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于梦》 见面 十一月的巴黎,夜色像被打翻的墨水瓶浸透了整片天空。唐妤笙关上花洒,随手扯下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长发。浴室的镜面蒙着一层雾气,她伸手抹开,镜中映出一张被热气蒸腾得微微发红的脸。 公寓的暖气很足,她只套了件丝质吊带睡裙就赤脚走出浴室。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车灯,照亮了她纤细的脚踝和锁骨处一枚淡红色的痕迹——那是半个月前顾淮宴跟她在英国的时候留下的。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唐妤笙皱了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All??”(喂?)她用法语接听。 “妤笙!是我,陈默!”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中文,“笑笑在039;Le Ciel039;酒吧喝多了,正闹着呢!老板说要报警了!” 唐妤笙的指尖瞬间收紧:“什么?她一个人?” “对,已经砸了两瓶酒,我们拦都拦不住。”陈默是她们留学圈的同学,在这家高级酒吧做兼职,“她手机没锁,我就找到你号码了。你快来吧,老板脸色很难看。” “我马上到,麻烦你先稳住局面。”唐妤笙挂断电话,顾不得吹干头发,随手抓了件米色针织衫套在睡裙外,从玄关处拎起钱包就冲出了门。 十一月的巴黎夜晚寒气刺骨,她在路边等了五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Le Ciel, s039;il vous pla?t.”(请去Le Ciel酒吧)她钻进车里,牙齿不自觉地轻轻打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担忧。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唐妤笙想起上周于笑笑还兴高采烈地说要和男友莫林庆祝恋爱一周年纪念日,怎么今天就独自买醉了?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蒙马特高地附近一栋低调的建筑前。唐妤笙匆匆付了车费,推开酒吧厚重的木门。 “笑笑!”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的好友。于笑笑妆容全花,手里还攥着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周围几个服务员面色尴尬地站在一旁。 “妤笙!”于笑笑看到她,眼泪又涌了出来,“莫林那个混蛋!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金发妞从酒店出来!他还骗我说今天要加班!” 唐妤笙快步上前抱住好友,闻到浓重的酒精味:“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女士,您的朋友还没有结账。”一位穿着考究的经理走过来,脸上挂着礼貌而不失强硬的笑容,“包括两瓶1982年的麦卡伦,和三个杯子的赔偿。” 唐妤笙暗吸一口气——那两瓶威士忌价格不菲。她安抚地拍拍于笑笑的后背,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抱歉,请结账。” 她没注意自己随手拿的是顾淮宴给她的副卡。 回程的出租车上,于笑笑靠在她肩头,断断续续地咒骂着负心汉。唐妤笙一边轻抚好友的头发,一边望着窗外闪过的埃菲尔铁塔。灯光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 “他明明说过只喜欢东方女孩的...他说只有跟我上床他才会勃起!于笑笑抽噎着,“但是我看到那女人胸都快贴到他脸上了!他对她也勃起了吗!” “也许有什么误会...”尺度太大,还好司机不是国人,唐妤笙脸颊微红,轻声安慰,心里却知道莫林一直给人花花公子的印象。 “没有误会!我拍了照片!”于笑笑激动地去摸手机,差点撞到前排座椅。 唐妤笙连忙按住她:“回家再看,先休息会儿。” 她完全忘记了昨天顾淮宴助理发来的短信——「顾总将于11月15日抵达巴黎,请保持手机畅通。」 与此同时,戴高乐机场的VIP通道,顾淮宴刚打开手机,一条消费通知就跳了出来:Le Ciel酒吧,2,850.00。 他眯起眼睛,上周的消费记录还是一个当地有名的男模会所。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又一条通知弹出:五分钟前,同一张卡支付了65.20的车费。 “有意思。”顾淮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助理道,“先去我妹妹那儿。我很好奇她今晚又安排了什么精彩节目。” 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需要先通知唐小姐吗?” “不必。”顾淮宴迈开长腿走向等候的轿车,给她个惊喜。 车窗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眼底那抹晦暗不明的光芒。 质问 唐妤笙把于笑笑安顿在她租住的公寓床上,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夜已深沉,巴黎的街头只剩下零星几个夜归人。她裹紧针织衫,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17 Rue de Rivoli, s039;il vous pla?t.”她报出自己的地址,声音里透着疲惫。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模糊的倒影。唐妤笙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于笑笑的哭诉还在耳边回响——那个叫莫林的男人,居然在恋爱一周年纪念日带着别的女人去酒店。她想起上周还看到于笑笑兴高采烈地挑选送给莫林的礼物,心里一阵发堵。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住。唐妤笙付了车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电梯,根本没看见道路一侧停着一辆既陌生又熟悉的奔驰。金属门映出她憔悴的面容——头发半干不湿,针织衫下还穿着睡裙,脚上的拖鞋沾了雨水。这副模样要是被顾淮宴看见...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突然僵住了。 顾淮宴的助理发过短信。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她租住的公寓楼层,唐妤笙手忙脚乱地从口袋翻出手机,划开屏幕——两条未读消息,来自“周助理”: 「唐小姐,顾总将于明日抵达巴黎,请保持手机畅通。」 「航班已提前,顾总今晚22:30到达。」 发信时间是昨天下午。而现在...唐妤笙看向手机右上角——00:17。 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不知该回复什么。电梯门缓缓开启,她才如梦初醒般,快步走向自己的公寓门口。 房卡刷开智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唐妤笙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厨房的夜灯投下一小片昏黄的光晕。她摸索着去按墙上的开关,手指还没碰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玩得开心吗?我的妹妹。” 唐妤笙的血液瞬间凝固。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身影——顾淮宴修长的双腿交迭,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握着信用卡账单。厨房的夜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暧昧的光影,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颤抖。 顾淮宴缓缓站起身,西装革履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一头优雅而危险的猎豹。他没有开灯,就这样一步步向她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敲在她心上。 “我来巴黎,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另外我很好奇,”他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我的副卡上周消费在039;Le Paradis des Hommes039;,今晚又在039;Le Ciel039;刷了两千多欧。我妹妹的生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丰富多彩了?” 唐妤笙的背紧贴着门板,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的针织衫传来。顾淮宴身上淡淡的雪松混合着夜风的冷冽气息包围了她。她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正扫过她裸露的脖颈和锁骨。 “那是...笑笑——”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她跟家里闹别扭,被停了卡,我帮她买的单。” “哦?”顾淮宴轻笑一声,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上周的男模会所,也是为她?” 唐妤笙的瞳孔猛地收缩,她完全忘了上周那笔消费——笑笑跟莫林吵架,寻找刺激,她放心不下好友跟着一起去,最后因为酒水买单。 “那不是...” “嘘。”顾淮宴的拇指按上她的唇瓣,制止了她的解释。他的指尖微凉,却让她整个人如同被烫到一般轻颤。“让我猜猜,”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穿着这件...”他的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衣着,“...睡衣就冲出了门?为了一个喝醉的朋友?” 唐妤笙感到一阵羞耻。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打扮有多不得体——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睡裙的吊带从针织衫领口露出一角,胸口的风光若隐若现,光裸的小腿上还沾着雨水。 而顾淮宴一如既往地完美无缺——深灰色西装三件套,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连袖扣都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我...我接到电话很着急...”她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顾淮宴忽然伸手,从她手中抽走了钱包。他动作优雅地翻看着,抽出那张黑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笙笙?他轻声说,语气温柔得近乎危险,“就是这种...天真的勇气。拿着我的卡,去各种声色场所,却从不考虑后果。” 他每说一个字就向前一步,唐妤笙不得不后退,直到小腿撞上茶几,跌坐在沙发上。顾淮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将那张卡轻轻放在茶几上。 “坐好。”他命令道,转身走向厨房。 唐妤笙听见冰箱打开的声音,冰块落入玻璃杯的清脆声响。她应该趁机逃走,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更糟的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淮宴端着一杯威士忌回来,在她对面坐下。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冰块折射着微弱的光。 “现在,”顾淮宴交迭起修长的手指,手肘撑在膝盖上,向她微微倾身,“告诉我,这三个月你都做了什么?除了...刷我的卡。”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锐利如刀。唐妤笙知道这不是询问,而是审问。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上学,画画,偶尔和笑笑出去。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顾淮宴从茶几上上拿起一张纸,缓缓展开,“那这些是什么?” 唐妤笙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辨认出那是她的信用卡消费记录。顾淮宴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划过: “九月十五日,La Perla内衣店,680欧。十月三日,Hotel Ritz套房,3200欧。十月二十日,Cartier专卖店...”他抬眼,目光如炬,“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珠宝感兴趣了?” 被“流放”到巴黎的这段日子里,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顾淮宴安排的,母亲因为照顾顾叔叔根本无暇顾及她,日常的开销,她基本上刷的都是顾淮宴的副卡。 唐妤笙的喉咙发紧。那些消费都有合理解释——La Perla是给自己买的,Ritz学院开设了画展,她为了第二天有更好的精神状态,在开画展的酒店定了房间休息,Cartier是给于笑笑买了一对耳钉作为礼物——但此刻在他审视的目光下,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些都是...”她艰难地开口,有些无力,他质问她干什么呢,她的一举一动他在国内不都知晓吗?还非要来到巴黎质问她。 “还有这个。”顾淮宴打断她,指向最近的一笔,“上周三,039;Le Paradis des Hommes039;,入场费就花了500欧。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宝贝?”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唐妤笙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他凭什么这样质问她?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不是。 “我当然知道,”她突然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巴黎最有名的男模会所,怎么了?” 顾淮宴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他放下酒杯,缓慢地站起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唐妤笙本能地向后缩,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怎么了?”他重复她的话,声音危险而轻柔,“你穿着我买的衣服,刷着我的卡,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提供的,去那种地方...”他的手指收紧,“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唐妤笙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烫得吓人。她的脉搏在他的指尖下疯狂跳动,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你...你没资格管我。”她强撑着说,声音却软得不像话,“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顾淮宴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她的脊椎窜上一阵寒意。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需要我提醒你吗,宝贝?”他的呼吸灼热,“在书房那晚,你是怎么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 “住口!”唐妤笙猛地推开他,脸颊烧得通红,“那是……迫不得已。” 顾淮宴被她推得后退一步,却很快稳住身形。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眼神却一刻不离她的脸。 “迫不得已?”他轻声重复,“你不是很喜欢在床上跟我一起?”他逼近一步,细长的手指不经意略过唐妤笙的锁骨,那里,有他们上次欢好留下还未完全褪去的痕迹。“你在床上,嘴巴可没有那么硬啊,宝贝。” 唐妤笙下意识地捂住锁骨,那里确实有一枚淡红色的痕迹。她原以为遮瑕膏已经盖住了它,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闭嘴!”她吼道,这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淮宴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眼神暗沉如夜。 “你知道吗,”他低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表情——明明心虚得要命,却还要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 他的拇指加重力道,唐妤笙的唇瓣被压得微微张开。她能闻到他身上威士忌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雪松味道,让她头晕目眩。 “我...”她想说话,却被他打断。 “嘘,别说话。”顾淮宴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让我看看...这张小嘴除了说谎,还会做什么。” 他的唇压下来的瞬间,唐妤笙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而强势,不容拒绝。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前,却使不上力气推开。顾淮宴的舌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在她口中扫荡。 威士忌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唐妤笙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开始回应这个吻。顾淮宴似乎察觉到了,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一只手滑到她后腰,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掀起她的针织外套,滑入她的睡裙当中—— 就在她几乎要沉溺其中时,不一样的触感令她及时的回过神,她猛地推开顾淮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果此时此刻有镜子,便可以看出唐妤笙嘴唇红肿,眼神迷离。 “看来还记得怎么接吻。”顾淮宴冷冷地说,用拇指擦去唇角的水渍,“那为什么假装我们039;什么关系都不是039;?” 唐妤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知道我为什么接受你每次的需求吗?因为我妈妈!如果不是为了她,我早就...” “早就什么?”顾淮宴危险地眯起眼睛。 “早就离开你的控制了!”唐妤笙几乎是喊出来的,“你不是好奇我去男模会所干什么了吗!那我告诉你!顾淮宴,你床上功夫差极了!那些男模一个个技术都比你好!” 一阵沉默过后,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顾淮宴今晚的怒火。 他抓过唐妤笙的手,往房间里拽去。 “是吗?我技术不好,那你今晚再好好看看,是男模的技术好,还是我的技术好。” 顾淮宴的声音冷的像冰窖,一字一句说道。 回过神的唐妤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她眼神往门口望去,准备朝门口跑去,她惹怒了顾淮宴,后果——不堪设想。 “放开我!顾淮宴你放开我!” 确认(H) 唐妤笙被拉进卧室,甩在了床上,头晕目眩了一会,她听到房门咔嚓一声,被锁上了。 顾淮宴脸色阴沉,拉扯着自己的领带,西装外套已经被他随意丢在一旁,像是一块破抹布。 唐妤笙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惹怒了顾淮宴,但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男人阴沉的颜色直直逼向躺在床上的唐妤笙,他几步上前,轻易的桎梏住它的双手。 “顾淮宴,你冷静些!”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真的长本事了笙笙——” 皮带解开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唐妤笙的双手被他紧紧困住,唇覆上来,带了些许怒意。 这是一个跟刚才在客厅的吻不一样,更激烈更猛烈。男人将自己的怒意都发泄出来,唇间溢出的破碎呻吟,勾起了顾淮宴最原始的欲望。 在挣扎之中,唐妤笙的外套已经滑落,吊带睡衣的肩带落在小臂上,因为急促呼吸而一起一伏的胸口,明晃晃的勾引。 男人一把撕开唐妤笙的吊带裙,与空气接触的雪白胴体逐渐泛红,男人离开她的唇,双唇之间拉扯出了一丝银线—— 双手被固定在头顶,唐妤笙眼神迷离,她不安的扭动着。 “嘶——”乱动的双腿不小心擦过男人的西装裤,那一处已经很明显的彰显出轮廓。 他咬上乳尖,很明显感到身下的人颤抖了一下,一只手禁锢她,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身体一路下滑,落到了纯棉内裤上,他熟悉的找到那个点,往下一摁。 “哈——”唐妤笙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具身体被顾淮宴调教的,已经是自己控制不了的程度了。 “你身体起反应的速度还是那么快。”顾淮宴离开她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几近赤裸的,已经快要意乱情迷的唐妤笙。 “现在告诉我,那些男模也知道这个地方是你的敏感点吗?” 虽然自己的欲望已经快要包裹不住,但是顾淮宴还是有着耐心。 乳尖耸立,像是在邀请人品尝,纯棉内裤已经被淫水打湿,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幽林场景。 唐妤笙绝望的闭上眼。 “嗯?说话。” 男人的手指再一次重重摁向那一处,唐妤笙再次发出呻吟—— “啊……不要——” 手指在反复摩擦,像是在研究什么高档器具,淫水越来越多,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那股味道。 好难受。 唐妤笙扭动着不安的身体,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翻过身,内裤也在这个时候被扯去。 她整个人坐在顾淮宴的身上,下体没有任何衣物包裹,就那样坐在了那块凸起之上。 今晚顾淮宴就是要好好教训唐妤笙,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他极力的按耐住自己的欲望。 小穴跟那块被西装裤包裹的巨物接触的时候,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更多得水。 “哥哥……” “错了没。” 唐妤笙睁开眼,她看见下面的顾淮宴,还穿着得体的衬衫,领带早已被丢下,领口开了两颗扣子,给他整个人更添几份邪性。 而坐在它身上的唐妤笙,睡衣滑落在小腹,堪堪只能遮住下面。 她受不了了,小腹下面的空虚越来越明显,好像要。 “想要吗?” 顾淮宴的声音好似潘多拉宝盒,引诱着人去开启。 “想要就自己来。” 皮带也已被抽去,西装裤松松垮垮的,让唐妤笙更好去脱掉。 白皙的小手抚上,一路探索,摸到了里面的巨物。 很烫手。 “嘶——” “笙笙乖,帮哥哥脱掉。” 唐妤笙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缓缓退下他的裤子。 内裤连着西裤一起被退下,巨物苏醒。 “扶着它,插进去。”顾淮宴再一次下达命令。 太大了! 唐妤笙害怕,她咽了一口水,开始打起退堂鼓。 看见唐妤笙犹豫,顾淮宴也忍不住了,他再次将唐妤笙压在身下,扶着巨物,一点点塞进早就淫水泛滥的小穴。 虽然已经足够润滑,但是唐妤笙的小穴狭窄,才进了一个头,便卡住了。 “不要,不要。”身下女孩突然挣扎起来。 “乖一些,做了那么多次还没习惯?”大手拍了一下雪臀。 顾淮宴现在同样忍得非常难受,但是他知道若是强势进入,难免会伤到她。 他咬紧牙,额上青筋暴起,将女孩的双腿分的更开,露出二人交合的地方。 嫩肉包裹住他的肉棒,淫水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朵一朵。 他伸出手,将肉瓣更往两侧掰开,更往里面挤。 “哥哥,不要了,疼……哈!” 房间里开足了暖气,顾淮宴额上出现细汗,他掐着唐妤笙的腰,一个用力,肉棒没入了一半。 该死,怎么还是那么紧。 顾淮宴吻上她的雪乳,牙齿轻咬乳尖,给她分散注意力。 在这个时候,再一使劲,巨物整根没入。 “哈——” “啊!” 二人同时发出惊叹,顾淮宴是爽的,唐妤笙是疼的。 脚趾蜷缩,手紧紧的抓住床单,想要借力。 撕开阻碍就通畅了许多,温热的肉壁擦过阴茎,激起唐妤笙酥酥麻麻的爽感,适应了巨物之后,顾淮宴察觉到她的改变,立马动了起来。 交合处咕吱咕吱的声音非常明显,每次的顶撞都能达到唐妤笙的宫口,男人捞起她,将她更加贴紧自己,身下的动作却不停。 衬衫早就被脱掉,唐妤笙松松垮垮的睡衣卡在腰间,破碎的美就像她现在一样。 巨根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带动着甬道里面的摩擦,唐妤笙攀上欲望巅峰,她双臂不自觉的搂住顾淮宴的脖子。 “慢——慢一点……” 男人像是极力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般,不停的抽动,每次带出的淫水都非常多,一次次撞击,可以明显在小腹处看到那可怕的模样。 肉壁紧紧吸吮着他的分身,他低下头咬上唐妤笙的锁骨,在之前留下的印记那里,又重新加深。 “哈——”锁骨是唐妤笙最敏感的地方,每次二人交合的时候,顾淮宴总会在她的锁骨上面亲吻,撕咬。 身下的动作不停加快,唐妤笙双腿勾着顾淮宴的腰,男人像是永动机一般,不停的抽插,淫水被磨出的越来越多,空气中的甜腥味越来越明显。 “笙笙,叫我名字——”顾淮宴加快速度,每一下都深深的顶在唐妤笙的最高点,她的身体泛起粉红,顾淮宴知道她要高潮了。 顾淮宴其实很喜欢唐妤笙在床上喊他哥哥,总有一种“乱伦”的刺激,可是今天他不想听到那两个字,他想听到身下的人喊他的名字。 “顾!啊!哈……顾淮宴——” 大脑一片空白,顾淮宴一个重挺,随即将肉棒拔了出来,一道透明的水柱突然喷射而出,有些许还沾染到了他的脸庞,给他整个人更添一份欲性。 你行(H) 高潮的余韵过后,唐妤笙像是全身卸了力,双腿无力的从顾淮宴的腰上滑下,却被男人再次一把勾住。 厚厚的肉唇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中间的孔被他的肉棒撑开,还未完全合拢,一收一缩,像是知道自己在被人关注,不经意间的流出更多的水。 “现在还想说我们没有关系吗?嗯?没有关系,能做这种事?”顾淮宴的声音嘶哑,唐妤笙大脑思考不过来,她只知道,顾淮宴这个人有多记仇。 “啊哈——”灵活的舌头扫过洞口的逼肉,带起阵阵颤栗,刚高潮过的小穴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刺激,淫水越来越多,像是洪水般,都能听到顾淮宴吸吮的声音。 在外风光霁月,一副掌控一切的样子的顾淮宴,根本没有人能想象得到会低下头颅,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用嘴吃着唐妤笙的肉穴,像是在品尝美味一般。 太刺激了,顾淮宴能够很好的接触到唐妤笙的刺激点,舌头灵活的一次次刮过肉壁,将唐妤笙得双腿架到肩膀,双手捏着她的雪臀,留下红色的手指印迹。 “不要了!不要了!” 唐妤笙能够感觉到小腹再次的酸胀,她又要高潮了! 但是顾淮宴——还在孜孜不倦的吸吮。 顾淮宴能够感受到唐妤笙突然而来的僵硬,舌头跟嘴唇被水淹没,他的双唇没有离开,将那股水全盘接受,咽了下去。 待没有多多少水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移开双唇,英俊的脸庞,鼻尖上,包括那对薄唇,都是湿漉漉的。 “小骚货,怎么那么多水。” “你舒服了,现在该轮到我了。” 身下的肉棒早就蓄势待发,龟头流出兴奋的水液,迫不及待想要插入幽林,一探究竟。 巨物再次插入,有了两次高潮的小穴更加的润滑,比起之前的进入稍微好一些,这次进入没有那么大的阻碍了,他缓缓进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将唐妤笙抱起,抵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外面只有夜幕之中若隐若现的路灯,他能够很好地看到唐妤笙脸上的愉悦。 落地窗的冰冷抵上她的背,她浑身一个激灵,小穴下意识收缩,夹得顾淮宴差点就射了。 他随手捞起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将他贴在唐妤笙跟落地窗之间,虽然房间内有暖气,但是还是担心把人冻坏。 “笙笙——笙笙——” 抱坐让他的肉棒更深的进入,唐妤笙的脚趾再次蜷缩起来,太,太深了,太胀了。 “哥哥……太深了。” “嗯?什么太深了。” 唐妤笙咬着下唇,在床上顾淮宴的骚话是信手拈来,但是让她来说,确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太难受了,酸酸胀胀的难受,像是要尿出来一般。 “你不说的话,哥哥就当你觉得哥哥还不够努力呢。”顾淮宴低头去寻找她的乳头,咬了上去。 “啊啊啊!” “慢点!哥哥!啊啊……” “说,什么太深了。” 没得到自己要的答案,顾淮宴不罢休。 “你的,你的——肉,肉棒……哈!” “我的肉棒怎么了,嗯?” 唐妤笙感觉他在耍她,她气愤的一口气咬上顾淮宴的脖子,再深一点估计可以直接咬断他的颈动脉。 脖子的上疼痛传来,顾淮宴一巴掌重重的扇上她的臀部。 又是一阵夹紧,顾淮宴摁住她的臀,将自己的阴茎更加插入。 “哥~”尾音破碎,唐妤笙感觉小腹酸胀的更明显了,她双手胡乱的抓着什么,脑袋扬起。 “你——你的肉棒……哈,插得太深了。” 没有得到自己最满意的答复,但是能说出这些已经是唐妤笙的极限了 ,顾淮宴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跟机会慢慢调教。 “再忍一忍,你的小穴吸得太紧了,好舒服。” 顾淮宴将自己与唐妤笙贴的更近,双手牢牢抱住她的腿,开始不断进出。 不得不说公寓的落地窗质量真的好,要是换做寻常的窗户,早就不堪重负了。 “呃——” 被温暖包围的肉棒舒服的不想出来,龟头喷射出精液,一点一点全部都被灌溉进唐妤笙的子宫,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一会儿,顾淮宴吻上唐妤笙,双唇舌头在纠缠,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圈住顾淮宴的脖子,将他拉的跟自己更近。 肉棒被拔出,白浊的精液混着唐妤笙的淫水点点滴滴的流下来,滴在地板上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一层又一层。 唐妤笙无力的抱着顾淮宴,心想,终于结束了,她今晚总该睡个好觉了。 “嗯啊——”感受到下面巨物再次进入,刚射过精的肉棒丝毫没有软下去的迹象,依旧昂首挺立,开疆拓土。 “我,我不行了,我明天——明天还要上课,唔——”后面的话隐没在呻吟声中。 “不是说我功夫很差劲吗?那我总得给你好好看看。” 欲望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的甜腥味越来越浓厚,唐妤笙心想!,真的自作孽,不可活,她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被人摁在这里教训。 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二人的交合也越来越契合,唐妤笙甚至自己开始扭动腰肢,顾淮宴喉咙中传出的低沉吼叫,无不映射着二人性事交融和谐。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 再从床上转战到落地窗前,再到浴室,唐妤笙累的双手双脚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再一次的精液射出之后,他抱着人在浴缸里面洗漱,洗澡水混着她小穴里流出来的白浊液体,再次勾起了顾淮宴的性欲。 感受到低抵着自己臀部的东西有苏醒的迹象,唐妤笙扭过头吻上了顾淮宴的嘴,声音软绵绵的。 “真的不行了,我明天还有课。” 难得的撒娇语气,顾淮宴其实挺吃这一套。 “那现在你知道我行不行了?” 真的是个记仇的男人,唐妤笙心中默默吐槽。 “行,你最行了。” 顾淮宴这才放过她,老老实实的给她洗漱,晚上刚洗的头发再次打湿,他擦干净她的头发跟身体,才发现女孩早就靠在她怀中睡着。 他的手指掠去黏在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吻了吻。 将人从浴缸中打横抱起,回到了卧室。 周岩安排的女佣已经将卧室恢复原状,床上也铺上了新床单,丢在地上的衣服被清理干净,包括那条名贵的波斯地毯。 无奈 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唐妤笙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抱住。 呼吸不通畅,她被迫掀开被子,喘了口气。 全身上下酸痛无比,她咬牙,顾淮宴肚量太小,以前只要她第二天有课,顾淮宴每次都只要个一两次就放她去睡觉。 可昨晚,她记不清几次了,只记得最后肚子鼓起来,里面都是顾淮宴的精液。 想到这里,她烦躁的再次将被子把自己包裹住,突然下面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异样。 她有些懊恼,掀开被子急匆匆跑到厕所。 再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她洗了个澡,老老实实的穿好卫衣,套上羽绒服外套,拿上手机准备离开公寓去美术学院上课。 走出卧室就发现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还热乎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掏出手机查看。 「早餐在桌子上,吃完再去上课。」 跟在后面还有一句。 「下个月估计没时间来巴黎,一月会来陪你过年。」 唐妤笙撇了撇嘴巴,谁想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 她退出跟顾淮宴的对话框,就看见于笑笑一早发来的消息。 「我跟莫林和好了,就是个误会,哎呀!那女人是他们的客户,那个酒店那天有场酒会,莫林跟那女的去参加。」 唐妤笙拿了桌子上的一块吐司,愤愤咬了一口。 你们俩是和好了,她昨晚受罪了。 「而且我给你说,普天同庆!我今早醒来的时候,我爸居然把我的卡开了!还跟我说不要随便刷朋友的卡,我说我没钱咋办,真让他宝贝女儿在巴黎喝西北风啊。」 唐妤笙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牛奶正好下肚,她有些许愣神得舔了舔嘴角的牛奶渍。 缓过神之后才发现马上要迟到,咕噜咕噜将牛奶一饮而尽,抓起门口的包跑出了公寓。 于笑笑在巴黎高等美术学院跟唐妤笙的专业不一样,她学的是摄影,也是因为学习摄影才认识到了现在的男朋友,莫林。 唐妤笙学习的是绘画,今天的这堂课是她平日里比较感兴趣的艺术史,主讲老师是个非常幽默的德国老头子。 她最近接受了一个来自莫奈画廊的画作邀请,她没什么灵感作画,所以打算来艺术史课程上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吸收到什么灵感。 课程还有两分钟结束的时候,于笑笑发来消息。 「宝贝,下课了来我公寓,我点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粤菜,花了大价钱呢!作为你这段时间给我提供的资金支援~」 唐妤笙在巴黎的所有安排都是顾淮宴一手操作,包括她的学校,公寓住址,刚到巴黎的那一年,甚至还给她配备了专业的团队,包括接送她上下学,给她做饭等。 唐妤笙感觉自己就像是金丝雀一样被圈养,她跟顾淮宴吵架,她需要有自己的活动空间,派这么多人跟着她不就是为了监视吗? 最后顾淮宴妥协退了一步,上学跟住宿必须听他的,其余的任由唐妤笙自己来安排,给了她一张无上限的副卡。 也就是说,唐妤笙身边没有什么现金,可以说一分现金都没有,顾淮宴的这张副卡只能够让她消费,却取现不了。 坐在前往于笑笑公寓的出租车上,唐妤笙懊恼不已。 这也是她犯的最大的错误,用顾淮宴给的副卡去消费“男模”会所,以及酒吧。 她其实也有自己妈妈给的卡,但是—— 她闭上眼,有些许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未婚妻 零点的钟声从圣叙尔比斯教堂传来,回荡在巴黎飘雪的夜空。唐妤笙裹紧红色羽绒服,为了庆祝新年,她特意换上的,站在同学家公寓楼下,看着刚开机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国内北京时间,凌晨六点,农历新年。 以及无数条短信跟电话。 她没有点开查看,也不想去回拨电话。 “真的不用送你吗?”朋友在门口喊道,“这么晚了。” 唐妤笙摇摇头,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就十分钟路程,而且我叫到车了。” “新年快乐!”朋友们在身后欢呼,酒杯碰撞的声音隐约传来。 “新年快乐。”她轻声回应,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这两个月过得异常平静。自从看到顾淮宴与岳涵闵的绯闻后,唐妤笙刻意屏蔽了所有关于顾氏集团的消息。 顾淮宴似乎也默契地消失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例行公事的日常活动确认都由周助理代劳。 雪越下越大,唐妤笙低头查看打车软件,发现司机还有三分钟到达。她跺了跺脚,试图驱散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直觉让她抬起头—— 马路对面,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静静立在路灯下。那人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伞面微微倾斜,遮住了上半张脸,只能看见线条分明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但唐妤笙不需要看清全貌,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先认出了那个人——顾淮宴。 她的心脏猛地收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两个月不见,他依然英俊得令人窒息。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握着伞柄的手戴着皮手套,整个人如同从黑白电影中走出来的绅士。 唐妤笙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顾淮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抬起伞面。路灯的光晕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里灼热的光芒。 一辆出租车适时地停在她面前,打破了这魔咒般的对视。唐妤笙几乎是逃也似地钻进车里,报出地址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后面那辆车是跟着您的吗?”司机突然用法语问道,指了指后视镜。 唐妤笙回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那是顾淮宴在巴黎常用的车。 “不用管他。”她咬住下唇,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她骨子里的寒意。唐妤笙盯着窗外飞逝的雪景,思绪乱如麻。 出租车很快停在她公寓楼下。唐妤笙付完车费,头也不回地冲向大门,却在刷卡时听到身后车门关闭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靠近。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突然插入缝隙。门再次打开,顾淮宴从容地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封闭的空间里顿时充满了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唐妤笙死死盯着电梯按钮,仿佛那是什么值得全神贯注研究的艺术品。她能感觉到顾淮宴的目光正落在她侧脸,灼热得几乎要在皮肤上留下印记。 “新年快乐。”他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中文音节像大提琴的弦音般震动她的鼓膜。 唐妤笙没有回应。她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掌心。 电梯终于停在10楼。门一开,她就快步走出去,掏出房卡的手微微发抖。顾淮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脚步声在走廊地毯上几乎无声,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 对应识别的门锁刷了半天,门锁才被打开。唐妤笙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顾淮宴已经伸手抵住了门板。 “笙笙。”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面。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我答应过陪你过年的。” 唐妤笙听到这话,终于忍无可忍:“这种日子,哥哥不是应该陪在未婚妻身边吗?陪我过年只是可有可无的约定罢了。” 哥哥两个字被她咬的极重,似这样才可以彻底撇清二人之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刻意不去选择看顾淮宴发的信息,以及周岩每次对于顾淮宴到达巴黎的时间汇报。 其实这几天顾淮宴在国内还在处理工作,就是想给自己放上一个多星期的春节假期,能够留在巴黎好好陪唐妤笙。 假期的航班依旧很难买到,所以这次来巴黎他特意申请了私人飞机的航线,在申请过程上浪费了一点时间,本来计划在当地时间上午可以到,这样子正好可以陪唐妤笙过国内的除夕。 到达已经是下午,发短信打电话都联系不上唐妤笙,他才知道唐妤笙又开始耍起小性子了,本以为跟于笑笑在哪里有安排,让周岩联系才知道于笑笑跟莫林过节去了,唐妤笙参加了留学生圈子里组织的过年。 所以他才会恰好的出现在唐妤笙结束聚会之后。 争执 顾淮宴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未婚妻?” 顾淮宴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向前一步,迫使唐妤笙后退,顺势进入公寓,反手关上了门。 “你看了那些新闻。”这不是疑问句。 唐妤笙把包扔在沙发上,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很难不看到,毕竟铺天盖地都是顾氏集团继承人的浪漫爱情故事。” 顾淮宴脱下手套,慢条斯理地解开大衣纽扣,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然:“吃醋了?” 这句话像火柴扔进汽油桶,瞬间点燃了唐妤笙压抑两个月的怒火。 “吃醋?”她笑了笑,今晚化了淡妆,嘴唇上有吃完火锅之后留下的红色,“我以什么身份吃醋?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别太高估自己了,顾淮宴。” 顾淮宴将大衣搭在沙发背上,一步步逼近她:“什么关系都不是?”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低沉而危险,手指摩挲着她的唇:“需要我提醒你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帮你再次回忆一下?” 唐妤笙后退,“那又怎样?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场游戏吗?”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现在你要结婚了,游戏该结束了。” 顾淮宴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唐妤笙脊椎发凉:“谁告诉你游戏要结束了?”他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唐妤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烟味。 “岳涵闵确实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顾淮宴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岳家目前在国内算是颗新星,虽然比不上顾氏百年基业,但是已经是筛选出目前比较合适的人选,她本人毕业于帕森斯设计学院,谈吐得体,家世清白,是顾太太的理想人选。”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扎进唐妤笙的心脏。她早知道会听到这些,但亲耳从顾淮宴口中说出,还是痛得她几乎窒息。 “恭喜。她硬挤出一个笑容,“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顾淮宴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她的颧骨:“这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妤笙愣了几秒,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她猛地拍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得很清楚了。”顾淮宴的语气冷静得可怕,“我与岳涵闵结婚后,我们之间一切照旧。” 唐妤笙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身后的沙发才能站稳。 她曾预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再次把她流放,不是巴黎,不是伦敦,就是瑞士。 但从未料到顾淮宴会如此直白地提出让她做情妇。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见不得光的情妇?还是可以随便玩弄的玩具?” 顾淮宴皱眉,似乎不理解她的反应:“别说得这么难听。你知道我对你是特别的。” “特别?”唐妤笙几乎要笑出声,“特别到让我做你的小三?特别到让我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不会有任何改变。”顾淮宴不耐烦地说,“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依然可以住在巴黎,做你想做的事。我给你的钱足够你过上最舒适的生活。 唐妤笙感到一阵恶心。 她转身走向窗边,需要新鲜空气来平复翻腾的胃部。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巴黎的屋顶渐渐覆上一层白色。 “如果我拒绝呢?”她背对着他问。 顾淮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冰冷而坚决:“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唐妤笙的怒火。她转身,眼中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愤怒:“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可以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 顾淮宴不为所动,上前捏住她的下巴,警告:“从你选择爬我床那一刻开始,这场关系由我开始,自然也该由我决定何时结束,唐妤笙,你要遵守游戏规则。” “去你的游戏规则!唐妤笙的声音突然拔高,将手抬起。 “我告诉你!我现在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唐妤笙的手被顾淮宴挡住,他将她整个人困在窗户上。 “结束不了。顾淮宴冷笑,“如果你还想让你妈妈坐稳顾太太的位置,就老老实实的,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唐妤笙脸上,又是拿她妈妈作为威胁,又是拿她最在乎的人做威胁。 她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你混蛋!”她的声音哽咽了,“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顾淮宴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够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是答应过你,但是现在是谁想脱身?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些照片,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唐妤笙羞愤交加,另一只手猛地再次挥向他的脸 顾淮宴轻松截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圈的更紧。 “放开我!”她挣扎着,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声音隐隐约约的有了哭声。 顾淮宴低头,呼吸喷在她耳边,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你明明对我有感觉。每次我碰你,你的身体反应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唐妤笙停止了挣扎,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那又怎样?身体反应只是生理现象。”她深吸一口气。 “顾淮宴,我求你放手吧。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你要结婚了,就让我们好聚好散。” “不可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他有些许无奈,软了语气。 “你乖乖听话,岳涵闵只有一个顾太太的身份,在我这里,你永远是不一样的。” 然后一把擒住那张嘴,一开始就应该封住这张嘴,今晚上说了太多他不喜欢听的话。 几分钟后,顾淮宴松开她的唇。 将她一把抱起往卧室走去,她靠在他怀中,听着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我来生理期了。” 不是疑问,是叙述。 男人的步伐一顿,眼神在她身上扫射了一圈,似是想判断这话的真假。 低头(微H) 房间内开足了暖气,顾淮宴给唐妤笙从里到外的洗漱了一遍,看着她下面流出的红色混着淋浴头的水滴落在浴室的瓷砖上,他咬了自己的腮帮。 但是下面很明显的竖立起的小顾淮宴跟他大眼瞪小眼,唐妤笙有些疲惫的靠在他怀中,争执过后的无力感让她使不上劲。 她的手被男人往下面探去,直至握上那滚烫的巨物。 “笙笙——动一下。”顾淮宴有点难受,他有些许懊恼。 但是唐妤笙比较庆幸,她的例假一向不准,来的时候更是疼的难受,这几年顾淮宴也带她看过不少医生,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唯一调理好就是让她来的时候不那么疼,得出的结论都是她体质弱,经期前后吃什么啊,情绪都会影响。 这样不好的一点就是,医生们都说以后要孩子会比较艰难。 好的一点就是,顾淮宴无所顾忌的—— 这次例假估计是今晚吃的辣火锅被催着提前来了,在客厅窗户前二人争执的时候,其实唐妤笙就发现了。 下体传来的异样感让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但是那时候因为跟顾淮宴的争执,使她大脑一片混沌,根本分不清是血还是什么。 直到小腹传来的下坠感,提醒她估计是例假提前来了。 唐妤笙不想动,她还在为今晚的事情冷脸,顾淮宴难受的很,只想赶紧疏解自己的欲望。 这个时候明显不是吵架的时候,顾淮宴只能忍气吞声的握着那只小手套弄起来。 低沉的喘气声在浴室里面响起,顾淮宴一边弄着下面,一边吻着唐妤笙的锁骨。 锁骨是唐妤笙的敏感地带,被顾淮宴一遍又一遍轻轻剐蹭着难受得很。 唐妤笙感觉手里的巨物越来越大,自己下面流着不知道是经血还是什么。 她有点不想面对的闭上眼,这具身体好像不属于她的了。 顾淮宴欲望彻底解决之后,分身还是昂首挺立,他有些无奈,但是他也是做不出在唐妤笙来例假的时候还拉着她来,只能等它自己冷静了。 给唐妤笙洗漱好,擦干净身体,套上厚实的睡衣,再给她内裤贴上卫生巾,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将人抱回到卧室的床上,给人盖上被子,正打算自己也跟着躺进去的时候,唐妤笙一把扯过被子,声音冷冷的。 “我需要冷静一下,希望顾总回酒店住。” 说完她看都不看顾淮宴的脸色,把被子一裹,一副拒绝跟人交流的样子差点气笑顾淮宴。 他也不是什么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没说什么,走出了卧室。 殊不知,就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唐妤笙压抑不住的哭声在被窝里传出。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离公寓楼,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顾淮宴靠在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中央扶手,节奏凌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车窗外的巴黎街景在雪后显得格外冷清,偶尔有零星的庆祝新年的彩带挂在树枝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周岩。”顾淮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做错了吗?” 副驾驶上的助理微微一怔,谨慎地转过身:“顾总指的是...?” “她。”顾淮宴简短地说,目光依然盯着窗外,“唐妤笙。”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周岩跟随顾淮宴多年,深知这位年轻总裁的脾气——这不是真正的询问,而是一种变相的自省。 他其实刚刚就守在公寓外面,隐隐约约也能够听到里面的争执吵闹声。 “唐小姐可能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您要订婚的消息。”周岩斟酌着词句,“女孩子嘛,总需要时间消化这种事。” 顾淮宴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吃醋?” “不无可能。”周岩观察着老板的脸色,“毕竟您和唐小姐的关系...特殊,现在突然出现一位岳小姐,她难免会有情绪。” 顾淮宴终于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她的身份根本够不上顾太太的标准,这一点她自己应该清楚。”他顿了顿,语气稍微软化,“但我可以给她除了顾太太这个身份之外,其他任何一切,她还不知足。” 周岩识趣地没有接话,作为旁观者,他清楚地看到顾淮宴眼中闪过的矛盾——那种罕见的、近乎于迷茫的情绪,只在与唐妤笙有关时才会出现。 “或许...”周岩小心翼翼地说,“现在正是需要哄一哄的时候?” 顾淮宴挑眉:“哄?” “比如...一份礼物?”周岩建议道,“我听说最近克里斯蒂拍卖行有一场珠宝拍卖,正好有几件不错的藏品。” 顾淮宴沉思片刻,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国内现在已经要接近十点钟。 “岳小姐。”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彬彬有礼,“关于订婚日期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和却不失干练的女声:“顾总新年好,是订婚日期有什么问题吗?” “考虑到订婚礼服跟婚纱定制需要时间,我想提议将订婚仪式推迟一段时间。”顾淮宴的语气公事公办,“婚纱定制的事情我的助理会全程更进,制作好了第一时间联系您,您觉得如何?”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当然可以,新的时间麻烦您定下来之后再通知我。” “那就这么定了。”顾淮宴简短地说,“细节我会让助理与您秘书对接。” 挂断电话,顾淮宴看向周岩:“联系拍卖行,我要藏品的目录。” 周岩点头,迅速拿出平板操作起来。 后视镜中,他注意到顾淮宴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期待。 “对了,”顾淮宴突然又开口,“联系一下拍卖行,时间确认下你来安排。” 周岩拿着平板在上面滑动了几下,调出克里斯蒂拍卖行官网的信息。 “珠宝藏品拍卖在明天下午,我已经联系了他们此次的负责人了。” 顾淮宴微微颔首,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花打在车窗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滑落。 项链 唐妤笙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透过纱帘洒满了卧室。她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上午八点二十七分,还有三条未读消息——全是于笑笑发来的。 「笙笙!周岩找到我问你在哪里,我说你在参加新年聚会,问他怎么了他不回我。」 「顾淮宴是不是来巴黎了,不是,他搞什么啊。」 「笙笙,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赶回来陪你。」 唐妤笙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眼泪让她的头隐隐作痛。 她给于笑笑回了条简短的「我没事,晚点联系」,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浴室。 刚把牙刷放进嘴里,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微信电话——来自母亲唐棠。 唐妤笙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宝贝新年快乐!”唐棠的声音充满活力,“昨晚怎么没接妈妈电话?” “和同学聚会,太吵没听见。”唐妤笙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新年快乐,妈妈。” 唐棠敏锐地注意到女儿沙哑的声音:“你哭了?” “没有。”唐妤笙下意识摸了摸眼睛,“可能是昨晚喝多了,没睡好。” 唐棠将信将疑,但没有追问:“你们昨晚怎么庆祝的?” “就...包饺子,吃火锅,交换礼物。”唐妤笙随口编造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顾淮宴站在雪中的身影,“很普通的聚会。” “听起来不错。”唐棠笑着说,“对了,淮宴不是说要来巴黎陪你过年吗?他人呢?” 唐妤笙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手机:“他...临时有事没来。” “这样啊。”唐棠若有所思。 “最近他确实很忙,岳家那边...”她突然停住,像是说漏了嘴。 “我知道他要订婚了。”唐妤笙平静地说,“新闻上都报了。” 唐棠的表情变得复杂,语气里面还是温柔:“宝贝,你爸爸的治疗已经开始,妈妈这次飞不了巴黎陪你过年,等下次你爸爸治疗稳定下来,妈妈就飞来巴黎陪你。” “好的,妈妈,你也注意身体。” 顾诚天自从三年前中风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而顾淮宴趁着这个时候大刀阔斧斩断了顾诚天在顾氏的人脉,秉着为他身体治疗好的借口,将他送到了瑞士。 顾氏彻底成了顾淮宴的囊中之物。 而唐妤笙的母亲不放心顾诚天一人在瑞士,主动请缨一同前去,顾淮宴想着这正好不过,将两个人绑在一起打包送去了瑞士的康复院。 唐妤笙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唐棠只当女儿离开她伤心,全然没看到唐妤笙那几日穿的都是高领毛衣—— 挂掉电话的唐妤笙,将水往脸上泼,想让自己冷静下。 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唐棠发来的微信。 「妈妈给你转了红包,记得查看,在巴黎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就找淮宴。」 唐妤笙没回,她有些自嘲的看着母亲后面的那段话。 找顾淮宴干什么,跟她上床吗。 接下来的两天,唐妤笙将自己完全投入学业。 周一的艺术史课她听得格外认真,甚至主动参与了小组讨论。 教授惊讶于她独到的见解,同学们也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在这种纯粹的学术氛围中,她暂时忘记了那个雪夜的心碎。 周二下午,唐妤笙抱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回到公寓。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了异常——客厅茶几上多了一个深蓝色丝绒礼盒,上面没有任何卡片,但那种低调奢华的质感只可能来自一个人。 唐妤笙站在原地,胸口起伏。 她几步上前,看都没看礼物是什么,准备一把将盒子往垃圾桶里丢。 但是,她好奇心驱使着她,打开了丝绒盖子。 一条钻石项链在躺在丝绒衬里,钻石项链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主石是一颗约五克拉的梨形钻石,周围环绕着碎钻镶嵌的藤蔓纹样,精致得如同博物馆的藏品。 唐妤笙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昨日刚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条项链的报道,克里斯蒂拍卖行以120万欧元拍出了一件19世纪的古董珠宝,据说是某位俄国大公定制的项链。 至于是送给谁的众说风云。 有说是陪伴他的结发妻子,也有说是他送给远在英国的情人。 只不过妻子早逝,情人最终也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总之有人还说过这条项链,是一条诅咒之链。 “真是讽刺。”她喃喃自语,准备合上盖子。 就在此时,她的手腕不小心碰到了盒子边缘,项链滑落出来,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妤笙弯腰去捡,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突然停住了动作,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这条项链值120万欧元。 足够她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重新开始。 唐妤笙缓缓站起身,拿起项链,项链在她指间摇晃,像是一个诱人的承诺。 她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搜索“巴黎私人珠宝收购”。 几秒钟后,一长串名单出现在屏幕上,其中不少标注着“不问来源”“现金交易”等暧昧的字眼。 她咬住下唇,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这将是一个不可逆的决定——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意味着彻底切断与顾淮宴的联系,也意味着放弃目前优渥的生活条件。 窗外,巴黎的暮色渐渐降临。 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准时亮起,在渐暗的天空中勾勒出优雅的轮廓。 唐妤笙望着这座她生活了两年的城市,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属于这里——就像她从未真正属于顾淮宴的世界一样。 她伸手触碰项链,钻石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顾淮宴的手指。 这或许是他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也是最有用的一件。 唐妤笙退出搜索界面,将项链捏紧,直至在她的掌心,映出痕迹。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迫切的想要冲出她的心脏。 离开巴黎,离开顾淮宴。 然后,她就自由了。 这个念头让她既恐惧又兴奋。 唐妤笙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 远处的河上,游船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有一点很明确——她再也不会做任何人的附属品了。 即使是顾淮宴的也不行。 计划 唐妤笙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上方徘徊。 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巴黎的阴雨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灰蒙蒙的水雾中。 她犹豫了半天,昨日那灵光一闪的想法一致在她脑子中徘徊犹豫,今天上课都没啥精神,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于笑笑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妤笙?” 于笑笑的声音透着关切,“你这两天怎么不回我消息?” “有点事要处理。”唐妤笙轻声说,岔开那天“除夕夜”的话题,左手的大拇指无意识的抠进食指指腹,“笑笑,你...认不认识做珠宝交易的人?”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什么类型的珠宝交易?” “就是...唐妤笙咬了咬下唇,“查不到买卖双方任何消息的那种。” “你疯了吗?”于笑笑的声音立刻压低了,“你想卖什么?” 唐妤笙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细流。 她完全可以对于笑笑撒谎,但此刻她太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一条项链。她最终决定坦白,“顾淮宴送的,我需要现金,离开巴黎。” 电话那头传来于笑笑倒吸冷气的声音:“你要跑路?” “不是现在。唐妤笙迅速解释,“只是...未雨绸缪。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 “我明白了。”于笑笑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坚定,“给我两天时间,我问问看。” 唐妤笙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谢谢。这件事...”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于笑笑默契地接上,“对了,那项链长什么样?我得知道大概价值。” 唐妤笙走回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钻石在昏暗的室内依然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梨形主石,大约五克拉,周围有藤蔓纹样的碎钻镶嵌...”她轻声描述着,“应该是19世纪的古董,杂志上写的。”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然后是于笑笑惊讶的抽气声:“等等...这不会是前几天克里斯蒂拍出的那条‘情定’吧?成交价120万欧那个?” 唐妤笙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确认。 “老天...” 于笑笑喃喃道,“顾淮宴可真舍得下本钱,不过也是,对你他一向...” 这两年唐妤笙其实也多多少少收到过顾淮宴给她的礼物,不外乎就是首饰,香水,衣物鞋子等,都是奢牌,但是唐妤笙每天两点一线的上课回公寓,穿的用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部分东西都是周岩安排当地的sales直接送到公寓,或者是顾淮宴来巴黎带来,东西都在唐妤笙卧室隔壁的房间里面。 但是这么贵重的一条项链,确是唐妤笙目前收到过顾淮宴最贵的礼物。 “笑笑。”唐妤笙打断她,能帮我找到买家吗?” “我试试。”于笑笑的声音变得严肃,那边传来她用指甲敲打手机的声音,“不过这种级别的珠宝出手不容易,尤其还是刚拍出的热门货,给我点时间。” 给于笑笑道过谢,她挂断电话后,看着钻石熠熠生辉的样子,她再次摩挲了钻石的样子。 其实昨天她在有了离开巴黎的计划之后,搜索完出售渠道的消息,还去找了资料来研究这条项链,想知道如果真的售出,可以卖到多少钱价格。 但是这件藏品在网上公开的消息非常少,最新的消息也就是最近被人用120万欧拍下的消息。 将项链放回礼盒之中,丢回抽屉。 然后瘫坐在床上,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大,如同她心中不断扩大的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计划反抗顾淮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了,那后果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她可以忍受顾淮宴单身的时候跟她的这种关系,但是绝对忍受不了他结婚了还同她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 她其实也分辨不出究竟生气的是什么,是顾淮宴要迎娶妻子还圈养着她,还是说有了妻子之后那么顾淮宴也会跟她发生关系,那么—— 想着自己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那种不适感涌上心头,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坐起来缓了缓。 两天后,于笑笑约唐妤笙在蒙马特高地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见面。 自从唐妤笙跟顾淮宴上次争执过后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她没收到顾淮宴的消息,也没收到周岩的信息,估计二人已经返回国内,所以她才赴约。 唐妤笙到达时,于笑笑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两杯咖啡。 她今天罕见地穿了一身黑,连平时最爱的红色指甲油都换成了低调的裸色。 “有消息了?”唐妤笙刚落座就迫不及待地问。 于笑笑推给她一杯咖啡,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她们,才压低声音说:“我联系到一个地方,在玛黑区一栋老建筑的顶层,表面是古董书店,实际上是高级珠宝交易场所。” 唐妤笙的眼睛亮了起来:“安全性如何?” “据说很多富豪的情妇都在那里处理礼物。”于笑笑抿了口咖啡,“店主是个俄罗斯老头,从不问东西来源,但抽成很高——30%。” “30%?”唐妤笙皱眉,“太黑了。” “没办法,这种保密级别的交易都这个价。”于笑笑耸耸肩,“好消息是,他支付现金或者不记名债券,而且保证买卖双方永远不会知道对方身份。” 坐在她对面的唐妤笙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接受,什么时候能交易?” “给你约了明天下午三点。”于笑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推给她,“这是地址,老头叫伊万,说暗号‘斯黛拉推荐’就行。” 唐妤笙接过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钱包最里层:“谢谢你,笑笑,这件事...” “我知道,烂在肚子里。”于笑笑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然后犹豫了一下,“你真的决定好了?如果顾淮宴发现...” “他不会发现。”唐妤笙坚定地说,“而且就算发现了又怎样?东西送给我就是我的,我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 于笑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心点,好吗?” 发现 次日下午,唐妤笙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伪装成古董书店的黑市交易点。 狭窄的楼梯通向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门后却是装修奢华的珠宝鉴赏室。 俄罗斯老头伊万有着一双锐利的蓝眼睛和粗壮的手指,唐妤笙看到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但是检查项链时却出奇地灵巧。 “真品。”他最终宣布,带着浓重的口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出售价值这么高的东西,但太烫手,刚拍出的东西。” 唐妤笙的心一沉:“所以你不收?” 伊万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金牙:“收,但只给80万。30%抽成后56万。” 这比预期低了不少,但唐妤笙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咬咬牙,她点了点头:“现金?” “瑞士银行本票。”伊万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票据,“不记名,随时兑现。” 交易完成后,唐妤笙快步离开那栋建筑,心跳如擂鼓。 她直接去了最近的瑞士银行分行,将本票存入新开的账户,看着账户上出现的56万欧元,她心瞬间被攥紧,无法呼吸。 虽然说顾淮宴给她的那张副卡是无上限的额度,但是二者之间感受根本不一样。 走出银行时,巴黎难得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巴黎分部的总裁办公室里,顾淮宴正在审阅季度报表。周岩轻轻敲门进来,脸色异常凝重。 “先生,有件事您可能需要知道。”他递过一部平板,“黑市那边传来的消息。” 顾淮宴皱眉接过,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东方女性正将一条项链递给柜台后的老人。 虽然面部被遮得严严实实,但那熟悉的侧脸线条和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顾淮宴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平板捏碎: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周岩谨慎地回答,伊万特意派人通知我们,说不想惹麻烦。” 顾淮宴冷笑一声:“那条项链呢?” “已经追回来了。”周岩说,“伊万愿意原物奉还,只收了他支付售出的金额,56万欧元。” 顾淮宴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巴黎的天际线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而他的表情却阴沉得可怕。 “120万的项链,她还真的是说卖就卖啊,查清楚钱去哪了吗?”仔细听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一个新开的瑞士账户。”周岩翻着手中的文件,犹豫的开口,“持有人是...” “唐妤笙。”顾淮宴冷冷地接上,“56万欧元,你觉得她要现金做什么?” 周岩明智地保持沉默。 他就算知道现在也不能开口,他当然知道唐小姐拿着顾淮宴那张无上限的副卡,什么东西买不到,无限额的可比56万欧元值钱多了。 顾淮宴突然转身,一把将文件砸在办公桌上,震得咖啡杯翻倒,深褐色的液体在文件上蔓延开来。 “取消我明天的航班。”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松了松领带,指间泛白,可以看出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看来我需要留在巴黎,好好‘教育’一下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了。” 周岩点头,正准备离开,又被顾淮宴叫住。 “还有,”顾淮宴的眼神冰冷,“查清楚是谁帮她联系的伊万,我可不相信我妹妹自己有这个能力。” 当办公室门关上后,顾淮宴走回窗前,盯着外面。 这一周他一直有关注她的动态,每天学院公寓来回,表现得那么乖巧,他甚至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现实。 本来打算在今晚找她,明日就启程回国。 原来一切都是伪装,她竟然在暗中计划逃跑,还胆大包天地卖掉他送的礼物!用他送的礼物选择逃离他的身边,他不得不说,唐妤笙这两年在巴黎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顾淮宴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是时候让唐妤笙明白一个道理——这场游戏,从来都由他说了算。 瑞士银行的黑色卡片在唐妤笙指间翻动,像一片不安分的阴影。 她坐在图书馆的角落,第三次查看账户余额——56万欧元,足够她离开巴黎,去往任何一个的地方,安静地生活一段时间。 杯中的牛奶已经凉了,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膜。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顾淮宴的名字。 唐妤笙的手指一颤,银行卡差点滑落。 她深吸一口气才接起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喂? “在哪?顾淮宴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 “学校的图书馆。她下意识回答,随即警觉起来,“怎么了? “我让周岩去接你。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晚上一起吃饭。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 她背后爬上冷意。 他还在巴黎?还没回国?这都一周过去了,国内春节假期都快过完了,他不需要回去处理工作吗? 为什么他还在巴黎,在巴黎这段时间又暗地里做了什么。 会不会—— “你还在巴黎?”她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不是冷的,图书馆暖气开的很足。 “嗤——”对面传来一阵笑声,“你很期待我回国?还是害怕我在巴黎关注到你最近做了些什么事情?” 这句话彻底捏住了她紧张不已的心脏。 什么意思?顾淮宴到底—— “不找你是想让你冷静一下,就这样,周岩已经出发,二十分钟到。”顾淮宴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到她的耳膜之中,“待会儿见,笙笙。” 电话挂断后,唐妤笙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胸口发紧,背后的冷意更甚。 顾淮宴太反常了,他说的冷静,难道是让她冷静下来选择接受他之前的提议吗? 不想这事还好,一想这事,唐妤笙根本无法冷静。 二十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学院门口外。 唐妤笙将银行卡藏进钱包最隐蔽的夹层,整理好表情走出。 车内,周岩礼貌地向她点头致意:“唐小姐,顾总在餐厅等您。” 唐妤笙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车窗外的巴黎街景飞速后退,暮色中的城市华灯初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不断扩大的阴影。 试探 餐厅是顾淮宴常去的那家米其林三星,位于塞纳河畔一栋历史建筑的顶层。侍者引领她走向最里面的私人包厢,推开门,顾淮宴正站在落地窗前拨打电话,背影修长挺拔。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挂掉电话,嘴角挂着那抹她熟悉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迟到了。”他看了眼腕表,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唐妤笙的心跳漏了一拍:“路上有点堵。” 其实是她在图书馆磨蹭了一会,因为不想过来面对,但是周岩一直在校外等他,想着不为难打工人,还是选择走了出来。 顾淮宴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只是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这个动作看似体贴,实则剥夺了她选择座位的机会。 唐妤笙顺从地落座,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是他惯用的味道,此刻却像无形的绳索缠绕着她。 “点好了你喜欢的鹅肝和松露意面。”顾淮宴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最近学业如何?” “还不错。”唐妤笙小心地接过酒杯,指尖刻意避开与他的接触,“教授很欣赏我上次的论文。” 顾淮宴微微颔首,没继续这个话题,啜饮一口红酒:“我看了信用卡账单,”他突然说,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菜单,“这个月除了日常的打车费跟伙食费,你没有其他额外支出。” 唐妤笙的血液瞬间凝固,酒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动,差点拿不稳酒杯,深红色的液体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 他知道了?在试探她吗? 不,不可能,如果他知道她变卖项链的事,绝不会这么平静,对她来说早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其实如果对于唐妤笙只是单单卖掉项链的事情,顾淮宴或许还没有那么生气。 但是他想到伊万那里的出售讲究的就是现金跟极高的隐私性,那么就不怪他多想了。 有了他的副卡还不够,那还有什么理由值得唐妤笙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卖掉项链,还不跟他说? “我...没什么想买的。”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顾淮宴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X光般穿透她的伪装:“节俭是好事。”他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该花的钱不必省,毕竟...”他停顿一下,“我给你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句话像一把双刃剑,既像承诺又像威胁。 唐妤笙低头吃着鹅肝,食不知味。 “怎么不见你戴我送你的项链?那可是我的赔罪礼物。” 赔罪礼物四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咔哒——” 是叉子掉在餐盘上的声音。 唐妤笙呼吸一顿,甚至都想到了顾淮宴发飙的场景。 “那条项链...太贵重了...” 顾淮宴没说什么。 整顿饭在诡异的平静中进行,顾淮宴谈论着哪家画廊最近上了新的画展和近期艺术拍卖会的消息,而她则机械地应和着,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回公寓的车上,顾淮宴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密闭空间里,他的存在感强烈得令人窒息。 唐妤笙紧贴车门,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突然希望这段路永远不要结束——因为目的地意味着更私密的空间,更无处可逃的处境。 回到公寓后,顾淮宴径直走向客厅,说要处理几份文件。 唐妤笙松了口气,迅速洗漱更衣,希望能在床上装睡避免更多交流。 但当她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时,发现顾淮宴已经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她,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过来。”他头也不抬地说。 唐妤笙迟疑了一秒,还是缓步走近。 顾淮宴合上电脑,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姿势让她浑身僵硬,但不敢挣扎。 “放松。”顾淮宴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重新打开电脑,“陪我看看这份报表。” 唐妤笙被迫坐在他大腿上,背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 如果不是屁股下面咯着什么东西,那么这一幕其实很温馨。 顾淮宴的下巴搁在她肩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他单手操作电脑,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像是在检查什么般一根根摩挲过去。 “你的手很凉。”他低声说,拇指按在她手腕内侧的脉搏上。 唐妤笙努力控制呼吸频率:“刚洗完澡...” 顾淮宴轻笑一声,没有拆穿她显而易见的慌乱语气。 他继续浏览屏幕上的数据,时不时在她耳边解释几句专业术语,表现得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工作时刻。 但唐妤笙能感觉到他指尖施加的微妙压力,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所有权。 “你什么时候回国?”她开口试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淮宴的手指顿了一下:“再过几天。”他转过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怎么,这么期待我回去?还是说?我在这里让你不自在?” 一字一句,充满着压迫感。 唐妤笙的睫毛轻颤:“没有...只是担心耽误你工作。 “真体贴。他的拇指抚过她的下唇,轻啄了一口,眼神暗沉,“不过不必担心,国内的事有人可以处理,而巴黎...他意有所指地停顿,“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这句话让唐妤笙如芒在背。 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吧。” 顾淮宴没有阻拦,任由她站起身。 唐妤笙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然后迅速退开:“晚安。” 一只手迅速拉扯过她的睡衣,她一个重心不稳,重新跌坐在顾淮宴身上。 “顾——”话还未说出口,尽数被吞没在二人紧贴的双唇中。 睡衣(H) 温热的大掌从她的睡衣下摆探入,很轻易的找到那团柔软,捏了捏,但是是隔着什么东西。 “唔——”女孩皱眉,轻轻的呻吟声从她口中溢出。 顾淮宴有时候真的要被唐妤笙给气笑。 她的衣食住行皆由顾淮宴安排,大到衣服鞋子包包,小到睡衣内衣裤袜子。 但是他知道唐妤笙天生就有种跟别人作对的脾气,她看不上那些小东西,所以会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内衣裤,包括睡衣。 当然,刷的也是他的卡。 譬如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睡衣,非常简单的款式,简单到就是长袖跟长裤的打扮,上衣中间印了一个泰迪熊,下面则是规则的格子裤。 不是他买的,他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唐妤笙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 第二个反应就是,他在唐妤笙心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形象,所以才会选择不穿他买的那些睡衣,而是穿了一件这样子让人感到毫无情趣的睡衣。 以及他现在摸到的那一团柔软上面正好是她的内衣。 什么睡觉,睡觉还穿内衣,这明显防他呢。 可是可惜,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会的就是夺人所好。 他一把将内衣往上一推,另一只手往下探去,隔着内裤试探了一下。 没有他想象中的异物,那说明她例假结束了,他突然心里就松了一口气,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手掌抚摸着雪团,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红珠,红珠直挺挺的立着,似是充血一般,耀眼得让人一尝为快。 顾淮宴不急,另一只手轻轻刮过她的内裤裆部,很明显的感受到了湿漉的存在。 唐妤笙非常无奈,她对自己这具丝毫不听她自己反应的身体真的是感到越来越厌恶了,每次被顾淮宴轻轻撩拨一下,就会起反应,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顾淮宴离开她的嘴,开始一路往下,绕过碍事的睡衣,一把吻住那充血的红珠,舌头从上头扫过,唐妤笙浑身颤抖,不停的耸动身子,却正好一下又一下的将胸脯往顾淮宴嘴里送。 男人品尝着美味,手指感受着下面越来越明显的水,将内裤裆部拨到一边,刮起了肉缝。 “啊!别!” 轻轻的挤开肉缝,顾淮宴的手指不停的描画着轮廓,伸了一根手指进去,立马被肉壁吸吮住,像是迫不及待邀请他一探究竟。 温热的肉壁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但是现在还不够,他一根手指头都进入的有些艰难,更别提他的阴茎了。 顾淮宴很有耐心的一边挑逗着乳头,一只手在另外一边乳房上抚摸,而另外一只手模仿着交合的动作,一下一下开始浅插,修剪的非常饱满的指甲一下下剐蹭着肉壁,唐妤笙不经颤抖。 女人跌在沙发中,衣服凌乱,下半身却还维持着穿着睡裤的样子,而俯在她身上的男人衣衫完整,看不出凌乱的样子,如果忽略掉男人下腹明显的隆起的话。 他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淫水慢慢开始泛滥,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将食指跟中指稍稍往外退了一些,大拇指摁上了那颗凸起的红粒。 “啊!哈……”唐妤笙浑身像是被电击一般,酥麻感袭及全身,手不自觉的抓住了顾淮宴的头发。 感觉到头顶传来的刺痛,顾淮宴也没多恼,他正在孜孜不倦的品尝,吃完一边换另一边,有些碍事的睡衣老是往下掉,他将空着的手扯过唐妤笙的睡衣,往上一撩,扔在了一边,又啃上了她的柔肤。 阴蒂在被顾淮宴的大拇指狠狠揉搓,再加上小穴中忽略不了的手指,唐妤笙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 女人上半身赤裸,浑身散发着淡粉色,眼神迷离,没穿袜子的脚趾不断的在空中踢着。 淫水开始逐渐泛滥,两根手指已经很好的进出,他将剩下的两根手指也加了进去,他加快速度,一下一下抽插,还时不时的用拇指揉搓阴蒂,给唐妤笙带来刺激感。 “不行!不行了!哈——停~” 小腹传来酸胀,下面有很明显的感觉,唐妤笙开始挣扎,想将体内作乱的手指甩出去,男人察觉到了,拇指摁着阴蒂越来越重。 一道白光闪过,阴道喷射出水柱,浇到了顾淮宴的手上,包括浇湿了唐妤笙的内裤,还有睡裤。 他扒掉被水液打湿的睡裤,离开她的胸部,将她的双腿分开,看到了沾满透明液体的小穴,穴口还因为刚刚高潮没反应过来,正一收一缩。 “小骚货,手指都能给你干上高潮,逼水那么多,真的是水做的。” 顾淮宴看着美景,将肉瓣往两边分开,将手指再次插了进去。 继续搅动着甬道,里面的感觉如此美妙。 搅动了一会儿,他抽出沾满水液的手指,放到唇中舔了一下。 顾淮宴长得好看,这样子的画面他做起来尤为涩情,他缓缓褪下自己的裤子,将早就按耐不住的巨龙释放出来,对准湿漉漉的洞口,一插到底。 “啊啊!太——太深了。”唐妤笙尖叫,顾淮宴丝毫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顾淮宴低头看着二人交合的私处,青筋布满紫红色的巨蟒插在粉色的嫩穴中,像是欺负纯情的少女一般,巨蟒每次深深插入,都能听到“咕叽”的水声。 他抱起唐妤笙,开始在房间内走动。 顾淮宴今日没穿西服,外套大衣里面就穿了一件羊绒衫,羊绒衫有些扎人,尤其是浑身赤裸的唐妤笙,不一会儿女孩开始嫌扎人的扭动起来。 “你!啊——你把衣服脱了……哈——扎人——” 紧张(H) 顾淮宴轻笑,咬了身下女孩的锁骨一口。 “我没手,你来帮我脱。” 说完这句,他下意识再补上一句,“否则你想掉下去。” 他坏坏的用双手掐紧唐妤笙的雪臀,让她感受到体内那根巨物的存在。 唐妤笙被羊毛衫弄得难受的紧,顾不上其他,手臂从顾淮宴下摆往上一撸,羊毛衫就脱离了他的身体,连带着最里面的黑色短袖,也被她一把拽下。 他的体温逐渐攀高,唐妤笙被炽热的胸膛贴紧,隐约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是顾淮宴一直在用的。 意识到他在来之前就洗过澡了,今晚就是存了心来跟她做这种事,再加上今晚被他的吓唬,恶从胆边来,她咬上了男人凸起的喉结。 “嘶……” 如果说唐妤笙的敏感点是锁骨,那顾淮宴的敏感点就是他的喉结,还是之前一次情到深处的时候,男人迟迟不射,而唐妤笙已经累到极点,只想早点结束,不经意擦过男人的喉结,他才射了,唐妤笙就明白了顾淮宴的敏感点原来在这。 “宝贝,要咬就重一点。” 男人眼睛充血,将人再次按在床上,疯狂的抽插起来,精囊带着阴茎一下一下撞击她的小穴,混着淫水跟精水非常色情,将唐妤笙的双腿掰开,露出二人媾和的地方,男人更加使劲,龟头一次次抵进花心,酥麻的感觉让顾淮宴爽的脑袋爆炸。 “顾——顾淮宴,你,你慢点——” 男人像是没有听到女人娇软的声音一样,开始越来越重的抽插,他死死的掐着唐妤笙白皙的腰间,声音粗喘。 尤嫌不够,顾淮宴抽出高涨的肉棒,唐妤笙从愉悦中回神,以为他结束了,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滚烫液体,顾淮宴拉着她翻了一个身,她还没回过神,便被他捏着雪臀再次插入。 “啊!太深了!吃不下了——” 唐妤笙一下子没承受住,整个人趴在床上,屁股却高高翘起,男人以后入的姿势,更加强势的捏着她的腰,狠狠地抽干起来。 “咬的太紧了,宝贝,放松些。” 穴肉因为后入更加紧缩,龟头每次用力的抽干都能狠狠的撞到宫口,被穴肉紧紧咬住的肉棒不知疲倦的撞击,淫水顺着二人的交合处,流满了床单。 啪啪肉体撞击的声音砸在卧室中,唐妤笙因为被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大,小穴不自觉的收缩,双手攥紧了床单,她现在这个姿势趴在床上,腰臀高高隆起,显得极为诱惑。 女人的腰腹处还能看起巨物的凸起,男人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一下比一下狠的撞击,肉棒剐蹭肉壁,花穴再次收紧,顾淮宴爽的头皮一麻,差点被夹射。 不过他也快了,他俯下身子,一路吻过唐妤笙的背脊,能看到她明显的颤栗。 “把手撑住。”他下达命令。 可惜现在唐妤笙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呜咽。 男人意识到什么,伸手往下探,捏了捏唐妤笙的肉乳,开始冲刺起来,精囊撞击肉臀,发出声音,突然,男人捏紧肉乳,龟头紧紧顶着宫颈口,一下一下将滚烫的精液送入。 全部射完之后,他抽出肉棒,将唐妤笙翻过来,才发现女人早就哭的梨花带雨。 “哭什么。”顾淮宴吻上去,一滴一滴吻过她的泪水。 “你,你——” 唐妤笙你了半天都说不出来。 她其实从不在乎顾淮宴在床上会对她怜香惜玉,但是后入式真的是她每次跟他做爱最怕的姿势,每次被他这么干她都感觉要死了。 但是顾淮宴爱极了这种可以每次抵达她最深处的任何一种姿势,可以看到二人之间最亲密的地方。 “好了。”顾淮宴啄了一口女人的嘴。 他再次将她的双腿掰开,精液混着淫液开始缓缓流出穴口,他伸手一刮,肉瓣轻颤。 穴口红肿,阴蒂更是肿的发红,他有些懊恼,一把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刚刚她的高潮,再加上他刚刚那么激烈的性事,似乎有点伤到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女人在他怀中挣扎。 扭动的身体摩擦他的胸膛,引的他下面刚软下去的阴茎再次有苏醒的迹象。 “安分点。”顾淮宴轻拍女人的臀部。 “给你洗一下,都是精液,待会儿给你上药。” 唐妤笙羞得脸通红,一把埋进他的胸膛。 “看来以后得多做,小穴现在还那么紧,一会儿就不行。” “嘶——” 是唐妤笙用手刮了顾淮宴胸膛一把。 她本来想拧的,但是男人的腹肌根本没有多余的赘肉可以让她拧。 坐进浴缸,二人面对面,唐妤笙不想面对顾淮宴,牢牢的圈住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松开,我给你洗洗。” “你就这样子洗。” 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来喜悦。 “宝贝,你这样子我怎么看得见下面洗的干净没。”顾淮宴有些无奈。 回应他的只有越圈越近的手臂。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闹,只能凭着感觉小心翼翼的将她肉瓣掰开,用手指关节轻轻的将穴口的精液弄出来。 他不敢再用手指戳进去,怕真的伤到。 很快水面上浮起乳白色液体,似乎还可以在空气中闻到那股腥味。 收拾好一切,回到卧室,顾淮宴正伸手从床头柜抽屉中拿出药膏,就被唐妤笙阻止。 “我,我不疼了,困了……” 她动作比脑子反应快,不能让他打开抽屉。 男人皱眉。 “真的,真的。”唐妤笙拽住他的手臂,往床上拉。 “不早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顾淮宴没说什么,顺着她的手臂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唐妤笙抱紧,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洗漱过后给唐妤笙穿上的是丝质睡裙,而男人穿的是一体式的黑色丝质睡袍,唐妤笙将脸贴近他的胸膛,冰凉的感觉传递到她脸上,她有些紧张。 但是还好男人没有怀疑什么,轻拍她的背部,哄她入睡。 紧绷了一晚上的唐妤笙,再经历过那场激烈性事,电量早就耗尽。 顾淮宴拿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眼神看向床头柜的抽屉,黑暗中,不止在想些什么。 抽屉中,一个孤零零的丝绒礼盒躺在那。 而里面空空如也。 不安 次日,唐妤笙醒来的时候,顾淮宴已经起床。 她伸手往旁边探去,隐隐约约还留有余温,说明男人刚起来不久,正在浴室洗漱。 她耐心的听着浴室传来的洗漱声,飞快的拉开抽屉,将那个丝绒礼盒拿出来,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卧室那个大衣柜,衣柜被拉开,一把将礼盒丢进去。 正当她将衣柜门关上,浴室门被打开,男人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简短的浴巾。 从浴巾中间看,还可以看到晨起的欲望。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抵住衣柜门。 “干什么。”男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步一步逼近。 唐妤笙咽了咽口水,手指掐进掌心。 “我,我在找衣服。” 语气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慌乱。 男人没说话,眼神从她头顶开始往下扫,直到扫到她领口大开的地方,上面留下的红印。 “能下床了?”男人没继续逼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唐妤笙脸蹭的一下红了,她也顾不上跟顾淮宴在这扯别的事情,扒开挡在前面的男人,踉踉跄跄的往浴室走去。 在浴室关上门的时候,她听到顾淮宴的声音。 “我今晚有会,迟点回来,你困了就早点休息。” 声音很平淡,唐妤笙“哦”了一声,浴室门关上。 而也是她关浴室门太快,没有察觉到男人阴沉的眼色。 她将淋浴头打开,给安静的环境创造声音。 坐在马桶上,她咬着手指头。 唐妤笙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笑。 什么时候开始,顾淮宴的缺席竟成了值得庆幸的事? 她现在唯一烦恼的就是,这个男人在巴黎停留的有点过于久了,久到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以前的顾淮宴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来一趟巴黎,每次来都是尽量选她周末没课的时间,两个人在公寓里厮混两三天,男人拍拍屁股回国。 她那时候还跟于笑笑开玩笑说自己好像个鸡,被顾淮宴随传随到,但是别人做鸡比她幸福多了,至少可以换好几个男人。 于笑笑灵魂发问,说她也可以找几个男人,多玩玩对比一下。 唐妤笙恨不得将于笑笑的嘴巴缝上。 她很清楚的知道,按照顾淮宴这种变态的占有欲,如果她真的跟别人发生关系,估计会先把“奸夫”杀了,再把她杀了。 一想到那个情景,什么反抗的思想都没有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凭什么顾淮宴可以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她就得当个阴暗的老鼠,被困在巴黎这个“下水沟”中,看不见阳光。 听到外面传来的开关门声音,她才拉开浴室门,看见卧室中没有顾淮宴的身影了之后,她才有些许的放松,开始了洗漱。 门口,顾淮宴穿上周岩送来的定制西服,又重新回到那个掌控一切的顾总。 他冷冷的颜眼神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将袖口整理好,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猎手般的锐利线条。 “查到了?”在踏出公寓门口的时候,顾淮宴冷声询问。 周岩将一个牛皮纸袋拿出递给顾淮宴。 “查到了妤笙小姐最近频繁联系的只有于小姐一个人,而且查到于小姐最近的通话记录显示的是一个美国的号码。” 美国,顾淮宴手指轻轻敲着牛皮纸袋,直到坐到车里,将牛皮纸袋打开,是一迭监控照片。 咖啡厅中,二人交谈的姿势,以及那张脸上突然扬起的兴奋感。 “视频呢?” 周岩从副驾递来一个平板。 平板上播放的正是那日二人在咖啡厅的谈话监控。 一帧一帧很明显,顾淮宴握着平板的手指逐渐泛白。 他没有开声音,但是能够很明显从二人中的唇语中读懂。 他将平板丢向一旁,掏出手机给一个人发送了一些信息,随即拨打了电话。 电话响应了很久,对方才传来接电话的声音。 “顾淮宴你他妈最好有急事——”对方是一个暴怒的男声。 “于思铎,管好你妹妹。”顾淮宴说完这句话就挂掉电话。 洛杉矶的一处住宅中,刚结束宴会喝了太多酒准备倒头睡觉的于思铎接了这么一通电话,没头没尾,他拿过手机查看刚刚有人发送的消息。 这下,酒醒了一半。 他怒气冲冲的给那个只会到处惹乱的堂妹于笑笑打了一个电话,却发现对方迟迟不接,随即又打开一段对话框,长篇打乱的输入内容点击发送,却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草!”于思铎爆出粗口。 他已经尽力的挽救了,是于笑笑自己拒绝了,顾淮宴要怎么对付于笑笑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看着跟于笑笑上面的对话框,是伊万的地址包括联系方式。 他怎么就上了这丫头的当! 雨水顺着教学楼窗户蜿蜒而下,模糊了外面的巴黎街景。 唐妤笙站在教学楼走廊,再次打开查看了信息。 56万欧元的余额在屏幕上闪着冷光,是唯一能让她稍微心安的画面。 以及对英国的签证信息。 她的心在扑通扑通。 “唐,下周的研讨会材料准备好了吗?”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摔了手机。 “快好了。”她迅速锁屏,转身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明天就能发给您。” 走出教学楼时,雨已经小了,但天色依然阴沉。 唐妤笙撑开伞,刻意放慢脚步。 自从昨天在餐厅与顾淮宴共进晚餐后,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就如影随形。 她自从有了逃跑计划,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回家,表现得像个乖巧的洋娃娃,只为了不引起任何怀疑。 回到公寓,她习惯性地在门口停顿两秒,确认里面没有动静才刷卡进门。 她没有伸手去开灯,而是踢掉脚上碍事的鞋子,将随身携带的包包丢在玄关的鞋柜上。 赤脚走向厨房,打开厨房灯,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玻璃杯刚碰到嘴唇,她的余光突然捕捉到客厅茶几上的一样东西——在厨房灯色照射下隐没在阴影处。 一个深蓝色丝绒礼盒。 唐妤笙的血液瞬间凝固,寒意爬上她的脊背。 杯子从指间滑落,在瓷砖地上摔得粉碎。 水花溅上她的脚踝,冰凉刺骨,却比不上心头涌上的寒意。 同样的盒子,同样的位置。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行动起来——转身,冲向玄关,手指颤抖着去够门把手。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金属的瞬间,公寓门被打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 男人穿着深灰色大衣走了进来。 这么着急去哪? 顾淮宴的声音像一把冰刀,精准地刺入她的脊背。 唐妤笙僵在原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鼓膜。 警告 “我...”她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我忘记,忘记买东西了。” 低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顾淮宴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包裹过来。 他伸手越过她的肩膀,将身后的公寓门关上,按下门锁。 “咔嗒”一声,像是审判的锤音。 “买东西?嗯?什么东西?”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带着红酒的微醺,“我以为你要去的是伦敦……或者说爱丁堡? 每一个音节都像子弹击中唐妤笙的要害。 她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顾淮宴踏进玄关,手掌贴上她的后腰,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说话。”他轻声命令,黑眸深不见底。 唐妤笙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顾淮宴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要记住她每一个惊恐的表情。 突然,他笑了,那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捕食者般的笑容。 “看来我们有些误会需要澄清。”他握住她的手腕,不容抗拒地牵着她走向客厅,“过来。 唐妤笙被动地跟着,视线无法从茶几上那个礼盒移开。 它像一具棺材,埋葬着她短暂的自由幻想。 顾淮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优雅地单膝跪地,打开那个盒子。 “认得这个吗?”他轻声问,缓缓打开盒盖。 熟悉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唐妤笙的喉咙发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顾淮宴取出项链,银色的链条从他指间垂落,轻轻晃动,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 “根据伊万的描述,”他慢条斯理地说,“你卖它的时候可是相当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啊。” 他俯身,将项链绕过她的脖颈,“56万欧元,嗯?刚好够在爱丁堡安顿下来。” 金属贴上皮肤的冰凉触感让唐妤笙打了个寒战。 顾淮宴的手指在她颈后灵巧地扣上搭扣,然后顺势抚上她的肩膀。 “物归原主。”他在她耳边低语,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就跟二人昨晚亲密的接触一样。 “不过下次...”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如果再搞丢我送的礼物,就不是这么简单地拿回来了。” 唐妤笙终于找回了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淮宴轻笑一声,直起身走向厨房,皮鞋从碎掉的玻璃渣上碾过,像是碾碎她的翅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从你走进伊万店门的那一刻。” “你以为那种地方没有我的眼线?”声音很平缓,唐妤笙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这是警告也是劝解,告诉唐妤笙,在巴黎到处都是他的人,看着她的人。 嘴唇咬住,她明显在唇中感受到那股铁锈味。 他喝了一口冰水,走回她面前,用杯沿轻挑起她的下巴:“我给了你机会坦白,笙笙。” “那天的晚餐,你日常开销的询问...但你选择了继续演戏。” 唐妤笙别过脸,躲开水杯的触碰:“所以昨天你一直在看我像个傻子一样...” “你错了,不是昨天,是知道你有这个想法了之后。”顾淮宴接上她的话,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确实很有趣,”他放下水杯,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但不够,远远不够。” 他的唇压上来,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 被水冲淡的烟味辛辣在口腔中蔓延,唐妤笙挣扎着推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抱起,放在茶几上。 礼盒被扫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为什么要逃?”顾淮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声音低沉嘶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唐妤笙的胸口起伏,眼中泛起水光:“好?把我当情妇养着就是好?” 男人的眼神一暗,随即恢复冷静。 他退后一步,整理着领口:“看来我们需要重新确立一些规则。” 他走到玄关口,拿起她的包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茶几上——唐妤笙的护照、居留卡、学生证,所有能证明她身份的文件散落开来。 “这些,”他慢条斯理地说,“由我保管。” 唐妤笙心没来的由一慌,猛地扑向那些证件:“不行!” 脖子上的项链随之跟着摇晃,像是她现在的心脏,在胸膛中不安的摇晃,跳动。 顾淮宴轻松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回沙发:“为什么?如果不将这些交由我保管,我狠很担心,我下次来巴黎,见到的是人去楼空的公寓。” 他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的计划很周密,笙笙,新开的银行账户,查询过的航班信息,甚至连租房网站都浏览过了。”他的拇指抚过她颤抖的唇,不知道这句话是是夸奖还是嘲讽。 “但你还是低估了我。” 猫和老鼠的游戏,不过就一个逃一个抓? 唐妤笙的胸口剧烈起伏:“把证件还给我。” “一个月后。”顾淮宴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会再来巴黎,到时候...” 他顿了顿,“还会介绍你认识岳小姐。”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刺入唐妤笙的心脏。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我很清醒。”顾淮宴捡起茶几上的证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将证件装进信封,“你需要明白,这场游戏里,制定规则的人是我。” 信封的摩擦声音彻底激怒唐妤笙。 她突然站起身,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我不是你的玩物!” “游戏规则是你先不遵守的,至于玩物?”顾淮宴冷静地反驳,“从你走进顾家那天起,就是。”他走近一步,逼得她往后靠,直到后背贴上了沙发背,“从你为了母亲委身于我那天起,就是。” 这句话击碎了唐妤笙最后的防线。 她的背抵上沙发背,无路可退,眼眶泛红,却说不出来反驳他的话。 顾淮宴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近乎残忍: “听话,笙笙。”他低声说,“老老实实待在巴黎,哪里都不要去。” 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逃跑的想法...”他故意留下悬念,眼神暗沉如夜,“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的处理了。” 唐妤笙的眼泪终于滑落,滚烫地划过脸颊。 顾淮宴俯身吻去那滴泪水,然后退开,整理了一下西装。 “我明天回国。”他走向玄关,将她的包包重新放回到鞋柜上,“公寓楼下会有我的人24小时守着,学校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 他回头,最后看了她一眼,“好好上课,一个月后再见。”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唐妤笙缓缓滑坐在地,项链的钻石硌在锁骨上,生疼。 窗外的雨又下大了,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嘲笑她的天真。 她伸手摸向脖颈后的搭扣,想要扯下这条耻辱的锁链,却突然停住。 顾淮宴的话回响在耳边:“如果再搞丢我送的礼物...” 唐妤笙的手无力地垂下。 她望向茶几上顾淮宴刚喝过的水杯,透明的液体映出她扭曲的倒影——一个戴着钻石枷锁的囚徒。 但囚徒也会有反抗的一天。 这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唐妤笙擦干眼泪,站起身,将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丢进礼盒之中。 顾淮宴以为收走证件就能折断她的翅膀。 但他忘了,困兽犹斗,更何况是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地照亮了唐妤笙决绝的侧脸。 暴风雨要来了。 坦言 新加坡,岳家。 别墅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梳妆台上。 岳涵闵拆开那个粉色丝绒礼盒,一对小巧的钻石耳钉在晨光中闪烁着含蓄的光芒。 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耳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这?”她自言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梳妆台另一侧摊开着几张照片——私家侦探昨天刚送来的。 是顾淮宴按着一个女人在巴黎公寓阳台轻吻的照片,各个角度。 以及一本关于最近的拍卖物品的杂志,内页第一页便是售出的“情定”项链,拍卖价最终以120万欧成交价,后面几页便是礼盒中的这对耳钉,“茉莉”,成交价10万欧元。 岳涵闵拿起耳钉对着光看了看。 这对耳钉上的钻石加起来不超过一克拉,价值还不到那条项链的零头。 她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一把将耳钉扔回盒子,连带那些照片一起扫进了垃圾桶。 “小姐,造型师团队到了。”女佣轻轻敲门。 “让他们进来。”岳涵闵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 五分钟后,三个造型师带着大包小包的工具鱼贯而入。 岳涵闵像个洋娃娃一样任由他们摆布,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私家侦探的汇报: “顾总在巴黎十六区有一套公寓,登记在离岸公司名下。上个月,我们拍到了这位小姐。” 照片从桌子上递过来,落在岳涵闵的手边。 她低头看去,一个黑发女子站在公寓门口上,侧脸线条精致如画。 私家侦探的声音继续传来: “唐妤笙,21岁,巴黎高等艺术学院学生,她母亲唐棠是顾董事长现任妻子,也就是说...” “她是他妹妹。”岳涵闵冷冷地接上,铺满钻石的美甲轻轻敲击照片。 “法律上是的。”侦探谨慎地回答,“不过没有血缘关系。” 其实岳涵闵一直知道顾家有一个女儿,这在豪门里面不算什么秘辛。 据说在顾氏董事长顾诚天当初还起了让这个女儿改姓顾,正是登记在顾家名下。 但是据说后来这事不了了之。 岳涵闵知道顾淮宴在巴黎有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飞巴黎,但是她根本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是他的继妹! 镜中的反射让岳涵闵回过神来。 造型师正在为她盘发,灵巧的手指将乌黑的发丝挽成优雅的法式发髻。 她看着自己逐渐变得精致的面容,突然觉得陌生——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即将成为一个华丽牢笼的门面。 “不要这种发髻。”她的声音很冷淡,但是透露出压迫感。 身后的造型师冷汗冒出,给她拆了盘发,简单的做了一个披发。 “用这对耳钉。”岳涵闵指向垃圾桶里面那个被丢弃的礼盒。 造型师小心翼翼地捡起礼盒,打开取出耳钉,为她戴上。 钻石在耳垂上微微晃动,像一滴凝固的眼泪。 晚上七点三十分,劳斯莱斯幻影准时停在岳家别墅门前。 顾淮宴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车里等候 他今天没有刻意打扮,甚至领带选择的都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黑色领带,连袖扣都是低调的铂金材质——像是履行一个义务,他只需要一个完美的联姻对象。 岳涵闵穿着Dior最新季的裸色长裙,外面搭了一件雪白的貂皮披肩,脚上踩着jm的高跟鞋,缓步走下台阶,耳垂上的钻石在暮色中闪烁。 顾淮宴的目光在那对耳钉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周岩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岳涵闵提着裙摆坐了进去,低头向周岩道谢。 “你很美。”他彬彬有礼地称赞,声音低沉悦耳。 岳涵闵微微一笑:“谢谢,你也是。” 她的目光扫过他的袖口,“新买的?很适合你。” 这种客套的赞美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车上,顾淮宴谈论着最近的股市波动,岳涵闵则分享时装周见闻,气氛和谐得仿佛真是一对恩爱未婚夫妻。 餐厅是岳涵闵最喜欢的Jean-Georges,顾淮宴包下了整个顶层。 落座时,侍者为她拉开椅子,恰到好处地恭维道:“岳小姐今晚格外光彩照人,这对耳钉很衬您。” 岳涵闵摸了摸耳垂:“谢谢,是未婚夫送的。” 她看向顾淮宴,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虽然比不上某些项链贵重,但是心意,我收到了。” 顾淮宴切牛排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你喜欢的话,下次拍卖会可以一起去。” 前菜用完,侍者送上主菜时,岳涵闵突然开口:“我见过唐小姐的照片。” 银质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顾淮宴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私家侦探拍的。”岳涵闵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红酒,“不得不说,她很漂亮。特别是侧脸,有种古典美。” 顾淮宴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你想说什么。” 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 岳涵闵几乎要欣赏这种冷酷了。 “我想说,我知道你在巴黎养了一只雀儿,那只雀儿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她直视他的眼睛,“但是——”她话锋一转,“你给不了她顾太太的位置,所以你找上了我,想让我跟你联姻。” 顾淮宴没有立即回答。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继续。”他最终说道。 岳涵闵挺直腰背:“顾淮宴,我不在意你在外面养了谁,养几个。” 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股票投资,“但在公开场合,你必须给足我尊重,承认我才是顾家少奶奶,重大场合的陪伴,媒体前的恩爱形象——这些都必须是我的。” 顾淮宴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还有呢?” “顾家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由我生下。”岳涵闵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酒杯边缘,“之后你想让谁生,生几个,我不管。” 餐厅的背景音乐恰好在这时切换到了德彪西的《月光》,钢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下。 顾淮宴望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灯火,沉默得令人窒息。 “你知道,”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那些照片为什么私家侦探拍的那么顺利吗?” “因为是我授意的。”他转过脸,眼神直逼对面的岳涵闵,“你很聪明,这是你的优点,但是聪明过了头,就不是优点了。” “你说得对,我目前是给不了她顾太太的位置,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的找到了你。” 这句话像刀子般精准刺入岳涵闵的心脏。 她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但亲耳听到还是让她胸口发闷。 这不是关于感情的抉择,而是赤裸裸的利益计算。 “我当然知道。”她强迫自己微笑,“你选择了我,岳家的新能源与顾氏目前的发展是天作之合,我父亲在新加坡政界的人脉能帮你打通东南亚市场。”她放下酒杯,“而我也需要一个势均力敌的丈夫。” 顾淮宴微微挑眉,似乎惊讶于她的直白:“你很了解商业联姻的规则。” “我父亲有三个情妇,五个私生子女。”岳涵闵平静地陈述,“或许不止五个,我十岁就学会了分辨哪些‘叔叔阿姨‘是来谈生意,哪些是来谈感情。” 侍者上前撤走餐盘,适时打断了这场危险的对话。 甜点上来后,岳涵闵用小银勺轻轻敲击舒芙蕾的顶部,看着它慢慢塌陷。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岳家,我父亲对外宣布只有我一个女儿吗?只有我一个岳家继承人?”她问。 顾淮宴没接话,他其实调查过,但是也没查出来什么,查到的无非就是岳涵闵刚刚告知的,三个情妇,五个私生子女。 “因为我的母亲握住了我父亲的把柄,一个我父亲无法反抗的把柄。”舒芙蕾甜腻的气味在空中散发。 她抬眼,直视他的瞳孔。 “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我父亲的精神鉴定报告——” 体面 顾淮宴眼神一凛。 岳涵闵将舒芙蕾送到口中,她蹙了蹙眉头,有些过于甜腻。 “我母亲就是握着这个把柄,保住了自己岳家太太的位置,而我,是岳家承认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她的声音很平淡,好似说出的不是一个惊天巨雷,而且讨论今晚吃什么的话题一样平淡。 “当然我知道,我捏住你的那根本不算什么把柄,但是——” 岳涵闵将叉子放在盘子上,笑了起来。 “唐妤笙是你的软肋不是么?” 顾淮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岳涵闵知道自己戳中了眼前这个男人目前最大的要害。 他那位所谓名义上的妹妹。 “别去招惹她。” 是警告也是威胁。 “我承认,目前岳家的条件确实是我选择联姻妻子最好的选择,但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就是被人拿捏,岳小姐。” 顾淮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至于第二个——” 其实顾淮宴在选择岳涵闵作为联姻妻子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岳家能够给到顾氏什么帮助,以及给顾氏提供哪些资源,他需要一个背景履历优秀的“妻子”来装饰故事门面,岳家也需要一个优秀的“丈夫”来装饰他们的门面。 在很早之前,顾淮宴已经跟岳涵闵聊过一次,那时候的岳涵闵对顾淮宴的兴趣非常大,以至于根本没有考虑其他就选择了同顾淮宴的联姻。 至少在那迭照片出现前,她都是这么想的。 至于顾家长孙,顾淮宴是属意唐妤笙的。 而且他也不想跟岳涵闵有什么肌肤之亲,肉体接触,他能够给岳涵闵提供的,就只有一个岳家少奶奶的身份。 “我目前暂时还没考虑孩子的事情。”顾淮宴冷淡的说道。 “当然。”岳涵闵优雅的拿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现在说这个确实是太早了不是么?” “岳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选择你,你选择我是出于什么。” 顾淮宴靠在椅背上,整了整自己的袖口。 “订婚宴定在四月,在此之前还请你转告你的父亲,在订婚宴之前,我希望越南的新能源项目能够落地——” 岳涵闵笑了,那笑容完美的像是精心排练过的:“你放心,只要我们的事情不出岔,越南的项目很快就可以推进。” 晚餐在诡异的平静中结束。 离开餐厅时,顾淮宴依然绅士地为她披上外套,轻扶她的手肘。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又是一对豪门璧人的寻常夜晚。 但在劳斯莱斯后座,当车门关上的瞬间,顾淮宴立刻松开了她的手,仿佛触碰她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送我回家,谢谢。”岳涵闵平静地说,转头看向窗外。 车驶过灯火辉煌的街道,岳涵闵的倒影在车窗上重迭着城市的霓虹。 她摸了摸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突然觉得可笑——她曾天真地以为顾淮宴会是不同的,以为这场联姻至少能维持表面的温情。 但现在她明白了,在这场交易里,她不过是一个精心包装的商品,和那条120万欧元的项链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是,项链还能得到顾淮宴的珍视,而她,连这点奢侈都得不到。 车停在岳家别墅前,顾淮宴没有下车为她开门的意思。 岳涵闵自己推开车门,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记住,顾淮宴。”她轻声说,“我要的只是体面,别逼我成为一个不体面的人。”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岳涵闵抚了抚头发,走进了大门。 车门关上,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入夜色。 岳涵闵站在门前,直到车尾灯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允许自己的肩膀垮下来。 她摘下耳钉,随手扔进了门口的喷泉。 钻石沉入水底的声音,像极了她破碎的幻想。 她突然想起自己母亲前段时间找到她,跟她的谈话。 “闵儿,何必去查顾淮宴的事情呢,就算查到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保养得体的岳家太太,一年在这张精致的脸上砸了不少钱,但是还是看出岁月的痕迹。 岳涵闵坐在她对面沙发上,一言不发。 岳家太太很是无奈。 她对岳涵闵很少关注,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岳涵闵父亲身上,每天关注的都是它父亲什么行程,又跟哪个情妇过夜,又送了哪个女人礼物,她太懂得这些男人了。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觉得顾淮宴也是这种男人,家里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而在外面养着数不清的情妇,小三小四小五。 “妈妈。”岳涵闵出声。 “顾淮宴不是像父亲那种人。” 岳家太太脸色一变。 “他出现在大众视线中,我就没看到有什么报道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岳涵闵看着岳家太太不好看的脸色。 “不要觉得什么男人都跟父亲那种人一样,至少,顾淮宴在我这里不是。” 说罢,她看也没看母亲被戳中痛处的受伤表情,往楼上走去。 “岳涵闵!”岳家太太的声音响彻客厅,好在母女俩谈话的时候佣人都被支开了。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岳母大吼。 岳涵闵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都是我!都是我给你的!” “你等着看吧,你看你挑选的丈夫会不会就是跟你父亲一样,你到时候看看!” 思绪被扯断,那日的头疼跟今日一样。 她站在岳家别墅的门口,冷风吹的她格外清醒。 她告诉自己,既然得不到顾淮宴的心,那么得到权利跟金钱不就好了,在她这里,感情永远都是排最后面的。 她不会过的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守着虚无缥缈的爱情,患得患失。 她掏出手机,给一个名为s的人打了电话。 “来岳家,马上。” 说完这五个字,她走进了别墅门口。 是的没错!她要的体面只是她要的,至于顾淮宴的体面,顾淮宴没说,那么就当她不知道顾淮宴需不需要她给的体面。 马脚 ye ses huw u6.c om 美国,洛杉矶。 于思铎再次拨打了于笑笑的电话,再听到第六次“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之后”。他捏紧了手机。 果断火速的订了最近的一趟飞巴黎的航班,他拿上证件跟车钥匙,离开了公寓。 布加迪在美国的道路上飞驰而过。 而此时的另外一边。 于笑笑跟莫林果断的选择了分手,自从莫林开始工作了之后,她们的接触越来越少,甚至一周都没见一次面,于笑笑早就从之前非他不嫁的想法中脱离出来了,想着自己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在莫林第三次放了她吃晚饭的鸽子,她果断选择了拉黑删除一条龙,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 但是毕竟有了一年的交往感情,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有了上次酒吧之后的后遗症,她不敢随便联系唐妤笙,也知道这段时间唐妤笙肯定忙着跟她那所谓的哥哥周旋,没有心情陪她发泄,她自己一个人在公寓喝了两天酒,大哭了一场,睡了一觉。 这天结束课程之后,于笑笑哼着歌,将刚买回来的香槟放在茶几上,对着镜子开始涂睫毛膏。 手机屏幕亮起,是派对群里的消息,几个朋友正在讨论今晚的单身派对要玩什么游戏。 她勾起嘴角,打字回复:「等我半小时,马上到!」 门铃却在此刻突兀地响起。 “谁啊?”她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继续刷着睫毛。 门外无人应答。 于笑笑皱了皱眉,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一张冷峻的、带着怒意的脸正对着猫眼,仿佛能穿透那小小的孔洞直视她。 于笑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两步,差点撞到玄关旁鞋柜。 于思铎! 她堂哥怎么会出现在巴黎?!而且……他怎么找到她公寓的?! 门外,男人似乎知道她在门内,还在猫眼后面看到他了,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于笑笑,开门。”指定网址不迷路:biquwe b.c om 于笑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想给唐妤笙发消息求救,但手指悬在屏幕上,又犹豫了。 “再不开门,我就给二叔打电话,告诉他你帮人销赃的事情。” 于笑笑瞳孔一缩,猛地拉开门。 于思铎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上还带着雪夜的寒气。 他冷着脸迈进公寓,反手关上门,目光如刀般扫过茶几上的香槟、散落的化妆品,和沙发上那条准备今晚穿的亮片短裙。 “有派对?”他冷笑一声,“看来你心情不错。” 于笑笑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笑容:“哥,你怎么突然来巴黎了?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呀,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少废话。”于思铎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直接丢到她面前,忙着接于思铎的手机,她手中的睫毛膏顺势掉在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屏幕上是一张监控截图——模糊的画面里,一个戴着口罩的东方女孩正将一条钻石项链递给柜台后的老人。 于笑笑呼吸一滞。 “解释。”于思铎的声音冷得像冰,言简意赅的丢出两个字。 于笑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但于思铎的眼神让她无处可逃。 “我……我只是帮朋友个忙……”她声音越来越小。 “帮忙?”于思铎嗤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划动,调出另一条消息——顾淮宴发来的项链购买记录和交易明细。 「120万欧元,克里斯蒂拍卖行,19世纪俄国古董项链。」 「56万欧元,黑市交易,收款账户:唐妤笙。」 “你管这叫‘帮忙’?”于思铎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于笑笑,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 在于思铎无形的压迫下,于笑笑简直快哭了。 她从小就害怕这位堂哥,有时候于思铎一个眼神,她都能吓尿。 于笑笑咬住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顾淮宴……他怎么会知道?” “你当我傻还是他傻啊?”于思铎笑,“伊万那种地方,背后没点关系能开得下去?刚拍出得藏品,他老本行也知道不可能有人那么快售出,他要是真的想继续做生意肯定第一时间联系,顾淮宴在巴黎的眼线比你想象的还多!” 他一把拽过于笑笑拿在手里的手机,点开聊天记录,往上翻看到她和自己的对话—— 「哥!救命!我被家里停了卡,快饿死了!你认不认识收珠宝的地方?我有一条项链想出手……」 于思铎的眼神越来越冷:“你还骗我说是你自己要卖东西,你这条消息发给我的时候你爸刚把卡给你开了没多久,于笑笑你真的是好本事啊!” 于笑笑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会帮我吗……” 也是于思铎没反应过来,按照于笑笑以往的挥霍无度的日子,卖一条项链肯定是不够她卡停了之后的潇洒日子,而且这小妮子也不是第一时间找他资金救援,他就是太对自己这个单纯的堂妹信任了,才会刻意忽略聊天记录里面漏洞百出得信息。 “你——”于思铎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你知不知道顾淮宴是什么人?被他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他连亲爹都能送进疗养院,你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 于笑笑选择破罐子破摔,直视看着于思铎的眼神:“那又怎样?他再厉害,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以为他不敢?”于思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顾淮宴的手段你根本想象不到!他要是真想动你,别说二叔,就连爷爷都保不住你!” 于笑笑一把挣开他的手,“好啊,那就让他把我弄死好了,你看把我弄死了,妤笙会不会替我报仇!” 说完这句她才意识到什么,跑去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准备给唐妤笙打电话。 “顾淮宴肯定已经找她麻烦了!” 她抓起手机就要拨号,于思铎一把抢过,将她甩在沙发上。 “你现在联系她,只会让顾淮宴更怀疑你们还有后手!”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顾淮宴为什么先找我,而不是直接动你?” 于笑笑愣住。 “他在警告。”于思铎松开她,揉了揉太阳穴,“他是在告诉我——管好你,否则下次就不是一条消息这么简单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 于笑笑声音闷闷的:“……那现在怎么办,笙笙太可怜了,你都不知道——” 于思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你最近安分点,别再去联系唐妤笙,也别再插手她和顾淮宴的事。” “第二,我会去找顾淮宴好好谈谈,跟他解释清楚。” 于笑笑猛地抬头:“你要去坦白啊!” “不然呢?”于思铎戳了戳于笑笑的额头,“等你被顾家‘请’去喝茶,我再哭着去捞人?” 于思铎比顾淮宴小了两岁,也是跟对方多年交情,谈不上算是非常交好的朋友,但是多多少少也算是平时交往频繁的朋友。 但是于思铎又是什么时候知道顾淮宴对他这位名义上的妹妹那么关注的呢。 或许是在那日宋烨钦跟顾淮宴的打架之后,劝告别人别想对唐妤笙有想法。 于笑笑不说话了,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 于思铎看着她愣神的样子,语气终于软了几分:“笑笑,我不是在怪你帮朋友,但有些浑水不能蹚。顾淮宴和唐妤笙之间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于笑笑沉默良久,终于轻声开口:“……哥,妤笙真的很可怜。” 于思铎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但首先,你得保证自己别变成下一个。” 担心 房间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于笑笑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坐直身体。 “但是哥,你知道吗?顾淮宴要订婚了。” 于思铎愣神,和唐妤笙吗? 那为什么唐妤笙要逃?是因为不想订婚? 于笑笑从于思铎手中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翻出相册里保存的截图——那是前段时间《巴黎财经日报》的新闻推送,标题赫然写着: 「独家:顾氏集团总裁顾淮宴秘密抵法,与岳氏千金共进晚餐(附图)」 拍摄角度十分巧妙,显示出二人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 “哥,你知道这个吗?”于笑笑将手机递给于思铎。 于思铎接过手机,眉头微蹙,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 “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他问,声音低沉。 “有一段时间了。”于笑笑咬了咬下唇,“后来我再搜,发现已经找不到了,估计是被顾家压下去了。” 于思铎沉默片刻,将手机还给她:“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 顾淮宴要订婚的消息,竟然连他都没有收到风声。 于笑笑盯着他的表情,确认他没有说谎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想帮妤笙。” 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顾淮宴要订婚了,但他不打算放妤笙走,妤笙没办法,只能想办法逃,所以我才……” 她顿了顿,低下头:“哥,对不起,我骗了你。” 于思铎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当然明白于笑笑为什么道歉——她利用他的信任,套取黑市的信息,只为了帮唐妤笙逃离顾淮宴。 于笑笑从小被他二叔跟二婶娇养宠大,因为是老来得女,在平时的小事上二人极其将就她,以至于于笑笑在前二十年的生活中过于单纯,甚至因为交友不慎曾经被一个朋友坑过,于思铎出手教训之后就对于笑笑交友这件事极其重视。 甚至于后来听说她跟顾淮宴的妹妹交朋友,他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他不反对于笑笑交朋友,但是他私心认为,顾淮宴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的妹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话说回来现在,更让他心惊的是,顾淮宴竟然真的打算订婚了,却还扣着唐妤笙不放。 “笑笑,我知道你善良,我也知道你为朋友付出的这种牺牲,我也没有怪你的想法。”他缓缓开口,“但是你知道顾淮宴为什么不放唐妤笙走吗?” 于笑笑抬起头,眼神倔强:“因为他自私!他明明都要结婚了,凭什么还困着妤笙?他要是真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娶她?”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解,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憋着的话全部倒出来,语气里皆是为自己好朋友打抱不平的想法。 于思铎沉默了一瞬,才低声道:“因为顾家不会允许。” “什么意思?” “世家联姻,从来不是看喜不喜欢。”于思铎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残酷的现实,“顾淮宴是顾家的继承人,他的婚姻必须对家族有利。唐妤笙的身份……不够。” 于笑笑瞪大眼睛:“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 “那唐妤笙算什么?”她的声音微微发抖,“玩物?情妇?还是他顾大少爷养在巴黎的金丝雀?” 于思铎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良久,于思铎才叹了口气,站起身。 “笑笑,这件事到此为止。”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别再插手顾淮宴和唐妤笙之间的事,这不是你能掺和的。” 于笑笑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只是闷闷地“噢”了一声。 她知道,于思铎说的是对的。 可她不甘心。 “哥,”她低声问,“如果……如果妤笙真的逃了,顾淮宴会怎么做?” 于思铎的脚步顿住。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别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说完,他拉开公寓门,迈步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于笑笑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知道,于思铎的警告不是开玩笑的。 可她更清楚——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群里的小姐妹打电话问她到哪里了,怎么还没见到她人。 “我有点事去不了了,你们玩的开心,下次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挂掉电话,她再次把自己甩进沙发之中,强迫自己的大脑接受今晚的信息。 其实她根本不害怕顾淮宴对她的威胁,就像她自己说的,有本事就杀了她,但是顾淮宴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么想要教训她就会是别的办法了。 作为帮助唐妤笙逃跑的人,她在顾淮宴那里已经算是黑名单的人了。 她掀开捂在自己脸上的靠枕,才意识到她堂哥已经离开。 “不是,于思铎你有病吧!”她大声哀嚎,就为了教训她,从洛杉矶飞来巴黎跟她扯了这么一大通,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而被人骂了一顿的于思铎丝毫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蛐蛐他,再警告了于笑笑之后,他给顾淮宴打去了一通电话。 国内已经是凌晨,他也没指望顾淮宴会接他电话。 在确定对方没接电话之后,他点开二人的对话框,简单的说了下已经教训过于笑笑,保证于笑笑不会再掺和唐妤笙的事情,并说明于笑笑是出于朋友的帮助,希望顾淮宴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他今晚对于笑笑的警告并不是在故意夸张。 但凡是涉及到唐妤笙的事情,顾淮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但是他不明白,顾淮宴到底是什么打算,这边在跟别人订婚,这边又没有打断跟唐妤笙断了关系。 畸形的叁角恋? 国内的顾淮宴其实还没睡觉,他在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之后,才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在看到于思铎发送的消息之后,他并没有做出丝毫反应。 「最后一次警告。」 说完也没看对方会不会回复,拿起洗漱用品就去了浴室。 表面 叁月的风裹挟着塞纳河的水汽拂过唐妤笙的脸庞。 她站在学校门口,盯着手机银行APP上那个刺眼的“0.00”余额,指尖微微发抖。 于笑笑凑过来看了一眼,吹了个口哨: “哇哦,顾总这是彻底断了你的小金库啊。” 于笑笑这段时间默契的没提起唐妤笙因为售卖那条项链被发现的事情,同样也没跟她倾诉顾淮宴知道了是自己帮她寻找黑市的渠道,还引得她堂哥特意从洛杉矶飞到巴黎给她一通教训。 唐妤笙锁上屏幕,把手机扔进包里:“副卡还能用。” “无限额黑卡VS人身自由...”于笑笑做了个天平摇摆的手势,“这交易划算吗?”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四下。 唐妤笙正要回答,手机震动起来——周助理的短信:「顾总已抵巴黎,请速回公寓。」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叁秒,突然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我要走回去。” “什么?”于笑笑瞪大眼睛,“那不是要半小时?顾淮宴不是让你...” “让他等着,他是皇帝吗?我是他奴才?随传随到的那种?”唐妤笙调整书包肩带,转身走向与黑车相反的方向,“而且可以说我在上课没看手机。” 自从上次逃跑计划被发现了之后,她身边就跟了很多暗中的人,她知道都是顾淮宴安插的,她也没有心情去闹了,随便他吧。 于笑笑冲她竖起大拇指,随即又担忧地喊道:“他要是发火怎么办?” 唐妤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风衣下摆在身后划出决绝的弧度。 她看不到于笑笑一闪而过的担心眼神。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迁怒唐妤笙。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于思铎这个人根本不讲义气,不知道跟她爸妈说了说了什么,导致她的卡又停了,她现在恨不得抓到于思铎出来暴打一顿。 她掏出手机,愤恨的给于思铎发了一大串消息。 于思铎没回复,转手甩了她两万块钱的转账。 她瞬间变脸,却看到转账下面附带的一句话。 「这段时间看你表现,表现好我就让二叔恢复你的卡。」 哒哒哒将对话框里面的“谢谢哥”叁个字删去,收了转账。 黑车跟在她身后,缓慢行动。 春寒料峭中,她故意放慢脚步,数着石板路上的裂缝,仿佛这样就能延缓即将到来的风暴。 路过一家面包店时,她停下买了根法棍。 刚出炉的面包散发着诱人香气,纸袋在怀中温暖踏实——这是今天第一件由她自己决定的事。 公寓楼下的黑色迈巴赫让她的胃部骤然收紧。 周助理正靠在车边抽烟,看见她立刻掐灭烟头迎上来: “唐小姐,顾总等您一小时了。”他压低声音,“心情不太好,您...稍微收敛点。” 唐妤笙咬了口法棍,故意嚼得很响:“是吗?我以为他要订婚了会心情愉悦。他心情不好,我心情很好。” 电梯上升的叁十秒里,她对着金属门整理表情。 门开的瞬间,浓郁的雪茄味扑面而来——顾淮宴只有在极度烦躁时才会抽烟。 玄关处堆着十几个高奢购物袋,Chanel、Dior的logo张牙舞爪地宣告着存在感。 唐妤笙踢掉靴子,赤脚踩过那些包装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玩得开心吗?”手机屏幕照映出一张略带不耐烦的脸,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种罕见的随意装扮通常只出现在两种时候——极度放松,或极度愤怒。 屏幕上是刚刚唐妤笙刚刚买法棍的账单。 唐妤笙把剩下的法棍扔在茶几上:“走累了,吃个面包补充体力。” 玻璃杯被重重放在岛台上,琥珀色液体晃出杯沿。 顾淮宴解开袖扣,慢慢卷起衬衫袖口,露出手腕上那支价值一套公寓的百达翡丽。 “岳小姐给你的见面礼。”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堆购物袋,“她很想认识你。” 唐妤笙用脚尖勾起一只Dior袋子的提绳,里面的丝绒盒子滑落出来,摔开露出条镶钻手链。“真大方。”她轻笑,“还没过门就急着讨好小姑子?” “你们会是很好的姐妹。”顾淮宴啜饮一口酒,喉结滚动。 “我可没有心情跟别人做姐妹。”她不耐烦的踹开那一堆袋子。 “再者说哪种姐姐?”唐妤笙突然抬头直视他,“知道丈夫和妹妹上床还送珠宝的那种?” 空气瞬间凝固。 顾淮宴放下酒杯,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缓步走近,雪茄与威士忌的气息将她包围:“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吵架。” 连续几日的工作再加上今天赶往巴黎,时差都还没倒过来的顾淮宴能够很明显感受到头痛。 “怎么,我说错了吗?”唐妤笙不退反进,仰头迎上他阴沉的目光,“难道不是你说的吗?”她上前拽住男人的领带,拉紧靠近自己。 “毕竟你馋我的身体,跟她结了婚之后还想跟我上床,她知道堂堂顾氏总裁还有这一面吗?” 唐妤笙也是气急了,她丝毫没考虑过挑衅男人的下场。 顾淮宴的手指猛地扣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皱眉:“别挑战我的耐心。” “你未婚妻知道你这么暴力吗?”她被迫踮着脚,呼吸却丝毫不乱,“或者她其实就喜欢你这种——唔!” 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顾淮宴的唇粗暴地碾过她的,威士忌的辛辣在口腔蔓延。 唐妤笙用力推他胸膛,却被他反剪双手按在墙上。 “放开!”她偏头躲开他的唇,气喘吁吁,“你的岳小姐没满足你?” 顾淮宴的膝盖顶进她双腿之间,声音低沉危险:“这张嘴除了说刻薄话,还会什么?” “还会咬人。”她猛地低头,狠狠咬在他锁骨上。 顾淮宴吃痛松手,低头看着锁骨上渗血的牙印竟然笑了:“长本事了。” 他慢条斯理地用领带擦掉血迹,“看来这两个月只顾着想着要怎么跟我对抗了是吧。” 唐妤笙抹了抹嘴唇:“托您的福,思考了很多人生哲理。” “比如?”男人再次捏住她的唇,手指摁压她嘴唇上的血迹。 “我逃不掉不是么?”唐妤笙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伸手从他胸前一路往下,停留在男人的西裤上。 “那我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你说的,除了顾太太,什么都能满足我。” 顾淮宴蹙眉。 他太知道唐妤笙的脾气了,能让她心甘情愿说出这种话,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影响到她。 “你能这么想,最好。” 唐妤笙累了,她现在无力跟面前的男人对峙了,当她听到于笑笑无意间吐露出的她的卡又被停了,她就知道又是顾淮宴插手了。 于笑笑是她在巴黎唯一的朋友了,顾淮宴现在的手段只是让于家停了于笑笑的卡,如果严重点,她根本不知道顾淮宴还会怎么做。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笑笑。 反正来日方长,她一定可以找到时间机会,彻底远离面前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