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玻璃》 1.别人的女友 “啊哈——”魅惑的娇喘在车厢内打了个转,又被男生强势的吞入肺腑,雾气铺满了整个玻璃,两具光裸的躯体在紧紧的纠缠,男生粗重的喘息声和女生低吟娇喘相交织,几乎要掩盖掉音响里的音乐。 “啊啊……轻点……” 滚烫的肉棒在被迫撑开一个圆洞的花穴里进出,每一下都带动内里的软肉翻出来。被捶打出白沫的精液混合着透明体液见缝插针地流出来,在皮质的座椅上晕开一大片痕迹。 粗粝的大手肆意揉捏着水球一般的乳房,像孩童玩弄橡皮泥一样。 被吮吸得过分的乳头矗立于乳峰顶部,在手指的玩弄下激荡出主人无法压抑的呻吟。 纤细光滑的小腿勾在健壮宽厚的腰腹上,一下下的耸动,蜜色的肌肤和洁白的娇躯形成鲜明对比。 向藻半耷拉着眼,整个人像漂浮在云端之中,手也无力地垂倒,身下被凿干的感觉太过于极端,让她只聚焦于逐渐攀升的快感。 突然某个敏感点被强力撞击,她张着小嘴就叫了出来。身上奋力耕耘的男生略一停顿,而后开始更加用力地肏干,大开大合地把自己的阴茎完整地送去又退出。 空虚和满足感就这么交织,把她一次次的送到欢愉的顶点。 向藻偏过头,右耳耳朵里一个银色的物体掉落到地垫上,无声无息。 贺枞单手撑起身,感受着因为高潮而被绞桎的肉棒,微蹙着眉,强迫顶入了两下,掌心贴着小腹感受高潮后的痉挛和颤抖,长气一舒,彻底地释放了出来。 在极致的灵魂疏解过后,他取下套子,俯下身,用舌头舔去身下女孩鬓角和颈肩的汗珠,一点点的吮吸,亲吻,让眼神涣散的女孩重新找回理智。 音乐切换到mia的《beast》,男生不知道在殷红的唇上吻了几个来回后,对方才终于有了反应,拍了拍他的背。 贺枞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掌心贴上对方泛着绯红的脸颊,柔声问道:“要再来一次吗?” 温藻放空了一会儿,眼睛才重新聚焦,脱离刚才那炸开白光的世界。她的视线从黑色的玻璃窗上收回,略过播放歌词界面的平板,最后落到男生硬朗利落的眉眼上。 对方指了指耳朵,用嘴型说了一句话,温藻这才反应过来,世界安静得过分了。 ——她的助听器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她小幅度地转身,用手并着视线寻找,一只长臂突然越过她的肩膀,在垫子的绒毛里拿出那只掉落的助听器,吹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小心地替她戴上。 耳朵重新接收声音的那一刻,她才发觉音量大得过分,歌词刚好唱到: You are over my skin, 你在我的肌肤游走, I039;m anxious, pick, 我饥渴难耐。 臀肉又被捏了两下,向藻看向他,视线正好和那双澄澈的琥珀眼眸对上。 贺枞知道她没有听见,所以又问了一遍,可是对方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平板说道:“声音太大了。” 他连忙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按下暂停,车厢内终于回复安静,只剩下冷气吹出的声音。 “不了,今天太晚了,我要赶紧回去了。” 贺枞有些失落的垂下眼,拿过一旁皱成一团的T恤替她擦拭腿心,然后随意的在自己的鸡巴上擦了几下,又扔到一边。 向藻将头发捋到一侧,扣好文胸扣子,又从座椅夹缝里抽出自己的衬衣重新穿好。 正想要穿内裤时,贺枞伸了一只手过来,掌心里是蜷成团的烟紫色布料,湿漉漉的,还凝结着几滴白灼体液。 向藻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算了,不穿了。”她快速的整理好裙子,将头发扎起,看了一眼手表,惊呼一声不好:“遭了,要迟到了。”这会苏言汀应该快到家里了。 她抓起书包推开车门就下了车,连招呼都忘记打了。 贺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收回手,看着手里的布料无言以对,浅浅吐出一口气,倒回后座。 出神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贺枞又将那条内裤盖住口鼻,贪婪地吸取上面遗留的香味,也不管那条内裤有多狼藉,他仍旧用它覆盖住即使耷拉着也依然可观的性器。 闭上眼睛,那娇软的呻吟似乎还在耳边回想,他用力地撸动了几下,似是不得章法,啧了一声,还是烦躁的睁开眼,脑海里全是刚才她塌着腰,翘起屁股,埋在臂弯里哼哼唧唧的画面。 好烦,什么时候可以做个尽兴,这就是肏别人女友的代价吗,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2.他的心情 她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苏言汀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 “你怎么才回来?买本书这么久吗?” “今天堵车了。”向藻一边解释一边往房间走。 “贺枞不是说他去接你吗?”苏言汀套上外套,眼神在向藻身上瞥了一眼,皱了皱眉。 “他去接我就不能堵车了吗?” “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跟田并一他们有局。”苏言汀拿起机车钥匙就要离开,向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默默目送。算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苏言汀心里还是有数的,尤其是上次之后。 卫生间里。 水龙头被打开,清澈的水哗哗流出,向藻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镜中的自己,鬓角沾着被汗打湿的发丝,眼角流出的春意怎么都抵挡不住,衬衣虽然都系上了扣子,但是上面的褶皱宛如从压箱底翻出来的,裙子上还有洇湿的痕迹。 向藻解开扣子,发现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吻痕,不过有衣服和头发的遮掩,也看不出来。 贺枞他……今天好像不太开心? 他以前很小心不会留下痕迹的。 向藻垂眸,双手在水中仔细过了一遍,扯出一张洗脸巾过水,然后伸向腿间擦拭,即便隔着一层薄膜,她都能感到刚才射出来的份量,满满当当的。 想到这向藻抿了抿唇,将湿巾丢进垃圾桶,冰凉的水汽扑在滚烫的脸颊上时,她才舒了一口气。 回房间重新套了一条内裤,向藻又变回了那个安静,优雅的优等生——名不副实的优等生。 她坐在书桌前,望着摊开的课本发呆,无数条公式在她脑子周围打转,始终无法进入。 “哎——” 她是被苏母以资助优等生的名义送入英德的,可比起身旁的那些天之骄子,她的所谓一点点天赋比起人家从小真金白银堆迭起来的学习资源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苏母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成绩单后,问道:“不是说你成绩很好吗,就这样?” 那种无形的审判目光更让她无地自容,大脑一片空白,助听器也突然失效,她能感受到自己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宛如一张笨拙可笑的纸面具。 她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自己都忘了。 但她保证,那样的成绩,不会再出现在苏母面前。在以前的县城,她是凤头,可到了阳市,到了英德,她就是实打实的鸡尾,还是其中最灰突突的那一根羽毛。 “言汀虽然不学无术,但他从小到大都明白一个道理,不能让苏家丢脸。”这时苏母那天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如咒语般出现在每一个多梦的晚上,让她从床上爬起来学习。 不同于苏言汀,苏家并不会提供给她出国留学的机会,也不会拿钱砸大把的教育资源在她身上,所以她唯一的出路是靠自己考上大学。 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苏家的一个污点,不管是谁,都不能让这个污点继续扩大。 ——包括她自己。 苏言汀照常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回来,嘴里还在默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向藻听了听,是——梁散烟。 她没见过她,不过也从其他人耳中无数次的听过这个名字了。 在成为了苏言汀的‘绯闻女友’之后,就有很多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向藻,不过是梁散烟的替身,苏言汀拿来气梁散烟的工具。 向藻当然不免会有些好奇,毕竟之前苏言汀那次差点出事,也是因为这个人。但她好奇的点在于,苏母对于苏言汀的管控一向严格,却在这件事上对他,几乎是放养兼默认的态度。 而且,梁散烟这个人,她跟贺枞,关系好像也不一般…… “叮铃叮铃——”突然的铃声吓了向藻一跳,她一看来电显示,眉心立刻皱紧,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故作镇定接了电话。 “司机刚刚跟我说,言汀又醉得不省人事了?” “……嗯,他说今天跟田并一他们聚会,可能高兴了些。”向藻眼睛向上瞟,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 “给他准备柠檬水,家里有醒酒药的话给他喂一颗。还有,他醒了之后让他给我回电话!” 向藻心有余悸地挂了电话,看向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苏言汀,用力地往沙发上踹了一脚,只觉心累。 她也才刚成年,怎么就当上老妈子了。 3.礼物 向藻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苏言汀已经在餐桌前坐着了。 “昨天谁送我回来的?”苏言汀难受地捂着脑袋,显然宿醉的后遗症还未散去。 “不是司机吗?”她把柠檬水放在苏言汀面前,开始自顾自地吃起煎蛋。 “我——”苏言汀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止了话头。 向藻细嚼慢咽地把最后一口蛋吃了下去,才试探着开口。 “昨天,阿姨打电话了,说让你醒后给她回一个电话。” 果不其然,她一说完,立刻就收到了苏言汀的怒视。“靠,你一天不打小报告会死啊!” 向藻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还是耐心解释道:“昨天我又不知道你去哪,阿姨打电话来只是嘱咐我照顾一下你,你少在那乱发脾气。” 苏言汀脸色不佳,气得哼笑一声,“你所谓的照顾,就是把我扔沙发上睡了一夜?” “那不然呢,我也搬不动你啊。”向藻理所当然地回道。 苏言汀没再说话了,只是耷拉着脑袋,强忍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算了,我再去睡会,没事别来烦我。”苏言汀搓了一把脸,又回了房间。 向藻看着盘子里未动过的煎蛋火腿,那是她一大清早起来做的,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一齐倒进了垃圾桶。 下次还是让直接买现成的算了,省得浪费。 周末的市中心依然拥堵,但商场依旧安静得像一座墓园。 和之前一样。 向藻刚来到平州时,首先就被苏母带到了这里,‘打理’了一番,让她不至于像个土包子一样进入英德后被嘲笑。 所谓的助理,带着虚假的笑意询问她的喜好,像是在摆弄一个提线木偶,势要把她雕琢成苏母满意的样子。 她今天来取给苏言汀订的手表,还有苏母给她订的一套珠宝项链,目的是为了让她不至于在参加某些宴会时太过寒碜。 固定接待她的SA早已等候在门前,见到她来立刻迎了上来。“向小姐,东西都已经包装好了,我们刚到了一些新款,您想看看吗?” “不用了,我之前订的给我就好。”向藻淡淡地应了一句,眼神无所事事地四处瞟,结果就在旁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 他怎么会在这? “贺先生,这两款珠宝其实都很适合年轻女生,您更中意哪款呢?” “都包起来吧。” 男人的嗓音像是蒙着薄尘的铜钟,有一种内敛的威严和稳重感,和他年轻健硕的体魄形成奇妙的张力。他在球场上的声音会更清亮一些,充满了生命力。在……床上的时候,会更有力量感和粗粝感,是肌肉绷紧和骨骼发力的回响。 向藻的目光移向那两款珠宝,SA还在不遗余力地介绍:“这款设计是由来自希腊的设计师,因伦敦多雨的日常和故乡水域的灵动,以树脂模拟水珠的液态韵律……” ——这是,要送给谁的?“ 向藻还在胡思乱想,对方就已经发现了她。 “你怎么也在这?” 向藻闻声转头的时候,贺枞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你买了什么?”这是对向藻说的。 “记我账上。”这是对店员助理说的。 “不用,这是……苏言汀买的,我来帮他拿而已。” 贺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礼品袋上一闪而过。“他送你的,要你自己来拿?” “这不是……”向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说都不太对,最后只有沉默。 贺枞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向藻怪异的脸色,突然转了话题。 “你待会还要去哪,我们一起吃饭吧。” 向藻将这一句话当成礼貌的寒暄,于是说道:“我还要把东西拿回去,苏言汀还在家里等我,下次吧。” 贺枞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很不好,黑着脸问道:“有这么着急吗,让司机跑腿送回去不可以吗?” 向藻看着他晴转多云的表情,心里冒出问号:他怎么好像在生气,是生她的,还是苏言汀的啊? 不过下一秒向藻就把这个念头打的烟消云散,贺枞哪里是随便生气的人,他脾气这么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 “一起吃午饭吧,不会耽误你太久的。”贺枞径直将礼品袋接过,直接堵断了向藻想要拒绝的借口。 4.吃饭 清幽又安静的房间,只有两个人默默进食的声音。 贺枞得体又细心的照顾到她每一个小细节,放到餐盘里的牛排也是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家庭的良好教养在他身上悉数体现。 牛排鲜嫩又多汁,她不自觉就吃多了些,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甚至都舍不得咽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轻敲了两下,向藻抬头,看见贺枞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不满。 “有这么着急吗,也不怕噎死你自己?” 向藻蓦的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是她的吃相太难看了吗,她之前就被苏言汀嘲笑过,说她像个几年没吃饱过的灾民。 贺枞眼神闪了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餐巾坐到向藻身边,替她细心擦去嘴角的汤汁。 向藻反射性地躲了一下,又被他按着后背推回来,她的心跳突然就失了频,好奇地看着把自己圈禁怀里的男生。 “贺枞,你比苏言汀温柔多了。”那家伙只会吼她,当然,也吼其他人,跟只暴躁猴子一样。 “我就这一点比他好吗?”贺枞自嘲地笑了一声,又给向藻倒了一杯水。“这家店不错,我经常来,还有很多好吃的。你想尝尝看吗?” 向藻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她喜欢吃好吃的。 女孩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水,看得一旁的男人又暗了眼色。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嗯……我待会去一趟市图书馆看书,然后去买些东西,再去……唔……”向藻掰着指头说着自己的安排,没想到贺枞突然就吻了上来,强势地在口腔里扫荡。 “如果不着急的话,陪陪我吧。”男人激吻过后放开她,颀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根,一下一下地梳着。 向藻竟然听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可贺枞怎么会对她撒娇呢? “要去图书馆是吗,那太吵了,去我家看吧。” 向藻知道贺枞是一个人住,但是……图书馆太吵这件事,贺枞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你今天不用训练吗?”向藻垂下眼睫,盯着贺枞外套上的纹理,思绪有些发散。他身上味道好好闻,没有那种很浓重的体味,也不是简单的洗衣液的味道,就是专属于他的,贺枞的味道。 有点像海洋的味道,不过她也没见过海。 向藻默认赖在他怀里,那抱着自己的熟悉温度和每次在车座拥抱她的温度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运动员的身份,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很温暖的,只要被他抱着,心里的潮意都能被驱散。 就像小时候妈妈抱着自己一样。 这个比喻有点奇怪,但除了妈妈,没人那样抱过自己了,很久没有了。 “我今天休息,我——”突然的铃声打破了两人的旖旎氛围。 贺枞接了电话,脸色有些不太好,他飞快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向藻,说道:“今天梁散烟回国,大家给她弄了个接风宴,你陪我过去送个礼,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他的语气像在哄小孩一样,似乎生怕向藻不高兴。 向藻有点犹豫,但她看了看贺枞英俊的侧脸,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不太想和他分开,好不容易有了点相处机会。但……梁散烟吗? 5.心知肚明 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有钱人和其他人的最大不同,就是距离感。 比社交距离还要远,哪怕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能保有自己的隐私领地——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这些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世家子弟的游乐场。 父辈们有更雅致隐秘的相会场所,所以这里,是属于英德的人,真正的社交圈。 向藻跟着贺枞进入,昂贵的手工地毯上完美吸纳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害怕自己又迷路。 上次来这之后,她就变成了苏言汀的‘绯闻女友’。 想到这向藻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清高的背影,宽厚的肩膀连接着的蜂腰长腿,以恰到好处的步子领先她一段距离,不用她小步追赶。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跟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滚到一起。 走到包间前的时候向藻停了脚步,她交握着双手,抬头看向贺枞:“我在外面等你吧,不进去了。” 贺枞像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强硬牵起她的手,把她带了进去。 一进门向藻就自动将目光聚焦到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那个女生。 纤长的天鹅颈,光亮笔直的长发,焕发着温润光泽的肌肤,宛如刚刚打磨过美玉。一袭温婉长裙,勾勒出多年舞蹈训练下的高挑身材。她温和有礼地端坐着,和周围人轻言细语地交谈。 高傲的天鹅在哪里都是夺目的焦点——一看就是和贺枞一样的人。 向藻的心情又down了,她不动痕迹地挣脱自己的手,默默地走到角落。贺枞也没太在意,径直向梁散烟走去。 梁散烟有些漫不经心,一看到贺枞走过来才眼前一亮,她急忙起身,示意贺枞到另一边说话。 “你居然过来了,今天怎么有时间?” 贺枞漫不经心地将礼品盒扔到她怀里,坐上吧台前的高椅,一只脚踩在脚踏上,一只脚支在地面,单手撑着脑袋,眉心微微蹙起。 “是不打算过来的,田并一他们说我不过来,就把你的接风宴搬去我球场。” 梁散烟失笑出声,坐到贺枞旁边,倒了两杯香槟,递给他一杯。“那,这算我的赔礼,贺大少爷?” 贺枞摆手拒绝。“不喝了,教练这几天在改训练计划,营养师不建议我喝酒。” 梁散烟眸光移动,余光瞥向角落里走开的身影,靠得更近了些,拉进和贺枞的距离,不知情的人看起来,两人就有些过于暧昧。 她低声笑道:“这么不给面子,那要是她叫你喝呢?” “她?”贺枞嗤笑一声,“谁啊?” “你心知肚明。” 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视而笑。贺枞望着杯里澄澈的液体,反击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对了,最近你订婚的消息满天飞,怎么,不打算请我们这些老朋友庆贺一下?” 梁散烟的微笑立刻消散了。“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训练枯燥,向来喜欢八卦解闷。” “是吗,那睡兄弟的女朋友,也是解闷的一种方式?” 贺枞眼睛一眯,勾起嘴角说道:“你不是回来了吗,这不,很快就要不是了。” 6.落水 向藻觉得心里闷闷的。 贺枞和梁散烟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在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其他人面前,贺枞一向都是亲和得体的,分寸感拿捏得特别好,不会让任何人感到不愉快。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向藻撇了撇嘴,打算找个角落待着。 再呆一会儿吧,就找个借口溜了,反正这里也没人理她。 她端了一块小蛋糕,独自往泳池边走去,刚准备找个椅子坐下,一道阴恻恻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谁带你来的,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有些人,就是没点自知之明。以为傍上了苏言汀,就能一飞冲天了!” 向藻眉头一皱,慢悠悠转过身,一个穿着花呢套装的圆脸女生,正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我认识你吗?” 其实向藻更想说的是,“你谁啊?”上来说话就这么不客气,吃炸药了吗?她还一肚子火呢。 对方插手抱胸看她,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呢。 “你管我是谁,我是来警告你的,你自觉地就离苏言汀远点,别老是黏着他,真以为挂个女朋友名头就飞上指头了,你自己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比得过梁散烟?” 向藻被她这么一说,脾气也上来了。“比不比得过要你说,你什么身份,梁散烟自己都没说话,要你来这狗叫!” 圆脸女生被她这么一怼,眼睛都瞪大了。她踩着高跟鞋碎步上前,想要和向藻争辩,谁料刚好踩中一片水洼,脚底打滑,整个人就往一旁的泳池倒去。 向藻见状连忙想去拉她,谁料对方抓住她的手腕后恍若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一扯,两人就这么交换了身位。向藻失去平衡,仰面朝上直直摔了下去。 只听砰咚一声,掉进泳池里的就变成了向藻。溅起的水花向四周喷洒,在阳光下反射出彩虹的影像。 湛蓝色的池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耳朵,嘴巴。向藻先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身体下意识地胡乱挣扎,直到双脚触碰到泳池底部时,她的理智才迅速回笼。她睁开眼,用力一蹬跃出水面,用手抹了一把脸,才重新找回呼吸。 向藻游回岸边,抓住楼梯做支撑后,她首先就是摸了摸助听器,确认没有掉落后,才松了一口气。 圆脸女生在她落水的那一刻就发出了尖叫,引来众人围观。 田并一先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张了张嘴,转头对圆脸女生说道:“不是吧,芝芝妹子,咱不兴走恶毒女配那套啊,你再喜欢言汀,也不能把人家推下水啊?” 向藻跟田并一不算熟,也就被苏言汀带着才跟他见过几次面。 “田并一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推她,她自己摔下去的!”圆脸女生气急败坏地解释道,眼眶都有些湿润,她还气愤地跺了两下脚,结果又差点打滑。还好这一次身旁的友人扶住了她。 朋友见她委屈,也在一旁帮忙开口。“田并一你到底站哪边的啊,她给你灌了迷魂药吗你就帮她说话,这种把戏我们见得还少吗,也就你们男的见色昏头,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摔下去的诬陷芝芝!” “什么叫我见色昏头,她是言汀的女朋友,她要是在这出事我怎么跟言汀交待,我兄弟的人我不得管着啊。我说你们这些女生就是心眼子多,搞霸凌这一套有意思吗?” “谁霸凌啊,你……”朋友就这么跟田并一吵了起来。 被叫做芝芝的女生看了向藻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看朋友跟田并一你来我往地吵吵,根本插不进嘴,又没法开口了。 向藻就这么被人遗忘了,狼狈地泡在泳池里,想要上去又不敢,众人的目光因为吵架赤裸裸地汇聚在她的身上,她像马戏团的小丑,没有拿出精彩的表演,反而因为失误,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风吹来,打湿的衣物不断传送着凉意,向藻的唇色渐渐泛白。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伸出,将她从泳池中拉了上去,随后一张浴巾落下,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随后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这边这么多水,谁来了都得摔跤,好了,联系管理人员来清理一下。” “是啊,这肯定是意外,好了别吵了,并一,言汀说他到楼下了,你去替我接接他。芝芝,你先去休息一下。” 向藻虽然视线受阻,但不可能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突然就有了落泪的冲动,每次都是这样,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就像《大话西游》里老生常谈的那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他没有娶她,但他仍然像盖世英雄一样,在她每次最狼狈的时刻出现。 一如既往。 7.抱抱 贺枞把她带到了另一间套房。 “还好吗,刚刚有没有呛水?”贺枞将她的助听器取下,擦干净水渍后重新给她戴上。 “能听到我说话吗?”贺枞蹲在她的面前,用手摸了摸她的助听器。 向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其实有些听不清,但她会读唇语,所以也不影响。 工作多年的助听器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很快又消散不见,向藻并没有放在心上,全心全意地看着眼前的人,赧然不语。 “我叫人送衣服过来了。”贺枞抬手就想脱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向藻慌张地按住他想脱衣服的手。现在就把衣服脱了,他是想让自己裸奔吗? 贺枞没想这么多,只是怕她穿着湿衣服难受。对上向藻羞赧的眼神,他才狎昵开口:“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看过就能不害羞了吗? 她还是有人的羞耻心吧。 哪像他,每次在床上,不是,车上的时候,荤话一句接一句的没停过。 向藻死死地按住领口,看着贺枞的眼神满是羞愤,好似一个抵死不从的良家妇女。 贺枞也不受威胁,一只手就往她的腿心探去,拨开内裤就插进穴道里。 “外面都湿了,所以这里也想湿对吧。” “贺……贺枞……你……”向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老老实实地任贺枞把她衣服扒了个精光。 思来想去不解气,在贺枞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时狠狠给了他一拳。 那点力道撼动不了贺枞的半分表情,他用手撩起向藻的头发,正打算去找吹风机,门铃就响了起来。 趁着贺枞去拿衣服的时机,向藻连忙拿起一旁的干净浴巾把自己围了起来。 贺枞从口袋里拿出衣服的时候,向藻瞄了一眼,是和贺枞外套一样的品牌,她不认识,但感觉不太便宜。 她其实也不太了解贺枞的家境,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对所有人都是亲疏一致。 不过能跟苏言汀玩到一块的,家境也不会差到哪去。好像比起苏言汀,大家都更想亲近他一点。这一点向藻倒不觉得奇怪,就苏言汀那个狗脾气,有人愿意理他都是奇迹。 只是贺枞好像也没有走得特别近的朋友,跟苏言汀他们的关系也是淡淡的。 “是你的尺码,你先换上,别着凉了。” 其实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而且天气也不冷,也不知道贺枞为什么会担心她着凉。 她想拿着衣服去浴室换,又被贺枞拉住。两个人眼睛一对上,向藻认命了。 好吧,就当他是个南瓜。 南瓜目不转睛地看完了全程,才慢悠悠地去拿了一个吹风机过来,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向藻不太想过去,摸了摸后颈发根说道:“都快干了。” “过来。”贺枞一副不想跟她废话的表情。“你今天也太不听话了。”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向藻的软肋,她鼓了鼓腮帮子,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跨坐在贺枞大腿上,感觉这样坐着太尴尬,她又将下巴搭在贺枞的肩膀上,环住他的腰身。 肌肉手感很好,她忍不住摸了一下。 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贺枞冰山一样的脸色瞬间化开,抿了抿唇,就开始替她吹头发,力道温柔至极。 耳边只有吹风机的嗡鸣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向藻的思绪就开始渐渐飘远, “困了吗?”后脑勺传来不轻不重地力道,舒服得向藻想打哈欠。她直起身子,盯着贺枞的项链发呆。 “还要去图书馆吗,还是想直接回家。” “那就回家吧。” 她也不想去什么图书馆了,完全没了看书的心思。 贺枞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起身。 向藻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从他身上爬下,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贺枞站起身,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牵着她的手离开。 还是那辆熟悉的路虎,贺枞驾车离开的时候,向藻也看见梁散烟坐着苏言汀的车离开。 她不免有些好奇,她有听贺枞提起过。 “梁散烟,真的订婚了吗?” 她想来想去,这件事应该也只能问贺枞了,毕竟其他人也不熟。 “对,梁家和邵家早就点头答应的婚事,梁散烟愿不愿意,她都没得选。”贺枞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家倒是没有联姻的需求。” 向藻了然的点了点头,男生嘛,在这种事大多还是很有主动权的。 “我只是觉得都才刚成年不久,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是不是人过了18岁就一下子迈入成年人的行列了。从埋头苦读的学生一下子就变成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大人。 “只是订婚,放出消息也是为了之后的合作,还不一定走到结婚那步。”贺枞沉稳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开进车库。 贺枞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她就因为晕车吐得昏天黑地,差点没能走出车库,从那之后贺枞的车就开得很稳了。 8.补习 车停稳后,向藻解开安全带就直接下了车。她没看见贺枞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思维停滞了几秒,在向藻回过身之前快速收回了手。 向藻正准备转身跟贺枞告别,就看见贺枞下了车走到自己面前。 “……你要进去吗?” “不可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向藻好奇地偷瞄了贺枞好几眼,在心底暗暗腹诽。他跟苏言汀算是从小穿一条裤子裤子长大的兄弟,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真要说起来他比自己还要熟悉这栋房子。 可苏言汀又不在这,他去干嘛呢? 贺枞熟练的进门上楼,来到向藻的房间门口,他没有进去,而是等着向藻追上来。 向藻狐疑地推开房间门,然后弱弱地问他:“你——?”他到底想干嘛,难不成是想在这和她……做? 也不是不行,但是前不久不是刚做过吗,她现在腰都还是酸的。不过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好像都是这样,那什么奥运会不是发了几万个避孕套,一周后就告急了。 向藻一个人站在原地陷入了天人交战,贺枞则是细细打量起女生的房间。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鲁莽地进入女生房间过,毕竟出于绅士礼貌,擅自进入女生闺房实在是太过越线的行为。 但是—— 他想,他跟向藻,用不着守这种界限。 “你最近一直在补课吗?” “啊,对,月考不是马上要到了吗,我得尽快提一下成绩。”向藻深吸了一口气,将房门缓缓关上。 接下来该干嘛?他们除了在车上做过几次,正式的在房间里还是头一回,这流程,该怎么走? “坐吧。”贺枞一副主人态度,抬了抬手,示意向藻坐下。 向藻听在耳朵里,暗道果然如此。 也不知道贺枞今天要做多久,苏言汀今晚肯定会晚点回来,应该没关系吧。 贺枞自然地走到向藻旁边坐下,他听苏言汀说了,向藻最近为了学习每天都学到深夜,放学和周末还要补课。 难怪见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要不先补物理吧,言汀说你物理成绩最差来着。” “要不先洗澡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换来彼此双方的大眼瞪小眼。 “补物理?”向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枞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听言汀说你最近很忧虑成绩的事,我正好这段时间有空,他拜托我帮你补补课,就先从物理开始吧。” “你吗?”向藻下意识应了一句。苏言汀拜托他的,怎么可能,那家伙脑子进水了吧,怎么可能大发慈悲想帮她,肯定是天天在贺枞面前抱怨,贺枞人又好,就主动提出要帮她补课。 贺枞听到向藻的反问脸色有点难看。“我虽然转职业了,可是文化课成绩也不差的,你可以去查查英德以前的排名,我都是第一。” “啊啊啊,我不是嫌弃你,我就是……你最近很忙吧,会不会耽误你?” 贺枞脸色又黑了一度,“最近不是赛季,我不忙。” 向藻:“……” 尴尬的气氛在无声之中蔓延,向藻垂着脑袋心里面有万千野马飞驰而过——她又说错话了。 最后还是贺枞主动解了围。“我看看你上次月考的试卷。” “哦,在这。”向藻连忙掏出皱成一团的卷子,一边抚平褶皱一边解释道:“我就是因为突然转学有些跟不上进度,而且英德的课程也跟我以前学的不太一样。” “你不用觉得补课有什么,英德的课程并不紧凑,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会另外补课的,不只有你一个,来你看看这几道错题,其实它的知识点都是……” 原本还专心致志的学习,脑袋不自觉地就放空了,贺枞平稳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就像火星子一样烧得向藻内里通红,她看着贺枞英俊的侧脸,渐渐地就出了神。 9.好人卡 鼻梁突然被轻轻刮了一下,向藻猛地回神,发现贺枞单手支着脑袋,琥珀眸子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这么不专心,要被罚的。” “怎么罚?”她怔怔应道。 贺枞眼珠子一转,勾起嘴角,“罚你今天没有零食吃。” 向藻蓦地笑出声:“这算什么惩罚,我本来也不爱吃零食。” 贺枞用鼻尖在桌面轻敲了两下,“那罚你答应我一件事。” 向藻轻哼了一声,羽睫颤动,才从喉咙里吐出几不可闻的两个字:“好啊。” 她很好奇,贺枞,有什么想要她做的呢。 贺枞嘴唇嚅动了两下,像是把什么话咽了回去。 转而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到向藻的唇上。 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水面,扫过碧波荡漾的纹理,她能感受到空调吹出来的风很快将唇上的温度扫去,不留一点痕迹。 “怎么这时候就这么听话了?”贺枞移开眼神,嘟囔了一句。 向藻愣愣地抚摸自己的唇瓣,眼眸里写满了迷茫。 她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有些慌张地扣弄手指。“你……你下次别这样了。”这么吻她,她会误会的——误会他其实很喜欢自己。 贺枞闻言一愣,柔和的面庞再度结冰,继续跟向藻讲题,可是说了几句就进行不下去了。 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向藻也意识到他的语速越来越快。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握着水性笔的手也贲起青筋。笔在草稿纸上圈涂,红圈越画越大,力道大得随时要划破纸张一般。他像是努力地在压抑自己,但是几个呼吸过后,他啪地一声将笔拍在桌上,又站起身,抱起向藻一把扔到床上,整个人欺身压下,双手撑在她的耳边,面色铁青地说道:“我们也该换个地点试试了,正好今天都有空。” 向藻本就抱着他会和自己做的心思,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和往常一样勾住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喉结。 贺枞其实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他不是这么控制不住脾气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向藻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撬动他的情绪,在她面前自己跟个三岁小孩一样。 那种得不到糖就一直吵闹打滚的小孩。 他应该成熟一点的。 向藻扣子解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带套了吗?” 贺枞当然没有,他今天又不是抱着和她上床的心思才来这里的。两人相顾无言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贺枞抱住她,埋首在颈间闷闷说道:“向藻,我们之间,也不是只有做爱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向藻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含义,说真的,在刚进英德的那段时间,是他帮了自己很多,让她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她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贺枞才好。 “贺枞,你是个好人。”向藻用十二分的真心说出了这句话,他是第一个对自己递出善意的人,那么棒,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会看见她的不堪,看见她的困扰,没有其他人见到她时,眼中那若有似无的鄙夷,和视而不见的冷暴力,她像一个充满安全感的骑士,永远能在他眼中看到坚定,温暖的光芒。 向藻不得不承认,她也有私心的,她想让这个很好很好的人为她驻足,想要成为他浩瀚世界中唯一的中心点。 这一点的痴心妄想她一直隐藏得很好。 10.看他自渎 向藻没想到贺枞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冰结得更厚了,原本要松开的动作停住,再度袭身吻上。 直接扣住下颌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感,气息交缠之间,双唇在辗转厮磨,逐渐上演起追逃的戏码。 似乎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温热的大掌开始探入衣内,揉搓软肉,沉沦的情欲在此刻达到巅峰。 向藻觉得快喘不上气了,不得不推开贺枞结实的臂弯。 “你……等……等等……” 感受到向藻的抗拒,贺枞稍稍退开,琥珀眼眸氤氲着流动情绪。 “是我太用力了吗?”他的声音有着未被满足的嘶哑。 这句在往常情事中经常出现的话一下点燃了躁火,向藻埋下头,手指触碰到那过于明显的凸起,隔着绵柔的布料,勾勒让人心惊的形状。 他真的太大了,每一次吃都好艰难。 贺枞看着向藻低头的样子,露出的长颈纤细柔美,还散发着香甜的味道,他闭了闭眼,一只手抚摸上向藻的大腿,虎口不断摩擦着内侧的软肉。 向藻分不清是因为摩擦还是空调冷风,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贺枞的吻比以往的更强势,直到口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流出,那抚摸大腿的手才伸上来,擦走流出的液涎。 看着自己的手被动地贴上那根跃动的阴茎,开始上下撸动,她那刚刚经历过习题风暴的脑子又变得混乱不堪。 仅有的几次情事都是贺枞主导,刚开荤的男人向来不知餍足,每每都是把她干得直翻白眼。 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很有分量的性器官。 贺枞在强忍心里的触动,肮脏的渴念就算从身体里拿出来也无法洗刷干净。 如果能完全操控,或者被她操控该有多好。 一半餍足只会催生欲望,然后堕落于痛苦。 向藻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卧室看一个男人自慰。 贺枞衣衫不整,胸口大片的肌肤泛着粉色,裸露出的肌肉线条沟壑分明,每一块都像艺术家精心雕刻的成品。 他一只手握着自己挺立的性器,另一只手却把玩着自己奶子,还会埋首在颈间闻嗅,双眼半阖,耳根却红得要滴血一般。 “唔……向藻……”贺枞不自觉地挺腰,嘴里还叫着她的名字,眼神已经完全迷离。 向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可是身体被玩弄的感觉如此明显,她很想对贺枞说要不他还是直接干她算了,这样……她自己都要爆炸了。 “你……还没好吗?”向藻看了一眼时间,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声若蚊蚋问道。 “……我射不出来,要不你再帮帮我?”贺枞懒懒掀起眼皮,在向藻的乳尖上咬了一口。 放屁!向藻实在没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他都射了三次了,现在床单上、手上、大腿上都是他的精液,他是打算在自己床上射到精尽人亡吗? “你已经射了很多次了……”向藻好心的提醒他,哪怕年轻气盛也不能这样不节制吧。 “放心,不会坏的,不然你用用看。”贺枞又凑了上来,贴着向藻小幅度的挺腰。 向藻被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扑了一脸,贴着胸膛的手不自觉地抓了两下。 哇,好软,好有弹性,原来男生的奶子也这么好抓吗? 其实她抓自己的奶子真没多大感觉,但每次跟贺枞做的时候他就很沉迷的样子。 贺枞哪里了解她心里的弯弯绕绕,今天三番五次的被拒绝,眼神早就不对劲了,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他将向藻一把拉进怀里,来了一个深刻又窒息的舌吻,把她吻得差点窒息后,才用不稳地气息说道:“别老是只看着他了。” 向藻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哪里听清他说了什么,愣愣地点了两下头。 得了她的允诺,贺枞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些,很快的将自己收拾好,目光扫过床上的狼藉时,犹豫地看了向藻一眼。 “你……一定要住在苏家吗?”他名下的房产不少,实在不行给向藻买一套也成。 向藻闻言不解,“我不住这住哪?”住校吗,可是那样又是一笔开支,而且她不想跟苏母开口。上大学后就能住校了,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事了。 “其实我……” 向藻正在想着清洗床单的事,就听见贺枞冒出三个字又闭了口。他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一副难言的表情。 他猛地起身,沉思半晌后开口说自己该走了。向藻知道他很忙,也没打算留他。 贺枞插着兜慢慢踱步到门口,好像在纠结什么事,眉心皱得紧紧的。 向藻这时脑袋灵光一闪,眼神一亮,跑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颗果汁糖,又跑到贺枞面前,将糖果塞进他的手心里。 “贺枞,今天谢谢你帮我补习。”她踮起脚尖,在贺枞脸颊处落下一个轻吻。蜻蜓亲吻过后翩然离开,留下一池扰乱的春水。 一瞬间恍若冰山融化,贺枞的眼睛从空洞到陡然明亮,焕发生机,他脸上的寒意彻底退散,他感觉整个人恍若浸泡在蜜糖之中。 做完这个动作向藻自己都紧张得要死,她会不会表现得过于明显了,要是贺枞因为这个讨厌她了怎么办,他好像不喜欢自己太主动。 贺枞在床上好像是比较习惯掌控的那一个,苏言汀说他球场的上的风格就是如此,俾睨天下,独占山头的感觉,这也是贺枞更喜欢单打的原因。 11.和苏言汀争吵 贺枞回到车上的时候,整个人还像踩在云端一样,心头飘飘然的。他拳头攥紧,手心的异物让他回神。 掌心再摊开,那颗彩色透明纸包裹着的糖果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拿起手机,给向藻发了一条信息。 刚刚把床单塞进滚筒洗衣机里的向藻感受到震动,拿出来一看。才离开不久的人,用着简洁明了的语气说道: 【只是一颗糖果感谢吗,那不太够!】 看到紧接下面的一句话时,她默默抿紧了嘴唇,在输入框里删删减减,打出了字又删掉,微信顶部不断浮现「正在输入中」的提醒。 最后,她只给对方回了一个字。 * 向藻是被客厅里砸东西的动静吵醒的。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了出去,就看见苏言汀梗着一张发青的脸坐在沙发里喘粗气。地上是屏幕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 向藻看着有点心疼,那可是最新款的,她自己用的还是颇有年代的低端品牌手机,号称最具性价比的小金刚。 “大半夜的这是扰民了,你这样下去邻居要投诉的。”向藻犹豫了几秒,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苏母虽然这段时间不在,但是不代表不会有人向她报告。 “干嘛,觉得抓到一个把柄就可以向我妈告状了?”苏言汀语气不善,眼神直勾勾地射向她,恍若随时都要开炮一般。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明天还有课,她可没打算大半夜听苏言汀在这发疯。 “你什么意思?”苏言汀眼神幽幽,又嘲讽道:“怎么你们女的都是这样吗,话说一半永远不说清楚,吊着男人胃口,欲擒故纵这招学的炉火纯青,倒是跟你那个小三妈一样!” 向藻刚迈出的脚步停住,脸上的柔和顿时收敛,夜晚的寒意在一瞬间穿透她的身躯,心脏冒出丝丝的寒气。 “……你说什么?”披散的长发因为身体猛然地转身而飘扬,她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贴在身体两侧。鼻翼急促的翕动,整个脸部的神经都绷至极限。 “我说你跟你妈一样,下作手段倒是学得挺好,你外婆带你找上门的时候还装得正义凛然的,我还以为她把你教得多好,现在看来,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下贱!” “啪——啪!”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本摆在向藻附近,距离她不到二十公分的日本高岗青铜纹花瓶被重重地砸在苏言汀身上。 瓷片炸开,以一种暴烈而绚烂的方式,迸溅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落到地毯上,锐利边缘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几片细小的瓷屑划过他的额角和脸颊,流血几道蜿蜒的血线,慢慢地,渗出几滴血珠。 苏言汀踉跄着后退几步,视线有些模糊,耳边安静了一瞬,痛感才拍上他的肌肤。像是雨晕一般,一圈圈的震荡开来。 他刚抬起手像触摸痛楚的来源,就看见向藻抿着嘴,一步步向他走来。 苏言汀又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盯着她,生怕她又扔出一个花瓶来。 “我知道你在为梁散烟的事不高兴,可苏言汀,是你自己懦弱,不敢跟她告白,又拿我来做挡箭牌——” 向藻顿了一下,也在努力压抑怒火。“——这一切我无所谓,可你不该说我外婆。”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终究是压抑不住,向藻猛地抬起双手,声音陡然拔高,狠推了他一把。 “你是有多了不起,凭什么这么居高临下,你以为你就有多高贵吗?!”向藻眼底泛起红色,冰冷的瞳孔里燃烧着沸腾的火焰。她的胸膛起伏剧烈,难以言说的怒火随着血液极速流向全身,哗的一下点燃。 向藻几乎说一句就推苏言汀一下,每一下都用了极大力道。 “你那么嫌恶我,你别忘了,你身上跟我一样,都流着那令人肮脏的血!” “活该梁散烟看不上你!”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也不管苏言汀是什么表情,她自顾自的跑回房间,将门摔上。 在房间重归于黑暗的那一刻,她依着门板缓缓下滑,将助听器拨下,世界也重归于宁静。 她双手环绕过小腿,将头埋于膝间,以一个极具防御性的姿态,蜷缩在寂静中。 她听不见,听不见啜泣声,也就不会哭了。 至于那黑暗中的呜咽,向来都不属于她,也没人会来安慰。 12.敷衍道歉 苏言汀被向藻推的那一把差点又摔在地上,他嘴唇嗫动了两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受伤的地方。 “靠,脾气真大,说她两句至于这么激动吗,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嘶——”苏言汀龇牙咧嘴地碰了碰伤口。 “不是,她打人她还有脾气了,老子起床气那么大都没打过人好吧!我这这么英俊的脸破相了她赔得起吗?” 苏言汀越想越不解气,冲着紧闭的门吼了一句,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向藻做贼似的溜出房门,就看昨夜的狼藉还留在客厅,苏言汀那个大少爷当然干不了清扫的活,毕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少爷。 向藻任劳任怨地清扫干净,照常去学校上课。 心神晃荡了一天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捏着两张创可贴去社团室找苏言汀。 他果然在这,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把玩手上的戒指。 听见脚步声,他也只是懒懒地抬眼,然后百无聊赖地开口:“向大小姐这是昨天没解气,打算今天继续?” 向藻被他怼了个没脸,但想了一下自己毕竟是寄人篱下,还是要给主人家一点面子。 “我来跟你道歉的,昨天不应该拿花瓶砸你,对不起。”是她的错她认,她才不是那种甩锅的小人。 “不过昨天的确是你说得太过分了,所以你也应该向我道歉。” 苏言汀冷笑一声,“小爷我长这么大就没道过歉,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怎么写。” 向藻脸上肌肉抽了抽,不过她也没打算真从苏言汀那听到什么抱歉的话语,她将手上的创可贴递给他。 “喏,你的脸没问题吧,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行了,这点小伤,你也不用在那表演假惺惺了,我没事。”苏言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向藻赶紧离开。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计较这点小事,太没风度了,要是被梁散烟知道那多没脸。 “还是贴上吧,我看有点见血,感染了可不好。”向藻也想走人,但就这么走了苏母万一问起她没法解释,必要流程还是得走一走。 “我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苏言汀拍桌而起,眼看着又要发脾气,突然目光朝窗外一瞥,脸色顿时变了。 他一把扯过向藻,将她拉进怀里,又带起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肩头,营造出两人非常亲密的模样,然后快速小声说道:“帮我演完这场戏,这件事一笔勾销!” 向藻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背后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苏言汀宛如撒娇的嗓音将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苏言汀:“昨晚你也太热情了,我不管,你帮我贴。” 向藻:“……” 太恶心了,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话的。 不过也明白了来人是谁,向藻贴了贴发干的嘴唇,柔声应道:“那你坐好,你这样我没法弄。” 她伸出两根手指假意拍了拍苏言汀的肩头,这时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再下去她要吐了。 脚步声顿时停下,向藻置若罔闻,却感觉一道犀利肃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只觉是梁散烟,所以置若罔闻,撕开一张创可贴,正准备给苏言汀贴上,结果下一秒,她的后背就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熟悉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 13.不自然 “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这点伤口,怕是我晚点来就要愈合了吧。”贺枞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在笑,但又锋利的刃口划过薄冰。他揽过向藻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语气像是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带上了仙人掌的刺。 贴个创可贴,也太亲密了点,恨不得吻上去了,有必要吗? 向藻听他的声音平稳,甚至依旧称得上温和,可每个字又像在冰水里浸过,带着浸骨的凉意。 “你怎么来了?”苏言汀皱着眉头看向突然出现的贺枞,又把目光移到站在门口,一如既往优雅从容的梁散烟。 这两人怎么一块来的? “今天不是约了吃饭吗,散烟来找我,说是顺便讨论下这次假期去哪玩,就说来问问你的意见?应该……没打扰你们的「要事」吧?”贺枞微微颔首,语调拖得有些长,将那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轻飘飘地掷出去,裹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向藻背上冷汗湿了一大片,如果知道贺枞会突然出现,她才不会陪苏言汀演戏呢。 他肯定是误会了,要怎么解释才好。 苏言汀也盯着门口的梁散烟,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三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贺枞盯着向藻,苏言汀盯着贺枞,向藻……盯着地板。 嗯,地板真干净。 只有梁散烟轻笑了一声,恍若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难得正好大家都有空,怕万一上了大学以后一个个比国家总统还忙,不得好好联络下感情。我也来问下你的想法。” 梁散烟走到苏言汀身边,用手背碰了碰他的后颈,然后替他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还不是那些老地方,我有什么想法?”苏言汀撇了撇嘴,没拒绝梁散烟的亲密,但是刚刚扬起的嘴角因为想到了什么又落了下去,整个过程宛如跳楼机一般。 “那正好,我们这次就去个新地方。向藻,你有什么想去的吗?”梁散烟又问向藻。 “啊,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吗?”她也要去吗?向藻怔愣住,她原本打算这个假期去打工来着。 “一起去吧,我们这次不出国,就在国内玩,所以你可以好好想想,定好了地点告诉我,我来做计划。”贺枞像撸毛一般摸了摸向藻的头,给梁散烟使了一个眼神。 梁散烟立刻会意,“高考就这一次,你不想留下些难得的纪念吗?”她俏皮地跟向藻眨了眨眼睛。“再说了,我好不容易回国,大家不要联络下感情吗?”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感情这么好了?还要联络感情?”苏言汀蓦地皱了眉头,拉起梁散烟就往外走,完全忘了剩下的两个人。 向藻目送他们离开,脑子里却是刚刚贺枞说的话。他的意思怎么好像她想去哪就去哪,不用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吗?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贺枞捏着她腰上的软肉摩挲了两下,云淡风轻地笑道:“他们去哪都是玩那老三样,地点没区别的,你定就好了。” “我……一定要去吗?”向藻其实不想跟他们一块出去玩,毕竟也没多熟,但是……贺枞也会去啊。 这个事实的诱惑力足以抵挡其他的一切,激得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在嚎叫。 “你在顾虑什么?”贺枞眸中深意不减。 “我还是先跟苏言汀商量一下吧。”主要是苏言汀不一定乐意让她去,肯定会嫌弃她打扰他和梁散烟的二人世界。” 贺枞原本放松的眉头听到这话又皱了起来,他不满地埋首于向藻的颈间,在她锁骨处狠狠咬了一下。 “去吧,就当陪陪我,好吗?” 发狠的啃咬变作舔舐,粘稠的触感在肌肤上游离,脖颈被轻啄吻过,舌尖沿着颈脉上下滑动。 让向藻有一种,随时会被他咬死的感觉。 “你现在什么感觉?”贺枞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有种你现在随时都要解皮带的感觉。”向藻也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14.爬山虎后 贺枞将她单手抱了起来,走到窗台边,然后将酒红色的窗帘一把拉上,两人交迭的身影就这么被覆盖住,余留凸起的形状。 向藻被他按着腰半趴在窗台上,校服裙没有被褪下,双腿间却挤进了一只挑弄的手掌。 “你……现在要做吗?”向藻看着楼下形形色色走过的学生,艰难地吞咽口水。 “不可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光天化日的,白日宣淫好吗?而且他怎么突然发情了。 贺枞掰过她的头,深深地吻住,啧啧作响的水声在唇齿间回荡。两根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嘴里,联合着舌头翻云倒海,模仿着性器的姿势抽插。 他的下腹也开始一阵阵的撞击她的臀部,那根凸起的性器不断撞击她的臀部,向藻都能想象到那里现在红成什么样子。 “呜呜……嗯……你……慢点……”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向藻挣扎着像或者喘息的机会,却又被男人紧紧抱着,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间隙。 向藻颤抖着将右手贴上他的脸,安抚性地摸了摸。 贺枞抬眼盯了她一下,又垂下眼,蓦地掀开她的裙摆,手指勾着内裤边缘,笑意不达眼底。 只听“呲啦”一声,那条薄弱的蕾丝布料就在他手里变成了碎片。 向藻不满地拍了他一下,什么癖好,老喜欢撕她内裤。 谁料贺枞立即重重地顶了她一下,握着臀肉,一个巴掌猛地就扇了上去。 “啊~~”向藻的声音从惊讶变成了婉转,呢咛的嗓音飘散在喧嚣中,消失不见。 向藻动了动身子,就被他强硬按住,随后三根手指就这么插进穴里快速抽插起来。 大片的爬山虎攀附在红色砖墙上,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遮盖住两人放浪形骸的身影,这也是向藻由着贺枞胡来的原因。 ——至少也是一个心里安慰,没人能看见他们。 那三根手指在穴里抽插扣弄,时不时地颠弄最敏感刺激的花蕾,带来酸爽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些痛意。 向藻无力地垂着头,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叫出声。可贺枞对她的行为不满意,发着狠去扯弄阴蒂,将其揉至完全充血的状态。 向藻就这么被他玩到高潮,可他也还是没停。 “呜,不行,要喷出来了。” “那就喷出来。” 向藻随即就抖着腿喷了出来,大部分都浇在他的手心里。 贺枞扶着她的腰,让腿软站不住的向藻完全依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指刮起一缕透明的液体,塞进自己的嘴里,微微一笑:“有点甜。” 有 给向藻休息的机会,他单手一提,向藻就被放在窗台上,双腿被打开,那个近乎一米九的男人就这么蹲在她双腿之间,将脸埋入湿地里,尽管那里是一塌糊涂。 楼下两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就传入向藻耳中。 “哎,这次假期打算去哪玩啊?” “别提了,本来打算去英国看贺枞的比赛的,谁知道他前几天发了通知,说受旧伤影响,这次不参赛了。” 旧伤复发?向藻的心打了一个颤栗。 “真是天公不作美,我本来都计划好了,让我爸找了关系,这次比赛结束后还能以祝贺的名义跟他一起吃个饭,这样他能认识我了,谁知道他不去了。” “你怎么不直接找他,他既然不比赛了,肯定在学校啊。” “我哪敢啊,他这人最不喜欢被打扰私生活了,你不知道上次有个自称粉丝的女生追到他班上去找他,结果贺枞直接联系了保安部把人架走,后来,那女生跟她家人直接……” 助听器又传来一阵滋滋声,导致向藻没听清后面的话。再然后声音随着两人的走开飘远,向藻睁开半阖的眼,低头看向正沉迷于她沼泽地舔得兴致勃勃的男生,心情像烤溶的棉花糖——怪不得他那天心情不太好。 旧伤复发,很影响他状态吧,哪怕勉强赢了,他肯定对自己是不满意的。早知道多陪他一会儿了。 向藻摸了摸他的寸头,粗硬的发根扎着手心,发尾却是柔软贴合着肌肤。好像身上的湿意也传递到了他身上,两个人都陷入一片氤氲中。 15.她不听话吗 贺枞顶着她的掌心动了动,直起身子看着她,眼中的情欲浓稠到化不开。 “你有点分心,是我舔得不好吗?哪里不舒服?” 向藻顿觉脸颊火辣辣地灼烧感,她有时候真的会被贺枞的直白燥得说不出话来。 她又没被别人舔过,哪里知道好不好。 “没……没有,你……很好……我没有……不舒服。”向藻的眼睛在整个房间转了一个遍,就是不敢落到贺枞身上。 贺枞脖子上的项链在两人的胸口之间晃荡,冰凉的银牌时不时触碰到她的胸口,带着凉意的质感刮蹭过敏感的肌肤,让向藻不自觉又涌出一股淫水。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向藻认真看了一下上面的词汇,并不是她所认识的单词。 “这是KAIROS。是古希腊语。”贺枞念了一遍它的发音,却没有再解释下去。 向藻还等着贺枞继续解释它的意思,对方却有些不满地咬了咬被把玩成肆意形状的乳尖。 “专心一点,我是已经肏得你没感觉了吗?” 这一刻向藻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正在往自己身体里塞的巨物,穴口被撑开的感觉隐隐有种撕裂感。 她连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来,被禁锢的手腕扣在背后,唇瓣被咬着,舌尖在口腔内横冲直撞。 急切,焦躁。 臀肉又被打了一下,向藻主动挺起了腰肢,借着润滑将那粗硬的东西纳入深处。 “啊哈——”身体交合的声音在空间里显得格外暧昧,每一下的抽插都是黏腻的体液拉扯。 “抱紧我。”贺枞的速度加快了些,索性直接将向藻抱了起来,毫不费力。一个人的重量在他手里像根羽毛般轻飘飘。 向藻被干得晃了心神,只觉得自己又有了一种晕车的感觉。 她的喘息逐渐变成小声的抽泣,听到的贺枞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只有完全沉浸在高潮中的刺激感。 “啊——!”贺枞突然重重地掂了她一下,然后将阴茎抽出大半,将她重新放回到窗台上,两根手指开始在阴蒂上疯狂的揉搓,继续大开大合地肏干,肉体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两个人都沉浸在这疯狂的性爱中。 “别……别……不要……”向藻快要被这疯狂的快感弄崩溃,想让他停下,滑到嘴边只有断气一般的抽气声。 “到了……到了……” 贺枞看见身下的女孩,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两条大腿开始极速抖动,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穴口依旧开始喷出淫水,淅淅沥沥的洒在大腿内侧和小腹上,肚脐眼都被淋成了一个小水洼。 他也忍不住喘息出声,被穴肉裹挟绞窒的感觉让他又有了想要冲刺的冲动。 他忍住了,他知道向藻这会儿肯定受不了了。他当然可以强制继续,但是向藻估计会不理他。 这可不行。 贺枞慢慢将自己退了出来,蹲下身,全身贯注地盯着翕张的小口,鲜红的被肏翻的嫩肉,在淫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诱人,还时不时的像喷泉一样喷出一指高的水柱。 贺枞看着抱着自己的双腿还在不停抽搐的向藻,俯下身爱怜温柔的吻了一下她。 “宝宝,你被我肏喷了,知道吗?” 唯一的性爱经验也仅来自于身上这个英俊男生的向藻,也不太明白喷了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哼哼唧唧地抱紧了贺枞,恨不得把自己溶入对方身躯里。 贺枞等到她缓和一些后,才自己撸动着射了出来。看着手心里的白浊,他眼神暗了暗,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然后一下一下地,抹到了向藻靡红艳丽的嘴唇上。 “下次再不听话,就用嘴好了。” 理智已经开始飘远的向藻,没听清他说的话。 她什么时候又不听话了。 她没有。 16.他是个很好的人 再醒来的时候,向藻就发现自己躺在贺枞怀里,车里的冷气恰好中和了他炙热的体温。 贺枞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啪啪的打字,不断地在回着信息。 向藻的目光在屏幕上一扫而过,贺枞就已经很快收起了手机,她只来得及看见上面是一个对话界面,对方好像发了一个视频。 向藻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视频里的人好像是个女生,感觉……像见过一样。 贺枞替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然后又细心帮她调整了一下助听器的位置。 向藻看着他张开的口型,耳朵里面却没传来任何声音。 她将手按在助听器上,想要听得清楚些,可是耳窝里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怎么啦?”过了好一会儿,贺枞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她猛然回神,解释道:“可能助听器用太久了,有些老化了,刚刚突然听不见了。” 贺枞圈住她的腰,仔细斟酌了一下开口,“我给你买个新的好不好,我家里有亲戚也是医生,放心,不会太贵的。” 向藻没所谓的摆摆手,“不用了,可能就是上次被水泡过有些影响,啸叫也不厉害,凑合用行的。” 她朝外瞥了一眼,黑玻璃外是渐沉的暮色。 “我先回去了,贺枞,谢谢你送我。”她熟练地在储物箱找到自己的发圈,将头发简单扎了一个马尾,就推开门下车了。 贺枞静静地目送她离开,怀里还残留着苦橙花的味道。他卸力般倒在椅背上,闭上双眼,疲惫感无声传开。 直到手机里的提示音再度响起,他才重新睁开眼,给对方发去一条回复。 向藻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看见明亮的客厅,还在疑惑今天苏言汀居然回来得这么早,结果后背传染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宛如虫子爬上脊柱。 她意识到了什么,慢慢转身,看见一如既往优雅的苏母,正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钻石耳坠发出冰凉的刺目光芒,倨傲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倒影,即便她正在看着她。 就像——她第一次来到这的时候。 …… “早早,你要记得,到人家去后要懂事一点,听话一点。别老是自己闷着,多帮忙干点活,嘴巴要讨喜一点,毕竟不是在家,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藻坐在火车上,身体随着车身晃动。她想起外婆出发前叮嘱的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一定要去吗?” 她不明白外婆为什么非要自己去阳市上学,明明在镇上读书不也一样吗? 外婆没说什么,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蓝色布兜,拿出一沓旧旧的现金,塞进她手里。 “到了那边自己省着点用,那个苏阿姨,人不坏,你呢,别的也不用想,专心读书,要考上一个好大学,这地方,我老太婆一个人守着就够了,你要出去见见世面。别像你妈似的,到死都走不出这里。” 向藻怅然地低下头,眼睛移向斑驳的窗户,外面飞速略过的风景由大山绿叶变成高楼林立。 站在人潮汹涌的车站时,她头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 她拿起手机,照着外婆给她的纸条上号码打了好几次,对方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就在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对面是一道温润稳健的嗓音,有种浓茶的质感。 “喂,您好。”从他的声音,向藻就能想象得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心跳突然就失了频。 “不好意思,言汀他——” “谁啊,贺枞你怎么接了我电话?” “我以为是我手机,没注意就接了,正好你来说吧。” 两人的交谈声忽远忽近,手机被明显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然后是一道毫不客气的嗓音:“谁啊!” 对方极其不耐烦地态度让向藻一下子就噤了声,她紧紧握着电话,喉咙里像咽了一块大石头般。 对面又问了一遍,向藻这才迟疑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随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向藻也不敢说话,望着人来车往的大街,沮丧地垂着脑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才重新开口,问了她的位置后,径直挂了电话。 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态度,只能在车站寻了一个角落待着,旁边还有几个同样也是带着行李的农民工。 向藻突然有种自己是只流浪狗的错觉,等待着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好心人将她领回家,细心地照顾起来。 向藻蹲到腿脚都发麻了,肚子也发出了饥饿的抗议声,她想去买些吃的,又怕那个男生过来后找不到她,也不敢随便离开。 直到生理的冲动让她不得不去纾解一下时,眼前突然就落下了一道阴影。 “您好,是向藻吗,言汀让我接你的,哦,之前你打的电话就是我接的。” 向藻赫然抬头,一眼就落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17.一眼万年 视线是从下往上的。 从利落修长的大腿,精壮有力的身材,到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照映着浅浅的微笑。 就像阳光的化身,在给予来自天堂的赐福。 她用近乎冒犯的目光,在观察对方。 但她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对方也是思绪空白了一下,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眉眼柔和化开,如清风明月的般舒朗,他朝向藻伸出手,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碰到一起事故,所以有点堵车。” 那一瞬间,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似乎都成了虚影,褪色,虚化,就像俗套的电影情节般,她的眼中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和五彩斑斓的光影。 耳朵里突然的沉寂,就像有人突然把音调调到最低,又放至最大,于是店铺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将高潮的歌词射进耳中。 “……直到蜂拥而至的人都透明了……” 鱼缸里的鱼,偶然瞥见了浩瀚的海。 在他微笑的那一瞬间,龙卷风呼啸过境,然后归于平静。 靠近的那一瞬,正好是,春暖花开。 贺枞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正打算解释清楚,就看见她倏地站了起来,脸上蒙上羞赧地红晕,怯生生问道:“我……想先去上厕所。” 贺枞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立刻指了方向,就看见小姑娘叉开腿就跑了过去。 他先是一愣,脑子里的画面飞速切过,然后蓦然笑了出来。 “还真是……” 解决完生理需求,肚子里的空气打架打得更闹腾了,向藻恨铁不成钢地锤了小肚子两下,埋怨道:“叫什么叫,安分点?” 她害怕对方等急,又急忙跑了回去。谁知道男生见她回来,如变魔术般递出一瓶水。 “等了很久一定渴了,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先买了水。” “谢谢。”向藻忙不迭结果,狠狠灌了一大口。奈何半瓶水下肚,除了湿润喉咙外毫无作用,肚子依旧‘咕咕’叫了起来。 ——向藻都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了。 许是意识到她的尴尬,贺枞体贴地开口道:“先把行李拿上车吧,车站附近的东西也不好吃,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向藻点了点头,心里一股暖流划过。她刚碰到行李箱的把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住。 手心和手背一触即离。 “这点事还是让我这个男生来吧,给我一个表现绅士的机会好吗?”男生话是这么说,却已经拿着行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向藻想叫他,又发现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对方却如同心灵感应一般回过神,对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道:“我叫贺枞,庆贺的贺,木字旁,双人从。贺枞。” 向藻小跑的步子来了一个急刹车,也学着对方的语气,开口:“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但你应该不知道我是哪个字,是方向的向,海藻的藻。” 闻言,贺枞回头,灿然一笑。 “我知道的。” 黑色的玻璃和整个车身自然的混为一体,隐身于夜色之中。向藻捧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眼神左右来回的瞟。 “我在车上吃不好吧,会有味道的。”她从没坐过这么好的车,跟那些面包车完全不一样,这让她感觉坐上来都是浑身的别扭。 “没关系的,味道吹吹就散了,不然你要蹲到路边车吃吗,更像……”贺枞及时收回到嘴边的话。 蹲在路边的话,更像流浪小猫了。 贺枞见她还是没动作,直接上手叉起一个丸子,送到她嘴边。“吃吧,坐这么久的车很累了,这个比较清淡,先垫垫肚子。” 向藻的双手都抓着杯子,脑袋先是伸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贺枞眼中笑意愈发溢出,趁着向藻张开嘴之际,把丸子塞了进去。向藻被浓郁的汤汁惊到,眼神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带有嚼劲的丸子随着咀嚼香味愈发散开,在贺枞准备给她喂第二个丸子之际,她终于找回理智,摆手表示她可以自己来。 约莫是发现了她的不自在,贺枞笑着说道:“我先去打个电话,你慢慢吃。”说完他就下了车。 向藻三下五除二的吃了干净,连带汤汁都一点没剩,透过清晰的玻璃,她看到贺枞收敛了所有表情,倚着车门侧对着她。 红黑色的棒球外套,袖子上有长方形的布条吊饰,工装长裤勾勒出笔直的形状。 没有拿手机的手散漫的搭在车顶,手腕上的腕带还坠了一条银色链子,链子上有一颗银色的网球样式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在风中微微摇晃。 向藻不自觉就看出了神,一只手指隔着玻璃碰上了那个网球吊坠。 因为从外面看一片漆黑,她就以为贺枞看不见里面的她。谁知道车窗陡然放下,她的手指恰好在贺枞的掌心擦过。 “吃完了吗?”贺枞从她手心里接过杯子,两步一跨就扔进了垃圾桶里。他用手撑在车窗上,往周围看了一圈。 “还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不用了,够了。”向藻连忙摆手,示意贺枞快些进来。 被她做贼心虚似的小动作逗乐,贺枞重新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我跟言汀说了,我先送你回家,他应该差不多也能到了。” 向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认点头。 车子驶进灯火辉煌的小区时候,向藻才意识到不对劲。外婆跟她说,苏母是做生意的。 她以为的,就是跟那些镇上工厂的老板一样的做生意,可看着过于有设计感的住宅,层层过关的安保,向藻意识到,苏母,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 这么有钱的人,是怎么容忍自己的老公,出轨一个乡下的女人的。甚至与在老公死后,还把老公的私生女,接到身边养着。 她妈因为难产过世,外婆对此闭口不言,也就没人告诉她上一辈的爱恨情仇。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死了而已。就跟女生口中的前男友一样,不管活着还是死了,统一口径,都是死了。 直到外婆把她的身世告诉她,她才知道她还有个有钱但没人品的爹。 ——还不如死了呢。 当然,他的确也死了。 一年前,死在一场车祸中,官方声明说是意外,流言蜚语说是谋杀。 18.界限打破的开始 红色数字一个一个的往上跳,向藻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被对方羞辱的准备。她觉得苏母接她来一定就是为了羞辱她。 但对方没有,或许是良好修养让她保持住了体面,她接完了一个工作电话,才大发慈悲地将目光移到向藻身上。 她看了很久,久到向藻都怀疑自己的助听器是不是又失灵了,才没有听到她讲话。 苏母眼中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深意,像是怀念,又是悲伤。 “……怪不得她要留下你。” 这是苏母跟她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苏母取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言汀是不是又跟梁散烟到一起?” 向藻语塞,“我……不知道。”人确实是跟着梁散烟离开了,但是这会在不在一起真是不知道。 苏母并不是真的想追究什么,只是理了理西装,拿上包准备离开。 “对了,你最近学习很吃力吗,需要补习吗?我听说贺枞那孩子在帮你补习。” “呃……对,我物理不太好,所以……” 苏母偏了偏头,疑惑地问道:“你跟贺枞走得很近吗?” 向藻突然像被电击了一下,蓝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他就是看在苏言汀的面子上才帮我的。” 苏母皱了皱鼻子,“那家伙能有什么面子,叫得动贺枞。算了,你现在还是以高考为重,别被别的分心了。对了,这段时间你看紧言汀一些,少让他跟梁散烟接触,如果他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向藻欲言又止,她要怎么看紧苏言汀啊,总不能拿根绳子把他绑起来。 但苏母都发了话,她也不能不做。于是在学校的时候,她跟苏言汀跟得更紧了。 尤其是在梁散烟会出现的场合,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将苏言汀拉走。 其他人见怪不怪,只是有两个人反应很大。 一个就是苏言汀本人。在向藻有一次找借口把他拉走后,他终于发了脾气。 “靠,向藻,你有完没完,你最近吃错药了?!还是终于发疯了!” 向藻抱着手,一板一眼地说道:“我没吃错药,也没发疯,是阿姨的意思,她要我这段时间看好你,让你跟梁散烟少接触。” “我TM爱跟谁接触就跟谁解除,你少拿——” “你可以不听我的,但你应该了解阿姨的手段,你是想让她直接去找梁散烟吗?” 向藻直击要害,果不其然看到苏言汀的脸色瞬间变黑。 “虽然不知道你跟梁散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为了她好,我建议你这段时间还是谨言慎行,减少跟她的接触。”更何况,她还是已经订婚的人。 最后这句话向藻并没有说出来,但苏言汀应该是想到了什么,闭了闭眼,再睁开,就像是已经认命般。他忿忿地蹬了旁边的花坛一脚,结果把自己疼得直打转。 向藻转过身翻了白眼,并评价了一句:「脑残」。 那之后,苏言汀果不其然减少了跟梁散烟待在一起的机会,上课发呆,下课睡觉,然后放学和向藻一起回家,也不拜托贺枞接送了。 对此,向藻也觉得很苦恼,她都没机会跟贺枞相处了。 从苏言汀开始‘洁身自好’之后,校园里的流言蜚语更加甚嚣尘上,说什么向藻手段了得,竟然让苏言汀移情别恋。 尤其两人的亲密举动更加做实了这一流言。 向藻一开始并没意识到这些,她专注于学习,忙碌于题海中,恨不得把所有知识点刻进脑子里。 对于贺枞日益频繁的消息也没意识到不对,只是在闲暇只余才一条条的回复他。 意识到贺枞情绪有问题,是在他对苏言汀动手之后。 那天回家,苏言汀罕见地鼻青脸肿的上了车,先是埋怨地看了一个向藻,就窝成一个球不说话了。 向藻被低气压刺激,还是出于礼貌关心了一下他。 “你又去跟人打架了?不会又是因为梁散烟吧?” “我怎么知道,贺枞那小子今天吃错药,打球的时候下死手,每一球都恨不得砸死我,老子就没输得这么惨过,下了场说了他两句,他居然就动手了,靠,这兄弟白做那么多年了!”苏言汀一边描述事件经过一边捂着红肿的腮帮子直叫唤。 向藻觉得自己还是很公正的。 “人家是职业选手,你打不过很正常啊,况且贺枞就是很认真的人,他对于网球才不会敷衍的,打得认真就是下死手吗,你也太玻璃心了。” 苏言汀一脸不可置信,这女人说的是人话吗?贺枞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偏心得没边了。还是他的散烟好,还知道关心他痛不痛。 “我说向藻,我喂流浪猫罐头它还知道给我叼只耗子来谢谢我呐,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站哪边的啊?” “听不见,你不知道我听力障碍吗?”向藻懒得搭理他,转而开始担心起贺枞。 她这段时间其实也是有意疏远了与贺枞的联系,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贺枞之前的情绪不好,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比赛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和苏言汀一样,是因为梁散烟订婚的事。 又结合今天贺枞突然大打出手的消息,她心里没征兆地就开始泛酸,成年老醋都比不了的那种酸意。 因为梁散烟受委屈了,他才替梁散烟出气的吗? 这一颗小种子就这么在心里生根发芽,然后生长成参天大树。在风雨交加下,颤颤巍巍的摇晃。 向藻的目光移动到黑色的玻璃窗上,上面开始凝结一颗颗圆润的水珠,然后划出一道水痕,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标榜着磅礴大雨的倾泻,就如同——那个混乱的夜晚一样。 她和贺枞,打破界限的开始。 19.闹剧一场 向藻正在抓耳挠塞的对付英语作业上的各种陌生单词,就接到了苏言汀的电话。 “喂,我在……,你现在过来一趟!” 向藻一头雾水的看着响着忙音的手机,头顶上不断冒着问号。苏言汀的声音听上去就是喝醉了。 但是,他到底在哪?刚刚根本没听清。 向藻纠结了半小时,还是决定去问通讯录里唯二的另一个人——一个在她来了之后给了很多帮助的人。 「贺枞,你知道苏言汀他们在哪聚会吗?」 对方回得很快:「定位」 贺枞:「你现在要过去吗,这么晚了?」 向藻抿了抿唇:「苏言汀好像喝醉了,我得去接他。」 这一次过了几分钟才回复。 贺枞:「不太安全,我送你过去吧,等我。」 贺枞显然是匆匆忙忙之际赶过来的,身上还背着网球包。 “真是麻烦你了,其实我自己过去就好。” 今天贺枞意外的沉默,对于向藻的道谢也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两人赶到笙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明显已经有了醉意的苏言汀,将梁散烟抱在怀里亲吻,吻得难舍难分。 向藻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么‘激情’的画面,尴尬的脚趾都蜷成一团。 她偷偷地撇了贺枞一眼,他也是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言汀突然猛地将梁散烟推开,然后指着她控诉道:“梁散烟,你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分手就分手,老子不稀罕!” 眼见着苏言汀的眼睛开始朝这边看过来,向藻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言汀就端着漂浮的步伐,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将她夹在腋下走了过去。 向藻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在场的众人宣布:“喏,这就是我新女朋友。看清楚了,你们都认认人。嗝——” 向藻跟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就在这么尴尬的情况。其余人神色各异,不过目光皆是落在她身上。 她想解释,可是自己的身份更加难以启齿,导致解释的话也是如鲠在喉。 这时贺枞走了过来,对着其中的一个男生说道:“并一,他喝得这么醉了你不把他送回去,到时候闹出事来你负责吗?苏阿姨那边问起来你交代?” 田并一立刻搓着脑袋窜起身。“我劝过了,言汀也不听我的。而且今天是他生日,我也不想扫他兴。” 生日?向藻心里一惊,其实今天也是她生日来着,苏言汀的生日,跟她是同一天吗?这么巧? “是我提议大家来这的。”刚刚被推开,一直待在阴影中的梁散烟此时走了出来,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向藻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到贺枞身上。 “我们一向都是在这庆贺的,有什么稀奇的,而且贺枞,你不是有比赛吗,我们怕影响你训练没叫你,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梁散烟的语气有些不对,眼眶也有些泛红。 田并一见状不对,立即打起了圆场。“哎呀,正好都来了,大家都喝一杯,那个……妹妹,怎么称呼,这言汀也没跟我们提起过。原来他刚才打电话是打给你了。” 向藻正打算结果田并一递过来的酒,就被贺枞抬手按下。 “我替她喝。”说完贺枞就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20.酒量很好 不仅是在场众人,向藻也惊呆了。田并一拿给她的是果酒,而且她在乡下也没少喝,酒量很好的。 贺枞又替她挡下了好几轮酒。那些人知道她是苏言汀的‘女朋友’后,不知道是为了捉弄她还是别的,一直接连不断来敬酒,到最后每一杯都进了贺枞的肚子里。 梁散烟显露出挪逾的表情。拍了拍手说道:“真是难得见你这么有风度,坐吧,向藻,现在也还早,玩一会儿再回去。” 没想到她居然认识自己,向藻脑袋转了一圈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苏言汀跟她提起过。 大家很快就恢复玩闹的气氛。 梁散烟靠近贺枞坐下,带着笑意说道:“你倒是……干起这事游刃有余啊。” 贺枞没有理会她的调笑,严肃说道:“胡闹到这就够了,梁散烟,适可而止。” 两人说话声音被音乐掩盖,其他人也只能看到他们亲密耳语的样子,只有向藻通过唇语辨别出一句,但光线昏暗,再多的也看不清了。 她当下有些气闷,走到苏言汀身边坐下,推了推他,问道:“可以走了吗?不是你叫我来接你的吗?” 苏言汀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听到向藻的话也只怔怔地点了点头。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又被旁人拉着去喝酒。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递过来一杯酒,向藻正觉胸口堵得慌,索性接过一饮而尽,等她看到女生惊诧的脸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了一个乌龙。 “我……想让你递给苏言汀的。哇,你这么能喝啊。”女生俨然是来了兴趣,急忙又倒了几杯酒,一把推到向藻面前。 “来来来,我可是难得遇到能喝的女生,咱们可得干一把,到这了一杯酒不喝那可不厚道。” 向藻本想推拒,可架不住对方盛情难却,夸奖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向藻那不值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心愈发飘飘然的,就开始跟女生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贺枞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女生面前摆满了各种空荡荡的酒瓶。 “你喝了多少了?”贺枞捧起她的脸,有些焦急地问道。 “窝么喝醉。”向藻的小脸被夹在贺枞手心,脸颊肉都挤作一团,像只河豚鼓着腮帮子。 她其实真没喝醉,她俩喝的酒度数并不高,跟她以往喝的那些自家酿的所谓的,没度数的米酒,真不算什么。 贺枞抓起她的手,“走,我先带你离开。” 两人刚走出房间,苏言汀不知怎的拉着梁散烟也往外走,梁散烟挣扎不从,一巴掌打开他,苏言汀整个人往向藻的方向倒了过去,向藻躲闪不及,刚推开一步,就被苏言汀压着一同往后倒去。 她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保持平衡,结果就抓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落进宽厚的胸膛里。 “还好吗?”贺枞有些担忧的上下打量她,倒是把向藻吓了一跳,她猛地从贺枞怀里钻出去,一下子从脖根红到耳朵尖。 “没……没事!” 贺枞没想到向藻突然避他如猛兽般,脸色直接阴黑成墨色。 这时突然又是一声尖叫,随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她循声望去,梁散烟戒备地捂着裙摆,盯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神情肃冷。 21.进医院 对方捂着被打的脸,有些错愕。“不是吧,小姐,你自己撞到我怀里,我好心扶住你,你还打我一巴掌?” 梁散烟冷嗤一声,“你刚刚手在摸哪你心里没点数吗?” 对方无辜摊开手,“我摸哪了?这位……同学,你可不好诬赖人的呀。而且,你看起来也是被人摸惯的。”对方显然是认出了梁散烟是同校的,话语也是吊儿郎当的语气,轻浮得要命。尤其最后一句话,赫然带上羞辱的意味。 梁散烟眸色冷了下去,正欲开口,苏言汀突然暴起,跳到对方身上,一记重拳就挥了下去。 “你TM再说一句试试!” 每一下都带着发狠的力道,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向藻都心惊胆战的。 “呃!”男人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不由地蜷缩起来,很快就变得鼻青脸肿。 其他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同样被这阵势吓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贺枞先上前拉住了苏言汀。 好不容易将苏言汀拉开,向藻刚松了一口气,那个被打的男人又突然暴起,抡起一酒瓶就往苏言汀头上砸。 “啪——”酒瓶伴着酒水顷刻间如天女散花般炸开,浇了苏言汀一头。澄澈的酒水伴随着红色的血液倾巢而下。 “啊——!!” 看着这一幕的其他女生被吓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苏言汀像是被打懵了,踉踉跄跄地站直,身形又不住晃了晃,最后对着眼眶里已经溢出泪水的梁散烟,扯出一个露出大白牙的微笑,安慰道:“别怕。” 然后,倒了下去。 “言汀,言汀!”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叫人的叫人,抬人的抬人。 负责的经理接到通知匆匆赶来,看见这幅场景也是白了脸色。 贺枞这时候站出来稳住了场面,先是叫田并一他们联系救护车,然后走到经理面前,递出一张名片,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说道:“先把人送去治疗检查,后续有任何问题,或者对方有什么诉求,联系我处理。” 贺枞释放出的气压不容小觑,压迫性的身高往那一站,整个人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向藻看着他沉着冷静的模样,原本受惊悸动的心脏一下就被安抚了。 贺枞交待完,就看见向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眉心又皱紧了。“是头疼了吗,还说自己没喝醉,我先送你回去。” 向藻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银质吊坠也时不时撞击她的掌心。“真没喝醉,我得去医院看看苏言汀的情况,这件事我得告诉阿姨。” 人都进医院了,这可不是她能做主的事。 贺枞略一沉思,“好,我们过去看看。” 苏言汀的状况并不严重,伤口缝了五针也并不在意,因为他早就因为酒精的作用沉沉睡去了。 向藻见梁散烟一直陪着她,也就放了心,只是在走廊握着手机,来回踱步好几圈,怎么也拨不出去电话。 刚跟医生讲完话的贺枞发现她的窘迫,安慰她道:“没关系,我来跟阿姨说吧。” 他叁言两语讲完事情经过,就将手机递还给向藻:“阿姨要跟你说话。” 向藻闻言眼睛瞪大,心有戚然地接起:“……喂,阿姨?” “事情我知道了,言汀那里我会派人照顾,你照常上学,对了,你没受伤吧。” “我没有。”向藻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不过对方也就问了这么一句,就因为忙碌挂了电话,信号消失前,向藻都还能听到会议的交谈声。 儿子受伤都不赶回来吗?她有点可怜苏言汀了。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向藻回过头,就看见贺枞朝她摊开手心,手心里静静躺着一颗蓝色药丸。 “解酒药,吃一颗。”贺枞扬了扬下巴。 向藻有些许无奈,她要怎么证明她真的没有喝醉。 “那你怎么不吃?”他刚才替她挡酒,也喝了很多。 贺枞被她问住,哑然失笑,这时梁散烟从病房走了出来,眼眶的红色还没有褪去:“我得陪着他,贺枞,你帮我跟家里说一声吧。” 贺枞却没有在向藻面前好说话,他一派冷心肠面貌:“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没胆子认。梁散烟,你……” “向藻,我有话跟你说。”梁散烟却突然打断了他,然后意味深长地对着贺枞说道:“我是先跟你说呢,还是先跟她说?” 恍若听到了结冰的声音,向藻甚至错觉自己在贺枞眼中看到几丝杀意。 他拉着梁散烟走到另一边,贺枞背对着她,梁散烟也被贺枞整个人挡住,向藻自然也无从得知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谈完之后,梁散烟如释重负的样子,撩了撩披散的长发,好一副风情万种的曼妙姿态,慢悠悠地回了病房。贺枞冷着一张脸,牵起向藻就往外走。 向藻一步叁回头地看向病房的方向,心情也陡然沉到最低点。 22.第一次就坐脸吗 晚来风急,不知怎的就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敲得人心烦气躁。看着注视前方等待红绿灯的贺枞,向藻先是落寞地低下头,又抬起头,在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便利店招牌时,她急忙喊道:“停下车!” “吱——”车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急刹声,车身一个晃动,然后在路边缓慢停下。 向藻也不管贺枞是什么表情,推开门就往便利店跑去,过了几分钟又飞奔回来。 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蛋糕,又掏出一个打火机。“没有蜡烛,这个也凑合吧。” 贺枞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她。 “其实今天也是我的生日,贺枞,快要零点了,我想许个愿。”向藻啪的按下打火机,泛着淡蓝色的火苗在夜色中窸窸跃动。 贺枞怔愣了几秒,然后沉下肩接过打火机,拆开蛋糕包装盒。“许吧。” 向藻微微勾起嘴角,双手交叉合十,握成拳状,闭上眼睛,慢慢许下一个心愿。 贺枞看着她在火光下素净的脸,鬓边黏着几缕被雨打湿的碎发,眼睛眨动的频率突然加快。 过了一分钟她才缓缓睁开眼,凑近打火机,吐出一口气吹熄了打火机。她的气息喷洒在贺枞的虎口处,温热的酥麻感让他的心一下变得和外面的雨声一样混乱。 向藻按着贺枞的手,将蛋糕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我家那边的习俗,许完愿后,蛋糕给别人吃完,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贺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两口就吃完了蛋糕。 “还有吗?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贺枞的喉结跟着他咀嚼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吸引了向藻全部注意力。 “其实,你可以把愿望告诉我,我都会替你实现的。” 好似刚刚喝过的酒在这一刻开始挥发,酒意上头,变成怂恿的小人,在她耳边说着各种蛊惑的话语。 她突然就来了勇气,望着贺枞眼中翻涌的墨色,一把拉下解开扎着马尾的发圈,让海藻般的长发悉数落下。 她跨过中控台,在贺枞诧异的表情中,坐到了他的身上。 向藻用指腹轻轻擦拭去他嘴角残余的奶油,微微躬起身子,贴上贺枞的嘴唇。 微凉,单薄。 还有残余萦绕的奶油香。 以及从他身上传来的,一直都有的海洋气息。 她能感知到,在她吻上去的那一刻,贺枞整个身子,都震撼了。 “贺枞,我的愿望,就是这个。” 我的愿望,就是你。 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你。 一开始或许是向藻主动的,但是后续就全部由贺枞主导。咬下嘴唇,破开齿关,勾弄舌尖。 唾液不受控制地流出,又被对方舔了回去。就这么反复的来回,直到氧气都要消失殆尽。 大手覆在腰上,没施加什么力度,但是紧贴着后背的手牢牢地掌控住所有,唯一能接受的就是他的得寸进尺。 贺枞抱着她的腰让两人身体贴合得更紧实,密闭的空间里,是啧啧作响的亲吻声。 暧昧,情欲流动。 即便是重复交换唾液的动作,也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都不愿意停下来。 大腿内侧磨蹭裤子的纹理,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低传送至她的身体里,点燃沸点。 被一只手扣住的双手,交迭在身后,仰起头被迫承受绵长切拉丝的深吻,急促的呼吸和堵住的喘息,都停不下来。 向藻渐渐地就感受到他的不满足了。 含住耳朵,舔舐耳垂,另一只手在身上游走,最后深入至内衣里,捻起乳肉,把玩乳头。 在向藻喘息着向后退的时候,贺枞又追着吻了上去。期间有一秒,他像是难以忍受的偏过了头,但又自暴自弃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掰过向藻的头继续接吻。 私处压住的地方,明显地越发肿胀,顶着被流出的体液浸湿的秘口,迫不及待地等待释放。 贺枞蓦地调整了座椅向后,让自己的大长腿得以安置。因为他的动作,向藻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 “哈——”在撞击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喘息声。 贺枞又将座椅放倒,带着向藻一同倒下。 散落的长发将两人罩住,发丝的清香恍若一道屏障,罩住两人,让他们吻得愈发沉迷。 向藻一颗颗地将贺枞的裤子解开,毫无方向地在他肌肉上肆掠。 贺枞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在每一次向藻退开时重新追上去,容忍不了一刻的分离。 “向藻,你坐上来一点。”贺枞顿了一下,“坐到我脸上来,我想舔你。” 向藻闻言脸变成绯色,扯了扯自己四分五裂地领口,内衣肩带挂在胳膊上将落未落,裙子早就被早早地掀到腰间。 她犹犹豫豫地往下看,声若蚊呐:“是不是……要先把这个脱了……”她用食指勾了勾自己的内裤边缘。 “不用这么麻烦。”贺枞声线不稳,气息粗喘得如野兽一般。他大手划过,内裤就变成碎片,嘶啦一声就到了他手心里。然后躺下,满含期待地看着向藻。 那冒着绿光的眼神好似鬣狗般。 向藻咬着下嘴唇,一点点挪动到他脸部上方,还在做心理准备之际,陡然就被按了下去。 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贺枞的脸部轮廓,以及那在往自己甬道里挺进的——舌头。 “啊哈——”向藻仰起头,纤长的脖颈向后弯曲,一声喟叹直直吐出。 两人都没有喝醉,但借着酒意,在微醺的状态下,都能将爱欲,情欲,肆无忌惮地杂糅,然后毫不掩饰地展露。 向藻跪坐在他脸上,所以贺枞吃了一会儿又会去吻她的小腿,甚至有点无从下口的窘迫。 身体里的浪潮在一层层的冲刷,汇聚,她在逐渐丧失的理智中,隐隐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达到一个高峰,那会是一个曼妙的天堂。 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女上,也不代表掌控者主动权。贺枞始终掌握着对她胯部的控制,在每一次她想要加快速度攀至顶峰的时候,都有一双大手桎梏住她的腰,强迫她慢下来。 “快点,要再快一点……” “啊啊……”尾音变成颤音,向藻抽泣着将身体悬空一个高度,试图去减缓那在蜜穴里冲刺的灵巧舌头。 不过一秒,舌头就换了方向。 找到那颗最为敏感的花蕊,然后用尽所有方式刺激它,在越来越高的呻吟中,向藻喷出了第一股蜜潮。 “到了……嗯……到了……啊啊啊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满意足地吮吸殆尽 23.do 第一次的高潮太过于刺激,向藻瘫倒在贺枞身上,喘息不已。 贺枞捏了捏她大腿根上的软肉,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还好吗,你心跳的好快。”贺枞的声音放得很低,撩拨得耳朵密密麻麻的酥痒。 向藻脑袋已经空白了, 每一寸肌肤都像火烧过一般。 “感觉要窒息了一样。”她缓了一会儿,搂进贺枞的脖子,更舒适地依偎在他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闷笑,贺枞慢慢抚摸她的背部,安抚她细微的颤栗。 “下雨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藻昏昏欲睡之际,贺枞又在她的耳边开口。“你困了是不是?” 向藻过了一会儿闷闷开口,“你确定要送我回去吗”她扯了扯快要成碎片的上衣,“我这样怎么见人啊~” 黏腻的尾音宛如一记重锤敲在男人的心上,他艰难地吞咽渴望,问道:“那……唔!” 刚说出口一个字就被堵住,那张不久之前吐出无数呻吟的小嘴此刻贴着他的唇瓣辗转反侧,一字一句地勾引着他。 “我都这样了,你不做完吗?” 贺枞嗓音的哑意表明了他此刻在做着多么复杂的心里斗争。 他要继续吗? 他要继续暴露吗? 暴露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暴露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里无法言说的梦吗? 她会被吓坏吗? 会吓得逃跑吗? 还是会……奖励他呢? 那一点点的侥幸让他抓住了溺水的救命稻草,让他尽力维持自己冠冕堂皇的伪装。 “你……”贺枞突然就词穷了,他有太多的想问,问她会不会后悔,问她是不是做完这一次就再也不算数,问她如果还有下次,是什么时候? 在这些纷扰杂乱的疑问掩盖下,是他不可言说的阴暗想法。 他想把胀得发硬的鸡巴完完全全塞进他刚刚舔过的穴里,想把她撞得浪叫,把她插得只会趴在他的身上无助的哭泣,然后断断续续地叫他的名字。 他会很轻柔地安抚她,哄她,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插得更深。 让她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都会狠狠地记住自己。看到自己时,那蜜穴都会自动涌出让他上瘾的欲罢不能的淫液。 向藻见他好似在出神,暗暗下了决心,将手塞进他的掌心里,交叉,相扣,跨开双腿,又回到跨坐的姿势。 她用毫无遮挡的下体,前后骑动在始终硬挺的阴茎上,用感觉去找到龟头所在,正准备深吸一口气吞下时,贺枞按住了她的手。 “想玩的话以后再让你玩,现在,还是让我来比较好。”他抱着向藻转了身,匍匐在她上方,只稍稍松了一点力压在她身上——让两人的私处紧密贴合。 向藻屈起双腿,向外展开,一只脚挂在他的腰腹上,脚后跟找到一个支撑点。 贺枞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一声,嘴唇贴上来的同时,穴口也被那粗硬的性器一点点撑开,缓缓顶进。 向藻紧闭着眼睛,努力地放松身体去接纳他,手却死死缠住男生的手腕。 “嗯哼——”贺枞也不好受,太紧了,他几乎是进入的第一瞬间就差点射了,那些无数个撸动到破皮都射不出来的夜晚,在这一瞬间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他推进了一个头就进不去了,只能深吸一口气,一手捧住向藻的臀部,另一只手去揉阴蒂。 快感又开始汇集,向藻难耐地挺了挺腰,示意贺枞快一点,这样不上不下的架在半空,比酷刑还要折磨。 “我知道有点大,但是宝宝你忍一忍,放心,不会撕裂的。”贺枞一边哄她,一边用力去揉阴蒂,让已经泛滥成灾的湿地更加一塌糊涂。 “嗯嗯……” “呜呜……啊哈……你不要……”被撑开的感觉让向藻下意识想逃离,可她连呼吸都被堵住,贺枞的吻将她的呻吟悉数堵了回去。 “把眼睛睁开,看看我,宝宝。”睁开眼,看清楚现在在肏你的是谁。 向藻泪眼朦胧地睁开,以为终于全部吞掉的她清晰看见那那巨物只堪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连同囊袋还留在外面。 贺枞垂眼看她,燥热的手抚摸她的侧脸。“还好吗?” “你全部进来好不好,我吃得下的。”向藻大言不惭地说着大话,丝毫意识不到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贺枞很快就身体力行地反驳了她。 “啊啊啊!!” “啪啪啪——” “太……太重了……轻点……轻点!” “全部都要吃掉啊~宝宝,你自己说的,你吃得下的。” 数不清高潮了了多少次,初经性事的身体在猛烈地肏弄下一次又一次地做出喷射反应,男生持续地进行打桩运动,他身下的女生只能在混沌中重复着高潮。 像是要把软肉打成肉糜一般,每一次的力道都疯狂狠凿,再加上搓揉阴蒂的双重快感,向藻的意识里只剩下性爱的本能。 她到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把脑袋埋进贺枞的胸膛,呜呜咽咽地求他停下。 在向藻实在是受不了咬在他的乳头上时,贺枞终于深顶几下腰胯,将性器拔出,顶着向藻的小腹射了出来。 他射了好久,精液汇聚在肚皮上,然后流到大腿内侧,和向藻喷出的液体混合在一起。 糜烂,交融。 贺枞盯着看了很久,才满意地移开目光,叼起被抓得嫩红的乳肉,重重地吸了一口。 “外面雨还没停……”听了他的话,身体还在抽搐的向藻吸了吸鼻子,朝外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几点了。 她在贺枞怀里艰难地动了动身,对方立刻调整了坐姿,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这场雨像是下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的,连坐垫都洇湿了一大片。 “黏黏的,好难受。”向藻埋怨了一句。 贺枞立刻抽出仅剩的几张湿巾,替她擦了擦。又将她被汗打湿的头发捋到耳后,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向藻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委屈感就开始弥漫上来了。“我求了你好多次,你都不停,就会哄我。” 她气不打一处来,忿忿地咬在贺枞的喉结上,留下鲜红的牙印。 贺枞闷哼一声过后,有些无奈地笑道:“宝宝,我忍了的,我都才射了一次。” 向藻没再说话了,因为她明显感受到贺枞又起反应了。 她可受不了了。 空调的冷气还在呼呼地往外吹,贺枞拿了一件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大掌按在她的小腹上缓缓摩挲。 “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他挣扎了好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可沉默回答了他,再一低头,怀中人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贺枞嘴角漾开笑意,天鹅交颈般蹭了蹭她。 没关系的,慢慢来吧,从人到心,都会是他的。 24.这不是我的位置吗? 向藻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就收到了贺枞的消息。 贺枞:【今天有空吗?】 向藻想起上次苏言汀被贺枞打了过后,两人就再没联络过。准确来说,是她单方面断了联系。 她就是心里堵得慌,心里的那些阴暗小心思又无处言说,只能选择逃避。 向藻:【待会有事,要出门】 贺枞:【去哪儿,我送你】 向藻:【不用了,我打车很方便的】 贺枞:【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就两分钟,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向藻还想拒绝,贺枞的下一条信息又发过来了。 贺枞:【我在楼下了】 向藻眼睛一亮,跑到窗户边,果然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子。 她手忙脚乱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看了看自己身上俗气的运动服,懊恼地吐出一口气,急忙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贺枞见自己的消息又没了回应,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看了看副驾驶,懊恼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声嘟嘟地叫了两声,在空荡的庭院里回荡。 向藻刚走近车身,就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一跳,她秉着忐忑的心打开副驾驶的门,却愣住了。 贺枞正准备打电话,右手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他望过去,看见半躬着身的向藻,也呆住了。 向藻眨了眨眼,指了指被占据位置的副驾驶问道:“这不应该是我的位置吗?” 贺枞像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这位是……?” 向藻眼睛都亮了,她看着几乎和贺枞一样等身高的玩偶熊,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整个车身空间。 好可爱,想埋进去! 贺枞顿了顿,抿着嘴角说道:“是道歉礼物。” 向藻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心,上手抓了一下大熊的脑袋。 果然,好软。 “为什么道歉啊?”向藻一边说着,一边往后车座里钻。 贺枞扭过头,有些哀怨地看着她。“你不是生我的气了吗?”打了苏言汀之后,她就不理他了。 连副驾驶也不坐了。 贺枞单手抓起大熊,空出位置,让向藻坐到前面来,可是向藻心满意足地接过大熊,然后就埋了进去。 “不是——”贺枞话刚吐出来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田并一出的什么鬼主意,不是女生收到礼物会很兴奋地上来抱他亲他吗? 怎么去抱那只熊去了? 他呢?失宠了吗? 向藻抱着松软的大熊,根本舍不得松开。过了好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个贺枞在。 她挪了挪位置,朝贺枞更靠近一点。“我没生你的气,只是马上要高考了,真的很忙。你别误会。” 向藻垫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她,笑意盈盈的,贺枞心里那些酸涩的情绪一下就消散了。 她今天——很好看。 穿了一件红色吊带裙,肩带上还有蝴蝶结,头发难得地没有扎起来,而是自由地披着,晶莹的唇彩和眼睛一样灵动,贺枞几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起了反应。 穿这么好看,不会是要去约会吧? 贺枞的眼睛微微眯起,开始想着该找什么样的借口让向藻留下来。 “要去哪?” “去医院。” 贺枞刚发动车子的手蓦然停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很严重吗?” 向藻连忙解释:“不是,是去医院开一个听力检测证明,考试需要的,到时候要交给学校。” 贺枞这才放了心,看着向藻欲言又止,上次提出给向藻换一个助听器的建议被否决了,他一直想着再找机会说服她。 “那去完医院之后呢?” “嗯,没什么事了,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贺枞从容地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的向藻,淡淡一笑:“之前跟你说过,考完试一起出去玩,你想好去哪了吗?” “不知道哎,我没出去过,真没想到要去哪玩?” “那去山里吧,我爸……的一个朋友最近新开了一个度假中心,环境还不错,一起去玩玩好不好?” 向藻点了点头,其实什么都好,她就是想跟贺枞相处时间多一点。 25.破碎的心 huanhaor.com 周末的医院人山人海,光是挂号的队伍都排了好长的队。 贺枞见状皱了皱眉,示意向藻先排队,他去买水。向藻不疑有他,乖乖地等着。 排在向藻前面的是一对小情侣,女生像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男生急得抓耳挠塞的,边打着手语边解释,女生轻哼一声,背过身不理他,刚好和向藻撞了个对眼。 向藻打了个手势,让男生先等等,然后递给女生一张纸巾说道:“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你今天不是还化妆了吗?” 女生抽泣着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见笑了。” 向藻笑了笑,轻声说道:“以后要哭也要当着他面哭呀,你这样他看不到,怎么让他心疼?” 女生哼了一声,“谁让他吵架的时候老这样,我也让他尝尝不被搭理的滋味。听不见就想不吵啦,不可能!打着手语也得给我把架吵完,我决不允许搞什么冷暴力!” 向藻被女生的孩子气逗乐,笑道:“旅行是开心的事,怎么还能为了这个吵架呢?” 女生扁了扁嘴,“我不想去又怎么了,一次旅游不去会死吗,我不是想让他把钱省下来动手术吗,他耳朵还有治好的机会,继续拖下去会延误的,偏偏就他犟,那点自尊心这么重要吗?” 向藻愣住,半晌过后才低声说道:“对于别人来说不重要,因为作为一个残疾人,接受到的异样目光太久了,都已经习惯了。可对你不一样,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人不想当一个正常人,所以那点自尊心,就是很重要,因为那是证明他和别人没有不一样的证据。” 像是被向藻说的话惊到,女生露出诧异的表情,好半天才喃喃说道:“……我没想过这么多,我以为……,不过……你也懂手语吗?” 向藻微微侧过头,指了指耳朵上的助听器。 女生惊讶地捂住嘴,“……一点都看不出来,你也是出了事故吗?也准备动手术吗?” 向藻深吸了一口气,“算是吧,不过我的耳朵已经没有治好的机会了。”她上前一步,越过女生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打手语:“有时候不要光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你也要想想她的感受,你想看到她天天因为你哭吗?” 男生连忙摆手,又冲到女生面前,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打手势:【是我错了,我都听你的,不要哭了。】 笨拙的姿势让女生破涕为笑,两人又亲密的贴到了一起。 向藻突然感到腰间传来一股温热,回过头,是贺枞已经回来了。他圈住向藻的腰,将她往旁边带了带。 “我刚刚联系了我……亲戚的朋友的姐姐,她正好在这里上班,我们不用挂号了,我直接带你过去。” 向藻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感觉你的亲戚无处不在啊,贺枞,你家里很多人吗?”请记住网址不迷路 y eses huwu.c om 贺枞无奈一笑,“大概是老一辈的人太能生了,我从小堂兄妹表兄妹真的很多。” 这时刚刚的那对小情侣已经取完了号,经过他们的时候,男生打了一个感谢的手势,向藻也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贺枞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你认识吗,是你朋友?” 向藻:“不是,就是刚刚无聊,闲聊了两句。” 贺枞脸色有些不自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向藻没听清,示意他大声一点。 “没什么,不过你还会手语吗?”贺枞心神有些飘忽,他现在去学手语,最快多久能学会啊? “嗯,以前还没带助听器的时候,外婆跟我一起学的,方便沟通嘛。”向藻意识到自己和贺枞的距离有些过近了,连忙退开几步。 怀中突然一空,贺枞的脸又冷了几分。他强硬地抓起向藻的手腕来到顶层,出了电梯就有护士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 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医生匆匆从走廊尽头走来,看到贺枞先是一愣,目光移向一旁的向藻,无框眼镜背后的狭长双眼微微一眯。 “先进来吧,你,外面等着。”女医生示意向藻进去,然后用手指虚空指了指贺枞。 贺枞不满地停住脚步,狐疑问道:“你这个大嘴巴,不会又在群里昭告天下了吧。” 对方那里理他,啪的关上门,送了贺枞一个响亮的闭门羹。 向藻看了一眼桌上的名牌,心生不解,她不就是做个检测吗,需要用到教授级别的人物吗? 贺琳教授,跟贺枞一个姓哎。 这位贺教授倒是很温柔,跟贺枞一样也很有耐心,不过在问到她只是来医院做个听力检测的时候,还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搞了半天就做个检测,就这?” 她大笔一挥开了单子,“行,待会你跟着护士过去,留个地址,报告好了之后会寄给你。” 向藻点了点头,又听她问道:“外面那位……是你男朋友吗?” 脸上顿时烧得慌,向藻连忙把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他……是朋友。” 贺枞这时候刚好单手插兜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脸色又是一僵,那位贺教授作恍然大悟状,“哦~~还不是男朋友啊,就是……还没追到啊。”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贺枞的脸色已经快黑成炭了,压抑怒气努力用平常语气对向藻说道:“你先跟护士去,这边手续我来帮你弄。” 向藻一头雾水的跟着护士离开。 眼见人影消失后,贺枞才不满地看向自家堂姐,“我记得我找的不是你吧。” 贺琳噗嗤一笑:“我这不是听你来了医院,心急如焚嘛,怕你又受了什么伤,到时候我怎么跟小姨交待。” “不劳费心。” 贺琳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说道:“咱们家的小少爷也有这么温柔的一天啊,那姑娘是何方神圣,居然都能不动心?”看看刚才说话那腔调,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了。 贺琳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戳中了贺枞的心窝子,他耷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什么财神爷吗,人人见到我都得喜欢我吗?” 贺琳敏锐地嗅到了话外含义,“不会吧,那女孩有喜欢的人?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吧?贺枞,你当小叁啊!” “啪嗒——啪嗒——”贺枞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安静的办公室里蹦出震耳欲聋的笑声。贺琳趴在桌子上笑得不能自已,一边笑一边掏出手机立刻在家族群里分享了这个消息。 26.越来越黏人了 “呜呜——别——”向藻捧着埋在胸前的脑袋,想用力又不敢。可是乳头被吮吸到疼痛,连带着乳肉都有种掐着筋的感觉。 “……疼。”向藻眼角沁出些许泪花,小声地控诉。她整个人被贺枞控在身下,身后是那只大熊代替了靠垫。 贺枞把头抬起来,眼中涌动着不可说的郁气。他不自觉抿着唇,喉结滚动,燥热的掌心包裹着乳肉揉捏,掐出一个又一个的形状。 “真的不可以做吗?”贺枞又问了一遍。从医院出来,他拉着向藻一起挤到后车座,左边是大熊,右边是人高马大的他,向藻像一个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正中,可怜兮兮地缩着身子。 逼仄的空间更方便了他上下其手,裆部的布料被他搓揉得几近变形。洇湿的部位黏黏糊糊地粘在私处,把娇嫩的地方磨得有些生疼。 “不要啦~~”向藻也不想拒绝他,可知道两人做起来的话,这一天又要报废了。 “晚上还要补习,阿姨给我请了家教。” 家教?贺枞赫然抬头,问道:“男的女的?” 向藻没好气地推搡了他一下,“女的,再说男的不可以吗?”贺枞怎么一天老是像爸爸一样管她。 每天发信息问她一日三餐吃的什么,还要拍照给他看,哪一天没吃水果或者蔬菜吃得少了,他晚上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过来了。两个人不见面的时候,明明他自己训练也很辛苦很忙,还是坚持给她打电话说晚安。 向藻的手机里,每天醒来第一个消息是他,每天睡觉前最后一个电话也是他。 他真的有点黏人了——向藻对这一点觉得有些苦恼,但她也不知道,这样是正常的吗?两个人像在交往一样,可男女朋友也不会这么……缠人吧。 “我只是问问,你不要生气。”看出向藻的不耐烦,贺枞垂下眼眸,偏过头,小声解释了一句,眼睛盯着仪表盘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生气。”察觉到贺枞的情绪,向藻闭了闭眼,主动吻上他的嘴角。“等考完试后,再让你做个尽兴好不好,贺枞,你虽然保送了,但是我还是要努力考大学的。” 向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可照她的成绩来说,真的要很努力才行。 贺枞在听到她的这句话时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琥珀眸子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光芒。 他摸了摸向藻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的。” 向藻蓦地怔住,贺枞此刻的眼神,就如同他在赛场上一样坚定,仿佛他坚信自己会赢得胜利一样,他也坚信,自己能做到任何想做的事。 贺枞将她抱到自己怀里,细细啄吻她的颈窝。“对不起,向藻,我只是……太没安全感了。” 他也知道自己逼迫得有些紧了,可他的心总是悬着,每天都想在走高空悬索一般。他害怕向藻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失去兴趣,进一步不是,退一步又不愿,那些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心态,都在她面前坍塌成一片废墟。 没安全感?向藻没理解他的意思,贺枞想要什么安全感。想了想,向藻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脑袋垫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用湿润的阴唇去摩挲他贲发的裆部。 “你要是实在想做的话,做一次也可以。”其实她拒绝的原因也是怕自己停不下来,很多时候她对贺枞的欲望连自己都觉得可怕,上瘾一般,哪怕结束了身体都还处在那种颤栗的感觉中,晚上做梦都是他在操自己。 每一次靠近他,身下都会泛滥成灾,被他触碰过后,浑身都会热得发烫,好像怎么靠近都不能缓解那强烈的欲望。 贺枞的鸡巴也忍得很难受,见向藻主动,他配合地挺腰去迎合她的节奏。 刚刚被自己肆掠过的胸脯,遍布了深红的吻痕和咬印,贺枞用舌头一点点舔过那些‘罪证’,尝试用温柔来求得主人的谅解。 贺枞刚插进两根手指,眼眸微微一暗,精准地找到凸起的软肉,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快速进出,偶尔喷射出的淫液摔在他的手臂上,反射出莹润的光泽。 向藻不知道为什么两根手指也能塞得这么满,她想说话,可嘴里吐出的都是呻吟,哼哼唧唧地猫叫。 掌根和会阴碰撞发出啪啪声,向藻想握住他的手腕,又被反握住,在每一次剧烈的抽搐时,贺枞都会咬住她的后颈,让她动弹不得。 高潮来得轻而易举,向藻只能扒在他的胸膛上,任由贺枞的手指从甬道里退出,一下一下地揉着阴蒂,延长她的快感。 27.他的,所有 “……好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向藻懒懒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车里的隔音效果这么好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一声尖锐的汽笛声,才让向藻从空白中回神。她转过头,看见车辆飓风过境般掠过。 “好点了吗?”贺枞的沙哑也带着未餍足的沙哑。 向藻用右手包住那团炙热,突然鼓起勇气问道:“要帮你吗?” 贺枞原本还在沉迷于舔她的脖颈,听到这话抬眼看她,过了几秒眼角擒上笑意,凑近她耳边暧昧问道:“你要怎么帮我?用手……还是用嘴?” 这下真的把向藻问懵了,她很认真的思考起来,这两个,她都不会啊! 贺枞看见她呆呆地样子,笑意再度漾开。“还是先用手吧,以后……”还湿润的手指探进她的嘴里,揉着唇瓣,满含情色意味。“……还有机会。”以后用上这张嘴的地方,还有很多。 贺枞当然不会蠢到现在就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向藻都还没接受他,那些阴暗的,见不得的人欲望,就该乖乖待在角落,等待主人的临幸。 向藻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从贺枞身上下来,半跪在座椅上,咬着唇紧张地拉下贺枞的拉链,黑色内裤下的巨物蠢蠢欲动,她的手指轻轻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布料下逃出。 她咽了咽口水,食指勾住内裤边缘,一点点地往下拉,动作缓慢到宛如慢放两倍速一样。 贺枞一直看着她,眼中戏谑意味越发浓郁,他双手交迭在脑后,任凭向藻自己摸索。 向藻半俯下身,本意是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那根鸡巴却差点弹到她脸上。 脸上的热度又上来了,她努力压制心里的悸动,将整个掌心贴在青筋盘踞的阴茎上。 几乎是在她碰触的第一秒,头顶上一声毫无掩饰的喘息就落了下来。 “宝宝……动一下……”听到只有在贺枞特别动情时才会叫出的称呼,先找有些不知所措。 这才刚开始,他就……这么高兴了吗? 向藻努力回忆着记忆中他自渎的样子,上下,收紧,按着冠状沟摩擦,包着整个龟头打转。 她不知道,贺枞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柔,那双在在赛场上睥睨天下的眼睛,此刻变成溺闭人的海洋,缱绻迷醉。 向藻撸了好久,见他一直没有要射的冲动,暗想自己是不是太生疏了,他这样一直没办法纾解也很难受吧。 “要不……你自己来?”向藻用手撑起身子,有些为难地看向他。贺枞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一吻,“累了吗?” 向藻摇头,“我真的不会,你一直……都射不出来。” 贺枞浅笑一声,笑意是从喉咙里闷发出来的。“你做的很棒了,宝宝,你只是太温柔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贺枞的嘴角又敛起,苦涩在眼眶中蕴发,他抱紧向藻,大掌覆盖住她的手背,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套弄,在抵死纠缠般的唇舌勾舔中,射了满满一掌心。 向藻被拘在他怀里,在精液喷出来的那一刻,莫名感受到一股哀伤。 贺枞在心里说完那句没说完的话:太温柔了,像她的人一样,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喜欢和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对他的一点施舍,罢了。 这种不满足,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拷问着他的心,你要她的爱,还是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掌心突然插入温热,是向藻擦干净手之后,在帮他细心地清理手指。脸颊上的潮热都还未散去,她的汗浸湿了鬓角,她却专注在自己手中的工作中。 “好了。”向藻见清理干净,放松身子依偎进贺枞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腰,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贺枞,我眯一会儿,两分钟就好。” 贺枞沉默不语,看着她把双脚搭在大熊的肚皮上,惬意地蹭了蹭,心头泛起无限柔情。他用鼻子去蹭她软嫩的小脸,然后在蹭过的地方亲吻。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他都要,向藻的一切,所有,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要是他的! 贺枞的目光又移向一旁的玩偶,眼神冷了几分。他长手一伸,从向藻的膝弯穿过,勾起,将她伸直的腿拉了回来,用掌心拖住脚底,让向藻完完全全地蜷缩在他的怀抱中。 这样,才对。 28.l两张照片 难得的休息日,也算是高考前几天的缓冲期,向藻打算做个大扫除,在她清早起来看见灿烂的晨光时。 “我说……”苏言汀倚在墙壁上看她,一大清早提着个吸尘器就开始打扫,把睡梦中的他硬生生吵醒,一边干活还一边哼歌,丝毫不理会有多扰人清梦。“你这劳碌命是天生的是吧,都请了保洁了,用得着你来显摆你的劳动能力吗?” “打扫家里就是显摆劳动能力吗,那你连个鸡蛋都不会煎,是在显摆你的废物能力吗?”向藻才不惯他,优雅赠送了一个白眼之后,继续哼着嘴里的《劳动最光荣》。 向藻才不想因为他破坏自己的好心情,径直进了书房。其实书房原先是苏母的办公场所,所以她和苏言汀基本都不会进来。 她正在清扫书架上的灰尘,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一本很熟悉的书——《寂寞之井》。 这在一众经济商业书籍中实在是过于显眼,而且也不像是原本摆在书架上的,像是被什么人从别的地方拿出来,随手放在这的。 向藻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自己家里也有这本书,是她母亲留在这个家里仅存的,且被外婆保存得很好的遗物之一。 毕竟她那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外婆确实也不是这本书的受众群体。 向藻拿下来轻轻抖了抖灰,正准备放回去,一张泛黄的相片就轻飘飘地如羽毛般飘落在地,落在她脚边。 “这是……?”向藻蹲下身,随手捡起来一看,愣住了。 苏言汀气势汹汹地端着盘子冲进书房,“喂,我叫你了几遍你没听见啊,你这煎蛋咸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在干嘛?” 眼前的向藻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照片发呆。 向藻缓缓转过头,眼中含着几分困惑和不解。 苏言汀见状,将盘子往旁边一放,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过去,从她手中取过照片瞅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对着我小时候的照片发什么呆?咋的,发现小爷的魅力,突然心动无法自拔了?” 向藻艰难地开口,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字来:“你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对啊。”苏言汀一甩脑袋,“这不就是自小就英俊帅气的我吗?”照片上是苏母抱着满月的苏言汀拍的合照。苏言汀用指尖轻弹照片表面,“瞧这样貌,打小的帅气。” “那……这照片为什么……?”向藻无法表达她的震惊,说话都是残缺的。照片背景,为什么是在她的老家,那栋她从小到大生活的老房子,那数十年如一日燃烧的供桌,那摆着水管下牡丹花的陶瓷盆,墙上挂着的黑白外公遗照——绝对是她家没错。 “你怎么啦?”苏言汀终于发现她的异常,凑近了些。“被我婴儿照帅傻了?当然,这也不怪你,毕竟——” 向藻猛地后退一步,撞上后面的书架,又夺回照片,唰地冲了出去。剧烈的动作将苏言汀的话语赫然打断,剩下他一头雾水待在原地。 “这是吃错药了?” 向藻穿过走廊,嘭地一声撞开卧室的门。 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她颤抖着手找出钱包,从夹层里取出那张珍藏多年的,她和母亲唯一的合照。 同样的背景,同样的院子,她也是满月,被母亲抱在怀里。 她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 一模一样。 不仅是地点,连拍摄的角度,光线的方向,甚至右上角的梧桐树,都分毫不差。 一看就是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甚至可能是由同一人拍摄的。 两张相片静静地并排躺在一起,像是两片终于相遇的拼图,即将拼出一个,被时光掩盖的秘密。 为什么?苏母和苏言汀,她和母亲,为什么会同时拍下一样的照片。外婆不是告诉她,苏母是在一年前才知道自己的老公还有个私生女的事吗?所以才选择将她接来。 可这张照片说明,至少在她出生后,苏母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甚至,到过她家。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母亲,向晚晴,和苏母。 难道,早就认识? 苏言汀这时慢悠悠地踱步跟了过来,走到向藻身后站定,越过她的后脑勺,看到桌面上并排的照片,瞳孔也是骤然放大。 随后很快恢复正常,他掩下惊讶,脑海中闪过一些往事,在目光中的复杂还未消散之际,和回过身的向藻四目相对。 沉默,质疑。 某一瞬间的心灵相通。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向藻问出口。 苏言汀抿了抿唇,道出事实:“我确实,早就知道你的存在。” 29.出发 车子驶离喧嚣的城市,一头扎进绵延的群山怀抱。盘山公路像一条灰白色的带子,蜿蜒盘旋在苍翠之间。 正值盛夏,山间的绿意浓得像要流淌下来,高大的杉木和松树挺拔入云,织成一张巨大的绿色幕布。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变成细碎的金子。 车轮碾过翻飞的光影,泥土混合着淡淡甜香伴随山风吹拂过脸上,偶尔能看见几只山雀从路边的灌木丛‘扑棱’飞起,拖着尾羽,迅速消失在树荫深处。 向藻伸出手,手指触摸光影,明明暗暗,整个世界都像慢下来了一样。 引擎声低沉而克制,像是怕惊扰了清梦一般。 “好不容易解放了,向藻同学怎么还不开心。”贺枞瞥了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无奈。 “不会还在纠结哪道难题吧?考完了就别想了,以后都没有没完没了的模拟卷和你最讨厌的数学大题,向藻同学,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贺枞难得开了一次玩笑。 “没有,我就是——”向藻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她趴在车窗上,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贺枞放慢了车速,声音柔和:“是又晕车了吗?我们就快到了,还是你想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向藻有口难言,看着不断后移地景象,目光没有焦点,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贺枞,你还记得你满月时候的样子吗?” “我满月时候的样子?”贺枞笑了一声,“我那时候肯定没有记忆,不过我妈告诉我,办满月酒的那天,我当众在一众客人面前把我爸尿了一脸,让每个人都记忆尤深。” 向藻噗嗤一声笑出来,眉间的愁绪终于散去。“你又哄我。”她才不相信贺枞是会干出这种糗事的人,这明明应该是发生在苏言汀身上的事。 “向藻,你对我印象是有多好?我在你心中难道是风餐饮露的神仙吗?”贺枞左手臂随意搭在降下的车窗沿上,另一只手松松扶着方向盘,仿佛只是轻描淡写地引导,而非操控。 窗外的风,驯顺吹过他微动的发梢,偶尔遇上迎面而来的车辆,他也只是随意地将手腕一转,轮胎在山路上从容变道。 手腕上的腕表,在日光下折射耀眼的银光。向藻坐直身子,看向嘴角带着笑意的他。 “我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吃喝拉撒一样不落。”也会有欲望,也会有,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和人。 “但你就是很厉害啊,想做什么就能做,还能做的很好。苏言汀跟我说,你原本应该要按照家里的期望去读医的,可是你就是跻身网球界,日复一日的训练,一场场的赢下比赛,打出自己的成绩。”也有人非议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网球选手,哪里比得过从小训练的其他人,连青少年排名前100都没进入。但贺枞就是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不会平凡的。 去年转入职业网坛,今年就夺得了ATP新生力量总决赛冠军。凭借这个冠军,他的的ATP排名上升到324位,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冠军挑战者。在职业赛场上的他,以火箭般的速度迅速崭露头角,迸发出势不可挡的耀眼光芒。 “言汀跟你说的?你们,私下里还会聊我吗?” 向藻点了点头,不然她跟苏言汀还有什么可说的,叁句聊不了两句半的,要不是为了多打听一点贺枞的消息,她才不会耐着性子听苏言汀的废话。 谁家好人说一句别人的事时,会附带自己十句话的‘光辉事迹’啊? “我们到了。”贺枞将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负责泊车的人员立刻上前开门。 向藻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被贺枞牵着走进大堂。 “先回房间休息,晚点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吃饭。” “其他人呢?”向藻又四周瞅了瞅,没看到梁散烟苏言汀他们,不是说还有很多人吗? 贺枞漫不经心地将向藻带上电梯,“可能还没到吧,不用管他们,晚上就能见到了,放了假你不用指望他们还能在白天活动。” 向藻想起苏言汀考试结束后的作息,深以为然。 30.这醋吃大了 电梯到中途停下,一位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见到贺枞明显一愣,视线转到向藻身上停留2秒,然后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站定。 贺枞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把向藻拉到身后,用冷漠的目光目视前方。 向藻像只雏鸟一样被贺枞护在身后,原本正在好奇地用手指丈量贺枞背部的宽度,就听见对方突然问道:“下个月不是有比赛,你不应该在德国训练吗?” 向藻好奇地探出一个头,还没看清就又被贺枞按了回去。“就待几天,怎么,不能来?你在这藏了女人?” “胡说八道!让她听见不是又得跟我闹了。咳咳,藏这么严实干嘛?我还能把人吃了?” “你又是怎么收到消息的,别告诉我这么一个小度假中心还需要你来亲自视察。” “叮——”电梯到了他们的楼层,贺枞头也不回地拉着向藻离开,被重力牵扯的向藻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在即将关上的电梯夹缝中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她好像,在新闻联播上看过对方的脸。 “贺枞,刚刚那是谁啊?是你——” “就是认识的人,不用在意。”贺枞拿房卡打开门,向藻左右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也跟着走了进去。 “待会会有人把行李送上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叫些东西吃?”贺枞显然是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 向藻原本也只是好奇,但看见贺枞这个态度,也就没再开口继续问。 上次医院的贺琳教授,和这次与贺枞容貌相似的男人,应该都和贺枞是很熟悉的关系,是亲戚?甚至是——家人? 从她们之间的说话方式来看,绝对不会只是像贺枞说的那样,只是认识的人。 可,如果是家人的话,为什么,贺枞不想介绍自己呢?是她,很见不得人吗? 向藻越想,心情越低落,原本就有些心烦意燥的她,这下更没了精气神,她避开了贺枞想要拉她的手,冷声说道:“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贺枞你也快回房间吧。” 贺枞原本还兴高采烈地想要跟她介绍接下来的行程,见她突然冷脸,也是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接着说道:“那你……先休息,我就住你隔壁,我……” “我知道了。”也不等贺枞说完,向藻就打断了他,将人推出了门,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她粗暴地就将门关上。 门刚关上向藻就后悔了。 自己在乱发什么脾气啊。 他们是什么见家长的关系吗?是亲戚还是家人又怎样,向藻,你还准备敬媳妇茶吗? 向藻懊恼地搓了一把脑袋,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一头扎进了床里。 吃了闭门羹的贺枞手还悬滞在半空,几番心理斗争都没能敲响门,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指节微微蜷起,离眼前冰冷的门板只有一寸之遥。 一寸,却仿佛隔着一整片汹涌的海。 悬在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下来。他向前倾去,将整个身体的重量,连同沉甸甸的心意,一并交付给这扇无法回应他的门。 额头抵在门板上,那冷意让他滚烫的心绪瞬间冷却。 所有的挣扎,渴望,怯懦,和卑微,最终融化成一句长长的叹息。 要怎么让你明白呢? 越来越无法抑制,相处得越多,就越无法掌控。 有些东西,是不能被暴露于烈日之下的,只能被隐藏起来。 不是因为它见不得光,而是太过耀眼,像躲在云层背后的太阳。 怕太炙热,你会退缩。 向藻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天都黑了,星光缀点在暗夜之中,外头的蝉鸣声让她有种回到乡下的错觉。 她刚洗了把脸,就接到苏言汀催魂夺命般的电话。 向藻:【干嘛?】 苏言汀:【快下来,帮个忙,这群混蛋一直灌我酒。】 向藻:【哦。那喝得开心。(微笑)】 苏言汀:【帮帮我,我顺便把咱俩的事澄清了,不然这么误会下去不是个事,以后传出去说我俩乱伦咋办?】 向藻:【你倒是挺会恶心人的,我现在下去。】 向藻换了身衣服来到湖边,七八个人围坐在篝火旁,旁边摆了一个很大的电子屏幕,他们好像在玩射击游戏,酒瓶子倒了一地,看样子玩了有一会儿。 苏言汀眼尖看见了她,宛若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朝她冲过来,“赶快帮我分担一下,我还想着和散烟去过二人世界,这群人,死活不放过我。” 向藻冷笑道:“你怎么不让梁散烟帮你喝?再说梁散烟愿意和你过二人世界吗?你倒是挺会想。”她的目光朝某个方向一瞥,很快移开。 苏言汀:“我家散烟哪里能喝酒?姑奶奶,算我欠你的,帮我喝几杯,你买新助听器的钱算我头上。” 向藻扬了扬下巴:“成交。” 起因是她发现最近助听器啸叫的情况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泡了水的原因,她上次拿手机查资料的时候被苏言汀撞见,那家伙还嘲笑她来着,这下好了,冤大头上门,不得狠狠宰他一刀。 向藻随着苏言汀过去坐下,田并一一看见两人回来,立刻起哄道:“果然不愧是苏大少,这左拥右抱的,艳福不浅啊。” 坐在苏言汀左侧的梁散烟手抵着膝头,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向藻,棕栗色的长发沿着流畅的脸型垂落,迷蒙的眼睛好似饱含无限深情。 向藻看到这一幕,心跳都差点漏了一拍。她暗沉下气,端起酒杯就打算一鼓作气地干掉。 “哎哎哎,哪有这么明目张胆作弊的。”边上的一个男生叫住她,从她手中夺去酒杯。 “先玩游戏,输了才被罚酒的。” 向藻低下头看着眼前摆满的密密麻麻的小酒杯,看向苏言汀惊讶道:“这些都是你输的,苏言汀,你要不要再没用一点!”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哄堂大笑,苏言汀的脸也直接黑了几个度。 又是一个男生接话道:“这下好了,正牌女友来了,你俩一队,言汀,别说兄弟们不给你机会,我做庄,赢你减一杯酒,我加一杯,今晚谁喝成大马趴,就看你的小女友给不给力了。” 听到正牌女友四个字,向藻耳朵一动,给了苏言汀一个眼神,苏言汀立刻顶着满身酒气凑到向藻耳边解释:“先把游戏玩完,我马上澄清,放心!” 向藻嫌恶地移开鼻子,臭死了。 贺枞跟他们就不一样,身上总是好闻的味道,许是运动员的自我要求,不抽烟不喝酒,哪怕训练完身上也没有汗臭味,每次抱她的时候只有他熟悉的海洋味道。 “来吧,这很简单的,射击游戏,向藻妹妹你会的吧。” 向藻点了点头,这游戏她玩过,就是没玩过双人的。 应该没问题。 …… “漂亮!”又是一个完美通关,苏言汀晃了晃手柄,伸手就要和向藻击掌。向藻随意地抬手回应。 刚在游戏里,两人的虚拟角色完美配合,一个上前吸引火力,一个侧翼精准狙击,动作行云流水,全程甚至就说了一个两字,对方就很快反应过来,给出相应的操作。 田并一在一旁连连称奇:“不得了啊,言汀,你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俩上都不一定有这默契,你和向藻该不会私下练了吧。” 苏言汀露出得意地表情:“我又没有预知能力,还能提前练这!这就叫,心有灵犀!再说了,也不看看我们可是——” 向藻急忙扯了扯苏言汀的胳膊,生怕他一个心直口快说出去。苏言汀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悻悻闭紧嘴巴。 像是把苏言汀和向藻当成了玩具,众人又起哄让两人再打了几把。 好歹是酒少了一大半,向藻刚松了一口气,就突然听见‘砰’的一声,旁边一个玻璃炸开的声音。 循声望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贺枞,坐在火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贺枞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刚刚两人击掌的轻响,还回荡在他的耳边,清脆得像是甩了他一巴掌一样。 向藻眼角眉梢还带着未散的笑意,那是贺枞今天一直没有看到的,哪怕他哄了又哄,全然放松的愉悦。 愉悦,但不是因为他。 贺枞陡然起身,向湖畔走去。 向藻见对方萧肃离开的身影,连忙起身想追过去,走了两步又倒转回来,拍了拍苏言汀说道:“你赶紧解释清楚我俩的事。” 苏言汀连连点头:“那个……我说一下,我跟向藻……” 向藻也不管苏言汀怎么说的,向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身影追了出去。 梁散烟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嘴角突然勾唇一笑,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31.专属于他们的默契 35re n8.co m “人呢,怎么眨个眼就不见了?”向藻咬着下嘴唇,急得在原地打转。明明刚才还看见人走过来的。 向藻沿着栈道打算湖中心的亭子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叫声。 “喂,你等等。” 向藻停住脚步,回过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对方的样子——是上次那个叫芝芝的女生。 对方眼神躲闪,站在一米开外,手指反复绞着,像是要把手指头扣除一个洞来。 “你有什么事吗?”向藻有些心急。 “那个……我来跟你道歉的,上次误会你了。” “呃——上次也是意外。”也说不上是谁的错。 对方显然也是第一次干道歉这事,脸色胀得通红。“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上次就想道歉的,结果后来就找不到你了。这样,我赔你点钱吧!” “我不是拿钱侮辱你啊,我是真心实意想道歉的,我觉得拿钱补偿比较实际,毕竟,我听说你当初进英德……”芝芝眼神中一片坦荡,向藻也被她这副砸钱的架势逗乐了。 “我现在还好,不缺钱花。” “哎,我知道人家都嘲笑我暴发户做派,一天就知道拿钱砸人,可我以前也穷过,知道比起来其他的,钱是最实用的东西了。” 向藻默然,走到她身边。“确实,钱是最实用的东西了。” “里面那群人……”芝芝朝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大部分都算是几代人积累的家业,我知道有些人也看不起我,上次那件事,我就是被其他人激了几句,才找上你的。毕竟贺枞那样的家世,连田并一他们都不敢轻易得罪,却还能为了你和苏言汀争风吃醋,我就是……心里不平衡罢了。” “贺枞……什么样的,家世?”向藻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你不知道吗,贺枞他家里。”芝芝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凑近向藻耳边低语。 每说一句,向藻嘴角的笑意就下降一分,到最后,已经完全消失了。 “所以我当时,还以为是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才搭上的他,毕竟这圈子里,我见过太多这样的女生了。哪怕我们有点家底,都不敢肖想他。” “这张银行卡你还是拿着吧,以后万一有什么急需也能拿出来用。”芝芝听到有人呼唤她,匆匆忙忙将卡塞进她手里,然后就跑远了。 剩下向藻一个人,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矗立,久久不语…… “原来,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啊……” 向藻眼睛无神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深不见底的湖水暗沉得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月亮投下虚影,营造出一片镜花水月。湖边飞出几只萤火虫,和星辉交映。请记住网址不迷路wa1tc .c om 她向前走了几步,任凭湖水打湿鞋子,还是蹲下身,用手搅弄水面。涟漪打散了月亮,剔透的水珠缀在纤长素净的手指上,涟漪散尽,水珠如同断线的珠串,仿佛她整个人都在此刻消解,融化。 “原来触碰到的,也是一个假象……” 向藻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门是打开的,她细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关了门的。 门上也没有挂着正在打扫的的牌子,所以,有人在她房间? 可是没有开灯啊?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吞噬所有光线的黑暗。 “不进来吗?” 正当她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突然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和平日里的温柔相去甚远。 暖光在门垫划分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光明和黑暗只在一线之隔。向藻定了心神,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门在合拢的一瞬间,门板一声巨响,她的呼吸也戛然而止。 充满力道的手臂横贯在腰间,力道大得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双腕,不容挣脱的姿态。 “贺枞……”话音未落,一个不容置喙的吻强势落下,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了她,熟悉又陌生,夹杂着一丝冷气。 她被迫仰起头,承受这个吻,齿关被轻易撬开,舌尖尝到了带着一丝怒意的纠缠。 向藻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换来更用力地禁锢。门板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脊背,而男生身体上的温度却滚烫得吓人。两种极端的感受,几乎要湮灭她的意识。 “贺枞……”向藻又叫了他一声,声音软得没有半分力气。 他终于稍稍退开,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织。 “害怕吗?”他低哑的声音贴着她的唇瓣响起,带着一丝嘲弄,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更多地,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那为什么要进来?”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所有繁琐的思绪,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停止,她望向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即便是耀眼的琥珀色,也在此刻变得暗沉。 贺枞却率先一步摘下她的助听器,再次覆上她的唇。这一次,少了刚才的暴戾,却多了几分近乎绝望的探寻,像是通过这个吻,确认她真实的存在。 她的回答是什么,他一点都不想听。 肺部的空气近乎被榨干之际,贺枞终于放开了她,重新替她戴好助听器,用拇指贴合鬓角,一路向下,停在唇角。 “你在发烫。”他的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情动。 向藻也声若蚊呐:“你也是啊……” 贺枞突然将向藻抱起,让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两人走进客厅,向藻这才发现客厅其实开着一盏小灯。电视屏幕开着,上面是硕大的GAME OVER! ——是她刚才和苏言汀玩过的游戏。 贺枞自己在地毯上坐下,还是将向藻打横抱在怀里。他拿起一旁的手柄,指尖拂过上面微凉的按键。 “这个键,”他指着其中一个,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目光也锁定她的眼睛,“是干什么用的?” 向藻愣了一下,“……是闪避。” “这个呢?” “换武器。” “嗯。”贺枞点了点头,手指没有放开,不管是手柄,还是向藻。 他继续问,用鼻尖去蹭她的脸颊:“那接下来,你教我打一局好不好?” 向藻怔住了,看见贺枞脸上出现一种从未展露的固执,她突然就明白了,贺枞问的不是游戏,只是用一种笨拙又强势的方式,闯入那个不属于他的领域。 “你可以教我……”他看着屏幕,侧脸线条在光影里有些冷硬,声音依然放得很轻:“你教我,怎么样,才像你和他一样……有默契?” 向藻看着他,半个小时之前的愁绪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她有些想笑,又有点心软。 她接过手柄,放在一旁,将自己的手指挤入他的指缝,整个人也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带上不易察觉的温柔:“不用教,你想要怎样……我都配合你。” 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那些所谓的默契。或者说,他们的默契,不用靠这些来证明。 贺枞低下头看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里面,只有他。 32.洗手台play “你都不知道痛的吗?” 向藻被贺枞抱坐在洗手台上,双腿环住他的腰,背部微微弓起。她注意力都在贺枞手掌心的伤口上,没注意自己胸前已经走光。 贺枞咽了咽口水,满眼都是那两只嫩桃一般的乳房,上面还有他刚刚啃咬过的痕迹,星星点点,惹人遐想。 向藻小心地替贺枞挑出掌心里的玻璃渣,然后消毒,包扎。全部弄完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担忧地问道:“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这可是拿网球拍的手,而且马上要比赛了,这要影响可怎么是好。 贺枞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都是些皮肉伤,担心什么,过两天就愈合了,放心,我肯定给你拿冠军回来。” 向藻见贺枞目光一直锁定在某个地方,她顺着视线向下,看见终点处无语地推了男生一把。 “大色狼,我说你怎么一直不动。” “太美了,我不看还是男人吗?”贺枞俯下身在锁骨处咬了一下,然后将脸埋进朝思暮想的温柔乡中。 高挺的鼻子在沟壑之间蠕动,把乳肉挤压成千奇百怪的形状。 粗粝的舌头舔过每一处吻过的地方,先用牙尖研磨,再吞下一大口乳肉,最后将泛着水光的乳房吐出。 “……我怕我动了,就停不下来了。” 向藻下意识地想用手遮住裸露的胸部,可贺枞勾住她的腰拉近自己,在她耳边低语:“今天想让我用手还是用嘴?” 也不等她回答,贺枞自己就挺腰进入,重重地撞在最敏感地那一块软肉上。 “啊——呜呜——”向藻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小穴突然地撑开让她紧皱了眉,喉咙间还是抑制不住地呜咽。 刚来得及大口喘气,贺枞又捧着脸吻了上来,纱布的糙砺感摩擦着脸颊,却让向藻更渴望肌肤相贴的感觉。 “你都……进来了?还问我?啊哈……” 被压得快要窒息的时候,腰上传来更猛烈的撞击。 向藻本来撑着台面的手向后一滑,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贺枞及时抱住了她,将她翻了个面,从后面掐着腰入得更深。 “夹得这么紧,是不是要我更狠一点,嗯?” 向藻被定得双腿发软,她能清晰感知到整根都深埋在甬道里,龟头撵着宫颈口,一次次撞得她浑身发颤。 以往贺枞都会做很长的前戏,等到她足够湿润再进入,今天还是第一次直接提枪上阵,她却很好地接受了。 身体的情欲在第一时间调整好迎接他,这何尝不是一种默契呢? “嗯哈——嗯嗯嗯——”向藻身体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身子。 身高差让她只能垫着脚迎合他,富有弹性的胸肌压着她的后背,身下冲撞地毫不留情,粗硬的性器一次次戳在最深处,带出一片淫靡水声。 贺枞看着被钳制在身下动弹不得的人,呜咽着求他慢一点,身体却被操得一点点软了下去,理智彻底被碾碎。 “宝宝,你好会吸,但你怎么不说话,一直呻吟个不停。” “你说几句好不好?” 向藻哪里说得出话,只能急喘着摇头。 “……那我不动了?” 贺枞将那根填满的肉棒倏地停下,那即将高潮的快感被迫中断,让向藻委屈地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可她被夹在洗手台和男生之间,根本无处可逃。 “跑什么?”又被撞了一下。 “贺枞……好难受……” “你……你动动……” 贺枞吻了吻身下人泛红的脸,看着她失焦的眼睛,手掌压在小腹上。 “怎么这么会撒娇,宝宝,腿也抖个不停。”性器开始在穴道里来回碾压,只是速度放得很慢。 性器交合的声音在卫生间显得愈发暧昧,向藻因为快感身体不住地打着颤,连呼吸抖不自觉屏住。 直到向藻哭喊着叫出他的名字,贺枞才一把拔出,撸动着已经将精液全部射在向藻的腰窝上。 他重新抱住向藻,唇瓣刮过耳廓,嗓音低沉:“好想把你带回家,一直操你,就操到……” 就操到,你爱我为止。 向藻还没从高潮余韵中回来,贺枞就单膝跪下,埋进她的双腿间,舔上那一片洼地。 “宝宝,刚刚的问题你都没回答我,那我们,都来一遍好不好?” 向藻只能用仅存的理智思考,他们的顺序,是不是错了? 不过也不重要了,最后向藻被抱出去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燥的了…… 33.清晨 参天的云杉木像一个个英勇的骑士,举起绿色的盾牌,构建一片森林的屏障。 向藻小心地踩过泥泞土地,刚下过雨的地面充斥着青草和蕨类的气息。 这是度假中心里的天然氧吧,向藻醒得很早,索性就一个人出来走走。 据说这里的柳杉木都是几十年前的村民所种植,阳光穿透树叶,在苔藓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就像《龙猫》里的魔法森林,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只龙猫,打着伞,出现在站台旁。 向藻在一个休憩长椅上坐下,旁边水雾装置偶尔会喷出‘仙气’,然后融入到山间的林雾中。 本来闭着眼静静享受这一氛围的向藻被不停震动的手机打断,她打开一看,果然。 大概是户外影响了信号,十几条消息接连蹦了出来。 贺枞:【宝宝起床了没有?】 2分钟后。 贺枞:【还在睡吗?小懒猪?】 10分钟后。 贺枞:【想吃什么早餐,中式还是西式?】 贺枞:【醒了回我下,我先去运动了。】 贺枞:【朝阳很好看。】 贺枞:【图片】 贺枞:【图片】 1小时后。 贺枞:【宝宝起床了,我在你门口,给我开下门。】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贺枞:【你去哪儿了?】 贺枞:【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向藻看着一条接一条蹦出来的消息,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回,贺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向藻点了挂断,然后迅速回了一条消息:【我在外面散步,你要是再轰炸我就把你拉黑了哦。】 向藻:【握拳表情包。】 贺枞:【委屈乖狗狗表情。】 贺枞:【我担心你出事,你在哪散步,一个人吗?我不可以过去吗?】 贺枞:【噘嘴对手指表情。】 向藻:【不许卖萌!】 向藻:【我一个人,在氧吧这里。】 向藻:【定位】 她按熄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放肆地享受脑袋放空的感觉。 没过多久,脸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贺枞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在他面前蹲下,又包住她的手,眉心微微皱起。 “你在这待了多久了,手都凉了。” ‘早上吃过东西没有,下次出来前告诉我一声,我到处找你。’ 向藻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因为贺枞说话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这个不过一秒的表情变化被贺枞迅速捕捉到。 “怎么了,耳朵痛吗?” 向藻摇了摇头,乖巧答道:“没什么,可能是没休息好,我坐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贺枞,你小声一点哦。”她用手比了小小的手势。 不知道是不是森林里太安静,贺枞的声音被放大到仿佛有人拿着喇叭对着她耳朵播放。 贺枞抿了抿嘴,脸上浮现说不出的表情。 向藻让贺枞坐在一旁,自己靠上他的肩头。“这里好安静啊,贺枞,好像世界都消失了一样。” 贺枞没说话,只是揽过她,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我刚失聪的那段时间,觉得听不见声音了,世界也好像把我隔绝了一样。明明人就在眼前,可是无法交流,有时候能听到声音了,可是内容听不清。我总在怀疑是我耳朵问题还是脑子问题?”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怎么听不见的?”贺枞过了半分钟的空白才开口,音调放得很低。 “是小时候被人打坏的。” 向藻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 “那时候外公刚去世,家里的亲戚就来争房子,外婆脾气爆,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被谁打的,反正再醒过来,耳朵就听不见了。” 向藻干笑了两声,“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吧,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来闹了。” “那段时间,是不是很害怕?”贺枞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是有点,你知道听力没有了,语言能力也会退化的,那时候外婆一直坚持让我开口说话,不让我学手语,不让我读口型,就是逼着我开口说话,哪怕我说得很难听。” 因为听不见,向藻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音量,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她才从别人奇怪的表情上发现自己和别人的差异。 她躲在房间里再也不愿出去,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是外婆强硬地把她拖了出去,让她去跟别人交流。 “当时老师也提议过要不要送我去特殊教育学校。外婆不让,她说,我孙女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就是耳朵听不见了,影响啥,是不能认字了还是不能写字啦?” “那个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向藻坐直了身子,她没想到贺枞会这么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情后,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会有,你知道班上总会一些不成熟的男生,就爱干这种欺负人的事,不过新鲜度过去后就好了,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向藻扬了扬小拳头,“而且我会打回去。” “那时候我在……”贺枞说了一半又顿住,看着向藻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他想说他在就好了,可是也没用。 一滴露水啪地落在向藻的手背上,她手指颤了颤,撑出一个笑容说道:“听这些是不是很无聊?” 她也没有什么来往亲密的朋友,来了平州以后,生活好像被贺枞一点点填满了,每一个记忆里都有他的存在。 贺枞突然凑近,他的呼吸就在鼻尖萦绕。他认真地注视向藻的双眼,一动不动。 向藻被看得头皮发麻,因为那双琥铂色眼睛中流出的情意太过于浓烈了。 “……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想说的话。” “那你——”向藻伸出手,,两根手指沿着他冲锋衣的拉链一路向上,停在喉结的位置。 然后猛地攥紧,将眼前人拉得更近。 湿热的呼吸彼此交错,像潮热的雨混合海洋的风,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震若雷鸣。 “——还不来,吻我吗?” 34.回乡 贺枞只陪着向藻玩了一个星期,就离开了。他要提前去澳洲进行备战训练,其实这个时间本应该更早的,但他舍不得放弃和向藻多相处的机会。 能抱着向藻睡觉的机会可不多,还能时不时偷吃一顿。 向藻倒是看得很开,比赛多重要啊,再说了贺枞也不是那种忙起来就失联的人。 ——至少不会跟她失联。 毕竟贺枞除了飞机上那段时间没发消息外,他整个飞行过程全部用文字方式给向藻全程直播了。 贺枞:【太阳很大!图片.jpg】 贺枞:【刚下飞机,在等车了。】 …… 贺枞:【要去训练了,给你看今天的穿搭。图片.jpg】 贺枞:【结束了,在开会,想听你的声音,好无聊。可以打电话吗?】 向藻还在准备开学用的东西,毕竟要搬进宿舍生活,还是有很多必须添置的生活用品。 苏母曾问过她要不要还是和苏言汀一起住,反正房子都置办好了。 向藻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她可不想大学时光还得给苏言汀当老妈子。 收到贺枞的消息,向藻停下了收拾行李,走到阳台坐下,慢悠悠地晃动摇摇椅。 她想了想,给贺枞发过去一段音频。 贺枞在听着教练的训练计划,早已神游天外。苍蝇一般的澳洲口音蹦出一个个单词,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等他比赛结束已经是军训过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不长眼的狗东西来勾搭他的向藻。 向藻单纯,别人说两句她肯定就信了,万一…… 烦躁感又来了。 贺枞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快。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及时暂时按住了他的火焰。 他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扔下一句‘take a leak’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来到连廊,贺枞依靠在栏杆上,戴上耳机,才点开了语音。 一段悠扬的旋律流入耳道——是向藻在唱歌。 【我看着你,就像深海的鲸】 【无力地仰望着夜空中最远的星】 【只能用最孤独的频率】 【说着你从来听不到的深情】 【我在海面恭候着你的倒影】 【可你总是和你的月光如影随形】 …… 【我喜欢每天酝酿一个梦境】 【放肆大胆地在梦里亲吻你】 …… 贺枞听着女孩清亮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周身严肃的气场瞬间释压,陷入如沐春风般的温柔中。 向藻:【唱跑调了也不许笑我!】 然后发了一个紧张得转圈圈的表情包。 贺枞:【确实笑了。】 向藻:【?】 贺枞:【很好听,所以开心的笑了。】 向藻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苏言汀在外面喊她,她将手机随手一放,光着脚跑了出去。 苏言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向藻,你外婆病危了。” 向藻只觉脑袋一阵重击,耳朵又开始嗡嗡鸣叫起来,苏言汀后面说的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脑袋像要爆炸裂开一样,宛若一根冰针从太阳穴狠狠扎了进去,直刺大脑深处,她下意识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她闷哼一声,抬手抵住额角,仿佛想用外力阻止头颅的崩裂。 痛——太痛了…… 不仅是痛,还有一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从五脏六腑里疯狂地掏空她。 视野边缘的黑暗如同涨潮般迅速蔓延,吞噬晃动的光斑,在苏言汀惊讶的表情中,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是发烧引起的……” “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了恶化的征兆……” “之前有出现这种情况吗……” 是谁在说话? 向藻挣扎着想要从黑暗中醒来,可是眼皮沉重得宛若坠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向藻?向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向藻再睁眼,映入眼帘的事柔和的光线,装修精致的房间。 苏言汀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游戏,坐到她身边。 “我这是……在哪?” “医院,你发高烧,晕过去了。” 发烧?医院? 向藻努力地理解这两个词语,但她很快想起来另一件事。 “我外婆。外婆怎么样了?”她抓住苏言汀的袖子,剧烈摇晃询问。 苏言汀眼光躲闪,避开她的目光。半晌才说道:“你外婆病发得很急,是脑溢血,抢救失败,已经……过世了。” 向藻的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对面的白墙上,真个人突然陷入一种巨大的茫然中。 她该做些什么? 她要做些什么? 一动不动地呆滞了几分钟,她张了张嘴,只吐出四个字:“我要回去。” 苏言汀见向藻听到噩耗后的表现,还以为她会哭得很伤心,结果她很冷静地操办了所有后事。 没有吊唁,直接火化,火化后就捧着骨灰后回了家。 苏言汀一边背着手打量老房子,一边好奇地说道:“你以前就是住这啊,这房子能住人?” 这四处漏风的样子不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吗? 向藻专心致志地擦拭灰尘,将骨灰盒放在外公的遗像旁,然后点燃叁炷香。“你要不要过来上柱香?” 苏言汀原本眯着眼看房梁上的蜘蛛网,听到这话机械地转过头,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 苏言汀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捏了半天,才一步当作两步的挪了过去。 “……合适吗?” “照道理你也要叫一声外公外婆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苏言汀一脸怪异地看着向藻,先是乖乖把香上了,然后吸了吸鼻子说道:“就觉得挺奇怪的,咱俩居然是龙凤胎,怎么能一点都不像呢?” 向藻倒是一派接受良好的态度,“看来你化学学得不怎么好,异卵双胞胎就是长的不像,毕竟咱俩的智商差距也挺大的。” “怎么说着说着还人身攻击了?”苏言汀哼了一声,被烟火熏得有些难受,退后了两步。 上次找出那两张老相片后,两人都没拖泥带水,一个打电话给苏母,一个打电话给外婆。 估计也是见他们都大了,所以也没瞒着他们,很简单地用一句话解释了来龙去脉。 向晚晴生下他们两个后,勉强撑到了满月就撒手人寰,按照向晚晴的遗愿,一个留下,一个送给了苏母。 但这并不能解释所有疑问,比如向晚晴是怎么跟他们的生父扯上关系的,为什么要把苏言汀送给苏母抚养等等一系列不解之谜。 “你晚上就住一楼吧,被子都在柜子里,你要是实在住不惯,去外面住酒店也可以。” 苏言汀看了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坚定地摇了摇头。 35.被封存的旧事 苏言汀那身骄肉贵的身子自然睡不惯木板床,他打着哈欠走出来的时候,冷不丁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向藻吓了一跳。 他屏气凝息地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碰了碰她的肩膀——向藻转过头,眼眶通红,布满了红血丝。 呼,吓死了,还以为没气了。 天知道他昨晚想起多少曾经看过的恐怖片,这种jump scare 的手段惯常把他吓得一愣一愣的。 向藻皱着眉将助听器带上,可又是一阵耳鸣,她难受的表情被苏言汀尽收眼底,想起医生说起的话,苏言汀提醒道:“你耳朵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上次……” “……我没事。”向藻打断他,“是助听器曾经泡过水,然后不太好使。” “那换一个呗,能花多少钱?”苏言汀不以为然。 向藻不打算接这个话题,“要吃早餐吗,出去吃吧,家里好久没开火了,煤气都没了。”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走,外面的大铁门突然就哐哐作响。 向藻先一步走出去开门,只见邻居胡婶揣着手,一脸局促地看着她。 “哎呀,小向啊,这么久没见真是越长越水灵了,你还记得我吧?” “胡婶,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哦哦,我昨晚见你家灯亮了,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你……节哀啊。” 向藻点了点头,“胡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这样,你外婆住院之前嘱咐村长留了一些东西给你,但村长又去外地参加他儿子的婚礼了,怕你回来找不到人,就交给了我,这不,我给你送来了。” 向藻蹙了眉,但还是很快应道:“麻烦您了,给我吧。” 胡婶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向藻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小时候放压岁钱的盒子,后来被外婆拿走当针线盒了,上面还有她那时候最喜欢的芭比贴纸。 向藻接过盒子,看胡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追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是这样,小向啊,我那儿媳妇嫁过来也有一年了,一直生不出孩子,这边的医院都看遍了,你不是在大城市吗,能不能介绍一个认识的医生帮忙看看 啊?” 向藻刚想说这生孩子也不全是女人的事,但余光瞥见一个站在角落里畏畏缩缩的年轻女人,转念一想,又收了口。“你等等,我去问问。” 苏言汀正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就听见向藻噔噔噔跑进来,开口问道:“苏言汀,你有认识的医生吗,嗯,能看妇科的那种,比如不孕不育之类的。” 苏言汀坐起身,张嘴就要气死人:“咋的,你出门走了两步发现自己不孕不育了?” 向藻:“……”想敲死他。 “医生,这你不应该去问……”苏言汀话说到一半,突然咬紧了后槽牙,“……找他干嘛,小爷我能解决,等着。” 他打电话给田并一,很快要到了一个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没好气地朝那边吼了一句:“是向藻要的不行啊,我怎么知道她突然不孕不育了。小爷我哪里看起来是肾虚的样子,你丫的回去我俩过两招,让你看看小爷的雄风。” 苏言汀挂了电话,才发现向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整张脸写满了无语。 “我发现你比村口的那些大爷大妈们还会造谣,不去干八卦可惜了。”向藻都能想到,不出明天,她不孕不育的流言能满大街的飘。 向藻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快抄了一遍电话号码,跑出去,将号码递给胡婶的同时打开了铁盒,铁盒用的是密码锁,她轻而易举地解开。最上面的就是那张她和苏言汀的满月照。 是苏母和向晚晴,抱着她和苏言汀的合照,中间坐着不苟言笑的外婆。 “这张照片,您知道是谁拍的吗?” 她拿出泛黄的旧照片,递给胡婶。 “这就是我拍的呀。”胡婶接过照片,陷入回忆。 “我听你外婆说过,你妈上大学的时候,交了一个特别要好的女同学,两个人是同寝室的,跟连体婴似的走得特别近。过年的时候也会带她回来一起过年。后来大学毕业,你妈突然就回来了,怀着孕,是一个男的陪着回来的。 多稀奇啊,你外婆完全没听过你妈交了男朋友。 不过那时候我刚好在外地打工,没见过人,就是听村里的人说长得特别帅,还特别有钱。一来就给你家买新家具,买新车的。” 不过他好像待了一个月吧,就急匆匆的走了。再过两个月,她就来了。”胡婶指了指苏母。 “那时候大家就猜,你妈她爱上了有妇之夫,那男的顶不住压力跑了,后来原配找上门来。” 胡婶撇了撇嘴,“但我见过她嘛,她叫什么来着?苏……苏含雨,对,苏含雨。哇,她来了之后,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妈,你不知道怀孕的女人多难伺候,她看着也像大户人家的小姐,愣是一声不吭地坚持下来,一点都不假手于人,连你外婆都比不上。 要不是她是女的,还以为她才是孩子的父亲。 总之,你妈生产时遭了罪,勉强撑到了满月,那天突然就找到我,说拜托我帮忙拍张照,我也不会这玩意,拍了很多张,喏,就找出叁张能用的。” 胡婶笑了笑,将那张纸妥帖地塞进口袋里。“我待会还要去厂里,先走了。” 向藻心不在焉地走回去,将刚才听见地悉数告知了苏言汀。 两人沉默良久…… 苏言汀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哦!我明白了,我妈生不出来,找你妈代孕的。” 向藻以白眼回应:“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你是打算把苏阿姨送进去吗?” 苏言汀:“……”他的猜测有问题吗? “首先,如果真是代孕,为什么我妈要留下我就留下了,我妈一个乙方还能做甲方的主了?再者,代孕用得着苏阿姨亲自来伺候吗,你爸干了一个月觉得坚持不下去跑路了,所以换苏阿姨来?他俩连个保姆都请不起了吗?” “苏阿姨跟……咳咳,那个人,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向藻想了一下问道。 苏言汀扭曲着一张脸回想,半晌才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就是我俩刚出生的时候。” “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样一个人?” 苏言汀摸了摸脑袋,“说实话,我对他也不了解,我妈带着我单独住,我也很少见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他的花边新闻知道他的消息,就听说,他俩是商业联姻来着。” 向藻缄默不语,心底突然闪过胡婶的玩笑话,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36.乐子人 向藻和苏言汀在外面吃了饭往家走,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他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和向藻拉开一大段距离,鬼鬼祟祟地开始讲话。 夜色暗下来之后天气也开始转凉,向藻盯着一旁的稻田,黄色点缀在绿色之上,像满天星一般。 向藻盯着偶尔蹿过的鱼影出了神,残阳余晖刚好在她身上划分出一条分割线。 “砰——” “砰砰——” 心脏突然就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出现。 从心脏,密密麻麻地向四肢蔓延。 像是溺水前的浮浮沉沉,身体陷入一种汹涌的情绪之中。 向藻嘴唇微张,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视线缓缓移动,在小路的尽头,橙色光影之中,有一个人慢慢向她走来。 那双琥珀色眼睛,在此刻胜过了万千色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道身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后化作海洋拥住了她。 “你怎么会……”向藻喃喃,手却先一步拥住对方。 “比赛结束第一时间就约了航线飞回来了。”贺枞得意一笑,贴着向藻的脸蹭了蹭。 “……你都好久没理我了。”贺枞稍稍抿了嘴角。 向藻:“……”一天零2小时没回消息叫好久吗?再说了他那时候应该也在飞机上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看着他眉眼间难掩的疲色,向藻有些心疼。“不先休息几天吗,我反正过两天就回平州了。” 贺枞在她颈间拱了拱,然后轻咬了她的耳垂,看见泛起熟悉的粉色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那你晚上好好安慰我一下。”某人厚脸皮地提出要求。 向藻一看到他眼中挪逾之色就明白了,恼羞成怒地想推开他。光天化日的说什么呢! 贺枞极其有先见之明地抓住她推搡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了一下,又想勾着腰追问之际,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旖旎。 “干嘛呢!” “干嘛呢!!” “干嘛呢!干嘛呢!!!” 苏言汀一副捉奸架势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横插到两人之间,以护雏姿态将向藻拦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贺枞。 ——心机狗又想来拱白菜了是吧! 向藻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苏言汀,想绕过他去贺枞身边, 苏言汀又顺着向右跨了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他打定主意了,他现在就是隔开牛郎织女的那条银河,谁也别想越过去! 贺枞原本还有些笑意的脸在看到苏言汀的那一刻也彻底冷冻结冰,他攥了攥手,忍住了想要挥出去的冲动。 不行,向藻还在这,不能吓到她。 “让开!”贺枞言简意赅。 “让屁啊!”苏言汀回身拉起向藻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咱看男人的眼光要清醒一点,不能光看脸啊!”要不是最近知道了贺枞那些心机手段,他还傻乎乎地跟人称兄道弟呢。 “走,回家!光天化日的跟这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你是想成为明天村口的话题中心吗?”苏言汀此时像极了为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背着一只手强硬地把向藻往家里拉。 向藻甩了两下没甩掉,只能一步叁回头地往后看。 贺枞不知怎的没追上来,直直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 “苏言汀你发什么疯啊!”向藻被苏言汀拖过转角,生气地骂道。“贺枞都不认识路,你把他扔在那你让他怎么办?”说完扭头就想回去找人。 “凉拌!他还想登堂入室了是吧。再说了,又不是不认得路,他自己闻着味道就找来了,你瞎操心什么?向藻,你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苏言汀越想越气,心中火一股脑地往头顶上窜。 “苏言汀,你又因为梁散烟吃贺枞的醋是吧,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梁散烟不喜欢你这也能怨贺枞,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向藻也被苏言汀弄得一肚子气,刚刚看见贺枞留在原地的样子,她感觉像是自己遗弃了小狗一样——她是罪人。 “我反省啥,是他先开始的。哦,为了钓你,故意让散烟勾引我,欺骗我的真心,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苏言汀越说心口越疼,捂着心脏位置悲伤望天。 “你……说什么?”向藻怀疑自己听到的一切。“贺枞,让梁散烟去勾引你?” “……他才不是这种人!”向藻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反驳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你有什么可勾引的,苏言汀,贺枞光明正大得人,跟你才不一样!你少污蔑他。”向藻忿忿不平。 “再说了,梁散烟是贺枞造的机器人吗,贺枞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向藻从头到脚打量了苏言汀一眼,撇了撇嘴说道:“勾引你?惨的是梁散烟吧。”毕竟跟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相处,真不是一般的心累。 苏言汀被向藻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索性撂摊子不理人,结果没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瞪着向藻说道:“不行,不能光让他恶心我,我苏家门没这么容易进!从现在开始我盯紧你们两个了。向藻,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学习,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 “你成绩很好吗?” “你想好退路了吗?” “你要是毕业找不到工作准备怎么办?” “贺枞那个四肢简单的家伙养得活你吗?” “你俩准备一起龟缩在出租屋里有情饮水饱吗?” 苏言汀一句句铿锵有力地质问砸下来,把向藻问得头晕眼花的,小星星一圈圈地在眼前打转,连她什么时候被苏言汀拉回家了都不知道。 贺枞竟然比他们还先到,守着门口,倚着墙抱手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高挺的鼻尖和凌乱的碎发勾勒出完美侧脸,即便是飞溅泥渍的道路和斑驳的白墙,也配合他营造出杂志大片的氛围。 ——就是后面‘打工不仅能致富,还能交友取媳妇’的标语有点出戏。 这边向藻被美色迷了眼,那边苏言汀已经吊着嗓子呦呦呦地走了过去。 37.他一直所确信的 苏言汀:“路倒是认得挺熟的,是你家吗你就回?” 贺枞:“也不是你家,你倒是叫得挺勤。” 苏言汀:“……”他是不是骂我了? 向藻主动上前勾住贺枞的手,却被贺枞反手握紧,很快她就感受到手心里多了一样异物。 “这是……?”向藻摊开手,一颗包裹着彩色糖纸的糖果在手心里闪闪发光。 “刚刚有个小朋友送我的。”贺枞笑意吟吟,嗓音却难掩疲惫之色。 向藻心疼坏了,连忙拉着贺枞进屋。 苏言汀目瞪口呆看着完全忽视他的俩人:“……没人在乎我了吗?” ——回应他的是大门哐嘡关上的声音。 向藻家里就两间屋子,她一间,苏言汀睡的是外婆那间,她把人往苏言汀那那带,贺枞走到门口环视一圈就住了脚。 “你要我跟苏言汀睡一间?” “那……”向藻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要不你睡我房间,我今天睡客厅沙发。” 贺枞露出宠溺又无奈的表情,“我能让你睡沙发?” 向藻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潜台词。“你……想跟我睡?” 贺枞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掐了掐她脸上的软肉说道:“我不干别的,但我想抱着你睡,我好久没抱过你了。” 脱口而出的情话快把向藻撩成傻子了,她难为情地盯着盯着地板的缝隙,声若蚊呐地应道:“就是……抱抱哦……” 贺枞当然不会信守诺言,借着叫人拿毛巾的时机就把人拖进了浴室。 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贺枞正扣着向藻的腰向前打桩。 肉壁被他的节奏带动,嫩肉摩擦出微热的触感,敏感点被重重碾过,身体弓起又被按着小腹抵在床上。 向藻扭过头去看不断闪动的手机,来电界面显示的名字还未看清,就被贺枞掰过头加深亲吻。 “好像……有急事……?”向藻泪眼朦胧地将头半埋进枕头里喘息。 “不用管。”贺枞低头含住乳尖,再次用性器一遍遍碾过花心,咕叽咕叽地水声混合着他的质问声。 “怎么一下没看住就总是有人想要拐走你。” “你更喜欢我的,对不对?” “为什么眼里还是要看到别人吗?只有我不好吗?” 撞击声又重又急,每一下都顶开想要闭合的褶肉,每一次小幅度的痉挛后,他都会故意放慢速度,九浅一深地浅蹭。 在彻底失控的前一秒,贺枞突然抽离,将两条颤抖不已的长腿抗上肩头,舌头舔舐已经达到敏感阈值的阴蒂,在向藻的呻吟中,把喷出的水尽数吸食。 看着向藻依然瘫软的身体,贺枞拿起不知何时恢复安静的手机,用摄像头对准私密处,在喀嚓声响起的瞬间,重新撞进最深处…… 昏昏欲睡的向藻看着刚沐浴完的男生,头发擦了个半干,还在少量滴水。 他找了吹风机来帮向藻吹头发,暖风轻柔地打在头顶,伴随着不轻不重地抚摸。 “困了就睡吧。”贺枞的声音低沉,也很温柔。 明明几个小时前的他还疲倦不已,这会儿却像是充满了电的机器人,兴致勃勃地照顾人。 向藻用小臂垫着侧脸,看着贺枞钻进被窝,躺在她身边。 他也侧过了身,半搂住向藻和她面对面,压抑着喘息,在颈边啄吻。 向藻用手指拂过他身上每一根青筋脉络,用只能两人听见的音调说道:“好像晒黑了一些。” 贺枞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囫囵应了一声。 在向藻即将被睡意湮没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你喜欢黑一点还是白一点?” 向藻也想不出答案,梦中一个黑贺枞和一个白贺枞打了一晚上的架。 苏言汀对于向藻贪图美色的行为表达了鄙夷,向藻也毫不客气地反击:“梁散烟脱光了站你面前你也忍不住啊。” 苏言汀被噎,扭过头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切。 贺枞这时提着早餐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眼神都没给苏言汀,将粥和油条拿出来,一样样在向藻面前摆好。 “你没买你的吗?”向藻看着只有两人份的早餐。 “我没买他的。”贺枞眯着眼睛笑。 “啪——!!”苏言汀拍桌而起,连带着整个桌面都抖了叁抖。 向藻心疼地护住差点撒出来的粥,一抬眼就看见苏言汀揪着贺枞的领子出去了。 “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苏言汀厉声质问道。 “我解释什么?”贺枞不紧不慢地挑开他的手,理了理凌乱的领口。 “你不喜欢梁散烟?” “我拿我家的利益资源做交换,让她留在你身边,你有什么损失吗?” “还是你更想看到她站在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那样你就满意了?” 贺枞轻描淡写抛出地几个问题堵得苏言汀哑口无言。 “我是喜欢她,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夹杂其他,更不喜欢你威胁她。”苏言汀肃着脸,没了往日的散漫。 “那你就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护着她,她家里出事那段时间你在干什么,我给她提供了一个选择,让她两全其美,她一直都很感激我,反倒是坐享其成的你来这问责,苏言汀,你凭什么?” 贺枞凌厉地眼神化作利刃拷问着苏言汀,他情绪不稳地转过头,试图解释:“那个时候我妈……” “别拿苏阿姨来做挡箭牌,归根到底还是你没能力。” “我跟她之间再怎么样也不用你来插手,贺枞,你打向藻的主意打了多久了?”苏言汀突然将话题扯回到向藻身上。 “与你无关。” “呵,你插手我和散烟就可以,向藻是我妹,我管她天经地义。你要想娶她,还得我和我妈点头。” 贺枞嗤了一声,显然是没把向藻的话放在眼里。 苏言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来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长辈面前装得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私底下脾气狗都嫌。 “哦,你也别太自信,听说向藻现在都没给你个正式身份,到了大学她不得挑花眼,还能记得你?” 苏言汀嘴角勾起,因为他捕捉到贺枞一瞬间的脸色冷滞。 “睡了这么久都上不了位,看来你也不行啊,你就是仗着向藻没怎么见过世面,哄骗人家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贺枞冷冷移开目光,“总归到最后,她一定会是我的。”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如夏花般掠过他身边的身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灵动的笑声。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确信,他要她。 38.情歌一首 向藻期盼的大学生活就这么在平静中展开,她的室友都很好相处,熬过了艰难的军训后,新生晚会也如期而至。 向藻盯着手机界面,室友叫了她好几声才回神。 “怎么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向藻摇了摇头,贺枞昨天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回国之后,就再也没了讯息。平常早就应该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但贺枞能出什么事呢? 四周灯光暗下,又一个节目开始了,周围突然爆出一大片的欢呼喝彩声。 助听器突然又是一阵啸叫,向藻按着耳朵不明所以地望向舞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枞用拨片轻轻拨弄吉他弦,零散的音调飘上升空。 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湮没星河里的一颗温柔星辰,无论何时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世界的喧嚣再次褪去,连追光都变得柔和,向藻所有莫名的紧张不安都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 贺枞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微微侧身,目光如同温柔的触角,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向她。 …… “Here I know, you can just risk it on your breath, 在这里我知道,你可以在呼吸中冒险, But it never really helps, 但这从未真正有帮助, I'm a phone call away don't you hesitate, 我的电话你不要犹豫, You look after, save yourself, 你照顾好自己,拯救自己, So tell me if you need me, 所以如果你需要我,请告诉我, I'll be here if need be,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在这里, I'll take away the nightmares up in your head, 我会带走你脑子里的噩梦, Don't think that you're needy, 不要认为你很黏人, Wait until you're ready, 等到你准备好了, I could be your shoulder for you to rest, 我可以做你的肩膀,让你休息, I'll stay the night, It'll be alright, 我会留下来过夜,会没事的, I'm by your side, Ooh, 我在你身边,哦, Tell me if you need me, 如果你需要我,请告诉我, Baby I'll be right here, 宝贝我就在这里, I'll take away the nightmares up in your head” 我会带走你脑子里的噩梦。 极富鼓点的乐曲,在他深沉又近乎低语的温柔中悄然收敛,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修饰掉所有棱角,只留下细腻的纹理和暖意,每一个字都咬得很轻,仿佛不是在唱歌,而是在诉说一个珍藏心底的秘密。 旋律往复,像是心跳的节奏,他即兴加入了一些微小改动,让某个尾音带上气声,转调也变得格外绵长,仿佛不舍得让这一刻流逝。 贺枞没有一直盯着向藻看,偶尔会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仿佛在回忆。 但每一次抬眼,都会回到她身上。 似乎有人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目光,所以也循着这微妙的变化去找那个‘特别的人’。 室友兴奋地大叫,激动地去拍向藻的肩膀,毕竟台上演唱的这个人,他的获奖消息和代言广告在几天前才铺天盖地在市中心最大屏上循环播放。 “哇哇,向藻你快看,贺枞也太厉害了吧,打球厉害,唱歌还这么好听,他没有缺点的吗?” 室友盯着舞台大喊,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疑惑转头,才发现向藻抖动的双肩和泪流满面的面容。 “我天,你感动成这样啊,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告白了。”室友手忙脚乱地去翻包找纸巾。 向藻用手背拭去泪水,眼泪还是不断涌出。她的视野被一片水光蒙蔽,然后汇聚成晶莹泪珠流出眼眶。 她又回过头去看台上的人,对方浑然不觉,只是看着她的方向。仿佛只是在喧嚣的世界中,为她一个人,唱了一首安静的情歌。 他没有立刻鞠躬,而是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目光依旧不变,对着她,轻轻地,近乎无声地,弯起了嘴角。 那一刻,万籁俱寂,却又震耳欲聋。 39.说不出口的告白 贺枞思考了很久,才想出自己似乎缺一场正式的告白。 他设想了无数种方式,要让向藻惊喜,又不反感,他想让她永远记住这一刻。 从舞台上下来,他就第一时间奔向她身边。 他不得不忐忑,他不知道向藻有没有明白,他的歌声下,那些含义,那些,还未说得出口的情话。 ——但他没找到人。 他在礼堂周围转了好几圈,手中拨出的号码从未停止,可听筒里只传来忙音,眼中,也没了她的身影。 贺枞的额头因为持续的跑动渗出汗珠,在初秋的凉爽里,他的烦躁却在迭加。 他抱着微薄的希望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却在花坛边看到那个一直在寻找的身影。 加快步子跑过去,在最后几步放慢停下。 贺枞察觉到了不对劲。 今晚的向藻,太安静了。 即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向藻也没有抬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贺枞蹲在她面前,才发现她是眼神失焦的状态。 “你怎么了,宝宝?”贺枞有种莫名的心慌,他喊出了那个只在床上叫过的亲密称呼。 向藻机械地一节节抬高脖子,是保持太久相同姿势而导致的僵硬。 她似乎想笑,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贺枞,你的愿望,是什么?”向藻突然问道。 贺枞怔住,随即想起来,是很久之前,他帮向藻补习那次,他要了一个愿望。 他没想到向藻会在此时突然提起。 “我——”他蹲在向藻面前,优越的身高让他即使蹲着也能和向藻保持平视姿态。 “……去我那睡一晚,好不好?你还没有来过我住的地方。”贺枞打住脱口而出的话,转而提出另一个要求。 向藻似乎用了很长时间去理解他的含义,然后才点了点头。 贺枞的家和他人一样,简约低调又不失腔调,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的随意。哪怕小到一个架子上的摆件,都是他特意订做的艺术品。 从玄关到客厅,灯光会随之变化,每一件家具的摆放都完美符合主人的动线,又能适当地契合客人的需求。 独特的设计终于吸引了向藻的视线,她好奇地看着餐桌上活灵活现的动物,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加拿大猞猁模型,栩栩如生。 毛皮是银褐色,毛发尖端却是白色,宛若披了一层冰霜。 它脚掌很大,覆盖着厚厚的绒毛,像在四肢上都套了雪地鞋。 “你见过活的吗?这个。”向藻问道。 贺枞点了头,“以前跟着家里人去加拿大露营的时候遇见过,挺有意思的,就做了模型摆在家里。” 向藻原本稍稍扬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她沉下肩,说道:“今晚只做一次好不好,我有点累了。” 贺枞原本泡茶的手顿住,茶壶里的水溢出,浇过他的手背都没发觉。 “尝尝看,这是凤凰单枞,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拿它给你煮奶茶喝。” “这样喝着也挺好的。凤凰单枞,是你的那个枞字吗?”向藻咂了砸嘴,稍稍放松了一些。 “……是你的。”贺枞淡淡地回了叁个字。 “嗯?”向藻一开始还没明白,对上贺枞的毫不掩饰的目光后,她才后知后觉。 是她的。 贺枞,是她的。 贺枞看她慌不择路地样子,默默叹了一口气。拿走她手里的茶杯,开口:“别喝太多了,晚上会睡不着。” “累了的话今晚就好好休息,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贺枞。”向藻叫住他离开的背影,踮起脚尖亲吻了他。“晚安。”笑意一如往常。 “晚安。”贺枞如往常一样回拥她。 顶层的落地窗将夜幕星光尽收眼底,床上隆起的背影伴随着浅浅呼吸起伏。 卧室门悄无声息打开,又关闭。 一道黑影慢慢从门口移动到床边。 他蹲下身,伸出手似乎想触摸床上的人,却又停在半空,手指微微张开,下沉了几寸又停住,仿佛有一道空气墙阻碍了他,于是只能在虚空中描摹曲线。 女孩呓语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露出半截小腿,那一抹惹眼的白瞬间就晃了眼,贺枞呼吸都停住了。 …… 几乎过了半个世纪之久,他微弯手指,圈住她的脚踝,那一刻心脏轰鸣得宛如在战场一般。 恐慌很快被一种异样的满足感代替。 ——他喜欢的人,正睡在他的房间里。 他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 床单被套是新换的,香氛是她喜欢的苦橙花,温度是适宜的18度,盖上被子刚刚合适。 床头的夜灯,是他们上次去山里买的纪念品,一个丑到出奇,像猪又像狮子的东西。 柜子上摆满了他曾经获得的各种奖状,是他特意让阿姨找出来的。 有种孔雀开屏的意味。 但他就是希望向藻能多喜欢他一些。 贺枞的指腹轻轻摩挲,半阖上眼,叹出一口长气。 窗外偶尔有霓虹灯光闪过,静夜将玻璃染成黑色,制造成一个存放秘密的盒子。 汽笛声忽远忽近,萧瑟的风吹进来,带动白纱飞舞,点燃他身上的燥意。 夜灯亮起又熄灭,室内重新隐于黑暗,杯子里的柠檬水吐出一连串的小气泡,身体和衣服的摩擦声被无限放大。 迁移的月光投撒在地板上,分割出一道结界。 结界之内,是他按捺不住的——欲望。 在这张床上,他做过无数的梦,每一个梦里都有她,活色生香,让他欲生欲死。 现在梦里的场景实现了,他却像个小丑一样,羞愧于自己卑劣的野心,生怕亵渎了她。 可是欲望之蛇已经衔着苹果出现,亚当的结局只有一个。 接受欲望,吞噬欲望。 目光从沉睡的脸一寸寸向下移,被子下露出的洁白小腿此刻就被掌握在他的手心,小腿肚流畅的曲线被他的手截断。 就像是为她而生的一样,他的肌肤和她的维度完美贴合,这怎么能不让人疯狂。 他闭上眼,鼻尖是来自女孩特有的香气,薄荷莎草混杂香柠檬的味道。 ——是他的沐浴露的味道。 床上的女孩突然发出呓语,翻了个身,手掌也跟着转动了一下。 眸子投向宁静的睡颜,贺枞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风不再吹进来了,变成安静的空气缓缓流动。 贺枞微侧目,视线越向远方沉沉的夜色,玩家灯火和机械冰冷的射灯交错。 他突然想起教练对他所说的话:“你的球太激进了,没有边界,这样不行,你现在就像一个杀疯的战士,你得给自己找一针镇定剂,不然的话,你最终会杀了你自己。”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网球就是他的战场,能够拿下胜利,当一个疯子又怎样! 不过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因为他的镇定剂,已经足够让他画地为牢了。 40.开始就是结束 向藻其实没睡着,她在贺枞进来的那一刻就醒了。 视觉消失的情况下,她能敏锐感知到贺枞的所有行动。 他摸了小腿,吻她的额头,趴在床边看她。 有好几次向藻都几乎要喊出他的名字,但又不忍心打破这氛围。 她知道贺枞此时很开心,他甚至还哼起了歌。 是她在朋友圈分享过的《晚安》。 极轻的哼唱像阳光下冒着泡的溪水,清澈又雀跃。那微小的声浪载着满溢的几乎要藏不住的欢喜,只围绕着她,盘旋打转。 从老家回来以后, 贺枞一直忙于比赛,他甚至都没能再以以前的骚扰频率发消息给向藻。两人仿佛在无形中渐行渐远。 向藻不得不承认,她是有意的。 越是感受到他的欢喜,她的愧疚就越明显。 心中的挣扎像铁丝狠狠勒进肉里,每一下的拉扯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至少先渡过这一夜吧。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同时用小拇指,轻轻勾上了对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 他应该,不会太伤心的。 应该吧…… “你……说什么?”贺枞看着正襟危坐的向藻,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她的面前放着他早上起来做的早餐,一口还没动过。 “我说,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向藻努力不去看他的脸,连眨眼的频率都减少了。 “我不同意!”贺枞猛地站起来,眼神从难以置信一点点沉淀成一种冰冷的带有审视意味的锐利。 他微微前俯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声音低沉得可怕,“我不同意。” “向藻,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都可以解决。别说这种话。”贺枞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应该不想看到我生气的样子。” 向藻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她尝试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你别这样了,本来我们也就是……炮友……的关系,又不是在谈恋爱,没必要搞得要死要活的。” 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向藻的心都在滴血。 “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了,不合适也没必要继续不是吗?当初开始也是酒精作用,其实……其实……”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其实什么?你觉得我们的开始是一个错误?”贺枞又重新坐下了,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话?! 她要怎么扎他的心! “说说看,哪里不合适了?”贺枞语带讥讽,“我这个炮友,没把你伺候舒服?让你觉得性生活不和谐了?是尝试的姿势少了,还是你觉得不刺激了,宝宝,你总得给我一些实践的机会吧,你想想你都多久没让我碰过了?” 向藻哪里受得住贺枞这种夹枪带棒的样子,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贺枞,你别说这种话……求求你了……”向藻语气不自觉带上恳求,她的声线都在颤抖。 “那把你的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过,宝宝,调皮也该有个限度。”贺枞走到她身边,用叉子卷起一块火腿片,送到她嘴边。 “来,先吃点东西,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贺枞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以往的状态,半蹲下身,‘温柔’的看着她。 向藻几乎就要溺闭在这种温柔里,如果是以前,她应该会乖乖地吃干净,然后用崇拜的眼神夸赞他的手艺。 可是耳朵里的嗡鸣提醒着她。 她闭了闭眼,摇了摇头,将溢出的泪水掩盖。 “我不吃,我不是在开玩笑,贺枞,我们结束吧,你就当……是我腻了。” “……腻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贺枞在嘴里重复了这两个字,咀嚼嚼碎,然后生生咽下。 贺枞将手贴上她的脸,掌心冰得发凉,他惨淡的笑容也一样。 “……不可以这样的,宝宝,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跟我说,但是不要用这种方式闹脾气。”暴戾的情绪在不断发酵,只有贺枞自己知道那个临界值在哪? “我没有闹脾气,我说真的,贺枞。”向藻躲开他的触碰,稳定心绪说接下来的话。 “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在一起,你不用搞得好像被人甩了一样,喜欢你的女生也挺多的。其实……本来就没有开始不是吗?” “本来就……没有开始?”贺枞又重复了一遍,他终于收起那伪装的笑容,站直身体,以居高临下地姿态说道:“向藻,我们之间,没有结束这两个字。”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大拇指指腹按在向藻褪去血色微微颤抖的嘴唇上。“我不准。” “我听说你最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苏言汀还给你介绍了一个学长认识是吧?” “这不关别人的事!”向藻察觉到贺枞话语里别样的含义,急忙打断他,她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事牵扯到别人。 贺枞右手轻轻一勾,就把向藻勾进怀里,用最亲昵的姿态,审视她脆弱的挣扎。 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下一秒,他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向藻却感觉周身无形的压力骤增。 “我给你时间,你好好冷静一下。”他转身,走向门口,声音恢复惯常的平稳,却比任何时候都令人胆寒。“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门被重重带上,发出一声巨响! 向藻无力地瘫倒在地,任由地板的冰凉裹挟全身,这一刻,泪水终于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