, 以前他什么都不学考个倒数第一是理所当然, 可这次沈戮费劲吧啦的带着他学了这么长时间，他要是还考倒数，那就是真笨了。 季麦黎难得在考场里认真看卷子, 不知道是这次的题简单还是沈戮的功劳，他居然真有能看懂的。 考完一科后，季麦黎站在那发愣，别人考完出来都在对答案，季麦黎却根本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沈戮问他的时候他也是一脸茫然。 陶大程说：“完了这是，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他拍了拍沈戮的肩膀：“看来你这段时间是白忙活了。” 沈戮看着仿佛被考试抽干了的季麦黎：“不会，我们麦麦聪明着呢。” 季麦黎不知道沈戮哪来的信心，他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聪明。 考完试回家，梁琳他们跟往常一样，没人问他考的如何，吃饭的时候季麦黎问：“你们不问问我考得怎么样吗？” 季幻：“怎么的，还能考的比倒数第一还差？” 以前这话季麦黎听了就当没听见，这次他却不乐意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好歹复习了这么久。” 梁琳说：“考成什么样都行，我跟你爸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送你出国。” 季麦黎没把这话当回事：“我才不去。” 晚上季麦黎做梦梦到自己又考了个倒数第一，他爸妈拖着他把他送去了机场，塞进笼子里，说什么都要让他出国，把他给吓醒了。 他在黑暗的屋子里对着窗户祈祷，祈祷自己一定不要考倒数第一。 就因为这个噩梦，第二天考试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沈戮拧着眉头看他：“你昨天通宵斗地主了？” 季麦黎：“我都好久没斗过地主了好吗，我昨天做噩梦，梦见我爸妈把我塞进猪笼里，要把我送去国外，吓的。” 沈戮：“......” 成绩出来那天，季麦黎学校排名的榜单，从后往前捋，倒数前十没他，倒数二十也没他...... 陶大程：“卧槽，倒数第六十三？” 沈戮找到季麦黎的名次，笑了下，随后瞪了陶大程一眼：“按你这么说你是倒数四百一？” 沈戮说完看向季麦黎：“干嘛呢，傻了？” 季麦黎盯着榜单：“三，三百九？我？” 沈戮：“嗯，你，早就说了你不笨。” 季麦黎看向沈戮，半天才回过神似的：“卧槽。我也太牛逼了吧，我怎么这么厉害啊，我居然考了三百九！” 是很厉害，连十班的老师都觉得意外，要不是考试时他前后左右坐的人分别霸占了倒数前五，学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抄别人答案了。 季麦黎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脱离了倒数的行列这么远。 季麦黎长这么大第一次拿成绩回家显摆，梁琳也很意外，毕竟季麦黎长这么大最好的成绩就是倒数第二，现在成绩一下子上升了这么多，她还有点不习惯。 考完试就放假了，季麦黎大伯的儿子从国外回来，去年一年大伯没少帮梁琳处理季凯的事，现在季凯没事了，两家人终于能坐在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提到季麦黎的成绩，大伯说：“在有一年就毕业了，麦麦这成绩在国内也上不了什么好大学，不如让他跟谈鸣一起去国外，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季凯：“等再过半年就把他送出去。” 季麦黎一顿，抬起头说：“我不去。” 大伯就是话说到这提一嘴，至于去不去的那是他们家自己的事，大伯没想参与，饭桌上没人再提这件事。 季麦黎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眼看着到了自己生日那天，季凯把他叫进了书房，给了他几份国外设计学校的资料让他挑。 第77章 季幻回来的时候见只有梁琳在楼下：“季麦黎和爸呢？” 梁琳表情有些不太对：“在楼上。” 季幻刚要问她怎么了，突然楼上的门砰的一声掼在了墙上，季麦黎大声吼：“我不去！” 季凯也没惯着他：“你不去你想干什么？就你那破成绩，哪所学校会要你！” 季麦黎：“爱要不要，大不了我不念了！” 季麦黎从楼上跑下来，被梁琳拦住：“麦麦，有话好好说。” 季凯跟过来：“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季麦黎倔劲上来，他耸开梁琳拉着他的手，瞪着季凯：“我就是不去，除非你打死我！” 季凯冲下来，被梁琳拦住：“你不是答应我会跟他好好说么！” 季麦黎蓦的看向梁琳：“妈，什么意思，你跟爸一样，也想让我走？” 梁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其实送他出国是她的主意。 季麦黎看看梁琳，又看看季凯，最后看向季幻：“你也知道是不是？” 季幻从小见过季麦黎无数次犯倔，但还是头一次看他这样的眼神，像是放弃了一切，要豁出去了一样，心里突然有点慌，她一把拉住季麦黎的胳膊：“我知道什么？”她看向梁琳和季凯：“你们要把他送哪去？不会真的让他出国吧？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英语也不会说，出去再把自己饿死了。” 听到季幻站在他这边，季麦黎握紧的手松了松。 季幻心里慌的厉害：“爸，麦麦这次不是考得挺好么，还有一年，他再使使劲说不定能......” 季凯：“挺好？二百多分的成绩你说挺好？他什么样你还不清楚，三分钟热度，今天愿意学，明天又不知道跑到哪惹事去了，他能考上什么好学校？出国这事儿他就算今年不去，明年照样得去，没得商量。” 季麦黎见季凯坚持送他出国，他也放下话：“我再说一遍，我不去！” 季凯也不是不讲理，他问：“你为什么不去，初中毕业那会儿不是都说好了过两年出国么，你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季麦黎想起来了，初中毕业那时候他确实说过这话，但那时候是因为跟沈戮吵架，沈戮不见了，他伤心难过才答应去的。 “因为......” 季幻突然抓紧季麦黎的胳膊，打断道：“又不是明天就走，这事儿就不能慢慢商量吗？” “不用商量了，”季麦黎说：“我不去，我不会去的。” 季麦黎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给出个坚决不走的理由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他脑子闪过沈戮让他不要一冲动就把他们的关系跟家里说，也想起了李军让他瞒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说，可现在......已经是万不得已了吧。 还有什么比要拆开他跟沈戮更万不得已呢？ 季麦黎想，这样也挺好的，沈戮都跟沈叔叔说了，他为什么不能说？ 季幻感觉到季麦黎紧绷的手臂突然卸了力，她紧张的在他身后小声道：“季麦黎，别乱说话！” 这语气像是在提醒什么，季麦黎看了她一眼：“沈戮说的没错，你看见了。” 季幻一慌，一把捂住他的嘴，想把他拖走，却忘了如今的季麦黎不再是她一脚就能从床上踹下去的小屁孩，她再怎么用力季麦黎仍是站在那纹丝不动。 季麦黎扯下季幻捂在他嘴上的手，看向梁琳和季凯：“我当初说愿意走，是因为沈戮不在了，现在不想走也是因为他。” 季幻大声：“季麦黎！” 季麦黎按着她挣扎着想要抽他的手，坚持把话说完：“爸，妈，我跟沈戮在一起了，我们在谈恋爱。” 第78章 季麦黎：“你在干什么？” 水流声哗哗的响着, 水龙头下一个红色的水桶在接水，沈戮说：“洗车，你呢？” 季麦黎：“我在收拾东西呢, 我妈要带我出去旅游, 沈戮，我不能跟你一起过生日了。” 电话里, 季麦黎的声音有些低迷，沈戮以为他只是因为不能一起过生日才不高兴：“没关系，等你回来我给你补过。” 季麦黎沉默了一会, 笑了笑：“你真好。” 沈戮关掉水龙头仔细听，声音似乎不太对：“干嘛，哭鼻子呢？” 季麦黎抽了抽鼻子：“我才没哭。” 这动静肯定是哭了，沈戮说：“要不我现在去找你, 提前把生日礼物送你。” 季麦黎连忙道：“不, 你别来！” 沈戮蹙眉, 季麦黎从来不会因为天太晚让他别去找他, 这还是头一次：“没事吧？” 季麦黎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啊, 就是我怕你来了我就不想走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收拾东西了。” 挂断电话后, 沈戮靠着水池看了手机半天。 陶大程突然从外面进来：“你这车大半年没动过了怎么想起来洗了？” 沈戮收回思绪：“麦麦想出去玩，本来想他生日那天带他出去, 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说他家里带他出去旅游, 去不了了。” 陶大程：“他去不了我可以去啊。” 沈戮丢了条抹布给他：“去个屁，帮我擦车。” 陶大程接住差点甩他脸上的抹布：“不是，你咋了, 心情不好啊？” 沈戮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季麦黎刚才怪怪的，他拎着水桶往外走：“不能陪对象过生日，换你你心情好？” - 季麦黎生日那天，沈戮刷了一天的朋友圈都没看到季麦黎的，信息倒是都回，视频却一次都没发过。 第二天上午，沈戮接到一通电话，是季幻打来的，他心里莫名有些慌。 他接起电话：“幻姐。” 季幻：“麦麦跟你在一起吗？” 这几天的怪异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源头，沈戮听到这话心里一紧：“阿姨不是带他去旅游了吗？” “旅游？”季幻哑了好一阵，本想着所有人心情都不好，让他出去待两天也行，这怎么还变成旅游了，季幻有点急了：“前天他跟家里吵了一架跑了出去，我以为他在你那。” 沈戮奇怪，季麦黎虽然在外面混不吝，但很少在家里耀武扬威：“为什么吵架？” 季幻猜到季麦黎没去找沈戮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但这种事早说晚说都得说：“我爸妈想让他出国，他不肯，被我爸打了一巴掌，他这几天一直没跟你联系过吗，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沈戮听到季麦黎挨打，皱眉：“不知道，我现在去找。” “等等，”季幻叫住他：“小戮，在找他之前我们能先见一面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 酒店，李军拿着他妈烙的肉饼来找季麦黎，季麦黎吃的腮帮子鼓溜溜的：“你妈烙的饼真好吃。” 李军得意道：“是吧，我都跟你说了我家饼店的生意可好了，改天你过去吃，热乎的更好吃。” 季麦黎在酒店住了三天了，他出来之前挨了季凯一巴掌，长这么大季凯从来没打过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狠的一次，半边脸当时就肿了。 他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只拿了手机，钱他倒是有，但没带证件，他不敢让沈戮看到自己这样，就找了跟沈戮关系不是特别好并且绝对不会跟沈戮打小报告的李军帮他开了间房。 李军看着他还没完全消肿的脸：“你打算在这住多久啊？” 季麦黎食不知味的嚼着饼：“先住到我脸恢复了再说吧，这事儿我不想让沈戮知道。” 李军也没遇上过这种事，想劝也不知道该从哪劝。 手机突然响了，李军接起电话，下一秒他蓦的看向季麦黎。 季麦黎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饼：“干嘛？” 李军说：“董丘说他看见沈戮跟你姐在一块。” 董丘上次也一起去过季麦黎家，认识沈戮，也见过季幻，他打电话过来本来是想八卦一下，好奇季麦黎他姐跟沈戮是不是在约会，结果话还没说完李军就把话传给了别人...... 季麦黎以为季幻是去找沈戮麻烦的，他蹭的站起来：“在哪？” ...... 咖啡厅里见面感觉有些过于正式了，季幻本来想去沈戮家的，又觉得有些唐突，他们家现在又不合适，所以就把沈戮叫了出来。 沈戮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眉心压着几分焦急，在听到季幻说季麦黎因为拒绝出国把他们两个的事跟家里说了之后，他脸上却突然没了情绪。 比起沈戮，季幻此刻的心情也轻松不到哪去，她喝了口咖啡试图压住情绪：“小戮，你能不能......跟麦麦分开？” 桌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视线从桌上那杯未动的咖啡挪到了坐在对面的季幻的脸上，短短两秒他就把本该放低的语气抬到了不允许别人触摸的高度：“对不起幻姐，我不能。” 听到他的回答，季幻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发愁了，其实这个回答她已经想到了，但还是想问问，哪怕她早就知道答案。 第78章 季幻苦笑：“你俩啊，简直要愁死我。” 沈戮看出季幻并没有真的想逼他跟季麦黎分手的意思，问：“叔叔阿姨什么态度？” 季幻说：“他们这两天都不说话，我爸应该是反对的，我妈......我怀疑她早就发现你们两个的事了。” 沈戮有些意外。 季幻看了他一眼：“这个表情干什么，你以为你俩瞒的有多好？成天在一块腻腻歪歪的，那季麦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你身上，还有你，明明是个小垃圾，你却每次都跟看宝贝似的，谁看不出来！” 沈戮：“......”有这么明显吗？ 季幻叹了口气：“你跟季麦黎的态度我知道了，我也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出国不是坏事，就几年，又不是不回来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着一起劝劝他，以后他总得有条路不是？” 季幻没再多说什么，走之前让沈戮找到季麦黎后联系她。 季幻走后，沈戮一个人坐在那看着手机。那傻子居然为了不出国跟家里摊了牌，还挨了打，之前他还跟他爸大言不惭的说，等到这一天他会挡在季麦黎前面，结果呢，人都失踪三天了他才知道。 小傻子现在会糊弄人了，还说什么去旅游。 “欢迎光临，请问几......” 慌乱的脚步冲到沈戮身边，季麦黎一路跑过来人都快断气了。 沈戮抬头看向呼哧呼哧使劲喘气的人，做梦似的，他正想着呢人就出现了。 季麦黎两手撑着桌子：“我姐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逼你......” 沈戮抬手摸了一下他还有点肿的脸：“疼不疼？” 季麦黎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脸还没好，下意识就想躲，却被沈戮按住了手。 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季麦黎破罐子破摔：“疼啊，我都不知道我爸劲儿这么大，牙差点给我打掉。” 沈戮手突然伸进季麦黎嘴里扒了一下他的嘴：“牙还在。” 季麦黎一愣，头一扭把他手吐了出来：“你手脏不脏啊？” 沈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脏，刚摸了鞋底儿没洗。” 季麦黎：“......” 季麦黎看出沈戮不高兴了，让他不高兴的点有很多，他瞒着他跟家里说了他们的事，还挨了打，还骗了他，季麦黎自认这次的事儿是他办的不地道。 从咖啡厅出来，季麦黎主动坐上了沈戮的摩托车，沈戮问他：“这几天你住在哪？” 季麦黎老实交代：“酒店，我出来的时候身份证没带，让李军帮我开的房。”他搂紧沈戮的腰：“我是不想让你看到我那天的样子，怕你担心。” 沈戮没再说话，直到把车停在了家门口。 沈戮把车推进院子，看了季麦黎一眼：“我们谈谈吧。” 沈戮进了屋，回头却发现季麦黎没跟进来，他转身出去就见季麦黎抿着嘴瞪着眼睛站在院子里，一副要倔死的样子。 沈戮：“站在那干什么？” 季麦黎出息了，眼泪在眼圈里一直转却始终没掉下来，他哽着声问：“你是不是被我姐给收买了？” 沈戮看着他：“我要说是你会怎么办？” 季麦黎脑子嗡的一声，一瞬间从头到脚都麻了......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突然朝着沈戮冲了过去，沈戮以为他会给自己一拳，招都打算接了，季麦黎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毫无章法的亲，先是磕了他的牙，有用牙磕了他的嘴，简直乱七八糟。 沈戮搂着人把人拖进屋里，压在门上：“先谈。” 季麦黎红着眼：“谈什么？” 沈戮：“出国的事。” 季麦黎：“我不谈，我不去，我不听！” 沈戮这会儿也急红了眼，从他说要跟家里出去旅游到现在，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原本的那些犹豫到了现在都不在他犹豫的范围之内了。 沈戮握在他腰上的手力道很重：“好，那就先收礼物。” 礼物在房间，沈戮把人丢在床上，老旧的床板嘎吱一声。 沈戮从抽屉里拿出两盒东西丢给季麦黎：“挑一个吧。” 季麦黎以为是礼物，刚想抱怨谁家礼物送的这么粗鲁，结果拿起来一看......再一看......看了半天。 季麦黎：“巧了，我也带了一个。” 季麦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同款牌子不同味道的小盒子，沈戮眼仁儿一缩：“这三天你在酒店里干什么了？” 季麦黎：“没干什么，就学了点小‘姿势’！” 沈戮震惊的差点骂人：“......跟谁学的？” 季麦黎说：“我让李军给我找的资源。” 沈戮嘴角一抽：“你妈的......还资源！”沈戮扯下他的裤子照着他的屁股甩了一巴掌：“都说让你少跟那家伙玩，他能不能教你点好！” 季麦黎被抽的浑身一紧：“你教的好，你一下整两盒！” 沈戮本来那一点火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季麦黎，现在被他这么一吆喝，这火是压不下去了。 比起第一次接吻，这事儿两人更是摸不清头绪，沈戮怕把人弄疼了，一点点试探着，季麦黎却被他磨蹭的难受：“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沈戮压着季麦黎的腿，都快把人给按折叠了：“闭嘴吧你，不弄好了疼死你。” 季麦黎嘟囔：“早知道我小时候去练点软骨功什么的，这特么也太曲折了。” 沈戮噗呲一声，差点笑萎了，他松开季麦黎的脚踝，俯身攻城略地，在季麦黎喊出来之前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第79章 从小就精力充沛的季麦黎终究没抵不过这通兵荒马乱的折腾, 睡着前季麦黎听见沈戮在他耳边说了声“生日快乐”。 季麦黎迷迷糊糊的说：“一点都不快乐，那天脸可疼了。” 季麦黎睡醒已经是傍晚，他看了眼身边还在睡着的沈戮, 视线一点点描绘着眼前那张熟悉到不能再脸, 想到他刚刚压抑着时的表情，季麦黎心里荡漾了一下.......妈的, 怎么能那么好看！ 他偷偷在沈戮唇上亲了一下，还没等离开就听睡着的人笑了一声。 季麦黎吓了一跳：“你装睡呢？” 沈戮眼没睁，笑着说：“没睡, 陪你躺着。” 季麦黎听他胡扯：“那你干嘛闭着眼躺。” 沈戮睁开眼：“看你看太久，眼睛有点酸，闭目养神休息一会。” 季麦黎：“......” 沈戮把人揽进怀里，手按在他的后腰：“疼不疼？” 季麦黎想说“疼个屁”, 但事实却不允许他嘴硬：“要不你试试？” 沈戮拒绝的干脆：“不试, 我怕疼。” 对于沈戮怕疼这一点季麦黎从来都不质疑, 哪怕见过沈戮打架有多狠, 在他这沈戮依旧是需要他保护的那个。 季麦黎突然想到刚才沈戮弄他的时候好像在他的脚上绑了什么, 他抬起脚, 看着脚腕上的链子：“这是什么？” 沈戮手撑着头，侧躺着看着他的脚腕：“生日礼物。” 季麦黎脚抬得费劲，坐起来也不太容易, 够了半天才摸到脚腕上的东西，他问沈戮：“这该不会是金的吧？” 沈戮看着他用怪异的姿势摸脚上的脚链：“嗯。”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你土不土？” 沈戮说：“没办法, 我又没你那么多艺术细胞, 只能土了。” 季麦黎晃了晃脚，看向沈戮：“得花不少钱吧，你也不怕我弄丢了。” 沈戮：“嗯, 花了挺多钱的，所以别弄丢。” 沈戮在送礼物这件事上比不过季麦黎仔细，从小到大季麦黎每次送他的礼物都很用心，季麦黎却从不在乎沈戮送他什么，哪怕送他一个作业本他也能高兴好几天。 季麦黎躺下去，抬着脚晃了晃：“我喜欢。” 沈戮看着季麦黎问：“是喜欢这个还是喜欢另一个？” 季麦黎惊喜的看过去：“另一个？还有别的？” 沈戮：“怎么，刚收完就忘了？” 季麦黎愣了愣：“刚收完？” 沈戮捏了捏他的腰：“我啊。” 季麦黎只花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比沈戮聪明多了，最起码没让他“我啊我”的说上好几回。 季麦黎嫌弃道：“你干嘛学我？” 沈戮不要脸的说：“紧跟麦麦老师的步伐，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吗？ 问的是什么？ 季麦黎难得聪明一会，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里的坑。 季麦黎装模作样的说：“还行吧。” 两人对着笑了一会，沈戮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他的脸：“季叔叔也真够狠的，这脸才刚好没几天，又给你打成山水画了。” 季麦黎不在意的说：“已经不疼了。” 他疼不疼沈戮不知道，但沈戮看着疼：“就这么不想出国？” 说起这事儿季麦黎心情就不好，他说：“不想，当初你走了才两年不到身边就多了那么多朋友，我这一走要好几年，你还不得给自己整个联合/国出来。” 第79章 沈戮：“我以为你是放不下我，结果你是不放心我，你觉得我会去勾搭其他人？” “你不会，但不保证别人不会勾搭你。”季麦黎见他一直说这个，看了他一眼问：“我姐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她威胁你了？她让你劝我出国？” 沈戮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顺了顺他即将炸起的毛：“没威胁我，但确实想让我劝劝你，幻姐说的也没错，出国没什么不好，几年而已，我会等你回来的，还是说你不信任自己，怕自己出去了收不住心？” 激将法对季麦黎一向好用，但这次却失效了：“我不去。” 沈戮把季麦黎按进怀里，季麦黎听着他不同寻常的心跳，闷声说：“你也不想我去吧，你心跳声都乱了。” 沈戮叹了口气，他确实不想让季麦黎去，说那些只是想告诉他，无论他出不出国他都会在，给他多一个选择而已。 沈戮收紧手臂，环住怀里的人：“不想，怕你在外面遇到更好的人，变了心。” 季麦黎学习不好，联想能力却强：“所以你送我脚链想拴着我，还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我？” 沈戮：“不是你先栓我的吗？” 季麦黎仰起头看他：“那咱俩就互相栓紧点，谁也别让谁跑了行不行，我不出国，你也别听我姐挑拨，你跟我好还是跟我姐好啊，怎么能听她的呢。” 沈戮从来不会因为一道题选a还是选b有所挣扎，他在季麦黎鼻尖上亲了一下：“跟你好。我明天陪你回家，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季麦黎说：“明天先去买张床吧，这床嘎吱嘎吱的我都怕它散架了，换个能睡下咱俩的。” 季麦黎在没有轻重缓急这件事上沈戮已经习惯了，他说陪他回家，他却说要买床。 沈戮：“先陪你回家，然后再去买。” 季麦黎摇头：“我回家，你去买。” 沈戮看他：“你要自己回去？” 季麦黎点头：“嗯，我自己回，咱俩一起去感觉好像挑衅一样。你放心，我不会再挨打了，我爸要是再打我我就跑，上次是意外，我没想到他会动手所以才没来得及躲。” - 第二天上午，季幻接到沈戮的电话说季麦黎回家了，她连忙请假回家。 到了家门口看见沈戮站在那，季幻坐在车里按了下喇叭，她降下车窗：“你怎么站在外面？” 沈戮弯腰看着车里的季幻：“麦麦说要自己处理，我不放心就没走，幻姐，你进去看着他点，他没轻没重的，我怕他再说些什么让叔叔阿姨生气。” 季幻从车里下来：“你是怕他挨打吧，放心吧，上次是个意外，我爸打完自己也懵了好几天。” 沈戮苦笑：“我也想放心，但他说他要回去谈判，我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个谈法，他还不让我跟着。” 季幻一愣：“谈判？他有病吧他！” 季幻说着就往里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戮的电话，沈戮茫然的看她。 季幻说：“接吧，听着点，万一他谈崩了你好进来把他救走。” ... 屋里，季幻走进去就看见梁琳和季凯坐在沙发上，季麦黎也没亏待自己，搬了个凳子隔着茶几坐在他们对面，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还有一年的时间，从今天开始我会让沈戮给我补课，一直到高考，我会尽力学，如果我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你们就不能逼我，如果我考不上，我就听你们的，出国留学。” 季凯几次欲言又止，他现在想说的根本不是出国的事，他更想说他跟沈戮的事！ 听着他侃侃而谈，收拾了行李还在这跟他讨价还价的规划未来，季凯气不打一处来：“你的目标是什么，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季麦黎理直气壮的说：“能考上哪个算哪个，反正哪个都比国外近。” 季凯气的半死：“你这跟破罐子破摔有什么区别？” 季麦黎说：“区别当然有，我要是真破罐子破摔就不回来跟你们说这些了。” 梁琳在知道季麦黎跑了好几天连沈戮都没联系后是真的急了，甚至后悔提议送他出国，现在听到季麦黎说他愿意为了不出国而努力，也退了一步说到时候如果不行愿意出国，梁琳就知道出国也阻止不了他跟沈戮在一起这件事了。 梁琳这两天没怎么睡好，脸色有些难看：“你要拿着行李去哪啊？” 季麦黎说：“去沈戮家，我要让他给我补课。” 梁琳说：“你要是想补课妈妈可以给你找家教，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小戮自己也要复习，哪顾得上你？” 季麦黎说：“顾不上也得顾，他是我男朋友，他不管我谁管我。” 季凯猛地拍了一下茶几站起来，季麦黎几乎是在他手掌落在茶几上同一瞬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季幻连忙走过去：“爸，有话好好说。” 季凯指着季麦黎：“你听听，你听听，他像是好好说的样吗！” 季麦黎躲在季幻身后：“我怎么没好好说了，是你自己接受能力差，沈戮差哪了，长得好看学习也好，你跟我妈不都挺喜欢他的么，怎么给我当男朋友就不行了，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针对我！你嫌弃我！” 季凯扒了拖鞋就要抽他，梁琳扯住他的胳膊：“行了，上次打了一巴掌还不过瘾，这次还带拿武器的！” 季凯扔掉手里的武器，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不想再看季麦黎：“滚，滚滚滚，以后都别回来了！” 季麦黎“哦”了一声，提起行李箱拉杆默默的往门口挪：“那我走了，我的零花钱别忘了给我。” 季幻听到这话都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脚。 季凯额角青筋直蹦：“......零花钱？你还想要零花钱？” 季麦黎听出他有不想给的意思，回头说：“不给啊？那行吧，那我就只能吃我男朋友的，喝我男朋友的了，我又不会赚钱，之后一年我俩就一块抱着书吃方便面，反正我们年轻缺点营养也没什么，死不了.......” 左一句男朋友，右一句男朋友，季凯觉得这个冤孽今天就是专门回来气他的，他指着季幻：“给，给他，现在就给，给了让他马上滚！” 季麦黎一听，连忙说：“再给我点买床的钱，沈戮家的床又小又破，我去蹭住得出钱给它换了！” 梁琳那点难过的情绪全都被季麦黎给叨叨没了，她走过去，顺了顺季麦黎脑袋上翘起的头发：“行了，别在这哭穷了，缺什么就回来拿，又没人说要赶你走。” 季麦黎：“怎么没人，我爸都连说好几个滚了，生怕我滚的不彻底。” 季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哪是来谈判的，这是奔着把她爸给气死来的，嘴碎成这样，她爸就算看见沈戮跟他一起进来恐怕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 季幻走过去踹了他一脚：“要走赶紧走，沈戮还在门口等你呢。” 季麦黎一怔：“他没走？” 季幻：“你老人家要谈判，他又不知道你怎么个谈法，他敢走么？” 第80章 “你被家里赶出来了？” 陶大程来找沈戮, 刚好看见家具公司的正在往胡同里搬床，他在外面堵了半天，进来就看见季麦黎在那指挥。 院子里, 陶大程问沈戮：“你俩这是要同居？” 沈戮说：“不是同居, 是要开启学习之路。” 陶大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学习？谁啊？他啊？他脑袋让门夹了？” 沈戮把季麦黎跟家里出柜的事跟他说了，听完陶大程就朝着忙活完从屋里出来的季麦黎贴了过去：“牛逼啊少爷！” 季麦黎觉得他有病：“离我远点。” 陶大程八卦之魂已开启, 好奇心让他暂时没办法离他远点：“你真跟家里说了你跟沈戮的事，所以你现在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我这叫变相离家出走。”季麦黎洗了手，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卷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铺平：“从今天开始我要进入严峻的学习模式, 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沈戮要给我补课，没时间跟你玩，你别来打扰我们俩。” 陶大程乐了：“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季麦黎三分钟热度惯了, 谁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就连沈戮都觉得他是一时兴起,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 季麦黎从起初看卷子的时候还会走神, 慢慢到有时候沈戮叫他吃饭他都听不见, 沈戮才知道这家伙这次是认真了。 这天中午，有人在外面敲门，这几天陶大程天天找他们一起写作业, 季麦黎没管他。 沈戮开了门回来，走到门口就听季麦黎念叨：“沈戮, 昨天吃剩的饼干还有吗, 我有点饿了。” 沈戮：“麦麦。” 季麦黎回头，看着跟沈戮一起走进来的人一愣：“妈？”他连忙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梁琳拿着两个保温盒，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们平时就拿饼干对付？” 第80章 沈戮：“不是, 我们——” 季麦黎打断他的话：“不是光吃饼干，偶尔也吃吃面包泡面啥的，省事儿，吃外卖还得浪费时间去点。” 沈戮朝着季麦黎扬了扬眉——跟这胡说八道啥呢？他哪天没给他做饭，昨天还给他炖了一锅猪蹄！ 季麦黎怕沈戮揭穿他，连忙过去看梁琳手里的饭盒：“这是什么呀，好吃的吗，刚好我饿了。” 梁琳以为季麦黎上次回家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说说，过了这大半个月估计也没什么热情了，可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摞书和凌乱的卷子，还有刚才季麦黎埋头坐在那的样子，梁琳才知道她这个儿子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梁琳问沈戮：“厨房在哪，我去给你们煮点饭。” 沈戮：“我去吧。” 沈戮去了厨房，季麦黎接过梁琳带来的饭盒说：“妈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厨房里，沈戮看着抱着饭盒进来的季麦黎，压着声问：“你刚才在那胡说八道什么？我饿着你了？” 季麦黎偷偷朝外面看了一眼，“你不懂，我这叫卖惨，不把咱俩说的惨点怎么让我妈心疼？不让我妈心疼，家里这关怎么过？” 沈戮无语：“什么时候长这么多心眼子，你就不怕你妈觉得我对你不好？” 季麦黎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我妈本来就心疼你。”季麦黎突然想起什么，他看着沈戮：“一会你去卖惨吧，你卖肯定比我卖跟有效果。” 沈戮不想搭理他：“我不会。” 季麦黎：“不会我教你啊。” 沈戮：“我不学，快出去。” 季麦黎嫌沈戮不上道，这么容易的事都不干，他两手空空从厨房出来，梁琳坐在他刚刚坐的凳子上看他的卷子，见他出来了，梁琳抬头看了他一眼：“水呢？” 季麦黎一愣，转身往回走：“啊，我给忘了。” 梁琳：“......” 吃饭的时候梁琳看着季麦黎：“瘦了。” 季麦黎吃的狼吞虎咽，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是吧，我也觉得我瘦了。” 季麦黎确实瘦了点，但不是饿的，而是每天看书看的太晚，用脑过度累的。 这段时间他跟沈戮甚至没有过第二次深入交流，前天晚上本想做一次，可沈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季麦黎就已经抱着书睡着了。 看着两人把她带来的菜一点不剩的全部吃完，梁琳说：“明天想吃什么，我做好了带来。” 季麦黎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不用了妈，你别过来了，我现在每天时间都不够，你来了我俩还得陪你，我俩随便吃点什么就行，省下来的时间我能背好几道题了。” 梁琳说他：“你就差这么点时间？” 季麦黎说：“差啊，我什么基础你又不是不知道，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我得争分夺秒。” 梁琳这次来本来是想着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看看能不能把他劝回去，可他倒好，居然让她之后别来了：“你还真不打算回家了是吧？” 季麦黎头点的痛快：“是啊，我上次不是都说了吗。” “你——”梁琳看向沈戮：“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 沈戮知道梁琳生气并不只是单纯的气季麦黎不回家，更是气他们两个大逆不道的关系：“对不起阿姨。” 季麦黎说的没错，比起季麦黎梁琳更心疼沈戮，她一直觉得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这么懂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可现在他却只说一句“对不起”就没有别的后话了。 梁琳知道他们两个这是铁了心了，懂事的也好，不懂事的也好，怎么都掰不开了。 梁琳一肚子话最后都化成了一口气：“算了，我过几天再来。” 两人把梁琳送到胡同口，回来的时候季麦黎看着沈戮笑：“我就说吧，你卖惨比我有用。” 沈戮：“我什么时候卖惨了？” “刚才啊。”季麦黎学他：“对不起阿姨。你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多可怜，看得我都差点没忍住过去亲你一口。” 沈戮胳膊挂在他的肩上，捏了捏他的脸：“那你还是忍着点吧。” - 之后梁琳几乎每个礼拜都会来一次，每次来都给他们带一堆吃的，生怕他们饿着，有一次过来陶大程也在，陶大程蹭了一顿饭，倒也不白蹭，他跟梁琳诉苦，说季麦黎这段时间有刻苦，把他都给卷害怕了。 开学前一周，梁琳又来了，大门没锁，她自己进来了，一进来就看见沈戮按着季麦黎在沙发上，吓的她惊呼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沈戮起身，走过去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梁琳：“阿姨。” 梁琳扶着额头支吾半天：“你们......你们怎么，怎么也不关门？” 沈戮咳嗽了两声：“不是这样的阿姨，麦麦这两天眼睛不舒服，我在给他滴眼药水。” 梁琳怔了怔，这才注意到沈戮手里那还没拧上盖子的眼药，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尴尬，还是更尴尬：“.......上，上眼药啊。” 沈戮笑了下：“嗯。” 梁琳重新走进去，季麦黎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笑：“妈，你想啥呢，你该不会以为我跟沈戮在亲——” 梁琳连忙打断：“眼睛怎么了，让我看看。” 季麦黎睁开眼，一双眼红的跟兔子似的，把梁琳吓了一跳：“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沈戮说：“前两天他开始揉眼睛，可能是用眼过度，碰眼睛的手不干净，医生说有些感染。” 梁琳看着季麦黎那红彤彤的眼睛心疼坏了：“这可怎么好，十几年没受过学习的苦，这眼睛哪能适应？” 季麦黎继续卖苦情人设：“没事，只要没瞎我就还能学！” 沈戮低头咳嗽了两声，转身去给梁琳倒水，梁琳回头看他：“怎么一直在咳嗽？” 季麦黎说：“他感冒了，咳了两天了。” 梁琳皱起眉头：“这怎么行，你们两个小孩又要学习又要照顾自己，根本就照顾不好。” 沈戮：“我没事，只是有点咳嗽。” 梁琳看着这两个病号，越看越觉得他俩撑不到一年：“不行，这马上就要开学了，你俩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复习，根本没时间照顾自己，你们两个给我回家去，在家我好歹能照顾照顾你们，总不至于生病了没人管。” 季麦黎问：“我们两个都回啊？那我爸怎么办，他万一要搬出去单过，你多为难啊。” 梁琳拍了他一巴掌：“少在这胡说八道，你爸那边我去说，你俩收拾收拾东西，开学前搬回来。” 沈戮嗓子痒的厉害：“咳咳，还是让麦麦回去吧，等开学了，每天复习完我会送麦麦回去。” 季麦黎不知道沈戮是欲擒故纵还是说真的，他看了眼梁琳：“那我也不回去，每天复习完都十二点多了，太折腾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 之前梁琳还有耐心跟他们慢慢磨，可看到他们一个两个全都病了，一向好说话的她直接剥夺了两人的讨论权：“别废话，你们两个都回，以后放学给我直接回家。” 第81章 “你就这么让他们回来了？” 晚上, 梁琳跟季凯说了过几天让季麦黎和沈戮搬回来的事，季凯听完表示十分不理解，一开始提议让儿子出国的人是她, 季麦黎坦白了了之后哭哭啼啼的问他该怎么办的也是她, 怎么现在突然看开了的还是她？ 梁琳瞪了他一眼：“不然呢，你想让他们两个死在外面？才几天的工夫, 他俩一个眼睛快瞎了，一个咳嗽个不停，我警告你, 他们要是回来了你不许摆脸色给他们看！” 季凯冤枉的要命：“怎么变成我摆脸色了，我不是因为你才......”见梁琳瞪他，季凯服软：“好好好，是我摆脸色, 是我把你儿子赶出去的。” 梁琳心里还有股劲过不去, 可一想到沈戮和季麦黎她又实在没法不心软, 一个是她亲生的, 另一个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梁琳回了房间, 季凯无语的看向季幻：“你说我招谁惹谁了。” 季幻抱着电脑写报告，笑了下说：“谁让你上次骂麦麦骂的那么狠，这账不算您头上还指望我妈自己接着啊？” - 沈戮一直咳嗽到开学前还没好, 季麦黎觉得他是因为给他讲题讲太多累的。 季麦黎决定减轻沈戮的压力，把压力交给学校老师。 开学第一天, 季麦黎没有逃课, 也没趴在桌子上睡觉，直挺挺的盯着讲台，把给他们班上课的老师吓坏了。 下课后几个老师在办公室里讨论季麦黎是不是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这一天怎么跟鬼上身了似的？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季麦黎出现在门口：“徐老师，我有几道题不懂，能帮我讲一下吗。” 被点名的徐老师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天没说出话来，他转头看了眼其他老师......季麦黎来问题，这真不是他幻听吗？ 第81章 晚上放学，沈戮跟季麦黎回了季家，十点多的时候梁琳上去叫他们吃宵夜，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人像是在吵架。 梁琳：“怎么了这是？” 季麦黎告状：“他说要回去。” 梁琳看向沈戮：“不是说好了住在这么，房间都给你收拾出来了，干嘛又要走？” 沈戮跟季麦黎的关系到底是不一样了，他没办法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住在这：“阿姨，我还是回去吧，我住这不合适。” 季麦黎瞪着沈戮：“对，不合适，你来这也不合适，我是雇你给我当家教的么，作业写完了就走，我要不要再给你点工资！” 梁琳拍了季麦黎一下：“好好说话。” 季麦黎气鼓鼓的说：“是他不好好说话，说好了一起回来，他现在又要把我自己扔在这，你走吧，我以后不用你教了，我自己学！” 季麦黎嘴里说着让他走，拉着沈戮的手却始终没松。 梁琳看了一眼，这哪是让人走的架势：“要走也把夜宵吃了再走。” 季麦黎蓦的看向他妈：“你真让他走啊？那我也跟他一起走。” 沈戮没忍住笑了一下，被季麦黎瞪了一眼：“笑个屁啊！是不是找打？” 沈戮最后到底还是没走，但也没妨碍吃夜宵的时候季麦黎还在瞪人：“你就是矫情。” 沈戮承认：“是有点。” 明天还要上课，吃完夜宵两人上楼准备睡觉，看到沈戮往隔壁房间去，季麦黎一把拽住他的t恤：“你干嘛去？” 沈戮被衣领锁了喉，他后退一步：“睡觉。” 季麦黎：“你睡哪？” 沈戮指了指隔壁。 季麦黎四下看了看，压着嗓子说：“我妈又不在，你去那干嘛，睡我屋呗。” 沈戮扯开他拽着他衣服的手：“不行，我矫情。” ... 第二天早上，梁琳敲季麦黎的房门叫他起床，敲了半天都没动静，她正准备推门，隔壁的门开了，季麦黎打着哈欠从隔壁房间里出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妈，你起这么早干什么，我俩早餐买着吃就行。” 梁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半天，“你，你昨晚没在自己屋睡？” 季麦黎抓了抓头发：“没啊，沈戮那个矫情精，他不跟我回屋睡，我就去他那屋了。” 梁琳：“......” 梁琳一直都觉得沈戮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的孩子，现在她更肯定，他俩在一起这件事八成是她这混蛋儿子拐带的人家，趁着人家爸妈不在，他这个损儿子硬生生的把人给骗到手了。 梁琳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沈戮妈妈。 -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季麦黎成了办公室常驻嘉宾，每天可见都能在各个老师的办公桌前看见他。 一开始还有老师觉得他是在故意找茬，可时间一久，尤其是第一次月考之后看到季麦黎的成绩，各科老师莫名的开始卷了起来，都想看看是谁能率先把这块烂泥扶上墙。 这段时间沈戮一直住在季麦黎家，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季家的人谁都没主动提过，这天晚上季凯经过季麦黎的房间，房间的门没关，他往里看了一眼，两人并排坐在桌前，各写各的卷子。 季麦黎突然一头砸在卷子上，叹了口气：“沈戮，你说我能行吗，为什么我还是有好多题不会。” 沈戮揉了揉他的头：“已经很好了，你们班的老师都说你进步神速，而且你不是要参加艺考么，文化课差点没关系，分数够了就行。” 季麦黎：“可是现在还差好多啊。” 沈戮：“还有时间。” 季凯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身被站在身后的梁琳吓了一跳，“诶呦！你怎么站在这？” 梁琳“嘶”了一声：“你小点声。” 门开着，声音再小屋里的人也听见了，季麦黎走到门口：“你俩能不要偷偷摸摸的吗，给我们小情侣一点隐私行吗？” 季麦黎一开口就不忘提醒他们他和沈戮的关系，季凯听他说话就想抽他：“要隐私还把门开这么大，不知道关门！” 季麦黎：“我不是怕关了门你们胡思乱想吗，我们现在正在为未来奋斗，哪有时间亲亲我我，开着门就是不想你们乱猜，结果你们还来偷看。” 季凯：“谁偷看，谁偷看了！我就是路过，过来瞅了一眼！” 电话响了，声音是从屋里传来的，季麦黎回头看沈戮拿起了手机：“谁啊？” 沈戮：“我妈。” 第82章 “你妈让你出国？” 大半夜的, 季麦黎把所有人都闹了起来。 沈戮在楼上接电话半天都没下来，季麦黎上去找人，走到门口刚好听到沈戮说：“我在国内挺好的, 不想出国。” 梁琳问沈戮：“你妈想让你去她那？” 沈戮看了一眼瞪着他的季麦黎：“嗯, 不过我没这个打算。” 季麦黎为了出国的事挨了一巴掌，事儿还没过去多久, 沈戮家里又叫他出国，他瞪着沈戮：“你最好是没有！” 沈戮确实没想过出国，但刚才他的电话被季麦黎打断, 他还得找时间跟他妈说一声。 之后几天只要一听到沈戮的手机响季麦黎就提高警惕，晚上沈戮给季麦黎讲题，季麦黎却看着他的手机发呆。 沈戮讲了半天没听到出声，见他盯着手机, 沈戮用笔头勾他的下巴：“看我。” 季麦黎抬眼看向沈戮, 沈戮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当年我妈跟我哥出国, 你知道为什么没带我吗？” 说起这事儿季麦黎以前都只是心疼, 现在却有些庆幸, 庆幸他没走：“因为阿姨没办法一起照顾你跟沈夺哥。” 沈戮笑了下：“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 季麦黎：“你自己？为什么？因为沈叔叔？” 沈戮说：“因为我走了, 以后就见不到麦麦了。” 季麦黎意外的看着沈戮，有那么一秒他怀疑过沈戮这话是在骗他，但也仅仅只是一秒。 他不能说沈戮跟他妈妈出国会过的有多好, 但肯定比住在五百块钱租的小破房子里、睡着那张巴掌大一翻身都会嘎吱嘎吱响的床、过着没人照顾的生活要强。 沈戮捏着他的后颈：“所以啊，我那时候都没走, 现在更不会走, 现在你能不能放心好好把题做完了？” 季麦黎抿起嘴，鼻子控制不住的发酸，眼睛突然被沈戮用手捂住：“宝贝儿, 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惹你哭，咱这发达的泪腺能留着以后有用的时候再用吗？” 季麦黎抽了下鼻子：“什么时候是有用的时候？” 沈戮本来想说的下三路的，但顾忌着还要写卷子就没往那上面扯：“比如考试出成绩那天。” - 季麦黎的成绩再怎么补也差一大截，想考上大学他必须从艺考着手，好在季麦黎画画是从小学的，基本功摆在那。 十二月份，季麦黎去参加了第一次艺考考试，考完试回来他却听到了一个噩耗。 沈戮不出国，他妈妈也同意了，但有个条件，今年寒假要过去陪陪她。当初沈戮不肯跟她走，白合就挺伤心的，去年暑假的时候叫他过去，沈戮因为不放心季麦黎也给拒绝了。 这次他说什么都不行，白合一定要让他过去。 季麦黎拧着眉毛：“你走了谁给我补课？” 沈戮：“不是还有手机，线上讲课要不要体验一下？” 季麦黎不想体验。 季麦黎：“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沈戮也想过带他一起过去，但是可惜：“你是不是忘了，之后你还要参加一次校考？”沈戮怕他把考试扔下，安抚他说：“就去一个月，开学之前就回来。” 季麦黎也不是不讲理，沈戮跟他妈妈分开这么久，去陪陪她也理所当然，只是，他舍不得：“那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不给你准备了，反正你也不跟我一块过。” 季麦黎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到抽不出时间去准备礼物，本还想着他要准备点什么，现在好了，他走，省了。 知道沈戮寒假不跟他一起过后季麦黎就开始打蔫，这天季幻下班回来，看见季麦黎没抱着书，也没在楼上写卷子，而是坐在楼下发呆：“三分钟终于熬到头了？” 季麦黎眼珠不动，呆愣愣的坐在那：“沈戮要走。” 沈戮寒假要去他妈妈那的事他们全家都知道了，只是去过个寒假，又不是不回来了，季幻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季麦黎说：“我对象要走，我简单忧郁一下。” 季幻翻了个白眼，自从他跟家里出柜后成天“我对象我对象”的挂在嘴边，生怕谁忘了似的，听着就烦。 季幻说：“马上就考试了，你再忧郁下去，这次是他走下次就是你走了。” 季麦黎蓦的瞪着他姐：“闭上你的乌鸦嘴！” -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那天，季麦黎对着自己340的成绩陷入了沉思......沈戮的成绩是693，两人的成绩差了一半。 第82章 周路阳坐在季麦黎前面叽叽喳喳：“麦哥牛逼啊！三百四啊！” 季麦黎一点也不高兴：“你多少？” 周路阳：“四百二。” 季麦黎身子一塌，一头砸在桌子上：“居然还没你高。” 周路阳不懂季麦黎的背上，还在那乐：“我这次发挥的确实不错。” 季麦黎踹他凳子腿：“滚一边显摆去！” - 沈戮走后，季麦黎一开始在家里写沈戮留给他的卷子，后来又把周路阳陶大程那些跟他比较熟悉，成绩也比他好的人叫到家里，说是叫他们去写作业，实际却是想榨干他们身上的利用价值，每个来的人不给他讲一套卷子都不带放他们走的。 到后来他再约人来，那些人都声称自己有事，拒绝了他。 过年那天，季麦黎哪都没去，晚上林时非叫他出来放烟花，季麦黎有气无力的说：“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林时非：“没事，还有陶大程和陶思洁两个灯泡，不差你一个。” 季麦黎不肯去，挂断电话没一会，沈戮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怎么不跟非哥他们去放烟花？” 视频里，沈戮穿着淡黄色高领毛衣，不像在这边的时候要么校服要么穿深色的衣服，突然看见他穿着这么软乎，季麦黎有种看小时候沈戮的感觉，他笑了下说：“这衣服白阿姨给你买的吧，她还是喜欢给你穿这个颜色。” 沈戮扯了下领子：“谁知道她什么爱好。” 季麦黎：“把你当小姑娘养呢呗。” 沈戮乐了：“我哪个地方像小姑娘？” 季麦黎看着沈戮笑：“那你得问白阿姨啊。” 季麦黎到底还是没跟林时非他们出去放烟花，倒是他姐不知道从哪弄来两串鞭炮，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在院子里叮咣一顿炸，差点没把季麦黎吓死。 初六那天，季麦黎背着书包说是要去陶大程家吃饺子，吃完打电话回家说今天不回去了，说什么太晚了怪冷的，他在沈戮家睡。 沈戮走后季麦黎心不在焉也不是一两天了，梁琳知道今天是沈戮生日，就没管他。 在陶大程家吃完饺子天已经黑了，季麦黎一个人在沈戮家也没什么事干，刚掏出卷子准备写，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下午他刚跟沈戮视频过，他不可能突然回来，这大晚上的，该不会是有小偷吧？ 季麦黎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举着刀走到门口等着小偷进来，门被人从外打开的瞬间，季麦黎和门外的人皆是一愣。 季麦黎手里举着菜刀，站在门外的人举着一把斧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直到冷风灌了一屋子季麦黎才反应过来。 “......沈叔叔？” “......麦麦？是你啊！”沈谦和放下手里的斧子：“我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呢。”沈谦和看着季麦黎手里的菜刀：“你这是......” 季麦黎连忙放下刀：“我也以为有小偷。” 沈谦和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菜：“你这孩子，有小偷也不能拿菜刀啊，罪不至死。” 季麦黎看了一眼他立在墙根的斧子：“您还说我，您举着的不也是重型武器？” 沈谦和乐了：“我这不是一时没找着趁手的东西么。” 巧了，季麦黎也是因为没找到趁手的才拿的菜刀。 沈谦和拎着菜进了屋，季麦黎说：“沈戮不在家。” 沈谦和：“我知道，他去他妈那了。” 季麦黎点头，看着他手里的菜：“那......你是从哪回来的？” 沈谦和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这不是想着给他过生日，专门去买的菜么，到了菜市场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去他妈那了。” 季麦黎突然想起去年他站在这嚷嚷，说他为什么不提前回来给沈戮过生日的事。 沈谦和就跟故意似的，看了他一眼：“你叔叔我听话吧，今年回来给他过生日了，可惜，他不在。不在就不在吧，去年跟他喝了，没意思，一会咱爷俩喝点。” 跟沈戮喝酒没意思？ 也是，都被喝趴下了能有什么意思。 季麦黎说：“我不会喝。” 沈谦和拿走季麦黎手里的菜刀进了厨房：“不会就舔两口，多舔几口就会了，你看沈戮酒量多好，那就是他打小舔出来的。” 第83章 沈戮接到沈谦和的视频电话, 有些意外，国内时间应该快十一点了，他爸从来没这么晚打给他过。 沈戮接起视频, 屏幕里出现一张满是愁容的脸, 还不等沈戮开口，沈谦和就在那边说：“儿子, 我是真哄不了了，你快想想办法。” 镜头一转，沈谦和的脸变成了季麦黎的, 季麦黎坐在他们家的桌子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沈谦和在那头跟季麦黎说：“你快看，这是谁。” 季麦黎看了眼镜头，哽着声音叫了声“沈戮”然后继续哭。 沈戮顾不上问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但刚才镜头转过去的瞬间, 他似乎看见了桌子上沈谦和做的菜, 一盘永远都会炸糊的花生米, 还有酒。 ......他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白合在沈戮身边, 听着他手机里传来的哭声, 她凑过来看了一眼：“我的天，这不是小麦麦吗。” 季麦黎喝了酒，眼神有些迷茫, 他盯着手机里的人看了半天，白合问：“不认识我了？” 季麦黎认出来了, 他抽哒了两声：“白, 白阿姨过年好。” 白合乐道：“好好好，这是怎么了？” 季麦黎说着哭腔又上来了：“我想沈戮了，你能让他早点回来吗。” 对于季麦黎的诚实, 白合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有时候会抽空感慨一下，她这小儿子没跟他大儿子一样长成个闷葫芦，多亏了季麦黎。 沈戮这次答应过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跟白合说他跟季麦黎的事，他原以为这件事会是他先通知家长的，没想却是季麦黎先跟家里摊的牌。 白合对于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并不意外，当初沈戮不肯跟她走，她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这些年过去，发展成如今这样也并不奇怪。 季麦黎抱着沈谦和的手机晃晃悠悠的往房间走，进了屋就一头栽在床上，嘴里喃哝着：“沈戮，我喝酒了，喝了好多，沈叔叔非要我喝，他说跟你喝酒没意思。” 跟到门口的沈谦和：“.......” 这小子怎么喝点酒还告状呢？ 季麦黎酒劲上来了，躺在场上嘟囔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戮看着屏幕里那张睡着的脸笑了下，手机突然被人拿走，沈谦和出现在了镜头里....... 沈谦和小心翼翼的拿走手机，对着手机小声说：“儿子，他睡着了，还是你厉害，他搁那哭了半个小时了，我怎么都哄不好。” 沈戮叹了口气：“你给他喝了多少？他说你给他喝了十斤！” 沈谦和：“你听他扯淡，我哪来的十斤酒给他喝，他就喝了半杯，这酒量也忒差了！” 沈戮：“白酒喝了半杯？” 沈谦和：“昂，我这不寻思上次啤的没喝过你换白的试试，结果你不在，我就跟他喝了，我要知道他喝半杯就哭成这样，我才不给他喝呢。” 沈戮无奈的说：“别说半杯了，他就舔两口也哭。” 沈谦和乐了：“泪腺浅成这样，他别是酒精过敏吧。” 沈戮说：“视频别挂，把手机放回去。” 沈谦和说：“啥玩意？他都睡着了还放回去干什么？” 沈戮：“怕他半路醒了看不到我再哭。” 沈谦和无语：“不能吧，这还离不开你了？手机给你俩视频，我咋办，我没手机睡不着。” 沈戮：“我打到他手机上，你帮着接一下。” 沈谦和这边视频挂断，刚找到季麦黎的手机，一回头就见季麦黎站委屈巴巴的站在房间门口，沈谦和吓了一跳：“我的妈，你醒了？” 季麦黎撇着嘴问：“沈戮呢？” 好在沈戮这时把视频打了过来，沈谦和连忙按下接听，把手机递给季麦黎。 就听沈戮在那边说：“进屋睡觉。” 季麦黎拿着手机乖乖的转身，看着季麦黎回到了床上，沈谦和长吁了口气，吓死了，以为他又要哭。 沈谦和最近没什么事，在这多呆了两天，季凯和梁琳知道沈谦和回来，让季麦黎把人带回家吃了顿饭。 饭桌上，季麦黎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沈戮：“你看，像不像亲家见面？” 一个小时后，季凯跟沈谦和喝的都开始抱着对方肩膀探讨两个儿子的将来的时候，沈戮才回他消息：“不像，我都不在，算什么亲家见面。” 这人惯会扫兴的，季麦黎低头啪啪打字的时候门铃响了，季幻去开的门。 消息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叮”的一声。 季麦黎回头：“——卧槽！” 沈戮身上穿着白色外套，里面是白合给他买的那件内黄色的毛衣，季麦黎愣了半天，直接跳到沙发身上往后翻：“卧槽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第83章 季幻追着他踹了好几脚：“谁让你踩沙发的！” 沈戮把人往身后护了护：“想给你个惊喜。” 季麦黎顾不上他妈和他姐在旁边，搂着人就响亮的亲了一口：“这他妈也太惊喜了！” 自从跟家里出柜，季麦黎虽然嘴上总是没个正经，但也从来没在他们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这一亲直接是照着嘴巴过去的，沈戮倒是被他给亲乐了，梁琳却被他吓了一跳：“唉，你这孩子！” 季幻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死出去亲去！” 季麦黎不理季幻，看沈戮跟看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开学前才回来吗？” 沈戮看着他上扬的嘴角，隐忍的咽了咽口水，拇指蹭了下他笑弯的眼尾：“想你了，提前回来了。” 沈戮走了半个月，两人几乎每天都在视频，说想也想，但要说难熬也没那么难熬，直到那天季麦黎喝了酒哭着说想他了，沈戮是真的熬不住了，直接就买了第二天的票。 沈夺知道他要走倒是没拦着，就是好奇的问了句：“你俩到底谁粘谁啊？” 沈戮笑着说：“我粘他，离开久了受不了。” 沈夺当时的表情跟季幻现在一模一样，白眼直接翻上了天。 沈谦和喝醉被留在了这，季麦黎跟着沈戮走了。 第二天中午沈谦和回来沈戮正在煮面，季麦黎还没醒，沈谦和说：“怎么睡到这时候还没醒，不知道还以为他昨天喝多了呢。” 沈戮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昨天晚上折腾的太晚他才没醒，他问沈谦和：“吃饭了吗？” 沈谦和：“这不是回来尝尝你的手艺么。” 沈戮也刚起，煮了点面对付一口，他给沈谦和盛了一碗：“你这酒量以后就少喝点吧。” “我也不经常喝，偶尔你就让我喝点吧，再说了，我昨天喝酒不也是为了你。”沈谦和朝屋里看了一眼，小声说：“你小子行啊，跟麦麦下什么蛊了，让他为了你都跟家里闹翻了，之前还说你去顶，结果你也没顶啥呀。” 不愧是亲爹，怪会戳人心窝子的，沈戮秃噜了口面：“嗯，那你呢，昨天跟你亲家聊的怎么样？” 沈谦和拍着胸脯说：“你爹出马，自然是一个顶俩，你当我昨天的酒白喝的！” - 开学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季麦黎更是忙得没白天没黑夜，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梁琳看得心疼，跟他说就算考得不好也不送他出国了。 从小到大季麦黎就没在学习上动过什么心思，突然间的，她怕他把自己逼出个好歹来，可季麦黎却不愿意，他想跟沈戮上同一个大学，之前他想着只要不出国，哪怕分隔两地也没关系，可人总是想要了再要，既然不出国，为什么还要分开。 高考前半个月，季麦黎终于把自己给累倒了，去医院挂了好几天的水，人都烧迷糊了手里还拿着书。 沈戮把他手里的书拿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闭上眼睛我给你念。” 沈戮的声音很好听，季麦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梁琳来的时候就见他们两个头靠在一块全都睡着了。 梁琳叹了口气，季麦黎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沈戮比他更辛苦，他不仅要自己复习还要教季麦黎，每天以为戴着眼镜就能遮住那黑眼圈。 高考前，白合回来了，白合这次回来是为了沈戮高考的同时也是作为沈戮的家长跟季家正式的见一面。 饭桌上，两位妈妈客客气气的，看得季麦黎直尴尬。 他在桌子底下捅了捅沈戮：“她们在干嘛，又不是不认识。” 过年那会沈戮跟白合说他跟季麦黎的事，白合什么都没说，她来之前他收到沈夺的信息，沈夺没说别的，只说妈要过去，你跟季麦黎的事她同意了。 沈戮不知道她是怎么想通的，或者是沈夺跟她说了什么，但都不重要了。 沈戮给季麦黎夹了块鱼肉：“亲家见面是这样的。” 季麦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 沈戮：“我猜的。” 季麦黎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他笑，季麦黎自己也忍不住笑：“这么会猜，那你猜猜我高考能考上不？” 沈戮转过头，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一定能。” ----------------------- 作者有话说：完结啦~还有一章番外，一起更了。 下本开《星际摆烂》 文案：沈途是全星际战斗力最强的向导，十年来无一败绩，却在一次迁徙中遇难，活活饿死在黑洞中。 再次醒来，他变成了废星上的一个没有精神力的瞎子--沈满，跟着残废的爷爷捡星际废品为生。 操劳了十年，沈涂不想再战了，在这废星上捡捡垃圾也挺好的。 可是没人告诉他星际垃圾场还能捡到大活人！ 沈满摸着对方袖口上的星标，狮子大开口：“你的精神力严重受损，五千星币，帮你疏导精神体。” 快要被垃圾熏死的顾封游：“你抢钱？” 沈满：“昂，不要算了。” 从来没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的顾封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沈满：“你难道是传说中的……垃圾王子？” 顾封游：“……” 顾封游走的时候给了沈满一万星币。 沈满本想拿着这笔钱吃香的喝辣的，结果钱还没捂热乎就被家里的老头拿去买了去主星的船票，把他送进了星际学校。 上学，也行吧……可糟心的是学校里到处都是熟人。 严肃的黑脸教官是过去战队中被他骂哭过的兵；狠辣女指挥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上面派下来的辅导员是跟他针锋相对多年的对手；就连校长也曾在星际会议室里毕恭毕敬的叫过他“沈校尉”。 风水轮流转，如今他也是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了。 - 上面派人来检测学生们的分化情况，所有人都下来集合，唯有一人坐在观测台上看热闹，确定他是在“看”热闹，顾封游眼眸缩了缩……他不是瞎子么？ 顾封游抬手指了下观测台：“他为什么不下来？” 校长：“你说沈满？他就不用测了，他没有精神力。” 顾封游：“？” 没有精神力？ 他要是没有精神力，那他的银狼是被谁疏导的成现在这样易怒发狂的？ 等会……他的死狼呢！ 观测台上，那头无论走到哪都威风凛凛的银色狼型精神体，此刻正翻着肚皮在沈满脚边求摸。 沈满：……糟糕，又来熟人了！ 第84章 大学军训最后一天, 论坛上出了两个新人贴，一个是法律系，一个是美术系, 两个人都以颜值和体力出圈。 论坛上以两个人谁才是新生校草争的不可开交。 寝室里, 周青衣服也没换，一身臭汗的凑到季麦黎面前, 把手机递过去，“你快看啊，这才一上午的工夫你的票就被人比下去了, 有个人说你没他高。” 季麦黎换下那身臭烘烘的军训服：“我本来就没他高。” 周青看了看他的个头，季麦黎一米七七，的确不是太高，周青欲言又止了半秒：“虽然但是, 万一他也就你这么高呢。” 季麦黎换下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他回了个信息, 然后跟那个叭叭个没完的周青说：“别想了, 他比我高十一厘米。” 看着季麦黎拿着盆走了, 周青茫然半天, 随后他看向寝室里的另一个人：“他怎么知道的这么精确？十一厘米，跟他量过似的！” ... 另一边，沈戮军训刚结束, 正往宿舍走，大家正商量聚餐的事。 “诶, 沈戮, 晚上咱们系的人聚餐，一块来啊。” 沈戮正在看他跟季麦黎谁是新生校草的论坛，听到有人叫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聚餐？能带家属吗？” 走在后面的女生愣了一下：“家属？ 沈戮晃了晃手机：“嗯，我对象，有点爱吃醋，不带他我怕他闹。” 几个女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女生说：“我就说他这么帅不可能没对象吧！” 另一个女生：“沈戮，你有对象这消息要是放出去，你怕是要输给美术系那个男生了。” 输？沈戮笑了下：“没事，他也有对象。” ...... 季麦黎洗完澡回来，看见周青又开始跃跃欲试，季麦黎眉心跳了跳。 这人怎么回事啊，没别的事儿干吗？长论坛上了？这么长时间衣服都没换，不嫌臭么？ 季麦黎去床上拿手机，周青跟过来：“季麦黎你看，那个叫沈戮的回帖了。” 季麦黎本来打算拿了手机就走的，听到这话，逃走的动作一顿：“什么？” 周青说：“沈戮，就是跟你争校草的那个，他回帖了，他说他认输，你更帅，我怀疑他在内涵你！” 季麦黎无语的看了他一样：“......”你到底是哪边的？他说我更帅你不是该高兴吗，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内涵我？ 第84章 看着季麦黎一脸无语的表情，同寝的另一个人终于开口了：“你们是不是认识？” 季麦黎见终于有脑子清醒的人了，他“嗯”了一声：“我对象。” 坐在那的男生轻轻挑了下眉：“难怪。” 一直守着论坛生怕他们美术系输了的周青一副痴呆的表情看向另一个男生，又看向季麦黎：“什么难怪？什么对象？谁是谁对象？我说的那个沈戮他是男的！” 季麦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不好意思啊，忘了说，我同性恋。” 周青不可思议的看着季麦黎：“同，同性恋？你？同性恋不是该娇娇弱弱的吗？你每天跑八百米跟玩似的、军训这么多天一次假都没请过、每天训完还能出去野到半夜的人是同性恋？我咋这么不信呢？” 季麦黎无语：“谁跟你说同性恋是那样的了。” 也没谁跟他说，他就是这么觉得的，周青拧着眉头看他：“你真同性恋啊？” 季麦黎：“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换寝室。” 周青摇头：“不介意，我介意啥呀。”说着他转头看向另一个人：“你也不介意吧，李漾。” 李漾把这几天用光的防晒收拢起来一起扔进垃圾桶：“我当然不介意，我也是。” 周青呵呵的乐：“你看，他说他也是.......”周青表情一僵，猛地回头：“你说啥？！” 季麦黎也挺意外的，他给沈戮发信息说他们寝室另一个男生跟他们一样，沈戮回了句“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季麦黎笑了半天。 沈戮：“晚上我们系聚餐，要不要一起来？” 季麦黎：“你们系聚餐叫我去合适吗？” 沈戮：“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正经家属。” - 聚餐定在校外的一个排挡，季麦黎到了给沈戮打了个电话，沈戮出去接人，结果两人走岔了没遇上。 季麦黎走进去，被沈戮班上的女生认了出来：“快看，他是不是美术系那个，跟沈戮争校草的？” 听到她们提到沈戮，季麦黎走过去：“你们是法律系的？沈戮同学？” 说是排挡，但都是只能坐四五个人的小桌子，二十来个人坐了五六桌，听到他问沈戮，所有人一起朝他看了过来。 季麦黎虽然现在么以前孤僻了，但这么多人一起看他，他还是不怎么舒服。 一个女生最先反应过来：“对，我们是沈戮同学，你......找他？” 季麦黎点头：“他人呢？” 女生说：“他去接他对象了，你要不坐下等？” 反正也是来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季麦黎也没矫情，问了下这个空位是不是沈戮的，在听到是后，他直接在沈戮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在论坛挂了好几天，谁都不知道他俩原来认识，男生的八卦心一点也不女女生少，他们七嘴八舌的问：“你们是高中同学？” 季麦黎：“不止高中，从幼儿园开始一直都是。”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我靠，发小啊！难怪今天说起你的时候他说你也有对象，要不你把你对象也叫来呗。” 季麦黎：“我对象在这。” 所有人一怔，下一秒大家就开始互相张望…… “在这？” “谁啊？” “哪个？” “自己站出来啊！” “我。” 所有人顺着声音回头，就见刚刚出去接对象的沈戮一个人回来了。 沈戮走到季麦黎身后，手搭在他的后颈上捏了一下：“怎么自己跑进来了？” 季麦黎拧着脖子看他：“我在外面没看见你。” 沈戮拖了把凳子，把坐在季麦黎身边的男生往旁边赶了赶，自己在季麦黎身边坐下，发现大家都在用好奇的眼神看他们，沈戮抬手搭在季麦黎的椅背上：“介绍一下，我对象，美术系季麦黎。” ----------------------- 作者有话说：这回真的没有啦！ 这本真是懒懒的写了好久，辛苦追更的宝宝了，希望不要因为我懒而抛弃我，下本见！(づ￣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