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网骗顶流掉马后》 第1章 《女装网骗顶流掉马后》作者:嘟嘟菜阿菜【完结】 本书简介: 林简,内娱嫂子bot皮下,手写几十封道歉信的神人一枚,精通照片扒嫂流程,熟读内娱各大pdf 为了狠赚一笔共享计划,盯上最近风头无两的流量齐淮知。 哪知做了半个月助理卧薪尝胆,只抓到了顶流的黑x小号。 林简微笑:扒不出嫂子,我就自己女装当嫂子。 当天晚上穿着一条透视紫纱紧身裙,咔嚓拍下一张yan照,假装手滑发给齐淮知 【哎呀,不好意思发错了】 【哥哥,不准看哦】 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林简白天跟在齐淮知的身后,监视他的感情生活,晚上就羞答答的,勾引着这位当红流量。 攻心加攻身,马上就让这位平日冷漠的男人叫起了宝宝,甜甜蜜蜜地一刻也离不开他。 凑够了证据,准备跑路,却彻底落入了猎人的网。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掉马了。 从那之后, 猎人变成了猎物。 齐淮知,星二代,导演爸,影后妈,搞乐队开得起十万人演唱会,演戏能捧得了奖杯 顺利到无趣的人生里发现了一点小乐子。 他的临时助理试图男扮女装勾引他。 包臀短裙、水手服、蓬蓬蛋糕裙、黑色高开叉旗袍…… 白天乖乖的,拿着小本子跟在身后;晚上夹着嗓子,无论怎样过分的要求,都能承受… 齐淮知一开始只把他当做逗趣的猫儿,闲着呼噜两把猫毛。 谁知越陷越深,栽得心甘情愿,眼眸深沉,亲自找到了小助理的住处。 却看见那双刚刚还在向他展示的漂亮双腿,此刻勾着玉白的脚尖,歪在床上打着电话,像只狡猾的狐狸。 “齐淮知独家聊骚一手料,有图有真相。” “二百五十万,一口价。” 那一通电话后,林简玩起了失踪,哼着歌收拾行李打算拎包跑路。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那张视频里看见过无数次的床上,被打扮成了漂亮的花,曾经穿过的漂亮裙子堆在他的身边。 几天不见的顶流斯条慢理地替他穿上,第一天那条有些勒的筒袜。 啪嗒,松紧带打出清脆的响, 齐淮知把他压到镜子前。 眼底疯狂压抑着欲念,“乖宝,不是想当嫂子吗?” “怎么不回答我。” “嗯? 林简说不出,他的唇舌禁锢在红色的丝带里。 . 小剧场: 很久的后来,林简趴在床上,晃着脚,勾着齐淮知的手掌心,“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呀?” 齐淮知吻了吻他的嘴角,“第一天。” 林简傻眼,“啊!” 他欲哭无泪,说好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猎人呢? 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tips: 1.攻不是爱豆 2.无原型 3.嫂站皮下只是个引入设定 4.娱乐圈粉圈描写很少 内容标签: 都市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娱乐圈 甜文 主角视角林简互动齐淮知配角七七八八 其它:女装,网恋 一句话简介:女装网恋有风险,掉马需谨慎 立意:勇敢出击,努力搏出精彩人生 第1章 嫂站皮下抓嫂子 海市是个很迷人的城市,但仅限于城南那一片被江水滋养的地段。 城北是块穷地方,挤着逼仄的小巷。 臭水巷又是这片地带里最穷的。 林简就住在这里。 巷子里的鸡还没开始扰民,林简就叼着一块面包,推着不知道几手的电动车从巷口最里侧的小单间出来。 嘴里的面包含了几分钟,依旧硬邦邦的。 这是他从冷冻层翻出来的打折便宜货,生产日期糊到看不清。 出巷子的那一刻,骤然暴露在天光下,林简不适应地眯着眼睛。 现在是早上五点半,巷子口旁边的一家大型仓库正在点货。 两辆大皮卡将口子堵的严严实实。 一时半会出不去,林简索性躲在阴影里,打开了wb。 他的大号名叫嫂嫂请开门,35万粉。 干的就是网络捉奸,女友粉发卖正主的活。 内娱各家粉丝在这个号上升堂,捉自担的女友,热闹得像古代的衙门。 只不过最近他的号流量很差。 昨天晚上新发的七八条投稿,转赞评刚刚过百,转化成共享计划少得可怜。 林简有些焦虑地咬着嘴巴的死皮。 以前流量好的时候,靠共享计划都能月赚十几个w。 两个月前多了好几个类似的嫂站,打擂台的多了,分给他的流量就少了。 更别说给他投稿的一大半都是梦女病在yy,只有一小半是真嫂子。 谈的还是那种接机都要自己花钱雇人的十八线。 发微博爆料,十几条评论都在打问号,问这是哪个湖笔。 短短一个半月红v就掉到了橙v,几个月的流水对比看得让人心惊。 嘴巴上突然传来皮肉撕拉的痛感,他又把嘴巴咬破,能尝到丝丝的铁锈味。 林简死死地咬着那块破的伤口,逼出更多的血珠,疼痛感让他不安的心跳勉强回落。 不能这样下去了。 没有人投稿,他就自己去找。 不太好闻的空气中又添了一股车尾气,外头停着的货车开走。 林简骑上电动车,往城南的富人区赶。 花上一个小时,去给最近风头正甚的星二代齐淮知当临时助理。 他盯了一个月的目标对象。 林简一直认为能做明星的人命都很好。 即便是十八线的小糊咖。 而齐淮知是命最好的那个。 星二代,导演爹,影后妈。完美继承了爹的西北大汉身高和俊朗的轮廓,影后妈那双深邃多情的眼睛。 从小在剧组混成老戏骨。 成年了搞乐队,抓住乐队节目大爆的机会,不仅火,还彻底摘下了爸妈的影子。 如果说他是地上不起眼的灰砂,齐淮知就被人捧成了天上的月亮。 人人都说他好。 可林简不信。 按照嫂子站的经验总结,齐淮知应该玩得很花。 帅、有钱、明星光环、搞乐队,满足任意一个标签的男人都不会亏待自己的下半身。 齐淮知debuff叠满。 他无时无刻地监视着齐淮知。 洗澡的时候躲在浴室门外,换衣服的时候悄咪咪偷看。 但整整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林简一点料都没扒到! 仿佛齐淮知真的是娱乐圈最后一朵白莲花,优秀到每时每刻绽放着光芒。 越是这样,林简就越怀疑。 恨不得扑上去,挠啊挠,将这人的面具撕下来。 今天的太阳很晒,骑车到小区地段时候林简背上已经汗湿,洗得薄薄的t恤黏在身上,比蚊虫还要烦人。 林简进了地库里,选了一辆姜黄色的库里南,把小黄停在了它的旁边。 齐淮知的家在顶层,595的大平层,有一整面全景落地窗。 林简撇嘴,谁知道他会在窗户面前干什么。 用钥匙打开门,大理石地砖干净到让林简看清楚自己的脸。 一个小时的暴晒让他的脸上全是汗。 刘海湿哒哒地黏着,脸颊两边薄薄的皮肉下透出红色,嘴巴还张开止不住地喘气。 看起来格外糟糕、狼狈。 和这个精致的大平层格格不入。 林简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大平层四处静悄悄的,齐淮知还没有起床。 他昨天参加代言的奢牌晚宴,凌晨三点才飞回来,而现在才七点。 早上七点是齐淮知告诉他,过来叫早以及准备早餐的时间。 今天显然是个特殊情况。 有眼力见的助理肯定会让老板睡个好觉。 林简显然不是,他现在心情一点也不好。 走到主卧门口,咚咚咚地敲门,声音突兀又刺耳。 五分钟过去,依旧静悄悄的。 林简又扣扣扣。 三分钟过去,里面传来翻身的动静。 扣扣扣。 门被林简当做了架子鼓,敲出泄愤的力气。 最后一下门打开了。 齐淮知穿着睡衣,面容疲倦,高耸的眉骨在光下落出阴影,浓密的睫毛压着眼睛,皱着眉看过来,握着门把手的胳膊看上去能把他一圈打晕。 林简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可下一秒齐淮知面容就平静下来,反手带上门,“七点了?抱歉,昨天太晚睡了,辛苦你叫我这么久。” 快的仿佛刚刚那个压着黑雾,格外阴沉的表情是林简的错觉。 刚起床,声音却像是充盈着水一样浑厚饱满。面对一个娱乐圈底层的小助理,笑眯眯的,态度和熙。 第2章 真装。 林简嘀咕着,跟到他身边,抱着他随手脱下来的上衣,眼神隐晦下移。 越过饱满的胸肌,沟壑起伏的腹肌,一点点往下停在了一处位置…… 嗯,今天也是平平的。 男人是下半身控制的生物,情绪激动时都能原地起立。 可给齐淮知当助理一个月,林简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连早上都没有。 ? 这人不会是养胃吧? 林简挪动半步,想要换个角度观察。 抱着有香水味的睡衣,悄咪咪地,自以为隐晦地揣测着。 齐淮知突然停下来,转头面向他。 林简慢了半拍,连忙垂下眼睛,遮掩住脸上的神色。 一双手出现在他的眼前。指甲修剪得圆润,指骨修长,指节宽大,拿着几张湿巾。 “早上很晒吧,擦擦汗,看你表情都不对了。”齐淮知的声音出现在他的上方。 林简能感受到视线落在他的头顶,温和,却像一座山压着,带着千斤的重量。 他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几下,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然后将齐淮知换下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系上围裙,到半开放式的厨房准备早餐。 齐淮知依然端着杯水站在客厅。 林简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他的厨艺很烂。 但好在健身的人都没有味觉,不需要调味料。 按照步骤将西蓝花焯水后,客厅里总算响起脚步声,渐渐远离。 砰,房门关上。 齐淮知去健身了,一个小时以后出来吃早饭。 林简把玉米放上蒸锅,蹲在料理台后面,打开备忘录,添上了一笔新的瓜。 某男友感营销出圈的男明星传闻洁身自好,疑似x无能。 齐淮知不太喜欢这个新来的临时助理。 他用惯的那个助理下楼把自己摔骨折,得拄三个月的拐杖,不得以才用起临时助理。 到岗第一天,这个瘦白的助理穿着朴素的体恤和牛仔裤,进门鞠躬,嘴里介绍着自己叫林简。 然后就站在一边,双手背到身后,抿着嘴巴看起来很安分。 经纪人得意地凑到耳边,“怎么样?这个是我认识的人介绍的,大三,正好暑假没什么事,而且人很老实嘴严。” 不怎么样。 齐淮知挑剔地评判着。 助理抬起头后,有些长的刘海遮住眼睛,能察觉到停在他身上,打着转的目光。 像躲在暗处观察的坏猫。 可齐淮知每次看过去,只能抓到他垂下的眼睛。 还是最像只滑溜的鱼。 这样的眼神齐淮知见的很多。 又是一个试图想从他身上得到东西的人。钱财、名利亦或是秘密,无非就是这些。 他的私生和狂热粉丝多,最开始的一个助理就是因为偷卖他的贴身衣物被辞退。 离开的时候眼睛里的恨像一团火,恶狠狠地咬着牙,“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对这种人,千刀万剐都算是便宜。 齐淮知没有去健身房,他走到主卧室的阳台。 凸出的构造能够让他看清楚玻璃倒影里那一道身影。 果然,又在做别的事情。 他拿出手机,给经纪人高昌打了个电话:“把林简换了。” 高昌在电话那一头“啊”了一声,很显然没有睡醒,下意识地答应,然后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我看这小孩挺乖的。” 齐淮知支着腿,捕捉到玻璃倒影里林简偷偷翻脏衣篓,意味不明地冷笑。 “乖?” 熟一点的都能听出他含在话里那股子不悦的情绪。 高昌立马住嘴,他虽然顶着齐淮知经纪人的名头,但还真不能对他指手画脚。 “那行,我继续给你找找,不过最快也要一周。” “也正好接下来都是你乐队的活儿,别让他单独跟着你。” 吃过早饭后,林简拿着车钥匙,去地库将那一辆黑色简约的商务车开到电梯口。 十分钟后车门打开,齐淮知穿着藏青色的衬衫,顶端解开两颗扣子,衣袖卷上去露出结实紧致的小臂肌肉。 他跨入后座,闭上眼睛,低调带着木质后调的男香充盈在密闭的空间里。 林简揉了揉鼻头,发动车子,打开电台。 上午的行程是去乐队租用的基地,准备两个月后回归的新单曲。 齐淮知的乐队叫人鬼,特别火。 上一次演唱会黄牛代拍费都要四五千。基地常年有粉丝蹲守在外面,摄像头隐藏在草丛里,狂热又痴迷。 林简觉得脸的功劳占百分之八十。 人鬼上乐队节目的第一期,就因为脸一炮而红,开启疯狂吸金时代。 他们是最晚到乐队基地的,外头停着四辆代步工具,奇形怪状的。 骚红色的超跑,晚上会被投诉扰民的重型机车,会发光的轮滑鞋和一辆破烂的三轮。 齐淮知的黑色商务车竟然是最正常的。 做助理一个月,林简还是时常震惊齐淮知怎么在茫茫人群中找出四个神经病的。 只有一个解释,齐淮知也是神经病。 停车位距离基地大门十米,林简假装很忙地停车,齐淮知先一步下车。 一露面,空旷的基地门口瞬间刷新出了几十个举着手机的粉丝,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外头的太阳很辣,隔着车玻璃,林简都能看见被灼烧到要融化变化的空气,齐淮知却面不改色地维持着秩序。 口罩、墨镜一个不带,面带微笑地将人劝回去。 林简磨蹭到外面的人散去,才不舍得从车内离开。 站到仓库大门前,深吸口气,眼睛闭上又睁开,循环三次推开门。 下一秒在震天的嘶吼摇滚中,他的脸颊肉被人精准地掐住,箍着脖子落入一个香味艳浓的怀里。 “小林简,怎么这么慢啊。”一张桃花脸凑到他面前,上挑的眼睛在他脸上的打转,“你不在,哥哥都没心情打鼓。” 长长的红色卷发像羽毛,勾得林简鼻子想要打喷嚏。 这人是乐队的鼓手,男生女相,营销出圈的女王受。可实际上是一个24k纯1,喜欢靠脸把人骗上床,然后大干特干。 斜前方,在角落沙发里坐着的主唱,妹妹头圆框眼镜,却是个热衷约网红的炮机男。 三点钟方向在地上打铺盖睡觉的吉他手,乱糟糟的长发像流浪汉,是个被实验折磨到微死,毕不了业的博士生。 台上捧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的钢琴手,寸头大块肌肉男,是个喜欢哭唧唧的四爱男。 林简在嘈杂的破音声里,久违地感受到眩晕和前途昏暗的无力感。 一个月,他把这四人的底裤都扒下来了,还没摸到齐淮知一个劲爆的料。 一口气吹落到脖子里,林简抖了下,心里紧紧地抱着自己,脸上还是那副安分、乖巧到无波的模样。 鼓手无趣地松开他,林简赶紧拎着包溜到仓库二楼。 “老齐,和你说个事。”炮机主唱拿着手机,凑到齐淮知旁边。 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林简确认听不到后,依依不舍地去楼上泡水,准备零食和订餐。 端着水果下来的时候,齐淮知的人不见了,沙发上还是只有一个主唱,捧着手机笑得一脸颜色。 林简安静地将果盘放在桌子上,转身的时候脚步一顿。 咖啡色的桌子上有一部手机,白色的裸机外壳,右下角还有一个磕碰的划痕。 那是齐淮知的手机。 眼下正亮着,露出一个林简异常熟悉的界面。 蓝色的正方块和一只白色的小鸟。 黑x。需要爬墙才能用的软件。 林简对这个软件很熟悉,追星爬墙家常便饭的事。 但黑x上的中文更多却是别的用途。 九成以上都是带颜色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的资源。 齐淮知是有官方账号的,而眼下露出的昵称名字,却不是林简知道的那个。 他的呼吸一下就变重了,双眼发光,悄悄地挪到了手机旁边,侧身挡住主唱的视线,余光观察。 确认主唱没有注意到他后,林简迅速点开了齐淮知主页喜欢那一栏。 只一瞥,就瞪大眼睛,小声地“嗬”了一口气,差点抑制不住要向后仰去。 就在刚刚,齐淮知点赞了一个网红,很明显的中国妆容风格,布料少,身材很好。 林简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森白的牙齿咬在唇肉上。 总算抓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 第2章 小气猫猫买女装 乐队的训练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 林简开车回到齐淮知小区的地库,熄了火,把车钥匙还给他,在一众豪车中精准揪出自己的破烂电动车。 第3章 跨上去,脚一蹬,被柱子旁边黑黝黝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车库顶的白光莹莹,落在一双毫无波动的瞳孔里,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林简的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看清楚是齐淮知后才松口气,“齐哥,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叫你两声没听见。”齐淮知向前走两步。 是吗? 林简摸摸耳朵,怀疑是被寸头男的魔音震聋了。 齐淮知抬起手腕看了表,很体贴地对他笑,“今天太晚,辛苦你了。明天上午你好好休息,下午再过来。” “好,谢谢齐哥。”林简点点头,骑上电动车,赶紧开溜。 回到城北的时候已经很晚。 高高的楼房紧密地贴在一起,压抑着透不出一丝光亮。 林简推着电动车往里走。 遇到出来觅食的野猫,礼貌地停下来,让它先过去。 猫不走,盯着他歪着脑袋。 林捡拍拍空空的口袋,表示今天没有吃的,才把缠人的家伙送走。 把车子锁在门口的水管前,林简开了房门的锁,拧着把手朝内一推,没推动。 他习以为常地后退两步,一脚蹬在门上,砰的一声,门吱呀吱呀地打开了。 房子是一卫一厅,800的月租金。 很便宜。 里面几十平的空间早就被林简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 初中开始能留下的东西都被他带到了这里,全部攒着。 还有很多是给齐淮知做助理收集来的,比如碎了一个的碗具套装,不要的杠铃。 还有脏了一角的真丝床上四件套。 现在在林简的床上,夏天睡觉滑溜溜的,很舒服。 林简把包扔在椅子上,快速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趴在床上,打开手机。 熟练地挂梯子,登上黑x,搜索他今天上午看见的那个账号。 账号名称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q,主页也很干净,没有发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关注。 林简点进喜欢那一栏,总算看到高兴的东西。 一个月里,齐淮知陆续点赞美女博主近十次。 巴掌脸,大眼睛,皮肤很白,身材也很好。穿着紧身的包臀裙,前凸后翘,性感中带着一丝纯净。 原来齐淮知喜欢这种风格的 林简点进这个网红的主页,看了看ip,了然。 是个留子。 难怪没让他抓到线下。 要是齐淮知用他的大号去给人点赞,说不定早就一来一往勾搭上了。 很可惜这是个白号。 除了他,谁知道这个号后面是抠脚大叔还是齐淮知。 就算他截个图发到微博上,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号是齐淮知的。 更大的可能是喜提律师声明和手写道歉信大礼包。 遗憾地叹了口气,林简翻了个身,脸颊在冰凉的被子上蹭了蹭,整个人窝到墙壁边上的娃娃堆里,打开了微博。 手机卡了几秒,弹出消息99+的图标。 林简蹭地坐起来,以为是有什么大瓜。 点进去一看,都是在回复他昨晚发布的一个十八线糊咖嫂子投稿的评论。 十几条问号中这条评论格外的醒目。 【老公求宠,领结emoji有瓜吗?最近想入坑。】 黑色领结emoji指的是齐淮知。 这是db根据他在乐队节目里的西装暴徒形象取的。 在一众男明星emoji是千奇百怪的动物里,网友对他称得上溺爱。 楼中楼回复特别积极。 【问就是没有】 【理论上男明星不会有处男,但棋子可以是那个例外】 【笑死,你不如去别的嫂厕问问,这个嫂厕已掉咖,昨天的湖笔还没有网红有名】 【楼主神人一个,来嫂子厕蹲排雷】 【这个厕所全是梦女病热演,没意思,嫂站101第一个淘汰】 【开门站连红v都没了,我要是梦女热演,都不来这个舞台。当然要去红v大舞台才有意思。】 不光评论,连转发都在冷嘲热讽,说他是个昨日黄花。 林简嘴都要气歪了,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发出一条新的博文。 嫂嫂请开门v: 【真以为是遗世白莲花,都男明星了,相信是处男的还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说不定现在就在和美女网红热聊呢。】 这条微博评论回复得很快,常年混迹厕所的人嘴巴比砒霜还毒,舔一口秒下十八层地狱。 【疑似皮下破如防哈】 【共享计划钱少了?扯棋子干什么大姐】 【现在流行无成本造谣了?你看到了?】 【皮下酸死了】 不知道是齐淮知哪个大粉在粉见里吐槽了一句,几分钟后评论区都没有了新增,纷纷转到私信里来骂林简。 这下白被骂,还没有共享计划。 林简咬牙切齿回复: 美女网红还不乐意搭理他呢。 【皮下丑八怪破防】 【咋滴,你想私联没成功?】 【想吃旗子的大律师函了?】 “嗯嗯嗯,齐淮知是全天下最后一个处男,守身如玉,娱乐圈的白莲花……”林简阴阳怪气。 直到半夜,私信里的舌战才消停。 林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开始思索扒齐淮知小号的办法。 时间线地址重合度、照片胎记、标点符号使用习惯。 这三样是扒小号的关键点。 但齐淮知一条帖子没发过。 如果是国内的app,还可以踩着灰色地带的线进行身份认证登录。 很可惜这个号在黑x。 所有的方案都行不通。 要是他是网红博主就好了。 只要和齐淮知勾搭上,就一定可以在聊天中找到实锤身份的证据。 林简突然坐起来,两眼放光。 对啊。 为什么不能女装去勾搭齐淮知呢? 齐淮知为了维持人设,只敢小号点赞过眼瘾。 既然如此,他就送上门去,主动勾搭。 憋坏了的男人,大脑早就被下三路占据,最好得手了。 男人嘛,好色,无非就那么几样。 而齐淮知的点赞里明显对穿着短裙,露出长腿的图片。 林简缓缓低下头,看着屈膝穿着短裤的那双腿。 他不爱晒太阳,皮肤很白,冷冷地透着微薄的血色,一双腿又长又直。 林简体毛少,一双腿光溜溜的,因为不爱运动,小腿没有结实的肌肉,带着松软的肉。欲感。 轻轻掐一下,能摁出一个肉窝。 林简倒回娃娃堆里,抱着手机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 仿佛已经看见勾搭成功后,在嫂子站一炮而红,赚共享计划到手软的场景。 这可是齐淮知的嫂子啊。 林简幸福地躺在枕头上,打开手机银行,数了数卡里快七位数的小金库。 依依不舍地从里面转出一百块钱,用作购入女装的资金。 然后去黑x上将齐淮知点赞过的图片下载保存,到购物软件识图,选择最便宜的同款。 嘶。 这年头几片布料都要几百块钱! 算了。 买几片布料,在身上裹一圈得了。 林简把裙子从购物车删除,花几十块钱买了花色大胆的床单。 又另外在打着q。q旗号的网店里购入了更加露骨,暗示意味足的配饰。 总计花费103元。 快递一到,立马开钓。 作者有话说: ---------------------- xg女装还在路上,齐哥马上爆金币给简宝买。 第3章 miumiu和mimim 快递在第二天下午送上门,林简蹲在地上,挨个用剪刀划开包装,卷成一团扔进洗衣机。 臭水巷的空气不流通,即便大热天,洗衣服也要两天才能干。 不过林简不着急。 勾引这件事,当然不能一上来就甩出两张性感长腿照。 这样太直白。 没有征服欲。 林简给自己精心设置了一个人设。 被家里保护得很好,却遭逢大变的单纯落魄富家女。 第三天上午,依旧收到了齐淮知的通知,只需要中午过去替他做健身餐。 林简换上白色的短裤,系上在菜市场打折买的蕾丝大粉色围裙。 粉白的蕾丝边正好能盖住短裤,露出两条细长的腿。 和房间有些破旧简陋的水泥地格格不入。 林简将拍摄地选在了靠门的小桌子处,那上面有一个菜板和一把水果刀。 选了一个光线最好的角度,架好手机。先对着昏暗,稍显破旧的桌子拍了张照片。 林简站到桌子前,把昨天晚上在菜市场捡到的烂菜叶子扔上去,滥竽充数。 站到镜头的右上方。处在一个正好被镜头拍到,但是不会漏得过多的位置。 第4章 一手拿着水果刀,一手按着青菜,假装在做饭。 两条腿直俏俏地立着,又十分心机地将腰扭动,腰胯之间凹出一个小窝。 咔嚓拍下一张纯欲的图片。 然后去网上找了一张切菜切到大拇指的图,一张病房的陪护照片。 四张照片组合,发到了他精心设计的黑x账号上面。 【煮饭真的好难>,又切到手了。但是今天护士说爸爸脱离生命危险了,希望他可以早一点好起来。】 林简窝在椅子上,满意地欣赏拍出的照片和文字,啪嗒一下点了发送。 然后又创建了一个微博小号,起着同名的小羊小羊。发了一模一样的文字上去,只是没有图片。 林简给自己设置了一套堪称完整的剧情。 黑x的小羊小羊对热心出手的q哥满怀感激,渐渐地萌生好感。 微博的小羊小羊,小女孩心态地记录着一些甜蜜日常,“不经意”地放上一些证明撩骚对象是齐淮知的雷神之锤。 比如齐淮知的住址,又比如两个人前后脚露出来的同款。 最后再创建一个齐淮知粉丝小号,自导自演截图投稿到他的嫂子站。 看着一套组合拳的计划,林简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聪明脑袋。 接下来两天林简都会在晚上六点准时发送一条博文,文案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是换着角度,暗藏着小心机地漏出腿。 第三天,是林简计划的出击之日。 晚上十点,乐队训练散场。 林简照例开车送齐淮知回家,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齐淮知在后座,隐在暗处,没有错过他的助理这几天的变化。 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样子,但只要他一转头就能把尾巴翘到天上,浑身上下都冒着坏水。 他揉了揉额头,发消息催促高昌换助理的动作快一点。 下车前,齐淮知顿了顿,吩咐道:“明天……” 林简很反常,殷勤地从前面冒出个头,“明天我早点过来吧哥,正好给你家里收拾一下。” 齐淮知眯了眯眼睛,犀利地上下扫视,眼神像一把刀子,从锋利的磨刀石中淬炼,轻轻一刮,就能皮肉分离,剥出里面的妖心。 他的眼神很少有人能抗住,坚持十秒。 但这个老实的助理,在主驾驶的顶光下,手抓着靠背,脸白得像面团一样,挂着殷勤的笑容,天衣无缝地让人窝火。 叮咚一声。 齐淮知手里的屏幕亮了。 两人同时低头。 林简没有错过齐淮知的任何一处表情变化。 屏幕蓝光在他的瞳孔里聚成一小簇的时候,齐淮知很明显地眉眼松散,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什么人啊,大晚上让齐淮知等消息。 林简警铃大作。 要是有人捷足先登,先一步当上齐淮知的嫂子,那他精心准备的东西不就完了吗! 嫂子的位置是他的! 林简心里着急,手都抱上座椅靠背,脖子痴痴地往前伸,整个人都快探到齐淮知面前了。 突然一下,他听见齐淮知笑出声。 林简立刻坐好,肃着张脸,装作没听见那一声笑,做出为老板担心的模样,“齐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齐淮知瞥了他一眼,将手机熄屏,“明天早上你早点过来。” 本来不想让林简上午过来,是为了睡个好觉。 但现在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林简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 胡乱地用凉水洗了个澡,擦干净水。挑了一张淡紫色的床单,站在镜子前。 这床单还怪洋气的。 还印着一些英文的字母,mimim,什么意思。 林简没搞懂在床单上印字的时尚。 往身上一裹,卷上腰带,屁股后面夹三个夹子,成功弄出一个极具韵味的淡紫色紧身包臀裙。 又从一堆的q。q衣物中扒拉出一双花样最少的黑丝大腿袜。 林简有些别扭地在镜子面前照了照,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真的女装,这个程度他还能接受。 就是黑丝的松紧带材质不好,磨得他有些难受,穿上还没有十分钟,林简大腿内侧那一处就开始痒了。 林简别扭地走到椅子上坐下,腿交叉朝前伸,手机放在胸口的位置,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放大检查没有露出任何男性特征后,林简就换上睡衣,趴到床上,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很安静的黑x小号。 唰唰,两张照片发过去。 发出照片的那一刻,齐淮知正在健身。手机在桌子上嗡嗡两声。 齐淮知瞥了一眼,继续卧推。 二十分钟后从器材上下来,微微喘着气,胸前大块的肌肉跟着轻微的起伏。 走过去,顺手脱了湿透的黑t,点开消息。 额前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遮挡住视线,齐淮知将头发捋到脑后,眼神一凝。 黑x上的消息。 一个陌生的账号私聊,发来了两张性暗示十足的照片。 眼里闪过厌恶,连点都没有点开,整个屏幕截图,点开主唱的聊天框,发了过去。 主唱最近新谈的网红,没十天就闹一次分手,删除了所有聊天方式,逼得这人在黑x上给网红点赞。 不仅用自己的号,还用他们乐队三人的,美名其曰做做数据。 齐淮知被他缠了四天,有些烦了,把账号扔给他。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两个人的传话筒。 网红不直接和主唱聊天,非要把消息和图片传过来,然后让齐淮知告诉主唱。 还不止用大号,小号、小小号、挨个来。 仿佛变成了play中的一环。 齐淮知脸上的黑气掩盖不住。 【还有下次,你也不用来乐队了。】 吓得主唱那头立刻滑轨。 【错了错了哥。】 顿了几秒,聊天框小心翼翼地打出一个问号。 【?】 【不对啊,这不是我女朋友。】 【我女朋友不穿mimim,只穿miumiu。】 一条语音甩过来。 “嘶,但这腿好看啊,哥艳福不浅啊,要不把这个账号发我?” 齐淮知眉头皱起。 【滚】 退出去,正要把梯子也断了,顶端就弹出几条新的消息。 【哎呀,我发错了!】 【你不准看!】 齐淮知眯起眼,冷笑。 不小心? 是指一不小心手滑点进去他的主页,然后又不小心手滑点击私信,一路手滑挑出两张照片发给他? 如果是真的,那也够蠢,没必要回。 如果是假的,故意发这样的消息过来,引起他的注意力,那就是知道这个号的真实身份。 至于聊天框里的图片,他连点开的兴趣都没有。 他不是主唱,没有变态对着一张大腿照也能发青的程度。 齐淮知面色不善,返回到自己的主页。 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连地址都更改过。 是从哪里知道这是他的小号的? 连这个账号都知道,证明发消息的这个人知道他的更多消息。 掌握着行踪,甚至是手机里一切的消息。 齐淮知很讨厌这种被窥视、骚扰的感觉。 时常会给他一种脱离掌控的烦躁感。 周身平和的气息漫漫压抑下去,一米九的身高,充血的肌肉紧绷鼓涨,在光线亮如白昼的室内竟然无端地显露出危险之感。 【都怪你!】 【你怎么也叫这个名字,我好不容易找到寄拍衣服就有钱的工作】 【这下好了,人家不要了!】 【tt,怎么办啊】 手机嗡嗡地跳出几条消息。 齐淮知冷眼看着消息另一端热演。 冷笑一声,点进这个账号的主页。 账号的名字叫小羊小羊,主页倒是也有几条帖子,显示距离自己11.9km。 很近。 果然是早有预谋。 齐淮知把账号ip截下来。 他的人设不方便亲自出面,但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人消失。 截图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屏幕,滑动露出了主页帖子。 齐淮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到其中一张照片。 动作顿住,点开帖子的照片。 滑到那张露着大腿的照片,两指放大,移动到照片的右上角。 只有一角的床边和模糊的大腿。 大腿内侧有一颗很小,爱心形状的艳红色胎记。 齐淮知扫了一眼,重点放在了角落的床上。 床的尺寸很小,看上去像是单人床。床上铺着一张很大的床单,垂下来的布料几乎要落到地上。 冰丝蓝的颜色,床单的面料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都透着流畅润泽的光。 不是住这个环境的屋子主人能用的起的。 第5章 而床单尾部,快要垂落下去的地方有被熨烫扯出的丝线,弄出个三角形的豁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齐淮知认识这个床单。 他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有极强的掌控感,包括他不要的东西。 一个星期前,床单送去干洗店,熨烫过程中弄坏了,留下了一个三角的缺口。最后床单被他扔掉。 他也知道这个床单的归属。 那个不安好心的临时助理问他怎么处理时,他说不要了。 齐淮知自然没有错过林简眼睛里滴留滴溜转的狡黠。 像狐狸一样。 作者有话说: ---------------------- 小简:勾搭第一天就掉马的笨蛋宝宝一枚 第4章 顶流狠辣布陷阱 发完消息后,林简被自己恶心得打了个哆嗦,在床上滚了两圈才平复心情。 没让他等多久,手机响起提示音。 【为什么要做这个?】 哈! 男人! 果然人设都是假的! 林简抱着手机,打出来一段可怜兮兮的文字。 【家里出事了,欠了债,爸爸又生病需要人照顾,我没办法出去打工tt】 【有个人联系我说,拍衣服照片就可以拿钱了】 【现在他说不要了,怎么办www】 这个人设是林简特意捏造的。 要想开启邂逅,当然不能是不差钱的富家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可能无聊到私信一个白号,想要男人,一堆模子任君挑选。 但一个混迹网络,早早陷入灰色地带的身份又太廉价。 男人就是这样,在外面希望你纯洁,在家又要放得下身段。 而对齐淮知这种好面的公众人物,性子软的,好掌控的更好。 为了生计,第一次被迫涉足汹涌大海的家养小羊,再好不过的身份。 男人的救风尘欲望降低戒心,自大和自负成为扼杀他的断头台。 林简撑着脸,有些尖的虎牙咬着唇内侧的肉,神采飞扬,嚣张地像前屋老头养的那只鹦鹉。 嗡嗡嗡。 手机殷勤地吐出消息。 【寄拍?】 【挺会编的。】 一切都按照林简预期的轨迹推进,就是最后一句话好像有点看不懂。 没有主语,还以为是在阴阳他呢。 这大明星怎么还是个文盲。 林简吐槽,撇着嘴,柔柔弱弱地发了一张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还是白色,大眼睛,带着蝴蝶结的萌萌猫猫。 林简在相册存了一堆可爱漂亮的表情包,那些发在厕所的图片可能不手滑。 发出去,人设就要从小羊变成武夷山猴子了。 撩完齐淮知,转身发了一个帖子。 【拜托拜托,老天爷如果可以让我找到工作,之前你对我苦难就可以一笔勾销啦,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咦惹,好茶。 林简打了个抖。 消息框没有出现新的提示。 林简不指望一次就让齐淮知上钩。 退出梯子,登上微博,在小羊小羊的微博发布一条新的同步动态。 【这世界上骗子真多,还好遇到了一个好心的q哥。】 像模像样地扮演完,登上大号,开始嫂子bot的忙碌一晚。 最近的投稿更少了。 没什么稿子,林简只好点了一个炮来维持浏览量。 【美甲嫂、网红嫂、墨镜姐、四字女谁是九五一嫂子?】 提到的四个嫂子有一个共同点,谈的都是95一代当红的男演员,粉圈之间血海深仇。 帖子发出去三分钟,嫂站评论区就炸开了锅。 四家散粉直接在评论区开冲,甩出三张图片。 一张自担没有谈恋爱的澄清图,一张自担是九五一的实绩图,一张对家恋爱的石锤截图。 看着稳步上涨的评论数,林简抱着手机幸福的睡着了。 今天又是共享计划到手的一天呢。 闹钟响起的时候,林简还在做共享计划赚到手软的美梦。 揉了揉笑得僵住的脸颊,林简打了个哈切,关掉闹钟,无精打采地垂着头,踩着拖鞋去洗漱。 在镜子面前干瞪眼,五分钟后幽幽叹口气。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过了三天上午不用伺候齐淮知的好日子,林简这会身体跟生锈的机器似,走一步路都嘎吱嘎吱响,脑袋也转不过弯来。 哐当一声。 林简出门,直挺挺地撞上了巷子口阿嬷的晾衣架。 晾衣架横在路中间,嚣张跋扈地占据着一大半的空间。 旁边的窗户打开,阿婆的脸伸出来。 “小伙子!” “走路看道,侬搞糟我衣服要赔钱的啦。” “嘶。”林简揉着脑袋,悄悄翻了个白眼。 占着公共道路的坏老婆婆。 他坏心眼地撒了点面包片在晾衣架下。 路过的野猫儿和他关系好,一起吃过饭。 闻到面包香气,觅食穿过晾衣架,随便弄点泥在衣服上,就够这个阿嬷忙活一阵。 哼着歌到小区的时候,时间还早。 林简今天把车停在宝马旁边,拍拍座驾,上楼去了。 钥匙转了个圈,门一推开,房屋内带着鼓点的音乐流出来,林简收钥匙的手一停。 今天起这么早? 他下意识收了声,猫着腰探头探脑的。 脚还没有跨进门,一间屋子的门就从里面打开,齐淮知站在那里,穿戴整齐。 “齐哥早上好。”林简赶紧乖乖巧巧地对着他笑,却没有收获到往常的回应。 齐淮知抱着手臂,短袖的袖口处小麦色的手臂很唬人,视线慢慢地从下到上。 含着说不出的捉弄,像丛林里盯着猎物的豹子。 林简心一突,困得要死的脑袋不知道为何清醒过来。 带着一股近乎奇怪的小动物直觉,蹬蹬地朝后退两步,直挺挺地站到了门外。 “怎么了?”齐淮知挑眉,“不是要给我打扫卫生?” 林简垂着眼睛。 默念共享计划,扬起脸乖乖地笑了声,换上鞋套进了房间。 齐淮知冷眼看着他从橱柜里翻出清洁毛巾,拿着扫把殷勤地在他四周打转。 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林简的脸。 脸很小,他的一个手掌就能包裹严实。 皮肤很白,带着黑色的眼镜框,藏在后面的眼睛眨巴眨巴。下巴尖尖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倒是脸颊边有些肉,才让他看上去像乖些的猫。 越看,齐淮知越觉得林简是个坏家伙。 连鼻尖上的小痣都透着股蔫坏的劲儿。 浑身上下都冒着黑水,咕噜咕噜地泛着泡。 高昌到底是为什么认为这家伙是个老实人? 但是齐淮知自认为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他从不给人定下莫须有的罪名,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昨夜那个演戏很假的小羊小羊,齐淮知怀疑是林简。 他自然会给林简狡辩的机会。 但得先让他做个验证。 齐淮知阴阴地走到开放式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是热的,一杯冰的。 他端起冰水喝了一口,眼睛描绘着林简扫地的路线。 等到林简快到厨房,齐淮知把剩下那一杯热水往外推,手指抵在杯子后面,“过来。” 正在角色扮演勤劳小蜜蜂的林简没听到,呼哧呼哧地挥着扫把。 为了展示卖力,还抹了两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林简。” ? 林简懵懵地抬头,发现齐淮知看着他。 抱歉。 他cosplay入迷了,把这人给忘了。 “齐哥,怎么了?”林简连忙跑过去。 齐淮知对着他扬扬下巴,“喝点水,我看你挺累的。” 难道他还怪有演戏天赋的? 林简嘀咕着。 “谢谢齐哥,不过不是很累。等下我再帮哥把地板擦一下,那些死角可容易积灰了。” 林简献殷勤,手却毫不犹豫地伸过去。 不喝白不喝。 齐淮知喝的水可都是高级货。 这一杯下去至少要两百块钱了吧? 林简瞄了眼杯里水晃荡的高度,手碰上杯壁,温度有些烫。 大热天的,喝什么热水。林简在心里小声吐槽。 刚刚拿稳,手指要受力握住,杯子突然向外倾倒。 哗啦一声,水全部浇了下去,精准地泼在他的腿上。 林简今天穿的是长裤。 但是夏天的裤子都很薄,单薄的一层完全抵挡不住水冒着的丝丝热气。 皮肉清晰传出灼烧热辣的痛感。 林简叫了一声,跟兔子似,被烫得跳起来。 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地锢住。 齐淮知焦急地垂眼,“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第6章 “没事。”林简扭了扭,试图把肩膀扭出去。 可是齐淮知的手就像焊在他的身上一样。 “我带你去换条裤子,用冷水先冲一冲,顺便擦点药。”齐淮知很愧疚地抓着他的肩膀,带着往卧室走。 “不用了,等下就干了!” 林简望着主卧门口,心里直突突。 “那怎么行。”齐淮之停下来,脸色严肃,“这可是热水,等下烫到起泡,说不定还要在床上躺好几天。” “我现在可不能没有你。” 是..... 是吗? 林简狐疑。 但一想到几天不能上班,监控不了齐淮知的动态,就放缓了抵抗。 齐淮知从衣柜里随意地抽出一条裤子,塞到林简的怀里,把他往厕所一推,关上门,“去吧,快点换好衣服。” 他盯着卫生间的玻璃门,冷冷一笑。 厕所里安静了几秒,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林简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齐哥.....” “你的裤子怎么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 ---------------------- 齐哥抓包现场 第5章 笨蛋小猫 裤子, 当然是齐淮知特意选的。 比照着他的尺寸,选了小一码的夏季短裤。 黑色的速干夜跑短裤,下摆带着透明的换气孔,很短,昨天夜里加钱送货到楼下。 “裤子怎么了?”他担忧地敲门,“打开让我看看。” 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林简抓着裤子下摆,露出两条腿,站在门缝里展示给他看。 齐淮知强硬地推开门,看清楚后挑眉。 他看过林简的简历,身高一米八。 怎么骨架生得这么秀气,小款的速干短裤穿在他的身上,竟然还是大了。 下摆空荡荡的,两条腿含在黑纱的裤管里。 又细又直,比脸还白,光溜溜的连绒毛都很少,像鲜嫩出炉的白豆腐。 齐淮知的视线向上游移,被黑色的裤子挡住。 他要找的那颗胎记被藏在了里面。 啧。 齐淮知有些后悔没买女款的。 抓着林简的手腕,另一只手取下花洒,把水温调到最低。 林简还抓着裤子,脑子里有个念头来回打转,想着该如何试探裤子的归属。 裤子很短。 也不知道是男款还是女款。 林简心里又拉响了警报,惦记着被他看重的嫂子之位,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攥着手腕,栽到齐淮知的怀里。 抓着裤子的手被掰开,他眨眨眼,正要低头,冰凉的水让他打了个激灵。 大腿内侧的皮肤很薄,花洒的水柱带着清凉的温度聚在那一块,有些酥麻。 林简想要向后缩,反倒被齐淮知摁着,把裤子扒到最上面。 水润的大腿因为水温发着颤,更像白嫩可口的鲜豆腐了。 早上六点刚刚出炉,水润润的,轻轻一碰还会抖。 齐淮知带着老茧的的指腹按在上面,找到了照片里那一刻心形的红色胎记。 颜色比照片里的还要嫩,像粉荔枝最里面的那一片花瓣,只有黄豆大小。 俏生生地藏在最里面,从来没有被人窥见过。 一个男人。 怎么生得这种勾引人的东西。 不会是画的吧? 他狠狠地反复摩擦,皮肤都红了,胎记还是好好的。 “嘶。”林简小声地痛呼,齐淮知若无其事地拿开手,垂眼打量。 怀里的人老实得不得了,刺激到眼里泪水打转,也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承受。 齐淮知突然有些渴了,听见一声期期艾艾的试探。 “齐哥,这衣服挺小的,是谁的啊?”林简抬起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眼里的试探怎么也藏不住。 方才乖模乖样,原来只是为了打探他的消息。 人是一点没变。 齐淮知冷哼一声。 林简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装可怜只是一种手段,只要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立刻露出丑恶的面目。 “多嘴。”齐淮知推开他,把花洒塞在他手里,走出去。 林简踉跄两步,有些懵地举着花洒。 怎么了这是? 好好的,又突然生气。 嘁。 不让问就不让问呗。 说不定是哪个抛弃你的前任留下的。 林简盯着他的背影,偷偷摸摸嘀咕着。 冲了四五分钟的水,林简找到齐淮知家里的药箱,随意上了点药。 热水的温度不高。 林简皮肤嫩,才看上去格外吓人。 上好药后,林简就想溜了。 可是谁让他刚刚为了立人设,夸下海口,要替齐淮知擦桌子的。 大老板黑着张脸坐在客厅,拿着电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临时助理还有两个月的期限,林简还指望着女装勾搭没成功,做助理挖到一些料,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卫生间洗抹布。 裤子有些短,林简走两步路,就要停下来扯一下裤子。 刚刚擦完餐桌,门铃就响了,林简过去开门。 “我给你找了很多个……”高昌举着文件夹,里面有简历,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卡在嗓子眼里。 “高昌哥。”林简拿着抹布,鼻尖冒着汗,站在门口,对他打招呼。 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伸出手,“我帮您拿?” “不用不用。”高昌连忙摆手,“你这是?” “我给齐哥打扫打扫卫生。”林简往旁边挪了一步,有些好奇地往高昌手里的文件夹发射眼神。 高昌目瞪口呆。 我靠。 畜生啊。 马上要把人辞退了,还让人来家里打扫卫生。 万恶的资本主义。 吃干抹净也不带这样的啊。 高昌有些怜悯,换上鞋套走过去,拍拍林简的肩膀,“歇一会,打扫卫生的事情不着急,可以直接叫阿姨上门。” 他走到客厅,在齐淮知旁边坐下,文件夹放在手边。 齐淮知觑了他一眼,“带过来了?” “嗯。”高昌想要去书房。 哪知道旁边的齐淮知和大爷似的,坐着不挪窝。 凶神恶煞地黑着脸,活像旧时代的监工,眼睛盯着林简干活的背影。 高昌这下也不怜悯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同谋了。 你看看这小助理多老实,端了杯水过来,又勤快地去擦柜子。 干活麻利,他进门到坐下来五分钟,客厅都擦了一小半,马上就要擦到沙发的茶几了。 “说啊。”齐淮知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催促他。 高昌嘴巴张张合合,脸都快要憋紫了。 实在没有齐淮知这种没良心的大心脏,腾地站起来,扯着他到阳台去了。 正在密谋偷听的林简。 ??? ?? ? 没事吧? 他好不容易擦到客厅茶几,差临门一脚就能假装不经意偷听到了。 这是干什么? 他没忍住,把抹布摔在桌子上。 这抹布他没洗就拿出来擦,有点脏,掉地上撒了一片的灰。 林简嘶了声,心虚地背过身蹲下,悄悄遮住抹布。 高昌还以为他在跪着擦地,不忍心地别过眼睛,压着嗓子,“你也真够变态的,马上要换人,还把林简叫过来干活。” 齐淮知懒得回,插开文件夹,抽出里面一叠简介。挺厚的,估摸着都有几十来张。 几十个简历里,大部分都是在影视城那边干着的剧组流动助理,从业经历最少也有三年。 无论哪一个都看上去比林简好。 他漫不经心地浏览着,纸张翻页的声音哗啦啦地响,落在安静空旷分外刺耳。 高昌叹了好几口气,来来回回纠结,还是没忍住。 “怎么突然要换助理,我看小林挺不错的。” “这些简历写得是好。但有经历,在圈里干了几年活的都和人精似的。”高昌心里有些没底。 这招聘是临时发在圈内的,人都没怎么摸过底。 能来这么多人完全是因为齐淮知给的条件好。 三四万一个月,出差给包机酒,还有假期。 “这些人,在圈里混得久,哪个没有三三两两的圈内好友,聊个天都能传出去不少闲话。我看还真没林简好。” 高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看看小林,多勤快,干活卖力成这样。” 他没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齐淮知。 齐淮知抬起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林简正在擦客厅的装饰柜。 柜子高两米一,纵深很深。他搬了一条凳子,踩在凳子上。 也只有高昌能相信,他是真的在干活。 齐淮知早就发现他的抹布没水,干巴巴像风干的咸菜。 第7章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林简演得更加卖力了,整个身体探进柜子里。 腰部下压,臀部便翘起来。短裤紧紧地包裹着,黑色的速干布料勾勒出圆润的线条,裤腿上滑,紧紧地挨着腿根边缘。 腿肉简直白得晃眼。 随着左右擦拭的动作,轻轻地晃动。 不像在干活,卖弄风情地像在欢迎着什么。 齐淮知眉头越来越皱。 “我真觉得,林简还是知根知底一些,熟人介绍。”高昌还在旁边絮絮叨叨。 齐淮知唰得拉上文件夹的拉链,挡在他面前。 “你说的有道理。” “嘎?”高昌冒出个问号。 “不换了。” 作者有话说: ---------------------- 齐哥:助理好像有点勾引我怎么办? 第6章 好大方的金主 高昌对不换助理的决定很高兴。 欢天喜地地走了,出门前还不忘拍着林简的肩膀,一脸深意地鼓励他好好干。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简是他儿子。 齐淮知在床上翻了个身,床头柜的闹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他没有拍戏的时候都休息得很早。 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异常地清醒活跃。 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白花花一片,全是早上林简被水润湿的那一双白豆腐似的腿。 看起来像。 摸起来更像。 嫩得掐一把就会碎一样。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 室内的温度有些燥热。 齐淮知将被子掀开,凉气灌进来,突然意识到他刚刚在想什么后脸黑了下去。 他才不是为了这个把林简留下来。 这种诡计多端的家伙,把他放出去流入市场,说不定要一肚子黑水地打着算盘,一模一样的招数去套路别人。 其他人那么蠢,肯定一下就着道了。 被林简耍的团团转,把所有秘密都吐得一干二净。 齐淮知想起林简那张装乖的脸,藏在眼镜后面滴溜转的圆眼睛,莫名其妙地对着空气哼了一声。 为了同行们的前途着想,他还是把林简留下来。 其他人可不像他这么有克制力。 齐淮知阴森森地想,倒是要看看林简还能耍什么花招。 坐起来,拿起手机,挂上梯子,点开那个账户。 昨天的私聊信息开始于十一点,截止到十一点半,现在的聊天框还静悄悄的。 勾引人还这么不积极。 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 齐淮知挑剔地审视林简的主页。 背景图是冒着粉红泡泡的手绘图片。 一看就是从网上找的。 头像是一个半身照,系着粉色围裙的腰部,白色的蕾丝盖在大腿上,露出一点若隐若现的白腻皮肤。 主页第一条是矫揉造作的纯文字。 再往下就是昨天齐淮知发现蛛丝马迹的图文。 他读了一遍文案,嗤笑一声。 倒是会给自己捏人设。 把最后两张图片保存到相册,到浏览器识图,果然搜出了几百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谎言像一张纸一样,沾水就破。 齐淮知将几条图文都翻了一遍,消息框还是静悄悄的。 就这么放弃了? 断开梯子的最后一秒,消息弹了出来。 【哥,你可以帮我看看这个靠谱吗?】 【这个人私聊我,要我按照要求录视频,然后就可以把钱给我。】 【可是我有些害怕tt】 林简浑身是汗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咬着手电筒,把消息发出去。 臭水巷又停电了。 大热天的房间像个蒸笼,混着外面难闻的气味,像一床晾了半个月都没有干的被子,厚厚地覆盖在皮肤上。 隔壁家大妈养的鸡在停电后少了一只。 大妈一家,连三岁的娃娃都抱着,挨家挨户地敲门,要求查房。 林简形单影只,也不是本地人。 大妈家入赘的女婿凶神恶煞地推开他,大摇大摆地搜屋。 “连根毛都没有,穷死了。”矮瘦的竹竿不满地吐槽,溜达一圈走了。 林简盯着他的背看了一会,垂下眼,抱着手机。 外头的谩骂还在继续。 侧耳听了会,林简轻轻一笑。 打算明天早上把入赘男出轨的照片打印下来,贴在大妈家的门口。 那是林简半个月前,骑着电动车路过公园拍到的。 窗户外娃娃在哭,一个劲地喊着要开空调。 他冷漠地垂下眼,没管湿哒哒的头发。 这个程度的燥热,对林简来说并不难捱,他也早就习惯了。 卡里的钱有很多。 足够他住最好的酒店,开一间套房。 但林简不会花出去。 他渴望赚到钱,卡里的数字越多越好,只有这样安全感才够足。 发烫的手机贴着掌心震动,这一次消息回得很快。 【很缺钱?】 林简精神一震。 齐淮知这一次的态度看上去特别积极。 他发了一个小猫点头的表情。 【爸爸生病后家里没有收入,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林简当然不会主动开口问他要不要花钱买自己的照片。 得要让齐淮知觉得他占据着主导地位,是他决定一切才行。 等了一会,腮帮子咬得有些酸,林简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揉了揉脸,消息跳出来了。 【你爸爸是什么病?】 果然齐淮知没那么容易相信。 林简把腿放到凳子上,将下巴抵在上面。发了一张有些糊的打了码的照片出去。 齐淮知将照片放大,发现只能依稀看清一些模糊的字眼。 全身烧伤、一级伤残。剩下的消息都糊住了。 找图片也不认真些。 齐淮知都懒得费力气识图,这一看就是在网上下载下来的。 老旧得像十几年前的医疗单子。 大概是怕他不信,林简又发出了条消息。 【爸爸前几天才从抢救室出来,医生说不能离开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痛到抽搐。要很多很多钱植皮才能活下来。】 林简发完这条信息,盯着看了几分钟。 聊天框没回,大概是在思考。 这个时候要打打感情牌? 林简思考着,打了一行字。 【我不想一个人。】 黑色的字体静静地待在发送框里,他怔着看了一会。 手电筒的电量似乎耗尽了,毫无征兆地黑了下去,连带着小小的房间似乎都空旷了。 只剩下手机刺眼的光。 照得林简眼睛酸。 他把亮度调小,删掉那一行字,重新发了一句话出去。 【我不想没有爸爸。】 可能被他的这句话打动,齐淮知发了一条消息。 【我可以帮你。】 短短的一小句话,硬邦邦的,明明对他有兴趣,还假装矜持。 林简撇嘴,沮丧的肩膀又精神百倍地打开。 总算上钩了。 这人也不难吊嘛。 【真的吗!】 【谢谢哥哥。】 两条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转圈圈的猫猫,头顶的蝴蝶结一翘一翘的。 【嗯】 齐淮知高冷地回了一句。 【是什么工作呀?】 林简换了个姿势,双腿伸直,脚勾在一起,十分敬业地捧着这个大爷。 五分钟,没有回。 半个小时,没有回。 一个小时,没有回。 把嫂站的私信看了十遍,齐淮知还没回。 林简打了个哈切,有些困了。 在头快要点在桌子上的时候,手机总算有了动静。 林简慢了半拍,点进去聊天框。 手机卡了一下,刷出几十条消息。 ? 发生什么了 他眼睛一下子瞪大。 齐淮知发了几十张截图过来。 包臀裙,护士制服、高开叉、甚至还有只有几根绳子的。 靠。 一个小时原来是去找衣服了。 齐淮知这个大色批! 林简咬牙切齿。 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人的真正面目发出去。 不能急。 不能急。 等到他掌握更多的信息,能锤死这个账号是齐淮知的,这个爆料才有价值。 林简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勉强平静下来。 【你自己买,我把钱给你。】 【拍了照片,另算钱。】 提到钱的问题,林简一点也不矜持了,立刻把私密收银账户发出去。 齐淮知挑的衣服可不便宜,几根绳子都要五百块钱。 这么贵。 他可舍不得。 叮咚一声。 第8章 林简打开消息,眼睛都直了。 齐淮知直接发了五万过来。 都够林简把每样衣服买上四五件了。 靠北。 这么赚钱吗? 人鬼乐队的歌曲版权都在老板手里,老板就是齐淮知自己。 每个月靠版权费,都能提一辆车。 齐淮知有一张专门收取版权费的卡,索性把这张卡当做和林简这段时间玩玩的花销。 就当做是逗猫了。 他盯着聊天框接二连三冒出来的猫猫表情包,似乎都能从这些猫猫的脸上,看到他谄媚的笑。 明明眼馋到流口水,还装作矜持。 【哥哥,给太多了。】 【衣服不用这么多钱的。】 倒是会卖乖。 【都加钱】 【空运加急】 他发出两条命令。 林简笑眯眯地回了【嗯嗯】 没想到,还没当上嫂子,就有钱赚了。 林简收回刚刚骂齐淮知的话。 齐淮知怎么会是坏蛋呢。 明明是大善人啊。 也不瞧瞧多少嫂子还要倒贴钱谈恋爱的。 他这放在嫂子圈里,也是独一份的。 林简得意地想着。 把多出来的那一部分钱转到卡里,然后按照齐淮知的要求下单衣服。 还没有忘记最重要的嫂子小号,登上去,记录一个5w的转账截图。 配文:q哥真好。 最后返回银行卡,数了数卡里的数额。 上周卡里刚刚转出去五万。 本来以为嫂子bot流量不好后,他要靠很久才能把钱攒回去。 哪知道齐淮知竟然是个大财主。 加上上个月给齐淮知做助理的工资三万,和刚刚到手的三万八,卡里已经有五十一万五百。 当然他平时生活的卡不是这一张,那张卡里还有两千。 按照齐淮知大方的程度,说不定很快他又要发财了。 林简从卡里转出去了一万五百,转到一个账户里。 手指头点着整整齐齐的五个零,神经质地来来回回数了几十遍。 抱着手机,乖乖地在黑暗里蜷起双腿。 像个守财奴一样。 作者有话说: ---------------------- 马上齐哥钓猫计划就要开始了。 第7章 花样大王堂堂来袭 有钱了,林简看路边的老鼠都觉得格外可爱。 蹬电动车的力气都更加充足,一路哼着歌,把小黄开进地库。 左挑挑,右捡捡,把小黄停在一辆黑得发光的劳斯莱斯旁边。 他这会可看不上宝马的档次。 开门看见室内静悄悄的,林简格外体贴地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走进室内。 开窗帘,打开通风扇,又在客厅喷了几泵空气清洗剂。 明黄的阳光洒进室内,落下的影子都格外漂亮。 齐淮知每天睡醒,会先到客厅喝一杯水,然后去洗漱。 林简把他常用的杯子擦得锃光瓦亮,放在桌子上,摆出一个最方便握住杯柄的角度,将水的温度控制在45摄氏度。 保管让齐淮知舒舒服服,顺心地起床,带着好心情打开手机。 然后看到他精心设计的消息。 【我起床啦,今天太阳好晒哦】 【早上煮了面条吃,加了鸡蛋很香!】 要想当嫂子,光是攻身不够,还得攻心才行。 一个懵懂,但是很坚韧的小白花。更关键的是小白花被乖乖掌控的,将他视为救世主。 哪个男人能抵挡住这个诱惑。 他要让齐淮知心情舒畅地看到这条信息,甚至心里暗示因为看到了消息,早上的心情才够好。 “在那傻笑什么?”林简的头顶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把手机背到身后。 齐淮知俯身压低,穿着的系带睡衣敞开,露出大片大片的胸膛。 肤色在光下像是蜜糖,带着诱人的甘甜。 林简眼睛晃了下。 好大。 他没忍住又看了眼。 齐淮知突然直起身,斯条慢理地把腰带系好,觑了眼,“早餐没做好,发什么呆?” 臭资本家。 林简深吸一口气,微笑,绝不打扰他的心情,乖乖地点点头,去厨房系上围裙。 齐淮知盯着他的背影,眼神不自觉地在腰带掐出的一截细腰上停留。 怎么连腰都这么细。 没吃饭吗? 腿细,腰也细。 就衬得臀更翘了。 穿着裤子,腰带掐出向内凹陷的弧度,臀线从那里饱满地裹出一个圆,形状很好看。 齐淮知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有些渴。 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讶异地挑眉。 今天这水的温度怎么刚刚好。 林简试用助理的时候,高昌在旁边看了一两天,发现他上手很快,才满意地走了。 只有齐淮知知道他的真正面目。 水每天都按时备着。 只不过水温要么冷了,要么烫了。 最会折腾人,还让人挑不出错。 齐淮知喝了杯水,眼神朝四周打量,停在干净到映出人影的玻璃上。 空气中还有若有若无,带着茶香的清新剂味道。 今天这么勤快? 若有所思的,齐淮知曲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打开手机。 果然看到了小羊小羊发来的两条消息。 简短的两句话,花样倒是多。 又是语气词,又是感叹号,也不知从哪里学的撒娇招数。 齐淮知几乎没有思考,就明白到了林简早上做这一切,又眼巴巴发两条消息过来的用意。 人不大,胆子不小。 还想拿捏住他。 就凭这些? 他难道看起来饥不择食? 齐淮知磨了磨牙齿,颇有种被看低的感觉。 他捏着手机,臂腕间的青筋格外地明显,恶狠狠地盯着那一处饱满圆润的屁股,像饿极了的狼盯上猎物。 几秒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想要跟他玩。 那就看看林简的底线能到哪一步。 林简握着水果刀,嘎嘣几下把西蓝花切块,推到一边,拿了根胡萝卜放到案板上。 还没下刀,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按耐住激动,老老实实地干活。 等到齐淮知健身去了,像一阵风似飘进卫生间。 齐淮知发了两条信息。 【晚上按照这个拍】 紧接着是一张手绘图,图片上是一个线条潦草的人。 塌腰撅臀,两条腿无助地耷拉在床上,胸抵在被褥上下陷,下巴抬起。 几根线条,看得林简面红耳赤。 他蹬蹬后退两步,背抵到卫生间冰凉的玻璃门上。 大清早的,他想和齐淮知沟通沟通感情。 齐淮知怎么发q呢! 他就说! 淡泊名利的人设绝对是假的! 林简咬咬牙。 拍就拍,反正他是男的。 深吸一口气,林简用手把图片挡住,回了消息。 【哥哥也起的好早呀。】 【好.....好的】 害羞小猫jpj。 齐淮知没有再理他。 无情的男人。 林简收了手机,出去帮齐淮知打印收到的剧本邀约。 他才杀青半个月不到,手上大导演的邀约就已经像雪花一样飞过来。 随便一个本子,放在圈内都要抢红眼的程度。 齐淮知手上有足足十六个。 其中还有两个打戏。 林简记得齐淮知很少接动作戏,没忍住看了两眼。 被一段文字吸引住了目光。 xx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脸愤怒地被人按着,双腿无助地扑腾。他抬起头,看到昨夜才见过的男人,斯条慢理地摘下皮质的手套,笑了下,手套羞辱地拍在他的脸上...... 脑子里应景地又浮现那张手绘图片。 啪。 他猛地把剧本合上,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疯了吧! 这是内娱能有的尺度吗? 大概是他的动静太大,坐在旁边翻阅剧本的齐淮知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怎么了?” 他起身走过来,手按在桌子上,几乎将林简全部包围住。 没有留下一丝逃跑的余地。 林简莫名地脸有些红,那个姿势像鬼影一样,长在了脑海里。 齐淮知看了眼,镜片随着偏头的弧度闪过几丝蓝光,“这个本子,挺不错的。” “啊?”林简没忍住。 齐淮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在大惊小怪,破天荒地指着剧本解释。 “刑侦片,主角亦正亦邪,这样的设定可不多见,本子还不错。” 刑侦片啊....... 林简仔细低头去看,看到导演的名字是齐建海。 第9章 齐淮知他爹。 拍刑侦片的国内一把交椅。 最出名的就是凶案疑云系列。 林简不记得最近又传齐导要开新片啊。 齐建海上一部戏不是还没杀青吗? 他眼睛转来转去,想多看几眼。 齐淮知靠近了点,把剧本塞到他的手里。 “正好,过几天我要去试戏。” “等下你陪我对一下戏份。” 齐淮知不光体格大,身上的热度也很高。 骤然拉近的距离,几乎让林简呼吸停了半拍,呆呆地低下头。 齐淮知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腕,大拇指和食指就能轻轻松松圈住他,体温很高。 像滚烫的蜂蜜淋在从冰镇的酸奶上。 “没听到?”齐淮知用力捏了捏。 林简下意识“哦”了声,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对戏? 他演什么? 总不可能演主角吧。 那不就是被压的那个...... 林简惊慌失措地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力气很大地炸了毛。 齐淮知一时没圈住他,让他跑了出去。 林简钻到了桌子的对面,声音很大,“对戏?” 齐淮知回味着刚刚的触感,指腹摩挲着,欣赏了片刻猫炸毛的景象。 慢悠悠地坐回去,假装没听见。 平时装乖的助理这也会顾不上,小心翼翼挪过来,伸出爪子,扒拉着他。 林简摇了摇齐淮知,“齐哥,这....要不还是换个人吧,我没经验。” “换人?” 齐淮知反问。 林简赶紧点头,眼睛希冀地睁着。 “好啊。”他听见齐淮知笑了,仿佛在和他商量。 “对戏是助理合同里的要求。” “做不到。” “小简是要我换助理吗?” 作者有话说: ---------------------- 齐哥真的很bt 第8章 顶流玩弄 换助理! 怎么可能! 林简不能接受一个月的努力打水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齐淮知的要求。 齐淮知似乎对这部戏很上心,再三询问他,能不能行。 行。 怎么不行。 林简抱着剧本不撒手,比齐淮知还急地催促着到客厅对戏。 “你先熟悉一下剧本。”齐淮知指着沙发,让他坐下,转身进了主卧。 林简坐下,飞快地瞄了眼剧本,啪地合上。 深呼吸三秒,打开,看了三行字,眼睛仿佛脏了一般,又啪地合上。 因为齐淮知发的那一张图,现在他一看到剧本,脑海里全是自己穿着女装,被摁在地上的画面。 靠。 他打了个哆嗦。 “看完了?”齐淮知从主卧里出来,手上多了几件东西。 林简负责的角色全程都只需要被压着,必要的时候啊啊两声,压根不需要记词。 他看不下去,打算等下跟着齐淮知的节奏走。 “齐哥,我们开始吧。”林简站起来,想速战速决,向前走了两步,看清楚齐淮知手里的东西后,表情扭曲了片刻。 齐淮知手上戴了一副皮质的手套,拿着一根细长的圆柱形的腰带,乍一看像鞭子。 皮质的黑泛着油光,打起来肯定很疼。 这么重视。 你老爹的剧本,就不能稍微放放水吗? 林简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因为他发现,从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齐淮知就进入到了角色里,脸部的肌肉扭曲,线条饱胀又带着微妙的血腥厮杀。 投递的眼神冰冷森凉,瞳孔漆黑地压着风暴,面无表情地将腰带对折绷直,打出一声清脆的“啪”响。 活生生的杀人恶魔。 林简头皮发麻,忍不住地后退,脚后跟抵到了沙发,后退不了,身体仓促间倒在沙发上。 “跑什么?”齐淮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嘴角诡异地勾起,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像是瞧着垂死挣扎的猎物,缓慢地伸出手,给足了逃跑的时间。 林简却被齐淮知这副模样吓住了,撑着上半身,没敢动。 直到脚腕传来触摸,像是被有些粗糙的磨砂片包裹住,齐淮知戴着皮质手套抓住他的脚腕,他才想起来要跑。 林简仓惶地跳起,想要跑出去,却被齐淮知攥着,直接翻了个面,脸闷在亚麻布料的枕头上。 身体控制权交出去的感觉让他心头狂跳不止,林简惊恐地挣扎着起来。 手腕一疼,咔嗒一声,两只手被紧紧地绑在一起,高高地反剪在背后。 衣服在左右扑腾中向上滑,露出一小节的腰。 林简很清晰地感知到皮质手套按上了那里。手套很粗糙,刮得他疼。 但是入戏的杀人魔显然不会照顾他的感受。 林简就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一样。那双手掐着他的腰,轻轻松松一提,他的大腿九十度地跪在沙发上,上半身呈现一个三角形。 完全失去挣扎的力气,沦为了案板上的鱼肉。 枕头的棉花弹得很蓬,林简的脸压在上面,像一颗重球压入水面,密不透风地包裹住他的口鼻。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视线一片黑暗,只能努力地偏头去听。 但好像一瞬间声音都消失了。 连齐淮知呼吸声都没有了。 “唔!”林简有些慌张,疯狂地扭动着肩膀,但始终没有回应。 手腕的禁锢随着挣扎逐渐收紧,将他牢牢锁住,无限地放大恐慌。 黑黑的一片,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简知道现在是白天,也知道现在在齐淮知的家。 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有些发抖。 害怕齐淮知真的把他忘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时间流逝得很慢。 又很快,林简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努力去听,依然没有一丝的声音。 不知道跪了多久,发丝汗涔涔地贴在脸上,口鼻中渡入的空气越来越少。 林简开始体力不支。 为了勉强地维持姿势,所有的感官不得不收缩,汇聚在被控制的手腕处。 被细腰带勒出来的,带着火辣的痛感要化成实质,似乎真的有火在灼伤,焦烤出满头的汗。 林简在晕乎中似乎真的能想象到自己的姿势,描绘出腰带打结的形状。 手腕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长在了皮肤上。 就在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的脑袋上方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紧接着,林简感受到那双粗糙的手套斯条慢理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连跪都跪不标准,怎么勾引人。”齐淮知的声音慢慢地到了他的身后。 林简像饿久了的小狗,完全丧失了决断能力,注意力完全地集中在那副皮质手套上。 心开始忐忑地跳动。 他今天穿的是长裤,但是齐淮知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透过布料,带着颗粒感的摩擦触感摁在他的小腿肚上,狠厉地向下一按。 林简抖了两下,眼睛瞪大。 很痛。 但他害怕打断齐淮知的对戏,等下还要重新来。 只能狠狠咬着牙坚持,脸上冒出更多的汗水,调动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齐淮知的动作上。 腿上的触感越来越明显,整个人似乎被手腕和小腿肚上的感觉支配着。 林简艰难地眨了眨眼睛,沙发上很软,他实在坚持不住了。 姿势开始变形,眼前迷茫起黑雾,身体抖得越发明显。 在他快要晕过去的前一秒,齐淮知的手离开了。 林简失去了支点,向外一歪,大脑一片浆糊地向旁边栽去,被闷着的脸重新出现在一片光亮之中。 林简满头汗地看见齐淮知接住他。 “没事吧?”齐淮知关心地拿纸替他擦汗。 林简躲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抬眼,确认齐淮知表情恢复正常后,才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齐淮知将纸巾贴在他的脸上,“别动。” 手指拨开湿透的发丝,露出长着糜烂红色的脸颊。 人被他折腾狠了,这会都没有反应过来,顺从地被他摆弄着,像一个娃娃。 眼睛里含着水光,像条缺水的鱼一样疯狂地张着嘴汲取空气,舌头无力地露在外面,暴露出粉嫩的一小节。 可怜兮兮的。 齐淮知心里突然漫上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带着暴力的摧毁欲望。 他眉心狠狠一跳,感受到有些突兀的反应,匆匆地将纸巾扔到林简的手里,转身离开。 “自己擦擦汗,下午你可以早点回去。” 林简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才慢慢回过神。 他不适地揉了揉手腕,又去摸自己的腿。 总感觉手腕上和腿上还有东西一样。 齐淮知到现在都没有从书房出来,林简不知道他怎么好好的,突然黑脸离开。 第10章 想去打探一番,看能不能挖到瓜。 但是他现在浑身没有力气,又想到齐淮知对戏时候的表情,到底有些怕,没有偷溜过去听墙角。 又坐了半小时,齐淮知还没有出来。 林简手机里有一条快递提醒,他提着包走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 齐淮知手机里收到了门外智能监控的提示,眼眸深沉地盯着监控里那个细瘦的身影。 书房里带着一股很奇怪的气味,齐淮知手里夹着根烟,浓烈辛辣的烟草气味勉强压下去,杂糅出更加颓废的气味。 他揉了揉眉心,眯起眼。 到底是巧合,还是…… 他对林简真的有反应。 手机叮铃传来来电铃声,齐淮知摁灭了烟,接通电话,嗓音带着股性感的沙哑。 “怎么了?” 高昌在电话那头一顿。 他这是撞上人好事了? 不应该啊。 齐淮知最讨厌那档子事,连看见裸,露交叠的肉,体都会恶心到吐出来的地步。 可能刚刚睡醒。 高昌随意地想着,手指滑动着鼠标,浏览着15个剧本文件,“给你发过去的剧本,有没有看中的?” 齐淮知顿了顿,“还没看,等下给你答复。” 高昌肯定了自己的念头。 这肯定在睡觉,不然齐淮知这个工作狂早就弄完了。 “行。” “晚上我再找你商量。” “明天。” 高昌有些惊讶,还是顺从地点头。 挂了电话,微信里又有新的代言找上门,饮料牌子的。 和品牌方聊完,初步商定已经是晚上。 高昌给林简发了个微信。 【最近注意点,给齐老师买喝的时候把商标遮住,之前那个代言不续了,要换新的】 林简看到消息的时候,刚像做贼似的取完快递,准备拍照片。 第9章 蛋糕裙小腿袜 林简穿着大裤衩,老头汗衫,手里摇着把蒲扇,一副大爷模样,苦大仇深地蹲在一米高的纸箱子面前。 纸箱子里面是他昨晚下单的那一堆衣服,刚刚亲自由快递员送到了家里。 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准备,林简拿着剪刀,划开胶带,扒着纸箱子的边缘,探进去一个脑袋。 “这是喷了多少香水。”林简被很浓的玫瑰香熏了出来。 皱着脸,对着空气打了个喷嚏。 这花了大价钱的就是不一样。每一件都单独装在透明小盒子里,喷了香水,甚至贴心地写上了便签。 【装箱时经过高温消毒清洗,亲亲可直接穿戴哦#色色#吐舌头#】 林简:。 他还想用衣服没洗拖一天呢。 连这种服务都考虑到了。 齐淮知果然经验丰富吧, 手机贴在桌面上,心灵感应似嗡嗡地震动。 林简半蹲着,伸长手臂勾到手机,打开一看。 齐淮知发了条信息。 【回家了?】 林简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发出去。 【晚上我做了丝瓜炒蛋,甜甜的。】 【哥哥吃饭了吗?】 试图联系感情,聊聊家常。 失败了。 【吃饱了就开始拍。】 齐淮知开门见山,冷漠地催促着他交货。 靠,这么饥渴。 半辈子没看见过腿,没开过荤? 林简恶狠狠地用手指戳着齐淮知的头像,指甲盖在屏幕上左右划拉,把人五马分尸。 过瘾了,才装作乖巧懵懂地回复他一个猫猫头表情。 林简把手机丢在一边,埋着头扒拉着箱子里的衣服。 他没有想到齐淮知要的第一张照片就这么大尺度。 姿势够大胆,衣服就要保守点。 不能一开始就穿得最少,把所有的底牌交出去。 必须给齐淮知留足期待感,慢慢地勾引上钩。 把箱子里所有大胆又露骨的穿戴玩具扔到一边。 铃铛、口,塞、脚链……统统不要,这些是以后的大菜。 两根绳子的,更是一边去。 林简两根手指捏着,嫌弃地把绳子塞到衣柜里,藏在最下面。 又把只有几片薄薄的布料,连屁股都盖不住的衣服选出来,也扔到一边。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屁股露出来,那前面也遮不住。 万一拍到他男性的象征,那不就完球了。 挑挑拣拣,箱子里只剩下一件勉强正常的裙子。 纯白色的蛋糕蓬蓬裙,很短。但是裙摆够大,配套的是一条薄薄的蕾丝小腿袜。 林简摸着裙子的布料,蕾丝的印花有一点点扎手。但足够厚实,心里稍安。 换好衣服,林简把手机架到了床前,镜头里刚刚好能拍到胸以下,一直到脚的全部画面。 林简扯着裙摆,两腿之间凉飕飕的,让他格外没有安全感,小腿袜也有些扎,刺拉得有些痒。 速战速决。 设置了延迟拍摄,林简趴到床上,身体直邦邦,然后支起来上半身,大腿和小腿屈成九十度。 咔嚓一声。 林简立刻从床上蹦起来,一边脱小腿袜,一边点进聊天框就要把照片发出去。 新鲜出炉的照片躺在相册的第一位,林简发之前扫了一眼,眼睛都瞪大了。 无他。 拍的实在太难看了! 和齐淮知要求的姿势简直毫不相干。 几笔粗糙的线条都能搞出欲拒还迎的意味。 但他刚刚摆出的姿势,更像一条穿着蛋糕裙的死鱼。 在冷冻层冻了十几个小时,然后敲敲打打,撅成了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一身正气到发邪。 怀疑齐淮知看到这张照片,会立马萎掉。 林简默默地把小腿袜又穿上了。 不应该啊。 明明是照着要求拍的,为什么这么难看。 难道是发力点不对,怎么样才可以做出那种被控制,无力到发颤的羞答答感觉? 上午齐淮知让他对戏的时候,是怎么弄的? 林简又想到了上午那个雷同的姿势。 咬咬牙。 为了嫂子和一手瓜,拼了! 他回想着上午全部的细节。 齐淮知先把他翻过来。 林简默念着,躺在床上。 然后绑住了手。 林简将手背到身上,高高地向上支起,猝不及防地将脸压进了被子里,罩住了口鼻。 陷入黑暗,他眨眨眼,好像又隐约感觉到手腕上那股带着刺痛的捆绑。 生长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臭水巷的隔音不好,隔壁大妈家吵架的声音一清二楚,大妈正在拿着扫把追着出轨女婿的屁股后面骂。 隐约的还有很多劝架,但实际上在供火的街坊邻居声音。 一切都清晰地围绕在耳边,给林简一种他在光天化日下做着这种事情的错觉,似乎马上就要被看到,沦为下一个谈资。 林简的喉腔被挤压着,有些艰难地吞咽着唾沫,想起自己设置的延迟拍照。 不多。 二十秒。 分神的注意力有仓促地陷入回忆。 下一步... 要把腰提起来。 没有人帮他,林简只能自己摸索。 慌张地用膝盖摩擦着被单,一点点地往前蹭,屁股摇摇晃晃地向上支起。 动作进行得有些艰难。 他的上半身不好动作,小腿贴在被子上,厚实的蕾丝印花反反复复地剐蹭着腿肚子上的皮肤。 让林简的耳朵有些发麻。 相似的触感,有些像齐淮知的皮质手套。 配合手腕上生出幻觉的痛感。 就像齐淮知在他身后一样。 这个假设让林简抖了抖,腰部传来让他浑身无力酥麻的痒感。 好奇怪。 他无助地蜷缩脚趾。 外边的动静越来越热闹,林简身体发软地被迫接收,一个人的耻感不断攀升。 浑身都开始发烫。 终于,他听见了很轻的一声快门声。 林简迅速地松开手,栽到被子里,红着脸把手机拿过来,飞快地点进去相册,把照片发过去了。 叮咚一声。 发送成功。 林简连看都不敢看,把手机倒扣在被子上,大字地摊开手脚,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下, 齐淮知应该能满意了吧? 齐淮知盯着书房墙上的时钟,黑色的走针滴答滴答地挪动,连带着所剩无几的耐心也慢慢地消磨。 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他有些不悦。 勾引人还这么不积极。 难道在欲擒故纵? 手机叫了一声。 齐淮知拿起来,熟练地点进黑x。 聊天框里还截止在上一个林简发送的害羞猫猫头表情里。 不是林简的消息。 第11章 齐淮知嘴角绷直,退出去,看见鼓手在给他发消息。 【一周后的拼盘演唱会,我想改改谱子,明天练练。】 【记得把小助理带上。】 贼兮兮的,似乎又想出了什么捉弄人的手段。 齐淮知之前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迷于林简。 普普通通的一个打工助理。 整天穿着体恤、长裤,也看不出特别的地方。 现在想想,说不定不是鼓手主动,而是林简故意的。 乖乖巧巧的,实际上早就知道鼓手喜欢强上直男的秘密了吧。 故意穿着普通的衣服,装作老实直男的模样,在鼓手调戏的时候做出一副慌张的模样,然后更加勾引得鼓手起了兴趣。 一点点地在乐队里面混开。 好手段。 齐淮知冷冷一笑,把手机扔到桌上,眼底的黑越来越浓烈,带着一股爆裂的情绪。 谁知道林简有没有女装找上第二个。 他就顶着这么一张脸,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齐淮知脸庞爬上阴沉的黑影。 真以为所有人都对他急不可耐, 他根本没有陷入林简的花招里,只不过是在验证一些事实而言。 齐淮知摩挲着手指。 手机缓慢地跳出消息。 他盯着那里看了半响。 不就是穿着女装。 也就姿势特别点。 上午他亲自试验过。 就不信还能对着有反应。 齐淮知对他的自制力很自信。 拿起来点开,只有一张照片。 拍得很粗糙。 有些泛黄的白墙和一张单人床,照片昏暗又杂乱。 白天见过的助理,此刻穿着裙子,是照片里面唯一的亮色。 半空中有一双高高翘起的手,脊背下凹的弧线流畅,一路蔓延到上翘的裙摆。 蓬蓬的裙摆像花苞一样在白腻的腿//间炸开,两条腿耷拉着,小腿袜有些凌乱,似乎在挣扎之间滑下去了。 林简实在是太白了,穿得繁杂的服饰,躺在杂乱的背景里。 浪/////荡又纯洁。 齐淮知脖颈的青筋暴起,他的注意力到了林简躺着的床上。 床单是他用过的。 似乎还能清楚地回忆起躺在上面的触感。 而此刻,林简那张脸,全部陷在了里面。 一股无名的火腾得窜起来,迅猛地将他血液灼烧到沸腾,又猛地汇聚成更大的火球,蹭地聚集到一处。 艹。 齐淮知咬紧了牙根。 第10章 顶流重金钓猫猫 林简眼神空空地躺在床上,过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因为羞耻泛起的战栗才勉强平息下去。 但脸颊还是滚烫的。 翻了个身,把脸颊贴到了冰凉的床单上,舒服地蹭蹭,林简的手机响了。 他的眼睛亮起来, 齐淮知的信息吗? 手指勾到壳子的边缘,露出半个脸颊去瞄屏幕,脸上已经露出对爆金币的向往,嘴角按耐不住地翘起。 不等他彻底开心起来,脸上的表情就僵住。 是一则电话通讯。 来电的备注:护理王姨。 林简静了静,那张刚刚还鲜活的脸已经如潮水退去,变得死气沉沉的。 仿佛一瞬间,有千斤重的黑云压上了他的脊背,连皮肤都灰败了许多。 他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响起带着一点口音的女声,声音很闷,似乎悄悄躲着,用手捂着话筒在说话。 “小简,你妈妈这个月的身体报告我发给你了,你有收到吗?” 林简开着免提,看了眼屏幕日期。 原来已经到月中了,这段时间他每天琢磨着怎么勾引齐淮知,时间竟然没有以前那么难捱。 他点进王姨的聊天框,果然看见了一个新的消息,插在他几天前一万块钱转账的下面。 是一个pdf文件。 文件名:仁爱精神病院321号病床7月报告 林简手指悬在文件的上空,迟迟没有落下。 “小简?”王姨在电话那头叫他。 林简面无表情地退出去,让这个文件和其他的一样,静静地存放到过期失效。 “怎么了?”他轻轻地问。 “那个……你妈妈最近情况好了很多,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王姨声音压得更低了,似乎害怕被什么人听到一样。 “她最近天天念你的名字。”王姨往床上躺着的人看了一眼。 这件vip病房很大,有一整面窗户,阳光能够充盈到每一个角落。 王姨做了十几年的医院护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古怪的一家子。 妈妈是精神病,但每天还知道收拾自己,穿着漂漂亮亮的裙子,像三十岁出头被保护的很好的富家太太一样。 儿子每个月转大几万块钱过来,却从来不愿意到医院看一眼。 “念我的名字?”林简手指弹了一下,似乎被手机背面的温度烫到了。 “对啊,简简,是你的小名吧。”王姨连连点头,“温女士清醒的时候都念着这两个字呢。” 王姨透过玻璃,握着手机,看着病床上的人。 穿着米色衬衫,扎着侧边发的女人睡醒了,坐了起来,表情很正常,嘴巴又开始张张合合,念着什么。 “温女士又清醒了,又在说话。”王姨读着女人的唇语,“简……简,记得吃蛋糕。” 电话里王姨声音有些疑惑,下一秒了然地“哦“了声。 “可能是前几天院里有人过生日,温女士分到了一块蛋糕,这会惦记着你呢。” 林简将脸贴到手机上,有些烫的温度似乎像妈妈的手掌,“她有说好吃吗?” “你妈妈吃得可高兴了。”王姨一个劲地回忆,总算想起来什么,两个巴掌拍到一起。 “本来你妈妈看到是蓝莓味的,还不肯吃。说什么都要给你留着,说你吃了蛋糕就不要生她的气了。” 林简一怔,嘴角露出像笑又像哭的古怪表情,变来变去,像个小丑模样。 他其实早就不生气了。 最开始,在睡梦里被掐着脖子,离死亡只有几秒的时候或许是怨的; 被抱着,站到天台上,噼里啪啦的大雨砸到脸上的时候,或许也是怨的。 可是当追债的人把他拖到会所,她举着刀,疯疯癫癫地追出来,嘶吼着大砍,平时最爱漂亮的人完全不顾形象的把他护在身后。 林简就不怨了。 他知道温女士是想死的。 十八年前就想,也想带着他一起。 可是林简阴差阳错还是活下来。 好不容易活下来,林简还是想活着。 也固执地求着温女士活着。 “王姨,我就不去打扰她的心情了。我多给你转笔钱,你好好照顾我妈妈。” 他妥帖地说完,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挂了电话。 臭水巷的各家各户不知不觉中已经安静下来了,熄了灯,寂静一片。 窗户外伸手不见五指,似乎他坐在一叶小舟上,流落在很大,永远找不到停息小岛的大海上。 林简心口处的伤口,那块早就变成暗红色的疤痕开始细密地泛起疼。 铺天盖地的孤独又袭来了。 林简习以为常地眨眨眼,面无表情地掐着手臂,狠狠地让自己回神。 手臂立刻红了一大片,针扎的痛感让林简脱离了自弃的恐慌,他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只要忙起来,什么坏情绪都可以注意不到了。 这是林简十几年来,实践得出来的最好的方法。 “收拾房间,收拾房间。”默念着,林简从床上弹起来,感觉视野里有白色的东西在弹。 低头一看,是他还穿着的蓬蓬裙和蕾丝丝袜。 刚刚拍完照片,忘记脱。 也不知道齐淮知对照片满不满意。 不满意,他还要返工。 对啊。 他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 照片发了,齐淮知该结账了! 要钱是林简人生的头等大事。 什么情绪都顾不得了,又一屁股坐回去,在被子里扒拉出手机,翻出齐淮知的聊天框。 【哥哥,照片符合要求嘛?】 【我第一次拍,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微微抬着下巴,林简矜持地发出暗示,捧着手机,期待地咬着嘴巴。 上一次买衣服都给了五万。 这么劲爆的照片,应该更大方吧。 十分钟.... 齐淮知没回。 二十分钟..... 还是没回。 半个小时..... 林简臭着张脸,发了个猫猫转圈的卖萌表情,十分隐晦地催促。 死了半宿的某人终于发出了一跳消息。 【还可以。】 林简嘴巴一翘,谢谢哥哥的字还没打出来,表情就凝固。 第12章 齐淮知发出了冷漠的四个大字。 【照片月结】 黑色的字体越看越眩晕,林简扶着额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响,安静的室内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 齐淮知,你个周扒皮。 林简很生气。 但林简没有办法。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他不甘心放弃。 齐淮知明显已经上钩了,只要他主动透露一些个人信息,透露一点声音,林简就有办法把他在嫂站锤死。 最终还是敛了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欲望,柔顺又乖巧地扮演着人设。 没关系的。 勾引人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 至少目前齐淮知对他有欲望。 这就行了。 林简勉强自我安慰着。 第二天起来,看到黑x上的消息,天旋地转的倒在床上,心如死灰地闭上眼。 【戴铃铛】 【拍视频给我】 作者有话说: ---------------------- 第11章 兔儿摇铃铛 黑x的消息是凌晨一点发的。 林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家伙不是不熬夜的吗? 原来是以前没找到能够熬夜的东西啊! 头一次,林简对女装勾引齐淮知的决定有些后悔。 欲望太强。 他完全招架不住。 不行,必须加快攻心的进度,齐淮知不主动,他主动一些好了。 林简坐下来,在小本本里郑重其事地写下一小行字。 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 今早骑着电动车的路线有一些变化,齐淮知发消息和他说直接去乐队基地。 林简呼哧呼哧地骑着小黄,到基地的时候外头已经工工整整停了四辆风格各异的车子。 基地在郊区,是仓库改造的。压根没什么安保。 大门两边就是成片的灌木丛。每天都有狂热的粉丝和狗仔在蹲点。 两波人马维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静悄悄地蹲在草丛里,不会跑到仓库里偷拍。 顶多在成员出现的时候,涌上去拍一些照片。 ss爬床底进厕所都是家常便饭,时常走在抓嫂子的一线。 这么乖的ss,林简还是第一次见。 也想不明白人鬼乐队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在市里租个好的训练场地。 只能归结于玩乐队那一点流浪情怀。 林简给小黄认真地上了锁,一只手遮住脸,另一只手迅速地拉开门,闪进仓库,不让摄像头拍到一点里面的画面。 万一拍到,可是要塌房的。 这么劲爆的料,还是由他来爆比较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 齐淮知见他进来,掀起眼皮觑了眼,就不再搭理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林简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打就不打,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小小地哼了声,跑到一楼角落的椅子坐下,充当隐形人。 平心而论人鬼乐队的成员都很好相处,除了人奇怪点,没什么吹毛求疵的臭毛病。 他一个助理,也没什么要干的活,两条腿晃来晃去,无聊地打了个哈切。 今天乐队的风格有些改变,还没开始训练,bgm的演唱者变成了吉他手 流浪汉风格的吉他手颓废地摊在地上,抱着把吉他,哼哼唧唧地唱着凄凉的苦情歌。 “你爱我吧~要死要活地爱着我~” 林简来了精神,挪着椅子凑近些,听了好一会才听清他在唱什么。 “青霉菌、我的青霉菌,你不要死啊~”越唱越伤心,甚至声音中带着哭泣的呜咽,唱一句,用衣袖擦掉流到嘴巴边的眼泪。 林简:。 盲猜毕业的实验又没了。 吉他手泪眼朦朦地看过来,嘴巴一撇,正要找他哭诉。 林简冷漠地把椅子挪回去,甚至还一百八十度转了弯,面对着墙壁。 他才不要替吉他手去干活。 过了会,吉他手的bgm没了。林简才转了回来。 一扭头,看见鼓手上挑的眼睛,朝他抛了个媚眼,“小简,替我拍个照片怎么样?” “拍的满意,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哦。”鼓手暧昧地舔着嘴唇。 林简来劲了,“真的吗?什么都可以?” 没看到意料之中红噗噗的脸蛋,他有些失望,把相机扔给林简,“我满意才行,拍得骚一点。” 林简了然地点点头。 这是又看上哪个1或者指南,准备转0诱骗人家了。 钻研女装勾搭齐淮知这么多天,林简算半个行家。 他环绕了一圈仓库,指着到桌子,“哥,你坐到那去。” 鼓手比他高一点,比例很好,坐着就察觉不到他的身高。 旁边有窗帘,还能把他和柔美小0人设不符的宽肩膀藏起来一些。 鼓手也是骗人的老手,一点就通,坐着桌子,手伸直撑着,上半身向后倒,露出修长的脖子。 “你凑近一点拍。” 林简很听话,捧着相机,凑到桌子前,眼睛盯着镜头。 这个角度果然好,将鼓手的脸拍得更加中性,带着一些柔美。 “哥你不要动,我再多拍几张。”林简又往前蹭了蹭,镜头几乎怼上鼓手的脸。 “这个角度好看?” “特别好看,哥!” “够不够勾引人?” “绝对!” 两个人在角落里拍得忘乎所以,越来越高兴,声音都快盖过乐器试音的动静。 “啧啧啧。还是给搞到手了?”主唱伸长着脑袋,用胳膊捅了捅齐淮知,示意他回头。 “哎,这小孩可不够鼓手玩的。”主唱摸摸下巴,“你也不看着点。” 齐淮知表情不变,漠不关心地翻着乐谱,修长地指节灵活地勾出一小段曲声,“随他。” “够绝情。”主唱无趣地吐槽,一个人看热闹。 齐淮知突然有些烦躁,手指夹着乐谱翻页的声音都变大了。 清脆的,像一个尖哨音。 “哦呦,你助理都跑到人大腿中间夹着了。”主唱和看电视剧似的,手激动地拍到大腿上。 贝斯的音乱了几个音节,齐淮知“啧”了一声,把乐器放下。 “怎么了?”主唱抽空瞥了一眼,“怎么不弹了?” “手感不好,休息会。”齐淮知撂下句话,走到沙发上,大马金刀一坐,从口袋拿出烟盒,捏了根烟到嘴里。 桌上有个银色的打火机,他顺了过来,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盖子。 叼着烟,过肺的烟从口鼻中蔓延出一片淡白的雾。 齐淮知半耷拉着眼皮,眼神黝黑地盯着对面。 窗户边上,林简整个人都快缩到鼓手的怀里。 双手抱着摄像机,笑得连脸颊肉都鼓出来,骄纵又带着小雀跃地仰起头,凑到鼓手耳边说了什么。 鼓手诧异地挑眉,抬起眼,和齐淮知对视上了。 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当着齐淮知的面,勾住林简的脖子,贴着耳朵,悄咪咪地说着话。 齐淮知眉头越锁越紧,烟也不抽了,拿在手里,盯着林简那双越来越大的笑脸,牙根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咬上去。 最好一口全部咬下来,尝尝看里面是不是芝麻黑心馅的。 这么会勾搭人。 还是欠调教了。 他将烟摁灭,冷冷地盯着林简被鼓手两腿勾住的那一截腰。 还有鼓手揽住,手掌摁着薄薄的能看清轻微起伏的胸口。 拿过手机,齐淮知打了一段话发出去。 下一秒,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机响了。 齐淮知将手机捏在手掌里,像是捏着某人的脸,“林简!” 他声音带着股狠劲。 不远处还在笑的人立刻停下来,朝他望过来,方才开心的劲儿一下子消失了,又变回老老实实,装乖的模样。 “怎么了齐哥。”林简跑过来,站到他跟前。 “你有消息。”齐淮知故意露出一点手机屏幕。林简只好又凑近一点,脚尖碰到脚尖。 “啊,谢谢哥。你给我吧。”林简看到个熟悉的标志。 齐淮知怎么这个时候在黑x给他发信息。 担心被看到,林简伸出手就要拿。 齐淮知的手突然向后缩,林简扑了个空。 “什么消息啊?这么心急?”齐淮知似乎有些好奇,低下头要去看。 林简心提到嗓子眼,扑上去,几乎是半跪在齐淮知的□□,手死死地盖在他的手上。 “哥,哥,家里的消息。就不方便给你看了。” “这样啊。”齐淮知突然坐直了,接近一米九的体格带着股很高的热度,几乎将二人之间的空间压缩得一干二净。 齐淮知伸出一只手,按上了林简的手臂,烫的吓人。 眼睛里面乌泱泱地压着滚烫又惊人的情绪,和岩浆似的。 第13章 林简对视了一眼,抖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后退。 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长大,对危险有着近乎精准的直觉。 此刻的齐淮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让他恐惧。 仿佛一头喘着粗气,随时能将他摁倒的猎豹。 “林简。”齐淮知声音压在喉咙里,他慢慢地摸上了林简的脖子,带着厚茧的指腹粗暴地揉着那个地方。 “乖一些。” “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这两句在林简的脑子里丝滑地转了一圈,然后流出去了。 他有些懵,要不是在后脖子被人捏住的危机情况下,他都要“啊”出一声。 他干啥了? 林简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只好想期期艾艾地点着头。 “我知道了。我不会的齐哥。”他说着,还扬起一个很乖的笑脸。 齐淮知一看,就知道他没弄明白,在糊弄他呢。 但经过这么一吓,这段时间林简都会老实很多。 齐淮知对付他有经验了,总算大发慈悲地将手机给他。 只是手还捏着林简的脖子,并不让他离开,将人禁锢在腿间。 “看消息吧。” “哥,你要还是松开我。”林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盯着他面色不善的表情,识趣地闭上嘴。 他把手机立起来,点亮屏幕,看到熟悉的界面,心稍稍一跳。 林简瞄了齐淮知一样,将手机竖起来,小心地用手挡住,贼咪咪地斜着眼睛看着屏幕。 齐淮知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火机,注意力不在他的手机上。 还好还好,没露馅。 松了口气,林简骂了声齐淮知大白天发青,还是屈服地点进对话框。 【加上铃铛r。夹】 【跪坐,摇二十秒。】 简简单单的两行字,却在他脑子里投下一颗炸弹般,轰隆闹了个翻天覆地。 冲击过大,林简的呼吸都停住了,更别提注意齐淮知的反应。 自然也错过了齐淮知早早将眼神落到他脸上的动作。 齐淮知默不作声地盯着。 跪在他腿间的人似乎一点没意识到姿势有多危险,整个心都扑到手机上,脸气得又红又羞。 白白的嫩脸皮透着血色,似乎轻轻一捏,就能提起来。 回消息的时候嘴巴无意识地咬着,露出一点点牙齿。 像小米粒似的。 比刚刚笑着乖多了。 齐淮知满意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 怎么感觉凉凉的tt 第12章 美味小厨郎 林简看着新鲜出炉的消息,格外纠结。 女装,是他提出来的,不能计较。 铃铛,齐淮知出的钱,他勉强可以同意。 录视频摇摇晃晃,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一个直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这还没当上嫂子,没把齐淮知勾搭到手,就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 要是当上嫂子,那还得了。 屁股还要不要啦! 林简挠挠脸蛋,隐隐约约的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周多了,他怎么尽被占便宜呢? 不行,不行。 这一次,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答应! 林简假装没看到齐淮知青天白日发青的消息,努力贯彻“一个人辛辛苦苦照顾重病父亲”的勤劳坚韧小女孩人设。 打算冷一冷,等到中午再随意搪塞过去。 哪知道今天的齐淮知突然变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整整一个上午,林简被指挥得团团转,围在齐淮知的身边,跟在屁股后面,一会擦汗,一会递水的。 一直到中午,连上个厕所的工夫都没有,早就没精力想起回复消息的事情。 午饭也是在基地解决的,人鬼乐队在合练的时候都会统一订餐。 餐馆会将午饭送到基地门口,林简只需要提进来,把饭分好就行。 林简对照着盒子上贴的便利贴,正准备把饭送到对应的人手上。 齐淮知走过来,摁住他的肩膀,“坐下吃饭。” “齐哥,我先把饭给他们拿过去。”林简挪了挪椅子,离他远了一点。 齐淮知手掌撑在他椅子后面,又拉了回来,“又不是没长脚,餐桌就在这里,饿了,自己过来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简只能乖乖地坐着。 齐淮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过属于他的那一份餐食。 打开,色香味全无。 依旧是吃了让人连活下去欲望都没有的健身餐。 林简吃一口糖醋里脊,看一眼齐淮知碗里的水煮鸡胸肉。 吃一口,看一眼。 顿时觉得手里的饭是山珍海味,吃得更高兴了。 眉飞色舞,活像一只啃着猫条的猫咪。 齐淮知见他高兴的模样,有些手痒,顿了顿,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叮咚一声。 猫的尾巴立刻耷拉下去,手忙脚乱地开了静音,还偷偷摸摸,自以为没被发现地偷窥他的脸色。 齐淮知忍住笑,板着张脸,“吃饭没事看我干什么?” 看你怎么又发青了。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脑子。 林简心里嘀嘀咕咕,把手机放在盒饭旁边,悄悄地打开屏幕。 黑x上齐淮知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怎么不回信息。】 林简才想起来还没有回复,想了想,可怜兮兮地打了一段话出去。 【才看到消息,哥哥】 【上午陪着爸爸做检查去了】 【三院的患者好多呀,排队排的我腿都痛了。今天都机会回家做饭了,只能吃医院的盒饭,又贵又难吃tt】 噼里啪啦三条信息发出去。 这么久的感情沟通,齐淮知这家伙也该关心关心他了吧? 比如心疼心疼他,今天给放个假。 林简打着如意算盘,消息跳出来。 【那就不打扰你。】 【晚上记得录视频。】 有人文关怀。 但不多。 林简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脑袋眩晕,有一种身后被恶鬼死死缠住的幻觉。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打出消息。 【下午爸爸还有三个检查,可能要到很晚了。】 【今天都要在医院睡觉陪护了】 【哥哥能不能过几天拍给你呀】 突然的,林简面前的桌子被敲了两下,他按下手机,就瞥见齐淮知双眼不善地眯起,手一搭一搭地点着桌面。 “三医院你去过吗?”他听见齐淮知问。 林简心中一惊。 齐淮知竟然还在怀疑小羊小羊的人设。 不过没关系。 谁让齐淮知找他求证呢。 他可以自己help自己。 “去过啊,齐哥你是不舒服吗?”林简回答,又关心地看向他。 齐淮知问:“三医院住院部很忙?” “我没去过住院部,不过三医院烧伤科和骨科挺有名的,名气特别大,公立医院肯定人多嘛。” 林简虚虚实实地给小羊小羊打掩护,为了掩饰心虚,手忙活地夹了块辣椒到嘴里。 嚼了两口,眼眶立刻红了。 “着什么急。”齐淮知倒了杯水给他,“没事,你吃饭吧。” 林简松了口气,下一秒消息跳出来。 【晚上都要住在医院里?】 齐淮知还不死心。 林简发了个嗯嗯嗯的小猫点头。 【对呀,这几天晚上都要吊水,得有人看着。】 过了几分钟,齐淮知终于松口了。 【知道了。】 林简一喜,趁机把自己的如意算盘给打出去。 【谢谢哥哥。】 【明天我给哥哥做点好吃的吧,给哥哥送过来。】 林简的厨艺不咋地。 但是没关系。 碳水。 对于健身人来说,简直是绝世美味。 下午四点乐队就结束了训练。 林简高高兴兴地哼着歌,把小黄塞进齐淮知的后备箱,开着车先送老板回家。 一路上,开着电台,摇下车窗,吹着风。 好不快活,就差没有高歌一曲了。 保安放了行,林简一脚油门蹬到齐淮知的停车位,迫不及待地想要取回小黄,回家享受美好的一晚。 齐淮知接过车钥匙,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林简被他看得全身发毛,取车的动作都慢了几拍。 齐淮知笑起来,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 但很轻,更像是抚摸的触感。滚烫的温度,像一块热铁块。 “晚上回去不要着急,好好休息。”齐淮知指腹在林简微量的皮肤上摩挲,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小助理笑笑,又在卖乖地和他道谢,一脸不舍的模样,实际上一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14章 一眨眼,就蹬上小电炉,骑得没影了。 齐淮子一个人站在那,直到看不见那一小撮,白色的影子。 嘴角勾起隐秘,带着战栗的笑,慢悠悠地打了个电话出去。 骗人的猫咪。 是要被罚的。 林简不知道齐淮知一直在背后看着自己。 欢快地一路哼着歌,骑小电炉骑出一种开着敞篷跑车的畅快感。 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没活,就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活。 不过今天晚上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林简回家的途中,特意改了个道开到菜市场里面去了。 他要买一些食材,明天做饭给齐淮知吃。 本来林简是打算在路边买几个小炒菜,意思意思假装是自己炒的。 结果一问鼓手,齐淮知喜欢吃的竟然是一些清淡口的粤菜。 十几个小时的鸡汤,几十道工序的开水白菜。 这东西去点外卖,还不如自己做划算。 至于味道。 反正他的人设也不需要做饭多好吃。 心意到了就行。 再不济,给加点味精进去。 林简把小黄停在路边,他揣着手机,一路溜达。 “大叔,要一把小白菜,再来一些西红柿。”林简蹲在摊位口,挑挑拣拣,选出一把看上去最漂亮的小白菜放进袋子里,“再给一些葱吧叔。” 大叔塞了几根葱进去,上了称,“六块钱。” “转过去了。”林简提着袋子,又去肉摊点了些肉沫。 最后骑着小黄,到臭水巷另一户养鸡的人家,杀了一只鸡,顺便让街坊剁成一块一块的,提着还在流血的鸡肉尸体回家去了。 菜放到一边,林简拍拍手,先去找不知道被塞到哪个角落的电饭煲了。 电饭煲是他高考毕业后,收拾家里的东西,从犄角嘎达里找出来的。 十几年了,功能齐全,不仅可以煮饭煮粥,还能煲汤。 于是被林简一起背着,连带着温女士,在海市住下来了。 没怎么用过,一个念想。 林简在床底翻出来,抱着灰扑扑的电饭煲,累得够呛。 做饭前还得把锅洗一遍,幽幽地叹了口气,林简认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林简没怎么做过饭,有点拿不准,打算少放点水,后面不够再加。 给锅的内胆泡上水,把鸡肉放进去,设置了煲汤模式。 擦了擦汗,林简刚刚坐下休息心里突然有点不安的预感。 像有根绳子吊在心口,另一头系着水桶,晃了晃去,不安得厉害。 下一秒,手机叮咚一声响。 林简心狠狠颤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手机。 【出来。】 【我给你点了东西。】 作者有话说: ---------------------- 第13章 铃儿响叮当 出哪去? 林简的第一反应是齐淮知顺着网线找过来。 一下子蹦到门口,盯着猫眼往外瞧。 外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只能看见对门紧闭的,带着锈的铁门。 心里浮上不好的预感,林简手抖地发消息。 【什么意思呀哥哥?】 【我要去哪呀?】 齐淮知回他。 【三院保安室。】 林简瞪大了眼睛。 靠! 难怪上午齐淮知突然问起三院的消息。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跑腿的已经到了。】 林简有些招架不住了,勉强应付。 【哥哥我还在陪爸爸做检查,你让跑腿的放在保安室吧。】 【要多久?】 齐淮知追问。 林简深吸一口气,打开地图,输入三院,导航选择骑行。 四十五分钟的路程。 【大概一个小时才行tt】 齐淮知回了个嗯。 林简不想去。 但齐淮知是个细节怪,一个小时后肯定会追问。 林简头疼,连买的是什么都忘记问了,抓起车钥匙,把头盔往脑上一按,苦命地出门了。 晚上六点,正是晚高峰的时候。 路上的车头挨着车尾,寸步难行。 脾气躁的司机早就把喇叭按得滴答响,大街上跟支交响乐团似的。 林简脑袋都快炸了,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三十秒停到了第三人民医院的大门口。 停了车,往保安室的小窗户里探头,“大哥,半小时前有没有一个袋子送过来?” 保安从饭盒里抬起头,抹了把嘴巴,朝一边努努嘴,“喏,这个,叫小羊小羊是吧?” “诶,对,就是这个。”林简伸出手,将袋子勾了出来,里面的东西晃荡着发出叮铃的声音。 林简突然猜到齐淮知给他送的是什么了。 脸一红,匆忙地捂住袋子,不让它晃起来,低着头跑到停车的地方。 几分钟不见,小黄被一辆车堵在了里面。 连个通行的口都没留。 没素质,不知道先来后到? 林简皱眉,望了眼车标。 一头撅蹄子的黑马。 认不出来,看着倒是很高级。 豪车,他只认识一个迈巴赫。 齐淮知最常开的一辆。 这辆车也贴了防窥膜,倒是和齐淮知一个样。 林简抬手敲了敲。 没人理。 但车很明显地在启动着,里面有人。 林简提着袋子,打算绕到前面,看看是哪个没良心的。 车突然动了,向前开了几米,留出了一条一人通行的小道。 车尾正对林简,嚣张地喷着气。 林简有些烦躁,忍住在车尾上踢一脚的冲动,骑上小黄。 开出来路过这辆车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恶向胆边生,竖了个中指过去。 然后溜之大吉。 车窗的玻璃慢慢降下来,一张林简熟悉到牙痒痒的脸露了出来。 齐淮知挑着眉,幽幽地盯着,直到看不见,才发动车,汇入大马路上的车流。 回到家,饭点都过了,臭水巷上空围绕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带着焦糊的气味。 又是哪个炒菜炒糊了? 林简捂着鼻子,把车锁起来,开门就被一股更加浓烈的气味给熏得退出去。 房间上空还聚着一团白白的烟,小桌子旁边的一个不明物体正发出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鸡! 他的鸡! 是他的鸡糊了! 林简着急地跑过去,把插头拔了,心疼地拿着双筷子,打开电饭煲盖子。 盖子猛地弹起来,滚烫的水蒸气也跟着变成白雾荡了出来,密密麻麻地附在林简心急伸进锅里的手臂上。 “嘶!”林简被烫得一激灵。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被水蒸气覆盖过的地方立刻红了一大片。 扔掉筷子,冲进厕所用凉水冲到手臂上。 冲了几分钟,直到没了强烈的火辣感,林简抬起手臂,对准灯光。 还好。 看着不吓人。 那应该就不严重。 林简懒得出门买药,又满心地扑倒糊了的鸡上。 一整只,足足要七十块钱。 油香的鸡皮都变成黑炭了。 林简拿筷子戳了戳,垂头丧气地关上盖子。 鸡肯定送不出去了。 一番折腾下来,林简都饿过劲了,从冰箱里放出个馒头。 【东西收到了?】 齐淮知又冷不丁跑出来,扔出一句话。 林简算了算这段时间齐淮知来找他的频率,心里勉强有了些安慰。 咬着馒头,回了句话。 【拿到啦。】 林简就着水,把馒头吃了,撕开袋子的封口贴,手伸进去,抓出一件衣服和三个小铃铛。 衣服是林简手里没有的款式。 但有个很出名的名字,兔女郎。 酒红色的修身款,还有一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短尾巴。 小铃铛一看就是高级货,戴在手上的,很漂亮。 手指轻轻一拨,就脆生生地叫个不停。 这人为了享受,还真是不委屈自己。 点跑腿,都要让他把照片拍了。 因为“在医院照顾爸爸”的借口,林简今天不能在床上拍照。 幸好还有一个厕所没有出境。 小单间的厕所贴的是白色的瓷砖,一个洗手台,一个蹲坑,还有一个比较旧的花洒。 避开比较明显的置物架,还是能骗骗不常去医院,只叫家庭医生的齐淮知。 换上兔女郎的紧身裙,林简摸了摸屁股上的尾巴,有些不自在。 又给耳朵堵上了纸巾,确保听不到一点声音后才抓起铃铛。 .....在脚腕上,手腕上…地方戴上去。 戴上去的一瞬间,铃声跟随着响起。 瞬间冲击耳膜,林简……撑着墙,才勉强没栽下去。 第15章 这东西看着小巧可爱的,怎么羞耻成这样。 林简有些受不了,直吸气。 赶紧点了拍摄的按钮,确认好拍不到脸后,闭着眼睛冲到镜头前微微侧过身,露出一点毛茸茸的白毛。 他不敢往前看,也不敢低头。 哪怕穿着衣服,但还是觉得很奇怪。 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试图蒙蔽自己。 深呼吸几下,林简狠狠地咬了下嘴巴,毫无章法地按照齐淮知的要求开始动作。 ………… 铃铛的清脆声音争先恐后带着冲击感,一下穿透过那一团纸巾,冲进了林简的脑子里。 轰的一声,浑身血液上流,似乎一瞬间被烫熟了,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盘上四肢。 可是时间还没到。 林简不得不维持着这个令他羞恼的动作。 厕所的灯泡光最亮。 明明是闭着眼睛,也有光感透过眼皮,让林简的羞耻心无处躲藏,眼睫毛无助地抖着。 呜咽一声,他手贴上滚烫的脸颊,将脸捂起来。 脑子一片空白,动作越来越混乱。 到最后,林简也不知道摇成了什么模样……。 啪嗒。 铃铛掉在了地下,砸出清脆的一声响。 林简惊呼一声,膝盖软了下去。 瓷砖冷冰冰的触感也压不下了满身带着羞恼的燥热。 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抓着花洒,冷水从头浇下,才勉强压下浑身的热意。 湿着头发,他脱力地贴在冰凉凉的墙壁上......。 最后想起暂停的时候,视频录制的时长已经有十几分钟,但是能用的肯定不多。 林简却不想再来一遍。 脱下衣服,把这一团塞到了脏衣篓里。 坐到桌子前,删掉了最后露出脸的镜头,匆匆给齐淮知发过去。 【哥哥,我拍完了。】 叮咚一声,打断了雅间里面的交谈声。 齐淮知拿起手机,呼吸一停,做了个手势,径直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高昌一头雾水地打着圆场,“淮知有急事,没事,我们接着聊。 “淮知最近啊在看新剧本。有一个李老师肯定也耳熟……” 雅间的声音低下去,齐淮知靠在栏杆上,戴上耳机,点开了视频。 这场拍摄的场地很新奇。 厕所很小,却被打扫的很干净,墙壁和地板都是洁白的瓷砖,映衬得林简浑身上下的皮肤更嫩了。 又白又嫩的。 林简穿着裙子,翘着短绒绒的白色兔尾巴,乖乖地站在镜头前……。 膝盖因为羞耻,慢慢地靠在一起,无意识地磨蹭。 这一次似乎真的超过了林简的接受程度。 等了几秒都没有看到他动。 齐淮知漫不经心地笑了,看着他无助地捂住脸。 这就受不了了。 怎么和他玩? 齐淮知心里升起获胜的征服感,手指点在关闭x号上,正准备停下。 耳机里突然响起一连串杂乱带着颤抖的铃铛声。 跟随着铃声,那一团白色毛茸茸也摇起来。 没有章法地晃着。 齐淮知自小在娱乐圈的染缸长大,更直白的画面也看过。 林简这副痴笨摇晃的模样却让他倏地顿住。 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滚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铃铛声乱了。 他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作者有话说: ---------------------- 修改删减【9.10号】,这个版本改了很多了[爆哭][爆哭] 第14章 漂亮的伤口 “怎么了?头一次见你饭局上急匆匆出去。”高昌坐在副驾驶上,往后座看。 齐淮知眼睛黏在屏幕上,吝啬到眼皮都不带掀的,“没什么事,刚刚聊的怎么样?” 高昌“嗨”了声,“顺的很,你在那群资方眼里就是块金疙瘩,还是个好骗的金疙瘩。” 齐淮知若有所思,哼笑一声,“难怪找上我了。” 有钱又好骗,还能能轻易接近的,可不就只剩他了么。 “什么?”高昌没听清。 齐淮知没理他,不知多少遍地点开视频,眼眸幽深地落到林简胸口处。 他特意选的铃铛被薄薄一层衣服遮着,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凸起的弧度。 随布料服的褶皱和光影变化,勉强捕捉到夹子晃动的轨迹。 齐淮知不满意,双指放大。 胸口一小片地方铺满整个屏幕,清晰得看见胸口带着战栗的慌张起伏。 又sao又纯的。 那颗葡萄应该又红又肿了,掐一把估计能让林简哭出来。 齐淮知眼神肆意地玩弄着屏幕里的漂亮人。体,慢慢地舔地过每一处肌肤,突然顿住。 反复拉着进度条,停顿在林简无措地抬起手臂,慌乱地捂住脸那一帧。 白嫩干净的小臂内侧不知道何时盖上了突兀的红痕。 不是因为害羞。 林简害羞起来浑身都是白里透出来的软色。 手臂上那一大片红得触目惊心,像是伤口。 怎么弄的? 也不知道上个药。 齐淮知正要发消息询问,手指向上滑,看到了中午林简发过来的消息。 【明天我给哥哥送好吃的。】 他挑眉,来来回回读了两遍。 难怪今天这么乖,原来是有苦肉计等着他呢。 坏猫现在肯定捧着手机,翘首以盼他的关心吧。 齐淮知挂着识破小伎俩的笑,恶劣玩味地删除了消息。 冷淡地发了地址过去。 【裕和路荣鼎山庄。】 【你找跑腿送到保安室。】 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林简顶着一头湿发,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睡着了。 他有些累,接连的消息都没把他弄醒。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浑身酸软。 林简打了个哈切,困到眼睛有些红,含着一口牙膏泡沫,正在镜子前打量手臂。 比昨天红了点,摸上去有点刺痛,但是没化脓。 不是什么大事。 林简漱了口,拿起手机看到了齐淮知昨夜发来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地址竟然这么轻易到手了。 他还以为要软磨硬泡,撒点娇才能把饭送出去呢。 视频威力有这么大? 林简琢磨着,瞄了眼昨晚的视频,咦惹一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冒了出。 不敢多看,发了个早安,林简就换上黑白两件套,跑到街口的店子买饭去了。 前店后居的格局,一块板子上用笔写着今天中午的菜,10块钱一荤一素,12块钱一荤两素。 “老板,一个小白菜,再来一个小鸡炖蘑菇。” 他把新买的铁饭盒递出去,饭盒上还贴了一块钱十张的劣质贴纸,伪装出一点粉红色的少女心。 “我加点钱,老板你中午帮我送到这个地方。” 老板擦了擦手,接过饭盒和纸条,看了眼,“得嘞,一共四十五。” 林简有些肉疼,犹豫了十几秒,掏出手机付了钱。 然后发了条微博到小羊小羊的账号上,配着盒饭的照片。 【今天给q哥送我做的饭,希望他会喜欢!】 搞定完中午饭的事情,林简骑着小黄上班去了。 今天是齐淮知给林简开的门。 林简举着钥匙,猝不及防地见到齐淮知的脸,吓了一跳。 齐淮知穿着浴袍,头发湿哒哒的,似乎刚洗完澡,领口敞开,拿着手机堵在门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林简背着帆布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试探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齐哥。” “嗯。”齐淮知又淡淡地对着他点了头,表示听到了,脚步却一下没动。 林简陪着他站了几分钟,实在憋不住,手指戳了戳他,“哥,你让我先进去呗。” 齐淮知挪开半个身子,看着林简从他给出的通道里溜进去,很轻易地找到小臂上的红痕。 那一块伤口已经红到扎眼,皮似乎都烫到发皱,泛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点子。 但屏幕里依旧只有一句小猫早安的表情包。 萌萌地抬着小脸,和林简的尖下巴一样白。 现在不扮可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齐淮知视线跟着移动。 林简已经套上鞋套,熟练地跑去料理台洗了手,拿出食材,准备做饭。 手臂上的红痕跟着动作上下晃着,一会打开冰箱,一会又去碰水的。 齐淮知抱着手臂,默不作声地盯着。 然后在门口站了整整四十分钟。 手机依旧静悄悄的。 “齐哥,早餐好了。”林简把饭端到餐桌上,鼻尖冒着汗,亮晶晶地对着他笑。 齐淮知眉头拧着,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把手机放在碗旁边。 第16章 林简又像只小蜜蜂似的收拾料理台去了。 齐淮知吃一口,看一眼。 吃一口,看一眼。 一顿早餐吃了几十分钟,还没有收到消息。 难道是看到他在这坐着,不敢拿出手机? 齐淮知若有所思,重重地咳了一声。 林简吓一跳,“怎么了?” “我吃饱了,去一趟书房,两个小时内你不要来打扰我。”齐淮知拿起手机,刻意地加重咬字,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没什么事了,你自己在客厅休息休息。” 林简拿着抹布,“哦”了一声,看着他转身进了书房,砰地一下关上了门,还清晰地传来一声咔嗒上锁的声音。 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林简心里嘀咕,等了几分钟,见齐淮知真的不出来,把抹布一甩,碗扔进洗碗机,舒舒服服地扑到沙发上。 不管了。 书房隔音好,偷听不到一点,还是偷懒算了。 林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大字型地趴着,让阳光落在他的身上。 啊。 舒服。 懒洋洋晒了会太阳,林简爬起来,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抱着枕头,设置了闹钟,暖烘烘地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齐淮知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书桌上的摆件,偶尔看一眼手机。 这么充足的条件,林简肯定憋不住,一定会和他装可怜。 齐淮知胜券在握地等着。 半个小时,没有。 齐淮知皱眉,抽了一本剧本出来读。 一个小时,没有。 齐淮知翻了一页。 两个小时,还是没有。 齐淮知啪地合上剧本,打开了门。 “林简。” 没有人理他。 一转头,看见沙发上软软歪着一个人,都快睡迷糊了。 他在书房里,握着手机浪费了两个小时。 林简这个始作俑者倒好,在沙发上睡得香,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齐淮知差点气笑。 神色不善地走过去,仗着一米九的身高,手机塞到柜子最高处,拍拍林简的脸。 没醒。 又用了更大的力气掐住那一团肉不松手,恶劣地揉捏。 “嘶!”林简猛地拍掉那只手,坐起来。 干什么,他还在梦里数钱呢。 揉了揉脸,一抬头看见齐淮知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 林简立刻醒了,乖乖地放下手,“齐哥,你忙完啦。”他挠了挠头,又摸摸脸,小心确认没有流口水。 “睡醒了?”齐淮知在他旁边坐下,从果盘里捏了颗葡萄。 “昨天没睡好,有点困。”林简低眉顺眼的。 “醒了正好,我手机不见了,你打个电话。”齐淮知盯着他,咬着颗葡萄,汁水在嘴里爆开。 “好。”林简见他没追究,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齐淮知的手机铃声是系统自带的那一种,很好找。 林简竖起耳朵,一脸认真。 齐淮知靠到沙发上,紧紧盯着那一张卖乖的脸。 嘟嘟嘟—— 几声过后,开阔的客厅幽幽地响起有些新奇的来电提示。 是一串清脆的铃铛声。 杂乱中带着点微弱喘息和痛呼。 作者有话说: ---------------------- 无奖竞猜,齐哥的铃声是什么hhhhh 第15章 蓝莓蛋糕 铃铛声? 林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着又听了几秒。 乱得毫无章法的脆响声越来越大,喘//息声也更加频繁。 林简惊呆了。 哪个正经人会设置这种铃声啊! 直到一声急促的痛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尾音冲破铃铛声穿进林简的耳朵。 他终于意识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是什么了。 轰的一下,整张脸血液上涌,林简猛地站起来,有些失态地指着齐淮知,“你……你” “怎么了。”齐淮知慢悠悠地反问,“助理找到我手机了?” 一句简短的话像一盆冰凉的水,从林简头顶浇下去。 不行,齐淮知不知道小羊小羊是他。 不能露馅。 “齐哥,大白天的不好吧。”林简试图义正言辞地占据道德高地。 齐淮知闷笑,明知故问,“大白天怎么了?林助理觉得这铃声有什么不对吗?” 林简咬牙切齿。 不对的多了去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叫得很银乱吧。 胳膊拧不过大腿,林简羞恼地站着,强迫自己听着铃声,找手机的位置。 喘息声越来越大,带着痛苦的挣扎,但又格外地婉转勾人。 林简才发现昨天晚上他叫了这么多声。 恨不得把耳朵缝上,心烦意乱地快要听到结尾,才勉强循着声音锁定到柜子的顶端。 松了一大口气,林简迫不及待地要挂断电话。 齐淮知手盖在他的手机上面,阻止了林简的动作。 “齐哥,我找到了,先把电话挂了吧。”林简偷偷摸摸地掰着齐淮知的手指。 “不好听吗?再听一会。”齐淮知逗弄着他,恨不得上手揉捏那一块红到滴血的耳垂。 靠。 齐淮知这个大bt。 林简像只被惹毛的野猫似的龇牙。 “你把手机拿下来,我就关了。”齐淮知拍了拍他的脸,引诱着。 林简深呼吸,露出一个微笑,把手拔出来。 红着脸,拿出生平最快的冲刺速度,摆出了一把椅子,爬到椅子上,探着胳膊把柜子最深处的手机翻了出来。 用齐淮知的手机挂了电话,令人脸红的声音总算消失了。 林简狠狠松了口气,神情恍惚地靠在柜子上。 齐淮知站起来走到林简身边,拿到手机,贴心地伸出手,“下来吧。” 一通操作下来,林简脑容量快要爆炸了,只会乖乖地听着命令覆上齐淮知的手。 很烫,抓住的一刻被反手攥住,齐淮知几乎是抓着他的腰,将他提下来的。 齐淮知意犹未尽地揉了把腰,眼眸深了深。 果然腰也是细的,又软又细。 “对了。”他抓着,不松手,臂膀将林简圈住。 林简在他怀里抬起脸,还是红红的,这会眼睛都是呆的,似乎做什么都可以被允许。 齐淮知克制住突然升腾的欲望,声音哑了点,“中午你不用做我的饭。” 那双懵懵的眼睛几乎立刻亮了起来,带着雀跃,稍稍得意地扬起眉毛,明知故问地“啊”一声。 “齐哥不吃饭吗?”林简佯装很担心地问。 齐淮知被他这副模样勾得越发心痒,喉结上下滚动,“你12点下去帮我拿一份爱心餐。” “谁送的呀?”林简立马将铃声的事抛到脑后,希冀地抬着眼,上目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表情。 齐淮知笑了声,故意不说,欣赏够了猫儿的演技大赏,才满意地松开他,“小野猫叼来的。” ? 猫,你全家才是猫! 林简幽怨地盯着齐淮知转身离开的背影。 10块钱的饭还不如喂给狗吃了。 齐淮知比狗还狗。 林简怨气很大。 齐淮知倒是吃得挺香的。 虽然味道一般般,很油,不符合他的口味。 但看着林简的脸倒是下饭。 吃了饭,齐淮知坐在客厅,捧着剧本,手机放在手边,时不时地看两眼,等着林简的苦肉计。 聊天框静悄悄的,一直没有反应。 他皱了皱眉,想到早上林简在门口有些苍白困倦的脸色,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没休息好,还是心情不好? 他看向坐在客厅的林简。 脸皮白白的,嘴唇没什么血色,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道是他猜错了?林简真的只是想做饭给他吃吗? 但也不能连伤都不管。 齐淮知移开视线,打了个电话,出了门一趟。 直到下午,林简做好健身餐,背着小挎包要离开的时候齐淮知冷不丁地开口。 “知道怎么去三医院吗?” 林简攥着带子的手一紧,“知道。” “你把这个袋子放到三院保安室去,不要打开。”齐淮知递过来一个眼熟的牛皮袋子,封了口的。 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他休息的。 林简苦着张脸,幽怨地伸出手拿住袋子。 幸好齐淮知让助理干活,省了他多跑一趟。 “早点回去。”齐淮知拍拍他,把他送出了门。 林简待在门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两声,不用想。 肯定是黑x上齐淮知发过来的让他取包裹的消息。 盯着袋子半响,林简拿起来在耳朵边晃了晃。 果然又听见了各种不同的东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咯吱咯吱得头皮发麻。 第17章 这一天天的,勾引人怎么这么难呢? 求无痛当嫂子教程。 林简挠了挠脑袋,身心俱疲地叹了口气,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小闹钟。 是手机日历的日程提醒。 今天是7号,臭水巷最近的一家大超市每月这一天有六折活动。 林简顿时精神一震,提着小袋子,下楼找小黄去。 最近绕着齐淮知转,都把这件事给忙忘了。 他前一段时间看上了甜食区柜的一款小蛋糕,有些贵,但很像小时候的蛋糕。 林简不舍得原价买,特意等着七号这一天。 六点开始折扣活动,甜食这些东西都不好抢。 往往半个小时东西就没了。 时间有点紧张,林简风驰电掣地往回赶。 六点一时,超市的人头密密麻麻的,每个柜台前后围满了人,结账柜台都开始排起了小长队。 林简把齐淮知给的袋子塞到背着的包里,放到柜台寄存,也往里面冲。 臭水巷里面很多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没什么事干,又战斗力惊人,这会都聚在超市里。 林简担心碰到这些老人家,哪怕一个个看起来比他还健康,闷出一身汗,也不敢太大动作地往前挤。 只能顺着人流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等到挪到冷藏区,已经满头大汗,衣服都不知道被谁抓出了几个皱巴巴的手印。 林简大松一口气,赶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跑到冷藏柜前。 冷藏柜还有最后一份小蛋糕,巴掌大小的。 不是蓝莓的,林简还是高兴地拿起来,一双手从他旁边伸过来,想要抢走。 “我先拿到的。”林简不高兴地瞪起眼。 大娘脸先是一横,看到是个男人,才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家娃想吃,可以让给我吗?” 林简低头,大娘旁边跟着一个剃光头,挂着鼻涕泡的小男孩。 “我要吃!”小男孩指着那个蛋糕,童音尖尖的,手里还抱着一堆零食。 “不要。”林简板着脸,夺了回来。 他也想吃蛋糕,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小时候也没有人让着他。 林简径直地去柜台排队结账,身后响起尖锐的哭嚎声。 出超市的一瞬间,林简感觉浑身一轻,满意地看了眼战利品,准备回去取包。 转身下台阶时背后突然传来很强烈的撞击感,猛地将他推得往前倒,半只脚在台阶上踏空,失重地向前栽去。 林简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和袋子一起。 烫红的那块皮肤擦到超市粗糙的石板,皮肉撕扯顺着神经快速地蔓延到了脑袋里,痛得脸煞白。 “讨厌鬼,让你抢我吃的,活该。”刚刚的小男孩跑到他身边做了个鬼脸,张牙舞爪地溜了。 林简趴在地上,顾不上狼狈的伤口,赶紧将袋子提起来。 蛋糕从里面滚落。 被摔得不成样子,一块一块地散落在地上,草莓顺着石砖,掉到了下水沟里。 林简抿着嘴,愣愣地盯着沾了灰的奶油。 原来小时候没吃到的蛋糕, 长大后还是吃不到啊。 直到有路人要过来搀扶,他撑着手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把灰擦掉,狼狈地带着一身的灰和满手臂的血回了家。 手臂伤口不深,林简洗了个澡,把灰擦干净就不想管了,血又浅浅地流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他蜷缩在椅子里,任由血滴落在地上,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 但也提不起吃饭的欲望。 只是盯着天花板有些坏的灯发愣。 直到很晚很晚,林简才勉强从发愣的空白中清醒。 浑身僵痛地坐起来,看到了桌子上的包和亮起的屏幕。 只有可能是齐淮知在找他。 他打开黑x,一连串跳出了十几条消息。 林简不想看,慢吞吞地发了条消息出去。 【我今天不想拍了。】 齐淮知回得很快。 【你把袋子打开。】 林简有点生气。 【我说我不想拍。】 【可以,但你要上药。】 ? 林简呆呆地眨了眨眼,把袋子的封口条撕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型的医疗包。 还有一盒完好无损的奶油蛋糕。 作者有话说: ---------------------- 齐哥哄猫猫,受伤了就要给猫猫买蛋糕 第16章 性向大实验 医疗包种类齐全,有碘酒、棉签,和好几盒药膏。 林简把下巴抵在桌子上,愣愣地和药膏盒子上的动物印花对视。 吊眼的黄白老虎,凶神恶煞的呲着牙,却莫名地让他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中草药清新的气味隐约地传到鼻子了,痒痒的,林简吸了吸鼻子,又把蛋糕拿到手里。 包装盒子上是一个很有名的logo,本市有名的老牌子,贵且难排队。 林简能认识这个牌子,还是因为一个男明星被拍到半夜和嫂子在蛋糕店约会的瓜。 撕开包装,里面是一块四寸的奶油蛋糕。 圆嘟嘟的,上面挤着一圈蓝莓,奶油已经有些塌了。 手指沾了点盒子边的奶油,林简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口,眼睛幸福地眯起来。 也不知道齐淮知从哪里学的招数。 又是送药,又是送蛋糕的。 林简挖了一勺蛋糕,还没放进嘴巴里,手一顿,啪嗒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他低下头,眼神惊惧地看向手臂,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留下一小条红色的血蛇,烫伤的皮肤经过擦伤,看起来又红又紫,越发恐怖。 不对啊。 齐淮知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他在黑x上根本没有和齐淮知说过这件事。 难道…… 齐淮知知道小羊小羊是他? 林简打了个哆嗦,脑袋里乱成一团,手足无措地开始翻聊天记录。 拼命回忆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试图找出露馅的地方。 发出去的所有照片、视频都没有露出他的脸,甚至没有露出过脖子的喉结。 家里的背景更加不可能露馅,齐淮知没来过。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简神色凝重。 大约是齐淮知看他沉默太久,发个问号。 林简挨着椅子的边缘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试探。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急切得连哥哥都忘了叫。 齐淮知回的很快。 【昨天的视频手臂红了一大片】 ? 有吗? 林简凝着一张脸,不信邪地点开了那个视频,但是调到了静音。 拍得很糊,来回看了几遍,林简才找到齐淮知说的伤口。 视频里他全身上下几乎都红透了,小臂那一块的烫伤融到其中。 哪怕刻意放大到只剩下手臂的位置,也只能模糊看见一点点皮肤异样的纹理。 如果不是齐淮知特意提出来,林简根本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跌跌撞撞长大,林简已经习惯身上会时不时出现的伤口,若是一个烫伤都要注意,早就要累死了。 不是露馅就好。 林简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齐淮知又发了消息过来。 【伤怎么弄的?】 这种被关心的经历太久远,林简有些不太适应,腿窝起来,缩成一团,如实地交代事情经过。 打了快一百字的记叙文,正要点发送键,突然“欸”了一声。 他眨了眨眼睛。 这时候是不是可以撒个娇? 齐淮知送药送蛋糕的,应该是在心疼他。 对吧? 林简有些忐忑地重新打了两句话发出去。 【做饭的时候烫到了】 【好痛tt】 他咬着嘴巴,下一秒等到了齐淮知的回复。 【饭很好吃。】 【乖,上药,拍照给我检查。】 文字冷冰冰的。 林简却无端地心跳了一下,砰砰砰,像在耳边点燃了鞭炮。 盯着两句话看了很久,又忍不住看看书桌上的药和蛋糕,吃下的一小口奶油似乎顺着喉咙放出了一大桶的甜蜜素。 滋滋地在浑身冒起蜜糖。 他晃了晃脑袋,把杂念甩出去,慌乱地“恶意”揣测来掩盖心里奇怪的感觉。 嘶。 这个齐淮知谈了多少个,这么有经验。 不行,这种罪证也要留下来。 林简咔嚓给蛋糕拍了个照。 发到了嫂子小号的微博上时又有些犹豫,咬着勺子纠结了几分钟,点了发送。 还是共享计划重要点。 顶多看在蛋糕的份上,爆料的时候给齐淮知营造一个绝世好男友的人设补偿补偿。 林简安抚着心里莫名起来的一点点小别扭,放下勺子,给手臂上药,折腾了十来分钟,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第18章 和林简聊天的时候齐淮知也没闲着。 在书房,和高昌视频会议,讨论手上的剧本。 手机响了声。 齐淮知停下话头,低下眼放大照片,严谨地不放过一丝细节。 见那一块小臂被严严实实地喷了药,压上了纱布,才松了眉头。 高昌在视频里,盯着齐淮知的表情,眼睛慢慢眯起来,整张脸凑到镜头前,“怎么了这是?” 齐淮知放下手机,“私事。” “你要是有情况,记得和我说。我好做公关预案。”高昌没忍住多了一嘴。 “能有什么情况。”齐淮知手点在剧本上,无意识地勾起笑。 “还没呢,你看看你工作效率被影响了多少。换作以前可是你催着我挑剧本。”高昌摇摇头,不信。 齐淮知嘴角的笑停住。 高昌还在那研究,“嘶,不过以前你不是说对异性不感兴趣吗?” 会议开完,高昌的这句话还萦绕在齐淮知的脑子里。 他点了根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口鼻中漫出烟雾,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 等到一根烟抽完,齐淮知回过神,发现他点开的又是林简的账户。 他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难道真的和高昌说的那样? 静坐了半响,不信邪地冷哼。 不对。 他怎么可能上钩了? 只是看林简可怜,好心送药而已。 再不济,也可能是对男人感兴趣。 被林简歪打正着了。 齐淮知说服了自己,驱逐杂念,洗漱睡觉去了。 半夜12点,齐淮知从床上坐起来,给鼓手发了条消息 【你手里的片子发我。】 电话登时打了过来。 “齐淮知你他爹的弯了?”鼓手震惊,隐约还能听见那边暧昧的吞咽声。 “别乱说,我就看看。”齐淮知把手机拿远。 鼓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拍拍了腿//间蒙着眼,嘴巴合不拢的男人,套上衣服,“行行行,要什么类型的,我给你找精品。” “你平常爱看的就行。”齐淮知只是想验证猜想,对内容无所谓。 鼓手笑了,“我喜欢的你可看不惯。” “我给你挑挑那种肤白貌美,腿长长的能挂住腰的怎么样?”鼓手意味深长。 “随你。”齐淮知听到这语气,就知道他没憋好话,干脆挂了电话。 三分钟后鼓手甩过来一个文件,12gb。 齐淮知起床,去书房用电脑点开。 百来个视频,封面尺度一个比一个大,齐淮知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皱着眉挑剔。 精品? 这质量也不行。 脸不够小,腿不够细,皮肤看上去也不够滑。 齐淮知随意点开了一个。 暧昧的声音顷刻占据了只有一盏落地灯圈出小小光影的书房。 齐淮知听了几秒,眉头紧缩,嫌弃地静音。 太夹了,不够自然。 又换另一个,这个尺度更大的,在落地窗前。 齐淮知看了十几分钟,低下头。 那一盏落地灯微黄的光圈打在侧脸,微微照亮双眸,瞳孔里少见地滑过凝重和深思。 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淮知“啧”了一声,又点开了一个。 依旧没有反应。 齐淮知不信邪。 大概是今天状态不好。 他起身,关了电脑,打算明天接着试试。 接下来三天,齐淮知进行了一项很重要的实验。 不同时间段,控制变量法地点开鼓手发来的精品。 甚至特地选一些穿着女装的片子。 结果越看眉头越紧。 不仅没有反应,甚至开始恶心。 连吃饭都没了胃口。 齐淮知把颠鸾倒凤的视频停了,拿起手机点开林简发来的视频。 他还没看,只是听着。 视频里声音低低的,靠着降噪才能捕捉到的喘\息。 很轻,像猫儿的叫声。 却立竿见影地让他喉咙一紧。 齐淮知脸色难看低头,铁青地望着异常精神的帐篷。 默了十几秒,他切出去,点开鼓手发来的片子。 掐着嗓子的呻/吟还没有转过弯,就仿佛有一盆冰水从齐淮知头顶浇下去。 刷啦一下,把火都给灭了。 齐淮知呵了声,凝重地扶着额头。 真是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齐哥要找上门咯,猜猜是什么新玩法[墨镜] 第17章 高开叉紧身旗袍 林简坐在齐淮知家里的沙发上,盯着紧闭的书房大门,神色凝重。 距离小蛋糕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诡异的是,齐淮知莫名陷入了贤者时间。 不仅没让他拍照,连林简发过去的早晚安都冷冷淡淡的。 和前几天比,简直像个性无能患者。 林简都快陷入怀疑, 难道小羊小羊的魅力就这么失效了? 他有心打探消息。 但是齐淮知最近格外的大方。 乐队训练不用他陪同,在家里也关在书房,不让他进去。 今天齐淮知又早早让他下班,神神秘秘地在书房不知道在干什么。 咔嗒。 门被打开。 林简立刻坐直,假装在擦桌子,余光看到齐淮知转身进了厕所。 书房的门微微露出一条小缝。 里面的光亮透出来,像一个漩涡般吸引着心神。 林简飞快地瞥了眼厕所门,咬咬牙,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 一进去就看见摆在书房桌子上,亮着屏幕的手机。 齐淮知出去前忘了锁屏。 林简心开始狂跳,走过去挨着桌边,飞快地瞥了眼屏幕。 是一个出行订购软件。 买了今晚飞到宁城的机票。 林简很熟悉,他老家。 但据他所知,齐淮知没有熟人在宁城。 去哪干什么? 林简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切到后台,看到了聊天界面。 最新的是和鼓手的聊天记录。 林简点进去,来不及细看,只隐约瞄到最后几句话。 都是鼓手发过来的。 【怎么了?没反应?】 【正好今晚到宁城】 【我带你去我之前的老窝体验体验】 【可比看||片刺激】 好啊! 难怪对他这么冷淡,原来是要去线下了。 靠。 齐淮知个渣男。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林简咬牙切齿,怒气冲冲地溜了出去。 刚刚坐下,厕所的门就打开。 齐淮知擦着水,走到客厅,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林简。 刚刚还偷偷摸摸的猫儿,这会不知道怎么背对着,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还刻意扭过头。 发顶的漩儿看起来都气鼓鼓的。 齐淮知正要开口,林简蹭地站起来,声音硬邦邦的。 “齐哥,我想起来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没等回复,就抓着包,一溜烟跑了,还将门砸得砰砰响。 发脾气是越来越熟练了。 齐淮知挑眉,准备回书房,看到被打开的书房门,笑了。 走进去,拿起一直亮屏的手机。 鼓手那边还在发消息戳他,齐淮知发了回复。 【用不着】 【不打算换猫养】 渣男! 大渣男! 林简气鼓鼓地骑着小黄,在心里给齐淮知上了满清十大酷刑。 回到家,锁了小黄,将门砸得框框响。 嘁。 不用伺候大爷,他还乐得清闲。 林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打开游戏准备来个通宵。 还没进去,又突然站起来。 捏着手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 绕了几十圈,牙一咬,脚一跺。 不行。 他不能这么放过齐淮知。 要是齐淮知去了线下,被拍到。 那他之前的牺牲算什么!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齐淮知松口的迹象! 不能被人捷足先登。 林简说服了自己,立刻拿出手机在网上搜寻“勾引男朋友”教程。 拿出高考学习的认真劲儿,挨个挨个地看过去。 结合评论,多方比较,从里面挑了一个最具诱惑的姿势。 然后蹲在箱子面前,挑挑拣拣,从里面勾出一团布料。 紫色的镂空吊带大腿袜和一条黑色的高开叉紧身旗袍。 林简在脑海里想象了画面,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晚上,他必须打赢这场战。 把齐淮知的注意力抢过来! 打了个气,林简进浴室,水温开到六十度,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小时。 第19章 狭小的浴室被热气蒸腾覆盖,像一个现成的桑拿屋,将林简的皮肤润得白里发粉。 皮肤被热水烫过,变得又软又透,洗澡后带着一股纯天然的水光感。 林简甚至还拿着搓澡巾,将膝盖搓得抛光,摸上去滑溜溜的才满意地从浴室出来。 吹干头发,精心地在床尾摆上了一个小灯。 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氛围灯。 啪嗒一声,灯投射出圆圆的淡紫色光圈在床上。 林简换上旗袍,开叉顶到胯部凸起的骨头,露出大片大片细白的皮//肉,手套上丝袜,一圈一圈地缩短,熟练地用脚尖一勾,流畅的腿部线条慢慢地被紫色的蕾丝覆盖住。 咚咚咚—— 外面突然响起又急又凶的敲门声。 他抬起头,有些惊吓地瞪圆了眼睛,差点将丝袜扯坏。 敲门声越来越响,铁门砰砰地发颤,连带着墙壁都都落下灰尘。 干了几十年活的旧铁门发出难听的吱呀,似乎下一秒就能被人从外破开。 林简眉心狠狠一跳,抓着吊带袜,和只兔子似的跳到门边,耳朵警惕地贴在门上。 “谁啊!”粗声粗气,语调上扬,刻意作出几分凶猛的模样。 敲门声立刻停了。 但是门外没有响起脚步声。 人还没走。 “是我。”声音隔着门,有些闷,压得很低。 好大的排场。 是我,我还是你呢。 林简小声骂了一句,正准备装聋,突然想起这声音有点眼熟。 抓着把手,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猫眼。圆圆的眼洞里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门外,一身黑,垂着眉表情有些不耐。 ? 齐淮知怎么跑这来了。 林简一惊。 外头又接连响起其他动静。 “大晚上的,谁tm还不睡觉啊!”有街坊骂骂咧咧地推开门要找出罪魁祸首。 齐淮知匆匆投去一眼,俯身,眼神直勾勾地锁住猫眼,声音压低,“林简,打电话给我。” 说完,赶在邻居开门前,转身离开了。 林简一颗心攥着,去拿支架上的手机。 手机被他开了勿扰模式,未接来电里齐淮知打了至少十几通电话过来。 他捧着手机,打了回去。 “喂,齐哥。”林简坐到床上,被子贴到光||溜溜的屁股上,凉飕飕的,他忍不住动了动。 “给你十分钟,收拾好三天的行李,出来。”齐淮知淡声吩咐。 林简举着手机,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不是吧。 出去找女人,还要助理陪着。 难道那些娱乐圈的瓜都是真的! 干那事的时候,该不会还要助理帮忙撕tao吧。 “什么事啊,齐哥我这……正准备睡觉呢。”林简不想去看他和别人你侬我侬。 “还有九分三十秒。” “赶不上,我就找别人过来。”齐淮知曲着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大腿。 “别别别,我马上收拾。”林简命门被拿捏,啪地挂了电话。 像个小陀螺似地跑下床,冲到衣柜前,把最底下的二十六寸行李箱拖出来,打开摊在地上。 拿了三件差不多的黑白灰短袖长裤,一股脑地团成圆柱形,摆到箱子里。 又去拿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最后把齐淮知买的所有衣服都塞进了箱子里。 包括那根绳子。 出差期间,勾引齐淮知的工作更加不能落下。 林简看了眼表,时间刚刚过去五分钟。 他舒了一口气,准备换衣服。 手机屏幕亮了,黑x上齐淮知发来了一条消息。 【今天不用发照片。】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这几天最主动的一次。 林简气哼哼地哈了一声。 脱吊带袜的手却一顿,又大又圆的杏仁眼滴留滴溜转。 你不想看。 那我偏要发。 还要挑着花样发,把你勾得死死的,没时间找别人 林简双手一甩。 不脱了。 卡着计时器最后十秒,漆黑的小巷子里响起了一连串滚轮碾在地上的声音。 轮子质量不好,在石板路上像打起了一串鞭炮。 齐淮车捏着根烟,降下车窗,偏头去看。 巷子的黑暗里冲出来一个人。 穿着白色的长袖,跑得有些急,夏风很快地拂过他的脸颊,将头发吹得飘荡起来。 林简出门没来得及戴上眼镜,匆忙地用手抓着。 跨出巷子最后一片没有光亮的地方,大路的路灯骤然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漂亮的光。 将林简的眼睛照得格外亮,像刚刚熟的,带着露珠的杏子。 他跑到齐淮知眼前,还在大口地喘气,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有些得意,“刚刚好,我可没迟到。” 眼睛更亮了,像在一片平静到死寂的湖面落入一颗亮晶晶的石子。 齐淮知摩挲着手里那根未点燃的烟,突然地笑起来,连带着胸腔都震动着。 林简眨了眨眼,挠挠头,乖巧地也跟着对他笑,夜色里胸前的长袖有些起伏。 齐淮知想起敲门时林简那心虚慌张的动静,和轻轻颤抖的声音,眉头一挑。 他打开门,走下去,“去放行李,坐到后面。” 林简乖乖地“哦”了一声,跟着他到后备箱,把行李搬起来,衣服跟着抬手的动作上滑。 齐淮知站在他身后,将衣服下的风景收入眼底。 长袖下不是赤||裸着的细白腰肢,而是一层软薄的紧身黑色丝绸。 亲自选的衣服。 他怎么会不认得。 箱子有些重,林简搬着,双手使劲,腰也跟着往前探,勾出更加翘的弧线。 齐淮知有些难耐地滚动着喉结,露骨的眼神全聚在了那一团。 忍不住发出喟叹。 这么sao 作者有话说: ---------------------- 第18章 猫猫玩脱 “齐哥,这么晚我们去哪啊?”林简带上车门,暗戳戳地试探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齐淮知低低地压着声音,移过来的视线炽热,带着滚烫的情//欲。 ? 还没上飞机,没到宁城,这人怎么就猴急成这副样子。 简直明明白白地将老子要去找乐子写到了脸上。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齐淮知得逞! 林简咬牙,盘算着留给他行动的时间。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齐淮知订的是晚上九点起飞,宁城离海市不远,晚上十点前就能落地。 必须赶在十点前成功吊起齐淮知的欲望,把他留在酒店里。 飞机上没有网不好行动,只剩下车上和机场的候机那一小段时间。 按照路程,他们赶到机场,走v通道后也没剩下多久就要登机,最好的机会就是现在。 决定好在路上行动,林简开始观察作案现场。 今天这辆车是七座的商务车。 他坐在左手边的位置,中间隔着过道,齐淮知在他旁边。 只要不看过来,就不会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林简咕咚地咽了口水,小心翼翼地放低呼吸,瞥了眼齐淮知。 他似乎有些困倦,手撑着额头,面朝向窗户,不知道是闭着眼睛,还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但总归没有注意到他。 又等了几分钟,确认了齐淮知不会回头。 林简摸出手机,整个人缩在座椅里,借着靠背挡住自己。 手掌包裹着屏幕,把手机消息提醒调成静音,打开俄罗斯方块,玩了几分钟。 然后飞快地切换软件,点开齐淮知的私信,发了两句话出去。 【为什么不要我的照片了呀】 【哥哥,我今天把衣服穿身上了。】 发完消息,立刻装作自然地切回俄罗斯方块,假装玩着,实际上两只眼睛的余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旁边。 叮咚两声。 齐淮知抬起脸,窗户外城市的夜光打在高挺的眉骨上,那半张侧脸看上去还是意兴阑珊,手机被他从口袋里拿出来。 他垂下眼,手指滑动几下,突然挑了下眉,坐直身体。 林简绝对没有看错他突然变得生动的表情,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连带着嘴角都微微勾起。 上钩了! 心一喜,林简更加专注地盯着,见齐淮知低头,手指在屏幕上点着,也跟着低下头看向手机。 屏幕上弹出条消息。 【穿的什么?】 林简瞄了眼齐淮知,确认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嘴巴里嘟嘟囔囔着“这一关怎么这么难”,实际上切回黑x,发消息出去。 【哥哥给我买的旗袍】 果然是旗袍。 齐淮知挑眉,他果然没猜错。 黑色印花的,掐腰,林简的皮肤白,穿的好看。 第20章 屏幕上转转悠悠,又跳出一条,让他的呼吸一紧。 【还有你买的这个】 后面紧跟着一张商品详情图。 是一款紫色过膝一体式筒袜。吊带大腿袜边是深一些的紫色蕾丝,丝袜是浅紫色的,泛着亮亮的油光,细细的带子还有钻石点缀。 齐淮知不用去看,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出林简穿这一身的样子。 sao得没边了。 表面上文文静静,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袖长裤;下面却是衣衫不整,细细的带子估计早将他丰腴的大腿肉掐出印子。 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演戏。 齐淮知偏头,抓住了一个假装玩手机的猫儿。 “哎呀,这么又失败了。”絮絮叨叨的,假装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声音一点也不小。 一股鲜活的劲儿,像上了发条的小玩偶,蹦蹦跶跶个不停。 扒/了衣服,还能作出这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吗? 还是会全身羞红,说不出一句话? 齐淮知漫不经心地勾唇。 【这么sao】 【不会骗我的吧?】 两句话发出去,自言自语果然停了。 齐淮知借着玻璃的倒影,捕捉到某人变换的表情。 生了一双大眼睛,里面的情绪总是很容易流露出了。 林简瞪圆眼,不敢相信他会口出sao话,脸颊鼓起一团肉,嘴巴紧紧地抿着,头顶似乎都要气得冒出白烟。 禁不起逗,再说可要把人惹急了。 齐淮知胸膛微不可查地起伏,喉间笑出闷哼,接连几天的郁气一扫而空,心情舒畅地合上眼睛。 车内的呼吸声静了下去,冷空气沉凝在下方,凉飕飕的风贴着车底的地毯慢慢地流动。 林简放低呼吸,安静地盯着外面的夜景,慢慢地从胸前吐出一口气。 骗人? 哼,等着接招吧。 林简不甘示弱地露出凶狠的表情。 他有点紧张,但最好的机会就是现在。 齐淮知看上去就要睡着了,眼睛眯着;司机驾驶位和他们这里隔着一个挡板。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静静地等着,车汇入高架桥,路灯打亮车内。 供起一小片光晕。 林简开始行动了。 手轻轻地搭上膝盖,手掌面朝下,抓住黑色长裤的裤腿,慢慢地掀起来。 裤管很大,车内的冷空气灌进去,凉嗖嗖的。 甚至能从粗糙的棉麻触感下感受到丝袜包裹在肌肤上丝丝凉凉的禁锢感。 林简乖巧地垂下眼,装作要捡东西的样子,将裤子撩倒了膝盖上,露出细长细长的一截小腿。 车还在往前开,路灯的光有频率地打入车内,汇聚在丝袜包裹的小腿上,静静地连接出波光粼粼的油色。 林简继续将裤子往上卷,直到露出一点点的蕾丝边。 正要拿出手机,旁边的齐淮知突然发出一声轻哼,吓得他心脏都快停了。 林简赶紧捂住心口,屏住呼吸,等了会,确认他没有看过来,手抖着点开摄像头。 镜头对准大腿,避开车内明显的装饰,拍了一张腿的照片。 直到结束,齐淮知都没醒。 林简大松口气,放下裤子,不放心地抖了抖腿。 检查一遍,又用马赛克糊住车内地毯的颜色,林简啪嗒点了发送,得意地扬着眉等着齐淮知的反应。 叮咚一声,手机的提示音格外清晰。 但齐淮知没反应。 林简不满意,趴在扶手上,上半身探出去,凑近了观察。 齐淮知似乎真的睡着了,眼皮都不带眨的。 林简拿出手机,啪嗒又点了好几个表情包过去。 手机叮铃响了不停。 齐淮知也只是皱了皱眉。 “齐哥,醒醒。”林简伸出手,戳了戳齐淮知的手臂。 实际上指甲偷偷掐了一把。 齐淮知掀起眼皮,眼里还带着迷蒙,但垂眼看过来的时候气势依旧压人,“怎么了?” 怎么连睡着都这么吓人。 林简心里嘀咕,悄悄缩回指甲,手放在上面摇晃得更大劲,装模作样地提醒,“哥,你手机一直弹出消息,我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好把你叫醒了。” 白净的一张小脸乖巧地扬着笑,手上的力气却一点不小,齐淮知十分的睡意也被摇走了九分。 齐淮知将皱巴巴的衣袖从林简手中拯救出来,瞥了他一眼。 大眼珠子漆黑漆黑的,古灵精怪地打着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齐淮知当着林简的面就要打开手机。 林简伸长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快得和兔子似的。 但眼睛还在暗戳戳地盯着他瞧,耳朵也有些红。 齐淮知挑眉。 又是唱哪一出给他看。 他期待地点开黑x,只一眼,呼吸就一滞。 他还是低估了林简的大胆。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脱裤子拍照。 齐淮知眯眼,仔细品味起来。 他的眼光很好,丝袜果然衬林简的腿。 细长但不干瘪,小腿肚没有大块肌肉,跟腱很长。大腿的肉感足,放松地压在坐垫上,会有一些丰腴的肉浪。 丝袜在车内暗淡的光线下仿佛覆上了一层流光,透出的一点皮/肉颜色纯欲勾人。 黑色的长裤盖在蕾丝边的上方,遮住了最后一点锁边,露出一点点晃眼的白豆腐。 又sao又纯。 勾人得紧。 难怪刚刚在车上那么安静,原来在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情。 悄悄地趁着他不注意,就撩起裤子。 齐淮知偏头,看见猫儿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 不看还好,一看那圆圆的眼尾,想到他刚刚在车里做了些什么,齐淮知浑身邪火一瞬间烧了起来。 唰得将血管里的液体点至沸腾,聚成一股向下半体蹿去,又急又猛。 他低下头,看向异常兴奋的一处地方。 过去三天,实验了无数遍,换着花样点开的片子都没有能激起的兴趣,竟然被林简一张照片就弄得方寸大乱。 暗沉的狭小空间里,呼吸粗喘,又厚又重地砸进鼓膜。 一下一下,像灌满了的风箱。 林简被齐淮知异常激动的反应唬了一跳,紧张地抓着扶手。 小心地瞥了一眼那处,又飞快地收回来,暗暗咂舌。 好大。 他悄悄低头,又看了一眼,被吓得收回来视线。 抬眼就撞进齐淮知那双泛起红血丝的眼睛里,一下子就被狠狠抓住。 似乎能将他活生生地拖进里面翻滚滔天的巨浪里。 呼哧的粗喘带着难以掩饰的欲\望。 听得耳朵发软。 林简咕咚地咽了口水,看着齐淮知蠢蠢欲动的身体。 不是吧? 齐淮知这是多少天没发泄过了,激动成这样! 他该不会弄巧成拙,直接把齐淮知激成大色/魔,拿他当替身办了吧! 林简欲哭无泪地拉下嘴角。 可怜兮兮地望向齐淮知,“哥,你冷静点。” 作者有话说: ---------------------- 第19章 大颗粒螺旋纹 直到下了飞机,落地酒店。 林简还围着齐淮知,絮絮叨叨的,跟唐僧念经似的。 只不过, 唐僧念的是紧箍咒,林简念的是紧根咒。 “哥,你冷静。”林简一边将两人的行李都交给门童,一边不放心地凑到车里,对着闭目养神的齐淮知念经。 “冲动做事不值得,等下被拍到,可就完了。” “你这张脸,多少人都认得,刚刚在飞机上还有好几个乘客拍你!” “我都看见了!” 齐淮知戴上口罩,眉眼带着一股浓郁的不满。 林简警惕地拦在车门口,甚至想拿手机给高昌打电话,嘴巴还没张开,就被齐淮知一把搂到怀里,捂住嘴。 “别吵。”齐淮知下了车,提着他的腰,带着人往酒店外走。 “呜呜呜呜!”林简死命地扒拉着齐淮知,两只脚在半空中扑腾得像被吓坏的兔子,眼睛瞪得圆溜溜。 很可惜,兔子打不过猛兽。 被提着后脖颈,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地看着酒店大门越来越远。 林简绝望地闭上眼睛,手软趴趴地放弃挣扎。 心里悲戚戚的。 他的嫂子之位。 他的共享计划。 到手鸭子飞咯。 过去半个多月的心酸努力,越想越悲伤,林简恶狠狠地盘算着给齐淮知咬一口,泄愤的可能性。 磨磨牙,眼睛悄摸地睁开一条缝,瞄准齐淮知的胳膊,嘴巴刚刚张开,突然失重,脚踩到了实地上。 诶? 就到了? 林简睁开眼睛,没看到霓虹旋转的夜店。 而是红绿白的便利店灯牌,静静地亮在夜空里。 第21章 林简大脑有些短路。 “齐哥,你要来的是这啊?”他和坐了过山车似的,晕乎乎的,肯定是齐淮知刚刚把他掐晕了。 “你以为我要去哪?”齐淮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哈哈哈,没有。”林简左顾右盼地打岔。 “欢迎光临~” 大门感应,叮咚一声电子音。 林简总算想起来助理的工作,跟上齐淮知,拎着篮子。 这家便利店不大,只有四五个货架,东西很少。 柜台有一个柜员,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在盯着手机打游戏。 齐淮知在店里慢悠悠转了几圈,林简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声地哼着歌。 危机解除,心情都格外好。 他就说嘛。 齐淮知这种艺人包袱重的,怎么可能犯去夜/店的低级错误。 连续转了几圈,听了几遍“敌军到达战场”的播报,齐淮知一个商品也没拿。 看上去是来便利店散步了。 林简打了个哈欠,有些疲乏地伸懒腰。 齐淮知往篮子里放了包纸,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眼神幽幽地下落。 顺着林简伸懒腰的动作,凝在白色长袖下面的那一节细腰。 嫩白的皮肤被薄薄的黑色丝绸覆盖,镂空的,依稀能看清一点皮肤的纹理。 带着股琵琶遮面,欲语还休的勾人。 偏生勾人的家伙毫无自觉,似乎忘了自己穿着什么,懒腰越伸越大,舒服地眯起眼。 齐淮知抬起眼,看向前方。 在“gameover”的声音中,柜员结束了游戏,放下手机抬起头正要看过来。 齐淮知不悦地皱眉,上前一步,攥着他的手腕将衣服扯下来,“在外面注意点。” 什么注意点。 他又不是艺人。 林简无所谓地摆摆手,“齐哥,我又没人看。” 危机一解除,又变回没心没肺的样子。 还是上了发条的猫儿乖些。 齐淮知定定地看了他两眼,攥着林简的两只手腕,将人拖到柜台前。 便利店的柜台前都会摆放一排透明的塑料架,卖着很多盒装物品,五颜六色,各种口味。 酒店周围的便利店,尤其丰富。 林简还以为齐淮知要结账,正准备把篮子放上去,突然发现他在打量那些东西,顿时紧张起来,“哥,你还要买什么吗?” “哪个口味好一点?” “草莓、青柠……”齐淮知俯身,视线缓慢地描摹着后劲那一处的皮肤,一点点向上,像蛇一般,欣赏着猎物多彩的表情。 “还是要爆浆的?”他慢悠悠地笑,吐出的气湿湿地打上林简的耳廓。 林简抖了下。 这么敏感? 齐淮知挑眉,故意逗弄他,伸出手要去拿架子上的东西。 林简一把抓住他的手,“哥,这不好吧,万一拍到。” 他着急地抬起眼,看了眼柜员,嘟囔着,“有人呢。” “行啊。”齐淮知收回手,挠挠他的手心,“那你帮我拿。” 林简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长睫眨了眨,带着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义正言辞地拒绝,扭过头,剩下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那就只好我自己去拿咯。”齐淮知幽幽叹了口气,故意绕到林简面前,在他的注视下伸出手。 慢慢地向货架走过去,耳朵却凑近了,幽幽地说:“怎么办?店员看过来了。”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数了两秒钟。 啪的一声,手背被清脆地拍回去。 林简像一道闪电似的,飞快地伸出手,随便抓了一个扔到篮子里。 “结账!”他提着篮子,啪地放到柜台上。 柜员面色古怪地打量着两人,像激光扫描仪一样。 顿了顿,弯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样小瓶子,“要不要润滑液?” 林简哽了下,飞快地摇头,付完钱,拎起袋子,头也不回地溜了。 齐淮知带着笑,落后一步,目光挑剔地落在那瓶润滑液上。 啧。 看上去质量不行。 算了。 齐淮知收回目光,随便拿了盒口香糖,结账,心情舒畅地出了店。 林简坐在店外的凳子上,袋子放在桌子上,扔得远远的。 见他出来,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提起袋子,手伸直,递到他面前,“给你,你去吧。” “去哪?”齐淮知接过袋子,当着他的面拿出蓝色的巴掌大的盒子。 “大号,螺旋纹,蓝莓味。”齐淮知惊讶,语气意味深长。 林简不理人。 “林助理怎么买了这个?你喜欢这样的?”齐淮知逗着,亲眼瞧见猫儿头顶的毛又抖了。 “这不是你要的吗?”林简憋了憋,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齐淮知拆了口香糖,盒子拿到他耳边晃了晃,“这才是我要的。” 林简的表情僵住,头慢慢转过去,看向齐淮知手里的东西。 小盒子,红色的。 和他买的东西放在一个架子上。 但不是一个品种。 是草莓味的口香糖。 “林助理想到哪去了?”齐淮知低低地在他耳边笑。 还不是你要去夜店,不然他也不会想歪。 等会? 林简狐疑地去看齐淮知,他嘴角微勾,带着股戏谑的笑。 该不会来宁城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林简用力地闭了闭眼,睁开,吸着气微笑,脆弱地问:“齐哥,你来宁城是干什么啊?” 齐淮知:“拼盘演唱会,你不知道?” 靠! 他从哪知道。 没人通知他啊。 林简这会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像坐了几十遍垂直过山车。 表情直接麻木了。 齐淮知瞧着他的模样,知道逗弄得狠了,将人放回酒店。 再逗,猫就该炸毛挠人了。 报了信息,拿上房卡,林简的脸还是紧紧绷着,连卖乖也不愿意做。 齐淮知跟在他身后,逗了几句,也没得到回应。 只好推着两个箱子,跟在林简后边,反倒更像个任劳任怨的助理,在电梯还要腾出手刷卡。 房间在27层。 江景大套间,有一整面落地玻璃窗。齐淮知定了两间,紧紧挨在隔壁。 林简拿着房卡,刷开门,有些不敢相信,“齐哥,我也住套间?” 他站在玄关,左右环顾了一圈,张大嘴,脸上的表情总算鲜活了些。 齐淮知倚在门边,把他的行李箱送过去,“有问题打电话给我。” “这一晚上多少钱啊?”林简趴在门口,回头看了眼落地窗,又转回来问。 齐淮知比了个数字。 林简财迷样地算了算三晚的价格,大吸一口气,心疼地看了眼手里的房卡。 要是把房子换成单间,多的钱能不能退到他的手上? 一双大眼睛又滴留滴溜地转,开始冒出焉坏的劲儿。 齐淮知敲了敲他的额头,“老实睡觉,我会查房的。” 林简气焰消了,老老实实“哦”了声,关上门,走到沙发上躺下。 几分钟后噌地坐起来。 不对啊,查什么房。 他才是助理吧! 倒反天罡了。 林简哼哼几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裤子蹭上去,露出滑溜溜的黑丝,总算想起还有什么事没干。 摸出手机,趴在沙发上,果然看见齐淮知发来的条信息。 就在刚刚。 【照片怎么不拍?】 把他耍了一通,还想要照片。 林简脸不红心不跳地躺在沙发上,开始扯皮。 【哥哥,我还在忙>】 【是吗?】 【骗人是小狗。】 林简理直气壮地汪汪两声,想起他的锤人大计,发了条信息试探。 【哥哥,明天我休息,可以给你做饭呀,你想吃什么?】 齐淮知那边沉默了很久。 林简有些忐忑。 不知道齐淮知愿不愿意告诉他真正的行程。 手机嗡嗡一声,给了回应。 【我在宁城出差】 林简高兴地蹦了起来,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撬开他的口了。 【宁城!】 【我的老家诶,哥哥我可以给你推荐好吃的呀。】 齐淮知没反对,反倒问起了其他的事。 【你在这里长大?】 林简敷衍过去,甩出早就计划好的回答。 【嗯嗯。】 【哥哥可以去一中后街的美食广场逛逛哦】 【有一家阿嬷的海鲜馄饨特别好吃,旁边的洪记老式奶油小蛋糕也好吃。我好久没吃到,可想了tt】 【哥哥有时间可以去试试!】 【好。】 计划通! 林简得意地截了个图,发到小羊小羊的微博上。 第22章 接下来就等着齐淮知去一中,留下了照片发到微博上。 小羊小羊的微博在前,齐淮知的在后。 这可是非常有力的铁锤。 但齐淮知很少营业。 林简盘算着,切换了另一个小号。 昵称叫热岛暖风,wb查重百分百的女明星起号方式。 这是林简花了百来块钱买的号,权重高,用了一周的时间在齐淮知微博和工作室底下养了铁,现在评论就能上前排。 几分钟前工作室发了拼盘演唱会的讯息,林简用小号锲而不舍地留下第99条一模一样的评论。 【死人出来干活,放我老公营业。】 又点开齐淮知的微博,发了一条评论。 【老公,可不可以出来分享日常呀tt。】 作者有话说: ---------------------- 换地图了,宁城地图有一个重磅play,关键词外出,绳子嘿嘿 第20章 好大的醋味 拼盘演唱会的时间安排得很紧。 参与的艺人有十多位,光是彩排就要花费不小的工夫。 第二天下午三点,齐淮知带着林简到彩排现场,和乐队的人汇合。 吉他手还是流浪汉的造型,主唱跑去勾搭美女了,找不见人。 鼓手换了个骚包的金发,穿着v领衬衫,正靠着墙和工作人员说话。 一抬头,就笑起来,张开双手,“小林简,想死哥哥了。” 隔着四五米,他身上的香水味都能熏得林简鼻子痒痒。 “吴赫。”齐淮知挡在林简前面,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吴赫啧了声,放下手,对齐淮知这副模样稀奇得很。 “行,不动你的助理。”他围着两个人来回转圈,和看稀奇宝贝似的。 林简被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 人鬼乐队火,这会已经有不少人拿起手机,对准这一小片地儿了。 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娱乐圈保命的法则第一条,永远不要被拍到。 哪怕是个小小的助理,只要暴露在镜头下,粉丝也有的是办法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林简眼睛转了转,微不可查地挪动步子,想要后退,手腕被抓住。 “怎么了?”齐淮知攥着他,发问。 “给你们俩……”林简把卖腐两个字咽下去,换了个中性的词,“营业的空间。” 说完,还无辜地仰起脸,嘿嘿地笑了声。 齐淮知的脸黑下去,将林简拉到身边,“胡思乱想,是太闲了?” “那没有。”林简飞快地摇摇头。 “哎呦!各位老师来这么早,也太敬业了。这天气热,我们马上彩排,弄完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导演对着耳麦喊了几声,赶紧挥手让工作人员做好准备。 齐淮知戴着墨镜,淡淡地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导演笑容满面,又对着林简招手,“齐老师的助理要不先去棚子休息休息。” 林简很心动,棚子里可比露天的座位舒服,看向齐淮知。 “去吧,别乱跑。”齐淮知不放心,叮嘱了几句。 话音刚刚落下,面前的人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跑得飞快的后脑勺。 头发一跳一跳的。 吴赫拍拍齐淮知的肩膀,挤眉弄眼,“你完蛋咯,老齐。” “胡说什么。”齐淮知皱起眉。 吴赫摆摆手,大摇大摆地勾搭工作人员替他搬鼓去了。 舞台那边布置地很快,音响调试的声音起起伏伏的,偶尔带着点尖锐的哨音。 林简躲懒,蹲在棚子的阴影里。 四周都是演唱会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不少人好奇地投过一瞥。 林简装聋作哑,只当没看见。 他就是个临时助理,两个月后辞职,社交这东西可不能赖到他头上。 奈何齐淮知的名头太响亮,还是有不甘心地想要凑上来。 林简伸了个懒腰,举起手机,“哎呀,给齐老师录一点营业视频。” 摆弄着镜头,给舞台上的齐淮知来了个单人focus大特写,回过头微笑,用着气音“抱歉,录视频不方便说话。” 正要上前的人也只好停住脚步,悻悻走了。 录了大半个彩排,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林简悄悄地跑到棚子视野最好的地方,换了支腿蹲着,关了摄像头,眼睛开始在场地巡逻。 最近娱乐圈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兴起了演员参加音乐节和拼盘的潮流。 宁城这次的拼盘嘉宾阵容不错,除了一些便宜好用的歌手,还有好几个二三线的演员也跑来凑热闹。 票价炒得格外高。 但也正好便宜了林简。 演员好啊,女友粉多,挖到嫂子可比湖笔小众歌手有热度。 上午已经彩排过一轮,留在场地的明星嘉宾不多。 在棚子里有些影响视野。 林简站到棚子外面,踮起脚尖,往人群中望,眼睛跟监控似的来来回回扫。 突然一下站直,眼神放光地看向舞台的正前方,第三排观众席那里。 最中间坐着一个带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男人。 左手戴着一块红色的手表,手臂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在和一个长头发的女生说话,姿态亲密。 侧脸看上去有些崎岖,但那副下巴抬起,两腿岔开坐得大爷似的模样,让林简异常警觉。 拿出手机找出嘉宾海报,一秒确认目标。 杨明,最近演了一部s级现偶男主,靠人夫感在下沉短视频平台火了半个月。 手上的表是他和女主的定情信物。 现在正用戴手表的那只手挑起陌生美女的下巴。 嘶。 一边炒cp,一边谈恋爱。 林简又看了几眼,拿出手机搜杨明的百度百科。 今年29岁,身高180cm。 骗人,坐下来目测175左右,脑袋得占一大半。 林简挑剔地摇摇头,拿出手机佯装拍摄物料,实则悄悄地将镜头挪过去。 摄像头刚刚对准,将杨明拍进去,林简就从手机屏幕里发现了不太妙的事情。 舞台那边的彩排结束了,齐淮知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帽檐压着眉骨,眼神低压地沉着一团云。 黑乌乌的,像含着被挤压翻滚的雷雨。 淡淡掠过来的一眼,叫林简心抖了几下。 心虚地慢慢放下手机,冲着他卖乖地笑。 齐淮知依旧盯着,目光在长久的停留中显眼到直白。 一点点汇聚起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齐淮知对着林简遥遥招了招手。 两侧的人唰地看了过来,林简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怎么了,齐哥?” 齐淮知走到舞台边缘,蹲下,“过来。” 林简走过去,仰起脸,阳光有些刺眼,照得脸热热的,脸皮薄得厉害,汗津津混着一层透薄的红。 齐淮知将头上的帽子盖到他脑袋上,遮住阳光,对着他身后点点下巴,“喜欢他?” ? 林简顺着齐淮知的目光看过去。 齐淮知指着的正是杨明。 他从观众席上起身,往这边走。长发的女生也跟在旁边,两只手慢慢地凑到一起,似乎要十指紧扣。 胆子这么大! 林简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嗯?”齐淮知不满意他的反应,占有欲发作,勾住脖子,猛地往前拉。 林简猝不及防地发出惊呼。 掐住脖子的那双手很烫,像烙铁一样生长在皮肤上。 脸也被强硬地掰了回去,只能看见齐淮知越发阴沉的表情,难看得吓人。 “我就是看他旁边有女生,好奇而已。”林简赶紧替自己洗白。 “以前怎么没见你八卦?”齐淮知阴阴地问。 那不是你没料嘛。 林简嘀咕,表面上作出一副同老板同仇敌忾的样子,“还没我高呢,就算要追星,齐哥你这样的才可以。” 齐淮知的脸色稍霁,撑着台子,跳下舞台。 林简松了口气,揉了揉脖子,跟在他后面。 两人没走几步,正面迎上来杨明一行人。 十几号人,将杨明围供在中间,和皇帝出游似的,带着口罩,下巴仰起来,正在和旁边点头哈腰的助理吩咐着什么。 一抬头,看清来人,立刻迎上来。 “齐老师!”杨明殷勤地伸出手,“我是你的乐迷。” 齐淮知看了他一眼,毒辣地将他从头到脚评判了遍。 末了,挑眉,无比轻松地伸出手碰了碰,“你好。” “之前你拍的那部戏我也特别喜欢……”杨明热情地围着,方才的趾高气昂一点也没了。 林简在一边,老实地低着头,不敢再乱看。 只是还没乖巧几秒,就跟猫儿似的耸起了鼻子。 第23章 对着焦灼的空气嗅嗅嗅。 在一股醇厚的木质香调中捕捉到一丝的奶味。 木质香是齐淮知身上的气味。 而奶味,有些奇怪。 林简经营的嫂子bot曾经接过一篇投稿,教粉丝如何辨别老公身上喷的是奶味香水还是真奶粉。 而他现在闻到的,简直就是那篇投稿写的标准答案。 不是香水的奶味香精,而是一股淡淡的,带着微酸发酵感,有点引起反胃的奶味。 简而言之,小孩身上的奶臭味! 心下震动,抬起头,环顾一圈。 杨明的团队还在五米开外,这片地只有他、齐淮知、杨明三个人。 齐淮知不可能,他也不可能。 只剩下一个答案, 林简眼睛都瞪大了。 也就是说这奶味是从新晋男流量,人夫感小生的身上传出来的。 难怪有人夫感,原来是真的要回家奶孩子啊! 他悄悄地挪近了些,想要闻得更清楚。 齐淮知没错过他的所有小动作,表情沉下去,再度打量侃侃而谈,试图攀关系的杨明。 比他矮了一个多头,脸上坑坑洼洼像小版的月球,手臂细得和麻杆一样。 怎么看怎么垃圾。 可偏偏林简眼睛发亮,像两个小灯泡似的,着迷地盯着。 齐淮知深深地拧起眉毛。 林简眼睛出毛病了? 黑着脸,在杨明不明所以的茫然中提溜着林简的衣领,把人领走了。 这个消息太过炸裂,林简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刻回去开始爆料。 完全忽视了身边气压越来越低,几乎快锤进地里的某人。 叮—— 清脆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林简迫不及待地抬脚,砰的一下,鼻子撞上齐淮知的背。 硬硬的,和铁墙一样。 齐淮知在他面前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站着不动了。 林简揉着鼻子,心里牵挂着事,从旁边绕过去,笔直地朝房间走去。 齐淮知顿在原地,哼了几声,很不爽。 按照以往,林简会立刻停下来,关心他怎么了。 但是今天的猫儿却魂不守舍的,拿起房卡的时候手还在抖。 齐淮知盯了半响,直到房间门砰地关上,气笑了。 很好。 在他面前还想着钓其他鱼? 他还是太过骄纵这只猫了。 不乖。 该罚。 齐淮知沉着脸。 拿出手机,发了两条消息出去。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本来是猫儿光溜溜的,然后被齐哥调j,绑绳子,但是被投诉,已经经过修改了,先将就着看吧 第21章 引猫入瓮 【此章大修】 林简的嫂站时隔半个月,终于迎来了开张。 进门,连鞋都来不及脱,站在门口就开始了一番操作。 熟练地伪装成拍到料的ss,用小号给他的大号投稿。 连发四条,每一条一个线索。 【一边媚着cp粉,一边和嫂子调情。cp粉叫豹豹猫猫的时候别叫错了人】 【这么爱秀恩爱,干脆指直接退圈回家结婚养孩子得了。】 【刚火起来,就偷偷藏不住了?】 【说人夫,你还真人夫啊?】 林简满意地看着逐渐上涨的评论区,歪起嘴角,露出坏笑。 内娱蛋糕就这么大,各家粉丝可都等着爆,能摁下去一个是一个。 按照这个速度,相信db那群人很快就会搬运过去,开启一轮福尔摩斯似的侦查。 啧啧啧。 今天的豆瓣肯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林简拍拍手,退出微博。 幸灾乐祸的劲儿还没过,眼皮突然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一秒,手机顶端弹出两条消息,黑x上发来的。 林简点进去,被明晃晃的yhsq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裙子和铃铛拿出来】 【语音】 两条信息后面紧跟一张示意图,林简咽了口水,手有些抖地点开。 过于冲击的画面一下撞入视线。 …… 画的很好,大胆又前卫。 但对于林简来说更多的是惊吓,手机砰地落在地上。 虽然他平时在网上口嗨,混迹wb,锻炼出一张金刚不坏之嘴,但是对于这些实战,林简还是个雏儿。 连牵手都没有,更何况这种更高阶的玩法。 林简猛然生出近乎诡异的念头。 再玩下去,他会被齐淮知玩死的。 头皮发麻地扒拉起手机,想要中止游戏。 可偏偏齐淮知发来了一条新的消息,叫他的动作一下停住。 【这条加钱】 林简盯着这句话,有些心动,纠结得脸皱成一团。 【我立马发给你。】 嗡嗡又吐出一条消息。 林简眼睛亮了,马上回去点开那张照片,仔细看了起来,试图洗脑自己。 看起来是有些痛,但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皮糙肉厚的。 姿势看起来也怪羞耻的,但齐淮知又不在,他拍完立马脱了不就好了。 而且语音通话,还能录到齐淮知的声音。 这么看,也不是很有挑战嘛。 林简来回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最终还是屈服在金钱的淫/威之下,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 叮咚一声。 手机里多了条到账提示。 林简点开,手指头数出五个零,眨了眨眼,又数了一遍。 真的是五个零,十万。 他小声地惊呼,方才还有些畏惧的心理立刻烟消云散。 林简喜滋滋地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账单。 在齐淮知的消息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挪去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系带和铃铛。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整体是网纱的,由蛇皮带子支撑,小拇指宽,刻着暗红色的蛇纹,每隔一臂长的距离就会镶嵌一颗珠子。 镂空的机械金属球,在室内暗色的光线下,神秘又危险。 带子就算了,这些珠子是干什么的? 林简掂了掂,有些害怕。 这东西弯弯绕绕的,他埋头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明白该怎么穿。 手机不停地响起通话的嗡嗡震动,像一道急促的催命符。 林简关了房间的主灯,只留了一盏小灯,试图用昏暗的视线麻痹自己,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点通了齐淮知的语音通话。 “喂。”齐淮知的声音从听筒中流出来,低低的,在昏暗的环境里,像落在耳边的轻语。 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也听不见,林简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小羊,怎么不说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被齐淮知念得格外暧昧,似乎从舌尖上滚烫地过了一圈。 林简咬着唇,给齐淮知发了条消息。 【哥哥,我还在医院,能不能不说话呀。】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林简已经摸到了一点窍门。 只要态度乖一点,不拒绝齐淮知最重要的要求,他就不会生气。 “医院?”齐淮知的尾音上扬,哼笑。 林简被这一声笑勾得有些忐忑。 “按我说的做,乖一点。”齐淮知似乎不想在这一点上纠结。 林简松了口气,回了个猫猫点头表情包,抓着绳子,安静地等着齐淮知开口, 前路未定下,连等待的几秒都格外漫长。 林简有些忐忑。 【哥哥,这个东西,我……不会穿。】 他发完消息,摩挲着珠子,数到第7颗,齐淮知才慢悠悠地开口。 ..... 他似乎变得格外耐心,嗓音柔和了许多。充斥在空旷的房间里,无限放大林简能够接受到的情绪。 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变成了被珍视的唯一对象,像珍珠一样被捧在洁白柔软的羽垫上。 “乖一点,我教你。” 最后一个字尾音扬起,轻轻的,像一片羽毛,勾得林简耳朵痒痒的,连带着筋都软了。 被哄得晕乎乎的,乖乖地按照他说的做。 室内的空调温度很低,冰冷得打了个抖,林简回过神,闹了个大脸红。 靠! 他疯了吗? 林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揪着被子缩了进去。 …… “我们小羊是乖孩子,对吗?” 齐淮知仿佛带着透视一般,声音蛊惑地钻到林简的脑子里,酥酥麻麻的,吞噬掉理智。 林简咬着唇,慢慢地松开攥着被子的手。 “跟着我一点点来。”齐淮知的声音很包容,又像是地狱的恶魔,引人走上不归路,“拿起裙子领口的两个系带,套在脖子上,在胸口处,用珠子固定住。” 他说完静静地等着。 第24章 林简抓着沉甸甸的衣服。 迟迟做不出动作。 “不要害羞,你会做的很好。”齐淮知每一步都出现得刚刚好,笑着鼓励。 林简闭上眼睛,猛吸一口气,套在脖子上,飞快地将珠子卡在带子上,固定好衣服。 好在他还穿着一件,哪怕力气有些大,那颗金属凸起的珠子冰冰凉凉地挤在胸口,也只是微微让他抖了下。 “做好了,拿起铃铛摇一摇。”齐淮知说。 林简低头看了看,拿起铃铛,摇了摇手腕。 “近一点,我听不到。”齐淮知声音突然低下去。 空旷又陌生的酒店里,失去安全感,像冬天突然熄灭的火源。 林简有些不自在,完全跟随地贴近手机,铃铛挨着听筒,轻轻摇了摇。 “乖。”他又笑起来,声音温和。 林简悄悄地松了口气,坐得离手机更近一点。 这样,齐淮知似乎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 “很棒,胳膊伸进去,在肋骨和腹部底端用珠子卡住。”齐淮知发出两个新的指令。 室内的气温随着语音的进行,似乎攀升了一点,这两个动作也并不难做。 林简抓着绳子,低着头,很快地按照齐淮知的指示将珠子卡住。 做完拿起铃铛,叮铃叮铃摇起来。 “这么快?”齐淮知似乎有些意外,“小羊很适合这个,真厉害。” 语气格外真心实意,仿佛林简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林简高兴地抿起嘴。 “下面的动作有些难。”齐淮知慢慢地说,“小乖有信心,就摇摇铃铛。” 林简被他突然转变的昵称弄得耳朵发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打字问他。 【为什么突然叫我这个?】 齐淮知看到了,先是一笑,又叫了一遍,“小乖?” 林简脚指头有些羞耻地缩起来。 “乖孩子的奖励。”齐淮知告诉他,“比小羊适合你。” 林简赶紧摇了摇铃铛,清脆叮铃的响声盖过齐淮知带着点促狭的笑。 “接下来,裙子穿好,将最下面的带子穿过去,绕到第一个珠子前。”齐淮知笑得频率更多了,似乎格外满意。 林简跟着他的话,一点点的,再穿到腰前面。 带子扁薄,卡在中间,边缘即便被鞣制得柔软,也带着强硬无法忽视的触感。 林简皱起眉,有些奇怪地动了动腰,网纱质量很脆弱,竟然随着动作有些撕裂。 他不敢动了,跪在在床上,两腿分坐,拿起铃铛摇了摇。 “好,马上就要成功了。”齐淮知那边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过了会才继续说话。 “那根系带后绕,在腰后交叉,绕到前面的第二个珠子。接下来重复一遍,在第三个珠子处固定住。”他连续地说了一长串。 带子越来越短,穿法难度攀升,一个人操作的难度变高。 林简有些艰难地进行着,忽视了手机里传来的房门关闭的声音。 等到成功穿好,林简的额头上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最开始绑的皮肤也磨出淡淡的红痕。 最后收尾完成,他呼地松了口气,高兴地抓起铃铛摇了摇。 可这一次,没有听到齐淮知的夸奖。 手机里安安静静的,林简拿起铃铛又摇了几下。 还是没有反应。 拿起手机,才发现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退回到聊天界面,浮着冷冰冰的文字。 林简突然有些委屈,打字带着微妙的脾气。 【你怎么不在了?】 捧着手机,等了好一会,齐淮知才发来了消息。 【抱歉,小乖等我一会,我这边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林简狐疑。 有事? 能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明明是他要求的,也是他要求通话的,每一步都乖乖照做,竟然消失了。 一点也不守信用。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林简退出和q哥的聊天框,跪在床上,点开通讯录,拨打了齐淮知的工作电话。 “喂?” 齐淮知稍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说: ---------------------- 齐哥就这样瓮中捉猫,让简宝心甘情愿地出门。 第22章 被玩坏的猫 听筒里,齐淮知声音冷冰冰的,和q哥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林简有些不适应,心似乎随着这声冷淡的招呼落入了冰水里。 他抓着绳结,声音小小的,“齐哥,你……” “林助理有什么事?”齐淮知不耐地催促。 陌生又割裂。 让林简更加生气了,想试探的话一股脑地跑出来,“我就想问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语气直冲冲的,带着股酸酸的味道。 齐淮知志在必得地挑眉,“等着。”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靠在林简房间的门外,等了几秒,曲指敲在门上。 咚咚咚。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又过了几秒,齐淮知再度敲门,落点急促。 没过一会,门打开了一小条缝,一双大眼睛清亮地露出,漂亮又单纯。 齐淮知站在门外,带着口罩,懒散地插着兜,视线上下扫视。 林简躲在门后,穿着酒店的浴袍,手抓着脖子边缘的布料,紧紧地把自己藏起来。 齐淮知却比林简更熟悉他的身体,眼神露骨地画上一圈,就知道被浴袍藏着的皮肤该是怎样的红。 蛇皮虽然足够柔软,但动得越多,勒得越紧。 齐淮知的眼神下落,抓住了藏在浴袍下摆里的腿,像是从一圈湖面中生出两节俏白的脆藕。玉白的足尖有些难耐地勾在一起,一下一下地磨着酒店的地毯。 不见光的地方哪能经过这样的折磨,又痛又痒的,连带着脸上都无意识地轻轻蹙起眉。 勾得人心痒难耐。 要不是还有计划,那节藕已经要被他吞吃入腹了。 今天必须要让这只不安分的狐狸吃吃苦头。 齐淮知喉结上下滑动,压下疯狂翻滚的欲望,声音沙哑。 “本来叫着吴赫一起,他有事来不了。”齐淮知移开视线,闭着眼睛平复呼吸,“正好你没睡,就穿上衣服,带相机和我走一趟。” 猫儿在听到鼓手名字的瞬间就打变得有些无精打采,抓着浴袍边缘,后退半步,“哥,我不想去。” 这是误会他和吴赫约着去夜店了。 “真的?”齐淮知拖长声音。 眼前的圆脑袋毫无生机地点点。 齐淮知遗憾地叹了口气,“行吧,本来听说你也是宁城人,还想让你带带路去一中的。” 他故意慢慢地说,盯着林简那逐渐抬起来的脑袋,和一点点亮起来的眼睛。 “这下我只好自己开导航了。”齐淮知叹了口气,抬脚就走。 “等等!”林简双手扯住他的衣角,浴袍松开,又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捂住。 齐淮知回过头。 “我想去。”林简说。 “林助理不是困了吗?”齐淮知故意逗他,眼神从脖子和浴袍那一点点的缝隙滑进去。 果然红了。 皮肤怎么养得这样娇嫩。 “不困啊,齐哥都没睡,我作为助理怎么能睡呢!”林简义正言辞,抓着齐淮知的衣服不撒手。 他怎么能错过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 “好,去换衣服,我给你五分钟。”齐淮知抬手看了眼表。 五分钟,换衣服加上下楼,可不够林简解开的。 要是执意要解开,只会越绑越紧。 “我在车里等你。”齐淮知强硬地说,“过时不候。” 转身走了,不给林简一点挽留耍赖的机会。 林简悻悻地收回试图挽留的手,姿势奇怪地走回房间里换衣服。 尝试了半分钟,发现解不开,只好套上衣服。 幸好他的衣服领口都比较小,穿在身上,勉强能把脖子上痕迹遮盖住。 …… 只是每走一步路,柔软的边缘轻飘飘地像羽毛一样扫在皮肤上,还有珠子滚动。 让他有些尴尬。 换好鞋子,从房间走到酒店大厅门口,林简就止不住地流汗,浑身像是被架在火上一般,热得难受。 扶着墙壁休息了半分钟,林简正要从酒店旋转门出去,迎面碰上从外面回来的一个人。 带着黑色的口罩,金色的发丝掩在卫衣帽子下。 “小林简,这么晚还出去?”吴赫笑嘻嘻地问他。 “嗯。”林简声音很小,避免磨到皮肤敏/感/点,“齐哥说要去一中那边看看。” “带我一个怎么样?”吴赫上来勾肩膀,被林简小心翼翼地躲开,“你不是没空吗?” “我?”吴赫指着自己。 林简点点头,“齐哥说的。” 第25章 老齐啊老齐。 他这个幌子也是用的顺手。 吴赫抬手拍了拍脑袋,“对啊,我没空,是没空。” “走了,好好玩。”他潇洒地挥挥手,提着一袋子零食回房间了。 林简和他拜拜,走出门,看到不远处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快步走过去,习惯性地绕到主驾驶位。 车窗降下,露出齐淮知的半张脸,“去副驾驶,指路。” 奇怪。 怎么今天不让他开车了? 林简嘀咕一句,打开副驾驶车门,抬腿坐进去。 …… 屁股挨到椅子上的一瞬间,他就立刻弹了起来…… 林简抓着扶手,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不敢坐实,只能半边屁股挨着椅子。 “怎么了?”齐淮知看过来。 林简脸都要憋红了。 齐淮知作势将上半身探过来。 林简慌张地憋出一句话,“痔疮犯了。” 说完,脸彻底红爆了。 靠。 他说的是啥啊。 齐淮知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问,“要不要去药店,买点药?” “不了不了。”林简连忙摆手,给齐淮知指路,“齐哥,我们走吧。” 从酒店到一中大约半小时的车程。临近十点,宁城并不是什么夜生活丰富的大城市,街上的车流少了很多。 齐淮知开车很稳,没有什么颠簸。 林简悬着的心慢慢落下去,又开始活络起来。 “在下一个红绿灯左转。”林简指挥完,盯着齐淮知的侧脸,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蠢蠢欲动的心。 换了另一边的屁股坐着,身体侧向齐淮知,打开了手持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他。 “齐哥,我们录一段视频吧。”林简的脸从后面探出来。 齐淮知点点头。 林简得意地勾勾嘴,给视频配着画外音。 “等下齐老师要去宁城的一中附近逛一逛,听说那里挺多本地特色小吃的,齐老师有什么想吃的吗?” 画面被他手动放大,聚焦在齐淮知的脸上,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 多好的素材,接下来齐淮知的每句话都将成为以后爆瓜的呈堂供词。 等红绿灯的间隙,齐淮知淡淡地撇过一眼,掀起的眼睑里带着丝笑。 似乎透过镜头,在看向更后面的地方。 林简心头一跳,总觉得齐淮知在看他。 只是齐淮知很快地转回去,随意地吐出两个词,“洪记奶油蛋糕、小馄饨。” 都是小羊小羊推荐过的! 林简死死地控制住嘴角的笑,“好的,那就期待齐老师待会的吃播。” 上扬的声音还是悄悄地泄露出雀跃的情绪。 拿到满意的结果,林简立刻停止了录像,一个姿势坐久了他的屁股又开始难受了。 吸着气,一点点地抬起上半身,重心换到另一边,再慢慢地坐下去。 坐一会换一个姿势,怎么样也不满意。 “怎么走?”齐淮知问。 车已经开到车路口,右边是主干道,左边分出一条单行车道,道路不是很平整。 左边的是通往一中的小路,比走大路快上几分钟。 林简指着左边,“小路,快一点,而且人也少,不容易被看到。” 齐淮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林简点点头,齐淮知立刻打着方向盘驶进小路,不给他一点后悔的机会。 车隐入小路两侧的绿植时,坐着的椅子随着车身有了轻微的颠簸。 小路的石头子有规律地带着车上下颠簸,……………… 将人颠得一颤一颤的。 林简仓皇地抓着扶手,将身体腾空,脱离颠簸的座椅。 只是动作越大,绳子收缩得越厉害,那一颗颗珠子像是闻到血的鱼,牢牢地咬住每一寸皮肤,来回反复地碾磨。 一中建校久远,连带着这条小路都有些破败,路上的石子越来越大。 …… 脆弱的皮肤哪里经得起这样促狭的玩弄。 ………… 等到车子离开小路,进入一中那条后街时,林简已经完全脱力,倒在靠背上,胸膛剧烈地起伏。 齐淮知静静地盯了会。 猫儿显然难以发现这件事的诡异之处,那双唇无措地张开一个小口,勉强让空气渡进去。 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等到林简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抬起眼,齐淮知才餍足地移开视线。 “齐哥?”林简不知道他的模样有没有被发现。 但齐淮知在看手机,叫了两声才抬起头,似乎有事情在忙。 林简松了口气,“我们到了,现在要去找吃的吗?” 齐淮知往外面看了眼。 林简推荐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小广场。 夏季的天黑得慢,哪怕九十点也带着些天光。广场上还算热闹,小摊小贩推着车子围着雕塑摆了一圈。 两侧有一排的店铺。 这会人不多,除了学生,还有一些成年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闲聊。 他的车顶着三角插的标志,开入广场的时候,两侧就聚起一些人,明里暗里地投过好奇的目光。 这会下车,必然会被注意到。 齐淮知看着林简脸上还未消退的红痕,眼里的水光波光潋滟,漂亮又勾人。 早知道是这样的地方,就不带林简过来了。 齐淮知怎么舍得他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到。 想了想,拿走手里的摄像机,将车钥匙留下,声音温和了点,“你在车上坐着,我下去打包就回来。” 林简不愿意,想要挣扎着一起下去。 齐淮知按住他,仿佛在看不听话的猫儿。 “乖一点,我给你带一份。”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齐哥要救猫猫了,修改删减【9.10号】 第23章 我知道,你很乖 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好听话。 林简被他哄小屁孩的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但还是乖乖地缩回腿,坐在车里。 齐淮知下了车,举着手持摄像机朝广场那边走去。 身影渐渐地融入到烟火之中,但他的身材实在是出挑,林简随意望一眼,就能精准地找到。 穿着设计简约的短袖,肩背很宽,双腿长长地迈出步子,在小摊贩中逛出来了秀场的感觉。 短短几十米的路,林简就看到不下两只手的人回头偷瞄。 买个路边摊还要耍帅。 林简撇撇嘴,收回视线。 在车上坐了一小会,习惯性地要换重心,动了动身体,惊奇地发现他竟然完全没有不适感了。 只余下存在感十足的金属珠卡在皮//肉之间,偶尔碾磨着。 ? 是绳子的问题。 还是他的问题。 齐淮知的车都贴了防窥膜,外面的人看不见。 林简实在忍不住好奇地抓起领口,朝里面看了眼。 绳子还好好的绑着,边缘两侧的皮肤有些红,偶尔动起来会痒痒的,但再没有让他束缚的窘迫。 难道他天赋异禀? 啊呸呸呸。 林简拍了下嘴巴,什么天赋异禀,这种东西有什么好骄傲的。 要是被齐淮知发现,下一次不知道要变出什么新的花样了。 林简打定主意要装到底,想起来黑x上的消息突然中断,拿出手机。 聊天框里最新的消息还是那一则三十分钟的通话。 然后就是戛然而止的沉默。 齐淮知竟然没问小羊小羊去干什么了? 林简心头浮上一抹怪异的感觉,又没心没肺地抛到脑后。 总不能知道他是谁,故意的吧。 先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哥哥,刚刚护士过来说临时有检查,我过一会再把照片发你呀。】 【但是这个真的有点痛,下次可不可以不玩这个了ttt】 嗯哼。 这个借口真的屡试不爽。 林简满意地拍拍手,切到小羊小羊的微博。 粉丝、关注和转赞评都是0,很典型的一个三无小号。 嫂子偷偷藏不住,开小号秀恩爱。 很合理嘛。 上一条微博发了他向齐淮知推荐小吃的聊天截图。 林简睁眼说瞎话,编了一条新的博文发出去。 【q哥昨天晚上到的宁城,才一天就好想他啊tt。今天q哥和我说要去我以前上学的一中看看,还要尝试我的独家推荐哼哼,他肯定会喜欢的。】 发完一条,林简再度切号,登上粉丝小号,在齐淮知工作室和个人微博下面坚持不懈地催促营业照片和日常vlog。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弄完这一切也才过了几分钟,有些无聊。 在黑x上发两个表情包骚扰,齐淮知这会也没理他。 第26章 林简撑着脸看向小广场,小摊贩里已经找不到齐淮知的身影。 跑哪去了? 降下车窗,趴在车边,探出个脑袋,往广场两边的店铺瞧。 广场上油滋滋的香味飘过来,勾得像猫儿似的又伸出点脑袋,不停地嗅着。 臭豆腐、香油条、铁板烧…… 林简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但身上还绑着绳子,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下车 手机嗡嗡地震动,是齐淮知发来条新的消息。 【无聊了?】 林简非常实诚地点点头。 【肚子好饿】 【你又不陪我】 【乖一些,我马上回来陪你打语音。】 骗人鬼。 就会说好话哄人。 他推荐的那几家小店可热闹了,没个半小时绝对买不完吃的。 更别提回去路上还要半小时车程。 林简撇撇嘴,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想理他。 反正齐淮知也不在,林简关了车载空调,将车窗都降下来。 宁城的夜晚有夏风,吹着两边的树枝跟着摇摆。有些暖的风顺着窗洞交替,送来更多广场上热闹的声音。 大概到了下晚自习的点,广场上多了很多背着书包的学生,穿着蓝白的校服,有说有笑的从一个摊子,逛到另一个摊子。 这么多年一中的校服还是老样子。 质量应该会变好一些吧,总不能洗多了还是会破洞,要拿布料打补丁。 林简发着呆,车门边突然落下人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露出一张无数次在噩梦中显现的丑陋嘴脸,“呦,我说这脸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林简嘛。” 声音很厚,像是从十年老烟枪的嘴里吐出来的,带着浓痰,含糊不清。 林简不会认不出这个声音。 宁城是这几年趁着旅游业的风发展起来的,以前小地方管的松,黑白勾结到一起,滋生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暴力催债、桃色抵押一条龙,林简统统在这个叫青哥的人手底□□会过。 那时候林简背着书包,放学回到家里,总能看见青哥带着一帮人,堵在门口,看着他龇牙咧嘴地笑。 若不是温女士最后阶段醒悟过来,拿着刀冲到会所,林简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后来温女士带着他转学到一中,才勉强逃离骚扰。 林简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青哥。 过往所有黑暗的回忆都涌了上来,林简浑身一僵,手扑向车窗的升降键,疯狂地按着想要将他隔绝在外面。 “别啊,急什么。”一只手卡在在车门边,青哥探了个脑袋,光着膀子,两条手臂上都是青黑的纹身,嬉皮笑脸地掐着烟,“叙叙旧。” “钱都还清了。”林简抵不过他的力气,松开手,身体贴在椅子上,满脸防备,“没什么好说的。” 青哥露着被熏黄的牙,往车内打量了一圈,停在在方向盘上的车标,透出贪婪的光,“难怪不愿意进会所,老子还以为你多么贞洁硬气” 下流的眼神赤裸裸地落到林简身上,“原来是瞧不上这小地方,找到更大的鱼了。” “有好事怎么不想着哥哥。” 林简冷着张脸,讥讽,“我还以为打苍蝇老虎把你打死了呢。” 青哥满脸的横肉扭曲了片刻,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车内的光下捕捉到林简露在外面的两节手臂,又细又白。 “刚刚下车那个是男的吧。”青哥咽了口唾沫,忍不住伸出手。 林简躲开,“滚!” 青哥被他的态度激怒,凶光一露。 “你说我要是在他面前说你以前被人上过,是个卖身的婊子。”青哥喉咙里的浓痰翻滚出令人作呕的笑,“你会不会立刻被赶下车。” 林简不可置信地抬起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是用老一套招数。 平白造谣,还是最恶心的黄/谣。 可偏偏围观的人最喜爱这种流言蜚语。 他不可能让齐淮知碰见青哥。 齐淮知是公众人物,要是知道他的以前经历,哪怕他没有错,为了舆论风险,也绝不会再用他做助理。 青哥眯起眼,老辣地抓住他一闪而过的慌乱,“别忘了以前你是怎么休学的。” 小地方的城市最经不起三人成虎,想要逼死一个人实在是简单,一点点流言蜚语就可以把人的斗志完完全全的摧毁,碾入到泥巴里。 为了逼他卖,这群人在学校散步他的谣言,哪怕有老师护着,最后还是被排挤,课桌书本全部被各种恶臭的词语霸占。 直到高二还了债,转学一中,才渐渐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林简胸膛剧烈起伏,冷气从紧紧咬着的牙齿里钻出来,难以抵挡刻到骨子里的痛恨。 那些几乎要被他刻意遗忘的回忆顷刻间全部复活了,像一阵铺天盖地的浪,狠狠地朝林简批头盖下,缠住他的手脚、口鼻,几乎要将他浑身的暖气吞噬得一干二净。 那几年实在太痛苦,只要一想到,就浑身止不住痛,止不住绝望。 青哥嘿嘿地笑,眼神流连在林简那一张脸上,舔了舔嘴唇,慢慢地伸出手 林简死死地盯着他,眼神恨毒了,手慢慢地抓向副驾驶的安全锤。 不想让他好过,那就一起死。 他死死地咬住嘴巴。 “你跟我一晚,我们就好聚好散怎么样?”青哥被他这副模样勾得飘飘欲仙,想抓住手腕把他拉出来,脑袋突然一痛,惨叫一声捂住脑袋。 连着扑腾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恶狠狠地回过头,啐了一口,“艹,tm哪个不长眼的?” 齐淮知站在车边,手里还拎着好几袋东西,沉着张脸,粗眉压着戾气,像铁柱一样扎在林简的旁边,沉沉地压着人心。 青哥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打量了一番齐淮知的身形,变了脸色,“哥们,不是本地人吧?” “不知道林简以前什么样?”他熟络地走上去,想要搭肩膀,够不到,掂了掂脚。 齐淮知冷冷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腕向下狠狠一扯,照着他的脸一拳打过去。 震天的猪叫惊得树上的蝉鸣都停了片刻。 “艹,为了一个婊子……” 青哥栽到地上,捂着脸,恶狠狠地就要爆粗,被齐淮知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镇住。 他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 “你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货色?还tm当宝……” “齐哥!”林简扒着窗户,有些着急,“你别听他的,我不是……” 齐淮知偏头,神色顿时柔和,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将他按回车里,“我知道,你很乖。” 又将打包好的东西放在林简的腿上,哄着他,“等我一会。” 林简愣住,嘴里的话一瞬间都融作了水,眼睫毛呆呆地扫过热热的掌心。 心里莫名地泛上一股迟了十年的委屈,酸酸地抓着溢满的心脏。 晃荡着要落下泪。 作者有话说: ---------------------- 小可怜宝宝以后会幸福的啦 第24章 攻略进度百分百 高昌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齐淮知已经把林简带回了酒店。 铃声和道催命符似的,嘟嘟嘟地敲在神经上。 齐淮知放下手里打包的小吃,手指点了点椅子,让林简先坐下,转身去阳台接电话了。 “喂?”齐淮知不放心地回头。 林简乖乖地并着腿,手放在膝盖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约是被吓坏了,脸惨白的,惊魂未定。 齐淮知收回视线,将阳台的玻璃门拉上。 “你被谁打了?”高昌的大嗓门唰地冲出来。 他被齐淮知发的一张照片吓得不轻,那张照片里的人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妈都认不出。 齐淮知把手机拿远了些,“不是我。” 高昌一口气刚刚下去,齐淮知说:“我打的。” “什么!” “教训了个地皮流氓,没什么大事。”齐淮知打人的时候观察过四周。 没有监控,车辆又挡住了广场投过来的视线,没什么人注意到。 那什么青哥更不会主动去说。 干恐吓□□的,被人揍成猪头,说出去笑掉大牙。 “哎呦我的哥哥诶。”高昌被他这副态度弄得没脾气了。 “有意见?”齐淮知问。 “行行行,要是被爆出来,我就给你准备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通告。”高昌小小地阴阳怪气。 “行啊,记得热搜用帅一点的照片。”齐淮知哼笑。 他握着电话,看向室内还安安静静坐着的人。 要是换做以前,见他一个人接电话,肯定着急地眨巴着眼睛,恨不得长出双翅膀飞过来。 这会肩膀都缩起来,无精打采的模样可怜极了。 第27章 他不喜欢看猫儿这副模样。 还是张牙舞爪,呲着牙咬人的样子有趣些。 齐淮知皱起眉,察觉到异样,顿了顿,知叫住被气到要挂电话的高昌。 “林简完整的简历发我一份。” “又怎么了?”高昌问。 “再去问问推荐人关于林简详细的情况。”他说完,挂了电话,推开玻璃门。 “齐哥。”林简听到声音,抓着衣服,站起来。 “我……” 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刚刚那场闹剧,无论真相如何,都是和他有关。 齐淮知说信他。 林简是高兴的,可越这样就越惴惴不安。 他并不清白,也不乖。 从一开始接近齐淮知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根本不是小羊小羊那样可爱又单纯的人设。 他骗了齐淮知,也骗了自己。 林简觉得他好像站在了悬崖边,两侧都是海,无论怎么走,都要落下去。 身上早就没有感觉的绳子突然变得明显,磨着皮肤,开始细密钻心的痛痒,连着浑身的神经,让他坐立难安。 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 “你问吧。”林简不安地闭上眼睛,睫毛轻轻地颤抖,等待着判决。 心里的伤口早就结痂了,被再次撕开,也只不过是流点血。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抛弃而已。 他早就体会过了。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简的心也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齐淮知沉默地走近,伸出手,以一个近乎缠绵暧昧的姿势将人搂到了怀里。 林简垂在两侧的手抓紧了衣服,眼睛闭得更紧了,死死地不敢睁开眼。 紧张到发冷的身体被温暖的怀抱圈住,一点点回暖,过了会,耳边响起了一阵拆塑料包装的声音。 紧接着鼻尖传来一阵甜腻的奶油香气。 “看着我。”齐淮知在他耳边说。 林简睁开眼,先看到齐淮知有安全感的胸膛,然后被一块奶油蛋糕吸引了注意。 “不是饿了?”齐淮知挖了一勺,在他的鼻子前饶了绕,放到他的唇边。 林简没动,还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齐淮知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手指压着软嫩的唇肉,撬开了一个小口。 一大块奶油蛋糕猝不及防地塞进嘴里,林简的口腔小,连着腮帮子都鼓起来。 事情的走向一点也不符合预期,他愣愣的,也不知道动。 齐淮知抓住他的下巴,跟逗小孩似的,向上抬了抬。林简才跟着嚼了嚼,脸颊肉跟着一鼓一鼓。 奶油醇厚的口感让他的眼睛眯起来,总算恢复了一点人气。 齐淮知放下勺子,瞥到了他衣领下的痕迹。 绳子绑太久,他皮肤实在娇嫩,红得格外扎眼。和脖子其他好好的白嫩皮肤格格不入,像遭受了什么非人虐待似的。 本来想惩罚猫儿,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齐淮知没辙地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将蛋糕放到他的手里,“吃完了乖乖睡觉。” 转身就要离开。 “齐哥!”林简叫住他。 齐淮知转身,看见他垂下眼,盯着脚尖,耳朵有些红。 踌躇着几秒,声音和蚊子似的,“谢谢你。” 齐淮知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脑袋,有心逗他,装作没听见,“什么?” 林简脸又红了点,重复了一遍。 齐淮知冲他招手,“靠近点说。” 林简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扑,抓住他的衣袖,薄薄的面皮带上了可口的嫩红,踮起脚尖,巴掌大的脸凑到齐淮知的眼前,温热的呼吸吐到他鼻前。 带着股腻死人的甜味。 “谢谢你,齐哥。”林简的声音还是很小,但凑得太近,软软的,像甜水一样。 齐淮知眼神一下就变了。 刚刚升起的怜惜又因为他这乖乖巧巧,白净的面皮破碎,手指痒痒得想去戳弄,看看这声音还能娇到什么地步。 在林简面前,他似乎很容易想一些不正经的东西。 齐淮知绷着脸,勉强才压下去,故作冷静地点点头。 关上门,赶在冲动之前登上黑x率先发了条消息出去。 【晚上好好休息】 【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浑身的燥热却一点没散开,齐淮知揉了揉眉心,在口袋里摸烟。 一只手抓着啤酒,从旁边伸出来。 “喝点儿?”吴赫一只手抓着瓶雪花,靠在墙上,挤眉弄眼。 玩乐队的,混不吝的事多了去,头一天喝的烂醉,第二天上台的都有。 这一罐啤酒,度数低,对他们这些应酬惯了的人,只能算作睡前的入眠催化剂。 齐淮知拨开他的手,“太晚了,我回去睡觉。” 吴赫哎了一声,一副要老婆不要兄弟的欠样,“有的人真的是说弯就弯啊。” 齐淮知转过身,忍住揍他这副嘴脸的冲动,走到隔壁的房间,拿出房卡,“别乱说话。” “啧,哪里乱讲了。”吴赫作势要和他理论,“你找我要那些东西不就是为了验证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喜欢……” “小林简啊。” 齐淮知开门的动作一顿。 “别和我扯借口。”吴赫堵住他的话,“下半身冲动就是心动。” 齐淮知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我知道。”他冷静地说,反倒让吴赫的表情惊疑。 齐淮知倒了杯水,站在全景的玻璃窗前,俯视宁城的夜色。 他很擅长在混乱中作出最优解。 一切的东西都可以变成他牟取名利、财富的工具。 包括令他恶心的家庭。 今天看到林简被骚扰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漠视,然后将这个可能引起舆论风波的助理辞退。 但他挥出了一拳。 不管不顾的那一刻,齐淮知就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栽了。 在明知对方可能别有所图的情况下, 输得彻彻底底。 齐淮知从不内耗,很顺利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事已至此,要做的不过是将人绑在身边。 他转身放下杯子,看到跟进来的吴赫,皱眉,“你跟进来干什么?” 吴赫开了瓶啤酒,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不理解地反问他,“你这副要逼良为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能啊,都给你做爱心餐了。” 齐淮知开门赶客的手一顿,不悦,“你怎么知道?” “废话,那可是我推荐的菜。”吴赫说。 “那一天林简找你是为了问这个?”齐淮知问。 吴赫点头,盯着齐淮知故意补充道,“然后某人貌似吃醋了,把助理折腾得要死。” 齐淮知愣住。 那天他记得,竟然是为了问他喜欢吃什么吗? 他还以为林简是去钓吴赫了…… 原来接近他的队友,也只是为了打听他的喜好吗? 那个伤口呢? 烫伤后的几天一直穿着长袖衣服,小心翼翼地遮掩着。 如果不是他指出来,大概一直都不会告诉他。 齐淮知面容上浮现不解。 如果是为了钓他,别有所图,为什么不卖乖讨巧,反而安安静静地不愿意他发现。 顺着这一点,才发现所有事情都透露着奇怪的地方。 怀疑别有目的,可钱是他转的,拍摄要求也是他提的。 林简一直在无条件地全盘接受他的一切。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为了找他聊天。 哪怕做助理遭受了他的冷脸,在黑x上也一副乖乖的模样。 唯一一个要求,竟然是问可不可以送饭给他吃。 为了这一点,甚至高兴了好几天,受了伤也无所谓。 他不热衷于情爱,自然也不知道这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齐淮知的心里划过一抹奇怪的情绪,看向吴赫。 心里罕见忐忑,竟然迟疑了会,才开口,“所以?” “你个呆子。”吴赫啧了一声。 齐淮知踢了他一脚。 吴赫才抬起两只手,各伸出一个指头,贴在一起,颇为嫌弃,带着股前辈的恨铁不成钢。 “真搞不懂你们初哥,眉来眼去的。” “换我早就打了几十炮。” 作者有话说: ---------------------- 齐哥已经自我攻略完成咯,已经被忽悠瘸了 第25章 凭啥啊 齐淮知第二天的演出状态好到爆炸。 一身黑色的衬衫,大背头配上桀骜冷峻的眉眼,垂眼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摆弄贝斯。 偶尔往看台投去几眼,眼神凝实,含情的双眼偏偏又压得低,深情又强势。 舞台一出,荷尔蒙的词条就立刻冲到热一,视频血洗各个平台。 现场很多嗅到不同寻常气味的工作人员凑过来,明里暗里朝林简这个助理打听。 第28章 话里话外无非是找女友?还是有新欢? 林简统统挡了回去。 他的手机里也有一条亲自拍摄的舞台视频,但林简只看了一遍,就关上不敢去看。 视频里齐淮知在演出的时候朝他这边看了好久,眼神透过重重人群,赤裸又直白。 林简晕乎乎地抱着手机,觉得自己大约是被现场嗨到爆的气氛影响了。 居然会觉得齐淮知在朝他抛媚眼。 齐淮知下了舞台,就看到守在一边的林简。 魂不守舍的样子,嘴巴张着。看他出现,眼睛一亮,乖乖地跟上来,就要接过他手里的乐器。 齐淮知没让他拿,“跟着我.” “哦。”林简跟在他后边。 齐淮知走在最前面,边拿毛巾擦汗。 过了转角被堵住,后台的通道小,有工作人员在搬架子,卡在门边,偶尔夹杂着不太客气的催促。 齐淮知往人群里一扫,突然停下,把毛巾塞林简手里,“帮我擦汗。” 林简正要习惯性地吃瓜,往最热闹的地方看,被他一打岔,只好专心地拿着毛巾,替齐淮知擦脖子上的汗。 堵了小半分钟,过道的人群散开,露出后面的艺人团队,也算老熟人。 “诶!”杨明跟着那群工作人员后边,“齐老师!” 齐淮知往旁边一站,将林简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 低下头,余光瞥了眼,林简似乎没有注意到,还在认真地替他擦汗,才冷淡地对杨明点头回应。 回后台卸了妆,一行人就要赶着回海市。 齐淮知后面一个月的行程几乎全勤,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演出结束到飞机前的两个小时候机时间,可以说是最后的宁静。 齐淮知坐在机场的贵宾休息室,摆弄着手机。 林简凑过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有些好奇地问,“齐哥,你在看什么啊?” 齐淮知将手机侧了点,让他看到屏幕。 微博的编辑界面,一共九宫格。 都是昨天晚上去一中广场上拍到,没几张人像,更多的是食物特写。 齐淮知精心排列组合,还特意将洪记老式奶油蛋糕放在最中间。 相机拍摄带着特有的暖调,老式奶油过白的色调都变得毛茸茸的。 齐淮知偏头去看,本以为能抓到一个兴高采烈的猫儿,结果却让他没想到。 林简满脸纠结,巴掌大的脸无意识地皱起来,“哥,这些照片放出来不太好吧。” 这不是他推荐的吗?怎么还不高兴了? “理由。”齐淮知说。 林简吞吞吐吐,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反正……就不太好。” 齐淮知盯着他,将他看得不自然地低下头,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和红彤彤的耳尖。 突然无师自通,灵光一闪。 他的助理这是吃醋了? 齐淮知挑眉,觉得他抓住了诀窍。 他会对林简和吴赫的接近吃醋。林简也肯定会吃他的醋,更何况他的粉丝这么多。 竟然对他的占有欲这么高吗? 齐淮知突然生出几分甜蜜的烦恼,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林简莫名其妙地看着心情突然愉悦的齐淮知,还在绞尽脑汁该如何让他删除图片。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切都符合预期,按照计划进行,但看到齐淮知真的要发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就当…… 就当…… 就当是为了报答齐淮知昨天帮他。 这一次先放过齐淮知。 林简想着,手点了点他,催促着。 “你说的有道理。”齐淮知删了带有明显地标的照片,换上舞台上的营业图。 只放了一两张和广场有关的个人照片。 “满意了?”齐淮知问他。 林简点点头。 安静了会,直到登机前,林简还是没忍住,切了小号,点进了齐淮知最新发的微博。 挨个挨个把照片放大,直到翻到最后一张,齐淮知和小蛋糕的合影。 这一张看起来像是视频截的图,有些糊,照片里一大半都是齐淮知的脸。 仰拍的视角,右下角露出一个一小块奶白的奶油蛋糕。 昨天齐淮知喂给他吃的那一块。 林简忍不住笑起来,给照片点了个赞,又下载了图片。 “先生,要毯子吗?” “先生?” 空姐在一旁喊了两声,林简才回过神,摆摆手,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有些慌乱地压下手机,闭上眼睛。 没过几秒,又睁开,登上微博,掩耳盗铃地取消了点赞。 “睡觉,睡觉。”他拍拍脑袋,“不要想东想西” 两个小时的航程,因为不是饭点,商务舱里很安静。 飞机舱内的白噪音摇得林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了,机舱内人都走了大半。 回程走的员工通道。 高昌早早地等在外面,还发了消息告知外边有接机的乐迷。 工作人员把两人的行李送了过来,林简也带上口罩,伸手去拿,齐淮知抓着他,把他摁在原地。 “没睡醒?”齐淮知的声音闷在口罩下。 林简这一觉睡得不踏实,两脚发软,没什么精力地点点头。 “跟着我。”齐淮知帮他正了正口罩,拖着行李,让他走到旁边。 走了不长的员工通道,再转个弯前面就是机场的门口,听着嘈杂的声音,粉丝应该不少。 “你先上车。”齐淮知停在拐弯处,将行李给林简,出去和粉丝打招呼去了。 林简和他分开,看着齐淮知往人群中走,放了行李,上车和副驾驶的高昌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可要辛苦了。”高昌探出个头,“活挺多的,你要是受不住,提前和我说啊,我多找个人帮你。” “不麻烦,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林简说。 “那行。”高昌也乐得省下一份助理的钱。 过了会齐淮知上了车,带上一股翻涌的热气,四十度的天饭撒,身上出了一层的汗,“走吧,先送林简回去。” 高昌应了声,吩咐司机开车。 林简看着齐淮知脸上的汗,拿了两张纸递过去。 齐淮知手没动,脸侧了些,看着他,伸手指了指脸。 眼神痒痒的。 林简脸莫名红了,有些慌张地垂下眼,慢慢地伸出手。 手腕触碰到齐淮知的呼吸,温热潮湿。 “诶,对了,今天晚上……”高昌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看见这一幕,话卡到嘴里。 明明都在车内,后座的两个人却像是自带结界,美好到容不下第二个人。 “干什么呢?”他脱口而出。 林简收回手,对着高昌笑了笑,有些心虚,“我给齐哥擦擦汗。” 擦汗啊。 这事放在助理和艺人身上倒是正常。 高昌摸了摸脑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也说不出那不正常,再看过去,林简已经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低眉顺眼地坐着。 算了。 高昌想不明白也不想了,把手里的文件先给了齐淮知,看了眼林简,对他说,“昨天晚上你要的。” 齐淮知接过去。 他又接着说,“今天晚上宋雯和她经纪人要过来,说商量商量电影预热的事儿。” 宋雯,新生代流量花。 演齐建海电影出道,没多久签约那部电影资方壹心,成为旗下艺人。 出道仅仅两年,就搭上了大导演的班底,和齐淮知搭档出演春节档的电影。 “知道了,地点在哪?”齐淮知问。 “葵园居。”高昌报了一个包厢号,停顿了两秒,觑着齐淮知的脸色,“安排了狗仔,在附近蹲点,那边说要拍到你们一前一后出入的照片,动作亲密一点的。” 一前一后,出入私密场所,动作亲密。 林简一下就听懂了高昌的言下之意。 这不就是炒作绯闻吗? cp炒作也算是内娱一大经典营销手段。这种一旦成功,合作关系至少维持到剧宣结束。 而这期间,热度炒起来,很多合作cp半推半就发展成真的。 剧组夫妻,绯闻情侣在娱乐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但齐淮知似乎没有过什么绯闻对象,粉丝还为此吹了一番不靠cp火的大男主人设。 用脚想,他肯定会拒绝这个提议的。 林简偷听着,余光偷瞄齐淮知的反应。 齐淮知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捕捉到情绪,无声地和高昌对视。 “反正我是这么接到消息的。”高昌摊手。 车内诡异地沉默下去,反倒让林简的心提了起来。 车内源源不断的冷空气都好像冻成冰块,让他无意识地凝声屏气。 车停到臭水巷的同一时间,齐淮知总算有了动静,声音听不出喜怒。 第29章 “让他们七点半过来。” 林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大脑莫名其妙地空了一下,心口说不出的堵。 齐淮知没看他。 林简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都不炒cp,这一会突然松口了。 为什么会同意呢? “小简?”高昌叫了他两声。 林简回过神,精神恍惚地下了车,提着行李,走进小胡同里。 好几天没回家,门口又聚了几片蜘蛛网,石阶上落了一层灰。 林简看都没看一眼,打开门,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搜索了宋雯的照片。 毫无疑问,宋雯是漂亮的,很有风情的青衣长相,浓艳恣意。 也是,有这样的大美女投怀送抱。齐淮知不过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拒绝。 小羊小羊吊了齐淮知这么久,连个捆绑都扭扭捏捏的。 一直吃不到手,齐淮知肯定是不满意的。 林简哼了一声,怒气涌上心头,冲到衣柜前,把里面的裙子全部掏出来,统统扔到了箱子。 找你的美女去吧! 林简连着踹了许多下箱子,踢到泄了气,才脱力地停下来,怔怔地看着,肩膀耷拉着,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坐到椅子上。 手机屏幕慢慢地熄灭。 直到巷子里响起铁勺和大锅翻炒碰撞的声音,滋啦一声油浇落在铁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像破开了一切沉寂的讯号。 林简猛然地站起来,唰得拉开门,冲出去。 凭啥呀! 他努力了这么久。 嫂子的位置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 齐哥答应这件事另有隐情,不会真炒cp的。 预告一下,电话play马上要来了,已经提前开始担心过审了tt 第26章 酒桌 林简破天荒地打了个车,一路上凶神恶煞地瞪着眼,吓得司机差点闯了红灯。 小旋风似冲进小区,到齐淮知家里的时候气势却突然矮了下去。 因为突然想到,他压根没有任何理由阻止齐淮知去见宋雯。 小羊小羊是他捏造的身份,连光明正大站在齐淮知面前的机会和可能都没有。 心里聚起的一股气又被针扎似的,唰得跑走了。 林简茫然地站在客厅中央,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酸涩得像吃了一斤的柠檬。 齐淮知换了一身正装,手上拿着领带,从卧室出来,看见站在客厅中央踌躇的林简,有些意外。 “怎么不在家休息?” 按照林简这个小性子,能放假绝不会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 “我……”林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边摆,“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卫生要做。” 人在迷茫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忙碌。 齐淮知站在那,看着林简一会去客厅把果盘拿到阳台,一会去卧室把他的睡衣拿到沙发上。 直到林简从厕所出来,拿着抹布要放进他吃饭的碗里。 齐淮知抓住他的胳膊,“林简,这个是厕所的抹布。” “那我放回去。”他慌张地想要抽回手,使了两下劲,都没有成功。 齐淮知抓得很紧,手臂一拉,将他拽到跟前,“林助理对我的意见这么大?”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林简耳朵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靠! 他小心小意地服侍着这个大爷。 结果倒好,转头就要和别人炒绯闻了。 林简憋着的那股气又起来了,抬起胳膊想要将他的手拍下去。 齐淮知不松手。 他拼命挣扎,靠近料理台的手肘往后一撞,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林简下意识回头,看清后眼睛一亮。 是那个贴着丑不拉几贴纸的铁饭盒。 他抓起来,像是抓到了圣旨一般,抬起头,上目线瞧着齐淮知,一股脑地将心里话吐出来。 “你一定要和那个谁炒cp吗?”林简连宋雯的名字都不愿意读。 说完就撇开头,侧着脸还能看见委委屈屈瘪起的小鸭子嘴巴。 齐淮知对他这副样子感到格外的新奇。 见过林简嚣张、装乖、鬼精的模样,这样委屈巴巴,头顶的发丝都透着一股无精打采的劲儿还是第一次见。 抓着铁盒子,露出的那一点手掌肉,像缩着爪子的猫咪肉垫。 齐淮知骨子里的蔫坏又蠢蠢欲动,故意看着他,不说话。 这长达数秒的沉默彻底将林简点燃了,啪地将铁盒怼到齐淮知面前。 “亏得还有人惦记着给你做饭送饭。” “吃完了就翻脸不认账。” “辛辛苦苦喂给狗吃了。” “你这样还对得起给你送饭的人吗?” “对得起吗!” 林简越说越气,张牙舞爪的,铁饭盒几乎要贴到齐淮知的脸上了。 眼睛气得圆咕隆咚,一只手还叉着腰,哼哧哼哧地喘着气,要不是顾忌着这张脸还要赚钱,早就哐哐拍上去。 齐淮知挨了几下,心里舒坦了,态度认真地道歉,“你说得有道理。” 林简勉强顺过气。 “但那边已经定好,不能轻易放鸽子。”齐淮知说着,林简刚下去的气焰又要嚣张起来,抓着铁盒的手蠢蠢欲动,齐淮知抓着他的爪子,揉了揉。 心随着那双眼眸里燃起的火苗,再一次冲动地做出来决定。 “不如这样,你陪我一块去。” ? 林简“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着手腕,塞到了车里。 齐淮知一脚油门,在猫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开车到了市中心商圈的一个小巷子里。 七拐八拐,通过一片绵长的小路后,竟然出现了一片石子地。 石子地边缘有一片竹林和一扇门。 拱门是竹子编出来的,旁边有一块刻着葵园居的牌匾,上方攀着艳丽的紫藤萝,风吹过簌簌作响。 两侧是假山,绵延出一小片重重的影子。 葵园居显然有不少艺人出入,服务员见到齐淮知那张脸,也没有作出什么过多的反应。 只是眼神在林简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问了包厢号,就带着两人穿过长廊,领到了最深处的独立包厢。 百来平的包厢里,装潢得那叫一个诗情画意。 林简拉开椅子坐下,酸溜溜的,“真会选地方约会,照片一拍都不用加bgm,就能把人骗得嗷嗷叫。” 齐淮知坐到他旁边,将热毛巾递过去,“所以要你陪我。” 林简甩手不接,看着窗外的小桥流水。 一想到如果他没有跟过来,齐淮知就要在这种环境下和宋雯约会,气不打一处来,骨头里挑刺,“有助理在怎么了。” “真要有心炒绯闻,有助理还能宣传成小情侣掩人耳目带着助理约会呢。” “到时候把我的脸马赛克,照样甜甜蜜蜜的。” 齐淮知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看着我干什么?”林简翻了个白眼。 “林助理怎么这么着急?”他问。 林简卡壳了,脑袋空了片刻。 对啊。 他着什么急啊? 慌乱地找补,“我这是怕你走上负心汉的歪路。” “歪路!” 那双大眼睛满满当当的,全是齐淮知的身影,明明醋到不行,还强撑着,小嘴叭叭找着其他的借口。 齐淮知的心柔了下去,刚要说话,包厢门被敲响三下,走进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领头的正是今天的绯闻女主。 宋雯穿得很漂亮,白色长裙,走动间裙摆扬起的花和这片山水景格外配。戴着口罩,仅仅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 后面跟着一个脸有些浮肿,穿着商务的中年男性。 宋雯的经纪人,业内鼎鼎有名的营销毒手,杨杰忠。 “好久不见。”杨杰忠走上前,笑眯眯地伸出手,“前段时间齐导在壹心的年中会上还跟我提起了你。” “哦?”齐淮知和他握了几秒,松开手。 “这部影片,齐导也是十分看好的。”杨杰忠说完给宋雯使了个眼色。 宋雯走到齐淮知那一侧,拉开椅子坐下。 她摘了口罩,露出那张极其漂亮的脸,手指别过耳后的头发,一对金丝镶嵌的红宝石耳坠,漂亮地在耳尖晃荡,“淮知,我们坐下聊?” 齐淮知眼神落在宋雯的耳边,很久没有移动。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宋雯没察觉出来,被盯着红了脸。 林简发现了点异样,走过去,手指悄悄地挠了挠齐淮知的掌心。 “齐哥。”林简推了他一把,“坐下聊吧。” 齐淮知回神,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了。 宋雯的脸顿时挂不住笑。 杨杰忠看向林简,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是?” 齐淮知说:“我的助理,林简。有什么事,和他联系就好。” 杨杰忠有些意外齐淮知的态度,又打量了几眼林简,捧了几句。 第30章 “我还以为是签约的新人,这张脸做幕后屈才了。” “杨哥过奖了。”林简笑笑,在齐淮知旁边拉开的椅子坐下。 杨杰忠只好坐到宋雯旁边,和她打了个眼色。 菜很快上齐了,服务生端着酒放到桌边。 杨杰忠站起来,亲自到了一杯酒,递到齐淮知的面前,“齐老师,我们小雯还要仰仗你多照顾。” 宋雯白玉的手腕端起茶杯,盈盈地带着笑。 林简在旁边看着,脑袋突然转动。 他还不知道齐淮知酒量怎么样呢。 万一喝醉了,他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对面两个人。 对面要是铁了心炒绯闻,把齐淮知绑出去拍照,那不就遭了嘛! 不行! 不能让齐淮知碰酒。 林简“哎呀”一声。 餐桌上三个人都看过来。 “我差点忘了。”林简紧张地抢过杨杰忠手里的酒杯,“齐哥今天不能喝酒。” 齐淮知挑了眉。 “中午刚吃了头孢。”林简桌子底下的手拉了一把齐淮知。 “是有这回事,我最近身体不舒服。”齐淮知立马跟上,捂着脑袋。 林简挡住齐淮知的手,端起酒杯,“我替齐哥喝。” 说完一口闷了,高度数的白酒像一枚大炮轰隆地冲进肺部炸开,差点让他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嘶。 这玩意真难喝。 林简躲在杯子后面龇牙咧嘴,杯子拿开又装作一副老派的模样,将杯子朝下,抖了抖,“哥,我先干了啊。” 杨杰忠眯起眼睛,举起杯子,一口闷了。 “雯姐?”林简看向宋雯。 宋雯敷衍地端起杯子,沾了沾唇。 林简也不在乎她的态度,满意地坐下去,加了一筷子菜往肚子里塞。 杨杰忠不死心。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找着机会和齐淮知攀谈,拉近关系,扯着各种理由端起酒杯。 下一秒林简就跟小炮弹似的,弹起来夺过杯子,涨红着脸全部喝了。 齐淮知扶了他一把,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坐下去,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别喝了。】 林简没理他。 齐淮知手伸过去,掐了把细腰,林简敏感得厉害,抖了下,偏过头,眼睛水汪汪地看过来。 齐淮知指了指手机。 林简晕乎乎地抓起手机,脑袋凑到屏幕前,唰唰点了几下,又抬起脑袋,跟站岗似的盯着杨杰忠。 齐淮知去看他发过来的消息。 【你老实待着!】 凶巴巴的,还有一个拿着小鞭子的凶凶猫猫头表情包。 一看这盛气凌人的模样,就知道林简醉的不轻。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倒是稀奇,几乎要让齐淮知冷硬的心化成一汪水,舒服得不得了。 齐淮知面不改色地将手伸进桌子里,抓住林简的手。 还在兴高采烈跟杨杰忠拼酒的人一顿,脑袋迷迷糊糊地往桌底下钻,差一点就要露馅。 齐淮知感觉抵住他的脑袋,“坐好。” “哦。”林简没有反抗,齐淮知慢慢地将手与他十指相扣。 掌心汗津津的,紧密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等到九点多,酒桌上那瓶白的已经少了一大半。 林简软软地倒在桌子上,神智不清地砸吧着嘴。 杨杰忠吃了两口菜,浑浊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 他慢慢地嚼着,咽了下去,看向几乎变成局外人的齐淮知。 “齐老师,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 作者有话说:大戏预告预告,后面几章都挺黏糊 第27章 红苹果印章 齐淮知把玩着林简喝过的杯子,指腹碾磨在润湿的唇印上,并不接话。 宋雯有些急了,联系的狗仔催了两回,再不出去可就要走人了。 她倒了杯酒,柔柔地走过去,让光落在她的眼睫下,漂亮又妖冶。 “齐哥,宣传这事我也是跟着吩咐走的。”她委屈地含起泪,示弱地看着齐淮知。 “只能找我?”齐淮知问,半是讥讽地掀起眼皮。 “齐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宋雯手像蛇信子一样,想要攀过去,“我不是你的女主角吗?” “我的?”齐淮知站起来,将她的手甩开,拿过桌上的毛巾擦手,“应该是齐建海的吧。” 宋雯的脸一下煞白,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和杨杰忠对视一眼。 杨杰忠这会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将她拉到一边,勉强打着圆场,“时候不早了,齐老师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散了吧。” “今天的事是我们顾虑不周,您多担待。” 齐淮知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转过身手掌落在林简的头上,轻轻地摇了摇,“醒醒,回家了。” 和刚刚简直是两个人。 杨杰忠不免又多看了一眼。 林简叫不醒,只是迷迷糊糊地将脸偏到另一边。 齐淮知将他抱起来,手臂放在脖子后面,半搂在怀里往外走。 溪水长廊里已经亮起一排排油灯,昏暗幽静的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像要融在一起的花儿。 杨杰忠不死心地跟了出去,死死盯着两个人的背影。 他们俩特意从西北跑过来,火车转飞机,折腾得够呛,哪能轻易放弃。 “跟上,等到门口直接凑上去。”杨杰忠到底不死心,给宋雯使了个颜色。 软的不行。 直接来硬的。 照片一拍,齐淮知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宋雯点点头,狠厉的神色在脸上闪过。 要不是眼馋齐淮知的流量和热度,她何苦收这个气。 白色的裙子幽幽地坠在后面。 后面的动静没有瞒过齐淮知的眼睛,他眼里闪过的讽刺。 怀里的人哼唧了几声。 齐淮知点了点林简的脸蛋,搂着他的手收紧。 两人半搂半抱地朝门口走,没几步路,就要到竹门处,齐淮知留意着身后的动静,慢慢停下来,捏住怀里哼唧的鼻子。 林简挣扎了两下,手柔软地打上去,不愿意睁眼。 齐淮知幽幽地说,“再不醒,你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还在砸吧嘴的人眼睛一睁,像触发什么机关似的,瞪圆了眼睛,“谁!谁敢!” 他歪歪扭扭地从齐淮知怀里挣脱出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气势汹汹地朝前面走。 齐淮知像抓滑溜的鱼一样,快要跑到大门口,才抓住他。 “骗你的骗你的。”齐淮知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赶忙安抚。 林简瞪了他一眼,眼神迷离地往四周打量了片刻。 慢慢地歪了脑袋。 诶! 出来了。 “齐哥,你等等。”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 林简回过头,看见宋雯追了出来。晕乎乎的脑袋慢慢地加载环境信息。 竹林,拱门,美女,夜晚。 不好! 是狗仔! 大脑像被打入了一剂清醒剂,瞬间活了过来。 几乎在宋雯要抓住齐淮知的同时,林简转过身,一头砸进了齐淮知的怀里。 双手双脚和八爪鱼似缠在齐淮知的身上,一张巴掌大的酡红脸哼唧地往他的怀里拱,用力到要被自己嵌入齐淮知的身体里。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紧接着快门定格的声音响起。 齐淮知搂住往下滑的林简。 怀里那张巴掌大的脸抬起来,往后瞥了一眼,转回来,薄薄的脸皮已经醉透了,像一颗熟烂的桃子。 诱人的桃子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嘿嘿一笑。 “我赢了!” 说完这句话,林简先前醉酒的乖劲儿全没了,和打赢比赛的大公鸡似,昂首挺胸地在就要往假山后面去。 还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凶神恶煞地嘟囔着,“破坏小情侣是要遭雷劈的!” 齐淮知哭笑不得地拦住他,半拖半抱地往外走去,看都没看身后脸色已经铁青的两人。 司机老李已经将车停在了门口,打开了车门。 齐淮知将活蹦乱跳的猫儿塞进车里,跟着坐进去。 林简迷瞪着一双眼睛,晕乎乎地软着就要往下滑。 齐淮知捞了回来。 林简安静了几秒,又化成液体滑到座位下面。 齐淮知捞。 林简滑。 捞。 滑。 齐淮知被他弄得没脾气,双手嵌入林简的腋下,把他到腿上固定住,面对面抱着,手臂卡在他软绵绵的腰间。 “别乱动。”齐淮知警告他。 林简脑袋毛茸茸地顶着他的胸口,脸一撇,露出一只眼睛,水汪汪地往车外看。 安静地呆了几秒,脑袋总算接收到了新的信号,“他们走了?” “嗯。” 第31章 “我厉害不?”林简得意洋洋地歪起嘴角。 齐淮知竖起个大拇指,往他红苹果似的脸颊上盖了个章,“多亏了你。” 林简眼睛亮亮的,晕乎乎地捂住那边脸,嘿嘿傻笑。 过了会,转过脸,露出另一边脸颊,软乎乎地凑到齐淮知面前,口齿不清地哼唧,“这边也要。” 等了几秒,没反应。 林简抬起脸,“太远了?”他又蹭蹭,脸凑得更近了。 那一团雪白透红的肉几乎快要挨到齐淮知的唇,甜滋滋的冒着香气一般。 林简实在是磨人。 齐淮知不敢动,咬着牙根,才能将喉咙里痒意吞咽下去。 怀里的人不满意了,闹腾地在他腿上扭来扭去,“齐淮知你也太小气了。” “乖,别动。”齐淮知的声音沙哑,双手交叉地在他腰后收力,往怀里带了带,将他的脑袋摁在胸口。 “不要!”林简突然生气,“老李,我要回家。” “好好好。”齐淮知将手放在他的背上,给猫儿顺毛,“现在送你回家。” 前头司机的声音响起,“齐老师,去臭水巷?” “不用,回荣鼎山庄。”齐淮知不放心林简一个人待着。 “那又不是我家!”林简醉乎乎地抗议,左右扭动想要从齐淮知的上下去, 跟陀螺似的,屁股在齐淮知的腿上打转,兴致高昂地和齐淮知作对。 晕乎乎的人精力充足,可就苦了齐淮知。 林简屁股肉多,软乎乎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齐淮知明显感受到有一处地方被折腾得兴奋起来,憋到青筋暴起。 “林简”他低低地呵了一声,含着快要蓬勃的火气,听上去有些凶。 林简这会醉了,一点亏不愿意吃,抬起脸,眼睛瞪了回去,“你吼我!” 被酒灌得迷迷瞪瞪的脑子里开始转动,不太清晰地算着旧账。 用完就凶他。 齐淮知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说不定早就想和美女炒cp了。 林简瞪着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把自己给绕了进去,扑上去,扒下齐淮知的衣领,嗷呜一口,尖牙咬了上去。 森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含进去一大口,把脸颊都塞满了。 齐淮知痛得嘶了声,托着林简的下巴,手伸进去想要掰开小米粒的牙齿。 “乖,松口。”齐淮知低声哄他。 林简不松口,牙齿又用了几分力。 齐淮知扯着他的脸,揉了揉,和面团似的。 林简不管,脸都被掐红了,还死死咬着,死犟死犟地看着他。 嘴巴鼓鼓囊囊的,凶巴巴地瞪着,偏偏眼睛醉红了,又润又软,瞧不出一点威慑力。 “你说什么都行,只要松开。”齐淮知投降了。 “我要回家。”林简含糊不清地控诉。 这副呲牙的小兽模样,要是不答应,齐淮知胸口的肉可真会咬下来。 “好好好。”齐淮知托着他的脸,朝前面吩咐了一句,“先去臭水巷。” 说完看着他,“满意了?” 林简不松口,直到看着老李将车开往城北的方向,才松开嘴,腮帮子都咬得发酸。 齐淮知顾不上看他一片狼藉,又青又紫的胸口,先替林简揉着腮帮子。 凑近,认真地拖着他的下巴,轻轻地揉着。 林简迷瞪地眨了眨眼,盯着齐淮知瞳孔里的倒影瞧。 新奇的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样子。 他的脸好红啊。 林简晕晕乎乎的想着,乖乖地待着,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嘴巴和两腮被齐淮知报复似的揉起来,又掐了几下,手指都快滑进红润的唇里,抵到软肉,还是呆呆的,一动不动。 齐淮知掐住,两指抓住滑腻的小蛇,惹得林简吃痛得叫了声,伸出手要抵抗,撑到他的胸口。 这下总算注意到齐淮知胸口,被他咬出来的杰作。 青紫青紫的,看上去很是恐怖林简缩了缩脖子,突然有些慌,左扭右扭地向后躲。 “又在想什么歪点子?”齐淮知替他擦了唇上亮晶晶的口水,以为他又在捣乱。 林简安静下去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手软软地贴上去,“痛吗?” 齐淮知指着胸口上的伤,“你说呢。” 林简呆了一会,突然蹦出一句话,“那你为什么不打我?” 齐淮知脸严肃起来,抓着他的手,“有人打你?” 林简点点头。 齐淮知又想到了宁城那一晚,掀起林简的衣服想要查看。 “那是好久之前啦。”林简轻轻地说。 他醉呼呼地笑着,突然捧起齐淮知的脸,很认真地问,“我不听话,你不打我,那要是” “我骗了你呢?” 齐淮知勾了他的鼻尖,下巴放在他的发顶,密不透风地搂着他,几乎要嵌入怀里。 “那我就一直缠着你。” “像鬼一样。” -----------------------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怎么还没到电话play。天呐看了一眼营养液比收藏高了,宝宝们你们对我太好了[爆哭] 第28章 蕾丝羽毛包臀裙 “像鬼一样。” “像鬼一样。” 很显然,单程的脑子里目前无法处理齐淮知的那句话。 林简信了。 车稳稳地停在臭水巷的入口,滴答一声,车门被打开。 醉呼呼的林简提起屁股,哇哇大叫地溜下车,手忙脚乱地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往回看。 齐淮知也没想到这句话的威力这么大,担心这家伙左脚绊右脚,也跟着追出去。 林简吓得跑更快了,一气呵成地开门关门。 砰的一声,门哐当地在齐淮知面前关上,差点撞上他的鼻子。 敲了敲门,没人理,退后几步,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嘟嘟嘟地几秒,电话接通了。 林简的声音软绵绵地响起来,“谁啊。” “我。”齐淮知顿了顿,害怕林简又像见到鬼似的挂了电话,“高昌。” “高哥?”林简很疑惑,“听起来不像啊。” “我最近感冒了。”齐淮知面不改色。 “好吧。”醉酒的猫儿很好糊弄,抱着手机点点头,语序颠乱,“高哥你有事,什么吗?” 齐淮知耐心地说,“你把门打开。” “不行哦。”林简拒绝。 门边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齐淮知凑近,听到电话那头呀了声,“鬼还在外面呢。” 猫儿在看猫眼。 “不能开门。”林简死活也不肯打开门,拿着手机和他对峙着。 齐淮知听着声音,林简似乎还趴在门边,一动不动的。 “想让鬼离开吗?”齐淮知哄着他。 林简嗯嗯两声。 “那你去洗漱,洗完换上睡衣躺床上,乖乖睡觉,鬼就走了。”齐淮知慢慢地重复了几遍。 破旧的老铁门另一侧似乎有了轻微的动静。 林简说,“真的?” “真的。”齐淮知抬起头,看着几乎只有一线的夜幕,“别挂电话,你弄完我就把鬼赶走。” 林简半信半疑地站起来,脚软趴趴地走到浴室。 “记得用热水。”齐淮知不放心,叮嘱他。 “知道啦,你好啰嗦。”林简大着舌头,软软地抱怨了一句。 下一秒,电话的听筒似乎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像是布料盖在上面。 然后闷闷响起一连串的水声。 齐淮知静静地听着,心里莫名地感到踏实。 外头的臭水巷很闷,也很热,水声绕在耳朵里,竟然没有升起一点多余情、色的心思,满心眼地只想让林简乖乖睡觉。 过了几分钟,水声停了。 沾水的脚踩在地上走近了,电话里也跟着响起啪嗒啪嗒的动静。 林简乖乖地拿起手机,报备,“我洗完了,也刷完牙了。” “好,很乖。”齐淮知握着手机,慢慢地朝巷子外走去,“你现在乖乖上床,睡觉。” “哦。”林简点点头,穿着睡衣,往外走。 然后半途转了个方向,闭上一只眼睛,凑到了猫眼前。 外面已经空了,真的没有人影了! 林简欢呼一声,握着手机,斜斜地往床边走去。 突然右脚被一个东西绊住,晕乎乎地栽了下去。 “嗷!” 林简掉下去,几件裙子被甩得飞了起来。 全部落在了他的脸上。 林简手在脸上胡乱地扒拉几下,抓起来定睛一看。 一条镂空性感的透视裙,一整件的布料还没有拳头大。 是q哥给他买的女装。 晕乎乎的脑子突然像看到了任务npc似的,一下子就活了起来。 对哦。 小羊小羊今天还没和q哥联系感情呢! 第32章 林简挣扎着起来,抓起这一团布料,踉踉跄跄地边脱衣服,边往床上走。 今晚勾引齐淮知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送完林简,齐淮知回到车上,让司机老李开车回去。 车内没了闹腾的醉鬼,彻底安静下去,反倒让齐淮知有些不习惯。 他摇着头笑,也是被这家伙套牢了。 冷静了片刻,拿出手机给高昌打电话。 “喂,结束了?”高昌似乎等着他的电话,接得很快,“那我让人去盯着公关。” “不用。”齐淮知说,“狗仔手上的图片不敢放出去。” 高昌啊了声。 “放出去,齐老头子的心肝可要变成倒贴的了,他怎么舍得。”齐淮知语气刻薄。 鲜少地露出一副森冷的模样。 高昌倒喝一声,没想到宋雯真的搭上了齐建海。 “那齐导那边怎么交代……” “不用管。”齐淮知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一对鲜红的吊坠,喉咙里递出古怪的笑,“夫妻之间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高昌叹了口气。 齐淮知挂了电话,沉默地坐在一侧,失语了很久,冷硬的轮廓近乎要融入到夜色里,薄唇紧紧地抿着,肃穆又冷漠。 很难将他和荧幕上那副绅士体贴的模样联系起来。 直到车停稳,司机在前头叫他,齐淮知才动了动。 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手机亮了一下,竟然过去了快半小时。 齐淮知下意识地想到了林简。 九十点的城北城南主干道车很少,这样都要半小时。 林简骑着小电炉,大早上的肯定遭罪。 过段时间让他搬过来住好了,省得他天天起这么早。 坐上电梯,他又改了主意。 醉酒都要闹着回家的人,说不定还不愿意和他住一起。 齐淮知盯着电梯显示屏不断上跳的楼层,若有所思。 那干脆在荣鼎给他买一套房子。 先找个借口先让他搬进去,后面在把房子转到他名下。 这个主意不错,齐淮知立即动了起来。 他的举动时刻都被关注着,不好出手,过几天让高昌去出面买房。 齐淮知思量着,走到书房拿起高昌接机时递给他的那一沓资料。 都是有关林简的。 第一张是林简应聘助理时的个人简历,后面几张都是高昌找中间人了解到的情况。 中间人和林简是高中校友、大学校友,大了他一届。又和高昌是亲戚关系,当时是看见了高昌发的招聘临时助理的朋友圈。 这才让林简误打误撞地投了简历过来。 齐淮知拉开椅子坐下,将桌边的台灯点开,一字一句地细心读着。 大一上学期,军训获得优秀标兵。 参加志愿者活动,累计志愿时长100h。 校园爱心流浪动物救助站成员。 有学生会新媒体工作经验,负责过12/4宪法日推文、校园微电影推文、校园歌手大赛幕后…… 几分钟后就被满页的学生工作经验绕晕。 齐淮知扶额,拿出手机找到高昌给他的电话,照着号码拨了出去。 “喂?” “你好,我是齐淮知。”他将那一沓学生荣誉介绍放到一边,“想找你了解林简以前的一些事情。” 宁城那晚,他拒绝了林简的坦白。 让他亲自破开伤口,血淋淋地撕开好不容易愈合的肉。 齐淮知不舍得。 但也不代表他会不采取任何行动,将那晚骚扰林简的人轻拿轻放。 高昌似乎提前和中间人打过招呼,接起电话,也只是短暂地激动,就稳定下来。 “我写的那些还不行吗?”中间人问。 “我想知道林简高中的情况,听高哥说您和他是校友。”齐淮知说。 “是倒是。”中间人回忆了下,“不过林简是高二下转过来的,那时候我都高三了。” “转学?”齐淮知抓住关键字眼,“大概了解是什么原因吗?” 林简不笨,如果在一中被所谓的青哥骚扰过,他是绝对不可能推荐齐淮知到一中去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青哥是在林简转学之前出现的,在毕业后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一中那一片地段撒野。 中间人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林简是他推荐的,自然也不愿意把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说出去。 “林简这段时间做得很好。”齐淮知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因为考虑到转正成长期助理,所以要更多的了解。” 中间人这才放下心,先是叠了个甲,“我也只是听说啊。” “林简家里做生意欠债,爸爸没过多久也自杀死了,就留了个他和他妈。”中间人断断续续地说,“孤儿寡母的还不上钱,被债主找了混的人追债。” “被打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齐淮知眉头紧皱,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听说还……”中间人嗯啊了半分钟,才接下去,“差点被卖到会所。” 齐淮知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后知后觉的心疼铺天盖地地用上来。 他的眼神落到了第一张简历上,林简贴着的寸照很稚嫩。 剪着寸头,眼神阴翳,倔强地抿着嘴巴,死死地盯着前方,眉眼青涩地像是刚刚高考毕业的模样。 他的指腹轻轻地落在上面,想要透过纸张和时光擦去眼里的灰败。 “后来呢?”齐淮知连声音都轻了,心口跟着密密麻麻地泛痛。 “后来林简就转学过来了。”中间人的语气轻松了点,“当时学校都在传来了个帅哥,弄得大家都在做操的时候偷看。” 齐淮知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甚至生出几丝骄傲。 他的猫儿,就该被这样围绕注视。 “我们学校管得严,林简成绩好,老师护着,就没太多的事。”中间人又想起件事,“后面他加入学校的摄影社,我才跟他熟起来的。” “有他拍的照片吗?”齐淮知问。 “一中的太久远了,大学的应该有。”中间人笑着说,“相机贵,林简就去参加宣传部,撑着活动拍照的机会都摸摸。” 摄影。 齐淮知翻到中间人给的资料里,果然看到了很多相关的活动经历。 原来林简喜欢这个。 齐淮知想着,眼神落到第一张简历出生日期那一栏,看到他的生日日期,知道该怎么讨他欢心了。 再后面就没什么能问的了,齐淮知挂了电话,转了红包给高昌,让他代为转达,靠回椅子上,拿起林简交过来的那份简历。 静静地盯着那张寸照,借着刚刚得到的只言片语,试图描绘出他从前的形象。 看了会,又觉得连生日都等不及了。 齐淮知全身心的怜惜无处发泄,又搂不到人温言安慰。 做了个最简单的动作,拿起手机,点开匿名账户,又给林简转了个52000。 甚至尤为自觉地加上了备注。 自愿赠送。 转了一个还不满足,齐淮知又转了两个52000,心情才平复下去。 没过多久,手机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好多钱呀】 后面还跟着几个奇形怪状的表情。 上蹿下跳的花果山猴子。 傻兮兮的,平时林简清醒状态下一定不会发出来。 齐淮知觉得这只猫实在是不听话。 【怎么还不睡觉】 那边显示在输入中,状态持续近半分钟,才慢悠悠地跳出一跳新的消息。 【我在想你呀。】 又装乖。 齐淮知很受用,但忍耐着没回。 让这家伙兴奋起来,今晚就不用睡了,明天起来头疼的还是他。 过了一会,林简用表情包戳了戳,可怜巴巴的。 齐淮知看着心软,干脆关了手机,去洗澡了。 林简可不知道,还在锲而不舍地骚扰。 【你不想看我的照片吗?】 没回。 【换了一套羞羞的衣服诶。】 没回。 林简趴在床上,手机举高高,眼神迷离地盯着屏幕。 他身上还穿上了薄薄的裙子,吊带款的黑丝短裙,只有胸前和靠近胯部的位置是实体的黑色羽毛。 十来分钟都没回,林简有些急了。 方才看到账单的那一点小雀跃统统消失不见,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只剩下一个月念叨到魔怔的目标。 林简乱糟糟地在床上扭来扭曲。 羽毛细长细长的,随着林简的翻动,轻微地骚/乱着肌肤。 醉酒后的白豆腐很敏/感,醉醺醺地被挠,又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错乱,咯咯咯地笑出泪,双腿反复地交叠摩挲。 都没有找到舒缓的劲儿。 反倒让他开始轻喘,小猫叫似的,呼吸喷在床单里。 林简的手在身上胡乱地抓,怎么也找不到舒缓的地方,哼唧得快要逼出眼泪,整张脸都逼红了。 第33章 因为酒精异常活跃的身体反倒被折腾出了奇怪的感觉,痒劲儿变成了浴//火焚//身的滋味。 好难受。 林简咬着唇,晕晕乎乎的,脑子里还惦记着q哥。 心里的委屈劲上来,手一点,打出了一个视频通话。 等待接通的界面,露出一张令人血脉喷张的含/春脸。 第29章 哥哥,求你 含着喘息的铃铛声响起的时候,齐淮知刚刚从浴室出来。 简单地披着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随着走动,残留热气的水珠没入健壮的胸膛。 隐约间听到铃声,齐淮知有些奇怪。 这是他故意逗弄林简设置的,只关联了他的电话和账号。 齐淮知走进书房,拿起手机,点下了接听。 他还在用毛巾擦着头顶的水,接通的那一瞬间,脸罩在白蒙蒙的毛巾下,没有看到画面,轻微掐着蜜的哼哼先传到了耳朵里。 又甜又娇。 齐淮知擦水的动作一顿,把毛巾掀开,看到了一幅香艳至极的画面。 林简竟然换上裙子,和他打了视频。 手机被林简放得有些远,大概是架在了杆子上,将他身后的墙面都框进去了大半。 鸭子坐地跪在床上,穿着他亲自选出来的一套衣服。 这件衣服布料少得可怜,细细的带子吊在林简的肩膀上,锁骨拱起一小块圆弧,柔顺的黑丝贴服地勾勒出腰部的弧度。 齐淮知怀疑那一截腰,他一巴掌就能盖住。 林简在屏幕里哼唧,在撒娇,羽毛被他弄得乱糟糟的。 整个人像是落陷的鸟儿。 齐淮知沉默地看着,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微妙的醋意。 林简攻略的到底是他齐淮知,还是黑x上的q哥。 在臭水巷死活不愿意打开门,转头就换上了衣服殷勤地勾搭起q哥。 他连门都进不去,q哥却能看到林简毫无保留的全部。 如果q哥不是他,是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会这样? 齐淮知越想,心里那股子邪火就烧得越快。(to审:这是吃醋,不是小腹那个火……) 大概真的醉得不轻,见齐淮知沉默着,林简竟然连脸都不挡,凑近到床边。 俏白的下巴都快要染上红,更别提其他的地方,混着眼里的水光,像刚抽条的桃花芽。 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凝在镜头里,“你怎么……不说话呀。” 齐淮知拉开书房的椅子,坐下。 他没有开灯,整张脸陷入了昏暗,只能依稀露出点锋利分明的下颌轮廓。 林简不满意了。 痴痴地缠着让他将灯打开,整个人软软地贴在床单上,搅弄着羽毛,有若隐若现的白浪。 自己同自己玩得高兴,都要将屏幕另一边的人忘个干净。(玩羽毛,没玩其他的……) “林简。”齐淮知突然叫住他。 屏幕里痴缠的猫儿停下来,软乎地望着他。 “知道我是谁吗?”齐淮知问。 林简没有思考,醉着的嗓子吐出三个字,“齐……淮.知。” 他总算满意了,将灯打开,露出脸,很有耐心地盘问着,“告诉我,你打过来是为什么?” 【我好难受。】 林简顺着脑子里的欲念想要脱口而出。 但大概是执念太深,竟然在这一瞬间战胜了欲/望。 林简手肘撑着床,支起上半身,摇了摇头,露出的半截脸满是乖切的引诱,“我好想你呀,哥哥。” 他声音轻轻的,含着蜜。 屏幕里的齐淮知却不接招,异常地冷漠,垂下眼,甚至不看他。 林简混沌着描摹他的动作,不满地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往常对他热情,提出无数变……态要求的q哥,怎么一夜之间冷淡了下去。 连穿着这样的衣服,都不能将他的目光夺过来吗? 林简脑子里又冒出车上那个讨要不到的奖励。 没有得到奖励的失落混着大脑里要燃烧一切的yu望。 几乎要将他身体的水烧开了,像一场燎原的火,掠夺仅剩不多的理智。 彻底将小羊小羊和林简那一点所剩不多的边界一起烧了个干净。 林简撇了撇嘴,嗓子里带了一点软颤,“你果然还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连奖励都不肯给我。” 字词咬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 “什么奖励?”齐淮知问,看了眼异常火热的某物,来不及抚慰,先调着猫儿。 林简凑到镜头前,露出一边的脸蛋,打了个酒嗝,手指在脸上戳了戳。 齐淮知明白了,还惦记着车上那半边脸的盖章呢。 但却决心不让林简轻易得到满足。 得吃点苦头,长长记性,野猫才能听懂主人的话,改掉半夜作乱,假寐的毛病。 齐淮知伸出大拇指,凑近屏幕。 林简眼睛一亮,高兴地将脸贴上去,却又看见齐淮知最后时刻将手拉了回来。 林简顿时失落地撇起嘴巴 “想要?”齐淮知凝着林简失落的脸。 他点点头。 齐淮知露出笑,“想要,从现在起听我的话。” 林简“哦”了声。 齐淮知审视着,说话的半分钟,他就在床上胡乱地磨蹭,发丝都粘到了脸上,湿润润的红霞,手也不安分地想要抓住羽毛。 “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用手碰。”齐淮知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点强制。 林简条件反射地松开手。 没几秒,又偷偷摸摸的将手塞到屁股底下,“可是我好难受。” 他无意识地喘息着,唇瓣张开露出一条细细的缝儿,软白藏在黑色的羽毛地下,翻滚着花。 真是一点儿也不听话。 “拿手kao来。”齐淮知的声音骤然冷下去,像冰碴子冻得林简一抖,宁城酒店那晚的折磨又翻涌上来,他抗拒地摇头。 “那就结束。”齐淮知没有商量,起身就要离开,连一丝眼神都没有施舍。 冷漠绝情得让人害怕。 “不要!”林简将手从屁股下拿了出来,举到镜头前。 齐淮知状似失望地看着他,摇头,“这个要求你已经失败了。” “我等你三十秒,林简。”他说。 林简咬着唇,和他对视,试图引起他一点的怜惜。 但男人只是抬起手腕,手指点了点表面,冷漠又无情。 眼里的耐心肉眼可见地流失。 林简不敢再赌,踉跄地软着腿,蹲在箱子前翻出了一对银色软胶材质的手环,爬回床上,举到镜头前。 “还剩三秒。”齐淮知低头看了眼表,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很乖。” “可是我不会戴。”林简摆弄着手里的玩意,无措地看着他。 时间缓慢流逝,染上的红霞并没有随着一起流失,只是因为畏惧,勉强压下去。 但心依旧痒痒的,难耐。 “跟着我。”齐淮知慢慢地引导他,“戴上。” 银色软胶套进了林简细白的手腕骨,松松垮垮地在那处晃荡,中间有一根细长的松紧绳垂落下去。 “咬住中间的绳子,往外拉。”齐淮知凝着他的脸,注视着他彷徨无措。 (to审:受咬的是手环的松紧带,冤枉啊,他一个人戴手环,不方便操作,肯定就用上嘴巴了tt,没写别的) 给了他一个笑,“宝宝,低头。” 林简望着他,慢慢低下头,套着软胶圈的手腕送到嘴巴,舌头试探着伸出一小节,将在半空中晃荡的松紧绳卷到嘴里。 黑色的绳子夹在红||艳的唇肉中。 “很好,继续。”屏幕里齐淮知的声音总是在他关键的时候响起。 林简刚刚蹿起的不安又消了,抬起眼从他的神色中汲取到勇气,牙齿咬着绳子,头往后一仰,手腕朝相反的方向拉。 (这里是受自己带手环,咬的是手环的带子!!!) 软胶圈快速收紧,啪嗒一下,银色的锁扣落到最底端,两指手腕骨被压迫着紧密贴合,连带着小臂都不得不贴在一起。 双手彻底不受他的控制了。 齐淮知满意地看着,眼神危险幽深,像狩猎围剿时刻的饿狼。 (攻和受打视频电话) 林简有些不安,双手合拢,放在两腿上。 经过刚刚的那番挣扎,细带的吊带裙不堪重负地歪向一边,肩带落到了手臂上。 挡在双臂后面。偏偏又不遮挡完全,露出一点点红痕的边。 to审(只是肩带掉了) 琵琶遮面,更为诱人。 齐淮知深深地凝着,呼吸慢慢变重,移开视线,落到了腰部下方的羽毛上。 那一圈的羽毛乱了,似乎还差一点就能探出头来。 他的注视太过直白。 林简不好意思地哼唧着,“你不准看我。” 齐淮知沙哑着低音,一句轻语落下,调笑着。 第34章 林简被他说得耳垂蹭地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脖子。 若不是身后是床,没有钻地洞的空间,他真就要躲起来了。 齐淮知逗够了,总算大发慈悲,替猫儿开始解决困难。 再憋下去该坏了。 “难受?”齐淮知哄着。 他点点头。 齐淮知在他身后巡视了一番,看到了那一堆娃娃,突然跳了一个话题,“那些是怎么来的?” 林简不知道他怎么又变了,又不敢擅自动手,只能跟着回过头,乖乖地回答,“我自己无聊的时候去夹的。” “最喜欢哪一个?”齐淮知问。 林简有些纠结,两弯眉毛绞在一起,思索半天指着最中间的那个老虎,“那个。” 凶巴巴的,和齐淮知一样。 不过他没敢说出来。 “那把它拿过来。”齐淮知语调平稳。 林简爬过去,手腕并在一起,伸出手指,一点点地将娃娃堆中间的大老虎勾过来。 老虎大概有林简的小臂那么长,毛发材质很硬,从视频里就能看出来格外地扎手,棉花填充得饱满鼓起,很宽。 放在腿上,几乎能挡住林简大半的腿。 齐淮知眼神描摹过那一双摆乱的腿,细长细长的,“膝盖并起来,脚腕绞在一起。” 林简迷雾似的眼睛眨了眨,对他的话下意识信服,乖乖地对着镜头,两条腿成九十度,膝盖碰在一起,脚腕交叉。 羽毛一点点翻了起来。 果真如齐淮知预想的一般。 很嫩,很乖。 “放上去。”齐淮知的声音还是总算乱了点。 林简伸出手指头,在老虎的鼻子上戳了戳。 老虎不是那种棉花心的软娃娃,表面有粗粗的毛发,很扎肉。 看了屏幕一眼,林简才慢慢伸出手。 一点点,含羞地勾住。 (勾住的是老虎娃娃……) …… 他立刻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痛?”齐淮没想折磨他,“别坐着。” 林简被折腾得难受,脑子没多想,将小腿放在床上,但手被绑着格外不好受力,便要松开玩偶,跪起来。 “不准掉。”齐淮知监督着,让他不敢放松,只好拼命用力。 …… 林简打了个哆嗦,双眼润着水,有些不解。 齐淮知却不放过他,“快些。” …… 老虎一点点下落,快要挨到了床上。 齐淮知审视地凝着,让他心急,直接心一狠。 双腿跪实,坐下。 (指的是娃娃,不是攻……) …… 呼吸变得急促。 …… 小小的房间被咿呀咿呀的叫声充斥,齐淮知唤了他几遍,也没将猫儿叫回来。 ………… 屏幕另一边,蛰伏的早已蠢蠢欲动。 齐淮知却看都没看一眼,忽略狼藉的地方,那张面孔依旧称得上绅士温良。 瞧着屏幕里的人快要被折磨得疯了,湿哒哒的一张巴掌脸凑近,甚至可以看清唇边亮晶晶的唾液。 “哥哥,你救救我。”林简摇尾,哼唧着。 齐淮知俯身,手握着手机,像是捧着他的脸。 “告诉我。” “你在求谁?” ----------------------- 作者有话说:齐哥突然大发正宫瘾,吃自己的醋哈哈哈哈。 没招了,删了三百字,真的没写啥。。。 第30章 猫儿啊猫儿 “齐淮知。”林简立刻就说。 嘴里带着哭腔翻来覆去重复一句话他的名字,企图通过这个来对抗越来越崩溃的欲。念。 此时的他姿态实在是有些糟糕,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毫无章法地挤压着凶神恶煞的老虎。 (两个主角视频通话,没脱衣服,没亲没抱,求放过) 软白的嫩豆腐怎么比得过毫无人情的死物。 肉被可怜兮兮地挤扁,折腾得几乎眼睛都要翻了过去,露出痴态,脑子里已经不清晰,仍然翻来覆去地含着齐淮知的名字。 不像是求救,更像是勾引着人玩弄。 不管身体,连心里、脑海里,嘴里都属于他一个人的。 齐淮知被他这个念头激得脖子处的青筋暴起,某处精神地抖动着,再也难以压抑。 “乖宝。”他嗓子哑得厉害,含着的情..欲浓烈惊人。 林简抬起那一双水光艳艳的眼。 “手放下去,圈住。”齐淮知松了口。 林简像是得到大赦一般,迫不及待地探下去。 身体那一层薄红更加浓烈了,腰肢彻底软下去,像飘荡在水里的枝条,顺着水波团着各种形状。 齐淮知看出他的窘迫,又害怕他将自己玩坏了。 耐心十足地引导着,连自己都顾不上。 混暗的书房里,压抑着带着痛苦的喘息逐渐转变成欢愉。 折腾了半宿的猫儿总算得了趣儿,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嘴里的叫声也咿咿呀呀变了调。 “加快。”齐淮知冷声吩咐。 林简下意识服从了,然后咿呀一声,浑身颤抖着向前倒去。 脸贴上了冰蓝的床单,眼睛向上翻着白眼,无声地痴痴张着唇,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 林简就这么呆呆地听着自己喘了很久。 直到身体里的余波勉强平复,小腹不在难以控制地发颤,撑着胳膊抬起眼去看屏幕里的齐淮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机拿近了,脸出了画,只能依稀看清下巴,和紧紧绷着的唇,线条冷硬性感。 林简忍不住咕咚咽了口水,隐约捕捉到一点奇怪的动静。 他呆呆地视线下移,落到了屏幕底部。 那处的浴袍下正在有规律的起伏,偶尔从翻动的布料下看见一个可怖的庞然大物。 林简吓了一跳,下意识要闭上眼睛。 “睁着。”齐淮知声音里夹杂着喘。 林简只好睁开眼睛,看见他将手机放远了一点,上下都框了进来。 那双眼睛略着惊人的侵略和压迫,死死地盯着他,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下一秒就跟小羊入了虎口,立即被拆吃入腹。 “看着我。”齐淮知喘得很性感。 林简仿佛被引诱着,不再移开视线,就这样看着齐淮知在他眼前,对着他的脸。 欢愉到达了最顶端的时候,连齐淮知也不能幸免。 性感的喘息带动着胸膛起伏,脖颈线条紧绷出一种克制的魅力。 林简眼神下移,黏在起伏饱满的胸肌。 眼睛直了。 “好大哦。”他嘿嘿一声,晕乎乎地往前凑。 “想摸?”齐淮知声音沙哑,带着若有若无的引诱。 “唔。”林简点点头。 “乖些,手放下去。”齐淮知故意勾起他的欲望。 他喉咙咕咚一声,手又不老实地探下去。 这种玩法实在新奇,醉酒将他的羞耻全部吞噬,只剩下寻求欢愉的本能了。 最后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林简几乎是吊着最后一丝神智。 在大脑绽放出烟花,念头全无的那一刻,眼睛一翻,栽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爽晕了,还是昏睡着了。 视频通话没有断开。 屏幕里的人已经没了,只剩下一面单薄空旷的墙壁。 齐淮知对着墙壁,默了许久,凑近,在屏幕上落下来一个吻。 也不知道猫儿在梦里能不能接收到这个奖励。 书房外的夜色已经浓稠到了极致,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天。 他休整了片刻,拿起手机,结束了通话,发了条消息。 黑x聊天框里定格到了最后一句。 【晚安。】 林简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像被人用重锤砸过一样。 “喝酒果然坏事。”林简嘟囔着,揉着脑袋,手往床边摸了摸,没找到手机。 往窗外看了一眼,被刺目的太阳光线刺激得迷上眼睛。 在狭窄的巷子里能见到太阳,只有正午的情况能够做到。 林简一骨碌坐起来。 他今天还要去上班呢。 着急忙慌地就要下床,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刺啦一声,身上一凉,低头一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换上这件裙子的! 吊带裙挂在他身上,腰部豁开了一道口子,让下摆的裙尾摇摇欲坠。 林简两根手指捏起裙子胯部的羽毛,突然注意到黑色羽毛丛之间可疑的白色干涸痕迹。 他又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我靠!”林简没忍住爆了粗口,扶着脑门一屁股坐下,又被弹了起来。 屁股光溜溜地坐在冰丝床单上,触感特别的奇怪。 林简拽了一条裤子垫在下面,开始头脑风暴,回忆他昨晚上做了什么。 第35章 他昨天冲到齐淮知家里,用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齐淮知。 齐淮知把他带到葵园居。 见到了杨杰忠和宋雯,然后为了不让计划落空。 他似乎一直在和杨杰忠拼酒。 对! 拼酒! 林简双手一拍,激动起来,开始绞尽脑汁回忆。 然后呢? 然后呢? 林简敲着脑袋,企图通过外力唤醒记忆。 他是怎么回来的? 然后为什么换上这套衣服? 又为什么看起来像纵欲过度? 啊啊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简绝望地抱着脑袋。 喝酒坏事! 喝酒坏事! 哭嚎了半天,林简往脸上一抹,突然看到了夹在拍摄架子上的手机。 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在脑海里。 他该不会喝醉了去骚扰q哥了吧? 林简嘶了声,走过去取下手机,忐忑地输入密码。 手机解锁,立即跳出一个app画面。 果然是黑x。 屏幕里最新的两条消息率先弹出来,占据了他的视线。 【视频通话360分钟】 【晚安】 林简眼睛唰得睁大。 不可置信地看着倒数第二条消息,反反复复地读了十几遍,甚至复制翻译成英文,再翻译回中文,折腾了好几遍。 直到确认他没有看错。 视频通话。 还是3个小时。 咚咙一声,林简似乎听到他心态炸了的爆炸声。 靠。 视频通话,这不就废了吗! 齐淮知肯定看到了他的脸啊。 这努力快一个月的成果全部报废了啊! 不对,这不是着急掉马的时候。 他是不是应该连夜打包行李跑路啊。 林简简直不敢想象齐淮知昨天接通电话,看到是一张男人脸,听到粗粗的嗓音的表情。 甜蜜热聊的对象是男的。 还是他的助理。 放在林简的身上,他一定会气死的。 林简想到齐淮知平时偶尔阴嗖嗖的表情,打了个哆嗦。 脑袋上冒出汗,手忙脚乱地开始在房间里整理行李。 好在昨天才从机场回来,行李箱没有收拾。 林简快速地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合上箱子就准备先避避风头。 手挂上门把的时候,却是一顿。 诶。 不对,通话结束后齐淮知还给他发了晚安呢。 要是他露馅了。 齐淮知怎么可能是这个反应。 林简心里又升起一点期待,舔了舔嘴唇,试探着发了条消息。 【早安呀。】 不对。 【中午好呀哥哥。】 他捧着手机,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行李箱的杆子。 只有一有不对,就立刻跑路。 等了一小会,齐淮知回了。 【睡醒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琢磨不出什么。 但至少透露出齐淮知的态度没变。 那大概率齐淮知没有看到他的脸,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嘿! 奇了。 林简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在视频通话的情况下还不露馅的。 难道他还有这等聪明才智! 他有些好奇,迂回地继续试探。 【昨天太累了tt】 【谢谢哥哥陪我这么久】 林简左扯一句,右扯一句,缠着齐淮知不放,但也不聊什么有内容的话题。 齐淮知陪着他聊了一会,就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这只猫喝断片了,怕不是火急火燎地在家急哭了。 齐淮知暗笑,又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林简睡醒,想起来直接撂挑子跑路。 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嗯。】 【你心情不好?】 【昨天打了个视频,也不说话也不露脸的。】 【发生什么了?】 林简这下是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后怕地冒出一身的汗。 还好还好。 他喝醉了智商也还在线。 林简庆幸过后,熟练地开始扯借口敷衍。 【爸爸最近几次检查情况不好,我...】 【我有点难过,好像只能找到你陪陪我。】 【嗓子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害怕哥哥看到担心,所以才这样的】 齐淮知被他装模作样的把戏逗笑了,顺杆子往上爬。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林简咦惹一声,手机拿远了。 搞这么深情。 【下次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齐淮知发过来一句话。 立刻让林简跳脚,警惕起来。 那是绝对不行的。 但林简又不能这么回,想了半天又装作没看到溜了。 【哥哥,我爸爸要检查咯,我先走啦。】 【拜拜。】 最后还附赠上一个萌萌的拜拜猫猫。 真是用完就扔。 齐淮知磨了磨牙,对着最后的猫猫头表情包手痒。 又偏偏揉捏不到这个磨人的家伙。 “诶!”高昌在他旁边,手伸过来在他眼前挥了挥,“叫你两遍都没反应。” 齐淮知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我听着呢。” 谁信。 高昌心里嘀咕,拿出ipad到他面前,上面是四五套yl的超季秋冬秀款。 还有几天就是电影节,齐淮知代言的奢牌将衣服备选送了过来,给他过目。 走的是yl家一贯的斯文败类风,明面上的克制绅士中带着一丝丝暗含的骚包。 齐淮知往那上面扫了几眼,冒出了个新的逗猫法子。 他按下ipad,“明早这几套都送过来,我找人帮我看看。” yl家和齐淮知合作很深,全球代言人的面子,送几套衣服备选,高昌说一嘴的事儿。 “行。”高昌走到外边联系去了。 齐淮知点开林简的工作聊天界面。 【明天早上工作室会面。】 发出后又补了一句。 【以后都九点半到。】 ----------------------- 作者有话说:来噜来噜[墨镜] 第31章 顶流胸肌勾引 林简只去过齐淮知个人工作室一次 在面试的那一天。 工作室的规模和齐淮知的咖位相当匹配。 海市市中心商圈大厦,整整两层都为他一个人服务。 经纪人团队就有四五人,林简做助理两个月也只接触到了高昌这一位执行经纪。 林简九点二十五分到达了工作室的门口。 这会里面已经聚满了不少人,拿着资料行色匆匆地在不同的办公区穿梭。 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电影节最佳男主角的提名运作。 奖项这东西,十分的演技,九十分的营销。 颁奖头几天,舆论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满得脚不沾地,没有闲工夫搭理林简这个小助理。 他乐得清闲,正要溜进去,左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同一时间,还在忙碌的人都停了下来,喊着“齐哥”,视线齐刷刷地聚在林简这一块,捎带着让他也体会了一把大明星的感觉。 但林简很想逃。 “林助理,早上好啊。”手臂被轻轻捏了捏,他不得不抬起眼,齐淮知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他今天做了发型,大背头,还在发顶别了副墨镜。 很帅。 林简脑子里却想起了那件吊带裙上的白色污浊。 实在很难想象, 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释放出来的。 难道想着齐淮知的脸吗? 林简轻轻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不说话。”齐淮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脸凑得很近。 超越了社交距离。 林简没发现,只是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檀香。 怎么来工作室还这么骚包。 “齐哥,今天的工作是什么啊?”林简有点想捂着鼻子,又不敢,闷闷地问他。 “试衣服。”齐淮知朝着同他打招呼的人点点头,拉着林简去二楼了。 二楼有一间很大的休息室,齐淮知专属的。 两人上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高昌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穿着黑白西服,胸口挂着yl家金属铭牌的工作人员。 “正好,西装都送过来了,挂在滚轮架上了。”高昌和他说,转头拍拍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叫他将yl家的人送下去。 “嗯。”齐淮知点点头,拉开门,让林简先进去。 高昌见状,也要跟着一起,被拦在了外面,“你跟着进来干嘛?” 他有些懵,“不?我咋不能进了。” “我要换衣服。”齐淮知说。 德行。 以前也没见他这副模样,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有男德了。 第36章 高昌只好后退,“那替你参谋的人呐?到了我给你接上来。” “在里面。”齐淮知撂下一句话,将人赶走。 “在里面,我怎么没看到。”高昌嘀咕着下去,走到一半突然顿住。 林简啊! 小林简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功能了? 他正想回头,后边的门砰的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齐淮知捏着锁扣,向左转,咔嗒一声,反锁上。 林简还在打量这间房子的格局。 他是第一次来休息室。 装修得很简单,一个大沙发,几盆绿植,沙发正前方就是一面很大的可移动全身镜,中间空旷的地面摆上了一排滚轮衣架,上面挂着四五件套着防尘袋的礼服。 防尘袋上印的是yl家的标志性logo。 “去看看。”齐淮知说,“帮我挑一挑出席活动的着装。” 这活也要助理干? 红毯造型盘点可是每年的娱乐圈乐子事件。 齐淮知这种当红顶流,一定会被各大时尚博主拉出来点评。 如果选的造型不满意,被粉丝抓到,后果很严重,包括但不限于: 身份证疯狂长出血肉,父母满天飞,老坟被撅。 粉丝的嘴可不是闹着玩的。 “哥,我也没干过这个,要不你叫造型师来?”林简试图保护族谱和他的身份证。 “你只管挑。”齐淮知直勾勾地瞧着他,“其他的交给我。” 休息室几乎是密闭的,天花板的照明灯将每一处都暴露出来。 也落在齐淮知的脸上。 让林简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依然站在那里,隔着几米的距离,俊朗的面容好像少了几分冷硬,浓睫下的瞳孔似乎能将人吸进去,平静的海面下蕴藏浓烈又克制的风暴。 连带着刚刚那句话都无端地引人遐想。 林简突然被他的眼神烫到,有些渴了,大张着嘴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却吸入了更多属于齐淮知的气味。 密闭的休息室里几乎被他身上的香水味占据,又冽又缠人。 林简抬起手臂,嗅了嗅。 他的身上大概也不能幸免。 压下莫名跳动的心脏,林简匆匆移开目光,竖起耳朵,确认后面没有动静后,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将注意力移到西装上。 只是睁着眼睛,瞅了好几分钟,也没分辨出什么好坏,顶多分清了每件衣服的长短和颜色区别。 林简没说假话。 他对时尚圈的理解还停留在各种奇形怪状的超自然艺术上。 实在选不出,林简取下第一件暗红色西装交差,“诺,就这件,好像……” 看着挺不错的…… 剩下的半句话被齐淮知裸露的上半身吓得咽回去了。 林简抱着衣服,后退半步,有些结巴,“你……怎么就脱衣服了。” “不脱,怎么试?”齐淮知反问。 短袖早就被他扔到沙发上,赤条条的蜜色肌肤全部亮在光下,肌肉鼓鼓的,起伏的线条下藏匿着无法呼吸的力量感。 胸肌更是引人注目。 林简抱着衣服,眼神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练得这么大的。 林简瞠目结舌,没忍住低头,从领口了瞄了一眼,又抬起眼。 齐淮知挑眉,走过去,站到了他的面前,“看什么呢?” 就这么直挺挺地杵到了林简的面前。 “唔。”林简后仰,慌乱地移开眼睛,“没什么。” “想摸?”齐淮知看着他说。 (展示肌肉,仅此而已) “怎么可能!”林简跳脚,手和大风车似地摆动,却被一把抓住,压制住挣扎,啪嗒一下贴上去。 林简瞬间呆住,齐淮知得意地勾唇,甚至还迎合地往前挺了挺。 肌肉在放松的状态下是松软的。 林简的手被他压着,陷入进去,指缝被包裹住,软软的触感炸得头皮发麻,和兔子似跳了起来。 (受摸攻的肌肉,就这样) 唰得蹦开三米外。 他红着脸,嘴巴和机关枪似的,叽里呱啦地往外蹦着话,“衣服我选好了,我觉得这件衣服还挺适合你的,你看这衣服多红,多像一件衣服啊。” “……” 靠,他在说什么! 林简闭嘴了,偏着头,坚定地嗯了一声。 齐淮知坏心眼地逗着他,“那你拿过来我看看。” 他伸出手,站在原地不动。 林简不敢麻烦这大爷亲自过来拿,只好和螃蟹似的,横着挪过去,脸还是偏着,只将手里的衣服递了出去。 齐淮知闷笑。 昨夜喝醉酒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这会倒是脸皮薄了。 他接过。 林简就立刻松手,又缩回兔子洞,脸对着墙壁,后脖颈红腻腻的一片。 齐淮知拆了防尘袋,将衣服拿出来,看清楚后单挑眉尾,促狭地笑起来。 林简听到他的笑,缩得更里面了,恨不得将耳朵也藏起来。 身后传来咔嗒一声,似乎是皮带解扣,然后响起了裤子落在地上的声音,落在林简的耳朵里格外的漫长。 脑海里忍不住浮想联翩。 上面那么吓人,不知道下面会不会也.... 干嘛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手放到耳朵上,强制戒断。 世界总算安静了。 刚松了口气,突然脖子一凉。 一口气吹到了上面。 林简抖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向后看,齐淮知那张脸在他面前放大。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退无可退,只能逃开他的视线,垂下眼睛。 反倒看见了更加刺激的画面。 齐淮知穿着他选的深红西服,深v领口将形状完美的胸肌暴露出来,一路向下延伸,甚至露出了好看的腹肌。 蜜色的肌肉被包裹在光亮丝滑的真丝西装里,禁欲又克制。 齐淮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两指夹起西装的前襟,“你喜欢这样?” “sao的?” 林简哪知道他随手一拿,就挑了件深v西装。 这不应该怪yl家设计师太不正经了吗! 更奇怪的的是,齐淮知怎么一夜之间变得…… 变得这么…… 骚唧唧的。 感觉像喝了一斤的chun。药,一晚上没释放,只能抓着他兽性大发。 “嗯?”齐淮知勾了下他的下巴,要他的回应。 林简强装镇定,莫名地扬起一股斗志,扯着他的衣领,将人拽到了镜子前。 镜子顶端有一排补光灯,光束聚在一起,亮堂堂的,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这不挺好的,衣服多适合你啊。”林简转过去,背对镜子,以牙还牙地抬起手,抓住他的下巴。 “哦?说说。”齐淮知凝着下巴处的粉白指头,在思考含进去的可能性。 林简全然没有发觉。 “你看看。”他踮起脚,手放在齐淮知的脑袋边比了比,“一米九大高个。” 拍拍齐淮知肩膀,“大宽肩。” 手继续往下滑,停住,不敢动了。 齐淮知贴心地将胸送到他的手里。 “额……” “怎么不继续了?”齐淮知缠着他不放,站在林简的身后,将他挡住,西装勾勒出一条细长的身形,就像盘在他身上的鬼影。 林简已经被他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了,忍不住后腿一步,背抵到了镜子上。 齐淮知往前一逼,皮鞋尖将他的白色板鞋抵住。 两条长腿将他全部缩在了一个小小的圈里,死死地当去全部的退路。 背后是齐淮知镜子里的倒影,眼前是齐淮知本人。 闭上是他身上的香水气味,睁开是他那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林简的呼吸停了,结结巴巴地憋着气,“齐……齐哥。” 齐淮知俯身,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林简跟着缩了一下。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淮知的脸不停地放大,放大,放大。 鼻尖几乎要擦上他的鼻头。 林简闭上了眼睛,感受到齐淮知的头发擦过他的脸颊。 “嗯?”一口气幽幽地舔上他的耳垂。 ----------------------- 作者有话说:我们齐哥还记得昨晚上宝宝想摸胸肌没摸到呢[求你了] 第32章 来见我吗 “齐淮知!”一声又急又恼的叫唤从二楼休息室里传出来。 一楼的人齐刷刷停下手里头的工作,抬起头,望着紧闭的休息室大门。 紧接着,砰的一声震响,带着地板都跟着抖动,休息室门口还被余震连带着晃了几下。 过了半分多钟,二楼噼里啪啦的动静才慢慢停下来。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互相过着眼色,开始摇人去上面看看情况,“高哥,高哥。” “我滴个乖乖,地震了?”高昌从桌子低下探出个脑袋。 第37章 执行经纪扶额,把手里的活塞到他头顶,上楼去了。 休息室的大门紧闭着,执行经纪站在离门口半米的距离,侧耳注意里面的动静。 很安静。 他抬手敲了敲,“齐哥,你还好吗?” 齐淮知瞥了眼敲响的门,走到被林简推倒的镜子前。 没碎。 花了大价钱买的镜子,质量挺瓷实。 不过再怎么瓷实,也被凿开了一条小缝,从右下角一路贯穿到顶部。 齐淮知低低地笑了。 扶起镜子,将它推到墙边,站在镜子前,抬手整理有些歪的领口。 这个角度,正好能从镜子里看见林简。 被他吓得不轻。 脸红着,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扯出褶子,两腿叉开站着,像乱糟糟的猫儿。 这会没回过神,捂着心口,玻璃珠似的大眼睛懵得厉害,怔怔得瞪着。 晚上隔着屏幕骚得紧,白天怎么这样害羞。 连靠近撸把毛,都能将家里折腾得人仰马翻。 齐淮知心里那点直接摊牌的念头又慢慢压下去。 算了,把猫吓到,离家出走就糟了。 还是跟着猫主子的节奏来。 只不过。 要在黑x上多收些利息。 “齐哥!你还好吗?”外面的人迟迟等不到回应,有些着急了,门敲得加快,还能隐约听到在招呼其他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吓得林简手足无措。 “我没事,下去吧。”齐淮知朗声,外头的人又确认一遍,脚步声离开。 林简松了口气,蹬蹬地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做到了沙发上,脸上的汗密密麻麻一层,擦完汗,攥着手里的纸巾。 一抬眼,就看到齐淮知朝这边走过来,停在面前,弯腰,朝他屁股伸出了手。 …… 这是干什么! 林简的心又开始狂跳,从胸口扑腾飞到喉咙眼,难受得厉害。 “右边屁股起来。”齐淮知说。 林简:? 他眨眨眼,质疑地啊了声。 齐淮知抬了抬下巴,让他快点。 林简慢半拍抬起右边的屁股。 眼睁睁看着齐淮知从他屁股底下抽出一团东西。 齐淮知抖擞两下,那一团东西展开。 是他刚刚换下的白色的上衣和牛仔裤,皱巴巴的。 “坐到我衣服了。”齐淮知和他说,瞧着他肉眼可见松懈下去的肩膀,忍住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林简不自然地摸了摸脸,“有吗?” “很明显。”齐淮知故意看他害羞,“刚刚也是,我就凑近照个镜子,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照镜子? 刚刚就只是照镜子吗? “你一个人把镜子全挡住了,我不凑近看,怎么看得见。”齐淮知睁着眼睛说瞎话。 有吗? 林简迷糊了。 松了口气,又有些奇怪地失落。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齐淮知轻飘飘地问,一边开始解西装的扣子。 他倒是期待林简能说出些什么。 但猫儿的头立刻摇起来,跟摇拨浪鼓似的。 齐淮知站着,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脱了外套,拿着朝林简扑下去。 像一张渔网,将那张又白又坏的脸一网打尽。 “!” 突然陷入黑暗,林简手扑腾着就要将盖在头上的衣服扒拉下来。 “我在脱裤子。”齐淮知说,“你要看?” 一句话让林简老实了,安安分分地抓着西装。 还不放心地把西装往下扯了扯,整个人都要蜷缩地躲在里面,像一只打洞的兔子。 等了会,西装底下闷闷地传出声音。 “好了吗?” “没有。”齐淮知说。 “哦。”蠢蠢欲动的手指又缩回去。 齐淮知穿戴整齐地站在他前面,低头便能看见圆滚滚的脑袋,小幅度地动来动去。 抓着西装的手指很白,细细一根,指甲边缘薄薄的,甲片肉红肉红,扣着外套的扣子。 浑身上下都乖得要命。 齐淮知曲指,在他的脑门上敲了敲,跟敲开门似的,“可以了,出来吧。” 躲起来的人慢吞吞地扯下衣服,露出那双眼睛来。 “行了,今天没事了,下去叫高昌上来。”齐淮知逗了人,就收手了。 林简抓着怀里的西装,“其他的不看了吗?” “不用,就这一件。”齐淮知说,“我很满意。” 林简把衣服放在沙发上,下去将高昌叫上来了。 “挑好了?”高昌推开门。 齐淮知坐在沙发上,“嗯”了声,“暗红色深v那款。” “林简挑的?”高昌砸吧砸吧嘴,“眼光可以啊,这一套算是主推。” 齐淮知意味不明笑了。 林简那模样,一看就是省事选了摆在前面的第一套。 “这一套作为电影节红毯造型,然后留一套黑色的内场穿。”齐淮知提到电影节,眉头就不自觉发皱,吸了口气,从沙发柜里摸出包烟,拿出一根夹在手里。 “可以。” “对了,我找联系的狗仔要了一份葵园居的图。”高昌在他旁边坐下来。 齐淮知将烟扔了,“拿过来,我看看。” “喏,都在这里了。”杨杰忠走上房车,将三张洗出来的照片扔在桌上。 宋雯还穿着剧里的戏服,拿着手机,声音甜腻腻的,闻言瞥了一眼。 照片拍得实在是暗。 葵园居外只点了两盏灯笼,一圈昏黄的光,成片成片的竹子影子落在地上,将最中心的两个人包裹。 氛围感有了。 宋雯欣喜,两根手指夹起照片,送到眼前。 看清楚后,脸色黑了下去。 照片氛围感主人公是齐淮知和他那个助理。 找了半天,才在齐淮知身后看到她的半个眼睛,和一只手。 “照片放出去,别人还以为齐淮知和助理是一对呢。”宋雯要气死了,将照片扔到地上。 “其实这照片也能用。”杨杰忠阴阴地说。 宋雯翻了个白眼,“我人都被挡住了。” “把那个助理截掉,留下齐淮知和你的同框。”杨杰忠用指甲在照片上细细地划了一道,将齐淮知和那个助理分开,“约会自然要避人耳目,齐淮知先出来,你后出来。” 他慢慢地笑起来,“这不正好是齐淮知绅士风度,照顾女朋友呢吗。” 宋雯眼睛眯起来,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会,“但齐淮知那边肯定也有原片,他摆明了不合作。” “急什么。”杨杰忠在她手机上点了点,“小子还能拗过老子不成。” “也对。”宋雯跟着笑起来。 “但还不够,这段时间走机场的营业图多弄些同款出来。”杨杰忠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还有红毯。”宋雯被他提醒了,“去找齐淮知造型师,给我也借一套差不多的。” 多漂亮的一场巧合。 杨杰忠做过太多类似的营销了,信手拈来。 “我现在就去。”杨杰忠拿出手机,走出房车。 没过多久又回来了,一脸奇怪,“齐淮知挑衣服没经过造型室。” “不还有他助理吗?”宋雯在车上,有些无聊地翻着手机,“那个助理看着面生,估计没干多久,花点钱的事。” 杨杰忠又出房车,找联系方式去了。 花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将圈子里的人问了个遍,总算挖出这个小助理的联系方式。 他骂了声,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 “谁啊,大晚上的。”林简抱着齐淮知给的西瓜吃得正欢,手边还放着电视剧。 看得正高兴,被一通电话打乱。 他擦干净手,不高兴地拿起手机。 “1773.....”看了眼,是个陌生来电,干脆利落地挂了,又缩回椅子里,抱着西瓜开啃。 没几分钟,又打来了。 挂了,又打。 挂了,又打。 “啧。”林简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这下总算是清净了,乐呵呵地抱起西瓜,挖了一大勺,塞到嘴里。 嘴里的西瓜还没咽下去,手机又跳出消息。 黑x。 齐淮知发过来的。 林简拿起来,点进去。 是一张照片。 他一下就精神了,赶紧把西瓜放下去,擦干净手,放大。 齐淮知发过来了一张无头的自拍照,穿着的正是林简上午给他挑选的那身西装。 ? 发这个过来,齐淮知他不要命了。 林简被他惊住。 这张照片发过来,等到电影节齐淮知走完红毯,林简用这张照片出来锤他恋爱,百分百能领到嫂子的身份。 这种关键性,一击毙命的证据,齐淮知就这么发过来了? 第38章 我靠,齐淮知真的他超爱! 林简都恍惚了,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出幻觉。 【怎么样?】 齐淮知发消息问他。 诶? 这是在向他开屏吗? 夸人,这还不简单。 林简拍拍手,开始干活。 【这是哥哥的新衣服吗!】 【好帅哦】 【嗯,最近有个酒会活动。】 【好像能想象到哥哥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了。】 【好羡慕参加酒会的人,我也想看见哥哥tt】 林简噼里啪啦地打完,给齐淮知发了过去,满意地歪起嘴角。 这情绪价值,太到位了。 齐淮知说不定一高兴,又给他爆金币。 林简双手捧着,有些期待。 手机嗡嗡两声,他迫不及待点开。 【我给你买一条颜色一样的裙子】 【好不好】 ? 上一回买的衣服还没穿完呢。 又来! 【不了吧,哥哥给我买的衣服还有好多呢。】 【我都来不及穿。】 林简委婉地控诉他的大bt属性。 齐淮知哭笑不得。 【想什么呢。】 【给你买一条小礼裙。】 林简拒绝,他才不要穿女装出门。 【买那个干什么呀?】 一条新的消息跳出来。 【穿着来见我】 ----------------------- 作者有话说:无奖竞猜:齐哥能不能线下见到猫[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顶流的大秘密 聊到情侣装,就要线下见面。 怎么和他大学舍友第一次约会一个样子,火急火燎的。 猴急得没见过女生似。 林简啧啧两声,突然坐直,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等会。 等会。 齐淮知该不会是…… 该不会真的是初哥吧! 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声“我靠”,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齐淮知一直没有被拍到恋爱的原因就有了。 因为没有谈过,所以拍不到啊。 不然怎么解释他用一个不露脸的女装图片,就把大明星骗得神魂颠倒,冒着被狗仔拍到,被爆料的风险,也要线下见面。 林简吸了一口气,棘手地原地跳脚。 这要是真的,那他完了啊。 他骗了齐淮知,骗了一个初哥,疑似还是初哥的初恋。 靠靠靠。 线下见面,露馅了,他会被齐淮知活活打死吧。 林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坚决不能答应。 【哥哥,这会不会太快了呀。】 他假装矜持。 齐淮知步步紧逼。 【不想见我?】 林简吸了一口气,对他的猜想又肯定了几分。 【我...】 【我还没准备好】 【我怕哥哥不喜欢我】 齐淮知纠缠。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男的、女的我都喜欢】 骗鬼。 话说得好听。 真掏出个鸟,肯定翻脸比翻书还快。 林简看到他这句话,更加肯定这人是为了面基,理智全无。 越这样,越不能轻易答应。 高期待下不达预期,会死得很惨的。 就这么来来回回拉扯两天。 任由齐淮知怎么哄他,好话说尽,林简也不松开口。 到后面也不知道齐淮知是看出来什么,还是被他搞得兴致全无,闭口不再提这件事。 林简松了口气,决定等半个月的临时助理期限一过,就立马跑路。 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不过跑路前,还是要把他之前拍照片的工钱拿到手。 那可是他的劳动成果。 林简满心眼惦记着,闲下来就拿出手机,用自带的计算器,开始加加减减。 按照齐淮知大方的程度。 怎么也有几万块钱。 很好。 林简向金钱投降了。 那还是先哄哄齐淮知吧。 跑路后,可找不到这么有钱的初哥了。 “林简!” 旁边有人喊他,走到他面前,抬手敲了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喊你五遍了。” 林简赶紧收起手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怎么了,高哥。” “你有困难就和我说,我看你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高昌关心他的脸色,看着还算红润,才放下心。 “有点私事,走神了。”林简赶紧站起来,才发现工作室里的大部队已经开始有序地转移了。 今天是电影节举办的日子,时间表安排得很紧。 上午妆发,下午拍图。 等到品牌将珠宝赞助送过来,拍好活动出发图,下午工作室就要同步进行第一轮的造型预热。 “快点跟上,淮知都要往楼下去了。”高昌塞给他一把大黑伞,“上下车的时候把伞撑开,挡一下造型。” 林简拿着伞,拨开人群往前赶,电梯马上就要关门了,发着滴滴的示警声音。 里面人挺多。 两个宣发,随行的造型师和助理,总经纪人袁文兰,还有被两个黑色西装保镖簇拥的齐淮知。 他锋眉横着,表情漠然,薄唇抿出一条线,看上去心情不太美妙。 林简站在外面,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挤进去。 “过来。”齐淮知抬眼,身边的保镖立即退开,让出了他身边的空位。 林简拿着伞挤过去,凑到他旁边,“齐哥”。 “伸手。”他说。 林简不明所以地抬起手腕,送到他的眼前。 齐淮知摸着左手手腕,咔嗒一声,解下一个东西。 拿起来,套在林简的手腕骨上,扣好,晃荡出一个空空荡荡的圈儿。 齐淮知将手表扣到了他的手上。 很简约的一款机械表,但价格一点都不简单。 林简还看到讨论这只表的帖子。 这表是齐淮知十八岁的生日礼物,用他玩乐队赚到的钱买的。 意义非凡。 除了品牌赞助的珠宝,齐淮知最常戴的就是这一只腕表。 齐淮知的骨架比他大,手表套在林简的手上,出溜得就要往下滑。 林简看得心头一跳,赶紧用手托住,僵硬地不敢动,只敢眼睛往上瞧,露出圆溜溜的上目线,“齐哥,这是要干嘛?” 齐淮知头也没偏,“保管。” 林简那敢啊。 “哥,要不拿个盒子放着,等下要是掉了我可赔不起。” 他说着,就要脱掉,被齐淮知摁住,“就戴在你手上。” 滴答一声,门开了。 外围的工作人员先出去,剩着最后两人。 齐淮知压着他,像提溜着兔子的后脖颈一般,警告他一句,“掉了,我就套你脖子上。” 林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又看着齐淮知黑黑的脸,觉得他真干得出,立刻用小拇指勾住手表,死死地卡住。 然后举起来给他看,严肃地发誓道:“人掉了表都不会掉。” 齐淮知似乎对他的毒誓很满意,总算从电梯出去。林简跟在后面,打开伞,斜举着,将两侧的视线遮住,一起上了第一辆商务车。 工作室到摄影棚的路程很快,三十分钟。 只是后面有跟车的,像蚊虫一样嗡嗡绕在后面。 齐淮知让司机饶了路,多花了二十分钟,才到预定好的摄影棚。 车刚刚停稳,门还没打开,就瞧见车窗外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堵在外面。 林简探头向外看,看清了来人的长相。 混血,深邃的骨相,眼睛带着一些淡灰色,扎着金色的小辫子。 林简认得他,国际上非常有名的摄影师,jake陈。 少有的拍女星不女凝,拍男星不gay凝,审美独特,不搞奇行种的艺术家。 林简惊喜地愣住。 他挺喜欢摄影的,对jake陈说不上狂热死忠,但也研究了很多他的照片,突然见到人,和见到明星一样。 “嘿,齐,好久不见。”jake陈堵在车门口,热情地亮出灰眼睛。 齐淮知下车,两人握拳,碰了碰肩膀,“好久不见,环球旅行怎么样?” “还不错。”他朝齐淮知身边后,笑起来,“这个就是林简?” 林简没想到齐淮知和他提起过,赶紧下车,“您好,我是齐老师的助理。” 他腼腆地伸出手,腕骨上银色的表带跟着轻轻晃荡。 jake陈眼睛落在上面一秒,移回去看了齐淮知。 齐淮知面色如常地和他对视。 “ok。”他贼兮兮地笑起来,绅士风度尽失,一脸了然地回握,“很高兴认识你。” jake陈一点没有解释的意思,朝着林简招手,转头往摄影棚里面去了。 第39章 林简没看懂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官司,一头雾水。 “跟上。”齐淮知对他说,“他没有带助理回国,你去帮他打打下手。” 林简惊喜地抬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这种跟在大摄影师身边实操的机会,可比上课,看几十本书有用的多了。 大师课诶,多少人花几十万都不一定有机会。 真的给他了吗? 林简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见齐淮知一脸认真,立刻就要跟上去。 手腕被拉住,齐淮知的大拇指覆盖在他亲手勾上去的表带上。 林简回头。 “弄完,乖乖回来。”齐淮知说。 “嗯嗯嗯。”他忙不迭地点头,挣脱了齐淮知的手,像撒欢的小狗,一下呲溜进了摄影棚,跟在jake陈屁股后头打转。 齐淮知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 “这就是你叫jake回来的原因?”袁文兰打着把伞走过来,“我听高昌聊起过,你似乎对这个临时助理很上心?” “很明显?”齐淮知没否认。 “你比以前多了一股活人味。”袁文兰嘴巴很毒,“没那么假了。” 她和齐淮知合作很深,甚至能大言不惭地说她是圈内最了解齐淮知的人。 以前的齐淮知是一个成熟的商品,是展柜台上最夺目,最吸金的摇钱树。 完美的人设,幸福的家庭,雄厚的背景,被人称道的品格。 光鲜亮丽,却毫无生机,是一块落不了地的空中阁楼。 现在呢, 用粉圈的话来说,隐隐约约有塌房的迹象。 但袁文兰却觉得不是坏事。 没有这个变数,齐淮知也维持不了多久。 说不定, 哪天就疯了。 “记得做好挨骂的准备。”袁文兰认真地提醒一句,进摄影棚督促拍摄进度去了。 齐淮知弹了弹衣襟上落下的灰,跟着进去,在所有人目光投过来的前一秒,完美无缺地勾起一丝笑,“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买了奶茶和甜点,大家忙完可以休息休息。” 齐淮知出手大方在圈内有名,棚里忙碌的工作人员欢呼起来,八月滚浪的天气下,又燃起了一丝干劲。 “齐哥。”林简小跑过来,拿着一张表,“我和你确认一下拍摄的内容,这是jake的方案。” 他严肃地攥着笔,大眼睛里聚满了以前没有的兴奋和激动,一边说,一边不舍地用余光锁着这棚子里的每一个设备。 跟看稀罕宝贝似的。 齐淮知稀奇地盯着,还没看够,一不留神,人就从他跟前溜走了。 像个陀螺似,满棚子乱转,大眼睛可算是发挥上来用处,还没等人说话,林简就了然地凑上去帮忙,笑嘻嘻地抬起个小乖脸。 照片刚刚拍到第二组,齐淮知就眼睁睁地瞧着林简在棚子里跑了个几千米,和每个人都搭上了话。 一会在灯光处说说话,一会跑到大屏那边,摸摸设备。 他没由来地升起醋味。 做助理这阵子,可没见林简有这个活泼劲儿。 但人是他放走的,没理由叫回来。 齐淮知阴森森地盯着那道撒欢的背影,眼神凝在那节细细的手腕上,沾染了他气味的手表晃悠悠地锁住那节骨头。 银色的表带像一个手铐,打上了独属于他的烙印。 只要看到这个烙印, 就知道猫是有主人的。 jake从摄像头后面冒出头,“齐,你的眼珠子要飞走了。” “林简还挺不错的,要不给我用几天?”他笑嘻嘻地打趣。 齐淮知回神,掀起唇,“滚蛋。” jake陈耸耸肩,“真小气。” 大约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齐淮知火力全开,没到预定时间,就结束了红毯前的全部工作。 “过来看看图片。”jake陈站在大屏幕前,林简就在旁边。 齐淮知走过去,攥住林简的腕子,“留宣发在这里,你找她们。” 说完,就把人拉走。 林简还想稍稍反抗,一碰到齐淮知冒着黑气的眼神,脖子一缩,乖乖跟着走了。 jake陈在后面连着喊了两嗓子,也没把人留下了。 他乐了,等人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拿出手机。 外头,林简刚刚坐上车,口袋里的手机就叮咚一声。 齐淮知立马看过来,叫林简头皮一麻。 “谁啊?” ----------------------- 作者有话说:齐淮知:危机感max 第34章 假赌局 林简把手机拿出来。 是一则好友申请,头像是一个骚气的嘴唇自拍。 他将手机移过去,怼到齐淮知眼前,乖巧报备,“是jake陈的。” “这么快就混熟了?”齐淮知漫不经心地转着戒指,“林助理交际能力真不错。” “一时间看到大师,有些激动嘛。”林简不好意思,喜滋滋地拿回手机,要点下同意,手一顿,条件反射去觑齐淮知的脸色。 面上确是风轻云淡,但下颌线紧紧绷着,让人拿不准态度。 这是同意 还是不同意啊? 林简没揣度明白,手指悬在接受的按钮上,试探地落下去,又抬起来,落下去,抬起来,跟个弹簧似的。 “想加就加。”齐淮知硬邦邦地说。 林简就等他这句话,探出的脑袋倏地收了回去,飞快地点了同意,在座椅上高兴地扭来扭去,像一朵迎风的花。 嘿嘿。 他竟然有jake陈的微信了。 乐了好半天,车子都要开到电影节场馆附近,林简突然回过神来,大眼睛里充满了清醒。 不对啊。 他这么老实干什么。 齐淮知是他老板。 又不是查岗的男朋友。 加个好友,怎么还要看齐淮知的脸色。 奇了怪了。 消下去的气焰又起来了,林简光明正大地当着齐淮知的面打开jake陈的朋友圈。 眼花缭乱的,简直是一个大型的作品展览集。 林简从第一条朋友圈点开,一张一张照片看过去。边看,脸部表情还会跟着变化,嘴巴张得大大的,哇哇哇个不停。 齐淮知一开始还觉得他这反应有趣,默不作声地盯着。 然后慢慢的,脸越来越黑。 安静的车内突然变得有些嘈杂,一会响起清嗓子的咳嗽,一会是衣服和座椅的摩挲声。 林简眼睛还聚在手机上,眼睛都笑成月亮湾了,捂着嘴巴,和掉入米缸的小老鼠一样。 完全没注意到齐淮知的小动作。 和刚刚做助理时的反应可不一样。 那会齐淮知哼个气,都能将猫儿的大眼珠子勾过来。 还能享受到猫儿的叫早,卖乖,爱心餐。 这会什么都没有了。 偏偏齐淮知没有生气的权利。 他突然发现,整整一个月过去,依旧对线下的林简毫无掌控的办法。 那层隔着的窗户纸,薄透得能见光,可就是将他的权利都剥夺了。 看得见的地方都这样,那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呢? 林简这张脸,太乖。 白白一小张,被人盯上都只会傻兮兮的笑。 齐淮知骤然烦躁起来,心跟着发堵,恨不得将他变小,拴在身上,一刻也不离开才好。 很可惜这是一个科学世界。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但齐淮知打定主意的事情,从来都只有成功这一个结果。 他慢慢地勾起笑,暗红色的西装印花在灯光下,像一片顺滑的蛇皮,裹在人身。 既然招惹了他。 这窗户纸不破也得破。 车稳稳停下了,外头电影节主办方安排的接待人员已经候着了。 艺人要在这里下车,走红毯,其他普通工作人员戴上工牌,到内场的休息区等着。 “小林,你去休息室守着淮知的礼服。”袁文兰将手里的工牌递过去。 林简戴上,挎上包,抓着手机就要下车,被齐淮知伸手拦住,“手机给我。” 林简差点将自己的手机递出去,齐淮知指了指他背着的袋子。 帆布袋里有齐淮知可能会用到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 ? 走红毯要手机干嘛。 林简不明所以,打开袋子,把手机交过去。 齐淮知的手抓住机身,修长有力的指骨向前滑动,攀附到林简的手腕上,两根手指圈住了整个骨头。 车内空调有些低,齐淮知的指腹温度也冰冰凉凉的。 缠上来的时候,触感像一条冰冷阴湿的蛇。 林简的眼睛被迫抬了起来,和齐淮知对视。 那一双深情极了的眼睛又冷又湿,黝黑黝黑的瞳孔像鬼魅似的。吓得林简喉咙浮上尖叫。 齐淮知歪头,眉头一皱。 林简又硬生生止住,眼睁睁地瞧着齐淮知抬起手指,在手表盘上点了点。 第40章 然后像圈地似的,修剪过的指甲在林简薄薄的手腕上刮了一圈细细的纹。 林简的皮嫩,顷刻就红了起来,红艳的线刻在暖白的皮上。 奇奇怪怪的,像刻意落下的烙印,霸道极了。 齐淮知掀起眼皮,定定地看了他几眼,转身下车了。 门在林简面前慢慢关上,将被众人簇拥围在中心的男人一同隔绝。 车重新启动,向前驶离的最后一秒,齐淮知精准的回头,抓住还愣着,眼睛都不会眨了的林简。 慢慢地笑了一下。 林简打了个抖,滑倒在椅背上,手里抓着工作牌,带子很长地垂下去,工作牌跟着车移动的速度晃荡。 比他的心慢多了。 隔了好一会,才吸着气,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摸上刚刚被齐淮知摸过的地方。 手腕上的冰凉触感已经消失了。 林简自己的指腹热热的,像浑身的血液被吓得倒流,全部聚在了一起。 只要一想到刚刚齐淮知的眼神,林简浑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车内凉飕飕的空气直直地往衣服里钻,就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四周紧紧地盯着他。 扒了他的衣服。 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一瞬间,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脑海里生出一些再难以压制的念头。 齐淮知不会真的知道些什么吧? 林简一想到这个可能,浑身忍不住发抖。 下一秒又硬生生被自己否决。 不可能啊。 齐淮知知道是他,怎么可能还愿意陪他演戏。 就算要耍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照片发出来。 那张西装照,对齐淮知百害无一利。 他坐直了,脑袋里天人交战,两个小人,在疯狂地大叫,拿着刀互相捅。 靠。 头好痛。 林简哀嚎,抱住脑袋,抓着头发。 “林助理到了。”司机从前头回过头,被他神经质的反应吓了一跳。 “昨晚没睡好,偏头痛了。”林简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假笑,戴上工作牌,到休息室等去了。 走完红毯后,艺人们会到休息室换上另一套礼服,进入内场的颁奖直播。 本来打算趁着没开始的功夫,在休息区和内场多转转。 这种业内齐聚一堂的电影节,简直就是大型吃瓜盛会。 只不过林简现在已经没了凑热闹的心思,思虑重重地拎着袋子,进了挂着“齐淮知”铭牌的休息室。 把西装挂到衣架上,往沙发上一瘫,脑袋厥过去,闭上眼睛。 休息室沙发正对面有一个小电视,同步直播着红毯的进程。 主持人是个大嘴,风格有些吵闹,吱哇地炸着耳朵。 林简脸一歪,捂住耳朵,当这些都不存在。 他脑子实在乱得厉害。 需要理一理。 只是梳理还没开始,贴着大腿的手机就孜孜不倦地闹起来。 林简不想理。 装死。 手机比他更加锲而不舍。 大有一副他不看,就一直吵闹下去的架势。 硬生生地把林简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思绪给打乱了。 重重地锤了下沙发,气鼓鼓地坐起来,摸出手机,想都没想,点进黑x。 果然是齐淮知发过来的消息。 【我们来做个游戏】 【如何?】 看到消息,林简的第一反应竟是抬起头,去看墙壁上的同步直播。 齐淮知他疯了吗? 红毯候场也拿着手机和他聊天。 万一被拍到了。 一切就完了。 真是疯子。 【你不是在上班吗!】 他着急地发完,才发现这语气有点ooc了。 又赶紧补了一句。 【哥哥,这样你们老板不会骂你吗?】 【不想见我,难道也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齐淮知一句话,直掐林简的命门。 小羊小羊已经陷入q哥的魅力之中,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 尾款还没结,这场游戏,林简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这和哥哥说的游戏有什么关系呀。】 【我给你四个地址,一套衣服】 【明天晚上你穿上衣服,随机选一处,我也随机选一处】 【碰上了,你就知道我是谁。】 林简被他说得吊起胃口,忍不住问出来,【如果我们两选的地址不一样呢?】 【不一样,我不再要求见面】 【直到】 这句话跳出来的同时,墙上的大屏幕开始了最后的红毯倒计时,镜头外的媒体声音骤然拉到最大。 林简几乎反射性地抬起头,屏幕里主持人拿着台本,热情又大声地在漫天的欢呼声中喊出了“齐淮知”三个字。 镜头拉远,落到左侧漆黑的入口。 等了几秒,在全场屏息,落针可闻之中一道欣长的身影漫步而出。 高定手工裁剪的羊毛西服服帖地勾勒出优越的身形,齐淮知一手按着衣襟口,对着镜头,绅士又文雅地颔首。 霎时间,快门声迭起,媒体记者的呐喊声几乎要盖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 休息室在内场,观众早已入座,欢呼声也不小,声浪几乎要穿透休息室的门。 配上齐淮知天生长在聚光灯下的那双眼睛,实在配得上星光汇聚。 万众瞩目。 但这个万众瞩目的人,前一秒还在给他发消息。 林简抓着手机,低下头,看向手机屏幕。 屏幕里跳出了最后一句话。 【直到你愿意。】 ----------------------- 作者有话说:游戏是不可能游戏的,这就是个陷阱hhhhh。齐哥一定会见到线下的女装猫猫。但简宝也不会束手就擒,窗户纸没这么快戳破捏。 我算了算,小黑屋好像也快了 第35章 齐聚一堂 林简答应了。 齐淮知只知道他是小羊小羊,却不知他还有一层助理的身份。想要知道他的动态,轻而易举。 这场游戏最后的输赢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哪有不玩的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林简在床上,被消息提示音吵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齐淮知在黑x上发来的消息瞬间清醒。 他竟然真的发了地址,不仅精确到楼层门牌号,甚至还有密码锁的密码。 四个地址,一个荣鼎山庄,齐淮知现在住的大平层。 两个市郊别墅,一个半山,一个近湖景,最后一套位于城南中心的精装公寓。 林简搜了这几处地址,最逊色的就是城南的公寓,十几年前的楼盘。 但也不是林简能买得起的。 林简一边眼馋房子的价格,一边维持矜持人设。 【哥哥,我们还是在小区外见面吧。】 【可以】 【我让助理把衣服送到三院。】 齐淮知格外好说话。 q哥消息发出的下一秒,齐淮知的工作消息就弹了出来。 【到荣鼎来取东西,送到三医院】 冷冰冰的,颐指气使的臭资本家。说好的忙完电影节,就给他放假的呢? 林简气得呲牙,套上衣服,骑着小黄,熟门熟路地往荣鼎山庄去了。 半路还接到了臭水巷房东的电话,话里话外要涨租金,林简肩膀抵着电话,搪塞回去,敲了敲齐淮知的家门。 然后从兜里开始掏钥匙。 齐淮知昨天电影节结束后有应酬,没三四小时结束不了,这会肯定在补觉。 林简轻手轻脚地拿出钥匙,刚刚捅进锁洞,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高昌端着一杯咖啡,打开门,看都没看一眼,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盯着电视里的球赛,嘴巴里一顿输出,“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能啊,这次齐建海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林简直觉有些不对,脚停在门框上,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高昌半天没有听到回应,回头,跟着吓了一跳,从沙发上弹起来,“怎么是你?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齐哥叫我过来取东西,一个牛皮袋。”林简把手机里齐淮知发出来的消息给他看。 高昌接过,看了几眼,还给他,在客厅找到了放在沙发边的袋子,拿起来递到林简的面前。 林简赶忙抓住绳子,眼珠子转了转,“齐哥今天有工作的话,我还是不放假了吧。” 高昌摆摆手,“不是工作。” 他踩着拖鞋,给林简倒了一杯水,“你休息去吧,今天他心情肯定不好,不要去碰他的霉头。” 心情不好? 刚刚高昌可是说了,齐淮知去见他爹去了,怎么会心情不好。 齐淮知和他的大导演爹齐建海、影后妈秦青可是出了名的星光家庭,每年还会一起家庭旅行呢。 难道这个也是假的? 林简吃了个大瓜,识趣地不再多问,拎着袋子回家去了。 第41章 牛皮袋子很重,回到家,手上都勒出了两道很深的红色痕迹,林简放在桌子上,打开。 袋子里的东西不少。 一条用防尘袋罩着的暗红色小裙子,林简去网上搜了搜,还是齐淮知代言的奢牌。 一条裙子五位数。 他吸了口气,有些肉疼。 裙子下面压着一个羽毛面具,半边的,只挡住了眼睛一小半部分;还有一顶假发。 林简摸着假发的发顶,心里又开始狂跳了。 见了鬼了。 怎么心这么慌。 用手抵住左心口,勉强压下去那股子让他害怕畏惧的情绪,手机就立刻震动起来。 嗡嗡的,差点让林简没喘上气。 【收到了?】 齐淮知和带着透视眼似的,幽幽发过来一句话。 林简疑神疑鬼地朝四周看了看,总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无缘无故有一种被窥探的赤裸感。 在手臂上呼噜了几遍,幽幽的炸毛感才压下去一点。 【收到啦】 【但是哥哥怎么给我买了假发和面具?】 【你不是害怕我看见你的样子吗?】 齐淮知反问。 林简歪着头,表情游移不定。 真的是这样? 就这么简单? 【晚上如果你愿意】 【你可以取下来】 【让我看见你】 齐淮知又发来了三句话。 这三句话,对于齐淮知的艺人身份,堪称恐怖。 竟然能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吗? 林简心漏了一拍,心跳奇异地慢了下来,但落下的鼓点却重了很多,扑通扑通地上下蹿跳。 一下蹦到嗓子眼,一下掉回心脏最深处,连带着耳朵都响起了咚咚咚的幻听。 扑通—— 林简将手机扔了出去,慌张地捂住自己的脸,试图用手背降下极速升温的脸蛋。 “冷静,冷静。”林简拍拍自己的脸,“这只是齐淮知骗人的鬼话。” “冷静!” “冷静!” 林简嘴巴里念念叨叨,又嫌手机碍眼,干脆一脚踢开,穿上鞋子从抽屉里拿出现金,去外面觅食去了。 慌里慌张的,踩着拖鞋,跑出去五十米,又急急忙忙回家换上板鞋。 完全没听到后面又接连响起来的消息声。 嗡嗡嗡—— 落在空旷的房间里,无端地像心跳的声音。 急促又慌乱。 聊天框安静下去,这一回连卖乖的猫猫头表情包都没了。 齐淮知却勾起笑,满脸的志在必得。 “在看什么?”一个穿着温雅长裙的女人在齐淮知旁边坐下,一双和齐淮知极为相似的深情眼,经过岁月的打磨依旧精丽无比。 倘若林简在这,一定能认出来。 鼎鼎有名的大满贯影后,秦青。 齐淮知压下嘴角,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吃饭去吧。” “淮知。”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爸爸和你说的事情,怎么不做了?” 齐淮知转过身,看着她,表情冷漠。 秦青嘴角依旧翘起,弯弯的,带着笑,“你最近心情不好?去散散心,别闹脾气。” “还是说你不愿意,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秦青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娱乐圈阿猫阿狗多,别被惹上一身腥,你的好名声不容易。” 这句话落到齐淮知的耳朵里,格外的讽刺。 不容易的是他的名声? 不容易的是经营了几十年,撒下的恩爱夫妻,幸福家庭这个弥天大谎吧。 他笑起来,挂着和秦青如出一辙的弧度,声音却森冷,“我没有和小妈乱搞的爱好。” 秦青手一顿,茶杯滚落到了地上,砰砰砸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齐建海从楼上下来,穿着睡衣,他年纪不小了,眼袋很深,一双眼睛没什么气地聚在一起。 “先吃饭吧。”秦青将身上的披肩拢严实了些,没管地上的水渍和杯子,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齐淮知在原地顿了会,眼神似笑非笑地扫过偶尔响起动静的二楼,也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长条桌上,三个人,很温馨的三菜一汤,是齐建海的助理做的。 “先拍个照,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齐建海拿着筷子,对着旁边的助理挥挥手。 助理老练地跑到光线最好的地方,举起手机,“三、二、一……” 齐淮知直挺挺地坐着,冷眼瞧着齐建海伸出手搂过秦青,秦青笑吟吟地靠在他肩膀上,两人深情对视,作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这样的照片,在齐建海的微博里,每年都会有四五张。 简直成了标榜娱乐圈金童玉女,三好家庭的最佳佐证。 “好了。”助理放下手机,跑进厨房,来回两三趟,端出了热乎的七盘菜。 摆在桌上,满满当当的,尤为壮观。 助理为了防止口味变差,还一直在锅上温着,冒着淡淡的热气,勾人的肉香混杂在一起,和油光揉成一团。 齐建海亲自将照片发上微博,满意地巡视了评论区。 不用想,也知道下面的评论是什么样的。 无非就是感叹家庭美满,夫妻和睦,家庭事业双丰收。 齐淮知面无表情地盯着。 明明几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早该习惯这样的家庭只有利益结合,没有真心。 习惯身边人都是不怀好意的接近,欺骗和虚伪从他第一次踏入片场,就体会到了。 四岁的年纪,去片场客串小皇帝,齐建海是导演,太忙了,顾不上他。他坐在一旁,扮演母亲角色的演员走过来,给了他一颗糖。 “小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问。 齐淮知应了,第二日打开门就是白花花的两具□□,一具是齐建海的,一具是那人的。 齐淮知早就不记得那一日他的反应,这样的日子太多,他早疲于作出反应。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起来了。 胃部翻滚,没有进食的喉咙涌上一股泛酸的恶感,像是被桌上丰盛的油光糊住。 怎么也吐不出。 齐淮知压着后牙根,突然想吃林简做的饭菜了。 简简单单的,味道不好。 却够真实。 “吃吧,吃完我还有事。”齐建海拿起筷子,匆匆忙忙地吃饭,似乎真的有急事。 但桌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忙什么,无非是吃完饭,去二楼厮混。 秦青没什么反应,看着手机,偶尔夹一筷子青菜。 她身材控制几十年,吃的不多。 十来分钟,桌上的菜也才少了一点皮。 “这么多菜,怎么不喊上面那位一起下来吃?”齐淮知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慢悠悠地开口。 桌面上的动静停住,在一边替齐建海舀汤的助理手一顿,险些撒了出来。 齐淮知扶了把,看向秦青,格外好态度地询问,“要不,把你在外面等着的那位也叫进来?” “你最近在发什么疯?”齐建海啪地摔下筷子,“小雯的事情不愿意,我也没有多说,怎么还把怨气撒到我和你妈妈的头上?” 齐淮知看着碗里几块油腻腻的肉,叹了口气,很失望齐建海不懂他。 “既然要发微博,一家人当然要整整齐齐的才好,少一个,要是被粉丝知道,该多伤心啊。” 齐建海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被人捧着几十年,一朝被顶撞,还是当着助理的面,被儿子顶撞,气瞬间涌了上来,抓着手边的杯子就要朝他扔过去。 秦青赶紧压下齐建海,“最近天气燥热,发什么火啊。淮知这样抗拒,肯定是宋雯那边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经纪人是什么性格。” “回头让宋雯那边道个歉,和孩子有什么好置气的。”秦青推了齐建海一把,安抚着拿起汤勺,想要接过齐淮知的碗,“来,喝汤。” “不用了。”齐淮知站起来,“下次需要营销三好家庭的时候别叫我。” “把你们情人叫上,热闹多了。”他推开椅子,冷冷地说。 “你给我滚回来!”齐建海气疯了,将碗筷扔过去。 瓷片摔在齐淮知的脚步,他垂下眼,扬起嘴角,看着他扭曲起来的面孔,心情舒畅了。 径直走出客厅,抓起车钥匙,推门离开。 一出门就迎上了一个陌生男人,打扮得很学生气,最近娱乐圈新出道的小生。 秦青新的情人。 “齐哥。”那人站在秦青的车边,朝他打招呼。 又被大门里传出来的臭骂吓得变了脸,仓皇地看着他。 齐淮知无视,坐上车,油门踩到底,轰隆而去。 他拨通了吴赫的电话,几句后吴赫报了个地址,坏笑地挂了。 黑色的车风驰电掣,像一道闪电,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 第42章 停了车,齐淮知将钥匙手机抛给门童,浑身冷气地走进去。 一待就到大半夜。 晚上九点,吴赫笑嘻嘻地将解了三四颗扣子,显得风流多情的人送上车。 靠在门边,吹了声口哨,拨通电话。 一接通,他就变了脸色,仓惶地大叫。 “高哥,不好了。” ----------------------- 作者有话说:马上就要线下见面噜 第36章 女装出击 林简洗漱完,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接到了高昌的电话,“喂,高哥,怎么了?” “我这边临时有些事情脱不开身。”高昌那边有些吵,朝着外面说了句稍等,才接着道:“淮知喝醉了,你打吴赫的电话,去把他接回来。” “喝醉了?”林简诧异,难以想象齐淮知醉酒,失态的模样。 高昌声音紧绷着,像吊在绳索上,似乎很害怕被听到,“接到了多看着点,他之前喝到胃出血,这一回没打招呼就走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林简被高昌吓得也跟着紧张起来。挂了电话,立即从通讯录里找出吴赫的电话。 嘟嘟嘟几声,电话才接通,吴赫那头的动静更加吵闹,像拿着大锣鼓在敲。 “谁啊?”吴赫在那头嘶吼。 林简捂住耳朵,“我,林简。” 吴赫那头瞬间安静了下去,静悄悄的,跟训练过千百遍似的。 林简着急找齐淮知,没反应过来这异样。 “哥你报个地址给我,我开车把齐哥接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下床穿鞋子。 “齐淮知?”吴赫啊了声,“他早走了啊,叫代驾接走的。” ? 林简踩着一只鞋子,一只脚在床上,听吴赫接着说,“喝挺多的,最后人都迷糊,吐了几回,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要断片了。” 和高昌说的话对应上了。 林简赶紧把另一只鞋子蹬上,抓上钥匙,就要出门,“齐哥是回荣鼎了吗?” “那还真不清楚。”吴赫声音虚飘飘的。 林简被这塑料兄弟情惊呆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看他醉成那副样子,还想把他留下来,结果他死活都要走,谁也拦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吴赫心虚地笑了笑,还向林简求饶。 “这可不是我拉着他喝的,是齐淮知自己心情不好,要是袁大经纪人找上门,你可得帮我求情。” 林简那还顾得上这个,手机又嗡嗡一阵响,点开。 高昌发过来的一处地址,还附带着一条语音。 林简长按,转了文字。 【你先保存下来,半夜齐淮知的状态不对,一定要尽快带他去这家私人医院,不要被拍到!!】 转出来的文字看得林简心惊肉跳,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齐淮知醉酒和他回家怕是脱不了干系。 到底是什么矛盾,让齐淮知多次喝酒到进医院。 林简抓着手机,头脑里乱糟糟的。 一边趋于本能,下意识地梳理一切,回溯盘点齐淮知的异样,试图找出大瓜的马脚;另一边心又慌张得厉害,堵在嗓子眼喘不上气,眼睛里全是黑色的字眼,空荡荡地停在屏幕里,看得人发慌。 林简狠狠咬了下舌尖,刺痛逼得大脑短暂地清醒,冷静下来,先给高昌发消息,告知吴赫那边的情况。 没过多久,高昌发来两个地址,和一段语音。 他那边也忙得厉害,隐约能听见推杯换盏的应酬,几秒的语音,吐字极快。 “这事怎么都撞一起了,我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也不接。这样你先去荣鼎看看,那里没人再去这两处找找齐淮知人在不在。” 林简回了个收到,复制高昌的地址到导航,就要出门。 动作一顿,把手机屏幕拉进,仔细地盯着那两处地址看了片刻,眉毛细细地皱起来。 怎么这么熟悉。 他心一跳,切回黑x,向上翻,找到齐淮知上午发过来的四个地址。 高昌给的,正是其中两处郊区别墅的地址。 怎么只有这两个,城南精装公寓的地址高昌竟然不知道吗? 林简脑子还在打着转,心里咯噔一下,高昌下一条又甩了过来。 “这三处地方都没有,那就是他故意躲着了,”高昌在语音里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骂了一嗓子。 含糊着,听得不大清楚,语音条就断了。 林简眼神落到了齐淮知发给他的最后一个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齐淮知会在这个地方。 高昌电话都打不通,吴赫没有齐淮知的去向。那就说明他有意隐瞒一切,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那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城南公寓是齐淮知最好的选择。 林简越想越觉得是对的,导航里的地址换成了城南的公寓,拿上电动车钥匙,握着门把手,人都到门外了,又停下来。 脸色的表情变换不定。 不对。 那精装公寓可是连高昌都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地方。 去了不就说明他是小羊小羊了吗? 不行,他不能去。 林简的脚慢慢地收了回去,手却怎么也关不上铁门,纠结地咬着唇,眼睛黏在外头的夜色里。 但万一…… 齐淮知喝多了,身边又没人,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又胃出血,他一个人…… 万一…… 林简紧紧地握着生锈的铁把手,纠结地将嘴巴咬到发白,心里的天平不断地加减砝码,拉回拉扯。 去,还是不去。 继续演戏,还是彻底暴露秘密。 几个选择将他的脑子搅和成一团烂泥,几方混战中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心底冒出来,将他的视线拉了回来。 落到了门边桌子上放着的牛皮袋子,鼓鼓囊囊的。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女装,借着小羊小羊的身份去见齐淮知。 林简死死地盯着袋子,捏着门把手的指节不断地握紧,握紧,力竭到开始发抖。 连带着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簌簌地像狂风里的枝条。 半响,很安静的一居室里响起一声干嚎。 林简嚎了一嗓子,恶狠狠地松开手,拿起袋子,走进卫生间,嘴里念念有词。 “我才不是看齐淮知可怜。” “我就是想趁着他喝醉了,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翘出一点大瓜” “就是啊,大导演和影后的瓜,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吃白不吃。” “他一个醉鬼,难道还能把我认出来?” “吃了瓜我就跑路!” 夜色里,小小一居室的热闹停了,臭水巷最深处发出吱呀的一声,一道高挑的身影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探出个脑袋,朝外瞄了几眼。 巷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老鼠被野猫追得逃窜。 林简拨开不太熟悉的假发,瞅准时机,遮着脸挎上自己的小背包,大步朝外面冲刺。 一溜烟地蹿上停在巷子口的滴滴车。 嗯, 林简这个小气鬼破天荒地打了个车。 没别的原因,就是害臊。 他的心理素质还不足以支撑穿着裙子,两腿漏风地骑着电动车,从城北遛鸟到城南。 上了车,林简也不敢说话,用口罩挡住大半张脸,望着外头,浑身跟有刺似地动来动去,一会摸摸手臂,一会扯扯裙子。 齐淮知给他买的这条裙子简直居心不良。 一字肩的绑带收腰短裙,细细的带子卡在肩膀骨头的下面,稍微动一动裙子就要下滑。 林简只好将腰后的绑带收紧,勒出一截细细的内凹弧度,就衬得下面的裙摆更蓬了。 整个人像坐在了艳红色,盛开的花里。 一路上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直到下车还在偷瞄。 林简哼了声,特意粗着嗓子,清亮的声响多了几分凶神恶煞,“看屁!没看过男的!” 司机被吓得虎躯一震,脖子缩了起来。 林简满意地拍拍手,霸气地关上车门,往前走了没几步,离开了司机的视线,又立刻抓着裙摆,像只在夜里觅食的猫儿似的。 悄咪咪的,踮着脚,按照齐淮知给的地址找到了公寓五栋二十三层。 公寓是一层一户的格局。 电梯门滴的一声,缓慢地合拢了,林简慢慢地走到棕黑色的大门前。 门口很干净。没有对联,没有鞋架,空落落的,看不出一点生活气息。 手搭在密码锁上,铁把手冰凉凉的,摸上去像触电了似的。 手指烫了下,又飞快地收回来,反反复复,迟迟落不下去。 八九月份的楼道异常闷热,纠结的一会功夫林简的脸上冒出层层热气。 脑袋上的假发厚实地盖着,将要散去的热气全部困住,像做了个桑拿,豆粒大的汗珠从头发里滴落,挂到睫毛上。 第43章 再待下去,这假发都要湿透了。 林简深吸一口气,将脸颊吹得鼓起来,胸膛落下去时狠心一咬牙,一鼓作气地输入密码。 滴答一声。 电子锁提示灯转绿。 林简闭上眼睛,手腕向下一拧,用力地将门推开。 门开的风将他的发丝吹了起来。 林简不敢睁开眼,眼皮紧紧闭着,抖了几下,才试探着睁开一条缝。 预想的光亮没有降临,公寓的客厅一片漆黑,连一盏小灯都没有开。 阳台外的城市夜景投射进来微弱的光亮,勉强照清公寓的小片格局。 很昏暗,只能看见脚下一小片路,和远处模糊的影子。 将一干人闹得人仰马翻的齐淮知就坐在那里,曲着长腿。 浑身乱糟的,衬衫解开了四五粒扣子,多情又风流地露出大片肌肉,他仰头靠坐在墙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像恶狼扑杀猎物之前的伏压。 他慢慢地笑起来,说不清是醉了,还是将真正的人格释放,半明半暗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 可怖又疯狂。 咣当。 林简手上的袋子落在了地上,本能地后退一步。 大脑叫嚣着,快跑! ----------------------- 作者有话说:诶嘿,齐哥请猫入瓮,kisskiss终于要来了!!!!已经在担心不好过审了,我写起亲热戏就发了狠忘了情,刹不住车[爆哭][爆哭] 第37章 kisskiss 齐淮知喝了不少酒,醉得厉害,但他还记得这一场戏的目的。 谋划了这么久的抓猫行动,怎么可能轻易将猫儿放回去。 眼看着两条细白玉藕的腿就要跨出门,立刻发挥出二十多年老戏骨的压箱底实力。 捂着胸口,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得那叫一个病入膏肓,那叫一个时日不多。 仿佛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里。 登时将林简吓了回来,手足无措地喊着“q哥。” 齐淮知做足了戏,又狠狠地咳了几下,才病乎乎地抬眼,入目就是林简仓皇扑过来的样子。 大理石的地砖很滑,林简往前扑的动作又急又猛。 裙摆在他两腿间炸开了花,艳红色像血一样,衬得昏暗光影下那双腿更加柔白,看得齐淮知眉心狠狠一跳。 身体先于脑子动了起来,站起来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急促的力道撞得两个人狠狠往墙上一怼。 齐淮知闷哼,搂着腰的手一点没松,反倒更紧了,双手交叉握紧,牢牢控制着那一节细腰。 眼神下移,落在怀里,想要去找往常一样细白的脖子。 只看到黑长黑长的头发,将脖子全部挡住了,连尖尖的下巴都藏了起来。 是了。 这假发和裙子都是他亲自挑的。 但齐淮知却觉得烦,黑漆漆的假发让他烦,那一声q哥也烦。 恨不得立刻将这些都拨开,揉上后脖最柔软的肉,用牙齿叼着,细细碾磨,才能解开酒里的苦。 越想着,他的手就越紧,几乎要将人狠狠压进骨血里。 林简叫了一声,让齐淮知回了神。 那一声小小的,压着嗓子,听起来不太轻松。 他大概将人弄痛了,齐淮知松开了些,靠在墙上,吐出的气都含着酒精似的,醉人得很。 林简才和他抱了会,也觉得身上快要被酒腌入味。 这是喝了多少? 他脑子里转了个念头,悄悄地抬起来,飞快地瞥了眼。 距离近了,借着一点点外头的光,林简总算能将齐淮知看清了。 面容还是那副冷漠淡淡的模样。 目光执拗地盯着他瞧,瞳孔漆黑漆黑的,连眨一下都没有,嘴唇紧紧抿着。 不是以往那样虚伪又冷漠的弧度,更像是在同他置气,像个走失了很久,没有糖吃的孩子。 真是醉了吧? 林简悄悄想着,悬着的心落了一点,慢慢地将按在面具上的手放下来,搭上了他的手臂。 刚刚从外面进到空调房,林简的手还是热乎乎的,带着一层薄薄的汗,贴在齐淮知健壮的大臂上,软软的,又湿又热。 齐淮知直勾勾地盯着他,伸出手想要将那一节下巴勾出来。 林简却率先抬起了脸,悬着的忧心落下去,小辣椒的脾气就冒了出来,“你不是说要和我玩游戏吗?为什么喝酒去了。”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藏在黑色的蕾丝面具下,因为身高的差距,不得不抬起上目线,眼睛更圆了,抱怨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像含着一把小勾子。 将齐淮知的魂也勾走了,像有一把火,从那一处点燃,浑身上下的冰都要一起融化。 “嗯,我的错。”齐淮知说。 “那这一局我赢了。”林简不依不饶地望着他,红艳的唇边一闪而过嚣张的尖牙。 直白地打着小伎俩,齐淮知怎么能看不出来,但他却是醉了几分。 为了骗过这只聪明的狐狸猫,哪怕是装醉,也少不得喝上几口酒。 吴赫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上的都是高浓度洋酒。齐淮知喝了好几瓶,从林简进门开始,情绪大起大落,耗得头晕。 他撑着想要站直,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靠着墙滑了下去。 “诶诶诶,你别想装醉赖账。”林简赶忙跟着跪了下去,撑着他,方才还古灵精怪的瞳孔流露出慌张,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又小了下去。 齐淮知无声地勾起嘴角,本来想要站起来,却卸了力气,头搭上了林简的肩膀,又扮起了可怜。 三分的虚弱被演出了十分。 “难受。”他慢慢地说,脆弱又渴求地将脸贴向林简的脖子,细白柔软的皮肤就离他的唇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林简停住了,只是手还撑在他的胸口,没让他靠得更近。 齐淮知再接再厉,气若游丝,那双占了大优势的眼睛脆弱又深情地讨吻,“宝宝让我靠一会。” “好吗?”他征求着问,却没有抬起头的打算,感受到身下僵硬的肩膀慢慢松了力气,得逞地将脸贴在林简颈窝,蹭了蹭。 温热温热的,唇瓣贴在上面,能感受到皮肤下血管的跳动。 齐淮知将唇贴了上去,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 明明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吻,林简像一只真的猫儿似的,被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唰得抖了一下。 齐淮知搂着他的腰,慢慢地滑上去,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后脖子,点着那一小块脆弱的皮/肉,亲昵地来回摩擦。 怀里的人一点点地软了下去,本来是搀扶着他,却变成了缩在齐淮知的怀里,两条光溜溜的腿被困在他的腿间,红艳的裙摆和齐淮知西装裤交叠。 撑着他胸口的手也软绵绵的,快要变成面条了,虚虚地搭着,嘴里随着齐淮知摩挲的动作,慢慢地哼唧。 “宝宝。”齐淮知舍不得松开他,唇贴着那一处皮肤,就在耳垂下方,气息吐在上面,湿哒哒的,连着喊了好几遍。 那一块的皮肤快要烧起来了,湿热湿热,似乎被齐淮知弄得薄了,只要他轻轻一咬,皮就能破开,让里头翻滚的血液喷出来。 林简像小兽似呜咽了几声,浑身上下奇怪得很,只要一靠近齐淮知,就像没了骨头似的。 就好像真的醉了,闻着齐淮知身上的酒意,和他一起醉了。 搂着腰的手松了些,林简就往下滑,软绵绵地落下去,彻底地窝进了他的怀里,脸贴到了齐淮知起伏的胸膛上。 他的面皮薄,贴着滚烫的胸口,像贴上一团火似的,打了个哆嗦。 齐淮知瞬间察觉到,手抵在他的下巴上,低头凑近,“怎么了?” 太近了。 鼻子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只要林简稍稍抬起头,向上一碰。 鼻尖就能贴到鼻尖。 林简下意识地一缩,被齐淮知抓住。 “这一回又想躲哪去?”轻飘飘的一句话,将猫儿吓得一动不敢动,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眨巴。 无辜的模样彻底将齐淮知的火勾了起来,铁一般的手臂向上一抬,将那一节俏白的下巴尖送到了嘴边。 直勾勾地舔了上去。 “唔!”林简眼睛瞪大,想要挣扎,却提不起力气,那双大掌将他的脸完全地掌控住。 整张脸被迫地承受着进攻,口腔被打开,粗糙的舌头入侵,快速地肆虐着脆弱的口腔壁,又凶又狠地掠夺着里面的津液,连里头可怜兮兮,呜咽着的舌头也不放过。 在他愣神的片刻,齐淮知狠狠地缠住,又亲又咬,一吸,将林简的魂彻底吸没了。 腰后绑带禁锢的脊柱骨软了下去,彻底地贴上了齐淮知和铁一般滚烫的身体,细白的天鹅颈颤抖着,根本无法支撑住脑袋。 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根细小的浮萍,缠着齐淮知的手,才能勉强不化作水,流在地上。 齐淮知像一头饿极了的狼,进攻太凶狠了,林简毫无招架之力,顺从着,被缠困的唇无法合拢,嘴角拉下一道长长的银丝。 第44章 手臂攀在他的身上,随着他亲吻的动作上下起伏,脑子里晕乎乎地放起了烟花。 太刺激,也太奇怪了。 哆哆嗦嗦地想着,忽然仓促地惊叫出声。 敌人的进攻扩大了城池,瞄准了林简已经红到滴血的耳垂,牙齿狠狠咬上去,又舔又磨,滑腻的舌头像游蛇一样,在他的耳蜗肆虐。 (亲了个耳朵,没了……) 实在是太过亲昵,超越了林简认知的范畴,他仓皇地向后仰,双腿却早就失了力气,无力地跌坐下去。 …… 愣了愣,红着眼睛,大脑像被亲傻了似的,手慢慢地摸索,顿住。 下一秒,飞快地收回手,受惊地抬起头,红兔子的眼睛撞入一片欲求不满的深海里。 齐淮知粗喘着气,眼睛里流露着的光又涩又狠,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拆入腹。 大脑一瞬间拉响了警报,尖锐的哨音贯穿林简的大脑。 不能这么下去了。 他会死的。 打了个哆嗦,面条似的手臂突然有了些力气,喘着气,勉强拉开一些距离。 “我……”他强撑着,心跳到快要从胸口飞出去,不敢去看齐淮知的眼睛,“我去给你倒水。” 说着,想要从滚烫的怀抱中逃离。 抱着他的手依旧和热铁似的,嵌入到他的皮/肉里。林简手搭上去,又害怕又提不起力气,挣扎着推了几下。 绵绵的,像小羊一般。 齐淮知静了几秒,顺从地松开手,看着他慌不择路的样子,头靠在墙上,脖颈后仰露出又大又坚硬的喉结。 横亘在那一处,缓慢地上下滚动,喟叹了一声,扶着墙,站了起来,稍微有些踉跄地推开卧室的门,急促又狼狈地冲进浴室里。 砰的一声,门关上。 水声渐起,盖过了里面沉闷隐忍的喘息。 ----------------------- 作者有话说:两个人晕乎乎地亲上,晕乎乎地滚到一起去了。 第38章 同床共枕 林简踉跄地走到厨房,离开那道炽热,要将他脱光的视线,才卸了力气靠在墙壁上。 大张着嘴巴,脸颊贴到冰凉凉的瓷砖上,难耐地降下脑袋的温度。 后背已经湿透,薄透的布料被细带缠绕,黏在皮肤上,让他呼吸不过来,像被一道巨浪拍到沙滩上的鱼,干渴得难受。 他突然烦躁极了,手法粗暴地想要去扯背后的绑带。 只是带子被他打了死结,将指腹勒出红痕,也没有松快半分,反倒更难受。 头皮的汗已经汇聚成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滑,全部落到了面罩里。挂在眼睫毛上,睁不开眼睛。 林简想要去擦。 可越擦越多,只要假发还带着,禁锢着他,这汗就止不住地流。 他的力道变得粗鲁,疯狂地想要将脸上狼狈的模样擦去,新修建的指甲刮到脸上,留下一道划痕,咸咸的汗珠从指甲的划痕落下。 灼烧的痛感总算将神经质的举动停了下来,脱力地靠着,无声地盯着厨房的窗户。 齐淮知这套公寓的地理位置很好,外面是海市建筑性标志,灯全亮了,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是在臭水巷看不到的夜景。 突然间,林简笑了声,将面罩取了下来,走到水池边,将脸上的汗一点点洗掉,等着窗边的风将脸上的水吹干,又戴上了面具。 这衣服,头上的假发,甚至是脸上的面具,他都脱不下来。 只要想在他面前停留,维持q哥的联系。 就必须穿着。 林简扯了扯嘴角,让脸看上去没那么紧绷,走到餐厅,洗了个玻璃杯,倒上半满的温水,推开紧闭的卧室门。 入目却是漆黑一片。 林简摸黑,手在门边找到按钮,正要按下去,突然听到了萦绕在卧室里的声音。 他的左前方,大概十几步的距离,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和一些奇怪的闷哼。 想着齐淮知醉了酒,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林简赶紧放下水杯,开了灯,跑到浴室的门口,抬起手就要敲。 浴室的门是磨砂的,没有完全遮挡。 曲指落下的时候,林简透过磨砂反光的玻璃门,看见一道身影。 很高大,脱光了衣服,背对着他,淅淅沥沥的水声从他的发顶浇了下去,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按下,落在下方。 投在磨砂的玻璃上,像一道飘忽狂啸的风。 只能捕捉到些许残影。 林简呆住了,像被火燎到一般,飞快地收回手,背到了身后。 咕噜一下,咽了口水,耳朵突然变得尖了,听清浴室里压在水声下的奇怪动静。 是齐淮知的喘息,很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肺部跑了一圈,含着浓郁的火气从喉腔吐出来。 林简又不是傻子,一眼就明白他在干什么。 浴室里喘息加重,背肌起伏着,像高耸的,马上喷发的火山。 他慌张地想要后退,手却不小心地打到了旁边墙壁上的浴室开关。 啪嗒一下。 浴室变得漆黑一片。 过了几秒,响起了齐淮知的声音,“谁?” 尾音还带着喘息,压着嗓,听起来格外的性感。林简抖了抖,深呼吸几下,带着坏人好事的心虚,“哥哥,我来看看你?” “看我?”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但齐淮知依然站在原地,背影宽大,明明没说些什么,却压迫着他的神经。 林简赶紧改口,“我就是担心你喝醉了,看看你要不要帮忙?” ? 这词好像更奇怪了。 “不是。”林简有些慌了,“是……怕你火气重,口渴。” 这都说的什么啊! 在给齐淮知火上浇油呢。 他啪地拍了下嘴巴,急得团团转,脚步一转,打算溜了。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林简僵住,不敢回过头,身后的水汽像大雾一样漫出来,卷上了他翘起的裙摆。 冰凉凉的。 齐淮知洗的冷水澡,连水汽都是冷的。 水雾贴到他光溜溜的腿上,再被空调冷风一吹,凉飕飕的,林简将腿并拢些,深吸了几口气,视死如归地转头。 头刚转回去,看到一点齐淮知赤裸的肩膀,脑袋顶落下一块白色的浴巾,将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 林简顶着白色浴巾左右转了转,很是不解,手扒拉着,就要将浴巾拿下来。 齐淮知抓住他的手,“别动。” 他那一处憋的难受,若再看见林简那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难免作出一些冲动的举动。 “过来找我干什么?”齐淮知问。 抓住在手心的手指缩了缩,像小猫爪似挠着,过了一会声音从浴巾底下响起,“我就是来给你送水的,哪知道你……” 齐淮知的目光在室内绕了一圈,定格在门口,走过去将那杯水端了起来,又回去,继续抓着猫儿的爪子。 杯壁温热温热的,水线刚到杯子的一半。 齐淮知盯着晃荡的水看了半响,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水流进喉咙的时候阵痛不耐的大脑都舒缓了片刻。 是甜的。 “好喝吗?”林简捕捉到他吞咽的声音,问他。 齐淮知嗯了声,“加了什么?” “蜂蜜哦。”林简乖乖地挺起胸膛,脑袋也扬起来,“喝甜的心情会变好。” “把我当小屁孩呢?”他笑着说。 “切。”林简在浴巾下白了他一眼,吐槽憋在嘴里没说。 只有小屁孩才会干离家出走的事。 “快喝。”林简催他,脑袋摇摇晃晃的。 齐淮知笑了笑,没有声音,盯着猫儿急吼吼的模样,慢慢地将蜂蜜水喝了。 “我喝完了。”他说着,松开林简,转身将进浴室,开了水龙头洗杯子。 还有些醉意的眼睛垂了下去,刻意不去听外面的动静。 等洗完杯子出去,这座公寓该只剩下他一人了。 林简这只猫,最是机灵,抓着空档,溜得比谁都快,哪怕穿着裙子,也挡不住。 想着,齐淮知忍不住笑了,又突兀地空落下去,关了水,愣愣地盯着空杯子,看了片刻。 外头果然没了声音,静悄悄的。 他撑着洗手台,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拨动每一根神经,下身早就涨到痛疼,却没有去管。 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放任,让血管里的血液都爆炸了才好。 齐淮知面无表情地想着,仿佛一个陌生的人,审视着这具身体的痛苦,强压下去火气,仔细地将杯子的水珠擦干净,拿着开了浴室的门。 门打开,抬脚的动作顿住,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抬起。像三流电影的动作,滑稽又搞笑。 齐淮知愕然,看着依旧站在卧室中间,顶着白色浴巾,像一个白色小幽灵的林简。 第45章 他失了往日的稳重,脱口而出,“怎么不走?” 小幽灵不解地歪了歪头,啊了声,“我怎么走啊?” 林简这会可有些生气,不让他看就算了,他人好,照顾这个醉鬼,不计较。 但竟然将他这个好心人扔在原地,扔了好几分钟! 他气哄哄地寻找声音的方向,大步流星,将气扔到齐淮知的身上,“你要是没喝醉,我早就走了,才懒得管你!” 两根手指从下面伸了出来,精准无误地怼到齐淮知的心口上,戳了戳,然后被一把抓住,揉捏着。 “这么心软啊。”齐淮知的声音听上去低低的。 “哼。”小幽灵脑袋偏到一边,不和他说话了。 林简是故意的,不搭理他。 本想让齐淮知说点好听的话,等了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齐淮知和哑巴似的。 只能听到一点点粗粗的呼吸。 林简先耐不住了,脸拱啊拱,一点点将浴巾从脑袋上抖落下去,视线的范围变大,能够看见齐淮知肩部以下的位置。 他瞥了一眼,无声地张大了嘴巴。 齐淮知看上去好像要爆炸了。 哪怕被浴袍遮挡着,也能瞧出实在可怖的怪兽,昂首挺胸的,林简看得耳朵都麻了,有些口干舌燥的。 再憋下去,该不会坏了吧。 林简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坏心思。 伸出手指,勾住齐淮知的大掌,立即将齐淮知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怎么了?” 手指在他的掌心搔了下,抬起脸,浴巾被林简弄了上去,露出一小节下巴,和一点点红润的下唇,“你.....” 齐淮知凝着他,看他红润的唇慢慢吸了一口气,“要不要我帮你啊。” “要吗?”林简的小拇指勾勾搭搭的。 像骚骚的狐狸尾巴,却没有得到回应。 齐淮知好像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座雕塑似的,彻底呆愣住了。 林简哼哼两声,伸出手,指尖慢慢地摸上浴袍的带子,轻轻一扯,就要拉开。 手腕被攥住,下一秒腾空,漂亮的裙摆飘荡在半空中,落到了齐淮知滚烫,似红铁一般的臂弯里。 (公主抱……) “啊!”他小声地惊呼,搂紧了齐淮知的脖子,“齐哥!” “这是你招我的。”齐淮知声音很哑,眼睛又猛又欲。 看得林简浑身发软,抵抗的手渐渐地软了下去,水汪汪的眼睛一弯。 两人齐齐跌落到蓬松软弹的大床里。 ....... 外头偶尔响起的几声蝉鸣,压过了室内隐忍暧昧的喘息。 “别....” ----------------------- 作者有话说:准备周四倒v啦,从26章开始,看过的宝宝们注意不要重复买了,入v当天有加更嗷。 齐哥吃饱了,下面该耍花招,骗猫猫住到家里咯,给猫猫铺一个大床[墨镜] 第39章 骗猫回家 明明是深夜,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凉飕飕的风穿过。 林简却觉得热,又渴又热。 他的脊背变成了干涸的草,热浪席卷烧起一阵又一阵,像波浪汹涌的火。 林简扭着腰,嗓子细细低喘着,却突然一僵,低下头,对上了齐淮知猩红的眼。 他握着,低低地笑,“宝宝,这是什么?” 林简懵懵地跟着低头,呀了声,缩着腿试图躲起来,被抓住,一个支点闹翻了天,“是……这个是……” 齐淮知弹了下,指甲刮过褶皱,立竿见影地让林简跟着发抖,声音急促,“我带在身上防身用的!” “哦?”他拷问着,打着圈,“这么防备我?带了几把?” 林简委委屈屈,这东西他又不能割了,“只有这一个,没了。” 齐淮知将他弄得很舒服,飘在云端上,眯起眼,又戛然而止。 让他从云端坠落,“宝宝,我也有一个,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齐淮知抓住了林简的手,完全包裹住。 一遍又一遍,似乎夜色毫无尽头。 到最后,只剩下凄凄切切的抽噎,“不要了。” “不要了!”林简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捂住脑袋。 被子从他胸口滑落,露出斑驳暧昧的红痕,荒唐又奇怪的一夜景色全部涌了上来。 他别开眼,脑袋往旁边一扭,齐淮知那张脸在他面前放大。 睫毛长长的,很安静的垂着,一条手臂还搭在他的身后,光溜溜的,是睡着了的齐淮知。 这要是拍张照片发出去,微博热搜该爆了。 林简看了眼他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都是昨夜被他啃出来的,倒吸一口气。 荒唐,太荒唐了。 怎么鬼迷心窍地和齐淮知滚到一起去了,掀开被子,朝里面看了眼,又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的清白还在。 林简慢慢地将腿抽出来,不敢将睡在他旁边的齐淮知弄醒。 脚踩到地上,还没落下,腿一软,差点栽了下去,手更是一点力气没有。 软得像面条一样。 昨天晚上弄到快要没有知觉,哭着求饶,齐淮知才放过他。 身旁传来了翻身的动静。 林简不敢回头,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开了门跑到客厅。 他的挎包还掉在玄关的地毯上,里面有一整套他备用的换洗衣服。 林简换上,将裙子和假发都塞到包里,确认好室内没有留下破绽,准备离开。 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回头看着卧室的门。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又荒唐了半夜,齐淮知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 在原地踌躇了会,林简哎呀了声,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自己,走进厨房。 里面响起了淘米的水声。 过了十来分钟,他擦了擦手,拎起挎包,打了个车回家。 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有一大团毛线,在脑子里杂乱地滚来滚去,缠绕成打结的团。 直到车停在巷子口,林简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下了车,回到家,刚刚放下包,手机就响了。林简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提示,有些意外。 是齐淮知在黑x上发来的消息。 【乖宝,粥是你煮的?】 【不然还有谁。】 林简戳戳他屏幕里的头像。 【好喝,谢谢宝宝。】 花言巧语,信手拈来。林简唾弃他的糖衣炮弹,却受用地发了个猫猫抬下巴的表情包。 【你就没有想问的?】 齐淮知又发来一条消息。 问什么? 林简脑门冒出个问号。 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他现在手里的料,可以养活一整个狗仔团队好伐。 林简摸摸下巴,突然哎呀一声,想起来了。 他知道q哥的身份,但小羊小羊不知道啊。 昨天深夜赴会,小羊小羊看到q哥是齐淮知这个当红顶流,肯定会吓死的。 一点疑问都没有,这不就不打自招吗? 差点忘了。 幸好齐淮知提醒了他。 林简后怕地拍拍胸膛,又莫名有种被套路的感觉。但也顾不得这些,演戏要紧。 他装作忐忑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哥哥,我昨天……见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 齐淮知的语音下一秒就发来了,声音沙哑,仍有一股宿醉的迷离感,“是我。” 弄得林简耳朵痒痒的,打了个哆嗦,有些不敢相信齐淮知就这么承认了。 怎么会有人..... 对他毫不顾忌,完全信任呢? 林简仍然不明白,问他。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你不怕我将这些事说出去吗】 他连发了许多条,显出别样的执拗。 明明一开始定下的计划,只是用美色勾引,拿齐淮知冲嫂站的业绩。这样的局面他应当高兴才对。 可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齐淮知的态度。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放不下,执着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点上。 齐淮知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发来的语音条里闷笑声格外明显,停了才接着哄他。 “我说过,愿意给我的一切,等某只猫...” “愿意让我摸摸毛。” 带着促狭的调笑,换作以往,林简早就炸毛,原地跳脚,嘟囔着“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 这回却是愣愣地盯着屏幕,眼睛看到发酸,半响才哼唧一声。 声音小小的,黑长的睫毛过快地眨着,像振翅的蝴蝶,“干什么呀,搞这些煽情的东西。” 真讨厌。 林简怀疑齐淮知在骗他的眼泪,擦擦脸,放下手机,不理人了。 窝进小床里,装死了半会,又纠结着,从娃娃堆里伸出一只手,摸啊摸,拿到手机。 第46章 算了。 看在齐淮知实诚的份上,不吊着他了。 【哥哥,我有事,不和你聊了。】 【拜拜哦】 齐淮知凝着这句话,心知肚明。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林简对这段关系还是有顾虑。每次聊到涉及身份的话题,他便会找借口溜走。 他在害怕。 齐淮知揉了揉眉心,上网搜索话题,发布了一个帖子。 #老婆一直不愿意和我确认关系怎么吧? 老婆在网上用小号勾搭我,穿着我买的漂亮小裙子,会对我撒娇,我知道他是谁,他也知道我是谁,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怎么办? 周末上午,大家都闲着没事干,帖子很快有了回复。 1l:没确认关系,叫什么老婆 齐淮知冷脸,回复:他就是我老婆。 3l:呦呦呦,老婆,还没确认关系,你急啥 4l:他!什么鬼 5l:楼上好像发现了华点 6l:闹呢,两个认识的人在网上装不认识,网恋,好奇怪的两个人。 ...... 36l:认真回答,你老婆是不是没安全感,他认识你,但只敢在网上和你聊天,怀疑楼主是个花心大萝卜。 齐淮知自动过滤骂他的话,当那些是空气,开始思考起来。 没安全感? 倒是有可能。 他是演员,频繁进组,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林简只是个助理,难免会害怕。 只是时间紧迫,还有一周,他有一个新戏就要开机,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待上半年。 猫儿是不爱远行的生物,他得趁着这段时间,将猫接到身边,培养培养感情。 不然等进了组,跑了怎么办。 齐淮知曲指敲在桌面上,思索片刻,拿起手机,将高昌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拿起勺子,慢慢地喝着林简牌青菜粥,没过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高昌。 齐淮知没接。 电话挂断了,隔了会,又响起来。 齐淮知喝完最后一点青菜粥,将碗洗了,擦了水,从厨房里出来,才点了接听。 高昌的大嗓门唰地冲了出来,“喂!喂!” 齐淮知将手机拿远,“怎么了?”说话的声音带上沙哑,嗓音如同被刀片滚过一般,将高昌狠狠吓了一跳。 乖乖,这可是工作室的祖宗,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能被袁大经纪人生吞活剥了。 高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在看合同的袁文兰,跑进男厕所,压下嗓子,“你昨夜到哪去了!我叫林简去你三套房子里找你,都没有找到。” 齐淮起身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开始胡诌,“反正我一觉醒来,就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 “什么!”高昌尖叫,整个人都不好了,声音颤颤巍巍的,“你……你身边没躺着什么人吧?” 这要是睡了一觉,齐淮知身边多了一个人,那可真就天塌了。 齐淮知勾唇,不回答,沉默把高昌那边吓得够呛,才慢悠悠地说:“没有,睁开眼就我一个。” 高昌劫后余生,疑惑,“你怎么跑到酒店去了?” “记不清,好像遇到了个好心人把我送过来的。” 高昌又哎呦喂了几声,正想问酒店地址,就听见齐淮知在那边兀自说着。 “长得挺漂亮的,穿着小裙子,腿也挺长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醒了,语气中还流露出许多回味,“可惜。” 高昌眼皮狠狠一跳,“人就是随手助人为乐,你别多想。” “怎么多想了。”齐淮知不满意了,高昌开口,把他的话截下来。 “下次你要出去喝酒,记得打我的电话。” 他急吼吼的,生怕齐淮知还惦记着那位好心的漂亮路人,“你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万一被认出来,可就糟了。” “你不挺忙的?”齐淮知轻飘飘的,将高昌堵住。 他噎了一下,“我昨天那是意外情况,合作方突然找上门,再说了不还有林简吗?” “他住太远了。”齐淮知似乎变成了个慷慨的主顾,“让他大半夜接我,照顾我后又骑车回去,不安全。” “那你让人家留下来嘛。”高昌要气死了,总觉得齐淮知拒绝是在谋划坏事,突然一顿,诶了一声。 对啊。 他怎么忘了这茬。 高昌两掌一拍,想到了个绝妙的点子,“这样,我让林简住进来,正好你荣鼎的房子还有一间客房,省得你下次喝酒找不到人。” 齐淮知勾唇,对着电话却是拒绝,“不要。” “袁姐肯定同意。”高昌搬出袁文兰,齐淮知不说话了,挂了电话,似乎被气到。 高昌才管不了这些,马不停蹄地给林简发消息沟通去了。 废了好大一番口舌。 下午,荣鼎大平层的门铃响了。 齐淮知亲自打开门。 门外林简拎着大包小包,脸红扑扑的,流着汗,像一颗吊在枝丫上红彤彤的果儿。 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齐淮知惊讶,“林助理这是要干什么?” -----------------------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齐淮知精彩大戏。 破烂衣柜,斧头劈床,四角和三角裤的爱恨纠葛 第40章 抱睡与水手服 “我不是和高昌说了不用吗?”齐淮知皱起眉,似乎很不悦。 听到这话,林简的眼珠子转了转。 上午接到高昌的电话,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最近有太多的巧合,让他有些怀疑齐淮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奈何高昌使出了金钱大法,又抱怨齐淮知抗拒合作的态度,还搬出袁文兰。 林简眼馋报酬,又正好碰上臭水巷房东涨租金,犹犹豫豫的,咬牙同意下来。 现在亲眼见证齐淮知的反对,彻底放下心。 站在门外,喘匀了气,开口解释,“高哥说你马上要进组,需要调整状态,我住进来方便照顾你一些。” 齐淮知的脸色依旧难看,堵在门口。 “袁姐同意了。”林简搬出高昌给他的杀手锏,看着齐淮知脸色沉下去,缩了缩脖子,下一秒齐淮知却默不作声地让开了半步。 嘿。 果然有人能治他。 林简提上行李箱,擦着齐淮知的手臂,从口子里挤进去,轻车熟路地去套鞋套。 “等等。”齐淮知叫住了他。 林简回头,看见他压着眉,不情愿地打开鞋柜,从里面找出了一双拖鞋,扔到了脚边,“换上。” 拖鞋是全新的,套在透明的袋子里,白色的,鞋面上还有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拆开,一脚蹬上去,走两步路,鞋面小兔子的耳朵还会跟着晃荡。 像哄小屁孩的鞋子,真幼稚。 林简嘟囔,有些嫌弃,却忍不住原地踏步,有些新奇地看着兔耳朵跟着上下跳。 齐淮知脚上也穿了同款的拖鞋,黑色,鞋面的玩偶是一只呲牙的狼。 一黑一白,狼兔,和情侣拖鞋似的。 蹦蹦跳跳的兔耳朵安静了。 “齐哥,这鞋你什么时候买的?”林简眯起眼睛,怀疑的小火苗还没蹿起来,就被齐淮知一句话给灭了。 “品牌送的。”齐淮知说,走到客厅坐下,一副被人打扰了清闲生活,怨气深重的样子。 他不高兴,林简就更放心了,乐哼哼地拖着行李,兔耳朵蹦蹦跳跳地推开客卧的房门。 这套大平层经过改造,只留了一间客卧,面积比臭水巷的租房大上很多,但没有独立的卫浴,要到走廊尽头的厕所进行洗漱。 好在齐淮知的主卧有独立卫浴,林简不用担心和他碰上。 客卧的布局很简单,门口隔出一条窄窄的走道,站在门边,需要走几步路才能看见床。 靠近门的方向是一排内嵌衣柜,紧挨着一米八的大床,床上只有一块软绵的床垫。 衣柜的最上层放着收纳好的棉被和备用的四件套,林简踩着凳子,将东西搬出来,放到床上,床单铺好,用衣架将褶皱撑开,被套和被子四个角对准,一抓一伸,抖落抖落就套好了。 最后将枕头扔上去,拍拍手,晒了会从窗边渡进来的阳光,开始收拾行李。 带的还是去宁市的那个超大号箱子,塞得鼓鼓囊囊的,一大半都是齐淮知买给他的东西。 一打开,里面的衣服就像爆米花似炸开,落了一地。 大腿袜,口塞,铃铛,水手服…… 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大白天阳光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这些东西躺在洁白的瓷砖上,看得林简眼睛疼。 一想到接下来半个月,他要在齐淮知的家里,穿着齐淮知挑的衣服,给齐淮知拍sexy照,浑身上下就像有蚂蚁似,爬来爬去,弄得腰无端软了下去。 嘶。 真是猪油蒙了心,当初怎么想着招惹齐淮知这尊大佛的。 第47章 林简蹲下去,背对着门口,将几件□□女装先叠到箱子里,口塞、铃铛这些道具被他放在一边打算待会找个箱子放起来。 咚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弄得林简一惊,没有反应时间,门就打开,脚步声传来。 “对了,忘了和你说,客卧的衣柜前几天……”齐淮知的声音由远及近,林简只来得及将箱子合上,齐淮知的脸就露了出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被他扎眼的红脸蛋吸引了注意,“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 他背过身,去找遥控器,林简趁机堵在箱子前,脚偷偷摸摸地蹭,一点点将小玩具挡在身后。 空调滴一声开了,输送了些凉风,林简脸上的汗反而更多了,看着齐淮知朝他走过来,赶紧扯开他的注意力,“齐哥你刚刚找我说什么?” “哦,客卧的衣柜好像坏了,衣服放我那吧。”齐淮知将袖子挽到臂弯,弯腰就要将行李箱提起来。 箱子拉链没拉全,只被林简匆匆合上,只要一提,里面的东西就会立即掉出来。 “不用了!”他尖叫,齐淮知好像被他吓到了,手停住,逼近了些。 龇牙咧嘴的狼咬上兔子耳朵。 林简那里顾得上过分亲密的距离,着急得汗从脸上流下来,有些结巴,“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 箱子颤颤巍巍地悬在半空中,林简有心弯腰伸手去扶,可偏偏不能动,一动,被挡在脚后的玩具就要暴露。 “你箱子里有我不能看的东西吗?这么紧张。”齐淮知挑眉,故意戳他的敏感点,“林助理,违禁品是不能带进来的。” 林简被他吓得炸毛,飞快地摆手,晃出残影,“没有,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既然没有,害怕什么?”齐淮知暗笑,手按在扶手上,将箱子提起来。 重量的悬空下压,箱子拉链的口子越来越大。 隐约间刺啦一声,拉链断开,一条黑丝三角裤已经试探地露出了一条边,颤颤巍巍地吊在半空中。 林简吓得瞪大眼睛,两手紧紧贴着裤腿,被罚站似的。 齐淮知余光凝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了然。 他给林简买的黑色蕾丝透纱三角裤。 但他没揭穿,装作好奇的样子,俯身,伸出一节手指勾住,“这是什么?” 指腹摩挲上去,促狭地蹭了蹭。余光里猫儿无声地瞪大眼睛。 齐淮知坏心思更浓了,刻意挑逗一般,手掌一翻,黑丝包裹住青筋分明的手背。 只要再拉出一小节,那一块被浆洗过的布料就要攥到手心里,渡上齐淮知的气味。 林简被这个画面弄得快要疯了,呼吸不上来,但还心存侥幸。 万一齐淮知没认出来,那就顶多是他有一些奇怪的小癖好。 念头刚刚升起来,就听到齐淮知幽幽说了一句话。 “怎么有些眼熟啊。” 轰隆一下,砸得林简眼前发晕,惊恐地看着他将手升高,三角裤颤颤巍巍吊在空中,马上露出真正面目。 心一横,猛地站直,脚一踢,将小玩具踹到了床底。 铃铛清脆的声音引起了齐淮知的注意,视线从三角裤上移开。 林简瞅准时机,像头小牛犊似的,一头砸到齐淮知的胸口,双手推着他的胸,将他按倒在床上。 床上铺着刚刚换上的米色床单,松软的,两个人的重量砸下去,里头的棉花似乎要弹了起来。 “嘶!” 齐淮知被他的钢铁头骨砸的不轻,发出几声抽气痛呼,松了力道。 林简趁机从他手里抢过内裤,团成球塞到口袋里,撑着齐淮知的两边,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腰被一把搂住,齐淮知炽热的手掌贴在上面,强硬地按了回去。 啪叽一下,林简的脸蛋贴到齐淮知的心口,正要挣扎,脑袋上又多了一只手,很大,五指张开,压着他的头。 像五指山一样。 齐淮知比他高,但林简贴在他的胸口,正好弥补了身高差,每一个身体部位都恰好地黏在一起。 夏天的衣服薄,刚刚扭动几下,就察觉到一丝异样。 一下子让他回忆起了前夜手酸到抬不起来的痛苦。 齐淮知的运动天赋很好,忍耐力也很好,身体素质更是好,他的手软绵绵地抬不起来,齐淮知还精神十足。 最后是齐淮知握着他的手,才勉强成功。 林简不想经历第二次长途耐力跑,挣扎变得猛烈。 反倒被抱得更紧了。 齐淮知搂着不松手,垂眼,看着胸口毛茸茸的发顶,和被挤压到变形的脸颊肉,手痒了,灵活似一条蛇,倏地钻到脸蛋上。 掐住那一团绵软,俏白的肉。 闹腾的猫被掐住了嗓子,没了声,抖了下,往上一蹭,发顶贴到了他的下巴。 齐淮知下意识地嗅了嗅。 没有香水味,猫儿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皂味。 舒肤佳的味道,清清爽爽的,从发顶一丝一丝地融到空气中,被窗户照进来的阳光烘烤。 变成了暖洋洋,带着让齐淮知心安的味道。 困乏几日的脑子得到了一点舒缓,齐淮知搂着林简,眼皮莫名地有些疲乏,只觉得搂住了全世界,能够心安地休息下去。 眼皮缓慢地合上,暖意的阳光贴到上面,惬意又美好。 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被颤颤巍巍的一嗓子打破。 林简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齐淮知的胸口,声音小小的,嗓子都在抖。 脸也很红,不是被晒的,是害臊的。 谁让齐淮知那个东西顶着他呢。 “齐哥,你要不去卧室睡吧。” 齐淮知没反应,林简又戳了戳,下一秒,脑袋顶的手掌松开。 林简大喜,正要从他身上爬下去,五指大山落到了他的嘴巴上。 啪叽一下,变成了小鸭子嘴巴,扁扁的,只能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别吵。”脑袋上方,齐淮知的声音懒洋洋的,“我被你砸晕了,要负责。” 几乎同时,有些刻意的呼吸声响起,起伏间滚着几声像逗小宝宝的呼噜声。 林简:? 他是三岁小宝宝吗? 用这种招数骗他。 林简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 很严重的侮辱。 头顶冒烟,气呼呼地被强制趴在齐淮知的身上,眼睛一转,坏主意冒出来了。 哼哼。 五分钟,300秒。 等这家伙放松警惕,快要睡着的时候,狠狠来上一拳。 要小声地数着,拳头一点点攥起来,然后…… 慢慢地打了个哈切,脑袋晕乎乎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跟着闭上眼睛。 在暖洋洋的一片日光中,眼珠子向上一翻,卸了力,像一滩液体似的,软绵绵地摊在齐淮知的身上。 也跟着睡着了。 渐渐的,卧室里响起了一点点呼噜声,很轻,偶尔夹杂在呼吸声里。 齐淮知眼皮动了动,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一只手盖在林简的脸上,遮去了逐渐热烈的光线。 客卧的墙壁上,有一面钟,阳光斜斜地落在上面,随着指针的挪动,一点点变幻着金黄的光影。 等到林简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暗下去,指针上只剩下一点点落日的余晖。 他有些懵地从床上坐起来,吸溜了一下,摸到嘴角的一点点水渍,很奇怪。 诶。 他以前睡觉从来不流口水的啊。 林简摸着嘴巴,总觉得有些痛,愣愣地盯着墙壁发了会呆,手往旁边一搭,扑了空。 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床薄薄的空调被。 套着猫爪纹的被单。 真丑。 林简嫌弃地揪着被单,但还是方方正正地叠好,和枕头摆在了一起 伸了个懒腰,脑子清醒了,心咯噔一下。 糟了! 行李箱! 林简慌张地赤脚踩在地上,去看床边的行李。 黑色的箱子平放在地上,两边的拉锁没有对齐,露出一条小缝。 和睡觉前一样。 林简松了口气,将箱子挪开,跪在地上,探头往床底下看。 那几个小玩具就在床底的边上,只差一点就要露了出来,安安静静地挤在一起,像一团瑟瑟发抖的小鸡。 林简伸手,一点点勾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 正思考着将玩具放到哪里,卧室外面响起了声音,他立即将一堆东西塞到了枕头底下。 但是这一回齐淮知没有进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出来吃饭。” 林简在里面应了一声,听着脚步声走远了,蹲在行李箱边,将箱子摊开,把正常的三套衣服和平角内裤拿出来。 箱子只少了一点点皮毛,剩下全是齐淮知选的女装。 五花八门的蕾丝、透视装。 第48章 简直没眼看。 林简蹲着,惆怅地揉了把脸,将箱子拉上,抱着那一堆正常的衣服,打开门,走到客厅。 齐淮知正站在厨房洗筷子,水流淅淅沥沥的,听到动静,抬头朝他看过来,“睡醒了?” 林简点点头,脚步踌躇地停在客厅和餐厅的过道上,凝着齐淮知的反应。 他穿着围裙,换上了一身无袖的黑t,脸上是一副薄框的眼镜,见状只是让他坐下准备吃饭,没有其他的表示。 似乎拥眠的一下午是他的错觉。只是累了,拿着他当抱枕用。 林简想着,小小地皱了下眉,打算吃完饭将那一床空调被塞到衣柜的最深处。 齐淮知从厨房出来,将筷子摆到桌子上,注意到了他抱着的一团衣服,“主卧的衣帽间我清了空间出来,你放进去就行。” “哦。”林简抱着衣服,进到主卧里的衣帽间。 齐淮知脱下围裙,跟在他身后,靠在衣帽间的门边,看着他将柜子推开,将衣服放进去,贴在他整齐码放的衣服旁边。 林简带的衣服很少,只够堆起一个小小的方块,放进衣柜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提前收拾出来的半个柜子显得有些自作多情,空荡荡的,看得心里虚无飘忽。 “怎么就带了这些?”齐淮知不满意。 “三套,换洗刚刚好,反正也待不了多久。” 这句话有些刺耳,齐淮知不愿意听,啧了声,从柜子里拿走了一件衣服,在半空中抖落开,摸着袖口,又摩挲着衣领的圆口,翻开有些发白的水洗标看了看。 “怎么样,还不错吧。”林简得意地翘起嘴,这可是他大学三严选出来的三套衣服,便宜、耐脏、耐洗。 半个月后跑路,直接一个袋子,拎手上就行。 “袖口的线都开了。”齐淮知手指捏着一根黑色的线。 “能穿的就是好衣服。”林简哎呀一声,担心齐淮知再问下去,就察觉到他的跑路计划。 胡乱地将衣服塞回柜子里,推着齐淮知往外走,“吃饭,吃饭,我要饿死了。” 齐淮知任由他一路推着,按在椅子上,面对面坐下。 林简饿极了,没顾得上齐淮知,一个人大快朵颐,细细的胳膊不停地在他面前晃动。 很白很晃眼,滑溜溜的皮肤像水汪汪的豆腐,就更衬得他身上那件洗到发黄的短袖灰尘尘的。 巴掌大的脸都被短袖压下去几分亮色,像蒙了尘土的深海珍珠。 “你面试那一天穿的也是这件衣服?”齐淮知突然开口。 埋头干饭的脑袋一顿,林简从碗里抬起脸,先将肉吃了,才低头看看衣领,“对啊,这件衣服可是我打三折买的。” 他得意洋洋地说,脑袋上的那根短毛也跟着飘。 但猫儿炫耀的心思完全没被齐淮知领会到,心里全是后悔。 难怪。 难怪面试那天看林简,总觉得他灰扑扑,脸也阴沉沉的,像一团雾气。 原来是衣服的原因。 要是面试那日多看几眼林简那双大眼睛,就不会白白冷落他一个月了。 猫儿最娇,受了他一个月的冷脸,没有给他的脸划上一爪子,已经是很好的脾气了。 是他的错。 齐淮知深刻反省。 一顿饭的工夫,林简完全不知道他的金主已经将自己pua了,见齐淮知吃完,收盘子,准备开始洗碗。 手里的碗被抽走,齐淮知将他摁到了沙发上,顺手塞了一个抱枕到他怀里,“你休息,我来洗碗。” ? 不对吧。 到底谁是助理啊。 林简坐在沙发上,耳边水声淅淅沥沥的,看着齐淮知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品出一丝丝诡异。 齐淮知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洗完碗,就去了书房,房门紧紧关上。 神神秘秘的,刻意避开他。 林简在沙发上晃着腿,撑着下巴,一只眼睛眯着,另一只眉毛上扬,像表情包似的。 苦大仇深地瞪着紧闭的房门。 安分了三分钟,翻了个身,从沙发上蹦下去,跑去厨房将盒装的牛奶倒进杯子里,兑了点热水,敲开了齐淮知的房门。 书房里电脑屏幕亮着,齐淮知的脸露了出来,镜片压着丝丝的蓝光,“怎么了?” 林简端着牛奶,放到齐淮知的手边,“齐哥,喝点牛奶,晚上助眠。” 齐淮知端起杯子,尝了口,见他磨磨蹭蹭的,没骨头似地贴在桌子边,还以为是猫儿缠人,手一捞,大掌把住林简细细的一截腰,将他整个人拉到了腿前。 手从腰上一点点摩挲,指腹沿着那一条内凹的脊骨,打着圈地摸到了蝴蝶骨。粗糙的老茧一下一下刮着后背的骨肉。 将林简一下摸得懵了,脑袋一片空白,连反抗都忘记,若不是手还撑着桌子,整个人就要跌落,双腿大张地坐在齐淮知的身上。 他并拢腿,身体后仰,只是反抗实在细微,落在齐淮知的眼里,像情人的玩闹。 “无聊了?”齐淮知逗弄着,感受到手掌下林简轻轻颤抖的皮肤,“我等会过来陪你。” 陪他…… 林简身体被他摸得软软的,呜咽一声,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叫。 处理过载的大脑想不明白齐淮知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呆呆地回应他,“好。” 齐淮知得到回应,手上的动作越发肆虐,镜片后的视线直勾勾的。 林简被揉的有些受不了,偏过脸避开他的视线,看见了桌子上亮着的电脑。 这才想起进书房,朝齐淮知献殷勤的目的。 吸了口气,强撑着,余光偷瞄亮着的电脑。 电脑的屏幕很大,毫不费力地看清了里面的内容。 yl家的官网,男装的购物界面。满屏都是各式各样的男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他顿时失望起来,啊了声,齐淮知动作停了,以为是弄疼了他,抓着林简的脖子,将他翻过身,勾住衣服要掀起来。 冰凉凉的气将林简的大脑弄清醒了。 他后退几步,让齐淮知的手落了空,离了让他浑身发软的热源。 很奇怪,只要一离开齐淮知,他浑身就有了力气。 “我先洗澡睡觉,齐哥你喝了牛奶,也早点睡。”他说完,没看齐淮知的眼睛,跑走了。 急吼吼的,害怕齐淮知追出来,抱着衣服躲进了浴室。 被挑逗的心还没有平复,林简就洗完了澡,换上睡衣,窝在客卧里不愿意出来。 直到确认齐淮知没有继续的打算,才松了口气,仰头躺在床上,眼神空空地盯着天花板。 心跳慢慢地落了回去,脑子却活了过来,全是齐淮知。 他的声音、他的脸、他的温度…… 怎么比他烫那么多,像一团大火炉,林简口中递出了一声轻哼,翻了个身,眉毛细细地皱起来。 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淮知为什么突然对他态度这么暧昧,他是知道些什么,还是…… 林简抱着枕头,将脸埋进去,一只手搭在靠窗的枕头上,凸起的腕骨咯到了坚硬的物件。 一摸,是白天急匆匆塞进去的小玩具,大半都是黑色的,林简抓着手里,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也许齐淮知只是无聊了,有一个送上门的助理,随便逗逗罢了。 娱乐圈也不是没有助理和艺人发生过关系的先例,相比于随时炸雷的外人,助理显然更加可控。 林简想着,突然有些生气,将东西塞回原位,隔着枕头揍了一拳,坐起来像小狗甩水一样,将脑子里的东西甩掉,打开手机,登上wb,切到小羊小羊的账号。 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个账号许久没有登了,齐淮知发给他的红毯照,林简没有发到微博上。 最新一期还是宁城的博文。 林简将下巴抵在枕头上,巡视着这个小号,依旧没有zzp,关注也是空的,倒是粉丝多了一个新增。 咦了声,点进去,新增的关注是一个原始代码小号,里面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wb自动增加的关注。 林简看了两眼,没放在心上,无聊地翻着手机,耳朵却不自觉地溜走,听着门外的动静。 外面响起了关门声,齐淮知的脚步近了。 停在客卧附近。 林简的呼吸跟着一点点放低,但停在门口的脚步又远了,紧接着客卧对面响起了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 他泄了一口气,抱着枕头,翻了个身,脸对着窗户,尝试睡觉。 几十分钟后,睁开,眼睛清醒地像铜铃似的。 下午睡太多了,这会睡不着。 这下倒好,他睡不着,某人却睡得悠闲。 林简磨磨牙,强制闭眼入眠,但是越想越清醒,满脑子都是同一个人。 很烦。 很烦。 林简决定找个人陪他一起失眠。 第49章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拖出行李箱。拿出一套薄薄的,格外露骨的水手服,和一条一体式过膝袜。 邪恶地歪起嘴角,坏心眼地很哼了声。 他睡不着,齐淮知也别想睡! ----------------------- 作者有话说:简宝每次使坏,都会便宜老齐。下一章老齐千金买床睡 第41章 水手服的诱惑 这套衣服,林简迟迟不敢穿。 水手服,名字很清纯,但布料比他的两个巴掌都要少。 连体紧身的设计,面料很像泳衣。肩膀处是一圈常规的蓝色水手领子,很正常,然后往下画风开始突变。 白色透肉的面料堪堪包裹住肋骨的位置,腰两侧镂空,胸部往下的布料收紧呈现倒三角,一直挂到耻骨。 配套的是条一体式过膝袜,穿脱极不方便,布料厚实,深棕色,敞口有些勒,将林简的大腿肉圈住,爆出一点点微溢的肉感。 最后一条遮羞似的一片式短裙,很短,只比林简的手掌长一些,不超过三十厘米,拉上拉链,堪堪遮住浑圆。 林简穿好,站在镜子前,脸立刻就红了,皮肤像挂了红的果子,白豆腐似的肤色下含着一汪颤颤巍巍的水。 他胡乱地扯了一件浴袍,遮住里面的风光,蹑手蹑脚地从浴室里出去,经过走廊,主卧的门紧紧关着,一点声音也没有。 安静极了,里面的主人似乎睡得很香甜。 林简打退堂鼓的心又涨了起来,挺直腰,坚定地对着门刷刷出了两拳,把空气当做齐淮知,狠狠揍了一番,才解气地回到客卧,将门锁上。 清脆的一声咔嗒。 跳上床,脱了浴袍,垫在身下,遮掩掉床单明显的特征,两条腿伸直,膝盖碰在一起,像内八一般。 手机的摄像头将长长的一双腿框进去,一点点延伸到深蓝色的裙摆边,然后戛然而至。 涂鸦笔将四周的环境全部糊上马赛克后,就越发显得交叠的双腿缠人。 勾引意味十足。 但林简的计划怎么可能如此直白。 重量级炸弹当然要最后出场啦。 女装的照片放在一边,他动动手指,装作一副失眠、苦恼的模样,拍了一张窗外的天空,先发到了齐淮知的聊天框。 【睡不着呀tt】 【数了三百只小羊】 【好多好多的羊,我还没睡着】 【猫猫探头】 【猫猫生气】 【猫猫发威】 …… 存着的表情包一股脑地发了过去,目不暇接。直到手指发酸,划着屏幕,几十秒也到不了头,才停下手。 按照齐淮知回消息的速度,应该是给他设置了特别提醒。 上百条消息,不信吵不醒他。 林简撑着脸,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眼珠子跟着秒针一圈一圈地转过去,绕得发晕,还没有等到回音。 他皱起眉,有些不满地戳了戳。 难道真的睡熟了。 林简又等了会,泄气地倒回床上,习惯性地去抓娃娃,扑了个空,才想起来搬了家,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双手双脚一摊,大字型地仰躺着,盯着天花板,幽幽地叹了口气。 哎。 无聊。 睡不着。 枕头边的铃声突然响了,冲破了室内的昏暗,林简以为是垃圾电话,扒拉着准备挂掉,看见屏幕的备注,愣住。 黑x上q哥发来的语音邀请。 齐淮知没睡啊。 林简点了接听,脸蹭蹭,一点点挪到手机听筒边。 “睡不着?”齐淮知的声音从里面流出来,可能是被他消息吵醒的,声音有些哑,格外低沉。 林简“嗯”了声,声音很小,传不到手机里,像是气音。 然后才斜躺着,给齐淮知发文字消息。 【换了个新环境,有点认床】 【躺了快两个小时都睡不着】 【哪哪都难受】 然后话一顿,将那张腿照甩了出去。 【你看,我的腿都直不起来了tt】 齐淮知皱着眉看着第二条消息,思考了会,才继续看下去,然后顿住。 呼吸声一下子停了,就像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寂静的吓人。 过了好一会,齐淮知的声音才一点点续上,不太稳,错频的电波一般,“哪里疼,膝盖,骨头还是肌肉?” 林简得意地歪起嘴角,趴在床上,两只脚勾在一起,糊弄着他。 【膝盖疼、骨头也疼】 【肌肉也酸】 【怎么办呀】 三句话一出,齐淮知就知道他在胡诌。 白天的猫儿活蹦乱跳的,哪里有一点不舒服的模样,但是黏人的劲儿让他欢喜。 他受用极了,眼睛凝在那一张照片上。 林简的拍照手法一如既往地敷衍,但他的腿实在是美,不需要任何修饰。 简单的月光落在上面,莹莹地盖上一层朦胧,跟腱长长的,小腿又细又,被包裹在腿袜里,大腿却是肉乎乎的,勾引得人上手糟蹋。 齐淮知咽下喉咙里的痒,捕捉到了照片底部的蓝色裙摆,咳了一声,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怎么睡觉不穿睡衣?” 终于进圈套了,林简打起精神,发出打好的草稿。 【哥哥是指我身上这件吗?】 “嗯。”齐淮知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身上穿的是什么?” 【水手服呀。】 【我很喜欢它蓝色的领子,像宝石一样。】 【就是有点紧,裙子也好短哦。】 “看上去挺长的。”齐淮知放大照片。 废话,他特意遮住的,不然就要露出一些小羊小羊不该存在的器官了。 林简哎呀一声,羞答答地勾着。 【不是哦】 【感觉还没有哥哥的手长呢】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齐淮知就看到了,视线落在最后一条上,挑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象着裙子的模样。 这么短。 岂不是连屁股都遮不住。 林简很瘦,可偏偏屁股又圆又翘,肉嘟嘟的,这一点布料,怕是只能可怜兮兮地遮住臀尖。 齐淮知想着那画面,咬着牙,低声爆了粗。 含着深深的火气,落在林简的耳朵里,却是仙乐,他捂住嘴巴,像偷吃的小老鼠一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隔了很久,齐淮知才重新出声,声音沙哑,“怎么想起来穿这件衣服。” 林简手指在屏幕上点点,使出了杀手锏。 【因为我特别想哥哥tt】 【见不到哥哥,只好穿着哥哥送我的衣服】 【要是哥哥可以哄我睡觉就好了】 娇娇地发了三条挑逗的文字,林简出了口恶气一般,畅快地在床上扭来扭去,像一朵被风吹得乱绽的花。 这个齐淮知绝对想不到小羊小羊就在他的隔壁。 齐淮知让他失眠,那干脆都别睡了! 林简得意,大功告成地准备去浴室换衣服,齐淮知突然冷静下来,声音很清楚,一字一顿,郑重地仿佛在参加签署仪式。 “宝宝想让我过来陪你?” 这么认真干什么,又不可能真的过来,林简有些奇怪,又躺了回去,继续使坏。 【对啊】 【就像上一次我们见面那样】 【想躲到哥哥的怀抱里】 甚至还凑到手机边,掐着嗓子,坏水地哼唧了两声。猫叫似的,一下一下挠着,先将自己弄得羞耻,指头都蜷缩到一起了。 但好在几个连招的效果不错,齐淮知的呼吸彻底乱了,从听筒里流出来,一下接着一下地敲着林简的耳膜,紊乱又粗重,含着的□□几乎要化成实质,将整片的空气都蒸腾成白雾。 “我……”齐淮知急匆匆地站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 林简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卡在情绪最饱满的点,咔嚓一下挂了电话。 让齐淮知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想问他地址,过来找他睡觉。 嘻嘻。 做梦。 屏幕里急匆匆地又发出电话邀请,当然是不接啦。 【哎呀】 【手机快没电,和哥哥打不了电话了tt】 【晚安哦】 林简拍拍屁股,不管齐淮知的□□焚身,发泄了一通,心情舒畅。 骨碌一滚,头闷在被子里偷笑,可惜不能变成蜜蜂,钻到门缝里,亲眼看见齐淮知跳脚。 失眠? 没事呀。 反正隔壁某个人比他憋得更难受。 林简啧啧啧地摇着头,害怕这会出去碰上浴火焚身的齐淮知,干脆合拢浴袍。 反正门锁着,他不开门,谁也进不来,悠闲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隔着一道走廊,沉寂的主卧里,齐淮知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握着手机,屏幕里定格着猫儿娇气的卖乖。 他的目光成沉甸甸的,像孕育着风暴的海,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几乎要勃发。 第50章 齐淮知按住眉心,压下冲动的欲望,冲进浴室,花洒从上而下落下冰凉的水。 水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滚落,没入到越来越重的浴火中。 齐淮知眼皮垂着,静静地等着。 这副样子去见猫儿,该将他吓到了。 冰冷带着寒气的水一点点浇灭了旺盛的火,凶猛的巨龙蛰伏,再度陷入沉眠。 他将头发捋到后面,吹干,换了身清爽的睡袍,走出去,打开门。 走廊很黑,隔着过道,迎接了新主人的客卧安静地闭着,传不出一点声音。但黑x上骚扰他的那副得意模样,齐淮知就能猜到林简肯定睡不着。 在客卧门口静静地站了会,齐淮知无声地转到去了餐厅,拎起一壶水,走到沙发边,倒下去。 灰色的布艺沙发泅湿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海绵吸水,哪怕夏季,也要第二日才能干透。 齐淮知放下水壶,拐道去了阳台的储物柜。 架子的最上头放着一柄斧头,当初为了一个武夫的角色,特意买回来,训练用的。 拿在手上掂了掂,满意地拎着斧头,回主卧,不开灯,漆黑一片,齐淮知穿着黑色的睡袍,站在床边。 一点点光透进来,像幽幽鬼影。 打量了一会,他无声地勾起唇,将床垫掀开,挑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双手紧握,举了起来。 狠狠向下一劈! 砰的一声,如同天外落下了一枚重型炮弹。 ----------------------- 作者有话说:老齐: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简宝每次恶作剧,倒霉的都是他自己,又要被吃豆腐咯 号外:除了本周天更新时间是晚上十点,其他都是凌晨12点零六分更新哦[哈哈大笑] 第42章 小玩具的作用? 齐淮知的一斧头效果极好。 不仅将床一刀劈开,也将快要睡着的猫儿惊醒。 林简的眼皮弹开,惊疑不定地坐起来,心慌慌地看着一起震动的房门,以为是地震了。 慌张地穿着拖鞋,紧紧抓着浴袍的领子,头发乱糟糟的,打开客卧的门,像一只无头苍蝇,一头撞上了堵在门口,守株待兔的齐淮知。 将他撞得连连倒退。 林简慌张地捂着额头,看见是齐淮知,非常热心地邀请他一起逃命,“齐哥,你也醒了!地震了,我们快跑吧。” 说着,就攥紧齐淮知的手腕,要带着他一起跑,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不是地震。”齐淮知将他堵在房间里,“是我的床断了。” 林简:? 他听到了什么。 “断....断了?”林简声音都惊到变形。 “嗯。”齐淮知让开,露出对面敞开的主卧门,“你不信,可以进去看看。” 隔着一道走廊,主卧的门开着,里面没有灯,黑漆漆的一片,平白让林简生出几分畏惧的心思。 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就收回了视线,落到齐淮知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的睡袍,身上还带着些水汽,沉沉地站在门口,像一道乌泱泱压着的雷云。 似乎在强压着些什么。 眼神也滚烫的,林简和他碰到一起,被火燎了一般,飞快地看向地面,脑子里冒出个荒唐的猜想。 该不会…… 是因为他刚刚的挑逗吧? 让齐淮知欲..火..焚身,变成饿狼,激情diy,然后不慎弄塌了床。 林简想象了那个画面,惊悚地抖了下。 不行,太诡异了。 难道齐淮知的那玩意是意大利炮吗? 还能把床轰塌。 林简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敏锐地察觉到齐淮知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很重。 受惊地后退一步,双手紧紧地攥着领子,一直卡到喉结上方,一点皮肤也没露出来。 齐淮知的眼神幽幽下落,语气意味不明,“林助理睡觉还穿袜子?” 林简这才发觉他顾头不顾腚,衣服被扯上去,遮住脖子,小腿就露出了端倪。 空荡荡的浴袍下露出了半截小腿,一点白皙也无,被严实地包裹在棕黑色的针织袜之中。 林简的心先是一提,然后狠狠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正常的小腿袜,如果穿得的是黑丝,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对啊,我体寒,睡觉不穿袜子会感冒。”林简梗着脖子,仗着齐淮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嘴硬强撑。 “这样啊。”齐淮知拖长尾音。 他点点头,后退一步,“没事就好,齐哥,我有点困,先睡了。” 齐淮知堵住,手卡在门框上,很平静地说:“我和你一起睡。” 林简像听到了什么骇人的鬼故事,死死推着门,头摇出了虚影,“别别别,我睡觉不老实,会咬人打呼噜磨牙。” “没关系,我不在意。”齐淮知靠着一身肌肉,将门硬生生地拉开,走到客卧里。 像山大王巡视一般,走了一圈,点点头,掀开靠窗的被子,躺了上去,拍拍旁边的枕头,看向试图变成缩成一团,溜走的林简,“怎么不过来?” 林简哪敢过去啊,他还记着那一夜的心酸呢。 下午亲手铺上的小床,这会变成了屠宰场的案板。 外头昏暗的月光落在上面,幽幽照着,磨刀霍霍等着他这只小羊送入虎口。 “不了,我去沙发上睡。”林简紧紧地抱着自己。 “沙发?”齐淮知语气平常,“我刚刚出去喝水,一个不小心,水全洒下去了。” “一整壶水,大概有三升。”他悠悠地补充,凝着床边如遭雷击的猫儿,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真是抱歉,沙发你也睡不了了。” 林简两眼一黑。 实在不行就打地铺。 男子汉大丈夫,打个地铺,磨炼磨炼意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不能和齐淮知睡觉。 “我打地...”林简说着,被齐淮知抢去了话,大概是接连的拒绝让他起疑了,面上浮现出探究。“怎么?林助是理喜欢男的,还是有别的小心思,这么抗拒?” 一下将林简戳到跳脚,大声地反驳,“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是直男,直男!” “直男?”齐淮知哼笑,质疑,“从来都是缺什么,越强调什么,林助理很可疑啊。” 林简被他说得第一次还不上嘴,嘴巴张着,急得原地跺脚,“反正我没有!” “那你怕什么,我对别的男人也不感兴趣。”齐淮知仿佛认定了他不敢上来,就是别有企图。 “真的?”林简犹犹豫豫。 “你似乎对我的性取向很好奇。”齐淮知反客为主,步步逼问。 要是能将猫儿逼得承认,也是大喜事一件。 林简心虚得厉害,哪里读得懂他的话,连眼睛都不敢对视,见他坦坦荡荡的,想着齐淮知确实从来没有同性绯闻,狠狠咬牙,掀开被子,躺上去。 地板肯定没有床舒服,他才不要去睡冷冰冰的地板。 抱着枕头,蹭蹭地挨着床边,一半的屁股还悬空,嘴巴上却尖尖不饶人,张牙舞爪地恐吓,“睡就睡,要是半夜踹人,可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要和我睡的。” 放下狠话,林简就闭上了眼睛,背对着齐淮知,手紧紧抓着衣服,毛茸茸的脑袋一动不动的。 只露出了一小节后脖子,床头的小夜灯落在上面,漂亮得似玉。 齐淮知计谋达成,也跟着躺下去,头枕到枕头上,突然顿住,枕头中间凸起了一大块,跟着他的动作,动了动。 厚实的棉花下隐隐传来一点清脆的铃铛声音。 林简的背一僵,齐淮知却是狠狠地勾唇,舌头顶着腮帮子。 一瞬间火星子爆发,两个人齐齐动手,林简飞快地弹起来,却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齐淮知手摸到枕头底下,心态直接炸了。 靠。 他忘了枕头底下还放着小玩具了! 齐淮知快准狠地抓住那一团东西,摸了摸,就知道是什么了,笑意很深,在林简逐渐惊慌的目光中,慢慢的…… 拿了出来,手掌打开,放在两人中间。 他的声音很愉悦,“林助理可以告诉我这是从哪里来的吗?” 安静的客卧里沉默很长时间,响起了一声咕咚的咽口水声,很无助很可怜。 小夜灯幽幽发着光,落在齐淮知棱角分明的脸,像是地狱讨命的罗刹一般。 林简抓着衣领,脸色吓得苍白,生死关头,说不出是生出了机智,还是被吓得脑子不清醒。 伸出一只手,将那一堆小玩具拿到了面前,语出惊人,“都是我治疗失眠的!” 齐淮知惊了,接着笑了声。 被气的。 只要他狠心,拿出林简拍的视频,和发过去的商品截图,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只是林简好像被吓得狠了,一双大眼睛无措地瞪着,巴掌脸苍白,没什么血色,凄凄地看着他,嘴巴只敢张开一个小小的口,一点点的,和奶猫似的吸着气。 第51章 可怜极了。 齐淮知对他这副模样没辙,心软下去,靠回去,一副真信了的模样,“那你说说,这些是干什么的?” “额……”林简刚刚只是脱口而出,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下又开始着急。 抓了抓脑袋,开始了看图式的天马行空。 反正这些小玩具齐淮知都没见他用过,唯一一个小铃铛,还是最普通的款式,齐淮知只要拿不出证据,他死咬着不认账,能拿他什么办法。 林简抓起蕾丝眼罩,信誓旦旦,开始说胡话,“遮光的。” “确实可以。”齐淮知嘶了声,看着他,让他继续。 林简又拿起一根细细的玻璃棒,瞅了几眼,没研究明白,随便地安了个用法,“咬着,防止磨牙的。” “用在上面?”齐淮知忍住笑,看着那一根细长的玻璃棒,给了回应,“好像也可以。” 接二连三的肯定,让林简信心大增,忽悠起来都有了底气,开始可汗大点兵。 黑色的手铐,“防止梦游。” 红色的蜡烛,“睡前安神。” 金色的铃铛,“助眠白噪音” …… 林简一口气,越说信心越足,腰杆都挺直了,抬起下巴,看着齐淮知,抱胸,一副你还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是挺有道理的。”齐淮知点头,林简嘴角立刻得意地勾起来,然后看见他手掌一番,一个黑色圆球,两边系着绑带的小东西出现在了手掌心。 “那这个呢?”齐淮知问。 林简傻眼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 这东西他认得,口塞,圆球是镂空的,留了出气孔,但特征太明显,连胡诌都难以继续下去。 林简卡壳了,“这个……” 齐淮知伸出根手指,拨了拨小圆球,打算从猫身上要一点利息,“我看着,这东西似乎只有一个地方能塞下吧。” 说着,抬眼直直地抓住林简想要逃窜的眼神,喉咙送出一声压迫的疑问,“干什么的呢?” “就……”林简抓耳挠腮,“你看它有孔,肯定就是呼吸嘛。” “然后呢?”齐淮知问。 “就是呼吸啊,睡觉的时候,”林简灵光一闪,也不管合不合理,脱口而出,“我上次感冒鼻塞,睡不着觉,咬着这个,就可以正常呼吸啦。” 齐淮知沉默地看着他。 林简慢慢坐回去,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嘿嘿一笑。 “林助理看着身体挺好的。”齐淮知冒出一句话,林简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嘴巴尖尖地反驳了回去,“我体寒呀,很容易感冒的。” 说着,被子下藏着的脚也跟着拱了拱。 “看来我对林助理的关心还是不够。”齐淮知摩挲着口塞。 林简那副尖牙得意地亮了出来,闪烁在红润的唇里,“对呀对呀,我都说了是助眠的,是你见识太少。” 像血一样的颜色,哪里有一点气血不足的模样。 他咔嗒解开口球的绑带,眼神幽幽的。 “要不然,林助理给我示范示范?” ----------------------- 作者有话说:口球来咯,猫儿的嘴巴会被塞满的 第43章 口球的作用是? “我现在没有感冒!”林简拒绝。 齐淮知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小拇指绕着口球黑色的系带,“是吗,那我怎么判断,你说的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你也有嘴巴,用你自己的试。”林简没被他绕进去,小兽一般防备地看着他。 齐淮知的指尖慢慢转着小球,“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林简背部紧紧贴在床头,双手捂住嘴巴,拒绝合作。 “那看来是要我帮你。”齐淮知语气很期待,猛地抓着被子,提起来,扔到了一边,林简裹着浴袍的身体就暴露在空气中。 他是坐着的,双腿曲着,膝盖松松地并着。开叉的设计,因为腰部紧紧勒着的腰带,浴袍的下摆只在小腿肚的中间岔开,露出一点棕黑的针织袜包裹的圆润小腿。 没了被子的遮盖,靠近了,趴在床上,就能从开叉的浴袍中捕捉到水手服的风景。 他惊呼,瑟缩地将腿并在一起,双脚勾着,齐淮知低头看了一眼,大掌包裹住林简的一边膝盖,轻轻一用力,同他小臂一般细的腿就分开空隙,浴袍的下摆悬在空中飘飘荡荡。 像是湖面深处的芦苇荡,只要拨开,就是一处神秘的地方。 齐淮知单膝跪在床上,两人就变成了面对面的坐姿,林简靠着床,警惕地看着逼近的动作,试图并上膝盖。 浴袍随着膝盖分开,下摆的浴袍一点点上滑,蹭到了大腿的位置。 林简连忙将手从嘴巴边放下,去压浴袍,挡住了岌岌可危,要从浴袍下露出的裙边和大腿环。 只差一点点,就要被齐淮知看见了,他后怕地想着,哆嗦地抬眼观察齐淮知的反应。 出人意料的,齐淮知并没有被异常的小腿袜吸引住,他一抬头,就撞到了齐淮知计谋得逞的坏笑里,转着口球得意地扬眉。 中计了! 林简下意识地想要躲,可是迟了,齐淮知的大掌已经迎了上来,两指分开,掐住了欲要死死咬住的牙齿,一根手指头破开柔软的唇瓣,探了进去,卡在林简的口腔里。 “看来是要我亲自动手了。”齐淮知的声音战栗,像闻到了鲜血的狼,眼里透出凶光。 “唔!唔!”林简惊慌失措地看着齐淮知另一只手逼近,皮质的两指宽的绑带贴上了他的脸颊。 掐着下巴的手像钢铁一样,让他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淮知的手绕到他的脑后,清脆的咔嗒声后,一个圆圆的坚硬球体塞到了林简的嘴巴里。 【to审,只是实验一下这个口球能不能呼吸,没有别的意思捏】 圆球很大,很鼓,林简的嘴巴小,脸颊两边都被撑鼓了起来,红润的嘴唇被撑到了极致,嘴角泛着一点点白。 撑得眼睛也跟着红了,可怜兮兮的,像兔子一眼。林简谁不出话,手也不敢从浴袍上放下,只能期期艾艾地示弱,试图用眼睛得到齐淮知的心软。 落了空。 齐淮知满心眼凝在林简嘴间的圆球上,“林助理不是说可以辅助呼吸吗?”他漫不经心地拨弄圆球,“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呜呜呜!”林简试图用舌头推着球,齐淮知不让,塞了回去,理了理他挣扎脱开的衣领,同他商量着,“你示范给我看,我就松开。” 林简不相信,齐淮知摊手,告诉他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 他纠结了一会,嘴角被撑得难受,只能依着齐淮知的话照做。努力地含着球,舌尖下压,困难地吞咽着,一点点从喉咙里换气。 但嗓子被压迫,呼吸流出的气都尤为稀少。反倒唾液变得多了,一点点充盈起口腔的每一个地方。 “不够。”齐淮知很挑剔。 林简只好又努力地起伏着胸膛,盯着他,大口地呼吸,用力到脸充血,脸颊鼓起,像一颗熟到爆汁水的果子,轻轻一舔,就能尝到里面的甘甜。 咕叽咕叽的,随着呼吸,口腔里的唾液一些逃到喉咙里,一些往外跑,快要落了下去。 “原来真的能呼吸啊。”齐淮知神奇地看着,林简像听到了希望一般,连连点头,抓着齐淮知搭在膝盖上的手,挠了挠,让他松绑。 “乖一点,把脸抬起来。”齐淮知逼近,他半跪着,比林简坐在床上要高一些,鼻头快要碰上了他的睫毛。 林简以为他是要松绑,期待地闭上眼,将脸抬起来,睫毛随着齐淮知逐渐逼近的呼吸一起颤动。 漆黑一片里,忐忑地等待着判决,下一刻嘴里突然传来奇怪的感觉,林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睁开眼,瞳孔震动。 齐淮知不仅没有解开,反而得寸进尺。伸在他嘴里的手指动了,玩乐器的手格外灵活,被圆球压榨着空间,也能玩出花样。 他手指一拨,小球便卡着口腔脆弱的肉,缓慢地转动,不痛,有些痒,磨着林简的心也跟着晃荡,像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痒痒。 【还是实验口球的性能哦,没有脖子以下描写呢】 林简喉咙蹿出一声细细的急呼,眼尾因为刺激逼出了泪水,被齐淮知擦去,指腹上的那一滴泪珠,放到了林简被撑大的嘴边,润了润。 红唇像是上了一层水光,亮晶晶的,变得更加可口。 口腔的唾液越来越多,几乎要含不住了,从齐淮知逼迫他示范到了林简努力地呼吸吞咽。 试图将唾液咽下去,他着急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细细的眉毛缠在一起,迫切地恳求着齐淮知。 但只换来了更加猛烈的肆虐,齐淮知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那一张薄薄的面皮,因为玩弄沾染上红霞,大眼睛里蓄着泪珠,又爽又惊,漆黑的瞳孔里全是他的影子。 第52章 整个人,都是他的,这副模样,也是被他亲手弄出来的。 这样的认知让齐淮知爽到难以控制面部表情,肌肉诡异地绷着,灵活的手指在林简的嘴里,像弹着一把贝斯,灵活地游走,不再满足拨弄小球,转而放在了那一点点被刺激得水盈盈,软嫩的舌尖。 像蛇,迅猛又精准地缠绕住已经发酸的舌根,看着林简惊慌失措,故意放着躲避,最后抓回来,一点点地揉搓。 一开始林简还能勉励支撑,直到嘴角落下细细的,银色的丝线。 像最后一击,将他尚存理智的大脑轰炸一干二净,仿佛那根手指似乎也跟着伸进脑子里,搅合搅合,将全部的意识都搅和乱了,烂得似一摊艳红色的烂泥。 半推着,松了拒绝的力气,大眼睛慢慢痴了,靠着坐立的背一点点往下滑,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被齐淮知轻轻一捞,靠在了他的怀里。 齐淮知玩弄的动作变得轻缓,抱着的另一只轻轻地拍着林简的背,像事后的安抚一般,但被轰炸过的大脑,哪怕轻轻一碰,都受不住。 林简傻傻的,往他怀里躲,眼睛和嘴巴都湿润润的。整张脸,水光发亮,说不清是眼泪,还是口水。 晕乎乎的,到最后,也不记得齐淮知何时停了手,眼睛一翻,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像液体的猫一样,失了力往下滑。 齐淮知抱着他,有些怀疑是装睡,恶作剧般凑近,只隔着一线就要咬住糜烂的唇肉,怀里的那张脸没有动,睫毛都没有眨,嘴巴脱力地松开,一点点跑出晶莹的唾液,像奇怪的布娃娃。 反复确认了,齐淮知才遗憾地罢手,两臂一捞,将林简抱起来,走到浴室,将他放在浴台上,一手撑着他的下巴,替他解开口球。 皮质的带子在脸上落下了轻微的红痕,很显眼,齐淮知摸了摸,引得睡梦中的人眉头皱起,他有些心疼,担心林简第二日起来难受。 拿了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林简的脸,一手捞着,另一只手按着毛巾,敷在他红彤彤的唇上,力道轻柔地替他舒缓。 睡梦中的猫儿被打搅了,皱起了眉头,嘟囔着难受。齐淮知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力道放得更轻了。 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泡泡,揉了很久,直到手发酸,看着林简眉间舒缓,他才停手,抱着人回到客卧。 将睡熟,开始砸吧嘴的猫放到床上,林简早就忘了身上的水手服,沾上床,一滚,浴袍掀开,露出了白白的大腿。 齐淮知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视线描过身体妙曼的曲线,俯身,手指摸上大腿,指腹贴着大腿袜的收口,拉起来,袜子被撑开了一个小口。 他垂眼,确认了林简的腿没有被勒出印子,松开了手,又确认了一遍林简身上穿的衣服不会过紧,压到呼吸,才打消了替他换衣服的念头。 真换了,明天他起来可要被吓死。 齐淮知遗憾地松开手,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在了林简的旁边。 卧室里的温度冷了下去,玩闹的时候亲热盖过了空调的冷意,这会就有些凉飕飕的。 林简迷迷糊糊的,感受到热源,一点点地蹭了过去,白白的脸颊肉就停在齐淮知的眼前。 “别招我。”齐淮知恶狠狠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将他那边的被子掖紧,然后伸到被子里,大手一捞,腿一勾。 将林简细细并着的腿拉了过来,手心在他的小腿上摸了摸,又一点点下滑,覆上脚心。 (攻给受暖脚) 有些冰凉,和他的体温有很大的差别。 齐淮知皱眉,将林简的脚夹在住,热乎乎的温度一点点渡了过去。 没一会,猫儿舒服地蹭了蹭枕头,睡得呼呼的,表情舒张,似乎陷入了香甜的美梦。 齐淮知在他眼角轻轻地,像落叶飘到水面,圈起一个吻,靠着他,闭上眼睛。 很快,室内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动静,窗外其他住户的灯也一盏一盏地关了,小夜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暗淡。 只留下面对面,睡得很舒适的两个人。 林简少见地没有做梦,闭上眼,就和陷入了昏迷一般,黑甜地沉入意识世界。 八九个小时的熟睡,舒舒服服地像泡上了热乎乎的温泉,手脚的血液都通畅了许多。 他被外头的阳光照醒,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 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被单上凉凉的,大概起了有一会,林简匆匆看了眼,低下头去拨弄自己的衣服。 浴袍的带子还牢牢系着,领口也很安全,没有露出多余的肌肤,似乎度过了平安夜。 齐淮知真的没有动他。 人还挺好的。 他想着,揉了把脸,昨夜睡晕前的景象涌了上来,失去意识前,感官已经过载了。 只记得到最后被口球堵着,都合不拢了,想到这里,他一僵,唇边又隐隐作痛,赶紧拿起手机,点开镜子,对着照。 面朝着光线,细细查看了一番。脸颊上没什么痕迹,嘴唇也很好的,只有嘴角有一些红,像上火了一样。 松了口气,林简赶紧抓着浴袍,溜到齐淮知房间,拿起一套衣服,跑到浴室里,将身上的水手服换了下来。 换下的水手服塞到袋子里,打算找个齐淮知不在的时间清洗。 林简舒舒服服地穿着黑t,一脸活过来的表情,打开浴室门,没走两步,就听见齐淮知站在客厅叫他。 走了过去,被玄关满满当当,堆着的四五个大箱子吓了一跳。 ----------------------- 作者有话说:简宝警惕:齐淮知!你又要耍什么花招![问号][问号] 第44章 脱掉 玄关处堆叠的箱子很讲究。 整体是黑色亮面,材质坚硬,正正方方的,只在靠近底部的一侧刻着yl家的品牌全称,漆白色,格外扎眼,很符合低调但奢华高级的品牌调性。 数量大概有四个,其中一个被搬到了客厅的沙发边,箱子打开,齐淮知就站在一边,见林简站着不动,冲他挥手,“过来,站到我前面。” 他伸手指着茶几前的空地,全景大窗户下光线最好的地方。 林简的身体还残留着昨晚的荒唐和瑟缩,看见他抬手,下意识乖乖地走过去,站着没动。 齐淮知按着他的肩膀,将他面向自己,“把衣服脱了。” ? 大白天的不好吧。 林简惊恐,微微后退,抗拒地在胸腔比了个x,脸上的表情和看见了淫。魔似的。 “想什么呢?”齐淮知敲了下他的额头,“试衣服。” 林简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的衣服和厚厚一叠商品预览手册。 当初签助理合同,里面确实有一项协助艺人进行代言测评的条款。 齐淮知好像确实在找他做正经事。 林简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随机又带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他手疾眼快,换了睡衣,不然可就遭了。 哎。 齐淮知还是运气太差,差一点就能抓住他咯。 林简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把上半身的短袖脱了下来,光溜溜的站在齐淮知的面前,伸出手,“你给我吧。” 今天的天气好,大平层的每一个空隙都被阳光填满,亮堂堂地铺在林简细白的身上。 暖白像玉似的皮肤微微发着光,锁骨窝里有一颗小小的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再往下皮肤更加细腻。 漂亮得像一段绸,不用摸,都能想象到滑溜溜的触感。 “喂?你给我呀。”林简的手在齐淮知眼前晃,才将齐淮知的思绪拉回。 他咳了嗓子,视线最后隐晦地描了一圈,确认林简身上没有留下印子,才不舍地移开,没让林简察觉。 要是惊到这只猫,等下可要花上好一番功夫,才能平息。 “伸手。”齐淮知撑开衣服,抓着领口,林简将双手举高高,脑袋钻进去。 一点一点地拱啊拱。 齐淮知没有给人穿过衣服,林简也没被人穿过。 合作失败,脑袋在衣服里开始鬼打墙,好一会,毛茸茸的发顶才从领口冒了出来,头发已经乱糟糟的。 齐淮知看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忍住笑,将衣服扯平,后退半步,打量。 这件t恤是宽松款的,挡住了林简的腰线,但领口很大,微微露出一点锁骨,要是没穿裤子,能刚刚好遮住一点屁股。 露出又长又直的腿,齐淮知很满意。 林简却有些挑剔,抓着下摆,点评,“料子不错,就是颜色太浅,不耐脏,不行不行。” “脏了就扔掉。”齐淮知让他把衣服脱下来,换了另一件修身一些的牛仔款衬衫。 林简悄悄地瘪瘪嘴,真奢靡,在他转身的时候,偷摸摸地学着他刚才说话的语气。 一转过头,又恢复了正常,齐淮知替他穿上,一颗一颗扣上扣子。 这一件衬衫版型很好,肩线卡在林简的肩膀头,清立得像颗小白杨。 第53章 林简从电视机的屏幕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很新奇,稀罕地摸摸袖子,又拽拽扣子。 齐淮知注意到了,“这件喜欢?” “嗯。”他点点头,齐淮知便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让那边多送几件过来。” 林简穿了漂亮衣服,开始兴奋起来,像第一次玩芭比娃娃似的,没等齐淮知说,就把衣服脱了,光溜溜地拍了拍齐淮知,“下一件下一件。” 甚至开始主动点菜,探着脑袋,往箱子里看了看,指着件嫩黄色的衣服,“那一件好看。” 齐淮知拿了出来,替他穿上,方才的小白杨就变成了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格外招摇,头顶的毛都跟着开心地晃动。 “怎么样?”林简蹦上沙发,抓着衣服下摆。齐淮知认真地瞧了好几秒,丝毫不吝啬眼中的喜欢,“很漂亮,yl该请你去当代言人。” 林简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沙发上下去,推着他,让他去拿下一件。 两个人围着箱子,将里面的衣服都试了个遍,从短袖到秋季的外套,再到厚一点的毛衣。 直到齐淮知从第二个箱子里搬出羽绒服,林简终于累了,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行了不行了,累死我了。” 他软成一团,摊在沙发上,齐淮知有些意犹未尽,将羽绒服放回去,把最后的两个箱子封条解开。 “这里还有两箱衣服,要是不合身告诉我。”他说着。林简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怎么有这么多衣服,还有什么。” 箱子都是按照衣服类别分类收拾的,齐淮知从两个箱子里各拿出一叠,“一箱裤子,一箱内裤。” 他将最后一个箱子里的内裤放到林简躺着的沙发上,隔着一点的距离,认真叮嘱,“你看看,尺码不对及时去退。” 林简发出一个问号,极其疑惑,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一抬头。 还真的是内裤,子弹头,裤头有一圈白边字纹。 看着就是贵价货。 林简习惯性地算账,突然一顿。 不对,这是考虑钱的时候吗? “还要试内裤!”大脑转过弯,羞耻心蔓延到了脸上,“这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齐淮知见他嫌弃,抓起那一堆布料,塞到他的手里,“给你买的,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林简像是抓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推脱,听见齐淮知的话一愣,呆了会,才不敢相信地反问:“给我的?” 齐淮知嗯了声,很肯定,又补了一句,“这些都是,正好将衣帽间填满。” 林简想象了一下他说的那个画面。 衣帽间很大,三面都是高高的柜子,一半是齐淮知的衣服,一半是他的,挂在一起,只要挂上一天,就能沾染上齐淮知的香水味。 每天早上,一起到衣帽间,挑选衣服,穿上,一起出门。 不仅仅衣服有了伴,他也有了。 心突然变得沉沉的,不知所措地看着,哪怕手里是格外让人羞耻的内裤,也没有移开视线,抓着布料的手也用上了力,好一会,声音从低下飘出来,“你怎么突然想给我买衣服呀?” 齐淮知站在他身前,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拨了拨,一点点理顺,像给小猫梳毛似的,将他打扮得整洁。林简耐不住,抬起眼,圆溜溜的上目线一翻。 更像猫了。 “我的人,怎么能灰扑扑的。”齐淮知最后将他的鬓角掖了掖,“要光彩夺目,像珍珠一样才对。” “什么你的人,就是助理!助理!”林简别别扭扭,将他的手拍开,“可是这也太多了。” “林助理要是愿意穿我的衣服,那也行。”齐淮知饶有兴致地同他商量,“我立刻退了。” “不用!”林简手掌抓住齐淮知的大拇指,“我就穿这些。” 齐淮知十足地遗憾,连着追问,“真的不行吗?” 林简担心他真的这样做,赶紧站起来,推着箱子,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收进衣帽间。 齐淮知买的衣服实在太多了,甚至还有半箱的鞋子。 一直忙活到中午,林简才收拾出两个箱子。吃了饭,齐淮知去洗碗,林简又钻进衣帽间,吭哧吭哧地干活,直到下午三点,四个箱子才全部清空。 靠在衣帽间的门口,视线有些贪婪地停留,慢慢地又不舍地看过去。 空荡荡的半边衣柜一点点填满,多了很多缤纷的颜色,和齐淮知的衣服挨在一起。 夏天配着夏天,冬天配着冬天,满满当当的,让人心安。 林简走近几步,站在码放夏装的衣柜前,一件一件细细地看过去。 鹅黄色的那件短袖最亮眼,在红棕的衣柜里,像一抹最清新的气味。 他从来不穿的颜色。 林简的手从上面摸过,拿起了一件灰色的衣服,换上,一言不发。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齐淮知靠近,和他并排站着,注意到他换上了新衣服,“怎么不穿黄色的那一件。” 林简低下眼,“以后有机会穿。” 齐淮知只当他是想挑个日子,隆重打扮一番,打量起衣柜,看了一遍,“林助理真是收纳天才。” 他的语气很高涨,仿佛林简做了特别了不起的事。 林简心情又好了些,扬起笑,“那当然,我可是全能。” “那全能的林助,有一个新的任务朝你发出。”齐淮知说。 林简哼哼几声,矜持地抬起下巴,“说吧。” 半小时后,两个人齐齐出现在了新华书店里。 还是儿童专区。 “在这来干什么?”林简不解。 “买书。”齐淮知在书架上看起来,随手拿起一本,扫了眼简介。 “这里是儿童专区,年龄9到12岁。”林简强调。 “就冲着这个年龄去来的,够幼稚。”齐淮知又拿起了一本。 他们两个个头高,又戴着口罩,形迹可疑,一小会的功夫,四周坐在地上,抱着书读的小孩都纷纷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巨人。 林简如芒在背,扯紧口罩,拉了拉齐淮知的袖子,将他推到书柜隐蔽的角落,“你不要命啦!” “怎么了?”齐淮知眼神浏览着书架上的内容,将他捞近了些。 “你万一被人认出来,拍照片放在网上,后果很严重哒。”林简给他描述,“齐淮知被偶遇买儿童读物,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林简对此十分有经验,毕竟曾经他也是网上吃瓜拱火大军的一员,还是扛着意大利炮站在最前线的那个,“信不信,明天你怀孕生小孩的谣言就传出来了。” 齐淮知丝毫没有被吓到,反倒正色,认真打量了几下林简。 然后很遗憾地摇摇头,“可惜,生不了。” 林简:? 他急得跺脚,怎么这人跟局外人一样。 林简谨慎地朝四周打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真的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和隐没站在背后的窥伺。 “别想了,过来帮我选一选,买完了就回家。”齐淮知将他拖走,换了一个书架。 提示语:幼儿区,5到8岁。 林简拿他没办法,硬着头皮,跟在齐淮知的身后,一本一本地挑起来。 一开始还打着速战速决的注意。 “你想买什么样的啊?” “挑你喜欢的。” “哦。” “你买过来干什么?” “秘密。” “切,小气。” …… 慢慢的,也认真起来,看得津津有味,挑到合口味的简介,就将书举到齐淮知的眼前。 “流浪猫和它的大熊朋友。”林简将书递到他面前。 齐淮知:“买。” “胡子爷爷和小乌龟。” “买。” “躲在老鼠后的大灰狼。” “买” 最后,挑挑拣拣。 齐淮知一手领着满满大袋的书,身后跟了个兔子眼的猫儿。 回家去了。 ----------------------- 作者有话说:老齐:经验丰富的养猫人士,是甜甜的一章呀。预告一下,嫩黄的那一件衣服会在很重要的一个情节穿 第45章 流浪猫和他的大熊朋友 回程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几只恼人的臭虫咬着车屁股,紧追不放。 齐淮知频频看向后视镜,脸色沉下去。 林简跟着紧张起来,“有狗仔跟车?” 他嗯了声,让林简调出车载屏幕上的路况图,挑了一条新路,从路口打转,开上了高架。 这条路沿着最外环修建。 没什么车,车道也很宽,两遍的绿植茂盛,时不时有一条分叉的车道隐没在绿荫中。 唯一的不足是,需要开上近两个小时才能回到荣鼎。 齐淮知扫了几眼路况,开了几十分钟,等到道上了几乎没什么车流,握紧方向盘,“坐好了。” 第54章 林简眼睛一亮,抓住车门边的扶手,点点头。 下一秒,黑色低调的轿车丝滑地打了个弯,轮胎压地,转到了另一条路上。 齐淮知一脚油门踩下去,发动机轰隆地炸着耳膜,路两边的绿植飞快地后退,变成一道道虚影。 林简被甩到了椅背上,车边的窗户半降,呼啸的风灌进来,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他却跟着刺激得高呼起来,双手升高,冲着窗户哇哇地大喊。 然后被灌了满嘴的风,嘴巴像一个大大的气球,林简却不愿意缩回去,乐得咯咯笑。 齐淮知逗着他,又甩了几个大弯,将狗仔抛下,才慢下车速,“爽吗?” “爽!”林简趴在窗边,回过头,茶黑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他很少有这样毫无顾忌,放肆大喊的机会,风很大,刮在脸上会疼,林简却觉得畅快极了。 “那就坐稳了!”齐淮知又是一脚油门,林简哇偶一声,畅快的笑飘在了车后。 很远很远。 一直没有停下。 回到荣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林简脚步虚浮地扒着门框,飘飘欲仙。 明明开车的人是齐淮知,怎么他先腿软了? “这就不行了?”齐淮知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林简喝了口,摆摆手,“齐哥你体力也太好了。” 到现在他的心还扑通扑通跳呢,齐淮知却和没事人一样。 两人是下午去的书店,又为了躲私生,没来得及吃饭,齐淮知将书送进书房,开始思考做什么晚饭。 “齐哥,不然我啃点面包吧。”林简不好意思地说。 他是知道齐淮知的饮食习惯的。艺人上镜,需要控制体重,齐淮知常年健身,也免不了要精简计算热量。 八点多,进食热量太高,齐淮知一般不吃。 林简哪好意思麻烦齐淮知给他一个人做饭。 诶。 不对,怎么住进来后,顿顿都是齐淮知在做饭啊。 正想着,齐淮知就已经从冰箱里拿出来牛肉,嫌他站在边上碍眼,“没事干,就帮我把书摆好。” 林简哦了声,乖乖地进书房了,将书一本本地按照颜色,整整齐齐放好,出来时晚饭已经做好了。 齐淮知在他面前摆上一碗面,加了牛肉和煎蛋,自己坐在了林简对面,看着他脸颊一鼓一鼓,目不转睛。 吃完饭,林简抢在齐淮知前面,将碗洗了,打算旁敲侧听齐淮知买儿童读物的目的,高昌在通讯上敲了敲他。 关于齐淮知剩下半个多月的商务和行程对接。 林简只好回房间,拿着个本子,和他沟通去了。 整理好齐淮知的行程表,林简又翻了翻自己的备忘录,将其中的三天日期报给高昌,要请假。 那两天齐淮知正好没什么行程,高昌十分痛快地批假了。 打完电话,时间快十一点了,后面两天齐淮知都有广告拍摄,需要早起。林简不困,熬夜习惯了,换了新家,也睡不着。 但艺人拍摄还能休息,助理却要一直待机。为了防止打瞌睡出现工作失误,林简洗了澡,换上了齐淮知买的睡衣,蓝色的星星。 准备强制闭眼关机。 书房的门突然开了,齐淮知站在后面,手机还亮着,也在忙,“准备睡了?” 林简点点头,和他说了声晚安。 只是闭上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翻来覆去,煎鱼一般,最后还是睁开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手甩到另一个空空的枕头上,摸啊摸啊。 马上要十一点半了。 秒钟过点的瞬间,房门咔嗒一声,林简像闻见胡萝卜的兔子,蹭地抬起头,裹着被子一转,从床头到了床尾。 齐淮知穿了件不同色系的睡衣,手里拿着本书,走了进来。 “你今晚还要睡在这吗?”林简趴在床尾,两只脚勾起来,一晃一晃的,想到昨晚上的画面,有些纠结。 “你忍心让我睡在断床上?”齐淮知从他前面经过,漫不经心地摸了把林简的头,拍拍屁股,让他回到床头去。 知道今晚不可能赶走他,林简裹着被子,像毛毛虫似,蹭蹭蹭地将脸沾回枕头上,“你的新床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一个月,定制床的工期长。”齐淮知面不改色,将随手买的床架子描绘成手工雕琢的古董货。 打定了主意要在客卧安家。 林简也不懂,以为真的是这样,戒备地躺回去,往床边上挪了挪,和齐淮知间隔的空隙能够再躺下一个成年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短短的脸,眼睛圆溜溜的。 一动不动地盯着。 又大又亮,打了个哈切,还继续,一副要睁着眼睛站岗到天亮的模样。 齐淮知好笑,抬手扶了下眼镜,淡淡地恐吓,“睡不着?那要不继续试试你昨天推荐的助眠好物。” 成功地把猫刺激得炸毛,眼睛唰得就闭上,睫毛颤抖,“不要,我困了!” 说着,林简迅速地背过身,屁股对着他,将自己藏了起来,呼吸声都刻意压下去。 总算是做好了睡前的预备工作。 齐淮知将小夜灯拉到他这一边,将书摊在被子上。 清了清嗓子,破开了呼吸声,装睡的猫抖了下,声音闷在被子里,“你又要干嘛!我可是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一点就着,咋咋呼呼,哪有要睡着的模样。 “睡前练习练习台词。”齐淮知面不改色,翻到第一页,林简悄悄地转过头看了眼书名。 《流浪猫和它的大熊朋友》,这不是下午他挑的儿童读物吗?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林简朝里面蹭了蹭,眼神都快要飞到书上了。 “不用管我,你先睡。”齐淮知曲腿,将书放在膝盖上,不让他看。 猫儿立刻拉下了脸。 “切,谁管你了。”林简嘟囔一句,脑袋又转回去了,打起了小声的呼噜,十分刻意。 和小猪似的。 齐淮知推了推眼镜,声音放柔,小夜灯落下一圈圆圆的光晕,将两人隐约地笼罩在一起,落下的影子格外亲昵。 “在很远很远的森林里,有一只大熊。它和别的熊一样,粗壮凶猛,棕色的毛发像绣花针一样,但那片山只有它,直到有一天,他的树洞前突然响起了喵呜一声。 “大熊低头,一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猫蹲在他的树洞口,嘴角还有一点点偷腥的黄橙橙蜂蜜……” 齐淮知念着,耳边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扒拉扒拉,将闷着脑袋的被子全部扒拉开,竖起了圆圆的耳朵,悄悄地朝床里面蹭了蹭。 果然,天天装作老成大人模样,其实心里还是小猫崽,只是要面子,不承认罢了。 做完这一切,还自以为机灵地打起呼噜,将齐淮知勾得恨不得扔了书,将他抱进怀里,狠狠揉搓,吸着他的脸颊肉,揉着他的唇,全部吃进去才好。 顿了好一会,齐淮知才平复心里那一股冲动的欲望,接着读下去。 “大熊很生气,抓着猫脖子要好好惩罚,流浪猫登时可怜兮兮地哭起来,一抽一噎,“我好饿好饿,被人抛弃了,他们都不要我了呜呜呜”,大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 “将大熊吓坏了,赶紧捧着它,“那你在我这住下来,我这有很多好吃的。”” 齐淮知一页一页地读过去,流浪猫告诉大熊它叫小橘子,在大熊身边安了家,和大熊相依为命,而他床边的那只猫也凑近了很多。 堵着气的毛茸茸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眼睛还是闭着,只是颤抖的睫毛完全出卖了猫儿的伪装,头发下的耳朵更是精神抖擞。 “大熊和他讲着这座山的故事,让他坐在脖子上,去抓蜂蜜……但流浪猫其实是个江洋大盗,他可是特意瞄准大熊这个大笨蛋的,等着将他的家全部偷空。” 齐淮知慢慢地念着,故意卡着转折点,声音一点点轻下去,几乎要变成了呢喃,“冬天很快来临了,流浪猫计划的时间到了,大熊准备冬眠了…” 最后几个字飘忽忽的,将林简的心勾起来,越听越着急,又蹭过去,背几乎要贴上大火炉,还是听不见。 “然后呢?”他从被子里探出眼睛,睁开亮亮的眼睛,碰上了一双促狭含笑的眼睛。 齐淮知勾唇,“你不是睡着了吗?” 林简才反应过来又又又被耍了,脸红了,哼了声,抓着被子往旁边一裹,将被子全部抢走了。 一点没给齐淮知留。 齐淮知这才罢手,继续念起来。 “仓库里的食物全部被大熊摆了出来,送给了小橘子。” “可是小橘子却没有动,躲在大熊的手掌下,戳了戳他的大脑袋,“今天的雪好大哦,你什么时候醒来?”” “大熊还是闭着眼,小橘子叹了口气,每天都爬到大熊的肚皮上,和他报道森林的变化。 第55章 “今天又下雪了。” “诶,快要把我淹没啦。” “哇撒,出太阳了!” “说着说着,小橘子打了个哈切,有些累了,趴在大熊的肚子上睡着了。” 身边被子拱起的圆弧一点点软下去,脑袋歪到了枕头下面,呼吸也变得悠长。 齐淮知读完这一页,轻轻地合上书本,将小夜灯关上,漆黑的幽静将两个相拥的人包裹在香甜之中。 他吻了吻林简睡熟的额角,熟练地暖着他有些凉的脚。 “晚安,我的猫儿。” ----------------------- 作者有话说:老齐会把流浪猫养成漂亮的乖猫滴,但齐哥的幸福生活没有几天咯[三花猫头]我的文案改啦,改得正经了,被投诉了[爆哭]不知道新版的文案你们喜不喜欢 第46章 作用嘿嘿的大铁床 林简有一个优点,有始有终。 但仅限在吃瓜方面。 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吃不到的瓜,听不完的故事,在扒料方面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并且最终斩获了几十万红v嫂站的惊人成就。 所以针对没有听到流浪猫和它的大熊朋友故事结尾这件事,林简有话要说。 “齐哥,你就告诉我嘛,小橘子最终有没有跑走啊?”他缠着齐淮知,第二百遍地说了这句话。 齐淮知戴上墨镜,坐上车,不为所动。 告诉了林简结尾,他一准就溜了,就是要吊着,才能好好享受到猫儿的殷勤。 林简跟着挤了进来,殷勤地叫唤着他,“齐哥,齐哥,齐哥” 要是有尾巴,这会都该绕在齐淮知的手臂上,不愿意下来了。 “想知道?”齐淮知问,林简赶紧点头,听不到结局,他浑身上下就像有蚂蚁爬似的。 齐淮知朝他勾勾手,林简将耳朵贴上去,听到了四个冷漠的字,“看我心情。” 林简:…… 今天的行程是国民饮料的广告拍摄,对于齐淮知来说得心应手。 甚至有闲心应付格外缠人的猫。 装作考量,看你诚心的模样,将猫死死吊在身边,一抬手,林简就巴巴递上水,一摸脖子,就享受到了按摩服务。 那叫一个体贴,一个舒适。 将品牌艺人总监都勾得好奇,将高昌拉到一半,问这么听话的助理上哪找的。 高昌乐了。 当初听到要住在一起,一个冷脸,一个半死不活的,才过去几天,这两人关系就好成这样。 但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说,神秘地摇摇头,背着手走到艺人休息区。 将总监的话问出来,没人搭理,他咳了咳,林简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齐淮知,闻言只是抬起眼,齐淮知却是连头也没抬。 得。 他多余问。 一直纠缠到拍摄结束,林简也没问出个结尾,心痒痒得快要碎了。脾气上来,蒙头往前冲,蹿到车上,挨着车边,不理人了。 齐淮知跟着上车,伸手想摸摸猫的脑袋,被避开,只留他给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不说就不说,我自己回去看。” 要不是今天早上出门着急,他早就看完了,哪里轮得到齐淮知得意。 “不行。”齐淮知早有准备,“那一排书柜被我锁上了。” 林简不可置信,头上要冒出白烟了。 “晚上再给你念,忍一忍。”齐淮知将他的安全带扣上。 “嘁。”林简不接受,“那明明就是你自己要练习台词,什么叫给我念。” 高昌落了几步跟上来,两个人便格外默契地止住话,他看着突然安静的车内,再一次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结界。 摸摸头,给齐淮知送去一个文件,“喏,你要的房子户型图,手续都办好了,里面的硬装都是全的,家具我叫人清空,等你安置好家具,放进去就行。” 齐淮知随手翻了翻,刻意弄出了很大的纸张摩擦声,坐在一边的林简头也没抬,默默抗议。 “林助理,有个家具城的外快,赚不赚?”齐淮知熟练地掐住猫的命门。 林简脑袋果然转了回来,圆眼睛转了转,矜矜持持地问,“帮你一起参谋?” “这个数,走不走?”齐淮知比了个五。 林简:“五千?” 齐淮知比了个零,加在五的后面,林简眼睛亮了起来,立刻将那点不高兴抛到脑后,到了目的地,兴冲冲地拉着齐淮知往里面冲。 “诶!我去不去啊?”高昌从车窗里大喊,被齐淮知挥了回去。 说是家具城,实际上是一个大型市集,三层,里面卖什么的都有。 林简照着指示牌,在经过一个又一个打着手作人的旗号,一个杯子买到三千的摊子后,终于在第二层后半部分,找到了家具的区域。 第一家是藤编风格的小型家具店,摆在货架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猫耳朵的镂空挂篮,很像臭水巷的那只流浪猫。 但篮子猫更加整洁一些,被主人精心装饰过,上了些天空的蓝色,很艺术。 嗯。 价格也很艺术。 一个藤编木箱子就要小万块,林简默默地将店铺挂出的价格牌加在一起,然后倒吸一口凉气,伸出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太贵了太贵了,把他卖了也买不起。 林简赶紧往前走,喜欢但是买不起的东西有很多,他早就练出了铁石心肠。 只要睡一觉,第二日忙着赚钱,就什么都忘了。 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齐淮知没有跟上,回过头,却看见他正抬起手,碰到了货架最上方,直接拿了两个挂篮。 挂篮不大,放在推车里,没占多少空间。 “你也觉得这个好看?”林简有些高兴,抿出小小的唇弯,兴冲冲走回来,看了好几眼挂篮。 若不是林简黏黏的眼神,齐淮知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个店铺。 挂篮而已,买了逗猫开心,很划算。 “一个放在新房里,一个挂在书房,放你挑的故事书,正合适。”齐淮知已经给篮子找好了归宿。 林简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竟然觉得意外的合适,又有些搞笑。 齐淮知的书房是暗色调的,棕红的书柜,棕红的书桌,连铺着的地毯都是黑白纹的。 突然出现一个放着幼儿睡前读物的猫咪篮子,像是闯入黑森林的小猫一般。 拿下了篮子,林简停了大步流星,非常乖顺地跟在齐淮知手边,时不时地将眼神飘到篮子上。 齐淮知享受了好一会林简的亲密,还以为是他高兴了,欢喜地凑近表达自己的喜爱。 受用又有些不满足。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从林简嘴巴里听到更多的东西。 无论祈求,还是欢喜。 亦或是颤抖的喘息,他都要。 他只在那夜的床上,折腾林简的腿和手时,听见过他哀哀切切的求饶。 “不要了……”林简连着说了很多遍,齐淮知却将这理解成猫儿的卖乖和享受,还有一点点语气中藏着的依赖。 才过去没几天,齐淮知又想听了,一路逛着,脑子里开始浮现那晚的场景,眼神狠亮地扒在林简身上。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的衬衫,领口是v字的,翻着的领子刚好卡在锁骨上,露出漂亮的一截脖子。 齐淮知凝在上面,一刻也不离开,只有林简在一个摊位停下,不说话,慢慢地看着一处地方时,他才会回神。 小物件,就放在篮子里;大的家具,记下货号,让人送上荣鼎。 第二层区域逛到一半,推车就已经满了,连地下的架子都赛得满满当当,手机里也抄下了几页的货号。 最后的区域都是同一家店铺的,卖的是和床相关的,床架子,床垫,四件套,什么都有。 林简在门口扫了一圈,突然停在了床架区域,疑惑地诶了声,“齐哥,那不是你断了的床架子吗?”,他拖着齐淮知往那边去,指着放在圆台上的展示品。 无床头设计,床板主体是悬浮的,钢板上是实木的横梁结构,光看木头的颜色和润泽度,也知道用的是好料子。 简直和齐淮知从中断开的床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的一模一样诶。”林简求证地回头,看着齐淮知。 当然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荣鼎大平层的家具安置都是高昌经手的,他就是在这里买的。 齐淮知面不改色,“嗯,不一样,木板的颜色淡一点。” “是吗?”林简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总觉得不对劲,“都是红色,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手朝后拍拍,落了空,回头一看,齐淮知的人已经到了床架区域的最里面,站在一个展台前,一动不动。 林简赶紧跟过去,顺着齐淮知的目光看过去。 然后瞪大了眼睛,蹬蹬地倒退了好几步,汗毛立起来。 角落的展台上与其说是床架,更像是刑具。 主体全是黑色的铁架子,床头和床尾两侧有可移动的圆形手铐、脚铐。中间是可升降的软垫,甚至还可以调节震动的频率。床头有一个厚厚的储物柜,里面是各种配套的装置。 第56章 拿出来,安装在床边中侧,调节架子高度,就能将人高高地吊起来。 床架旁边的立牌上不仅介绍了各种玩法,还附上了一则说明。 加价五千,附赠全包围玻璃镜子。 几个字,看得林简脸都皱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打了个抖。 难怪要放在角落里,简直有伤风化,没眼看! 哪家正经人会买这种架子回去啊! 多看几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赶紧走,赶紧走! 林简拉了拉齐淮知的手腕,没拉动,才发现齐淮知目不转睛地盯着,似乎看得很认真,在思考床架的实用性,像一座雕塑,静静的,又很凶残。 “齐哥,我觉得买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林简拽着他。 齐淮知看得越久,他越害怕。 说不上来,就是害怕,拼了命地拉着人,一字一顿,脸都憋红了,“齐哥,该回家吃饭了!” “你饿了?”齐淮知立刻转头,林简头如捣蒜,可怜巴巴地揉着肚子,这才将人从黑色的大恶魔前面拉走。 甚至嫌弃用走的太慢,推着齐淮知的背。 马不停蹄地跑了起来。 . 齐淮知怎么可能被轻易糊弄过去。 铁架床的货号,他看了一眼,就牢牢记了下来,只是在林简面前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趁着他去洗澡的时候,拿出手机,将货号发给了高昌。 高昌甩过来一个蓝色的,牙齿冻得战战兢兢的小黄豆。 齐淮知高冷地放下手机,没有解释的打算。 然后喜提高昌的电话狂想曲,一边还在通讯框里骚扰着他,哭喊着求他高抬贵手,不要误入歧途。 齐淮知被吵烦了,在第三十个电话响起的时候,终于接了。 高昌在电话里一阵鬼哭狼嚎,“我要和吴赫拼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还以为是吴赫将圈子里的小众癖好带到齐淮知的面前,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人算账。 齐淮知拦住他,“和吴赫无关,你别说。” 要是知道了,那个八卦的家伙肯定又去骚扰林简了。 “那怎么回事……”高昌隐约觉得不对,想着齐淮知又是买房子,又是买床的,“你最近是不是谈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哎呀你们小情侣真是着急上火,非得用这些东西干什么。” 齐淮知被小情侣三个字吹得身心舒畅,认了下来。 “谁啊,圈内的你跟我说说。”高昌问,脑子里闪过了一圈合作过的人,也没觉得哪个有苗头。 齐淮知和那些人的关系,还没和林简的亲密呢。说出去,齐淮知和林简两个人如果是异性,倒是可能早就被锤成恋爱关系了。 “不。”齐淮知拒绝。 “嘿,你不说,那我不去买。”他试图威胁,被齐淮知冷漠的一句话吓到,“那我自己去,被拍到,你提前准备好钱打点狗仔。” “得得得,祖宗,我去,我去。”高昌唉声叹气。 打完电话,齐淮知打开电脑列了一个表格,加了很多白天逛街遗漏的东西,又加上记下的货号,整理好,发给了高昌,让他一起出面买下。 算下来花了几百个w,齐淮知眼睛也没眨。 只是让高昌快马加鞭,最好一周内将新房子的东西都弄好。 正好能给林简一个惊喜。 等齐淮知拿着昨天的那本故事书从书房出来,客厅和走廊的灯都已经关了,浴室里留下的水雾只剩下一点点,蒙蒙地罩在镜子上。 他去主卧的柜子里找出来一个东西,推开客卧的门,看见了一盏圆圆的小夜灯,想着的人躺在床上,莹黄的光落在他的脸上。 格外的漂亮,见到他进来,装作惊讶地模样,润嘟嘟的嘴唇一弯,嘴里却故作苦恼,“你怎么才忙完啊,我都要准备睡了。” 林简一点也没提刚刚玩手机玩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的事。 “困了就睡,不用等我。”齐淮知看着他装模作样的乖样子,就忍不住使坏,故意和他反着来。 林简被气了下,为了听故事,硬生生忍了,余光一直黏在齐淮知的手上,不经意地问:“你怎么还读这本书啊?” “昨天没有发挥好,今天再练习练习。”齐淮知没接着逗他,掀开被子。 猫儿这种生物,逗一下,就该给点面子,呼噜呼噜毛才行。 林简果然高兴起来,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着他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靠在了床头。 一坐下,林简便蹭蹭蹭地往他边上靠,一点没有昨夜害怕的样子,毛茸茸的脑袋枕在枕头上,期待地闭上眼睛,“你读你的吧,我先睡了哦。” 说着乖乖地用手将被子往上一提,围在下巴边,暖烘烘地躲在里面,只露出了一张脸。 小夜灯本来在齐淮知的那一边,但林简靠得近,光将他眼皮上的血管都照得一清二楚,眼珠子在下面动了动,有些难受,又不舍得离开。 齐淮知将从主卧翻到的挂耳式眼罩拿出来,给他戴上。 蕾丝那一款眼罩,玩玩还可以,戴久了,林简皮肤娇,该红了。 “诶,什么啊?”林简以为齐淮中又要捉弄他,抓着就要摘下来,被按住,“眼罩,睡吧。” 林简有些愣地摸着脸上冰凉凉的布料,耳边齐淮知的声音很温柔,低厚的,在黑暗中很有安全感,“光太亮了,你会不舒服的。” 他一点点摸过去,描绘着眼罩的边,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清晰了。 眼罩上齐淮知的味道,身上和齐淮知一样的沐浴液香气,被子下齐淮知热烘烘的身体,还有耳边慢慢的,念着故事的声音。 一点,一点的,齐淮知的一切,都暖洋洋地将林简包裹住。他变成了一汪温泉水,将林简稳稳地托住,放到了编织好的美梦篮子里。 “春天来临的时候,外头响起了鸟叫,树洞前的小溪又快活地跑起来,大熊睁开眼,就看到在他身上睡得流口水的小橘子。” “小橘猫没有走,他傲娇着舔了舔毛,钻到了大熊高大的手掌下,拱啊拱,也拥有了一个小小的家。” 林简也一点点闭上眼睛,脸朝着齐淮知的方向,慢慢地睡着了。 梦里甜甜的,他似乎变成了小橘子,和大熊一起去看新长出来的小花,去趁着蜜蜂们出门采蜜,爬到树上抱着蜂巢就跑,然后被蛰了满脑袋的包,漫山遍野地哇哇乱跑…… 睡着的人高兴起来,朝着热源拱啊拱。 还在读故事的齐淮知成功收获到了一枚软软的脸蛋,睡得晕乎乎的,几丝头发黏在脸颊上,亲密地朝他探过去,不再是抓着被子,防备的动作。 手一点点松开,搭在了一边,齐淮知伸手将他的被子盖好,反被嗅到气味的猫抓住,手一抓,拽着齐淮知的大拇指,像抓住了木枝一般,整个人缠了上去,抱着不撒手。 舒服地蹭了蹭,做别的梦去了。 这个姿势,可就苦了齐淮知。为了让林简舒舒服服,只有坐着,靠在床头上才能维持,压根躺不下去。 齐淮知哭笑不得,试图抽身,拔萝卜似,都快要将林简一起拔了起来,那张脸蛋还紧紧地贴着,废了十几分钟,都没有成功。 反倒将林简弄得缠绕更紧了。 “睡着了也不安分。”齐淮知捏住林简的鼻子,两指夹着左右晃了晃,直到把他弄得嘴巴可怜兮兮张开,伸进去搅了搅。 抓着滑溜溜的舌头,玩弄一番,粉嘟嘟的唇有些可怜地外翻,溢出一点晶莹。 睡着的人皱起了眉毛,嘟囔着“蜜蜂走开。”另一只手啪地打上去。 精准无误地在手臂平齐的位置落下,正好是齐淮坐着,腰腹以下的部位。 清脆的一个巴掌,将齐淮知打得面色扭曲,眼前发黑,顾不上查看,气得伸手就要抓住罪魁祸首。 林简却是拍拍屁股,身子一转,侧到另一边,继续做大美梦去了。 然后十分顺利地一觉到天亮,神清气爽地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和齐淮知不虞的眼神对上。 他不明所以地摸摸头,不管他,穿着小兔子拖鞋,精力旺盛地跑去洗漱了。 一整天的行程下来,连高昌都啧啧称奇,问他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林简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杯水,“睡得好啊,我昨天可是做了个大美梦。”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齐淮知突然说话,“做的什么梦?” “就是下海捕鱼,上山摘果子,掏蜂蜜。”林简回忆起来都甜滋滋的,带着笑,突然皱了皱眉,“就是中间被蜜蜂追着跑,有点吓人,不过没关系的啦,被我一巴掌打跑了。” 他说着,神气极了,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齐淮知听明白了,脸黑下去。 难怪。 原来是把他当做了蜜蜂。 昨天的手劲儿这么大,到现在他那一块还隐隐作痛。 偏偏又不能惩罚他,要是被林简抓住马脚,借口睡觉不老实,抱着被子溜走,他可就得不偿失。 第57章 啧 还是怪昨夜的故事,若不是写到掏蜂蜜这种危险活动,林简怎么可能会梦到这个。 下次换一本温和不刺激的才行,齐淮知冷着脸,做了决定。 当天晚上就把流浪猫和他的大熊朋友从猫咪挂篮里拿出来,锁进了书柜里,冷漠地上锁,打入小黑屋。 林简很不满意,但也不敢抗议,谁让他在齐淮知讲故事的时候,都满不在乎地要睡觉呢。 只能黏在书房门口,依依不舍地目送流浪猫被关进小黑屋。 叹了口气,心里流泪满面。 “今天晚上要听哪本?”齐淮知站在猫咪篮子前,问他。 林简这会还在怀念着流浪猫,矜持地抬起下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练台词,自己决定就好啦。” 齐淮知随手拿了一本书。 但林简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睡觉开始变成林简期待的事情,熬夜也开始变得遥远。 吃完饭,只要晚上没有行程,林简消了食,就会立刻跑进浴室,洗个香喷喷的澡,穿上齐淮知买的睡衣。 乖乖地躺在床上,像开盲盒一样,等着齐淮知拿一本新的故事进来。 过了两天,林简已经不满足坐在床上乖乖等着。 只要逮到齐淮知有熬夜的打算,就会义正言辞地打着练习台词的口号,推着齐淮知,把他塞到书房里,拿上一本故事书完成任务。 猫咪篮子里的六本书都读完了,换上新的一批书。 林简的气焰开始嚣张,主动点菜,吃到不满意的,还会拉下脸,嘟嘟囔囔。 进组的日期临近,陪着齐淮知拍完定妆照,晚上还有剧组的应酬,林简就先溜了回去。 洗了澡,钻到书房里,精挑细选,抓出一本早就看中的书,在床上等着,两只耳朵竖着。 等到开始打起瞌睡,点点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才在黑暗中听到门锁咔嗒一声。 他立刻清醒起来,拿起书,头发乱糟糟地打开卧室门,冲出去,“齐淮知,今天我要听这一本!” 兴冲冲的猫突然一个急刹,抬眼看向门口。 和齐淮知对上视线,他身后蹿出一个人,红色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绿毛,笑嘻嘻地挥出手,“嗨,小林简。” ----------------------- 作者有话说:小黑屋重要道具已经上线!!!![求你了]这两章都是甜甜的小情侣日常,老齐一点点将猫养得亲近他啦。没什么重大剧情点,所以我就两章放在一起发啦。后面就要铺垫文案咯[墨镜] 第47章 咪咪不喜欢穿彩色的衣服 林简第一反应是将书背到身后,然后才跟吴赫打了声招呼,走到齐淮知的旁边,接过他的背包,对着他小声说:“你怎么才回来呀?” “资方攒了两个局。”齐淮知后退半步,靠在门边,“不用过来,我身上脏。” 对戏一整天下来,晚上又有酒局,烟草气和酒精气味混在一起,不太好闻。 林简哦了声,去厨房给他倒温着的蜂蜜水,脆白的睡衣下露出一截漂亮的手腕,从玄关看过去,能见着他小半的侧脸,神情认真。 而家的另一个主人就站在玄关,一动不动地盯着,哪怕隔了些距离,也能察觉到两个人的注意力时时刻刻放在对方的身上。 别说人了,连个蚊子都容不下。 吴赫在一旁围观,突然摸了摸胳膊,又有些羡慕,凑到齐淮知耳边,“你们怎么老夫老妻的?” 齐淮知被他打扰,酒劲上来,不悦,将他的头推开,“东西在书房,自己去拿,拿了赶紧走。” 吴赫嘿了声,偏不,走到厨房边,歪歪斜斜一靠,“小林简,给哥哥也倒一杯呗。” 林简看了看水壶的刻度线,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匀了一小口出来。 吴赫也不在意,仰着头喝了,好奇起两个人的进度,“我刚刚听你说什么讲故事,你和老齐现在睡一起了?” “擦枪走火可要注意,做好防护措施。”吴赫突然提高声音,“我那有些东西,要不要给你一点。” 林简慌张地看了眼齐淮知,他依旧靠在玄关处,闭目休息,没有听到一般,才小声地纠正吴赫,“齐哥的床断了,才临时和我睡一张床的。” “是吗?”吴赫疑惑,“我不信,我去看看。” 他说完,熟门熟路地就要往齐淮知的主卧走,被拽着衣服,硬生生拖了回来,“赶紧,拿完东西,走人。” 齐淮知一字一顿,也不用他去书房,亲自拿了资料给他,打开门,送客。 吴赫啧啧啧地摇头,唾弃齐淮知,“也是用不上兄弟了。”趁着门关上的最后一点空隙,露出一只眼睛,和林简道了别。 “晚安,小林简,明天机场见。” 林简端着蜂蜜水过来,抓住了最后一句话。 按照高昌的行程表,明后两天是齐淮知剩下一个多月,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齐哥明天是有临时通告吗?”林简问。 齐淮知俯身凑近,就着林简的手,喝了一口蜂蜜水,润了嗓子,“嗯,第四季的乐队节目飞行嘉宾,本来是一周后的通告,因为演出场馆审批出了问题,提前到后天,明天飞过去彩排。” 林简的表情有些怪,抿着唇,垂下睫毛,没有接话。 “怎么了?有事吗?”他接过杯子,喝完,将杯子洗了,去主卧拿换洗的衣物。 天色晚了,林简的眉间疲惫很明显,再晚上一会,就该困了,听不到故事第二天可会闹腾。 林简抱着他的包,跟在后头,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后面三天有些事,和高昌哥请过假的。” 齐淮知拿了一套和林简身上一样的睡衣,黑色款,想到了什么,在他面前停下,“你家里的事?” “不是!”林简脱口而出,说完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匆匆将包放下,跑回客卧去了。 齐淮知见他抵抗,没多问,洗了澡上床给他读故事。 今天的台词练习环节很长,长到读完一本,齐淮知扶了扶眼镜,低头一看,林简的大眼睛还睁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被抓包,也没像以往一样闭上眼睛,只是窝在被子里,轻轻地说:“齐淮知,你故事……不对,你的台词讲得好好哦。” 说完这句话,黑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频率很不稳定,一会快,一会慢,像刚刚破茧的蝴蝶似的。 但齐淮知觉得更像是他心跳的频率,也读懂了藏在底下的期待。 收回了要关上小夜灯的手,又去书房拿了两本故事书过来,坐在床边,一只手按着书页,另一只随意一搭。 放在了林简的肩膀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将人慢慢地哄睡着。 第二天林简醒的很早,睁开眼,墙上的挂钟才指向六点。 但他身边的枕头已经一点热意没有了,只留下了三本搭在床边的书。 抱着被子一滚,躺到齐淮知睡过的地方,趴着,脸蒙在被单上,待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洗漱,穿上一件黑色的短袖,吃了齐淮知留下的煎饺子,又整理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放在帆布袋里,出门了。 林简无论是在上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每年的这几天他都会请假,去陪温女士。 温女士全名叫温禾,很漂亮的名字,也很温柔。以前每次开家长会同学都会羡慕地对他说,你妈妈真温柔。 可是一切都终止在了一个暑假,他变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温女士也变成了街坊口中的疯女人。 快要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将公交站台的棚子蒸烤得像火炉。 林简躲在阴处,拿纸巾一遍又一遍擦着脸上落下来的汗,眼神虚虚地盯着荣鼎的大门。 齐淮知出差也好,省得他解释为什么要夜不归宿三天。 按照助理合同规定,这样的三天长假,至少要将具体的原因和地址上报。 但林简只含糊地和高昌提了一嘴看望生病的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在齐淮知面前怎么也张不开嘴。 明明在宁城的时候,他是愿意说的,也能说的。 昨天晚上却像有一道黑影萦绕在心头,将他的嗓子掐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真奇怪。 他变得真奇怪。 林简摸了摸脸,将纸巾丢了,刷了公交卡,上车。 摇摇晃晃,坐了三小时,才到了精神病院的门口。 请的医院护理王姨老早就在门口等他,接上他,和他汇报这一个多月温女士的情况,“还不错,情绪稳定了很多,吃饭也比以前多了半碗,只是……” 她顿了顿,摁开电梯,两个人一起进去,才接着说,“从前几天开始脾气又变得暴躁,还差点抓伤了给她检查的大夫。” 林简抬眼,看着雾蒙蒙的电梯镜面,这家精神病院的电梯上还有一层塑封膜没撕,照出的人影就灰扑扑的,眼睛也没什么神采。 不好看。 他拨了拨刘海,长长的头发垂落遮住眉毛,移开眼神,很镇定地说:“没事,接下来两天我陪着。” 第58章 王姨大松一口气。 每年这几天,温禾总会伤到人,血糊糊的,看着骇人。 原以为这阵子林简忙,需要她一个人陪护,还狠狠担心了一阵,这会听到他的话,才放下心。 林简站在病房门口,沉默地看了会。 病床上的身影很单薄,躺下去的时候只有一片,像一页纸。 温禾生病后,大多数的时候是安静的,双目空洞无声,呢喃着只有她自己能读懂的话。 刚上初中那会,林简每晚下了晚自习,回到家,还坚持陪温女士说上一个小时的话。 可是没有用,整整一个月,都是他在自言自语。 没有接收到一句回应。 少数的时候,就是每年这几天,温女士会突然变得暴躁,变得害怕,簌簌发抖,像一片落叶,惊慌地抓着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林简从她的手上夺过剪刀,夺过砖头…… 然后被刺伤,血淋淋的手臂,很痛,但也比不上他看见家里乱糟糟,被人砸的稀巴烂,看见温女士抱着父亲的照片,站在天台的时候痛。 他早就习惯了。 当心完全空落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就察觉不到痛了。 林简垂下眼睛,没什么表情,推开门,吱呀一声,立刻引起了病床上的人注意力。 温禾被绑在床上,看见林简,眼前一亮,披头散发地挣扎起来,“简简,快!快到妈妈这里来!” 她拼命地撕扯着,绑带快要将她的手腕磨出划痕,林简快步走过去,握着她的双手,强制按下她的挣扎。 “妈妈看见爸爸了,他带了你喜欢的模型,还有一束鲜花回来了。”温女士激动地抓住林简的手,指甲狠狠地掐着,声音尖尖的,“你看见了吗?” 尖锐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下挂出深深的痕迹,浅色的皮翻了起来。 林简却毫无知觉似的,只是看着她,温声说着,“没有,妈妈你看错了,爸爸还没有回来,他还在出差呢。” 温禾顿时尖叫,温婉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要将林简推开,“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妈妈明明看见了!看见了!” 她挣扎着,就要朝着窗户的方向跳下去,哪怕将手脚扯断,也要跳下去。 林简扑上去,死死地抱着她。 温禾的指甲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刮着,血痕翻了新,落在背上那些老旧的伤口上,林简能察觉到衣服有些地方变得湿润。 幸好穿的是黑色短袖,别人看不出来。 只有他自己能闻到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他想着,将温禾抱得更紧,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没有,不断地遭受难耐的折磨。 只要说没有,温女士只会闹上一小阵,而不是抱着希望,大起大落,最后面容灰败地服毒,被一次又一次地推进医院洗胃。 病房的闹腾持续了很久,直到深夜,温禾累了,才停下来,闭上眼睛。 林简用毛巾将她的手脸擦干净,又仔细地收拾了一遍她的头发,看上去干净整洁一些。 不然第二天起来温女士该不高兴了。 等到温禾睡着,林简才将折叠床铺在病床的旁边,合衣躺下。 床很窄,也很硬,挤在病床和外墙之间,医院的地板总是有股阴冷的凉气,透过不厚的折叠床垫,让林简打了个哆嗦。 关了灯的房间,黑漆漆的,鼻尖全是消毒水的气味,林简只有一直向上看着,才能捕捉到一点从窗户透出的月色。 很淡很淡。 林简翻了个身,侧对着墙壁。 突然发现他有些想念荣鼎了,想念睡前的台词练习。 想念…… 齐淮知了。 ----------------------- 作者有话说:别着急,下一章我们齐哥出马[墨镜]且看我们金牌养猫人士如何高质量哄猫。 医院的剧情点很短,但是很重要,回收了很多伏笔 第48章 诚收娱乐圈八卦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叮铃一声,林简下意识去看病床上的温禾。 她翻了个身,嘟囔两声,嘴里含糊着凄厉的哭响,但好在她没有醒过来,依旧睡着。 林简这才从枕头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眼球刺激得流出生理性泪水,变幻出刺目的蓝紫色块。 过了会,习惯亮度后,才去点消息提示。 下意识地登上黑x,却没有看到消息,齐淮知这一回在通讯的工作号上戳了戳他。 林简有些奇怪,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点开一看。 聊天框顶上持续在显示消息输入中……只是迟迟看不到他发过来的第一句话。 【齐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嗯,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齐淮知问。 林简看了眼病床上的温禾,扯了扯嘴角,【还不错,后天就能回到工位上啦】 【不着急,你慢慢来。】齐淮知宽慰他,很冰冷的文字让他说出来,却无端地减去了林简存在心里的折磨和焦急。 【等我一会。】 他突然说着,离开了一会。 反正睡不着,林简干脆蹑手蹑脚地爬起来,靠在墙壁上,一边等着齐淮知,一边扣着大拇指上的倒刺,撕下一片又一片细小的皮,拉扯出地下红白的血肉。 在大拇指凝出第一滴小血珠的时候,齐淮知的消息发了过来。 是一个音频文件,上面有文件的名字,他认得,是一起去买的故事书。 林简愣住,凝出的小血珠快要滚落下去,流到指甲上,他赶紧含住,破皮的地方传来刺刺的痛感。 提示着不是在做梦。 眼睛突然变得酸酸的,嘴巴也瘪起来,像小鸭子一样,他揉了揉,四十五度朝着斜上方,手掌像小蒲扇一样扇风,才将突如其来的情绪压下去。 盯着那个音频文件看了好一会,林简才慢吞吞地将耳机找出来,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用被子将自己裹住,雪白的床单筑起一个牢牢的,有些热的蚕茧,带上耳机,手指轻轻地点上屏幕。 病房里太安静了。 耳机里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的时候,将林简吓了一跳。 才隔了不到一天,林简竟然觉得齐淮知的声音很遥远,揉着耳朵,才慢慢地适应下来,揪着被子,听着耳机里齐淮知的声音。 但今天很奇怪,前几日格外吸引人的故事好像变得索然无味。 林简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注意力全聚焦在了齐淮知说话间偶尔响起的背景音里。 一会猜响起的脚步声是乐队哪个人的,一会又在想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沙哑,酥酥的,像抽过了烟后藏着一点点迷醉的气味。 林简听了会,觉得耳朵痒痒,一路蔓延下去,脖子也痒痒的,忍不住缩起了脑袋,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黑暗和齐淮知的声音构成了现在的全部。 好像一个罩子,短暂地将病房的一切隔离,陷入了还算安稳的梦境里。 第二日林简是被王姨拍醒的,她站在折叠床边,用气音问:“怎么坐着睡,怪不舒服的。” 他竟然靠着墙睡了整整一夜,胳膊和屁股的尾椎骨硌得有些痛,耳朵也是,带着一整晚的耳机,耳道的软骨撑得有些难受。 但林简却觉得神清气爽。 他很久没有在这几天的日子里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爬起来,将被子和床收拾好,推到病床地下放着,拿起手机,一摸。 滚烫的,按着开机键,久久没有反应。 这个手机已经用了很久了,有些老旧,一整晚地播放音频显然超出了承受范围,死了机。 林简习以为常,将它放在口袋里,就拿零碎的几块散钱,去医院门口买馒头填肚子。 今天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只要在病房里陪着温禾,坐上一天,听着她念叨一些以前的故事,就好了。 早上七点,医院外小摊贩的包子馒头已经卖了大半,林简要了两个,很速度地在进医院大门前吃掉,哽在心口,拍了拍顺下气,顺手将手机拿了出来,跟着人流进了电梯。 手机已经降下温了,弹出来很多的应用信息,林简先点开齐淮知的通讯框。 昨天他睡着之后,齐淮知还发了两条消息,此时就静静地飘在屏幕里。 【台词练习打卡】 【请林助理检阅】 林简忍不住噗嗤一下,矜持地回了他一句,【勉强合格,下次努力】 然后心情很好地去查看其他消息,一大堆都是各种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挤在收件箱里,是些意味不明的话。 【约吗?9998一晚】 【诚收娱乐圈八卦,价格随咖位起步】 诸如此类的垃圾短信,短短三四天,发了十几条。 林简皱眉,将这些账号移到黑名单,继续点开黑x,有些期待齐淮知在黑x上会发什么消息。 电梯里网有些差,翻墙废了一会时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黑x的消息跳了 第59章 出来。 林简的心头无端一跳,低头一看,不是q哥发来的。 一条陌生人的私聊阴暗地插入了他的视线,凌晨三点,发来了一句无头无尾的话。 【你是林简吧?海大管理系大三在读,手机号199xxxxxx,身份证信息……】 霎时间一股阴森森的冷气从他的脚底漫上来,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恐慌笼罩在他的脑子里。 林简脑子里闪过一瞬,飞快地切出去,登上微博小号,果然在小羊小羊的微博私信里也看见了相同的信息。 手哆哆嗦嗦地打出你是谁?又删掉,手心里疯狂冒出虚汗,脸色惊疑不定。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明明他什么信息也没透露。 难道是青哥? 黑涩会的路子一向不清白,上次怀疑他榜上了大款,又被揍了一顿。如果恼羞成怒,用一些违法手段查到他的身份,然后关联到黑x上,也不是不可以。 他捏紧手机,汗津津的手心都险些摸不住,眼前发白,被后头的人催促着,才反应过来,生涩地迈开步子,走到了电梯外面。 脱力地靠在墙上,浑身发冷,眼前又不断地开始闪过一些从前的片段,很嘈杂,很血腥。 林简忍不住皱起了眉,蹲下去,捂住脑袋。但嘈杂声越来越多,甚至伴随着惊慌的尖叫,和玻璃瓶碎落的动静。 有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接着响起了仓惶的声音,“去拿针剂过来。” 是王姨的声音。 林简蹭地站起来,匆匆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手。 王姨回过头,被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吓了一跳,然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快!你妈妈她突然发病,将碗打碎了就要割腕!” 林简的脑袋接连被重拳狠狠砸下去,嗡嗡地发晕,撑着墙壁的手一软,咬住舌尖,痛苦逼迫他清醒过来,朝着嘈杂嘶叫的地方飞奔过去。 温禾的病房前已经是一片狼藉,王姨给他打的早饭是汤粉,现在全撒在了地上,油腻腻地黏着地板。 病房的门关着,里面传来一声悲楚的尖叫,嘶哑着,几乎要将嗓子穿破。 林简赶紧推开门,病房里挤着一个大夫,两个护士。 温禾躲在角落里,披头散发,一只手死死抓着碎瓷片,一只手诡异地弯曲着,像是怀里在搂抱着些什么,双目猩红。 只要医生往前一步,她就会嘶哑着大叫,像一头疯狂的母狮子一般,“滚开!” 碎瓷片已经将她的手指割破,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串成了线,林简放轻了脚步,但还是被温禾听到了。 她倏地看过来,眼里一点温和也没有,只有冰冷冷的恨意,关门声像是打开了她的开关,温禾朝这边冲了过来,胡乱地劈着。 林简冲上去,在碎瓷片划到其他人前,握着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按在原地,温禾在他的怀里疯狂地大叫。 “妈妈,你看看我,我是简简。”林简紧紧地搂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念着。 只是温禾认不出来,将他当成了极为可恨的人,一口朝林简的肩膀咬下去,死死的。 牙齿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肉。 林简吃痛一声,手上的力气松开了些,被攥紧的碎瓷片立刻脱离了他的掌控,狠狠地朝着他的手臂滑了下去。 温禾神色癫狂,一边划着,一边大喊,“滚开,滚开,都滚!离我儿子远一点,都滚!” 她狠狠地下着手,另一只手却依旧固执地抱着,像搂着孩子一般,直到林简的手臂涌出鲜红的血液。 刺目又浓郁。 温禾浑身一抖,怔了怔,被抓住机会的医生扑上前,按住,打下了针剂。 身体立即一软,倒下去,林简赶紧抱住她,右手臂上的鲜血可怖又吓人,落在地上,几乎要聚成一小滩。 护士让林简先去包扎伤口。 他站着没动,直到亲眼看见温禾躺在床上,睡着了,才挪动脚步,手掌按着伤口,将医生拉到了病房外面。 “大夫,我妈妈她今天怎么突然发病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第二日,温禾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的。 医生也不太明白,只是将他知道的场景细细地回忆了一遍,“我也不太清楚,早上给温女士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她表现得都很正常,只是最后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就发病了。” 林简问:“你们离开前有说什么吗?” 医生回忆了下,“和我的实习生聊了一下他这段时间的考核,哦,旁边的两个护士聊了一嘴买房首付的事情。” 林简像是被戳中了一般,神经质地抓住医生的手,“多少钱?” 护士在旁边回了,“大概五十万,林先生也有买房的兴趣?” 林简闭了闭眼睛,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那一道脊骨好像瞬间失去了活力。 医生拍了拍他,“你要不先和我去处理伤口。” 林简的声音有些抖,“没事,我先进去看看我妈妈。” 说着,他就踉跄地推开病房门,脚步虚浮地走到温禾的床前,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他木木地看着,看着温禾睡着了,只是一只手还维持着抓碗的姿势,另一只手依然勾着,像是抱着什么。 林简明白她在抱着什么了。 五十万,就这样压垮了老林,压垮了温女士,也压垮了他。 原本那一日出去,老林还是笑着的,摸了摸他的头,说爸爸回来给你带玩具模型。 可是再见面就只有浑身烧得发焦,躺在重症病房,和死人样的爸爸。 生意失败的欠债,植皮的费用,减去多年的积蓄,还要五十万。 哪怕将一家人最后的房子卖了,也不够还债,不够给老林活命的。 所以在签下手术单的前一夜,老林从窗户跳了下去。 就在十多年前的今天。 温女士就此疯了,直到他被灌药,拖到会所的时候,温禾拿着刀,冲了进来。 那日他醒来后就是看到温禾这样抱着他,浑身发抖。 很安静的病房里突然想起了尖锐的笑,林简笑得浑身发抖,笑到整张脸扬了起来,脸湿润润的。 一抹,满手的泪水。 他盯着窗户,低低的,哭腔发抖,“老林,你怎么一点也不守信用啊。” “我现在有五十万了呀,你没有回来,妈妈的病也没有好。” 医院的病房突然变得好冷,好冷,好冷,像很多年前的停尸房。 阴森森的,一点热气也没有,林简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娃娃,闭着眼睛,只剩下呼吸浅浅的起伏。 病床上的温禾被强制着沉睡,林简坐在地板上,也闭着眼,不想醒过来。 直到晚上,王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轻拍了拍他,像是抖落被雪压得快要落在地里的草一般。 林简骤然清醒了过来,他抹了把脸,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厉害,声音像从纸片是刮过一般,“几点了?” “晚上八点了,你要不要先去吃个饭?”王姨说。 林简的肚子确实空虚,一整天只吃了两个馒头,他点点头,撑着床站起来,不放心地看着温禾。 “没事,药剂打完后,明天上午她才会清醒,刚刚护士给她补过葡萄糖了。”王姨顿了顿,看着他糟糕的脸色,有些不忍,“今晚你回去睡吧,好好休息。” 林简怔了下,轻轻地点点头,想到挂在书房的猫咪篮子,脸上总算有点笑意。 拿上手机,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外走。 直到他走了好一会,王姨突然想起来什么,幽幽叹了口气。 “明天还是林先生的生日,也是不容易,孤零零的一个人。” ----------------------- 作者有话说:我的伏笔终于揭露啦[奶茶]第四章 简宝发的病例单其实是真的,就是他爸爸的哇。后面给简宝过生日,然后就到文案噜 2025年8月28日上午12点我确认我是搞瑟涩的天才!存稿到小黑屋那一章,给我写得面红耳赤[求你了] 第49章 好大胆的小贼 林简在医院附近的饭馆凑合点了一份盖码饭,辣椒炒肉,可能是太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碎肉和油腻腻的辣椒。 吃了两口,不至于走两步路就要晕倒,林简就放下勺子,趁着夜色和空气中闷热的潮湿回家了。 臭水巷的房子还有一周到期,但是林简没有回去。 用手机查看实时公交,还有四十分钟才到站。 林简跺跺脚,将蚊子赶跑,打了个车,缩减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打开了荣鼎大平层的门。 那一面的全景落地窗将外面的夜景光全部收了进来,落下些五颜六色的光影。 但实在是太安静了,让林简很不习惯。 本来以为回家的心情会好一些,但站在门口,又莫名其妙地低落下去,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往沙发上一躺,手臂传来一阵伤口被压迫的痛感。 第60章 这才想起来他上午被划伤的胳膊还没有处理,林简躺在沙发上,将手举起来,放在灯下,抿唇盯着。 温禾划伤的是他的右手臂,从腕骨一直蔓延到胳膊肘,好几条斑驳的伤口交错,深深浅浅。 大概是他受过的伤太多,生出了一些免疫。伤口的愈合速度竟然不错,这会伤口边上都凝固着黑红的血渍,只是因为刚刚的扯动,拉出一点点小血珠来。 林简按在凸起的血渍上,指腹下压,血珠就逼出更多,一串一串冒出来。 手机突然响了,林简的眉心一跳,指腹下意识地用劲,太阳穴的神经跟着隐隐作痛。 他迟疑了会,拿起手机,看见是齐淮知的消息才松口气。 是一条语音。 “林助理,今天的台词练习会晚一点,可以吗?” 林简擦掉快要流下来的血珠,发消息,【那要罚多念一本。】 “可以,包林助理满意。”齐淮知声音落的有些低,似乎含在风里,吹得簌簌作响。 林简弯起嘴角,发了个嗯嗯的点头表情包。 突然浑身有了些力气,跳起来跑去主卧拿了一套睡衣,浅白色的。 兴致冲冲地跑去浴室,干干净净地洗了手臂上的血渍,将头发用洗发水抓了好几遍,洗刷刷,香喷喷的,穿着睡衣,吹干了头发,去厨房喝了一杯温水。 将大平层的灯全关了,留下了一盏客卧的小夜灯,侧躺着,面朝着窗户的方向,手机贴在枕头边,听着昨夜齐淮知发来的音频。 静静地等着。 音频放完第一遍,林简打了个哈切,点击循环。 音频放完第二遍,林简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音频放完第三遍,林简拿起手机给齐淮知发了个黑色的大问号。 音频放到第四遍的一半,他坐起来关了音频,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有些生气。 伸手就要将小夜灯关上,外面的走廊突然响起了一丝轻微的动静,吓得他指尖一抖,警惕地眼睛瞪大。 动静很轻,落下的时候前脚掌几乎没有声音,鬼鬼祟祟的,很可疑。 不是吧,这么贵的大平层还有小偷溜进来? 林简小声地嘶了下,视线在房间里绕了一圈,一个趁手的武器都没发现,只好抓起枕头,赤脚踩在地上,踮起脚尖,像一只真正的猫儿样。 静悄悄地摸到了门边,凝声屏气,听着走廊的动静靠近,一点点地举起枕头。 突然! 放在床上的电话响了,叮铃铃的铃声吓得林简一激灵。 门外的脚步也停了。 该死的,他咬牙,拧着门把手开了门,举起枕头,朝着门外那道黑影冲了过去。 枕头对准脑袋,一只脚抬起来,膝盖上提,狠狠就要一踢。 这一脚林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势必要让小贼断子绝孙。 他恶狠狠地想着,咬牙发力。 ? 怎么动不了? 一只大掌精准无误地抓住林简的膝盖,穿过他的腿弯,轻轻松松一捞,将林简抱起来,甚至还格外轻松地颠了颠。 “好大胆的……” 小贼?诶! 林简的手指哆哆嗦嗦,伸出来就要指着,枕头后面冒出一张格外熟悉的脸,让他的声音跟着拐了个弯,硬生生拔高了八个度。 “齐淮知!”林简差点将枕头甩下去,赶紧抱住。 齐淮知意味深长地掐了一把林简的腰,将人揉了一遍,开始拷问,“林助理,这是要害我断子绝孙? “我还以为是小贼呢,正想为民除害。”林简理直气壮,一脸正义。 只是被他挠着,有些痒,说几个字就要笑一下,一点气派也没有。 林简推了推他的胸膛,想从他身上下去。 齐淮知不准,将深夜赶路,从车里带出的水汽都黏到了香喷喷的小蛋糕身上,抓着往上一抛。 然后听见一声咬着的,从喉咙里冒出来的痛呼,齐淮知顿时停下来,发现林简的右手臂姿势有些奇怪,他将人放下。 林简立刻将手背到了身后。 “受伤了?”齐淮知朝他伸出手,“过来我看看。” “没有受伤,就是今天不小心碰……”林简不想让齐淮知知道,硬着头皮说着,突然感觉到手臂痒痒的,一滴血顺着皮肤,滴在了他的脚边。 林简:…… 他缩了缩脖子。 齐淮知的眼皮狠狠一跳。 他知道林简不老实,但没想到他这么不老实。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处理,竟然还想着骗过他。 要是胆子再大点,怕不是能将他耍的团团转了。 “只是碰到,就会流血?”他慢慢反问,修长的眉压低,有些凶人,“那看来以后得把林助理关起来,才会老实。” 语气凝得很实,低压的,像风暴雨天气里的黑云。 林简下意识觉得他能做得出来,瘪了瘪嘴,小小声地反驳,“只有这一次。” 齐淮知见他依旧一副没有察觉到的模样,叹了口气,像提着猫的后脖子一样,将人拎回床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乖乖待着,别动。” 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客卧里也没有纸,林简只好抬起手,举得高高的,不让血落下来。 但刚刚和齐淮知打闹又将伤口擦破了,血流的速度很快,林简心惊胆战地看着。 血快要流到肩膀的时候,齐淮知总算提着医药箱走进来,在他旁边坐下,用镊子夹起一块棉花,“手给我。” 脸色依旧沉沉的,也不看他,似乎很生气。 林简伸出另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没理,只好鼓着脸,默默地将手伸出去。 齐淮知冷脸,抓着他的手,指骨虚虚环着,用棉花将他手臂上的血珠擦去。 然后冷哼一声,镊子夹起新的一团棉花,狠狠地浸到酒精里,看得林简龇牙咧嘴,手臂已经隐隐作痛。 眼看着齐淮知就要将滴着豆大酒精的棉花按下去,林简一缩,求饶,“别,齐哥我错了,我错了,这个下去我会死的。” 他瞥了一眼齐淮知,脸皱皱巴巴的,很认真地补了一句,“会痛死的。” “那你告诉我,错哪了?”齐淮知举着酒精棉花,虎视眈眈。 林简:“……” 他其实觉得自己没错来着。 哪错了? 真奇怪。 林简的表情一动,齐淮知就读懂了,抓着他的手,强硬地拉过来,一按。 林简嘴巴一瘪,脑袋一仰,就要开始哭嚎。 齐淮知淡淡道:“再喊,我把口塞拿过来。” 林简立刻住了嘴,“不能怪我,真的很痛。” 齐淮知将血红的棉花扔到小杯子里,换了一个新的,如法炮制。 林简真的受不住了,立刻换了殷勤的笑,“我知道了错哪了!齐哥,下次我一定及时和你报备。” 他卖乖地笑笑,大眼睛眨呀眨。 齐淮知冷漠,“不对。” 林简泪眼婆娑,小心翼翼地抽了下鼻子,护着自己的胳膊,“那你说,说不出来,别想折磨我。” 他较上劲了,跟一头倔驴似瞪着。 齐淮知瞧见他这幅样子,手真的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让高昌将铁床拉回来,让猫长个教训。 他敏捷地抓住躲避的猫,酒精棉花向下一按,又是一顿鬼哭狼嚎。 “啊!齐淮知杀人啦!” “当红顶流虐待可怜的助理啦!” 在惨兮兮的哀嚎中,齐淮知冷静地换了个棉花,将他的下巴掐住,掰了回来,对上他那一双痛红的眼睛,润兮兮的,“这是你的身体,它很宝贵。” “林简,你要爱惜。” 林简哭嚎的动作一噎,鼻子还下意识地抽抽,有些不敢相信齐淮知竟然是为了这个生气。 “可是……”他犹犹豫豫的,很想说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也活得很…… 活得很好…… 好吗? 林简眼睛泛上了迷惑,头一次回忆起身上那些隐蔽的伤口。 哪怕离开了宁市,没有了青哥的折磨,温禾的病情逐渐稳定后也很少再伤他,他的身上依然时不时出现一些伤口。 比如早上起来磕碰到的膝盖,比如为了打工,从电驴上飞出去的手掌擦伤。 多到林简习以为常,他也不会刻意处理这些伤口。 这么多年过来,他已经习惯依靠痛苦维持他还活着的感觉。 但是这两个月,伤口好像真的少了很多。 身上没有了那些疼痛,他也活得很开心。 甚至…… 那些让他害怕,畏惧、恶心的回忆,一次也没有在梦里见到。 林简突然茫然了起来,有些无措,像是在风暴的海上,划着一个破旧的木船,瞄着错误的灯塔,走了很久。 突然旁边驶过来一艘轮船,船上的船长告诉他,“错了,那边不是岸,你要上我的船吗?我带你去另一个岸边。” 第61章 小舟的独行人有些犹豫,但风暴下那艘巨轮看起来似乎很可靠,很安心,最终他咬咬牙,接住了轮船落下的绳子。 林简也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不好意思地将手伸过去,手指尖尖挠了挠齐淮知的手心,“你涂吧,我会忍着的。” 说完乖乖将脑袋低下去,闭上眼睛,睫毛紧张地一颤一颤的。 他等啊等,手臂上没有酒精的刺痛,反而落下了轻轻的呼吸。 林简一点点睁开眼,看见齐淮知将那个棉花扔了,换了一块新的,轻轻地落在伤口上,低头,吹吹气,将伤口上细细麻麻的疼痛吹掉了些。 不用受罚,林简顿时又高兴起来,两条腿在床边一晃一晃的,手臂上齐淮知还在替他吹气,像是在逗他,一会轻一会重。 痒痒的。 林简被他逗得想笑,突然停下来。 盯着他高挺的鼻梁,脑袋闪过一瞬间的念头。 总觉得有些不对,他想起来了,手指戳戳低头吹气的齐淮知。 “齐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 ----------------------- 作者有话说:简宝:长了记性,但是只有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齐哥会在小黑屋狠狠教训一顿猫 抱歉[爆哭],今天的更新忘记设置时间了,更新时间还是每天凌晨零六分不变滴 第50章 生日快乐 “你猜不到?” “诶?”林简歪了歪头。 他为什么能猜到。 又不是齐淮知肚子里的蛔虫。 林简想了想,“你忘记带贝斯了?” 齐淮知表情扭曲了一瞬,忍了忍,没忍住,在他的额头上来了一个爆栗,“只有你是这么粗心的人。” “嗷呜。”林简捂住额头,手被齐淮知抓过去,白色的医用纱布缠绕在伤口上,一圈一圈,然后两指灵活地勾住,转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在上面。 蝴蝶结晃晃荡荡,立刻将猫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眼睛骨碌骨碌盯着瞧。 齐淮知满意地看着,决定下次给林简买个粉色的蝴蝶结戴在脖子上,细细的脖子肯定会更加漂亮。 他收拾了医药箱,站起来,林简的眼神就跟着他,上目线看着,求知若渴。 随意地理了理衣袖,不经意地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处理完伤口,时间只剩下最后几分钟,刚刚好。 齐淮知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声,十分严肃地说:“我刚刚回家好像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老鼠,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林简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高级大平层原来也有老鼠,然后兴致冲冲地站起来,“抓老鼠,我有经验,我会啊!” 齐淮知:…… “不用,你坐下,别给我拖后腿。” “啧。”林简一番好意被辜负,气鼓鼓地坐回去,腿也不晃动,两只手抱着胸,将那个纱布的蝴蝶结压得可怜巴巴的。 齐淮知这才放心,出去。 啪嗒一声,客卧的灯和门都紧紧关上了,林简骤然陷入黑暗,反应了一会,嘁了一声。 哪有抓老鼠还要把灯也关上的,等下老鼠爬到脸上就完蛋路,说不定还要他这个拖后腿的出去英雄救美呢。 林简晃晃悠,想着齐淮知被老鼠追得四处逃窜,然后被他从天而降的帅气姿势打败,从此认他做大哥的画面。 乐得咯咯笑,竖着耳朵,打算一听到不对劲,就冲出去。 等了一小会,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坐不住了,下床,穿上拖鞋。 兔子耳朵一晃一晃的,跑到了门口,靠近的那一刻,门外有轻轻的一声咔嗒,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出来,滋啦滋啦地响。 老鼠! 林简精神抖擞,眼睛亮了,将门打开,一个明黄的火光在黑暗中冲到了他的面前。 兴致冲冲准备出征的兔耳朵急刹车,停在门框边上,呆呆地晃了晃,被吓得后退几步,贴到了门边上。 林简那双猫一样的眼睛这会像个玻璃圆球,盯着跳动的小火苗,脑袋有些短路,咔哒咔哒的,像老旧的机器一样,开始查询周边的环境,分析情况。 蜡烛点燃了有火苗,很合理。 但蜡烛下面那个是什么,香甜香甜的,散发着让林简流口水的气味,他咕咚一声,大脑回了神。 好像是生日蛋糕哦。 但是上面怎么还有他的名字。 对哦,林简混沌的脑子里突然想了起来。 爸爸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跳的楼。 他已经很久、很久…… 很久没有人陪他过生日了。 不,也不是没有人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过生日了。 一瞬间,林简的耳朵好像失聪了,什么也听不见,只剩下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有一辆推土机,大摇大摆,势头嚣张地闯了进来。 在他筑起来的围墙里肆虐,将牢固了十几年的水泥砸得稀巴烂,露出里面有些柔软的小草地。 林简的眼睛一点点上移,看见了捧着蛋糕的齐淮知,蜡烛的火苗很小,只够照亮一点点。 齐淮知张开了嘴。 脑袋里的推土机还在继续,轰隆轰隆的,好吵好吵,林简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又很神奇地读懂了齐淮知的唇语。 他一手端着蛋糕,一只手抬起,腕表露了出来,“跟我倒数十秒。” 林简轻轻地点点头,像一个被操控的皮影娃娃。 齐淮知张嘴,他也便跟着张嘴,声音小小的。 “十、九、八……” 蛋糕一点点挪到了林简的面前,只差一点点奶油就要蹭上了鼻尖。 最后的三秒里,齐淮知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捧着,蜡烛的火苗燃烧得很旺盛。 最后一秒倒数结束,奇迹之间,林简耳边的轰鸣不见,听见了齐淮知的声音。 “生日快乐,林简,不要再受伤了。” 说完这句话,齐淮知就静静地等着,表情模样都十分风轻云淡,像是在回海市的过程中顺便想起了小助理的生日,做一个好老板,体恤体恤下属。 但只有齐淮知自己知道,他竟然有些胆怯,捧着蛋糕的手心里全是汗。 要不是他握力惊人,蛋糕都要滑到地上去了。 他很紧张,很紧张林简的反应。 唯一一个知道他连夜飞回来的是吴赫,听到了他给蛋糕店打电话,在一边啧啧称奇,说他也有今天。 “堂堂大明星给小助理过生日,小林简该要感动哭了。” 齐淮知不这样认为。 他不要林简的感激。 这个行为是他自愿做出来的,他甘之如饴。 只要林简喜欢就好。 余光里,林简扬起的眼睛木木的,没什么反应,那一瞬间齐淮知几乎能感受到后背冒出的汗。 哪怕是第一次登台拿下主流奖项,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头一次体会到剧本里无法呼吸,只能靠着本能喘息的感觉。 直到林简的眼睛眨了眨,像个小蒲扇一般,然后看着他,轻轻地问,“那我可以许愿吗?” 齐淮知才松了口气,半蹲着,和林简的眼睛齐平,将蛋糕放在中间,“许吧,抢在午夜,把以前的不幸运通通扫走。” 林简小小地扬起笑,将脑袋低下去,双手握拳,举到胸口,额头递上去,整张脸几乎都被挡住了,只剩个尖尖的下巴。 睫毛扑闪扑闪的,跟着蜡烛上的小火苗一起抖啊抖,直到那一节蜡烛快要烧干净了,他才睁开眼睛,脸凑近。 “要一次性吹完,不然不灵。”齐淮知这个无神主义者,在此刻竟然也变得迷信,认真地叮嘱。 林简一脸认真,跟着严肃地点点头,大吸一口气,脸颊鼓得像气球,“呼——” 蜡烛齐刷刷地灭了。 四周黑下去,但是林简的眼睛却格外亮,有些雀跃地在原地踮脚,头发像猫耳朵一样,一蹦一蹦,“你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齐淮知依着他,“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吗?” 林简歪起嘴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又恢复了让齐淮知欢喜的活泼样,“不告诉你,是秘密哦。” 他哒哒哒地跑去开灯,身后齐淮知叫了他一声,下意识回头。 “唔!” 啪嗒一下,五指大山落在了他的脸上,触感油润润的。 林简跑去床边拿起手机一照,左边脸上多了三道白白的奶油,“齐淮知,我洗了澡的!” “嗯?”他抱歉地笑笑,“那你过来,我替你擦擦。” 林简有些疑惑,但想着今晚他人这么好,慢慢踱步过去,刚刚停下,就又被五指大山压住,右边的脸蛋也遭了殃。 齐淮知满意地退后一步,声音含笑,“这下,你就真的变成我的猫了。” 林简:…… 他憋屈, 他怒从中来。 半响后,安静的大平层响起他格外有活力和生机的声音。 第62章 “齐淮知,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 好一阵的鸡飞狗跳,十分钟后,两个人看着一片狼藉,奶油和蛋糕遍地飞的客卧,面面相觑。 “这下好了,你要陪着我睡沙发了。”齐淮知愉悦地说,一把将林简的脑袋搂进怀里,揉搓。 沙发好啊,沙发窄,两个人躺下,得紧紧贴着。 林简哼了声,大不了回臭水巷,又或者去医院睡。 但他没说,只是让齐淮知牵着,跟着他乖乖去浴室,将脸上的奶油擦了,重新露出白净的脸蛋来。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溜到书房,站在猫咪篮子前,精挑细选,拿了一本故事书,坐在沙发上等着。 等齐淮知洗漱完,出到客厅,就看见林简趴在沙发上,脚空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脸一下一下地往一边歪,困得眼睛都迷糊了。 但手里还抓着书不放。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林简却立刻醒了,一骨碌爬起来,明明困极了,还是拍拍旁边的位置,“快来快来。” 他咳了咳,强行将眼皮睁开,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就算用蛋糕贿赂我,也不可以偷懒哦。” “遵命,林老师。”齐淮知挤着他坐下,翻开书,旁边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是高昌发来问他怎么不见了,明天早上八点还有录制。 齐淮知摁掉,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没两页,猫儿的脑袋就一点一点。 他缓了声音,变得悠长。 林简的呼吸便也悠长起来,慢慢睡着。 他等了一会,直到林简睡熟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半。 正好是他计划的时间,两个小时后往回飞的航班就要起飞。 齐淮知立刻站起来,将藏在玄关的东西放在林简的枕头边,摸了摸他的脸。 又揉揉头发,亲亲嘴唇,捏捏手指尖,几乎将猫的每一处都揉了个遍,染上他的气味。 才依依不舍的,趁着彻底暗下去的夜色离开。 ----------------------- 作者有话说:老齐终于又亲上了,又是偷亲,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亲嘴,指指点点。[墨镜] 明天小猫:咦!我不是冷漠咪咪来的吗?怎么会对铲屎官动心呢[求你了] 第51章 向日葵咪咪 全景落地窗漂亮是漂亮,气派是气派,就是有一点不好。 早上太晒了! 太晒了! 林简被硬生生地亮醒,一摸脸,晒得热乎乎的,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打了个哈切,翻身坐起来。 也不知道齐淮知什么时候走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先给齐淮知发了个消息过去。 【齐哥,你到了吗?】 然后找出昨天他发的上门保洁电话,订了立即上门清扫服务。 不然大夏天的,一地板的奶油该要发酸了。 齐淮知没有回他,林简等了会,干脆抱起枕头,打算放回主卧去,才注意到旁边的黑色盒子。 上面还有一个黄色的便签,有齐淮知的字迹,十分刚劲有力。 to林简:21岁,记录你喜欢的一切,包括你自己。 林简揭下来,盯着看了好几秒,抬起眼看看黑色的盒子,又去盯便签。 和傻了似的,一套动作重复循环,甚至还揉了揉眼睛,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黑色的盒子。 然后飞快地缩回手指,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观察。 盒子还在诶! 他又曲起手指,敲了敲,盒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到这会儿,林简才确信他没有在做梦。 便签是真的,盒子也是真的,昨夜的齐淮知更是真的。 林简将便签折起来,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块,然后抱起盒子,吸了口气,十分庄重地,缓慢地打开盒子。 看清了里面的内容,像见着猫条的猫咪,立即哇了好大一声,瞪大了眼睛。 黑亮的外壳,方方正正的,握柄皮质外壳,是哈苏的相机。 这一款出来的时候,林简还特意蹲了发布会,然后看着五个零可怜兮兮地闭上眼睛。 没想到…… 他也有哈苏啦! 林简先是拿起手机,给齐淮知发了条语音过去。 声音都激动到有些抖,“齐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摄像的。” “你也太好了!”林简高高兴兴的,小声在心里补充。 目前世界上第一好。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将相机从盒子里面拿出来,稀罕地看了好一会,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越看越喜欢。 愣是从黑漆漆的颜色里看出了五彩斑斓的光彩。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颜色,最漂亮的相机。 是他的最爱! 直到上门保洁摁响门铃,才依依不舍地放回盒子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沙发,走去开门。 清洁公司有专门的器材,清理起来很快,重新将客卧变回干干净净的样子。 连被单枕头都换了一套。 林简进去验收,看着蓝色的床单,还十分不习惯,等清洁公司的人走了,他就把相机收进盒子里,端端正正地摆在客卧的床头柜上,爱惜地摸了摸,准备换衣服去医院。 衣帽间里的衣服还是满满当当的,齐淮知出差只带了几件换洗的离开,林简进去的时候,里面属于他的气味依旧很浓冽。 闻惯了,也挺好闻的。 就是和齐淮知一样,第一眼都太凶了。 林简哼着歌,一边在心里腹诽着顶头上司兼金主,一边手指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现在他每天出门也要花上好一会啦。 挑挑选选,洗洗刷刷的。 习惯性地拿出黑白灰其中一个颜色,林简的视线扫过最边上。 紧挨着齐淮知衣服的是那件鹅黄色短袖。 他慢慢地抿起嘴,纠结起来,手指落下去,又缩着。 黄色太亮眼了,穿出去招人注意,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但他的脑子又无端想起了试衣服时齐淮知的表情,犹豫了一小会。 嘀咕着,“就穿一天,今天生日,我高兴。” “嗯!”他重重地点点头,将灰色的衣服超快地推回去,高高兴兴地拿下鹅黄色的短袖,套上,配上一条白色的中短裤,一双白色的袜子。 出门前甚至还蹲在鞋柜前,研究了好一会。 是穿同色系的黄色帆布鞋,还是小白鞋呢? 经过他的掰手指大战,最终林简穿着小白鞋,勾着嘴角,像一朵漂亮又精神气十足的向日葵,迎着太阳出发了。 他这一身,这副样子实在少见。 刚刚进住院部,到达温禾病房的那一层楼,就有好些的护士和医生和他打招呼。 昨天那个医生还打趣了一句,“今天有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 又围着他手臂看了看,“这纱布缠得漂亮啊,还是蝴蝶结的,谁替你弄的?” 林简歪了歪嘴角,没说,只是笑笑,一路哼着歌,到温禾的病房前的时候也没有了从前那股子颓丧、了无生趣的烦闷。 他推开门,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王姨正坐在病床边,拿着刮刀,给温禾削苹果,呦了声,“生日是要穿得喜庆一些,高高兴兴的,迎接后面一岁。” 她起身,将座位让开。 林简兴奋地不得了,“王姨也觉得这件好看?” “好看的哇,衬得你人精神!”王姨给他竖起个大拇指,林简得到了肯定,手爱惜地摸了摸衣服,“我也觉得好看。” 他声音甜滋滋的,一个人盯着衣服看,乐了好一会,才勉强将身上那股兴奋劲压下去。 从王姨的手中接过切好的苹果块,用牙签叉了一块递到温禾的嘴边,“妈妈,吃一点水果,多补充些维生素。” 温禾坐在病床上,用枕头靠在腰后,穿着淡蓝色的裙子,一双和林简一模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也不说话。 林简被她看得心里一咯噔,还以为她又要发病了,紧急将牙签攥紧。 温禾慢慢地张开嘴,咬住苹果,消瘦的脸颊一嚼一嚼的,很慢,像卡带的机器人。 但总算是没有攻击人的表现。 他这才松下气,想到昨天的场景还是后怕,咬了咬嘴巴,和温禾说:“您昨天真的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在这样了,我……我会害怕的。” 这些话他以前从来不说的。 大概是老林死得太过惨痛,一块又一块的肢体,拼接不成完整,一夜之间美好的家庭破碎,连林简自己都认为这是他的命。 他活该忍受的。 所以他都是拼命挣钱,给温禾最好的治疗环境,从来没有向她倾诉过长达十几年的恐惧。 但齐淮知说不是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 林简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就想试试,将温禾的被子掖紧紧,轻轻地说,“妈妈,你别离开我,我会害怕的。” 第63章 温禾依旧没什么反应,黑漆漆的瞳孔直勾勾的,一动不动,若不是喉咙还在吞咽。 简直像个假人。 林简叹了口气,也没想一次就得到她的回应,继续喂着她吃苹果。 他喂,温禾就张嘴。 一来一回的,就将一个拳头大的苹果吃完了,林简去厕所洗碗和刀,没听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提示音。 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温禾已经换了个姿势,侧坐着,正好奇地看着林简放在桌子上,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林简拿起来,是齐淮知发来的消息。 “喜欢就好。”他的声音很愉悦,似乎得意极了,然后停顿了会,“伤口怎么样?” 林简将手臂抬起来,点击录像,把手臂录进去,上下晃了晃,然后将这个片段发过去,“我觉得好了很多,不影响活动。” 齐淮知不太同意,语气很谨慎,“不行,这几天你要小心一点,不能碰水,一滴也不行。” 林简啊了一声,发语音抗议,“那我洗澡怎么办?” “举起手,或者……”齐淮知逗他,“被我发现了,我就亲自摁着,帮你洗。”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林简一下就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促狭,知道齐淮知是在吓唬他。 “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抓到的!” 他得意洋洋,甩了条语音过去,就把手机放下,发现温禾又在看他。 这会脸上多了些表情,眉毛蹙起,林简给她倒了杯温水,将桌上的药丸掰开,给她递过去。 温禾默不作声地吃了,又开始盯着他看。 林简摸不着头脑,所幸温禾只是盯着他,没有其他的动作,林简也就随她看。 陪着她吃了饭,下午又一起去主治医师那听了会这段时间的病情反馈。 除了昨天的意外,这段时间温禾的情况已经好上了很多,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时间少了,清醒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林简的心安稳下去。 他拼命赚钱,能听到这个消息,就算是安慰了。 出了医生的门,林简正打算将她送回去,温禾突然抓住他的手,“简简,陪妈妈去散会步吧。” 听到她温声细语地喊着小名,都有些恍惚了,然后极为高兴,嗯了一声,扶着她的肩膀带她下楼晒太阳。 医院的小花园建在住院部前面,这会四点多,没什么人,花坛被医院的护工修建的很好,草滩边还撒了不少野花种子,各种品种的野花不漂亮,但很有生机。 林简算着,在她微微开始喘气的时候,扶着她坐下。 温禾说了那一句话后就再也不张嘴了,哪怕是坐下,视线也跟在林简的身上。 从他的脸,看到衣服,再看到脚。细细密密的,一处也不放过。 林简终于忍不住了,“妈,你看啥呢?” 温禾没说话,等到两人回了病房,吃了饭,林简准备走的时候,温禾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简简,如果找到喜欢的女孩子,就告诉妈妈,我一个人回宁城去,还能回去陪你爸爸说会话。” “妈!”林简神经登时被触碰到了,有些生气了,“你说什么呢,我不允许。” 他紧紧地抓住温禾的手,害怕她又要想不开。 温禾轻轻地拍了拍他,将他额前的头发拨开,“不怕,我没有自杀,妈妈差点忘了,你也长大了,到了找女朋友的年纪了。” 她说着,眼神里闪过恍惚,“我也回去,你也好开始新的生活,带着妈妈这个病秧子,怎么和人家女孩子约会谈恋爱。” 林简认真地看着她,她眉眼平和,不像自杀的迹象,才放下心,一想着她说的话,又品出不对劲,“什么女孩,什么女朋友,您听谁说的?” 温禾指了指他。 林简:“?” “我?” “你的表情。”温禾太久没说过这么长的话,喘了一口气,才接着道:“简简,这段时间你变得快乐了。” “上午你和人聊天的兴奋劲儿,” “和妈妈当初碰见爸爸一样。” ----------------------- 作者有话说:咪咪遭雷击,哦豁!怎么肥四!诶嘿,小猫咪的脑容量即将过载噜,又是粉红泡泡,又是阴森森的狗仔[求你了] 第52章 黑x上的神秘访客 林简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开医院的,怎么到公交车站的。 只觉得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片乱,不断地闪烁着温禾的那句话。 “和妈妈当初碰见爸爸一样。” 是什么样的呢? 林简从他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宫殿里扒拉扒拉,回忆起来了。 老林和温禾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每天出门上班都要抱抱。 在小林简长大到五岁,能自理,遇见坏人会大声呼救后。 什么七夕、情人节、端午、中秋,甚至是平常的周末,两个新手爸妈都会想着法的,把他丢在家里,给几十块的饭钱。 然后一个打着领带穿着衬衫,一个烫大波浪穿着漂亮衣服,牵着手出门约会了。 回家还会和林简分享他们看到了什么,吃了什么。 那时候他总是很生气,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不理人,但不难想起温禾对他说着的样子。 是鲜活的,眉飞色舞的,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甜滋滋的气味,像是在蜜罐里泡了一整夜。 林简有些难以想象,他在温禾的眼里,竟然也是这副模样吗? 不是阴阴暗暗的, 是如此生机,甜蜜的模样吗? 他怔愣地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手机叮咚一声,下意识地低下头,屏幕里弹出的是齐淮知的聊天框。 像突然被针扎了似的,飞快地按着手机侧边的按键,将屏幕熄灭,可是心却开始狂跳了。 疯狂地跳动,咚咚咚的,仿佛随时能冲破胸腔,从他的嗓子眼跳出来。 林简慌张地抬起头,害怕被路人听到,死死地压着心口,嗬嗬地喘着气。 在精神病院前,他异常的举动吓得公交车站的路人连连后退好几步。 一辆99路驶来,路人便慌不择路地蹿上去,瞬间,车站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冷冷清清的,只有偶尔的蝉鸣。 林简呆在原地,眨眨眼,有些好笑,反应过来。 路人怎么会听到他的心跳声呢。 他们听不到的。 只有妈妈能听到, 能听懂。 他坐了回去,哪怕等的公交车到站了,也没有离开,眼睛虚虚地看着前方,没有聚焦出一个实点,脑袋里开始放起了电影。 一卷长长的,从一个多月前,他买下百元的床单,在简陋闷热的臭水巷,拍下第一张照片开始放映。 林简一点点的,连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 然后突然发现,想起吊眼老虎药膏、蓝莓蛋糕、齐淮知发来的语音…… 他的心都会不受控制地开始跳动,扑通扑通加快,又要百米极速冲刺,跑出嗓子眼了。 不对不对。 林简按住嗓子眼,试图纠正,万一温禾只是判断出错了呢? 他开始想齐淮知凶巴巴的样子,想齐淮知冷厉的眉眼,想他第一天面试时那副不耐烦的模样。 可是…… 齐淮知好像确实挺帅的,硬朗的,眉眼高挺,眼神也很温柔,一开始是凶巴巴的,但昨天还给他过生日了诶。 林简脑海里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然后立即被凶巴巴的恶魔拿着锤子打下去。 他是明星,脸肯定不会差啦! 乐色,喜欢这种长相又不代表会喜欢他的啦。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从前可都是直男,超级大直男诶! 林简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齐淮知是男的啊,和他一样有鸟的啊! 想想齐淮知粗壮坚硬的肌肉,硬邦邦的,一拳下去会很痛的,也不看看试衣服那天他的胸肌有多大,还有腹肌也是…… 块块分明。他到底是怎么练的,坐上去会磨得难受吗?腰应该很好,昨天抱着他也丝毫不费劲,稳稳的很有安全感,看起来似乎很适合…… 安静的车站里突然想起咕叽一声,然后一声超大的我靠。 林简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摸摸脸,发现通红滚烫,手指颤抖。 他…… 他刚刚在想什么啊! 这是一个直男应该有的反应吗? 林简绝望地闭了闭眼,不可置信! 但又很轻易地相信了。 他,林简,竟然真的喜欢上了齐淮知。 这个认知冒出来的一瞬间,过去一个多月里一些难以接受的情绪就都有了答案。 难怪…… 难怪他阻止了齐淮知将洪记奶油蛋糕的图片发出去。 难怪红毯那日齐淮知给他发的图片,他第一反应是害怕,而那张照片也迟迟没有发到微博上。 难怪听到齐淮知喝醉酒那日,他心里那么慌张,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出去。 第64章 其实根本不是为了吃瓜啊,是因为…… 他从一点点的喜欢,变成了似乎特别特别喜欢。 林简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喉咙冒出甜滋滋的笑,肩膀被拍了拍。 一个大爷背着手,探出个脸,有些好奇,“娃诶,你等哪辆车,我看你在这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哦,我……”林简往前一看,远处的红灯后正停着一辆开向荣鼎的公交车,他赶紧站起来,指着那边,“那辆,我坐着回家去。” 他的声音高高昂昂的,脸也乖乖挂着笑,被大爷一打岔,想起来齐淮知给他发的消息。 点开,是齐淮知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莫名其妙的,脖子以下的自拍。 坐在车里面,一身做旧的机车服,不是齐淮知平常的穿衣风格,大概是节目组的演出服装。 林简没有读懂他发这张照片的意义。 但这会正处在一个开启新世界的兴奋期中,也兴致冲冲地将手机调成自拍模式,拍了今天的穿搭发给齐淮知。 “我今天穿了这件哦。”他甜滋滋的,高兴地等着齐淮知的回复。 那张照片拍得急匆匆的,有些虚影,因为站着,林简拍得不太仔细,反倒将更多的腿拍了进去,细细长长的一截腿躲在空荡荡的短裤下,一点毛也没有。 语音更是甜得溺死人,齐淮知格外诧异,今天的猫儿怎么这么乖,这么积极。 想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齐淮知就立即忍不住了,但又硬生生按下,只给林简发了个语音。 等猫儿在家看到他,一定会更加高兴的,只能不断地吩咐司机快一些,再快一些。 林简收到了齐淮知“好看”的语音评价。 放在往常,早就害羞不得了,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嘴巴上尖尖不饶人。 但今天他却有些挑剔,听了好几遍,嘟嘴。 就两个字,不行不行。 不合格。 林简正要发消息,让他重新评价,红灯变绿,公交车朝着车站驶来,他背上帆布袋,排在三四个人的后面,低下头想要打开公交码。 黑x的弹窗跳了出来,只有一句话,却让他的脚硬生生地停在了迈上公交车的前一秒,浑身如同被泼下整整一大桶的冰水,散着丝丝凉气。 【你在和齐淮知谈恋爱吧?多少钱?开价,卖给我。】 又是上次那个号,那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知道他叫林简的黑x账号。 林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朝四周看去。 现在已经是傍晚,灼灼的日光散去,留下了一点带着余温的夕阳。 林简却觉得夕阳都不够热烈,得要正午的太阳才行。 才能驱散他满身的寒意。 医院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长势喜人,可林简却觉得在夕阳下,被风梭梭吹着,像一道道幽幽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股子被窥探,被剖析的感觉又来了。 他紧紧握着手机,像侦查抓住老鼠的黑猫一样,神经质地朝四周不停地打量,排在身后的乘客有些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你上不上车?” 林简却倏地后退一步,在乘客诧异的目光中,连连后退,坐在了椅子上。 他狠狠地掐住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浑身还是冷,冷到发抖。 林简站起来,跑到夕阳最热烈的地方,蹭了一些太阳还剩下的余温。 给自己打了打气,发了条消息过去。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齐淮知】 不对,这样太奇怪了。 齐淮知不仅是当红流量,还是童星。演过很多高分经典电视剧,知名度很高,哪怕不追星的大爷大妈,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他全部删了,又斟酌着换了措辞。 【你误会了吧,我没有和……】 林简删删减减,可是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话,越想,手就越抖。 到最后牙齿都跟着紧张地打起战。 那边似乎很了解他,幽幽地发来一句话。 【不用急着否认】 【一周前,你和齐淮知去了新华书店】 【要看照片吗?】 林简咬着唇,果然,那天他察觉到的闪光灯不是错觉。 真的有狗仔跟在后面! 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什么林简,齐淮知的助理吗?】 【去书店不是很正常吗?】 是了。 一张明星和助理去书店买书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他和齐淮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再加上他们两是同性。 就更加安全了。 林简的底气稍微足了些。 【你跑来我这儿干什么?】 【要找,也该找齐淮知才对】 那边紧紧咬着,像闻着肉腥味的鬣狗。 【真的吗?】 【齐淮知不知道黑x的小羊小羊是他身边的助理吧?】 【他能接受得了吗?】 【一个男扮女装的假货】 ----------------------- 作者有话说:齐哥:我老婆我能不知道吗?明天走文案咯!掉马预警[墨镜] 齐哥破防进度:0% 第53章 独家一手料 林简被那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将他在车站升起的粉红泡泡搅碎,后知后觉地泛起丝丝的凉意。 对啊…… 吊眼老虎膏药、蓝莓蛋糕都是送给小羊小羊的,齐淮知从头到尾都以为小羊小羊是一个单纯又可怜的女孩子。 下一秒他又否决了。 可是这几天的林简也收到了很多东西。齐淮知给他的似乎一点也不少于小羊小羊。 一个更大的蛋糕,一句生日快乐,还有一个漂亮的相机,这些小羊小羊都没有。 林简突然又有了勇气,只是没多久就被眼前走过的,一对亲亲热热的情侣打破。 一对很相配的情侣,男生高大帅气,女生甜甜的,牵着手亲亲热热聊着天,走远了还能见着男生突然低下头,亲了女孩的嘴角。 林简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鼓起的气球飞走了。 望着那一对情侣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他是男孩子啊,齐淮知说过他不喜欢男人的。 说不定…… 说不定齐淮知对他好,只是把他当做弟弟看。 可是小羊小羊不一样,齐淮知亲口说过喜欢的,黏黏糊糊叫着宝宝。 林简沉默地点开黑x,往上翻,之前那些黏黏糊糊的语音又被他一一点开,齐淮知酥麻的声音就落在他的耳朵里。 越听,林简就越难受,像闷在一桶酸黄瓜水里,酸唧唧的。 最后他还是错过了那一趟回到荣鼎的公交。 在能晒到一点夕阳的树下,站了很久,直到腿部发酸,臀腰连接的地方酸痛,才怔愣地从最后那一句话中回过神。 拖着沉重的步伐,坐上了回到臭水巷的公交车。 站在巷子口,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飘荡在外面的衣服落下的黑影。 还有老鼠,唧唧地从他的脚边飞蹿到更加幽暗的地方。 林简有些恍惚。 原以为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在荣鼎住了不到两周,他就再也忍受不了。 受不了阴暗潮湿的房间,受不了每天早上起来一点光都没有的天空,也受不了死气沉沉的自己。 这样不好,林简。 你要学会一个人。 人生有遇见,也有分离。 很正常嘛。 他在心里对着自己说,强行将不安又烦闷的情绪压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抹了把脸,将门前的蜘蛛网清理了,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将包放下,一点形象也不顾地栽在床上。 整个脑袋都闷到了娃娃堆里,无意识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幽怨。 他想要装死,想要躲在娃娃堆里,短暂地回避一切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嗡嗡作响的手机不让他如意。 持续不间断地在他的忍耐限度上横跳。 塞在角落里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一个火星子刺啦地引起爆炸。 靠! 能不能不要在他伤心的时候烦他! 林简从娃娃堆里拔出脑袋,气鼓鼓,双眼冒着怒火,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 又是那个陌生账号发过来的,他似乎得意极了,信誓旦旦林简会害怕,会恐慌。 【你害怕了吧。】 林简偏不让他如意,强撑着镇定,眯起眼,冷冷淡淡地发了个句号过去。 黑x上的账号持续地骚扰着他。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手上肯定有更多的料对不对,卖给我,我也替你保密】 陌生账号甩出来一个价格,很高,哪怕放在现在,都是一个让林简看着眼红的数字。 但林简不买账,甚至看笑了。 【我凭什么和你做交易】 【你爆料了,齐淮知肯定不会再来找我。】 第65章 那边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是你给的料】 【反正你的身份不能见光,爆了料,不正好借口,只维持线上关系。】 【一边拿着助理的工资,一边在网上和齐淮知恋爱】 【两头吃啊林简,还能顺手将齐淮知的好事给坏了。】 接连几条文字,乍一看是在向他抛出诱饵,可林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话里藏着绵柔的针,阴阳怪气的。 越看越奇怪,甚至能找出熟悉的味道,他嘶了声,腿盘起来,收回了撤退的想法,装作被他的话打动的模样。 【你爆料了真的不会破坏我和齐淮知吗?】 【怎么会呢?】 【你难道不知道?娱乐圈很多恋情曝光后都是发一个单身声明,然后转地下了。】 【只要你能勾得住齐淮知,就不会分手。】 藏在背后的人格外老辣,对娱乐圈的事情了如指掌,给他说了好几个例子。 他也不怕林简说出去,反正一个证据也没有。 林简大吃一惊,没想到还能吃上瓜,连连追问,从那人嘴里掏出了更多的八卦,吃了满嘴的大瓜,打了个饱嗝。 同时心里的猜测更加浓了。 这个黑x账号的主人不像是青哥,青哥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娱乐圈内幕。 但也不像是专业的狗仔。 狗仔要是拿到他假冒小羊小羊的证据,早就去找齐淮知本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趁机赚一笔。 幕后这个人就是奔着搞齐淮知来的,势必要拿到足以威胁齐淮知的料才善罢甘休。 林简装作犹犹豫豫的模样。 【你让我想一想。】 黑x账号似乎看到了希望,乘胜追击。 【我说的都是真的。】 【只要你发了,钱我立刻打给你。】 林简这才假装松口,【那好吧,你不能骗人哦。】 黑x的账号大喜,立刻让他将银行账号发过来,又催促他将证据打包,发到一个指定的邮箱链接。 急吼吼的,恨不得亲自上手帮林简解决。 他越急,林简就越悠闲,突然就不慌了。 幕后的人眼馋他手里的料,就不会贸然去找齐淮知暴露,林简干脆玩起了失踪,一言不发地将头埋回娃娃堆里,闭目养神。 差点睡着,手机叮咚一声,才打了个哈切,重新爬起来,屏幕里弹出来几十条消息。 黑x上的那个账号快要急疯了。 一开始还是很冷静,隔着半小时问一次,然后十分钟问一次,后来一分钟问一次。 不断地催促他快一些,生怕他跑了。 跑了就跑了,还要和你打招呼? 林简撇嘴,才继续跟他玩。 【我有点困难。】 【什么?】 【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林简撑着脸,动动手指,睁眼说瞎话。 【能不能打电话,我发现你要的东西太多了】 【我弄不清楚,文件也打不了包。】 林简吊着他的胃口,黑x的账号立刻上当了。 【可以,我现在打给你。】 等了一会,没接到,手机安静得要命。 那边黑x上幽幽冒出一句。 【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林简挑眉,果然在黑名单里找到了一个电话,他取消屏蔽,下一刻电话就打了过来,是一个南边一点的账号。 点了接通,电话那边立刻说话,急匆匆的,“喂?你告诉我,是哪一步传不上去?” 声音尖尖的,带着变声器。 这么谨慎? 林简有些怀疑,开始思索会不会是他认识的人,一边想着,一边和那人兜圈子,“你一步一步教我呗。” “你把照片都放在一个文件夹里,然后压缩打包,点击邮箱附件发过来。”变音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教他,“什么都不用写,把压缩包发过来就行。” “哦。” 林简等了一会,看着空空的手,面不改色,“诶,有点问题。” 变音开始急了,“哪一步!” “我不知道啊,我的电脑没反应。”林简对着空气动了动手指,“点一下,还是黑黑的。” “强制关机,然后开机,快一点。”陌生账号很着急,暴露了一点在变音下粗厚的嗓子。 是个男人的声音,还不是齐淮知那种好听的低磁音。 粗粗的,像个老烟枪,被烟酒浸泡过几十年一样。 林简哦了一声,又等了会,“没反应啊,好像坏了哦。” “啧,那你换手机,换手机发给我。”变音催他快一些。 “不行哦。” “怎么?你手机也坏了?”变音的声音开始有些崩溃,越来越多的原音样貌冲破变音器冒出来。 “我在和你打电话诶,怎么给你发文件。”林简舒舒服服地躺在娃娃堆里,和遛狗一样。 “打开免提!免提!”那边的人终于坐不住了,咆哮。 林简越听越熟悉,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响。 他看了一眼,是齐淮知发过来。 一个半小时前就在通讯聊天框里问他晚上想听什么? 那时候林简正失魂落魄着,没看到。 这会齐淮知又发过来了,【还没忙完?不是说今天结束回来吗?】 林简将变音晾在一边。 【齐哥,我忙完了啦。】 【我在以前的房子收拾东西呢。】 他想着齐淮知这会还在出差,如实相告。 只是他不知道,这条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城北驶入臭水巷的小路上,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地开了进来。 格外瞩目的车标将过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盯着那辆车看,车开过,半降下去的车窗隐约露出一个格外俊挺的侧脸。 林简等了一会,没有收到齐淮知的消息。 反倒是门外头突然有些嘈杂,隐约间还有小孩跑来跑去,哇哇尖叫,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往常这会臭水巷都陷入沉寂,他听了几耳朵,有些奇怪。 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正要踏出去。 迟迟收不到反馈的变音男崩溃了。 “免提你都不会开!喝酒给你脑子喝傻了!” 他咆哮着,整个人情绪已经被林简乱拳打死。 林简却是一瞬间抓住,脑子里灵光一闪,激动起来,连门都忘了关,脚步一转,又回到了床边。 电话那边的人知道他喝过酒,而且喝醉过。 但近期,在决定用小羊小羊的身份勾引齐淮知后,林简只有一次醉酒的经历。 葵园居,齐淮知和宋雯的饭局上。 林简挑眉,尖尖的虎牙嚣张,抓到你了,“杨杰忠?” 他的语气异常肯定,又说了一遍,“是你啊,杨大经纪人。”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时消失了,林简越发肯定,“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的东家壹心娱乐和齐建海的合作关系很深吧。” “而且宋雯还是演他的电影出道的。”他磨磨牙,像个小恶魔一般,“这么做,你不怕齐建海以后再也不和你们合作了吗?” 这句话一出,电话那边的人反倒笑了起来,有些欣赏了林简的敏锐,“小瞧你了,很聪明啊。” 然后才啧啧嘲笑他天真。 “娱乐圈哪有什么永恒的合作,不过是利益挂钩。”他声音阴森森的,“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可不能混为一谈。” “既然你认出来了,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他半真半假地交底,“我肯定不会毁了齐淮知的,你也知道宋雯和齐淮知有一部电影,他毁了,宋雯的电影也没有好处。” 林简“哦”了一声,“那是为什么?” “炒作热度,百利无一害,还能帮齐淮知维持一段时间流量呢,黑红也是红嘛。”他循循善诱,“怎么样,我要料,你要人,这样的交易很划算。” 林简装作被他打动的模样,巷子外头又响起了声音,他这会已经顾不上好奇外面的情况,满心眼都是要将杨杰忠狠狠戏耍一通。 他歪歪斜斜地躺下,满肚子坏水,嘴巴里却柔柔弱弱的,装作无比心动的模样。 “好呀。” 电话那一头精神一震,“那你快点,别装傻,赶紧发过来。” “但我要改条件。”他眯起眼睛,将腿翘得高高的,脚抬在半空中,刚好挡住了他看向门外的视线。 没有注意到外面停留下的一道黑影。 “这可是齐淮知独家聊骚一手料,有图有真相呢。” 杨杰忠察觉到他的意图,“你想加价?可以,说来听听。” 林简得意地歪起嘴角,像个邪恶的小猫咪。 “二百五十万,一口价哦,老板。” -----------------------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到文案点。本来按照我原定的计划,这里是简宝主动找上狗仔爆料。但是写着写着简宝和齐哥好像活了过来,打出来的字完全超出了我本来的故事走向。 第66章 我本来还尝试着掰回来,可是改了几版都不对,后来有一刻突然明白了。 小简只是一只一肚子坏水的小猫,但他不是真的没有心。现在的小简面对老齐,会翻过身,露出软软的肚皮。猫儿连一张红毯照片都不舍得放,又怎么会将料主动爆出去。 但是小黑屋还有嘿嘿,大大的有,简宝很会在齐哥的破防点上蹦迪的。 目前,齐哥破防指数:30% 第54章 惹了我就别想跑 砰—— 臭水巷的尽头突然响起了一点异动。 将窝在床上,脚翘得高高的林简吓得一哆嗦,心突然变得慌张,连忙放下腿,走出去,透过开着的门缝朝外看。 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门边水管多了几块砖头,声音大概就是这几块砖头砸到地上发出来的。 林简疑神疑鬼地守在门边,等了几分钟,还是没看见可疑的东西,将砖头摆好,重新回房间了。 “考虑得怎么样?” 电话里杨杰忠思考了一会,“可以,你现在把东西发给我,我给你转钱。” 林简吃惊,笑吟吟的,“真的吗?娱乐圈经纪人这么赚钱?” 杨杰忠调子高起来,哼了声,“我好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几百万还是绰绰有余,别废话了。”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林简连着“nonono”。 红润润的唇在昏暗的室内,艳色得像鬼魄,那种不怀好意,吸人精气的艳鬼,“我说的是……” “一张照片二百五十万哦,老板。” “什么!”杨杰忠跳脚。 林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随意胡诌了一个数字,“一共八千九百万,承蒙老板关爱,抹个零头,八千八百万好了。” “也祝老板生意兴隆,发发发哦。” 到了这个时候杨文杰总算意识到他被耍了,还是被整整耍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 娱乐圈有名的大经纪人,竟然被一个刚刚进圈不到三个月的助理耍成这样,不仅没要到料,还被认了出来。 杨杰忠表情扭曲,但又实在眼馋林简手里的料,压下火气,勉励维持体面,“林简,现在不是你耍脾气的时候。” “你和我合作是最佳选择,你难道能骗齐淮知一……” 辈子吗?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清脆极了,像是扇在他脸上的巴掌。 他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将手机摔在地上,旁边的宋雯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避开,“吓死我了,没成功?” 杨杰忠被气得脸色发青,胸膛狠狠起伏,好一会才平息下去,咬牙切齿,“我们找对了,林简手上绝对有料,现在换个方法撬开他的口。” 宋雯:“怎么弄?” “他以为齐淮知是个好人?”杨杰忠冷冷一哼,眼里闪过狠毒的神色,“别做梦了。” “小兔崽子,软的不吃就想吃硬的。”他声音狠了下去,脸上的横肉一抖,像个拿着刀的屠夫,磨刀霍霍朝着小羔羊走去。 浑然不知自己还在被盯上的林简挂了电话,开始忙忙碌碌,登上微博,清空小羊小羊的微博号。 删除了全部的微博后,林简依依不舍地点了账号注销,看到跳转回重新登录的界面,倒回床上。 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虽然杨杰忠出现得突然,将他吓了一跳,但冷静下来后林简却发现事情好像没有太糟糕。 杨杰忠能找到他估计是靠着一些灰色手段。 哪怕他恼羞成怒,将账号爆出去,扬言齐淮知网恋,也没什么威胁。 大众吃瓜从来都是吃直给的。 只要他这个正牌嫂子不跳出来锤人,杨杰忠就拿齐淮知没有办法。 他去找齐淮知告状,更没有必要。 先不说两边本就闹掰,齐淮知可能根本就不会理他。 小羊小羊微博还是用林简的流量卡注册的,不是他常用的大号,齐淮知那边不知道他有这个手机号。 现在账号又被他注销,死无对证。 唯一能让齐淮知相信的办法,那就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又或者亲耳听到他承认。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被齐淮知发现。 林简得意地歪起嘴角,但随即又开始发起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小羊小羊,也不知齐淮知对他是怎么样的感情。 有没有一点喜欢呢? 林简倒在床上,抬高手,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放到了眼睛前,想了想又缩小一些,只剩下针眼大的缝隙。 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点点的喜欢呢? 哎。 谈恋爱果然是最麻烦的事情。 他呼噜呼噜自己的头发,揪下来好几根,痛得龇牙咧嘴,才停下自虐行为,收拾好心情,重新背上帆布包,回荣鼎去了。 一路上探头探脑,走两步就猛地回头,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有人跟着,但往身后一看,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偶尔只有一盏明黄的车灯打到他的身后。 林简提心吊胆了一路,直到回到荣鼎,看见大平层的门,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一点,好像小船找到了拖靠的锚。 滴—— 密码锁解锁,摁着门把一转,林简把包放在鞋柜上,转身要开灯,突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一团黑影。 一动不动的,高大,沉下低低的气压,如同狩猎的猛兽。 林简差点尖叫出来,猛地后退,背贴到墙上,将灯撞开。 啪的一声,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那团黑影。 是齐淮知。 他还穿着那身夹克的演出服,头发做了背头的造型,剑眉锋锐,紧紧地下压着气场,薄唇抿着的时候就显露出冷漠和拒人千里。 “齐哥,你回来怎么不开灯啊,吓死我了。”林简大喘气,踩上兔子拖鞋,哒哒哒的,朝他走过去,想挨着坐下,才发现齐淮知从他进门前就一言不发。 很不习惯,他很久没有见到齐淮知这副模样了,心里惴惴不安,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又戳了戳,“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淮知看了他一眼,“三个小时前。” 他眉紧紧皱着,接连两日的奔波拉扯着脑袋里的那根神经。 为了早点见到人,两天就睡了五个小时,下了节目就立刻转场,买了最早的机票,一丝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没想到,一天不到的功夫,林简就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想到这齐淮知脑海里又冒出了他在潮湿,闷热的巷子里听见的话。 还有那一双俏生生,又白又长的大腿。 他不在,倒是舍得穿得这么勾引人。 他不在,就一刻也坐不住,跑到别的家里睡觉去了。 越想着,齐淮知面色的火气就越重。 林简还以为是他累了,又哒哒地跑去厨房,洗了几颗冰凉凉的葡萄,送到他面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先塞了一颗到嘴巴里,又捏起一颗,送到齐淮知的嘴边。 “我不吃。”他紧紧抿着嘴。 林简愣了下,讪讪地收回手,只好将葡萄塞到嘴巴的另一边,两边脸都鼓鼓的,放下水果碗,又想给他倒一杯水。 “不渴。” 冷淡的回应将林简倒水的动作吓得顿住,心里咯噔一下。 莫名地浮现不好的预感。 晚上臭水巷那一点点异动又在脑子里冒出来。 带着奇妙的第六感,小心翼翼地放下水杯,含着嘴里的葡萄,嘟嘟囔地试探,“哥,唔……我刚刚回臭水巷了。” 齐淮知嗯了一声,“你还舍得回来?” 他的语气凉飕飕的,却没问他做什么,看上去只是被助理翘班,不在岗打扰了心情一般。 林简原以为巷子外面的动静是齐淮知来找他了,但这会又不确定了。 要是骤然知道小羊小羊是身边的助理,齐淮知怎么会如此冷静。 应该生气。 狠狠生气才对。 提起的心小小地回落,又被质问弄得有些委屈,“我不回家,能去哪啊?” “明明是你们让我搬过来住的,现在又要开始嫌弃我了。”他说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瘪起来,睫毛一抖一抖的。 齐淮知看一眼,就知道他在卖乖,但心情因为林简一句话好上了很多,低沉地应了一声,“不是要喂我吃葡萄?” 他示意地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果碗,张开嘴。 身边沉闷凝固的气氛都在一瞬间融化了,林简像是嗅到了释放的信号,捏了一颗葡萄,送过去。 齐淮知盯着他,幽幽的,眼神黏在那张白净,人畜无害的脸上,吃了几颗,拍了拍他的脸蛋,“去洗漱吧,我累了。” 林简看了他好几眼,确认齐淮知没有在生气,也不像是知道他秘密的模样,才放下碗,走了几步,又犹犹豫豫地停下来,一对细眉纠在一起。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也不回头,也不说话。 第67章 和三二一木头人比赛似的。 林简不动,齐淮知便也坐着,凝着他的背影,落在浑圆的屁股,和下面那一双细细的腿上。 “齐哥。”林简最终还是转过头,脸上忐忑,“如果你被骗了会怎么样啊?” 真是熟悉的一句话。 齐淮知顿时就想起了林简醉酒那一晚,窝在他的腿上,两坨红霞团在脸颊上,口齿不清地问的那一句话。 一模一样。 那时候齐淮知还以为是小醉鬼想到哪句说哪句。 没料到谜底竟然在这里。 他还真是蠢。 被耍得团团转,还满心眼,得意地以为这个黑心眼的猫爱他爱到不能自拔。 齐淮知眼睛不善地眯起来,牙根发紧,反问,“怎么?林助理有事瞒着我?” 他说得诡异又阴暗,将林简吓得连连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我……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像是身后有鬼在撵着一样,一溜烟地躲进了浴室。 林简躲在浴室里,迅速地洗完澡,光着身子,难捱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传来齐淮知的脚步声,依稀听着像是到了主卧。 他才迅速地穿上睡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客卧里,吹干了头发,缩到被子里。 不知道齐淮知今天晚上还会不会过来睡,只能赶紧闭上眼睛,快快强制自己入眠。 只是一整天的坏运气还没有结束,刚刚有些睡意,手边的手机就响了。 叮咚的,将他敏感的神经挑拨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像是吹响了唢呐。 林简跳起来,赶紧把手机关了静音,神经兮兮地看着门外,确认门外一点奇怪的声音都没有,才低头看向手机。 又是杨杰忠发来的,这一回他换了方式,用短信发过来的。 阴魂不散地发了许多条。 林简狠狠地皱眉,给他扔了一句不要白费功夫后,就准备将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那边唰得一下弹出两条消息,让他顿住。 【你不好奇齐淮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绯闻对象吗?】 【男明星洁身自好很奇葩吧。】 林简的手指尖慢慢缩回去,心里清楚杨杰忠发这个消息的目的不会是单纯告诉他一些秘密。 肯定会让他产生逃避,甚至是崩溃的负面情绪,但林简还是忍不住。 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心意,总是会忍不住想要了解那人的一切。 而齐淮知的过去还像是一团迷雾,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他咬了咬唇,到底没忍住。 【你想说什么?】 那边回的消息慢了,过了十几分钟后才发来第一条。 很长一大段,将手机屏幕沾满了,林简正要细读,客卧的门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他立刻将手机背到身后。 齐淮知走进来,面色依旧冷冷的。 配上他手里的那本画风幼稚的儿童读物,有一种诡异的不和谐感觉。 林简咽了口水,缩着手,“齐哥,你今天还要在这睡吗?” 齐淮知嗯了声,视线若有若无地从他背后飘过,皱了皱眉,但一句话没说。 冷硬地在床边坐下,翻开书,给林简读故事,声音也冷冷硬硬的。 将兔子和大灰狼的友情故事硬生生地读出一种下一秒大灰狼就要将兔子扑到,尖牙撕咬,生吞活剥的感觉。 林简听得背后凉飕飕的,但这么多天已经习惯了,困意上涌,眼皮慢慢地合起来,手一松,手机从他的掌心里掉下去。 啪嗒一声,将齐淮知冷硬的声音打断。 他幽幽地停下,将书本合上,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地上的手机。 明明拿起手机,解锁,就能知道一切,知道他谋划的全部。 齐淮知却是不屑,他靠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林简熟睡的侧脸。 直到小夜灯的光线昏暗下去,落下的影子变得卡顿,一闪一闪的,他慢慢凑近,像一团幽幽的,阴暗的生物附在那一张浅眠,干净又可口的脸颊上。 睡着的侧脸完全被影子罩住。 牙齿叼起一团软白的肉,毫不留情地碾磨,然后一路舔吸着,留下亮晶晶的一片。 熟睡的眉毛皱了皱,轻咛一声,齐淮知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口,脸上尽是没吃饱的烦躁。 烦。 特别烦。 明明人就在他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 他拿出手机,登上黑x,给小羊小羊下了最后的通牒,然后眯起眼,一双大掌慢慢地攀上了脆弱的脖颈,手指按上在跳动的脉搏。 “林简,招惹了我,你就别想逃。” ----------------------- 作者有话说:齐哥的破防程度:百分之四十,等到知道猫要跑路后,破防程度直接爆表。 第55章 跑路预警! 林简又做梦了。 梦到他变成小橘子,春天到来,大熊将他托在圆滚滚的大脑袋上,去解冻的河边捞鱼。 碎冰还浮在水面上,踩下去冰冰凉凉的,缩小的猫猫拳和大熊在河边打水仗。 河边来喝水的小动物多了起来。一个冬天过去了,来了很多新面孔,一只灰溜溜的老鼠突然指着他大喊起来。 “江洋大盗!” 旁边的小动物瞬间都围了过来,将他包围,大喊。 “你是个大骗子!” “大骗子!” 林简被硬生生吓醒了,眼睛直愣愣地睁开,心狂跳,下意识朝齐淮知靠近,躲在他的怀里,汲取了一点点暖意。 好一会,才慢慢地将满身的冷意压下去,他坐起来,朝外面看了眼。 天已经蒙蒙亮,太阳冒出了个尖尖。 想到昨日杨杰忠发给他的消息,林简索性就不再睡了。 看了眼齐淮知,轻轻地压低呼吸,在床上摩挲了好一会,没找到,又将手伸下去,才在床底下发现手机,钢化膜还被摔出一条裂缝。 心疼地摸了摸,一开机,就被弹出来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昨夜凌晨12点30,q哥在黑x上发来的,那时候他早就睡着了。林简条件反射地去看齐淮知,睡得很熟,一条胳膊甚至还搭在他的枕头旁边。 然后才看下去。 【什么时候见面】 【我等不及了宝宝】 前几天不是才问过吗? 怎么又突然聊到这个……. 林简有些棘手,咬住唇,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么晚发这种消息,能肯定的是…… 他一定起疑了。 也对。 小羊小羊知道q哥真实身份,既不用担心屏幕背后是油腻男,也不用担心是杀猪盘,什么顾虑都没有,却迟迟不肯见面,是个人都会怀疑的。 林简不敢回。 再拒绝,q哥就要翻脸了;可是接受,他根本不可能将戏演下去。 前后都是死路,往哪走都不行。 林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也下不来决心,索性当起了鸵鸟,退出去,打算先看看杨杰忠那边能说出什么东西。 第一条消息很奇怪。 【知道齐淮知的第一个角色是什么吗?】 他皱眉,不明白杨杰忠怎么突然聊起这个,按着耐心,看下去。 【他第一次演戏,是一个末代幼帝,只有一个对手戏演员,演他的母亲。】 杨杰忠一说,林简就有了印象,那部电影好像还是齐建海导演的,很有名,拿了很多奖。 但是个悲剧,林简不爱看。 他退出去,搜了搜那部电影,第一张图就是齐淮知。 还是五头身的娃娃,穿着龙袍,抱着花,站在一个穿着戏服的女演员身后。 林简被这张照片逗笑了,齐淮知小时候也挺可爱的嘛,怎么现在这么凶。 他忍不住戳了戳,才接着看下去,扫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惊疑不定地偏头,看着齐淮知睡觉的样子。 眉眼很挺括,骨相好的人,睡着脸也是紧绷绷的。 林简打量着他的脸,看着他和秦青相似的眼睛,和齐建海一样锋利□□的轮廓,出色优越的样貌,就像是父母恩爱幸福的结晶一般。 可是..... 他连连深呼吸,好一会,才敢移回目光。 【你知道为什么那部戏那么成功吗?齐建海为了让他入戏,在剧组里不准其他人和他说话,让他冬天穿着两件衣服,一遍又一遍地试戏,只准他搭戏的演员理他。】 林简有些难以理解,为了一部电影,竟然能那么狠。 这种状况下,演他母亲的演员应该会成为齐淮知的救命稻草,成为他唯一的支点。这样的情绪被带入到戏里,也难怪齐淮知第一部戏就可以被提名。 这是活生生被虐出来的演技。 杨杰忠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不到两个月,就跟着人屁股后面叫妈妈,多有意思,杀青的时候还哇哇大哭,拽着衣服不肯撒手。】 第68章 【然后你猜猜....】 林简看到这,没由来有些不好的预感,闭了闭眼,做足了准备,才接着往下看,但依然差点将手机甩出去。 【杀青没多久就在家里的床上看见了他的新妈妈咯。】 漆黑的字体像一个黑洞一样,将他手上的热气瞬间吸走,让他打了个哆嗦。林简有些难以接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下意识地想要质疑。 杨杰忠轻飘飘地发了句话。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这是我手底下的艺人。】 他的语气幸灾乐祸,林简甚至能从黑色的字体里看出几丝得意和习以为常。 娱乐圈情。色交易不是新鲜事,林简经营嫂站,也听过很多富婆金主包养的文字料。齐淮知这种圈内人,知道的肯定更多。 可二十二年前的电影,齐淮知那时候才多小啊。 他试图带入想象,却硬生生地从骨子里打了个抖。 上幼儿园的年纪,他还跟在老林和温禾的屁股后头,天天吵着要吃棒棒糖。 齐淮知却要开始面对残酷又恶心的娱乐圈世界,身边每一个对他和善的人,都是带着目的,为了资源名利。前一天和他笑着打招呼,第二天就能在父母的床上看见。 甚至连父母也是,将他生下来,到底是为了爱,还是需要一个营销正面形象的媒介呢? 腥臭的气味似乎从文字里飘了出来,林简的喉咙里涌上反胃,干呕了一声,什么也呕不出来,脸色难看地逼迫自己看下去。 【现在知道为什么齐淮知从来没有绯闻了吗?因为看得太多,因为恶心。】 【因为肉.体和欲望里都是欺骗和谎言。】 【你现在就在做这种事。】 杨杰忠一句一句地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林简敏感的神经上,让他无法控制地将过去两个月所做的一切带入进去。 他伪造的小羊小羊,他说出去的谎话,他迟迟不肯露出的真正面目。 林简的心开始慌了,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冷,瑟缩的,像大雪天气里衣不蔽体的流浪猫。 但又忍不住存有希冀,万一、万一齐淮知会心软呢? 可是杨杰忠紧追不舍,发出的话像一把黑色的大掌,紧紧拉住林简,将他拖入绝望又黑暗的深渊。 【知道齐淮知有多痛恨欺骗吗?】 【他的第一个助理,跟了他五年,看着他成年的,只是被私生诱骗,缺钱卖了他的衣服,就直接被圈内封杀】 【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简心里最后一点希望随着最后一句话,啪的一声,碎了。 偷了衣服,就圈内封杀。 那他这个骗身又骗心的超级大盗,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林简脑补了一下,被脑海里血淋淋的场景吓得将手机抛了出去,落在地上,砰的一声,身后的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齐淮知被他吵醒了,睡眼惺忪,脑子还没清醒,就伸手一捞,搂住林简的细腰。 掌心里滑腻的肌肤瑟缩,摸上去手感更好了,他摸了又摸,才抬眼,看见林简不停振翅的睫毛,“怎么脸色怎么难看?” “没....”林简被抱着,腰上的手热乎乎的,像铁一样,烫得他抖。 脑子里满是他知道真相后,勃然大怒,拿着滚烫的棒子朝他捅来的联想。齐淮知明明什么也没做,他就快要被脑子里的想象给吓坏了,喘不上气。 手指颤颤巍巍地搭上去,试图将齐淮知推开,“你放...放开,我要呼吸不了了。” 齐淮知皱起眉,坐起来,察觉到异常,视线看过去,捕捉到了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手机。 动作一顿,像提猫崽子一样,将林简抱过来,顺着他的背,若无其事地询问:“你手机在地上,我帮你捡过来?” 怀里的人立刻有了反应,眼睛瞪大,闪烁着惊恐的光,扑过来,抱住他的脖子,整张脸都埋到怀里,“不要!” 这样少见的主动,齐淮知却来不及欣喜,他的指腹慢慢地摩挲上那一节脖子,幽幽发问:“手机里有恶鬼?让你害怕成这副模样?” 林简躲在他的怀里,不敢抬起眼睛,只想着赶紧将他的念头打消,忙不迭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刚刚手滑,看到了鬼片的动图而已,没事的。” “你....你抱抱我就好了。”林简小心翼翼地攥着他的睡衣袍子,将脸贴到齐淮知的心口,努力地汲取一点热乎乎的能量。 却也因此错过了他彻底沉下去的脸色。 鬼片? 齐淮知阴森森地磨了磨牙。 他昨晚发的消息就这让林简害怕。 这样避之不及? 齐淮知手臂抬起,就要将装死的猫儿扒出来,掐着他尖尖的下巴,恶狠狠地拷问,外头的大门突然响起了门铃。 急促又慌张。 与此同时齐淮知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松开手,拿起电话,点了接听。 高昌的声音冲了出来。 “齐淮知,你是不是跟人网恋了?” 齐淮知的动作一顿,余光瞟着。林简的那颗脑袋已经彻底僵住了,浑身发硬,嘴唇瞬间没了血色。 “我今天...”高昌还要接着说,齐淮知顾不上猫儿,怕他说出更多,挂了电话,去门口打开门。 高昌满头大汗,急色匆匆,领带都是歪的,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邮件。”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将收到邮件内容找出来,身后响起了小心翼翼的开门声。 齐淮知侧脸,余光里林简赤脚站在客卧的门口,两只脚的大拇指头不安地踩着,整张小脸仓皇极了,见他看过来,慌张地后缩,只敢露出一小半的眼睛。 “喏你看,这邮件里面还有你....”高昌正要和他细细解读,被齐淮知抬手打断,“去书房里说。” 齐淮知转身,经过孤零零扒着门框的某只猫,高昌跟在他身后,看见林简,还顺手和他打了声招呼,“早啊,小林,你继续去睡吧,这里一时半会没你的事。” 林简哪里还睡得着,脑袋里全是高昌在电话里的那一句话,整个脑子乱糟糟的。 砰的一声。 书房的门在他的眼前关上,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棕红的房门颜色很深,像一道黑洞似的。 林简看着,眼前忍不住地眩晕,身体已经开始颤抖,簌簌得像秋天的落叶,突然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跑回客卧,跪在地上,捡起手机,给杨杰忠发消息。 【齐淮知的邮件是不是你发的。】 下一秒,杨杰忠打了个电话过来,就像是专门等着他一样,这一次没有用变音,声音哑暗,难听极了。 “高昌动作这么快!”他惊讶。 林简嘴唇发白,但依旧强撑着,“我的账号都注销了,你发了也没用。” 杨杰忠哈哈地笑起来,心情好极了,“是吗,那你这么着急来找我干什么。” 他阴森森地笑,“带着答案找过程可比单纯的解题轻松多了。” 林简死死地咬着唇,他不愿松口,却也知道杨杰忠说的可能存在。 只要引起了齐淮知的怀疑,只要他愿意去查,愿意花钱,两个多月的接触,总会有蛛丝马迹能联系到他的身上。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林简都不敢去想他可能要面对的后果。 “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十万,你把东西发给我,计划就照常进行,怎么样?” “不然.....”杨杰忠顿了顿,声音毒狠,“我都能查到,齐淮知能查到的就更多了。” 林简听着他幽幽的话,心一点点下坠,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脑海里全是梦中小老鼠尖尖的大喊和四周小动物嫌恶的表情。 杨杰忠太狠了,太狠了。 他昨天以为杨杰忠还想要他手里的料,不敢告诉齐淮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用这一招。 如果想保住小羊小羊的身份,就必须将齐淮知最大的把柄送到杨杰忠的手上;如果他不说,被惹怒了的杨杰忠五天后就会将所有东西发给齐淮知。 齐淮知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呢? 愤怒?漠视,还是和梦里的小动物一样对他嘲讽? 哪一种可能都让林简恐惧,眼前发晕,刚刚撑着站起来,踉跄几步,扑腾一下,膝盖又砸到了地板上,将他的眼泪逼了出来。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他真的要完了。 隔着一道走廊,书房的气氛也极为凝重。 高昌单方面觉得的,他面色严肃,像从天而降了一口黑锅似的。 齐淮知将门反锁,拖开椅子坐下,将电脑打开,“邮件发给我。” 高昌埋头对着手机点了几下,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和他说着情况,“昨天凌晨发过来的,我还以为又是拿着捕风捉影的料来敲诈的。” 第69章 齐淮知这种咖位的艺人,围绕在他身边的目光多了,流言蜚语就也多了。 出席活动多看一眼从旁边经过的路人,只要把那一秒的镜头慢放,加上bgm,都能造谣成当红顶流疑似对路人美女另眼相待的新闻。 “但这一次情况不对,邮件里面是几张微博截图。”高昌说着他研究的结果,“我一看时间线就有些不对,里面的地点和你一个多月的行程全部重合,这才怀疑起来。” 他说着,语气缓下来,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齐淮知的脸色,“那个淮知啊,这个号.....” “是真的。”齐淮知言简意赅。 高昌两眼一黑,“你疯了吗?在黑x上跟人网恋!那里能有什么好人吗?” “这下好了,被人发现小号,顺着找过来,就这几张微博截图,一张嘴就是要五百万。”高昌气得两眼恨不得翻过去,将一只手抬起来,“五百万!” 齐淮知无动于衷,仔仔细细地将邮件附带的内容看完,然后皱起眉。 里面的截图内容他都知道的,是他和林简在黑x上的聊天记录。 但少了。 少了很多关键性的证据,比如他的语音,比如他发过去的自拍,再比如他亲口承认的身份。 “就没了?”他将鼠标滑到底。 “邮件里说把钱打过去,就继续发。”高昌说完倒吸一口气,跳脚,“我也去微博搜过这个号,已经注销了,现在完全不知道那人的手里还有些什么。” 齐淮知靠到椅背上,细细思索,脑子里突然一闪,想起了昨天夜里林简在臭水巷打出的电话。 “二百五十万,一口价。” 他眯起眼睛,算了算时间,突然笑出了声。 高昌蒙了,“你笑什么?” 齐淮知没回,几乎一个瞬间,就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好一个两头吃,空手套白狼。 用二百五十万吊着林简的胃口,先拿到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然后转头找到他,双倍的价格,让他出钱买下黑料。 中间的经手人白赚。 算得很好。 可独独算漏了一点,他从始至终就知道小羊小羊是林简。 也从来没打算藏着谈恋爱这件事。 齐淮知曲指,幽幽地在桌面敲了敲,让高昌跟着慌起来,“你别不说话啊。” “实在不行,联系联系....”他卡了壳,思考了一下措辞,“那个黑x上的妹子,让她保持沉默,别在爆料的时候跳出来,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用不着。”齐淮知站起来,垂眼看着发送邮件的那一串乱码。 林简那只笨猫,他逗弄逗弄,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不代表能容忍其他人也来染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张口闭口二百五十万,将猫骗得团团转。 简直找死。 他想着,又觉得格外忧心,认真思考拿根绳子,拴住林简,走到哪将他带到哪的可能性。 找狗仔爆料也不知道先做调查,要找也该找有钱的,找一个钱都不舍得掏的穷光蛋。 简直笨死了。 等收拾完这个狗仔,他再好好和林简算算账。 齐淮知冷笑,将被猫儿蒙骗的怒火全部对准了那个账号,浑身冒着寒意,不善地眯起眼,“你去查查发邮件的这个账号,把人找出来。” “什么?”高昌没听明白,“你查狗仔干什么,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找那个和你网恋的吗?” 他嘀嘀咕咕,见齐淮知没有解释的打算,就一个人在那里琢磨。 哪怕联系不到黑x的那个人,这时候也没必要查狗仔,除了浪费时间,没有好处,除非.... 高昌一个人琢磨,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除非黑x上的人失踪,完全找不到,只能通过狗仔找到黑x上的人。 那一切就说通了。 狗仔和小羊小羊是一伙的,专门针对齐淮知制定的杀猪盘! 如果是这样,现在的情况就十分危险,为了成功敲诈,黑x上的那个肯定会搞失踪,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这个来路不明的狗仔。 高昌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理智在不归路一路狂飙。 “好啊!”他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简直恶心,下作!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淮知,你等着,我两天内就给你找出来。”高昌斗志昂扬地脑补了一堆,拿上公文包,开了锁,拉开门出去了。 齐淮知扫了两眼,不管高昌理解成什么了,他只要一个结果,视线又落回到电脑上。 仔仔细细的,将每一句话舔过一遍,嚼碎了咽下去。 他玩弄着笔,眉间隐隐挂上笑,胜券在握。 捏造的假身份? 演出来的感情? 他不信。 林简要是有这份演技,也不会连装睡都是那副傻兮兮的模样。 一开始或许真的打算穿女装,欺骗他的感情。但那时候他也打着作弄的目的,得了许多好处。 现在手机里还有一个隐藏相册,满满的,全是林简的东西。 白皙肉感的大腿,娇娇的喘息,咬到发红的嘴唇,还有到了顶峰,翻着白眼尖叫的痴态。 现在,只要这只作恶的猫,能安安分分的,像小橘子一样乖巧地拱在大熊的手掌下。 不要想着逃跑。 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 作者有话说:齐哥:只要不跑路 简宝:抓起小背包就是一溜 第56章 齐哥的灰色衬衫 “高哥!”林简守在客厅,看见高昌独自出来,准备离开,就赶紧站起来,叫住他。 高昌停下来,“怎么了?” 林简惴惴不安,一张巴掌大的脸,丝毫血色都没有,犹豫着,还是试探地问了出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林简手背在身后,两根手指搅在一起。 他心里实在是不安,只能想出这种拙劣的借口,通过高昌试探齐淮知的态度。 只要…… 只要齐淮知一时半会还没起疑心,没有想到他的身上去。 那他就还有五天的时间,能拖一会是一会。 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他想着,又补了句,“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高昌脸色立马就沉下去,重重地哼了口气。 林简被吓了一大跳,脸色又白了些。 他摆摆手,“不是针对你的,是最近这些团队实在可恶,费尽心思搞些杀猪盘,奶奶的,算计到你大爷头上。” “杀猪盘?”林简强撑着,气若游丝,“齐哥怎么会惹上杀猪盘,不是网恋吗?”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高昌越说越气,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口,“我两天就能把人揪出来,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不过,用不着你帮忙,你又没经验。”他说着,又急匆匆夹起包开门离开。 只留下一个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的林简,穿着白色的睡衣,孤零零,背影瑟缩。 好一会,才回神,呆呆地走回客卧,关上门。 咔嗒一声,门锁上。 像一道讯号,那一节单薄的背,慢慢地发着抖,一点点拱了下去,像是最后的希望被打破,脊骨一道一道碎了。 林简蹲下去,缩在门后,将脸埋起来。期望这样就能短暂地逃避掉高昌说的话,逃避他血淋淋,即将来临的末日。 但时间在走,房间一点声音也没有,就显得时钟的走针声音格外清晰。 滴答滴答的,刺激着林简的神经,强迫他面对一个更糟糕的事实。 那就是…… 根本用不着杨杰忠出马。 齐淮知已经起疑了。 甚至怀疑他和杨杰忠是一伙的。 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黑x上小羊小羊的真实身份。 林简连呼吸都快要停了,浑身的力气随着每一次的呼气,全部流了出去。 要是醉酒那一夜,他没有冲动去见齐淮知。 那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没了微博账号关联,线索几乎是断了的。哪怕要查,也要很久才可以查到。 可偏偏他去了,那些拙劣的伪装在齐淮知清醒的时候完全不够用。 齐淮知想查,可就太容易了。 只要去查精装公寓大门的出入记录,查那一晚门口的监控,查到他坐的车。 就能一点一点,将他的伪装完全扒下来。 然后看到藏在面具下的是一张他熟悉的,惶恐的,惊惧不安的脸。 齐淮知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林简不敢想,他死死地捂住眼睛,以为这样子就能将脑海里滋生的可怕景象驱逐。 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妖魔鬼怪在一瞬间全冒出来。 脑海里前一秒是齐淮知酥酥麻麻的语音,“宝宝,这样叫好听。” 下一秒玻璃猛然砸碎。 齐淮知冷着一张脸,眼里全是怒气,冷冷地看着他,疏离又刻薄地要让将他拖出去。 第70章 “你以为你是谁?” “别自作多情了,我喜欢的是小羊小羊,不是你。” 林简控制不住地联想,又被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吓得呜咽。 一个念头蹿了出来。 要不…… 跑吧。 他害怕看见齐淮知失望、怒气的模样,那不如趁着他们发现之前,赶紧跑。 一旦这个念头冒了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他咬着唇,躲在门后,实在是太慌张了,没有一个可以给他出主意的人,脑袋里冒出一个馊主意,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不停地往上叠加砝码,试图说服自己。 只要他跑得够快,他就可以假装美梦还在。 假装只是电视剧被他按下了暂停,大结局还没有来临。他还可以抱着那一堆童话故事书,听着齐淮知的语音,睡觉。 林简颤抖着握紧拳,慢慢的,一点点给自己打着气。 要快一点跑,两天后,高昌那边查到,那就玩完了。 林简想着,恨不得立刻就收拾包袱,夹紧尾巴溜之大吉。 可是脚刚刚挪动一步,又停了下来,咬着唇,极为不舍地盯着换上的新床单,暖烘烘,看起来格外舒适。 再留一晚吧。 林简依依不舍,心里有些难过。 齐淮知现在还不知道,还会给他讲故事,还会逗他笑。 就留一晚吧。 明天早上起来,再走,也来得及的。 林简的细细眉毛纠在一起,咬着唇,慢慢地将脚收了回去。 咔嗒,门外传来一声很轻的开门声,立即将林简的神经勾了起来,他掐着掌心,用刺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扑到床边,拿起手机,用屏幕照着脸。 勉强地动了动脸上的肌肉,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哭丧。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手机,拉开了门,“齐哥,你忙完啦!” 他被自己故作高涨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虚地笑了笑,紧紧地抓着门把手,像是贴着一道支柱似的。 “嗯,忙完了。”齐淮知的脸色很平静,朝他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发顶,手顺着耳朵摸到脖子,掌心湿漉漉的。 一手的薄汗。 皱眉,手指勾起衣领,探了下去,在背上也摸到了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没事,我这几天比较燥。”林简十足乖巧。 明明脸上都被他揉出薄薄的红,唇哆哆嗦嗦的,却不推开,背紧紧地贴着他滚烫的掌心,看得齐淮知太阳穴猛跳。 但他强压着抽出了手。 林简的衣服都汗湿了,得快些换。本来就怕冷,湿哒哒的衣服穿一天,感冒咳嗽了,受苦心疼的又该是他自己。 齐淮知伸出手,将人拉到衣帽间,拉开柜门,亲自给林简挑衣服。 视线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怎么也没有选到满意的,甚至开始挑剔起两周前自己的眼光。 太素了,配不上他那一身出挑的身材。 林简该瘦的地方瘦,细细高高的像一节竹子,可大腿和臀又饱满肉感,站在那里,只有扒下衣服,才能看见一点风情。 下一回买一些掐腰的上衣,裤子要短一点,再短一点,可怜巴巴地挨着腿根才行。 不过这衣服只能在家里穿。 几个呼吸的功夫,齐淮知就给林简安排好了后面几个月的衣服。 在脑海里想美了,才停歇,挑剔地在衣柜里拿出一件蓝色短袖,“过来,把衣服脱了。” 林简乖乖走过去,百依百顺地在他面前站好,视线从他手上的衣服掠过去,跳到了齐淮知身后的柜子里,犹犹豫豫的。 “齐哥,我可不可以不穿这件呀?” 齐淮知一顿,“嗯?” 林简深吸一口气,想着最后一天,也想着齐淮知反正不知道他的心思,索性就放开手,痛痛快快一天。 他咬了下牙,伸出手指向后面,“我……我想穿那一件。” 齐淮知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挑眉,拿了起来。 一件灰色的衬衫,是齐淮知的衣服。他醉酒那日,哄骗林简的时候穿的。 齐淮知眼神沉沉地下坠,落到林简垂在两侧的手上,细细白白的,很漂亮。 那一晚细柔的手在他的那个上面,像玉一样,磨到手发红,他的气味沾上去的时候,红腻腻的皮肉挂着纯白的晶莹。 更漂亮了。 齐淮知的喉结上下滚动,视线继续落下去,幽幽的,隐蔽却又露骨,移到了飘荡荡的两腿间,有些可惜。 穿了裤子,风情就被掩盖了。 大概是他沉默太久,林间有些不安,慢慢地缩回手,“我……我就是没有穿过正装,一时间有些好奇,不可以也没关……” “当然不行。”齐淮知说,毛茸茸的发顶无精打采地垂下去,还能听见小小的一声呜。 好不可怜。 齐淮知将他的下巴勾起来,让他抬起脸,转身,拖开隔层的柜子,拿出一卷领带,也是他那一晚打的,“穿正装,不打领带怎么行?” 林简眼睛亮起来,连连点头,没等他说话,就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脱了,双臂张开。 齐淮知先从柜子里抽了一条备用的毛巾,摸了摸他的后背,“转过去,先把汗擦了。” “哦。”毛茸茸的脑袋倏地一转,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齐淮知拿着毛巾,仔细地将他背后薄薄的一层汗擦干净,又搓了搓他有点湿的发尾,然后捏捏他的脖子,“面向我。” 猫儿就又跳回来,一双眼睛亮亮的,用圆圆的上目线看着他,将齐淮知的心都看得快要飘起来了。 嗯。 不止心。 还有别的地方也是。 他咳了一声,将衬衫抖落开。 这件衣服很长,挡在两人中间,勉强能暂时遮住一点他的异样。 齐淮知让他抬手,替他穿上衣服,一粒一粒扣子地扣上。 林简就低着脑袋,眼睛跟着他的手。 齐淮知扣到第一颗,他就看第一颗,扣到第二颗,就跟着看下去,一动不动的,乖得要命。 扣好口子,齐淮知把他的领子立起来,灵活的手指绕着领带,“今天怎么这么乖?” “我……”林简抬着下巴,眼神黏在他长长的手指上,小小地舔了下唇,“这样不好吗?” “嗯。”齐淮知点点头,给他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那以后多多保持。” 系好领带后,齐淮知退后,满意地打量几眼,去给他挑裤子,没有注意到林简突然的沉默。 和突然暗淡下去的眼睛。 换好裤子,林简就穿着齐淮知的衣服,袖子有些长,他将手缩在里面,跟在齐淮知的屁股后面。 齐淮知走到那,林简就跟到那。 灰灰的衣服,坠在身后,像齐淮知长了个小尾巴。 “诶。”一根手指抵到了小尾巴的额头上,齐淮知挑眉,“你确定要和我一起上厕所?” 呆呆的小尾巴愣了会,闹了个大脸红,袖子摇起来,“不是,我就看看,看看。”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一个人抱着手机,趁着齐淮知不在,敲敲点点,厕所的门一打开,他便将手机塞到屁股底下,关上了在浏览的购票界面。 又变成小尾巴跟了上去。 一直到晚上,林简欢喜的劲儿下去了,脸色变得有些闷闷不乐,看着一点点在走的时间,心里发堵。 叮咚一声,一条信息弹了出来,是成功订票的提示。 林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书房,拿上一本书,找到了齐淮知。 “齐哥,今天可以给我再讲一遍,” “《流浪猫和他的大熊朋友》吗?” ----------------------- 作者有话说:齐哥破防倒计时一天咯,明天就跑,撒开腿跑,这几天都是我的存稿啊啊啊啊,太忙了最近 第57章 跑路的猫 “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所以我要狠狠惩罚你。” “小橘子可怜巴巴地啊了一声,大熊揉了揉他的脑袋。” “罚你一直陪我吃蜂蜜。” 齐淮知将最后一句话念完,合上书本,对上了一双精神勃勃的圆眼睛,“还不睡?” 林简挨着他,很近,连一根手指的距离都没有,整张脸窝在被子里,轻轻地问。 “齐哥,从那之后小橘子和大熊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吗?” “嗯,小橘子会和大熊一直生活在森林里。”齐淮知抬手将小夜灯关了,躺下去。 “真好。”林简的眼睫毛有些落寞地垂下去。 齐淮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拍,“快点睡,你要是喜欢,明天继续和你讲。” 掌心下的皮肤突然瑟缩了下,像是有了应激反应一般,瑟瑟发抖,齐淮知皱眉,移开手,一个热烘烘的身体拱了进来。 猝不及防,怀里被填满,他扒拉开被子。 林简圆圆的脑袋正埋在他的胸前,脸全部缩了进去,没留下一点空隙,身体也圈成一团,弯着腿。 第71章 整个人都要变成齐淮知身体的一部分,像小兽一般,瑟瑟地窝在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下。 “怎么了?这么粘人。”齐淮知声音很欢喜,带着惊诧。 今天怎么主动蹭上来,让他呼噜呼噜毛了?以往逗弄两句,都要炸毛。 齐淮知想着,手忍不住在他毛茸茸的发顶揉了揉,观察着他的反应。 “没事,齐哥你睡吧。”林简的声音闷闷的,发着堵。 齐淮知又揉了揉他的脸,揉了揉他小巧的耳垂。 怀里的猫一点暴躁的迹象都没有。 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布偶娃娃,随意他怎么玩弄。 比下午换衣服的时候还要乖巧。 真是奇了! 齐淮知有些奇怪,但又被林简突然的亲近弄得不知所措,满心欢喜,头一次丧失理智,将脑子里的警钟抛开,幸福地搂着林简闭上眼睛,跟着睡过去。 拥抱的躯体交换着热意,暖洋洋的,像一汪缓缓流动的温泉,将一整日的疲乏泡进去,大脑就会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烦了。 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一盏一盏地灭了,天彻底黑下去。 搭在林简肩膀上的那只手也慢慢地松了,贴着的胸膛起伏平稳。 林简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伸出手悄悄地抓住齐淮知胸前的衣服。 拽了拽。 又拽了拽。 要是齐淮知醒着,肯定就会有五指山压到他的脑袋上,然后响起懒洋洋的声音,“林简,别乱动。” 可是这一次没有。 齐淮知真的睡着了。 林简的手指慢慢地松开,抬起眼睛,从被子里的缝隙望出去,借着一点点微薄的月色,看见齐淮知闭上的长长的眼睫毛,嘴巴紧紧绷着的,有些冷冷的。 他又等了一会,确认齐淮知真的熟睡了。 被子里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拱起一团圆圆的弧度,像毛毛虫似的,从中间挪啊挪。 挪得慢极了。 可是床也不大,总是有个尽头,林简刻意磨磨蹭蹭,还是挪到了床边,只要伸出脚,就能踩下去。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齐淮知,蹙眉,心里下起了大雨,突然好想好想叹气,又怕将他吵醒,只敢咬着唇,连呼吸都是轻的。 大理石的地砖最终还是落下了一个轻轻的脚尖。 一只灵巧的猫跳了下来,黑乎乎的一片中,叼着手机,一溜烟地蹿到了大门口。 那一团影子在门口犹犹豫豫,停了下来,踌躇着,连连回头,又蹑手蹑脚地跑进了另一间更大的卧室。 寂静的主卧里突然响起了衣柜推拉门的滚轮声,几分钟后门被关上,满满当当的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 砰的一声,轻轻的,大门被打开,趁着夜色,不乖的猫开门跑了出去。 一点声音也没留下。 大平层重新变得寂静沉默,只剩下一个人单薄的,匀速起伏的呼吸声。 等到齐淮知第二日睁开眼,他旁边的枕头连一丝暖意都没有了。 怀里空空荡荡的,床的另一边也空空荡荡的。 他躺在床上,声音沙哑,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找起来猫儿的身影,“林简?” 没有人应他。 齐淮知又喊了几声,音量提高,客卧里荡荡地飘着他的回音。 那只猫还是不见踪影,连声猫叫都没。 他皱起眉,叠了被子,起身打开客卧的门。 外面的走廊也是空荡荡的,一路过去,连通到客厅、厨房、阳台,都是冷冷清清的,连影子都没有。 齐淮知停在餐桌前,桌上有一个玻璃杯,孤零零的。 以往放在这里的水杯该有两个,一对才是。 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他猛然转过身,快步走到鞋柜前,拉开,果然看见了一双小兔子的拖鞋,歪歪挤挤地被藏到了最深处。 若不是他眼尖,还发现不了。 齐淮知的眼睛慢慢地眯起来,脸色沉下去,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一边拨打高昌的电话,一边在剩下的房间细细找了起来。 书房没有,厕所没有,小健身室也没有。齐淮知的动作越来越大,门被砸出哐哐的动静。 最后推开主卧的门,目标明确地拉开衣帽间,唰得推开衣柜的门。 同一时间,高昌的电话接通了,“喂?怎么了。” 齐淮知咬着后牙根,阴森森地盯着少了几件衣服的柜子,胸膛剧烈起伏,哪怕极力压抑,说出来的声音都可怖,带着丝丝的咬牙切齿。 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一般。 “林、简、呢?” 高昌被他的声音冻得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林简?他不应该在你这吗?” 齐淮知死死盯着缺少的那一块空隙,青筋暴起。 但仍有一丝侥幸,深呼吸,平复下去,“他有没有发什么东西给你。” “你等等啊。”高昌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按了免提,翻翻找找,“诶,有,凌晨三点发的,那时候我睡着了没......” 齐淮知闭了闭眼,打断他,“说内容。” “高哥,我家里出了点事,要回老家一趟,合同正好也只剩下最后四天,后面忙完我就不回来了。实在是对不起。” 高昌给他念出来,“诶,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齐淮知闭上眼睛,最后一点隐藏的期望都破碎了,砰的一拳,狠狠地砸到衣柜上,震得骨头都跟着颤痛,迅速地红透。 他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高昌被他吓了一跳,给林简找补起来,“反正也就最后四天的工期,小方那边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四天你要是不适应一个人,我过来给你当几天助理?” “用不着。”齐淮知挂了电话,眼底的寒意透到了全身,衣柜里那一小块空缺像是在他的心里落了一道重锤。 又狠又猛,将他的心砸得稀巴烂,甚至还反复碾磨,连渣渣都不剩下。 回家看望亲人? 可笑,也只有高昌会被他骗过去,等到回过神,这只猫早就溜没影了。 昨天林简那副缠人的模样,他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是猫儿的松口,终于愿意软软地翻开肚皮,让他揉上一揉。 原来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趁着他放松警惕,好马不停蹄地逃跑。 他还自得意满地以为林简喜欢他,逐字逐句地从微博里挑出字词,说看呐,林简那只笨猫,哪里会演戏,这些全是他的真心。 现在看来,他才是蠢的。 林简哪里是不会演戏,是太会了,将他都一起骗了过去。 好,好,好。 林简,你好极了。 齐淮知咬紧牙关,瞳孔里压着翻滚咆哮的怒火,沉下脸,走到客卧,站在那张床前。 客卧的窗帘还紧紧拉着,将阳光全挡在了外头,室内沉闷闷的,仿佛压聚着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在一片死寂中,齐淮知高大的身影就越发可怖,活像要生吞人的模样,冷漠得让人心惊。 他凝着被林简睡过的那个枕头,体温没有了,但还残留着一个小小的窝,倏然,冷冷一笑。 惹了他,就想轻易跑走? 他还没玩够本呢。 想当嫂子,那就让林简好好当上一当。 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简的电话。 嘟嘟嘟—— 缓慢的,像一道催命符。 _ 林简窝在候车大厅,眼皮没由来地一跳,紧接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抖了下,咽了咽口水,才接起来,“喂,齐哥。” “怎么早上没看见你?”齐淮知的声音还有着睡意,似乎才起来。 林简揪着手边的行李,更加愧疚了,但又必须演下去,“我……我昨天半夜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出了点急事,订了票,没来得及和你说。对不起齐哥。” 他声音惶惶的,候车大厅的嘈杂跟着流了出去,倒是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齐淮知在电话里沉默。 林简的心高高吊起,又突然听到他开口,声音平和,很好说话,“没关系的,等你忙完回来,要是还愿意做助理,就来找我。” 林简心里的愧疚快要溢满了,瘪瘪嘴,将那一点抖着的哭腔压下去,大吸一口气,“嗯,拜拜,齐哥。” “嗯,再见。”齐淮知挂了电话。 手机里没有声音了,林简呆呆地看了一会,直到眼前发愣,白晃晃一片,才慢慢地换着气,抱着手机,垂下脑袋,头发塌塌的,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过了一会,可怜兮兮的呜咽从脑袋底下发出来。 像一只乱糟糟,走丢了的猫一般,孤零零地窝在座椅里,怎么也融不到车站热闹的人流之中。 “旅客们请注意,由海市站开往泸南站的g498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请到a25、b25检票口排队检票。”候车大厅里响起了电子播报音。 第72章 是林简定的列车。 目的地不是宁城,而是南方的一个小城市。 他昨晚能定到的,最早离开的高铁。 林简没动,将脸埋在膝盖里,睁大着圆眼睛,像是变成了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 直到广播响起最后一遍检票广播,他才动了动,慢吞吞地站起来。 检票口只剩下两三个人在排队。 林简走得很慢,拖着行李,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检票口,检票员都已经向他伸出手。 手机突然响了,跳出了黑x上的消息提醒。 是q哥的。 林简愣住,有些不可置信。 他停下脚步,在不停歇的人流中,像突然被按下暂停键的小船。 轻轻一点,那条消息跳了出来。 【宝宝,你最后再陪我一次,好不好】 ----------------------- 作者有话说:小黑屋之前,简宝还会被狠狠玩一次的,口球、眼罩、铃铛都玩过了咯,猜猜最后一次是什么,超级大菜哦。有奖竞猜哦!看看哪个宝宝先猜到 第58章 小羊小羊 林简心里泛起了疑惑。 齐淮知不是开始怀疑小羊小羊了吗? 不是让高昌去调查他的身份了吗? 怎么还会找他呢? 明明知道有可能是齐淮知布下的陷阱,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开对话框,打字。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呀tt】 林简发完一句装傻充愣的话,便一动不动地盯着聊天界面,扣着手指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手机贴在掌心,发出嗡嗡的动静。 林简紧张地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深吸一口气,才睁开眼去看。 【难道不是宝宝想结束了吗?】 齐淮知将问题抛给了他,不等林简辩解,接二连三地发着消息。 【上一条消息还没回。】 【我以为宝宝是讨厌我了。】 【想和我结束这段关系。】 林简看完,快速地向上翻,定格到了昨天早上看到的齐淮知约他见面的消息。 孤零零的挂在聊天框里,整整一天。 对于小羊小羊的人设来说,一整天不回消息,确实反常,齐淮知的说辞似乎也说得通。 目前局面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顺着齐淮知的话说下去。 回答他, 对,他想结束这段关系。 按照齐淮知的性格和他的脸面,决计不会再发消息过来骚扰他,下一秒就能让林简的生活恢复从前那样。 可林简的手落在打字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删删减减。 心里飘飘忽忽想到了别的东西。 开学大三,学校课程只剩下两门,而且还是在第八周开课,也就是说他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用来逃跑,用来离开海市。 用来离开齐淮知。 犹豫了不知道多久,检票口彻底没了旅客,只剩下检票员,拿着大喇叭在那边喊着。 “g498次列车即将停止检票,还没有进站的旅客快点过来检票。” 林简咬着唇,眼里的犹豫快要晃荡出浓郁的墨色。 真的要这样就结束了吗? 连最后一句体面的道别也没有...... “还有没有要检票的!g498,开往泸南的列车,还有一分钟啊!”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放大的呼喊破开重重叠叠的人群,传到林简的耳朵里。 他的心跟着喇叭尾音的哨叫,重重地荡了一下。 最终那一张打印的纸质车票被他攥着,塞进了口袋,脚尖一转。 行李箱的滚轮朝着来的方向离开。 齐淮知盯着手机,在耐心快要耗尽,打算亲自去车站抓人的时候,叮咚一声。 手机跳出了新的回复。 【哥哥想要我怎么陪你呀】 林简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那一句话,他总是这样,轻轻巧巧地卖乖,试图将难题绕过去。 最后一天,林简还是不想对他说实话。 哪怕是一句再见也不给。 齐淮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过来的猫猫表情包,森白的牙齿磨了磨,不再犹豫,点开外卖购物软件,将他看好的东西下了单,叫了跑腿。 加钱,以最快的方式送到三院。 下了订单了,齐淮知打开地图,输入高铁站和三院,点击选择了公交车。 那只节省的猫,一定会选择这个交通方式。 全程预计一个半小时。 齐淮知退出去,给林简发消息。 【去三院保安室拿包裹。】 【用我买的东西,和我打一个视频。】 他沉默地看着,直到手机跳出林简的回复,才动了动手指头,像一尊恐怖的,冷冰冰的机甲复活,浑身煞气,拿起一个车钥匙。 这一辆车他从来没有在林简面前开过,高底盘的越野车。 本来想等过一段时间,天气凉下来,就开这一辆车带他去兜风。 现在倒是提前派上用场了。 齐淮知抿直了唇,弧度显露出刻薄又冷漠的色彩,一言不发地走到地下车库,钥匙滴答一下,开了车门,一脚油门下去。 越野车像一道黑色的风影,朝着预定好的目的地狂飙。 半个小时,他比林简早到三院,挑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停下车。 整个人困在主驾驶座位里,眼睛死死地盯着三院通向保安亭的那一道路。 时间在他焦躁又压抑的神经中变得太慢太慢了。 沉寂的车内响起了声轻啧,齐淮知皱眉,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烟,捏了一根塞到嘴里。 咔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舌烧上烟尾。 辛辣的烟味混在在白雾之中,模糊了齐淮知的面庞,看上去更加可怖了。 烟一节一节燃尽,齐淮知的耐心也是。 他夹着,不吸,星点的火星子快要燎到他的手指。周遭有些寂寥清冷的医院大门终于出现了一个他万分熟悉,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背影。 昨天夜里还躲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卖乖的猫。 此时拖着行李,探头探脑地躲在医院门口的大树后,警惕地观察四周。 齐淮知终于抬起手,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从口中吐出一团浓密的白雾。 他凝着,看见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视线在他的方向稍微停顿了会。 似乎在辨认车牌,两三秒不到,就飞快地略过,看向别的地方。 确认四周安全后,探头的猫就迈开腿,像一缕烟似的,飞快地跑进了医院的大门,钻到了保安亭里。 那一张白白的面皮有点红,大概是在害怕,从保安手里接过袋子的时候,手都在抖。 走了没两步,似乎很好奇,停下来,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然后悄悄地打开袋子的一条缝,钻了个眼神进去。 齐淮知顶腮,满意地看着那双大眼睛惊慌地瞪到极致,嘴巴张开小小的口,倒吸凉气,连连倒退好几步。 袋子里的东西显然将林简吓坏了,他死死地捏住袋子,头也不敢抬地离开了医院。 那一道瘦削的背影跑到了不远处的站台,拖着到他腰处的行李箱,焦急地等着。 没过多久,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等了半分钟,离开的时候,站台上已经没了猫的身影。 齐淮知扫了眼公交车牌号,便了如指掌。 他将烟掐了,扔进小盒子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出发前,在租房网站上找到的,臭水巷987号房东的电话。 一室一卫,一千五百块钱,半个月前还只要八百块。 “喂,谁啊?”接电话的是一个含糊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齐淮知的目光一直跟着那辆车,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打火机,“臭水巷的房子,一个月五万,租不租?” 电话里房东的声音欣喜若狂,“五万!真的给我五万?” “想要,一个小时后带上钥匙,到臭水巷门口。”齐淮知报上了自己的车牌号,不跟他废话。 直接挂了电话。 公交车已经消失在尽头的左转弯处,齐淮知静静地等着,算好时间,驱车跟上去。 除开停靠站点的时间,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臭水巷。 齐淮知找好停车位,刚刚熄了火,一个秃了顶的男人就敲响了他这一侧的玻璃。 降下车窗,房东就迫不及待地将钥匙和合同送过去,“钥匙就在这,钱呢?”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瞟着方向盘上的车标,咽了口唾沫。 齐淮知扫了眼合同,没签,给房东转了钱过去,拿上钥匙关了车窗,冷漠的侧脸又彻底隐藏在防窥膜之下。 乖乖,合同都不签,这是哪家的土大款跑出来当散财童子的。 房东怕他后悔,赶紧捂着手机,一溜烟地跑了。 而臭水巷987的现任主人林简完全不知道房子多了一个主人。 正坐在床边,牛皮袋子被他推到了最远处,不愿意打开。 第73章 仿佛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挨了好几分钟,才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地将袋子拿过来,放到眼前,将袋子的封口撕开,抓住底部,一百八十度翻转。 三四件东西争先恐后地倒在床单上,堆叠在一起,相当热闹,相当喧嚣。 林简闭了闭眼睛,试图将眼前的画面一键清除,可是睁开,那几样东西还是在那里。 粉色带着毛边的短款吊带裙,黑色肉粉的猫咪发箍,一条带着小铃铛的颈环,一根长长弯弯的毛茸茸猫尾巴,只是在另一头是一个可疑的塞子,头部尖,尾部粗。 以及..... 一个其貌不扬的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表面全是英文字,只有一个图标。 圆圆的小球,旁边画着两道震动的水波纹,下方是一个遥控器,小球和遥控器之间靠着一道爱心的电波连接在一起。 很抽象,但林简靠着直觉,认出来了。 翻译成人话。 就是可遥控的,咚咚咚跳的玩意。 但盒子里只有两个小玩具,没有遥控器。 那么遥控器只可能在齐淮知的手上。 林简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一次,竟然是这种程度。 早知道.... 早知道他就不该心软! 应该拖着行李箱跑起来! 林简欲哭无泪,手只要一碰到那个盒子,就发麻,一点力气也没有,软趴趴地像面条似的。 他冒出来的那点子勇气又快要灭了,想将头埋进土里,伪装成鸵鸟。 可偏偏屁股后面还有一只紧追不舍的大灰狼。猩红着一双狼眼,咬住时机,就要将猫拖下牢笼。 林简正准备发消息,说算了吧,聊天框就有了新的动静。 【最后一次。】 【表现好。】 【我们之间两清,以后我不会再追究任何与你相关的东西。】 齐淮知冷冷漠漠地发来三句话,却让林简顿住了,心扑腾跳起来。 不会追究.... 那是不是他的身份就保住了。 齐淮知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对小羊小羊有感情,所以心软了,给了他一次机会。 只要抓住机会,他就有救了! 林简的眼睛蹭地亮起来,跪坐着,屁股挨上脚后跟,捧着手机问他。 【哥哥,那什么算表现好呀。】 齐淮知抛出几个字。 直接又迅猛地拉快战局。 【吃进去。】 【忍三十分钟。】 ----------------------- 作者有话说:昨天一章有宝宝猜对了尾巴,但是没猜对真正的大菜哦 第59章 林简,开门 齐淮知买的那个小盒子里,一共有两个小道具。 一个粉色的椭圆形,只有小拇指粗细;另一个黑色的圆球,很大。 林简耍了个心眼,只用上了那个小椭圆。 可哪怕就是这样,也花费了快一个小时,急出一身的汗,将脸都憋红了,才勉勉强强地戴上。 走两步就要往下掉。 他又只好抓起猫尾巴,瑟缩地看着那个银光闪闪的塞子,眼睛一闭,放下手,狠心一使劲。 眼前直接发白,扑腾一声跪坐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膝盖上剧烈的痛感和身后那一点若有若无,像丝线一样缠绕的梗塞感快要将林简逼疯了。 他咬着唇,手撑着冰凉凉的瓷砖,试了好几处,才并着腿,以一个非常奇怪且扭捏的姿势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伸手去勾凳子上的猫耳朵和猫铃铛。 林简手抖得厉害,过了好一会,才将耳朵和铃铛全部带好,站在镜子前,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掀开眼皮。 这一身猫咪短裙非常巧妙。 主体是薄薄的透视网纱,但腰胯那里有一圈毛茸茸的边,瘙/痒地刮着他的大腿肉,将异常的部位遮住。 他的骨架本来就小,乍一看,和瘦高的女孩子一样。 林简反复确认了后,又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终于下了决心,喘着气,艰难地迈开一个小小的步子。 脚尖落下。 他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额了声,急急忙忙地刹车。 不行,完全走不了,走一步就顶一下。 林简尝试一点点挪动,但反倒更难受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去。 他大吸一口气,打算一口气走到床边。 蹭蹭地迈了三个步子,小椭圆就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 一点点挤到猫尾巴的塞子那里,银塞子很重,粉色长长的猫尾巴垂落,连带着塞子也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出溜。 很快,就探出了个头。 吓得林简立刻停了下来,仓皇地用手去堵。 不能掉,掉了他又要重新来过。 欲哭无泪,连连换了好几种姿势,最后才找到一点窍门。 夹着双腿,膝盖并起来,内八,几乎是皮鼓带动着腿,一点一点地往前蹭。 这个走路姿势很奇怪,每走一步,他的皮鼓就要跟着摇。 那根猫尾巴就像活了过来似的,在他背后娇娇地打着转,带动着那颗塞子,一点点磨着肉。 几步路,就让林简喉咙开始痒了,但好在没有继续掉落的危险。 提着一口气,从浴室,一点一点地摸到床边。 沾上被子,就立刻软倒下去,浑身潮红闷湿的,缩成小小一团,手不停在尾巴那处抓挠,试图扼制一些奇怪的感觉。 明明停下了走路,小椭圆和塞子都不再乱动,骨头里却突然冒出了好多好多的蚂蚁,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团,在他的浑身各处爬来爬去。 好奇怪。 他想着,手毫无章法地抓挠,却怎么也治不了痒。 若不是手机突然想起视频通话的铃声,林简都要将还在等他的齐淮知忘记了。 他爬起来,一只手撑在床上,用最小的动作去勾桌上的手机,将手机放在床边的支架上,确认只能露出一点点下唇,看不见整张脸后,就按下了接听。 屏幕一闪,两个画面连在了一起。 但齐淮知的屏幕却是黑色的,看不见他的人,林简有些失落,闷闷地瘪了瘪嘴,呜咽一声。 小兽叫一样,可怜巴巴的。 但怎么也比不上他身上可怜。 浑身上下都红兮兮的,胳膊肘的红最显眼,像是熟烂的番茄,毛茸茸的裙子只能将将把重点部位遮住。 现在是大白天,室内的光线也很充足。 齐淮知毫不费力地就将林简浑身上下都看透了,包括那一处被毛边遮盖的地方,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出景色。 和他的脸一样,又乖又粉。 “小羊。”齐淮知淡淡地开口。 屏幕里那只猫呆呆的,嘴巴瘪着,没有反应。 演戏都不会演,笨得要死。 “宝宝。”他换了一个叫法。 林简总算有了反应,他咬住下唇,突然朝前爬了几步。 大概是为了不让脸露出来,他不得不将头高高地抬起来,塌腰/撅臀,膝盖落在床单上,一点一点地往前爬。 猫尾巴翘得高高的,在他的皮鼓尖摇摇晃晃。 屏幕里出现了一根粉白的,细细长长的手指。 和齐淮知的不一样,林简的骨节很小,也不明显,像一根漂亮的玉条。 【哥哥你为什么不露脸啊?】 “我在工作室,你乖一点,三十分钟,我就放过你。”齐淮知面不改色,翘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声音哑了一点,眼睛继续凝着,目不转睛地凝着。 林简听到了,有些无精打采地垂下手,正要哦,想起来他不能说话,只好点点头。 但也不知道齐淮知有没有看到,只好又爬回去,要打字,被他叫住。 “听到了就要铃铛,同意两下,不同意三下。” 林简摸了摸脖子上那颗小小的铃铛,用手拨了拨,脆生生的铃声就传了出来。 “不对。”齐淮知的声音冷了下去,显露出让他害怕的控制感,“用身体摇。” 身体? 林简愣住,下意识遵循他的话,全身摆动起来,左右晃着,猫尾巴也是。 然后脖子上的铃铛跟着响了起来。 但这样很难受,必须摇许多下,才能让铃铛响起来,更别提大幅度的身体摆动,那根猫尾巴就会不停地折磨他。 两声铃声艰难地响起,林简就出了汗,掌心连着脖子都酥酥麻麻的,大脑也开始泛起空白的雾气,唇痴痴地张开。 齐淮知被他这副模样取悦了,“很乖,宝宝,现在告诉我尾巴下面是哪一个球。” “粉色的摇两下,黑色三下。”他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像是混着吃了上瘾的魔药,只是钻到林简的耳朵,就让他浑身一抖。 林简缩着手指,勉强地摇了两下铃铛,声音很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但身体已经开始剧烈起伏。 无意思地摩挲着双腿,一会放开,一会收紧。 第74章 猫儿已经得了趣儿,快要自己玩起来了。 齐淮知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声音像是操控他的遥控器,冷下去,像一盆冷水,将他泼了清醒,“不乖。” “我不是说全部放进去的吗?”他眯起眼睛,看着屏幕里的躯体抖了下,慌乱起来,响起咿呀的声音,又突兀地停下,摆起手,慌张又急迫地想要和他解释。 “弄不进去?”齐淮知明知故问。 没有经过探索的秘密花园,怎么可能放得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他早就打定主意将黑色那一颗放在别的地方了。 给一个最难的题,然后在抛出一个不那么难的题,猫儿就自然会咬上猎人的钩。 这一回,不用他说,林简就乖乖地摇了两下铃铛,手指搅在一起,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应。 “把黑球拿过来。”他吩咐着。 屏幕里那只粉红乱颤的猫儿犹豫了一会,翘着颤颤巍巍的尾巴,爬着,将黑球拿到手里。 双手摊开,乖顺地展示给他看。 白腻红润的掌心上是一个黑色油光发亮的圆球,而这颗球的控制权在他的手上。 齐淮知愉悦地眯起眼睛,勾起唇,声音快要哑到极致,却又兴奋无比,“下面不行,那就含到嘴里。” 林简听到这话的时候,手指瑟缩,将黑球抓住。 黑球真的很大,比他咬过的口塞还要大,像一颗浑圆的荔枝,要是咬进去,明天起来他的嘴巴估计会废掉的。 他想摇头。 但一想到拒绝了,就要塞到别的地方,只要慢慢的,一点点抬起手,竭力地长大嘴巴,将黑球吃了进去。 咕噜一滚,林简脸颊两边就立刻被塞满了。 [下面都是只写到嘴巴,没有脖子以下] 腻白的脸颊被撑大到极致,唇角拉出出几丝泛白,但最过分的是坚硬的球体压着舌根,让呼吸的空间缩小了。 林简只有奋力又剧烈地起伏胸膛,才能让呼吸顺利。 但这样的动作,在此时此刻他狼狈又se/情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糟糕。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像受不住,快要被弄/坏了一样。 “准备好了摇铃铛。”齐淮知掐着时间,出声,他的手指摩挲着同色系的圆盘按钮。 屏幕里,林简适应了会,等到找到了呼吸的诀窍,才晃了晃铃铛。 清脆的声音落下的同时,齐淮知毫不留情地摁下。 刚刚学会呼吸的小猫方寸大乱,那颗嘴里的球猝不及防地弹了起来,频率很柔和。 握在手心里,可能都难以感受到震动的频率,可偏偏林简是含在嘴里。 含在脆弱又敏感的舌面上。 颤抖的球体像是吃了满满一大包的跳跳糖,让口腔里的液体都一起弹跳着。 几秒不到,林简就感受不到舌头的存在。 他的嘴唇也被震麻了,几乎合不拢,松松垮垮地张开一个小口,岌岌可危地要落下银色的丝线。 林简慌乱,受不了自己露出这副模样。 开始用力的吞咽,试图将不受控制的唾液咽下去,可小球压着舌根,不断地刺激着腔体,只会让更多的唾液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第一滴晶晶莹莹的液体从嘴角的小缝冒了出来。 齐淮知掐着时间等着,他对猫了如指掌。 猫儿好面。 流下唾液,让毛发乱糟糟的,一定会击垮他心里的防线。 他加快了频率。 [还是写嘴巴,没有脖子以下] 随着震动的提升,越来越多的银丝落了下来,将林简的下巴,衣领糟蹋得湿漉漉的。 喉咙里的挣扎也开始变得剧烈,猫儿已经忘记了要沉默,呜咽声越来越大。 终于,那一个红艳艳的嘴唇受不住了。 无力地一翻,缝隙变大,沾满唾液的黑球就咕噜咕噜地从嘴里滚了下来,砸到了床上。 林简也跟着栽倒了床上,下唇似乎还留着黑球震动的余波,晃动着,像一朵迎风乱绽的花。 他的腿也跟着无意思地收缩着。 齐淮知慢慢地看着,将黑色的圆盘扔掉,拿起了粉色的那一个,小小巧巧的,指尖摁下。 呼吸慢慢平复的猫立刻冒出尖叫,是无助又仓皇的惊叫,从喉咙里逼出来的。 他的声音像是被操纵了一般,仿佛马戏团里被困在圆球上的可怜动物。 只能跟随者驯兽师的节奏,仓皇地摆弄双腿,努力适应。 从并着,到软软地摊开,再到无力地颤抖。 林简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酸软了下去。 他变得很奇怪,身体的力气从猫尾巴里全部溜走了。 可又变得很精神,浑身上下不停地发着抖。 颤颤巍巍的。 小巷子里的天气突然开始变幻,有时候下起春天的细雨,有时候拍下大海深处的巨浪,有时候刺过短频的闪电。 混沌中,被这古怪的天气吓坏了,彻底将不能说话抛到了脑子后面,林简咿咿呀呀地叫着。 似乎到了水溢满的临界点。 林简开始不受控制,声音被挤在喉咙里,狭窄地逼出变形的哭喊。 说不出是快来还是痛苦。 突然一下,一道海浪拍下来,猫尾巴的颤抖停了,身体也停了。 林简的叫声戛然而止,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有腿还跟着频率,食髓知味地一缩一缩。 “喜欢?”齐淮知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 林简大脑里还残留着刚刚的感觉。 在他停下来之前,就像快要放起了烟花,但一下停了,让林简很难受。 他哼哼唧唧的,不用齐淮知说,就殷勤地摇起来,铃铛清脆清脆的。 齐淮知哼笑,语气莫名。 要是林简清醒的时候,他一定能察觉到,可是这会他脑子被塞得满满的,几乎不能旋转。 只剩下对放烟花的执拗。 可偏偏齐淮知不肯给他,一直吊着。 林简就越来越难受,心里的火一点也没有平息下去,fu部开始抖,越来越明显。 他哼唧着,微弱地祈求。 几乎要在崩溃的瞬间,齐淮知叹了口气,“我过来帮帮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高,摁下圆盘的最大选择。 马戏团的表演到了最精彩的时刻。天鹅扬起了细细的修长脖子,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兴奋到极致的尖叫。 林简无助地摆着手,手指勾着,试图抓到了什么。 可是床单太滑了,颤抖的手指在上面软软地滑下去,无力地抓弄着。 “我过来陪你好不好?”齐淮知又问。 林简的身体崩成一根紧紧的弦,他已经无法思考了,茫然又无措地翻着白眼,无论说什么,也只会呜呜地点着头。 眼前开始泛白,意识起起伏伏地荡在空气中。 手指终于抓到了一点床单,他揪着,指甲不停地剐蹭。 突然,那扇破旧的铁门被敲响了。 林简唔的一声。 突然像是水被火烘烤到极致,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冒着热烈,白雾的泡。 脑海里炸起了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瞬间脑子一空,像被大炮轰平了似的。 天鹅飞上最高处的云端时,手机滋滋地响了两声。 他听见了齐淮知的声音响起。 冷冷的,很远,又似乎很近。 近到就在那扇大铁门之外。 “林简,开门。” 林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大脑还来不及作出思考,爆炸的烟花就将他拖入了失去意识的黑暗里。 带着昏迷前残留的疯狂和恐惧。 ----------------------- 作者有话说:嘿嘿,小黑屋堂堂来袭 第60章 不是想当嫂子吗 林简是被热醒的。 像是困在包子蒸笼里,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又热又闷。 全身的汗腺打开,疯狂地排着汗,一颗又一颗的汗珠汇成了小溪,从他的头上流下去。 可还是散不了热。 不仅热,还痒。 浑身上下被热得躁动又敏/感。 林简烦极了,脑子混沌的,还维持着昏迷前的空白,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一入目,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床架子,两个可怖的吊环在他的正上空,随着他醒来的动静晃动。 像电视剧里拷打犯罪,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刑具。 ? 他什么时候买了这种铁架子床。 他皱了皱眉,有些迷糊,只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但脑子被最后的欢/愉搅得一团糟,身体还处在一个糟糕又敏/感的时期,像是短路的电线,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头发里的汗一颗一颗地落下来,掉在眼皮上,痒痒的。 他想抬起手,将眼皮上挂着的汗擦掉,可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耳边响起了铁链碰撞的清脆声音,手腕被牢牢卡在了床的两边,动弹不得。 第75章 不大清晰的脑子总算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林简他勉强地抬起脑袋,眼睛迷迷瞪瞪地打量四周,然后就看到更加可怕的一幕。 铁架子床的四周被四面高高的镜子包围着,他抬起眼,正好能看清对面的那一面镜子。 镜子里他浑身瘫软地躺在床上。 两边围了很多的衣服,两条胳膊被分开,各用一个铁环固定在床的两侧,像一只被推上屠宰场的小羊。 还是被剃了毛,光溜溜的那种。 不知道房间哪一个方向吹起来风,从他的皮鼓间飘过,凉飕飕的。 林简下意识地想要缩腿,却动不了。 腿也被拷住了。 一根两指宽的红色丝带从他的耻/骨,一路玩着花样,绕过最细的那一节腰,遮住胸口的异色,一路向上攀延,缠绕上他的脖子,陷入了他的双唇之间。 将嘴巴紧紧地绑住,只能勉强留出一条可以呼吸的小缝。 他被绑架了吗? 是谁? 要钱,可是他很穷,没什么钱。 那些钱要给温禾治病,他不能拿出去。 绑架他的人肯定知道。 那是为什么吗? 没有钱就只有他的人了。 林简胡思乱想的,视线停住,看着镜子里他双腿大开,那根红色丝带不带有一丝感情,但又绑得很涩/情,最后在他的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很饱满。 似乎等待着客人拆开,慢慢地享用。 仿佛他不是一个人,是一件礼物,有主的礼物。 林简被这个猜测弄得恐慌,眼前发黑地就要晕过去,可是求生的意识又让他死死地瞪大着眼睛。 两只手疯狂地挣扎起来,脖子高高地扬起,呜呜呜地喊着,不成调的声音里也能依稀听到救命的呼喊。 “呜呜呜!” 喊到最后脱力,像一只脱水的鱼儿,脑袋重重地砸下枕头,喉咙干涩充血,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没有一丝回应。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像是被关在了小盒子里的玩偶。 主人不来临,就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林简喊累了,胸膛剧烈地起伏,拼了命地从嘴边的小缝里渡气,才能缓解恐慌和惊惧带来的窒息。 又过了好一会,房间依旧是静悄悄的。 他恢复了力气,知道没有人能来救他,开始打量起四周。 强忍着羞耻,避开镜子里他赤/裸又涩/情的身体,将目光落到别的地方去。 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躺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铁架子大床,床上是冰蓝的丝绸床单。 绑架他的人很邪恶。 在他赤/裸的身体四周堆满了衣服,还精心地围着他的双臂和脑袋,摆出花丛的模样。 林简像是看到了希望,想先将自己的身体遮起来。 手指勉强地一勾,小拇指从花丛堆里扯出一件衣服,蓝白色的,很短的水手服。 他的动作突然一卡,像是老化的机器人一样,头一顿一顿地转过去,看向花丛堆,眼睛慢慢地,又惊恐十足地瞪到了极致。 害怕,但又强迫自己将那一堆花丛的衣服看清。 高开叉旗袍、白色蓬蓬裙、水手服、羽毛吊带..... 那一堆衣服,都是他的! 甚至还有一件小猫短裙。 像是一个媒介,林简的大脑咚的一下,快速地想起了昏迷前的画面。 他穿着齐淮知的衣服,带着他操控的玩具,躺在臭水巷的床上,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活生生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齐淮知似乎还说了最后一句话。 是什么? 林简吃力地张开嘴巴,呢喃。 “林简.....” “开门....” 喉咙跟着呼噜呼噜的发出声音,然后停住。 林简想起来了! 全部想起来了! 齐淮知他知道了,知道是他假扮的小羊小羊。 甚至还找了过来,就站在他的门外,叫他开门! 林简刚刚平复下去的呼吸又变得急促,巨大的惊恐席卷了他的身体,浑身如同筛子一般,不停地发着抖,甚至连着牙齿都要跟着打起冷战。 是齐淮知绑架他吗? 他会怎么做,狠狠羞辱他,还是..... 一直紧闭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泄出一些光亮,林简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呼吸停住。 齐淮知就站在那里。 整个人困在黑黑的阴影里,像一团又浓又黑的鬼影,拿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慢慢地朝他走过来。 皮鞋落在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走得很慢,闲庭信步,唇边挂着一丝微妙的笑,折磨着林简脆弱的神经。 更像来夺命的鬼了。 “什么时候醒来的,林助理。”齐淮知在他的身边坐下,手摸上他的脑袋,“怎么出了怎么多汗。” 他的表情很寻常。 就好像林简没有逃跑,两个人只是在寻常的一天午后睡醒。 诡异到可怕。 林简嗬嗬地从喉咙里渡着气,一动也不敢动。 齐淮知的手摸到了他的眼睛,修剪过的指甲刮着他汗湿到有些发腻的红眼皮。 先是痒痒的,然后是痛,一丝一丝的刺痛。 林简受不住,唔了一声,飞快地咽下去,小心翼翼地抬眼。 齐淮知连一个眼神都没变,还是笑着的,深邃的眉眼凝着,直到将林简汗湿的头发全部拨开,才站起走到床尾。 坐在了他的脚边,老茧的指腹像一条蛇,摩挲上林简凸起的脚腕骨,打着圈,“林助理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简跟着他的动作,吃力地抬起脖子,看清了他手中玩弄的东西。 很薄,黑色的丝袜。 这样的袜子林简很很多,但记不清是哪一条了。 他不知道齐淮知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诡异地坐在他身边,看上去心情很好,但又将他绑了起来。 整个人像喷发前的活火山。 林简害怕将齐淮知激怒,不敢轻易回应。 “这样问是不是不对?”齐淮知自言自语,将丝袜一点点上推,抓起林简的一只脚,大拇指按在他的脚心,替他穿上了黑丝。 这条黑丝有些勒,松紧带很粗糙,刮着林简的大/腿/肉,难受。 他刚刚蹙起眉,那条袜子就被齐淮知手指一勾,绷直到了极致,看得林简心狠狠跟着绷紧。 几乎要在断开的下一刻,松了手,丝袜唰地弹了回去,狠辣地打在他脆弱的大/腿/内侧。 林简唔的一声,皮鼓绷直,大腿痛到无措地想要胡乱地踢。 齐淮知突然扑了过来,整个人像一团乌云,压下来。 大掌掐住他的下巴,很用力,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了一般,阴森森地在耳边吐气,“差点忘了,怎么能叫林助理呢。该叫宝宝才对,我的错。” “宝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亲昵地叫着,用的是在黑x语音那种甜腻腻的哄人的语气。 但林简却是浑身发凉,像掉入冰水里一样,惊惧地看着齐淮知。 他嗬嗬地笑,脸部肌肉诡异地抖着,唇角张开,但眼睛里一丝笑都没有,压抑着让林简心惊的怒火和癫狂。 “宝宝还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吗?”齐淮知摸了摸林简的脸,手指伸进嘴里,搅了搅,拿出来,指腹湿润润的,还吊着一根细细的银丝。 林简浑身在抖,抖得可怜,点头又摇头,像无头苍蝇一般。 齐淮知的另一只手在他的腿上不停地摩挲着,“怎么能不记得呢?” “这是你第一天穿的袜子,忘了吗?”他幽幽地说着,掐着下巴的手不断地用力,用力,几节手指从下巴摩挲,按到了林简脆弱的脖子上。 “果然,宝宝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林简被掐得眼前一黑,喉咙里渡的气儿越来越少,打了个抖,在齐淮知含着风暴的眼里,凭空生出一种自己会被弄死的错觉。 “将我耍得团团转,看着我愚蠢的模样,宝宝很满意吧?”脖子上的手像蛇,在皮肤上游走,一点点收紧。 齐淮知眼睛里的痛苦和怒火将林简烧了起来。 他拼命地摇头,不顾嘴角的刺痛,将唇张到最大,咿呀地想要从喉咙里逼出一点什么。 不是的! 不是的! 林简想解释,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呜呜呜呜!” 齐淮知停了下来,手指摸了摸已经湿透的红丝带,“你想说话?” 林简眼睛里冒出光,骐骥地点头。 “说什么?”齐淮知漫不经心地拨着他的唇,整个人像一头巨兽,单膝跪在他的腿/间,逼近的威压让林简不自然地后缩。 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床单里。 “你不知道q哥是我?”齐淮知问。 林简逃避的动作一顿。 “你也从来不想拿我的照片去卖钱?”齐淮知咬上他的耳垂,狠狠一吸。 第76章 林简痛得眼睛飚泪,头却像定住一般。 “那是什么?”齐淮知吸着他耳朵的血珠,“你不想逃跑,只是为了吓吓我?” 林简浑身已经僵住了。 这些问题,他一个也回应不了,林简绝望地闭上眼睛。 齐淮知细细密密地在他的耳朵上啃咬,然后一路到了他的眼尾,粗气喘着,声音诡异,“还是说你其实爱上我了,然后才要逃跑?” 熄灭的火堆唰得又重新燃起来。 林简眼睛亮起来,连连点头。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抬眼,就看见齐淮知面无表情,眼睛里很冷漠,又很讽刺,“林简,你以为我还能上第二次当吗?” 他的眼神很冷,可说出来的话更加刺骨。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蠢,这么好骗是吗?” 明明是骂着他自己,却让林简的心也跟着搅碎,像有一把血淋淋的刀,不停地在他的心口刮着肉,剁碎。 他摇着头,眼里的泪晃晃悠悠,可是表情却越来越惨白,无力。 是了。 他的话在齐淮知这里已经没了可信度。 两个月内,他对齐淮知说过太多太多的假话,给了太多太多无法兑现的承诺。 他... 早就没有信誉可言。 手还在他的腿上摩挲,是滚烫的,林简习惯他的抚摸,条件反射地跟着发抖,腰软下去。 可齐淮知看他的眼神太失望了。 林简似乎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的心彻底死掉了,还有一半跟着齐淮知的动作,上上下下,燃烧在火里。 两种情绪不停地拉扯,浑浑噩噩,齐淮知的手还在搅动,欢愉渐渐占据了上风。 他呜咽一声,躲避似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齐淮知。 又是躲! 又是躲! 齐淮知被他闭眼的模样激怒。 一直压抑着的火山毫无征兆地喷发了,他抓着林简,解开手铐,像拖着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将林简拖下床。 压到了床尾的镜子面前。 林简仓皇地惊叫,睁开眼便是镜子里他潮红又糜/烂的眼尾,嘴巴的红丝带已经将他的脸颊磨红了,随着动作,还有唾液的银丝挂在下巴晃荡。 而身体上更红,几乎要将红丝带的颜色都盖过去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副样子。 林简不敢看,又想闭上眼睛,身后燃烧起了滚烫的火堆。 “还想躲?”齐淮知热铁一样的手臂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睁开眼睛,“宝宝,你不是想当嫂子了吗?” 一根手指强硬地闯进林简的唇里,在他的口腔里恶劣地搅弄。 林简喉咙被弄出干呕的错觉,止不住地反胃,眼睛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你说话啊。”齐淮知神色变得不正常,又癫狂又可怖,“怎么不说了?” 林简连呜咽都不敢了。 他说不出话,齐淮知似乎却忘了。 他反复地问着,像疯了一样,用一根手指将林简弄得乱糟糟的,抓着丝带,上上下下一扯,就让他像一根快要崩断的琴弦。 “额啊!”一声落下,林简软软地倒在齐淮知怀里,眼睛无神地睁着。 将镜子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齐淮知单膝跪地,姿态亲昵地搂着衣不蔽体的他。 两个人的每一处都是紧紧黏着的。 他的面色潮红,从下巴到脖子都是亮晶晶的,还将齐淮知的手,他的衣服都弄脏了。 只要一看,就知道他们俩在做些什么。 齐淮知将手指伸进他的嘴巴,在他的舌面搅弄。 让林简将自己的东西都舔了干净,俯身,在他的嘴巴上咬了一口,眼睛眯起。 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 “宝宝,我拍下来,把照片发到网上去好不好。” -----------------------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敬请收看顶流明星の铁床金丝雀,简包要被破防的齐哥关起来了。小黑屋两个人会有误会,但是主基调还是黄甜的,因为他们还是最爱对方呀 第61章 糯米糍 齐淮知疯了吗? 这样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林简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网上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可所有人都知道齐淮知啊。 他疯了吗! 为了报复,不惜搭上自己。 林简彻底被吓坏了,见齐淮知似乎真的打算站起来,去拿放在床边的手机,脑子一热,抓住他的衣角。 被红丝带缠着的身体软软的,像一滩水,又像是一节枝条,缠上了齐淮知。 湿哒哒的嘴唇主动地凑上去,舌尖吃力地伸出来,舔了舔齐淮知的下巴。 像小猫一样,竭尽所能地讨好。 齐淮知眼神变了,他勾起林简的下巴,“你确定?” 林简的眼神迷离,被大炮轰炸过的脑袋实在不能进行过于复杂的思考。 满脑子只剩下要阻止齐淮知。 什么小羊小羊,什么欺骗,什么跑路,统统被他跑到了脑后。 立刻被齐淮知收拾,和勾引齐淮知,等一会被收拾。 两个选择,林简立刻选了第二个。 他很喜欢当鸵鸟。 哪怕高高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会在皮鼓上落下,他还是喜欢慢一点。 而且网上都说初哥很快的…… 说不定齐淮知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顺便把拍照片放到网上的事情忘了呢。 林简想得十分美好。 咕叽咽了口水,被手铐弄得红红的手指头颤颤巍巍的,害怕又期待地探下去。 回应他的是齐淮知健壮的臂膀。 眼前一花,林简就被抱到了半空中,脖子上那颗巨大的蝴蝶结摇摇晃晃的。 然后向下一沉,陷落到了软绵的被子里。 齐淮知停在床尾,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急促,几颗扣子甚至崩开。 然后是皮带。 咔嗒一声,黑色的西裤落下。 林简望了一眼,头皮发麻。 他是知道齐淮知尺寸的。 可那一天是在夜里,没有开灯,他只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很大,很烫。 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全部的样貌。 好丑,一点也不好看,像一个巨兽一般,直愣愣地柱着,青筋盘旋,看得林简心里打鼓。 他忍不住地将腿并起来。 这一点点微妙的动作被齐淮知察觉。 但他视若无物。 那具和林简差别极大,沸腾又硬邦邦的身体急猛的,一下就将林简全部的视线挡住了。 似乎连呼吸的氧气都被一起压缩。 齐淮知明明什么都没做,林简却已经觉得呼吸开始困难,眼前晕乎乎的。 忍不住对他刚刚的侥幸产生了一点疑惑。 齐淮知真的会不行吗? 退意刚刚萌生,半瓶冰凉凉的油被齐淮知手法粗鲁地浇下。 发动机轰鸣,唰得撞了进来,将林简撞得眼前一黑。 物理意义上的,真的发黑。 那一瞬间,林简以为看见了他老爹了。 要是老爹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拿着锅铲,追着他屁股跑,将他打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 林简委屈地瘪了瘪嘴巴,痛到想哭。 可是他的腰被齐淮知死死/掐/住,掐到林简觉得明天起来肯定会发青。 铁架子床开始跟着一晃一晃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吊在一边的铁环甩来甩去。 啪嗒一下。 床头柜的手机被撞到地下,林简害怕他看见手机又想起来,赶紧抬起双腿,缠住。 韧带打开得有些艰难,但他还是很努力地开大最大。 双脚难耐地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含着水的眼睛艳艳地勾着,哪怕这会还是痛大于快乐,还是装作一副哼哼唧唧的模样。 “这么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齐淮知被他的情态取悦到了,揉搓糯米糍的动作缓了下来,摸了摸,大发慈悲地将床头柜上剩下半瓶的油倒了上去。 冰凉凉的油刺激地林简一缩一缩的,喉咙里忍不住冒出哼哼。 被红丝带压着唇舌,声音跑出来就变得婉转,细细悠悠的,听得他耳朵都忍不住红了。 齐淮知眯起眼睛,被他勾得头皮发麻,掐着他的下巴,吻上去。 林简那一点喘息全部被吃了,末了还要被他调笑,“猫叫呢。” 他的眼神促狭,林简竟然读懂了。 顷刻恼羞成怒。 才不是因为他。 一点也不。 好吧,有一点。 嗯。 再多一点。 但他真的好痛,皮鼓好麻。 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似的。 林简正要咿咿呀呀,企图开创一门腹语让齐淮知慢一点,他要死掉了。 “呜呜呜!” “唔死唔!” 木桩师傅还以为时刻到了,捶打得更加猛烈。 第77章 糯米糍一会变一个形状,一会变一个形状。 渐渐的,糯米糍被打得发软,打出黏唧唧的声音。木桩拉起来的时候,甚至能拉起一条长长的白丝,连接在木桩和糯米糍在之间。 声音开始含起了蜜,像是透满水的花苞,一掐,就能流出满手的蜜水。 齐淮知叼着他红到发烂的面皮,彻底地贴上。 林简恍惚间呼吸一滞,他软软的肚皮贴着健壮腹肌的形状,感受到青筋跳动的频率。 “啊!” 他仓促地扬起脖子,高高地抬起来,又落下。 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浓白的雨水打在上面。 更多的雨水顺着花茎流了下去,落到了下面的草地上。 林简翻着白眼,一抽一抽的,喉咙里快速又强烈地换着气。 他欲哭无泪,真的很想晕过去。 可是不等他失去意识,齐淮知就又将他的腿捞了起来。 牙齿咬上去。 刺痛硬生生地又将林简弄醒了。 糯米糍又被扔到了锅里,开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揉打。 到最后,林简连抬起腿的力气都没有,被齐淮知捞着,像是给他上舞蹈课,压腿似的。 韧带似乎也被撞开,压到最低。 脑袋一会撞上半空中压低的右脚,一会撞上另一边。 林简破碎的意识中还生出了一点好奇,头一次以这种新奇的姿势看见了他自己的脚。 可还不等他多看两眼,木桩狠狠落下最后一击,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啪嗒的,晕过去前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还不如被齐淮知拍照片! 发到网上去呢! 再醒来的时候林简浑身都快要散架。 整个人被塞在被子里,废了好大的劲,才将眼睛从被窝里探出来。 像懵懂的小兽一般,眼珠转了转,可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被木桩子打晕的脑袋晕乎乎的,面条似的手软趴趴地摁上眼皮,摸了摸。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林简努力地瞪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是还是漆黑一片。 ? 他不会被齐淮知干瞎了吧? 做这种事情是可以把人的眼睛弄瞎的吗? 林简慌了,手撑在床上,摸摸搜搜的,想要找手机。 但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身上的每一处骨头似乎都是碎的,被大卡车碾碎了,破破烂烂地拼凑不到一起。 林简刚刚爬起来,手指头努力地蹭蹭蹭,一点点摸到床头柜。 一个不注意,咕噜咕噜地从床上滚了下去。 噗通一下,皮鼓着了地,被蹂/躏的可怜地方一下又遭到重创。 糯米糍白里透红,又被狠狠地捶打了一遍。 痛得林简眼睛冒出了漫天的星星,哀呼哀呼地围着他的脑袋转圈。 林简揉着皮鼓,一下悲从中来,想到他为了爆料,买女装,拍照片,哄齐淮知开心。 现在不仅什么也没捞到。 嗯,好像也有一点钱钱。 林简声讨着,想到小金库的转账,咳了下,强行理直气壮起来。 但这都是他应得的,这是辛苦费! 现在好啦,为了这一点辛苦费,搭上了他的初吻,他的第一次女装,他的一个皮鼓,他再也回不来的直男身份。 这些也就算了。 可是他的眼睛也没了! 看不见了他还怎么赚钱,怎么给温禾攒医药费。 林简哪里还顾得上担心齐淮知的怒火,担心他如何秋后算账,瘪瘪嘴,想死的心都有了。 脑袋咚地撞到床头柜上,嘴巴一张,开始哀嚎。 一开始还是小小声的,不敢让齐淮知听见。 但眼泪像一道喷泉似的,哗啦一下从眼眶里冒出来,打湿了他被咬得又青又红的脸蛋,咸咸的泪水流到被咬破的伤口上。 这会不止屁股疼,脸也开始痛了。 林简:....... 不仅看不见,他的脸也不能见人了! 屋里的哀嚎顿时更大声了,像个小炮弹似的,在房间里炸开,声音抽抽搭搭的,替他的屁股、他的直男身份、他的大眼睛、他的脸蛋开始哭嚎。 “呜呜呜” “呜呜呜” 要不是房间的隔音好,该要将上下的邻居吓出个好歹来。 林简越哭越起劲,这阵子堆在心里的郁气全部哭了出来。 门外似乎传来了动静。 哭嚎声一顿,林简竖起耳朵。 是门外的脚步声! 他顿时更加起劲儿,眼睛一闭,不仅呜啊呜啊地哭,还抽抽搭搭地告状。 企图先行发兵,占据道德高地,让齐淮知不敢骂他,不敢拿着逃跑骗人的事情欺负他。 “我的眼睛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嘛,以后就看不见了...” 一通鬼哭狼嚎,齐淮知还没走近,就听到了。 这么快就醒了? 他挑眉,开了门,趁着一点点走廊的光,看清了卧室里的景象。 那只被他折腾晕过去的猫,这会正一皮鼓坐在床头柜前,脸抬起来,闭着眼睛,长大嘴巴,干嚎。 声音非常有力量,似乎还能再来上几回。 齐淮知蠢蠢欲动,眼睛一眯,猫儿的哭声更大了,总算听清楚他在模模糊糊地哀嚎些什么。 “看不见?”他幽幽发问。 林简哭着,还抽空回了他一句话,“对!都怪你,你要计较我逃跑,我还没计较你把我干....” “把我的眼睛害得看不见了!” “.......” 齐淮知抬手,摸到墙边,啪嗒一下。 室内被炽白的光线填满,又亮又宽敞。 还在哭嚎的猫一下被卡住了嗓子似的,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点点睁开,愣住了。 好半响,才抽了下鼻子,抬手摸摸眼睛。 “啊” “原来是没开灯啊。” 林简尴尬地缩起来,又企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你的卧室窗帘遮光太好了。” “还有力气哭。”齐淮知看着他尖牙利嘴的模样,顶了顶腮,“看来不用吃饭了。” 他上前,将门关上,抽开系在腰间的腰带。 “我们继续。” ----------------------- 作者有话说:接下来猫儿将会被齐哥关起来,没收手机,好可怜的哦。 今天凌晨被投诉了好几章,早上起来看见天都塌了。13和21章已经被我修改得奇形怪状了,我真的没招了。 第62章 别做梦了 “不要!”林简激烈地抗议。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他总算知道该如何在齐淮知面前正当防卫。 背部死死地贴住床头柜,双手背到身后,捂着他可怜兮兮,还发着抖的皮鼓,“我需要吃饭!” “没吃饱?”齐淮知语气意味不明。 “我饿了。”林简连连点头。 齐淮知的表情更加怪异。 这个表情很熟悉。 林简脑袋一闪,想起来了。 昏迷前,快到极限的时候齐淮知的表情也是这样。 撞得他白眼直翻,可偏偏还不罢休地咬着他的唇瓣,“林助理,吃饱了吗?” 他不说话,就喂一次。 不说话,就喂一次。 该死的! 他嗓子都喊哑了,根本说不了话。 到最后破碎的花朵只剩下了里面的花蕊,被狂风暴雨打得可怜极了,白色浓稠的雨点覆盖在上面,几乎看不出花苞本来的颜色。 滚烫的热量似乎又翻涌了上来,烫得林简一激灵,手紧紧捂着皮鼓,立即强调。 “我说的是正经的米饭,用电饭煲煮熟的大米饭!” 齐淮知啧了声,对他捂着屁股,防卫的姿势极为不满。 虽然生气,但又不是不养了,饿着猫,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饭在桌上。” 林简警惕,反复确认他没说谎。 然后才撑着床头柜,站起来,脚虚虚地踩在地毯上。 可惜被当做糯米糍,千锤百炼了几个小时。 四肢早就没有了力气。 没走两步,脚一软,就又跪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砸在地毯上的膝盖很软。 啪嗒一下,整个人朝着齐淮知的方向摔去。 四仰八叉的,下巴磕到地上。 将林简一下子砸懵了,眼眶迅速红起来,瘪瘪嘴,下意识地作出可怜的模样讨乖。 齐淮知的目光落下来,林简察觉到了。 赖在地上,矜持地抬起下巴,嗓子里发出像幼猫一样的哼唧,然后就要等着齐淮知走过来,将他抱起来。 就像住在荣鼎的时候一样, 手已经伸出来,举到半空中。 可齐淮知却移开脸,抓着门把手的青筋暴起,表情冷冷淡淡的。 头也不回地走了。 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关上,将门外走廊的光线全部挡住。 第78章 林简怔怔地盯着门口,关门声在耳边嗡嗡滴回响。 举在半空中的手一动不动。 很滑稽。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木门后下起了细细的雨,半空中的手也慢慢地垂落下去。 林简勉强地扯着嘴角,手臂颤颤巍巍地撑起来,一点点地,软绵绵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是他变得娇气,还是齐淮知将他折磨得过了头。 林简花费了很久,才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一个不那么趴着的跪坐。 然后就不愿意动了,皮鼓坐在脚后跟上,按着肚子,抬头去找墙上挂着的钟表。 指针在一点点挪动位置。 走得很慢。 林简将呼吸压到最低,期待听到一点其他的声音。 可房间里,房间外都安静得可怕。 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 哒哒哒的。 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很难捱,也很孤独。 他执拗地盯着时钟。 可是分针走了好久好久…… 世界里依然只有他的呼吸和哒哒的走针声。 希冀的眼睛一点点垂下去,猫儿蜷缩起双腿,上半身压下去,将头埋进了臂弯。 瘪起嘴,心里绞痛。 林简你在想什么? 齐淮知怎么可能会像以前一样呢? 明明知道是他活该,可还是委屈。 才一周多,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习惯真是个坏东西。 坏东西。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越来越大声,酸痛绞着他的胃,林简却像和时间较上劲了似的,一点也不动了,执拗地将脸全部封闭。 定定的,像一个没有鲜活气的木雕。 似乎要这样坐到天荒地老。 砰声响起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慢半拍地抬头,就看到被推开,撞上墙壁的门,眼前一花,齐淮知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掐着他的后脖子,手掌像铁一样,强硬地将那张脸掰了起来。 “林简,你能耐了啊。”齐淮知咬牙切齿,“用这招?” 不等林简张口,手臂一抬,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像拎着猫儿一样轻松,将人抓出了卧室。 锁在了餐厅的椅子上。 臭着一张脸,声音和冰块似的,将勺子塞到他手中,“吃饭,别饿死了。” 林简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勺子,和眼前被提前分出来,盖着保温盖的菜碗,迷茫地眨眨眼。 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齐淮知转身就走。 留下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走到沙发上,坐下,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仿佛真的只是怕他饿死,死在家中,闹上社会新闻。 林简皱着鼻子,很想硬气地甩手说不吃。 但是好饿啊。 肚子咕噜咕噜的。 坚持不到半分钟,还是将碗扒拉到面前。 挖了一勺米饭,放进嘴巴里,嚼啊嚼,然后又去挖一勺菜,放到嘴巴里,嚼啊嚼。 嚼着嚼着,动作慢下来。 猫儿一样的眼睛瞪大,低头。 咦? 红烧鱼块。 是他喜欢吃的菜。 林简又将另一碗菜扒拉到眼前,眼睛又大了些。 这个也是他喜欢吃的菜。 这下,嘴巴里嚼嚼嚼的动静都停了。 林简将四个菜碗全部掀开,热气腾腾地冒出来。 这个,这个,这个,都是他喜欢吃的。 齐淮知给他留了饭! 还是他最喜欢的菜! 这个认知让林简有些不敢相信,蹭地抬起头,视线落在前方。 本来想看看齐淮知在干什么,却注意到了更多的事情。 墙上挂着的草编壁画、柜子顶上摆着的小猫招手摆件、米色布艺沙发、几何不规则抱枕…… 还有挂在茶几旁边,塞满了零食的猫咪篮子! 他从来没有踏足过的新家,里面能够看到的一切,几乎都是那日他和齐淮知在集市里一起买的。 当然也包括那个大铁床。 这就是齐淮知买的新房子吗? 竟然把他关在这里,还亲手给他做饭。 林简紧紧握着勺子,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他决定逃跑,是害怕小羊小羊的真实身份暴露,害怕齐淮知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害怕看见他失望又愤怒的眼睛。 可从齐淮知昨天的话来看,他早就知道了。 甚至比杨杰忠知道的早。 林简已经没心思去想到底是哪一环节出现了问题,让他露了马脚。 脑子里嗡嗡的,都是一个念头。 齐淮知早就知道了。 但他没有戳穿,而是陪他演戏…… 是不是代表…… 齐淮知也没那么讨厌他? 那昨天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林简抿着唇,偷偷瞄着那道身影。 眼睛黏在齐淮知蓝色条纹衬衫上,努力思考。 盯着盯着,那些蓝白的条纹开始转圈圈。 诶,衣服怎么开始动了。 脑子还没理清楚,反倒先被绕晕,眼睛晕乎乎地打着转。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整张脸埋到了碗里去。 太难了! 齐淮知的脑子和他不是一个脑子! 他为什么要去猜这种人的想法啊啊啊啊啊! 林简一个人无声地缩在后面,抓狂,将头发揉成了鸡窝窝。 到最后,饭也吃不下,菜都冷了,肉油凝固,浮在表面,林简还是没有想明白。 咬着勺子,眼睛一转,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反正齐淮知已经知道了! 反正皮鼓也挨了打,大不了就是再挨一顿! 他啪嗒将勺子放在桌子上,嘴巴一擦。 直愣愣地跑过去。 齐淮知坐在沙发上,带着无框的眼镜,正在看手里的相机,面前突然投下了沉沉的阴影。 抬眼,就看到林简穿着他的衬衣,刚刚遮住大腿根,两条腿直俏俏地站在他面前,一伸手就能摸到。 一张小脸绷着,也不说话,就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有事?”齐淮知指腹摩挲在相机皮质的握柄上,声音冷漠。 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缩了缩,似乎被他吓到了,脚步悄悄地后退。 齐淮知:“......” 他将脸上的神色和缓,看上去不那么凶了。 那双腿才又挪到前面,“齐哥,我吃完了。” “哦。”齐淮知冷漠地回应,果不其然那颗脑袋有些暗淡地垂了下去。 但没过几秒,又抬起来,深吸一口气,手指指着沙发,底气不足,“齐哥,这是那天我们一起去集市买的沙发吗?” “嗯。” “那这个是猫咪篮子吗?”手指尖又转了个方向,高兴了些。 “嗯。” “还有那个……” 齐淮知打断他,“林简,你到底要说什么?” 兴冲冲的音量戛然而止,林简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没……没什么,就是想说红烧鱼块很好吃,没想到齐哥还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说完,林简屏着气,连齐淮知脸上的任何一处变化都不敢放过。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特意为你做的?”齐淮知反问。 他虽然是坐着的,气势却凛然,铺天盖地的压迫,让林简的睫毛颤了颤。 “我……” “该不会以为这间房子也和你有关系?”他接连追问。 是疑问的口气。 但说出来却让林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落了下去。 薄薄的身体藏在衬衫下,摇摇欲坠,细长的腿几乎在抖。 齐淮知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不去看他那一双水润润的眼睛。 再看下去,就要心软了。 恨不得将林简抱着,完全地搂进怀里,吻上那双眼睛,哄着他。 告诉他饭菜是特意做的,房子也是为了他买的。 可是齐淮知打定了主意,要让林简长个记性。 要狠狠教训他一通。 林简不爱他。 没关系。 他不在乎。 他只要人。 猫儿最野,若不能让他长个记性,下一次胆子肥了,又会跑出去,连影子都找不见。 齐淮知已经不敢去回忆那天早上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那股铺天盖地的恐慌和惊惧。 太痛苦了。 林简刚刚睡过去的那几个小时,他就坐在旁边,一动不敢动。 连眼睛都不敢眨太多次,生怕一个呼吸,人就从他眼前消失。 齐淮知恨不得将他锁起来,直接锁在铁床上,让他只能在房间里。 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听见他一个人,世界里只有他才好。 现在只是吓吓他,已经是齐淮知作出的最大退步。 齐淮知强迫自己狠下心,语气冷硬,“别做梦了,你不是小羊小羊。” 第79章 他冷着脸,拿出演戏的架势,脸部的肌肉线条不自然地绷着。 要是林简敢看他,就一定能发现齐淮知的异样。 可是林简不敢。 吃饭那一会生出来的勇气,已经被吓得没影了。 被抓回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又被齐淮知故意一吓。 林简大眼睛一眨,就有些可怜。 水珠晃荡在眼眶里,巴巴地就要掉下。 “对不起,齐哥,我现在就走。”勉强地扯出笑,转过身狼狈地抹了把脸。 还没迈开腿,手腕就被攥住,紧接着后面传来一股强烈的拉扯,将林简拽得踉跄,眼前倒转。 再睁眼,已经被齐淮知抓着手臂,将腿掰开,硬生生地固定在了腿上。 “走?”他意味不明,眼睛冒着怒火。 林简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了,手足无措。 下巴被大手掐住,抬起来,和齐淮知的眼睛对视。 他的语气森冷,像是从冰冷冷的地狱爬出来一样。 “林助理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 作者有话说:齐哥现在一点安全感没有,不是猫说一句我爱你就可以安心的。 放心不会虐的!!!!简宝最擅长的就是误打误撞hhhhh 猫马上就要签订不平等金丝雀契约啦 第63章 皮鼓皮鼓 “林助理是不是还忘了什么?”齐淮知的声音幽幽的,又冷又阴,像一条蛇。 林简咽了口唾沫,不敢直视。 可被掐着,脸颊肉填满在修长的指节缝隙中,没有一点自主的空间,说话都变成小结巴,“还有……还有什么?” 他绞尽脑汁。 手机突然响了,丁零当啷的。 是电话的闹铃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给他打的。 吵闹得很,齐淮知啧了声,让林简的心一抖。 立刻摁着侧边的按键,将电话挂断。 但那边不罢休,挂了又打,挂了又打。 像幽灵似的,阴魂不散。 “手机。”齐淮知皱眉,伸出手。 林简如临大敌,将手背到身后,挣扎着溜下去。 可他还维持着大腿张开,跨坐的姿势。 那一片大腿内侧的肉被齐淮知又掐又吸。薄到发红,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会没有穿裤子,光溜溜的腿直接贴着粗糙的西装裤,肌肉一紧绷,那点逃跑的心思就立即被发现。 齐淮知哼笑一声,腿一颠,将大腿抬高。 林简跨坐的腿就软绵绵地滑下去,股缝卡在齐淮知冰凉凉的皮带上。 铁质的锁扣贴着肉,轻轻地压着那一片白乎乎的果冻似的地方。 林简不敢乱动,被齐淮知抓住机会,另一只手绕到身后,将他抓紧的手机捞到了手里。 林简着急地要来抢,“还给我!” 齐淮知扬起手,将手机彻底关机,仗着身高和优越的臂长,放到了林简够不着的柜子上。 林简:“......” 长得高了不起啊。 他有些愤愤地甩手,哪怕脸颊肉被挟持着,也微微地瞪圆眼睛,试图抗议。 结果又被狠狠掐了下脸颊,吃痛一声,就听见齐淮知继续说,“我不看手机,你亲自交代。” “从你为什么知道我的黑x账号开始。” 小猫示威的圆瞳孔收缩,在齐淮知审视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林简没想到齐淮知还在纠结这个骗局。 说得越详细,不就是在强制替齐淮知回忆过去两个月为了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理智全无的蠢样子吗? 齐淮知能受得了吗? 真的不会恼羞成怒,狠狠揍他这个大骗子一顿吗? 林简不敢说,害怕皮鼓又遭殃,支支吾吾的,“你不是都让高昌调查我了吗?” 齐淮知揉着猫脸的手一顿。 调查? 他想了想,就明白了。 大概是指他嘱咐高昌调查发邮件的狗仔。 也不知道林简是怎么误会要调查他的。 但齐淮知不打算解释,正好用来吓一吓他,“说了我就让高昌停手。” “你不说,等高昌查到,可就不止在我面前交代了。” 林简脑袋嗡的一声。 对啊。 高昌查到,不就相当于整个工作室都知道了。 齐淮知的大经纪人袁文兰可是个狠角色。 这种涉及艺人形象的舆论大事,说不定要被押到工作室,三堂会审。 林简被脑海里的画面吓得闭起眼睛。 又想起高昌当时信誓旦旦,号称两三日内查清小羊小羊的身份。 那他岂不是完蛋了!! 林简汗毛都立起来了,抓着齐淮知的手,着急道:“现在几点了!” 齐淮知将手递到他面前,林简立刻将他的衬衫袖口扒开,身体前倾,凑上去看他的腕表。 晚上十点半。 林简有些不敢相信。 他从荣鼎跑路,回臭水巷,再跑到车站,又跑去三院,然后回臭水巷,最后在新家醒来。 跑了这么多地方,还艾草晕了两次。 这一天竟然还没有过完。 竟然才晚上十点半! 他是超人吗? 林简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时间,确认不是第二天晚上十点半。 才松口气,“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和你说了,就不再让工作室那边调查我。” “这要看你的表现。”齐淮知吊着他,“我满意了,就立刻打电话让高昌停下。” 林简抿唇,有些纠结。 和齐淮知坦白,被他恼羞成怒地揍一顿;在工作室里社死,被几十号人围着拷问。 两个画面对比在一起,林简还是选择了挨揍。 他小心翼翼地整理措辞,试探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无辜可怜一点。 “黑x账号是那一天在乐队基地训练的时候,你手机没锁,我不小心看到的。” “真的是不小心的。”他急急忙忙强调重点。 “为什么男扮女装?”齐淮知听着,手也不闲下来,将林简的脸当做捏捏揉着玩。 “我看到你在黑x上点赞美女……”林简停了下,见他皱眉,立刻换了个称呼,“网红,以为你喜欢那一款,才……” “点赞?”齐淮知手不自觉重了点,将林简掐得嘴巴嘟起来,“唔!” 那个小号是齐淮知随手创建的,若不是林简勾搭他,几个月也不见得登一会。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他想了想,没印象,又掐了把猫脸。 猫儿一下子有些炸毛,“你还说没有,棕色大波浪,地址是国外的,你只点赞了那一个,可别想抵赖!” 他振振有词,嘴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冒出枪子弹。 齐淮知捕捉到了关键词,总算有些模糊的印象,拿起手机,翻墙,点开吉他手的主页,翻出他最近的点赞。 顺着点赞找出一个账号,齐淮知随手点开了一张照片,放到林简眼前,“这个?” 林简瞅了眼,肯定地点头,“嗯!” 点头后还觉得不够,拿出手指指着,铿锵有力,“就是她!你还狡辩!” 齐淮知这会真是哭笑不得。 怎么也没想到林简女装来勾引他,竟然是因为吉他手和女朋友吵架冷战,然后用他的小号点赞求和。 瞬间都有将吉他手暴揍一顿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这个乌龙,他和林简只会冷冷淡淡地维持艺人助理的关系,然后再也没有交集。 齐淮知又觉得吉他手顺眼起来,顺手给吉他手发了条消息。 【谢了兄弟。】 那边正好在冲浪,战战兢兢地甩过来一个问号。 齐淮知没理,放下手机,心情好了不少,“那不是我点的,是舟安。” 舟安就是吉他手的名字。 林简“哈”了声,听着齐淮知三言两语讲了经过,世界观收到了冲击。 像小行星撞击地球一样,轰隆地将他脑袋炸懵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欲哭无泪。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搞错了! 但不对啊! 齐淮知既然不喜欢,那他干嘛要回复小羊小羊? 干嘛要和他纠缠两个多月? “林简。”齐淮知突然叫了他的全名。 “嗯?”被捶打得晕乎乎的脑子转不过弯,呆呆地抬起眼睛。 齐淮知放下手,饶过了他可怜兮兮的脸颊,掰着他的肩膀,正色道:“我不喜欢那样的。” “哦。”林简点点头,小小地嘶了声,大难临头,还是忍不住八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甚至还蠢蠢欲动地想要拿手机给他找出示例图。 齐淮知:“......” 他是养了一只蠢猫吗? “我喜欢的?”他磨牙,在林简求知若渴的小眼神里,冷冷笑了一声,“想知道?” 第80章 林简小鸡啄米。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幽幽的,眼神露骨。 立即将人吓得屁股一缩,连连摇头,“不了不了。” 齐淮知狠狠拍了下他的皮鼓,“别乱动。” 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也是晦涩的,手放在林简的皮鼓上,像是抓住猫的尾巴一样,“所以你为了爆料赚钱,男扮女装精心设计了人设,看到我的黑x账号,然后找上了我?” “是,又不是。” “哦?”齐淮知挑眉,让他继续说。 “顺序不对。”林简很严谨。 “我是先看到你的账号,发现你点赞美女,身边又没有暧昧的女性,可以勾引你拿到料,才决定男扮女装的。” “谁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你点的,不仅没有赚到钱,然后还被你认出来。” 说着说着,林简琢磨出不对。 怎么好像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料没卖出去,他人也被扣下了。 顿时脸就耷拉下来,瘪瘪嘴,心里戚戚然的。 “齐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 他还没卖起可怜,浑身就又是一抖。 齐淮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放在他皮鼓上的手,狠狠一掐,正好掐在他被咬得又青又红的臀尖上。 “啊!” 林简仓促地叫了一声,想捂住皮鼓。 可齐淮知的眼睛发狠,让他不敢伸手,只能小小声地呜咽。 被掐痛的臀一抖一抖的。 齐淮知声音也在抖,“我是第一个?” 林简有些懵,“什么第一个?” “你之前和现在都只有小羊小羊一个账号,只找了我?”齐淮知问。 他乖乖地点点头,“就这一个。” 林简想要能赚钱的瓜,就必须找有流量的艺人。 满娱乐圈就齐淮知最符合林简的要求,不找他找谁? 齐淮知被这个回答爽到眯起眼睛。 第一个。 也是仅此一个。 林简那副骚乖的样子,全部都是他的,再也没有人知道。 他的肌肉狠狠地抖动,突然蹿起的火龙咆哮着,精神十足。 林简被烫得一缩,低下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眼睛里全是大大的疑问。 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怎么又兴奋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沫。 见齐淮知抬起手,立刻躲避,一只手捂着前面,一只手捂着后面,紧紧的,一丝缝隙都不敢留下。 但那只手却从他的面前掠过,伸到一边,从沙发扶手处拿到了手机,解锁,打开通讯录,给高昌打了个电话过去。 林简眼睛亮起来,又乖巧地挪回去,盯着齐淮知的手机屏幕,目不转睛。 高昌那边接的很快,背景里还有工作室嘈杂的声音,“喂?这个点打电话,怎么了?”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齐淮知问。 “快了!”高昌来劲了,一嗓子将林简的头发吓得都飘起来。 紧张地抓着齐淮知的手臂,用力到泛白。 “我现在基本排查完了可疑的名单,还剩下三四个目标对象。”高昌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敲得噼里啪啦响。 齐淮知反手抓住猫儿的爪子,好笑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大,紧张到眨也不敢眨的模样,慢悠悠说:“不用查了。” “啊?”高昌有点晕,“怎么又不查了?” “捣蛋鬼已经被我抓住了。”齐淮知促狭。 林简小小发威,呲了下牙,然后被坏人趁机伸了根手指进去。 搅弄得呜呜作响。 “你那边什么声音?”高昌敏锐。 被弄得口水都含不住的人一下子绷紧了,齐淮知摸摸他,随口搪塞了一句,“我在教训那个人。” “真的!那我现在过来。”高昌兴奋起来,电话里响起椅子推开,站起身的声音。 高昌的动作很快,脚步声似乎走到了工作室门口。 “齐哥!”林简急死了,含着他的手,含糊地求饶。 双手合十,放在眼睛下,巴巴地拜了拜,脑袋都快要摇出虚影了。 “不用了,我自己教训他。”齐淮知玩够了,拿出亮晶晶的手指,在高昌疑惑不解的声音中将电话挂了。 然后将挂断的界面展示给他看,“满意了?” 林简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手机,虚脱地坐下,大腿肉压到齐淮知的西裤上,然后立刻弹了起来。 露馅的危机解决后,还有下一个难题等着他。 林简那双刚刚松懈的圆眼睛又紧张起来,棘手地看着他皮鼓下那一处蠢蠢欲动的东西。 铁质的皮带扣是冰冰凉凉的,可其他地方又是滚烫的,冰火两重天浇在他磨得发红的大腿内侧。 很奇怪。 “齐……齐哥,我都说完了。”林简的手推着齐淮知的胸口,“是不是可以了。” “嗯。” 腰后的手抽离,林简刚刚松口气,带着老茧的指腹又摁住他的脖子。 这一回不单单是肢体和皮肤的接触。 力气很大,虎口卡在他后脖子处,粗糙的老茧在他耳朵后那一块薄软的皮上刮蹭着。 一下接着一下。 林简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受不了齐淮知这样摸他。 只要他的指腹贴上来,打着圈,腰那一块的软筋就会发着抖软下来,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恨不得化成一滩水,融在齐淮知的身上。 林简头皮有些发麻,他直觉齐淮知的眼神危险,又强调一遍,“齐哥,我都说完了,全部都说了。” 齐淮知摸摸他的脸,竖起大拇指,在他的额头盖了个章,“嗯,很乖。” “那……”林简试探着,“我先回去了。” 齐淮知不说话了。 林简拿不准,皮鼓刚刚试探着翘起来,一个滚烫的巴掌就落下。 仿佛早就等着似的。 啪—— 将果冻似的臀肉拍得晃荡,又响亮。 林简先是一懵,然后脸唰得就红了,羞恼地捂着屁股,不可置信,“你干什么!” 可是齐淮知比他的脸色还要难看。 “我干什么?”他凉飕飕地掀起眼皮,刚刚那一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是林简的错觉。 他冷冷的,看着不知悔改的猫,扬手又是一个巴掌。 啪,更清脆了,落在另一侧的皮鼓上。 两瓣皮鼓,哪一边都没有亏待。 打得林简眼睛红彤彤的,又羞又气。 还有更多的委屈,“你刚刚还夸我,现在又打我!” “那个奖励是给你乖乖交代事情的。”他扬手,果冻似的臀尖立刻瑟缩,被打疼了,拼命地往前蹭。 像投怀送抱似的。 齐淮知满意地摸他,安抚着被打疼的地方,“但我没说让你回去。” “凭什么!”林简不服。 齐淮知眯起眼,放在林简脖子上的手用力,将眼尾逼出一道红红的痕迹。 “就凭,” “你还欠我的债。” ----------------------- 作者有话说:金丝雀协议在路上了哈哈哈哈哈,齐哥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怕听到回家两个字的人hhhhhh 第64章 欠债还皮鼓 债? 他什么时候欠了齐淮知的钱了。 那些转账? “我……”林简被掐得好疼,可齐淮知的手力气太大,挣脱不开,急急忙忙地举起四根手指。 “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还给你,我不是故意要骗你钱的。” “不是钱。”齐淮知手顺着他的背,一点点地摸下去,指腹打着圈,在林简顺滑像绸缎的肌肤上肆虐。 一点也不凶,很温柔,很亲昵。 像是用一根羽毛在他的脚心挠着痒,又搔不到实处。 林简最受不了这种摸法,上上下下吊着,还不如将他痛打一顿畅快。 被摸得一抖又一抖的,勉强撑着他的胸膛,声音颤颤巍巍的,“不是钱,那……那是什么?” “猜不到?”齐淮知问。 林简摇头。 那双大手继续摸下去,掌心滚烫滚烫的。 “林助理忘了你的兼职了?”齐淮知幽幽的,咬着林简发抖发红的耳朵,“我买的裙子你还没有穿完呢。” 林简没想到他还惦记穿裙子拍照的事情,呆住了,一时放松警惕。 齐淮知就像伺机而动的蛇,熟练地游入小溪。 盘旋在河道中凸出的石头上,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林简软在齐淮知的怀里,嗬嗬地喘着气,被摸得发颤。 “我……我给你拍,呜……”他攥住齐淮知的手,“你别摸了。” “真的?”齐淮知唇贴在他的眼尾,吐气。 林简受不了,连忙点头。 他糊涂地想要快点将眼前的难题搪塞过去。 第81章 从来想不到以后,想不到这个点头意味着什么。 皮鼓里的手突然抽离,林简下意识地追过去。 惹得齐淮知笑,“这么贪吃?” 林简红着脸缩回去,看见齐淮知拿起了刚刚在看的相机。 这会距离近,看清了相机的样貌。 这不就是齐淮知送他的生日礼物吗?跑路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带上。 林简伸出手就要拿过来,被齐淮知避开。 只用一只手将他的两条胳膊都摁住,全部压在怀里,“我不要照片了。” “那你要什么?”林简的视线眼巴巴地黏在相机上。 “别急啊。”齐淮知亲亲他的眼角,手指一点。 播放了他刚刚在沙发上看得视频。 比画面先到来的是甜腻腻的,掐着嗓子,晃晃荡荡的声音。 林简的耳朵有些发麻,来不及反应这声音是谁的,就让他看到了浑身红透的一幕。 白光潋滟的房间里,三面都是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是相同的景象。 他缠着红色的丝带,像一朵花,像一件礼物。 绕在精壮的腰腹上,撞出支离破碎的唔咽。 林简的大脑断了路,咔嗒一下,火花从脑袋顶烧到了脚底。 他没想到齐淮知要他看的竟然是这个东西。 也压根不知道齐淮知是什么时候拍的。 惊叫一声,伸出手想要将相机抢过去,赶紧关掉。 齐淮知将他压得动弹不得,“好好看着。” 甜腻的戏幕还在继续,婉转悠长。 林简听得耳朵发红,忍不住移开视线。 齐淮知偏不让他如意,大掌抬高他的下巴,逼他看完。 视频是从最后五分钟开始放的。 很短,但是很刺激。 林简被压着,狼狈地坐在齐淮知的腿上,看着屏幕里狼狈的自己。 整张脸红到发烂,像成熟到滋生出酒味的果子。 又像痛苦,又像快乐。 视频最后一秒是他高高扬起的脖子,翻着的眼球和痴痴的表情。 他久久回不过神,恍惚。 有些不敢相信那是他能做出来的表情。 齐淮知在他抖着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势在必得,“林简,我要这样的。” 这样的? 林简的眼神一点点移下去,落在相机屏幕上,然后咕咚地咽了口唾沫。 几个小时前疯狂又荒唐的画面全部浮现起来。 到了最后,林简也不知道他的叫声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 只是凭借着本能,细细的嗓子眼过渡空气。 灵魂虚虚地抽离,肉/体变成了一滩水,漂漂浮浮的。每一处都紧紧贴合着,似乎变成了齐淮知的所有物。 全身都只能依附在那一处支点。 现在他的皮鼓还隐隐作痛,就像有什么东西似的,顶着撑开。 林简连连摇头,“我不行的,不行的。” 那个铁架子床的花样,可是有几十种。 吊着的,锁着的,跪着的,变成折叠屏的…… 如果真的答应了,每个姿势试一遍,那他真的会死的。 会成为第一个被艾草弄死的。 “齐哥,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急切地想要脱身,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一个歪点子,“你要是想试,可以找别人。” 浑然没有发觉他在齐淮知的雷点上狂跳。 手脚并用,想要从齐淮知的身上溜下去,被一个巴掌摁住,“课很多?” “大三课特别特别多,全是早八到晚八,满课呢,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课表。”林简严肃地说。 其实是骗人的。 他这个专业,天坑,毕业后的出路,不是考公就是考研。 所以大三基本没什么课,学校特意让大家准备考试复习。 但他可以p图。 干嫂站的,修图软件得心应手。 “可以啊。”齐淮知欣然同意,在猫儿亮起的眼睛下将手机拿出来。 “那针对你在黑x上伪造性别,编造身世,用图片来钓鱼的事情,既然不愿意和我私下解决,那我们还是交给工作室,怎么样?” 林简的脸僵住。 齐淮知冷着脸,拿出手机,手指落在高昌的电话上,作势就要落下去。 突然又是一顿,“算了。” 林简眼睛亮起来,结果看到他点开另一个电话号码。 名称备注:袁文兰。 林简的敏感神经被戳中,赶紧将手机一拍,打落到沙发上,“我突然想起来,那是大二的课表,我记错了记错了。” “记错?”齐淮知气笑了,去拿手机。 林简缠着他,讨饶,抓着齐淮知的大拇指晃了晃。 齐淮知的眼神无喜无怒,就淡淡地落在他的脸上,像一块冰块似的,让林简头皮发麻。 他很生气。 林简直觉处境不妙。 铁床的折腾太惨烈,现在一看到齐淮知冷脸的模样,他就有些害怕,无措地缩了缩手指。 鬼使神差地轻轻晃了下腰。 那处只有一层薄薄布料遮住的地方就跟着扭了起来。 林简做得很生涩。 出于直觉,他觉得齐淮知会喜欢,只想着赶紧先把这一关给糊弄过去。 又试试探探地动了动。 齐淮知的动作果然停了,他还来不及高兴,皮鼓就被一双滚烫的大手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没有落下巴掌,也没有伸手指,就是完完全全地包裹。 林简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大三课不多。”齐淮知问。 “不多,不多。”林简将头摇得飞快,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将手机推开,做完还心虚地嘿嘿一笑。 “没有早八?” “没有,一节也没有。” “也没有晚八?”齐淮知意味深长。 猫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依然心有余悸地用余光盯着手机,被吓了一通,老实起来,乖乖摇头,“没有,我们专业没有晚自习的。” “这意思也就是不用我去找别人了?” “不用了,不用了。”林简讨好地往前凑了凑,手撑在齐淮知胸口上,“我时间很多的。” “乖。”齐淮知突然变了脸色,春风和煦地揉了揉他的脸,“那我们来签合同。” 只是企图使用缓兵之计的林简:? 什么合同! 他眼睛瞪大,眼睁睁地看着齐淮知抱着他,伸出一只手,抽开茶几的柜子,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啪嗒—— 两张轻飘飘的纸和一支笔被强硬地塞到了他的手里。 纸张还带着余温。 林简捧着纸,像是捧着烫手山芋一般,笑得十分勉强,“齐哥我们口头约定就好啦,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不过。”齐淮知淡声说:“不签,你又跑了怎么办?” 林简:…… 计谋已经被完全识破,没有了退路。 他顶着齐淮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去看合同内容。 但还是被深深震撼到说不出话。 林林总总,几乎上百条。 从他什么时候起床,起床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再到晚上什么时候睡觉,穿什么衣服睡觉都列了出来。 细致到令人发指。 仿佛签了他就要变成齐淮知养在笼子里的猫儿。 但最过分的还不是这个…… 而是用荧光笔标注出来。 【乙方不得拒绝甲方任何要求。】 这句话简直就和荧光笔的颜色一样,黄黄的。 黄到明目张胆。 林简已经预料到齐淮知准备了多少玩法,多少花样来折磨他了。 但作为皮鼓的主人,他必须为皮鼓争取权利。 林简战战兢兢地对上齐淮知不善的眼神,扯了条大旗,“齐哥,这一条是不是有点太违背人权了……” 齐淮知早有准备,手指在第一行上敲了敲。 林简顺着他的动作看下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将合同贴到眼前,眯着眼睛才看清,合同第一页最底端有一行小字。 【必要情况下甲方也会根据乙方的身体状况酌情调整,确保乙方的皮鼓在合约期间的可持续性发展。】 林简:“……” 他怎么一点也不信呢? 这一条绿色协议比其他内容小了三四号字体,甚至用的灰色字色。 和螨虫似的,都快要隐身了。 能看出在列这一条内容的时候齐淮知有多不情愿。 “酌情调整是指……”林简还想给自己争取争取机会。 齐淮知眼睛一眯。 那一点子火苗倏地灭了,又老实地缩回去。 可怜巴巴地呜咽一声,连第二页都不想看了,抓起签字笔,翻到第二页的末尾。 第82章 齐淮知拦住他,“你确定不再看看?” 林简委屈巴巴的。 有什么好看的,肯定都是霸王条款。 他看了又不能反对。 假惺惺的! 霸权,讨厌! 林简将他的手拍开。 齐淮知也不在意,猫猫拳轻飘飘的,一点威胁都没有。 盯着他,目光幽幽。 见林简签字的位置离他的名字远了,还不满意,啧了声。 “靠近一点。” 林简:“……” 霸权,讨厌! 他不情不愿地挪过去,挨着齐淮知刚劲有力的签名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体软绵一些,挨在齐淮知的旁边,就像靠在他的怀里一样。 “好了。” 签完,刚刚盖上笔盖,林简整个人就被扑倒。 “齐淮知!”他只来得及仓促叫唤,天旋地转,稳定后,就只能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 虎视眈眈的猛兽迅猛又压迫地释放气息,将围猎的小白兔压在身下。 铺天盖地的气息,压下去,又霸道又强势,几乎要将林简淹没。 齐淮知勾住猫儿的下巴,得寸进尺地进攻。 肌肉鼓动,声音兴奋到战栗。 “宝宝,叫声老公来听听。” ----------------------- 作者有话说:emo是不可能emo的,简宝后面只会因为皮鼓痛emo的[墨镜]齐哥嘴硬王者 第65章 皮鼓要擦药 林简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被揉透了,泛着丝丝的红霞。 口水都叫干,叫得他都快要认不得老公二字。 晕晕乎乎的,面皮蒸出热气。 齐淮知还意犹未尽。 压着他,让他对着手机喊了一遍,录音,才拍拍皮鼓。 “唔……”林简还以为他又要,迷蒙地抬起来,被捏了把。 齐淮知:“还想继续?” 林简立刻捂着被揉肿的皮鼓,落荒而逃,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似的。 这会也不怕黑漆漆的大铁床了,推开门,猛地缩回床上,掀开被子,跳进去。 紧紧地裹着自己,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 他警惕地盯着门口,眼睛瞪得又大又亮。 只是没坚持多久,大脑就泛上困意,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半分钟不到,就只剩下一点浅浅的呼吸,慢慢地平缓下去,平缓下去…… 突然呼吸突然加重,被子底下的那具躯体抖了下。 林简睁开眼,皱着眉。 快要睡着的那一刻,他总觉得不对,似乎少了什么似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脑子像是一团浆糊,黏黏糊糊的,将他的思绪全部打乱。 越想不到,就越要想,然后就更加想不到。 刚刚摇起来的一点瞌睡全部跑没了。 林简烦躁地蹬了蹬被子,又翻了个身,将被子拉高,盖过头顶,整个人蒙在里面。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被子里全是齐淮知的香水味。 很浓。 齐淮知这个骚包,睡觉怎么还要喷香水。 林简嘀嘀咕咕。 鼻子耸了耸,又吸了几口, 木香带着辛辣的后调,一点也不安眠,但林简的心却无端地落回去。 从惴惴不安的云端落下,踩到踏踏实实的地面。 真奇怪。 难道还要齐淮知陪着他才能睡得着吗? 林简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一怔,不可置信。 什么啊! 怎么可能。 他不服,没好气地在自己的脑袋瓜子上敲了敲,抓着被子,死死地闭上眼睛。 脚心贴在一起,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肚脐眼的位置,嘴巴里开始抓小羊。1 这个姿势是他大一在八段锦养生课上学的。 老祖宗的智慧还是很有用。 这一次的睡意更加浓了。 小羊还没数到十只,林简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拉扯得有来有回。 瞌睡虫在大脑里跑完了最后的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慢吞吞地就要爬到终点…… 林简在被子里拱了拱,脑袋歪歪地贴到右边,蹭到枕头上。 开始泛起了迷糊。 但突然! 瞌睡虫停下来了,停到了终点之前的最后几步,然后大步一转,朝着起点狂蹦。 一溜烟地跑回来了起跑线。 唰一下,林简的大眼睛睁开,在黑漆漆的被窝里疑惑地睁大,亮晶晶的。 不对。 不对。 还是不对劲。 少了点东西。 他以前睡觉前都要干什么?林简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洗澡、刷牙、上床、闭上眼睛…… 然后…… 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答案。 一个很清晰的答案。 林简却有些落寞,咬着唇,又翻了个身,两只手指头按在眼皮上,强制关机。 没有故事,他一样也能睡得着。 他才不是离不开齐淮知呢。 林简紧紧地闭着眼睛。 五分钟后,一个更精神的大眼睛睁开了。 这一回的瞌睡虫比赛连起点都没有迈出去! “......” 奇了怪了! 他气呼呼地坐起来,乱糟糟地把头发抓成一个鸡窝,干坐着,对着空气生了会闷气。 脑子越来越清晰,睡意彻底没有了。 林简烦躁,抓着衣服领口扇风,眼睛忍不住,飘飘忽忽地瞟到卧室门口。 可大门紧紧闭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也不知道齐淮知在干什么…… 林简突兀地摸了摸脸,有些心虚地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自己说话,“好渴哦,去喝一点水吧。” 说完,重重地点了个头,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打开门。 走廊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但客厅还是亮着的。 林简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果然在沙发上看见了齐淮知的身影。 他还戴着眼镜,十分专注地看着剧本,手边还放着一本五颜六色的书。 林简远远地就认出来,那是他们一起买的绘本。 眼睛一亮,兴致冲冲地跑去厨房,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挪啊挪,挪到了沙发边上。 期待地捧着杯子,等待。 齐淮知头也没抬,仿佛旁边站了一团空气。 林简清了清嗓子。 声音格外的刻意。 “咳!” “咳咳咳!” 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闹出丢脸的动静,咳得脸都红了,齐淮知才总算抬眼。 “有事?”他合上剧本,手指搭在一边。 正好放在了林简眼巴巴的故事书上,他抓紧杯子,有些结巴,“齐哥,你....你还不睡啊?” 齐淮知淡淡的,格外吝啬地给了一个音节,“嗯。” 继续低头,翻开剧本,看了起来,表面上专注,实则默不作声地抬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遮住异常火热的地方。 他现在进去睡觉,林简的皮鼓只有遭殃的份儿。 下午那会已经将猫折腾都够呛。 再来一回,他真的怕林简跑了。 但猫儿不知道。 不知道他因为齐淮知的一点点人道主义,皮鼓勉强逃过一劫。 只以为他被忽视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喉咙里送出不高兴的哼唧。 齐淮知翻剧本的手一顿。 又在撒娇。 “你先去睡。”齐淮知快要忍不住了,绷着脸赶他。 林简闷闷不乐,“哦”了一声,但脚还黏在他旁边,不肯动,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一本故事书上。 直白强烈到齐淮知无法忽视。 他皱眉,若无其事地抬手拿起书,林简那边就立刻动了。 他手伸到右边,林简就跟着挪到右边,放到上面举起,林简就抬起脖子。 像看到逗猫棒就两眼放光的猫咪。 齐淮知:“……” 赖在这,原来不是想找他睡觉,是想听故事啊。 他有些不爽,哼了声。 听睡前故事,是乖猫的奖励。 林简现在,还不乖。 想着,齐淮知啪地将剧本合上,皱着眉,很不耐地扯着领带,“不想睡?不想睡就过来。” 他暗示地拍着大腿,立刻将猫儿吓得魂都快要飘起来。 “睡!现在就睡!”林简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转身跑路还不忘捂着皮鼓。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齐淮知揉揉眉心,沉下心看剧本。 手头上的本子马上就要开拍。 只有一周不到就要进组,他能调j猫的时间不多了。 没看两眼,齐淮知心里又开始惦记起林简。 合上剧本,打算去看一眼,刚刚抬头,余光扫过前方的液晶电视。 屏幕是黑的,倒映出他身后大半的画面。 第83章 林简那只猫竟然还在。 嘴上说着睡觉,却阳奉阴违地在走廊打转。 但他太笨了,不知道电视屏幕早就将他出卖。 齐淮知默不作声盯着。 看着那一双白晃晃的腿一会去厨房摸摸,一会去走廊看看,就是怎么也不愿意回去房间。 还频频回头观察。 齐淮知只当做不知道,冷漠地绷紧下颌线。 拉锯了快十分钟,猫儿垂头丧气。 齐淮知以为他终于要回去睡觉,谁知道林简可怜巴巴地窝到客厅的花瓶后面。 只露出个圆滚毛茸茸的脑袋,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明明是只坏猫,将主人骗得团团转,反倒做出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坏猫。 可偏偏齐淮知还真就吃这一套。 本来就没多硬的心,立刻软了一半。 竟然忍不住地自我检讨。 算了。 自己养的,一次也别太过了。 今天已经吓够了,明天罚他不准听故事也不迟。 齐淮知半秒说服自己,推翻了最开始的决定,果断地扔掉剧本,拿起故事书。 翻开第一页,清了清嗓子,余光注视着屏幕。 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花瓶后瞬间冒出个脑袋。 倒影黑乎乎的,可这样也能看清林简那双睁得又圆又大的眼睛。 目光灼灼,像每月十五挂在天空上的玉盘。 亮乎乎的。 终于要给他读故事了吗! 林简期待地缩在花瓶后面,等着他站起来,回房间。 但齐淮知没动,竟然就在沙发上读起来。 林简顿时失望。 可又不敢再跑去,戳戳他,理直气壮地问他为什么不进去。 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在他睡着的时候,坐在他旁边,拍着他的背,给他念故事。 他又不是小羊小羊。 林简有些委屈地瘪瘪嘴,一步一步挪回去。 穿过黑漆漆的走廊,距离远了,齐淮知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 回到房间,几乎要断开,只能模模糊糊地捕捉到几个字眼。 齐淮知还在读故事的介绍。 林简不舍地赖在门边,尝试了好几遍,依旧无法听清,灰心丧气地拉着门把手,把门关上。 外边齐淮知读故事的音量突然拔高,感觉像在嗓子里塞了个喇叭一样。 将林简吓了一跳。 干什么? 不是念台词吗? 读这么大声,像诗朗诵一样,他都能听到了。 诶? 林简反应过来,门口能听见了! 他呆住一小会,兴奋起来,跑到床边,像个小木偶似的,端端正正站好,竖着耳朵,聚精会神。 床离门边有一段距离,声音小了一点,但齐淮知的台词很好,咬字清晰。 依然能毫不费力地听清每一句话。 真的能听到! 林简眼睛发亮,兴致冲冲地跑回门口,朝外看了眼。 走廊黑漆漆的,齐淮知的背影远远缩成一个小黑点,只要不回头,就不会发现他在偷听! 林简偷偷摸摸地将门开到最大。 那一点故事的声音就从门口传进去,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床边。 折腾了这么久,齐淮知总算开始读起故事正文。 “有一只小兔子叫羊毛,他和别的小兔子不一样......” 林简扑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拱啊拱,将一双眼睛和耳朵露在外面。 睡觉的姿势和刚刚一模一样。 可就是很安心,甚至被子都比刚刚舒服了不少。 哼。 不给他读,他也能听到。 林简满意地在枕头上蹭蹭,歪起嘴角,聚精会神地听着。 齐淮知今天挑的故事有点血腥。 短短一分钟,林简就听到了四五种大灰狼教训小兔子的方法。 揉兔耳朵,咬兔嘴巴,舔兔子的尾巴.... 越来越恐怖,最后还要将兔子的裤子扒了! 恶狠狠地用狼爪教训小兔子。 林简听得皱起眉,胆战心惊的,一颗心狠狠吊起来。 但这一天实在太累了,他打了个哈切,没多久就呼噜呼噜的,响起了浅浅的呼吸声。 睡得不安稳,睫毛一颤一颤的,梦里也被大灰狼和小兔子占据。 他变成了那只小兔子,似乎跟着遭受了一遍可怜的蹂躏。 明明在睡觉,却浑身精疲力尽,像回到了体测两千米似的。 到最后气喘吁吁,被可怜兮兮地逼到角落。 大灰狼却还不满足。 狞笑着朝他逼近,将他按在腿上,唰地扒了裤子。 锃! 狼爪亮出尖尖的指甲,直直地对着小兔子缩紧的皮鼓袭去。 破空的声音像哨音。 将林简吓死了,一哆嗦,刷得睁开眼。 “不要!”他呜哇呜哇地大喊,视线聚焦,看见黑漆漆的铁架子。 大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梦。 他安心,手背到屁股后面,打算安抚一下被吓坏的皮鼓。 手心摸到了软软的肉。 滑溜溜的。 林简有些奇怪。 又摸了摸,还是光溜溜的。 ? 他的裤子呢! 林简眼睛瞪大了,一下子坐起来,直直地撞上一个热烘烘的物体。 “嗷”一声,吃痛,眼冒金星地向后栽。 落到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他回头,看见比大灰狼还要吓人的存在。 是齐淮知。 袖口挽起到臂弯,青筋攀延的小臂正扣住他的腰,“梦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小麦色的手臂和他的小腹颜色对比太鲜明了。 林简啪地将他的手打开,很清脆,像个兔子似,唰得缩回去。 齐淮知眼睛眯起,表情冷下去,不善地看着。 “我……”林简缩着脖子,向后挪,“我就随便做了个梦,哪里激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床上找他的睡裤。 没有。 床上干干净净的,别说睡裤了,连一条内裤都没有。 林简迷糊,要不是齐淮知在虎视眈眈,他甚至要撅着皮鼓去床下找。 他以前睡觉也不脱衣服啊。 奇怪。 林简找不到,只能先扯过被子,遮住自己,怀疑地看向齐淮知,“我裤子呢!” “洗衣机。”齐淮知言简意赅,也没打算解释一大早上扒了他的裤子,扔进洗衣机的原因。 站起来,从床头拿了一盒东西,又抽出一个透明的指套,戴上。 齐淮知的手指很长,骨节也很大,将指套完完全全地撑满,甚至还露出了一节。 他慢条斯理,又将另外几个也戴上。 林简看着,预感不妙,慌张地咽了口水。 大早上,戴这个干什么! 齐淮知曲指在床头柜上敲了敲,“趴过来。” 林简死命地摇头,反手伸到皮鼓下,紧紧地垫住。 “不要不要,我还想睡觉呢。” 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朝齐淮知相反的方向挪。 因为慌乱,被子从小腹滑下去一点,露出了半边的皮鼓,肉都从紧紧捂着的指缝中露出来,像溢出来的桃子肉。 齐淮知深呼吸几下,移开视线,低哑着声线,“想什么呢,擦药。” “啊?”林简的眼睛冒出问号,疑惑地又后蹭几步。 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 “你放下来,我自己擦。”林简抗拒合作。 齐淮知被气笑了,上前,小臂一抓,攥住林简细细的脚踝。 林简就像风筝似的,被拽到了他跟前。 隔着被子,齐淮知的手狠狠地在圆滚滚的地方拍了一巴掌。 声音恶狠狠的。 “等你皮鼓好了,我再收拾你。” ----------------------- 作者有话说:1还阳卧:身体自然平躺,髋关节放松,两脚心相对,脚后跟尽量贴近会阴处,双手放在肚脐眼或自然放在身体两侧。[资料来自网络] 我们齐哥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现在不吃,是为了后面吃得更香![墨镜]但是没关系,糊里糊涂的简宝会自己送上门 第66章 一句话 “那也不……”林简还试图拒绝,齐淮知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白了脸。 “你现在没有权利拒绝我。” 粗糙的大掌并不温柔地摸搓着林简的小/腿,力道很大,更像是惩罚。 狠辣地刮着他的肉。 林简被摸得有些痛。 好不容易睡出来的一点红润又消下去,摇摇欲坠地抿着唇。 像一片挂在半空中的叶子。 他知道最好的做法就是对齐淮知百依百顺,维持小羊小羊的人设。 将金主哄得高高兴兴,说不定还能早点放他离开。 可林简死死地咬着嘴巴,像头倔驴似,怎么也不肯出声。 第84章 心里满是在荣鼎,齐淮知对他百依百顺的模样。 那时候他随口的一句抱怨,齐淮知都会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全变了。 就像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吃过甜甜的糖,再吃别的。 竟然会觉得苦了,特别苦。 苦得林简的脸都皱皱巴巴的。 思绪在一瞬间,变得悲春伤秋,下起了细细的雨。嘴巴刚刚瘪起来,齐淮知手臂向后一拉。 他就只来得及仓促惊叫,整个人呲溜地从被子里被拽了出去。 光/溜/溜的皮鼓重见天日。 齐淮知按着他的腰,一提一翻。 天旋地转,再睁眼,林简被蒙到了床单上,整个人翻转,皮鼓尖尖对着空气,一晃一晃的。 卧室的窗帘拉开,室内被明亮的太阳照得亮堂堂的。 林简甚至能感受到皮鼓上落下的暖烘烘的温度。 但他不确定。 那一道炽热,能将他皮鼓盯出两个洞的热量是太阳的温度, 还是齐淮知的视线。 手背到身后,乱抓着,想要把皮鼓捂住。 结果又着了齐淮知的道儿。 咔嗒一声。 金属冰凉凉的触感贴到了他的腕骨上。 然后手臂一紧,被强硬下压,贴到了后背上。 没有穿/衣服,腿被拽着,手也被拷着。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自主权。 他就像是齐淮知手里的玩偶,案板上的小羊羔。 只能咩咩地叫着。 “齐哥,你擦药锁我干嘛呀......”林简危机感暴增,学乖了,不敢和他对着干,偏头,露出一双眼睛。 眨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个姿势有点痛,我坐起来,你再给我擦好不好。” 齐淮知给了他一个眼神,拎着一个黑色的小钥匙故意地在猫儿眼前晃荡。 晃得林简眼馋。 “我不会乱动的,我乖乖的。”林简保证。 “晚了。”齐淮知哼笑,手指一松。 林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钥匙落到了离他三十厘米不到的地方。 啪嗒地掉在被子上,仿佛在无声地笑他白费力气。 齐淮知将药膏拆开,拧开盖子,挤出一坨白色的膏体。 药膏的味道很冲,挤出来,薄荷气味就直冲冲地往林简的脑袋里钻。 冰凉凉的空气丝丝地顺着气管落下去。 将林简熏得有些晕,刚刚放松,下一秒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像一根收紧到极致的弦。 他清晰地感知到齐淮知的手指了。 昨天被齐淮知吃掉的时候,脑袋已经不太清醒,哭得眼泪花花的。 到了最后,是被齐淮知哄着,弄得浑身似水的,才紧紧贴着。 没什么太奇怪的感觉。 可今天,他太清醒了。 皮鼓经过一晚上的修养,也恢复到了最完好的状态。 一点准备都没有,齐淮知的手指又粗。 林简紧紧闭着眼,想要忽视,忽视身后的异样。 可做不到。 那一坨清凉的药膏就像是大战开始的小兵,带着号角破开重重的阻碍。 小兵走到哪,冰凉凉的洪水就呼啸着,奔涌向那一处。 林简能清晰地通过刺激的薄荷感受大军前进的路线。 他慌张地蹬着腿。 但越挣扎,就越紧绷;越紧绷,就感受得越清楚。 然后羞恼,越发地挣扎。 循环着一个无解的命题,将他浑身上下弄得红透了,呼哈呼哈的,无意识地开始喘气。 (to审:擦药呢,没写其他…………) 齐淮知像敌军的统帅一般,站在高处,眼神漫不经心地巡视着他的城图。 林简昨天被他折腾坏了,别说皮鼓,就是大腿都遭了殃。 没个两三日,好不起来,他也舍不得将人弄得可怜巴巴的。 但齐淮知也不打算鸣金收兵。 林简很瘦,中间的脊骨凹下去,像留存着溪水的河道。 他眯起眼,看着那一块颤抖,琢磨起来。 这一处的背……还有凹陷下去的……靠近臀尖的腰窝。 他慢慢地勾唇,还有一只空闲的手,就摸了上去,指节刮过那一道凹陷的地方。 又引得林简叫起来。 身后齐淮知突然变重的呼吸都能让他如临大敌,更不用提背上那格外暧/昧的,打着圈抚摸的手。 (只是摸背……) 林简被摸得泪水涟涟,整个人开始泛起细细密密的抖.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响起哼哼唧唧的声音,将快要消失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有些慌张地瞪大眼睛。 不行!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皮鼓现在还痛着呢。 万一又把齐淮知的火勾起来怎么办? 连着两天被大铁棒锤,他以后该不会要被护工打吧! 林简想着,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收缩,紧紧的。 齐淮知动作停下来,声音响起,“夹这么紧,舍不得我离开?” 林简整个人一抖,“不……不是,你……。” 他想让齐淮知快点赶去上班,可惜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凑不出来。 努力地张开腿,憋红脸,才放松肌肉。 哪知道齐淮知的火气更加粗重,幽幽地在他身后笑,勾着手指,“回头。” 林简不明所以,偏头,对上他的眼睛,幽深幽深的,冒着狼光。 他视线顺着,向下,才知道齐淮知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现在是趴着的,像光滑可口的年糕,双腿大张,一只脚搭在齐淮知的腿上,一只脚被攥在手里。 门户大开。 嘴巴上说着不要不要,结果身体却背道而驰,像在对齐淮知大喊欢迎光临一样。 林简脑袋轰隆一下,烧起来。 啪嗒,两腿一并,又紧紧地夹起来,将齐淮知的手困在了中间。 齐淮知挑眉,“又舍不得我了?” 林简:“......”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林简欲哭无泪,快要被自己笨哭了,下巴砸到床上,放弃抵抗。 软软的,任凭齐淮知怎么逗弄,都不给回应了。 空荡安静的房间却突然响起了来电提示。 齐淮知的动作一顿,停下来,拿起手边的电话,走出去,“喂?” 林简还像一只晕过去的猫儿似的,闭着眼睛,装死。 打算等着大祸临头。 等了好一会,林简皮鼓的药膏都快要干了,齐淮知才回来。 却只是站着,拿起钥匙,咔嗒给他松开,又将被子给他盖上,“过半小时再穿裤子。” 林简唰得睁开眼,小心翼翼试探,“结束了?” “你想继续?”齐淮知反问。 林简头摇得飞快,看着他将指套脱掉,上面除了白白的药膏,还有很多可疑的痕迹。 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红着脸移开,“齐哥,你是有通告吗?” “下午有一个品牌站台,中午要先过去录口播和宣传视频。”齐淮知和他报备,说得特别详细,“高昌会和我一起,还有一个助理,小方,以前的老助理,男的。” 他刻意地说着。 但猫儿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眼睛亮得像一对大灯泡,“我不用去!” 那兴奋的模样,巴不得他出去了就不再回来。 齐淮知的气又上来了,手指蠢蠢欲动,但高昌那边已经开着车等在楼下,在催。 只好狠狠地在林简的皮鼓上拍了一巴掌。 “等我回来收拾你。”他恶狠狠的,又顺手将林简的手机拿起来。 “诶!”林简蹭地坐起来,“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齐淮知一双大掌降临,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摁回去,“手机没收。” 猫儿不服地瞪着,仗着他马上要走,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你不给我手机,万一我出事了,联系不到你怎么办?” 齐淮知很淡定,“家里有座机。” 他说完,狠辣地盯着,眼睛一眯,“还是说林助理想拿手机干别的,比如再买一张车票逃跑?” 林简气焰一下子没了,抿着嘴巴闷闷不乐。 “老老实实待着,等我回来。”齐淮知将他漏到外面的腿塞回被子里,恐吓猫儿,“不然就狠狠打你的皮鼓。” 哐当一声,大门关上。 热闹了没多久的房子又安静下去,主卧的那个大床上,被子里盖着一个软软的身体,很安静,一动不动的。 一点声音也没有。 要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起伏,真像个木偶娃娃。 林简这一回学乖了。 躲在被子里,一双大眼睛滴留滴溜的,耐心地等了很久,憋到快要受不了,才唰得掀开被子,坐起来。 脸色哪里还有不服气的模样。 他就是故意的。 早就猜到齐淮知那个小心眼不会给他手机, 第85章 但不和齐淮知作对,走之前肯定又要被狠狠折磨一顿,被蹂躏得惨兮兮的。 手机收了就收了,反正还有电视可以看呢。 他可是观察过了,客厅的那个电视可是充了会员的。 林简得意地从床上跳下,哪还管齐淮知几分钟前的叮嘱,跑到衣帽间。 拉开衣柜。 这里的衣帽间布局和荣鼎的房子很像,但里面没有他熟悉的衣服,都是些新的。 他从里面拿出一件,放在身上比划,疑惑地皱眉。 怎么都这么短,连腰都遮不住。 林简嫌弃,把衣服扔回去,索性就套着浴袍。 大摇大摆的,像个主人样的,手背到身后,从主卧开始巡逻。 把每一间屋子都推开,细细地巡逻一遍,连阳台的角落的都不放过。 巡逻完了,确认他买的每一个物品都被安置在了家里,才点点头,打开厨房的冰箱,搜罗出点零食水果。 抱着满怀的东西堆到茶几上,整个人一躺,歪在沙发上,开始美美的享受生活。 有吃有喝,还有电影看。 爽! 林简乐滋滋抱着薯片,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这样的生活好啊。 要是齐淮知晚上回家,不折腾他就更好了。 林简满意地想着。 结果老天爷竟然真的显灵了。 齐淮知完全没有第一天那种狠样。 只是将他搂在怀里,迷恋上了他的背和腰。 明明眼睛都红了,却不为所动。 反倒是林简被摸得食髓知味,到了快乐的点,娇缠着,腿/勾到齐淮知的腰上,被快乐冲昏了头脑,一下又一下地扭着腰。 齐淮知却冷漠地拉下他的腿,在林简一脸懵的反应中去浴室解决。 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两天。 白天有电影看,晚上还不用被折腾,乐得林简晕乎乎的,快要找不到北了。 要是每天都这样,那他能待一辈子! 林简睡前还想着。 第三天眼睛一睁开,齐淮知早就走了。 被子都没了他的温度。 林简还是像前两天一样,穿上浴袍,嫌弃地推开那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屋子里巡逻一圈,然后去沙发上,点开一部电影。 喜剧片。 是一部老片子,林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翻出来看,每次都能笑到肚子发酸。 但这一次却有些奇怪。 睁大着眼睛,一开始还笑得抱着肚子在沙发上窝成一团。 慢慢的,却安静下来。 连连打了好几个哈切,到了最后,连电影什么时候放完的都不知道。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沙发边边有一小团,曲起腿,抱着,头发都无精打采的。 电视画面静止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简也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说话,大眼睛瞪着电视,发呆坐了大半天。 直到下午,客厅突然炸起一声哀嚎。 林简倒在沙发上,像个发疯的邪恶猫咪,浑身炸毛。 好无聊! 好无聊! 电视虽然好,但压根和手机没法比。 他都三天没有上网吃瓜了,整个人快要变成发霉的蘑菇了。 再说了! 就算没有手机,来个人和他说话呀。 现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林简委屈地瘪着嘴,抽了抽鼻子,停了的电视突然又响起了声音。 大概是他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电视跳回了直播频道。 一个穿着制服,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坐在老板椅上,张开双手,挂着成功人士的微笑。 “让男人为你花十八万的秘诀,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 “百依百顺不是梦。” 林简关电视的手停下,眼珠子转了转。 百依百顺? 真假的? 能让齐淮知把手机还给他吗? 半秒后,电视前多了一个格外专注的背影。 蹲着,拿着小本本和水性笔。 偷师学艺。 ----------------------- 作者有话说:以前小时候看电视,电视上可多这种养生频道了hhhh又让我们简宝学到了[求你了]。 第67章 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 林简拿着从客厅翻出来的物业管家手册,打了一通座机电话出去,“喂,你们是有生鲜送货服务吗?” 齐淮知买的大平层规格高,有配置的物业管家服务,可以帮忙购买生鲜送货上门。 至于结账什么的…… 林简悄悄撇嘴,打算记在齐淮知的账上,让他去付钱。 谁让他把手机没收的。 “是的,我们这边会帮你配送上门的。”接电话的是一个有一点年纪的女士,很重的广普味。 林简有个大学室友就是广省人,一模一样。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林简将电话线拽长,拿着抄下来的清单,打开冰箱门。 “我需要猪腰、排骨....” “黑豆、生姜、枸杞这些都有,我看看啊。”林简一边念,一边将清单和冰箱里的剩余食材对照,“还需要牛大力、灰枣...”1 座机里管家突然插了句话,“是不是还要巴戟肉、杜仲、五指毛桃。” 林简诶了声,“对,还差这三样,你也知道这个?” 管家:“广省靓汤咯,很有名的。” ? 他还以为是什么秘密传家菜谱。 这样看,是个广省人都知道,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林简疑惑,问管家:“这东西真的能让喝的人百依百顺吗?” 座机里管家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憋着什么,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一样,“还是得看本钱。” “本钱好的,这汤锦上添花,不好的,就是漏风茅草屋。” 本钱? 什么意思? 齐淮知这样多金的算本钱好吗? 那岂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达成目的! 林简高兴了,似乎看到手机在冲他招手,笑得眼睛眯起来,“那快些,能多快就多快地帮我把东西买回来,谢谢啊。” 挂了电话,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林简哒哒跑去,开门,外面站了一个穿着全套制服,梳着大光明,左腰配着传声机的女士。 “您好,您要的食材,全部都是选用最好的品质,每个都买了两份。”管家把东西递过去。 林简伸出手接过。 管家在这个年轻的男孩脸上转了一圈。 巴掌脸,眼睛又圆又大,很亮,看上去年纪很小,才刚刚成年一样,浴袍领口露出的皮肤有几处又紫又红的痕迹。 浴袍袖口下的手臂也是,腕骨一圈青青紫紫,很淡。 但他皮肤白,就格外显眼。 看上去轻轻一折,就能将细腕骨给折断。 是一副经不起折腾的长相。 “谢谢啊。”林简掂了掂,就要关门。 管家突然叫住他,“按照我们那边做法,一般人,第一次可以只放一半,循序渐进。” 林简笑着点点头,反手关上门。 转头就把管家的建议抛到脑子后面了。 循序渐进。 那不行。 他已经快要无聊死了,一刻也等不及了。 而且齐淮知可不是一般人。 他可是会绑/架的,坏得很! 就要下猛料才行。 距离齐淮知今天通告结束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勉勉强强够煲汤。 林简像个小陀螺似的,立刻动了起来。 手忙脚乱地从厨房的柜子里扒拉出一个嫩黄色的瓷锅,一只手拿着抄下步骤的单子,一只手操作。 厨房里鸡飞狗跳,鸡是林简,狗还是林简。 磕磕绊绊的,总算卡着时间,在齐淮知快要回来之前,瓷锅的锅盖嗡嗡地冒出白气. 老汤的香味从厨房飘荡,扩散到了整个客厅。 林简掀开盖子,瞄了眼,有些踌躇。 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他用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汤,吹了热气,尝了点味,砸吧砸吧嘴,眉毛疑惑地皱起来。 奇了怪了。 这不就汤的味道。 哪有广告说得那么神奇。 啧。 不行。 得来一点别的手段。 林简摸着身上的浴袍,若有所思。 …… 九月初,娱乐圈活动扎堆。 齐淮知推了不少,但通告还是排得密密麻麻。 谢绝了私人聚会,坐上了之前助理开的车,吩咐他快一点,赶在晚高峰之前回到家。 小方对齐淮知口中的家有些疑惑,犹豫了一会,底气不足地问:“您要去海琴湾?” 海琴湾是齐建海和秦青的别墅,从字面意义上来看,确实是最像家的一处地方。 但小方却没有启动车子。 他跟了齐淮知很久,自然是知道他家里的真实情况。 第86章 齐淮知只有在齐建海需要炒作的时候才会回去一次, “回荣鼎。”齐淮知仰头靠在椅背上,表情竟然因为几个字就舒展下去,“我的家在那里。” 小方惊讶。 他给齐淮知做助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将住所用上这个带着温度的词汇。 回到荣鼎,齐淮知的精神就振奋起来。 大门还是荣鼎统一配置的灰黑色木门,一点装饰也没有。 可他却硬生生地看出几分温馨。 齐淮知算了算他给林简上药的日期。 步伐就更着急了,输错了两回密码才将门打开,急急地推开门。 步入玄关,脚却是一顿。 前几日回来的时候,沙发上都会有猫儿的影子,窝着,听到声音会从电影中分出一个小小的眼神,不情不愿地说着“哥哥,欢迎回家。” 这是齐淮知要求的。 可今天沙发上却没有人。 齐淮知的视线在客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林简的身影。 脸色一沉,关门的力气不自觉大了,哐当发出闷重的响。 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直直地走进去,“林简!” 声音又急又快。 还很大。 像是在喉咙里含着喇叭一样,躲在主卧的衣帽间,估计都能听见。 “林简!”齐淮知又喊了一声,心开始不安。 “我在这里。”他左边冒出一声轻轻的呼喊。 齐淮知立即转头,可是看清后却又是一愣。 左手边是厨房和餐厅 当初软装的时候特意选了暖白色和鹅黄。 林简就站在圆圆的光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 针织面料的,衣领一圈薄薄地贴着他的锁骨,腰两边开了叉,只要一抬手就能露出他细细的腰。 是他新买的衣服。 胯/部以下被料理台挡住,但齐淮知知道。 这一件上衣配套的应该是一条短裤,正好能包住圆润润的皮鼓。 这是林简第一次穿,之前几次在床上,被他折腾得神志不清,让穿,还死活不同意。 今天倒是主动起来了。 齐淮知的动作慢下来,“怎么穿上这件衣服了?” 林简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手想放在前面挡住,又硬生生地按下去,垂眼,茶茶地说:“哥哥不是说想看我穿这件吗?” 夹得不太熟练,在最后还差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没看清。” “什么?” 齐淮知走上来,逼近,手臂一提,像提着小孩子一样,将林简提到了料理台上。 冰凉凉的台面刺激得他一缩,短裤向上跟着动,几乎要聚到大腿根部。 齐淮知的眼神很侵/略,林简受不住,垂下眼。 头顶的灯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打在了他白白的大腿肉上。 齐淮知的手臂撑在他的双腿两边,小麦色的臂膀比他的小腿都要粗。 颜色、体积对比惨不忍睹。 林简看他还要进攻,似乎要从他腿/缝中挤进来,赶紧将腿并拢,双手捂着关键部分。 “诶诶诶!我在这是有正事,正事!” 齐淮知摩挲,低沉地说:“还能有什么正事?” 林简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将一边的瓷锅拉近,推着他的胸口,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特意给你煲的汤。” 汤? 齐淮知拿起盖子,往里面扫了眼,又用勺子搅了搅。 黑乎乎的,肉被切得细碎,除了能看出是肉,其他都面目全非。 他舀了半碗汤,拿了双筷子夹起里面的东西,细细辨认。 最后又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几下,才从焦糊的气味中勉强尝到食材本来的味道。 这些食材…… 齐淮知眉头挑起,看向林简。 猫儿还在抿着嘴巴,期待地等着他的反馈。 齐淮知笑了,将半碗汤喝完。 林简眼睛一亮,殷勤地又替他倒了满满一大碗。 齐淮知没动:“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煲汤?” “我看你最近太累了呀。”林简半低着头,一副乖乖的模样,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好无聊哦,就想着给你做饭。” “但是……” “但是什么?”齐淮知接了他的话茬。 林简咬咬唇,伸出一根手指,勾勾搭搭地摸到了齐淮知的胸口,指尖下滑,一点点溜到了他的裤口袋。 “但是我又没有手机,搜不到菜谱,就只好……只好看着电视剧上的来了。” 齐淮知这下明白了。 合着又是换衣服,又是煲汤,都是为了手机啊。 就是这地图也忒短了。 林简说完,贼贼地瞟着齐淮知的反应。 他没动,一点也没动。 就盯着那碗汤。 似乎被感动得要命。 哦吼! 林简得意,落在口袋的手指迫不及待地就要探下去。 那里面有他眼馋了一整天的手机,他心爱的小破烂手机,“所以齐哥你把手机给我,我就可以给你做更多的菜啦!” 齐淮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知道自己做的什么汤吗?” 林简被问得一懵,“很重要吗?” 齐淮知把那一碗汤全喝了,又抓着林简的手,让他倒了一碗新的,“你把名字念出来。” 林简摸不着头脑,但他心爱的手机还在齐淮知那边做人质。 只好去找那张纸,拿到眼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2 他念完,就瞪着一双圆眼睛,圆咕隆咚的,眨巴眨巴,“念了,然后呢?” 齐淮知幽幽地开口,“之前那一次的爱心餐也不是你做的吧?” 经常做饭,哪里能不知道这几样食材的作用,还傻兮兮地送上门。 林简讪笑,“嘿嘿。” 齐淮知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放在他的眼前,“自己搜。” 他说完,就又喝了一碗汤。 短短一会的工夫,鼻子呼出的气体就已经带上了热乎乎的火,齐淮知喉结上下滚动,默不作声地推开料理台的东西。 粗壮的手臂压上去,撑在林简的两边,将他完完全全地困在怀里。 猫儿还不知道事情的急迫,全是拿到手机的兴奋,十分听话地输了名字,认真地念了出来,“牛大力巴戟杜仲猪腰汤,广省名汤。” 这他都知道啊。 有什么奇怪的。 林简嘀咕一句,接着念下去,“补肾壮腰,夫久久妻水水,喝了磨断腰。”3 被这个介绍词弄得面红耳赤的,愣了一秒,失声:“这是壮阳汤啊!” 这会他才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个广告那样说。 爽够了,可不就是百依百顺吗? 林简突然意识到他的危险处境,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齐哥,你……你没喝多少吧?” 可惜来不及了,齐淮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扑上来。 “三碗。” “林助理下料够猛。” ----------------------- 作者有话说:123:都来自于网络,部分内容喝酒介绍引用自xhs科普 第68章 监控是养猫的第一步 林简很快就对那一句夫久久妻水水有了深刻的体会。 他被摁在料理台上,像剥洋葱一样,露出里面软白的芯儿。 头顶的灯一照,像一块白腻腻的年糕,还是被电动桩子不停捶打的那种。 对。 现在在林简眼里,齐淮知不是人,是一个木桩子。 还从手动版升级成了电动的,马力更大,动力更足。 林简仰躺在料理台上,盯着头顶的那盏灯,总觉得快要飞起来了。 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抓挠,试图推开,反倒被一网打尽,摁到了头顶。 “只管点火,不管灭火,那可不行。”齐淮知眯起眼。 电动桩子撞得更凶。 精壮的腹/肌压下去,硬邦邦地顶在软软的年糕上,豆粒大的汗珠乱飞,顺着腹/肌的沟壑一路向下,蔓延到他们贴合的地方。 “你慢……”林简受不住,断断续续地求饶。 突然间,从头顶到脚直直地打了个哆嗦。 大腿/内侧的线条绷到极致,尖叫一声,腰腹颤抖着向上,整个人像拉满的弓。 然后又重重地跌回去,腰部以下在一瞬间全部麻了。 砰—— 像炸开了什么似的,耳朵响起轰鸣。 让林简想起来春天,冰冻的河流也是这样的。 气温身高,第一抹太阳落下的时候,一汪喷泉从冰冻的土里破开。 汩汩地向外冒。 水淋淋地浇湿了雪地。 林简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球无力地翻着,几乎是靠着本能在呼吸,什么也没明白,只会呼和呼和地喘着气。 齐淮知停下来,滚烫的手掌突然靠近,摸了摸。 第87章 林简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反抗。 一根水润的手指伸到了他的眼前,“怎么哭了这么多?” 林简迷茫,呆呆地伸出手,只摸到了一点点汗珠,很干燥。 他又摸了摸,脸上也是干干的,没有眼泪。 眉毛纠在一起,有些疑惑,想了想,没想明白。 “不是我的。”林简摇摇头。 齐淮知笑起来,俯身,勾着他的下巴,将手指擦在被他咬得红艳艳的嘴唇上,“你舔舔。” 林简已经被撞得傻唧唧的。 竟然真的乖乖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了一下,露出皱巴巴的表情,捂住嘴巴,声音闷闷的,“这是什么,不好吃。” “怎么还嫌弃自己。”齐淮知作弄他,不/应/期的身体立刻红了大片,那双圆眼睛润到水要晃荡着下来。 林简竟然还想着争辩,“不是我的!” “不相信?”齐淮知不放过他,在粉白的东西上狠狠剐蹭。 林简顿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齐淮知还贴着他的耳边,一边咬着,一边给他科普。 将他当做生理课的教案,手指进去做伴,勾到那里,“宝宝,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简胡乱地点点头。 他又不没上过生物课。 齐淮知自言自语,“宝宝真棒,只用这里就能兴奋。” 林简的世界观遭受到了挑战。 他一边被弄得翻白眼,一边还执拗地要伸手,去摸,一点也不相信他能被齐淮知弄成这副模样。 换来的自然是马力更猛的电动桩子。 林简恍惚间,还以为在看舌尖上的中国。 年糕被捣成了糯叽叽的,泉水都变成了沫子。 手往那里一摸,能摸到一手的奶油。 齐淮知放到林简面前的时候,他再也受不住了,呜咽一声,眼睛一翻,直直晕过去。 昏昏沉沉地沉入黑甜之中,睡觉的时候也不安稳,小腹偶尔一抽一抽的,似乎还残留着非人的快//感。 如果不是嗡嗡的电钻声,林简能直接睡上一整天。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浮浮沉沉的,全是被搅碎的烂泥。 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已经醒了,撑着发抖的手,从床上下去。 房间里没有齐淮知的身影。 墙上的闹钟指向了早上八点,满打满算,也就才睡了五个小时。 林简只以为齐淮知又出去了,被电钻声弄得太阳穴跳痛,皱眉,穿上放在枕头边的浴袍。 自从他不愿意穿那些买来的衣服,齐淮知每天早上都会替他叠好浴袍,放在枕头旁边。 手指一点力气也没有,林简索性就不系上腰带,浴袍松松垮垮地披着,像踩在云端上一般,想去外边用座机打电话。 投诉一下大早上装修的缺德邻居。 刚刚飘到门口,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齐淮知站在外面,也还穿着浴袍,“起来了?” 林简有些奇怪,“齐哥你今天不是有活动吗?” 齐淮知没回他,眼神幽幽地落在他敞开的浴袍上。 里面没有穿衣服,空/荡/荡的,白腻的皮肤上全是他作弄出来的痕迹。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移开,“嗯,等下就去。”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简正奇怪,想要出去。 齐淮知突然一把搂住他,将人摁到了自己的怀里,大掌放在后脑勺上,让猫儿的脸栽到胸口。 “唔!”林简还残留着昨天惊魂动魄的感觉,还以为他又要了,疯狂地挣扎。 两条腿打着颤,还坚持不懈地用脚踢在齐淮知的小腿上。 效果甚微,他就像被五指山压住的泼猴,怎么也动不了。 林简累到喘气,不死心地蛄蛹,拼命地将自己的脑袋从怀里拔出来,控诉。 “我屁股要坏了!” 尾音落下的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安静到诡异。 像是一瞬间世界上的声音都清零。 l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林简不安地抬起眼,先是看见了齐淮知抽搐的嘴角。 然后猛然觉得不对,朝门边看去,和门外的一个人对上视线。 黑瘦黑瘦的,像个麻杆一样,戴着眼镜,面容非常踏实。 正握着门把手,看见林简,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后伸出手,“您好,我是齐老师的助理,可以叫我小方。” 反倒是林简被吓了一大跳,唰得缩回去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他小声地控诉。 齐淮知哪想到平时任他磋磨的猫儿,突然起义,想要堵住他的嘴时也已经晚了。 咳嗽两声,托着他的脖子,安抚地拍了拍,将人抱到了外面,在走廊站着。 林简这会变得可乖了,死死地扒着他,主动将头埋在怀里。 恨不得变成身上的一个挂件。 主卧里传来将林简吵醒的电钻声音。 嗡嗡的。 没多久后,门打开,齐淮知转头看向小方,“东西都弄好了?” “已经全部安装好了,也连接到您手机上了。”小方识趣地移开视线。 “好,你先去地库等我。”齐淮知点点头。 小方立刻将门关上,一点声音也没有,近乎像一阵风。 轻悄悄地飘走。 “走了吗?”怀里的猫儿闷闷的。 齐淮知摸了摸他的耳朵,“走了,出来吧。” 林简从齐淮知怀里抬起头。 没有外人在,害羞的猫就变回了山大王。 恶狠狠地照着他肩膀咬了一口,眼睛瞪得凶巴巴的,将那点子丢人的脸面全部发泄在齐淮知身上。 齐淮知也不动,站着让他咬。 反正林简那点力气,就像奶猫咬人似的,每天晚上被弄得受不住了,就要对着他咬上一口。 齐淮知已经被咬习惯了。 等到林简松开,胸/口已经亮晶晶的,他随意地擦了擦,就托着皮鼓,将人抱起来。 “诶!”林简猝不及防,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你不想知道刚刚在干什么?”齐淮知卖关子。 林简果然不挣扎了,他好奇心重得好命,但还是不情愿地推了几下,“我自己走也可以看。” “对了,刚刚那个人……” 林简突然想到,咬着嘴巴,扭扭捏捏,“是你的新助理啊?” 齐淮知:“之前骨折的助理,跟了我很久了。我等下把他联系方式给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就找他。” “哦,你看起来很满意小方。”林简有点酸溜溜的。 齐淮知盯着他,哼笑,“满意。” 林简嘴角不高兴地向下撇。 “要不是这个助理请假了,怎么能把你这个混世魔王招过来?”齐淮知捏了把他的皮鼓。 林简抗议,“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是苍蝇?”齐淮知反问。 林简:“……” 啧。 嘴巴尖的男人最讨厌。 他被气得翻白眼,抱着齐淮知的脖子,索性将头埋进去,不说话了。 齐淮知将人带到客厅,往电视墙的角落里走。 走到一半,林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拔出脑袋,眼睛鬼精鬼精地转着,“你说要我联系小方?” “嗯。” “好啊。”林简得逞地朝他伸出手,白白的掌心摊开,“手机给我,没有手机我怎么联系。” “座机也可以打电话。”齐淮知不为所动。 林简不服气,气鼓鼓地瞪着他。 齐淮知才不松口。 就算要给,也不能是林简提出要求。 得要让他主动的好好表现,算作奖励才可以。 这只猫只记打,可不记吃。 “那你……你昨天都喝了我的汤!”林简不乐意了,他皮鼓现在还难受着呢! 齐淮知装傻,“挺好喝的,谢谢啊。” 林简气得牙痒痒。 但为了手机,眼睛一闭,将羞耻抛到脑后,装作一副茶茶的模样,“你把我……折腾成那样,这点小条件都不行。我一个人在家,都快要发霉了。” “无聊?”齐淮知很淡定,抱着他站到电视墙的墙角。 林简重重地点头,“我又不会用手机干别的,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好办啊。”齐淮知手指勾着林简的下巴,让他抬头。 好办? 什么意思? 总不能齐淮知找人过来陪他说话吧。 林简顺着他的动作抬头,和一个黑漆漆的镜头对上。 拳头那么大,很智能,感应到他的动作,还配合着转了转,似乎在打招呼。 林简和黑漆漆的镜头大眼瞪小眼,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装这个干什么?” 齐淮知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点开软件,对着咳了一声。 监控的扩音器瞬间将那一声咳嗽扩大。 第88章 飘飘荡荡地散在客厅里。 声音异常清晰,就像齐淮知趴在耳边说话一般。 林简吓了一跳。 他又转头,看向客厅以外的地方。 不止这一个,目光能接触到的地方,都能看见摄像头的存在。 就连玄关都有一个。 没有一处监控死角,只要齐淮知拿起手机,点开软件,就能随时看到他在做什么。 无处遁形。 林简被那些黑漆漆,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弄得头皮发麻。 咽了口唾沫,“卧室也有?” “每一个地方都有。”齐淮知面色和他截然相反,愉悦地勾着嘴角。 他满意极了。 要不是有损美观,恨不得三步一个监控,甚至在林简的衣服上按上一个收音器才好。 让林简再也不敢逃跑,再也不可能逃跑。 齐淮知勾着已经懵了的猫儿,得逞地笑着。 “想找人聊天?” “我陪你啊。” ----------------------- 作者有话说:弄巧成拙就是说我们简咪咪来的 第69章 暴君的猫 林简对齐淮知的暴君行为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结果自然是被狠狠镇压,皮鼓红彤彤地倒在床上。 “乖乖的。”齐淮知摸了把装死的猫,走之前还不忘把林简的手机也给带走。 林简气得揪床单,等人走远了,就钻到浴室里找出毛巾。 像投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将摄像头的镜头盖起来。 黑漆漆的摄像头失去了感应,全部不动了,死板地呆住。 身上那一点被监视的发毛感瞬间消失,林简得意地拍拍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哼! 还没开心一秒钟。 凉飕飕的声音就从摄像头飘荡到林简的耳朵里,“挡镜头,又想跑?” 哗啦啦一盆脏水泼下来,齐淮知一句话就给他扣了个帽子。 林简被浇得透心凉,气得跳脚,就要指着摄像机骂他是个王八蛋。 急急刹住车。 不对。 他不能上钩。 齐淮知肯定在故意激怒他。 林简眼珠子一转,双手抱胸,紧紧闭上嘴巴,开始装死。 他不说话,监控的声音开始急了。 “把东西拿开。” “林简。” 齐淮知连着说了几句,一点回应都没有,皱眉,又将耳机紧紧地往耳朵里摁。 甚至将音量调到了最大,也还是没有捕捉到猫儿的动静。 手机屏幕里不仅看不见画面,连那一点点轻轻的呼吸声都没有了。 齐淮知当然知道这是猫儿在生气,故意躲着他。 可是屏幕上黑黑的,看不见林简的脸,也听不见林简的声音时,他心里又蔓延上林简逃跑那日的慌张。 然后是残留的,还没有清除的愤怒。 那一日的刺,依旧深深地牢牢地扎在心中。 只要有一丝机会,就翻涌,愤怒阴暗地控制大脑。 既然猫儿不喜欢被放养,就要接受关在笼子里的准备。 齐淮知摁着眉心,将情绪压下去,声音温和,先哄着林简开口,“对不起。” 他装作松口的模样,“我错了。” 果然。 手机里重新响起来声音。 哒哒哒的,是他给林简买的那一双兔子耳朵拖鞋。 听着声音,似乎跑到了摄像头下面。 但林简还是没有说话。 “晚上让你报复回来怎么样?”他漫不经心地下钩。 笨猫在海里,也是七秒记忆的金鱼,转眼就忘了摄像机后面是一头狡猾的狼。 嘴巴一张,咬上了钩子,“你说来我听听。” 声音矜矜持持。 齐淮知都能想象到林简的那副样子。 肯定站在摄像头下,双手叉腰,抬着下巴。 林简还真是这样,像大爷似的,两条腿岔开,非常霸气地抱胸,“你得让我满意才可以。” 齐淮知没有说话。 反倒翻起了手里的剧本,纸张翻页,哗啦哗啦的。 拖着林简的胃口。 吊得林简望眼欲穿,才漫不经心地说着:“让你骑在我身上,打我一顿怎么样?” 林简一懵,“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 齐淮知笑了,“怎么不能,昨天都差点让我溺水了。” 林简反应了几秒,才知道他说的骑是什么意思,气得手发抖,头顶冒烟,差点直直栽过去。 什么报复! 明明还是给自己谋福利。 林简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兔子拖鞋哒哒哒地暴露了他的轨迹。 齐淮知的声音压下去,没有了商量,全是让林简害怕的压迫,“多盖一秒,晚上多骑十分钟。” 他悠悠地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五分钟了。 那一点点玩弄猫儿的促狭被消耗,只剩下看不见人的急躁。 前几日没有摄像头,齐淮知还没有这样焦虑。 今天手机里能看到人,他就恨不得24小时,每一秒钟都将眼睛放在上面,扒在林简的身上。 永远都别想逃开他的视线。 齐淮知不爽地眯起眼,狠狠地捏紧手机,声音都带上了一股狠劲,“骑不住,我就把你吊起来。” “我们是不是还没有试过头顶的铁环?” 他说完,就等着。 还没半分钟,唰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林简的脸扬起,冲进画面里,气鼓鼓的,耳朵尖都是红的。 说不准是害羞,还是被他无耻的模样气到,头发跟着一抖一抖,像猫耳朵似的,“你……” “你简直耍无赖!你现在是侵/害我的隐私。” “我这是对合同的合法履行。”齐淮知反将他一军。 差点给林简气得倒仰。 可偏偏齐淮知抓住了他的弱点。 一想到晚上有可能光溜溜地被吊起来,他就浑身发凉,打了个哆嗦。 只能不情不愿地拉着脸,把所有房间的毛巾都收了。 但林简从来不轻易放弃。 哪怕开了摄像头,他也不会让齐淮知如意,眼珠子一转,又冒出新点子。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还是面对着沙发靠背坐着。 就给齐淮知留了个后脑勺。 圆咕隆咚的。 想看。 那看他的脑袋去吧。 齐淮知还真看得津津有味。 连着两天,拍摄任务一结束,就捧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 仿佛那个黑漆漆的脑袋上雕刻了花似的。 高昌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只好走过来,直直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他好奇地瞥了眼。 只来得及看见一点点虚影,齐淮知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家里的猫。” “猫,什么时候养的,我怎么不知道?”高昌奇了,“哪天带我去看看。” “你见过。”齐淮知语气淡淡的。 高昌疑惑:“嘿,我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他一把扯住从旁边路过小方,“你见过吗?” 小方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高昌也不在意。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他就是八卦而已。 随口问了一嘴,准备走,又被他手里拎着的一个甜品袋子吸引注意力。 全封口的黑色袋子,有一个大大的花体logo,凑近一股奶油和黄油香钻进鼻子里。 “你不是不吃蛋糕吗?”高昌以为是小方自己买来吃的。 多看了几眼,察觉到不对。 他对这个甜品店有印象。 刚开业没几天,各个平台一堆网红推广,打着什么概念蛋糕的旗号。 一个三角巴斯克,卖出几百块的高价。 工作室里不少人好奇地凑热闹,据说味道还挺不错。 但这家店离他们拍摄的地方很远,小方不可能为了自己吃跑过去。 “你让小方买的?”高昌转头问齐淮知。 “嗯。”齐淮知点点头,扭头吩咐小方,“你送过去吧。”说完就跟着场务去拍摄。 小方应了一声,拿起车钥匙走了,就独留高昌一个人站在原地。 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的。 “不儿?” “又是养猫,又是买甜品。” “荣鼎新房子到底有谁在啊?” 荣鼎新房子的主人这会已经要变成小蘑菇了。 和一块液体似的,浑身无力,软叽叽地趴在沙发上。 明明快要无聊死了,但为了和齐淮知作对,连电视也不愿意看。 努力地将头埋进沙发里,留出一个后脑勺。 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听到一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飘飘地走过去,经过摄像头的时候还不忘把脸遮住。 誓死和恶势力抗争。 第89章 “谁啊?” 林简抓着门把手,看着门外瘦猴一样的人,从脑海里扒拉扒拉,不确定地道:“小方?” 小方应了声,将袋子递过去,“齐老师让我来给您送一点吃的。” 林简第一反应竟然是齐淮知肯定又在耍花招,测试他。 后退半步,戒备地将手比了个叉,“你先打开。” 小方按照他的话,将袋子封口条撕开,抓着提手两边,张开袋子,递过去。 林简疑神疑鬼地眯起眼,磨磨蹭蹭地探头,看了眼。 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后,眼睛一亮,“蛋糕!” 他说完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动了。 咳了咳,压下兴奋的表情,别别扭扭地勾手将袋子拎过去,“谢谢啊。” “是齐老师让我去买的,还特意交代我要买蓝莓蛋糕。”小方十分机灵地替老板邀功。 林简被监视了两天的那股子气儿总算顺了一点,但嘴巴还是尖尖的,嘴硬。 “也没有很喜欢。”他说着,手却紧紧地抓着袋子,“也不用他献殷勤,我让管家替我去买。” 小方:“蛋糕明天就要下架,走之前应该没时间买了。” 林简一头雾水,“什么走了?走哪去?” 小方有些奇怪,摸出手机,看了又看,“去阿克斯,齐老师的新剧在那儿拍,明天过去准备围读。” 林简有些不安的,追问:“进组要待多久?” “大概一周,然后回来参加一次时尚活动后就正式开机。”小方也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齐老师没和你说吗?” 林简脑袋嗡的一下,被砸得有些晕。 他每天窝在荣鼎里,除了电视,其他什么接触信息的渠道都没有。 新闻联播上又没有齐淮知的行程安排。 怎么可能知道。 林简晃了晃,手指有些冰凉,“你……你们票订好了吗?” “高哥负责的。”小方如实相告,被他骤然慌张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想上前扶他。 林简却摆摆手,僵硬地将门关上。 整个人贴在门边,背部紧紧地挨着,伸出手指头,掰了掰了。 先是震惊。 五天不到,他竟然对这里的生活感到无比的适应。 如果不是小方点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有可能和齐淮知分开。 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齐淮知有新的行程不告诉他,订票也是高昌负责的。 高昌早以为他回老家了。 怎么可能会给他订票。 难道齐淮知就这样放过他了? 林简有些不可思议,第一反应是摇着脑袋,否认。 不可能。 他昨天才安装了摄像头,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今天还买了蛋糕。 肯定就是为了晚上狠狠地折磨他。 林简想着,将甜品袋子搂在怀里,心里安定了不少。 但想到小方的话,又惴惴不安。 合同还没结束,齐淮知却不告诉他行程。 该不会…… 压根就没打算带他去吧! 那他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荣鼎住一个星期。 没有手机,晚上也没有人陪他说话。 林简被脑子里想象折磨得头皮发麻,哒哒哒地跑到座机边,就要给齐淮知打电话,号码都输完,又顿住,咬着嘴唇。 不对。 要是问了,齐淮知真的没有带他的想法,那不就遭了嘛? 一点退路没有。 不行,不行。 他要换一个方式。 就算齐淮知不想带,也要暗示暗示。 而且进组了,齐淮知忙,顾不上他,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溜出去,玩一玩。 林简脑子转得飞快,啪地将电话放回去。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甜品,又抬起眼。 天花板的摄像头还在勤勤恳恳的工作,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滋啦地转过来。 绿光对准了他。 他舔了舔嘴唇,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转头跑进了主卧里,哐地拉开门,跪在地上,埋头在下层的衣服里翻啊翻。 从最深处扒拉出一件黑白蕾丝的裙子。 然后就一直窝在衣帽间里面不出来。 衣帽间没有摄像头,是除了厕所外为数不多的死角。 他心里默数着。 果然没有超过半分钟,齐淮知就注意到了。 “林简?” “林简?” 齐淮知喊着。 到后面声音越发得急了。 但屏幕里迟迟没有人影,切镜头,将每一个机位的画面都看了一遍,细细搜寻。 都没有找到猫的影子。 他皱起眉,正要退出去给小方打电话,屏幕一闪。 卧室的镜头里有了新的画面。 左上角冒出了一个细条条的人儿。 齐淮知动作慢下来,就要将这个机位放大,口袋里林简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这五天,他一直将林简的手机随身带着。 算上他拷问林简那一晚上的电话。 这一次,是第二次。 他拿出来,扫了眼,挑起眉。 来电的名称他记得。 正是那一晚打来的电话。 ----------------------- 作者有话说:杨杰忠是助攻来的。简宝每次误打误撞都是给齐哥谋福利hhhhhh明天上线女仆装[墨镜] 第70章 女仆裙子的猫猫 齐淮知找了个避人耳目的地方,才将林简的手机拿出来。 第一眼先注意到手机从中间破开的屏幕裂缝。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仿佛那一道裂缝长在林简的脸上似的。 他的猫儿合该用最好的东西,想着,就顺手将买手机这件事扔进了计划清单。 然后才去看响了半天的来电提示。 没有备注。 但齐淮知却对这个号码有了猜测,并且很笃定。 林简的社交关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干净。 猫儿被他锁起来后,这个手机只响过两次。 都是一个号码。 只可能是那个狗仔。 齐淮知记下来号码,将电话挂断,打算后面再处理。 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云吸猫重要。 他让小方安装的是性能最好的音画同步摄像头。 4k画质,3d立体声音环绕,将荣鼎的房间角角落落都框起来,缩进了小小的屏幕里。 林简也变得小小的,缩在手机屏幕里,蹦蹦跳跳地跑到摄像头下面,抬起眼睛。 上目线圆圆的,矜持地抬着下巴,就像一只留在家里,想念主人的猫儿。 勾得齐淮知恨不得将手伸进屏幕里,在那一块软软的肉上呼噜呼噜。 玻璃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可齐淮知就是爱死了他的这个样子。 蔫坏蔫坏,龇牙咧嘴,亮出爪子,以为是老虎。 但只要轻轻一提,拎起来抖落抖落,就能把老虎面具掀开,露出里面软乎乎的猫脸。 齐淮知耐不住地咳了声,视线强迫地从那张脸移开。 “想我了?”声音低沉。 林简耳朵红红的,却没有逃跑,反倒又期期地凑近。 脚尖碰上墙角,整个人挤到摄像头的下面。 他背着手,晃了晃,身体软得像波浪,像春天的枝条。 “主人,下午好呀。” 声音也和波浪似的,将齐淮知的魂都拍得飘起来。 他猛然将屏幕盖在桌上,反应格外大地站起来,抬起头环顾四周。 确认这间休息室没人后才放心,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这几天林简和他闹脾气,天天后脑勺对着摄像头。 看监控就和看家里的熊孩子一样,也没怎么避开人。 哪知道猫儿突然来了这一招。 齐淮知不放心,将休息室的门反锁,才坐回去,重新拿起手机。 就一会没理的功夫,屏幕里那只猫就不乐意了,骄纵地撅起嘴。 干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牺牲色相,还要被忽视吗! “主人。”林简竭力做出委屈哭哭的表情。 可还是一个不注意暴露了他凶残的本性。 很霸道地亮出牙齿,语气秃噜地冲出来,命令道:“你不准看别的地方!” “遵命,小老虎。”齐淮知学着他的语气。 “不是哦,是猫咪。”林简认真地纠正。 齐淮知敷衍,“好的,小老虎。” 林简:“……” 他气,但又气不过。 “原谅我了?”齐淮知问他,语气还很平和,显然还没进入到状态。 林简早就预料到了,立刻搬出第二计划,“主人,你看!” 清脆的铃声响起,齐淮知的注意力从猫的小脸移走,视线下落。 霎时眼里的墨色变得格外浓郁。 第90章 刚刚被那张脸蛊惑,他都没有注意到林简竟然穿了一条裙子。 胸前的布料薄薄的,黑色网纱和白色大波浪蕾丝边交错,一直蔓延到腰部。 白蕾丝女仆围裙系在腰上,几根颤颤巍巍的带子掐出一截让齐淮知食髓知味的细腰。 围裙下面是黑色的伞裙,很短,只能盖住大腿的一半。 加了裙撑,裙面被撑起来,若隐若现地露出大半的白腻腿肉。 齐淮知的视线变得危险,幽幽地继续移下去,几乎要化成一双大掌。 视线暧昧地抚摸林简被包裹在白色小腿袜里的细腿。 他没有穿鞋子,反倒在脚踝上绑了蝴蝶结。 蝴蝶结下面是粉色的小铃铛。 铃声就是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来的,猫儿心机地点着脚,蝴蝶结下面的铃铛就跟着一晃一晃。 丁零当啷的清脆,腰也跟着晃啊晃,没骨头似地绕着。 一下接着一下,卧室被林简刻意地拉上了窗帘,昏暗之中说不出的暧昧。 监控里齐淮知的声音也低沉,像含着羽毛,“穿这么骚?” 平日害羞的猫一反常态。 歪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冲着摄像头撒娇,一点也不害臊,“猫咪就是要这样穿给主人看的呀。” 摄像头里的声音一下消失了。 死寂死寂的。 嘿! 有用! 林简乘胜追击,蝴蝶结一颤一颤的,“主人,好看吗?” 齐淮知没回应他。 林简就凑上去,踮脚,歪头,“好看吗?” 脸又歪到另一边,“好看吗?” 像个左右晃的摆件似的,胡闹地缠着。 “好看吗?” “好不好看呀?” “嗯。”齐淮知的气息从摄像头里传出来,很短促,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呼吸声重重的。 这个讯号林简很熟悉。 要是在今天之前,被他听到,肯定又要应激地缩起来,捂住皮鼓逃跑。 但今天他就是奔着齐淮知去的,勾搭得越激动,越兴奋,越好。 最好让齐淮知神志不清,一个激动答应他的要求。 但任凭林简怎么缠,齐淮知都一言不发。 像个闷葫芦。 不行。 一直拖着,齐淮知冷静下去,可不就白费了。 林简转了转眼珠,茶茶地后退半步,“主人送的蛋糕,咪咪接到了哦。” “喜欢吗?”齐淮知果然有了回应。 “嗯…….”林简拉长声音,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皱眉。 表情在屏幕里放大,就更加明显,一下被捕捉到。 齐淮知皱眉,“不新鲜?” 他抬眼看表,从小方出去到现在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蛋糕里应该有冰袋,不至于化了。 猫儿果然摇头。 “不好吃?”齐淮知又问。 林简又是摇头,轻轻地说,“我还没吃呢。” 齐淮知松口气,他特意选的,用来哄猫。 林简不喜欢,那这蛋糕买来还有什么意义。 “那怎么……”他张开嘴要说话,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又响了。 猛然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炸开,嗡嗡地挑战着他的神经。 是刚刚的那个号码。 啧。 麻烦。 齐淮知嫌手机过分吵闹,挂断,直接关机,塞到了沙发的夹层中。 休息室又清静下来,但他也跟着冷静。 那一点点被林简勾搭着,火热的心思冷静下去,开始挖掘猫儿卖乖的坏水。 这样主动的勾引,可不是他能白吃的,必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林简这一次想要什么? “怎么不吃,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蓝莓蛋糕。”他冷静了,像盘问一样。 林简不知道是没有意识到,还是在装。 依旧抬着下巴,扬起脸,但是眼睫微微下垂,做出一副含羞又隐隐勾搭的模样。 白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厮磨着,也不说话。 齐淮知等着,心微妙地跟着提起来。 嘴巴被林简咬住了好久,才磨磨蹭蹭地吐出一句话,“等你一起呀。” 齐淮知的心震了一下,就听见林简殷殷切切地接着说:“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想主人了。” 好甜好甜的一句话。 尾音还带着波浪,像含了蜜水。 齐淮知却道了一声果然,心微微下坠。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还是空了片刻。 大概又是为了手机,就和前几天的煲汤大戏一样。 但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有了监控,他也不用担心林简逃跑,一直不给手机,把人憋坏了可就不好了。 齐淮知也没有别的强求,只要能将林简困在他身边,只要能让他看见,摸到,就好了。 门外响起来敲门声,小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齐老师,那边说结束了,可以收工走了。” 齐淮知高声应了句,“我知道了。” 就急匆匆地关了手机,开门走出去。 徒留林简一个人对着摄像头卖乖,叫了几声,什么回应也没有。 他有些懵,没明白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刚刚不是还呼哧呼哧地像大牛一样喘气,怎么突然又冷静下来了啊? 林简摸不着头脑,但见齐淮知不理他了,只能实施第三个计划。 忐忑地跑到冰箱,将冰镇的蛋糕拿出来。 几个小时,奶油有点化了。 用手指勾了一点盒子上的奶油,舌尖卷了一点吃进去,眼睛放光。 好吃! 林简放着蛋糕不吃,像偷吃的小老鼠一样,乐滋滋地将壳子上蹭到的奶油都刮下来吃了。 吃得嘴巴甜腻腻的,才意犹未尽地把蛋糕取出,放在餐桌上。 点了两根蜡烛,还装模作样地摆上了刀叉。 又从花瓶里揪了几朵花,放在装了水的玻璃瓶里,推到蛋糕的旁边。 弄出点烛光晚餐的氛围。 前前后后忙活一通,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林简算着时间跑去门口等着,顺手将灯关了。 一片漆黑里,只有厨房两点烛火微微地晃动,发散着一小片微黄的光亮。 蹲守在门口的猫儿眼睛被照得发亮,像钻石一样。 可是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玄关孤零零地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门口都没有传来新的动静。 林简重新换了新的蜡烛。 又过去了半小时,还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声音。 活力满满的猫从一开始的站立,双手放在腰前,变成了坐在地上,再后面干脆趴到了沙发上。 捂着闹空城计的肚子,赖在沙发上,两条腿分开,有些无聊。 “好饿哦。” 林简饿得垂头丧气,门口突然滴答一声。 他立马骨碌地爬起来,和站在门边,抓着门把手的齐淮知对上视线。 他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那手机似乎有些熟悉, 但林简惦记着勾搭大事,看了眼就没在意,咚咚咚地跑到齐淮知面前。 将脑袋里的羞耻统统抛掉,眼睛一闭,一跳,双腿缠到了齐淮知的腰上,“主人!” 这一声叫的可甜可甜了。 齐淮知赶紧松开门把手,扶住他的腰,但注意力还在手机的通话上。 林简的电话,从回程一直在响。 打了至少有几十个,他实在不耐烦,索性就接了起来。 哪知道接通了,那边却像死寂一样,一句话不说。 反倒是怀里的猫亮晶晶地睁着眼,甜滋滋地叫唤着,“我等了你好久哦。”。 格外积极,嗓门也大。 下一秒,手机里的那一通电话唰得挂了。 只留下嘟嘟嘟的余音。 齐淮知也不在意,将手机扔到一边,心知肚明地享受着猫儿的卖乖。 将人揉得混乱,晕兮兮的。 但林简今天乖得不得了,一动不动,就像个洋娃娃似的,仍他揉搓。 见他意犹未尽,还主动地戳戳他的胸口,“你抱我去餐桌呀。” “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他扬起下巴,一副邀功的模样。 齐淮知“哼”了一声,抱过去,将他放在椅子上,然后又回到玄关。 将地上的袋子拿回来,放在林简的面前。 猫儿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齐淮知将他抱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又让林简坐在他的腿上。 这样出格的动作,林简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顺从地张开腿,勾在他的腰上,拆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塑封好的盒子。 方方正正的,一部新的手机。 林简有些讶异,蹭地抬起头,“齐……主人怎么买这个呀?” 他说着,眼睛都亮了,黏在上面不愿意挪开。 第91章 齐淮知摩挲着他的脖子,“你缠着我不就想拿回手机?” “我换一个新的给你。” 他说完,就等着猫儿喜滋滋地亲热。 哪知道林简脸色一变,一下将手机放在桌上,推开,“我又不是为了手机才这样的。” 齐淮知动作顿住,“那你为什么?” 猫儿缠上来,神神秘秘的,“我就是想你呀,主人。” 越是这样,齐淮知就越不信。 他眯起眼睛,危机感顿生,视线一跳,看到了被他放在玄关的白色手机。 林简的那一部。 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今天反常的电话。 林简的举动,和狗仔接连打来的电话,难道有什么巧合? 齐淮知埋在心里的那根刺又隐隐作痛,语气冷下去。 “只是想我?” ----------------------- 作者有话说:杨杰忠又要上线了,不过他是个小丑来的,只会起到推动小情侣感情的作用 第71章 女装出门 “就只是想我?”齐淮知又重复了一遍。 林简殷殷切切地小鸡啄米,“是呀是呀。” 齐淮知不说话,盯着他,大掌握住他的腰,虎口掐着。 那双深邃的眼睛如果没了温度,就格外地吓人。 仿佛在看毫无关联的路边草。 林简咕噜地咽了口唾沫,心晃了晃,底气都不足了,“是真的想你了。” 齐淮知猛地沉下脸,大臂的肌肉紧绷,像猛虎一般。 将林简吓得腿一紧,狠狠地夹住他皮鼓下硬硬邦邦的大腿。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骗我。” 齐淮知的视线赤///luo,大掌粗暴地卡//进去,揉捏着白豆腐,指腹摩挲,剐蹭下的腿肉一抖一抖的。 有些痛。 林简的脸都白了。 怎么也没想到费尽心思讨好,竟然还惹了齐淮知生气。 被揉得有些痛,蹙起眉,一颗心吊起来,但还是强撑着,“我……主人我们可以先吃蛋糕吗?” 先? 那就是真的有别的要求。 齐淮知听到这句话,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口气。 但至少林简还要求着他。 至少他现在还能绑住这只猫。 他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桌上的蛋糕,“用一个蛋糕就像打发我?还是我买的蛋糕?” “还有蜡烛和……花。”林简被他看得底气不足,小声地补充。 他也想做烛光晚餐的。 可现在他唯一会做的就是那个什么夫久久妻水水汤。 林简虽然眼馋出去放风的机会。 可是那一晚他真的要被玩死了,毁天灭地的快乐太恐怖。 不敢再体验第二回。 他绞尽脑汁,也只想到穿着女仆裙,用齐淮知买的蛋糕献殷勤。 “我可以喂你吃蛋糕呀。”林简去勾他的手,反被抓住,反剪到背后,压制。 整个人就狠狠地贴上去,贴到齐淮知的怀里。 脸颊撞上硬邦邦的胸肌。 “换一个。”齐淮知把他扣在怀里,“你完成我的条件,我也答应你的。” 林简本来还想挣扎,听到这一句话,不动了,“什么都可以吗?” 齐淮知不语,站起来。 腾空的感觉很吓人,林简猝不及防,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小腿就先缠上去了,贴在一起。 乖巧得要命。 “只要你完成。”齐淮知抱着他往卧室走。 真的? 林简眼睛亮起来,很给力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放松身体,甚至提前清了清嗓子。 准备在齐淮知摸他的时候叫得好听一点。 哪知道齐淮知稳稳当当的,只是把手放在腰上,防止他掉下去,一点其余的动作都没有。 开了门,走到床边,放下。 林简坐在床上,熟练地就要翻身,撅起皮鼓。 齐淮知头也不回地走了。 ? 干什么去了。 他转了转眼珠,鸭子坐地跪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先将袜子脱了,又去解开背后的拉链,三下五除二地剥|光自己。 光溜溜的,脱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脸蹭蹭地冒着热气,想掀开被子钻进去。 齐淮知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堆长毛的东西。 很长,随着走动,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 将林简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贞子。 齐淮知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就一会的功夫,衣服都脱了。 床上就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猫,只在脚腕上戴了一个蝴蝶结,腿并起来,交叉,手足无措地想要遮挡。 什么也没挡住。 反倒因为红透的脸和过分稚嫩的动作,显露色|欲中的纯洁。 齐淮知脚步放缓,慢慢地走到床边,“衣服穿起来。” 林简刚刚摆好姿势,听他这么说,茫然地抬头,“穿衣服?” 今天要穿衣服做那个事情吗?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齐淮知这么喜欢这件女仆裙? “不是。”齐淮知纠正,“我们等下出去。” “去外面做?”林简大惊失色,立刻摇头,“不行不行,不可以,我不玩了。” 齐淮知:“……” 他哽塞了几秒,才接上气,走上前将乱踢的猫摁住,恐吓,“再叫,我现在就把你带出去。” 猫儿瞬间安静了,一动不动的,只敢眨眼睛。 齐淮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林简跟着看过去。 是一顶假发,黑色的。 齐淮知拿起被他揉得皱巴巴的衣服,让林简抬手,替他穿上,一字一句地给他解释。 省得这只猫出门胡思乱想。 “女装陪我出去,走一走,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就这么简单?” “就这这么简单。” 好吧。 一点也不简单。 林简刚刚出了电梯,放风的兴奋劲还没来,就和穿着西装的女管家对上眼。 管家诧异,差点没将眼睛瞪出来。 那眼神,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八卦似的。 完蛋了完蛋了,人家肯定以为他是变态! 林简唰得缩回去,磨磨蹭蹭的,手抓着大门,躲在门后的阴影里,不愿意动。 “躲在这里干什么?”他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齐哥。”林简回过头,挪进齐淮知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怎么不好?”齐淮知问。 “万一出去被人拍到,传出绯闻对你多不好呀。”林简茶茶的,一副替齐淮知说话考虑的模样。 “绯闻?”齐淮知嘶了声,“那要不这样,我们换个顺序。” 林简还以为有希望,竖起耳朵。 “我先把照片发到网上去,让大家认识认识你。然后我们出去,这样被拍到了也没关系。” 齐淮知幽幽地说着,作势去拿口袋里的手机。 “不行不行。”林简立刻摁住他的手,扬起笑脸,“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现在就出去!” 这一回也不用齐淮知催,猫儿可积极地拉着他的大拇指,急匆匆地将人拉出一楼的大厅。 健步如飞。 生怕晚了一秒,那张照片就要发在微博上,引起大规模地震。 快要入秋的海市,夜晚逐渐凉爽起来,晚上散步的住户多了些。 林简还担心穿着奇装异服被围观。 但小区很大,装修豪华。 散步的花园路面都能容纳几辆车并排驾驶,路边的灯也是幽暗的。 大家隔着距离,在夜色里,倒没有投来多少好奇的目光。 林简慢慢地放下了不自在,开始打量四周。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格外熟悉。 他转身,倒着走打量,咦了声,“这不就是荣鼎吗?” “是。”齐淮知将走歪的猫抓回来。 林简算了算他们过来的方向,那个方向的路只通向两栋楼。 而齐淮知之前住的大平层也在那里。 他懵了。 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频频回头,走着走着又走歪。 齐淮知再将他拉回来,这一次抓着不松手。 “齐哥,你一个小区买两……” 套房子干什么呀? 林简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哆嗦,音量降下去,呆呆地垂眼,看向自己的手。 他的手突然被包裹起来,指缝都被填满,和另一双更大一些,指骨更粗的手十指相扣。 紧紧的,黏黏腻腻的。 在床上的时候,齐淮知也会握着他的手。 但那都是齐淮知将他的手压到头顶,促狭逗弄,而现在没有情|se。 只是单纯的十指相扣。 他们正好站在离路灯不远的地方,圆圆的光晕将两个人都笼罩了进去,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第92章 很亲昵。 明明夜晚吹起来凉风,但林简却突然觉得好热好热。 特别特别热,热得他想像小狗一般吐舌头散热。 脑袋被哐当地推进了蒸笼,嗡嗡地冒出热气,手心痒痒的,爬上了几千只的小虫子。 林简却不舍得挣脱,硬生生地忍着啃咬的酥麻。 好奇怪哦。 他晕乎乎地想着,总觉得有些飘忽,像踩到了云端上。 似乎动一下,就会从云端掉下去。 他不动,齐淮知就也不动。 两个人像是在路灯下比起了三二一木头人,旁边走过来好几对散步的住户。 谈笑声接近,又慢慢地拉远。 “干嘛呢?” 有人好奇地回头,被同行的人拽回去。 “人家小情侣谈恋爱呢,你好奇什么。” 这一句话唰地闪过脑子。 林简愣住。 突然明白为什么觉得不真实。 突然明白为什么心扑通扑通,开始剧烈跳动。 小情侣吗? 林简眼睛黏在他们紧紧握着的手上。 齐淮知的手好大好大,骨节也粗,把他的手都挡住,看不见了。 林简忍不住晃了晃手,齐淮知的手也跟着一起晃动。 真的像一对小情侣一样。 “走远了,可以把头抬起来。”齐淮知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 林简眨了眨眼,心里那一点虚幻的泡沫被戳破了。 心脏猛然跳动,迎来了呼啸的失重。 齐淮知只当他是害怕被路人看出端倪,没发现他的异样。 林简抿唇,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齐淮知追问。 林简憋了好半天,话在心里发酵,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嘴。 转移话题,“齐哥,你怎么突然在荣鼎买两套房子?” 这一次轮到齐淮知沉默了。 他凝着,视线落在林简被蕾丝带子包裹住的那一节脖子上,心里梗着一口气。 好半天,气不过,阴阳怪气的,“为了养猫。” “这么大的房子养猫。”林简震惊,“真奢侈。” “对啊。”齐淮知意有所指,“不听话,天天拆家,还直接越||狱。这一次换一个大的,还想着溜出去,门都没有。” 林简越听越不对。 一抬眼,对上他幽幽的视线,炸毛了,“都说了!” “我不是猫!” “怎么不是,炸毛的样子一模一样。”齐淮知在他的脑袋顶拍了拍,将林简拍得缩脖子。 就和真猫被蹂躏似的。 林简扒开他的手,齐淮知顺势搂上腰,把人往怀里带,俯身,头低下来。 和林简惊慌失措的大眼睛对上。 “你……这是外面呢!”猫儿努力地撑着他的胸口,把脸往后拨。 齐淮知叹了口气。 “宝宝。” 林简的大眼睛呆住,瞳孔不断地放大,倒映出齐淮知越凑越近的那一张脸。 圆圆的鼻头和鼻尖蹭到一起。. “你乖一点,不乱跑了。” “好不好?” 路灯下的光晕里那一双影子交叠在一起。 暖呼呼的,送出甜滋滋的粉红泡泡。 有些凉的风都暖和了,带上热乎乎的香甜气味。 与此同时,一辆车驶入荣鼎,走下一个有些发福的黑影。 ----------------------- 作者有话说:嘿嘿,提前预告一下,马上又有大戏了哦[求你了]从这之后就是甜甜啦,小情侣的矛盾都会一个一个解开 第72章 耍老子 杨杰忠轻车熟路地驶入荣鼎。 从车上下来,宋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杨哥,你怎么突然走了?”宋雯的声音夹在热热闹闹的应酬声里。 “鹅厂的影视部副总还找你呢。” “林简那边出了问题,我来看看。”杨杰忠一脸凝重,挂了电话,推开荣鼎大堂的门。 他穿着polo衫,啤酒肚顶起来,一张被烟酒浑浊腐蚀的脸暴露在大堂的顶光之下。 今天是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 他已经提前联系好了熟悉的营销号,甚至买好了热搜词条。 就等林简的料发过来,立刻联动。 按照计划,此刻他应该一边应酬谈笑风生,一边送齐淮知一个黑热搜。 顺便给宋雯一个敬业的词条,吸一波血。 可惜从凌晨到现在。 他给林简打了几十通电话。 唯一一通竟然是齐淮知接听的。 听到齐淮知声音的那一刻,他就直觉不对。 立刻挂了。 幸好他用的是备用号码,不用担心被立刻查到。 但杨杰忠还是心慌,总有种不祥预感,应酬到一半,还是转道。 决定亲自来一趟荣鼎,探探虚实。 齐淮知误打误撞接通没关系,就怕是林简已经暴露了。 背后搞小动作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要是被提前揭露,那还玩什么。 齐淮知可不是个善茬。 在娱乐圈混出名堂的,可不会是心软的白纸。 杨杰忠手里夹着根烟,往大堂前台一靠,调子起得高,光明正大地问:“齐淮知最近住在这吗? “不好意思先生,住户的信息我们是不能透露的。”管家和煦地拒绝。 “哎。”杨杰忠将一个袋子放上前台,往里面推了推,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你先听我说完。” “我就是问一问,最近有个合作要联系齐先生。”他神神秘秘地靠近,装作是合作商私下找明星的模样。 手掩在嘴边,说了几个字。 是一个大牌子。 “这个牌子知道吧,。” 管家一脸为难,荣鼎业主都非富即贵,经常能遇见有人私下走门路送礼打通关系的情况。 可是公司有硬性规定,“不好意思,先生……” “算了算了。”杨杰忠摇摇头,一副吃了亏的模样,“我也不为难你了。这样,你哪天看到他助理。” “就是瘦高的,白白净净的那一个。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管家眼睛迟疑了片刻。 杨杰忠就懂了。 林简果然还跟在齐淮知身边,管家一定见过他。 手段果然了得。 杨杰忠对林简手上的料更加心痒痒了。 他直接扯过台上的留言本,唰唰地写下来一串电话号码,撕下来,塞到了管家的手里。 “看见他助理,就是经常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告诉他就行,传个话,这应该可以吧。” 管家见他笃定的模样,也不好拒绝太过,“先生贵姓。” 杨杰忠顿了顿,扯动面部肌肉,皮笑肉不笑,“不用,我们之前联系过。” “他会懂的。” 他说完,转过身,拿出手机,继续拨打电话。 “sorry,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 依旧没人接听。 杨杰忠挂了继续打,一边频频回头,看向大堂的电梯口。 荣鼎需要住户的指纹识别,才能打开电梯。 他压根上不去。 宋雯今天在鹅厂参加晚宴,热度高,要是能上热搜,可是免费的流量。 可惜了。 杨杰忠啧了声,眼见着半个多月的计划打水漂,憋屈得很,站在大堂门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着。 咔嚓地点燃,夹着猛吸。 连着抽了几根,心里的郁气才下去一点,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就准备回去。 大堂门口的那一条路走来一对情侣。 身形条件都很不错。 杨杰忠职业病犯了,多看了几眼。 女孩走在里侧,被高个的男人挡住,他的视角只能看见男的长相。 眉骨高挺,鼻梁也很高,路灯打下来,能被眉骨遮挡住,投落下一圈阴影。 长得不错,还挺像齐淮知的。 杨杰忠眼睛一眯,脚步急刹车。 等会! 这么巧? 这一对情侣也住在后面那栋楼? 眼看着要和那一对情侣迎面碰上。 杨杰忠往两边打量了一眼,路左右两边有绿化林。 他唰地缩到树后面。 刚刚躲好,那一对情侣就走入了这栋楼的内道,高个男人的脸全部露出来。 穿着黑色衬衫,薄唇微勾,一脸斯文败类。 什么像齐淮知,这就是齐淮知。 林简不是还跟在他身边吗?他旁边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杨杰忠敏锐地嗅到热度,踮起脚想多看几眼。 可惜他不高,看不见。 杨杰忠急得团团转。 幸好树后面有一个塑料凳子。 大概是园丁修建枝条的时候留下的。 忙不迭地踩着凳子,像一条大肉虫似地爬上树,卧在枝干之间。 第93章 齐淮知太高了,骨架子又大,几乎将旁边的人全部挡住。 杨杰忠调整了好几次位置,险些掉下去,才能勉勉强强看清一点点。 两个人亲亲蜜蜜的,牵着手慢慢地说着话。 在有车开过的时候,齐淮知还会将人搂进怀里。 很显然关系不一般。 杨杰忠一个呼吸就想明白了该如何利用,瞬间眼冒精光,激动得手都开始抖。 老天爷果然待他不薄。 原以为要白费半个月的心血。 没想到跑一趟荣鼎还有了更好的收获。 这种线下亲密牵手的图片,可比网恋的冲击更大。 更刺激。 齐淮知和宋雯的电影已经宣传了一个多月,放出来的花絮吸引大批量的路人进场。 他们早早埋线,单边营业了好几次,暗戳戳地埋了一些糖。 微博里宋雯和齐淮知的cp超话都有了。 等到电影放映,热度最大的时候把这张照片放出去。 男方有地下恋情。 简直就是无痛提纯大礼包啊。 杨杰忠就像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快速地拿起手机,摄像头对准,放大,放大。 对准两个人,连连拍下几张照片。 快门按得和闪电一般,十几秒就拍了上百张图片。 可惜齐淮知太高了,几乎将他旁边的人全部挡住,只能看见一点点蓬起的裙摆和细长的小腿。 如果能拍到女的正脸,就更好了。 这个念头响起来的瞬间,齐淮知牵着旁边人的手停下来,停在靠近大树不足二十米的地方。 两个人抱在一起。 大热天的,腻腻歪歪,额头蹭着。 似乎在接吻。 啧。 吻戏也不拍,这里倒是会亲。 杨杰忠不满,要是宋雯和齐淮知有吻戏,炒cp就更方便了。 他唾了一口。 路灯边的亲吻还在继续。 齐淮知的手搂着腰,没亲几下,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就栽到了他的怀里,软软的,像水一样。 两个人抱着,晃啊晃,站的位置发生了一点变化。 女孩子朝他的方向挪动了几步,能隐约看清一点侧脸。 有戏! 杨杰忠激动起来,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赶紧死死地抱住,像一条大虫似的,贴到树上,屏住呼吸。 夏天的叶子里多蚊虫,又毒又大。 被叮了好几个大包,杨杰忠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快要被咬成猪头,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齐淮知怀里的人轻轻推了他一下,双腿站直,脸一点点抬起来。 先是露出额头,往下是眼睛。 很圆很亮。 然后是有些圆钝的鼻头,最后是一点点被咬肿的嘴巴,整个人笑着,抬起脸,像一朵含羞的花。 杨杰忠皱眉,只觉得很熟悉。 拍摄的手都不自觉地放下来。 距离已经很近了,齐淮知的声音在树下面响起,“走吧,回家。” 接着他的话的,是另一道清亮的声音。 “那我完成任务了吗?” 虽然声线很清很亮,但根本不可能是女生的。 声音很熟悉。 “齐哥齐哥,完成了吗?”那个人拉着齐淮知的手,摇摇晃晃的,求着些什么。 两个人腻歪着,走远。 “齐哥?这个叫法怪耳熟……” 杨杰忠脑子一闪,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熟悉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赶紧低头,在相册里翻狗仔偷拍的齐淮知和林简去书店的照片。 手指在屏幕闪划着,两张照片来回对比。 甚至还不信邪地将两张照片叠在一起,调低透明度,对比五官。 然后树上迎来了死死的沉默。 杨杰忠手指微微颤抖。 这不就是一个人吗? 他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测。 手越来越抖,脸色阴恻恻的。 躲在暗处,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个人走进了大堂,站在电梯前。 这过程中,两个人手一直牵着。 亲密得不像话。 哪像是助理和艺人,反倒像热恋期的情侣。 “奶奶个腿,给老子做局呢?”他激动到尖声,愤怒地锤着树。 哐嘡一下。 失重,扑通地从树干上呲溜下去,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又响又大。 像是有一头大蠢猪砸到了地上。 轰隆一声,大堂一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电梯口的林简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止住了话,好奇地看过去。 门外有一个很臃肿的身影,急匆匆地朝外走去,一瘸一拐的。 有点眼熟。 他还想再看两眼,被齐淮知拉进了电梯,“走了,回家。” 林简顿时将这一点插曲抛到了脑后,又殷殷切切地缠着他。 “齐哥,齐哥,你满意吗?”他抬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 “满意什么?”齐淮知吊着他。 散步的气氛太好,林简吃了点糖,就又忘了前面凄凄切切的难过。 赖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腰,摇摇晃晃地撒娇。 “就是你说的答应我的要求啊!” “你不能耍赖!” “什么?”齐淮知装作听不见,林简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你说过的!” “不能耍赖!”他皱了皱鼻子。 表情鲜活又生动。 齐淮知就爱他的这副样子,一颗心都化成了水,喉咙发痒。 又想将这个大眼睛笨猫狠狠蹂躏一通。 他垂眼,在那个红彤彤的嘴巴上嘬了一下。 狠狠的。 林简的嘴巴已经被他亲得红彤彤的,猝不及防地又遭到攻击,有点痛。 他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不高兴,“不准亲了,你还没信守承诺。” “嗯,你说,我听着呢。”齐淮知笑得和狐狸一样。 林简有些怀疑,但还心心念念着小算盘,放下手,“就是我想和你……” 啵—— 这一回,齐淮知亲得更响了。 像一个大礼炮似的。 “齐淮知!”林简恼羞成怒! 叮当一声。 电梯门开了。 齐淮知猛然弯腰,将林简打横抱,在半空中颠了两下。 裙摆在半空中像花一样。 吓得林简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眼前一花,只感觉全世界的风都在从他的面前往后跑。 呼啸而过。 他从来没有见过齐淮知这副样子。 也没有见过有人抱着一百多斤的人,还能跑得这么快。 一眨眼,心还悬在半空中,皮鼓就已经落到了床上。 光溜溜的腿挨到床单上,滑滑的。 林简还没反应过来,齐淮知就压了下来。 沉沉的热气,迅猛又滚烫。 “宝宝,乖一点,打开。”那双老茧的大掌摁上白豆腐一样的腿。 林简脑子里还有怒火,但腿却下意识,乖乖地打开。 齐淮知就像一条大狗似的,缠上来,粗糙的舌头在他的脸颊上撕咬,又轻啄。 将林简的脸弄得湿漉漉的,粉白粉白含着春意。 日夜倒转的这几日,他已经和齐淮知变得太过契合。 没几下,林简的身体就软成水了。 他其实有些受不住,这几日被齐淮知折腾得太过。 但是还是努力地抬起皮鼓。 甚至在木桩捶打年糕的时候,心念一闪,收紧了腰腹。 齐淮知顿时闷哼一声,声音沉哑,“就这么想要那个愿望?” 艾草得有些发晕,但林简还是像激活的木头小人一样,立刻地点点头。 齐淮知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握着他的腰,翻转。 让林简坐在他的身上。 “说吧。”他的手摸在林简软软的小腹上,等着。 只要林简不提过分的要求。 只要他不说离开。 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能买下来。 猫儿吃得有点深,受不住了,喉咙冒出短促的喵叫,字词破碎在喘息里。 那双眼睛又亮又大。 仿佛在说世界上他最期待的愿望。 “我……” “我想和你一起.……” ----------------------- 作者有话说:明天齐哥要服务我们小猫咪了[三花猫头] 第73章 猫儿乖 “什么?”齐淮知第一遍没有听清。 谁让猫儿已经被他弄得晕乎乎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斜着向上,坐起来,靠在床头。 林简眼尾瞬间红出血色,抖得更加厉害了,哆哆嗦嗦的,像一个上了发条的小鸟。 “你出去……”他苍白又可怜地用手扒拉着齐淮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第94章 说出来的话更加含糊,呼吸比字音还要多,“你出去……” 齐淮知双手握住他的腰,得寸进尺,“你重新说一遍,我就放过你。” 说完,动了动。 很慢,像是刻意折磨一般,将林简的嗓子弄出细细的哭嚎,眼泪汩汩地从浅眼皮里流出来。 一路向下,泪珠滚过他发软的肚/皮。 眼泪有点烫,在开得很低的空调房里存在感十足。 齐淮知捻起他的一滴泪,含到嘴里,有点咸。 发苦发涩。 他突然心软了,提着软烂成一摊泥的林简,让他稍稍喘了口气。 泥泞的痕迹一路拖着,挂上了他精壮的腹肌,大掌摸着林简汗湿的背。 齐淮知索取,叼住他脸颊的肉,“再说一遍,林简,你想要什么?” 他一边吻,一边问。 但是林简哪里说得出话,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嘴巴一张,齐淮知就吻了过来。 终于在齐淮知顺着他的脖子咬下去的时候,抓住了一点空隙,努力地平复呼吸,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勾住齐淮知的大拇指。 “齐哥,你明天是不是要进组啦?” 他总算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齐淮知吮吸的动作一顿,抬起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明天下午的飞机,怎么了?” 还没等林简张口,脑子里就划过来无数的猜想。 齐淮知没想到林简会问这个。 进组的事情,他是特意瞒着林简的,就害怕猫儿知道闹着,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 大概是从小方那打听到的。 他问这个干什么? 机票早就买好,林简不想去? 齐淮知眯起眼,目光审视。 凝着林简的那一张水光发亮的脸,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一样,不停地煽动,嘴巴也是,不自觉地咬起来。 林简在不安。 他每次害怕的时候就这样,小动作无所遁形。 齐淮知的手慢慢地沿着他凹进去的脊骨,一路摸到上面,抓住他后脖子。 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那块软肉,神色危险,“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简更加慌乱了。 他的脸色本来就红,带上那股子神情。 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齐淮知的眼神看直了,手摸着摸着,就跑到了别的地方,心思已经完全没注意林简张开的嘴巴。 “我……” “我想……和你一起去。” “好,我答应……”齐淮知漫不经心地说着,突然一顿。 五指收缩,弄得林简呜咽一声,急急忙忙护住自己。 齐淮知没在意他推开的手,紧紧地抓住林简的手腕,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他紧紧地盯着林简,像猎豹一眼,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再说一遍,林简,再说一遍。” 林简小小声:“想……和你一起去。” 齐淮知脑袋里轰隆一声,浑身的血液倒流,齐齐冲到脑子里,聚到了眼球里,竟然变得猩红。 他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林简做这么多,一遍又一遍地讨好他。 竟然不是为了离开。 不是为了其他的。 仅仅只是想和他一起走,想陪着他。 血液充斥的大脑欣喜若狂,齐淮知整个人开始抖,兴奋到了极致。 像是守财奴拥有了世界上最大的宝库一样。 他咧开嘴,勾出一个似哭,却更加像畅快的笑。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害怕只是个梦。 一个猛扑,将人扣进到怀里,双臂狠狠地勒住。 林简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整个人就被完完全全地裹住。 贴在一起,齐淮知感受到林简更加细腻软和的皮肤,他勒住,几乎要将骨头都捏碎了。 两个人贴得一丝缝隙都没留,甚至能听见对方心脏跳动的频率。 是一样的,咚咚咚。 齐淮知抱着,才有了片刻的真实,他又问了一遍,“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跟我走?” “没有其他的?” 他反反复复求证,状态实在不正常,一遍又一遍地咬着林简的耳朵,有些像发癔症似地嘟囔。 林简被吓到,还以为他不愿意。 顾不上难过,急急忙忙的,“要是不行,我就一个人在家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摁倒在床上。 他躺着,齐淮知跪在床上,脸上的神色是林简看不懂的激动。 “不行了,齐哥你放过我吧。”林简摇着头求饶,不想再骑马了。 (to审:没做,没做……) 但齐淮知只是爱惜地摸了摸他,高大又宽阔的肩膀伏下去。 骑士俯首称臣。 火焰灼烧上他的脚,齐淮知捧起,虔诚又激动地在脚背上落下一吻。 林简呆住,被他亲得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地缩,“你……你亲那里干什么?” 齐淮知没回应。 湿热又缠绵的吻一路向上。 水淋淋的,像一条大狗。 林简被亲得脚尖绷直,晕乎乎的眼睛泛着水光。 湿漉漉的唇从小腹离开,他喘着气,还以为可以停歇。 身体刚刚放松,下一秒倏地紧绷。 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扬起脖子,看着齐淮知的头顶,失声,“齐哥,你……” 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简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架势。 他的话全部被堵住,连chuan息也是,只能勉强地扬起脖子,氧气从压迫的气管中流出,交换。 才勉强维持着他的呼吸。 这种体验很奇妙。 林简在这住了五天多,每晚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毁天灭地,灵魂飘离身体。 可是这一次又不一样。 林简说不出来。 第一次有人为他这样做。 心里的震撼更加汹涌,像是滔天的巨浪从他的头顶狠狠又迅猛地拍下。 结束之后,齐淮知将他抱起来,林简的头软软的,一点控制都没有,完全依托在他的手掌里。 眼神还无法聚焦,整个人呆傻,眼神直勾勾,一动不动地盯着。 齐淮知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低头,在他的头顶亲了亲,“怎么了?傻成这样?” 林简的眼珠子动了动,主动地伸出双手,勾住齐淮知的脖子,将脸埋到了他的怀里。 还是一言不发,像个木偶娃娃似的。 齐淮知还以为是太刺激,没有适应过来,抱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有一搭没一搭的。 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胸口有些湿漉漉,齐淮知皱眉,将那一张小猫脸扒出来。 林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哭了,眼睛直直地流出两条清清的眼泪。 没有哭声,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流眼泪。 像个破碎的娃娃似的。 齐淮知有些慌,指腹擦着他的眼泪,“怎么了?哭成这样?” 他赶紧下床,要去拿纸,手被拉住。 林简一抽一抽的,还止不住哭腔,一整只手抓住了齐淮知的一根手指,不准他走。 “我给你去拿纸巾。” “不要!”林简哭着摇头,见他还想走。 整个人扑上去,竟然又主动地坐上去。 缠着…… 一边流泪,一边晃着腰,仍有齐淮知怎么哄,也不愿意下去。 到最后明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压榨不出,可就是不愿意下去,紧紧地缩在齐淮知的怀里。 似乎要变成他血液的一部分。 胡闹了一整晚,比齐淮知还要疯。 第二天自然是睡到了大中午。 起来的时候,外边的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东边。 林简的脑子还很恍惚,醒了好几分钟,都是一个姿势,呆呆地动不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 好一会,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身后立刻伸过来一双大手,他听见齐淮知说:“醒了?” 林简有些迟缓,反应了几秒,点点头,说得有些艰难,“我想喝水。” 他的嗓子在昨晚都叫干了,这会说四个字,喉咙就干涩地快要闭合,很难受。 身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我去给你倒。” 身后传来被子掀开的动静。 林简软软地躺着,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缓缓地垂眼。 刚刚醒来还没有发现不对劲,可这一会齐淮知要起床离开,那一点点怀抱离开的触感就格外明显。 (to审:下面指的是攻睡在受的被窝里) 林简颤了颤,有些难以置信竟然就这么和齐淮知睡了一整晚,“你怎么就……” 羞得脸都红了,“这样抱着我睡了一整晚呀?” 齐淮知挑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起床的动作收回去,反倒又将林简抱住,热烘烘的腹肌贴着软软的肚子。 第95章 林简抖了下,像贴上了一个大火炉。 (只是形容攻体温很高,没别的意思捏……) “难道不是你缠着我?”齐淮知咬了口他的下巴,帮这个倒打一耙的没良心家伙回忆,“昨晚我不同意,你就开始哭。” “哭得可怜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饿着你了。” 林简被他一说,大脑全回忆起来了。 昨晚到最后,确实是这样。 齐淮知不同意,他就瘪嘴,说要走,说他欺负人。 闹到最后,还缩到人家怀里,拱啊拱,挑了个舒服的睡姿,才满满意意地闭上眼睛睡觉。 林简还记得齐淮知抱着他的最后一句话,“明天早上起来,你可不要说是我欺负你的。”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我又不是你!” “我才不会呢!” 唰得一下,脸彻底红透了。 齐淮知好笑,“想起来了?” 林简支支吾吾的。 齐淮知凑近,眼神直勾勾,他不好意思,想闭上眼睛。 可睫毛上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很轻,湿漉漉地刮过他有些肿胀的眼皮。 “很喜欢昨天那样?”齐淮知声音沉沉的,说完又去亲他。 他不说还好,一说又强制林简开始回忆,一路从眼皮红到了脖子。 像个熟透的番茄似的,一咬就能爆出汁水。 林简勾住他的脖子,低低地“嗯”了声,声音小得都快要听不见。 “喜欢哪个?”齐淮知心知肚明,却故意逗他,“我们换了好几种,你说出来。” “是骑着的,躺着的……” 每说一样,林简的脑袋就低下去一点。 到最后都快埋到齐淮知的肚子上了,受不了,伸出手,软绵绵地捂住他的嘴巴,“你…….你别说了!” 齐淮知咬了口他的手心,又将林简的手指舔得亮晶晶的,“不逗你了,去给你打水。” 他将人放回被子里,掖好,神清气爽地走出去。 没过一分钟,就端了一杯温水,拿着他给林简买的新手机和旧手机回来。 林简喝了口水,嗓子终于舒服了,“齐哥,我们时候时候出发呀?” “下午的飞机,不着急。”齐淮知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你先把电话卡换到新手机里。” 平时将猫儿关在家里,没有手机,他还能放心。 新组开机在大西北,他又忙,可不敢让林简没有手机到处乱跑。 “你在这传数据,我去收拾行李。”齐淮知把两个手机递过去。 林简眼睛一亮。 没想到不仅能跟着进组,齐淮知竟然还愿意把手机给他。 他确认地问了一遍,“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迫不及待地把手机拿了回来。 激动地mua一口。 手机,他心爱的手机,终于回来了! 林简兴奋地开机,正准备登上微博,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乐子。 消息通知栏先跳了出来,几十通未接来电提醒。 一看。 脑袋轰隆一声,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事情! 杨杰忠要求的五日之期到了! 他找过来了! ----------------------- 作者有话说:马上换地图咯,大结局地图。这一章又开始删删减减,真是没招了[爆哭] 第74章 告诉我 齐淮知正在衣帽间收拾行李。 大西北,昼夜温差大,白天穿短袖,晚上就要穿棉衣,而且剧组拍摄的地点阿克斯很偏,是一座小县城。 听制片人的意思,他们会借住在村民家里,环境简陋。 如果他一个人,也无所谓。 可带着猫,就不一样了。 林简这家伙最近越来越娇气,只带衣服可不够。 猫儿喝水的,擦脸的,洗澡的,都不能少。 齐淮知甚至还开始考虑带上棉被芯,外面突然响起林简慌张的声音。 “齐哥!齐哥!” 像一只被惊扰的枝头鸟儿,惊恐颤抖地呼救。 他立刻放下手里的衣服,跑出去。 林简竟然就只套了一件他脱在床边的短袖,光着腿,跌跌撞撞地朝他跑过来。 还被衣帽间的门槛绊了一跤,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他赶紧将人捞在怀里,“一会都不想离开我?” 换作以往,林简肯定要和他拌嘴。 可这会他抓着手机,眼睛惊恐又不安地瞪大,语无伦次的,“狗仔……不对杨杰忠……怎么办,他要找过来了,怎么办。” 林简整个手指指甲嵌入到齐淮知的手背上,紧紧地扣着。 “对不起,对不起齐哥。” 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脸色惊恐,像是遇见了可怕的鬼一样,一点血色也没有。 齐淮知皱眉,将他打横抱,抱进衣帽间,放在软沙发上,单膝跪在他的面前,顺着他的气。 “林简,看着我。”他说,语气沉下来。 还在发抖的猫儿不由自主地服从,惊恐的瞳孔里倒映出齐淮知沉稳的面容。 “慢慢来,先跟着我深呼吸。” “吸气。”他的神情很镇定,“呼气,慢一点。” 林简不自觉被他安抚住,跟着吸气,呼气,慢慢地缓和,眼球一点点地回落。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的背上竟然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齐淮知搂着他,“说吧,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林简脑子里乱得厉害,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着他的大脑,几乎要将他的思绪绕成一团混乱的麻线团。 他怎么这么笨。 竟然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昨天没有接到杨杰忠的电话,万一…… 万一他恼羞成怒,把照片放出去怎么办? 虽然杨杰忠手上的证据不足,可是齐淮知的流量太大了,各路营销号都盯着,业内的各个对家也眼红。 只要能扒到料,八百营销号和对家上阵,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齐淮知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不行。 不行。 他不可以让这件事发生。 林简光是想像,就觉得呼吸不过来,差点又要背过气。 齐淮知眼疾手快地将他扯到怀里,轻轻地拍着,不停地安抚,“慢一点,不要怕,我在这里,林简。” “不要怕。” 见他平静下来,齐淮知才开始整理他刚刚说的话,“杨杰忠?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林简越着急,嘴巴就越说不出话,急得原地剁脚,灵机一动,干脆拿出手机,登上黑x,将私信他的话截了图,又把杨杰忠发给他的短信一起截图。 然后点开相册,递给他,“你按照顺序看。” 齐淮知接过。 林简就在旁边,顺着他看的进度,补充,“这些账号都是杨杰忠的,他一开始在黑x上威胁我,然后又给我发短信。” 齐淮知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放下手机,皱起眉。 神情严肃,紧紧地绷直嘴角,一言不发。 林简被他这副表情弄得又紧张起来,慌张地说:“齐哥,对不起.……我当时忘了这一茬。”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杨杰忠要求的期限,怎么办?”他说着,哭腔都快要出来了。 齐淮知不语,低下头,又看了一遍截图。 突如其来的沉默快要将林简吓得精神崩溃,只敢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小小声的,呼吸都不敢用力,可怜极了。 齐淮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终于在猫儿快要崩溃前说话了,“不是你主动找的狗仔?” 林简眼泪在眼眶摇摇晃晃的,“啊”了声,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的关注点还在这种地方。 他摇摇头。 齐淮知站起来,将手机放在他的手边,双手撑住沙发两侧,俯下的身影将林简完全笼罩。 “那你那日在臭水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林简张了张嘴,没想起来。 齐淮知替他回忆,“你说的齐淮知独家撩骚一手料,有图有真相。” “记不起来了?” 林简被这句话弄得羞耻,全想起来了,往后缩了缩,“那……那是我故意气杨杰忠的。” 他说着,一顿,声音大了起来,“齐哥你听到了!” 齐淮知点头,“不然你以为那天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要约你见面?” 林简彻底晕了。 合着他在齐淮知面前就是个透明人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林简欲哭无泪,很挫败。 齐淮知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把,还记着猫儿离家出走的仇,“逃跑的事情我不知道。” 林简:“..……..” 他心虚地低下眼睛。 “还不是被你吓的。”小小声地嘀咕一句。 第96章 “所以一开始你没打算逃跑?”齐淮知心念一动,问了出来。 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这个疙瘩盘旋着,几乎要成为齐淮知的噩梦。 在将林简绑回来的头两天,他哪怕抱着人睡觉,都会半小时惊醒一次,睁开眼,大喘气地冒出一身冷汗。 林简给自己辩解,“杨杰忠找上我,威胁我五日之内给他照片,然后我又听到你要高哥调查我,所以才跑的。” “谁让你们都只吓我一个人。”林简忿忿不平。 齐淮知凑上去,亲亲他,“明明是你这只坏猫做贼心虚。” 林简瞪大眼睛,正要抗议,突然回过神。 不对,这是翻旧账的时候吗? 他着急地将齐淮知的嘴巴推开,“你别亲我啦,杨杰忠那边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我还在你这里…….” 齐淮知站起来,十分随意,“哦,那他应该是知道了。” 林简懵了,“为什么?” “昨天回家我接了你手机的电话,他听到是我的声音,立刻挂了。”齐淮知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完,推开衣帽柜的另一扇门,继续给林简选衣服。 全然没有风暴中心的自觉。 反倒是林简急得跳起来,“你……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他咬着嘴唇,脑袋一闪,突然回溯了昨夜散步回来,在电梯口回头看见的那个背影。 越琢磨越觉得眼熟。 林简脑海里冒出来一个不好的猜测,“齐哥!你把你的手机给我!” 齐淮知拿出来,林简就迫不及待地解锁,翻到了管家的电话,打过去。 “喂?”那边几秒接通。 林简紧紧地抓着手机,紧张地问:“昨天是不是有一个秃头,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来找过我。” 管家立马给了肯定的答复。 “对,他还留了电话号码给您,时间大概是在晚上九点。” 林简心唰得凉了半截。 那个时间点正好是他和齐淮知散步回来的时候。 那个背影绝对是杨杰忠! 现在他的手上很有可能有他和齐淮知的合照。 林简迅速地理清情况,发现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偏偏齐淮知还沉迷家务,一手拿着平角的内裤,一手拿着子弹头的,征求他的意见,“去沙漠那边,你想穿哪一种的?” 林简简直要被他急死了,“哎呀”一声,跑过去把衣服拿走。 “昨天杨杰忠过来了!说不定还拍到了我们在一起的画面。” 齐淮知挑眉,接过电话,“我打电话问问拍得好不好看。” 万一要被爆出去,这可是他的官宣照片。 可得帅气一点。 林简惊呆了,“这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万一杨杰忠把照片放出来怎么办?” “而且他还拍到我们去书店的图片,添油加醋说你是同性恋,不就完啦!” 齐淮知不在意。 见林简不选,替他挑了子弹头的,然后坏心眼地选了蕾丝女款的内裤放进去,才回他,“发出去就发出去,难道说的不是真的?” 林简一哽。 对哦。 齐淮知现在就是和他在一起啊。 “可是…….可是” 齐淮知收拾完内裤,又拿出几件上衣,“要哪一件?” 林简不理他,一个人站在那,光着腿,纠结得脸皱皱巴巴。 齐淮知又选了几件他爱看的衣服,顺便加了几件女装,塞进去。 回头看见林简还是那副模样,以为他是担心杨杰忠放出照片,会被吃瓜的路人骚扰。 娱乐圈爆出恋爱瓜,另一方素人确实会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和舆论压力。 “你要是不愿意露脸,我会安排把你的脸糊掉。”齐淮知说。 这种事情,多给营销号塞点钱就能做到。 齐淮知压根就没想着藏过。 但要是林简害怕,他也可以将猫护起来,只告诉大家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不是。”林简摇头,像一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齐淮知身后。 又圆又大的眼睛急得飞快地闪着睫毛,像是在主人脚边绕来绕去的猫。 “那你在急什么?”齐淮知随口问,又光明正大地在猫儿的眼皮子底下放了几个玩具进行李箱。 “就是.…….”林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 说不出来,就是很着急。 小脸都快憋红了,还执拗地扯着齐淮知的衣服,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齐淮知收拾衣服的动作一顿,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的手颤了颤,竟然因为这个念头开始心跳加快。 将还在晃悠的猫一把扯到怀里,压到衣帽柜的柜门前,有些忐忑,说出的声音,竟然在抖。 “你不想发到网上,是…….” 他停了会,深吸一口气,竟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慌张。 这下反而是林简开始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顺气,边顺还边数落,“你这下知道着急。” “是在担心我吗?” 林简的动作一下僵住,他愣愣地抬起眼,和齐淮知对视。 时间在一瞬间被拉得很长很长,又飞速而过。 林简的耳朵轰鸣一声,如潮水一般涌上,退去后咚咚咚的心跳几乎占据了世界的全部。 说不出是他的,还是齐淮知的心跳。 齐淮知凑近,眼睛深邃又执着,直勾勾地盯着他。 林简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一丝脆弱和忐忑。 他突然也跟着慌张起来,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我……” 齐淮知的头俯下。 林简还以为他又要亲亲,下意识地撅起来,可齐淮知却只是将头靠在了他的脖子上。 明明比他高那么多。 此刻却弯着腰,像一个小孩似的,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 “宝宝。”林简听到齐淮知贴在他的耳朵边,声音都在抖。 “宝宝。” 越来越腻,叫得林简耳朵都烧起来了,“你……..你别叫了。” “宝宝是在担心我吗?”齐淮知得寸进尺,轻轻地舔了下他的耳垂。 林简咬着唇,抖了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齐淮知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奇怪地嘟囔,“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齐淮知在他的耳边笑。 笑得很畅快。 像是吐出了很久的郁气,笑了好久才停下。 他抬起头,又恢复了那副让林简受不了的进攻模样。 双手捧着他的脸,侵略又深情,“宝宝,你一开始找上我是为什么?” 齐淮知的指腹摩挲着那一道软软的唇,“告诉我。” 林简被他支配着,下意识服从,“爆你的料。” 说完心虚地垂下眼睛。 齐淮知一点也不在意,脸上得意的神情更加猖狂了,“那你现在心软了,又是为什么?” 他摁上了林简嘴角的伤口。 是昨天晚上太激烈,咬破的。 林简被弄得皱眉,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这一句话弄得一怔,猝不及防地抬头,撞进齐淮知的眼睛里。 他恶狠狠的。 像是抓住苦等猎物的狼,攻击迅猛又直白。 “杨杰忠爆料,不正好如了你的意吗?” “告诉我,为什么心软?” “为什么舍不得我” “为什么这么紧张?” “为什么害怕?” 齐淮知一步步逼着,浓烈的荷尔蒙铺天盖地,将林简刺激得腿软。 他的腿几乎要撑不住了,软软地就要顺着衣帽柜的门滑下去。 齐淮知将他一把捞在怀里,双手交叉,禁锢住他的胸。 不让他跑。 猫儿是个胆小的,也是个狡猾的。 跑了这一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等来下一次机会。 他勾起林简的下巴,“告诉我,宝宝。” 林简咬着嘴唇,“我..…….我” 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横亘在两人之间。 只要轻轻一戳,就能破开。 可是林简的心很彷徨。 可以说吗? 可以袒露全部吗? 林简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 在齐淮知鼓励又期待的眼神里,慢慢吐出音节,“因为.…….” 叮铃铃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逐渐浓稠暧昧的气氛。 林简被压制到晕乎乎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很多,红着脸,慌乱地推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徒留齐淮知一个人在里面。 站了半天,黑着脸,头一回想把自己的手机给砸了。 ----------------------- 作者有话说:齐哥:[小丑]手机滚出去 (昨天齐哥口……了,还塞在里面一整晚[墨镜]) 第75章 他想要照片 这一次的电影性质有些特殊,国庆的献礼片,治沙题材。 第97章 所以袁文兰和高昌都要一道跟着过去。 但也不会待太久,去和剧组制片人、导演见个面,摸清剧组的底细,有个底儿就回来。 小方开着车,载着两人,在地库等了半个小时。 高昌耐不住,给齐淮知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没接。 十几分钟后,齐淮知的电话打过来。 声音臭得要死,冷冷的,像是被欠了几千万似的,“到负一楼搬行李。” 高昌摸不着头脑,齐淮知拍戏一向精简出行,带一个二十寸的箱子,能在一个地方带上四五个月。 “一个二十寸箱子,不就一只手的事儿?” 他开车下去,到了负一楼的时候,电梯门也正好打开。 看清后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嚯。 齐淮知这是要搬家啊。 五个二十六寸行李箱,两三个胶箱,将电梯塞得满满当当的。 “怎么带这么多?”高昌上手搬行李。 林简从齐淮知身后探出个脑袋,打招呼,“高哥。” 高昌点点头,把所有行李箱都推出来。 留出一条过道,让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 瞧瞧,把林简挤得都没地方站,只能委屈地缩在角落里。 啧。 又欺负助理。 高昌不赞同,搬了一个箱子到车上,正要替林简伸张正义,突然愣住。 等会的。 林简不是回老家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他猛然回头,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身后,两个人贴得特别近,林简被吓了一跳,想起来高昌好像还不知道,将齐淮知搂着他的手拍掉。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昌呢,打哈哈,“我来…….来照顾齐哥。” “这不是这次剧组条件很艰苦嘛。”林简努力地找补。 齐淮知不乐意,走上前,被瞪了一眼。 “……” 某人浑身的怨气更重了。 高昌还没意识到即将被迁怒,高兴地走过去,“行啊,小方的腿不太方便激烈运动,你跟过去正好可以帮上忙。” “那到时候我再给你补一个合同。”他伸出手,要拍拍林简的肩膀。 一个眨眼,旁边的人就没影了,手落空。 齐淮知将林简扯到身后,“不用,已经签了合同。” “这么快?那你到时候拍个照,我留个备份。”高昌说完,将剩下的几个箱子都推上后备箱,上车。 还没开出荣鼎的地库,他就又闲不住了,“你屋里的猫怎么办?” 林简眨眨眼。 什么猫。 哪来的猫? “诶,小林见过没,齐淮知最近养了一只猫,还安装了监控。”他从前面探出个脑袋。 高昌他一个人嘴巴闲不住,偏偏小方是个锯嘴葫芦,袁文兰大经纪人也聊不到一块。 再说了,刚刚在车上他问了一嘴。 这两人竟然都见过齐淮知养的猫,差点没把他气坏。 看到林简,就看到了战友似的,“你不知道吧,这几天他一有空就捧着手机,跟个痴汉似的。” 高昌夸张地用手比划。 一下就把齐淮知辛辛苦苦营造的人设全给撕碎了。 林简听明白了,原来某个人嘴上说着装监控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实际上是偷偷看他呀。 林简憋住笑,扭头,小心翼翼地看齐淮知的脸色。 果然很臭。 悄摸地伸出小拇指,抓住齐淮知的手,悄悄地勾了下。 齐淮知看过来。 林简将拳头放在脸颊边,无声地喵呜了一下,粉白的舌尖露出来,在牙齿上勾过。 然后赶在被制裁前,飞速地收回手,皮鼓挪开,“我知道啊。” “?”高昌顿住,“你怎么也知道!” “猫还一点都不喜欢他呢。”林简煞有介事,说的十分肯定。 把齐淮知气得眯起眼,伸出手就要抓他。 林简赶紧挪到边边上,紧紧抓着扶手,“谁让他一天天就只会欺负猫的。” 高昌很认同,“对吧,臭着张脸,能招小动物喜欢吗?” 林简眼睛亮起来,疯狂地小鸡啄米。 就是就是。 天天欺负他。 他的皮鼓每天都不能睡觉! 想着,林简悄悄地甩了一个飞刀给齐淮知。 你听到了吗! 多多反省! 齐淮知也甩了一个眼神,危险地说:“过几天带去绝育就好了。” 他阴森森地笑了笑。 林简下半身一凉,紧紧捂住。 飞速倒戈。 站到了齐淮知那边去,“错了错了,齐哥可太适合养猫了,肯定是猫猫的问题,猫猫不听话。” 高昌:“?” “不儿..……”他直觉场面有点不对劲,之前那股熟悉的隔离感又来了。 扭头看向旁边的袁文兰,张了张嘴,又闭紧,摸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过去。 【你觉没觉着小林和齐淮知有点不对劲?】 袁文兰抽空从文件中抬起眼,还以为高昌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结果下一秒一条消息甩过来。 【林简该不会被齐淮知威胁了吧?】 “.……” 袁文兰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机关机,没理会疯狂戳她的高昌。 远离高昌,保护智商。 海市离此次拍戏的剧组很远,几乎横跨了大半个中国,还没有直达的飞机。 齐淮知一行人在宁省的省会下飞机后,已经到了饭点,外头的天空落下了很绚丽的晚霞。 辽阔的火红一眼望不到头。 林简抬起眼睛,满脸的震撼。 老家和海市都在东边,这样差别大的景色,他还是第一次见。 人在这一片天空下会变得很渺小,仿佛一粒米。 他的肩膀上落下了有些厚的羊绒外套,齐淮知站在他身边,“喜欢这里?” 林简点点头,眼睛还黏在上面,“像掉进糖果罐子一样。” 他突然兴起,想去拿出摄像机。 但这边机场的客流量大,两个高个男人实在有些显眼。 已经有不少旅客经过,好奇地投来一瞥,隐隐约约响起讨论。 “诶,那个是不是齐淮知啊?” “你上去问问?” 越来越多的目光聚过来,林简有些不安。 好在高昌开着提前租好的越野车来了,小方开着另一辆,载着行李跟在后面,滴滴滴地按着喇叭。 林简赶紧拉着齐淮知跑到车上。 拍戏的小县城和机场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林简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摇下车窗,探出个脑袋,看到什么都要哇一下。 后面就有点蔫蔫的。 后半程道路两边的景色变得荒凉,外面很黑,经过四五分钟才会有一盏很昏暗的路灯。 路也不是很宽敞,坑坑洼洼的,两侧的景色逐渐变得稀稀拉拉,到最后只剩下满目的黄沙。 风吹起来,能吃一嘴的沙子。 林简捂住头巾,赶紧缩回车里,打了个哈切。 齐淮知从剧本中抬起眼,摸摸他的脸,“困了?” 他点点头。 齐淮知将剧本放下,放了个枕头到腿上,又摊开特意从行李箱拿出来的小毯子。 现在入了夜,只有几度,车内开了空调,睡着还是容易着凉。 齐淮知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林简有些犹豫,悄悄地抬眼。 前面高昌开车很专注,放着摇滚乐提神,袁文兰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一点点挪到齐淮知的腿上,脑袋沾上去的片刻,眼皮就开始打架。 “齐哥。”林简撑着一口气,戳戳他。 “嗯?”齐淮知垂眼,对上那一双圆溜溜的上目线。 被明黄的车灯一照,圆溜溜的眼睛,圆溜溜的鼻头,更像猫了。 伸出来的爪子也像,矜持地躺在他身上的那股骄纵劲儿也像。 “怎么了?”齐淮知低下耳朵。 林简凑近,小心翼翼地用气音儿,“快要到了,你记得提前叫我哦。” 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前面。 齐淮知觉得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好玩。 跟着用气音对话,“为什么?” “啧!”林简有些嫌他笨,“我是助理,这样显得我好懒哦。” 瞧瞧,猫在新家熟悉了后,偷懒都这么理直气壮。 齐淮知却有些得意。 还好他把猫抢回来了,还好…… 还好他有足够的资本宠着林简。 “遵命,猫大人。”他刮了下林简的鼻头。 “嘘!”林简警惕地瞪大眼睛,确认前面没有动静后才回应他,“小声点!” 齐淮知有些无奈。 第98章 但猫是自己宠坏的,能有什么办法,老老实实地在嘴巴拉上拉链。 林简这才满意,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拱啊拱,整个人都快窝到齐淮知的怀里去了。 外面刮起了大风,呼啸地冲过车身,噼里啪啦响。 可林简的脸被齐淮知用两只手捧着,捂住了。 听不见可怕呼啸的风声,看不见外面漫天的黄沙,只能感受到齐淮知炽热的体温和滚烫的视线。 就好像建起了一所小小的庇护所。 一盏黄黄的灯吊在上面,落下一圈圆圆的光晕。 林简好像回到了幼时下大暴雨,躲在被窝里的感觉。 好有安全感,好像在齐淮知世界里,就能被托住一切。 他控制不住,像受了引诱似,闭上的睫毛像蝴蝶,挣扎了好几分钟,还是忍不住地睁开眼睛,“齐哥。” 齐淮知立刻垂眼,“太亮了?睡不着?” 林简拉住他要关灯的手,“不是。” “你近一点。” 齐淮知又低下头,林简玻璃珠似的眼球就近在咫尺,很清亮,漂亮地晃荡着水光。 勾得他手痒痒的,又想去揉了。 “齐哥,如果你不怕,那我也不怕。”他听见林简说。 声音轻飘飘的,像蒲公英。 呼啦一下,落到了齐淮知的心里,密密麻麻地破开土壤,冒出青绿芽儿。 齐淮知心震动,想要追问,问得更清楚。 问出他的眼睛,问出他的一切。 问出林简的心。 可是那只猫儿撂下这一句话,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开始拙劣地装睡。 任凭他怎么摇晃,林简的眼皮都如同被502黏上了一样,死死地扒着,一点缝隙都不睁开。 弄到最后,竟然真的响起了小声的呼噜。 像是小猪一样,呼噜呼噜睡着了。 齐淮知哭笑不得,想恶狠狠地朝林简的脸上咬一口,但又舍不得弄醒他。 幽幽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睡着的猫儿连这一点动静都不喜欢,嘟囔着按住齐淮知,手拍在他的身上,不准他乱动。 霸道得很。 猫仆人也很听话。 一动不动地坐着,将腿抬高,像着了魔似的,沉醉地盯着猫儿的脸。 四个小时的车程一晃而过,到了下车的时候,齐淮知才发觉他的腿快要没有知觉。 车停到了小县城的唯一一家招待所上。 今天来的匆忙,剧组安排了招待所,明天再正式迁移到村民家里。 齐淮知屏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睡得软乎乎的猫抱起来。 明明平时抱了不知道多少回,这一次他却格外地不熟练。 走一步,停一下,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几乎平移着,将猫放到了床上。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又摸了摸林简的脚,确认不冰后反手带上门。 外面袁文兰正在等着,“找我什么事?” 齐淮知将椅子上的灰掸开,坐下,沉声说:“杨杰忠犯到我头上来了。” 他三言两语讲了经过。 袁文兰的脸色也跟着凝重。 她一开始就不同意齐淮知接那部剧,杨杰忠手段太阴。 可惜之前欠了人情,不得不还。 现在果然被黏上了。 “你怎么想的,杨杰忠那边不会放过这个炒热度的机会。” 齐淮知没想藏,可不代表能容忍苍蝇老鼠利用这件事吸血。 林简现在还不能彻底依赖他,万一被爆出来,舆论过大,将人吓跑。 那就该死。 他的脸色慢慢沉下来。 招待所的门破旧,被风刮得嘎吱嘎吱响,诡异地飘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杂糅上他的面色,竟然有几分恐怖。 “想要照片?” “那就给他。” ----------------------- 作者有话说:齐哥的地位:猫主人—猫仆人[墨镜] 放心后面都是甜甜的啦,只有我们小情侣暴打坏人的份儿 第76章 生娃娃 阿克斯完全陷入沉眠的时候,海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杨杰忠站在一家会所的门口。 面带微笑,摇摆着手,一脸殷勤地目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离开。 直到车过了红绿灯,拐了弯,他才放下手,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鹅厂最近有一个s+的大项目,他想走一走齐建海的路子。 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齐建海突然对宋雯冷淡下去,给了一次资源后就爱答不理的。 他连着巴结了四五天,又是组局,又是陪玩。 当了好几天的孙子,齐建海都没松口。 宋雯披着披风,走过来,一点也没有酒局上喝醉装较弱的模样。 齐建海那边的态度她没有多意外。 这老登本来就贪色,她就没奢望能从那老头子手上拿到更多的好处。 反正还有一个更大的血包可以给她吸。 最近穿了好几件和齐淮知同一品牌的衣服,拍了营业照,又买了一些疑似恋爱的营销。 花钱雇了脂粉,暗戳戳地埋线领磕。 但只有同款糖也不行。 宋雯戴上墨镜,让助理扶着她进车,“杨哥,我老是穿同款也不够意思,齐淮知不是在拍戏吗?哪天去探探班。” 杨杰忠跟着上车,也知道眼下最好抓着齐淮知不松手,立刻盘算起来。 齐淮知那个献礼片的副导演他有几分交情,正好能用上。 到时候安排几个粉丝,拍了照,等到影片上映的时候,再假装路人偶遇,放出去。 把cp炒热,最后放出齐淮知和林简的照片。 完美的提纯方案。 想到这,杨杰忠就忍不住洋洋自得。 哼。 难怪林简不怕,原来早就和齐淮知暗度陈仓。 真是没脸没皮。 没想到吧,他早就把照片拍到了。 这张合照将会是他提纯计划里最完美的一环。 杨杰忠将手机拿出来,就要给副导演打个电话,谁知道弹出一条消息。 号码很熟悉。 “林简?”他疑惑,点进去,宋雯听到也凑近,探出个脑袋。 发的是一段视频。 杨杰忠点开,视频很模糊,几番抖动后才稳定下来。 画面先落在了黄色的地毯上,然后慢慢上移。 从地毯和墙壁的配色,不难看出是在酒店走廊拍摄的。 视频里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得了兴奋。 “林简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宋雯激动地催杨杰忠快点。 杨杰忠先暂停了视频,点击下载,保存到相册里,然后才继续播放。 视频被处理过,快进了几分钟,画面里先出现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宋雯皱眉,总觉得这个背影熟悉。 男人很警惕,左顾右盼,似乎在观察周围,然后才返回去,搀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艺人,从口袋里摸出房卡。 门卡滴答一声,惊醒了醉酒的艺人,他开始挣扎。 男人为了控制住他,踉跄了几步,脸朝向镜头的方向。 国字脸,粗眉,短平头。 是年轻了十几岁的杨杰忠,他狠狠地甩了那个艺人一个巴掌,“别动,今晚乖乖的,好好伺候,我保你荣华富贵。” 宋雯惊了。 杨杰忠眼皮一跳,想要关闭。 可是来不及了,一个呼吸之内,艺人挣扎,从杨杰忠的手下挣脱,整张脸也跟着暴露在镜头之下。 宋雯认出了那个男艺人的脸。 十几年前的当红小生,是杨杰忠带过的艺人,现在早就糊透了。 车内霎时间变得死寂,只剩下视频流露出来的推搡声。 宋雯胆战心惊地看着杨杰忠的脸色,又忍不住好奇,余光偷瞄着手机的画面。 越看越心惊。 男艺人喝醉了,没挣扎几下,就被杨杰忠推到了房间里。 没过多久,齐建海出现在走廊,进了房间,过了会杨杰忠独自出来。 之后房间的门彻底关上。 “杨哥,林简发这个视频干什么?”宋雯有些不解,一个湖笔的视频有什么好发出来的。 她抬眼,却被杨杰忠煞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满头大汗,牙齿打着颤,嘴唇甚至发青。 宋雯从来没有见过杨杰忠这副模样,慌张起来,仓惶地尖叫,“杨哥……” “闭嘴。” 杨杰忠厉声说,试图冷静,反倒哆嗦得更厉害了。 宋雯只知道那人他曾经在他手底下待过,却不知道更多的内情。 他十几年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人,仗着对方年纪小哄骗签了十年的合同。 然后用他笼络住齐建海,一举跳槽到当时如日中天的壹欢做艺人经纪。 两个人解约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 第99章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人明面上糊透了,实则早就在五年前攀上了京圈的资源,转身做了幕后。 得势后狠狠报复过他一段时间。 要不是他抓住了齐建海,送了好几个合他心意的玩意儿,差点连圈内都待不下去。 两方算得上血海深仇。 这个视频一旦放出来,那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怎么会? 怎么会? 杨杰忠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等了五天,竟然等了这样一个视频。 这个视频除了他的手上,就只有齐建海那里还有一份。 十几年前的事情,怎么还会有人保存。 又怎么会到林简手里…… 不对! 他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惊恐地大叫,“是齐淮知!是他!” 杨杰忠浑身汗毛竖起。 齐淮知那时候才几岁,竟然就能拿到这种证据。 还保存到了现在。 这十几年他和齐建海勾搭这么多次,会不会.…… 像是印证一般,手机跳出两条消息。 【我还有其他的】 【要不要看?】 杨杰忠惊到眼球都快跳出来。 业内都对这种事情心照不宣,你情我愿,没有人会当回事。 可坏就坏在齐建海有家室,几十年营销的形象太好了。 一旦爆出去,引起舆论反噬,那些人绝对会把他推出去当做替罪羊的。 杨杰忠越想越觉得惊恐,狠狠地扣着沙发皮座,声嘶力竭地将车内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快!联系营销号,把所有的cp通稿全部删了!” “快一点!” “快!” 凌晨三点,一通电话,所有人都被临时叫起来干活,聚到了壹欢。 杨杰忠焦头烂额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可惜埋线太多,勾结了上百家营销号,想要收场都格外狼狈。 他怎么也没想到,谋划了一年多的布局,眼看着就要让宋雯跻身头部小花,竟然栽在了这个上面。 齐淮知为了一个助理,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妈的。 都来混娱乐圈了,装什么纯情。 工作室里的其他人在忙碌地打着电话,联系修改后续的营销内容,杨杰忠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 越想越可恨。 越想越不甘心。 他也算有名的大经纪人,这么多年还没有如此丢过脸。 最开始的恐惧降下来后,在工作室的人面前丢脸的愤恨全部涌了上来。 砰—— 酒杯被摔到地上。 四分五裂。 还在工作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被杨杰忠恶狠狠的眼神吓得噤声。 他神色阴毒,乌云密布在充满恨意的眼睛里。 威胁他,那大家就都别活! 杨杰忠猩红着眼,硬生生地挨到了天亮,算着时间,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齐导?” “您休息得怎么样……” 而另一边,林简睡得和小猪一样。 脸都睡出了红印子,醒来的时候还发懵,下意识地要赤脚踩到地上。 被外面的气温冻得一激灵。 阿克斯和林简待过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不一样。 九月初,在海市还要穿短袖,在阿克斯,早晨的沙面就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雪霜,推开窗户,看不见太阳。 只有风卷过的漫天黄沙。 天空是黄色的,地面也是黄色的,除了一点点纤细的小草,再也看不见绿色的痕迹。 林简吃了一嘴的沙子,赶紧缩回去,把窗户关上。 呸呸呸地吐干净沙子,正要习惯性地喊齐淮知,门就从外面推开。 林简看过去,呆住了。 齐淮知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沙地靴,带着蓝紫色的墨镜,黑色的面巾围住口鼻。 裹挟着外面的风浪一起走到室内。 冲锋衣很有型,竖起的衣领半遮住他的下巴。 明明整个人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扑面而来的冲击却更强了,像是一把黑色开刃的利剑,带着滚烫的血腥气。 唰得一下让林简觉得嘴巴有些渴。 “昨天睡得冷不冷?”齐淮知问他,走到桌边,将身上的沙子都拍掉,摘了手套和墨镜,露出一双锋利的眉眼。 没人回。 他转过身。 林简那只猫就呆呆地坐在床边,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脸上还有一道红色的痕迹。 也不说话,就张着嘴巴,傻兮兮地看着他笑。 齐淮知走过去,将他的嘴巴合上,“在梦里偷吃什么了,高兴成这样?” 林简还是不说话,眼神黏黏的,热呼呼地看着,像藏了一堆小星星似的。 这又是闹哪一出? 齐淮知戳了戳他的脸,糯米糍似的,也不反抗,反倒笑得更高兴。 甚至还主动地把脸颊送到他的手掌上贴贴,像是猫咪一样蹭着。 “睡一觉怎么傻成这样。” 齐淮知摸着他的脸有些凉,蹲下来,拿起袜子,让林简的脚踩在他的大腿上,替他穿上鞋子。 “齐哥。”林简总算回过神。 他看着低头给他穿鞋带的齐淮知,声音飘飘的,“这一周都要穿冲锋衣吗?” “嗯,这边风沙大,冲锋衣挡风防沙。”齐淮知还以为是猫臭美,嫌弃衣服不好看,吓他,“你不穿,晚上洗澡的时候能从头发里洗出一斤的沙子。” 哪知道林简傻兮兮的更明显了,眼睛放光,“知道啦知道啦,你也要穿哦。” 他从床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换上衣服,戴上面罩和眼镜,又扯着齐淮知的衣袖,让他快点也戴上。 “走吧走吧。” 招待所的条件不好,也没有热水,剧组只安排了一天过渡。 他们今天就要住到小镇的农户家里去。 他和齐淮知住在一家,小方在他们的左手边。 剧组工作人员早早地就等在招待所门口,带着他们认路。 房子在小镇的西北角,是一个平房,大铁门旁边还拴了条狗。 房子里面有一块空地,四间屋子。 看格局,一间主卧,一间厨房,一间仓库,还有一间大概就是给他们住的。 “齐老师,这边条件艰苦,这家刘阿嬷的院子已经算最干净的,就住着阿嬷和她的孙女。” 工作人员说着,怕齐淮知不喜欢小孩,又补了一句,“东边也有一间空的,如果你不满意,就换到那边去。” 齐淮知不说话,去看林简。 他正蹲在门口,摸着狗的背。 那是一条很老的狗,无精打采的。 这只猫还偏偏坏心眼,对着狗头汪汪汪地叫唤。 一个人和狗玩得不亦乐乎。 有条狗,还有个小屁孩,倒是不用担心他在拍戏的时候林简无聊。 “不用,就这里吧。”齐淮知拍了板,走过去把闹心的猫领进了院子。 “想当小狗了?” 林简拍开他。 虽然穿冲锋衣的齐淮知很帅,那也不能叫他小狗。 工作人员得到了确认,就去敲主卧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阿嬷,包着头巾,走路还有些颤颤巍巍的,眼睛不太好,半眯着。 林简赶紧上去扶她。 “刘阿嬷,这就是要在您家借助的齐老师和他的助理,咱们之前说好的。”工作人员凑到她的耳边,大声地说。 阿嬷点点头,看了齐淮知一眼,又去看林简。 她眯起眼,突然不动了,停下来,扭头,盯着林简看。 林简被看得有些奇怪,正想说话,阿嬷又偏头。 看着他旁边的齐淮知,随意扫了眼,又转回来,继续盯着林简看。 “齐老师你们就先住着,我先走了。”工作人员要赶去安排别的事情,突然被拦住。 刘阿嬷带着口音,大声说:“不行不行,他们不能住这。” 工作人员:“不是说好了,钱都付了,怎么又不同意了?” “就是不行。”阿嬷说着,竟然拿起扫帚就要赶人。 白发苍苍,但是身手诡异的好,一个七八十的老奶奶用扫帚追着工作人员满院子跑。 工作人员被撵得鸡飞狗跳,捂着屁股,“阿嬷!阿嬷,有话我们好好说。” 阿嬷呸了一声,凶巴巴的,“臭不要脸的!” 她追上去,冲着工作人员的皮鼓狠狠招呼,甚至还给了齐淮知一棍子。 “还骗我是两个大小伙子,你这要存心害我老婆子!” “呸!” 林简着急地在旁边,也不敢上去拦,“阿嬷,您小心别摔着。” 阿嬷经过他,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和一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这么多眼睛,传出去多不好听。” 工作人员捂着皮鼓,上蹿下跳,“是两个男的啊!” 第100章 阿嬷嘿了一声,指着林简,“胡说,这不是个小姑娘吗?” ? 林简迷茫地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 工作人员和齐淮知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嘎吱一声,后面的门后冒出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不点,扎着两个苹果辫子,手里抓着个黄黄的果子。 “我阿嬷说了,男孩子和我们女孩子不能随便睡觉,肚子会鼓起来的哦!”小不点声音响亮。 林简被闹了个大脸红,慌忙地摆手,“阿嬷,我是男孩子。” “男的。” 阿嬷不信。 她老婆子虽然老花了,但又不瞎。 瞧瞧这张裹在帽子里的小脸,尖尖的下巴和甜甜的眼睛。白白净净的,像个福娃娃似的。 可和她们镇上那些泥猴子不一样。 “你看,我有喉结。”林简急得扒自己的衣服,伸长脖子杵到阿嬷跟前。 阿嬷凑上前,瞅了好几眼,还把林简的帽子掀开,摸了摸,“哎呦,还真是。” “怎么白净得和小姑娘似的。” 林简不好意思,“您夸张了,这下我们可以住您这了吧。” 阿嬷立刻把扫把一扔,招呼他们进去,“老婆子给你们拿钥匙。” 工作人员在旁边大喘气,“得嘞,齐老师你们就住着,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齐淮知颔首,跟上林简。 猫儿耳朵红红的,还在害羞刚刚闹出的乌龙。 他走到林简的身后,俯身,悄悄地喊了声“宝宝”。 林简被吓得登时回过头,手指竖在嘴巴,“嘘!” 齐淮知可是个没脸皮的,又缠着叫了好几声,眼神落下,直勾勾的。 明明隔着厚厚的衣服。 林简却还是觉得眼神似乎穿透,落到了他的肚子上。 他福至心灵,警惕地捂住肚子,瞪着他。 “你别乱来啊,我可不能生。” 第77章 囍 林简才不给齐淮知继续耍无赖的机会。 捂住耳朵,熟练地蹿到阿嬷身边,亲亲热热地叫着奶奶。 任凭他怎么晃悠,都不给一个眼神。 齐淮知遗憾地收回手,将院子里的五个行李箱挪到偏南的那间客房门前。 这间屋子是阿嬷留给她女儿和女婿的。但是他们在外务工,有快三年没回了。 阿克斯多风沙,里面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灰。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就说好要自己打扫屋子。 剧组也是昨天才到,没来得及收拾,工作人员还问要不要派点人过来帮忙。 齐淮知给拒绝了。 打扫干活,还能和猫培养培养感情。 林简正好从阿嬷的主卧室里溜出来,手里还多了两件军大衣。 “阿嬷让我们打扫的时候换上这两件旧衣服,别把衣服弄脏了。”大衣的尺码是一样的,林简递了一件过去。 齐淮知披上军大衣。 衣服有些年头了,大衣的背上还有四五个打着黑布的补丁,缝缝补补,味道也不好闻。 他倒是无所谓,比这更艰苦的拍戏条件他也待过。 就是担心林简。 他回过头,林简圆咕隆咚地缩在军绿色的大衣里,手都看不见了。 哪里还有一点穿着冲锋衣,带着墨镜的神气样儿。 偏偏猫还不知道,神气地将手放在额头,竖起两根手指,点下额头,挥出去,“我帅不?” 齐淮知憋住笑,十分有情绪价值地竖起大拇指,“帅,像老虎一样。” 真假的? 林简有些兴奋地跑到屋子的窗前。 玻璃里倒映出一个圆咕隆咚的身影,还是灰扑扑的,大衣压到小腿,像矮脚企鹅似的! 林简脸唰地垮下去,怀疑人生。 十一厘米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齐淮知一穿,像山里的大老虎似的。他怎么和小媳妇一样。 呸呸呸。 林简赶紧摇头,把脑海里奇怪的念头甩出去,带上袖笼套,假装没有刚刚的耍帅,十分正经,“好了,齐哥我们打扫卫生吧。” 齐淮知用钥匙开了门,挡在他前面,“你先在门口待着,我扫了灰你再进去。” 嘿! 嫌弃他! 他可是很能干的好不好! 林简不服,抢先一步,从齐淮知旁边的空隙溜进去,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险些被满屋子扑出来的灰淹没,“咳咳咳!”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齐淮知赶紧拎着猫的后脖子,将人丢到一边,“你别给我添乱。” 林简被熏了一顿,老实了。 终于不逞强,乖乖地“哦”了一声,整个人缩在军大衣里面,摇摇摆摆地走到房间的窗户下面蹲下去,手缩到袖子里。 过了十来分钟,房门才打开。 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 齐淮知军大衣落上厚厚一层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也是,沾上好多白色的墙灰。 “你怎么变成老爷爷了。”林简赶紧替他把头上的灰拍了,又接了一盆水给他洗手。 齐淮知脱了大衣,站着不动,享受着猫儿的服务,还顺手将手指上的一点灰擦到了他的鼻子上。 “那我福气真好,有个这么年轻的老婆。” 林简给他拍灰的手一停,急急忙忙地回头,确认阿嬷还在卧室里,才松口气,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你害不害臊!” 齐淮知将人搂到怀里,“这还只是说两句,晚上你不得羞死?” 林简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这会院子的门没关,阿嬷的房子门也没关,万一有个人进来,可就全部都看见了。 赶紧把齐淮知推开,“你别弄,让别人看到不好。” “怎么不好?” 齐淮知瞧见他一副偷吃的害怕模样,乐了。 堵在门口,邪邪地笑着,将有些慌乱,羞红了脸的林简逼到角落里。 像个下流胚子一般,仿佛要抓着面前的小媳妇到村里的苞米地野//战。 “你男人不在家吧,今天晚上我来陪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手摸摸搜搜地伸进林简的衣领,指腹打着圈地在那一片腻腻的奶皮子上画圈,“哥哥带你快活。” 他的手刚刚过了一遍水,湿湿的,还有些凉。 林简被他摸得打了个哆嗦,面皮粉白粉白的,嘶了声,咬住下唇。 撑在齐淮知的胸口,可是那动作比起抗拒,更像是欢迎。 “宝宝原来喜欢这样的?”齐淮知讶异,步步紧逼,在他的耳朵上吐着气。 “在你男人那里没吃饱,看到一个野男人就馋成这样?” 林简的脸彻底红了。 他没想到齐淮知能说出这样的话,但偏偏又被这几句话撩拨得不能自拔。 软绵绵的,一点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就要被逼到极限,狠狠地搂到怀里,揉搓一通。 下一秒,林简突然感觉他和齐淮知的中间插进来了一个东西。 热烘烘的。 低头,是阿嬷的孙女钻了进来。 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睁得老大老大,她好奇地看看林简,又看看齐淮知。 “你们在干什么呀?” “是在吃好吃的吗?” 她咬着手,大眼睛天真无邪。 林简突然有些罪恶,赶紧把齐淮知推开,蹲在那个小女孩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阿蛮。”阿蛮头上的苹果辫子跟着摇,奶声奶气的。 阿蛮不是很白,被太阳和风沙吹得小脸带着黑红。 但是很精神,壮实。 在西北长大的孩子,越壮实,越好。 家里很久没有来过客人,阿蛮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看林简,又抬起脑袋,想看看齐淮知。 但他太高。 阿蛮还是个小豆丁,努力了一会,放弃了,凑到林简面前。 林简摸摸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奶糖,蹲下去给她,“给。” 阿蛮看了看,突然跑走,再回来,兜里多了两个果子,黄橙橙的,“好吃的要分享哦。” 林简接过。 阿蛮才放心地把糖揣进小兜里,然后才想起阿奶的叮嘱,“阿奶让我带你们去小仓库取东西。” 林简看向齐淮知。 齐淮知:“我先过去看看,你进屋子里收拾收拾。” 林简点点头,转身拎着一桶水和抹布进去。 齐淮知拍了拍阿蛮的头,让她带路。 阿蛮领着他去了靠近大院子门口的那一间小门。 仓库建得很矮,齐淮知进去还要弯下腰。 里面倒是很干净,靠墙堆放着好几个大大的木头箱子,空地上摆放着一些闲置的桶和盆子。 阿克斯虽然安了热水器,但是那种老式的储水烧水款,还不如热得快方便。 所以至少得拿几个桶和盆子。 齐淮知走到那一堆锅碗瓢盆里,挑挑选选,眼神突然定住,笑得一脸慈祥,对着在门口的阿蛮招手。 第101章 “来,好阿蛮,告诉叔叔还有没有这样图案的东西?”他指着最里面一个白瓷红底的盆。 阿蛮乖巧地点头,跑到一个最里面的大箱子里,胖乎乎的圆手指着,“这个里面都是!” 齐淮知笑容扩大,“乖,叔叔明天带你去买好吃的。” 阿蛮发出欢呼,“好!” 客房里面几乎是空的,要打扫的地方不多,布局也很简单。 一个土炕,一个灰扑扑的桌子,旁边放着一个大衣柜,就没了。 林简用抹布擦了桌子,把鞋子脱了,爬到炕上,打湿抹布,拧干,细致地擦起来。 土炕很久没有睡过人,摸上去一手的灰。 但好在墙角边的蜘蛛网已经被齐淮知收拾干净,没有那些膈应的小虫子尸体。 林简一边擦一边比划着土炕的尺寸。 有些担心。 他们带来的四件套似乎尺寸不对。 刚想着,门就被推开,齐淮知拎着大包小包,后面还跟了一个抱着洗脸盆的小阿蛮。 “齐哥,我们的被子用不上。”林简跪坐在床上,和小媳妇似的,对着刚刚回来的男人报告。 男人将捆成一团的被子举起来,“用这个,我在仓库找到的。” 林简看过去,眼睛都瞪大了。 那被子压得厚实,看着就暖和。 但颜色和款式都很不对。 被子火红得像烈焰一样,十分扎眼。更引人注目的是上面按照菱形分布的“囍”字。 还不止被子。 齐淮知手里拎着的桶,阿蛮抱着的盆子,都有一个大大的囍字。 红红火火的,热闹得不得了。 “你怎么弄来这个啦!” 齐淮知把被子放在土炕上,挑眉,“不行?” “当然不行!” 这种东西是结婚的时候才能用的。 林简推他,可偏偏阿蛮还嗦着糖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他咽下去,“等下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齐淮知哼了声,“你又不是女的,我和你弄塌了床,也生不出个娃娃,担心什么?” 他说着,语气酸溜溜的。 林简甚至觉得他要是现在点个头,齐淮知能立马扛着他飞到国外,办个结婚证。 林简被他弄得脸红,“你小声点!” 齐淮知堵住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两个人僵持,还是林简败下阵,开始分工合作。 林简跪在土炕上铺床。 齐淮知将桶和盆子架在门边的洗手架子上,又搭上毛巾,将常用的几套衣服收拾出来。 “好了。”他身后,林简的声音不情不愿的。 回过头,土炕已经大变模样。 铺着火红火红的新婚大喜棉被,靠着墙的那边放着两个枕头,枕头上是一块毛巾,绣着富贵牡丹的图案。 百年好合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地码在床边。 而床中央还坐着一个他心心念念的美娇郎。 穿着军大衣,一点也不光鲜亮丽,房间也很朴素,就像几十年代的乡土剧一样。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朴素的场景,让齐淮知激动起来。 喉结滑动,将蹲在门口吃糖的阿蛮提溜着放到外头,门一关,眼神危险。 林简见势不对,警惕地要跑出去。 齐淮知上前一步,就将猫抓了回来。大掌像铁一般,压住暖烘烘的小糯米糍。 动作粗糙又急促,和第一次娶到城里媳妇的猴急汉子一样。 mua一声,恶狠狠地香了一大口。 “媳妇儿。” ----------------------- 作者有话说:小副本已经上线:黑皮糙汉和人妻猫猫受 第78章 我找我男人 他们起的早,到阿嬷的院子时天也才蒙蒙亮。 简单收拾完屋子,太阳也差不多出来了。 温度一下升高,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穿着喘不过气。 包脸的围巾闷得难受,林简索性扯下来,挂在脖子上,光溜溜地露出张脸。 回头一看,齐淮知只穿一件短袖,腱子肉将短袖口撑得满满当当的。 林简锤他的大臂,又捏了捏,眼里止不住地羡慕。 捏着捏着,手就歪到了一边去。勾勾搭搭地从大臂,慢慢地蹭到内里,差一点点就要探入袖口。 齐淮知:“想要?” 林简点点头,哪个男生不想要这种肌肉。 他身上的肉和年糕似的,软乎乎的,也就腹部有一点隐约的曲线。 还是被齐淮知天天折腾出来的。 “别摸了,我晚上教你练。”齐淮知声音低沉。 刚刚说完,快要摸到胸上的手唰得就没影了,红着耳朵往外跑。 猫儿每次都是嘴巴叫得欢,一到实干可就哑巴了。 齐淮知在后面笑得猖狂。 两个人一起从房间里出来。 阿嬷正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揉着一团面粉,说要给他们做个面片子当早饭。 看到林简露着张脸,急得差点要上手替他捂上,“白白净净的,一看就面皮薄,晒一天,晚上可就遭老罪咯。” 可林简贪凉,也还没有见识到大西北太阳的毒辣,有些不信邪。 齐淮知一听,站在猫儿旁边,虎视眈眈。 大有一副自己不穿,他就上手帮忙的架势。 阿蛮一手握着一个果子,蹲在台阶上,也跑来凑热闹,“晚上哥哥会痛得哭哭的哦。” 她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阿蛮带了一个斗笠似的小帽子,老大一个了。 蹲下来顶着帽子,就像一朵墙角边的小蘑菇,“哥哥也可以戴大大的帽子。” “听到了没。”齐淮知扯住林简的衣服,把猫儿拽回来,然后又很认真地看向墙角边的小蘑菇,“不能叫哥哥,要叫叔叔。” “啊?”阿蛮吸溜一声,疑惑不解地看看林简,然后看向齐淮知,“为什么呀,叔叔。” “……” 齐淮知少见地被堵得说不出话。 偏偏阿蛮是个较真的小屁孩。 见他不说,摁住帽子,哒哒哒跑到他跟前,“我阿奶说年轻的叫哥哥,老一点的要叫叔叔哦。” “你看上去比哥哥大好多诶。”和林简一样黝黑的葡萄眼珠子眨啊眨。 “噗嗤。”旁边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 特别大,刻意让齐淮知听到似的。 齐淮知气得手痒痒,刚抬起手。 林简就十分机敏地将脸巾带上,抱起阿蛮,“走,我们去给阿奶打下手。” “好~”阿蛮拱到林简暖和的怀里,冲天的苹果辫子没良心地对着齐淮知。 “拜拜,叔叔。”林简笑眯眯的,在男人抓住他之前,一溜烟地跑到厨房。 故技重施,躲到阿嬷那去了。 齐淮知在外面看着。 猫儿甜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草莓小蛋糕,闻一口都甜腻腻得不像话。 三两句就把阿嬷哄的开开心心,招呼他一起去揪面片。 “有没有喜欢吃的码子,阿嬷给你做。” 林简得意地朝齐淮知抛了个眼神,更加勤快地围着人转,像个叽叽喳喳的鸟儿,一会都停不下来。 实在是热闹。 这会说得兴奋,等下口渴可就遭罪了。 齐淮知回了房间,拿起一个印着比翼双飞的烧水壶。 阿克斯没接净化器,自来水都不能直接饮用,必须烧开了才能喝。 他把烧水壶提到院子的水龙头,接了水,光明正大地进了厨房,放在另一口煤气炉上。 猫儿缠着阿嬷,聚在厨房的另一头,带着围裙,学着掐面片。 没有注意到他。 齐淮知正想假装不经意地过去,大门边的狗叫了起来。 紧接着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年级有些大,两鬓边的头发花白,另外一个是中年,穿着气派。 前者是绿芒的导演,吴百山;后者是绿芒的副导演,孙林。 孙林算是吴百山的半个徒弟。 他们本想着吃了早饭过去拜访,没想到两个人先找上门来了。 吴百山年纪大,眼睛倒是尖,一下子就在厨房找到了齐淮知,走到厨房门口,上上下下打量,“你这模样,还真有一点本地人的味道。” “不过还不够。”他摸着胡子。 齐淮知和他合作过很多次,知道他的脾气。 这一次他的角色是当地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回乡的治沙人。 他抹了把脸,“不够糙。” “淮知懂我。”吴百山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满意得不得了。 有点艺术追求的导演都喜欢齐淮知这种演员。能为了角色舍下精致的面皮,扮丑。 齐淮知接着道:“这几日我跟着植树队伍一块干几天活,适应适应。” 吴百山满意,又替他可惜,“你这才养好的脸,可又要被糟蹋了,来的路上我还和孙林说起,可别影响你讨老婆。” 第102章 “这要是耽误,你以后可得埋怨死我们俩咯,对吧孙林。” 吴百山没得到孙林的回应,偏头,发现他的视线完全看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顺着看过去。 孙林在看的那一侧站着一个阿嬷,一个到膝盖的小豆丁,还有一个身形纤细,像小白杨似的男孩。 大西北的风沙多,厨房是泥土和灰黑的石砖砌的,地面上还有厚厚一层沙子。 室内灰扑扑的,可偏偏那小白杨格外的亮。 连头发都比其他人多几分光泽,像个刚刚赛洗过的小猫咪。 偏偏又不是那种富贵养出来的无知和单纯,脊骨直挺挺的,带着一种书卷气和倔强的天真。 富贵型的演员好找,这种可不多见。 有些演员能演富家公子哥,但一旦角色有了层次和内涵就不行了。 归根结底,没有阅历。 吴百山眼睛顿时亮了,“这是哪个角色的演员?” 他大步走过去,脚下生风。 齐淮知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导演就一溜烟,和个老顽童似的,杵到林简面前,热情地抓住林简的手。 十分不客气地打量,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那毒辣的眼神,和x光片一样,将林简吓了一大跳。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演的是什么?” 劈头盖脸的三个问题。 林简手里还抓着面片,下意识地扭头,慌张地去找齐淮知。 “齐哥。” 齐淮知走近,林简就从那个古怪的老头手里挣脱,跑到他的旁边。 “您别这样,吓到他。”齐淮知知道林简不喜欢应付交际的场合。 猫儿胆子小。 他往前一步,挡住导演继续打量的目光,“他是我的………” “助理。”林简在后面悄咪咪地扯了扯齐淮知的衣服,留下五个面粉爪子印儿。 站在他前面的男人有些无奈,背后有眼睛似的,把林简的手抓着,捏到手里,惩罚他的不诚实,“是我的助理,林简。” 吴百山有些失望。 这脸,这会说话的大眼睛,不上大银幕,多可惜啊。 他还想挣扎。 齐淮知:“他也不爱上电视。” 孙林插进了话,“吴导,我们剧组也没有适合小林兄弟的角色。” “再说了,我看小林的年纪,还在上大学吧?” 齐淮知皱眉。 身后的猫儿没有察觉到危险,见这两个人都是齐淮知认识的,冒出个脑袋,“嗯,在海市大学上大三。” 孙林“哦呦”一声,“我听你口音,不像海市人,海市大学外地人可难考啊。” 林简点点头,还想说话,脑袋上降落下五指大山。 齐淮知将猫塞回身后藏着,不咸不淡,“就先这样吧,吃过早饭我就去植树大队报到。” “那行,你助理哪天想拍电影,记得来找我。”吴百山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孙林落后几步。 他想拿手机加上助理的微信。 一回头,就看见齐淮知手抓着面粉,摸到那个助理的脸上。 好不亲密。 那个助理没有注意到,可齐淮知立刻看过来,微微一眯。 孙林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去,走了。 两人没走多久,阿嬷的面片儿就出锅了。 阿克斯的面皮没有海市的精致,但量大管饱,只加了盐,很新鲜。 黏糊糊的,一碗下去,胃都热乎了,吃出一身的汗。 林简吃了两大碗,才意犹未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阿蛮好奇地蹲在他旁边,抬起脸,看了好半天。 齐淮知给她搬过来一个小号的椅子,阿蛮爬上去,和林简并排,整整齐齐地躺着,抬着脸,闭着眼睛,手摸着肚子。 像大小号复制件一样。 林简发碳晕,眯了一小会,再醒来的时候齐淮知已经换上装备,去镇上的植树大队报到。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汽油车开回来,接水,带上树苗枝。 林简搬着板凳,跑去大门口,看了好一会,没有在车队里发现齐淮知的身影。 蹲了三趟,实在没找到,脸晒得都有些难受了,他才回去。 开始思索给小院和房间添置一些东西。 正式开拍的时候至少要待上四个月,正好趁着这一次围读结束回海市,将缺少的东西补齐。 林简拿这个小本子,问了阿嬷同意,跑到主卧室里逛了一圈,挨个对比,在小本本上记下了好几样他们房间没有的东西。 干活的时候时间变得特别快。 一晃眼,到了中午,温度又升高,太阳烘烤着干干的阿克斯。 远远望着外面看不到尽头的沙漠,空气似乎都扭曲了,能从喉咙里闻到一点儿的铁锈气味。 林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总觉得沙漠看久了心慌,想把大门关上。 一小群三三两两结伴的妇人从门口经过。 挎着篮子,有说有笑地往出镇子的小路过去。 是齐淮知做工的地方。 林简好奇,跑过去问他的新朋友,阿蛮,“那些人中午怎么跑到外面?” 阿蛮躲在厨房的死角,正背着阿嬷吃糖,含糊不清地道:“给种树的叔叔姨姨送饭呀。” 秘密小天地突然出现了一杆锅铲,啪嗒地敲在阿蛮的苹果辫子上。 阿嬷制裁了偷吃的小苹果,没收了所有的糖果,才对着林简说:“种树那边要趁着天气冷下去前多干一会,一干就是一整天。” “那些都是心疼自己男人,送饭去的。” 林简若有所思。 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亮橙色冲锋衣,带着墨镜的小橘子出现在了热火朝天的种树队伍里。 哪怕是中午,队伍也没有休息,而是轮班。 一小波人坐在地上,狼吞虎咽,还有一小波人开着水车,抱着梭梭树继续工作。 林简有些尴尬地抱着怀里的方盒,站在人群外面。 出门的时候踌躇满志,到了这里才发现他根本找不到齐淮知! 放眼望去,大家伙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罩衣,围着面巾,快上百号人,实在壮观。 而且植树的队伍拉得长,最远处的几乎要变成一个蚂蚁点,什么也看不清。 林简眯着眼,努力辨认。 非常努力。 但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漂亮橘子,站在边边上,当木头人。 眼神茫然的,面皮也白,就像个走丢的橘猫。 “娃诶,你找谁?”一个大娘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过来,“我帮你喊人,我男人是队长。” 林简又抱紧了怀里的面桶,看看远处望不清的人群,又看看带着两坨红痕的自来熟大娘。 鬼使神差地张嘴。 “我找我男人。” -----------------------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点点就正文完结噜,宝宝们可以想一想有没有想看的play,到时候会选几个尺度合适的当做福利番外发出来呀! 第79章 两口子 林简说完就后悔了。 这里的民风淳朴,连外来人都少见。 同性恋这种东西,更是没有。 好在他说话声音小,沙漠刚刚刮起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将他的字词吹得飘散。 大姨没听清楚,“男人?我们这种树的哪个不是壮实汉子?” 她自豪地指着远处在开水车的人,“看见没,我家男人,和个大火炉似的。” 林简顺着看过去。 那一处有三四个干得热火朝天的壮汉,到了中午,甚至有人将外套脱了,露出两块精壮的腱子肉。 古铜色的肌肉,在光下油光发亮。 大姨远远地挥手,最中间的那个汉子看过来,扬起憨厚的笑。 “诶!过来给这个小兄弟找找人。”大姨喊了一嗓子。 汉子听见,抓着车把手,从上面跳下来,那一身的腱子肉格外醒目。 一块挤着一块,满是风沙肆虐留下的勋章。 林简瞠目结舌,突然一股后座力,咻地拉住他的衣领,将他直直地向后扯去。 落入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古铜色的壮实汉子消失不见,林简只来得及发出声音,眼睛就被挡住,视线变得漆黑。 他还想扒拉。 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咬牙切齿的威胁,“好看吗?” 林简不动了。 “不用了婶,他是来找我的。”齐淮知抓着安分了的猫,看向大娘。 大娘认得齐淮知。 今天早上,镇上的书记带着他过来队伍里报到。 一开始大家还不同意。 这阵子任务重,要抢在下雪之前多种一批苗,没有人愿意带个新人,做不好,还要返工。 哪知道齐淮知一声不吭,几分钟就上了手。 也不说话,埋头苦干,那一身的力气,可比她家男人还要壮实。 第103章 半天的功夫,就和队伍里的人打得火热。 大姨挥手让自家男人回去,转头看向齐淮知,“来送饭的?” 齐淮知点点头,不多说,一只手捂着林简的眼睛,一只手扣住腰,像挟持人质似的,将猫儿带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甚至还精心挑选了一个小沙坡,把人拐到沙坡的背面,看不见植树大队,才将猫质放开。 他脱了外套,垫在沙面上,一抬眼就看见林简在好奇地四处张望。 林简没有来过沙漠,这里面的每一处景色都让他感到新奇。 就连被风吹得滚动的砂砾,都能让他哇哇地亮起眼睛。 但落在齐淮知的眼里就变了味。 “我饿了。”他幽幽地说,好不可怜。 好在猫还有点良心,立即回头,坐在衣服上,将盒子打开。 阿嬷今天中午做的还是面片子,换了一个浇头,林简出门还顺便给齐淮知带了一个水囊。 齐淮知拿起水囊,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半,抹了嘴,才端起碗。 埋头,吸溜一大口。 他的吃相好,哪怕干了半天的活,饿极了,吃得也并不难看。 只是更加豪放,仿佛真的是这片沙漠土生土长的人。 林简盘腿,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齐淮知。 突然有些好奇,“齐哥,你怎么看到我的?” 齐淮知吃完一碗,又端起下一碗,眼神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 那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土黄土黄的沙漠里,队伍里的人都穿得朴素,突然出现一个亮眼的小橘子,想不注意都难。 俏生生地端着饭盒,站在边上,林简一出现的时候,和他一块干活的人就捅了捅他。 “诶,那是不是来找你的。” 当时齐淮知还拿着铁锹,一把沙子铲下去,脚踩在上面,远远一望。 颇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是来找我的。” 但齐淮知在林简面前,一向是个没正形的。 嘴巴一抹,就开始编造谣言,吓唬猫儿,“我拜托大家帮我找的。” 林简的眼睛瞪大,有些暗暗地期待,“你怎么说的我呀?” “又高又瘦。” 林简点点头,很客观嘛。 “然后呢?”他问。 “眼睛圆圆的,像猫一样。”林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勉强接受。 “喜欢五颜六色,胆小还爱哭。” 猫儿不乐意地撅起嘴,龇牙咧嘴地示威。 齐淮知顿了顿,轻描淡写地接着说:“我说那是我老婆,看见他,记得喊我,他粘我粘得不得了。” 林简的眼睛瞪圆了,凶凶地白了一眼,“齐淮知!你又胡说八道。” “哪一句胡说八道了?” “不是你说的来找我男人?”齐淮知挑眉,“你男人不是在这吗?” 猫儿的气焰一下子没了,他没想到稀里糊涂的一句话又被齐淮知听到了,耳朵羞红,“你又.……偷听。” “诶。”齐淮知不同意,“明明是你自己没看到我,这怎么能算偷听。” 林简:“.……” 他背后又没有长眼睛。 林简知道这会被大灰狼抓住了把柄,得不到好处,灰溜溜地闭上嘴巴,准备休战。 可齐淮知没打算休战。 揪过猫儿干干净净,白嫩嫩的脸蛋,粗糙带着砂砾的大掌将面巾扯下去,吧唧好大一声。 偷吃了一嘴的香。 林简炸毛,夸张大叫,“一嘴的油,别亲我!” 齐淮知土匪似得将人搂到怀里,又凑上去将嫌弃的猫儿压制,朝他另一边的脸上咬了一口。 “什么偷听,你的小嘴我都亲了,说的话我还不能听了?” 林简惊了。 哪想到齐淮知就在队伍里干了半天的活,连最后一点羞耻的心都没有了。 “你..…….”他抖着手指,脸红红的。 也不知道是被大灰狼一口嘬红的,还是气红的。 见齐淮知还要胡作非为。 一把推开,将人推到沙子堆里,拍拍屁股站起来,气呼呼的,“明天你就自己啃干粮去吧!” 齐淮知倒在沙堆上,嚣张地笑,“媳妇晚上回去等我吃饭。” 他嗓门格外的大。 远处有好几个人都隐约听到了了些,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将猫儿吓得毛都竖起来,赶紧捂住脸,闷头跑路,徒留齐淮知一个人在后边哈哈大笑。 林简一鼓作气地跑回镇上,才敢将脸上的面巾取下来一点点,露出鼻孔换气。 镇上的人口很少,哪怕是大中午的,外边也没什么人。 那条老狗远远地就闻到味,有些兴奋地叫起来。 林简走到院子门口,老狗就扑过去,绕着他的腿边打转。 “饿了?” 老狗像听懂了似的,汪汪汪大叫。 林简站起来,想要去旁边的院子找小方。 小方带了不少干粮,里面就有狗狗可以吃的肉干。 旁边的院子大铁门传出嘎吱的动静,走出来一个很陌生的面孔。 挺高的,穿着时髦,就是不大合乎环境。 阿克斯这样的风沙地区,还穿着衬衫和西裤,带着一款很夸张的墨镜,邪邪地靠在墙壁边,单手插兜,“你好。” 林简看了好几眼,没认出来,警惕地后退。 一阵风吹过,韩式瓦片头变成了斜分刘海,盖住了一只眼睛。 那人像没事人似的,轻轻一拨,对他微微一笑。 “你是齐老师的助理吧?”他说着,摘下墨镜,眼睛微微抽了下。 “我是。”林简又后退几步,回到了老狗旁边。 那人摘了墨镜,他才认来出来。 最近演校园剧火的一个小生,郭其明。 平时的形象都是男大风,突然换上西装,林简有些不习惯。 他面部稚嫩,肩膀也不够宽,穿上老成的西装,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林简看了好几眼,嘴巴动了动,憋下去,没说出来。 算了,娱乐圈的男人比较自恋,他还是不要触碰霉头好了。 “你怎么住到这里来了?”林简问。 “哦,我住不习惯。”郭其明轻描淡写,“看这边也就住这个小助理,干脆换过来。” 林简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不喜欢他对待小方的态度。 站起来,正要回去,郭其明竟然跟着他一起走到门口,往里面张望。 “你们这里只有两间卧室?”他问。 林简点点头,和他隔得有些近,闻到了一股特别特别浓的香水气味。 好熟悉。 是齐淮知身上的惯用的香水。 林简心头划上一股异样,抬眼就看见郭其明正对着他,像是被风迷了眼似的,不停地眨啊眨。 “你要不睡到我那边去,我那里还有一间空的房间,这样不用挤在一起。”他很友好地发出邀请。 林简摇摇头,“不用了。” 他跨进院子里,又回过头,“对了。” 郭其明不知道何时又靠在了墙壁上,单脚支在上面,闻言,侧脸勾唇,邪魅一笑,“你说,我在听。” “你要不还是把墨镜带上吧,这里风沙太大了,我看你眼睛有点不太好。”林简好心地提醒,然后关上院子的大门。 阿嬷他们竟然还没有吃午饭,都等着他一起。 三个人围着院子里的小木桌,热热闹闹地嗦面条,阿蛮在一边叽叽喳喳的。 “哥哥,刚刚旁边院子的那个大哥哥来找过你哦。”阿蛮吃完了小碗的面条,凑到林简面前打报告。 “他来过?” 阿蛮重重地点了点头,“当时阿奶也不在,我没让他进来。” “嗯!”林简给了她一个大拇指印章,“好阿蛮,不能放陌生人进来。” “我知道啦!”阿蛮得意地翘着辫子。 吃了午饭,他联系上了小方。 小方是在他出去那会被剧组的人换到了小镇的东北那一块,倒没有换得更差,院子差不多。 那个院子原本是分配给郭其明的。 但院子有一只猫 郭其明毛发过敏,所以申请换走的。 林简和阿嬷求证了一遍,东北方向的小院子确实有猫。 又上网搜索,郭其明确实这方面的传闻,这才放下戒心。 在院子里溜达了好几圈,林简有些无聊。 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不能再收拾了,但他又不想去找齐淮知。 省得又被那个大灰狼调戏,想了想,索性就去找阿蛮,问她有没有集市。 正好去看看当地的特色,添置一点稀奇古怪,让房间看上去有人味的东西。 阿蛮一骨碌地爬起来,“有!” 她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 阿克斯只是个镇子,但距离这里三十分钟的车程有一个还算大的小城,里面有一个还算有些名气的集市。 第104章 这会正好有一趟发往那边的公交车,五块钱一个人。 “你要去买好吃的吗?”她头上的苹果辫子一跳一跳的,“阿蛮可以帮你提东西哦!” 林简一把将她抱起来,“走!我们去逛街!” “喔!出发!”阿蛮欢呼。 一大一小两个人和阿嬷打了报告,得到了同意。 乐滋滋地带上布袋子,出门。 “往那边走。”阿蛮在门口指路。 旁边的院门又恰好打开了。 郭其明从里面走出来,换了一副无框的眼镜,和一套红色的西装。 骚包极了。 “你们要去集市吗?” 阿蛮新奇地看了眼他的打扮,点点头。 郭其明扶了扶眼镜。 “能不能带上我?” -----------------------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奶茶] 第80章 带你去追星星 林简不是很情愿。 但奈何郭其明一副央求的样子,直言没有带助理,上午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伏低做小,双手合十,拦在大门口,缠得林简没法子。 “你把口罩戴好。”林简可不想被人认出来,和他扯上关系。 郭其明咧嘴笑起来,然后又急匆匆刹车,就像在维持人设一般,勾唇,声音低沉,“谢谢林助理。” 这一声叫得林简起了鸡皮疙瘩。 他记得郭其明的声线不是这样的,更偏向少年音。 这样刻意地压低嗓子,总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林简搂紧阿蛮,埋头顺着她指的方向赶路,任凭郭其明怎么说话,也不搭理。 镇上去那个日达尔集市的公交车每天有好几班。 他们坐上两点的这一班,公交车被风沙侵蚀得破旧,开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有些晃。 很多当地人带着腌制的东西去集市上卖。因为吹着风沙,不能开窗通风,车内的气味也不好闻。 林简没坐一会,就难受地蹙起眉,揉着肚子。 “不舒服?”郭其明坐在旁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要不要靠我一会?” 林简顿时摇头,将自己贴到窗户边上,拉开距离,“不用了不用了。” “那好吧,我的肩膀一直在这里,随时等着你。”他轻轻地勾了下唇。 林简嘴角抽搐了几下。 晕车没吐出来,被这一句话刺激,眼睛泛出生理性泪水,差点干呕。 “哥哥,给!”阿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果子。 是这边的特色果子,人参果,气味清甜。 林简抓着,猛吸一大口,才勉勉强强将肚子里翻涌的酸意压下去。 公交车上的后半程,再也不敢偏头,眼睛死死地黏在窗外,作出一副被外面风景迷住的模样。 开了大概半个钟,车停在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外边。 集市很简陋,只用了三根大木桩撑起了一个供四人通行的门。 但里面热闹极了。 有的人租了店面,也有干脆在地上铺了一个小毯子,盘腿而坐的。 售票员收了回程的票钱,告诉林简最早一班回阿克斯的公交是下午四点半,就拍拍屁股逛街去。 林简低下头,和阿蛮对视,两对葡萄似的眼珠子兴奋地发亮。 一大一小齐齐欢呼,“走咯!逛街!” 阿蛮举起一只拳头,像个大海上的领航员,熟练地告诉林简哪个摊子的零食最好吃,哪个摊子的价钱最便宜。 两个人还没走出门口,就左手右手拎起了大袋子。 满满当当的。 阿蛮抓着一块糖饼,吃得满嘴甜滋滋,“哥哥,我们去里面,里面有好多好多大叔做的沙子。” 袋子太重了,林简就把阿蛮放下来,让她抓着衣角,两个人慢慢悠悠地逛过去。 阿蛮说的大叔店子在集市的最里面。 三个门面的大店子,门口立了一个木牌,用黑色的碳笔写了四个大字。 “大叔沙子”。 还真叫这个名字。 林简有些好奇,看了一眼。 这是一处手作店,靠近墙壁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沙子制品,还有很多骆驼的毛毡。 店铺的中间有三四排的桌子,坐满了来这旅游的外地人。 门口的风铃被阿蛮拨响,里面唯一站着的男人回过头,他蓄着胡子,眉心有川纹。 但看见阿蛮又立刻笑起来,“嘿呦,小阿蛮,怎么跑过来了?” “我带哥哥来你这里玩。”阿蛮指着旁边的林简。 大叔挑眉,“不是本地人吧。” 林简摇摇头,慢慢走到店铺中央,立在一边,看游客做的手工品。 他们在用沙子造景。 林简看了会有些心动。 “喜欢?你是小阿蛮带过来的,我免费教你做一个。”大叔抱着阿蛮。 林简看了眼时间,快要四点了,阿嬷嘱咐过天黑之前要回家。 再说了他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白花那么多时间教他做手工。 摇摇头,在大叔的摊子里挑了两个骆驼形状的玻璃瓶。 小小的,里面还有一卷白色的纸。 是小时候很流行的许愿瓶。 正准备拿出手机付钱,旁边突然多了一阵热热的呼吸,喷在林简的脖子上。 他打了个激灵,偏头,是郭其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靠在架子上,邪邪地笑,“我来付吧,老板多少钱?” “46块。”大叔说。 “小简要不要再看一点别的,我看那个手工不错,我可以陪你啊。”郭其明说着,顿了一下,“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林简默默地后退两步,“不用了。” 郭其明那双眼睛露出受伤的神色,“我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两人在门口僵持,拉拉扯扯的,引来了不少暗戳戳的围观。 林简的脸僵住,硬邦邦地说:“没有。” 郭其明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没看出林简的抗拒,竟然又兴高采烈地走近,“那太好了,我以后能多来找你吗?” “我在圈内也没什么朋友,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健身,拍拍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简突然开口,走到了他的另一侧,“你能给我看看吗?” “你拍的照片。” 郭其明心里得意,“当然。” 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提前下载好的图片。 又凑过去,胳膊搭在林简身后的架子上,四十五度侧脸,露出他最好看的角度,“这些都是我拍的。” 他越说凑得越近,得意地瞧着林简呆住的眼睛。 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助理。 能有多难搞。 普通人被他看上,怎么可能不激动。 那个小助理的眼珠子开始乱转,似乎连呼吸都乱了。 郭其明得意洋洋,手慢慢地抬起,就要搂上去,耳边响起滴答一声。 “微信到账四十六元。” 他僵住,偏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出了木架,将上面的收款二维码露了出来。 林简就是趁着他说话的功夫,飞快地扫码,将钱付了。 “收到了。”大叔从店子里走出来,扯了个袋子把两个玻璃瓶装进去递给林简,然后又嫌弃地打量了一眼他旁边那个穿着西装的大傻子。 “付个钱,磨磨唧唧的。” 郭其明挂不住脸,随手拿起一个毛毡,摔在地上,“多少钱,我付了。” “三万。”大叔说。 “你抢钱啊!”郭其明跳脚。 “没钱装什么阔气。”大叔嗤笑,大块头往门口一站,扯住他,“诶,摔了我的东西就想耍赖?” 手背在身后挥了挥。 林简抱起阿蛮,撒腿跑路。 直接躲回车上,和一个早早上车的大妈换了位置,坐到了最里面。 闭着眼睛,假装睡觉,这才在回程的时候躲过一劫。 下了车,就无处可逃。 郭其明又跟了上来,似乎完全不在乎他冷漠的态度,热情地走在旁边,问东问西。 和拿着本子的街道办工作人员似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快要把林简的皮都扒下来。 到了最后,连阿蛮都受不了,捂住耳朵。 林简越走越快,眼看还差一个拐角就要到院子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旁边一直紧紧跟着的郭其明低头看了眼手机,紧急刹车,竟然就停在了原地,“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林简巴不得,赶紧带着阿蛮跑步,用上了大学跑五十米的劲儿。 冲过拐角,远远地就看到站在门边,穿着一身黑色反光白条冲锋衣的齐淮知。 “齐哥!”林简的眼睛亮起来,直冲冲地扑过去,“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齐淮知神秘地笑了笑,伸出手,臂膀稳稳地搂住他,将猫儿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好,“去哪了?” 第105章 “我去给你买吃的了!”林简兴冲冲地举起手里的袋子,“你明天带一些干粮去。” 齐淮知点头,就要凑过去亲亲,一个脑袋从两人中间钻了出来。 阿蛮眼珠子眨阿眨,看看左边的哥哥,又看看右边的叔叔。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 最后还是小不点十分有眼色地从林简的怀里溜走,哒哒哒地一个人跑走。 进去之前还趴在门口,露出半个脸,对着两个人竖起一个小手指,神神秘秘地“嘘”了声。 林简懵了。 齐淮知哈哈大笑,将人搂紧,“她这意思是替我俩保密呢。”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俩……”林简不信。 外头的天色暗下去,林简担心被吃完饭出来散步的人撞见,提起袋子想回去。 齐淮知突然拉住他,不松手,低下头,在脖颈间嗅了嗅,眉头一皱,“你身上什么味?” “臭烘烘的。” 林简一下就瞪圆了眼睛,赶紧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地上,抓起衣服,低头闻。 然后迷茫地抬起眼,“哪里臭啦?” 齐淮知凑近,眉头皱得更深,“就是臭。” 林简不信,躲到齐淮知的背后,没有风的地方,把衣服撩起来闻。 像个猫咪似的,绕着将身上都闻了个遍。 哪里有臭味? 一点都没有。 “你胡说,我身上明明是香的。”林简抗议。 他今天汗都没出呢。 一路上又被郭其明紧紧挨着,蹭了一身的香水味。 哪里会臭! 被头一遭说臭,林简简直觉得遭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抬起胳膊,执拗地放到齐淮知的鼻子下,“你闻闻,这不就是你经常用的香水味吗?” 齐淮知将他的手摁下,“臭,一股野男人的味。” 林简眨了眨眼睛。 “哪里来的?”齐淮知威胁地眯起眼睛,“嗯?” “哦~!”林简琢磨出味,得意地歪嘴,叉腰,“你吃醋了!” “没有。”齐淮知不承认,“我只是担心你个糊涂蛋被人拐跑了。” 林简才不信。 他现在底气可足了! 才不是之前被绑回来那会,齐淮知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你就是吃醋!”林简捂着鼻子,“好酸哦。” 那副无赖的模样,将齐淮知气得牙痒痒。 烙铁一样的大掌,猛然一伸,捏住上窜下跳的猫儿,唰地拉开冲锋衣的拉链。 将林简整个人塞进了衣服里。 “唔!”猫儿在里面挣扎,“齐淮知,你身上都是沙子味,臭死啦!” “你快放我出去!” 可是猫儿哪里抵得过醋翻天的大灰狼。 “想得美。”齐淮知哼了声,大手压制住怀里闹翻天的猫,“你男人臭烘烘的,你可不能自己一个人香。” 齐淮知将林简搂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揉搓,让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沾上自己的味道。 将那讨人厌的香水味赶走,差点将林简憋到喘不过气,才气哼哼地将人放出来。 林简的脸都憋红了,踉跄两步,乱糟糟的像个从外面鬼混回来的猫。 头发炸了毛,衣领子翻出去,连裤子都歪了! “你……!.”林简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果然都是那一股相似的沙子味。 “齐淮知!你讨厌!” 他气哼哼地扭头就走,走到一半,又绕回来,将地上的袋子也拎走了。 “不是说给我吃的?”齐淮知问。 林简不高兴地留了个后脑勺,“这是我给狗买的。” 齐淮知十分没脸没皮地汪汪两声。 又响又亮。 惹得趴在门口,睡觉的老狗都竖起耳朵。 林简这一次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把他身上都搞臭了! 一股汗臭味! 绷着张脸,吃饭的时候也是坐到阿蛮那一边,捧着碗,扭头不理旁边暗戳戳搞小动作的人。 吃了饭就跑去洗澡,足足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一开门,齐淮知就站在门外。 他也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扣了一个毛线帽在林简的头上。 “走。” 林简有些懵地被他拉住,裹上了厚厚的军大衣,塞到了一辆红色的皮卡上。 砰—— 车门关上。 齐淮知跳上了主驾驶。 噌的一声,车前的两盏大灯打开,将路面照得仿若白昼。 林简哇了一声,新奇地摸了摸车子。 车子猛然发动,他才想起不对劲,声音飘荡在风声里,“齐哥,我们要去哪啊?” 齐淮知抽空回头,声音盖过了发动机的轰鸣。 “带你去追星星。” ----------------------- 作者有话说:提示:郭其明在齐哥家庭聚餐那一章出现过捏[眼镜]我发现了我只爱写简咪和齐哥的剧情,写其他人写的我老难受了,后面两章都是我们小情侣的啦 第81章 星星大王 沙地皮卡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几声轰鸣就冲出了小镇的道路。 将车内的猫儿颠得七荤八素。 林简紧紧地抓着门边的扶手,声音跟着坑坑洼洼的道路起伏,“看~星~星,就我~们~俩?” 齐淮知“嗯”了声,“正好今天有空,后面几天忙起来,我可就顾不上带你去了。” 他还记着林简在机场念念不舍地望着天空的模样。 猫儿想要的,他自然会帮他拿到。 下午从混熟的本地人那打听到,就立刻联系了小方租车,定了这里最近的观星基地的最好位置。 “真的?”林简兴奋起来,兴高采烈地贴着车窗玻璃往外看。 几个呼吸,小镇就被远远地甩在身后,成为了后视镜里的一个黑点子。 沙漠天黑得很早,也没什么灯。 小镇星点的灯火微弱,几乎起不到作用,路边绵延无际的沙漠像沉默的黑色巨兽,安静又可怕地盘旋。 “相机我也给你带来了,在后座。”齐淮知做好了一切准备。 林简回头,果然在后座上看见了他的相机包。 下午买回来的那一袋子零食也在。 他探出去半个身子,本来想将相机拿过来,看到了地上放了一个很大的黑色登山包。 塞得鼓鼓囊囊的。 林简勾手拉开拉链,打开登山包的口子,看见里面塞了洗漱用品和一些保暖用的东西。 再往下翻,是换洗用的衣服。 “齐哥,我们要在外面过夜吗?”林简问。 齐淮知点点头,“明天早上回去。” “你要开多久呀?”林简又追问。 “三小时。”齐淮知跟着导航,在路口打了转,“到那里,十二点半,刚刚好能看见。” “我定了帐篷,今天天气好,说不定还有银河。” 他说完,就颇有些得意地等着,等着猫儿亲亲热热的卖乖。 可哪知猫没领情。 反倒拖了老长的一声“啊”,回到座位上,抓着安全带,余光都能瞥见他撅得高高的嘴巴。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突然间,就像落下了乌云,变得无精打采。 “怎么了?”齐淮知有些紧张,赶紧将车靠边停下,手探到林简的额头上。 林简摇摇头,也不说话,抓着齐淮知摸他的手。 齐淮知的手摸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林简嘴巴抿着,垂眼看他的手。 短短一下午,他的手磨得破了皮,那上面有好几道红色的新鲜伤口,好几个大大的水泡。 看着就很疼。 林简最怕这些了。 家里出事后,青春期长身体的时候也常穿不合脚的鞋子,脚后跟磨出过很多水泡。 他对这东西总是心有余悸。 林简摸了摸,又飞快地收回手,有些难过地避开。 抬眼,可齐淮知的脸上也是。 坐在一辆车里,车顶的灯泡照得明晃晃的,齐淮知那一张脸上被细碎粉砂刮出的伤口也无所遁形。 林简心疼,语气都带上了不自觉的埋怨。 “你不用管我,什么星星不星星的,我想看,抬头就能看见了,你开这么久的车,明天上工怎么办呀?” 齐淮知还以为怎么了。 原来是猫儿心疼他了。 哪怕是这副凶巴巴的样子,他也受用,觉得甜蜜,心里跟喝了一大碗蜂蜜水似的。 “可是我就想和你看星星。”齐淮知凑上去,亲亲,在林简热热的嘴巴上碰了碰。 “可是.…….”林简还想劝他回去,被齐淮知一巴掌摁到怀里,好一顿揉搓。 “行了,你男人的实力还不清楚吗?” 齐淮知咬着他的耳朵,心痒痒地逗弄,“我就算开一天的车,也能把你弄得下不来床。” 好不容易得来的心疼烟消云散。 第106章 “你..……你怎么总是耍流氓!”猫儿白了他一眼,一掌拍开,将他推回去。 “开你的车去,别和我说话。” 齐淮知被骂了一通,舒服了,继续按照路线图驾驶。 今夜的天气很好。 没有月亮,也没有遮挡的云,甚至连风沙都小了很多。 红色的沙地车开在寂寥的沙漠线上,两侧都是漆黑的,只有车头的灯笔直地照亮出一道明黄色的线。 一开始林简津津有味,可是再美的景色也耐不住一直看。 重复的风景和簌簌作响的风声简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林简的头一点一点,眼神跟着迷离。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速才慢慢地缓下来,从马路拐到了沙漠上。 齐淮知将车停在一片平缓的沙漠上。 旁边有两排并排的白色帐篷,每一个帐篷门前放着一盏小小的灯,撑出一小片天地。 他先将车内的东西放到帐篷里,才返回去,叫醒睡着的猫。 “到了。”齐淮知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小条,挤进去,堵着门,不让风跟着溜进来。 林简迷迷瞪瞪拍开他的手,“我好困,我要睡觉。” “不想看星星了?”齐淮知捏了捏他的鼻子。 林简困倦地点点头,撒娇地朝他伸出手,屁股却黏在座椅上不愿动。 “小懒猫。”齐淮知将他睡乱的围巾整理好,将他从车上抱下去。 车外的气温有些低。 冻得林简一个激灵,眼神都清明不少。 他跺跺脚,就要去看天空。 眼睛突然被挡住,齐淮知站在他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跟着我。”他听见男人说。 林简“哦”了声,不用他多说,主动地钻到敞开的衣服里,抓着他的衣袖。 乖巧得像一只窝在主人怀里的猫。 齐淮知领着他往高一些的沙坡上走,走到插着小旗的地方,才停下来,慢慢地将手松开。 “抬头。” 林简抬起头,霎时间失语。 猫一样圆的瞳孔里倒映出漫天的星河。 阿克斯这片区域没有什么污染,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样。 有最黑的夜空。 天幕从头顶一直绵延到最远处的地平线。世界好像被一分为二,除了脚下的大地,就是天上的黑幕。 这里也有最亮的星星。 不像城市里稀稀疏疏的,星星在这里争先恐后地闪啊闪。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砌在一起,像一桶倒转的乳胶,悬悬地压低,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 林简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嘴巴张得大大的。 “喜欢吗?”齐淮知问。 他点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猛然生出了一股呐喊的勇气。 双手放在嘴巴,捧成喇叭的形状,想要“嗷呜”一声。 有些害羞,回头看着齐淮知,先小小声地嗷呜了一下。 那一声狼叫,和猫崽子叫似的。 奶呼得不得了。 齐淮知吓唬他,“小心把大灰狼引过来。” 林简被他一说,还真的有些怕了,就要放下手。 “这样。”齐淮知给他想了一个法子,“你猫叫一声。” “狼就不会过来了。”齐淮知循循善诱,手摸向口袋。 大概是星空太美,吞噬了理智。 林简鬼使神差的,竟然真的对着夜空,双手做喇叭状,身体前倾。 明明是格外有气魄的姿势,嘴巴一张,竟然大声地喵了下。 又响又亮的。 远远地回荡在这一片风中。 后一秒,一道一模一样的猫叫在林简的身后响起。 将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是齐淮知在点手机的屏幕录音。 他看见林简回头,挑眉,又点了下。 猫叫又喵呜地从扬声器里冲出来。 林简回过味了,凶神恶煞地叉腰,“齐淮知,删掉!” “乖。”齐淮知恨不得把手机捶到沙漠里,放个一百遍,哪里舍得,“我回去删。” 林简才不信他。 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可林简还是觉得不能这样承认,不能让齐淮知得逞。 索性跑到远远的地方,自己看星星去了。 没看多久,又跑回来,把挂在齐淮知身上的相机包拿走,捧着相机在沙坡上来回地跑。 哒哒哒地追星星,跑得头发都乱了。 累了就乖乖地跑到齐淮知旁边坐下,挤挤蹭蹭,让他挪一个屁股。 齐淮知将他跑散的围巾掖好。 猫儿闲不住,手钻到了沙子里。 沙子的表面吸了夜晚的冷气,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下面却很暖和,一用力,沙子就会从指缝里跑走。 林简突然站起来,“齐哥,你等等我。”说完就要朝下面跑。 齐淮知要跟着一起。 他还不让。 把人摁回去,飞快地跑下沙坡,钻到帐篷里,手里拿着个东西,咻得像一阵烟似跑回来。 面皮都跑热了,丝丝泛着热气。 “给!”林简摊开白白的掌心。 是一个透明的骆驼玻璃瓶,瓶子里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纸条。 “漂流瓶?”齐淮知拿起来,将里面的纸团拿出来。 “在星星下当然要许个愿望啦。”林简又给了他一支笔。 齐淮知有些新奇地拿着。 他的童年辗转在个个剧组之间,和大人打交道,很少玩过这些小孩子专属的童话。 这种没有利益价值的东西,从来不会在他们家出现。 将希望寄托在星星之上,这种不切实际的童话,齐淮知也从来不会信。 但他偏头,看向坐在他旁边,认真地拿着笔,将纸团垫在玻璃瓶上,思索要写什么愿望的猫儿。 有一瞬间竟然动摇了。 这里的星星实在太多太亮了,争先恐后地闪烁着,万一.….. 有一颗听到了他的愿望呢? 齐淮知的脑海里竟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在他动摇的瞬间,没有经过思考,愿望就在他的脑海成型。 齐淮知回头看了眼猫。 林简没有注意到,还在认真地掰着手指头。 嘴里嘟嘟囔囔的。 猫儿的愿望太多了,在挨个排序呢。 齐淮知失笑,准备写下唯一的一个愿望。 但要写到纸上,又变得踌躇。 开始考虑该如何措辞。 写连笔字是不是不好? 万一星星看不懂怎么办? 开头该怎么写? 致尊敬的星星大人? 一个现实主义者竟然坐在星空下,开始担忧写给星星的愿望不够正式,会被嫌弃。 “你写好了吗?”旁边冒出张猫脸,林简好奇地张望。 齐淮知将他的脑袋拨了回去,一脸严肃地让他噤声。 然后非常虔诚地打开笔盖,端端正正地坐直,一笔一划地写着。 林简眨眨眼,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认真起来,见齐淮知不理他,就自顾自地捧沙子,将骆驼瓶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弄完,拍拍手,发现齐淮知竟然还没写完。 ? 写小作文呢? 他想要去看。 可齐淮知防贼似的,说什么也不让他看。 林简“嘁”了一声,将许愿瓶挂在身上,跑到了别的地方看星星。 过了好一会,齐淮知才跟上来。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他抬起手,“你看,那一边四颗星星连起来像不像一只猫。” 齐淮知认真地观察了好几眼,正要说话。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根白生生的手指,“不准说我更像猫!” 啊。 小伎俩被发现了。 齐淮知遗憾地咽回去。 林简得意地翘起嘴角。 小样儿,他现在已经是齐淮知肚子里的蛔虫咯。 调戏他? 休想! 好不容易获胜一次的猫儿兴奋起来,彻底赶跑了瞌睡虫,兴冲冲地盯着天空,像是看见了满天空的小鱼干。 眼尖地抓住了最亮的那一颗。 好闪好闪。 林简迫不及待地分享,“齐哥快看!那颗好亮哦。” “是最亮的一颗星星,你说它会听见我们的愿望吗?” 齐淮知站在他身后,握着刚刚装满沙子的许愿瓶。 为了那一点希望,齐淮知甚至将表面冷透的沙子拨开,挖出下面暖和的砂砾填充到瓶子里。 在吹着冷风的夜晚里,骆驼瓶格外得温暖。 “你看到了吗?”林简在前面兴奋地指着,声音很大,飘荡在风里。 齐淮知抬起头,想要顺着看过去。 却被引诱地看向他的前方。 他的前方有一双亮晶晶的葡萄珠子,里面几乎盛满了全部的星河。 是他触手可得,又害怕溜走的那颗最亮的星星。 第107章 齐淮知的声音落陷在轻轻的风里。 像是叹息, 但更像祈求。 “我看到了。” “希望那颗星星能实现我的愿望。” ----------------------- 作者有话说:观星有艺术加工的成分嗷。 第82章 林简, 到了后半夜,气温又降低了许多,林简的兴奋和新奇减下去,才感觉到有些冷。 起了风,他打了个喷嚏。 齐淮知赶紧将人搂到怀里,拉回帐篷里,低头看,才发现猫儿的鼻头都红了。 “怎么面皮这么薄。” 他将手套摘了,双手搓得发热,捧着林简的脸,给他渡着一些热气。 林简任由他揉搓,一动不动的,大眼睛十分专注地盯着他瞧。 甚至还乖巧地将脸向上抬了抬,让他揉得方便一些 “这是我带你去看星星的福利?”齐淮知好笑地掐了一把。 林简矜持地点点下巴。 这副骄纵的模样弄得齐淮知心痒痒,又凑过去亲了亲。 嘴巴还没碰到,就被推开。 林简不准他亲,皱了皱鼻子,“快点揉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话说得,好像给了天大的赏赐一般。 要是其他人听到,一准要笑掉大牙。 娱乐圈里哪有明星眼巴巴地上赶着伺候小助理的。 偏偏齐淮知甘之如饴,还真的不亲了,老老实实地给猫服务。 甚至十分贴心地问,“这个力道可不可以?” 林简舒服地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还不错。” 又得寸进尺地占便宜,“你工号是多少,下次可以继续点你。” 刚说完鼻子被拧了下,“不点我?” 齐淮知危险地看着他,“你还想点谁?” 林简笑嘻嘻的,“看你表现。” 齐淮知拿他没办法。 猫儿被养熟后,是家里的小霸王。 小霸王被摸得舒服了,暖和了,又嫌弃齐淮知太热,一脚踹开兢兢业业干活的主人,巡视了一圈帐篷。 帐篷里的温度升高,很适宜睡觉的温度。 林简嫌弃地拨开黑乎乎的睡袋,挑了一个暖黄暖黄的,放在正中间。 脱掉外衣,钻到睡袋里,拱啊拱,齐淮知上前替他掖好边角,“困了?” 睡袋里噌地冒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鼻头被吹得有点红,拍拍被窝里的空位,眼睛亮闪闪的。 “快来呀,快来呀。”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齐淮知问他,猫笑嘻嘻的不说。 他将帐篷里的灯关了,留了一盏门口的小夜灯,才脱了外衣,躺到睡袋里去。 一躺下,怀里就毛茸茸地滚进一个暖和的身体。 睡袋很小,很紧。 两个人躺进去,几乎没有什么空隙,热空气被聚在一起,萦绕着两人的周身。 外头的风声渐渐大了,吹得帐篷顶端有些晃动。 但睡袋里却很安全。 林简将头埋进齐淮知的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耳朵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好安心好安心。 明明来的那一会困得要死,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 闭了一会眼睛,突然抬起头,脸靠在齐淮知的胸口,用上目线盯着怀抱住他的男人。 “怎么了?”齐淮知几乎是在他抬起眼的瞬间,就察觉到,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林简抿唇,在这样大的沙漠里,这样昏暗的夜空下,突然生出了无限的倾诉欲望。 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 过往是林简一直牢牢守护的东西,被堆在角落里,用十几年筑起的铜墙铁壁,坚硬地防守着。 他害怕。 害怕说出去引起其他人嫌恶的目光。 也害怕一时的倾诉,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非议和痛苦。 但此刻却有些忍不住。 明明齐淮知和他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 可他忍不住。 忍不住地伸出手,一点点地试探那一条线的边界。 齐淮知如果还当他是养的金丝雀,应该不会对他好奇的吧? 林简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齐哥,你想听我的愿望吗?” 齐淮知睁开眼,“不是说了就不灵吗?” 猫儿的脑袋摇了摇,很认真地说,“但是你不一样。” 因为你已经帮我实现了很多愿望了。 林简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到底听不听呀?” 齐淮知抓住,在那一块年糕条上咬了一口,“说吧,让我听听是什么愿望。” 林简“嗯”了声,环抱住齐淮知的腰。 他不敢去看齐淮知的眼睛,脸躲在他的怀里,深呼吸了好几下,舔了舔嘴唇。 直到齐淮知以为他快要睡着了,怀里才响起一道小小的声音。 “我想妈妈的病快一点好起来。” 齐淮知揉搓猫儿的手一顿,低下眼,捕捉到了林简在飞速颤动的睫毛。 他没想到林简许的是这样的愿望。 也没想到猫儿愿意在他面前说出来。 因为青哥的事情,他调查过林简的过去。 也在床笫之间,看清过林简身上很多的伤疤。 那些伤疤都只剩下很淡的痕迹。 有很多次机会他可以开口问,但齐淮知没有。 他清楚那一段对林简意味着什么,也做好了永远无法听到那一段的准备。 可是齐淮知却没想到,林简竟然突然地敞开了自己。 完完全全地敞开。 在这样狭小的睡袋里,几乎是以赤诚坦白的姿态。 以齐淮知低头的视线,几乎能将林简的所有尽收眼底。 就好像一只猫躺在他的手边,软软地放开肚皮,将全部都给了他。 毫无防备。 “你还记得那个青哥吗?”林简眉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仅仅是提到青哥的名字,他就忍不住瑟缩。 齐淮知“嗯”了一声,并没有阻止他的倾诉。 他尊重林简的一切自由,需要做的只是给一个有力的后背。 “你说,我在这里。”齐淮知紧紧地将林简搂到怀里。 他的胸膛又宽又热。 林简的脸贴在上面,内心的忐忑一点点平息。 他开始说了。 慢慢地,在外人面前提起他的过去。 提起他生日前一夜在医院太平间看见父亲血肉模糊的身体。 提起他和温女士逃窜,躲避恶性追债的狼狈。 那是好久之前了,可林简说起来还是很清晰。 就像发生在昨日一样。 “我爸以前是跑工程的,但那一次出了点问题,大老板跑路,欠了一屁股债。”林简慢慢地吸了口气,“工人都跑了,他没法子,就自己带着人去干活,没想到被人恶意放了火,重度烧伤。” 那一日,林简永远都记得。 他刚刚放了学,牵着温女士的手,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三天之后,他想要去麦当劳过生日。 邀请他的好朋友一起。 可是一通电话后,他们到了医院。 看见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躺在重症病房的爸爸。 欠下的债和手术的费用,他们只能选一样。 他们选了老林。 温女士去筹钱,将新买的房子抵押出去,拿到钱,签下了手术单。 预备做手术的前一天是他的生日。 林简还趴在观察病房的外面,悄悄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爸爸快些好起来。 可是第二天,却等来了一具更加冰凉的身体。 还有前来讨债的人。 那些人将他和温女士堵在太平间,叫嚣着“还钱。” 五十万。 那五十万,是林简永远都记得的数字。 “所以你才不敢花钱?”齐淮知搂着他的手一紧。 从前那些疑问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林简有着助理的工作,却还是住在那样简陋的城中村。 为什么那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林简嗯了声。 五十万,一个轻飘飘的数字,成了他的心病。 为了这五十万,老林死了,温女生疯了,他身上也千疮百孔。 “这里,是我妈第一次发病留下的。”林简撩起衣服,露出肚子上浅浅的一层粉色的疤。 齐淮知摸上去,指腹的老茧刮得林简轻轻发颤。 那个疤已经变得很浅了。 就像林简说的,受过太多次的伤,身体已经开始学会自我愈合。 几乎再难看见从前惨痛的痕迹。 但齐淮知却能从这个愈合的疤里想象到让他恐惧的画面。 猫儿这么娇,那时候该有多害怕啊…… “这个月牙的疤痕是我和造谣的同学打架留下的。”林简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格外得意,“他们都没打过我。” 第108章 齐淮知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的头发揉乱了,“做得好,林简。” “那当然。”猫儿那个得意。 “这个,是我和街坊头的小胖子打架留下的,他说我没爸爸。” “上面这个是我自己割的。” …… 大大小小的疤,每一处林简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得口都干了,才数到最后一个。 “哦,这个地方以前有一个疤,是青哥要债的时候打的。”林简的手往上移了一点。 “不过已经看不见啦,当时可是紫了好大一块。” 他用手,在齐淮知面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 然后才发现齐淮知一直没有说过话,沉默地看着他。 眼神像成百上千的砂砾,漫天飘下,落到了林简的肩头,压得他一沉。 讪讪地放下手,“我.……我以前是不是很糟糕啊?” 他被这样有重量的眼神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还以为齐淮知嫌弃他了,扯出一个似哭的笑,“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 手腕突然一紧,被猝不及防地拉进怀抱里。 林简有些懵,没有说完的话被拖出长长的尾音。 齐淮知咬住他的耳朵,湿漉漉地咬上耳垂,咬上那里的一个小小的疤痕。 然后一路向下,轻轻地吻过那些伤口。 没有一丝欲望。 林简被他弄得有些痒,想要躲,却被更加猛烈窒息地抱住。 好像离开一秒,都会被狠狠地抓回来。 齐淮知的唇最后落到了肚子上的那个粉色疤痕。 他轻轻地啃咬着,描摹着疤痕的形状,在上面留下他的齿痕。 试图这样遮盖住猫儿的痛苦。 “宝宝。”齐淮知手指摸着那个地方,摸得猫儿在抖。 林简哼哼唧唧,被他亲得软了腰,下意识地朝他蹭过去。 却被齐淮知的眼神弄得呆住。 他的眼眶竟然是红红的,好像有水亮水亮的泪痕。 林简不可思议,眨了眨眼睛。 他抬起手,有些虚幻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 反被齐淮知扣着下巴,吃到了嘴里。 铺天盖地地落下霸道的吻,是林简已经习惯了的气息。 他软乎乎地攀上齐淮知的脖子,发现手掌心下的皮肤竟然在抖。 抖得好厉害,好厉害。 林简摸上去,带来了齐淮知更加汹涌的吻。 吸着他的唇舌,啧啧地吃着,任何一处不放过。 林简甚至怀疑,要是可以,齐淮知都会将他吃干抹净,吞到肚子里。 “唔~” 齐淮知将人亲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才离开,但手依旧紧紧地勒着林简的腰。 一刻也不敢松开。 仿佛松开了,林简就会变成一粒沙子,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他原本以为在别人口中听过林简的故事后,至少能有心理准备。 可当林简亲口说起他的以前时,齐淮知还是害怕了。 甚至连想象都不敢。 这么多的伤口,这么多的磨难,似乎每一条都有可能葬送一条轻瘦的生命。 瘦瘦的小猫崽子,随便一点风雨就能夺取他的性命。 可是林简还是坚持下来了。 齐淮知的头抵在林简的额头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炽热又滚烫。 “宝宝。” 他轻轻地亲了亲猫儿的鼻头。 被亲晕的瞳孔回了神,“嗯”了一声,黏黏糊糊的。 “你好勇敢。” 林简本来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躲进去,听到这一句话却是愣住。 出事的那几年他听过很多街坊邻居的评价。 每天放学,他背着书包都能听见远远甩在身后,却始终像苍蝇蚊虫一样跟随的数落。 “真命苦。” “这么小就没了爸。” “不仅没了爹,娘也疯了,欧呦,造孽啊。” “有些人啊,就注定来世上遭罪的。” “说不定是这孩子八字差,克的。” 后来,他也渐渐习惯,习惯将那些当做他本来遭受的一切。 所以那些伤口,他都不会去处理。 固执地认为痛够了,赎够了罪,说不定温女士就好起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摸着他的头,抱着他,躲在小小的帐篷里。 外面是凉飕飕的漫天风沙,里面却很温暖。 那个人的眼睛好热好热,热得林简忍不住委屈地瘪了瘪嘴。 他听见男人说: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小猫。” ----------------------- 作者有话说:wuli简咪就是最勇敢的!宝宝辛苦了[爆哭] 补一个前文修改的地方:孙林的身份改成了副导演了哦,算吴百山的半个徒弟 第83章 灰裤子 感性的下场就是齐淮知收获了一个哭得天崩地裂的猫儿。 怎么哄也停不下来。 “小哭包,你明天起来可要遭罪了。”齐淮知点了点他的鼻头。 林简才不管那些。 嘴巴一瘪,像个小鸭子嘴一样,齐淮知离开一会,他都不高兴,伸出手,“抱。” 齐淮知张开,林简就窝进去。 将整张脸牢牢地贴在他的脖子上,左右蹭着。 齐淮知给他顺毛,拍拍他的背,拍到一半发现不对劲。 “诶,你是不是偷偷把眼泪擦我衣服上了?”他揪住猫儿的脸颊肉,像拔萝卜一样,想把人扒出来。 “不要!” 猫儿的哭腔还在抖,一抽一抽地抗议,手脚并用,像小钢炮似的,疯狂地往齐淮知的怀里挤。 差点将两个人都撞出睡袋。 齐淮知眼疾手快,将超速快要飚出去的猫捞了回来,摁在胸口,“好好好,我抱着你,不放开,好不好。” 他亲亲林简的眼睛,又亲亲他的鼻子。 林简还在流泪。 眼泪像小溪流一样,流淌在那张小脸上,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哭到最后累了,才抽抽搭搭地呜咽一声,缩进齐淮知的怀里,沉沉地睡过去。 两个人相拥着,双手交叠,窝在一个睡袋里。 外面斗转星移,巨大的星幕下小帐篷很渺小。 但却足够温暖,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淮知就起来了。 植树大队早上九点开工,从这里回阿克斯要三个小时的车程。 他们得抓紧回去。 穿好衣服,猫儿还懒懒地窝在睡袋里,眼睛都睁不开。 眼皮肿起了泡,像两个大核桃似的,脸皮也哭得开裂。 他伸手碰了碰林简的脸,娇气的眉毛就纠在一起,将他的手拍开。 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 齐淮知打消了将他弄醒的念头。 把人抱到了车上,甚至还在登山包里翻出了眼罩,给林简带上,又给他披了一件厚衣服。 林简昨天晚上是真的哭累了,前半段路坑坑洼洼,带动着车上下颠簸,他也没醒。 脑袋一歪,像小发动机似的,呼噜呼噜。 齐淮知随手播了一个电台,清晨的阳光慢慢地出来,伴着林简轻微的起伏和小小的呼噜。 就这样一路开回阿克斯。 回到小院的时候,还是静悄悄的。 齐淮知停了车,将睡得软乎的猫儿从车里抱出来,放到床上。 他时间掐得很好,八点四十。 还有二十来分钟开工,从这里走过去正好卡点到。 花了几分钟洗漱,又换了一身干活的衣服,早餐自然来不及吃了。 好在林简昨天买了不少干粮。 齐淮知打算拿一个馍,路上吃,打开袋子,却先看到了两个挨在一起的骆驼瓶子。 将瓶子也顺手拿了出来。 这两个瓶子都塞满了,小纸条被沙子压着,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白色的边角。 很不起眼,颜色都是土黄土黄的。 林简可不会喜欢这样的颜色。 袋子里贴着瓶子的地方,还放着一包丝带。 像一包糖果。 齐淮知拆开,从里面挑出一根嫩黄色的丝带,在林简的骆驼瓶上绑了一个蝴蝶结,又拿上他的那个瓶子。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林简睡个觉也不老实。 齐淮知将他放下来的时候明明盖好了被子,洗漱的功夫被子就飞了一半。 林简整个人横贯土炕,一只脚顶着左边的墙壁,另一只脚撑着右边,两只手臂摊开。 大字型,将土炕占为己有。 哪里是猫,明明是山大王。 齐淮知拧了下他的鼻子,轻轻地将许愿瓶放在他的枕头边。 玻璃瓶碰到一起,发出很轻的一声。 路途上颠簸都没有醒的人,却像被戳到尾巴似的,闭着眼睛,头一下就转向齐淮知的方向。 声音黏黏糊糊的,“齐哥,你要去上工了吗?” 第109章 “嗯。” 他点了点枕头旁边的骆驼瓶子,“许愿瓶放你枕头边了。” 林简“哦”了声,没在意。 齐淮知继续强调,“我的也交给你了,你记得检查检查。” “知道了。”猫儿翻了个身。 齐淮知:“……” 他其实是想暗示林简打开看看的。 可这一会猫怎么也不上钩,窝在被子里,一个黑乎乎的圆脑袋对着他。 齐淮知拿他没法,替他掖好被子,准备走。 迈出去两步,有一股阻力在拦着他,再也走不了。 回头,一只手软乎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齐哥,你把手抬起来。” 齐淮知不明所以,将手抬到他面前。 “凑近一点。” “掌心竖起来。” 他照做,将手掌放在林简的脸前。 猫儿抓住他的手,两只手才能握住他的手,嘿嘿地看着他笑了一笑。 齐淮知下意识地跟着笑。 然后就看见那个圆乎乎的脑袋抬了起来,翘着眼尾的睫毛,撅着嘴巴贴到了他的掌心。 齐淮知先是感觉到手心湿润润的,像贴上了一个软糯的果肉。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啵”。 又亮又响的,和过年放的摔炮。 林简在他的手掌心mua了好大一口。 亲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然后又伸出舌尖,在掌心边缘的伤口和水泡上轻轻地舔了下。 像小猫舔着毛。 明明困得没边了,一双眼睛迷蒙地瞪着,非常努力地瞪大,叽里咕噜地说:“我给你施了魔法哦,亲亲就不疼啦。” 齐淮知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似乎有一万根羽毛在挠。 他不想去上工了。 恨不得立刻脱了衣服,抱着这个撒娇的坏家伙,把他吃掉。 喉结上下滚动,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齐淮知才勉强克制住他将林简一口吞掉的欲望。 把手凑过去,盖在猫脸上。 将林简压得脸颊肉都溢出来了,“再多来几个。” 他沉声,“宝宝,再亲亲。” 被毫不留情地拍开。 “没了哦,魔法已经用完了。” 林简屁股一翻,躲到另一边呼噜呼噜睡大觉去了。 齐淮知凑上去,说干了嘴,也没等来第二个亲亲。 只能遗憾地去上工。 但一到队伍里,就换上了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眉眼间的得意都藏不住,一脸的满足。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有猫,猫特别粘我,哎呀,太幸福了,大家快来八卦的气息。 队里的汉子干活的时候没手机玩,也就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看到齐淮知这副模样,自然有人凑上去好奇。 打趣他像娶了媳妇似的。 旁边有人拉了一把,“别瞎说,大明星连个相好的都没有。” 齐淮知将铁锹铲下去,挖出沙子,倒在旁边,“嗯,没有相好。” 顿了下,漫不经心,“老婆倒是有一个。” 这句话将旁边的几人吓了好大一跳。 阿克斯是个小地方,有剧组来拍戏的大事情早就传遍了,齐淮知的身份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 自然也讨论过他。 几人面面相觑。 网上不是都说他没对象吗? 队里有些没娶媳妇的汉子摸不着头脑,但又很羡慕,“真好,干了一天活,晚上回去被窝还是暖的。” 猫儿哪里会给他暖床。 每天都是坐在床边,等他把被子睡得热乎了,才肯进去。 进去后还要检查。 温度不合格,还不准他抱着睡觉。 但齐淮知才不会这么说。 他拎着铁锹,吹牛,“那是,我不回去,我老婆都不愿意睡觉的。” 给队里的汉子羡慕坏了,啧啧称奇。 齐淮知那个得意,干活都更有劲了。 林简还不知道一个上午过去,他在种植队里的形象已经被齐淮知编造成了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媳妇。 一睁开,到了中午,太阳晒屁股。 伸了个懒腰,套上外套,打开门出去。 院子里没有人,熟练地溜到厨房,阿嬷正在准备中午的饭菜。 林简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给她打下手摘菜,随口问了一句,“阿蛮呢?” “她?”阿嬷用菜叶子指向外头,“在外头看人家锻炼。” 林简还以为阿蛮是去找郭其明玩了。 那人虽然很古怪,但是对小孩倒是没什么不好的,逛街还给阿蛮买了吃的。 “一大早搞得闹哄哄的。”阿嬷摇摇头,“那小伙子,壮得和头牛似的。” 郭其明弱不禁风,还穿着西装的样子,哪里像牛了。 林简将最后一把菜叶子摘了,放进篮子里,“阿嬷,我去看看。” 才靠近院子门,就能听见阿蛮清脆的笑声,“喔!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林简走出去。 院外面很热闹。 阿蛮拍着手,高兴地围着一个肌肉壮汉跳。 阿克斯中午不冷,但也没有很热。 那个壮汉竟然光着膀子,下半身穿着灰色的运动裤。 肌肉一块一块的,像赤色的巨石,手里拎着斧头,一只脚踩在木墩上,木墩上有一块木头,脚边还有很多劈碎的木条。 林简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有病吧。 在沙漠劈柴。 空旷的院外突然平底炸开了一声雷。 壮汉大喝一声,恐怖的大臂举起斧头,青筋暴起,就要朝着一根木头狠狠地劈下去。 斧头在空气辟出破空的呼啸。 唬得林简眼皮一跳,赶紧冲上去,将凑热闹的阿蛮捞了回来。 壮汉停了下来,似乎才注意到有一个陌生人,粗声粗气,“你谁?” 阿蛮替他回答了,“他是我院子里的小林哥哥!” 壮汉恍然大悟,“你就是齐老师的助理吧,你好我是剧组的武替,阿岑。” 他放下来斧头,指着郭其明住的院子,“就住在左手边的院子。” 左边院子? 林简听到这个字眼,敏感起来,警惕地后退。 阿岑竟然将斧子一扔,大步流星,朝他们走过来。 走得越近,那大块头看着就越吓人,他的肌肉有些过分大了。 紫绿的青筋盘旋,看起来很吓人。 林简欣赏不来这样的身材,移开视线,阿岑大步一跨,竟然直直地站在他的面前。 还往前一顶。 灰色的裤子跟着一起挪动。 不知道是裤子太小了,还是布料太薄。 竟然呈现出一个非常诡异的凸起,鼓鼓囊囊的,像塞了好大一个球似的。 ? 林简赶紧捂住阿蛮的眼睛,后退一步,“等下,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了。” 阿岑似乎被他的动作弄得手足无措,“我…….我不是要蹭齐老师的,你放心。” 他长得实在是有些憨厚,声音也很老实,就像镇上土生土长的庄家汉子一样。 林简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跟着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不先回去换个衣服。” 阿岑低头,恍然大悟,憨厚地摸了摸脑袋,“你说这个?” “不好意思啊。”他笑笑,又是往前一步,那一处明晃晃的,看得林简眼皮直跳。 “但是我穿什么都这样。” “天生的,盖不住。” 林简:? 他大受震撼。 娱乐圈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这是第一次见面能聊的话题吗? 他昨夜看星星把脑子看傻了? 林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体温是正常的啊,他没发烧啊。 “是吗,哈哈哈。”林简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回头,超大声地“诶”了一下,装作是阿嬷叫他的样子。 抱着阿蛮逃也似得躲回了小院子里。 回来后他也没闲着,又和小方打听了一嘴。 那个阿岑确实是剧组的人。 他原本住在东边,昨天晚上被狗撒了一泡尿在床上,在这边的院子临时住几天。 理由很诡异,但是又很合理。 林简没琢磨出名堂。 只能归结于他左边那个院子风水问题,摇摇头教阿蛮做作业去了。 等到阿嬷做好饭,林简挎着小饭盒,将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出门前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确定左边的小院子门没有打开,才蹑手蹑脚地溜出去,像一道烟似的。 跑到了出镇的小路,看不见小房子后才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那口气还没有从喉咙里跑出去,他的脖子突然一凉。 一股幽幽的气息吐在上面,阴凉凉的,“嗨。” 林简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猛地跳开,瞪圆了眼睛,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第110章 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有一个男人。 长着一张很中性的脸。 下巴很尖,头发长长的,留到肩膀上,内眼线勾出一双细长的眼睛。 步步逼近,“今天天气不错吧。” 林简被他自来熟的模样弄得摸不着头脑,反应慢了些。 那人竟然伸出一根手指,勾勾搭搭地点在他的胸口。 一下一下地转着圈。 林简的瞳孔里倒映出那人放大的脸,声音妖冶。 “可以认识一下吗?小帅哥。” ----------------------- 作者有话说:小猫咪进盘丝洞了哦[眼镜] 第84章 撞鬼咯 林简觉得这几天撞鬼了。 他好像那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只不过唐僧遇见的是女妖精,他遇见的是男妖精。 短短两天,林简在阿克斯刷新出西装眼镜男、肌肉壮汉、长发阴柔男、文艺忧郁男。 甚至还有不同人种的外国人来跑来这个犄角嘎达的地方。 准确无误地堵在他给齐淮知送饭的路上。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在他出现的时候抛出一个蓝色的媚眼,用非常有嚼劲的中文说着。 “可爱的baby,我可以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林简拒绝,并且落荒而逃。 但状态愈演愈烈。 不光在外面,回到院子林简的心里也毛毛的,发着堵,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他。 可是每每一回头,身后除了风沙卷过的砂砾,什么都没有。 他想找齐淮知。 但好巧不巧剧组的围读开始了,齐淮知变得很忙。 早上天没亮就要到队伍里上工,中午直接去剧组里进行围读,中午饭都是剧组包餐。 直到到深夜他睡着后才回来。 而且齐淮知为了找感觉,出去都不会带手机。 林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他多晚才回来。 好像一夜之间,他和齐淮知就被隔开了。 到了夜幕落下,阿嬷的房间关了灯,林简抱着腿,窝在床上,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只觉得外边有人在看他。 实在熬不住,关了灯,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那股子窥探才消失。 睡着之前只剩下一个念头。 明天中午他必须要去找齐淮知。 但这一个念头也没能成功。 剧组围读的小房子是镇上唯一一处活动中心,有一个三米高的大围栏,围栏外甚至还拉了一圈警戒线。 林简刚刚靠近,就被拦了下来。 “诶,不能进去。”一个穿着绿芒剧组文化衫的男人拦住了他。 林简自报家门,“我是齐淮知的助理,进去给他送饭。” “齐老师的助理?”那个男人嘴里还嚼着槟榔,眼珠一转,“林简?” 没等林简点头,他就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举起,放在林简的前方,比对着什么。 林简那股子不适感又涌上来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好像很多人都在找他。 听到他,看见他的第一面,就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些什么。 那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 林简浑身紧绷,撑着,站在原地没动,“对,我有工作证,可以给你看。” “不用了。”那人坐了回去,“围读改稿期间,不能随便进人。” 林简将工作证放回去,“那可以麻烦你将饭送进去吗?” 盒子里面有他写的小纸条。 那人嚼着槟榔,嗤笑一声,“饭?” 旁边开来一辆皮卡,从上面下来了四个抬着保温箱的人。 他立即站起来,满脸堆笑,“王哥,哎呦,今天这饭就送到了?” 被称作王哥的人很黑,像个瘦猴,“嗯”了声,拍拍箱子,朝他招招手。 那人立刻小跑过去,两个人凑到角落里。 王哥说话前,还神神秘秘地看了眼林简,然后又往里面走了点,似乎不想让他听到。 林简又没听墙角的习惯,垂眼避开。 那两人做出说悄悄话的势头,音量却一点也不小。 隐隐约约传出一些。 “记住了,左边那六盒是送给齐老师的。” “哎呦,又是宋姐给齐老师点的爱心餐。” “那当然。”王哥神秘秘笑笑,背着手走了。 林简眉头一跳,神经一下敏感起来。 宋? 哪个宋? 他想跟上去,被一棍子拦在外面。 “诶诶诶,走走走,剧组怎么会少了齐老师的饭,你这样的残羹冷吃当宝送过来啊。” 他说着,拉开饭盒拉链,就要打开瞧一瞧,啪嗒一下,手背被狠狠打了一下。 林简抢回自己的饭盒,“不送就不送,嘴巴真臭,像粪坑!” “嘿!怎么说话呢!”那人呸地吐了嘴里的东西,持着棍子要从保安亭下来。 林简一溜烟,像风似的,拔腿就跑。 一直跑回阿嬷的院子,才敢停下,撑着墙壁,心扑通扑通地跳。 莫名其妙的恐慌一点点地在心里蔓延,甚至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以至于在晚上,齐淮知提早回来了,他还以为是梦。 在亲他的时候,条件发射将人推开。 “怎么了?”男人压着他,汗津津的大臂锁住他酸软的小腹,蹭着林简的脸,“嗯?” 林简迷迷糊糊的,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今天的妖怪变成了齐哥的样子哦。” 齐淮知又把他翻了回来,沟壑分明的腹肌压着软乎的小腹,低下头,咬住林简的手, 像是在咬软乎的年糕。牙齿啃咬,吃得津津有味。 林简被闹得烦了,软绵绵一巴掌拍到齐淮知的脸上,“走开!” 齐淮知用下巴的胡茬刮他,“几天没见着面,不认识老公了?” 这几天早出晚归,被风沙洗礼,他变得越发糙了,脸上的胡茬都冒出了一茬。 林简被刮得有些刺痛,嫌弃地将他的下巴推开。 外头突然呼呼吹起一阵风,玻璃窗跟着摇晃。 噼里啪啦,好大一声响,将林简吓得心猛然一坠,睁开了眼。 他睡的方向正好能看见窗外的玻璃,外面黑漆漆的一大片,偶尔闪烁着星点飘摇的光。 在呼啸的风沙中尤为可怖。 不知道是林简的错觉,还是怎么的,他似乎看见外头院子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在风沙滚过的那一刹那,显出了一个黑乎乎的阴影。 林简的汗毛竖起来,喉咙一紧,倏得将脑袋躲回被窝里,缩到了男人的怀里,拼命地拱啊拱,拱啊拱,白瘦的肩胛骨缩到了一起。 齐淮知被拱得向后倒,“不是说我是妖怪吗?” 他想摸摸猫儿的头。 手刚刚抬起,从林简的后背离开,猫儿的喉咙就哼唧一声。 “不要!”林简惊叫,期期艾艾地翘起皮鼓,贴了上去,“你别走。” 他的模样有些可怜,突然发起了抖。 齐淮知一开始还以为林简是在和他玩,直到摸到了他凉飕飕的手,脸色一下变了,“怎么了,吓成这样?” 他将人扣紧,滚烫的大掌在那一道凹陷的背脊沟壑划过。 因为连日的劳累,齐淮知的手甚至长出了很多的倒刺,林简的皮肤娇,被他养得吹不见一点风沙。 被刮得很痛,却不舍得离开。 林简这几日太累了,被折磨,提心吊胆,几乎要精神衰竭。 好几日都没有睡好,这一会脑子也不太清醒。 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了眼妖怪的脸,又飞快地低下去。 睫毛扑闪,好声好气地和妖怪打着商量。 “你要是想吃我,能不能用这张脸吃我。”他说得好可怜。 齐淮知皱眉,张开嘴,正要说话。 外面又起了一阵风。 猫儿瞬间炸了毛,送上去,手伸到背后,抓着齐淮知的手臂,让他搂住自己。 然后不停地朝前挤,恨不得身上的每一处都紧紧地贴到齐淮知的身上。 贴到喘不过气来才好。 林简将脸贴在齐淮知的心口,听着他分明鼓动的心跳,大脑才渐渐清醒过来,抬起手摸了摸。 是热的。 热点! 他的眼睛瞪大,又往下摸了摸,抓住一处热热的地方。 好大好大,一手握不下,迷迷糊糊地抓紧,想要拉拽,手腕被猛然扣住。 齐淮知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咬牙切齿,“林简,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林简蹭地从齐淮知的怀抱中抬起眼,“齐哥,真的是你!” “我再不回来,你都该认不出我了。”齐淮知拧了他的鼻子,将人拧出小猪的哼叫,大掌蒙住脸,抓着他的脸颊肉。 林简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挣扎,傻兮兮地瞧着他,大眼睛一动不动。 第111章 他看了好久,终于确认了,一瞬间就活了过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林简从齐淮知的手掌下挣脱,“你不是吃了宋小姐的饭吗?” “什么宋小姐?”齐淮知察觉到不对,他抓着猫儿的后脖子,让人趴到自己的身上,“你又胡说。” “我今天去给你送饭亲耳听到的!”林简趴在他的胸口,戳戳他,“就在活动中心。” 齐淮知皱眉,“昨天就搬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活动中心前天早上出了一点事,墙壁掉了好大一块石灰,剧组围读的地点临时搬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是想和林简说的。 但是猫儿睡得像个小猪。 弄不醒。 于是拜托了活动中心看门的看见林简的时候说一声,传达一下。 “活动中心的人没和你说?”齐淮知语气严肃起来。 “什么!”林简大吃一惊,“可是,我去送饭的时候看门人……”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不对,那人没有说齐淮知在那里面。 林简想着想着,突然汗毛竖起来了。 好奇怪。 那股子奇怪又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好像有一股外力隔在他和齐淮知的中间,拼命地将他们朝不同的方向推开。 但齐淮知在,林简反倒不害怕了。 “我这几天遇到了好多人。”他赶紧打着小报告,将那几个奇形怪状的男的都说了一遍。 齐淮知原本还在揉着猫儿,给他暖手,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手一重。 林简“唔”的一声,挣扎。 齐淮知赶紧替他吹了吹,“你刚刚说郭其明?” “对啊,他就住在我们隔壁。”林简点点头。 齐淮知的眼睛眯起来。 郭其明进组的事情他知道,一个几秒镜头的小角色。 但围读的名单里没有他。 更何况他前阵子才从制片人嘴里听到秦青出去旅游的事情。 她出去玩,必然会带着郭其明一起。 怎么会突然进组? 还住在他左手边的院子里,甚至他一次也没有遇到过? 齐淮知开始想这段时间,突然发现了不少诡异的地方。 尤其是这几天,他每次结束工作,似乎都会遇上同一个人,问一嘴,“齐老师走了?” 现在想来,那个人出现得太刻意,就像是蹲着他下班的点,摸清他的轨迹一般。 “齐哥。”林简窝在他的怀里,有了依靠,心思开始活络,“你说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志怪传说啊?” “我们有没有可能进入到了什么妖怪的领域?”他小小声的,趴在齐淮知的耳边,怕被幻想出来的妖怪听见。 齐淮知还在想,没有回答他。 这模样弄得林简也跟着紧张起来,咽了口水,圆眼睛紧张地瞪大,“不是吧.…….我就随口一说,难道还真的有鬼啊?” 他疑神疑鬼,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点眼神,看向窗外。 什么都没看清,又飞快地躲了回去。 被齐淮知一双大掌捂住眼睛,摁回了跳动有力的胸膛上。 他的声音低沉,冷冷地笑了声。 “怕什么。” “我明天带你去抓鬼。” ----------------------- 作者有话说:大结局要来咯,这一章有一点匆忙,可能后面会补充一下 第85章 斗法 林简被他这一句勾起了好奇心。 硬生生地睁着眼睛,好半宿没睡着。 闹到最后,被齐淮知蒙着,罩在衣服里,才迷迷糊糊地没了声。 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被齐淮知用肌肉憋晕的。 软乎乎一摊,一觉呼噜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林简迷迷糊糊听到齐淮知起床的声音,从被子里扒出个小脑袋,“你不是说带我去捉鬼的吗?” 齐淮知在穿衣服,一时没听见他呢喃。 猫儿就将手从被窝了扒出来,升得高高的,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齐淮知,我也想去。” 齐淮知将他探出来的胳膊塞了回去,又将暗戳戳试探的脚丫子也盖住。 “鬼哪有白天出来的。” “啊?”林简失望,“还要等到晚上啊?” “你怎么确定今天晚上就有。”迷迷糊糊的林简像个好奇宝宝。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出来?” “会变成人形吗?” 齐淮知很淡定,“他不出来,我把他抓出来给你玩。” 林简打了个哈欠,“行吧。” 他又问,“那我中午可以过来找你吗?” 齐淮知戴上面巾,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眉眼,“不用,今天是最后一天,你别往外跑,最近要下雪了。” 林简:? 今天不是才第五天吗? 齐淮知轻描淡写,“我这几天赶工,将手里的任务都提前完成了,等晚上参加一个庆功宴,明天我们就回家。” 猫儿的眼睛都亮了。 虽然说阿克斯的风景好,但实在是太干了。 他每天要往脸上糊上厚厚一层面霜,才能保证脸不会干裂。 而且这里的人也奇怪,他不习惯。 林简顿时有了精神,连连点头,“好呀,那我晚上等你回来。” 他立刻窝回暖呼呼的被窝里。 昨夜睡得很好,睡得他骨头都酥了,懒洋洋地歪在床上,盯着齐淮知穿搭整齐,从被子里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拜拜。” “乖一些,今天没事,不要出去。”齐淮知凑近,在他的鼻尖亲了亲。 林简顺势在他的下巴mua一口,点点头。 他最近才不会出去呢。 一出门就遇到一个男人,这谁遭得住啊! 林简闭上眼睛,半响都没有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眯开一条缝,“你怎么不走啊?” “陪你睡着了,我再去。”齐淮知坐在床边拍拍他的脑袋,将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拨了拨。 林简“哦”了声,挑了个舒服的睡姿。 他其实不太困,但齐淮知的目光好热好热。 不闭上眼睛,就要和齐淮知对上视线。 明明晚上在床上看了个够,他还是受不了。 对视几秒就会心跳加速。 林简只好紧紧闭上眼睛,强制催眠。 没想到最后还真的晕乎乎地打起瞌睡虫。 没多久就软软一栽。 齐淮知看着猫儿迷迷糊糊有一些睡意,才戴上口罩和墨镜出了门。 阿克斯天变得很快。 看星星那日天气还很晴朗。 今天就起了厚厚一层灰色的雾气,沉沉又寂寥地压在低空中,鞋面踩上小路,似乎都能听见清脆的薄冰碎裂的声音。 院子很安静,阿嬷那一屋也没有起。 齐淮知出门的动静只有门边的老狗睁开了眼。 他关上门,视线掠过旁边紧紧闭着的院子大门。 若不是林简昨夜说起,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小院里藏着个这样的人物。 小方不知道郭其明和秦青的关系,在他开始进组入戏后,除了必要的事情就不会再打扰他。 想必这也是他们能如此猖狂的原因。 齐淮知无声地勾唇,迎着强风,朝围读的地方走去。 新的围读地点在招待所,临时用一楼大厅改装的。 推门,里面一阵热浪,所有人齐齐看向他。 齐淮知将围巾脱了,挂在门边掉漆的衣架上,视线不咸不淡地扫过一圈室内。 今天是绿芒最后一场重要的戏份围读。 几乎所有主创成员都到齐了,围坐在点了火炉的小房子里。 房间里有一个四方长长的桌子,铺着厚厚的棉布被,棉布下面放着火盆,三四个人共享一个。 吴百山坐在最里面,他两边的位置都空着,一个是他最亲信的副导演孙林的,一个, 是他的座位。 吴百山招呼着他坐下,“快来,你今天怎么踩点到的。” 齐淮知可是个戏疯子,只要有他的通告,就会提前一小时到片场,围读也是一场不落,甚至还能背下其他人的台词。 踩点到的场面可是头一回。 “早上哄人睡觉去了。”他不咸不淡地说着,摘了手套,长腿迈开,从一群人的面前走过。 这一句就像是惊起了千层浪的巨石,屋子里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但最多的还是眉毛上扬,眼睛瞪大,仿佛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几乎下一秒,冷油滴入油锅,细碎的讨论响起。 就连吴百山的表情也是。 他格外诧异,“你说什么?哄人?”他很难将齐淮知和这样温言温语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不过也不怪他。 谁让齐淮知出道这么多年,别说恋爱对象,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炒cp对象都没有。 圈子里要炒cp的都是古偶现偶这样的本子。 第112章 众所周知男星好上位,cp里的男星更好上位,是以古偶一向是待爆咖的必争之地。 但齐淮知童星出道,靠着几部经典片子积累下庞大的剧粉盘,流量实绩一个不缺。 压根用不着去演古偶,更别说什么炒cp了。 齐淮知在粉圈都是别家拉郎的大金瓜。 “难怪这一次你这么着急赶工。”吴百山恍然大悟,“合着是急着回去见女朋友啊。” 齐淮知拖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大马金刀的。 这个位置很好,能将两侧长条桌上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很耐心,勾唇。 等着所有人都看过来,等着有人慌张地低下头拿起手机打字,咬着唇焦急地看向门口的位置。 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 吴百山被他话说一半的风格弄得不上不下,他是个急性子,“不是什么啊?” 齐淮知幽幽地盯着门口,“不是着急回去,也不是女……” 砰—— 门被大力地从外面推开。 副导演孙林满头大汗地冲进来,突兀又大声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迟到了。” “你今天不是请了假吗?”吴百山有些奇怪,但没放心上,又去看齐淮知,“说说,不是什么?不是女朋友?” “那还能是什么?”他猜得起劲,“总不能是老婆吧。” 然后又自顾自地回答,“我可没听说你隐婚的消息。” 孙林见四周被他吸引过去的注意力顿时又被吴百山几句话给引走,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这段时间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把剧组里传起来的流言蜚语掐了,哪知道齐淮知竟然当面就要说出来。 明面上大家都装作认真看剧本的模样,可哪个不是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着八卦。 齐淮知的八卦,这可不多见。 “诶,导演……”孙林赶紧上前一步,将吴百山拉起来,把人都弄得懵。 “你别打岔。”吴百山脾气也倔,吹胡子瞪眼的,弄得孙林不敢再动手。 齐淮知靠在椅背上,“您想知道?” 吴百山“嘿”了一声,“你小子架子起这么高,不就是让人猜的吗?” “那你该问孙副导。”齐淮知矛头突然一转,语气冷下去,“他知道。” 孙林哪敢应下,摆手,“我哪能知道齐老师的事啊。” 齐淮知“哦”了声,似乎在笑。 但孙林却觉得不对。 只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审视,藏在里面的凌厉像一把手术刀,撕拉地拨开了他的皮。 “诶。”齐淮知突然转头,看向吴百山,“绿芒几秒的角色也安排了围读?” 吴百山摆手,“怎么可能,那几秒角色现在进组,我还担心浪费我的钱呢。” 孙林掌心发麻,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倒退一步。 但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齐淮知勾唇,声音不紧不慢,却哗啦地扯下了一把巨大的遮羞布。 “是吗?” “那我旁边的院子可是住了不少人啊。” 齐淮知声音玩味,一副开玩笑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孙林唰得落入了冰窟窿。 “三秒镜头的游客,剧组武替都安排进来,孙导最近在哪发财啊?” 吴百山眯起眼,转头看向孙林。 那目光千斤,像是巨石。 孙林咕咚地咽了口水 “老师,我看您这段时间忙,没来得及和您说。”他换了个称呼,试图用一点情分拉回。 吴百山看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齐淮知说的全是真的。 按照齐小子的性格,说不定还替他遮掩了一二。 顾着他这张老脸,没将全部丢脸的事说出来。 室内已经鸦雀无声。 两侧长条桌的人都恨不得将头埋到桌子底下,当做不存在的模样。 谁也没想到吃个瓜,竟然变成了剧组三大巨头的斗法。 换作一般主演,谁敢和副导呛声。 但齐淮知敢。 他是绿芒制片人求着来演的,若不是他,投资都要少一半。 谁又敢把他当做一般演员。 更何况孙林和吴百山的情分,还真不一定比得是齐淮知和吴百山的。 孙林现状肠子都悔青了,眼皮直直地跳。 他想搪塞过去,可偏偏这事情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 该死的。 他就不该眼馋什么人情,答应下这个要求。 老子和小子斗法,他掺和进去干什么? 吴百山虽然平时好说话,可在拍戏的时候算是个片场暴君,一向不能容忍有人插手他对剧组的掌控。 他不是没有想过被揭穿,但是那边给出的条件太诱人了,脑子一热,就答应。 等到后面,发觉不对,想退出也来不及了。 死寂的室内响起冷哼,吴百山敲敲桌面,语气平淡,“阿令,你坐到这里来。” 阿令,组里负责c组的副导,就坐在右手边长条桌的第一个位置。 他是半路加入绿芒剧组的,比不上孙林跟了吴百山四个剧组的情分。 哪想到天降了馅饼,喜笑颜开地站起来,将呆愣住的孙林挤开,一屁股坐下。 立刻表忠心,“导演您放心,我这人平时就只盯着监视器,眼睛里没有其他的了。” 吴百山“嗯”了声,一眼都没看呆住在原地,冷汗直流的孙林,翻开剧本。 “开始吧。” 死寂压抑的围读室瞬间活了,活得不像话。 所有人都忽略了站在中央的人,自顾自地看着剧本,开始了最后一场对戏。 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但并没有影响剧组的效率。 吴百山进入状态,就异常忘我。 甚至还即兴创作了一段新的剧本。 孙林在一边坐立难安。 他将电话打了出去。 那边一直没有回音。 已经得罪了吴百山,按照他记仇的性子,下一场剧组,很大概率不会用他了。 他必须抓住齐建海那一边。 整整一天,都没敢放开手机,哪怕去上厕所,都会带上。 几乎是在散场的同一时间,他的手机响了。 孙林看了一眼主座聊天的人,他们正在讨论怎么去定好的酒店。 今晚有一个小型的宴会。 他舔了舔嘴唇,拿上手机离开,躲到外面的阳台。 电话那一边有很重的风沙卷过玻璃的声音,短暂的几个字过去。 将孙林吓得呆在地上,竟然直直地打了个哆嗦,“这……” 他脸吓得惨白,可电话里的人没有给他第二个选择。 孙林目光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向在门口寒暄的那一群人。 他已经将人得罪了,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只能硬着头皮,咬牙应下。 “好的,齐导。” ----------------------- 第86章 消失的齐淮知 阿克斯没有什么酒楼。 制片人就将剧组聚餐定在离这不远的小城,那里有一个还算气派的酒店。 高昌从海市飞了过来,代替袁文兰参加这一次的酒会。 小方下午五点接到他,将人送到了酒店。 一到目的地,高昌就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味。 直直进去,揪住齐淮知,“我刚刚在厕所听了一嘴,你怎么又传起绯闻了?” 齐淮知回头看向小方,“没和他说?” 小方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咳了一声,“袁姐说让他自己去悟,悟不到就算了。” “那行。”齐淮知端着酒杯走了。 “诶!别走啊。”高昌迷茫,转头看向小方。 那家伙跑得比猴还快,呲溜地没了影。 徒留高昌一人在原地,“神神秘秘的,什么啊。” 他摸不着头脑,只好端着酒融到人群里,试图打探出一点消息。 剧组包了一整层的宴会厅,因为只是围读期间的一次小聚,投资方也没有来,形式弄得比较随意。 上了酒店最好的酒,提了几杯,让吴百山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喝开了。 娱乐圈的人,哪怕幕后,也是见惯了光鲜亮丽。 这一周在阿克斯,可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结束,都狠狠松了口气。 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就连高昌都被拉着划拳,喝了好几杯。 齐淮知端着杯酒,穿过重重人群,旁边的人没敢凑上来。 今天上午那一通发作效果很好。 哪还有人敢触霉头,一路顺利地走到了宴会厅的小阳台。 吴百山年纪上来了,高血压,但又馋,只能一个人跑到阳台躲着。 他一看见齐淮知就笑起来。 在娱乐圈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上午吴百山唰得一下气上了头,过了大半天也琢磨出味来。 孙林那小子怕是得罪了齐淮知,被推出来杀鸡儆猴的。 第113章 不过他也没多大反应。 孙林只跟着他学过四个月,没什么天赋,又生了二心。 丢了就丢了。 但是齐小子的人情嘛,可得拿稳了。 吴百山指着他,“臭小子,拿我当枪使。” 齐淮知用杯子碰了碰他的蜂蜜水,“那不是您这把老枪威力大嘛。” “行啊,你给我喝一口就不计较了。”吴百山眼馋他的酒,眼巴巴伸出手,被齐淮知躲过。 “那不行,给您喝了,我可要被揍的。” 吴百山妻子是有名的戏剧演员,脾气火爆,谁要是给吴百山喝了酒,可要被她狠狠教训一通的。 “啧,老婆子也不在,你就给我喝一口。”吴百山耍赖。 齐淮知直接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把人气得吹胡子。 吴百山知道他不可能给酒喝,又立刻琢磨起了其他的东西。 他实在眼馋那一株小白杨,清了清嗓子,“这样,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 齐淮知眼看着老爷子摩拳擦掌,赶在他开口之前,非常冷静地挡回了他的小心思。 “我助理不拍戏。” “嘿!” 吴百山吹胡子瞪眼,“你是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齐淮知不做声,拉开椅子坐下,悠闲地欣赏外面的夜色。 “你……!”这副模样差点把吴百山气出好歹。 外头高昌恰好路过,他眼睛一亮,朝高昌招了招手。 高昌一头雾水地进来。 吴百山朝他摊开手,“把淮知助理的联系方式给我。” 高昌摸出手机,“吴导您说的是林简吗?” “对咯,这么一张脸,你们工作室把人签成助理,暴殄天物。”吴百山心痛。 旁边齐淮知阴魂不散,幽幽地来上一句。 “他可不是助理。” “不是助理,难道还是签约艺人?”吴百山问高昌,“他还有别的身份?” 高昌被他给问懵了,差点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顿了好几秒。 “是.……就是助理.……吧。” “齐小子还想骗我。”吴百山得意,催高昌快一点,甚至还嫌他太慢,拿过手机就要自己操作。 嘎吱一声。 阳台铁架子的椅子被推开,齐淮知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服,“高哥。” 高昌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齐淮知用空杯子和他碰了碰。 “不用谢。” 他稀里糊涂,没明白齐淮知的意思。 但从酒局里混出来,被碰了杯子,下意识地就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酒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去,齐淮知从他旁边经过,撂下一句话。 “林简是我老婆。” “噗!” 高昌嘴里的酒全部喷出来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吴百山差点被喷了一脸的酒,躲开,“臭小子,说什么鬼话呢,什么老婆不老婆。” “你也不能为了不让我找人,胡言乱语啊。” 吴百山骂骂咧咧的的,将身上被溅到的酒擦掉,催高昌快些,“你赶紧把那个助理的联系方式给我。” “快快快。趁齐小子不在!”他兴冲冲的,拍着旁边的人。 几巴掌下去,高昌一动不动。 就像是动漫中被突然摁下静止键的npc,嘴巴还滴答着酒,手脚诡异地扭曲着,眼神呆滞。 吴百山的声音小下去,“那……真是他对象?” “那白白净净,长得像白杨的孩子?” 高昌也晕乎,打了个酒嗝,觉得他的大脑好像有点…… 有点死了。 “是……” 他转头,和吴百山对上视线,颤颤巍巍,如梦似幻地说着。 “是……吧?” 齐淮知才没管他一句话给一个中旬大汉和七旬老头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悠闲地回到了宴会厅。 围读结束后,他也就放下了角色状态,一身轻,手机也随身带着。 给小方发了条信息,让他多看着点高昌。 别一句话给人吓狠了。 然后又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了。 他想了想,放下酒杯,打算去宴会的休息室给猫儿打个电话。 没走几步,后面传来匆匆的疾呼,“等等!齐老师!” 他回头,一个人拨开热闹的人群,满头大汗地从里面挤出来。 是孙林,气喘吁吁地拦住他。 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直直地鞠躬,道歉认错。 “齐老师,群演的事是下边人搞错了名额。” “还有那个宋小姐的事情,我下午回去问了。” “宋小姐送的饭是给大家伙的,那人是宋小姐和您的粉丝,自作主张地揣测,我已经狠狠教训了一顿。” 四十多岁的人,当着剧组一群人的面,伏低做小。 齐淮知挑眉,“孙副导演和我说?不应该找吴导吗?” 孙林讪笑,“我不想齐老师误会,毕竟后面还要在一个组里合作。” “孙副导演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齐淮知目光凌厉,没有一丝的温度,落在孙林的身上。 他出了特别多的汗,整张脸都湿漉漉的,衣领子那一圈颜色都比别的地方深。 慌张地用衣袖去擦,反倒擦出了越来越多的汗,更加狼狈。 “您看我这,让您误会我心里着急啊。”孙林哈哈地干笑,拦住旁边经过的服务员。 那托盘上正好有两杯酒,都是威士忌。 孙林一手端了一杯,另一只手递到齐淮知面前,“齐老师,给您陪个罪。” 他伏低做小,眼神近乎哀求。 这样的热闹,在阶级深重的娱乐圈可不多见,四周的闲聊声都消下去,若有若无地视线看过来。 所有人的眼神都几乎聚到了一起。 几乎要化作实质,沉重地压下来,另一边在阳台的吴百山也出来了。 远远地就能听见他的大嗓门,“怎么了?聚在那一块?” 齐淮知掀起眼皮,“这酒我今天是必须喝了?” 孙林腰又弯了一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啪嗒地砸到地上。 狼狈到了尘埃里。 那一头的吴百山走近,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露出里面对峙的场景。 小老头还一脸笑呵呵地回味着刚刚吃到的瓜,看到里面的一幕,都惊了。 指着孙林,有些跳脚,“你这是干什么!逼宫吗!” 他气得青筋直跳。 今天参加围读的人都明白是孙林的错,可其他人就不一定这么想。 哪怕齐淮知咖位大,又是资方钦点的艺人。 但孙林怎么说也在圈内混了几十年,又有一个副导演的名头。 这闲话万一传出去,齐淮知一个耍大牌的名声就跑不掉了。 孙林没有说话,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在抖。 吴百山上前,扯他,竟然都没有扯动。 场面已经难看到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境地。 “你……你!”小老头胡子气得翘起。 齐淮知突然接过那一杯酒。 周围的人都愣住。 核桃似的喉结上下滑动,齐淮知将酒一饮而尽。 他居高临下,走近两步,倒转酒杯,“孙副导演要检查一下吗?” 语气竟然格外的森冷。 仿佛这酒喝了,孙林才是落入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境地。 孙林难看地扯出一丝笑,举起杯子,也一饮而尽,就狼狈地转身。 逃也似地离开,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嘿!造反了!”吴百山这一次真的有些被气到,抖着手指,也不顾旁边人的阻拦,慢了几步追上去。 齐淮知面无表情地转身,拿出手机,点开了另一个电话,一边拨通,一边朝休息室走去。 身影没入了宴会厅稍暗的拐角。 咔嗒一声。 休息室的房门关上。 热闹开始的仓促,也结束得突然。 围观的人□□换了眼神,原本萎靡的聚会突然兴奋了起来。 人群散开,三三两两地聚着,有了新的讨论话题。 一个多小时候后,到了差不多散场的点,阿克斯的天彻底黑下去。 像墨水一样。 明天似乎要下雪了,今夜的气温格外的低,窗户都凝结了一层雪白的霜。 林简趴在窗户边上,哈了一口气。 热热的气体又迅速地化作水雾,玻璃变得朦胧。 他在白雾上画了一个猫猫头。 觉得少了些什么。 想了好半天,哈了一口气,在旁边补上了一个凶巴巴的狼。 这才觉得满意,跳下来,继续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齐淮知不在,他觉得好无聊,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接。 但又不想一个人睡觉。 索性就把行李箱拖出来,收拾要带回去的东西。 第114章 下次再回来,阿克斯就彻底入冬,之前带来的薄衣服都不能穿了,可以趁这一次带回去。 然后再带一些厚衣服过来。 林简像个田螺姑娘一样,甚至还从阿嬷那要了一个围裙,围在腰上,忙忙碌碌,收拾出一个大大的箱子。 合上,将行李箱推到了桌子边放着。 顺势在椅子上坐下,和桌子上两个静静立着的玻璃瓶对上视线。 林简眼珠子转了转,拿起没有系丝带的那一瓶。 玻璃瓶塞得很满很满,摇晃着没有一丝声音。 林简将瓶子捧在手心,当成了齐淮知一般。 手指戳戳骆驼的鼻子,戳戳它的脚,又戳戳它的背。 “你怎么还不回来哦。”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十点五十九分。 “再给你一分钟,再不回来,我就要看你的小秘密咯。” 他捧着骆驼瓶子,双掌合上,闭上眼睛,默数着。 时间滴答滴答…… “五、四、三、二、一!” 大院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林简从凳子上蹦起来,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来开门。 “齐淮知,你怎么才回……” 猫儿的笑声戛然而止。 门外不是他期待的人,而是第一日领着他们来小院的工作人员。 他神色焦急,匆匆往里面看了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的,竟然拔腿就走。 林简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抓住他,“齐淮知呢?” 工作人员将他甩开,拨了一通电话。 “没找到,齐老师没回阿克斯,快继续找!” 啪嗒—— 落下很清脆的一声响。 林简的脚边,玻璃四处溅开。 ----------------------- 作者有话说:嘟嘟嘟,请各位乘客抓好扶手,我们即将进入到大结局副本! 第87章 聊聊吧 夜幕降临,西北的小城几乎陷入沉寂。 但坐落在市中心的唯一一座酒店却差点闹翻了锅。 一个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宴会大厅变得落针可闻。 留存在现场的寥寥数人面色焦急,不停地有穿着西装的服务员拿着对讲机跑进来,又匆匆离去。 高昌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晃神的功夫,齐淮知竟然不见了。 他们找了一个小时,偌大宴会厅,连地毯都搜遍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呢? 怎么能消失呢? 可偏偏他们还不敢大张旗鼓地找。 齐淮知的身份太过特殊。 一旦传出去,被恶意地和桃色新闻勾结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又一个服务员跑了进来,高昌立马站了起来,“花园,花园有没有?” 服务员还来不及回话,吴百山抢了话头,“监控,我们要的监控呢?” “花园没有。”服务员先是回答了高昌的话,然后变得吞吞吐吐,“监控……” 在数个人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地说道:“监控这段时间在维修,没开。” 高昌面色唰得白了。 宴会、监控、失踪。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犹豫了几下,狠下心,抓起手机,“不行,报警。” 吴百山还有顾虑,赶紧拦住他,“这一旦报警,被狗仔知道,白的都能给你说成黑的。” 高昌哪里还顾得来这个。 他满脑子都是些血淋淋的东西,满头的汗,还没拨出去,宴会厅的外面又是一阵嘈杂。 隐约有着服务员阻拦的声音。 是他们派人在外面守着,担心走漏风声。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能进去。” “我认识里面的人。”大门外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纤细身影。 “不好意思……” “吴导!” “吴导!我是林简。” 那道清亮的声音大了起来,穿过厚重的门,落入到两人的耳中。 高昌打电话的动作一顿,快步走出去,看清后一愣,“你怎么来了?” 被拦在门外的是林简。 今夜接近零度,他竟然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外衣。 衣服有些脏,手也是,有很多的沙子,像一头小老虎崽似的,就要闷头往里面冲。 看见他,眼睛亮起来,对着两边的服务员说:“他认识我。” 然后趁着那些人愣神的功夫,弯腰,从警戒线里钻了进去。 小方赶紧脱下衣服要给他披上去。 林简拒绝了,抓着高昌,“齐哥呢?” 高昌看见他的脸,就想起来三个多小时前齐淮知说的话。 他还没来得及接受四个月前他亲手招进来的临时助理,摇身一变。 变成了他的老板娘这件事。 也还没有接受齐淮知是个同性恋的事情。 眼下又来了一桩大事。 他当着林简的面,把人家男朋友搞丢了。 这三件事,哪一件都是地震级别的。 凑在一起,三合一,险些将高昌的脑袋一炮轰隆成平地。 他有些语塞,慢吞吞的,“那什么,你也先别急,就说不定……” “淮知是出去散散步了,哈哈。”他干瘪地笑了两声,在林简焦急的目光中咽了口气。 最后老老实实地垂下头,“好吧,淮知不见了。” 林简心荡了一下。 工作人员找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以为齐淮知喝醉了,可能跑了出去。 但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竟然还没找到吗? 林简身形晃了晃,匆匆赶来穿得少,有些控制不住地打哆嗦,“什么叫不见了?” 他比高昌想的更加远。 这段时间他和齐淮知的遭遇实在是诡异。 明明站在亮堂堂的宴会大厅,站在水晶灯下。 林简却无端地打起寒颤。 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 那一股莫名又阴暗的窥伺感又袭来了,像一股冰冷的暗流,悄无声息地贴着地砖,慢慢地缠上他的脚脖子,一点点要将他拖下去。 “怎么可能呢?”他囔囔地说着。 亮堂堂的宴会厅里,林简那一道身影竟然过分的纤细。 吴百山发觉,此时的林简比起像小白杨,更像是一株草。 被风刮得匍匐,踉跄地要倒在擦得锃光瓦亮的大理石地面上。 “额诶诶!”高昌赶紧扶住他,“你别吓我啊。” 他哭丧着脸,赶紧让林简撑着他的肩膀。 心里哎呦喂地祈祷,林简可不能出事。 这要是一次性把两个祖宗弄出事,袁文兰可得削他一顿。 “别担心,淮知他酒量一向很好,除了他故意喝醉,别人是灌不醉的。”他给林简打气。 “说不定只是没带手机,出去散散气,等下就回来了。” 高昌说得干干巴巴的,脸上也没有多少笑脸。 两个人都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渺茫。 齐淮知不是这样不顾及他人的性格。 林简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正要说些什么。 外头正好又冲进来一个人,是大堂经理,他一边跑一边喊着。 “找到了,找到了。” 宴会厅里的人皆是精神一振,“在哪里?” “顶楼,1509,套间。” 经理手里还拿着一张房卡,他跑得似乎有些快,喘不过气,想缓缓,再继续说下去,“然后……” 眼前一花,那个漂亮的男人竟然已经抓着他手里的房卡,像一只灵活的猫,蹿了出去。 经理愣了愣,慢半拍地说完了剩下的话。 “房间里还有别人。” 高昌脚步一顿,返回来,声音都在抖,“你……刚刚说什么?” 这些林简都没有听见。 他几乎是吸着一口气的,跑到外面,疯狂地摁着电梯。 电梯停在了十楼,久久下不来。 林简神色焦急,干脆直接转头,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从五楼的宴会厅,一口气地爬了十层楼。 他实在是太急了,一步跨了好几个台阶,脚一滑,啪嗒一下,膝盖跪在台阶上。 清脆的空响,回荡在幽寂的楼梯间。 令人牙酸的疼。 他却没反应似的,撑起身,继续爬楼梯,推开防火门,直直地穿过安静的走廊。 在最尾部,找到了那一间套间的房号。 这间套房的位置很偏,旁边就是墙壁。 墙壁上有一扇窗户,可外面不是通火通明的大厦,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一盏灯都没有,只有幽幽呼啸的风,让在黑暗中紧闭的大门更加可怖。 林简最怕这个了。 他从前觉得自己是不怕黑的,但和齐淮知在一起后,好像变得娇气了很多。 现在想来,其实只是从前被迫坚强,没有悲春伤秋的余地,一直强撑着这么多年,才等到了一个足够宽厚的肩膀。 第115章 能够容许他有些不那么顽强,有些脆弱的习惯。 林简又望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后半夜的月亮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灰蒙蒙的罩着。 似乎是一面地狱的大门,好似推开了,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却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刷了房卡,将门推开。 套间里没有开灯。 林简想打开,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等等。” 那道声音很厚,有些耳熟。 不是现实生活中认识的那种耳熟,而是在电视上听过的声音。 林简下意识地回头。 走廊里走出一个人,闲庭信步,慢慢踱步而出。 穿的很简单,一套黑色的防风外套,个头很高,脸型硬朗,眼睛透露着狠意,长着和齐淮知一样薄的唇,一样的轮廓。 齐建海?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简惊疑不定地连连后退,他直觉不对,想退到房间里,关上门。 哪知齐建海竟然去拦他,不准他进去,“你把房卡给我。” 林简躲过,警惕地将房卡背到身后,眼睛圆鼓鼓地瞪着,仿佛看见抢他心爱玩具的坏人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他说着,一点尊敬的语气都没有。 齐建海可笑地反问:“我?我是齐淮知的爹,我不在这,该在哪?” 他越这样说,林简就越警惕。 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门上,一点缝隙都不留。 齐建海都笑了,松弛的面部肌肉跟着一起抖动。 门外昏暗的光线落在上面,有些阴森。 他眯起眼睛,视线在林简那张白白的脸上划过,眼神狠辣又刺骨,“你拦着我?” 他语气很缓慢,语调慢悠悠的,可每个字词落下,都像一记重重的火锤,敲在林简的心上。 吓得林简眼皮都抖了抖。 但还是堵在门口,像一只倔猫,死死地咬着下唇,瞪着。 “你别在这装模这样!” 齐建海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话,被逗笑得欧呦两声,啧啧称奇地绕着浑身带刺的猫儿转了两圈。 手里夹着一个烟,他咔嗒地点燃,吸了一口,白烟挡住他的面孔。 那嗓子哑了一点,“你是以什么身份?” “助理?” 他呵呵地笑着,白雾散去下的面庞狠辣,眉轻勾,看人的眼神轻慢。 那种吃尽了时代红利,用着男性的身份占据话语权后日积月累下的傲慢。 他点点手指,烟灰落在地上,在地毯上烧出星点的黑色印子。 林简的眼神谴责,好像在怒骂他没有公德心。 齐建海在那样的眼神下竟然觉得他好像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咳了一声,鬼使神差地将烟往上抬了抬,接着重重哼了一声,“一个助理,在我面前叫嚣?” “谁给你的胆子。” 林简咽了口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凶巴巴的。 “齐哥!” 齐建海的手指似乎抖了下,烟灰又落到了地毯上,“谁?” 林简看着他露出破绽的表情,松了口气,像是抓住了主心骨,“我和齐哥在谈恋爱,你的破事,我都知道!” “不用你在这里装作好人。” 猫儿凶巴巴的,眼睛瞪圆,龇牙咧嘴地恐吓他认为的外来物种。 不知道是他的表情,还是他说的话起了作用。 齐建海呆滞了几秒,好似受到了刺激,后退了好几步,退出了房间的玄关,眯起眼。 他视线上上下下。 似乎在重新打量这个他轻视的小助理,“你?” “淮知那个养在荣鼎的人就是你?” 林简心里的勇气又起来了,受到了鼓舞,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他回答得响亮。 声音清脆,像一口咬下的脆桃。 齐建海不动了,面皮抽了抽,眉毛上钩。 他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之下,是以那表情林简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里面藏着的情绪,只听见他低语。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好像被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刺激得不轻。 林简却突然心里跳了一下,直觉不对。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发展有些太过顺畅了,正要将门关上。 里面突然传来了扑腾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哼。 林简刚刚升起的念头又被一棍子打跑了。 他立刻跑进去,连门都忘了关。 发出声音的是最里面的主卧,主卧的门关着,林简冲过去,握着门把手,就要拧开。 主卧里面突然传出了声音。 很急促,很婉转的一声长长的泣音。 那声音林简不认识。 声线很细,像是女人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一顿,脚步停在了门口。 门内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尖尖的,发着颤,像充满了水的海棉,软乎乎的,晃荡着水声。 那声音又哭又喊,开始变得娇媚,变得快乐。 林简经历过这些,又哪能听不明白。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地松开手。 还以为是大堂经理搞错了房间号,匆匆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要离开,可里面那个女声喊了一嗓子。 “淮知。” 很轻,然后就被捂住了,紧接着是另一道低低的喘息。 声线粗粗的,因为没有说话,听不清具体的音色。 但毫无疑问是男人的声音。 和齐淮知一般低沉磁性。 林简的脚步硬生生地被钉在了原地。 以一个异常诡异的姿势,一只脚迈出去,一只脚还停在原地,明明是后脚踩实,重心却像是在前面。 他的脸上失了血色,指尖发着抖,就那样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动也不动了。 只有眼球在转,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啪嗒—— 很轻的一声开关声。 房间的灯被打开,异常的刺眼。 林简下意识地闭上眼,眼眶被刺激出生理性泪水,等到适应了,睁开眼,才发现齐建海走到了他的面前。 还是刚刚那副表情。 但是在有光的室内,他看得更清楚了。 齐建海的那副表情,他终于看懂了。 不是惊愕, 不是慌张, 是嘲讽。 他吸了口烟,慢悠悠地掀起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林简。 “这位我儿子的……” 顿了顿,似乎很吝啬给林简冠上齐家的身份,含糊地停顿了片刻,接着道: “聊聊吧。” ----------------------- 作者有话说:请听题:本章中有几个人在演戏?有几个演子? 宝宝们假期快乐,设置了抽奖,今天晚上开嗷[烟花] 第88章 一更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林简警惕地护着自己。 齐建海慢慢地咧开笑,表情似乎很愉悦,“我们可以聊聊淮知,还是说你……” 他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异常激烈的门,“你想听男朋友的床脚?” 他说的刻薄,毫不留情,好似齐淮知不是他的儿子,只是又一个牌桌上的利益筹码。 那道门后的喘息和欢呼几乎到了直白的地步。 齐建海坐在沙发上,欣赏着林简慌乱的表情。 他咬着唇,表情十足的纠结。 似乎很想听清男人的声音,还在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门后除了最初的闷哼后,再无其他的声音,全是娇媚的女声。 齐建海悠闲地吸了口烟,“怎么样?叫的还不错?” 林简嫌恶,“你好恶心。” 齐建海毫不在意,“走吧,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过一会再来看。” 他说的笃定,背着手走出去。 背后安静了片刻,响起了脚步声。 林简迈开腿,跟了上去。 齐建海竟然领着他到了一间会议室。 门从里面打开,杨杰忠的脸露了出来。 半阴半明地站在后边,眼神阴鸷,像是看见了什么仇人一般。 林简眉心一跳,咽了口水,脚步踌躇。 “杰忠,别吓到人家。”齐建海从旁边走过,拍拍杨杰忠的肩膀。 他立刻收敛了表情,笑着弯腰,跟在齐建海后边,亦步亦趋。 殷勤地拉开座位,扶着齐建海坐下,又忙前忙后地烧水,倒茶。 这样子,比林简这个助理还像助理。 林简的眼睛都瞪圆了,目瞪口呆,看得津津有味,险些忘了他正在被威胁。 “怎么?还要我请你坐下吗?”齐建海蹙眉。 林简“哦”了声,关上门走进去。 走到会议桌最远的地方,拉开椅子,屁股挨了边边坐下。 “这么远干什么?”齐建海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又不吃人。” 第116章 林简没理他。 齐建海也不在意,“说说吧,你勾搭淮知多久了?” “什么叫勾搭?”林简小声地嘀嘀咕咕,“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的好狗都告诉你了。” “狗?”齐建海也被他那副单纯的模样唬到,“哪里的狗?” 林简抬眼,看向他身后,那里站着杨杰忠。 “喏,就在你背后,人不当,偏偏要做畜生。” “你!”杨杰忠脸色唰得拉下去,“你tm……” “诶。”齐建海抬起手,有些不悦,“我和小林兄弟说话,你插什么嘴。” 杨杰忠脸色尴尬,余光里那只狡猾的狐狸在吐着舌头,洋洋得意。 他胸膛狠狠起伏,再不甘,也只能咽下去。 阴毒地剜了一眼。 等着,等下有你哭的。 林简没看见,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撑着脸,摇着腿,一会摸摸桌子,一会又去抓桌上的水。 杨杰忠觉得他很是古怪。 但转念一想,可能只是林简太愚蠢。 还没有意识到这不是在学校里的象牙塔,没有意识到他要面对的事情。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齐建海在进入会议室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姿态莫名的慈祥下来。 直到林简将会议室的地毯有几个窟窿都数出来后,才有些无聊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齐建海:“你都可以告诉我,比如你和淮知怎么认识的?” 林简“哎呀”一声,竟然推开椅子,跑到了齐建海对面,坐下。 “那你听好咯。” 他清了清嗓子,竟然还真的开始讲了。 甚至是从他投递简历开始讲起的,口若悬河,眉飞色舞,一点都没有被威胁,孤身一人在陌生环境的不适。 那模样,都让齐建海不确定了。 慢慢地回头,和杨杰忠对视一眼,“你没弄错人吧?” 杨杰忠也有些懵了,“没啊。” 他也不知道林简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明明一个月前他还是胆子只有一个拳头大的红眼睛兔子。 “诶,你们在听吗” 林简很生气,将桌子拍得砰砰响,有一种被冷落的不高兴,“你们要听,我讲了,又开小差。” 齐建海眉心的皱纹深深地刻出川字纹,决定不再等了。 他原先还想吓唬吓唬这个助理,看样子是不成了。 “不用了。”他打断了林简,“你在齐淮知工作室是做什么的?” 林简乖乖地说:“助理。” “那淮知呢?” “明星呗。”林简没明白他为什么连这个也要问,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齐建海笑笑,陡然变了脸色,眼皮垂下,耷拉着,刻薄又薄凉,“一个小小的助理,” “竟然还敢肖想着攀上淮知。” 他慢吞吞地说着,眼球转动,流露出的神色让林简起了鸡皮疙瘩,仿佛他只是地上的蝼蚁一般。 “那怎么了!”但林简才不是蝼蚁,他不服气,“谁规定了助理不能和明星谈恋爱的。” “娱乐圈里很多这种例子。”他掰着手指头,给齐建海数。 被立刻打断了,齐建海始终不让他说一次完整的内容,“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吗?” “女人,靠着孩子,自然可以绑住。” 林简听得不舒服,嘴巴张开,想反驳,齐建海阴嗖嗖地说着,“而你,” 他上下打量,“只是个男人,我也年轻过,淮知和我的关系再不好,他也是我的儿子,自然像我。” 林简抓住扶手,双手握住,“所以呢?” “玩男人,不过就是一时兴起,你这种白面皮的他从小就喜欢,但是玩够了,就该知道还是女人好。” 齐建海的眼神赤裸裸的,在林简的身上和脸上打转,将夹着烟的手抬到半空中。 身后的杨杰忠立即捧上了一个烟灰缸,他将烟丢了,满意地看着林简的脸色变了。 “他没玩过男人,所以一时间感到新鲜。” “所以我劝你不要以为遇到了什么甜蜜的爱情故事,最好清醒一点。”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林简尖牙利嘴,“齐哥从来没有绯闻。” 但对面的人一点被冒犯的羞恼都没有。 “没有?”齐建海摇摇头,“还是你不知道?” 他笃定的语气,让林简好似也跟着摇摆起来,“他连cp都不炒的。” “那你刚刚听见的是什么?”齐建海反问。 “要再去听一遍吗?”他作出一副好商量的语气,“你应该清楚他还没有结束。” 林简的脸陡然白下去,停了好几秒,双唇碰在一起,分开,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 那张牙尖嘴利的嘴总算彻底闭上了。 林简玻璃一样的眼珠露出了进门后第一次迷茫的表情,他似乎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像在欺骗自己,可是被齐建海说出来,就再也没有办法隐藏下去。 死死地咬着嘴巴,身体摇摇欲坠,晃动得幅度很大,“说不定……” “说不定他只是喝多了呢。” 林简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夹着嗓子,细细的,像一株摇摇欲坠的草。 齐建海笑了,笑他的愚蠢和单纯,“你信吗?” “你还记得淮知是什么身份吗?” 林简的眼珠子慢慢聚焦,双唇动了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齐建海替他说了,“我的儿子。” “他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你这种货色,在娱乐圈只多不少,多的是人想爬上他的床。”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齐建海一字一句,说的轻描淡写。 但又很残忍,几乎要将他对面那个小年轻打击得像一张白纸。 单薄而又脆弱地从椅子上滑落。 “而且,”齐建海转了话题。 林简泪眼婆娑,乖巧地问,“而且什么?” 那副模样,已经完全上钩了。 他满意极了,“而且你有想过你和淮知被人曝光后吗?” 林简果然懵了,他摇摇头。 似乎很天真,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大家应该会祝福我们吧?” 齐建海被他逗笑了,哈哈地笑着,和杨杰忠对视一眼,笑声充斥在空旷的会议室。 让林简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笑什么?” “笑你天真。”齐建海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你以为被曝光能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林简懵懂地摇摇头。 “他们会扒出你的名字,你的学校,你以前的一切。” “你从前的一个污点,都会被无限放大,然后成为洗白淮知的工具。” 齐建海一项一项说着。 “比如你家庭的欠债,比如你曾经进过会所。” 林简认真纠正,“我没有进过,而且钱还清了。” “那不重要。”齐淮知毫不在意,“曝光后你会成为一个不知廉耻的,妄图用□□爬上齐淮知床的人。” 若是懂行的人在这,就知道他在不停地割裂林简和齐淮知的阵营,在挑拨离间。 但林简这种小年轻,没有在圈内沉浮过,哪里有经验。 他停顿,怜悯地看了林简一眼,“我没记错你妈妈似乎精神有问题吧?” 林简的眼睛立刻瞪圆了,浑身像长满了刺,变得戒备,“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齐建海和蔼地笑笑,说出的话却十分可怕。 阴嗖嗖的,像要将人拖入地狱一般。 “你说说那些接受不了的人,会不会将你勾引男人的事情传到你母亲哪里去?” “骚扰你的母亲。” “精神病人应该很脆弱吧?”齐建海很好奇,问了一句。 林简的面色陡然又白了,几乎要变成透明的。 他开始无措,手抖得厉害。 “该不会将你母亲吓得也一样从窗户上跳下去吧。” 最后一句话,轰隆的。 好重一声从林简的心上敲下去,他浑身一哆嗦。 似乎被那样的画面吓得要晕过去了,带着哭腔,“不要!” “不要!” 齐建海欣赏了片刻,才幽幽地说着,“但你也放心。” 他一句话将林简的好奇心提了起来,睫毛颤动。 “我不会让你吃亏,到底是我儿子做的不地道,想玩玩男人,也该找几个识趣的。” 齐建海一副可怜他的样子,“不该找上你,将你拖入水。” 林简的嘴巴一瘪,瞳孔里竟然隐隐泛着水光。 似乎被吓坏了,没了反驳的劲儿。 “这样吧。”他叹息了一口,抬起手,杨杰忠立刻将一张薄薄的纸放了上去。 第117章 齐建海拿着,摁在桌子上,点了点,“这里有一百万,你拿着,算我给你的补偿。” 他在一百万的字眼上面咬得很重。 说完就颇为得意地等着。 不过是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年轻,哪里能抵得住诱惑。 果然,林简有了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去看桌子上的支票。 放在大腿上的手动了动。 过了好一会,慢慢地伸出了手,一点点碰到了桌子上。 会议室的水晶灯正好落在上面,投下一个圆弧的光圈。 像一圈时钟。 齐建海很有耐心地等着。 可酒店的另一处几乎要闹翻天了。 小方去找前台要备用的卡片。 1509房门前只有高昌一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偏偏又不敢上前敲门。 他把齐淮知弄丢了,还把林简也弄丢了。 “完蛋了完蛋了,袁姐知道了会杀了我。” “完蛋了,完蛋了。”高昌面如土色,浑身颓丧地跌坐在地上,绝望地低下头。 啪嗒。 走廊突然出现脚步声。 紧接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高昌眼皮一跳。 还没来得及抬头。 砰的一声。 他的脚边倒下被塞着抹布,捆成一团的两个人。 然后一道熟悉的声线在他的头顶响起。 “谁完蛋了?” ----------------------- 作者有话说:其实我们简咪在演戏捏,放心不会有误会的[奶茶] 第89章 二更 “淮知!”高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抬头,又去看旁边那扇紧紧闭着的大门。 神色恍惚,“你不在里面?” 齐淮知踢了一脚旁边被他捆起来的两个人,“老实点。” “怎么可能?”他冷笑,“抓了两个内鬼,记得让吴导清算清算。” 他一早就看明白孙林那酒不安好意,喝了含在嘴里,到休息室吐了后,索性将计就计。 倒要看看这剧组里有多少见钱眼开,做老鼠的人。 这两人就是他在休息室门口抓到的,见他没有晕过去,还试图将他绑了,带出去,反倒被他揍了一顿。 “那里面的人?”高昌摸不着头脑。 “什么里面?” “大堂经理说在你在这房间里面。”高昌被弄得有些晕。 对啊。 监控坏了,他们是从哪里确定齐淮知在这间房里的呢? “糟了!”他猛然抬起头,“那林简!” 齐淮知的动作一顿,脸色沉下去,“他过来了?” “一开始你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你是自己先回去了,派了工作人员回去找你。” “林简听到了,跟着过来,刚刚有个大堂经理说你在里面,然后他就抓了房卡上来,我们慢了一步。” 高昌一口气说了经过,大喘气后,也终于意识到了严重,看了眼齐淮知,接着说, “然后……他就不见了。” “高哥,拿到备用房卡了!”小方手里攥着卡片,急匆匆地从过道冲过来。 齐淮知一把拿过,滴地刷开房间。 将房门推到最底端,砸到墙壁上,发出轰隆的声音。 里面登时流露出了暧昧的喘息,和有些模糊的女声,低低地叫唤着“淮知。” “这……”高昌慢了一步,跟着进来,被那声音弄得面红耳赤。 齐淮知沉脸,直直走过去,一把拧开房门。 啪嗒, 房间里的灯全被打开了,亮如白昼。 那个被暧昧声音充斥的卧室里空荡荡的,床铺还是完整没有睡过的模样。 连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没有,在枕头上放着一部手机。 喘息和引人遐想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齐淮知快步走到卧室里,将里面的厕所推开。 没人。 高昌跑到其他地方找了一通,“也没有。” 齐淮知手心紧紧攥着房卡。 这张备用的房卡有些老旧,边缘锋利,划割着肉,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紧紧地咬着后压根。 一拳狠狠地砸到了墙上。 面色难看地低骂了一句。 孙林的那杯酒压根就不是冲着他来的,从头到尾他们针对的都是林简。 那杯酒无论他有没有喝,都无所谓。 只要引起他的怀疑。 将他困在那个地方,制造出他不见了的假象,这场计划就能进行下去。 这个局足够简陋,可也好用。 只要他和林简之间少了信任,做局的人就怎么也不会亏。 齐淮知心里划过寒意,朝高昌伸出手,“手机。” 高昌忙不迭地拿出来。 他寒着脸,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连一秒等待的时间都没有,那一头就响起了温婉的嗓音。 “喂?淮知。” “你们把林简弄哪去了?” 秦青嗔怪一句,“怎么和妈妈说话的呀。” “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看的吗?” 她顿了顿,报了一个房间号。 齐淮知立即将电话挂了,手机给了高昌,“高哥。” 高昌抬头,看见他面若寒霜。 “打电话告诉袁姐,不用再等了。”齐淮知声音近乎低到极点,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高昌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颤,赶紧抓紧手机点点头,齐淮知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步疾驰,肃着一张脸,酒店的走廊灯有些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实在是可怖。 他一点掩饰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直接走到了6层,找到秦青报的房间号,推门。 这个房间很小,只有大床房的一半大,里面没有床铺,塞了一个黑色的机子。 更像是会议室的操控间。 这样冷的天,秦青也只披着披风,正站在一面墙前,面带微笑,听到声音,头也没有回。 “来了呀。” 齐淮知握着门把手,站在门边,“人呢? 秦青点了点旁边的座椅,“这么久没见,不和妈妈说说话吗?” 齐淮知冷硬看着她。 一动也没动。 秦青收回手,“你谈恋爱的事情怎么不和家里说说?” 齐淮知反手将门关上,“有好狗通风报信,需要我说?” 秦青表情一点也没变,反倒叹了一口气。 “淮知,是我们不好,这段时间忽视了你的情绪,但你也不能置气,着了不三不四的人的道。” 齐淮知冷眼看着她表演。 “这种想谈一个明星满足虚荣心,最后还能拿到钱的人妈妈见得多了。” 秦青拢紧披风,眉毛忧心地蹙在一起,“你没见识过,一时间糊涂了,我也能理解。” “只是万一被爆出去,你舍得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名声?” 齐淮知截过她的话,讽刺地看着她, “到底是坏了我的名声,还是你们舍不得自己的名利?” “用一个招数,吃了几十年,还妄想继续下去吗?” 齐淮知说得直白,将最后一点,尚存在这个所谓娱乐圈招牌家庭的遮羞布撕开。 秦青脸上那得体的笑终于有了一些变化,扭曲了片刻,又恢复如常,后退半步。 “你现在是上头期间,和爸爸妈妈作对,我很理解。” 她苦口婆心,“只是也要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 “他知道你为了他顶撞我们吗?” 齐淮知皱眉,“不要打哑谜。” 秦青又退了几步,施施然地拉开椅子坐下,保养极好的手摁在了一个按键上。 唰的一声,他们面对的那副墙壁突然转动,向上推开一块板子,露出了后面的一块单向玻璃。 玻璃后面是一间会议室。 里面就坐着三个人。 齐淮知瞥了一眼,脸色一下变了。 他心心念念的猫儿就在里面。 穿得那样单薄,一间白色的睡衣,小脸都冻得苍白,头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齐淮知凝着猫儿那张脸。 林简不知道为什么在沉默,低下头,眼睫毛像蝴蝶一样,在颤抖。 抖得很不正常,比起被吓到,更像是…… 齐淮知的眼神停了片刻,移开,“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看这个?” “弄了这么大的阵仗,然后呢?” 他的语气莫名地平和下来,不冷不热地问。 秦青以为他在强装镇定,“你不看看吗?看看你一心和我们作对的,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会不会辜负你。” “我心里清楚。”齐淮知莫名地笑了笑,拉开椅子,竟然在秦青旁边悠闲地坐下了。 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秦青都有些拿不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里面会议室的计划也在正常进行。 第118章 她立即稳住了,“我记得你这个助理家庭条件不好吧?” 齐淮知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这一句话,“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秦青语气高高在上,“我是为你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钱和名利是永恒的,那些情情爱爱,都是不理智的,愚蠢至极的。” 齐淮知反问:“什么是聪明人?” “乱搞男女关系,婚内出轨,当小三,拉皮条,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聪明人?” 他用词近乎刻薄,秦青的脸有些挂不住。 立刻移开了话题,“你现在不懂我们,妈妈都能理解。你虽然闯出了事业,但还是对人心不了解。” “男人,再是花言巧语,最后还是要和女人结婚的。” 圈内多少同性恋,不都有一个家庭做掩护。 她和齐建海不会过多干涉齐淮知的私人生活。 但若要为了一个男人闹到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十年的经营,断不能因为齐淮知的任性就葬送。 “这种地方出来的小助理,就是利用好看的脸皮勾引你们,享受和大明星谈恋爱的风光,最后趁机敲诈一笔。”秦青很老道。 “你以为他是爱你?” 她不屑地笑了笑,“别做梦了,淮知。” 齐淮知一直在看镜子后的猫儿,一刻都不愿意移开,闻言只是“哦”了声。 仿佛秦青刚刚说的都是些废话。 “淮知!”秦青声音尖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齐淮知总算有了反应,低头看了眼表。 五分钟了,再不结束,猫儿该冷到着凉了。 他站了起来,而同一时刻几乎一直沉默的会议室内也终于有了动静。 “那个.…….”林简的声音怯生生的,还发着抖。 十足刻意。 齐淮知有些想笑,立刻停下了脚步,握拳放在嘴巴,掩饰。 “想好了?”齐建海掀起眼皮,“想好了,就拿着着支票走人,保证再也不和淮知联系。” 秦青在齐淮知身后问他,“你猜猜他会在你和一百万之间选谁?” 齐淮知很自信,“自然是我。” 他理了理袖口的腕表,表情笃定。 那片玻璃后林简抬起脸,下巴尖尖的,像一只白猫。 猫儿伸出舌尖舔了舔,粉嫩的舌面一闪而过。 齐淮知的眼神沉下去。 他听见林简可怜兮兮地说着,“齐导,一百万是不是有些少啊?” 秦青立刻笑出声。 她得意极了,偏头,果然看见齐淮知的喉结上下滚动,下颌线紧绷。 好像在压抑着情绪。 会议室里的对话还在继续,齐建海很傲慢,“一百万,还嫌少?” 他上下打量了那张年轻的面孔,“这一百万,够买你家两条命了。” “如果不是我,换作其他人,你连钱都拿不到。” 他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林简胸膛剧烈起伏,似乎被他说得羞愧异常,沉默了片刻,那俏白的手指伸出来。 一点点地勾到桌子上。 秦青立即嗤笑一声,“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货色?” 齐淮知没有说话,嘴角微不可察地上勾。 “淮知,以后离这一些见钱眼开的……”秦青还在后面不依不饶地说教,一声巨响打断了她。 砰的一下,将秦青吓了一跳,捂住心口。 声音是从会议室传出来的。 林简一掌拍到桌子上,一反刚刚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神气地瞪着眼。 抢过支票。 刺啦一声。 然后又放在脚下,狠狠地踩上一脚。 一整套连招将会议室里剩下的两人唬住。 很可惜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他们将见识到林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嫂站皮下的看家本领。 撕架。 林简冲到齐建海面前,像一头小牛犊似的。 啪叽地将被他踩过的支票拍在了齐建海的脸上。 在齐建海震惊,还来不及感到愤怒的表情中,气沉丹田,声音洪亮。 “我呸!” ----------------------- 作者有话说:wuli猫猫在演戏捏,明天请收看简咪的炮轰大战,嫂厕皮下的嘴巴可不是吹的哦。 第90章 猫猫大王批准 “呸呸呸!” “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竟然还敢给你爷爷做局!我呸” “我呸呸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臭把戏,自己不要脸,乱搞,还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 “婚内出轨、滥情、潜规则、男女通吃、拉皮条!” “管不住下半身就是管不住,别整天拿艺术追求说事。” “艺术又不是乱搞,看见一个漂亮的人脑子里只有做做做,和乱发青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林简超大声,冲着齐建海的耳朵,噼里啪啦,将会议室炸了个人仰马翻。 齐建海哪里想到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成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哆嗦,手扶着桌子,捂着胸口剧烈起伏。 林简抱胸,阴阳怪气。 “新电影扑街的时候怎么不见齐大导演这么脆弱。” 这一句话杀伤力堪比核弹爆炸,差点把齐建海气得背过气。 他最新的电影是一部谍战片,大制作商业片,暑假档上映。 可惜票房惨淡,为此还有人嘲笑他要晚节不保。 “林简!”杨杰忠脸都气得发白了,“闭嘴!” 林简牛气哄哄地站着,那气势像一柱冲天的炮,手指一抬,指向后面的杨杰忠。 “你才要闭嘴!” 他龇牙咧嘴的,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像小钢炮一样,哗啦得将两人又吓住。 “什么狗屁大经纪人,不过就是靠着拉皮条上位的走狗,你这种人放在新中国解放之初,是要被拉上街,被扔菜叶子的。” “说你走狗都是便宜你了,臭虫!” “天天营销一些资本家的丑孩子,难看!” “娱乐圈就是因为你们这群人才烂掉的!” 林简的嘴巴像是开了火的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往外冒着枪/子/弹,拿出了在厕所怼人的十足功力。 骂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硬生生地让杨杰忠和齐建海插不上话,脸色铁青,分外憋屈地被骂得狗血淋头。 哪里还有一点大导演和著名经纪人的威风。 “反了天了!” 砰的一声,秦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齐淮知,这就是你找的人?” “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绝对不会同意,你最好趁早分手,否则你别想再用家里的资源。” 秦青下了狠心。 可惜这个威胁的力度在齐淮知眼里,等于负数。 “是吗?”他站起来,斯条慢理地整理了衣袖,“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秦青不可置信,“你这是要为了一个男人,和我们作对,将你所有的努力葬送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背影,齐淮知干脆利落地迈开腿,朝门外走去。 “淮知!” 秦青声音尖利。 齐淮知手搭上扶手,打开门。 走廊的光很亮,倾泻进来,呼啦地冲散了会议室控制间里沉闷的灰尘气味。 他垂眼,看向地上老旧的地毯。 边角很旧,翘了边,上面的颜色都褪去了。 齐淮知曾经想过无数次和家庭决裂的情况,自然也会茫然。 害怕从那之后在世界上真的孑然一身。 但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竟然从未有过的平静。 甚至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去迎接他的新生活。 原来他的身边也会有一个人不管不顾地爱着他。 哪怕害怕到小脸通白,哪怕猜到了是一个局。 林简还是会嗷呜一声,像一只刚刚长大了一点的猫崽子,将他护在身后。 为他出头。 秦青还在后面谩骂着,声音凄厉。 齐淮知觉得刺耳,反手甩上门。 走得毫不留情。 门撞上门框的回响声音很大。 秦青的心竟然也跟着开始剧烈地鼓动,追出去的动作一晃。 十分不安地捂住心口。 她撑在桌边,突然有一种无缘无故的恐慌,右眼皮疯狂地跳动。 会议室里林简总算骂累了,停下来喘了口气。 齐建海似乎被他刺激得不轻。 呼哧呼哧地喘不上气,吓得杨杰忠赶紧蹲在他旁边,给他找水喝。 两个人都没空顾上“罪魁祸首”。 林简骂过了瘾,冷静下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等等! 他一个人, 好像打不过他们两个诶。 虽然齐建海老了不中用,但是也算是个人。 第119章 杨杰忠更是吃得肥头大耳的,压都能把他压晕。 林简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地闭上了嘴巴。 一步一步地后退,慢慢地挪,挪啊挪,悄咪咪地挪到了门边。 手轻轻地搭上了门把手。 可惜,咔嗒的脆响。 搅动了会议室内死寂的氛围,齐建海的神经被挑动,猩红着眼睛,嘶吼,“把他给我抓回来!”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杰忠“诶”了声,立即松开扶着的手,将齐建海砸得头晕眼花。 他一顿。 齐建海咬牙,“别管我,抓住他!” 杨杰忠跑上去前。 距离飞快地缩短,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林简一激灵,拉开门,埋头咚地撞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嗷呜!” 猫儿撞得眼睛差点翻过去,被搂住腰,才没滑下去。 他揉着额头,嘟嘟囔囔,“哪个走路不长眼的。” “我。” 林简的手一顿,眼睛亮起来,“齐哥!” 他欢呼,唰得一下,踮起脚,挂住齐淮知的脖子,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就要往起淮知的脖子里蹭。 “你怎么才来啊?” 他可怜巴巴的,刚刚威风的模样荡然无存,“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他们还想把我抓起来。” 猫儿那个仗势欺人,手指一指,怼到了离他两步远的杨杰忠的脸上,“就是他!” 齐淮知十分配合,给林简呼噜呼噜毛,“不怕。” 眼神在杨杰忠的脸上刺了下,语气刻薄。 “一条狗而已。” 杨杰忠阴恻恻的,“齐老师,以后都是要在娱乐圈混的,还是和和气气的好,您说是吧。” 林简十分做作地捂住嘴巴,“哦!” “齐哥,我还骂了你那个臭不要脸的老爹,你…….” 猫儿假惺惺地对着手指,“你不会怪我吧。” “骂得好。” 齐淮知和林简一唱一和,将旁边威胁的杨杰忠又气得胸膛起伏。 齐建海在地上躺了会,见没人搭理他,竟然站了起来。 他慢慢地走上前,傲慢地背着手,还拿腔拿调的。 “你简直愚蠢,知不知道被曝光你就是死路一条,主流市场不会接受你和一个男人乱搞的!” “没有家里护着,你的下场只会是一个。” “身败名裂!” 齐淮知神色不变。 但抱着他脖子的手一紧。 他偏头,对上了林简担忧的目光。 齐淮知拍拍他的背安抚,很淡定。 “您与其在这担心我。” “不如先担心担心模范夫妻曝光婚内出轨的丑闻以后,会不会被封杀。” 齐建海愣住,眼皮狠狠一跳,“你什么意思?” 他想要上前一步抓住齐淮知的手。 后面的杨杰忠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叫。 将他吓得一哆嗦,回头,狠声呵斥,“怪叫什么?” “齐导.…….”杨杰忠捧着手机,脸色竟然肉眼可见地褪去血色,变得令人心惊地苍白,“热搜。” “热搜爆了!” 齐建海皱眉,“什么热搜?” 杨杰忠整个人像是在狂风中的一株草,瞳孔不自然地瞪大,居然被吓到了极致,说不出话。 齐建海抢过手机,看了一眼,就被钉在了原地,手脚冰凉。 十分钟前,一个营销号发布了一则视频。 视频横跨了近三十年,是由数十个视频拼接而成。 场景都是模糊且摇晃的酒店走廊,画面内容很单一。 但十足的劲爆。 都是齐建海搂着男男女女出入酒店房间的画面。 视频的主人公很多,但镜头只对准了齐建海,其他的人都被加了高度的模糊和变声处理。 营销号给视频取了一个名字:夜光酒店。 视频一经发出,立刻引爆了舆论,并且以每分钟新增百万的讨论度攀升。 直接空降热一,还附赠了一个火爆的字眼。 被吓住的杨杰忠终于喘过了气,“是您.…….” “二十多年潜规则的证据。” 话语刚刚落下,他的手机,齐建海的手机就立刻响了起来。 铃声急促地嘟嘟嘟。 声音分外刺耳,让人心跟着揪紧,似乎有一把大掌从天落下,狠狠地攥住两人的心。 不用想。 打过来的一定是媒体、投资方。 那电话铃声响了没几秒,然后又诡异地没了声音。 手机竟然直接被打爆,陷入了死寂。 齐建海握着手机,眼前发晕,踉跄一步,轰隆地倒在了地上。 “建海!”秦青从外面扑进来,将他扶起,替他顺着背。 “齐淮知,你.…….” “是不是你干的!”齐建海一把将秦青推开,挣扎着站起来,他面色狰狞。 结合齐淮知刚刚说的话,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幕后主使。 但他不敢相信。 他以为齐淮知是他最满意的作品,最好用的营销工具。 但这个棋子竟然有朝一日反咬了他一口。 蛰伏了这么多年,悄无声息地将他的丑闻证据全掌控到了手。 “我不动手。”齐淮知反问,“您会放过我?” 从孙林递出的那一杯酒开始,齐淮知就没有了退路。 一旦齐建海的谋划成功,摆在他面前的结局很残忍。 林简同他分手已然算是不那么糟糕的结局。 倘若他真的喝了那杯酒,和人睡到了一张床上。 齐建海拿到了证据,那才是真正的无法挽回。 这是娱乐公司掌控艺人的手段,有黑料的明星才更好控制。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样的手段竟然会被齐建海用在控制自己的孩子身上。 “我赢了。” 齐淮知淡然地挑眉,反手关上了门。 “滚!” “给我滚,老子养了个畜生!” 恶毒的谩骂和嘶吼被掩盖在门后。 大门一关,世界陡然变得安静,好像刚刚都是一场错觉。 齐淮知轻轻地晃了晃怀里的猫儿。 “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林简摇摇头,像大梦初醒一般,“齐哥,你早就做好了准备?” 齐淮知点头,“我猜到他们要动手,只是没想到真正的目标是你。” 他换了口气,迟来的恐慌蔓延上来,紧紧地将人搂到怀里,恨不得把人揉到骨肉里,“你吓死我了,宝宝。” 他不敢想象走错一步,如果林简真的被骗过去,放弃了他。 他会是怎样的崩溃。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猫儿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拍,然后极为得意地歪头,“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齐淮知稍微松开了点,和他抵着额头,“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一开始。”林简挺直了胸膛。 见齐淮知一脸诧异,颇为不忿地用手指戳戳他的心口。 “干嘛这副表情,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林简给这个笨蛋分析,“你都说了要带我捉鬼啦。” “我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再说了……”林简抿着嘴巴,突然有些害羞地将脸埋进齐淮知的脖子里,“你在床上从来都不叫的。” 齐淮知将他的小红脸蛋扒了出来,“原来是这样。” “那老公今天晚上喘给你听,要不要?” “你别打岔!”林简羞恼,将他的脸推开,“我在和你分析呢!” “是是是。”齐淮知竖起大拇指,啪嗒地给猫儿盖上个印章。 “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猫。” “最聪明的猫。” “nonono。”林简竖起手指,歪嘴摇晃,“不对。” “哪里不对?” 林简后退一步,很严格地抬了抬眼睛上不存在的眼镜框。 “我还是世界上最爱你的!” 齐淮知愣住,抬眼,对上了一双漂亮的葡萄珠子, 那里面有闪闪发光,盛满了漫天的星星。 很像那一晚他们看过的夜空。 “你……”齐淮知喉咙发紧,突然想到了林简手臂上,身上的沙子,灵光一闪,“你都看到了?” 林简点点头,握紧的拳头摊开,里面有一张被他捏得汗津津的小纸条。 小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看不清了。 但齐淮知却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那一晚他在星星下面祈求。 祈求林简留下来。 祈求林简爱他。 祈求林简能给他一个家。 林简清了清嗓子,双手分开,抓着空气,像抓着一个圣旨似的,宣读,“鉴于你的表现良好。” “猫猫大王于今日批准齐淮知成为猫猫大王的子民。” “望齐淮知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第120章 林简唰得合上圣旨,起跳,一鼓作气地挂到了齐淮知的腰上。 吧唧地在愣住的某人脸上亲了老大一口。 “走吧!” “你快点带我回家!” ----------------------- 作者有话说:最后一点收尾,这一周就要完结啦[三花猫头] 第91章 齐淮知的心事 那一则剪辑的视频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舆论。 齐建海和秦青在形象和人设经营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每年光是“娱乐圈模范夫妻”的营销通稿都要花费上百万,他们营销得很成功。 是以视频爆出后,反噬也格外的严重。 哪怕齐建海拿出了律师函警告、ai换脸、圈内人脉力挺等一系列公关招数,都没能将下沉平台的口碑挽回。 甚至由于捂嘴,豆瓣小组逆反,开始了连坐,轰轰烈烈地扒人运动。 发誓要将视频里马赛克的明星全部找出来。 不光如此,还牵连了一批和齐建海关系好的京圈导演。 一时间,业内风声鹤唳。 但这一切对齐淮知的波及却甚小。 他不同于一般的星二代。 早就脱离了父母的光环。 第一次的流量是从乐队节目上打拼得来的,一手创建起人鬼乐队。 正式进入影视圈后,也刻意避开齐建海那一边的资源,靠着小成本文艺片打开口碑。 流量和奖项堆砌,齐淮知手里的影视人脉不比齐建海的差。 袁文兰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视频爆发后迅速地带了一波风向,联动三大平台,迅速完成切割。 这一波大清算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月。 惹得中国电影协会都下场,不得不暂时宣布将齐建海除名年末的评委席位。 落到最后,齐建海几乎狼狈地发布一个“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的博文,然后注销微博,宣布沉寂一段时间。 又花了大价钱锁词条,才渐渐平息风波。 但袁文兰这边的风波可没有平息。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剧组返程,齐淮知刚刚落地机场,电话就响了起来。 袁文兰凉飕飕的,将三个人提溜到了工作室。 啪嗒门一关,手掌一拍。 “齐淮知,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她撑着额头,眼下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这几天,她一刻不离地盯着网上的舆论,直到确认齐淮知不会被波及后才敢睡觉。 虽然说有惊无险地度过,但这过程实在太过惊险。 走错一步,场面都难以挽回。 齐淮知自知理亏,又有在猫儿面前假装可怜的小心思,从进工作室后就默不作声。 此刻更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袁文兰见他这副模样,哪里看不出来他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说她市侩也好,冷血也罢。 大概在圈内沉浮太久,总想着将齐家的资源利用得一干二净。 这样也不算委屈了齐淮知此前遭受的委屈。 心下有些气。 袁文兰看了眼林简。 他坐在椅子上,见她看过来,萌萌地笑了笑。 “……” 袁文兰转头,对向齐淮知,将脾气朝这个硬骨头发出来。 “你就不能缓一缓吗?” “万一中了招,万一那边有更多的人手,真把你绑到床上,和女人放在一起拍照,你要怎么办?” 袁文兰现在想起来都手脚发凉。 “你就算想摆脱他们,这一招也太心急了。” 林简在一边不敢说话。 他有些怕袁文兰,只好双手合十,黏在一起,大眼睛晃荡着,给齐淮知小小地求饶。 那模样好不乖巧。 见袁文兰还要说话,小狗腿地拿起一瓶水,打开递过去,“袁姐,喝水。” 水在瓶子里荡啊荡。 袁文兰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抿着嘴,乖模样地笑笑,然后还拿了纸巾。 在一边见缝插针地说着,“别气。别气。” 她都怔愣片刻,顿住,不由自主地接过水。 然后在林简期待的目光里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嗯。 还怪甜的。 袁文兰心里那股憋闷竟然无缘无故地散了很多。 蓦然知道齐淮知拼了命,和家里撕破脸,都要和林简在一起的原因。 她咳了声。 齐淮知和她对视上了。 陡然生出危机感,将还在替他求情的猫儿一把拉了回去,摁在腿上,“我渴了。” “那我给你拿水。”林简立刻去给齐淮知拿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他不动,就张了张嘴巴。 林简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无奈,肘了下他,“袁姐还看着呢,你自己喝。” 他将水塞在齐淮知的手里,从他的腿上跳下去。 不知道为何,林简觉得齐淮知脸色好像突然闷下去,气哄哄的。 然后就听见袁文兰笑出了声。 他回过头,有些茫然,袁文兰突然对他笑。 “小简,你替我将资料拿进来,在3号打印机里。” 林简感觉这件事好像翻了片,点点头,出去了。 他还没走远,只是将门带上,袁文兰的脸色顿时又冷下来。 “你能不能悠着点?” 齐淮知翻了个白眼,“林简是我的。” 袁文兰:“.……” “是你的是你的,不和你抢。”她无语,没想到她一个结了婚,有了女儿的人都要被提防。 “你和林简的恋情暂时还没有被狗仔拍到,我会多买一些营销号暗示一下你有地下恋情,给大众一点心理准备。” “你这几天的微博我先帮你看着。” 话音落下,齐淮知眉毛就皱起来。 “你想要公开,至少要搞定林简妈妈吧。”袁文兰一句话就堵上了齐淮知的嘴。 “就是!就是!”高昌在一边帮腔。 “得亏我们小林简不计较。” “还有你!”袁文兰矛头一转,开始数落他,“你眼睛长哪去了,这么明显两个人都看不出来?” 高昌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怀疑人生。 高昌:“?” 又我? 袁文兰见林简小跑着进来,识趣地给两人腾位置,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揪着高昌的耳朵走了。 “额诶诶!”高昌惨叫,“袁姐!” “袁姐,这真不能怪我看不出来!” “我是直男啊!” 这场拷问因为猫儿过分的可爱轻拿轻放,让齐淮知逃过了一节。 但袁文兰的话却扎进了齐淮知的心里。 晚上,在许久未见的荣鼎大床里。 齐淮知汗津津的手臂搂着林简,胳膊极为掌控地环抱着他的腰,大手张开,覆盖住那一节背。 阿克斯的围读有些忙,齐淮知大多在他睡着了后回来。 就那么几天,他又有些不适应了。 齐淮知一边亲他,将人的魂勾走,一边慢慢地摸着。 从猫儿害怕痒的后脖子,一路摸下去,指腹摩挲着他的背沟。 手上的老茧在风沙的磨练下更加粗粝,刮得猫儿打起颤,迷迷瞪瞪地挂着一滴泪珠。 哼唧着,乖巧地贴上去,抱住他。 想象中的感觉没有来,卷翘的睫毛眨了眨,林简低头,看见齐淮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单膝跪在床上。 “宝宝。”他一边喊着,一边还在摸他的脊背。 但眼睛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简“嗯”了声,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应了一声,就要往齐淮知的怀里钻。 回应他的是齐淮知再度压下去的火热身躯。(真的只是在写体温,后面也是……) 体温很高,像滚烫冒着泡的热水,连带着他的体温也猛然升高。 林简喉咙一紧,在那一瞬间好像全身被烧干。 变成了蒸腾的雾气。 他有些恍惚地抬手,去摸自己,然后被烫到似地收回去。 被弄得晕晕乎乎,有些难以聚焦的眼神落在上方晃荡的铁环上,心里竟然还有空开个小差。 齐淮知明明都憋成这样,也不知道刚刚在发什么呆。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晃晃悠悠,转了一小会。 没想明白。 正得了趣儿的猫不管不顾,将这个不要紧的问题抛到脑后。 他已经在这样的生活里学会了享受。 和齐淮知太过契合,甚至能从他的频率和胸膛的起伏程度中猜到他是不是该到了。 猫儿那叫一个体贴。 想着齐淮知白日被骂了一通,十足贴心地抬起皮鼓。 紧紧同他贴在一起。 哪知道齐淮知突然又停下来。 这一次更加明显,连动都不动了,出神地抓着林简的大腿肉。 林简哼哼唧唧了好几声,他都没反应。 第121章 拿脚蹬着他的腹肌,齐淮知也只是将他的脚抓在掌心中。 一边揉着,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淮知!” 林简真的生气了,他抽回脚。 “你不做,就不要这样摸我。”他就要爬起来,气哄哄地走了,“好痒的。” 被连着踹了好几脚的人似乎才反应过来。 赶紧将人搂到怀里。 猫儿还在生气,嘴巴撅起,可以挂一串油壶,将他的手扒拉下去。 齐淮知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让林简在床上不高兴,按照猫儿现在的霸道程度。 他可是连床都没得睡了。 立马收敛了思绪,将人捧到怀里,好好地服侍了娇气的猫儿一通。 直到将人弄得软绵绵的,一声也叫不出来。 到了后半夜,两个人满身的汗。 汗液之外的其他紧紧地绷在皮肤上,有些不舒服。 他钻到齐淮知的怀里,熟练地抱住他的脖子,指使,“我要洗澡。” 齐淮知将人抱到了卧室里的小沙发上,走到衣帽间,将柜子拉开,拿出一套床上四件套,又推开下层的柜子。 柜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大小不一的娃娃。 他将林简在臭水巷的那些娃娃都弄回荣鼎了,又额外买了好多。 但不允许林简将娃娃带上床,抢占他的位置。 在每一次结束收拾床铺的时候,才会将娃娃送到猫儿的手上。 大发慈悲地允许娃娃代替片刻他的位置,来陪伴林简。 齐淮知拿出了一个老虎,放在猫儿的腿上。 林简已经有些累了,靠在沙发上点着脑袋。 见他过来,老老实实地张开手臂,将老虎抱进怀里。 脸颊靠在老虎的头上,乖乖地闭上眼睛。 齐淮知就去铺床。 他的动作很利索。 将床上被弄得一片狼藉的被单换了,又给室内开了换气后,顺道去浴室给浴缸放了水,然后拿了两套款式相同的情侣睡衣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最后才返回小沙发边上。 林简昏昏欲睡,眼皮牢牢地黏在一起,老虎都掉到地上了。 齐淮知猫儿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脱了衣服,让他搂着自己的脖子,仔仔细细地给林简清理了一遍。 然后才将人放进了浴缸。 浴缸边上的瓷砖有些凉,林简靠上去的时候一激灵,睁开了眼。 一个巨大的泡泡飘到了他的鼻子上。 啪地破开,弄了他一鼻子的沐浴香气。 林简捂住鼻子,齐淮知正在给他搓白色的泡泡浴。 他凑过去,软乎乎的,“齐哥。” “嗯?”齐淮知还以为他又无聊了,顺手将一个小鸭子塞在他的手里。 林简拿着,继续往前凑。 齐淮知弄出来的那些泡沫都被他拨开了。 “齐哥,你刚刚发什么呆啊?”林简还以为他在担心齐建海那边的舆论,圆圆的眼睛也跟着忧心地皱起来。 “严重吗?” 齐淮知顿了片刻,点点头,语气沉重。 将猫儿吓得手一紧,小鸭子跟着叫起来,“啊!” 林简将鸭子扔了,拍拍胸脯,“你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你忘了?猫猫大王已经批准了你的愿望了。” “你有什么事情也要和我说,不能一个人憋在心里。” 齐淮知飘忽的思绪回笼,他问道:“真的?” 林简点点头,“真的!我可是有魔法的哦。” 猫儿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两颗魔法珠子。 齐淮知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点,我和你说。” 林简凑过去,耳朵贴在他的嘴巴。 听见他开口,气息热乎乎地吐在他沾了水,有些凉的耳垂上。 “什么时候去见咱妈?” ----------------------- 作者有话说:齐淮知:我要名份,我要名份,我要名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眼镜] 第92章 自我介绍一下 翌日,在天际边冒出第一缕阳光时,仁爱精神病院门口就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说是两个也不对。 更贴切的应该是一个穿着亮蓝色卫衣的小白杨鼓着脸,用尽全力在扯一个人的袖子。 那人竟然穿了一整套的西服,手工款的,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左手右手都拎着礼盒,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黏在地上不动。 嘴里念念有词。 林简扯不动他,停下来,气喘吁吁,“齐哥,你都在这里自我介绍三十遍了。” “再不进去,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宝宝。”齐淮知的脸闷在口罩下,那双眼睛少见地示弱。 “我有些紧张。” “你放心,温女士不吃人。”林简拍着胸脯打包票,“再说了,今天我们不是说好,就去看看她,不和她说我们的事吗?” 昨夜在浴室,齐淮知说完那句话后,就哄着林简。 说什么也要在温禾那边给自己一个名份。 林简还顾虑着温禾的精神状态,有些犹豫,于是就先让齐淮知跟着他,一起来医院。 打算先在温禾面前混个脸熟。 循序渐进。 “我和你说哦,我妈妈最喜欢看帅哥了。”林简给他打气,“她一准喜欢你,走吧走吧。” 猫儿的爪子扯上齐淮知的袖子。 医院门口的人逐渐多了,还有许多的小摊贩。 虽然齐淮知戴了口罩,但保不齐有认出他的人。 但齐淮知一点也不担心,甚至颇为招摇地讨吻。 俯身,怀里那一束花的露珠跟着晃荡,聚在了一起,“我需要你亲亲我。” 林简拿他没办法,仰头,迅速在他的脸上吧唧好大一口。 齐淮知似乎从这个吻里面找到些勇气。 跟在林简的身后,一路从医院的大门口,走进去。 这时候还算平和。 可自从林简进入到住院部那一层,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一出电梯,就有人和林简打招呼。 走到里面,咨询台的护士更是直接叫住他,聊天。 “来看你妈妈?”护士长正好结束一个家属的咨询。 林简“诶”了一声,上去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姐,“我妈妈最近还好吧?” 护士长对这一对母子印象很深。 知道林简不容易,平时也会多加留意,“好多了,你妈妈最近求生的念头强起来了,不用我们提,就会主动按时的去做训练。” “真的?”林简惊喜。 上一次来医院看温禾,她的状态那样的差,林简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设想一些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看吧。”林简回头,像个叽叽喳喳的喜鹊,“今天开了个好头。”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 护士长这才注意到林简身后跟着的男人,很高大,正垂眼,十分宠溺地对着林简笑。 林简对着他笑了回去。 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抬起,圆弧的上目线勾着,像一朵被滋养重新绽放的花。 很陌生的表情。 护士长突然想到了林简第一天带着他妈妈来医院的情形。 她记得很清楚。 是一个暴雨天。 林简拎着一把伞,浑身湿哒哒的。但是在旁边神志不清的温禾却一点雨水都没有淋到。 那时候林简还刚刚成年,瘦到吓人,眼睛下挂着厚厚的黑眼圈,一副被虐待,吃不饱饭的模样。 吓得她险些要报警了。 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林简拼了命地去打工,攒钱,又将家里的所有积蓄放在一块,加上考上海大的奖励。 带着温禾一起过来了。 是以才那样的瘦弱,疲惫。 护士长印象里林简一直是雨天那样的形象。 阴郁、瘦弱,也不爱笑。 但最近的林简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护士长再一次打量起他。 脸颊很饱满,像是逆生长一般充盈着脸颊肉,鼓鼓的,丰盈出一股被宠溺的憨态。 那双圆圆的眼睛终于不是大到突兀。 而是落在了一张适配,而又甜滋滋的脸上。 身上的那身卫衣颜色很亮眼,衬得他脸更加漂亮。 “谢谢姐。”林简笑嘻嘻的,从另外买的一篮子水果中摸出一个石榴,给她,“多谢你照顾我妈妈。” 护士长笑笑,“不用谢。” “你该谢谢自己的。” 她想温禾的好转不是他们的功劳,更可能是林简突然的新生让温禾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祸事不单行,倒霉的时候几乎要将你所有的一切摧毁;但是幸运起来,又会让你如在云端。 林简没听到她最后这句话,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齐淮知跑去病房。 第122章 他听了护士长的话,心情好得不得了,嘴巴裂开,一排白白的牙齿露出外头。 眼看着就要像小牛犊一样冲进去,还是齐淮知拉住了他。 “等等,现在还太早,说不定还在睡觉呢。” 林简急匆匆地刹车,有些不好意思。 他太兴奋了,三年里第一次听到护士长说温禾有求生的欲望。 突然砸到他的头上,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 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有些期待地拧开门把手。 病房里有些暗,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 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正开着,放着早八点的爱情片。 温禾穿地着病号服靠在枕头上。 没有梳精心的发型,就用一根皮筋绑了起来,正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听到开门的声音,看向门口,眼珠子转了转,盯了好一会。 林简都不敢呼吸了,手紧紧地握着门把手,就在要背过气的时候,总算听见了一句“小简?” “诶!” 他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跑过去。 “妈,你终于记得我了。”林简委屈巴巴的,抓着温禾的手假装哭哭。 齐淮知跟着,落后几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温禾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这位是?” 齐淮知被她一看,有些紧张。 十万人演唱会都没有怯场的人,此时竟然乱了阵脚,先前排练了几十遍的自我介绍都没有用上。 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直冲冲地脱口而出。 “妈!” 温禾一下就僵住了,林简感觉到握着他的手在用力,眼皮狠狠一跳。 害怕她发病,脚踢了下齐淮知,“他胡说的,就是我公司的老板,过来看看你。” 然后又将脸塞到温禾手上,撒娇转移她的注意力,“我都来看您了,您怎么还注意别人呀。” 齐淮知在后边,扯了扯猫儿的袖子。 反倒又被踩了一脚,狠狠的。 然后看见林简回头,小猫眼儿白了他一下,好似在说你靠不靠谱啊! 他轻咳一声,“对,我是林简的老板。” 他摘了口罩,露出那一张在大银幕上光彩夺目的脸,“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我听说他家里的情况,就一起过来看看您。” “老板?”温禾瘦骨嶙峋的手抓着林简,仔细地看了好几眼,将林简拉到耳边,“这不是那个古河吗?” 古河,是齐淮知演过的一个电视剧角色。 那个电视剧很火,每年暑假都会在晚八点黄金频道重复播放。 “您认识我?”齐淮知耳朵那叫一个尖。 温禾点点头,“我看过你的戏。” “是我的荣幸。”齐淮知扬起一个标标准准,上cctv节目的笑脸。 换句话说又红又正,老一辈最喜欢的那种气质。 “和您自我介绍一下。”齐淮知的语调突然正经,他将领带整了下,像站在领奖台上似的。 “我叫齐淮知,今年27岁。陕省人,身高192,演员,有一支乐队,同时还投资多家公司,名下有海市五套房产,和六辆车。” “今天冒昧来见你,还望您海涵。” 温禾被这一套连招弄得有些懵,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林简跳起来,“那什么,妈,我突然想起一点事,你等等我啊。” 他说完,就马不停蹄地拉着齐淮知从病房里出去,在门口和拎着饭盒回来的王姨擦肩而过。 “诶,林……”她正要打招呼,两个人就消失在拐角。 “干什么去了,这么着急?”她嘟囔一句,拎着饭盒,推开门,看见桌上那一大堆东西,“哦呦”一声。 “林先生带谁来了?”她将病床的板子摇上来,将饭给温禾打开。 温禾坐起来。 她最近的精神头很好。已经很少有犯迷糊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能正常沟通。 “简简的老板。”她说了一句。 王姨啧啧称奇,“大老板果然不一样,这个果篮看着就不便宜。” 护理间都有自己的圈子,闲下来会凑在一起交流,“隔壁病房你知道吧,人家亲儿子拎着的果篮还没有这个一半大,。” 王姨瞅着桌上的那个果篮,夸张地比了个五,“都要五千块呢。” “这个果篮怕不是要上万。”她又翻了翻旁边的那些东西,摇摇头,觉得理解不了有钱人的世界。 “这架势,放我们那,也只有准女婿第一次上门才能见着。” 咔嗒。 一声脆响。 勺子掉在了地上。 王姨住嘴,赶紧上前捡起来,习以为常地拿了一个新的递过去。 但温禾没接,扭头,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瞳孔漆黑地盯着果篮,发怔地瞧。 像是入了迷一样。 将王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发病了,心惊胆战地在旁边,手都要摁到呼叫铃上。 温禾突然大喘气,又恢复了正常。 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 她慢慢地吃了早饭,林简才拉着齐淮知进来。 王姨识趣地收拾东西走了。 温禾眼珠子缓慢地转动,“刚刚去哪里了?” “什么事情要这么久?” 林简有些结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齐淮知将床边的椅子扯开,让他坐下,滴水不漏地答:“临时有一个媒体采访,不碍事,我们看了您之后也来得及。” 实际上是凶巴巴的小猫将大灰狼堵在角落。 狠狠数落了一通。 将人说得老老实实认错,保证再也不敢随便乱叫。 然后才哼了一声,允许齐淮知跟着回来。 温禾的视线落在两个人不自觉黏着的距离上,顿了顿,抓着林简的手,把他往前扯了一点。 和身后的齐淮知分开。 林简没有发觉,被温禾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不知所措,有些小心地贴上去,将脸埋在她的心口。 温禾拍了拍他的背,“小简这段时间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怎么会呢!”林简嘟起嘴,不乐意温禾这样说,“我可是最……” 温禾不让他说,看向齐淮知。 齐淮知笑着,低下头,看了眼在温禾怀中贪念的猫儿。 他并没为了讨温禾的欢心,就将话说得过分好听。 “肯定闯了不少祸。” 这话一出,成功地收获到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哼”。 那模样骄纵得不行。 “但他很勇敢、坚强、乐观。”齐淮知这样说道:“在他21岁的年纪,做到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 “不能再要求他更加完美了。” 温禾神色有了片刻的怔愣,她垂眼。 怀里的人儿还很不服气,偏头,皱着眉头和齐淮知拌嘴。 “什么叫更加,我已经完美到极致了!” 温禾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重复了许多遍,才确认了眼前的林简真的是那副表情。 她有些恍惚,觉得那样神情很陌生,又觉得熟悉。 似乎很多年没见到了。 温禾伸手摸了摸林简的发尾。 头发长了很多,甚至还做了造型。 和小时候因为怕痒不愿意理发,留长了的样子一样。 温禾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一丁点大的林简,哭嚎着说不想剪头发,要做女孩子。 然后被他爸追着,扒了裤子,狠狠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然后怔住。 突然明白那陌生又熟悉的缘由。 她的小简,好像又回到了被爱着,有底气的那个时候。 时间过得真快啊…… 林简和齐淮知拌完嘴,发现温禾不说话了,亲亲热热地凑过去,声音黏糊,“怎么了,妈妈?” 回应他的是一滴滚烫的泪。 啪嗒, 落在他抬起的脸颊上。 ----------------------- 作者有话说:妈妈也在慢慢走出来啦,还记得她第一次露面吗? 第93章 正文完 温禾的眼泪险些将林简吓坏。 瘪瘪嘴,就要陪哭。 还是齐淮知手法熟练地将人哄好,眼疾手快地掰了一瓣橘子,塞到猫儿仰着头,张开的嘴里。 正准备呜呜呜的林简被打断施法。 下意识地嚼了嚼。 精品果篮里的柑橘是澳洲蜜橘,应季最新鲜的时候,甜滋滋的。 “好吃吗?”齐淮知问。 林简眉毛一弯,仰着头,转头就将哭抛到了脑后,“嗯,甜的。” 他嘴里又被塞了一瓣,脸颊都被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说不出话。 “简简。”温禾突然开口,“你和你老板关系挺好的。” 齐淮知喂橘子的动作一顿,林简张开的嘴巴一滞,齐齐僵在原地。 还是林简反应快。 第123章 赶紧将齐淮知搂着他的手拍开,心虚地朝温禾笑了笑,“嘿嘿,我们老板年纪大,比较照顾人。” 温禾沉默了。 那沉默的时间很久。 久到林简都开始忐忑,眼睛一闭,打算老老实实交代。 温禾突然躺下,“我有些困了,你们要是忙,就先走吧。” 林简又陪了温禾一会,直到她睡着了,才和齐淮知一起出去。 轻轻地掩上门,他有些依依不舍地从门的玻璃缝里往里面看。 今天是温禾发病以来,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美好的有些不像真的。 大概是母子之间的一些奇妙感应,林简望着温禾在病床上的睡姿,毫无道理地觉得温禾察觉到了。 “齐哥,你说妈妈能接受吗?”他突然开口,轻轻地问。 “交给我。”齐淮知对他保证。 回去后,就是紧锣密鼓的通告。 在正式进组之前,齐淮知有个品牌站台活动,还有随之而来的酒宴、红毯。 几乎要将四五天的休假都占满。 海市的休假过得很快,绿芒马上就要开机,启程的前一天林简窝在小沙发上看齐淮知收拾行李。 那里面只有他一人的行李。 正式进组,林简不会继续陪着了。 前天jake陈突然找上了门,问林简要不要同他一起去一趟法国。 他有一个摄影大师课,可以带上一名助理。 在林简还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缓不过神的时候,齐淮知就已经替他拍了板。 麻溜地打包,保证将猫儿送到他的手上。 第二日齐淮知就带着林简去办了证件。 然后马不停蹄地查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天气,将所有能考虑到的东西都放进了行李箱。 齐淮知将他的行李收拾好,甚至还准备了一卷手机防盗绳。 扣在林简的手机上,撑开绳子,挂在他的脖子上。 林简晃着脚,撑着下巴,抓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指缝里。 然后挤挤地将自己的整个人也塞到了他的怀里。 下巴贴在他的脖子上,有些迷茫。 明天齐淮知就要走了,他要独自一人在荣鼎住半个月,然后启程去法国。 “齐哥,我要是想你怎么办?”他轻轻地说。 齐淮知摸了摸他的头发,抱了他一会,在他的头发上亲了亲。 猫儿娇,要是他也作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林简该更加迷茫了。 “我放了只老虎进去。”齐淮知促狭,“你还记得吗?” “可以把那个当做我。” 林简懵懵地反问,“为什么是老虎?” 齐淮知神秘一笑,任由猫儿怎么缠闹,也不说。 直到林简抵达法国那一日。 他刚刚到酒店,放下行李,还有些不适应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 齐淮知给他发了条视频,解答了他的疑问。 那是一段视频通话的录像。 视频里他穿着黑色的羽毛吊带,醉呼呼地夹着一只老虎,在齐淮知的掌控下,玩得不亦乐乎。 齐淮知还好心地科普。 告诉他这一段视频是在什么背景下拍摄的。 末了还拱火地发了条语音。 “完美的猫猫大王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记得了?” 林简才知道他原来做了这么多糗事。 脸唰得红了,猛然将手机砸回床上。 想了想又气不过,抓起手机,气呼呼地给齐淮知发了好多条好多条六十秒的语音。 痛骂了齐淮知这个大色鬼一顿。 到了晚上吃饭的点,他的气也没有消下去,脸红扑扑地出了门,和jake陈在餐厅汇合。 jake陈还稀奇,“你适应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要水土不服几天。” 齐淮知一通调戏,让猫儿最快地放下了不适。 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大师课的学习。 林简的后半年很忙,下了课,就和认识的人一起去采风。 晚上回了酒店,两个人才有空,黏黏糊糊地打一小会视频。 但又因为时差,没打多久就匆匆忙忙挂了。 甚至有好几回打到一半,林简被陌生的外国男人叫走。 齐淮知那叫一个酸。 狠狠地记仇,等到猫儿每半个月休息的时候,打着视频,将人折腾地水都流干,才善罢甘休。 林简每回晕过去之前,都气呼呼地说要教训大坏蛋一顿。 可是转眼就忘了。 他太忙了。 反倒是在阿克斯拍戏的齐淮知有空闲的时间 因为围读那一场闹剧,剧组知道对不起他,也刻意将通告排得轻松一些。 齐淮知时不时地抽空,飞回海市,换着花样拎着水果和礼品去医院看温禾。 还加上了王姨的微信。 到了后边都和医院的护士长混熟,用签名换到了好多林简刚刚来医院那一会的糗事。 甚至还从温禾那里要到他小时候的照片。 然后又拿着这些照片和糗事去逗猫。 将猫儿惹得炸毛。 这件事被齐淮知乐此不疲地玩了好几个月。 一直玩到了年底,将猫儿的底裤翻了个底朝天。 “齐淮知,你又偷偷摸摸地从哪里弄来的?” 林简被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一张灰扑扑的照片弄得破防,在电话里吱哇大叫。 齐淮知站在荣鼎的主卧,看着外头。 今天是跨年夜。 海市下雪了,下了近五年最大的一场雪。 雪厚厚的一层,压着灌木丛,夜里的大厦霓虹灯似乎都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今天下午他征得了温禾的同意,将她接来荣鼎一起跨年。 可是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少见地没有继续逗弄。 “宝宝。”齐淮知低声叫他。 “嗯?”林简在电话那一头应了声,“怎么啦?” “我想你了。”齐淮知说。 电话里没有回音,紧接着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 过了好一会,也没听见猫儿的回应。 大概又去忙了吧。 临近年关,时尚圈里有不少活动,林简自从结束了学习,就靠jake陈的介绍,去一家杂志社实习。 这会正忙着。 齐淮知揉了揉眉心,正要挂断电话,门铃突然响了。 他握着手机,走过去,打开门。 一个巨大的毛茸茸蹦到了他的眼前,甜滋滋地欢呼。 “surprise!” 林简裹着围巾,沾了雪花的鼻尖红彤彤的,张开双手,扑到了愣住的齐淮知身上。 “你的大王回来了咯!” 齐淮知被扑了个满怀,鼻腔里全是外面草木和雪混杂的气味。 很冷,迅速地将他的大脑刺激得回过神。 齐淮知将林简搂紧,埋进他的脖子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哑声问:“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去接你。”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给你的惊喜。” “喜欢吗?”猫儿得意。 齐淮知哪会不喜欢,他喜欢得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恨不得将全部的东西,他拥有的一切都捧到林简面前。 “喜欢。” “那我要啵啵。”林简撅起嘴,闭上眼睛,等着齐淮知的亲亲。 可是好半天,都没有落下一个熟悉的吻。 肩膀被轻轻一推,齐淮知突然沉默地松开了他,后退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林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完蛋啦,齐淮知你的喜欢就没啦!” 猫儿气呼呼的,不依不饶,挂在他的脖子上,还没发作,就听到齐淮知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咳。 “谁啊。”他探头。 这才注意到沙发上还有一个人。 “好哇!齐淮知你背着我干什么呢!”林简一边说着,一边虚空撸袖子,就要教训人。 气势汹汹地走了几步,到了客厅,看清楚沙发上坐着的是谁后,一个急刹车。 立马老实了,乖乖巧巧地立正,“妈,怎么是你呀,哈哈哈。” 他尴尬地笑了笑。 温禾没理他,似乎只是咳了一声,然后就继续看电影去了。 “完了完了。”林简着急地戳着齐淮知,“咋办!” 被齐淮知摁住,提溜到厨房,让他打下手,做一顿跨年夜的饭。 齐淮知没说话。 因为他的心也没底。 尽管和温禾相处了大半年,他也拿不准温禾到底知不知道,态度是怎么样的。 他很多次借口我有一个朋友,试探过她的态度。 都会被温禾搪塞回去。 后来也就歇了心思。 因为林简回来了,齐淮知多炒了三道菜。 比预计的晚一些,吃上饭。 猫儿胆战心惊的,一顿饭吃得都不香了。 第124章 吃一口,瞄一眼温禾,吃一口,瞄一眼。 温禾浑然不觉一般,将最后一粒米吃了,放下筷子。 林简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妈,我陪你去散散步?” “要不要堆雪人?” 他扬起圆乎乎的笑,讨好。 可是孩子拙劣的技巧,哪里逃得妈妈的眼睛。 温禾摆摆手,“不用了。” “哦。”猫儿垂头丧气。 温禾站起来,看向齐淮知,开口,“麻烦你了,劳烦你以后多担待他。” 齐淮知在那一双和林简很像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他一顿,笑起来,搂住垂头丧气的猫儿。 那个姿势,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姿势。 像一只大熊,宽厚的肩膀下护着一只有些无精打采的橘猫。 “我会的。”他郑重地说。 “什么嘛?你们又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林简抗议。 温禾摸了摸他。 她的手保养得很好,摸上去是温热的,带着妈妈独有的温暖和香气。 林简立刻将不开心抛到脑后,抱住她的腰,想要说点好听话让温禾忘了刚刚那一茬。 还没张口,就听见她说。 “谢谢你,简简,谢谢你对妈妈的坚持。” “以后,妈妈只希望你幸福就好。” 林简立刻懂了,眼眶一热。 豆大的泪珠蓄在里面,马上汇聚成一个小溪流,汩汩地流下来。 这一顿吃到后面,林简没有吃饱。 反倒是哭饱了。 但这一次的眼泪不一样。 不同于他生长的二十多年里因为伤痛,因为欠债而流下的咸苦的泪。 这一次是甜的。 齐淮知没有哄他,抱着他,让他窝在怀里,哭了个够。 到后面红着鼻子,一抽一抽的。 温女士到了睡觉的点,猫儿的劲儿还没缓过来。 林简在客卧门口看着她睡着了,才有些不真实地抓着齐淮知的手。 “齐哥,我没有在做梦吧?” “不相信?”齐淮知勾起笑。 猫儿摇摇头,下一秒就被拦腰抱起。 他惊呼一声,沉溺进齐淮知滚烫又火热的气息里。 齐淮知用了大半夜的时间,让林简认识到这一切是真的。 到了最后林简都快要累瘫了。 窝在他的臂弯里喘着气。 外面狂风呼啸。 林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扬起眼睛,软乎乎地问,“齐哥,你什么时候知道小羊小羊是我的呀?” 齐淮知摸着他的脸,爱怜地吻去他眼角的泪,“你发过来的第一张照片。” 猫儿大吃一惊,“啊!” 不可置信,他追问,“为什么?” 齐淮知和他十指紧扣。 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露出了一片漆黑的夜空。 明天将会是一个大晴天。 他想起了那个破洞的蓝色床单,但今夜他决定用一个更浪漫的说法 “床单之神告诉我。” “那照片后面,是我余生的爱人。” end ----------------------- 作者有话说:简咪和齐哥的正文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烟花] 谢谢各位宝宝陪着齐哥和简咪度过了2025年的夏天!!!!!!!! 简咪大王说他会祝各位猫猫子民天天开心,心想事成的哦[猫爪] 番外会以免费的形式发出来的,不过因为jj的机制,需要完结一周后才可以。所以番外会在下下周一开始陆陆续续加工。 有想点梗的宝宝也可以在plq冒个泡呀[让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