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此生》 第1章 婚姻是凑合 陈忠良一大早儿就上路了，他决意早点过去看看龙格，这样上午就有充裕时间带他去洗个澡，也好陪龙格多玩会儿。他已近两个多月没有去看龙格了。 初冬的晨风已寒着呢，可忠良竟将两边前车窗开着，任由冷风“呼呼”地吹将进来。此刻的忠良，就似出笼的小鸟兴奋着，连“呼呼”的风声都变得悦耳起来了。 手机响了，是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孙录昊打来的。这小子也起来的这么早吗？ “什么事儿一早儿就打电话？”忠良带有责问的口吻问。 录昊侧躺在床上，手机捂在耳朵上，压低了声音：“哎，起来了吗？”突又觉着不对劲儿，隐约听到了一种怪怪的声音，便提了声音问：“什么声音？” “我在高速上，开车窗呢。”忠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录昊仰过身子：“一大早儿的，出去瞎嘚瑟什么？！” 一旁的妻子王雅茹睡意粘粘，埋怨道：“说人家瞎嘚瑟？我看你是瞎嘚瑟，一大早的接电话，打电话！让不让人睡会儿……”说着，用脚后跟踢了一下录昊：“出去说！烦死了！” 录昊赶紧的起床，披上睡衣，边向客厅走边小声问：“干嘛去？” “去看小龙格。” 录昊坐下来，揶揄道：“又是那个留守儿童龙格！哥们，你要是喜欢儿子，赶紧再找个老婆自己生，现在国家都鼓励生二胎了。你老去看人家儿子算怎么回事儿啊？再说……” 没等录昊把话说完，忠良显得不耐烦起来：“行了，别墨迹，快说事吧！” 录昊委曲着：“我就是个贱痞子，瞎操萝卜干心。”录昊习惯性地从茶几上烟盒里抽出支烟，噙在嘴上又放下，道：“林萍昨晚上就给我发微信了，要我约你今天出来吃饭。今一大早上给我打电话，问我约好了没有？让你们俩儿闹死了！”说完，录昊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呵呵。” “你是自找的！我的事儿你少管。没时间！我带龙格洗完澡就在镇上吃了。”忠良显然没好气的样子。 “晚上吧。”录昊赶紧商量。 “晚上在我妈那吃，接孩子。”忠良搪塞。 “陈忠良，”录昊有些不悦了，直呼忠良的名字：“我怎么发现你死驴不上套啊。怎么，这律师还没干上呢，就开始装了？林萍也是好心好意为你鼓气，怎么，这也错了？”录昊和忠良说话总是这样，从来不客气，哥们嘛。 听录昊这样说，忠良心理也有些不悦了。他是最不喜欢别人来安排他的事儿，尤其说是商量你，其实让你没的商量。 忠良也不喜欢聚会，吃啊喝的唱啊闹的，不是自己的所爱。有那闲功夫，不如在家静静的看会儿书，书中自有颜如玉啊。 现在，有钱有势的人都很要面子，喜欢刷存在感。所以，录昊说的也没错，自己拒绝就是不给林萍面子，在同学间传开了也不太好，显得自己太不懂事儿了。不就是一块儿吃顿饭嘛，自己找理由推辞，真是有点儿太装了。 人生在世，很多事儿真的是身不由已。拒绝不难，难的是找到合适又说得通的理由。 “林萍做东请吃饭，她怎么不跟我说，让你来找我？”忠良不解地问。忠良也确实没搞懂。 “还不是上次那回事儿闹的，林萍怕你还生气……”录昊解释道。 “我哪来那么多气儿可生啊！”忠良缓了口气，随手把车窗关上了，又问：“都有谁？” 录昊舒了一口气，说道：“我、雅茹、兴权，还有你们俩儿。” 孙录昊、周兴权和陈忠良三个是高中时同学。高中毕业后，同学各奔东西。但他们三个人关系却一直保持着。但忠良和录昊经常在一起聚聚，周兴权是刑警，忙，聚的少。 “行，我下午回去，定好了地方，发我微信里。”忠良答应下来。 “林萍是为你好，怎么像是求你似的。”录昊又推心置腹起来：“我说，林萍要钱有钱，要样儿有样儿，上杆子贴你，人家都说了，不求你和她结婚，你还装纯什么。离婚几年了，你晚上躺床上真不想那种事儿啊……”录昊的语气里透出戏谑的笑。 没等录昊说完，他听见电话那边说了一句“你看着林萍好，你留着吧”，挂了。 录昊心理怏怏，倒不是因忠良挂了他的电话，而是因忠良对待林萍的态度和再婚的态度。他和忠良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处的真的跟亲兄弟似的。两家又是老邻居，两家老人也相处的很好经常走动。 忠良的母亲几乎每次见到录昊，都让他帮陈忠良再找个。忠良离婚都快三年了，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录昊太了解陈忠良了，正经的老实人兼半个书呆子，他是不可能到胡同里那些的足疗店或汗蒸馆找女人的。忠良这样苦着自己，憋着多难受啊。想到这儿，录昊嘟囔了一句：“憋死你！憋出前列腺！” 录昊没有了睡意。他点了一支烟，口吐云雾，呆在那儿寻思。忠良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你说上哪儿找林萍这样的美妇富婆。换做自己，早迫不急待抱美人归了，可忠良这小子却不知好歹地拒绝人家！ 更搞不懂的是，林萍却对忠良从高中到现在一直倾心，痴心不改。甚至，在同学聚会上，陈忠良当众给她难堪也不愠不恼不死心。他是没看出忠良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林萍值得这样子上杆子追他，成为同学间的谈资。 妻子雅茹起来了，从卫生间回来，把懒懒的粘粘的气息带到客厅里。录昊问她：“晚上出去吃，林萍请客，就在上次去的那家酒楼。” “不去了，你们同学聚会，我老去干嘛。”雅茹拢了下凌乱的长发，坐在他身边。“你怎么又在客厅抽烟，就不能上厨房抽去。”雅茹又怪道。录昊自顾抽着，却没理会。 “忠良不是辞职下来干律师了吗？林萍说为忠良庆祝庆祝。没别人，就我、陈忠良、周兴权。你去陪林萍吧。”录昊说话时，便伸出胳膊搭在妻子的嫩肩上。 雅茹说道：“我看你的猪头是吃不上了。你没看出来吗？” 录昊直起腰，像是发现了什么：“你看出来什么了？” 雅茹瞥了他一眼，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皮筋儿扎长发。录昊就一直那么看着她，脑袋歪来歪去，躲着她摆来摆去的马扎儿。 茹雅扎完了，又瞥了他一眼，欲起身。录昊一把按住她：“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墨迹？快说！” 雅茹笑了：“你没看出来呀？陈忠良根本就不喜欢林萍，他俩不是一路人。你说林萍死气白列地粘人家，有用吗？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更蠢的，整天瞎撮合。知道为什么给媒人送猪头吗？继续做傻猪啊。” 录昊掐灭了烟，语重心长的样子：“都是结婚过的人了，实际些好，风花雪月的有屁用啊。婚姻就是凑合，怎么就不能一起过？林萍有钱又漂亮，哪个地方配不上他陈忠良？！先在一起打拼伙儿，过一段时间试试呗，不行再散伙，互相也不拖累。现在多少离婚后又找的，都是在一起搭伙儿过日子的，也不登记。” 录昊说着又不怀好意地看了妻子一眼：“我就不信他陈忠良晚上躺床上，不想那点事儿，自己能解决啊？***啊。” 雅茹气得瞪了他一眼：“就你吧，整天就想那点事儿！” 孙录昊吓得一哆嗦。 雅茹又挑了一下细长的弯眉：“哪能像你说的那样，在一块儿打拼伙同居，不行就散伙，两不相欠。男女之间的事儿，吃亏的总是女人，被说闲话的总是女人，所以忠良肯定不会那么做，就算是林萍自己愿意也不行！人家陈忠良可是好男人，不怪林萍要粘他。” “我怎么没看出陈忠良好在哪儿？”录昊语气有点不以为然，甚至嫉妒。 雅茹转脸对着录昊：“你不是一直搞不懂林萍到底看上忠良什么了？就看上忠良这一点了，总是替女人着想，不做伤害女人的事！” 录昊听出雅茹话里有话，便马上转了话题：“忠良看着文文静静书生样儿，犟起来像驴，一根筯。要不是这犟劲，也考不上律师哈。” “犟起来像驴，一根筯，这种人感情专一！”雅茹说“感情专一”这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又扫了录昊一眼。：“你不是女人，你不懂。” 录昊心里有鬼有愧，便不再言语了。有点儿蔫了。 雅茹见录昊的样子，心一软，便软了身子偎过去：“林萍不是陈忠良的菜。就像你不喜欢喝羊汤，连盛过羊汤的碗下次用都不行，一样道理。不喜欢吃的菜，别人再说好吃没用，看着别人吃可以。”雅茹觉得自己打的比喻特别逗，不由地笑出声。 录昊点点头儿，似有所悟：“也是。”又像是自言自语：“可这小子将来又会是谁的菜？林萍又会是谁的菜？” “反正不会是我的菜，现在我就是单身也不会去追陈忠良，不是一路人。你才是我的菜，混球菜！”说着雅茹仰起脸来。 录昊会意，轻轻亲了一口。 孙录昊发现，近段时间来，妻子突地对他特温柔了。这个女人有时看着大大列列的，其实心里非常有数有心计。可能是她发现了他的异常，或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却不追问不急眼，一直不动声色，反而温柔如水如棉。甚至晚上在床上也学会玩了，让他惊喜不断。 男人一旦被女人降服，都会变成软骨头。女人要想把握住男人，就要用尽方法，把男人的骨头变软了，变酥了，那样就好拿捏了。 “你想什么呢？”雅茹疑惑道。 录昊回过神来，搂住娇妻，温柔起来：“你永远是我的菜，我现在想吃菜。”说着把她摁在沙发上，强吻起来，随着把手探进她的秘处。 雅茹用力推开他：“都几点了？孩子醒了！”说着拍了拍录昊的脸蛋儿，小声道：“晚上的。”说完赶紧起身出去。 “晚上去吃饭时把孩子顺捎送到他奶家吧，挺长时间没去了。明早让你妈送他去幼儿园。”雅茹说着去了厨房。 望着妻子的背影，想着她的温柔，想着今晚孩子不在家，两个人又可以在床上撒野，录昊不由得心旌摇摇了。他起身跟进了厨房，猫悄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妻子的纤腰细腹，把头贴在她嫩白细长的颈项里，闻着雅茹的体香。 “一边儿去，别缠缠人。”雅茹扭了一下腰身，录昊却抱得更紧了。 雅茹扭头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婚姻就是凑合，那你和我也是凑合呗？” “是啊，不凑不合俩个人怎么能聚到一起呢？我愿意跟你凑合一辈子。”录昊急忙说道，又腻腻地亲了雅茹一口。 雅茹扑哧一笑：“去把孩子叫起来吧。” 录昊转身出去，心中暗暗为自己刚才的神级回答叫好。哈哈！ 第2章 妈妈回来了 苍柏立，金栏卧，阡陌斑驳绿色歇。云带抽丝碧空裂。三辆四辆车影，空旷旷长路，如画贴。 见此美景，陈忠良也是醉了。看了下车表盘，忠良坐直了身子，脚下用力，“呜——”，车速提了起来。 出了高速口，再走三四公里路，左拐，就进入了忠良要去的由家庄村地界了。 过了前面的窄桥，穿过一片杨树林儿，就进入了村里。这座桥是三四年前才修的，听说是由大爷治好病的一个老板出资修了这座桥，还为由大爷修葺了院落。之前，一到雨季，河水经常暴涨，村民常困在里面无法出行。 由大爷家就在村委会的西面，也可以说是入村的第一家。由大爷家的房后是片苹果园，泛黄的树叶已是稀稀零零，枯枝孤独地怒刺向天空。不远处，一个山丘挡住了视线，连着高山绵延而去。 忠良远远地就开始有意打喇叭，然后把车停在由大爷家门前，又特意打了几声喇叭。 一只小花狗冲到了铁门边儿，在里面欢愉地叫着，身子扑到门栏上，又不时地回旋身子打转转儿。这只小花狗，是忠良在菜市场边儿捡拾的流浪狗，得了严重的皮肤病，骨廋如材。忠良遇到它时，正被市场上的人打。忠良不忍，用袋子把它装回家，花了三百多元钱才把皮肤病治愈，然后送到了由大爷这儿。 忠良拎着东西刚到院门口，里面的房门开了，龙格一路跑来，叫着“陈叔叔……陈叔叔”，由大妈跟在后面，边走边乐边招呼“龙格慢点儿”。 忠良自己打开了院门，进了门里，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花狗早已就扑过来。忠良刚蹲下身，把龙格揽在怀里，小花狗把前抓搭在忠良膝盖上，伸出粉红的舌头欲舔忠良的脸，忠良赶紧抱着龙格站起身。 小花狗在忠良的裤子上扑出梅花泥点儿。忠良就抱着龙格直躲，龙格扭着身子，看着小花狗，“哏哏”直乐。由大妈紧赶过来，用脚拨弄着小花狗，呵斥着，小花狗这才消停下来。 忠良侧脸说：“也没带什么。给龙格买了点水果，给你们捎了两桶豆油。” 由大妈责怪起忠良来：“来就来吧，老拿什么东西！”由大妈说着话时，拎起地上的东西，把忠良往屋里让着。忠良就一直抱着龙格。小花狗早已跑在了前头儿，算是带路吧。 由大妈说：“刚刚儿，龙格自己在炕上玩，突地趴儿窗上望，说陈叔叔来了。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听见陈叔叔车的喇叭声儿了，不一会就听见小花狗叫了。你说这孩子！”由大妈边说边笑着。 “是吗？龙格，你挺厉害啊，听喇叭声儿就知道叔叔来了？”忠良望着怀里的龙格，忍不住亲了龙格一口。龙格满脸喜色，一直乐着。 由大妈冲着忠良夹了一下眼：“你有时间没来了，必是想你了。这个小东西，心里可有数了。” 说着客套话，已到了外屋儿。龙格说“放我下来呀”，忠良刚把他放下，龙格就飞快地奔向东屋家。由大妈望了忠良一眼：“你进去看看他给你什么看？”由大妈说完又转身出了屋子。 听着由大妈的话，忠良好奇地跟进东屋儿，发现龙格早已脱了鞋，踩着炕沿边儿的小板凳，光脚上了炕上。炕梢儿处，摆放着一个方形大木槽，里面的物件五颜六色。“叔叔快来……”龙格兴奋地跪到木槽边，向忠良摆着小手儿。 忠良走进一看，我的天！这是一个大型的儿童轨道玩具啊！做工非常精细，有社区有医院、有地铁站有汽车站、有超市有学校、有港口有货轮、有公交车有乘客、有卡车有吊车……还有出租车和交警，看得陈忠良目不暇接。 一辆公交车从轨道上驶过来，龙格用手扶住，按了下机关，车停住，后车门开了，居然下来了一位乘客，自动地站在一边，然后公交车又自动关上门，走了……走到了一个站点后，又自动地停下来。接着龙格又演示了下吊车和卡车如何配合吊装货物，然后运送到货轮上…… 忠良简直看呆了，他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龙格不断地演示，看的忠良也很开心惊奇。忠良和龙格说着，笑着，玩弄着。 由大妈端着一大托盘红彤彤的苹果进来，放到炕上，用手指了指龙格，笑着：“整天儿长炕上玩儿，这都多少天了，还没玩够。” 忠良在炕沿边坐下：“谁给他买的？这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忠良接过由大妈递过来的红苹果。 “他妈妈回来了，从上海买的，拿不动，邮寄到镇上，你由大爷骑摩托车去取的。”由大妈说着话也坐到了炕沿上。 “他妈妈回来了？”忠良心里一惊。 忠良还没见过龙格的妈妈，还不知道人长什么样呢。忠良记得大爷大妈和自己说过，龙格的妈妈在上海工作，得病了才把龙格送回来。由大妈还到上海照顾龙格的妈妈挺长时间。 由大妈微微摇摇头，神情暗伤起来：“他妈身体不太好！”又压低了声音：“回来养病，住在西屋家。”由大妈说着，向西屋家呶呶嘴儿。 龙格听了，抬起头转脸对忠良说：“叔叔，妈妈……”说着指了指西屋家：“妈妈回来了。” 忠良笑着点点头，又伸手抚摸了下龙格的头：“哦，妈妈回来了，给龙格买这么好玩的玩具。” 由大妈又抬头看了下墙上挂着的阳历头儿，又幽幽地说：“这回来刚好有一个月了。” 忠良轻声地“噢噢”，点点头。龙格自己在一旁又开始玩着。 “由大爷没在家？”忠良有意换个话题。 “嘿嘿，”由大妈憨憨地笑了。“去镇政府了。这不，上个礼拜镇里来人了，把药碾子和电子称，还有药材什么的都没收拿走了。你由大爷就寻思国家不让干，就别干了。可龙格妈妈又回来了，你由大爷想给她身体好好调理调理，就想去把那个药碾子拿回来。那个药碾子可是你由大爷的爷爷时就用过的，祖传的东西，纯石头的呢。”由大妈唏嘘道，一脸的无奈。 忠良接过话：“我见过那个东西，记得由大爷跟我说过，现在电动粉碎机粉药材不好，尤其是粉五谷杂粮什么的，药性和营养损失大。”又问：“能要回来吗？” “你由大爷打电话找人了，他认识由家庄开发区里一个领导。”由大妈说的轻描淡写，可忠良听的却是一惊。由大爷一个乡下农民，一个懂中医却没行医证的乡村郎中，居然可以直接打电话找区里领导，由大爷不简单啊！ “不干了，要是别人来找看病怎么整？”忠良又问。他当初可是经人介绍，慕名来找由大爷看病的。 “方子还开，就是不卖药了。你由大爷就是为了给村民省些钱，也不用他们去市里买，跑来跑去的耽搁功夫儿，才去批的药材回来，也挣不了多少钱。”由大妈说道。 由大妈说的这些忠良都知道，他非常认可由大爷这对夫妇，认可他们的为人和处事。这也是为什么忠良经常来看他们，并与由大爷成为忘年交的原因。还有，要不是经常来，他也不可能见到龙格，并特喜欢这个小家伙儿。 正说着话，已被拴起来的小花狗又叫了。由大妈和忠良望了一眼院门，有人来了，是一个女的，手里还提个了化纤袋子。龙格却头也不抬，还在玩着。 “是昨天来看病的。”由大妈起身迎出去。 忠良转身看着龙格，笑道：“就这么一直玩啊，不够啊，不累啊。”说着倾身把龙格拖到身边，龙格就势偎在忠良身上，又“哏哏”地乐着。 忠良问：“我带你去洗澡啊？我买了新玩具，在车上放着呢。” 龙格腾地直起身：“好！我去告诉妈妈。”说完转身下地，穿鞋出了屋子。 第3章 初见 woo18.vip 由馨兰吃过了早饭，就在窗边摆好桌子，开始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累了，她就把身子靠在旁边的被子上歇会儿。 从忠良进门的那一刻起，由馨兰就一直隔着窗玻璃，望着这个文文静静有些书生气的男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从他和龙格亲近的样子，她已猜出他是谁了。大伯和伯母提起过这个人，龙格更是多次跟她提起过这位陈叔叔。 当看见陈叔叔把龙格揽在怀里的样子，一股暖流涌进由馨兰的心里，她突地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眼角湿润了。龙格自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子亲热地抱过他！龙格就犹如一个弃儿，躲在角落里，没人理会。 由馨兰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喜欢龙格，她也能感觉到龙格喜欢这个男人。她听见了龙格“哏哏”乐的欢笑声，那久违了的欢笑声！此刻，在她的心里，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感激。 尽管门关着，由馨兰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东屋家的说话声。笔一直在手里握着，却没再抄上一个字，她的心已静不下来了。 门轻轻地被推开，龙格轻步进来，又笑嘻嘻地踩着板凳上了炕。由馨兰小声问他：“是陈叔叔吗？” “叔叔带我去洗澡，妈妈，一块儿去洗啊。”龙格拉住由馨兰的手，恳求着说。 由馨兰“扑哧”地乐了，抚摸着龙格的头：“小傻瓜，小男孩儿长大了，就不能再和妈妈一块儿洗澡了，你现在只能和陈叔叔、姥爷一样的男人们一起洗澡，知道吗？” 龙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儿。由馨兰望了一眼窗外，见由大妈还在和来人说话，说：“一会儿姥姥回来了，让她帮你找套衬衣，洗完澡好换上。等妈妈再歇息两天，我去给你买好多些衣物回来。” 龙格点点头。 由馨兰又忽地怔了一下，望了望龙格，犹豫了老半天，才道：“来，帮妈妈把被子叠起来……收拾收拾，让陈叔叔进来，妈妈有话跟他说。”龙格听了，赶紧帮着妈妈叠被子。 被子叠好了，由馨兰把被子推到了炕梢儿。她正了下衣服，却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她又习惯性做出拢头发的动作，又发现自己没有带假发，她捂住嘴“噢”了一声音。龙格见了，麻利地转身下了炕，伸手去够柜子上的假发，只是碍于个子不够高儿，小手就一直在那挠着。 由馨兰见了，便道：“算了，龙格，妈妈这样子见叔叔不礼貌。” 龙格转身回去，搬了板凳儿到柜子边儿。他踩在板凳上，去够妈妈的假发。因凳子贴柜子太近，龙格的身子开始后仰，摇晃着。“别！龙格！”由馨兰尖叫道。尽管她身子很虚弱，但她发出的足够强的惊叫声，吓得龙格停住了动作。 “快下来，别摔倒了！”由馨兰悬着心这才放下，苍白的纤手捂着胸口，嗔怪起龙格：“你怎么回事啊？吓死妈妈了！” 龙格见了妈妈的样子，觉得可笑，竟然“哏哏”地乐了起来。 陈忠良正在东屋家闲着呢，脑子里寻思：龙格的妈妈回来了，中午就别在由大爷家吃饭了，也别带龙格在镇上吃了。洗完澡就把龙格送回来，赶紧回去吧，刚好单位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突地，听见西屋家有女人的尖叫声喊“龙格”，忠良腾地站起身子冲到西屋家门边儿，却又止住了脚步，他听见里面龙格招牌式的“哏哏”笑声。女人的闺房，男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入。忠良轻轻敲敲门，关心地问：“龙格，没事儿吧？” 由馨兰犹豫了一下，方对龙格柔了声音说：“开门啊，让叔叔进来。”由馨兰觉得，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也好，他肯定会更心疼龙格，对龙格会更好些。 龙格会意地跑过去开开门儿，害羞的样子轻声说道：“叔叔进，妈妈说”。 尽管忠良在门外听见了“让叔叔进来”这句话，但忠良还是问了句：“龙格妈妈，我可以进去吗？” 由馨兰回道：“没事儿呢，进来吧。”忠良听见一个女人轻缓、空灵、有磁性而尾声又较长的女人声音，声音弱弱的，但听起来却是那样柔细悦耳。 忠良轻了身子进去，侧脸望去，见窗边儿坐着一个人。从粉色的睡衣，可以判断出是个女人。竟光着头，瓜子脸，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却愈发显出异样的眉清目秀。 陈忠良是有生第一次看见一个光着头的女人，楞住了。龙格看看妈妈，又看看叔叔，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由馨兰忙笑着说：“让你见笑了。化疗化的，头发都掉光了。”由馨兰说着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化疗？尽管由馨兰说的挺轻松，可还是让忠良吃了一惊。忠良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喏喏”地点头儿，站在那里，好不自在。 “陈叔叔坐吧。”由馨兰指了下屋里的凳子，示意忠良坐下。 忠良坐下，龙格却跑到了他的两腿间，转过身望着妈妈。忠良抬头看了由馨兰一眼，发现她正在打量自己，忙低下眼睑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刚才那一瞥中，忠良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尽管没有头发增色，但五官其实很漂亮。尤其是那对儿眼睫毛扑闪下的黑眸，清澈深邃，充满了故事，透出一种别样的美来。 见龙格就那样撒娇地偎在陈忠良腿间，由馨兰心里暖暖的。“我叫由馨兰，大伙都省略着叫我由兰。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龙格的照顾。”她轻声说，柔柔的。 “没有没有。”忠良看上去还是有点儿紧张。 “你经常带他去洗澡，还带他出去玩，真是谢谢了！”说着由兰欠了欠身子，算是对忠良鞠躬致谢吧。 “不用不用不用。”陈忠良摆手连着说道。 忠良抬起头又看了由兰一眼，目光交融中，他感受到了这个女人满满的诚意。忠良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第一次看见龙格，就喜欢上这个小家伙儿了。”忠良又低头看了龙格一眼：“他确实挺可爱，还特别懂事儿，甚至懂事的让人心疼。” 忠良的一句“甚至懂事的让人心疼”，触动了由兰的心弦，一丝心酸和忧伤掠过心头。 由兰心疼地看着龙格，不假思索地说道：“陈叔叔，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啊不，这可不是小小的请求！我希望你经常带龙格去洗澡，最好是一个礼拜一次。你知道的，我大爷他们没有经常洗澡的习惯，农村都这样的。” “没问题，行。”面对一个正在化疗的女人，一位母亲，又是龙格的母亲，忠良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那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会多给你些费用，不能让你白帮忙啊。”由兰笑起来，先前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弯弯的细眉也扬了起来，神情有些俏皮，话语里也添了些活力。 “那倒不用，走高速就两站，我以前来都是走底道，也不太远，费不了多少油。”忠良真心地回答，望着由兰笑了笑。 “不行的。要给的，不能让好人吃亏呢。”由兰高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高兴过了。尽管声音还是弱弱的，但忠良听起来却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他在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女人的声音，真的是好听。 “龙格，听叔叔话，不准洗澡时闹人左祸哟。”由兰微笑着对龙格说。 “龙格可不闹人左祸了。”陈忠良握着龙格的两只小手说。 “是吗？我在上海时，在家里给他洗澡，简直没把我累死呀，太不老实了！”由兰嘴里怨着，脸上透出无限的爱意。 “是吗？龙格？”陈忠良把脸贴在龙格脸上，龙格又“哏哏”地乐。 “对了，你不上班吗？让你经常带龙格洗澡，不会影响你工作吧。”由兰有些歉意地问道。 “我去年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马上就可以申领律师证了。现在已从企业里辞职，准备出来干律师试试……”还没等陈忠良说完，由兰打断他的话：“你拿到律师证了！好厉害的，司法考试好难考的。”由兰眼睛一亮，露出佩服的表情。 “是挺难考的，我考了三年才过！其实准备了好多年了。”忠良自己也感慨着。 “那也不简单的！你原来是学法学的？”由兰又问。 “不是，我大学是汉证言专业的，法律是自学的。”忠良笑着回道。 忠良慢慢地放下了拘谨。忠良发现窗台摆着一个小书架，多是些佛教类的书。忠良猜测，她是个信佛的人。 “你也是学汉语言的？”由兰眼睛一亮，又叹服道：“自学能考过，你太优秀了！”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现在产能过剩，我们厂子精简人员。非一线的工人优先精简，我在单位的法宣室，就是法律和宣传办公室，列入人员精简的部门，我就主动提出离职，国家还能给一笔钱。” “噢，你还年轻，倒是应该出来闯闯的。” “我也是在国企里呆够了，一滩死水！” “我有个高中同学就是做律师的，做的非常好，现在正筹备在滨海市东阳区开律师事务所。他爸爸来找我大爷看过病，结果我大爷跟他聊了一下午，当时病就强了，回去后也没吃药病就慢慢好了。” 由兰谈兴甚浓，又接着说道：“之后就一直和我大爷保持着联系，现在听说他是由家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有一次我同学开车陪着她爸爸来，我大爷认出了她是我同学，才知道那位领导就是她爸爸。这世界说起来真是很小的。” 忠良点点头儿，微笑了一下：“是很小”。 没错，这世界是很小，要不小，他也不可能认识龙格，现在又与她坐在这里聊着。人与人相遇相识乃至相知，全凭着上天赐给的缘分。 刚才听由兰这么一说，忠良猜想由大爷直接打电话找的那个领导，可能就是由兰同学的爸爸。记得由大爷跟自己说过，如果考过了想做律师，找不到合适的律师所，说他有个朋友的女儿在滨海市一家出名的律所做律师，兴许可以帮上忙。这样说来，全对上了。 忠良这次来，也是想让由大爷帮忙联系下律所的事儿。既然由兰的同学就是律师，和由大爷说的应该就是一个人，可以让她给问下。但话到嘴边忠良又缩了回去，觉得初次见面就求人家不太好，何况人家现在还病着身子，且在化疗着，那肯定是癌症了。 忠良抱起龙格放在腿上，没说话。由兰看出陈忠良欲言又止，定是心里有话儿。她是一个多聪明的女人啊，于是问道：“你找好律所了吗？” “没有。我是在别的律所挂名实习的，那家律所在城南区，离家远，我想在东阳区找家离家近些的律所。再说，我也没真正的实习过，光有个律师证，没实务经验。” “东阳区是吗？去我同学律所去呀。她很优秀的，又是律所主任。律所刚成立，正是用人之际呢。那样，会有很多锻炼机会的。”由兰说的很诚恳。 “那就麻烦你问下。”忠良正求之不得，赶紧说道。 “这还算麻烦呀。等我联系下我同学的，不管行不行，都告诉你一声儿。”由兰决定帮一下这位陈叔叔，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以谢谢他对龙格的照顾。 陈忠良忙说“谢谢”。俩个人互相留下了电话。 更┆多┇章┊节┊：woo18.vip (W oo 1 8 . vi p) 第4章 心事 陈忠良带着龙格洗澡去了。由兰望着龙格扯着陈忠良的手，一跳一跳地跟在陈忠良身边，样子别提多高兴了。由兰看在眼里，伤悲在心里，神情有些感伤又焦虑。 由兰觉得，自己实在是亏欠龙格太多了，对不起龙格。都是自己的错，让龙格有了这样一个身世，让龙格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让龙格没有父亲的陪伴，让龙格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和父爱，让龙格……哎！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 想到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把龙格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个世上，由兰的心口又开始绞着劲儿疼，眼泪止不住又流下来。她这次停止化疗，执意要回来，就是想多陪陪龙格，把人生最后的时光留给龙格，不，是要好好陪陪龙格。 静下心时，由兰就会想起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等自己走了，谁来照顾龙格呢？谁来做龙格的监护人呢？大伯和伯母年岁都大了，又住在农村，不适合照顾龙格的。 自从父母遇难后，她就自己一个人躲在上海，很少回来，更很少和同龄的亲戚走动，彼此都生疏了。而且，彼此性情又多不了解，把龙格交给他们也不放心。 同学加闺蜜——肖律师，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可她目前还是单身狗，怎么可能让她带着个孩子呢？再说，肖玥也不会答应啊。 突然，一个念头在由兰的脑际里一闪，又定格住。由兰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禁不住打个激凌，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但很快，她又把这个念头压制了下去，她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可是，可是，那个念头儿，就像春天时刻大地里露出头儿来的野草，是万万压制不住了。 由兰从由大爷和大妈的口中了解些陈叔叔的人品，他是当地最大义工组织的群主，经常组织慈善义工们去看望孤儿童人和留守儿童。陈叔叔应该是一个很有爱心和同情心的人。 由兰索性思量起这件事情来，静静地想着种种可能和后续安排，任由自己的思绪氤氲开。她就那样一直呆呆地坐在窗前，眼睛毫无目标地望着窗外，微微蹙着眉头。 由兰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紧握着的小拳头也在发抖呢。由兰，她在矛盾着，她在焦虑着，她在激动着，她在兴奋着，她在期盼着……她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由兰相信，这是她最佳的选择了。 就似一个困在黑暗中很久了的人，突然看见了前方透过来的一丝光亮，那可是生命之光啊！由兰要义无反顾地冲过去，为了龙格，也是为了自己！ 此时的由兰，已是满眼的泪水，但脸颊却有些绯红了，抿着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狡黠笑意。嘿嘿，由兰那颗压抑封闭苦闷已久的心，突然被这个怪怪的念头戳的有点儿透气了。吁——，由兰重重地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但眼泪却莫名地流泪了下来。 大妈进来了，由兰转过脸来，抹着眼泪。大妈看见了，说道：“怎么了？你这样可不行，精神头儿可不能倒了！你大伯调理好多个癌症病人，一样能调理好你的病！”大妈心疼地安慰由兰。 “没事儿的。我是高兴的！”由兰破涕为笑。“大妈，把头发拿给我，还有外衣，我下地走走吧。”说着，由兰向炕边挪动着身子。 由大妈看着由兰挪动身子的样子，可比先前有力多了，而且是自己主动提出要下地走走，由大妈心里自是又惊又喜。 “昨天来看病的北边儿王家二嫂，听说你回来养病，今早送来了只乌鸡，说是给你补补。”由大妈伸手帮扶着由兰，说着。 “别，我可不吃。”由兰忙摆手说：“大妈，别为我杀生了，还是还给人家吧。” “你大伯也说你现在要多吃素食和五谷杂粮，少吃肉食。要不，养着下蛋吧。” “那就养着下蛋呢。” 由大妈又笑着：“那就把腿上的绳子解开，让鸡在院子里溜达去。”说完转身出去了。 由兰换好衣服，收拾妥当。她突地想照下镜子，却发现屋子里没有镜子。她这才想起自己有几个月没有照镜子了，她是不敢看自己镜子里的样子。可是此刻，她却莫名的想照照镜子了。 本想去大妈的东屋家照照，又转念一想：“算了。”由兰转回身子，摘下假发，心里想着：“真是的，还戴它干嘛呀。”由兰随手把假发丢到了炕上。 由兰穿着一套宽松的粉色运动装，静静地坐在窗外的石台上，左手握着半个大红苹果。她闲望着那只在院子里溜达的白色乌鸡，看着它跺着方步优哉游哉的样子，听着它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欢快声。 小花狗许是因没见过这只**，时不时向着乌鸡“汪汪”两声三声，最后可能自感无趣，趴到狗窝边眯眼儿去了，偶而地用眯着的眼睛斜一下乌鸡。 大妈躬着身子，摆弄着晾晒在苞米仓囤旁边搪板上的花生。远处，时不时传来隐约的鸡鸣声和犬吠声。阳光照在身子上，好暖和啊，好舒服啊。凉风徐徐，却不恼人，轻吻着由兰光着的头皮，凉酥酥的惬意。 由兰若有所思地样子坐在那里，想心事。 由大妈见由兰坐了挺久，好像没有要回屋的意思，就回到屋里特意为她搬来老式的靠背竹椅，累了，可以靠着歇息下。由大爷和大妈待由兰似亲生女儿，由兰在心里也早已把他们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由兰掏出手机，拨通了肖玥怡的电话，对方对一直不接。由兰知道肖玥肯定是正在忙。 此刻，肖玥怡律师正在法庭上为强奸案的被告人进行辩护：“……被害人年长被告7岁，有过性生活经验。另外，辩护人请合议庭注意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在今天的庭审询问中，受害人已经当庭承认，因她当天的例假没有好利索，她为了不污了新换的床单，是她自己去拿的卫生纸叠好后铺在自己屁股底下。这说明，她当时并没有遭到强迫，而是有意识地为性生活做准备，这完全不符合*****罪‘违背妇女意志’的构成要件……” 因本案是强奸案，被告又是未成年人，旁听席上只坐了被告人的母亲一人，其他席位空荡荡。尽管如此，肖玥怡仍然是慷慨陈词，且是全程脱稿，整个法庭里，回荡着她圆润清亮的声音…… 肖玥走出法庭，人还在走廊里，便给由兰回电话。 由兰接通电话：“肖玥。你肯定在忙，才回电话。” 记得高中毕业那年，同学们在留言簿上互相留言，肖玥怡和由馨兰分别把名字去了一个字，签成“由兰”“肖玥”。此后，同学当中就不少人这样叫着，渐渐的，就习惯成自然了。因同学当中，都知道她们俩个人关系最要好，被戏称“肖玥由兰”组合。 “刚开完一个刑庭。”肖玥说罢，又有意调侃道：“由兰，你总算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叫‘总算’啊，倒像是我多无情无义似的！”由兰怪起来。 肖玥听了，简直是心中窃喜。要知道，由兰已是很久没有和她斗嘴的样子说话了，久违了的由兰又回来了！ “由兰，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我能有什么好消息的！是你有好消息呢。” “我有好消息？” “你的律所筹办的怎么样了？” 听由兰问到这儿，肖玥又挪了几步，压低了些声音：“律所已经装修完了，我都过去办公了。”肖玥又故意逗由兰：“你答应来帮我，做办公室主任呗，这可是好消息。”其实，这也是肖玥内心里真实的期盼。只是由兰的身体……唉！ “什么？！真是的，又扯到我这儿。”由兰嗔怪起来。“说正经的，你律所要人不？已经实习完了，准备申请拿证，正在找执业律所。”由兰淡淡地说着。 “要啊！”肖玥回答的很干脆。“男的女的？多大岁数？”肖玥有点迫不急待了。 “你干嘛呢？至于急成这样吗？”由兰又嗔怪起来。“男的，岁数嘛，应该比我们大个几岁。听我大妈说过，他离婚，有个今年才上小学的女儿。你也不是找对象，还问岁数啊？”说到这儿，由兰自己先笑了起来。 肖玥听了，也是一阵子乐。末了，肖玥又说：“跟我出来的那两个小女生，执业时间满打细算才三年，脸太嫩，没多少社会阅历和经验，律师又不是吃青春饭的职业。他俩又都没结婚，将来肯定都要结婚生子……有他这样岁数的挺好，能成熟些。” “得了吧，好像你有多少社会阅历社会经验似的。”由兰取笑肖玥道。 “告诉他，律所正是用人之际，锻炼机会多多。”肖玥郑重其事起来。 “好吧。我问问人家的。”由兰故意卖关子。 肖玥了解由兰，没准的事儿，她是不会跟她提的。肖玥又关心起一个问题，便问：“你认识了解这个人吗？人品怎么样？做律师这一行，也是要先做人后做事。” “今天才认识，不过……”由兰故意拉长语音，又非常肯定地说：“我觉得人品没问题的，听大爷大妈说起过他的事，很有善心和爱心的人，人品肯定不会差。”说到这儿，由兰语气里又故作神秘地说道：“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经常带龙格去洗澡的那个人！”。 “是吗？这么巧？”肖玥语气里也充满了好奇。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来接我去你那吧，我想洗个澡。”由兰说起这话题，脸色又沉了下来。 “行行！明天周五，我下午去接你，在我这儿住下去也行，把龙格也带来。”肖玥爽快地应诺下来。 “那就这样定下了。我刚好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呢。”由兰又说。 “好的，宝贝，明天去接你！” 肖玥挂了电话，心情不错。听由兰刚才电话里的语气，她的情绪可是好多了。而且，还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由兰的新电话里，就存了四个人的电话，大爷大妈和肖玥，还有刚才加的陈忠良。她打开微信，发现通讯录显示有新朋友，呢称“耳东”。 “耳东？耳刀旁加个东字，不就是陈嘛。”由兰想。 耳东的头像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她猜测肯定是陈忠良的女儿了。由兰犹豫着，她没有加忠良的微信，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跟忠良说出她脑子里的那个想法。但不管怎样，由兰心里的那个念头是越来越坚定了。 由兰咬了口苹果，哇，好甜呀！ 第5章 身世之谜 由大爷回来了，摩托车后座上载着杂物，却不见那个药碾子。由大妈问：“碾子没要回来吗？” 由大爷摇摇头：“没在镇里。听一个镇政府人私下告诉我，那个碾子底下有什么字，有收藏价值，被市里一个卫计委的领导司机给搬走了。” 由大妈过去帮着接东西：“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吃个哑巴亏吧。”由大爷说着，竟然不在意地“呵呵”地笑起来。 由大爷往屋里走着，抬眼看见由兰坐在窗外石台上。由大爷又“呵呵”乐起来：“出来了，晒会儿太阳好，好。” 由兰笑着应道：“嗯哪。” 由大爷进了屋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对由大妈说：“孩子今天心情挺好的样子。” “谁说不是？！在外面坐老歇了。忠良来了，带龙格洗澡去了，走了后她就要穿衣服下地……”由大妈又压低了些声音笑道：“不知给谁打电话呢，有说有笑的！” “忠良来了？怎么没提前没打电话，呵呵。”由大爷又笑道。由大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呵呵”地乐着，不知是啥意思，便没接话岔。 外面突然传来龙格喊“妈妈”的声音。忠良已把车停在门口，车窗开着，龙格向院子里摆着小手。忠良下车，过来开开车门，抱龙格下来。由大爷大妈迎了出去。 龙格跑到由兰跟前，由兰拢在怀里：“来，妈妈闻闻，哇，好香呢。”龙格又“哏哏”地乐着。龙格望了妈妈一眼，转身跑进了屋里。 “龙格，慢点，干嘛去呀？”由兰转脸望着，担心道。由大妈也不明所以，便跟着龙格进了屋里。 由大爷问忠良：“下决心要当律师了？” 忠良转头，微笑着望向由兰，由兰忙摆手势：“别看我，不是我告诉的。” “还用别人告诉吗？你从来没有不提前打电话直接来的，呵呵，你这是要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啊。”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大爷。”忠良笑道。 龙格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假发，递给由兰：“妈妈，戴。” 由兰笑着抚摸龙格的头，轻声道：“妈妈不戴了。” 由大爷听了由兰的话，心里暗暗点点头。这说明，由兰对头发的事儿，心里已经放下了。 龙格却坚持着：“妈妈戴。” 由兰看出了龙格的小心思，鼻子一酸，接过假发戴上。转眼间，一个有点俏皮，短发卷曲，面容姣好的由兰出现在忠良的面前。果然，这个女人确实天生丽质，就是神色有点儿憔悴。 忠良问由大爷：“药碾子拿回来了吗？” 由大妈望着由大爷乐，由大爷微笑着也没吱声。 “没有。”由兰说，并把刚才听见由大爷的话，说给忠良听。“真是的！这世道，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由兰抱怨着。 “这怎么能行呢？得告他们，把东西要回来！”忠良有些气不过。 由大爷说：“哎呀，还是算了吧。” 忠良严肃道：“不行大爷，你不能这么就算了，你这是纵容。不能一味地做善人，惩恶方能扬善。” 由大爷看了看陈忠良，点点头，笑道：“好个惩恶方能扬善！” 由兰在一旁也看着一脸严肃的陈忠良，她真是没想到这个文文静静的陈叔叔，浑身却透着正气和正能量。 “可以告，但不要真动气。”由大爷显得语重心长：“告得成告不成，随缘就好。”又笑起来：“忠良，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告吧，呵呵。” 忠良频频点头儿，琢磨着由大爷的话。又向由大爷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用脑子记着。 由大妈说：“进屋说话吧。” 忠良忙说：“不用了，我还得回去，单位那边辞职了，有些事情要处理。”说着话间，忠良打开手里纸袋，拿出里面的衣物：“这是才给龙格买的两套内衣，龙格长的挺快啊。”忠良给龙格买内衣，一是龙格的内衣确实小了，二是自已还求着由兰帮忙联系律所的事，就算是小小的答谢吧。 由大妈和由兰赶紧说“谢谢”。 由兰心里一阵子难过，这些东西，本来是应该自己去买的。由兰说：“大妈，拿钱给陈叔叔。又带龙格洗澡，又给买衣服，别亏了人家陈叔叔。”由兰说着站起身。可能是起的猛了，她突觉胃口好难受，按着胃口处又坐了下来。 由大妈赶紧上前：“感觉怎么样？哪不舒服？” 由兰扭着细眉：“没事儿，胃口难受，可能是那半个苹果吃的。” 龙格的眼睛一直盯在妈妈身上，害怕的样子。 由大爷叮嘱道：“再不要吃生冷的东西，胃肠太弱了。苹果再蒸熟了吃。” 忠良见此情景，忙对由兰说：“给什么钱啊，也没有多少钱的。你进屋好好休息休息。”转脸又说道：“大爷大妈，我走了。龙格，跟叔叔再见，下周我再来看你。” 忠良转身往外走，由兰对龙格说“送送叔叔”，龙格跟了出去。 由大妈把装好的花生和苹果让忠良带回去，忠良推脱不掉，只好装在车后备箱里。忠良回身抱起龙格，亲了一口，又放下。又向坐在窗外的由兰招了招手：“好好养病！走了，龙格妈妈！” 由兰微笑着回了回手，没言语，她在强忍着胃口里的翻江倒海。 送走了忠良，龙格有点儿怏怏的神情挂在小脸儿上。由兰自是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心酸，胃里就开始有东西往上涌，她赶紧捂住嘴。 由大妈见了，快步进屋，拿出盆儿，到了由兰跟前。龙格站在旁边，怯怯的样子。由兰捂住嘴，摆着手，由大妈说：“龙格，进屋去！”龙格赶紧跑进屋，又躲在门后偷偷地看着妈妈。 由兰一张嘴，吐进脚前的盆里，眼里的泪水跟着唰地流了出来…… …… 回来的路上，忠良的思绪一直挺乱的。他回想着洗澡时问过龙格的话：“妈妈回来几天了？” 龙格摇着头，他还小，对时间没有概念。 “妈妈一个人回来的吗？”陈忠良故意装作随意的一问。 龙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忠良又看见了龙格小眼睛里那忧郁的东西，令人心疼。 忠良本来还想问“爸爸呢？”，但欲言又止。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孩子背后有故事，她的妈妈背后也有故事。这样的问题，一旦问出来，很可能会伤害到孩子。现在的小孩子，懂事都特别早。 忠良怕是终生不会忘记，有一次他带着龙格洗完澡，在给龙格穿衣服时，龙格突然伸出小手拍了他一下，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爸-爸。”然后就开始“哏哏”的乐，好像觉得特好玩似的。 当时，忠良一下子就楞在那儿，龙格竟然叫自己“爸爸”！他竟然叫别人“爸爸”！龙格这样叫自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身边没有“爸爸”。龙格可能是常听见别人叫“爸爸”，而他却没有人可叫“爸爸”，所以才学着其他孩子的样子叫他“爸爸”，且觉得好玩。 就因为龙格叫的那句看似玩笑的“爸爸”，让忠良心里对这个孩子产生了莫名的感情。他真的像父亲一样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今天见到由兰，更坚定了忠良当初的判断。而现在让他更揪心的是，龙格的妈妈居然得了重病，看样子会不久于人世。龙格太不幸太可怜了。忠良和那些义工经常去看望的留守儿童，好歹还有个父母在，可龙格呢？ 刚才带龙格洗澡时，只要能抱着，忠良就一直把龙格抱在怀里。他俨然一位父亲样呵护着龙格。在给龙格买内衣时，服务员把他俩当作父子，让忠良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暖意。 忠良并不后悔答应由兰，每个礼拜带龙格去洗澡。尽管由兰说是要给他费用，可他并不在意那些。 这对母子背后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呢？忠良并不是那种爱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他只是想更好的帮助这对儿母子 第6章 孤兰 中午时分，忠良来到了父母家，一块儿吃饭。 忠良的母亲已退休，父亲还要等几年退。母亲帮忠良带着女儿，但只要陈忠良有时间，或者把女儿接回自己家住，或到父母家陪陪女儿。他觉得作为父亲，自己应该多陪女儿。父母离婚，对孩子是最大的不幸，没理由再让孩子得不到父或母的陪伴，让孩子感到孤单。 刚吃了没几口，女儿甜甜说：“爸爸，老师问我，你是不是要去做律师了？” 忠良撇撇嘴：“你们老师消息可够灵通的。” 忠良的母亲一旁笑说：“你爸爸辞职做律师，可是一大新闻。” “妈，还是低调些吧。律师有什么了不起？听说这一行也挺难干，尤其是刚干的。”这几天，陈忠良一直在网上看关于新执业律师的帖子，对律师行业已有了初步的了解。 “好事儿就是好事儿，干嘛不让大伙知道？知道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找你办事打官司了。”母亲对陈忠良的话不以为然。 忠良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也对，就没再言语。 “妈，我先前是挂名实习，现在想做律师就要找家律师事务所真正的实习做案子，可能要比在厂子时忙，也不是固定时间上下班的，甜甜就得您多照顾些。”忠良又认真地说。 “没问题，不行，就让甜甜早晚都住我这儿。”母亲非常支持忠良，在她的眼里，儿子做律师，可要比在企业里上班好听多了。 “还有妈，刚开始可能会没有工资，或工资很低。”忠良又平静地说道。 母亲不解：“白捡人使？” “妈，别说的那么难听。刚开始什么都不懂，法院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关键得有师傅真心的带你教你。谁愿意教你啊，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忠良向母亲解释说。 “那你找到律师所了？有师傅肯教你？”母亲操心起来。 “正在托人联系，估计没有问题。” “你和甜甜都回来吃，不用给生活费。”母亲永远是坚强的后盾。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生活费是一定要给的，我可不愿意象隔壁王婶儿子那样，离婚后就常年和孩子在妈家吃，做啃老族。”忠良表态道，这也是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行了。厂子给的钱还是你自己留着零花吧。你说你，当初和汪虹丽俩婚后好不容易攒的那点钱儿，凭什么都给她了？现在她却连孩子抚养费都不给！”母亲生气道。 “妈！”忠良不希望在甜甜面前说起这些事儿。 “好好，我不说了！”母亲明白儿子的心意，忠良是不愿意在甜甜面前说她妈妈的不是。尽管忠良也对汪晓丽心存不满。 “甜甜，你们老师是怎么知道你爸爸要做律师了？”忠良妈有意转移话题。 忠良肯定地说：“还能有谁？肯定是林萍了。”” “嗯。”甜甜点点头说：“老师说，是听周嘉仁她妈妈说的。” 周嘉仁的妈妈就是林萍。林萍两年前离婚。甜甜和周嘉仁今年都上的小学，又都在这所学校，是林萍找人托关系把两个孩子调到一个班，选的好老师。 忠良笑了笑，没再言语。忠良妈不明白儿子的笑是啥意思，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甜甜，欲言又止。 忠良妈是因为接送甜甜时，才认识的林萍，感觉林萍是个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女人。林萍不是每天都来接孩子，有时是司机来接有时是保姆来接。忠良母亲从林萍开的车，从林萍的穿戴和作派，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有钱。 林萍接孩子时，总会与忠良妈在校门口聊会儿，她从林萍口中得知，林萍搞的农家山庄旅游生意，好像还在山庄里搞生态农业什么的。 林萍会经常问起陈忠良的事儿，对陈忠良表现出难得的关心。她对甜甜也非常好，还经常给甜甜捎好吃的。这让忠良的妈对陈忠良和林萍间的关系充满了期待，但陈忠良好像总是无动于衷。 …… 吃了午饭，送完孩子上学，忠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头倒在客厅沙发上。 忠良打开了微信，显示有新的朋友，呢称“幽兰”，手机联系人显示是由兰。陈忠良随手一点，见个性签名：“孤兰一支香自怜”，打开头像，空旷的山谷里，盛开的兰花丛中，伫立一位一袭古装白衣、束发垂腰的女子，却是孤零零的纤细背影。 忠良看着，突然想起李白的诗《孤兰》，里面有句“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意思是说：孤独的兰花，生长在寂寞幽深的庭园里，没人发现和欣赏它的高洁、典雅，被各种杂草掩没。 忠良看着那“孤兰一支香自怜”的签名，看着头像里空谷幽兰孤影一人，心不由得一动，便想起由兰病恹恹的样子了，心随着又是一紧。这个女人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孤单啊？心里又有着怎么样的一种凄楚呢？ 忠良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没有加由兰好友。他觉得不太熟悉的男女之间加微信，还是女方先主动加才好，就如男女初见，要女人先伸手的道理一样。 忠良进了卧室，心事儿重重的睡去。 第7章 不幸的女人 斜风嗖冷，阴云沉沉，傍晚时分变天了。 忠良已是几次打开微信了，看那“孤兰一支香自怜”的签名，看那空谷幽兰中伫立的孤零倩影，心绪惆浓。 孙录昊到现在也没有发来晚上林萍请客的地方，准是孙录昊忘记了。这家伙搞个了房屋中介，整天忙的神神道道的。忠良想发微信责问一下孙录昊，但又转念一想，不如直接问问林萍吧。 被林萍这样的女人喜欢，也算是有面子的事儿，即便自己不喜欢人家，甚至这个女人给自己平添了不少烦恼，却也没必要太冷淡了人家。林萍喜欢自己有错吗？没有错。一个男人可以不去哄一个女人高兴，但要给女人起码的尊重。照顾女人的面子，应是男人应有的修养吧。 “林萍，晚上安排在什么地方？孙录昊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你干嘛不直接跟我说？我心胸没那么窄小。让你破费了，谢谢！”陈忠良给林萍发了微信过去。 此刻，林萍刚换了衣服下楼，听见微信的提示声儿，随手点开，却见忠良发来的信息，心里甚惊又喜。忠良主动联系自己的遭数很少，尤其是上次高中同学聚会之后，忠良退出了同学群，再也没联系过自己，自己也没敢再联系过忠良。 林萍拿起另一个手机，拨了过去。 忠良还没放下手机，电话就响了，是林萍打来的，接过：“你好，林萍。” “别老‘你好你好’的，听了怪外道，生分。孙录昊这臭小子，能不能办成事儿了！忠良，你现在哪儿？在自己家还是你妈家？”林萍说话语速一直挺快，忠良已适应了。 “我在自己家了。”忠良平静地回道。 “那我去接你，你就别开车了。晚上咱们几个喝点儿，好好给你庆祝一下！”林萍说话总是这样，一副不容你“说不”的口吻，这让忠良一直不太喜欢。 “不用，我叫网约车吧，你告诉我地方就行。” 忠良是不喜欢应酬的，尤其是不喜欢没什么事儿，酒却喝个没完没了磨磨叽叽的。但今天林萍算是为了自己请客，出于礼貌，好歹也得喝点儿，肯定是不能开车去了。 “叫什么网约车呀！你就在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到，晃你电话就下来。”忠良听到遥控开车的声音，林萍挂了电话。 忠良已站在路边，但林萍却迟迟未来。忠良抬头无聊地瞅瞅天空，黑云翻滚。他又低头看见了下手机天气，今夜有雷电、阵雨。深秋寒雨，怕是明天天气要转凉了。 陈忠良看着微信，他又打开了由兰的微信，又看那“孤兰一支香自怜”的昵称，心里又在琢磨龙格的身世，不知由兰和龙格身上会有着怎样的故事。 一辆黑色奔驰车，缓缓地停在忠良的跟前。林萍早已摇下了车窗，在里面向他招手：“忠良，快上来！”忠良揣好手机，开门上了车。 林萍说：“不是告诉你，我到了，晃你电话再下来吗？等老歇了吧？多冷啊！”林萍望了忠良一眼，心疼地责备他。 忠良笑笑，眼睛望着车窗外：“没事儿，不冷。”在林萍跟前，忠良总是感到有点放不开。 林萍留着三七开的短发，齐齐地梳向脑后，发卷又小又密，显然是烫过。圆润小巧的耳朵上，银色蝴蝶型耳钉格外显眼。林萍今天着的是黑色套装，成熟之外又多了些性感。 读高中时，陈忠良和林萍关系并不是太铁太熟。高中毕业后彼此就没有走动，各玩各的，互相都不在对方的圈子里。在忠良的印象里，读高中时她各方面都很普通，长相也普通，除了说话嗓门大和走路快，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去特别关注一下。 记得高中同学毕业后全班第一次聚会时，林萍主动走近和自己打招呼，忠良居然没有认出她。让忠良刮目相看的，不但是她浑身上下透出诱人的女性成熟美，还有她的自信、豪爽甚至可以说是霸气。人真是没法看，谁也不要把谁一碗水看透。 无数的实践证明，越是在学校里不起眼儿的人，出社会后越是能创造惊喜或奇迹，而在学校里很优秀的人，出社会后往往很平庸。陈忠良在高中时算是比较优秀，结果参加工作后到了国有企业里，默默无闻的。在同学聚会上介绍自己的经历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谈资。 林萍开着车，忠良坐在一旁，俩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地近距离的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挺尴尬。 忠良先打破了沉默：“孙录昊这小子，说好微信告诉我吃饭地方，他是忘了告诉我？还是故意的？” 林萍笑起来：“他都到饭店了。”又转过脸：“你不会逗逗他？就说，都这么时候也没定好吃饭地方，你临时有事儿，不去了。” 忠良正尴尬和无聊着，也觉得有趣：“打电话？还是发微信？” “微信不见得能看见，你打电话。”林萍看上去幸灾乐祸的样子，笑着。 忠良电话打了过去，孙录昊接过：“忠良，什么时候到，我和兴权都到了。”孙录昊又不怀好意地说：“就差你和林萍了。” “你们到了？不是说定好了地方发微信告诉我吗？到现在没信儿，我以为取消了，刚好我晚上有别的事儿，不能去了，我的天！”电话里，忠良说的很正经。 孙录昊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陈忠良，不带这么玩的！”王雅茹和周兴权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忠良电话里很是委曲的口吻：“这怎么办？我真的是有事儿，要不，你们先吃，我这边完事儿了，肯定过去。” “我忘了告诉你时间地方，你不会打电话问啊？！你死人啊。”孙录昊有点狠狠地说道：“少废话，在‘蓦然回首’酒楼，你赶紧给我过来！”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爹，我叫你亲爹行不行！”孙录昊说完立即挂了电话，他觉得只有这招可使了，就得跟陈忠良急眼说狠话。 王雅茹和周兴权互相望了一眼。雅茹用下巴点了下孙录昊，对周兴权说：“这个人又开始犯彪病了，就爱认爹！” 周兴权听了，“哈哈”乐着：“怎么了这是？忠良不来了？你忘告诉他了？” “我这儿臭脑袋算是完了，确实是忘了。”孙录昊责怪自己。“我不跟他急眼能行吗？”说着又得意地笑。 雅茹责怪孙录昊：“自己臭脑瓜吧，却爱张罗事儿。请人家吃饭，到现在没告诉时间地方，还得人家忠良打电话主动问，有你这么办事的吗？！整天也不知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忙些什么！” 雅茹怪自己“不知你整天想些什么忙些什么”，录昊听了心里有些心虚。他下午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野了会儿，所以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录昊低着认错的样子。 周兴权一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不是？我是林萍通知的啊。忠良不知道今晚林萍请吃饭？”周兴权又望着孙录昊，担心着：“我说，忠良的脾气，这种事你不提前跟他说好，这顿饭能吃好吗？！” “别！”孙录昊一摆手：“是林萍让我约的陈忠良，我敢不告诉这小子？！”。 “这两个人搞哪一出？”周兴权不解地问。 周兴权听孙录昊说过，自从有一次同学聚会要求都领着爱人后，孙录昊把王雅茹带去，于是雅茹就和林萍成了好朋友。所以，周兴权又好奇地望着雅茹：“他俩儿现在什么情况了？” “烧火棍子一头儿热。”雅茹手托下巴做痛苦状：“替林萍愁。” “上次同学聚会，林萍也太大胆了，急了点儿。不知道忠良是个脸皮儿薄又特传统的人，哪能受了那个阵势。”周兴权皱着眉头说。 周兴权说的上次同学聚会，就是今年十一放假期间的那次聚会，是林萍在她自己经营的山庄里请客。 那次聚会，给大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是林萍的山庄环境似世外桃源，一个是林萍提供的烤全羊风味独具，而印象最深的，却是林萍有些醉酒之后在歌厅里当众宣布，她人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嫁给陈忠良，让陈忠良做这个山庄的主人。 结果，忠良在众同学的欢呼和掌声中，脸色通红，突地站起身，愤然离席，谁也没拦住，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了山庄，任由林萍在身后追着哭喊着“忠良……忠良……”，惹得追上来的雅茹把林萍搂在怀里，跟着哭成泪人…… “林萍高中时就偷偷地喜欢忠良，林萍文科并不是太好。高二分文理科时，就是为了忠良拧着父母也跟着学了文科，就那样默默喜欢了忠良两年，忠良却没有怎么正式地看过她一眼。林萍倾慕忠良的才华，他是让林萍动心的第一个男生，所以一直是她心中的那个他，初恋情人最难忘。”雅茹解释道。她和林萍闲聊时，林萍曾向她做过倾诉。 “原来如此。”周兴权似恍然大悟。“林萍在高中时学习确实不太好，性子又野，说话嗓门大，难入忠良法眼。” “林萍说，她有时是特意惹事儿左祸，大嗓门说话，就是为了引起陈忠良注意，结果人家从来就没有正巴经地看过她一眼……忠良考上了名牌大学，林萍考的普通本科，她彻底地绝望了，忠良从此就成了她的梦中情人……”雅茹说起来就像是在倾诉自己的故事，一脸感伤的样子。 周兴权听了，也感慨起来：“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林萍没离婚那些年，过的也挺苦的，表面上看得很光鲜，出了名的美女大老板。可谁又知道她的婚姻……” 雅茹听了频频点头儿：“我听林萍说，有一次那小子毒品发作出现幻觉，逼林萍吃毒品，林萍不吃，他就把林萍按到地板上，用螺丝刀撬林萍的嘴，林萍满嘴都是血……”林萍现出惊恐状，肩膀抖着：“我听着就吓死了！” 周兴权对雅茹哭笑道：“你和林萍只是这几年才走得近，知道的多些。同学当中，可能我是最先知道林萍婚姻状况的。我在下面派出所时，有一次接到家庭暴力报警，结果到家里一看，我就认出了林萍……送林萍去医院时，林萍悄悄求我，不要拘留那小子。” “这家伙变态！林萍干嘛不早点离婚？”孙录昊一旁愤愤地插言。 “林萍是怕他，他威胁林萍如果敢离婚，就杀死林萍和林萍父母还有孩子，林萍说他曾开车撞过林萍父亲！”王雅茹说，神色看上去有些惊恐的样子。 “其实吧，那小子是怕失去林萍才这么做。林萍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在外应酬肯定少不了，而且林萍在酒桌上挺豪爽，那小子看着心里就不舒服，常怀疑林萍在外面有情况……他就没事儿找事儿折磨林萍。看透林萍是怕他了，又不肯家丑外扬，就变本加厉折磨林萍当乐。”周兴权故意说的轻描淡写，但眼神儿里还是透着对林萍丈夫的鄙视。 孙录昊说：“那小子被判死缓，简直是救了林萍。” 王雅茹接过话：“谁说不是？不过，林萍提出离婚，那小子居然非常痛快地答应了。林萍说，那天她拿到离婚调解书，自己回到家里号啕大哭，多少年的委曲全释放出来了，她发誓要大变活人，好好活一回，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雅茹说到这儿，竟然舒了一口气：“林萍就把自己的微信呢称改成‘浴火重生’了”。 “好好活一回，就是要把忠良娶回山庄做压寨夫君？哈哈，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周兴权不怀好意地笑道。 雅茹翻了周兴权一眼：“兴权，我怎么才发现你牙挺漂亮的，要是能吐出象牙就好了。” 周兴权瞪着孙录昊问：“你这媳妇在骂人呢？不管管？！” 孙录昊得意地笑道：“你不说我重色轻友吗？！我就色了。” 雅茹没理他俩儿贫嘴，又说：“忠良和林萍现在都是离婚独身，林萍呢，现在也算是事业成功的女人了，肩膀头不比陈忠良矮了，她要大胆地去追求忠良，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所以才要当众向他表白，也是向别的女人宣示不要和他争，更是向那些跟在他后头的男人们宣示，她已有了心上人…… 林萍这样的女人，一旦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傻掉了，做傻事也做得轰轰烈烈的。”雅茹用叹服的口吻说道，脸上透着钦佩的表情。 周兴权点点头，又说：“那天忠良是不是反应过度了？至于嘛，头也不回就走了。” 雅茹接过话：“你们就看到了忠良文静随和、暖男的一面，没看到他骨子的果断和坚决。他那天那么做，就是要让林萍死心！” 周兴权点点头：“你还挺懂忠良的。读书多的人，想法就是怪，全当开了个玩笑，看把林萍惹的，成泪人了。”周兴权说罢，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笑着。 孙录昊一旁也跟着笑起来，又说：“我媳妇说林萍不是忠良的菜，可当初汪虹丽就是忠良的菜了？不也结婚了，不也离婚了？！” 王雅茹瞅了眼前这两个男人一眼，认真地说道：“经历一次婚姻的人，要么对婚姻无所谓了，要么对婚姻就挑剔了。无所谓了，婚姻就成了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挑剔了，婚姻就成为寻找精神伴侣。” “你是说忠良挑剔，林萍是无所谓了？呵呵。”周兴权又笑起来，一脸的狡黠。孙录昊听明白了周兴权的言外之意，俩人相视一眼，随后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雅茹看上去有些恼了，挑起细细的弯眉，脸色愠怒，盯着孙录昊和周兴权看，一直盯着俩人收敛了笑容。 雅茹绷紧脸色：“对女人来讲，林萍多苦啊！她对婚姻也是怕了，更需要精神伴侣！”雅茹顿了下，又像是自言自语：“也许只有忠良能安抚得了林萍受伤的心，但忠良这道菜得慢火细炖才有味，林萍是有些急了，我得帮帮她！” 孙录昊和周兴权听了，面面相觑。 第8章 斗酒 林萍从忠良的手机里听到了孙录昊说的话，忍不住乐了起来：“看得出你和录昊之间是零距离的哥们，‘叫你亲爹’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忠良点点头：“从小玩到大，彼此太熟了。经常吵，却离不开的哥们儿。” 林萍又说：“我听录昊说过，他爸爸有次住院，晚上你和他轮流护理。录昊说自己给他爸接屎接尿他都嫌脏，可你一点儿也不嫌弃！我还听说，你做一手好菜，你简直就是暖男啊！”说着话时，林萍侧目扫了忠良一眼，嘴角隐着甜甜的笑意。 忠良腼腆起来，不自然地笑了笑。 自从上次在林萍的山庄高中同学聚会，忠良半途离开之后，俩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且如此近距离接触。在林萍面前，忠良老是感觉不自然，甚至有点怕见林萍，怕和她在一起。但在忠良的心里，他并不是烦林萍，只是不想接受林萍的感情，或者说林萍表达感情的方式，让他不适应，受不了。林萍越是主动吧，呵呵，忠良就越是躲，就像是两块互相排斥的磁铁。 林萍把忠良的不自然看在眼里，主动换个话题：“甜甜上学感觉怎么样啊？我儿子前几天拉裤子了……哈哈，幸亏老师了。我寻思过几天给老师买点什么。” 忠良也乐了：“我听甜甜说了……” 孩子，是作父母们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俩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谈兴愈浓，忠良也慢慢的不再拘谨了。 俩人到了酒店，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两人到了楼上的包间。 孙录昊、王雅茹、周兴权三个正在低头玩手机，林萍和忠良进来，惊得他们三个人忙站起身让座。孙录昊说：“欢迎林萍女士和陈忠良先生大驾光临。”说着躬身摆着手势。 雅茹打趣道：“少贫嘴，滚边去，林萍坐这儿。” 林萍说：“你们先点菜，我去下卫生间。”说着转身离开了包间。 孙录昊看着坐下的陈忠良，恶狠狠地瞪着陈忠良，说：“忠良，行啊，一块儿接伴儿来的，还说不知道地方和时间。我让你装哈，让你装！” 忠良刚想解释，雅茹说：“忠良，不用跟这种就知‘认爹”的人解释。” 周兴权一旁笑着问：“忠良，啥情况了？”说着，眼神示意下转身离去的林萍，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把她拿下了？” 忠良红了脸，刚想言语，雅茹又说：“忠良，不用跟这种‘邪道道’的人解释。” 忠良听了，觉得雅茹说的有道理，便忍而不语。忠良知道，此刻，这两个臭小子在这儿，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服务员拿着本子进来：“女士、先生，需要点菜吗？” 孙录昊把桌子上的菜谱推到忠良面前：“请今晚的男主角先点。” 忠良斜了孙录昊一眼，拿起菜谱，这时，林萍进来坐在王雅茹身边，俩人亲热着。 几个人分别点了菜，最后是林萍，林萍问忠良：“忠良，听说你胃肠不怎么好？能吃辣的吗？忌口就不点辣的了。” 忠良说：“胃肠好了，没事儿了。” “听说你爱吃海鲜……先来个基围虾，再来个辣口的海鲜……”林萍翻看着菜谱。 他们三个互相交流着眼神，孙录昊忍不住说：“林萍，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三个有没有忌口的？就顾着忠良呗？” 林萍笑道：“你啥意思？雅茹在这儿，你怎么还敢吃醋啊？今天忠良是主角，有本事你也考个律师看看。” 孙录昊被林萍噎的说不出话来，直摆手。几个人都笑起来。 菜上的差不多了，几个人拿起酒杯，雅茹说：“林萍，你说两句。” 林萍看了忠良一眼，说：“忠良辞职要做律师了，算是喜事儿。我早就说过，凭忠良的才华，他早就应该出来闯闯。今天为他庆祝下，希望忠良早日出名成为大律师！还有呢，我公司那边再有法律上的事儿呢，就麻烦忠良了，行不，忠良？”说罢，林萍笑微微地看着陈忠良。 忠良又不自然起来，讪讪道：“好的，知无不言。” 林萍举起酒杯：“来，为忠良先干一杯。”几个人一饮而尽。 “忠良，联系到律所了吗？”林萍又关心地问忠良。 “别人帮着联系了一家律所，还没给信儿，估计没问题。”忠良回道。 林萍点点：“要是有问题，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联系律师事务所。给我做公司顾问的就是律师事务所主任，你要是去了她那里，我的公司业务就交给你了！呵呵……”林萍说着又笑起来。 “行，那边没信了，再麻烦你。”忠良笑着谢过。 雅茹不胜酒力，便换了果汁。林萍几个又倒满啤酒，开始边吃边闲聊着。 周兴权望了忠良一眼，说：“忠良，律师这一行，可是三教九流都接触，你得改改了，不能不爱交际整天就知看书，社会人脉尤其是跟公检法的关系，很重要。你的圈子有多大，圈子里都有谁，决定你能办多大事儿。” 林萍点点头，表示同意：“是啊，忠良，你在国企里待了那么多年，国企是一个封闭的圈子，肯定与社会上大不同。没事儿，慢慢适应，我呢，在社会上也认识些人，白道黑道的，公司老总，企业老板，政府官员，认识不少，等我把你引荐给他们。” 忠良听了，心里暖暖的：“企业里的氛围死气沉沉让人压抑，所以才出来做律师。不过你俩说的都对，我的性格也不知适不适合做律师，压力也挺大的。”忠良说着又感慨起来：“现在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今天单位那边手续都办完了，现在我成闲人了。” 孙录昊听了，说：“没事儿，忠良。我媳妇说，你肯定能干好，而且一定会是个非常有正义感和同情心的律师。” 周兴权听了，揶揄孙录昊：“动不动‘我媳妇’说，你是你媳妇的发言人啊？” 雅茹赶紧接过话：“老公，别理他。他嘴里没长象牙！” 孙录昊说：“我就愿意做我媳妇的发言人，是不是媳妇？” 雅茹乐着：“对，老公，就让他羡慕嫉妒恨，气死他！” 周兴权刚想反驳，林萍笑道：“兴权，你一张嘴，人家两张嘴，你说不过人家，还是省省吧。赶明儿再吃饭，你把媳妇也领着。” “忠良这还没有媳妇怎么办？”周兴权故意说。 忠良和林萍顿觉尴尬。 雅茹忙解围地怪道：“兴权，你怎么听不懂人话？让你领着媳妇来，你扯到忠良那干什么？！”。 周兴权刚想张嘴说反驳，雅茹已举起手中杯：“来，为我们兄弟姊妹的感情干一怀。” 除了周兴权，其他几个都附和着举起杯。周兴权发现王雅茹怀里是果汁，一边摆手一边对着雅茹道：“别，为感情干怀，喝果汁，你没诚意啊，不行，喝啤酒！” 林萍又帮着雅茹解围：“雅茹不能喝酒，再倒一杯，这酒我替她喝了。” 孙录昊听了，说：“那儿哪成，这酒应该我喝。” 周兴权说孙录昊：“你谁啊？靠边去。”周兴权望着林萍：“你替雅茹喝，行！听说你经常一口气儿吹下一瓶啤酒？”说着周兴权开开两瓶啤酒摆在桌上，问林萍：“怎么样？” 林萍看了看周兴权：“行啊，不过得有点说道。” “你说，什么说道？”周兴权问。 “以后多帮帮忠良，有案子帮他介绍介绍。”林萍说。 周兴全乐了：“我俩是哥们，还用你说吗？” 林萍听了，站起身，拿起啤酒瓶，周兴权也站起身拿起啤酒瓶。忠良欲言又止，心里有点心疼林萍了。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做任何可能的事儿，再心硬的男人，怎可能无动于衷呢。 林萍和周兴权碰下酒瓶，林萍瞅着周兴权对嘴喝，见喝一半了，林萍也仰起头喝起来。林萍居然手不把酒瓶，只用牙咬住瓶嘴儿，任由酒水一口气儿灌进喉咙里……几个人全看呆了。 林萍放下酒瓶，周兴权甘败下风地坐下：“林萍，我服你！”其他几个人也附和着。林萍有些得意的样子，她经意不经意地瞟了忠良一眼。 酒喝得差不多了，林萍说：“兴权，你可是答应帮忠良介绍案子的。” 周兴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刑大这块儿都是抓人的，得罪人的活儿，嫌犯或家属通过我们找律师的几乎没有。想介绍案子，要靠法官，还有看守所管教，再就是交警队也行。会有很多交通事故的案子需要请律师，交警可以帮着找律师。不过，人家给你律师介绍案子，都拿提成。” 忠良听了自是一惊：“拿提成？怎么会这样？” 周兴权说：“律师这行水很深的，你跳进去就知道了。”说着问忠良：“我给你介绍两个交警吧？让他们帮你弄几个案子，不过，得按规矩给人家提成，律师代理费的20%到30%。” 忠良听了，皱起了眉头：“算了，别介绍了，我不喜欢这种事儿。” 孙录昊说：“忠良是不会做这种事儿，忠良要面子的人，死要面子活遭罪。” 雅茹听了，有些生气道：“你别在哪儿瞎说，是面子的事儿吗？我觉得是不正之风。我也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律师行业也腐败啊？！” 周兴权不屑地说：“等你出名了，案子找你；没出名前，你得找案子。” 忠良琢磨了一下，说：“我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律师需要靠别人介绍案子生存。” “忠良，支持你。在我眼里，律师应该是代表正义的，也搞歪门邪道的怎么行啊？”雅茹赞同忠良的想法。 周兴权笑了笑：“忠良，你要是信雅茹的话，你就是书呆子。代表正义能当饭吃啊？没听一句话吗？水清无鱼。忠良辞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挣两个钱吗？” “你干嘛把忠良说的那么难听？忠良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吗？他做慈善做义工，都是往里搭钱的。”雅茹反驳周兴权。 “忠良不为钱他辞职出来干嘛？他没钱，做个屁慈善啊！你以为……”周兴权坚持道。 忠良听了，赶紧打断周兴权。“怎么了这是？为我还吵起来了。” 雅茹笑道：“他嘴里没长象牙。” 周兴权刚想张嘴，孙录昊却端起酒杯，冲着周兴权说道：“闭嘴，喝酒！”周兴权听了，气得放下了酒杯：“什么意思？两口子欺负人啊？” 忠良赶紧端起酒杯，“来，不管怎么样，谢谢林萍今晚的破费和好意，谢谢周兴权的良言逆耳，还有要录昊和兴雅！来，我敬你们几个！” 几个人举起酒杯。见他们几个一饮而进，林萍最后一个喝下。对刚才争执的话题，林萍一直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 第9章 夜色 龙格早早睡了，由兰望着龙格红扑扑的脸蛋儿，又回想起陈忠良今天和龙格在一起的点滴，想起龙格和陈忠良在一起时好开心的样子，由兰不由地会心笑了。 由兰听见外屋家有响动，知道大妈在为自己熬制五谷粥。今天晚上，自己又吐了，想到自己身体的每况愈下，由兰先前的念头儿越来越强烈了。她紧握着拳头，虚弱的身子又开始微微发抖。她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决定找大伯和大妈谈谈自己的想法。 由兰来到东屋家，眼里噙着泪水：“大伯大妈，您们辛苦了！”说着泪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由大妈也跟着流下了泪水，没说话。 由大爷在一旁说道：“孩子，任何疾病都可能康复，意志和精神因素很重要。你看‘病’字怎么写啊，一个‘疒’字头，里面一个丙字。丙字在五行当中和中医当中代表火，就是说病都是由火上来的。” 由兰点点头。 由大爷又说：“长期不良的情绪，就是疾病的营养源。所以，我让你把以前的事儿，一件件的翻出来倒出来，把心中的丙火斩断。忏悔，不仅是宗教意义上的修行方法，也是治病的良方。” 由兰认真地听着，又难过地说：“有时，一想到从前做过的错事儿，心口窝就疼，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想吐……” 由大爷说：“想吐，那就吐出来吧。给你熬的五谷粥，要少食多餐，渇了就喝大枣水。” 由兰“嗯嗯”应诺着，又道：“由兰有事儿要和您们二老说。” 由大爷和由大妈互望了一眼，看着由兰。 由兰便说道：“我的病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我感觉回来这些天，身子也越来越弱了，这罪我也实在是遭够了……可我放心不下龙格。”由兰说着又流下了眼泪。由大爷大妈不停地安慰。 “我看出来，龙格很是喜欢那个陈叔叔，那个陈叔叔也很是喜欢龙格，他们两个就像是父子俩，亲近的样子让我心里感觉很温暖！您们二老岁数也大了，我不定哪天就走了，龙格却没个人照顾，没有监护人，”由兰说到这儿，忍不住哽咽起来：“龙格没个人监护照顾怎么能行呢？他这一辈子怎么办啊，留他孤零零一人在这世上。”由兰终于没忍住，哭出声儿来。 大妈也跟着流下了眼泪，心疼地把由兰搂在怀里。 由兰看着由大爷和大妈，小心地斟酌着词句：“我想求陈叔叔和我登记结婚，名义上的夫妻，这样我不在了，陈叔叔就可以做龙格的监护人。龙格还没有户口呢，就落到陈叔叔那吧。我不会让他白做监护人的，我可以把遗产给他，你二老这块儿我也会给您们留下些钱的。” 由兰举重若轻地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由兰看着惊呆了由大爷和大妈，又补充道：“还有，我父母留下的这几间房子，我也做个遗嘱留给您们。” 由大妈显然被由兰的想法惊吓到了，张开嘴巴，一会儿看看由大爷，一会儿看看由兰，一会儿又看看由大爷，不知该如何是好。 由大爷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沉住气，深思了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道：“由兰，我们的事儿你不用考虑，也不用给我们留什么钱……” 由兰打断道：“肯定要留的！自从我爸妈在那起海难事故中去世后，您们一直把我当作自己的女儿，为我操了多少心啊。我这次回来，发现您的头发又白了不少。”由兰说着又流下了泪水。 由大爷终是没忍住，眼里闪着泪花，看着由兰说道：“忠良这孩子是不错，是监护龙格再合适不过的人，他对龙格子也上心。可就这么让他平添了一个孩子……”由大爷揉搓着下巴，心里没底。 由兰听大伯也说陈忠良是监护龙格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也更坚定了她的想法，便急着说道：“不会亏待他的，可以给他钱啊。我留下的遗产，足够龙格花一辈子的。” “你要是跟忠良提用遗产换他对龙格的监护权，好像他是为了遗产为了钱才同意监护龙格。这样，可能会伤了忠良的自尊，这件事儿反而难成了，我了解忠良这个孩子。”由大爷分析道。 由兰听了，无措又焦虑起来：“那怎么办呢？如果不告诉他我有遗产可用于抚养龙格，他能干吗？把一个孩子养大得多钱啊？又是男孩儿，负担多重啊，他凭什么同意呢？再说，我的遗产本来就是要留给龙格的啊。” “先别提你遗产的事儿”。由大爷也犯起愁来：“再说，这么大的事儿，涉及的可不是忠良一个人。凭空突然多了个孙子，忠良他父母会不会同意呢？”由大爷作为老人，考虑的更远些。 此刻，由大妈也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一旁又补充道：“是啊，要是当真有那么一天了，忠良领着龙格回到那个家里，他们会接受他吗？再说，怎么跟忠良说这件事儿？谁来说合适呢？” “这么说，你们同意我的想法了！”由兰突然像个孩子样高兴起来，而由大爷大妈刚才担心的问题，她却并不在意。“当然是我来跟陈叔叔说了！”。 由大爷琢磨了下，便赞同道：“那就说说看吧。” 由兰的想法虽然出乎意料，甚至是异想天开，但事已至此，却也没有什么更好办法。确实，龙格的监护问题真的不是件小事儿。 回到自己屋里，由兰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情绪开始有些兴奋，心里也有些小忐忑，胸口就似有个小兔子在蹦跶。由兰的脸慢慢潮红了，似少女般的害羞和紧张。 由兰轻轻吁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按了按心口窝儿，暗暗地鼓励自己。由兰欣喜地样子打开微信，立即加了忠良并留言道：“陈叔叔，我是龙格的妈妈由兰，有事儿求你，请通过。” 可是，加好友的请求早已发过去了，却迟迟不见陈叔叔通过验证。由兰背靠在墙上，就一直握着手机，神情有些发呆起来。 由兰已不知是第几次打开手机，查看微信，见陈叔叔一直没有通过，由兰心里便开始怅怅然。由兰挪动着身子到龙格身边，瘦弱的身子卷缩着，贴着龙格身边儿失望地躺下。 由兰渐渐地阖上眼睑，慢慢地睡去，眼角挤出一滴晶莹的大大的泪珠。 …… 酒足饭饱，忠良林萍几个在闲聊着。忠良闲时打开了微信，突地发现由兰加自己微信了，说是有事儿求自己，忠良内心不由地一阵子惊喜。 忠良没有急于通过好友验证，因为他自己现在无法和由兰聊天，他不想让由兰因为等待而着急，甚至失望和扫兴。 于是，忠良便提议道：“今晚天气不好，就早点撤了吧”。 林萍点了点头，说：“好吧。” 众人收了杯中酒。 网约车到了，几个人便下了酒楼。临走时，周兴权还向服务员要了一支芥末油。 林萍和忠良同坐一台网约车。夜色阑珊，霓虹的闪烁中，隐隐地能看出林萍的脸色晕红，眼神有些迷离。 说好的，司机先送林萍回家。林萍心里有些忐忑起来，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她心里有个期待，就是希望忠良能把自己送到家门口。如果真的送到家门口，她是不是要让忠良到自己家里坐坐呢？然后呢……今晚，她可是有意把孩子安排在了别处。 林萍攥紧了拳头，身子有些僵硬。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各想着自己的心事。 “由兰找自己会有何事儿呢？干嘛要说一个“求”字呢？”忠良疑惑着。 而一旁的林萍，却为接下来的可能和未知而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手心里都是汗。 林萍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雅茹打来的，还没等林萍接，就挂了。林萍正纳闷，雅茹发来一条短信：“姐，千万别急，小火慢炖菜有味，嘻嘻。” 林萍看了短信，心里一声哀叹，向着车窗轻轻地吁了口气。落叶在幽暗的灯光下，乱乱地翻滚呜咽，零星的飞起，打在车窗上后又飘向黑暗的夜空。林萍突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到了林萍家楼下，任由林萍客气，忠良执意要把林萍送到楼上，要看着她安全进了家门。到了家门口，林萍转过身来：“好了，忠良，赶紧回吧，要下雨了。”末了，林萍又特意加了一句：“谢谢你，忠良！”说的轻轻，却真意浓浓。 “说什么呢，应该谢谢你才对！钥匙呢？开门呀。”忠良催促道。 林萍开门时，手有些慌乱。看着林萍进了屋内，忠良又说：“今晚为我，你喝的太多了，以后少喝点儿，女人的身子要紧。早点睡吧。” 林萍没说话，垂着眼睑，摇摇头又点点头，一直不敢看忠良。 忠良关上门：“林萍，我走了，早点休息，拜拜。” 林萍没应声，听着忠良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萍靠在墙角的身子慢慢地滑坐到地板上，已是泪水满面…… …… 一声惊雷，由兰被惊醒。她慢慢地用力地坐起身子。 窗外，风在呜咽，雨打窗梭恼人意。 由兰披件衣服，打开台灯，墙上映出孤伶的倩影，她随手给龙格掖了掖被角。由兰打又开手机，仍不见那个“耳东”好友通过，由兰心感惆怅，又渐觉失望，甚至有了一丝莫名的怨气。 没了睡意，由兰又陷入沉思，心又开始乱乱的。 由兰打开手机微信，慢慢地写下：“ 蝶恋花?惊梦; 沉夜闷雷秋梦惊，风雨摇窗，陋室罗衾冷。独坐披衣眠不更，嘀嗒无意孤灯影。 红酒香杯琴瑟景，迷入情劫，伤痛何时停。洗尽铅华人自醒，愿如幽兰庭前竟。” 由兰写完，配发她头像里的图片发到了朋友圈里。 昏暗的灯光里，由兰又爱怜地看着龙格红红的小脸儿，感受着他的鼻息，心如刀割。 陈叔叔怎么还不上微信呢？ 陈叔叔是不愿意加为好友吗？应该不会的！ 陈叔叔会读懂这首词吗？ 他会问起龙格的身世吗？ 自己要不要主动跟陈叔叔说起龙格的身世呢？ 陈叔叔会同意自己的请求吗？ 陈叔叔能解决了来自父母和世俗的压力吗？ 陈叔叔…… 第10章 承诺 忠良回到家里，一屁股跟儿坐到沙发上，马上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过好友。 他并没有急于和由兰聊天，而是进入由兰的微信圈，结果看到由兰的微信圈只发了一个图文，就是那首《蝶恋花?惊梦》。忠良反复研读琢磨着这首词，深深感受了一颗心灵的孤寂。 “红酒香杯琴瑟景，迷入情劫，伤痛何时停”，这是在说令她至今伤痛的过往吗？会与龙格的身世有关吗？ “愿如幽兰庭前竟”，幽兰本应生在空谷里，她为什么说愿做庭前的幽兰终了人生呢？ 朦胧中由兰突然听见了微信特有的信息声，立即惊醒，忙打开微信，见“耳东”已通过了好友。由兰也并没有急于联系忠良，猜测到陈忠良一定是在看自己的朋友圈，在看那首《蝶恋花?惊梦》词。 由兰进入忠良的微信圈，看见很多图文，其中有不少是忠良和一些义工们走访留守儿童和孤儿童的照片。从一些文字里，由兰断定忠良是当地一个义工组织活动的组织者，看得出忠良是一个很人爱心和善举的人。这让由兰更坚定了自己要把龙格托付给忠良的想法。 由兰又琢磨起忠良的个性签名来：“相遇容易相知难，陪我容易懂我难。九天难觅一知音，不如一人自孤单。”呵呵，这签名可够有个性的！ 忠良的个性签名竟让由兰产生了共鸣。是啊，在这红尘中，真的是知音难求，懂已难找。与其与不懂自己的人在一起互相烦恼着，不如一个人生活挺好的，单身狗也是一种享受啊。人生，人生能耐住寂寞也是一种境界，这是由兰生病后领悟到的。 由兰终于忍不住，便发问过去：“陈叔叔在吗？” 立即得到陈忠良的回复：“在。你好，龙格妈妈。” 由兰：“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不好意思。”由兰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陈忠良：“没事儿，我晚上睡的晚。”忠良发了个呲牙表情。 由兰：“谢谢你一直以来对龙格的照顾，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你。” 陈忠良：“别再客气了！我挺喜欢这个孩子，待人亲。” 由兰：“你看我微信圈里发的蝶恋花?惊梦;词了吗？” 陈忠良：“看过了，你写的？” 由兰：“嗯！” 陈忠良：“很有才气！”一个大拇指表情。 由兰：“今晚才写着玩的，由感而发。”一个害羞表情。“你说说读后感呗。”又一个眨眼的表情。 陈忠良：“上阙太凄冷了，充满了孤独感、压抑感。” 由兰：“陈叔叔，你懂诗词？”一个惊讶表情，随后又发了个鼓掌的表情。 陈忠良：“嗯，说不上懂，喜欢诗词，有时爱读。”一个低眉害羞的表情。 由兰追问：“下阙呢？” 陈忠良：“前三句好像是回忆过往。后两句说的是现在心态和境况。” 由兰：“真没想到你懂诗词！现在很少有人喜欢这种东西了，有喜欢的也多是像我这样忧愁伤感的小女子，男人喜欢读诗词的已是很少有了。” 陈忠良：“中国人都有诗词的基因，林语堂说，诗词是中国人的宗教。”忠良回复完，又进入到由兰的朋友圈里，在词后面评论道：“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 “嗯！”由兰发了个大拇指。 “我给你作了评论。”忠良告诉由兰。 由兰赶紧看过陈忠良的评论，自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个陈叔叔诗词功底了得，能知道明代薛网的这首词句真是奇了；喜的是，他的评论回复正合已意。“谢谢你的评论！”由兰发了一串害羞的发情。 陈忠良发了个握手过去，没有说话。 “你知道发生在滨海市那场海难吧？”由兰又问道。 “知道。” “我父母就在那场海难中去世，他们去上海看我回来。”由兰连发几个伤心流泪的表情。 “哦！”陈忠良回复着，不知该如何回复好，过一会儿，才回复道：“非常同情你。” “我是独生女，这世上和我有直接血缘的人，就是龙格了。”由兰平复了一下情绪：“陈叔叔，我想和你说下龙格的身世。” 陈忠良还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发了个“哦”的表情过去。 “龙格的父亲也算是年轻有为……” “现在在监狱里服刑。” “他有家室。” “他出事后我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 “是那个女人在网上实名把他举报的……” “我那时太天真太傻了！” 由兰发完文字，又配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陈忠良一字一字地看过由兰发过来的信息，吃惊不小。他原以为，由兰可能是离异后一个人带着龙格，没成想龙格是她和一个搞婚外情的男人生下的非婚生子！ “情爱里无智者。傻是爱情的标签。我们都会犯错。”忠良安慰道。 “我和歌星姚贝娜得的是一样的病，乳腺癌晚期又复发了。我现在也遭到了报应，我每天都在忏悔。可龙格是无辜的啊！”由兰又发一个哭泣的表情。 “过去的事儿就让它翻篇吧。烦恼不过夜，健忘才幸福。”陈忠良又安慰着由兰。 “人生苦短，斯有何乐？我也看开了……可我放心不下龙格。你说，我离开了，这个世上谁来照顾龙格啊？！他还那么小。”由兰发了一串哭泣的表情。 “多数癌症都是吓死的，只要你够坚强，精神不倒，会有奇迹发生的。有无数的事例可证明。”忠良鼓励由兰。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我实在不想再遭罪治下去了。” “我回来了，我要和龙格在一起，多陪他一天是一天。” “孩子爸爸不知道我生下了龙格，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永远不想让他知道，更不想让龙格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由兰以发一串伤心的表情。 忠良的心情也跟着难过起来，此刻，除了安慰由兰，他也不好去评价什么。 “别那样想，你会没事儿的。”忠良回道，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过去。 “陈叔叔，我看得出龙格好喜欢你啊！我想求你照顾好龙格，你要是能答应，我在另一个世界也就放心了。”由兰开始切入正题。 “我会的，当真有那天，我会帮助由大爷和大妈照顾好龙格。你放心吧。”忠良爽快地答应着。 “我父亲兄弟姐妹好几个，由大爷是老大，我爸是最小。” “由大爷和大妈没有儿女。他们两个人岁数也大了。” “我不是要你帮助我大爷大妈来照顾龙格，我是求你亲自来照顾龙格。” 由兰发完上面这些话，心口突突的跳起来，昏暗的灯光映着她有些紧张的神情。她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在抖。 陈忠良琢磨着由兰的话，半天没敢回应，他不明白由兰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这里有着很深的含义。 由兰见陈忠良半天没有回应，心里立即一紧：“陈叔叔，对不起，难为你了！不要紧的，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 陈忠良忙回复：“不是为难，我是没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亲自照顾龙格？” “我求你做龙格的监护人！” “监护人？我怎么做监护人？”陈忠良不解。 “你别着急，听我慢点儿跟你说这件事儿。”由兰赶紧回复。 由兰双手握着手机，飞快地打字，神情焦急又似有些坚定。 “我们去做婚姻登记，这样我走了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做龙格的监护人。龙格到现在还没落户口，怎么成啊？我的户口就在这乡下，不想孩子是农村户口。登记后，可把龙格的户口落在你那里。”由兰很快又回复过去。 由兰没有提她的遗产足够抚养龙格的事儿。她也想看看不提遗产的事儿，这位陈叔叔是什么反映。 陈忠良真是有点蒙圈了，他反复地看着由兰的微信留言，手里就那样端着手机怔怔地看着。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这，这……忠良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紧张起来。 由兰没有再留言，她在给陈忠良时间，让他梳理下头绪。这件事情，对陈叔叔来讲，确实太大了，得容他前思后想、考虑周全。 由兰放下手机，斜着依偎在龙格身边。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浑身是汗，连手心里都汗。为了龙格，她已别无选择，她想把龙格的命运赌在这个男人身上！人生，有时候就是赌。 屋子外，狂风裹雨骤打着窗棂，忽重或轻。深秋暗夜，室内愈发清冷。由兰回身关了台灯，轻叹了一口气，便躺在了龙格身边，脸紧贴着龙格温暖的小脸蛋儿，忍不住抽泣起来。 这时，陈忠良已慢慢地回过神儿来，表情凝重。忠良已明白眼前这件事儿的份量有多重。由兰这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她最大的放不下，就是龙格。是啊，龙格太小，确实需要有人照顾，确实需要有人监护，不把龙格安排好，她会死不瞑目的！ 陈忠良觉得，自己不能拒绝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一位母亲的托付，更何况他也是那样的打心眼儿里喜欢龙格，感到和龙格是那样的投缘。如不是由兰提及龙格由谁照顾和监护的事儿，陈忠良还真没考虑到这一层，经由兰这样一说，他也替龙格担心起来。 如果由兰真的离世，龙格的境遇，连那些留守儿童还不如，她已经没有父母可盼可见。忠良每次直言那些留守儿童回来，心情都会难过，此刻，忠良又难过起来。 “龙格妈妈，你真的相信我吗？”陈忠良发送过去。 由兰正忐忑着，突然微信响了，她把手机捂在胸口上，不敢看微信的内容，她生怕陈忠良发过来的是抱歉或拒绝的话。 由兰还是看过了陈忠良微信的回话，琢磨着语言里的信息。忠良虽然是一句问话，但显然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透露出答应了的信息！ 由兰兴奋的像个孩子，手机在手里晃了晃。她感到胸口里有个小兔子在蹦，但还是掩饰住内心里的小激动，不由得亲了龙格脸蛋一口。 “嗯！我相信你！”由兰坐起了身子，披上衣服。 “好的！为了你的相信，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龙格，用我的生命去呵护他。”忠良承诺着。此刻，忠良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这不但是一个承诺，也是人生的一个抉择，他的人生必然要面临着改变！ “陈叔叔，你真的想好了吗？多个孩子又是男孩，可是负担很重的，你会很辛苦的，可能还会影响你再组建家庭的……”由兰又小心翼翼地试探忠良 “把龙格交给我吧！” “我真的是喜欢龙格。” “其他的事儿，你不用考虑。我会尽我全力照顾好他的，放心吧！” 忠良回复到这儿，迟钝了下，又回复着：“我相信你会痊愈的，到时我再把龙格还给你。”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不会看错你！”由兰发了一串大哭的表情。 “今天初次见面，你就那么相信我？”忠良疑惑着。 “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是一个母亲和女人的直觉。” “谢谢你，龙格妈妈！” “啊？谢谢我？” “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被人信任，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幸福。” “陈叔叔，你不用和父母或女儿商量一下吗？他们会接受龙格吗？” “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不会让龙格受委曲！”忠良没有下面回答。其实，此刻的忠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父母和女儿说。那都是以后的事儿，走一步算一步吧。 “龙格是一个不幸的孩子，有你，他又是一个幸运的孩子！”由兰感叹着。 “这样，你看你什么时候身体方便，我们去把手续办了，再把龙格的户口落了。” “一个礼拜时间，如果你一周后还没有改变主意，你再联系我好吗？如果你没有联系我，这件事儿就到此为止，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由兰又回复，她想给忠良留出后路。 忠良完全明白由兰的心思，便立即回复：“不需要考虑了，我不是那种做事儿心血来潮的人！不瞒你说，我真的喜欢龙格，甚至有时候想，龙格要是我的儿子就好了。”忠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真实想法。 由兰不由地激动起来：“是吗？你曾希望龙格是你儿子？” “嗯！现在天气也凉了，我觉得龙格也该上幼儿园了，没户口不太好。什么时间去，你定吧。”此刻，忠良的心态慢慢平复了下来。 “陈叔叔，你真是太有心了！我也正为龙格上幼儿园的事发愁呢，我希望他能到条件好一些的幼儿园，镇上幼儿园我也了解过了，不是太好，可市内的，又太远了。” “市内的有全托，周六周日可以接回家。” “全托肯定不行！我希望能天天看到龙格，我要天天陪着他。再说，龙格也太小了，全托怎么能行啊，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要不这样，这个冬天龙格就不上幼儿园了，天冷，来回接送也不方便，来年开春了，看看再说吧，你说呢？” “嗯！行。来年开春再说吧。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来年开春呢！，陈叔叔，龙格全靠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哎呀，就别老说这种丧气话了，多没劲啊。当真有那一天，我会把龙格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你就放心吧！” “嗯嗯。明天周五，我到开律师事务所的同学那儿去。下周一去办吧？” “行，下周一我过去接你，把龙格也带着吧。” “行！”由兰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想到要和陈忠良去婚姻登记，尽管不是真实的夫妻，可由兰心里还是有些纷乱的感觉。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晕热了。 陈忠良心里也感到有些不自然起来。尽管是名义夫妻，可在法律意义上讲，只要登记就是夫妻了。事情来的有点太突然，陈忠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再说点儿什么，所在就一直没有回复。 由兰见陈忠良迟迟没有回复，感受到了彼此的尴尬，她首打破了沉默：“如果你愿意，就到我同学的律所吧。” “律所刚成立，人手少，你会得到很多锻炼机会。” “她说可以亲自带你。” “她非常优秀的，在律师行内也挺出名的。我对她的律所非常有信心，不会委曲你的。不知陈叔叔什么意见？” 陈忠良看过由兰发过来的信息，心里挺高兴。“行，照你说的办。非常感谢！”忠良回复。 “我帮这点忙算什么？说谢的应该是我。” “我们谁也不说谢吧，谢来谢去。”忠良发了一个眨眼调皮笑的表情。 “嗯。陈叔叔，这么晚了，就不再打扰了。谢谢你！” “怎么又说谢谢了，不是说好不说‘谢’字在吗？” 由兰嘴角不由地笑了笑，忙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过去。 “晚安，龙格妈妈。” “晚安，陈叔叔。” 由兰并没有放下手机，而是翻到前面，一字一句地看着先前和陈忠良的聊天记录，每一字都看的很仔细，反复地琢磨着。 由兰越看越是高兴和欢喜，眼泪不自主的一滴一滴滴到手机上，由兰欣喜的样子擦拭着。 由兰放下手机，长长地吐了口气。 由兰突感如释重负，又感浑身无力，她躺在龙格枕边，头埋在龙格的颈项里，手搂着龙格，沉沉地睡去…… 第11章 美丽的谎言 昨晚，简直睡的太香了，由兰自从病了后，从来没有睡的这样沉过。由兰醒了，伸了个懒腰。 由兰赶紧摸出手机看微信，果然有陈叔叔的微信来：“龙格妈妈，外面天气转凉降温了，龙格有没有合适的衣服？没有，我买了送过去。” 由兰心里感到暖暖的。陈叔叔能留言说这些话，让由兰已不再担心陈叔叔会拒绝做龙格的监护人了。由兰浑身都感到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快乐着。 “有呢。今天我同学来接我，我再到超市买几件。陈叔叔，谢谢你对龙格无微不至的关心！龙格有你照顾呵护，会很幸福的！感恩！”由兰回复了过去。 见陈叔叔始终没有回复，由兰便起身披上衣服，拉开了窗帘。清朗的晨光酒满了屋子，弥漫起温馨的暖意。深秋的早晨，碧空明净如洗，白云朵朵，有一只飞鸟滑过天际，倏忽就没了踪影。 哇，好天气！由兰突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冲动。“龙格，醒醒了，小懒虫呢。”由兰叫醒龙格。 吃早饭的时候，由大爷把昨晚忠良给他发短息的事儿说了，告诉由兰，忠良已经答应做龙格的监护人。由大爷说忠良既然答应，就绝不会反悔，让由兰放心。以他们对忠良这几年的了解，肯定会把龙格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由兰听了，不住地点头，心里愈发高兴了，晕红的脸上露出孩子般地笑，又有些害羞的样子。 吃过了早饭，由兰把自己和龙格收拾妥当，戴上假发，说是要带着龙格出去走走，溜一圈儿。龙格听了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在蹦蹦跳跳，这可是妈妈回来后，第一次领着他出去玩。 “走，小花，出去玩呀。”由兰走过去放开小花狗拴着的绳索。 由兰牵着龙格的小手，俩人高高兴兴地走出了院门，小花儿狗欢快地尾随在一旁。由大妈在屋里望着，对由大爷说：“由兰自从回来，从没今儿这高兴劲儿过。你看看她走路的姿势，身子有劲了！” 由大爷也是同感，说道：“忠良答应做龙格的监护人，了却了她一块心病，精神负担卸下了。原来她的心病全在龙格身上，我俩都没想到。” “忠良肯做龙格的监护人，我们也放心了！这事儿说来也巧了，要不是忠良来看病，你们俩儿成了忘年交，也不会发生这件事儿。”由大妈感慨道。 由大爷听了，会心地笑起来：“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哈哈。” …… 由兰带着龙格来到了村前的杨树林里，一排排的杨树，整齐笔直地刺向天空。树枝树杈都已光秃，显得树干愈发峻拔。发黄了的树叶铺满林间，厚厚的一层，脚踩在树叶上，软软的棉棉的滑滑的，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晚秋的风好凉啊，轻抚面颊，凉凉爽爽，真的好惬意。小花狗撒欢地在林间跑圈儿，龙格“哏哏”地在后面笑着追着，跌倒了又爬起，惹得由兰又是皱眉喊又是抿嘴笑。 河水是那样的清澈，河沙细砾一眼可见，斜柳枯枝倒映在水中。几条小黑鱼在枝杈影子间嬉闹追逐。一阵风儿吹来，水面粼粼的波光，鱼儿便躲在了树影里模糊起来，躲起了迷藏。 由兰又来到了水浅处，蹲下身来，听见了似有且无的“哗啦”声，原来是潺潺的河水在向她轻柔地表达着问候。由兰用手探了一下水，哇，好凉啊，激的由兰打了个冷颤。 龙格小跑着过来，凑近由兰，也学着妈妈用手指探了下河水，然后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打着冷颤，挤鼻弄眼的样子滑稽可爱，由兰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小花狗自顾上前喝着河水，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打破了既有的宁静。 由兰眼睛的余光发现桥上有人，转脸望去，确有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在桥上，手里拿着相机向这边照着。见由兰望过去，那个红衣女子拍照后向这边招手，由兰也向她招了招手。那女子便向桥的那头儿飘去了，背景是那样的婀娜。 由兰累了，到林子里找块儿树叶厚的地方席地而坐，龙格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屈腿席地而坐，小花狗蹲在俩个人的中间，吐着红红的舌头，哈着热气。 由兰看了看龙格，说：“来，龙格，到妈妈这儿来。”龙格便来到由兰的两腿间，由兰把他揽在了怀里。“妈妈问你点事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陈叔叔？”由兰的眼睛一直看着龙格，目光柔柔的。 龙格害羞的样子点点头，然后又不自然地“哏哏”地笑起来。 “妈妈要是有事儿走了，陈叔叔带你到他家去玩……住些日子，你愿不愿意？”由兰试探着。 龙格靠上来，紧紧地贴住由兰：“妈妈，我要跟你走！”。说着冷了小脸儿，就要哭的样子。 由兰自是一阵子心酸，她努力平复好情绪，笑着说：“妈妈还会回来的，你跟着妈妈走了，要是想陈叔叔了怎么办呢？这样好不好，妈妈走了的时候，你到陈叔叔家住，不但有陈叔叔陪你玩，叔叔家还有小姐姐陪你一块玩。等妈妈回来了，再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龙格听了，脸色又缓过来，看上去挺乐意的样子。由兰心里自是惊喜，又说：“到陈叔叔家要听话，不能顽皮，龙格能不能做到？”龙格不住地点头儿。 “还有啊……”话到嘴角，由兰又有点儿犹豫了。由兰思量着，自己想说的话，到底说还是不说，该如何说。 由兰想来想去，终于开了口：“还有啊，你不是妈妈一个人从山上捡回来的，是我和陈叔叔一起把你从山上捡回来的。嗯，就是那个山上。”由兰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山脉。 龙格直起身子，侧脸好奇地望着远处的山脉，一脸懵懂。 “谁把你捡回来呢，你就可以叫谁妈妈爸爸。你也可以叫陈叔叔爸爸啊？”由兰看着龙格的反映，脸上一直微笑着。 “爸爸，爸爸！”龙格嫩嫩地叫着，仍是害羞不自然地“哏哏”笑着。 由兰舒了口气，心里有底了，又一块石头落地。 由兰有意再试试龙格，便又道：“你如果愿意呢，就亲妈妈一口，我就去和陈叔叔说，让他认下你这个儿子。以后呢，你就可以叫他爸爸了。亲不亲？”由兰把脸侧过去。 龙格赶紧上去亲了妈妈脸蛋一口，又“哏哏”乐起来。 “不行，要使点劲儿亲。”由兰心里一热，眼圈红了，脸上却溢着笑容。龙格听了，又上前亲了一口，这次亲出了响声，由兰刚想把他揽在怀里，龙格却挣脱着转身跑了。小花狗跟着冲到了前头儿，毫无目标地“汪汪汪”着。 由兰不由地“扑哧”笑起来，无限爱意地喊着“龙格慢点，龙格慢点……”，随后，由兰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由兰捧起一捧落叶，抛起，那落叶随风飘去又落下，欢愉地在林间翻转着身子，互相追逐嬉戏。 …… 陈忠良送完女儿甜甜上学后，回到母亲家倒头便睡，临近中午才醒。他打开手机微信，期待能有由兰的留言。由兰果然有留言来：“有呢。今天我同学来接我，我再到超市买几件。陈叔叔，谢谢你对龙格无微不至的关心！龙格有你照顾呵护，会很幸福的！感恩！”后面是一串合十的表情。 忠良看了，嘴角透出一丝笑意，回复到：“孩子长的快，衣服别买太多，也别买太大了，龙格穿着不舒服。” 见由兰没有立即回复，忠良便起身穿好衣服，正准备出去，又听见微信响，猜测一定是由兰回复了，忠良又回身坐在床上打开微信，果不其然。“知道了，谢谢陈叔叔！”由兰的留言。 忠良回复：“能不说谢谢吗？” 由兰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又留言道：“我上午带龙格出去玩了，河边的景色好美好美啊，那片杨树林……以前竟然没发现呢。” “景色美，那是因你心情好。景色之美，因心而生。”忠良回复。 “嗯！景在心里。”由兰回着。 “我今天跟龙格说了。”由兰又回，还发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过来。 “你说什么了？”忠良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以前带龙格出去玩，龙格看见别的孩子有父母带着玩，听别的小朋友叫爸爸，他的表情就挺忧郁的样子。我跟他说，我是从山上一个人把他捡回来的，以后会有爸爸来认你的。”由兰发了一串调皮的笑脸儿。 忠良看过留言，没有回复，只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过去。 “我今天改口跟龙格说了，说是我和你一起把他从山上捡回来的，谁把你捡回来了的呢，你就可以叫谁妈妈爸爸，我说你可以叫陈叔叔爸爸。你猜他愿不愿意呢？”由兰又留言道。 “愿意！”忠良回复。 “嗯！尽管他有点害羞，可我看得出他心里非常非常的愿意！” “我跟你说件事儿，我有一次带龙格洗澡，他突然用手拍了我一下，嬉笑着叫我‘爸爸’。他好像对爸爸这个字眼既陌生又好奇，也喜欢。” 由兰看着忠良的留言，心头又难过起来，半天才回复：“龙格好可怜！都是我造的孽。”跟着发了一堆哭泣的表情。 忠良心里自然跟着酸酸的，回复道：“你别老怪自己！现在，我在心里已把龙格当作了自己的儿子！”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感谢你，大恩不言谢吧。” “又来了，都说好了，不再说‘谢’字吗？” “嗯！我在收拾东西，一会儿我同学来接我，我们一块儿出去吃。简直闷死我了，好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气呢。”由兰又发了一个调皮眨眼的表情。 “哦，那你赶紧收拾吧。你身子虚弱，别太累了。我也该去接我女儿放学了。” “好的。嗯，你去吧。”由兰回复道。 陈忠良出了房间，一脸喜滋滋地的模样，边和母亲打招呼边穿鞋。忠良妈就在忠良身后，一直静静地打量着儿子，又偷偷地用手指点了他几下，没好气地说：“手机再别忘拿了！” …… 今天，肖玥的妆画的稍浓些。此刻，她正坐在新律所的办公里，等着记者来采访。对于记者的采访，肖玥已是轻车熟路。 那位被控告强奸的未成年人，已经无罪释放。母子和记者正在来所的路上。 他们来了。摄像记者走在前头，回身录制着。母亲和孩子随后来到楼上，肖玥早已笑着迎出来。还没等肖玥近前，孩子的母亲突然给肖玥跪下：“肖律师，谢谢您，要不是你，孩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肖玥赶紧上前将母亲扶起，母亲又哭泣着：“那可是强奸罪，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啊……”肖玥不住地安抚着母亲，把母子让进了办公室里。 镜头记录下这令人激动的一幕…… 第12章 两个人的孤单 肖玥来到了由大爷家，昨天说好的，今天上午没啥事儿，来接由兰。 “由兰，你脸色可强多了！”肖玥见到由兰，端详着由兰，惊喜道。 “今一早儿起来，这精神头就不一样，还领着龙格出去玩了会儿！”由大妈一旁笑嘻嘻地说。 “是吗？由兰，你这身子骨硬朗了。”说话间，肖玥打开车后备箱，往外拿着米面油什么的。由大爷和大妈提着东西，大妈说：“肖玥和忠良一样，这两个孩子，每次来都拿东西。” 由大爷大妈和由兰龙格几个把肖玥迎进院子。 肖玥悄声地问和自己走在后面的由兰：“大妈说我和谁一样？” 由兰凑近肖玥耳朵，也低声地回道：“那个人。” “哪个人？”肖玥故意装作糊涂，又一本正经地问。 由兰捶了肖玥腰际一下，又轻声道：“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不正经了吗？”肖玥委曲着。 由兰瞅了肖玥一眼，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 肖玥和由兰说笑着进了由兰的屋子里。肖玥环顾了下四周，心疼道：“能住惯吗？要不，搬到我那住吧？” “没什么不习惯的，从小在这里长大。睡热炕，挺好呢。”由兰无所谓地说。 肖玥坐在炕沿上，把龙格抱在腿上，问龙格：“想肖姨没？” 龙格又是“哏哏”乐着。 肖玥说：“这孩子，怎么就招人喜欢呢？怎么那么爱乐呢？”说着亲了龙格一口。 由兰笑着：“你说话能不能标准些？龙格把肖姨听成‘小姨’。有天问，陈叔叔和‘小姨’什么时候来？把我弄蒙圈了，问他哪个小姨？后来他才说清楚就是到上海接我们回来的肖阿姨。” 肖玥听了，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把脸贴在龙格脸上：“干脆，就叫小姨好了。我认你做干儿子吧。往后就叫我干妈。”肖玥说罢，又顿觉不好听，便忙改口道：“不不，干妈太难听，显得我有多老似的。叫小妈，不不，小妈好像是后妈或是小三啊。嗯……叫小姨妈，这个好听。” 由兰惊在了那儿，直勾勾的眼神儿看着肖玥，脸色也有些异样。肖玥也惊兮兮起来，问：“由兰，你怎么了？” 由兰回过神儿来：“你刚才说，你想认龙格作儿子？” 肖玥点点头儿：“怎么了，不行吗？还是你不愿意？”肖玥又逗着由兰。 由兰却严肃起来：“当然愿意呢”。又对肖玥说：“把龙格放炕上，我有话说。” 肖玥一脸疑惑地看着幢严肃的样子，慢慢地把龙格放在炕上。 由兰侧身示意龙格说：“龙格，快跪下……”说着又倾身近前扶住龙格：“叫小姨妈！” 龙格看看妈妈，又看看肖玥，听话地跪在那，怯怯地叫道：“小姨妈”。 肖玥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由兰的心思，心情沉重起来，轻声说道：“别吓着孩子，放心……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帮着照顾好龙格！” 由兰眼圈红了，向肖玥使个了眼色，意思不要在龙格面前说这些话，肖玥会意。看着由兰的样子，肖玥心里也是打翻了五味瓶般难受着。 由兰又瞅了肖玥一眼：“事情真是巧了。” “什么巧了？”肖玥奇怪地看着由兰。 “还有一个人愿意认龙格作儿子呢。感谢佛菩萨，龙格有你们照顾着，我就放心了。”由兰说罢，竟然笑起来，让肖玥有些意外。 见肖玥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由兰便转移了话题：“肖大律师，咨询个问题，婚姻登记是不是得照相啊？” “对啊，怎么了？”肖玥又奇怪着，感到今早儿由兰怪怪的。 “没事儿，随便问问。也没有秋冬衣服，你陪我去买件衣服吧。”由兰说的轻描淡写。 “行，想买什么样的衣服？不行，先穿我的，我的衣服有的是。”肖玥又轻松地笑道。 “你的衣服我能穿呀！多是职业女装，谁希罕。”由兰怪着肖玥，又续道：“我今天看见一个女孩儿穿的红色风衣，我和她身材差不多，穿在我身上也能好看。”说着由兰又犹豫的样子：“我穿红色的，是不是显得太年轻了？太那个了？” 肖玥听了，笑着怪道：“你才多大？！咱俩一般大，显得我也老了似的！”既然由兰喜欢，管它什么颜色，买了就是，肖玥便又说：“红色喜庆，冲冲喜，我下午带你到精品一条街看看。” “你说喜庆是吗？那就喜庆下呢！”由兰脸上现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又撒娇道：“明天去买吧，我今天累了，吃完午饭，好好洗个澡，睡上一大觉！” “行，你说了算。”肖玥附和着笑道。 …… 简单地吃过了午饭，龙格午睡去了。 肖玥陪着由兰洗完澡，俩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肖玥用手巾擦着头发的水湿，房间里弥漫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淡淡香味。 由兰看着肖玥推荐的几家微网站，肖玥是这几家女人精品店的贵宾客户。“红色的衣服简直太少了，还就数这家了。我看这款挺好的，显得飘逸些。”由兰翻看着一款衣服说道。 肖玥探头过去看看了，叹道：“这种衣服和款式，就是给你这样的小女子设计的，穿在我身上肯定是不好看。” “你穿着一样会好看啊。你就是老穿职业装穿惯了，不上班时也可以穿穿休闲装啊。”由兰说。 肖玥笑起来：“那就买吧，到时借我穿穿。” 由兰看了肖玥一眼：“好啊，咱俩穿啊。就是贵了点儿，5998元，想宰死人呢！要是在上海，肯定不会这么贵呢。”由兰不甘心地抱怨着。 “我来买，打七五折。你要看好了，我买送给你！”肖玥爽快道。 “干嘛？谁要你送，我买得起呢。”由兰不同意道。 “我知道你有钱，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要不是你，我为了开所，差点就把这个房子卖了。由兰，我真的谢谢你，你就是我的贵人！”肖玥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借你钱就是贵人啊，什么逻辑？”由兰笑着，不以为然。 “你这是雪中送炭。律所基本都差不多了，过两天，我就告诉我爸妈，给他们一个惊喜。我也是不想他们整天叨叨，问我这问我那的，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应付得来。”肖玥自信道。 “我倒想有爸妈整天管我这儿管我那的呢，天下父母都是关心心疼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怎么不爱回家，就是怕他们催促你的婚事。他们不希望你做个女强人，只是想让你做个普通女儿而已。”由兰用教导人的口吻说。 “没质量的婚姻，不如有质量的单身。刚执业那会儿，我也做过不少的离婚案件，看到太多的不幸福。”肖玥不以为然的样子。 由兰突地想起了什么，忙说：“嗳，我念个人的微信签名给你听，看看和你有没有共鸣。” 由兰说罢打开忠良的微信，把他的个性签名一字一句慢慢地念给肖玥听：“相遇容易相知难，陪我容易懂我难。九天难觅一知音，不如一人自孤单。” “这谁啊？这么牛？说到我心坎里。”肖玥笑着赞同道。 “就是那个陈叔叔。”由兰语气里透着得意。 肖玥瞄了由兰一眼：“呵，你们俩都加微信了！这个个性签名，怎么感觉挺暧昧的。”肖玥又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 “正经点！”由兰又批评着肖玥，转而又诡秘的样子说道：“可这个人呢，人品很好，还是慈善义工群的群主呢，还有才气的，是个有棱角又不失细腻的男人，更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只是家庭背景和你……”由兰说着这些话时，一直笑嘻嘻地瞅着肖玥。 肖玥警觉起来：“打住打住！你这方向不对劲啊。别乱点鸳鸯谱，你什么智商啊，就算我是剩女就得去给人家做后啊，他凭什么？我凭什么？别说我看不上他，就是看上他也不可能。我已经够我爸妈操死心了，再整出这种事来，我妈非上吊不可。” “你爸妈是不是一定要你找个高富帅啊，找个门当户对啊。”由兰又嬉笑道。 肖玥神色暗然起来：“有次，我妈非逼我去见个某区年轻有为的副局长，好像结婚没多久妻子去世。整个吃饭时间都被他霍霍了，一直在说他管什么基建、工程的，社会关系如何的。你说他说那些干嘛，跟我有关系吗？吃饭时间也不忘了显摆他的工作，一看就没品味的男人。”肖玥一脸的不屑。 由兰听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坐直了身子：“这么说，你妈妈不反对你找二婚的了？” “我妈呀，要看什么样的二婚的，你说的这个条件，根本就不用考虑，绝对不会入她法眼的。”肖玥说着，摆了摆手。 “你找对像，还是你爸妈找对像啊。”由兰又打趣道。 “在中国家长眼里，儿女就是他们的脸面，非常在意儿女上什么样的学，找什么样的工作，找什么样的儿媳女婿，很在意对方的家庭背景。说是为儿女好，其实就是虚荣心、攀比心。”肖玥一脸严肃又无奈地说着。 “哎呀，他小姨妈，你这是在抱怨你爸妈啊。”由兰故意逗弄肖玥。 肖玥却并不在意，反而真的是有些抱怨道：“本来嘛。不光是说我爸妈，天下父母都差不多。这些年，都是他们一直在给我找对像，设置条件，可我偏都看不上！现在，他们也知道晚了，着急了。非常羡慕普通家庭，没有那么多羁绊。”肖玥的脸上透出一丝无奈。 “你是不是故意的看不上啊？男的过三十，只要条件好，根本就不愁找，他们可以找比他们岁数小的，可女的过了三十就不行了，不好找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了。”由兰也为肖玥着急起来。 肖玥苦笑了下：“所以，干脆我也不找了。现在感觉一个人也挺好。看看现在有多少离婚的，有多少夫妻貌合神离的，有多少在搞婚外情的？找小的？还是那句话，没有质量的婚姻，不如有质量的单身。” “像陈叔叔说的，九天难觅一知己，不如一人自孤单？”由兰调皮地问着肖玥。 “你不觉得他这句话，很孤傲吗？”肖玥冷冷地甩了一句。 “干嘛这么说人家？你不孤傲吗？”由兰替忠良委曲。 “我孤傲吗？”肖玥瞪起眼睛看着由兰。 “你说呢？自己没感觉啊。”由兰不客气地怪着肖玥。 和由兰斗嘴，自己总是占不到什么便宜，肖玥便缓了口气笑道：“也许吧。我有时候也纳闷儿，我也算是美人胚子，很多男人围着我转，可为什么就没有人追我呢？”肖玥说的是玩笑话，却也是实情。 由兰听了，慢慢地分析道：“这叫望而却步。花，太高贵，又带刺儿，盛开在高寒处，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只能远远的欣赏，甚至意淫，但绝对没勇气走近。”由兰又凑近肖玥，又笑嘻嘻地鼓励道：“爱情也不能守株待兔啊，遇到了，就应该主动出击。”由兰说着，还配合了一个手势。 “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哪个女人心里没有一个白马王子？可人生需要相遇。遇到那个人，靠的是缘分，也是上天的恩赐。”肖玥突然幽幽地说道。 “你始终就没有遇到让你有感觉、心动的人？”由兰问着，静静地看着肖玥。 肖玥迟疑了一下，觉得对由兰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便坦然道： “我大学里曾经遇到过一个人，是我的学长，家里经济条件还算可以吧，家里是咱滨海市一个海岛里的。他毕业后考到了海岛里的县检察院，做检察官。他是个非常优秀的检察官，和他讨论案件受益非浅。可能是家境的原因，他从一开始身上就有压力。等和我爸妈见过面后，压力之外又多了自卑，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被折磨。“ 肖玥顿了下，又幽幽地续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着他下决心，只要他敢爱，我就会义无反顾。可他最终选择了逃跑。”肖玥一口气说完，眉宇间透出一丝的遗憾。 “都发展到见父母了！后来呢？现在呢？”由兰挺好奇。 “有次我办案子遇到他，他说他结婚了，她妻子是高中老师。办完我的那个案子后，听说他又去我们母亲进修读研去了。”肖玥又淡淡地回道。 由兰从肖玥的语气和神情上推断道：“现在还有些不舍得？”又怪起肖玥：“当初就怨你，为什么不主动些！你明知他有压力或者自卑，你为什么不给他信心，明确你的态度？！” 肖玥摇摇头，又遗憾道：“爱情是两个人的燃烧，不是靠一个人的自燃。我欣赏他的才华，可又不欣赏他骨子里的柔弱和不自信。有才华的人，往往都是孤傲的，可他身上没有傲气。所以，最终我也是选择了放弃。” “就遇到过这么一个让你心动过的男人？”由兰仍好奇着。 “就遇到过这么一个，却没有结局。后来做律师久了，发现现在的男人多是市侩气，都懒得去理他们一下。越来越不相信爱情了。”肖玥习惯性地拢了下头发，有些不屑道。 “你应该放下高贵公主的架子和心态。车错过了，可以再等；人错过了，就是一辈了。”由兰有意说道。 “那得遇到值得让我燃烧一回的人啊。”肖玥竟然也有顽皮的时候。 “是啊，爱情是可遇不可求，求之不得嘛。”由兰也笑起来。 “好了，你睡觉觉去吧”。肖玥也笑起来。“我们两个像怨妇似的。” “我不像，是你像！”由兰故意纠正道。 肖玥看着由兰，就那么盯着，却不说话。 由兰被肖玥看的有些发毛，嗔怪起来：“干嘛你，这么看人？！” “你今天……好像挺高兴开心，还贫嘴了！先前见你，总是心事重重、一脸愁容的样子。”肖玥有些疑惑地看着由兰。 “我有吗？”由兰慢慢地下了沙发，站起身：“是你少见多怪！”说罢，向龙格睡觉的卧室走去。 肖玥看着由兰的纤细背影，鼻子里没好气地“嗤”了下。 第13章 爱情降临 手机闹铃响了，由兰醒来，把龙格也叫醒。 由兰发现肖玥并没有在家里，欲打电话给肖玥，又止。 由兰用湿手巾给龙格擦过脸，龙格才彻底醒醒过来。由兰陪龙格在客厅里坐下，龙格要看动画片。由大爷家的乡下，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动画片的。 由兰闲着，便打开微信。这两天，她心里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希望忠良能发微信过来，哪怕随便聊着什么。由兰甚至想找机会和陈叔叔聊聊诗词，她很好奇这位陈叔叔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货。 果然，有陈叔叔的微信留言。由兰赶忙打开看，竟是网页word版的“投诉信”，是关于由大爷药碾子的事儿。 忠良又在信后留言：“龙格妈妈，这是我写的‘投诉信’，你让你的律师同学看看，如没有什么问题，我就代由大爷投诉出去。” 就这些留言，再没有了。陈叔叔在微信里没有提到龙格或有关龙格的事儿，这让由兰多少有点儿失望。 由兰仔细看过投诉信，满意地点点头，心情又好转起来。这位陈叔叔真是好文笔啊，由兰读大学时就是校里宣传骨干，是个识货的人。由兰把信转发给肖玥，让她给看看。 看着龙格看动画片时那聚精会神一脸高兴的样子，由兰不由得又心酸起来。由家庄还没有数字电视，电视就那么几个频道。龙格的生活太单调了，只好整天就玩那个轨道车。由兰不由得地又叹了口气。 “龙格就应该住在城市里，过城市里孩子们的生活！”由兰在心里对自己说。此刻，由兰又坚定了要忠良坐龙格监护人的念头儿，甚至有些着急起来。 由兰突然又有了想和龙格搬到肖玥这儿住的想法，但转而又担心自己的身体会拖累肖玥。由兰现在很难完全自己照顾自己，更何况还要照顾龙格。由兰冷了脸色，又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肖玥开开门，手里提着袋子回来，满脸喜色，边换拖鞋边说道：“由兰，来，试试衣服，试不好我再送回去。” 由兰看着肖玥手里的袋子，自是一惊：“你去拿衣服了？真是的！” “来吧，穿试试。”肖玥招呼由兰，转身进了肖玥卧室。 由兰还是欣喜地站起身，跟着肖玥进了卧室，两人来到衣柜镜前。由兰穿上衣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照着，感觉挺满意。 肖玥一旁叹道：“这衣服简直就是为你设计的，美的不能再美了！” “就是脖子太空了，你有高领小衫吗？黑色能好些。”由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肖玥打开衣柜，很快翻找出一件紧身打底高领黑色毛衫儿：“来，由兰，你试试。” 由兰有些兴奋起来，没加思索地脱下内衣，露出上身玉体。 由兰一下子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看见了左乳的凹陷和疤痕，她大惊失色，“啊”地一声捂住嘴，一下子怔在那里。自从术后，由兰从来没敢在镜子里看过自己！ 肖玥也被由兰的样子和表情吓着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飞快地出了卧室把由兰配有义乳的胸罩拿来，慌乱地为她扣戴上，又为由兰把毛衫穿好。 由兰的身子就一直僵硬在那里，已是泪流满面。 肖玥从后背抱住由兰，脸贴住由兰的面颊，感受着由兰泪水的热度，安慰着由兰：“宝贝，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肖玥嘴里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水，哽咽起来。 由兰转过身子，和肖玥抱在一起。两个人静静地搂着彼此，任凭泪水流着。 由兰渐渐平复了情绪，长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 由兰转回身，仰起脸，开始默默地试看衣服。肖玥转身去拿来了餐巾纸，两个人擦拭着眼泪，互相看着，由兰先破涕为笑了。 “变脸可够快的！”肖玥嗔怪着由兰。 由兰并没理会肖玥，反而笑道：“干脆，连这件毛衫也送我吧。” “行，我的小美人。”肖玥仔细打量着由兰，啧啧称赞。“我给你拍几张照片，你看下怎么样。”肖玥说着掏出手机。 肖玥打开手机。看见由兰有微信发过来，问由兰：“你给我发的什么东西？” “一封‘投诉信’，你看了就知道了，看看行不？”由兰随口回道。 肖玥并没有急于看，而是给由兰拍照了几张照片发到她的微信里。 试过衣服，肖玥和由兰都换了睡衣，两个人坐到床上。 由兰看着肖玥发来的照片，看了又看，然后存到相册里，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肖玥则一旁看着由兰发来的投诉信。 肖玥看完，有些气愤道：“现在还敢有这种事？！应该投诉他们。”转而又问由兰：“这封信肯定不是你写的？ “那个陈叔叔写的，怎么样，文笔不错吧？”由兰一脸得意的样子。 肖玥点点头：“叙述言简意赅，语言绵里藏针。人才啊？他原来在企业里做什么工作的？”肖玥对这个陈叔叔表现出深厚的兴趣。 “听他说，好像叫什么‘法宣处’，法务处和宣传处的意思吧。” “由兰，这个人一定要给我留住！我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优秀的律师，一定得有一个好笔杆子。”肖玥认真起来。 “嗯！我也看好这个人。他已答应到你的律所去了，你们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由兰说的意味深长。 肖玥高兴地搂住由兰：“由兰，你立了大功一件！律所马上就要开张营业了，人员需要配备到位，最晚下周他就可以到律所来上班了。” “你得好好带带人家教教人家，我可是都替你答应下来了，不能食言的。”由兰又一脸认真的样子。 “哎呀，放心吧。我现在是自己开所，他早点成手了，我也得力不是吗？”肖玥笑着答应道。 由兰听了，放心的样子点点头。突地又郑重起来：“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干嘛？这么严肃？说吧。”肖玥坐直身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要是……走了，龙格没有人监护。”由兰轻声说道，从门逢儿里瞟了一眼正看电视的龙格，一脸痛苦又无助的样子。 肖玥想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大爷大妈可以做监护人，法律上走得通。”由兰安慰着由兰。 “可大爷大妈都多大岁数了。”由兰摇摇头。 肖玥望着由兰，也认真起来：“你是想让我做监护人吗？那我得办领养手续，挺难办，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肖玥尽管心里犹豫着，但又不想让由兰失望。 由兰苦笑道：“怎么能让你做监护人呢？你还得嫁人结婚呢。没怎么地，就多出个儿子，谁还敢娶你啊！”由兰说的也是心里话。 “谁说我要嫁人结婚了？就是结婚，我也要带着龙格出嫁，否则不嫁。”肖玥玩笑道。但在心里，肖玥也觉得由兰说的有道理，自己怎么可能未婚就领养着个孩子呢！ “你呀，你还是做好你的小姨妈吧。”由兰说罢，又露出一幅神神秘秘的表情，轻声说道：“我得为龙格找个监护人！” 肖玥听了，不以为然：“监护人是找的吗？那是法定的。” 由兰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我要和陈叔叔去做婚姻登记，这样，他就可顺理成章做龙格的监护人了。”由兰看似说的很平淡甚至滑稽，但语气里透着坚定。 肖玥听了，腾地站起身子，手不住地扶按着胸脯：“哎哟，哎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亏你想得出！” “反正大爷大妈也同意了，陈叔叔也答应了。下周一就去登记。”由兰并不为肖玥的样子所动，仍然说的很平淡，且口吻里又有些得意的味道。 “由兰，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像唠家常嗑呢？！”肖玥惊怪起来。 由兰并没有接肖玥的话茬，却是一脸的淡定，缄默着。 肖玥见由兰淡定又认真的样子，便慢慢地坐了下来，又不甘心地问：“是真的了？！” 由兰平静地点点头，说：“没有比他再合适不过的人了。龙格是那样的喜欢他，不但是喜欢，我都能感觉到龙格在恋恋他。他呢，也喜欢龙格。我相信他对龙格会很好。这些年，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大爷大妈也非常认可他。我还听说，他是一个慈善义工群的群主呢，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那他呢？听你的意思，他是答应了？”肖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由兰又淡定地点点头。 肖玥一时适应不过来，便直直地盯着由兰看，希望能看出这是由兰编的闹剧。 由兰被肖玥盯的有些不自然了，便板起脸来怪道：“干嘛这眼神儿盯我看？像看怪物似的！不懂礼貌。” “我的姐！登记意味着什么知道吗？那就是夫妻了！”肖玥严肃起来，提醒由兰。 “知道呢。所以，我先前一想起这事儿还真有点紧张呢，手心里都是汗。”由兰又变得委曲可怜的样子。 肖玥仍盯着由兰：“你紧张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你会不会听话？！我说的是‘先前’，亏你还是个律师。”由兰解释着，怪罪着。 “好，是我没听懂，行了吧？”肖玥有些无奈，转而又故意取笑道：“先前，先前紧张什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由兰点点头，垂下眼睑，脸颊有些红晕了。 肖玥真是感到惊奇了！肖玥琢磨着，又不放心地问：“他没有提出什么条件？他知道你有一笔遗产可留下？” 由兰摇摇头：“他没提条件。我也没和他说我会留下遗产的事儿，大爷大妈不让说，说是怕伤他自尊——好像他是为了遗产才同意监护龙格似的。”由兰说完，脸上又透出坚定之色。 肖玥略有所思，但仍有些担心的样子，又认真地问由兰：“你真的那么相信他？这，这可关乎龙格的一生！” 由兰抿了下嘴唇，说出了自己相信忠良的理由：“他如对龙格没有感情，不会那样子对龙格。你没看到他把龙格抱在身上的样子，那绝对不是装的！我的心能感觉到！” 肖玥听了，也点了点头：“听你说过，他经常去看龙格，还带龙格出去玩，吃饭什么的。但，”肖玥还是觉得这件事来的有些荒唐，又道：“人都有同情心或者说都同情弱者，龙格又确实可爱，他对龙格可能有着天然的好感，可这和作父亲是两回事儿。” “现在是，我愿意把龙格托付给他，他承诺会照顾好龙格。”由兰说着转脸看住肖玥：“肖玥，你告诉我，还有比这个好的抉择吗？” 肖玥被由兰问住，是啊，还有比这个好的抉择吗？ “我想赌一把，”由兰又无奈的样子说道，突然又马上改口道：“不，我相信他！”眼里又露出那坚定的眼神儿。 事情来的太突然，肖玥总觉得有些……但看由兰那坚定的样子，却又不好再说什么。既然自己做不了也不想做龙格的监护人，由大爷大妈因岁数原因也不是太合适做龙格的监护人，把龙格的监护权交给村委会或其他组织，就等于龙格没有父母和家庭……唉！也许，由兰的抉择是对的。 “你真的相信他？”肖玥认真地问，她要向由兰再确认一下。 由兰神情严肃地点点头：“相信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他？”肖玥又认真地问。 “他那天来由大爷家……从他把龙格抱在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了他！”由兰答道。 “这也太草率太快了了吧？”肖玥又惊讶起来。 由兰不由地笑了笑，更正道：“没那么快呢，只是那一刻，就觉得他这个人……怎么说叫呢，是非常值得信任吧。” 由兰说罢，竟然有些羞涩起来，然后又继续道：“他带着龙格洗完澡回来，还给龙格买了衬衣呢……我找由大爷大妈聊过，他们最终也是同意了……我又和他聊过，他也答应了……他还发微信，说天凉了，问龙格有没有保暖的衣服……龙格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过龙格，就像父亲一样！” 由兰断断续续地说着，神情里充满了感激和幸福的样子。 肖玥知道，由兰决心把龙格托付给那个人的决心已定。由大爷大妈也算是和由兰有亲戚关系，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他们也同意此事，想必那个人真的是监护龙格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肖玥也相信由大爷看人应该很准的，这不是由兰一时的头脑发热，有病乱投医。 事情已然如此，肖玥觉得自己再说不中听的话已不合适。那个人就要来息的律师，到时自己可以侧面观察一下。婚姻的撤销时限，是一年。如要有改变，时间还来得及。 想到这儿，肖玥舒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相信他，但我相信由大爷大妈，相信你！只要你决定了，我就支持你。” 由兰感激地点点头，又笑道：“自从这件事儿有了着落，我这身子也觉得轻了，心情也好些了呢。”由兰有些撒娇的样子。 确实，由兰今天的样子，真的是给肖玥一个意外，原因全在这儿呢。肖玥听了，自是也高兴起来。看来，龙格是由兰的一块大心病，心病去了，人也自然轻爽起来了。 两个突然都没了话要说，彼此尴尬地笑了笑。 肖玥想起由兰刚才的话，有意逗弄由兰：“由兰，从那一刻想就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有了那么大的好感，你这是……这是一见钟情啊？由兰，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爱情降临？！”肖玥又故意瞪大了眼睛看着由兰。 由兰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有些生气道：“哎呀，你瞎说什么？！好好的一桩事儿，让你想想成那样！故意取笑我！”由兰说着捶了肖玥胳膊一下。不过，在心里，由兰隐隐地觉得肖玥说的并不全错。她在心里确实对这位陈叔叔有好感，但那能是爱情吗？ “你如果不是喜欢上他，你是不可能把龙格托付给他的，这是多重的托付啊！”肖玥又认真严肃起来。 “这才几天呀，爱情来得的太快了吧。”由兰否定道。 “有一种爱情，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方就走进了自己的心里，便无比地相信他，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或是把生命里最重的东西托付给他。”肖玥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不像你说的……不是的！”由兰无力的反驳道，一脸受了欺负后委曲样子。 “这就是证据。”肖玥笑着指了指由兰旁边的衣袋，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去为他而美。怪不得你要买红衣服。” “我那是为了照相嘛！”由兰提高了声音辩驳道，脸却绯红了。 “说明你心里在意，想把最美好的一刻留给他。”肖玥凑近由兰，深情地说道：“由兰，这就叫旁观者清。别忘了，我也是女人。” 肖且说着又搂住了由兰的肩膀：“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也喜欢你！只有心里喜欢一个，才会忧其所忧，才会无所畏惧地去为他分担。你想想，仅仅因喜欢龙格，就会同意做他的监护人吗？他是在用自己的后半生，对你作出承诺！”肖玥说到这儿，自己也有些动情起来。 “不是这样的。”由兰又轻轻地否定道。 “由兰，别骗自己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肖玥说着把脸贴在由兰的脸上，不由地又叹道：“你的脸都是热的！” 由兰没再言语，慢慢地软下身子，依偎在肖玥身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不及了！” 肖玥扶起由兰：“由兰……”没等肖玥说完，由兰捂住了肖玥的嘴，摇摇头，示意肖玥不要说下去。 此时，由兰牙关紧咬着，眼睛里已噙满泪水。肖玥看着由兰的样子，心疼不已，跟着一阵心酸，便把由兰搂进了怀里…… 第14章 又见丽人 路上，彼此已不再尴尬了，忠良和由兰随便聊着。龙格看上去一直兴奋着，不时乱动，惹得由兰时不时提醒他老实点儿。 “陈叔叔，龙格就和你才敢这样儿，越来越随便了！”由兰笑着怪着道，一脸的满足感。 “和我越来越熟了，就敢随便了，是不是龙格？”忠良看了眼后视镜，笑问。 龙格又“哏哏”的乐着。 “龙格，以后要是妈妈有事儿，不能陪你，你愿意跟姥爷姥姥住一起，还是愿意跟叔叔住一起？”由兰问的很淡定。显然，由兰是借机有意问给陈叔叔听的。 龙格毫不犹豫地回答：“跟叔叔。” “你喜欢叔叔呀？”由兰又笑问。 龙格有些害羞了，偎在由兰身上，咬着手指不语。 “快说呀？喜欢吗？叔叔听着呢？”由兰笑着催促，把龙格含在嘴里的手指拉下来。 “喜欢。”龙格拉长了声音说完，又“哏哏”乐了起来。 忠良听了，自是高兴，又认真道：“龙格，要是你和叔叔天天在一起，叔叔可高兴了！叔叔就爱听你的笑声了。” “你问问叔叔，是不是我和叔叔在山上，一块儿把你捡回来的？”由兰又笑道。 忠良忙煞有介事地笑说：“是啊。那天我和你妈妈在山上，一块把你捡回来，结果你被你妈妈抢了去。” “是呢。你被妈妈抢了回来，怕陈叔叔把你抢回付出，我才把你带到了外地。不过呢，你要是愿意，现在也可改叫陈叔叔‘爸爸’呢。”由兰一直微笑着说完，看着龙格的表情反映。 龙格转身趴在了由兰的臂弯里，又把脸埋在由兰的腋窝下。由兰忍不住乐：“呵呵呵……陈叔叔，龙格趴在我怀里呢，还知道不好意思了呢！” 忠良望了车后视镜一眼，看见龙格害羞的样子，也乐了起来。 “来，坐直了，敢不敢叫？”由兰扶起龙格，逗着龙格。“叫下试试呢。”由兰用眼神儿鼓励着龙格。 龙格磨蹭了一会儿，终于不太自然地叫了一句：“叔叔爸爸。” 忠良听了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由兰，这怎么还带着‘叔叔’定语呢？” 由兰也禁不住掩嘴笑起来，又把龙格搂在怀里：“傻孩子，不要叔叔两个字呢，叫‘爸爸’就行了。” “爸爸。”龙格居然真的叫了一句，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哎！好儿子。”忠良半认真半玩笑地答应着，心里却盈满激动。 由兰也有些激动，又鼓励着龙格：“再叫一句啊？” “爸爸。”龙格又叫了一句，便躺在由兰身上，害羞的样子，自己“哏哏”地乐起来。 由兰和忠良也忍不住，都跟着乐了起来，整个车内萦绕着欢快惬意的笑声…… 捡了个儿子，多了个爸爸。 第15章 叫爸爸 就在忠良、由兰和龙格在车里欢欢笑笑的时刻，东阳区劳动仲裁庭的仲裁室里，律师刘倩正在和用人单位的律师展开谈判，而工伤者的妻子就坐在一旁，紧张地听着。 “小刘律师，我们都是干律师这一行的，这个案子如果走程序，时间能拖多久你也清楚，公司这块儿不怕走程序。”对方律师笑着说，软中带硬，甚至有些轻视的样子。 刘倩也微微地笑了笑，神情却是坦然和自信：“你说的这些，我跟当事人及家属都分析过了。我们可以作出一些的让步，但公司企图用拖时间走程序的方法让我们做出重大让步是不可能的。” “呵呵，”对方律师又笑了笑，看了看那位妻子，又说：“小刘律师，这马上要来到年了，谁不奔着回家过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妻子望着刘倩，脸上透着焦虑和、无助和紧张。 “你错了，是公司在拖，不是我们在拖。如果为了回家过年，就吞下少赔偿钱的苦果，我们不会同意的。谁也不是傻子，钱多钱少还是知道的，是不，王律师？”刘倩不急不躁，脸上始终挂着那种与生俱来的笑。 “小刘律师，不要老是我们……我们的，我们做律师的也要为委托人着想，不能……是不是？呵呵。”对方律师含沙射影地笑道。 刘倩立马收了脸上的笑容：“王律师，都是干律师这一行的，你在我委托人面前说这话有意思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我不能为了挣钱为了律师费，鼓动当事人打官司不妥协吗？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案子，是我们律所成立后做的第一个自己律所法律援助的案子，律所没收一分钱。你不应该用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要挑拨离间。”刘倩突然的冷脸让对方律师很意外。 “就是，不是每个律师都是黑心律师，肖主任和小刘律师可是好人，没要我们一分钱。”一旁的妻子愤然说道。 对方律师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我们话不投机啊。这样吧，公司领导的意见我也左右不了。要不，今天我们就不谈了吧，该走程序就走程序。”对方律师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那位妻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刘倩，刘倩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协商解决，对双方都有好处。如果今天协商不了，我们一会儿就去安监局进行举报。” 妻子听了，立身站起来，大声说道：“对，就去举报，我还要把我丈夫推在公司门口，我不管了，就让他死在你们公司门口！”说罢，妻子嚎啕大哭。刘倩赶紧上前把她安抚住。 对方律师显然被刘倩和妻子的话震住，沉默了一下，又无奈地说道：“公司的老板是外国人，回国度假去了，他不在公司，别人做不了主。” 刘倩冷了脸色说：“做不了主可以向老板提供意见和建议啊。如果真把事情搞大了，老板怪罪下来，会有人吃不了兜着走。”末了，刘倩又补充了一句：“提供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否则，要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有啥用？没用，就没有聘用的价值。” 对方律师又坐下来，左右为难的样子。 仲裁员推门进来，一个高个稍胖些的女人。仲裁员看了那位妻子一眼，又看看了公司律师和刘倩，问：“谈什么样了？能不能调解成？” 妻子又哭起来。仲裁员突然呵斥道：“你别哭了！我在办公室里都听到你的哭声了。哭能解决问题啊？！”刘倩用眼神示意，妻子会意地止住哭声。 “王律师，公司什么意见，能拿出多少钱？”仲裁员语气有些生硬地问。 “我再打电话跟公司领导勾通下。”对方律师说着，站起身出了仲裁室。 “调解就得让步，官司拖下去，伤者和妻子受的心灵煎熬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不要期望值太高了！今天调不了，我尽快下裁决，谁不服谁起诉到法院吧。”仲裁员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刘倩和妻子，只顾自己低头整理仲裁席上的文卷。 “那我们也不能接受公司这点钱啊，我丈夫后半生怎么办啊？老人孩子怎么办啊？”妻子带着哭腔说道。 仲裁员并没有再言语，坐下来看手机。面无表情。 “仲裁员，你说赔多少钱合适啊？”妻子竟然这样问道。 “别问我，问你的律师。”仲裁员冷冷地回道。 刘倩向妻子摇摇头，给妻子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对方律师回来了，面色难堪：“公司同意再加2万元钱，要是还不行，就不调解了。” 没等仲裁员说话，妻子腾地站起身：“才加2万元钱，哄小孩呢？我也不调了，我一会儿就用车把我丈夫拉公司门口，就让他死在你们公司门口，我也不活了！”妻子说着又大哭起来。 仲裁员站起身，生气道：“刘律师，你能不能让你的当事人不哭不闹？不想调解，你们现在都可以走了！” 刘倩赶忙起身，安抚着妻子。妻子生气地摔门而出。 “王律师，你给你们家中方经理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你们公司来经济区落户没两年，这是在仲裁委裁的第一个案子。我们家领导也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希望公司给我们家领导和仲裁委留下个好印象……”仲裁员声音不高，却是句句扎心有所指。 “外国老板回国了，中方经理作不了主。得等外国老板回来的。”王律师无奈地答道。 “我没功夫等你什么外国老板，少找借口！”仲裁员不耐烦道。 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叫感声。三人连忙开门出来，见走廊的尽头，那位妻子站在窗台上，窗玻璃碎了一地。 见各房间里的人出来了，妻子喊道：“我可以做出让步，少30万元，一分钱也不行。快到过年了，公司还让不让我们活了？！今天不给钱，我就从这跳下去……” “大姐，别，小心点儿！”刘倩喊着，飞快地跑过去，众人也都跟着跑了过去。 对方律师一脸惊色，他没有跟着过去劝那位妻子，而是转身掏出手机，又回身回到仲裁室里，拨通了公司老总的电话…… 在回律所的途中，刘倩和那位妻子做在出租车上，妻子的脸上面带笑容。“大姐，你也太猛了！”刘倩心中余悸的样子。 “呵呵，我不这样子，今天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你不是说，我们俩要唱黑白脸吗？我得配合你吗？”妻子得意地笑道。 “我也没让你采取过激行动啊！”刘倩无奈地笑着。 “不这样，今天的事儿能谈成吗？公司明显是在拖我们！”妻子也无奈道。 刘倩笑了起来：“嘻嘻，要不是这样，公司还真不可能出这么多钱！”刘倩又叹口气。 “怎么谢你和肖主任？”妻子有意问道。 “说的对你法律援助，律所就不会再收钱的。”刘倩说。 “再怎么说，也得感谢一下啊。我不能那么不地道！做人得知道感恩。”妻子又认真道。 “要不这样吧，我替你作主了。你给我们律所做面锦旗吧，等肖主任那边联系好法制频道的记者，你在镜头前说几句话吧。”刘倩说道。 “行，行，一定的！我要做个最大的锦旗……”妻子开心地笑道。 人生如戏，全在戏者分寸的拿捏。 第16章 赔偿谈判 就在忠良、由兰和龙格在车里欢欢笑笑的时刻，东阳区劳动仲裁庭的仲裁室里，律师刘倩正在和用人单位的律师展开谈判，而工伤者的妻子就坐在一旁，紧张地听着。 “小刘律师，我们都是干律师这一行的，这个案子如果走程序，时间能拖多久你也清楚，公司这块儿不怕走程序。”对方律师笑着说，软中带硬，甚至有些轻视的样子。 刘倩也微微地笑了笑，神情却是坦然和自信：“你说的这些，我跟当事人及家属都分析过了。我们可以作出一些的让步，但公司企图用拖时间走程序的方法让我们做出重大让步是不可能的。” “呵呵，”对方律师又笑了笑，看了看那位妻子，又说：“小刘律师，这马上要来到年了，谁不奔着回家过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妻子望着刘倩，脸上透着焦虑和、无助和紧张。 “你错了，是公司在拖，不是我们在拖。如果为了回家过年，就吞下少赔偿钱的苦果，我们不会同意的。谁也不是傻子，钱多钱少还是知道的，是不，王律师？”刘倩不急不躁，脸上始终挂着那种与生俱来的笑。 “小刘律师，不要老是我们……我们的，我们做律师的也要为委托人着想，不能……是不是？呵呵。”对方律师含沙射影地笑道。 刘倩立马收了脸上的笑容：“王律师，都是干律师这一行的，你在我委托人面前说这话有意思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说，我不能为了挣钱为了律师费，鼓动当事人打官司不妥协吗？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案子，是我们律所成立后做的第一个自己律所法律援助的案子，律所没收一分钱。你不应该用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要挑拨离间。”刘倩突然的冷脸让对方律师很意外。 “就是，不是每个律师都是黑心律师，肖主任和小刘律师可是好人，没要我们一分钱。”一旁的妻子愤然说道。 对方律师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我们话不投机啊。这样吧，公司领导的意见我也左右不了。要不，今天我们就不谈了吧，该走程序就走程序。”对方律师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那位妻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刘倩，刘倩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协商解决，对双方都有好处。如果今天协商不了，我们一会儿就去安监局进行举报。” 妻子听了，立身站起来，大声说道：“对，就去举报，我还要把我丈夫推在公司门口，我不管了，就让他死在你们公司门口！”说罢，妻子嚎啕大哭。刘倩赶紧上前把她安抚住。 对方律师显然被刘倩和妻子的话震住，沉默了一下，又无奈地说道：“公司的老板是外国人，回国度假去了，他不在公司，别人做不了主。” 刘倩冷了脸色说：“做不了主可以向老板提供意见和建议啊。如果真把事情搞大了，老板怪罪下来，会有人吃不了兜着走。”末了，刘倩又补充了一句：“提供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否则，要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有啥用？没用，就没有聘用的价值。” 对方律师又坐下来，左右为难的样子。 仲裁员推门进来，一个高个稍胖些的女人。仲裁员看了那位妻子一眼，又看看了公司律师和刘倩，问：“谈什么样了？能不能调解成？” 妻子又哭起来。仲裁员突然呵斥道：“你别哭了！我在办公室里都听到你的哭声了。哭能解决问题啊？！”刘倩用眼神示意，妻子会意地止住哭声。 “王律师，公司什么意见，能拿出多少钱？”仲裁员语气有些生硬地问。 “我再打电话跟公司领导勾通下。”对方律师说着，站起身出了仲裁室。 “调解就得让步，官司拖下去，伤者和妻子受的心灵煎熬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不要期望值太高了！今天调不了，我尽快下裁决，谁不服谁起诉到法院吧。”仲裁员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刘倩和妻子，只顾自己低头整理仲裁席上的文卷。 “那我们也不能接受公司这点钱啊，我丈夫后半生怎么办啊？老人孩子怎么办啊？”妻子带着哭腔说道。 仲裁员并没有再言语，坐下来看手机。面无表情。 “仲裁员，你说赔多少钱合适啊？”妻子竟然这样问道。 “别问我，问你的律师。”仲裁员冷冷地回道。 刘倩向妻子摇摇头，给妻子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对方律师回来了，面色难堪：“公司同意再加2万元钱，要是还不行，就不调解了。” 没等仲裁员说话，妻子腾地站起身：“才加2万元钱，哄小孩呢？我也不调了，我一会儿就用车把我丈夫拉公司门口，就让他死在你们公司门口，我也不活了！”妻子说着又大哭起来。 仲裁员站起身，生气道：“刘律师，你能不能让你的当事人不哭不闹？不想调解，你们现在都可以走了！” 刘倩赶忙起身，安抚着妻子。妻子生气地摔门而出。 “王律师，你给你们家中方经理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你们公司来经济区落户没两年，这是在仲裁委裁的第一个案子。我们家领导也非常重视这个案子。希望公司给我们家领导和仲裁委留下个好印象……”仲裁员声音不高，却是句句扎心有所指。 “外国老板回国了，中方经理作不了主。得等外国老板回来的。”王律师无奈地答道。 “我没功夫等你什么外国老板，少找借口！”仲裁员不耐烦道。 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叫感声。三人连忙开门出来，见走廊的尽头，那位妻子站在窗台上，窗玻璃碎了一地。 见各房间里的人出来了，妻子喊道：“我可以做出让步，少30万元，一分钱也不行。快到过年了，公司还让不让我们活了？！今天不给钱，我就从这跳下去……” “大姐，别，小心点儿！”刘倩喊着，飞快地跑过去，众人也都跟着跑了过去。 对方律师一脸惊色，他没有跟着过去劝那位妻子，而是转身掏出手机，又回身回到仲裁室里，拨通了公司老总的电话…… 在回律所的途中，刘倩和那位妻子做在出租车上，妻子的脸上面带笑容。“大姐，你也太猛了！”刘倩心中余悸的样子。 “呵呵，我不这样子，今天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你不是说，我们俩要唱黑白脸吗？我得配合你吗？”妻子得意地笑道。 “我也没让你采取过激行动啊！”刘倩无奈地笑着。 “不这样，今天的事儿能谈成吗？公司明显是在拖我们！”妻子也无奈道。 刘倩笑了起来：“嘻嘻，要不是这样，公司还真不可能出这么多钱！”刘倩又叹口气。 “怎么谢你和肖主任？”妻子有意问道。 “说的对你法律援助，律所就不会再收钱的。”刘倩说。 “再怎么说，也得感谢一下啊。我不能那么不地道！做人得知道感恩。”妻子又认真道。 “要不这样吧，我替你作主了。你给我们律所做面锦旗吧，等肖主任那边联系好法制频道的记者，你在镜头前说几句话吧。”刘倩说道。 “行，行，一定的！我要做个最大的锦旗……”妻子开心地笑道。 第17章 名义夫妻 由兰和龙格坐在婚姻登记处休息室的椅子上，忠良来回跑着办手续、交费。 轮到忠良和由兰照相了，两人走进了照相室，龙格站在一边惊兮兮地看着。两个人坐在镜头前，照相师调整着两个人的姿势。此刻，由兰和忠良并没有感到尴尬或不自然，两个人心情看上去都挺平静，也很默契。 出了照相室，在外面坐着等就可以了，结婚证马上就可以办好。 忠良去了卫生间，由兰把龙格拉过来，贴了一下他的小脸儿，认真的样子说道：“从现在起呢，陈叔叔就是爸爸了。你也有爸爸了，就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样的。一会儿呢，爸爸出来了，你上去叫他‘爸爸’，他一定很高兴的。”由兰鼓励着龙格。 龙格点点头，不再是先前在车上害羞的样子。从刚才妈妈和叔叔照相的过程里，龙格也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尽管他还不懂，但能感受到妈妈和叔叔间特有的氛围和亲呢。 忠良从卫生间出来，远远地看见龙格站在由兰腿前，向这边望着。龙格见忠良走近了，笑嘻嘻地一溜小跑过去，忠良刚要拉龙格的小手，不想龙格上前搂住了他的左腿，仰起小脸，嫩嫩地叫了一句：“爸爸！”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很真切。 忠良怔了一下子，旋即看了由兰一眼，发现由兰正抿住嘴唇，眼里噙着泪花。忠良心里也是一动，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他俯身把龙格抱在了身上。 忠良抱着龙格来到由兰身边坐下。旁边有一位阿姨，先前一直观察着这一对大人和孩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对由兰说：“是来复婚的吧？看你们多好的一对啊，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回去好好过吧。这孩子，眉眼像爸，脸型鼻子嘴角像妈。” 忠良和由兰听了，互相对望了一眼，都灰心地笑了。 “谢谢阿姨！”由兰站起身，却来了电话。忠良便抱着龙格一边儿等着，也点头向阿姨致谢。 “……完事了……早上走的早，一会儿他说要带龙格去公园玩，他给龙格弄了个电动车呢……没定呢，怕是要在外面吃了……钥匙，带着呢……嗯，好呢……好了，就会取笑我……不跟你说了！”由兰挂了电话，原来是肖玥打来的。 忠良和由兰出了大厅。由兰见龙格还在忠良身上抱着，便说：“龙格下来吧，叔叔……啊不……爸爸抱着怪累的呢。”由兰说话间，润红了脸颊。 “没事儿，抱着吧。刚才龙格是真心改口了，爸爸高兴。”忠良说着贴了龙格的小脸一下，龙格“哏哏”乐着。由兰心里涌进一股暖暖流，突又有了种想哭的感觉，赶忙低头走到了前头。 离婚姻登记处不太远，就一个街心公园，忠良把车停好。 来到了公园广场上，忠良便教龙格如何玩电动车，忠良跟在龙格身边，不时用遥控器控制着车轮的方向。 由兰坐在木制长椅上，看着龙格玩的很开心的样子，听着他“哏哏”乐的笑声，看着忠良无微不至的呵护，听着忠良亲密无间、赞赏鼓励的话语，由兰心里便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眼前的场景，不正是由兰整天梦寐以求的吗？ 由兰掏出了手机，不时地拍照。在她的印象里，龙格可从来没有这样子开心过，而这种开心，也是她不能给予的，她从心里充满了对忠良的感激！ 由兰偷偷地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他给人以温暖和细腻，他有亲和力又有才华，他骨子里时不时还会透出一股给人以安全感的倔强。 肖玥说的没错，她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是那种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可生命会给她时间，会让她好好地爱一次吗？这个男人真的如肖玥说的那样，也喜欢自己吗？他真的是因爱上自己，才心甘情愿的作龙格的监护人吗？ 由兰偷偷地仔细地打量着忠良和龙格，细细地比较两个人的眉眼，她不由地捂住嘴“哦”地一声儿，那个阿姨说的没错，忠良和龙格的眉眼简直太像了！她特意瞅空档拍照了忠良和龙格的面部表情，发到肖玥的微信里，问：“你看他俩的眉眼像吗？” 没想到肖玥马上回复了过来：“我的天，简直太像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接着肖玥又回复道：“由兰，这个男人看上去不错啊，你赚大发了。”肖玥发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没等由兰回复，肖玥又留言道：“龙格有了爸爸，你有了意中人，双喜临门啊。”肖玥配发一个眨眼调皮的表情。“由兰，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赶紧点儿，在心里许个愿吧。”连续发着信息。 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复，肖玥却一条条的信息发过来，由兰气的跺下脚。干脆直接打开了语音，娇嗔道：“烦死你了！显你打字快呢，显你会说呢。” 很快，肖玥也用语音回复过来：“哎呀，由兰，语气里满满的幸福啊，呢呢的……” 由兰没理会肖玥，又发了几张忠良和龙格在一起玩的照片过去。 肖玥又笑着用语音回复道：“怎么没有你们三个人在一起的照片呀？特别是你们俩人在一起的照片，我想看看在一起啥样儿。” “没呢，没有三个人的照片呢。”由兰委曲地回复道。两人开妈语音聊起来。 “怎么不照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一会儿发给我，我等着看！”肖玥一幅命令的口气。 由兰也觉得应该拍张照片，今天确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也是由兰和龙格特别高兴的日子。还有呢，看得出来陈叔叔，啊不，是龙格的“爸爸”也非常高兴。 龙格和忠良过来了，由兰看见忠良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儿，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对龙格说：“龙格，歇会儿吧，让爸……爸爸休息一下。”由兰说“爸爸”时，还是显得不太好意思，有些拗口。 电动车停下，龙格显得意犹未尽。忠良说：“没事儿，我不累，就是有点热了。”说着脱下西服上衣随手递给由兰。“我陪他再玩一圈。”忠良说道。 望着忠良和龙格的背景，由兰心头涌起丝丝的甜蜜。由兰捧着忠良的上衣，感受着衣服里的热度和男人的气息，由兰禁不住有些心旌摇摇，心口“砰砰”地跳着，脸颊又潮红了。 大妈来电话了，由兰正和大妈聊着，见忠良和龙格过来，便和大妈说“回去再聊吧”。 电动车停下，忠良说：“已经玩的很熟了，回去玩的时候，不用你帮着遥控，他自己也能玩了。” 由兰说：“坐下歇歇吧。”由兰示意忠良坐下。忠良也确实有些累了，便在长椅上坐下。龙格见了，也从电动车上下来，跑到两个人中间坐下。 忠良看了一眼由兰和龙格，心里一动，便对由兰说：“我们照几张相吧。”由兰听了，正求之不得呢，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眼光躲避着忠良。 “让那个小姑娘给我们照下吧。”忠良站起身，又对由兰说：“要不，用你的手机照吧。”由兰把手机递给忠良。 望着忠良的背景，由兰不由地在心里感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样的细心和善解人意。 忠良走到那位女孩跟前说明了意思，又低声对女孩说：“今天是个特别日子，先一家三口照几张，再给我们两个大人照几张。”忠良说完又向女孩挤了下眼，女孩微笑着会意地点点头。 忠良又坐下，那女孩儿便让他们三个人往一块儿再挤挤，坐近些。女孩子连拍了几张，又对龙格说：“宝宝，过来了一下，让我给爸爸妈妈照一张。” 龙格跑到女孩跟前，回头笑嘻嘻地看着爸爸和妈妈。女孩又说：“姐，姐夫，你们俩不能往一块靠靠啊。再近点儿，肩膀靠在一起……表情自然亲呢些……”女孩提醒着二人。 忠良是有意为之，由兰也是欣然受之，两个人心有灵犀地配合着女孩儿的指挥，但两个人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够自然。 女孩儿照完了，忠良又用手机为由兰和龙格照了几张。看着由兰和龙格开心地摆着姿势，忠良也是非常地开心。 忠良看了看手表时间，充满温情地问由兰：“你中午想吃点什么？” “别问我呢。吃中药忌口，没几样儿能吃了，我简直就要不食人间烟火了，快成仙女了。”由兰自嘲道，又续道：“你和龙格愿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我有馒头和蔬菜就行了。”由兰一直微笑着。 忠良想了想，说：“我带你去一家素食餐厅，你去了一定会喜欢，有各种粥、点心、蔬菜，环境也幽静典雅，给人一种安静、祥和的氛围感。” “那敢情好呢。”由兰欣然同意。 “那我们走吧。把衣服给我，拿着怪累的。”忠良温柔地说。“我穿身上吧。” “不累。”由兰笑着，娇嗔地瞅了忠良一眼。“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呢。” “我还是穿身上吧。”忠良商量着由兰，语气中透着无限的疼爱。 “跟你说了，不累呢！看把你热的，都出汗了。你还是照看好龙格吧。”由兰坚持着。末了，由兰又说了一句：“照看好你儿子吧。”说完，自己忍不住侧脸咬着嘴唇笑着。 忠良听了，心里自是受用，美滋滋的。他过去抱起龙格放到电动车上，龙格在前面开着，忠良和由兰两人并肩在后面走着。 忠良看了由兰一眼，有意逗由兰，便说：“早上看见你站在炕沿边儿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由兰好奇地挑了下细眉：“什么话？”看见忠良嘴角隐着的笑意情，便又翘起下巴，猜测道：“肯定不是好话了？” 忠良又看了由兰一眼，忍不住笑道：“红妆玉手炕沿立，‘低眉垂眼做新人’。” 由兰琢磨了下忠良的话，明了意思，便瞟了忠良一眼，佯装生气道：“你还来笑话我？！你怎不说你呢？当时像个新郎官似的，傻傻的立在门口呢。”由兰说完转过脸去，得意地偷笑，急两步走到了前头。 忠良快步赶上，没有再话，由兰也没有再言语。两个人，不，一对新人一直默默地并肩走着，彼此回味对方刚才说的话，琢磨着对方可能的言外之意，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18章 温暖 坐在车上，由兰打开微信。肖玥一堆留言： “现在啥情况了？” “你们现在干嘛？” “由兰，此刻什么心情，说说呗？” “人呢？这么快就重色轻友了，你就甜蜜吧！” 由兰看完，忍俊不禁，躲在车座后面，给肖玥发了两张她和忠良、龙格三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肖玥很快回复过来：“你俩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啊，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后面跟着一串点赞的大拇指。 “说什么呢？好像我们真有事儿似的。”由兰回复道，发了一个敲脑袋的表情。 “你现在叫他什么？老公？孩儿他爸？还是继续叫他陈叔叔？”肖玥发来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龙格叫他什么？叫他爸爸了吗？”肖玥又问。 “龙格叫爸爸了！他俩现在关系可好了呢，就跟父子一样！他拿龙格真的很好。”由兰回复道。 “那你呢？你叫他什么？龙格都叫他爸爸了，你不能还叫‘那个人’或‘陈叔叔’了吧？你们现在可是法律上的夫妻了。”肖玥发过来一个呲牙笑的表情。” 由兰被肖玥问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该叫他什么呢？肯定不能再叫陈叔叔了。 由兰想了一下，回复肖玥：“叫他名字呗。” “他叫什么名？”肖玥问。 “陈忠良。” “应该叫‘忠良’，这样显得亲切些。”肖玥用眨眼的表情回复道。 “叫他什么是我的事儿，不用你教。”由兰又配发了一个锤子敲头的表情。 “你们现在在哪儿？” “车上，他带我们去一家素食餐厅。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了，几乎什么都忌口。” “他还挺有心的。” “嗯嗯。” “怎么感觉你挺幸福挺甜蜜的呢？”肖玥又配发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由兰抿住嘴，忍住笑，也发了个锤子敲头的表情过去，没留言。 肖玥又留言：“没否定就是肯定。” 由兰：“不理你了。” 肖玥：“那你理谁？” 由兰：“没话说我就歇息了。” 肖玥：“下午你干嘛？”又跟了一句：“你们干嘛？”配发一个哈哈笑的表情。 “不知道呢。听他怎么安排吧。” 肖玥发来一串捂嘴偷笑的表情。由兰见肖玥在取笑自己，就特意不回复她。 肖玥见由兰挺长时间不回复自己，索性又逗由兰：“你晚上回去吗？住我这儿还是住他那儿？” 由兰有点生气了，发过去一长串发怒的表情。真的不理肖玥了，任由肖玥不断地发“理我一下”的表情，发哭泣的表情，由兰就是不回复她。 肖玥又留言道：“真的不理我了，那我一个人自己孤单好了。还是做我的‘必剩客’好了。”后面配发一串伤心的表情。 由兰又忍不住笑了，回复道：“我到地方了，懒得理你，叫你胡乱说话。” “好吧，你们浪漫吧。我也去吃饭了。”肖玥回复道。 车在“龙山公园”脚下一个古时建筑风格的门楼前停下，门楼上挂着牌匾“素心素食禅茶斋”，左面墙上写着“禅茶一味”，右面墙上写着“道悟人生”，由兰见了心里自是一喜。 进了门楼里，由兰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封闭着的四合院，红墙青瓦建筑，而整个若大的庭院居然用钢结构穹顶加盖玻璃瓦封死，院落四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古香古色木制的桌椅板凳和屏风，地面铺着纯木色地板，有客人在围坐品茶畅谈。 忠良先前已电话定了包间，服务小姐便引导着他们来到一个名为“云水禅心”的包间，由兰一见包间的名字心中更生欢喜，《云水禅心》正是她最喜欢听的歌曲。 包间里面积不是很大，却很清幽。包间的西面墙是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鱼塘、假山石和环绕的树木。 忠良把白色的帘幔拉上，包间内光线便幽暗柔和起来，圆形餐桌上雪白的餐布，摆着一盆丰满的绿植；原木色的椅子和纯木色地板；边角的白色格子架上也摆放着小巧的绿植，让你感到独有的匠心。整个包间让由兰感到别有一番温馨清幽的风情。 三个人刚坐下，包间内便环响起婉转空灵又有些飘逸的古筝琴声，声音不大刚好听得清。由兰禁不住拍手叫道：“我最喜欢听这首《云水禅心》曲了。”可能感觉到了自己失态的孩子气，怕忠良笑话，由兰又赶紧收敛起来。 服务员又走进来，搬进一把为儿童特制的高腿木椅，让忠良龙格不住地赞叹服务的人性化和特质化。 点过了菜，忠良问由兰：“这里格调怎么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忠良说的胸有成竹。 由兰抿着嘴掩住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这种格调？” “我看见你窗台上摆着的书了，知道你肯定是信佛之人，这里就是个品茶论禅悟道的地方。” 由兰望了忠良一眼，嫣然笑道：“你还是个挺有心的男人呢。”突又觉得“男人”一词用的有些暧昧，由兰便起身脱外衣，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忠良本来没觉得由兰的话有什么，但见由兰慌乱着，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便讪讪地笑笑。 由兰挂好衣服坐下，忠良问：“下午你怎么安排？” 由兰摇摇头道：“你也问我，不知道呢。” “还有人问你？” “嗯，肖玥问过我下午干嘛？” 龙格听了，叫道：“妈妈爸爸，下午我要去玩木马车。” 忠良和由兰一下子怔住了，龙格的这句“爸爸”随口而出，叫的是那样亲切自然，没有丝毫的生硬和勉强。 由兰回过神儿来，不由得望了忠良一眼，却见忠良正在注视着自己，不由地红了脸，垂下额头。 “你问妈妈。”忠良笑道，向龙格示意着。 “你下午没事吗？”由兰抬起头问。 “没事儿，单位那边我都处理完了，现在我是无业游民了。”忠良自嘲地笑道。 “那就带他去玩吧，你看他今天可高兴着呢。”由兰笑着说道。 “你身体能行吗？”忠良担心道。 由兰摇摇头：“我不去了，你把我送到肖玥那吧。” “去律所？”忠良感到不解。 “不是，把我送到她的住处，她自己买的房子。我有她房子的钥匙，我在那休息一下。”由兰解释道，又抚摸了一下龙格的头：“你们玩完了，然后去接我。” 服务小姐开始上菜了，忠良对服务小姐说：“早点把粥上来，孩子饿了。”服务小姐微笑着应诺。 三个人像一家人似的开始吃饭：“户口的事儿，我明天去趟派出所问一下，看看都需要什么材料和怎么程序，出生证明有吧？”忠良有意说的轻描淡写，也有意不提“龙格”的名字。 由兰点点头：“有出生证明。”说完，由兰又顿了下，淡定道：“落户需要村里开证明，当时不想让大伙知道，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所以就一直没落户口。”由兰说完看了忠良一眼，又淡淡地笑道：“现在，我什么都想开了。唯一的牵挂也安排好了，我和龙格能遇见你，是上天的恩赐。” 忠良忙摆手：“言重了。都是缘分。”随后又惋惜地说：“是不是龙格的事儿给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忠良暗指由兰患乳腺癌的诱因。 由兰苦笑了一下：“也许是吧……这也就是命吧。” 忠良发现由兰的眉宇间又有点忧郁，便转移了话题：“名字起好了吗？随你的姓吧？” 由兰展颜道：“儿子都是当爸爸的给起名。”说着侧脸问龙格：“让爸爸给龙格起个大名儿好不好？”说着给龙格夹菜。 由兰有意回避了龙格姓谁姓的问题，忠良猜测她肯定是有些话不方便在龙格跟前说，就不再提这个话题。 龙格不知所以然地摇摇头。忠良见了，佯装生气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啊？” “什么叫大名儿？”龙格有些懵懂地地问。 忠良和由兰听了都乐了起来。忠良笑道：“我叫什么名儿？” 龙格想了想：“陈忠良。” “对了，陈忠良就是我的大名儿。我的小名呢，叫小良子，就如你的小名儿叫龙格。”忠良笑着解释给龙格听。。 由兰听了也笑起来。 忠良问由兰：“你笑什么？” 由兰还是笑，又道：“笑你小名儿啊，小良子。” 龙格也跟着“哏哏”地乐起来，嘴里奶声奶气地也叫着“小良子”。 由兰赶紧收了笑，严肃道：“小孩子不能叫爸爸小名儿，知道吗？”龙格吓的怯怯地点头。 忠良心疼道：“别吓着孩子了。没事儿了，龙格，多吃点儿菜。”说着给龙格夹菜。 由兰看见忠良如此呵护龙格，一股暖流涌进心田。由兰望了忠良一眼，犹豫了一下，问：“以后怎么称呼你呢？”话没等问完，由兰便低下了头。 忠良看了由兰一眼，明白了由兰的意思，说：“就叫我忠良吧。”说笑又笑道：“龙格都改叫‘爸爸’了，不能再叫‘陈叔叔’了。” 由兰抿了一下嘴唇，点点头：“嗯，”又莞尔一笑：“你叫我由兰吧。” 忠良听了，故意笑道：“是，龙格妈妈。” 由兰“扑哧”笑了，忙又忍住笑低着头吃饭，再没接话。饭桌前，充满着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温暖。 龙格吃的差不多了，开始有些不正心吃饭，由兰便喂了几口，就又不吃了。由兰劝着：“快把嘴里咽了，再吃点儿，要不下午玩的时候好饿了。” “平常吃多少？”忠良问。 “比刚才吃的多呢，把碗里的这些都吃了还差不多呢。”由兰一脸无奈的样子。 忠良笑着商量龙格：“爸爸喂你好不好？把碗里的都吃了就行。” 龙格居然答道：“要爸爸喂。” 由兰听了，又惊又气又喜：“哼！这么点儿小孩子也会欺负人了。有了爸爸是吗？”由兰佯装训斥龙格，却是一脸的笑意， 忠良起身笑道：“我来吧。”说着把椅子搬近龙格。 忠良接过由兰递来的饭碗，用勺子喂了龙格一口，龙格果然很痛快地吃了。由兰瞅了龙格一眼，含而不笑。 由兰近距离偷偷地打量着龙格和忠良，比较着两个人的眉眼和额头，越看越像！“真是像呢！”由兰心里暗暗称奇。 龙格很快把碗里的饭菜吃完，下了椅子一边玩去了。由兰委曲着感叹：“怎么感觉他现在跟你比跟我亲呢？” 忠良笑道：“你怎么还嫉妒啊。” “我才不嫉妒呢。”由兰拉长了语音笑道：“你们俩好吧。” “那我们俩儿真好了？”忠良故意问道。 “好呗。我才不管呢。”由兰翘起尖下巴，不以为然的样子。 吃完饭后，忠良把肖玥送到肖玥家楼上，然后带着龙格玩去了。 由兰坐在肖玥住处的沙发上，感到无比的开心和放松。她一遍遍地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最后选了几张三个人在一起的照片，准备用作手机的封面，换了又换，最后总算定下其中的一张。 由兰对着手机封面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笑意，随后又笑的有些得意。 由兰闭目回味着从早上到现在的一幕幕，回味着忠良那句“红妆玉手炕沿立，‘低眉垂眼做新人’”的话，回味着龙格叫“爸爸”的情景，回味着从认识忠良那一刻起至今经历的一切，回味着……恍若梦中。 由兰有些困乏了，慢慢阖上眼，似睡非睡，那隐隐的笑意却始终挂在脸上。 第19章 律师挨骂 此时，电视正开着，由兰依靠在沙发上，浑浑沉沉，似睡非睡。以前，由兰总是失眠，不想这两天老是犯困，好像永远睡不够似的。 听见开门声响，是肖玥回来了。肖玥一进门就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飞快地脱了鞋和外衣，一屁股坐在由兰身边：“赶紧的，说说吧。”又看了由兰一眼：“呦，由兰，今天化妆了，太美了。” 由兰瞥了肖玥一眼：“大惊小怪的。说什么呢？” “说说你们俩啊。”肖玥逗弄着由兰。 “有什么好说的呢？”由兰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说说你们都说了什么？都干什么了？”肖玥凑近由兰，侧脸故意盯着由兰看。 “你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爱好啊！”由兰用小拳头捶了肖玥一下。 “这件事太悬乎了，好奇嘛。”肖玥搂着由兰臂膀，嬉皮笑脸地说。 由兰转身打开提包，掏出结婚证：“哢，看看吧。” 肖玥仔细地端详着结婚证照片好一阵子，斜眼瞅了由兰一眼，似笑非笑，却不说话。 “干嘛，说话呀？你哑巴了！”由兰责问肖玥。 肖玥学着由兰的样子瞥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人家的结婚证也看了，你说说吧。”由兰催促着。 “有什么好说的呢？”肖玥又学由兰的语气说话。 由兰气的又捶了肖玥：“叫你学我！叫你皮笑肉不笑的！” 肖玥便告饶，由兰饶过她，用眼睛一直瞪着肖玥，肖玥只好笑道：“你们俩儿很有夫妻相嘛。” 由兰转了脸：“就知道你会说这种话。” “和一个男人成为夫妻了，心里啥感觉？是不是特幸福甜蜜？”肖玥又探过脸去，笑嘻嘻地又问。 “哎呀，你烦死了。”由兰耸着臂膀说道。 “真烦还是假烦？”见由兰瞪着自己，肖玥又笑道：“好吧，不说了。”肖玥瞥了由兰一眼，偷偷地笑着。 “你不工作，回来干嘛呢？”由兰回过脸来问道。 “你不是说有重要事情找我吗？”肖玥回道。 “我也没说忒着急啊，要你立马回来。”由兰并不领情。 “我是好奇你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肖玥不怀好意的样子。“也刚好没事儿，就回来了。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洗耳恭听。” 由兰突然严肃起来，从提包的内层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慢慢地说道：“这是上海房子的房证，就是你去接我时住的那套房子。这几张是国债，这几张是存款单，还有这两张卡。”由兰说着一一摆在了茶几上。 肖玥俯下身子看着，脸色越来越惊愕。肖玥看完了，惊愕还在脸上，怔怔地看着由兰，一直没说话。 由兰知道肖玥为什么惊愕，便说道： “我爸妈海难后，赔偿了一笔不少的钱，那是用命换来的钱，我一直没敢动。在一次经济论坛上，我认识了龙格的爸爸……后来，他给我介绍认识了一个投行的高管，受那位高管指点，我把我的私房钱和爸妈的赔偿金全投进股市。现在回头想想，我也不知道当初哪来的那么大胆气，孤投一掷！最初一段时间，我整宿整夜地睡不着觉，经常深夜惊醒看白天的大盘……结果，股市疯狂了，我也挣发了。” 由兰轻轻地说着，肖玥惊愕地听着。 由兰继续说道：“龙格爸爸出事后，我也被调查过。我和他的犯罪行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生活腐化的牺牲品之一。龙格爸爸的案子还没出结果，我就被查出乳腺癌晚期。手术前，我卖掉了所有的股份。还没等我做手术，记得我大妈刚到上海那天，股灾就来了。连续的救市不成功，吓的我在病床上直冒冷汗。”由兰仍说的轻描淡写，但肖玥却听的惊心动魄，眼睛瞪的大大的。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难怪白居易要问禅师：‘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由兰感叹道。 肖玥也似如梦方醒，道：“由兰，没想到你身上有这么……”肖玥本想用“精彩”一词，突觉得不妥，便改口：“有这么多的故事。” 由兰强颜笑了笑，又认真道：“人，只有经历生死过考验，才会明白一些道理。这世间，什么也不是自己的，唯有生命和健康才是自己的。而身体又是个臭皮囊，那个了了灵知的却不生不灭。” 肖玥苦笑着：“后面这句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由兰又笑道：“那就说点儿你懂的吧。如果我不在了，这些财产会怎么继承呢？” “我心里麻煞煞的，你却笑得出来。”肖玥说。 “我早就看开了。龙格有着落了，我也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这些东西了。”由兰说着仰身靠在沙发上。 “这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而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没有遗嘱指定给谁，他基于配偶的身份，可以和龙格平均继承。”肖玥提醒由兰：“就是说，他可以分走这些财产的一半，如果你留有遗嘱指定给谁，他就不能继承这些遗产。” 由兰点点头儿，缄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三张国债的金额刚好是我爸妈的赔偿金数，留给我大爷大妈。房子、存单和卡里的现金都给他。” “他是谁？”肖玥惊问。 “陈叔叔，不，人家现在是龙格的爸爸了！”由兰淡淡地笑着。 “你存折和卡里有多钱？”肖玥又急问。 “合起来2000多万吧。”由兰回答的挺轻松。 肖玥变了脸色，又问：“这套房子呢？” “高档小区精装修，物业费等一切费用都可以在网上交付。我房子全有监控，我在手机上就能看到。现在能值1000多万。”由兰淡淡地说。 肖玥整个脸都红了，她惊的心跳加速，严肃地提醒由兰：“由兰，存单和卡里的现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更何况还有房产。你那说要和他去登记，我事后就给由大爷打过电话。我就提到你名下财产的事儿，由大爷说不知道你有多少财产，说是就听从你内心里的安排吧。”肖玥又盯住由兰看：“可，这么些财产，你如何处理征求过由大爷大妈的意见吗？” “法律上需要我征求由大爷大妈的意见吗？”由兰不解地问。 “那倒不用。可这件事作太……太大了！征求下由大爷大妈的意见，是不是能好些？”肖玥建议道，心里有些担心。 “大爷大妈会同意的。”由兰自信道。 “这事儿太悬了！由兰，你不会是脑子出了问题吧？！”肖玥仍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由兰浓淡地笑了下，又道：“他如果有心，这些财产他会替龙格保管，会花在龙格身上。他若无心，全留给龙格又能怎样？”由兰推心置腹地跟肖玥说道。 “你可以留下遗嘱，房产和现金全给龙格啊，指定财产共管人，我也可以作共管人的。”肖玥出主意道。 “千万不要那样做。我觉得那样是对他的不信任和不尊重，他知道遗嘱内容后肯会伤心的。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我心里的直觉。我不会看错人的！”由兰又坚定道。 “那你还可以把财产遗赠给由大爷大妈啊？让他们保管着，将来他们还可以作遗嘱再留给龙格。”肖玥又出主意道。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就是要告诉他，我不相信他提防着他吗？！想方设法不让他得到遗产，然后还要他监护龙格！如果那样，我为什么要和他登记呢？这不是戏耍人家吗？龙格将来在他的家里又怎么会得疼爱呢？这一切又是何苦呢？龙格干脆就由由大爷大妈照顾着好了！”由兰连续地问着说着，语气里有了丝丝的抱怨。 肖玥听了由兰的语气，心里也有些不悦，更道：“由兰，你这是在怪我吗？我是在瞎操心吗？我说句不应该说的话，如果他哪天突然意外死亡或因病死亡了，这笔钱他们家人也是要继承的，龙格可是只能继承一部分的！”肖玥说罢，直盯着由兰看。 由兰摇摇了头，冲着肖玥内疚地笑笑：“肖玥，别生气我气。我我知道你为我好！”由兰说着又伸手握住肖玥的手，又平静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前前后后也都想到了。龙格既然和他们已是一家人了，就作为家庭一员正常继承好了。” 肖玥无奈又抱怨着说：“我简直无语了。由兰，你可真想得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由兰苦涩地笑了笑。“人各有命！未来的事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全看龙格的造化。很多事，随缘好了。你是律师，你说怎么弄好吧。” “你去咨询别人吧！别问我！”肖玥转了脸，没好气地回道。 肖玥见由兰半天没回话，好奇地转过脸看由兰，由兰已是满脸泪水。由兰就那样任由泪水静静地流着。 肖玥吓得惊叫道：“由兰，怎么了这是？都怨我，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肖玥欠身伸手拽着纸巾，慌不迭地递给由兰。“由兰，别这样子，我看着难受！”肖玥说着也哽咽起来。 由兰默默地擦拭着眼泪，脸色难看地哭泣道：“我不如早点儿死了好，就不想这些，一了百了！” “由兰，别这样！你这不好好的吗？”肖玥也难过地搂住由兰。 “就随了我的意思办吧。将来如何我也不知道，至少我可以带着一个希望和憧憬，去见我的爸妈。”由兰依偎在肖玥怀里，幽幽地说道。 肖玥眼睛含着泪，心疼地帮由兰擦拭眼泪，无奈又叹服地点点头，认真地建议道：“你自己写的自书遗嘱也有效，但你还是去做公证吧，别差那点公证费。” 由兰坐起身子，脸色稍缓：“嗯！听你的。”又认真严肃地看着肖玥：“公证书就放在你那！将来你来作遗嘱执行人。” “你不告诉他们？”肖玥征询地问。 “我大爷大妈那我会透露一下，他嘛，我暂时不告诉他。”由兰淡淡地笑了笑，彻底缓过脸色。 肖玥犹豫了下，忍不住又问：“你在心里还是对他有些不放心，是吗？” 由兰神情突然又暗伤起来，摇摇头，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 肖玥见了，觉得刚才的问话太愚蠢。由兰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自己还纠缠着却也无趣。 肖玥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笑道：“对了，我借你的那50万元还没安排呢，真有那一天，我还给谁呢？” 由兰也有意缓和着气氛，便打趣道：“才不用你还呢，让你一辈子欠我的，想着我。”又认真起来：“那50万元，是我送你的。”由兰说着拉住肖玥的手，动情地说：“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你帮我照看好龙格！” “那还用说！我肯定会帮你照看龙格的，可这钱……”肖玥觉得不能接受由兰如此大的赠予。 没等肖玥说完，由兰就拦住她：“别婆婆妈妈了，姊妹一场，就给你留下个念想吧。”由兰说着红了眼睛：“肖玥，就让我安安心心、开开心心走吧。我实在是太累了！” 肖玥也忍不住，跟着眼圈含眼泪，又搂住由兰的肩头。 由兰用纸巾给肖玥拭着眼泪，肖玥又用纸巾为由兰擦着眼泪。俩个人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破涕为笑了。 由兰起了身子，炫耀着说：“我给你看照片啊，不收费的。” 肖玥跟着兴奋起来：“好啊。” 由兰说着打开手机，肖玥凑近，惊道：“哎呀？由兰！手机封面都换成一家三口了！” 由兰这才想起手机封面换了，竟然忘记避讳肖玥，于是脸颊晕红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索性就不回答了。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从嘴角上能看出肖玥心里在窃笑。 由兰一页页地翻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俩个人脑袋靠在一起看着，嘻笑着。肖玥不时偷偷瞅由兰，发现她脸上一直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肖玥这才感到，由兰所有的快乐，竟然都是照片里的这个男人给的。这世间，滚滚红尘中，真的有这种无私无暇的真感情？！ 两人看完了照片，肖玥又嘻笑着说：“我再看看封面这张照片。” “你都看过了，有什么好看的。”由兰却收了手机。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打开，我告诉你。”肖玥故作神秘加认真状。 由兰将信将疑，手机还是捂在腿边。 肖玥只好说：“你没发现这位龙格爸爸，嘴角和鼻子的特点吗？” 由兰还是半信半疑，肖玥又说：“除了他的眉眼和龙格像，你不觉得他的嘴角跟鼻子和你像吗？” 由兰听了，这才将信将疑地打开手机，俩个人脸又凑近着看照片，比较起来。 肖玥说：“你仔细看看，这儿，这儿。”肖玥用手指指点着。“看看你的嘴角和鼻子，再看看他的嘴角和鼻子，你自己可能看不出来，在照片里好好看。” 由兰没说话，她已在细细地看着比较着，慢慢地，由兰的脸色彻底晕红了。 “都说夫妻越长越连相，你们没成夫妻就有夫妻相了，而且是一家三口连相！”肖玥又瞅了由兰一眼，得意地乐着。 由兰得意着，又讪笑着：“像就像呗。至于把你乐成那样。” 肖玥突地问，这句话也是憋在她心里挺久了：“要是你病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办那？”肖玥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要是你一病几年，他怎么办？再婚还是不再婚？”但这句话，肖玥没敢问出口。 由兰瞬间又莫名地感伤起来，楞了半天，最后垂眉摇摇了头：“从来没想过。我是晚期复发，怎么可能？你看姚贝娜最后走的多快啊。所以，我才着急安排这些事儿。”由兰又是一脸的苦涩。 “怎么不可能？奇迹都可能发生。今天见你，气色比前两天还好！”肖玥很认真的样子。 “我那是化妆了。” “气色是由内而外的，不是化妆的事儿。”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去想病会好。可我要是病着一年两年的，岂不是害了人家……陈叔叔？！”由兰怅怅地说道。“要是那样可怎么办呢？”由兰无助地问肖玥。 肖玥躲避着，笑了：“我怎么知道咋办呀？那是你们俩的事儿。” 由兰捂了一下额头，发愁了：“先前真没想到这一层呢。” 肖玥侧过脸来，盯着由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说不可能！”肖玥先把由兰可能的回答给堵死，问：“要是你病真的好了，你怎么办？” 由兰又是一楞，用可怜兮兮又无助的眼神儿看着肖玥。见肖玥也在盯着自己看，由兰脸又是一红，便低头垂眉抿住嘴唇。 由兰无语着，沉思着，表情有些阴阳不定。末了，由兰又摇着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一幅小女人怜人的样子。 肖玥好像也被自己问的问题愁住了，斜靠在一边，看着由兰不知所措的样子，自己也跟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唉！这真是一件奇事！ 每个人心里都曾有过一份真情，只是有的耐不住岁月的打磨。 第20章 信任 此时，电视正开着，由兰依靠在沙发上，浑浑沉沉，似睡非睡。以前，由兰总是失眠，不想这两天老是犯困，好像永远睡不够似的。 听见开门声响，是肖玥回来了。肖玥一进门就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飞快地脱了鞋和外衣，一屁股坐在由兰身边：“赶紧的，说说吧。”又看了由兰一眼：“呦，由兰，今天化妆了，太美了。” 由兰瞥了肖玥一眼：“大惊小怪的。说什么呢？” “说说你们俩啊。”肖玥逗弄着由兰。 “有什么好说的呢？”由兰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说说你们都说了什么？都干什么了？”肖玥凑近由兰，侧脸故意盯着由兰看。 “你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爱好啊！”由兰用小拳头捶了肖玥一下。 “这件事太悬乎了，好奇嘛。”肖玥搂着由兰臂膀，嬉皮笑脸地说。 由兰转身打开提包，掏出结婚证：“哢，看看吧。” 肖玥仔细地端详着结婚证照片好一阵子，斜眼瞅了由兰一眼，似笑非笑，却不说话。 “干嘛，说话呀？你哑巴了！”由兰责问肖玥。 肖玥学着由兰的样子瞥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人家的结婚证也看了，你说说吧。”由兰催促着。 “有什么好说的呢？”肖玥又学由兰的语气说话。 由兰气的又捶了肖玥：“叫你学我！叫你皮笑肉不笑的！” 肖玥便告饶，由兰饶过她，用眼睛一直瞪着肖玥，肖玥只好笑道：“你们俩儿很有夫妻相嘛。” 由兰转了脸：“就知道你会说这种话。” “和一个男人成为夫妻了，心里啥感觉？是不是特幸福甜蜜？”肖玥又探过脸去，笑嘻嘻地又问。 “哎呀，你烦死了。”由兰耸着臂膀说道。 “真烦还是假烦？”见由兰瞪着自己，肖玥又笑道：“好吧，不说了。”肖玥瞥了由兰一眼，偷偷地笑着。 “你不工作，回来干嘛呢？”由兰回过脸来问道。 “你不是说有重要事情找我吗？”肖玥回道。 “我也没说忒着急啊，要你立马回来。”由兰并不领情。 “我是好奇你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肖玥不怀好意的样子。“也刚好没事儿，就回来了。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洗耳恭听。” 由兰突然严肃起来，从提包的内层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慢慢地说道：“这是上海房子的房证，就是你去接我时住的那套房子。这几张是国债，这几张是存款单，还有这两张卡。”由兰说着一一摆在了茶几上。 肖玥俯下身子看着，脸色越来越惊愕。肖玥看完了，惊愕还在脸上，怔怔地看着由兰，一直没说话。 由兰知道肖玥为什么惊愕，便说道： “我爸妈海难后，赔偿了一笔不少的钱，那是用命换来的钱，我一直没敢动。在一次经济论坛上，我认识了龙格的爸爸……后来，他给我介绍认识了一个投行的高管，受那位高管指点，我把我的私房钱和爸妈的赔偿金全投进股市。现在回头想想，我也不知道当初哪来的那么大胆气，孤投一掷！最初一段时间，我整宿整夜地睡不着觉，经常深夜惊醒看白天的大盘……结果，股市疯狂了，我也挣发了。” 由兰轻轻地说着，肖玥惊愕地听着。 由兰继续说道：“龙格爸爸出事后，我也被调查过。我和他的犯罪行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生活腐化的牺牲品之一。龙格爸爸的案子还没出结果，我就被查出乳腺癌晚期。手术前，我卖掉了所有的股份。还没等我做手术，记得我大妈刚到上海那天，股灾就来了。连续的救市不成功，吓的我在病床上直冒冷汗。”由兰仍说的轻描淡写，但肖玥却听的惊心动魄，眼睛瞪的大大的。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难怪白居易要问禅师：‘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由兰感叹道。 肖玥也似如梦方醒，道：“由兰，没想到你身上有这么……”肖玥本想用“精彩”一词，突觉得不妥，便改口：“有这么多的故事。” 由兰强颜笑了笑，又认真道：“人，只有经历生死过考验，才会明白一些道理。这世间，什么也不是自己的，唯有生命和健康才是自己的。而身体又是个臭皮囊，那个了了灵知的却不生不灭。” 肖玥苦笑着：“后面这句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由兰又笑道：“那就说点儿你懂的吧。如果我不在了，这些财产会怎么继承呢？” “我心里麻煞煞的，你却笑得出来。”肖玥说。 “我早就看开了。龙格有着落了，我也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这些东西了。”由兰说着仰身靠在沙发上。 “这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而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没有遗嘱指定给谁，他基于配偶的身份，可以和龙格平均继承。”肖玥提醒由兰：“就是说，他可以分走这些财产的一半，如果你留有遗嘱指定给谁，他就不能继承这些遗产。” 由兰点点头儿，缄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三张国债的金额刚好是我爸妈的赔偿金数，留给我大爷大妈。房子、存单和卡里的现金都给他。” “他是谁？”肖玥惊问。 “陈叔叔，不，人家现在是龙格的爸爸了！”由兰淡淡地笑着。 “你存折和卡里有多钱？”肖玥又急问。 “合起来2000多万吧。”由兰回答的挺轻松。 肖玥变了脸色，又问：“这套房子呢？” “高档小区精装修，物业费等一切费用都可以在网上交付。我房子全有监控，我在手机上就能看到。现在能值1000多万。”由兰淡淡地说。 肖玥整个脸都红了，她惊的心跳加速，严肃地提醒由兰：“由兰，存单和卡里的现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更何况还有房产。你那说要和他去登记，我事后就给由大爷打过电话。我就提到你名下财产的事儿，由大爷说不知道你有多少财产，说是就听从你内心里的安排吧。”肖玥又盯住由兰看：“可，这么些财产，你如何处理征求过由大爷大妈的意见吗？” “法律上需要我征求由大爷大妈的意见吗？”由兰不解地问。 “那倒不用。可这件事作太……太大了！征求下由大爷大妈的意见，是不是能好些？”肖玥建议道，心里有些担心。 “大爷大妈会同意的。”由兰自信道。 “这事儿太悬了！由兰，你不会是脑子出了问题吧？！”肖玥仍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由兰浓淡地笑了下，又道：“他如果有心，这些财产他会替龙格保管，会花在龙格身上。他若无心，全留给龙格又能怎样？”由兰推心置腹地跟肖玥说道。 “你可以留下遗嘱，房产和现金全给龙格啊，指定财产共管人，我也可以作共管人的。”肖玥出主意道。 “千万不要那样做。我觉得那样是对他的不信任和不尊重，他知道遗嘱内容后肯会伤心的。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我心里的直觉。我不会看错人的！”由兰又坚定道。 “那你还可以把财产遗赠给由大爷大妈啊？让他们保管着，将来他们还可以作遗嘱再留给龙格。”肖玥又出主意道。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就是要告诉他，我不相信他提防着他吗？！想方设法不让他得到遗产，然后还要他监护龙格！如果那样，我为什么要和他登记呢？这不是戏耍人家吗？龙格将来在他的家里又怎么会得疼爱呢？这一切又是何苦呢？龙格干脆就由由大爷大妈照顾着好了！”由兰连续地问着说着，语气里有了丝丝的抱怨。 肖玥听了由兰的语气，心里也有些不悦，更道：“由兰，你这是在怪我吗？我是在瞎操心吗？我说句不应该说的话，如果他哪天突然意外死亡或因病死亡了，这笔钱他们家人也是要继承的，龙格可是只能继承一部分的！”肖玥说罢，直盯着由兰看。 由兰摇摇了头，冲着肖玥内疚地笑笑：“肖玥，别生气我气。我我知道你为我好！”由兰说着又伸手握住肖玥的手，又平静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前前后后也都想到了。龙格既然和他们已是一家人了，就作为家庭一员正常继承好了。” 肖玥无奈又抱怨着说：“我简直无语了。由兰，你可真想得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由兰苦涩地笑了笑。“人各有命！未来的事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全看龙格的造化。很多事，随缘好了。你是律师，你说怎么弄好吧。” “你去咨询别人吧！别问我！”肖玥转了脸，没好气地回道。 肖玥见由兰半天没回话，好奇地转过脸看由兰，由兰已是满脸泪水。由兰就那样任由泪水静静地流着。 肖玥吓得惊叫道：“由兰，怎么了这是？都怨我，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肖玥欠身伸手拽着纸巾，慌不迭地递给由兰。“由兰，别这样子，我看着难受！”肖玥说着也哽咽起来。 由兰默默地擦拭着眼泪，脸色难看地哭泣道：“我不如早点儿死了好，就不想这些，一了百了！” “由兰，别这样！你这不好好的吗？”肖玥也难过地搂住由兰。 “就随了我的意思办吧。将来如何我也不知道，至少我可以带着一个希望和憧憬，去见我的爸妈。”由兰依偎在肖玥怀里，幽幽地说道。 肖玥眼睛含着泪，心疼地帮由兰擦拭眼泪，无奈又叹服地点点头，认真地建议道：“你自己写的自书遗嘱也有效，但你还是去做公证吧，别差那点公证费。” 由兰坐起身子，脸色稍缓：“嗯！听你的。”又认真严肃地看着肖玥：“公证书就放在你那！将来你来作遗嘱执行人。” “你不告诉他们？”肖玥征询地问。 “我大爷大妈那我会透露一下，他嘛，我暂时不告诉他。”由兰淡淡地笑了笑，彻底缓过脸色。 肖玥犹豫了下，忍不住又问：“你在心里还是对他有些不放心，是吗？” 由兰神情突然又暗伤起来，摇摇头，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 肖玥见了，觉得刚才的问话太愚蠢。由兰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自己还纠缠着却也无趣。 肖玥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笑道：“对了，我借你的那50万元还没安排呢，真有那一天，我还给谁呢？” 由兰也有意缓和着气氛，便打趣道：“才不用你还呢，让你一辈子欠我的，想着我。”又认真起来：“那50万元，是我送你的。”由兰说着拉住肖玥的手，动情地说：“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你帮我照看好龙格！” “那还用说！我肯定会帮你照看龙格的，可这钱……”肖玥觉得不能接受由兰如此大的赠予。 没等肖玥说完，由兰就拦住她：“别婆婆妈妈了，姊妹一场，就给你留下个念想吧。”由兰说着红了眼睛：“肖玥，就让我安安心心、开开心心走吧。我实在是太累了！” 肖玥也忍不住，跟着眼圈含眼泪，又搂住由兰的肩头。 由兰用纸巾给肖玥拭着眼泪，肖玥又用纸巾为由兰擦着眼泪。俩个人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破涕为笑了。 由兰起了身子，炫耀着说：“我给你看照片啊，不收费的。” 肖玥跟着兴奋起来：“好啊。” 由兰说着打开手机，肖玥凑近，惊道：“哎呀？由兰！手机封面都换成一家三口了！” 由兰这才想起手机封面换了，竟然忘记避讳肖玥，于是脸颊晕红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索性就不回答了。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从嘴角上能看出肖玥心里在窃笑。 由兰一页页地翻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俩个人脑袋靠在一起看着，嘻笑着。肖玥不时偷偷瞅由兰，发现她脸上一直洋溢着甜蜜幸福的笑容。肖玥这才感到，由兰所有的快乐，竟然都是照片里的这个男人给的。这世间，滚滚红尘中，真的有这种无私无暇的真感情？！ 两人看完了照片，肖玥又嘻笑着说：“我再看看封面这张照片。” “你都看过了，有什么好看的。”由兰却收了手机。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打开，我告诉你。”肖玥故作神秘加认真状。 由兰将信将疑，手机还是捂在腿边。 肖玥只好说：“你没发现这位龙格爸爸，嘴角和鼻子的特点吗？” 由兰还是半信半疑，肖玥又说：“除了他的眉眼和龙格像，你不觉得他的嘴角跟鼻子和你像吗？” 由兰听了，这才将信将疑地打开手机，俩个人脸又凑近着看照片，比较起来。 肖玥说：“你仔细看看，这儿，这儿。”肖玥用手指指点着。“看看你的嘴角和鼻子，再看看他的嘴角和鼻子，你自己可能看不出来，在照片里好好看。” 由兰没说话，她已在细细地看着比较着，慢慢地，由兰的脸色彻底晕红了。 “都说夫妻越长越连相，你们没成夫妻就有夫妻相了，而且是一家三口连相！”肖玥又瞅了由兰一眼，得意地乐着。 由兰得意着，又讪笑着：“像就像呗。至于把你乐成那样。” 肖玥突地问，这句话也是憋在她心里挺久了：“要是你病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办那？”肖玥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要是你一病几年，他怎么办？再婚还是不再婚？”但这句话，肖玥没敢问出口。 由兰瞬间又莫名地感伤起来，楞了半天，最后垂眉摇摇了头：“从来没想过。我是晚期复发，怎么可能？你看姚贝娜最后走的多快啊。所以，我才着急安排这些事儿。”由兰又是一脸的苦涩。 “怎么不可能？奇迹都可能发生。今天见你，气色比前两天还好！”肖玥很认真的样子。 “我那是化妆了。” “气色是由内而外的，不是化妆的事儿。”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去想病会好。可我要是病着一年两年的，岂不是害了人家……陈叔叔？！”由兰怅怅地说道。“要是那样可怎么办呢？”由兰无助地问肖玥。 肖玥躲避着，笑了：“我怎么知道咋办呀？那是你们俩的事儿。” 由兰捂了一下额头，发愁了：“先前真没想到这一层呢。” 肖玥侧过脸来，盯着由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说不可能！”肖玥先把由兰可能的回答给堵死，问：“要是你病真的好了，你怎么办？” 由兰又是一楞，用可怜兮兮又无助的眼神儿看着肖玥。见肖玥也在盯着自己看，由兰脸又是一红，便低头垂眉抿住嘴唇。 由兰无语着，沉思着，表情有些阴阳不定。末了，由兰又摇着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一幅小女人怜人的样子。 肖玥好像也被自己问的问题愁住了，斜靠在一边，看着由兰不知所措的样子，自己也跟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唉！这真是一件奇事！ 第21章 遗憾 忠良来电话了，由兰接过，忠良说：“由兰，我到肖律师楼下了。” “好的，我马上下去。”由兰回道，转身又对肖玥说：“来接我了，我得走了。” 肖玥取笑道：“走吧走吧，看你早就急了！”说着为由兰拿来衣服。 由兰穿好衣服，肖玥打量一番：“怎么看你怎么像新媳妇。” 由兰使劲挖苦了肖玥一眼，嘴角忍着笑意，扭身换鞋去了。 见由兰坐电梯下去了，肖玥开上房门，回身来到北窗前，向下寻望着。肖玥看见龙格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看不见正脸，不用说，那个男人肯定是那位陈叔叔了。 肖玥刚才差不点儿就跟着由兰下去了，她想当面看看这个男人，看看这个让由兰如此信任的男人，看看这个为了龙格和由兰做出如此巨大“牺牲”的男人。 但最后，肖玥还是觉得有些仓促和鲁莽，便没有跟着下去。而且，肖玥还觉得由兰肯定不会让她下去，所以就作罢了。 龙格站在假山石围栏外的石台上，透过护栏向里望着，一定是在看水池里的鱼。那个陈叔叔的手就一直扶在龙格的肩头上，不时给龙格指点着什么，彼此亲密无间的样子，俨然一对父子。 由兰出现了，定是喊了他们两个，俩个人回过头。陈叔叔把龙格抱下石台，龙格跑过来拉住由兰的手。陈叔叔也跟了过去，尽管肖玥看不清脸，但一定是面带笑容。 陈叔叔也拉住了龙格的手，龙格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小腿儿一蹦一跳的。三个人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走过去，陈叔叔拉开后车门，由兰上去，陈叔叔又把龙格抱了进去。 车缓缓地驶走了，肖玥猜测，此刻，他们三个在车里一定是有说有笑，便自感孤独地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落落地呆在那了。 …… 车上，由兰笑着问龙格：“好玩吗？高兴呗？” 龙格乐着：“好玩。爸爸还带我去动物园了。” “不是在公园玩吗？怎么又去动物园了？”由兰问。 忠良答道：“我看时间还跟趟儿，就带他去了动物园，两个地方离得近，不远。” “我说呢，时间这么久。要不是你发微信说要晚些来接我，我都想打电话了呢。”由兰说着把龙格搂在怀里：“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丢了呢。” 龙格“哏哏”地乐着。“看你，脸都成小花脸郎了。”由兰看了龙格一眼说。 大妈来电话了，问由兰什么时候回来，要忠良一块儿来家吃饭。由兰便说：“等等的，我问问……”由兰停顿了一下，还是改称‘忠良’道：“忠良，大妈要你一块儿回家吃饭呢。” 忠良犹豫着，由兰向龙格使了个眼色，龙格腾地坐直身子，嚷着：“爸爸吃，爸爸吃。” 忠良决定答应下来，说道：“好吧，挺长时间没在大爷家吃饭了。一会儿我到市场去买点海货。” 由兰回复由大妈道：“忠良说他在家吃，一会儿他去买点海货。” 那边大妈忙回道：“什么都别买了，家里都买好了。要是忠良说不来，就让你大爷给他打电话。” 由兰不住“嗯嗯”应诺着。 由大妈又问：“我怎么刚才听龙格喊忠良‘爸爸’了？” 由兰不好意思道：“嗯那，早上在婚姻登记处就叫了‘爸爸’。” 大妈在电话那头“呵呵”笑着：“这孩子！这孩子！小嘴就会甜乎人！” 挂了电话，由兰告诉忠良什么都别买了，大伯大妈都已准备好，忠良答应着。之后，俩个人都没有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彼此又尴尬起来。 由兰又低头看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反复看着。 龙格很快就开始困了，垂着的头一点一点的，由兰便说：“龙格，别睡，一会儿好到家了，现在睡，晚上不睡又好闹人呢。”由兰摇着龙格，可龙格眼睛睁了一下又阖上。“这怎么还不醒了呢。”由兰又摇了一下龙格说。 忠良听了，说：“让他少睡一会儿吧，要不回去也得睡，不用吃饭了。”说着把车停靠路边，脱下身上的西服递给由兰：“把衣服给他被上吧。”由兰也没客气，接过西服，给龙格被上，让他躺下。 忠良回身打开暖风便又上路。 “看看这周就把龙格的户口落了吧。你把材料准备好了，我来接你去办。”忠良首先打破沉默。 由兰回答“好吧”，俩个人又没了言语。 过了一会儿，由兰才说道：“还是不要跟我姓了，姓陈吧。他要是姓由，外观上就会给人一种感觉，不是一家人似呢。” 忠良自然明白由兰的心意，说：“好，听你的，就姓陈吧。名字呢？” “中午吃饭时不是说好了吗？儿子都是当爸爸的给起名儿。”由兰有点儿撒娇地笑道。 忠良也笑了，说：“好吧，我白白捡了个儿子，有福啊！” 由兰听了，心里又是暖暖的：“龙格才有福呢！你看今天把他乐的，好久没看见龙格这样子高兴呢。” “是呀，今天龙格玩的特开心。”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男孩？”由兰又笑问。 “男孩女孩都一样。不过，我倒是特别喜欢龙格。”这是忠良的心里话。 “看得出来，龙格也特别喜欢你，而且你们俩还长的挺像的。”由兰忍不住笑道。 “我们俩长的像，是吗？”忠良惊奇道。“你觉得像吗？”忠良又问。 “不是我觉得，我把照片发给肖玥看，她一眼就看出你们俩长的像，说你俩眉眼太像了，经她一说，我也才发现像呢。”由兰笑着，但她并没说肖玥还发现由兰和忠良嘴角鼻子长的像 “像好，像好。”忠良笑着。 深秋的夜色来的早，此刻已是华灯初上。俩个人总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心地聊起来。 俩个人聊到了文学和诗词，聊到电影和网络小说，聊到了佛教和禅宗，甚至还聊到了最近网上热抄的某明星离婚。 俩个人突然发现，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居然很多，观点出奇的相似，又都感佩着对方的见解。 在两人的心里，顿时有了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俩个人聊的意犹未尽，却已到由大爷家了。院子里早已挂上灯泡，又听见了小花狗熟悉的“汪汪”叫声。大妈大爷一前一后笑盈盈地迎出来。 龙格已被叫醒，很快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龙格第一个跑进院子里，嘴里叫着姥姥姥爷。由兰和大妈走在前头，龙格早已进了屋子。忠良和由大爷把电动车抬到了厢房里。 由兰进了屋子才发现，室内灯火通明，问：“怎么这么亮呢？换灯泡了？” 大妈笑着：“你大爷把过年用的灯泡换上了，今天喜庆嘛。” 由兰点点头，腼腆地笑笑。龙格许是饿了，踩着凳子爬到炕上，伸手要拿饭桌上的东西吃，被由兰呵住：“小孩子不能动手先吃！大人还没吃呢。” 龙格住了手，怯怯的样子，讪讪地直搓小手儿。大妈说：“龙格饿了，先给他拿块肉肠吃吧。”由大妈心疼起来。 “不行，不能从小养成不好习惯。日后到人家去了，免得让人觉得龙格不懂礼貌没教养。”由兰说道，俯下身子搂住龙格：“一会儿和爸爸一起吃，好不好？” 龙格不太高兴地点点头。由兰使了个眼色：“去看看爸爸怎么还没进来呢？”龙格听了，马上脸露喜色，说了一个字“好”，转身溜下炕，跑了出去。 由兰倒是没觉得什么，由大妈在一旁看得一脸惊喜色：“哎呀，由兰，这龙格可真是的，一听爸爸，真是的……呵呵……”由大妈哪里还忍得住，早已乐得合不拢嘴了。 由兰听了，却顿感不自在了，低下眉头摆筷子。 饭菜上齐了，一家人围坐在炕上。龙格坐在小板凳上，夹坐在由兰和忠良的中间。 由大爷说：“今晚，算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今天，对由兰母子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天。话就不多说了，来，为今儿这件好事儿碰一下！”几个人举杯碰了一下。 “我也要……”龙格也跟着凑热闹举杯，几个人便逗着龙格和他碰杯。 这顿饭一家人吃的很有幸福感，随意地聊着，开心地笑着。龙格在饭间又叫了忠良“爸爸”，叫的很顺口，让由大爷大妈不住地点头，连连惊喜。 龙格又是碗里剩了几口饭，非要“爸爸”喂了才肯吃，惹得由大爷大妈哈哈笑。 由兰一旁无奈又有些生气的表情，眼睛里却掩不住甜甜的笑意，嘴里说道：“中午就是这样子，小小年纪就学会抓唬人了，烦死了！” 忠良倒是很有耐心，让龙格慢慢地一口口咀嚼着吃下。 饭后，时候已是不早。几个人送走了忠良，回屋时，由大妈笑说：“由兰，你今晚可真没少吃，自从回来养病，今晚吃的最多了。” 由兰也笑了：“谁说不是呢？”说着揉着肚子。由大爷在一旁，只是“呵呵”地笑着。 龙格在大妈那屋玩着，由兰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打开手机，看见肖玥早早发来的微信留言，问“你在干嘛”。此刻，由兰却没有心情回复她，佯装没看见好了。 由兰给忠良发了一条微信：“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回家后早点歇息吧，累了一天了！” 由兰有些累了，躺在那里却睡不着，于是她又打开了手机相册，又把照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仔细地比对着龙格和忠良的眉眼，比对着自己和忠良的嘴角与鼻子，越看越像。 由兰抿住嘴唇，眉宇间绽放着笑意。她把照片全发给了忠良，包括三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由兰心想：“他会不会发现，我和他的嘴角和鼻子，也挺像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呢！” 由兰坐起身，靠坐在炕头儿上，腿上捂着被子，楞呆在那儿了。 今天的一幕幕，就似幻灯片一样在由兰的脑子里反复地重放着……些许是炕头热的原因，由兰的脸颊绯红着，她自己都能感觉到整个脸的热烫。 今天，她已正式成为一个男人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而此刻，那个男人却不在自己的身边！ 由兰不由地惆怅起来，遗憾着，失望着，甚至绝望起来…… 由兰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心里突似打翻了五味瓶，心口一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由兰胃口搅翻了天，脸部扭曲着。突然，由兰一张嘴，呕吐到炕前的盆子里…… 第22章 怀疑 忠良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靠着，眼睛发直，但脸上却透着兴奋。 他把今天从早到晚的事情在脑子里滤了一遍，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回味着龙格每次叫他“爸爸”时的声音和表情，忍不住笑了。 忠良坐起身子，微微晃了晃脑袋，他感到非常满足，非常有成就感，他很庆幸有龙格这样的儿子，相当于白捡的。 忠良在心里暗暗发誓：“由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龙格，他就是我的儿子！” 微信声响，忠良打开微信，显示由兰有图片发来，忙打开会话窗口，先是看见了由兰的留言：“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回家后早点歇息吧，累了一天了！”忠良自是心里暖暖，又感心里甜甜。 由兰居然发来了好多照片，忠良一张张仔细地看完，保存下来。 忠良忍不住把由兰和自己在一起的照片翻过来转过去，看了又看，眼睛总忍不住停留在由兰的脸上。 他把照片拉大，由兰的一频一笑、羞涩和拘禁尽收眼底。 由兰今天一点看不出病态的样子，相反，却异常的俊俏妩媚，神采奕奕。忠良看着，有点儿心旌摇摇。 由兰和龙格在一起时，是那样的亲昵、惬意和安静，表情是那样的纯真，已然是寂廖秋景中独特的一瞥，让整个风景有了灵动和灵魂。 忠良暗暗在心里称奇，由兰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与其他女人绝然不同的美，这让他感觉有些神秘，又有点儿着迷。 忠良看了一下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便给由兰回了微信：“由兰，我到家了，放心吧！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此刻，由兰正合衣卷缩在龙格的身边，似睡非睡，一滴泪珠还在眼眼角窝儿里。突听微信响，由兰惊醒，猜测是忠良，忙打开，果然是忠良发来的。 由兰胃里难受着，浑身疼痛，由兰心情非常糟糕。尽管她一直在期待着忠良发来微信，但自己却没有了聊天的心境。 由兰本不想回复，可又觉得不回复不好，便发过去：“嗯，你也早点休息，我睡去了。”又发了一句：“耳东，晚安。” 忠良本想和由兰聊几句，可见由兰这样子回复自己，显然是不想聊的意思了，不免有些失望，只好回了一句“晚安，由兰。” 前几天，这个时间，由兰和自己还聊着挺嗨的呢，可今晚不知由兰怎么了。许是由兰真的累了吧，那就别打扰她，让她早点好好休息下。 忠良看着微信里的留言，脑子里又产生了一个疑惑：“由兰为什么称自己微信呢称‘耳东’，而不再称他‘忠良’了呢？”忠良有些不解。 这时，由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珠，又蜷缩在龙格的身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忠良心里空落落地坐在那里，闲的心里发慌，又不知该干点什么好。 突然，忠良想起了什么，忙又打开手机相册。他要看看由兰说的，龙格和自己到底是不是长的像。 忠良凝视着自己和龙格在一起时镜头最近的一张照片，觉得有点像，又不是特别像。像与不像往往当事者看不出来，多是外人才能看出来。 忠良想起了孙录昊，让他看一下吧。于是，忠良微信联系孙录昊：“在哪儿呢？” 孙录昊正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六神无主地样子，心思早已不在电视上。为了保证不再和那个“平胸女人”来往，这几天，孙录昊晚上再也没出去吃喝玩，结果在家呆的五脊六兽。 王雅茹和儿子强强倒是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听见微信响，孙录昊打开微信，看了王雅茹一眼，讪讪地说：“忠良的。”王雅茹也没理他，自顾和儿子看着电视。 录昊回复忠良：“在家。陪老婆大人看电视。” 忠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怎么？改邪归正了？” 录昊：“有屁快放。” 忠良选了两张照片发了过去。录昊问：“龙格？” 忠良：“嗯。” 录昊：“什么意思？” 忠良：“满足你的好奇心。” 录昊看了几眼：“小孩儿貌相长的不错啊。” 忠良：“没看出点什么？” 录昊又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便特意气忠良：“看出来了，旁边的电动车是我儿子的那台。” “你那双色眼，就能看见女人。”忠良取笑录昊，又回复：“你让雅茹看看吧。” 见忠良这样说，孙录昊也有点好奇了。他把照片拉近了，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看出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往两个人长的像不像方面想。 录昊本想把手机递给雅茹让她看，突地觉得忠良那句“你那双色眼，就能看见女人”的话，觉得让雅茹看了不妥，就又缩回来，把照片发给了雅茹，说：“忠良让你看一个照片，发你微信里了。” 王雅茹不明所以，摸起手机，嘴里嘟囔着：“什么照片？你们俩神叨叨的。”说着雅茹打开手机，看录昊发过来的照片。 雅茹看了一眼，原来是忠良蹲着和一个小男孩在一起，脸贴的很近，很亲呢的样子，旁边摆的就是自己家儿子强强玩过的电动车。 记得那天，忠良打电话问雅茹她儿子的电动车卖不卖，雅茹说没想着卖。现在家长都愿意买新的，不愿意让自己家孩子玩人家孩子玩的用过的东西。所以，就一直放在那。 聊话当中，雅茹听出是忠良要买送给龙格，雅茹自是不能要钱。这事儿，忠良本可直接找孙录昊问，但却向她问，这正是忠良为人处事得体的地方。忠良是怕录昊不要钱直接把车送给自己，让雅茹挑上理。 雅茹看过照片：“陈忠良就这么喜欢这小孩？！这叫龙格的小孩，到底是谁？”雅茹心里划了个魂儿。 “嗤，谁知道是谁？我一问忠良，忠良就说他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父母在南方上班，叫龙格！”录昊不解，嘴里似在埋怨忠良。 王雅茹眯起那双丹凤眼：“搞不懂忠良，身世不明的孩子居然也能喜欢成这样！该不会也是留守儿童吧？” “别研究孩子是谁了！你看出照片有什么了吗？”录昊催促着问。 “有什么？”雅茹奇怪地看了录昊一眼。 “不知道。忠良问我看出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让你看看。”说着话，录昊又自己看起来。 “不就一张照片吗？说明他喜欢这个孩子呗。能有什么？”雅茹用手指把照片拉大，看着看着，突发现了什么：“哎……不对啊！”雅茹看了录昊一眼惊道：“你看这小孩的眉毛眼睛和忠良的眉毛眼睛，长的多像！” 孙录昊听了，凑过脸来看，也惊奇道：“确实像！像一个模子盖的。”旁边的儿子强强听了，也凑过来嚷嚷着要看。 雅茹又点开下一张照片，又说：“你看这张，两个人连蹙眉头的神态都一样！”孙录昊看过，频频点头。 王雅茹和孙录昊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现出惊讶之色，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神的意思。录昊有点不敢相信：“不能吧？” 雅茹手托着下巴，寻思了半天，才说：“怪不得忠良老是不找，又拒绝林萍，他是在外面连孩子都有了？！”说完，王雅茹也被自己的话惊到，捂住了嘴。 录昊腾地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望着雅茹，雅茹也望着他，两个人互相瞪着。一旁的儿子摸不着头脑，惊兮兮地望着父母，小声道：“妈妈……怪吓人”。 王雅茹赶紧抚了一下儿子的头，笑着：“没事儿。” “不能！”一直在琢磨着的孙录昊最终下了结论。 “忠良再怎么能瞒天过海，也不能滴水不漏啊。他妈让你和我帮他再找，可是说过多少回了，那还能有假吗？”录昊又分析道，继续寻找否定的理由：“再说，哪个女的，能跟他就这么稀里糊涂有孩子？连忠良父母都不知道？” 王雅茹十指拢在一起，抵在下巴上，从眼神中能看出她的脑子在飞速地转着。孙录昊没有打扰她，望着她，等着她得出结果。 王雅茹回过神来，冲着孙录昊慢慢地、口吻有些惊悚地说道：“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惊人故事！甚至可能是一个可怕的故事！”王雅茹的语气怪怪的。“陈忠良现在想把这个盖子揭开了！”说着雅茹做出恐怖状。 孙录昊听的心惊肉跳：“我的天，怎么让你说的好像恐怖片似的！” 儿子强强一旁也做出害怕的样子：“妈妈，你别说的怪吓人！。” 王雅茹笑着拍了一下儿子：“脚干了，快去睡觉吧，再晚睡，明早儿起不来了。” 儿子有些不乐意，孙录昊瞪了一眼：“别墨迹，快去睡！”强强只好下了沙发，自己去卧室睡去了。 王雅茹盘腿坐在沙发上，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说：“我记得忠良是那年国庆节后离的婚，现在刚好三年多点。你问问龙格多大了？” 录昊也起了好奇心，立即在微信里问忠良：“龙格今年多大了？” 忠良很快回复过来：“马上要过三周岁生日了。你和雅茹照片看的咋样了，看出什么了吗？” “马上要过三周岁生日了？！”雅茹惊叫道。 “你干嘛呀！一惊一诈的！”录昊怪道。 “忠良离婚才三年，龙格却马上要过三周岁生日了，这是离婚前就有了龙格！这说明忠良在外面有小三了，而且还有了孩子！”雅茹说着张大了嘴巴，脸上又现出惊恐状。 “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录昊坚决地否定。 雅茹又分析说：“忠良为什么突然发来照片让我们看？而且一再提示要我们从中看出点什么？不就是想让我们知道龙格和他长的很像吗？！他这是明显在暗示我们！”此刻，雅茹脸上透出诡异的笑。 孙录昊没言语，一脸的狐疑，他被雅茹搞的有点蒙圈了。录昊在微信里又回复过去：“看出来了，龙格和你长的太像了。” 雅茹一旁看了，说：“再加一句‘说龙格是你儿子，肯定都信’。”录昊不怀好意地看了雅茹一眼，但还是加上了那句话，又发了过去。 看过录昊的回复，忠良心里莫名地高兴，看来龙格和自己长的真的像，连孙录昊和王雅茹都能看出来，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像了！ “说龙格是你儿子，肯定都信”，见孙录昊又发过来这样一句话，忠良忍俊不禁地笑了。心想：“龙格现在已经是我儿子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第23章 迷雾重重 忠良打开了电视，翘起二郎腿看着，但却心不在焉。他还陶醉在今天和由兰、龙格在一起时的情景里。 王雅茹边看着孙录昊边点着头说：“孩子都快三周岁了……真看不出来呀，就如他当初考上律师一样，陈忠良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孙录昊“啧啧”嘴，直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你是说，忠良离婚前就在外面偷偷摸摸有了女人，和这个女人还生了这个龙格？” 王雅茹又赞同地点点头，孙录昊却仍有不解：“没道理啊。这也不符合陈忠良的风格啊，他是那种人吗？” 王雅茹也有些不愿意相信地地笑道：“呵呵，人不可貌相，越是像忠良这样都认为不会做出格事儿的人，越容易做出惊人的事儿来！” “太离谱了。长得像只能是一种巧合。”孙录昊还是不相信雅茹的说法。 “当初汪虹丽跟别人跑风去了，回来跟忠良提出离婚，按理说忠良被戴绿帽子面子丢尽了吧？可忠良怎么做的？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了汪虹丽，不声不响地就把婚离了，反倒把他妈、你和周兴权气的够呛，觉得不应该就那样便宜了汪虹丽。可忠良难为汪虹丽了吗？我原来还以为他陈忠良是个特大度的男人，现在得重新评价了。”王雅茹一口气说完，犹如泄了气儿似地靠在沙发背上。 “重新评价？你想说什么？”孙录昊有点生气的样子问。 “陈忠良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他巴不得汪虹丽主动提出离婚，好成全他和那个女的。纸里包不住火，这个孩子就是证据。”王雅茹嘴角上说的很肯定，但她在心里不希望这是真的。 孙录昊反驳道：“得了吧。要真像你说的，忠良至于为汪虹丽的事儿窝了一口火，得了胃病？”孙录昊要极力维护哥们的声誉。 录昊见雅茹正在琢磨着什么，又继续道：“忠良刚去看胃病时，没见过龙格，我还陪他去看过病呢。提起龙格就半年前的事儿，之前也从来没听忠良说起过龙格。后来才说是在由大爷家看见一个小孩儿叫龙格，感觉特可爱特喜欢。怎么可能……” 没等孙录昊说完，王雅茹打断他：“所以说，这里面一定是有一个惊人的故事。我敢肯定，龙格就是忠良的儿子！”说着，王雅茹又打开手机照片：“你看看忠良和龙格的表情，还有这神态，要不是父子关系，能这么亲昵？我才不信。你也是作爸爸的，你对自己儿子还没这么亲昵过呢！” “如果真的是这么回事儿，那离婚后就赶紧地把人家娶回来、孩子领回来，明媒正娶不就完了吗？干嘛拖到现在啊？那个孩子怎么又会在农村，在这位由大爷家里？”孙录昊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王雅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只能问忠良了。” 孙录昊坐直了身子，挤了一下眼，鬼笑道：“诈一下这小子？”其实，孙录昊也想知道这个龙格背后的故事。 王雅茹也来了兴致，不住地点头。 孙录昊不知如何诈忠良，便问：“怎么诈这个小子？” 王雅茹拿过孙录昊的手机，打字道：“干嘛现在才告诉我龙格是你儿子啊？！呵呵，我早就猜测到你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有了龙格这个儿子。我现在更关心龙格的妈妈是谁？长啥样？有你们一家三口在一块儿的照片发过来看看呗。”打完字，发了过去。 忠良正趔趄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又在为由兰今晚没有和她微信聊天而怏怏。由兰是真的累了，还是因为有什么原因呢？ 今天可是一个多么重要、有意义的日子啊！由兰真的把今天看作很平常的日子？ 微信响了，忠良马上打开，结果不是由兰发来的，又是孙录昊发来的。看过留言，忠良笑了，判断录昊的留言肯定是王雅茹的话。 忠良没有立即回复，他在反复地看王雅茹的留言，陷入了沉思。忠良心里一直有个结，一直在犯愁，就是将来该如何向父母、亲戚、朋友、同学解释龙格，怎么能让众人尽快地接受龙格。 而王雅茹的留言却帮他打开了一个思路：如果说，龙格是自己和由兰的儿子，一切不就顺里成章了吗？ 忠良始终没有回复微信，这让孙录昊很是失望：“这小子，这时候肯定没睡，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微信呢？”孙录昊拿起电话看着雅茹：“要不，打电话问问？” 王雅茹拦住：“你心里也没底了吧？急什么？忠良肯定能看到。他要是老拖着不回复，这事儿就肯定了！”王雅茹看了孙录昊一眼：“如果他骂你，也许是不敢承认。” “哎！敢情左右龙格都得是忠良的儿子是吧？你这什么逻辑？”孙录昊替忠良打抱不平。 王雅茹忍不住乐了：“等着看吧，忠良肯定不会回复你，那就是默认！” 孙录昊鼻子里“哼”了一下：“你怎么像大仙儿似的。”说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刁在嘴上。王雅茹见了，白了孙录昊一眼：“上厨房抽去。” 孙录昊起身走了一步，又回身把手机拿到手里。王雅茹笑道：“忠良肯定不能回的。”孙录昊没好气地瞅了王雅茹一眼，转身到厨房抽烟去了。 一支烟抽完，孙录昊又回到沙发上坐下。一脸的悻悻。 “没回复你吧？”王雅茹取笑道。 “说什么我也不信。世上长的像的人有的是，你和你单位小田老师都说像姊妹俩呢。”孙录昊坚持道，又反问：“长得像就是父子啊，什么逻辑？” 刚才孙录昊抽烟的功夫，王雅茹也是在左思右想这件事儿，，可有些地方确实想不通，解释不了。也许是自己的判断真的错了？ “就算不是父子关系，这个龙格背后肯定有故事。”王雅茹也有些不自信起来。 其实，在王雅茹的心里，她是不希望龙格就是忠良的儿子，那样的话，忠良就会背负道德的污点，忠良在王雅茹心目的形象也会崩塌。王雅茹可是把忠良当作好男人看的。 第24章 将计就计 百无聊赖的忠良，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他的眼睛直盯着电视，却对电视节目视而不见。 雅茹的微信留言提醒了他，似乎是解释龙格身世一条很好的思路。 如果说按照着雅茹的思路说，谎称龙格是自己和由兰的儿子，龙格会很容易融入到自己的家庭里，可对由兰来说是未婚先孕，而且是和已婚男人未婚生子，名声好说不好听。 突然间把自己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带回家，自己肯定会给人以负面形象，面临道德污点，甚至被社会负面评价。忠良向来很在意自己在众人眼中和社会上的形象，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当初，前妻汪虹丽出轨他人，已让忠良感到颜面扫地，被戴绿帽子的滋味，只有被戴过的男人才能体味到。 忠良之所以和汪虹丽协议离婚，就是不想张扬，而在财产分割上他对汪虹丽“不薄”，没有因她的过错而让她少分财产。 忠良那样厚待汪晓丽，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博个大度的“好名声”，以对冲自己的被戴纱帽子的“丢人”，希望能挽回些面子。结果，自己还是因心火得了胃病，幸亏由大爷点醒自己这个梦中人。 现在的境况，忠良真的有点难住了。如果说龙格是自己和由兰的儿子，那么自己和由兰就有****关系之实，现在又登记了，理应住在一起才对，而现在两人却如此分居着，又该如何向众人解释？别人肯定要问，他和由兰之间，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而让龙格一直没露“真身”。 先这样拖一天是一天？先隐瞒着，将来再如实说出龙格的身世？但那样，肯定会引来父母的不满甚至是火冒三丈。不过，忠良相信一切都会熬过去。 在一些人看来，他陈忠良接受一个陌生女人的托付，还会觉得他道德很高尚，甚至可能会成为佳话，说不定还会引起媒体的采访。但，那样，对龙格说不定就是一种伤害。随着龙格的长大，他又该如何融入到自己的家庭里？ 如实说出龙格的身世？自己不可能不重新组建家庭，而龙格在这个家庭里，可能永远就会是个外人，他幼小的心灵可能会留下阴影，这并不利于龙格的成长。 弄不好，龙格可能会很不好管，等长大了到青春叛逆期时，很可能成为自己和家庭的负担。无论是现实中和文学作品或电视里，都有过很多这样悲剧的事例。 把龙格说成自己和由兰的儿子，对龙格来讲，肯定是百利无害。可自己怎么办？由兰怎么办？自己和由兰又该怎么办？ 由兰真的不久后就会离开人世吗？忠良从心里不希望那一天发生。可如果由兰的病情出现奇迹，好转或那怕拖上几年，自己和由兰又该怎么办？ 忠良这时才发现，无论说出真相，还是谎称龙格是自己和由兰的儿子，事情远没有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忠良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 忠良并没有后悔，也没有认为自己答应由兰的托付太过草率，但他确实有点不知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和局面。 经历了今天和由兰、龙格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忠良愈发喜欢龙格了，在他心里龙格已然就是自己的儿子。 忠良也很愿意为由兰分担她的忧愁，解除她的后顾之忧，甚至庆幸能接受这个女人生命里最重的托付。 忠良闭上眼睛，低头用手指捏揉着眉心，与由兰、龙格在一起的情景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又在他的脑海里显现。 由兰和龙格的一颦一笑历历在目，由兰带有特殊尾音的“呢呢”语调，还有龙格招牌式的“哏哏”笑声……忠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慢慢地，忠良在心里坚定了一个想法。他在权衡自己到底值不值得这样做，并开始琢磨由兰会不会同意。 忠良需要一个两全之策，但为了龙格，他只能作出“牺牲”，否则，自己就是个心行不一的人。 忠良觉得，自己对一个生命垂危女人作出的承诺，答应照顾好龙格，比自己的面子更重要。 忠良腾地坐直身子，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就这么定了！”在心里又对自己说：“为了龙格，她肯定也会同意的。” 忠良拿起手机，打开由兰的微信，留言道： “由兰，我朋友看了我和龙格在一起的照片，也说我和龙格长的像，甚至开玩笑说龙格就是我的儿子，说我偷偷摸摸和一个女人在外面有了儿子……” “这倒让我突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说龙格是我和你的儿子，大伙很容易相信，龙格也会很容易融入我们的家庭，我父母和我女儿也更容易接纳他。” “但，那样的话，你就是未婚妈妈了，甚至有人会说你是‘小三’，会对你的个人声誉会造成负面影响！不知你什么想法？我尊重你的意见。” 忠良发过去三段留言，然后又反复看了看。他还在告诫自己，一旦这个由兰同意自己的想法，自己就得履行承诺。 忠良又突然想起去看过的那些留守儿童，龙格需要一个“自己家”的温暖，这也可是说是忠良最初答应由兰的朴素想法。 忠良又暗暗发誓：只要由兰同意，自己就不能反悔，要用一生来承诺！ 忠良又读着发送出去的留言，竟然有些激动。 忠良决定再给由兰留一句话：“由兰，今天累了一天，你一定是困乏了，所以睡得早。晚安，好梦！”忠良又发送了过去。 忠良握着手机，心思重重地坐在那里。一直没听见微信的响声。 忠良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微信里始终是自己刚才的留言。忠良有些失望和焦躁起来，便站起身，悻悻然地去了卧室。 忠良脱衣躺下，仰面看着天花板，心里又怅怅然。 忠良辗转反侧，终于睡去。 …… 天刚蒙蒙亮，由兰就醒了。窗外的鸡鸣犬吠声，时远忽近。 睡了一宿觉，由兰的心情好了些。龙格有了值得信赖值得托付的人照顾，自己昨天从早到晚本来一直高兴着的，可昨晚在忠良走后，自己却为何莫名其妙地伤心惆怅起来了呢？ “算了，人是拧不过定数的。只要龙格有了好归宿，自己还有什么可遗憾不甘心的呢？”由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由兰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打开手机微信，她有种预感，忠良昨晚一定会有留言给她。果然，忠良又有留言。 由兰细细读过忠良的每一句留言，心里热乎着，嘴角隐着羞涩的笑意。由兰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却又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好给忠良回复了几个激动和流泪的表情。 由兰又打开手机相册，一会儿翻到前，一会儿翻到后，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她的眼睛最终停留在自己和忠良、龙格三个人在一起的一张照片上。 由兰拉大了照片，细细地看忠良的眉头和龙格的眉头，细细地看自己的嘴角鼻子和忠良的嘴角鼻子，简直是越看越像越欢喜，看着看着，竟然“扑哧”地笑出声音来了。 由兰被自己的笑声吓了一跳，忙看了龙格一眼，还好，龙格睡的正香呢。由兰赶紧地收了手机，像做错事儿的孩子似的趴在枕头上，胸口“呯呯”地乱跳起来。 由兰又突地想起了什么，侧起身子，打开微信，又看忠良的留言，心想：“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和龙格的照片发给他朋友看？他会不会也把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他朋友看了呢？他会怎么向他朋友解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朋友为什么会说我是他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女人，龙格是我和他的儿子？……”由兰在脑子里猜测着种种可能，不得其解。 哎呀，算了，管他呢。难得他对龙格这样好，为龙格想的这么周到。由兰才不在意什么未婚妈妈甚至“小三”的说法，本来就是未婚先孕生的龙格嘛。 何况现在的自己能活几天还不知道呢，什么议论了评价了影响了也都无所谓了。相反，别人倒可能对忠良会有不好的评价，他和一个女人在外面偷偷有了孩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言可畏，忠良到底出于什么心里答应自己的呢？真的如肖玥说的是因喜欢上自己吗？仅仅因喜欢上一个不知来路的女人就会作出这样的承诺吗？这是天意吗？ 感恩让自己遇到他！感恩让龙格遇到他！阿弥陀佛！ 由兰要回复忠良的微信，刚打了“耳东”两个字，又觉得不妥，便退格删除，又留言道：“忠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感谢上天的恩赐，让龙格和我……”由兰犹豫了下，还是把“和我”去掉了。 “让龙格遇到你。万分的感恩！阿弥陀佛！”写罢，由兰看了看，给忠良微信里发了过去。 由兰心里高兴着，忍不住轻轻亲了龙格脸蛋一下，又转身仰面躺在炕上，双手握着手机捂在胸前，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明显了…… 第25章 堵死后路 由兰起了个大早，今天约好和忠良一块儿去给龙格落户口。 尽管事情费了不少周折，但今天龙格的户口终于可以落到忠良的户口上了，龙格终于可以不再是黑户孩子了。 由兰这几天心情不错，精神头儿明显强了，饭量也增加了点儿，气色也似好了些。 由兰最终还是同意了忠良的主意：将来一旦涉及到龙格的身世，就说龙格是她和忠良的儿子。至于她和忠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生了龙格，为什么要一直隐瞒，就不去苦思冥想地编故事了，就来个无可奉告好了。 昨晚微信聊天时，忠良告诉由兰：“去我还朋友录昊车时，录昊反复地抠问我龙格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儿子。” “我突然很严肃地警告录昊不要乱猜测，不要出去乱说，更不要在我的父母面前透露半点儿风声，结果搞录昊表情不知所措又是紧张兮兮。呵呵。” “结果，这两天这小子没事就给我发微信问：‘忠良，龙格到底怎么回事？’” “反反得复就这一句问话，故意气人这是！”忠良在微信里抱怨着。 哈哈！由兰看了忠良发来的那些的话，竟然觉得事情还挺好玩的呢，忍不住会心地一笑，发了大串调皮的表情过去。 此刻，龙格正拉着由大爷的手，要由大爷把电动车搬出来。由兰明白龙格的心思，他是要等忠良爸爸来了，好玩给爸爸看，显摆显摆而已。 “这孩子，真的把忠良当成爸爸了。如果有一天，隐瞒不住了，龙格知道忠良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会是什么反映呢？他又该如何是好呢？他的继母对他会如何呢？”由兰想到这儿，心头又是一紧。 “啐啐！”，由兰心里赶紧打住念头，默默地念叨着：“往好处想！往好处想！”又默默地祷告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由兰在心里怪着自己：“不知足的家伙！本来就是给龙格找个能监护他照顾他的人，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了！罪过罪过！” 由兰见龙格坐在电动车上，又要开车玩。由兰怕龙格着凉，赶紧把他喊进了屋里，握住龙格的小手：“怎么回事呀？不知冷啊你？！手好凉啊。来，把手套带上。”说着把一付小手套递给龙格。 由兰又商量着龙格：“等爸爸来了，再玩给他看，好不好？”龙格一边儿点着头儿，一边儿带手套。 由兰把龙格拉在跟前，贴着龙格的脸，悄悄问道：“龙格，想爸爸吗？”龙格点点头。由兰笑道：“我不要你点头儿，要你用嘴说。”龙格害羞的样子小声说道：“想。” 由兰乐了，又问：“哪想？” 龙格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扑到了由兰的怀里。由兰心头一热，不由地把龙格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眼睛湿润了。 小花狗又欢快地叫起来，定是忠良来了。龙格立即从由兰怀里转身，急急地推开门，一溜小跑便跑出去了，任由屋门大敞大开。 由兰站起身向外望着，果然是忠良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纸袋。 由兰发现，忠良还是穿着上次来时的蓝黑色西服，还是那样神采奕奕。 “呯，呯”，由兰又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她做了个深呼吸，握紧拳头，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龙格一溜小跑儿喊着“爸爸”，跑到忠良跟前，忠良一把将龙格抱在了怀里，亲了他一口，龙格又开始“哏哏”地乐。大爷大妈已笑盈盈地迎了出去。 龙格马上又嚷着要下地，忠良把他放下，龙格跑向了电动车。 由大妈笑道：“今天一早就让把电动车推出来，就等你来后，好开着给你看。” 说话间，龙格已坐在车上，在院子里开着车兜圈。大爷大妈忠良站在一边看着，笑着，表扬着龙格。 由兰悄悄地走出屋子，站在门口，远远地静静地看着，眼睛含着柔柔的笑意。由兰还是穿着那件红色风衣，内衬高领黑色毛衫，只是今天她加了条丝巾。 由兰向忠良点了头，有些不自然：“来了。” 忠良也只是点头笑了笑。俩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又分开。 由兰叫停了龙格，几个人进了屋子里。忠良一眼看见了那个石碾子，便笑道：“由兰跟我说了，说是镇政府的人亲自上门送回来的。” 大妈笑道：“可不是，好顿道歉解释。”大爷一旁“呵呵”地乐着。 由兰瞄了忠良一样，柔声道：“都是你的功劳，这律师还没干上呢，就初战告捷。” 忠良听了忙摆手，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进屋子里坐下，忠良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相册，递给由兰：“那天拍的照片我都洗出来了，看看怎么样。”由兰吃了一惊，忙接过相册。 由兰便把相册放在炕上。龙格一边儿嚷着要看。 忠良赶紧地把龙格也抱到炕上，龙格就跪在一边儿好奇地看着。 由兰翻开相册，果然是去婚姻登记那天拍的照片，让由兰惊喜又有些害羞的是，忠良还把自己和忠良单独在一起的照片也洗了出来，好几张呢。嘻嘻！ 龙格招着小手喊姥姥过来看，由大妈凑上前去看着。 龙格指着照片：“姥姥，快看，妈妈和爸爸，这是我。”由大妈看了，不住地啧啧称赞。 由兰的脸颊不由地有点儿晕红了。忠良一旁听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由大爷把忠良叫了出去，到厢房要把几箱苹果装到忠良的车后备箱里。忠良又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大爷，你家也没有苹果树，老给我什么苹果呀。” 由大爷笑道：“是由兰在村子里特意给你和肖玥买的。” 苹果装上了车。忠良望了由大爷一眼，又转身望了屋里一眼：“由兰到底什么情况？我一直也没敢细问。” 由大爷猜透忠良的心思，说道：“由兰这病，乳腺癌转移到肺部，胸片检查发现在肺内有多发又大小不等的结节样阴影……“” “这么重？”忠良表情难过。 “术后三个月就转移了，非常快。由兰罪也受够了，放弃治疗，就和你大妈从上海回来了。”由大爷又说道。 “我看她现在的样子，情况好像不是太严重。”忠良不愿意相信由兰病情，又有意问道，希望能得到一个期待的回答。 “早期转移到肺部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症状。化疗停了，身体开始恢复了些。自从你答应龙格的事儿，她的饭量就慢慢增加了。这个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龙格就是她的心病，压的她一直透不过气来。人的身心是一体的，得这样的大病也没什么奇怪的。”由大爷感慨道。 “一定是不可逆的吗？”忠良还是有些不甘心。 “现在看来是太晚了！”由大爷无奈道，又望向远处：“就看由兰个人的造化了。” 忠良听了，心情不由地低落下来。 忠良和由大爷回到屋里，几个人又在屋里闲聊了几句，由大爷说，今儿办事儿，就早点儿走吧。 由兰便回西屋家拿包，回来对龙格说：“妈妈和……”由兰又顿了下：“……和爸爸去给你落户口，龙格今天就可以有大名儿了。和姥姥姥爷在家玩，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着俯下身子亲了龙格一口。 龙格马上就变了脸色，不高兴的样子，眉头扭着。 由兰又连忙哄道：“早上不是说好了吗？龙格是乖孩子，很听话的。” 龙格抿着嘴唇，抬脸眼巴巴地望着忠良，显然是寻求帮助。 忠良心里一疼，不解地问由兰：“怎么，今天不带龙格一起去吗？” “带着他怕是不方便。办完了户口，我还要和肖玥一块儿去办别的事儿呢，没人照顾他。再说，他中午不午睡，下午就困了，叫都叫不醒呢。”由兰解释着坚持着。 “上次去婚姻登记处都带着他了，这次也带着吧。”忠良说，转而又商量着由兰：“你去忙你的，中午我领着他，在我家睡午觉吧。” 龙格立马跳了起来，过去抱住忠良的腿，侧脸望着由兰，叫着：“听爸爸的！听爸爸的！” 几个人笑起来。大妈说：“带着他吧。中午让忠良领着。” 由兰也是没了办法，只好点头同意，又问龙格：“你中午能在爸爸家好好睡觉不？” “能！”龙格仰头干脆地答道。 “不用那么大声音啦。”由兰嗔怪着龙格笑道。 龙格能干脆地答应在忠良家午睡，这让由兰自是惊喜不已。 由兰又扫了一眼龙格，心一动，蹲下身子拉住龙格，有些动情地问：“要是妈妈有事儿，不去接你了，你晚上能不能在爸爸家睡？让爸爸晚上陪着你睡？” 忠良、大妈、大爷听出由兰问话的言外之意，不约而同地望着龙格，龙格也似乎感到了异样，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龙格抬头望着忠良，看见忠良鼓励期许的目光，腼腆地答道：“能。” 忠良俯下身子，轻揉着龙格的头发，笑道：“回答的挺勉强啊。你大声告诉妈妈，晚上愿不愿意跟爸爸一起睡？！” 龙格大声道：“愿意！”说完，自己又“哏哏”地乐起来了，惹得几个大人也跟着乐起来。 由兰慢慢站起。扭过身子，脸上虽挂着笑意，眼里却已噙满了泪水。 人都有命数。 第26章 知道病情 由兰起了个大早，今天约好和忠良一块儿去给龙格落户口。 尽管事情费了不少周折，但今天龙格的户口终于可以落到忠良的户口上了，龙格终于可以不再是黑户孩子了。 由兰这几天心情不错，精神头儿明显强了，饭量也增加了点儿，气色也似好了些。 由兰最终还是同意了忠良的主意：将来一旦涉及到龙格的身世，就说龙格是她和忠良的儿子。至于她和忠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生了龙格，为什么要一直隐瞒，就不去苦思冥想地编故事了，就来个无可奉告好了。 昨晚微信聊天时，忠良告诉由兰：“去我还朋友录昊车时，录昊反复地抠问我龙格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儿子。” “我突然很严肃地警告录昊不要乱猜测，不要出去乱说，更不要在我的父母面前透露半点儿风声，结果搞录昊表情不知所措又是紧张兮兮。呵呵。” “结果，这两天这小子没事就给我发微信问：‘忠良，龙格到底怎么回事？’” “反反得复就这一句问话，故意气人这是！”忠良在微信里抱怨着。 哈哈！由兰看了忠良发来的那些的话，竟然觉得事情还挺好玩的呢，忍不住会心地一笑，发了大串调皮的表情过去。 此刻，龙格正拉着由大爷的手，要由大爷把电动车搬出来。由兰明白龙格的心思，他是要等忠良爸爸来了，好玩给爸爸看，显摆显摆而已。 “这孩子，真的把忠良当成爸爸了。如果有一天，隐瞒不住了，龙格知道忠良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会是什么反映呢？他又该如何是好呢？他的继母对他会如何呢？”由兰想到这儿，心头又是一紧。 “啐啐！”，由兰心里赶紧打住念头，默默地念叨着：“往好处想！往好处想！”又默默地祷告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由兰在心里怪着自己：“不知足的家伙！本来就是给龙格找个能监护他照顾他的人，现在居然还得寸进尺了！罪过罪过！” 由兰见龙格坐在电动车上，又要开车玩。由兰怕龙格着凉，赶紧把他喊进了屋里，握住龙格的小手：“怎么回事呀？不知冷啊你？！手好凉啊。来，把手套带上。”说着把一付小手套递给龙格。 由兰又商量着龙格：“等爸爸来了，再玩给他看，好不好？”龙格一边儿点着头儿，一边儿带手套。 由兰把龙格拉在跟前，贴着龙格的脸，悄悄问道：“龙格，想爸爸吗？”龙格点点头。由兰笑道：“我不要你点头儿，要你用嘴说。”龙格害羞的样子小声说道：“想。” 由兰乐了，又问：“哪想？” 龙格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扑到了由兰的怀里。由兰心头一热，不由地把龙格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眼睛湿润了。 小花狗又欢快地叫起来，定是忠良来了。龙格立即从由兰怀里转身，急急地推开门，一溜小跑便跑出去了，任由屋门大敞大开。 由兰站起身向外望着，果然是忠良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纸袋。 由兰发现，忠良还是穿着上次来时的蓝黑色西服，还是那样神采奕奕。 “呯，呯”，由兰又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她做了个深呼吸，握紧拳头，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 龙格一溜小跑儿喊着“爸爸”，跑到忠良跟前，忠良一把将龙格抱在了怀里，亲了他一口，龙格又开始“哏哏”地乐。大爷大妈已笑盈盈地迎了出去。 龙格马上又嚷着要下地，忠良把他放下，龙格跑向了电动车。 由大妈笑道：“今天一早就让把电动车推出来，就等你来后，好开着给你看。” 说话间，龙格已坐在车上，在院子里开着车兜圈。大爷大妈忠良站在一边看着，笑着，表扬着龙格。 由兰悄悄地走出屋子，站在门口，远远地静静地看着，眼睛含着柔柔的笑意。由兰还是穿着那件红色风衣，内衬高领黑色毛衫，只是今天她加了条丝巾。 由兰向忠良点了头，有些不自然：“来了。” 忠良也只是点头笑了笑。俩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又分开。 由兰叫停了龙格，几个人进了屋子里。忠良一眼看见了那个石碾子，便笑道：“由兰跟我说了，说是镇政府的人亲自上门送回来的。” 大妈笑道：“可不是，好顿道歉解释。”大爷一旁“呵呵”地乐着。 由兰瞄了忠良一样，柔声道：“都是你的功劳，这律师还没干上呢，就初战告捷。” 忠良听了忙摆手，心里却有些小得意。 进屋子里坐下，忠良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相册，递给由兰：“那天拍的照片我都洗出来了，看看怎么样。”由兰吃了一惊，忙接过相册。 由兰便把相册放在炕上。龙格一边儿嚷着要看。 忠良赶紧地把龙格也抱到炕上，龙格就跪在一边儿好奇地看着。 由兰翻开相册，果然是去婚姻登记那天拍的照片，让由兰惊喜又有些害羞的是，忠良还把自己和忠良单独在一起的照片也洗了出来，好几张呢。嘻嘻！ 龙格招着小手喊姥姥过来看，由大妈凑上前去看着。 龙格指着照片：“姥姥，快看，妈妈和爸爸，这是我。”由大妈看了，不住地啧啧称赞。 由兰的脸颊不由地有点儿晕红了。忠良一旁听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由大爷把忠良叫了出去，到厢房要把几箱苹果装到忠良的车后备箱里。忠良又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大爷，你家也没有苹果树，老给我什么苹果呀。” 由大爷笑道：“是由兰在村子里特意给你和肖玥买的。” 苹果装上了车。忠良望了由大爷一眼，又转身望了屋里一眼：“由兰到底什么情况？我一直也没敢细问。” 由大爷猜透忠良的心思，说道：“由兰这病，乳腺癌转移到肺部，胸片检查发现在肺内有多发又大小不等的结节样阴影……“” “这么重？”忠良表情难过。 “术后三个月就转移了，非常快。由兰罪也受够了，放弃治疗，就和你大妈从上海回来了。”由大爷又说道。 “我看她现在的样子，情况好像不是太严重。”忠良不愿意相信由兰病情，又有意问道，希望能得到一个期待的回答。 “早期转移到肺部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症状。化疗停了，身体开始恢复了些。自从你答应龙格的事儿，她的饭量就慢慢增加了。这个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龙格就是她的心病，压的她一直透不过气来。人的身心是一体的，得这样的大病也没什么奇怪的。”由大爷感慨道。 “一定是不可逆的吗？”忠良还是有些不甘心。 “现在看来是太晚了！”由大爷无奈道，又望向远处：“就看由兰个人的造化了。” 忠良听了，心情不由地低落下来。 忠良和由大爷回到屋里，几个人又在屋里闲聊了几句，由大爷说，今儿办事儿，就早点儿走吧。 由兰便回西屋家拿包，回来对龙格说：“妈妈和……”由兰又顿了下：“……和爸爸去给你落户口，龙格今天就可以有大名儿了。和姥姥姥爷在家玩，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着俯下身子亲了龙格一口。 龙格马上就变了脸色，不高兴的样子，眉头扭着。 由兰又连忙哄道：“早上不是说好了吗？龙格是乖孩子，很听话的。” 龙格抿着嘴唇，抬脸眼巴巴地望着忠良，显然是寻求帮助。 忠良心里一疼，不解地问由兰：“怎么，今天不带龙格一起去吗？” “带着他怕是不方便。办完了户口，我还要和肖玥一块儿去办别的事儿呢，没人照顾他。再说，他中午不午睡，下午就困了，叫都叫不醒呢。”由兰解释着坚持着。 “上次去婚姻登记处都带着他了，这次也带着吧。”忠良说，转而又商量着由兰：“你去忙你的，中午我领着他，在我家睡午觉吧。” 龙格立马跳了起来，过去抱住忠良的腿，侧脸望着由兰，叫着：“听爸爸的！听爸爸的！” 几个人笑起来。大妈说：“带着他吧。中午让忠良领着。” 由兰也是没了办法，只好点头同意，又问龙格：“你中午能在爸爸家好好睡觉不？” “能！”龙格仰头干脆地答道。 “不用那么大声音啦。”由兰嗔怪着龙格笑道。 龙格能干脆地答应在忠良家午睡，这让由兰自是惊喜不已。 由兰又扫了一眼龙格，心一动，蹲下身子拉住龙格，有些动情地问：“要是妈妈有事儿，不去接你了，你晚上能不能在爸爸家睡？让爸爸晚上陪着你睡？” 忠良、大妈、大爷听出由兰问话的言外之意，不约而同地望着龙格，龙格也似乎感到了异样，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龙格抬头望着忠良，看见忠良鼓励期许的目光，腼腆地答道：“能。” 忠良俯下身子，轻揉着龙格的头发，笑道：“回答的挺勉强啊。你大声告诉妈妈，晚上愿不愿意跟爸爸一起睡？！” 龙格大声道：“愿意！”说完，自己又“哏哏”地乐起来了，惹得几个大人也跟着乐起来。 由兰慢慢站起。扭过身子，脸上虽挂着笑意，眼里却已噙满了泪水。 第27章 命运弄人 龙格落户的事，因为肖玥已提前找好了人，又打点了人情，约好了时间，一切办理的非常顺利。 龙格的户口先是落在了由兰的户口上，然后由兰和龙格又一起落在了忠良的户口里。 忠良和由兰各拉着龙格一只手出了派出所，由兰低头问龙格：“别人再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怎么告诉人家？” 龙格清亮地答道：“我大名叫‘陈有家’，小名叫‘龙格’。” 由兰夸奖了龙格，又一脸笑盈盈对忠良说：“送我到肖玥那吧，一会儿龙格就交给你了。” “好吧。中午你在哪儿吃？”忠良关心道。 “我和肖玥一块儿吃。龙格吃完饭，你看着他睡觉，睡一个小时就叫醒他。”由兰看了忠良一眼：“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啊？多外道。”忠良笑道。 “哎——呀！”由兰长舒了一口气，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兴奋：“我心里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看见龙格这样恋着你，看着你们父子俩亲呢的样子，我也放心了！” 忠良明白由兰的意思，她可以放心地离开这个世上了。忠良不知该如何接由兰的话，他深情地看着由兰，由兰却有意避开忠良的目光，一个人牵着龙格的手走到了前头儿。 三个人上了车，由兰和龙格仍然坐在后排座上。忠良问由兰：“到哪儿去找肖律师？” “我打电话问一下。”由兰拨通了肖玥的电话。 肖玥那边问道：“由兰，办的怎么样了？” “办好了。我到哪儿找你？”由兰问。 “我在律所了。这样，你们直接到公证处吧，我们在那儿碰头儿。”肖玥说。 由兰听了，望了忠良后背一眼，觉得让忠良知道自己到公证处不太好，忠良一定会猜测到自己是在留遗嘱。由兰还不想让忠良知道自己留有遗嘱的事儿。 “最好不要直接到那儿……”由兰轻了声音说，暗示着肖玥。 肖玥马上心领神会：“那就到我律所来吧，顺便参观一下呗。” “好啊。”由兰答道：“律所在哪儿啊？” “新城区的‘阳光大厦’对面，靠道边的二层楼，云帆律师事务所。” “忠良，你知道新城区的‘阳光大厦’吗？”由兰问忠良。 “我知道那个地方。”忠良答道。 “好的，我们这就过去了。”由兰挂了电话。 “由兰，你喝点水。”忠良说着转身把一个大大的保温杯递给由兰。保温杯是忠良新买的，今早儿特意为由兰装的大枣水。 忠良在由大爷家看见大爷一直在给由兰喝大枣水，所以，就在车上备着，可以不时地让由兰喝两口。 由兰接过：“还喝啊。”有点儿撒娇的样子。 忠良回头笑着劝道：“喝点儿吧，暖暖身子。” 由兰见拗不过，便拿过纸杯倒出水喝了几口。龙格见了，也要喝。由兰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眼馋呢。”龙格“哏哏”地乐着。 忠良看见龙格也喝过水了，才开始开车。忠良随手打开了车上音响，响起由兰熟悉的那首《云水禅心》歌曲。 几天前，忠良让由兰为他推荐几首佛教歌曲，于是由兰把自己下载在手机里的佛教歌曲名单推荐给了忠良。 今早儿，当忠良把歌曲一播放时，由兰就明白了，原来忠良是要在车上放给自己听呢。 由兰偷偷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后颈，他是那样的细心体贴。由兰在心里越发地信任这个男人了，相信他一定会把龙格照顾的很好。 由兰望着车窗外，只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昨夜刮了一夜的秋风，街边儿树上的叶子已落尽，枝杈光秃秃的。 由兰心想：“来年郁郁葱葱的时节，自己怕是已与龙格阴阳两隔。最初的日子时里，龙格该怎么度过？好在有他！” “…… 我心如烟云 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 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 ……” 歌声依然委婉、空灵、飘渺，而此刻由兰听来，却感幽咽、落寞和沉重。 由兰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心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由兰赶紧用纸巾拭擦眼泪。 龙格看见妈妈落泪，吓得变了脸色，跪起身用手帮由兰擦眼泪，叫着：“妈妈，妈妈……啊……”龙格竟然哭了起来。 由兰赶紧搂住龙格道：“不怕不怕，龙格不怕，妈妈没事儿，妈妈没事儿……”由兰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不住地安慰龙格。 忠良也是吓了一跳，从后视镜里看见由兰为龙格在擦眼泪，可又无法靠边儿停车，惊问：“由兰，龙格，怎么了？怎么回事儿？” 由兰忙道：“没事儿的，你开你的车，别走神儿了！”由兰紧张地看着路况。 忠良稳住神儿，慢慢地靠向右道，拐进一个胡同里，停住车，回头惊问：“由兰，怎么了？！” 由兰难为情地笑了：“没事儿呢，刚才触景生情……” “妈妈……妈妈哭了。”龙格还是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忠良望着这对儿娘俩儿，猜测得出由兰为什么会流泪。再触景生情也不至于这样啊，由兰肯定是因自己的病情而伤心，心里有着太多的放不下和留恋。 忠良不知该说点什么好，见由兰和龙格满脸泪水的样子，触动了忠良心里的最软处，他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 由兰笑了笑：“哎呀，干嘛呢，都怨我，没事儿了，赶紧走吧。”由兰故作轻松的样子。 重新上路，但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忠良便有意轻松下气氛，便问由兰：“由兰，龙格睡觉，还得我搂着哄着才睡吗？” 没等由兰回答，龙格抢着回答：“不用，自己睡。” 由兰附和道：“龙格睡觉可省心了，从来不用搂着呢。” “晚上尿床不？”忠良又笑问。 龙格叫道：“不尿！” 由兰笑道：“干嘛这么大声儿啊！” 龙格委曲道：“妈妈，我不尿床。” 由兰笑着：“你跟爸爸说呀，你不尿床的。” 龙格：“爸爸，我不尿床。” 忠良笑了：“是嘛？我不信。你敢不敢和爸爸睡一晚上，我看看你到底尿不尿床。” 龙格在后排座上站起身：“敢！” 忠良又说：“中午睡完觉，下午我领你去水族馆玩，晚上和爸爸一块儿睡，你敢不敢？” 龙格没敢吱声，看着由兰。由兰明白忠良的意图，便问龙格：“你愿意在爸爸家住一晚上吗？” “愿意。”龙格回答的挺干脆，却又有些害羞。 由兰点点头儿：“那我晚上住在肖玥小姨家，你住在爸爸家，明早我们一起回姥姥家，行吗？” “行。”龙格答应的很干脆，竟然没有一点儿的犹豫。 “好，那就说定了。”忠良拍了一下方向盘，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 由兰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了，龙格现在就能到忠良家试住一晚上，早早适应一下，由兰也是求之不得。 由兰本想说句谢谢忠良的话，结果欲言又止了。此刻，由兰已在心里彻底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一股爱意的暖流涌上心来，由兰忍不住偷偷地瞅着忠良的后背，柔柔的爱意映显在她晕红的脸上…… “命运真是弄人！”由兰在心里不甘地叹息着。 第28章 美女律师 三人来到肖玥自己的办公室，实木地板，实木办公桌，实木书柜，实木八角桌，均是暖色调，而黑色的透明玻璃隔断墙点缀在房间中间，给人以严谨别致的同时又有点神秘。 大白墙壁上分别悬挂着竹兰梅菊四幅十字绣。办公桌左侧摆放着一盆绿美人植宠，旁边的桌牌是肖玥靓丽的律师职业照，上面写着“肖玥怡律师”几个字。 桌面上铺摆着卷宗，说明肖玥刚才正在忙着看卷。 右侧一个透明精致的亚克力玻璃柜里，摆放着四位身着彩装、手提花篮、神态各异、形象逼真的时尚女孩。 粉红色的保温杯，粉红色的座机电话和粉红色的台灯，不经意间透出了女人的气息。旁边的耳桌上，电脑正开着，屏保也是粉红色。忠良判断肖玥喜欢粉红色。 办公桌后面上方，挂着一幅隶书体《剑胆琴心》，意味不凡。办公桌的左手边，立着一个衣服架，上面挂着件律师袍和一条白色毛围巾。 由兰慢慢挪着步，四周环顾了一圈，在八角桌边坐下，眼望着一个角落，说：“那里干嘛空着呢，摆盆花什么的也好啊。” 肖玥笑说：“哎呀，到底是由兰，眼光独到，一眼就看那个地方的缺憾了。一会儿，有个顾问单位送两个景德镇落地花瓶来，就摆在那儿了。” 由兰点点头儿。忠良把龙格抱到木凳子上坐下。 “你们两个请坐吧。”肖玥摆手，示意忠良和由兰坐下。 肖玥过来把龙格抱在腿上坐下，指着坐下来的忠良问道：“告诉小姨，他是谁？” 龙格变得有点害羞了：“爸爸。” 肖玥又指着由兰：“她呢？” 龙格笑着：“妈妈。” 肖玥又指着忠良和由兰问：“他俩呢？” “爸爸妈妈。”龙格回答的很自然，反而忠良和由兰倒显得不自然起来。 “爸爸好呢？还是妈妈好呢？”肖玥逗龙格。 龙格“哏哏”乐，不回答了。 “小姨就喜欢你这‘哏哏’乐声儿了，怎么听都听不够。”肖玥说着亲了龙格一口。龙格又“哏哏”地乐着。 “我要下地。”龙格对肖玥说道。 肖玥把龙格放下：“下去干嘛呀？” 龙格却跑向忠良，仰脸说道：“爸爸，我要尿尿。” 忠良忙站起身：“卫生间在楼下，我带你去吧。”说着把龙格抱在身上，向肖玥和由兰笑了笑，抱着龙格出了办公室。 一直看着忠良抱着龙格走下楼梯，肖玥有些动情地说：“龙格叫他爸爸那样自然，他抱起龙格也是那样自然！” 由兰听了，也有些动情起来，只是点点头，嘴角抿着笑意，却没有说话。 肖玥一直盯着由兰看着，也不说话。由兰有点儿发毛，忍不住问：“干嘛呢你，老盯着人家看，不说话？！” 肖玥阴阳怪气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由兰故作不明所以：“什么怎么回事儿？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刚才你们俩眉来眼去的，爱意融融的，温情脉脉的，什么情况了？现在达到什么程度了？”肖玥好奇的追问。 “说什么呢？能有什么情况？！从一进门，你就说话始终带味儿，让他多尴尬呀。”由兰怪道。 “呵呵，由兰，你这是护着他吗？我这么做也是向他传递信息，说明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让他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肖玥笑着自辩道。 由兰满意地点点头：“传递信息可以，但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之间可没什么事儿，就是他接受了一个病危母亲的托付而已。”由兰说到这儿，脸上现出一丝得意。 肖玥故作生气道：“这么大的事儿，让你说的这么轻巧，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玩啊？！” “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由兰故作无奈的样子笑道。 肖玥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又问：“说吧，你脸怎么了？” 由兰吓了一跳：“我脸怎么了？” “都成花脸儿郞了，一看就知道你哭的稀里哗啦。”肖玥有些生气地笑道。 “哦！”由兰突然明白过来，忙打开包拿出镜子照着：“哎呀！丢死人了。你化妆盒在没？我补下妆，快点呢。”说着从包里拿出湿巾开始擦拭脸。 肖玥把化妆品盒递给由兰，一旁看着由兰慌里慌张地补妆，眼里透着笑意，心里偷着乐。这女人呀，都是为悦已者容。 “嗳，我怎么发现，这龙格和忠良怎么那么亲呢？刚才我打量了，他俩长的真像，你俩长的也挺像，呵呵。”肖玥又有意笑道。 “长的像也不行呀？我怎么听你不是好笑声儿呢。”由兰笑道斥责肖玥。“看看这样行吗？”由兰侧脸问肖玥。 肖玥起身，为由兰眉梢眼角又化了化。“感觉你气色好多了。”肖玥说。 “再也不化疗了……”由兰幽幽道。 肖玥发现由兰越来越敏感，有意转移话题，便说：“今天又穿这件红风衣，简直就是新媳妇啊。” “就会笑话我。”由兰嗔怪起来。“这两个人哪去了？去趟厕所也要这么久。”由兰又说，透过门向办公室外望着。 肖玥站起身向窗外望了一眼，见忠良陪龙格在外面玩，说道：“带龙格在下面玩呢，他是想让我们俩在一起说点闺蜜话，看得出这个男人很有心啊。” 肖玥向由兰呶呶嘴儿，示意由兰看窗外。由兰来到窗前，看见忠良和龙格蹲在地上，龙格手里拿着树叶，忠良好像在给他讲解着什么。由兰默默地望着，脸上含着笑意。 肖玥侧脸偷偷地看了由兰一眼，心里不由地一酸，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声地问由兰：“由兰，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肖玥本以为由兰还会怪她乱说，不想，由兰竟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我还能有机会吗？” “有啊！”肖玥惊喜道。 由兰轻轻地摇了摇头：“此生只能有缘无分了。我注定这辈子就是不能披婚纱的女人！” 肖玥听了，心里更是一酸，便鼓励由兰：“那就和他相爱一回。真爱，那怕是短暂的，也是永恒的。” 由兰哭笑了一下：“我已经很知足了，还想怎样？！” 忠良用手向上指了指树杈，突然看见肖玥和由兰站在窗户前，便提示龙格向她俩望去，四个人彼此笑着互相招手。 “我们走吧。”由兰提议道。 肖玥看了下手表，说道：“那好吧。他俩呢？” “龙格他带着，中午在他家睡。说好了晚上也在他那睡，龙格居然答应了！”由兰又一脸开心的样子。 “是吗？龙格这孩子就是省心、懂事儿。从上海带回来，就在姥姥家住着，一点不闹人，这样的孩子真是少有！”肖玥感叹道。 “他说，我真的有那一天，他就说龙格是我和他的儿子。说这样，他家人就会很容易接受龙格，龙格就不会感觉自己是家里的外人。”由兰有意说的轻描淡写，她也是要试探肖玥的反应。 肖玥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由兰，惊道：“龙格是你和他的儿子？！那你们俩儿……” 由兰摆手打断肖玥：“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别人可以随便猜测想象，甚至可以编造。”说这话时，由兰脸上也透出不安的神色。 “这种事儿，他也同意了？”肖玥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你没听明白吗？是他提议的。”由兰强调道：“他是想让龙格现在就试着住到他家里。他是有意让我活着时，就看到龙格融入他们的家庭，好让我走的放心。”说这话时，由兰并没有感伤的样子，相反，脸上却溢着满足的笑意。 “突然领着一个儿子回来，说出去，对他名声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难得他能这样。”肖玥感叹道，又忍不住看着忠良的背景。 “是呢。我先是答应，后来我又觉得不妥，对他太不公平，可他执意要这样做。我可拗不过他，他可是挺倔强的一个人。”由兰嘴上怪着，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肖玥瞄了由兰一眼，搂住由兰，嘴贴在她耳边：“由兰，今生难得遇到对的那个人，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那怕那一天真的不久就要到来，你也要在最后的时光里，真爱一回！有过真爱，此生就不算遗憾！”肖玥也为自己的话语激动起来。 由兰可怜兮兮又似有所思地看着肖玥，肖玥不住地点头儿用眼神鼓励她。 这时，肖玥的手机响了，肖玥接通电话。没等肖玥说话，电话那头儿便说道：“前面可能肇事了，我车压在这儿走不动了，能晚点到你那。”由兰隐约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话快言快语的。 “没事儿，我不等你了……我陪我同学到公证处去……律所留人了……你来吧……拜拜。””两人又聊了几句，肖玥便挂了电话。 由兰开开窗户，喊忠良和龙格上来。 肖玥又拿起电话，发短信：“刘倩，你开完庭后，直接到新所来，东西下午再搬吧。我和我同学出去办点儿事儿，所里没人，你先照看下。” 人生多憾事，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29章 还有机会吗？ 三人来到肖玥自己的办公室，实木地板，实木办公桌，实木书柜，实木八角桌，均是暖色调，而黑色的透明玻璃隔断墙点缀在房间中间，给人以严谨别致的同时又有点神秘。 大白墙壁上分别悬挂着竹兰梅菊四幅十字绣。办公桌左侧摆放着一盆绿美人植宠，旁边的桌牌是肖玥靓丽的律师职业照，上面写着“肖玥怡律师”几个字。 桌面上铺摆着卷宗，说明肖玥刚才正在忙着看卷。 右侧一个透明精致的亚克力玻璃柜里，摆放着四位身着彩装、手提花篮、神态各异、形象逼真的时尚女孩。 粉红色的保温杯，粉红色的座机电话和粉红色的台灯，不经意间透出了女人的气息。旁边的耳桌上，电脑正开着，屏保也是粉红色。忠良判断肖玥喜欢粉红色。 办公桌后面上方，挂着一幅隶书体《剑胆琴心》，意味不凡。办公桌的左手边，立着一个衣服架，上面挂着件律师袍和一条白色毛围巾。 由兰慢慢挪着步，四周环顾了一圈，在八角桌边坐下，眼望着一个角落，说：“那里干嘛空着呢，摆盆花什么的也好啊。” 肖玥笑说：“哎呀，到底是由兰，眼光独到，一眼就看那个地方的缺憾了。一会儿，有个顾问单位送两个景德镇落地花瓶来，就摆在那儿了。” 由兰点点头儿。忠良把龙格抱到木凳子上坐下。 “你们两个请坐吧。”肖玥摆手，示意忠良和由兰坐下。 肖玥过来把龙格抱在腿上坐下，指着坐下来的忠良问道：“告诉小姨，他是谁？” 龙格变得有点害羞了：“爸爸。” 肖玥又指着由兰：“她呢？” 龙格笑着：“妈妈。” 肖玥又指着忠良和由兰问：“他俩呢？” “爸爸妈妈。”龙格回答的很自然，反而忠良和由兰倒显得不自然起来。 “爸爸好呢？还是妈妈好呢？”肖玥逗龙格。 龙格“哏哏”乐，不回答了。 “小姨就喜欢你这‘哏哏’乐声儿了，怎么听都听不够。”肖玥说着亲了龙格一口。龙格又“哏哏”地乐着。 “我要下地。”龙格对肖玥说道。 肖玥把龙格放下：“下去干嘛呀？” 龙格却跑向忠良，仰脸说道：“爸爸，我要尿尿。” 忠良忙站起身：“卫生间在楼下，我带你去吧。”说着把龙格抱在身上，向肖玥和由兰笑了笑，抱着龙格出了办公室。 一直看着忠良抱着龙格走下楼梯，肖玥有些动情地说：“龙格叫他爸爸那样自然，他抱起龙格也是那样自然！” 由兰听了，也有些动情起来，只是点点头，嘴角抿着笑意，却没有说话。 肖玥一直盯着由兰看着，也不说话。由兰有点儿发毛，忍不住问：“干嘛呢你，老盯着人家看，不说话？！” 肖玥阴阳怪气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由兰故作不明所以：“什么怎么回事儿？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刚才你们俩眉来眼去的，爱意融融的，温情脉脉的，什么情况了？现在达到什么程度了？”肖玥好奇的追问。 “说什么呢？能有什么情况？！从一进门，你就说话始终带味儿，让他多尴尬呀。”由兰怪道。 “呵呵，由兰，你这是护着他吗？我这么做也是向他传递信息，说明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儿，让他知道我和你之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肖玥笑着自辩道。 由兰满意地点点头：“传递信息可以，但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之间可没什么事儿，就是他接受了一个病危母亲的托付而已。”由兰说到这儿，脸上现出一丝得意。 肖玥故作生气道：“这么大的事儿，让你说的这么轻巧，你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玩啊？！” “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由兰故作无奈的样子笑道。 肖玥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又问：“说吧，你脸怎么了？” 由兰吓了一跳：“我脸怎么了？” “都成花脸儿郞了，一看就知道你哭的稀里哗啦。”肖玥有些生气地笑道。 “哦！”由兰突然明白过来，忙打开包拿出镜子照着：“哎呀！丢死人了。你化妆盒在没？我补下妆，快点呢。”说着从包里拿出湿巾开始擦拭脸。 肖玥把化妆品盒递给由兰，一旁看着由兰慌里慌张地补妆，眼里透着笑意，心里偷着乐。这女人呀，都是为悦已者容。 “嗳，我怎么发现，这龙格和忠良怎么那么亲呢？刚才我打量了，他俩长的真像，你俩长的也挺像，呵呵。”肖玥又有意笑道。 “长的像也不行呀？我怎么听你不是好笑声儿呢。”由兰笑道斥责肖玥。“看看这样行吗？”由兰侧脸问肖玥。 肖玥起身，为由兰眉梢眼角又化了化。“感觉你气色好多了。”肖玥说。 “再也不化疗了……”由兰幽幽道。 肖玥发现由兰越来越敏感，有意转移话题，便说：“今天又穿这件红风衣，简直就是新媳妇啊。” “就会笑话我。”由兰嗔怪起来。“这两个人哪去了？去趟厕所也要这么久。”由兰又说，透过门向办公室外望着。 肖玥站起身向窗外望了一眼，见忠良陪龙格在外面玩，说道：“带龙格在下面玩呢，他是想让我们俩在一起说点闺蜜话，看得出这个男人很有心啊。” 肖玥向由兰呶呶嘴儿，示意由兰看窗外。由兰来到窗前，看见忠良和龙格蹲在地上，龙格手里拿着树叶，忠良好像在给他讲解着什么。由兰默默地望着，脸上含着笑意。 肖玥侧脸偷偷地看了由兰一眼，心里不由地一酸，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声地问由兰：“由兰，你喜欢上他了，是吗？” 肖玥本以为由兰还会怪她乱说，不想，由兰竟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我还能有机会吗？” “有啊！”肖玥惊喜道。 由兰轻轻地摇了摇头：“此生只能有缘无分了。我注定这辈子就是不能披婚纱的女人！” 肖玥听了，心里更是一酸，便鼓励由兰：“那就和他相爱一回。真爱，那怕是短暂的，也是永恒的。” 由兰哭笑了一下：“我已经很知足了，还想怎样？！” 忠良用手向上指了指树杈，突然看见肖玥和由兰站在窗户前，便提示龙格向她俩望去，四个人彼此笑着互相招手。 “我们走吧。”由兰提议道。 肖玥看了下手表，说道：“那好吧。他俩呢？” “龙格他带着，中午在他家睡。说好了晚上也在他那睡，龙格居然答应了！”由兰又一脸开心的样子。 “是吗？龙格这孩子就是省心、懂事儿。从上海带回来，就在姥姥家住着，一点不闹人，这样的孩子真是少有！”肖玥感叹道。 “他说，我真的有那一天，他就说龙格是我和他的儿子。说这样，他家人就会很容易接受龙格，龙格就不会感觉自己是家里的外人。”由兰有意说的轻描淡写，她也是要试探肖玥的反应。 肖玥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由兰，惊道：“龙格是你和他的儿子？！那你们俩儿……” 由兰摆手打断肖玥：“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别人可以随便猜测想象，甚至可以编造。”说这话时，由兰脸上也透出不安的神色。 “这种事儿，他也同意了？”肖玥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你没听明白吗？是他提议的。”由兰强调道：“他是想让龙格现在就试着住到他家里。他是有意让我活着时，就看到龙格融入他们的家庭，好让我走的放心。”说这话时，由兰并没有感伤的样子，相反，脸上却溢着满足的笑意。 “突然领着一个儿子回来，说出去，对他名声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难得他能这样。”肖玥感叹道，又忍不住看着忠良的背景。 “是呢。我先是答应，后来我又觉得不妥，对他太不公平，可他执意要这样做。我可拗不过他，他可是挺倔强的一个人。”由兰嘴上怪着，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肖玥瞄了由兰一眼，搂住由兰，嘴贴在她耳边：“由兰，今生难得遇到对的那个人，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那怕那一天真的不久就要到来，你也要在最后的时光里，真爱一回！有过真爱，此生就不算遗憾！”肖玥也为自己的话语激动起来。 由兰可怜兮兮又似有所思地看着肖玥，肖玥不住地点头儿用眼神鼓励她。 这时，肖玥的手机响了，肖玥接通电话。没等肖玥说话，电话那头儿便说道：“前面可能肇事了，我车压在这儿走不动了，能晚点到你那。”由兰隐约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话快言快语的。 “没事儿，我不等你了……我陪我同学到公证处去……律所留人了……你来吧……拜拜。””两人又聊了几句，肖玥便挂了电话。 由兰开开窗户，喊忠良和龙格上来。 肖玥又拿起电话，发短信：“刘倩，你开完庭后，直接到新所来，东西下午再搬吧。我和我同学出去办点儿事儿，所里没人，你先照看下。” 第30章 呵护 由兰喊忠良和龙格上楼来。忠良和龙格进了肖玥办公室，肖玥和由兰已站在那里，龙格跑到由兰跟前。 肖玥商量忠良：“忠良，我和由兰出去办事儿。一会美工走了，楼下就没人了。有个顾问单位老总也是个好姐妹，来送花瓶，你能不能晚些走？” “没问题，我上午也没什么事儿，我陪龙格在这儿玩会儿。”忠良答应下来。 “花瓶送来了，你也不能走，得等刘倩律师开完庭回来的。下周一就好了，出纳和内勤就来上班了。”肖玥又想起了什么，问忠良：“你明天有时间吗？明天是周六，我想给把大伙叫来开个会，你也来听听吧，你现在已是所里的一员了。” 忠良听了，有点兴奋起来：“行，什么时候开会？我明早得先把由兰和龙格送回去。”忠良又说。 肖玥转脸问由兰：“必须得回去吗？” 由兰点头道：“当然了，我和龙格都得需要人照顾，我可不想分散你们俩的注意力呢。” 肖玥寻思了一下，调皮地问忠良：“听由兰说你会做饭菜？” 忠良看了由兰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会做家常饭菜。”由兰也不明白肖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一脸的疑惑。 “明上午你送她娘俩回来后，到对过大厦地下室买点菜，你来做，我们中午就在律所聚餐，怎么样？”肖玥说着，自己先笑起来：“没办法，我们几个可都不会做饭抄菜，到时你来了，可要教教我们做饭抄菜哟。长这么大，我还没抄过菜呢。”此刻，肖玥看上去像个孩子似地笑着。 再职业的女性，也时常会表现出小女人味。 “好的，我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忠良高兴地答应。 “我和刘倩、曲媛媛经常叫外卖吃饭店，简直吃够死了，就想吃点那种家里做的饭菜，所以就准备了厨房。”肖玥有点沾沾自喜地解释道。 “一起动手做，然后一块儿吃，会有一种家的感觉，会增进彼此的感情，增加团队的凝聚力。”由兰很赞同肖玥的想法。 “什么话从由兰嘴里说出来，就是待人听！”肖玥竖起大拇指笑道。 由兰故意板起脸来：“都当主任做领导了，还这么贫嘴。”说着捶了肖玥一下：“赶紧走吧。” 肖玥系好围巾，白色围巾愈发托出她的红唇和黑眸。配上藏青色西服，清爽如水的气质中又衬托出女性的敏捷和果断。 由兰嘱咐了龙格几句，便和肖玥提包出了房门，龙格喊道：“妈妈小姨再见。” 由兰回转身来：“明早见，晚上想妈妈了就打电话。” 肖玥一旁笑道：“行了，龙格现在有爸爸了，才不想你呢。是不，龙格？”龙格听了，坐在凳子上又“哏哏”乐起来。 肖玥和由兰刚坐到车上，见忠良快步赶了出来，跑到由兰车窗前，由兰忙打开车窗。 忠良说：“由兰，保温壶拿着。”说着转身去打开自己的车门，拿出保温杯，递给由兰。 “哎呀，还喝啊。”由兰竟然不避讳肖玥，撒起娇来，伸手接过保温杯和纸杯。 忠良憨憨地笑着向肖玥解释道：“大枣水，由大爷说补气血补脾胃。” 肖玥忍不住抿嘴笑，侧脸望向由兰，由兰羞赧起来，赶紧关了车窗，又摆了摆手。 “你怎么连个谢字都没有？已经到了不用说‘谢’字的程度了！”肖玥取笑由兰。 “赶紧开你车吧，少管闲事儿！”由兰怪道。 路上，肖玥逗由兰：“由兰，大枣水，你得喝啊，可别亏了人家忠良的心意。” 肖玥又在取笑自己，由兰便故意不理她。 肖玥又说：“嗳，说真的，他对你可是够贴心的了！” “嗯呢。”由兰诺诺。 “他是不是也爱上你了？只有爱上一个女人，才会这样关心体贴的，甚至愿意为她做出牺牲！”肖玥很确定的样子 “是可怜同情吧。”由兰捧着保温杯，轻声说道。 “要不，我找时机试探一下？”肖玥说的很认真。 由兰明白肖玥的好意，她的心不由的一紧，不忍道：“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了。我和龙格已经够给他添麻烦了。还想让人家怎样？” 肖玥不以为然地笑道：“感情都是从麻烦对方开始的。” 由兰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肖玥替由兰不甘心：“生命可以短暂，爱情不应拒绝。” “我现在的情况，对他太不公平，他家人亲戚朋友又会怎么看他？只能是给他添烦恼，甚至是添痛苦。”由兰直摇头。 肖玥又劝道：“由兰，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呀。你不是说过吗？爱情都是超脱世俗的。说不定，你留给他的都是美好的记忆。” 见由兰不语，肖玥决定把憋在心底已久的话说出来：“再说，你现在不是在给他添烦恼吗？让他监护照顾龙格，这是多大的责任和负担？他为了龙格，竟然要对外称龙格是你和他的儿子？宁可承担负面的道德评价！难道他仅仅是因为喜欢龙格吗？说到底，他不是在为了你吗？你看不出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你，是为了让你放心安心！连大枣水这种事儿，他一早上都能为你准备好！这是什么感情？由兰，你是不是傻了呀？！” 肖玥滔滔地一口气儿说完，心里顿感畅快了许多。由兰默默地听完，仍缄默着。 由兰觉得肖玥说的都没错，可自己能怎么办呢？真的要和他爱一回，又能有什么结果呢？再说，忠良可能是同情她可怜龙格才这样做，谁又知道忠良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注定没有结局的开始，还不如不开始。现在这样子，彼此心存一份好感，也挺好的。”由兰在心里已做了决定，说道。 由兰打开保温杯，倒出水，慢慢地喝着，一股枣香味弥漫车内。 肖玥仍然不甘心：“有句歌词怎么说的？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又提高了声音：“应该给彼此一个感受幸福的机会！” “机会给别人吧，我已经承受不了这幸福之重了。不过呢，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哟……”由兰又幽幽地说道。 由兰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肖玥能和忠良成为夫妻该多好啊，那龙格的问题一切都解决了。”由兰知道肖玥的脾气，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 肖玥又道：“既然觉得不错，你应该……” 没等肖玥说完，由兰没好气地打断她：“行了吧，不说他了。你觉得好，给你留着吧！”由兰说完自己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又开玩笑地重复道：“好，你就留着吧。” 肖玥崩起脸来：“真是的，怎么说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可能的事儿！” “怎么不可能啊？人家现在也是律师了，就因为你的家庭背景，你是未婚，还有你的主任身份吗？你刚才不是说了，爱情要超脱世俗，没想到你也是个世俗的人。”由兰半真半假地说道。 “你不世俗你为什么不敢和他相爱一回？”肖玥突然激将由兰，提高了声音：“我直说了吧！你是因自己得了绝症，担心自己不定哪天就离开了人世，无法和他相守一生，不想带着没有结局的遗憾离开人世，所以不敢接受这段感情。你这才是世俗，胆小鬼！” 由兰也提高了声音道：“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如果真的相爱了，那也是短暂的，我的离去，说不定会给他造成痛苦的记忆！” “只要是真爱，哪怕是短暂的，也是永恒的。为什么会是痛苦的记忆，应该是美好的记忆才对！”肖玥不赞同由兰的说法。 由兰皱起眉头，哭兮兮的样子：“哎呀，别说这个话题了！闹死心了！” “你为什么闹心？是你自己也在不甘心，在犹豫。不是吗？由兰？”肖玥继续逼问由兰。 “哎呀！你有完没完了！”由兰坐直身子，侧脸怒视着肖玥。 肖玥侧望了由兰一眼，笑道：“干嘛？你千万别让他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别吓到人家了。你在他的眼里，可能就是个楚楚可怜的林妹妹形象。” 由兰听了，终究没忍住“扑哧”笑起来，肖玥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第31章 好哥们 刻字的美工走了，忠良和龙格来到楼下，看门。 一台商务面包车停在了门口，忠良猜测是送花瓶来了。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么熟悉，忠良仔细一看，便是一惊，林萍！ 肖玥说的那位顾问单位老总和好姐妹，竟然是林萍！ 忠良起身把龙格抱到前台边角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指笔划了一下，意思让龙格别出声。 没等忠良迎出去，林萍嚷着进了屋儿：“人呢？有没有人？快来，帮搬花瓶。” 林萍突见忠良站在室内，惊道：“忠良？你怎么会在这里？？” 忠良尴尬地笑着，不知从何说起是好。 “你到这律所上班了？”林萍恍然，又问。 “可以这样说吧，下周上班。”忠良说。 “怎不早点告诉我？我和肖玥关系可好了，好姐妹。我得跟她说一声，让她好好教教你。”林萍爽快地说道。 忠良又点点头：“谢谢。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几年前，我儿子他爸的案子，就是找肖玥给辩护的，之后就成了好姐妹。她现在给我公司做法律顾问。这下好了，你到她的律所来了，再有事儿让你去我公司吧，她整天简直太忙了，常抓不着人。”林萍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忠良笑着点点头，转而问：“你来送花瓶？” “对啊。有一次肖玥到我办公室，看好了我在景德镇买的一对儿花瓶。这不，她开律所了，我让南方的朋友又买了一对儿，给她送来。”林萍说罢，打量了忠良一眼：“你穿的这么干净利整，哪能抬啊，别脏了衣服。” “没事儿没事儿。”忠良不以为然。 “得得得，还是雇人抬吧。”林萍说着转身出去，忠良回头示意龙格老实坐着别动，自己也跟着来到外面。 司机已打开车后备箱，忠良过去看看，两个长方形木头箱子。忠良对司机说：“咱俩抬吧。” 没等司机说话，林萍一摇手：“停！”又对司机说道：“刚才拐弯那个立交桥底下，就是劳务市场，你过去找两个人来。” “别费那个劲了，我们俩儿就抬了。”司机说着伸手拽木箱，忠良要过去帮忙，被林萍拦住。 林萍冲着司机嚷道：“敢不听我话！这是我同学，现在是律师，我不怕你衣服弄脏，我怕他衣服弄脏。” 听林萍这样说话，忠良有点不好意思了。 司机看看忠良，笑道：“不怕弄脏我，怕弄脏你，这上哪说理去？！” 忠良只能是尴尬地笑笑。林萍又冲司机说道：“别贫嘴了，赶快去吧。” 司机无奈，拍拍手，扭身笑着走了。 林萍转身进了律所，突然尖叫道：“啊！怎么会有小孩儿！？”林萍手捂着胸口：“哎呦，吓死我了！” 原来，龙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儿。跟在林萍身后的忠良也不知所措。龙格好像是也吓到了，惊兮兮地跑到忠良身边，拉住忠良的手，忠良俯身把龙格抱在怀里。 “这谁家小孩儿，怎么会在这里？”林萍好奇地问道。 忠良看了龙格一眼，犹豫了下，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儿子，不行吗？” “美的你！我看你想儿子想疯了吧你。不过，这小孩长的可挺好看。”林萍又看了龙格一眼，笑道。 “龙格，叫林阿姨。”忠良示意龙格。 “林阿姨好。”龙格嫩声奶气地叫道。 “哟！这小声儿！好好。”林萍笑着：“这小孩真挺待人亲的，嘴甜。” 林萍说罢，自己径直向楼上走去，直接来到肖玥的办公室。忠良跟着来到楼上，放下龙格，陪林萍坐下。 林萍四周打量着，说道：“我一来她这儿，就不想走了，这办公环境……装修得花不少钱，肖玥就是大手笔！” “确实，超出我想像。”忠良也赞叹道。 “我给肖玥打个电话，告诉她你是我同学，让她好好教教你，她可是出名的美女大律师。”说话间，林萍拨通了肖玥的电话。 林萍就是这么个热心肠的人，这让忠良心里感到暖暖的。 刚才林萍问起龙格，让忠良好一顿紧张。尽管打马虎眼开玩笑过了关，忠良还是担心林萍继续追问龙格的事儿，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说。 肖玥正陪着由兰在公证处做笔录，见林萍打来电话，转身出去接电话：“喂，林萍。” 林萍说道：“肖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肖玥催促道。 “陈忠良是我高中同学。”林萍说完，自己“呵呵”地笑起来。 肖玥也感到惊喜：“是吗？这么巧！” “肖玥，告诉你，我可把他交给你了！你得给我好好教教他，将来得和你一样优秀。”林萍用命令似的语气说道。 “呵呵。给你？他是你什么人啊，为他这么说话。”肖玥取笑道。 “好哥们呗。”林萍有意强调道：“知道吗？好哥们儿！” 肖玥一下子听明白了，林萍跟她曾说过多次，她看上了一个“好哥们”，是她高中同学，可人家对她却一直不上心，林萍为此还在肖玥跟前伤心哭过鼻子。 原来林萍说的那个“好哥们”就是陈忠良。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肖玥回头看了由兰一眼，无意继续这个话题，便说：“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这儿正忙着呢，回头儿聊。” “好的，晚上聊微信。”林萍挂了电话，冲着忠良得意道：“忠良，妥事儿了。” “那谢谢你了。”忠良连忙谢过。 “就烦你说‘谢’字，老客气什么？虚假！”林萍笑着嗔怪忠良。 忠良笑笑。林萍这种说话风格总是让忠良不太适应。 龙格跑到忠良的两腿间，忠良把他抱在腿上。林萍说：“发现你和这个孩子挺亲的。” “当然了，儿子嘛。”忠良又用玩笑口吻笑道。 “忠良，你真的这么喜欢儿子？”林萍突然轻声温柔地问道。 忠良只好说道：“算是吧。” 林萍点点头儿，看了忠良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介绍你到肖玥这来的？”林萍问。 “一个朋友介绍的。”忠良搪塞道。 “那天晚上吃饭，你说找好律师所了。要不，我也想介绍你到肖玥这来。”林萍又说。 “现在正好。无巧不成书。”忠良笑道。 “爸爸，我想下去玩。”龙格看了一眼忠良说道。 林萍突然惊道：“我的天！他真叫你爸爸！我的天！”林萍看着忠良。 忠良倒是镇定，笑着，把龙格放下，龙格跑向肖玥的办公桌，忠良叮嘱道：“别乱动小姨的东西。” 龙格也没回话，便自己向肖玥的转椅上爬着，忠良立即起身过去，把他抱到椅子上：“在椅子上坐着玩，不要乱动。”龙格听了，点点头。 “这小孩到底谁啊？叫你爸爸，叫肖玥小姨？”林萍一脸疑惑，问转回身的忠良。 “肖玥高中闺蜜由兰的儿子。她俩有事去了，让我看一会儿。”忠良解释道。 “那怎么叫你爸爸啊？干爹？你和这小孩家有亲戚？”林萍又问。 “算是吧。”忠良打起太极。 “什么叫算是吧？你要是愿意当爸，让我儿子也认你作爸爸算了！呵呵……”林萍忍不住笑起来。突然，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便赶紧收了笑容。 第32章 不像律师 忠良和林萍正闲聊着，司机和一个穿工装的人把木箱子抬到楼上，林萍和忠良赶紧出了办公室。 木箱子打开，原来是一对手绘牡丹大花瓶，色泽古朴艳丽，图案栩栩如生，显得富贵高雅，和肖玥和律所装修很相配。 林萍亲自看着把花瓶摆放好，左右瞅瞅，满意地点点头。 林萍又对忠良说：“你和你那个儿子继续在这儿呆着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林萍说着出了办公室，司机正在给干活的人付钱。林萍看见地上拆开的木头箱子，对司机说：“再多给他10钱，让他把这些板子拿到外面去，谁愿意捡谁捡去，别在这儿碍脚了。” 忠良忙说：“那些板子我自己来吧。” “得了，哪能让陈大律师干这种粗活啊，呵呵……忠良，我真的有事，先走了，不陪你聊了。”林萍说着向忠歉意地摆了摆手，对司机说：“赶紧走吧，赵总那边好着急了。” 忠良抱着龙格把林萍送到门外，林萍开开车窗说：“忠良，我看你干脆别干律师了，去做幼儿园男老师算了，太喜欢孩子了，还随便认儿子，呵呵……”林萍开心的样子取笑忠良。 忠良只好讪讪地笑着，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名工人往楼下拿着要板，问忠良：“你们这木板真的不要了？” 忠良点点头。 “那就给我吧。”那工人说。 “没问题，你拿走吧。”忠良答道。 “那就先放你门边放放，我一会儿借个三轮车来拉。”那人又说道。 “行，别放门口碍事儿，放窗前吧。”忠良又道。 忠良陪龙格在楼下玩着。忠良松了口气，庆幸林萍有急事，要不，林萍要是抠问到底，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龙格。 一位胖呼呼的短发女孩儿推门进来，长的一幅笑滋滋的喜相，穿着秋装运动服，挎着帆布单肩包。忠良起身相迎，女孩儿说道：“你是陈哥吧？肖玥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叫刘倩，刚开完庭儿。” “我叫陈忠良。你好，刘律师。”忠良笑道。 “陈哥，叫我小刘儿就行了。”刘倩笑道。 刘倩看见了龙格，端详了一下，便又问道：“陈哥，你儿子几岁了？” 忠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儿子？” “啊？不是你儿子吗？”刘倩看看忠良，又看看龙格，肯定道：“你俩长的多像啊，一看就是你儿子。” 刘倩的回答，让忠良有些意外，她竟然一眼看出自己和龙格长的像，看来是个面憨心细、观察力强的女孩。 忠良未置可否地笑着，叫过龙格：“龙格，叫小刘阿姨。” “小刘阿姨好。”龙格望着刘倩，底气十足地嫩声问好。 刘倩乐了：“这小孩儿，一点儿也怯生。”刘倩俯下身子，拉住龙格的小手儿，竟然亲了龙格脸蛋一口，龙格“哏哏”的乐起来。 刘倩惊喜地看着龙格，叹道：“哎呦，这小孩儿！笑声太好听了，老可爱了！” 忠良看出，刘倩还是一个随和率真的女孩子，身上没有肖玥那种明显的冷冷职业气质，就似邻家隔壁的小妹妹。 “陈哥，你忙去吧。我在律所守着就行了。”刘倩对忠良说。 “你一个人行吗？”忠良有些不放心。 “行啊，没什么事儿的。一会儿有人送一些绿萝花来，吸甲醛，肖玥姐说别信什么环保材料。”刘倩随口说着，又低头逗弄着龙格。 “那好吧。我走了。”忠良带着龙格刚欲转身出去，突然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进门就问：“谁是律师？我老婆被车撞了住院，我想咨询一下怎么办？” “我是刘律师，你请坐吧。”刘倩笑着把他礼让进来。 中年男人并没坐下，他打量了一眼刘倩，又打量了一眼忠良。“我可以咨询他吗？”中年男人问。显然，他不太信任刘倩。 忠良不知所措，紧张地看着刘倩。 刘倩却坦然地笑起来：“大叔，你是不相信我吗？放心，我保证能给你解答明白。如果你对我的解答不满意，你可以不给咨询费，行吗？大叔。”刘倩语气柔和，但却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笑起来：“哈哈，我看你太年轻。”说着又打量了刘倩一眼“看样子又不像律师，怕你……怕你没经验。”忠良听了，心里暗笑着，刘倩今天的衣着和打扮，看上去确实不像律师。 刘倩笑道：“大叔，年轻和没经验不能划等号的。我今天是要干活搬东西，所以才穿成这样，你不要误会。”刘倩收了笑容，又认真地说：“交通事故案子我做过多少起，我熟，保证解答的让你满意。” “好吧，小姑娘，就你了！”中年男人坐了下来。他听了刘倩的话，已打消了疑虑 刘倩到前台拿过纸和笔，坐下来，又对忠良说：“陈律师，你有事儿先忙去吧。” 刘倩居然叫自己陈律师！这让忠良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他可是第一次听人这样正式地称呼自己“陈律师”。 回家的路上，忠良分析着中年男子一开始为什么不信任刘倩，回味着刘倩取得中年男子信任的言谈举止，琢磨着刘倩为什么突然间叫他“陈律师”…… 忠良对律师这一行充满了好奇，而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也让忠良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忠良想起在网上看到律师刚执业阶段的种种不易和难处，种种委曲和痛苦，难以排遣的孤独和寂寞，没案源时的种种焦灼和煎熬，忠良的心不由地忐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从国有企业里出来，走上这一条路，到底对不对。 忠良转念又想：“有些人之所以不成功，就是事情没等去做，就把困难想了一大堆，结果自己把路给堵死了。”想到这儿，忠良不由地自言自语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干吧！” 龙格坐在后排，听见忠良自言自语的话，只记得忠良最后两个字是“干吧”，于是就学忠良的语调说道：“干吧。” 忠良听了，笑起来：“对，龙格，干吧！” 龙格不知何意，自顾“哏哏”地乐着。 第33章 我相信他 吃完了晚饭，肖玥和由兰各冲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歇息。 肖玥擦着头发上的水湿，素颜的她，皮肤越发显得白嫩，似出水芙蓉，那胳膊就似刚剥皮的葱白。 “你没给龙格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肖玥随意地问由兰。 “我才不打呢。我倒要看看，龙格今晚能不能安安心心地在他哪儿住一宿。”由兰慵慵散散地躺在了沙发上，头依在肖玥身上，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我倒是挺好奇，”肖玥有点不死心，继续问：“他俩在干什么？” “忠良领他在广场上玩儿呢。”由兰晃了一下手机。 “我说呢，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在微信里早就了如指掌了。”肖玥又取笑由兰。 “龙格笑的可开心呢！我都有点嫉妒了，龙格跟我在一起，都很少这么开心过呢！”由兰脸上溢着幸福又委曲的笑意。 “我看看。”肖玥好奇道，脸凑了过去。 由兰打开微信，把忠良发来的龙格在广场上玩的照片给肖玥看，还有一张是忠良和龙格脸贴脸的照片，龙格笑的无比灿烂，龙格的“哏哏”笑声仿佛就在耳边。 “真没想到，龙格竟然和他这样亲，他会待龙格这样好。”肖玥感叹道。 “我也没想到龙格会这样恋恋他！忠良说，到现在他也没说想妈妈，简直把我都要忘了！”由兰嘴上怨着，脸上却是满满的幸福。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肖玥说。 “是呢。我现在心里所有的石头都落下了。感恩佛菩萨！”由兰真诚的合十道。 肖玥看了由兰一眼，忍不住问：“你说，忠良现在要是知道了你给他留下这么大一笔遗产，他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我怎么知道呢。不过，他肯定会对龙格更好！看见他现在对龙格这样儿，我更是放心了。很多事儿，如果和钱扯上了，就变味了，这也可能是大爷大妈不让告诉忠良的原因吧。”由兰说的轻描淡写。 肖玥点点头儿：“这件事儿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由兰点着头，有意强调地又道：“他是一个慈善义工群的群主，我看过他微信圈里发的图片，很多都是去看留守儿童和孤儿，很有爱心善心的一个人。” “这正合你意！”肖玥明白由兰想表达的意思。 由兰略有所思：“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说罢，又看了肖玥一眼，坚定道：“我相信他！” 肖玥点点头，也认真起来：“我也仔细观察过他，不像是装的。”又道：“昨晚我看了一个新闻，一个男的照顾邻居孤寡老人十四年，世间不能说没有好人。” “遇见他，是我和龙格的福报。”由兰又动情起来，转而又说：“肖玥，你真得好好带带他教教他。” 肖玥点头笑道：“放心吧，就是看在龙格的面子上，我也得好好待人家。再说，我真的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及时雨呀。” “你偷着乐吧，上哪找这样合适的人。老板都会喜欢他这样的人，还不是我的功劳。”由兰也得意起来。 “我可不是他的老板，我们是一个共荣共进的团队，我只不过是带队的队长。”肖玥纠正由兰。 “肖玥，你能这样想，我真的佩服你！”由兰由衷地说道，转而又取笑道：“我今生竟然遇到了肖玥怡和陈忠良这样的人，真是不枉此生啊。” 肖玥睕了由兰一眼：“行了，别酸了，没事儿拿我穷开心。”又转过身，推心置腹地对由兰说：“我现在缺个类似办公室主任这样的人。忠良在国有大企业里坐办公室的，肯定有这方面的经验。我想他让先给我兼任一段时间办公室主任，你不会有意见吧。”肖玥说罢，又看了由兰一眼。 由兰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工作上的事呢，我可不管。不过呢，他将来是要做和你一样的大律师，不能大材小用了。他如果愿意坐办公室，又何必从国有企业里出来呢。”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你这叫不管吗？！放心吧，只是暂时兼任一段时间，不会把他绑在那个位置上。他的舞台应该在法庭上。” 由兰点点头，又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对了，他的工资怎么算啊？你现在又让人家兼职办公室主任。” 其实，这个问题，肖玥也一直想找机会跟由兰说，现在由兰主动提起，正好就此说说，定下来也好，免得日后生嫌隙。 “他怎么说？有没什么具体的要求？”肖玥认真地问道。 “他没有要求，不但没有要求，他还说，他现在就等于从头实习，虽然在国企里也做过案子，但那都是些劳动仲裁类的。所以，他说，暂时不要工资，等自己能独立办案子了，再给工资。不过呢，你现在又要人家兼任办公室主任，这恐怕是要给工资了吧？”由兰说的慢声细语不急不火。 肖玥脸上露出不易觉察出的喜色：“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怎么？我干嘛要撒谎啊？我是个诚实的人，真是的！”由兰怪道。 肖玥笑起来：“哎呀，姑奶奶，你就别酸了好不好。” 由兰忍不住“扑哧”地笑起来。 肖玥又认真道：“难得他能这样想！放心，律所的薪酬制度不会亏待他。不过呢，你说的对，既然让人家兼任办公室主任，就应当给人家正常的工资。这样吧，就给他在单位里时的工资，然后，办案子时按律所的薪酬制度给工资。行不，由兰？” 由兰看了肖玥一眼：“他在单位里的工资也不低啊。他只是暂时兼任你的办公室主任，日后还是要由他人接任。你给他工资高了，下一个怎么办啊？你雇的其他人多少工资啊？你就比他们稍高些就行。这个，我来跟他说，肯定没事儿的，我了解他。”由兰最后又保证道。 “哎呀，我的由兰，你简直就是我的智囊啊，恩人啊！我得谢谢你。”肖玥说着近前抱住由兰。 “好了，别肉麻了！”由兰叫道。 肖玥松开由兰，由兰又说道：“还不是替你考虑，你刚创业，到处用钱，雇这么多人，成本多大啊！” 肖玥听了，也感慨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现在压力可大了，弄这么大摊子。” 由兰心疼地看了肖玥一眼：“头一次听你说出这种话！”说着由兰握了握肖玥的手：“摊子是大了点儿。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我相信你！” 肖玥搂住由兰：“嗯！困难是暂时，我有信心把这个律所干好！” 由兰转过脸来：“你可以招兵买马啊，律师多了，你就可以从律师费里提成啊。” 肖玥摇摇头，严肃起来：“不想办提成制的律所，提成制律所，律师之间容易各自为战，团队协作意识弱，也不好管理。我准备借鉴北上广一些律所的管理方式和经验，创新一下律所管理模式。”说到这儿，肖玥又顽皮地笑道：“现在国家不是也鼓励要创新吗？” 由兰听的津津有味，露出赞许的目光：“有道理。说说。” 肖玥又严肃起来：“那些成名的老律师，已形成了固有的习性和思维，尽管会带来案源，但不会接受律所的管理模式。所以，招人是肯定的了，但我要招那些还在起步阶段或案源不是太多的律师，实行公司化管理，统一收案，所里根据每位律师的专业分工统一派案。” 由兰听了，笑了：“最好是忠良这样的，一张白纸，可塑性强，更容易融入律所的管理，是吗？” 肖玥点点头儿：“但他在国有企业里呆了那么久，也会有惯性思维。但，我相信他一定会适应的很快。” 由兰自信道：“我了解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打趣道：“又一个‘我了解他’，你们才相识多久啊？听你这口气……。” “好了，你住嘴吧！。”由兰制止肖玥道。 “你了解他也很正常啊，他现在是由馨兰的丈夫啊。”肖玥故意强调“丈夫”一词。 “又来了！”由兰白了肖玥一眼，佯装生气地转过身儿去。 “好了，”肖玥从后面搂住由兰贴了下脸：“龙格妈妈，麻烦你把今晚咱俩聊的内容跟龙格爸爸说说。我去洗点水果了。”肖玥说罢起身去了厨房。 由兰看着肖玥的背景，用眼睛使劲地挖了她一眼，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由兰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进入忠良的微信对话窗，她又要给忠良发微信。 由兰已把“耳东”的微信呢称备注成“忠良”了。 第34章 吃醋 肖玥的手机响了，肖玥赶紧拿着水果盘碎步跑过来，原来是林萍的电话。“喂，林萍。”肖玥坐到由兰身边接通电话。 “你干嘛呢？我给你发多少个微信也不回！”林萍责问道。 “我刚才洗澡才出来。还没来得及看微信呢。”肖玥解释道。 “我上午跟你说的我同学陈忠良，他怎么到你所里去了？”林萍问。 肖玥扫了由兰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没有问他吗？他自己怎么说的？”肖玥怕自己说的和忠良有出入，那样就不太好了。 “他就说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再就什么也不说了。他要是不想说，你问他也没用，我还不了解他呀。”林萍故意在肖玥跟前显得和忠良关系很熟络。 “得了吧，你又了解他了。了解他还让人家碰了一鼻子灰。”肖玥取笑林萍。 听肖玥取笑自己，林萍并不生气，笑着埋怨道：“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罢，又续道：“本来我说要帮他找个律所，想介绍到你们所。他说他找好律所了，谁知原来也是你们律所，太巧了，呵呵。”听林萍的语气，此刻她挺开心。 “我高中时一个同学也是好闺蜜由兰介绍来的。”肖玥说话间又扫了由兰一眼。由兰也警觉起来，原来肖玥和对方在谈论陈忠良，而且对方是一个女性。 “我今天在你律所看见忠良还带了个小男孩，说是你高中同学加闺蜜的儿子。唉？那个小男孩怎么叫忠良‘爸爸’啊？呵呵……”林萍说到这儿竟然朗声笑起来。 肖玥听了，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由兰一眼，见由兰正惊兮兮地听着。 肖玥故作无所谓地笑道：“呵呵，你没问忠良小孩为什么叫他‘爸爸’啊？”说着话，肖玥又回头看了由兰一眼。 由兰突然凑近肖玥，竖起耳朵听着。肖玥有意侧脸靠向由兰，好让她听真亮些。 “我问他你和这小孩家是不是亲戚啊？忠良说‘算是吧’。你不知道，我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小孩。问忠良，他说是他儿子。我看忠良是想儿子想疯了吧？呵呵……”林萍又笑起来。 肖玥松了口气，说道：“是有亲戚关系，还是关系挺近的亲戚。”说着，向由兰眨眼笑了笑。然后，俩人头双又靠拢在一起，听着。 “唉呀，那些闲事儿我才没心思去不管。你就替我好好帮帮他，好好教点儿，他这个人书生气太浓，有时死心眼儿。我跟他说了，让他跟你好好学。肖玥，我可告诉你，你要毫无保留，呵呵。”林萍又朗声笑着，她今晚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不错。 由兰已坐直身子，肖玥眼睛的余光发现由兰仍在看着自己，她一定是在仔细听她和林萍的对话，便故意问林萍：“让我替你好好帮帮他？还得毫无保留。凭什么啊？你们俩现在啥情况了啊？ “啥情况？呵呵，正在努力中。”林萍转而又压低了声音：“我公司再有事儿，你可以派他到我公司来，就不用再派那个刘倩了。” 林萍的性格就是这样，从来不藏着掖着，这也是肖玥喜欢她的地方。现在的生意人，多是虚里冒套，像林萍这样真性情的商人且是女性已是不多见，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但让肖玥有时也不理解的是，像林萍这样直来直去的女人，生意居然也做的风生水起，规模越来越大。 “你是想让我做红娘吗？我可没干过这活儿。”肖玥又调侃道。 “不用。你就安排他到我公司来就行了，到时我自己有办法。呵呵。”在林萍身上总是看不到女人的矜持。 “林萍，真是佩服你，敢爱敢恨的！”肖玥转脸又看了由兰一眼：“不像有的人，爱在心里口难开的。” “你是不懂，我要是含含蓄蓄的，我这辈都不会有机会。再说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那一套，我也不会啊。”林萍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啊。唉，陈忠良真的值得你这样热情似火的？”肖玥有点好奇。 林萍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经历过婚姻失败的女人，才会知道什么样的男人靠得住，什么样的男人是稀缺品种，呵呵。” “哦……你这是要先下手为强，怕被别人抢去了啊。”肖玥故意逗弄林萍。 “呵呵。”林萍自顾自地笑起来。“好了，就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好好带带‘我哥们’忠良，让他和你一样优秀。说完了，拜拜。” 挂了电话，肖玥转脸看看由兰，发现由兰的神情有点儿不对劲儿。 由兰脸色不悦地问：“这谁啊？怎么感觉疯疯癫癫的一个人！还是女人。” 肖玥心中窃笑，不动声色道：“怎么了，由兰？吃醋了？” “吃醋？才不会呢。我吃啥醋啊？”由兰阴阳怪气地说，眼睛白了肖玥一眼。 “她叫林萍，开了一家公司，离婚的，和陈忠良是高中同学。以前她和我说过，在高中时就暗恋一个同学……后来，知道他也离婚了，自己就动了心思，但人家却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自己为此很苦恼。结果，有一次她在同学聚会上，她借着酒劲当众表白，反倒惹人家不快。没想到她说的那位‘好哥们’就是陈忠良。今天她到律所送花瓶遇到了忠良……”肖玥说的小心翼翼，用眼睛余光一直偷看由兰。 “开一家公司就了不起了吗？忠良才不是那种图钱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再说，忠良也不会看上这种女人的，就听她说的那些话儿吧，疯疯癫癫的。”由兰又用了“疯疯癫癫”一词，语气冷冷的又有点嘲讽。 “干嘛那样说人家啊？喜欢一个人敢去追敢表白，也没有错啊。不过现在不同了，她没有机会了，陈忠良已经和一个叫由馨兰的女人结婚了。”肖玥忍不住笑了起来。 由兰脸上露出点儿小得意，但很快又变了脸：“我可不愿意这个女人做龙格的后妈。” 话说到这份上了，肖玥可不敢再往下说了。尽管由兰和忠良是假夫妻，但由兰毕竟也是女人，她对林萍有着天然的敌意也可理解。这也让肖玥坚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断，由兰已是真心地喜欢上了忠良。 肖玥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吃了一口：“你们由家庄的苹果就是好吃”。 由兰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忠良将来找什么样的妻子岂是自己愿意或不愿意的？话又说回来，自己现在和忠良是有名无实且处于隐瞒状态，人家陈忠良在外人眼里仍然是单身，林萍追求忠良根本没什么错。喜不喜欢林萍是陈忠良的事儿，与自己何干？ “忠良说，工资就和大家一样吧。能有学习、锻炼的机会就感谢不尽了。”由兰晃了下手机，对肖玥说道。 肖玥听了，自是高兴，便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工资嘛，我心里数，应当比她们几个高些。”肖玥又特意强调：“你放心吧，由兰。” “我放什么心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才不管呢。”由兰说的又是不冷不淡。 “什么叫我们俩之间的事儿啊？我们俩就是纯雇佣关系了，不用在意忠良和你和龙格的关系呗？”肖玥又取笑道。 “随便你。”由兰仍是冷着脸色。 “由兰，你继续吃醋哈。我做面膜去了……”肖玥说着站起身，去了卫生间。 由兰瞪了肖玥的背影一眼，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突然，由兰冲着肖玥背影大声说道：“忠良肯定会成为你事业上的好帮手，你们俩肯定会是一对儿很好的搭档。” 肖玥装作没听见，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由兰一脸地无助和焦虑，嘴里轻声念叨着：“肖玥，要是将来你做龙格的后妈，该有多好啊！龙格，你让妈妈还怎么帮你才好啊！ 第35章 又添新愁 昨晚，由兰没有睡好，倒不是因为担心龙格在忠良那能不能安心住下来，而是因为她知道林萍在追求忠良。 尽管由兰没有见过林萍，但据林萍和肖玥之间的电话聊天内容和肖玥对林萍的介绍，她在心里已是不喜欢林萍了。 由兰甚至担心林萍这样的女人不够温柔，粗心，性子急，占有欲望强烈，不适合做龙格的后妈，说不定她还会对龙格不好，让龙格受委曲。想到这些，让由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昨夜里，由兰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撮合肖玥和忠良在一起。一切都是为了龙格！ 由兰觉得，只有肖玥和忠良在一起，龙格才会幸福，才会有一个美丽的童年。 唉！当初光想着给龙格找个监护人了！ 虽说想过忠良再婚的事儿，却也没想的太多呀。不成想，这还没怎么的，就半路杀出个林萍来。 “这个叫林萍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上来就抢男人啊！真是的，有这样的吗？！”由兰心里怪着林萍，愈发不喜欢林萍这个人了。 肖玥发现由兰有些憔悴，关心地问：“昨晚睡的好吗？” 由兰点了点头：“可能是换了新地方，不适应。” 肖玥又心疼道：“怪不得脸色不太好。” “我脸色不好吗？”由兰摸了一上脸蛋，担心地问。 “有点儿。”肖玥轻描淡写地回道。 “你的化妆盒呢？”由兰又问肖玥。 肖玥看了由兰一眼，微笑着：“干嘛？” “还能干嘛，我用下。”由兰怪着肖玥。 肖玥把化妆盒拿来，放在茶几上，逗着由兰：“好好美美吧。” 由兰故作没听见，自己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地化妆。肖玥一旁瞅着由兰，窃喜着。 昨天说好的，忠良今早儿带着龙格来接由兰。此刻，忠良和龙格已等在楼下了。 忠良给由兰打电话：“我已到了，在楼下等你。” “你们到了？好呢，我还没穿衣服呢。”由兰忙道，有点手忙脚乱的。 肖玥一旁听了，便说：“忠良和龙格来了？要不，让他俩上来吧。” 由兰也想让忠良上来坐会儿，便说道：“肖玥说，让你和龙格上来。” “我不上去了，太唐突了。我和龙格在下面等着吧，你不用着急。”忠良觉得自己上去有些不妥，便回道。 “嗯……那好吧，我一会儿就下去了。”由兰挂了电话，又对肖玥说：“他说上来太唐突了，还挺会咬文嚼字的！不过呢，说的也在理，你这是闺房呢，男人是不能随便就进来的。”由兰边穿着衣服边说道。 肖玥也点点头，觉得忠良真的是一个很“懂事儿”的男人，便逗弄由兰：“由兰看准的男人，当然不会差了。” 由兰瞅了肖玥一眼，诡秘地一笑，又道：“那当然了，你不觉得咱俩是美女所见略同吗？” “行了，别磨蹭了，人家好着急了。”肖玥笑着催促道。 “你不要送我下去吗？提着那包东西挺沉的。”由兰看着肖玥央求的样子说。 “好吧，我穿衣服去。”肖玥飞快地转身去房间。 “快一点儿。”由兰望着肖玥的背影笑着催促道。 肖玥换好衣服出来，见由兰已等在房门口，便又笑话由兰道：“至于嘛你，一夜不见如隔三秋的！” “你胡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像有的人啊，就差公开抢男人了！”由兰有点冷嘲热讽地回道。 肖玥并没有生气，看了由兰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笑着：“哦……原来女人吃醋是这幅表情啊？” “谁吃醋了？你好无聊。”由兰瞪了肖玥一眼，留下一句：“你提包。”便开门出去了。肖玥又有些得意地暗笑着。 由兰和肖玥来到了楼下，忠良下了车，又把龙格抱下来。龙格跑着扑向由兰，嘴里喊着“妈妈”。 由兰蹲下身子，搂住龙格，：“早晚睡的好不好？闹没闹人？有没有想妈妈？” 龙格听了，点点头儿，又连摇头儿。 由兰有些不解：“又点头儿又摇头儿的，什么意思啊？”说着贴了一下龙格的小脸。 肖玥看了由兰一眼，也蹲下身子，拉近龙格，笑着说道：“龙格，昨晚睡的好，点头儿；没有闹人，没有想妈妈，摇头。小姨分析的对不对？” 龙格点点头儿，拖着嫩声回答：“对。” 肖玥和忠良忍不住笑起来，肖玥凑近亲了龙格一口。 由兰忍住笑：“哼！没良心的小家伙儿！妈妈不理你了。” 龙格赶紧凑近搂住由兰的脖子，委曲的样子。 由兰又问：“跟爸爸在一起睡，高兴吗？”龙格点点头儿，由兰又亲了龙格一口，龙格便“哏哏”地乐起来。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说道：“谢谢你，忠良。对这娘俩这么好！” 忠良脸一红，腼腆起来，只说了一句：“龙格确实待人亲。” 忠良又望了由兰一眼，憨憨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由兰也感觉有点尴尬，忙说：“我们走吧，中午你还得回来给他们做饭吃呢。”由兰跟忠良说。 由兰回身打开包，拿出忠良给自己装大枣水的水壶，递给忠良：“这个还你，谢谢啦。” 忠良见了，便笑道：“我又买了个，早上把大枣水给你装好了。这个空的我带回去。这个，你就留着在由大爷家用吧。” “哎呀，一个够用了，干嘛又买了一个啊！”由兰娇嗔道，脸上溢着笑。 “忠良这是关心你，哪有你这样的，还怪人家。”肖玥一旁笑道。 忠良又尴尬起来。 由兰看出了忠良的尴尬，忙对肖玥说道：“不跟你聊了，龙格，我们上车。” “走吧走吧，赶紧走吧。”肖玥看着他们一家就似一家人的样子，开心地催促道。 第36章 酸翁之意 忠良从由大爷家回来，来到律所。还没下车，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律所门口，有的人还穿着工装。 肖玥和刘倩站在律所门口的台阶上，肖玥正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忠良赶紧把车依靠一边儿，下车，关门，急匆匆地走近人群。 “……法律上的事儿，刚才刘律师已经给你们说清楚了。不需要这么人都在这儿，你们选出三到五名代表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先回去，谁想委托律师代理劳动仲裁，谁就下午带着钱来办理委托。按着刘律师说的，把入职时间、工作岗位、工资数额、联系电话，加上身份证复印件，下午都提供上来，还有什么要求的，让你们选出的代表回去跟你们说，好不好？”肖玥大声地说道。 众人应诺着，又互相商量，很快推选出三名代表。 肖玥看见了忠良，两人只是做了个眼神交流，并没有说话。忠良也没有急于到律所里，就一直站在人群的背后。 肖玥又和工人们交待了一些，刘倩也补充道：“到时我会建个群，凡是办理完委托手续的，我都会把你们加入到群里，方便沟通和联系。” “我不会微信的怎么办？”有人问，另有两三个人跟着附和问。 “没事儿的，到时我会单独打电话联系你们。”刘倩笑道。 有人玩笑起来：“行啊，老王，你享受律师单独联系的待遇啊！”众人跟着“哈哈”笑起来。 “下午一点半，想办理委托的准时到律所来。”肖玥又强调道。 众人陆续散去，余下三名代表。 “走吧，你们三个跟我到会议室谈吧。”刘倩说道。三名代表便跟着刘倩进了律所。 “怎么这么多人啊？农民工讨薪吗？”忠良问道。 “一家船舶园公司的司机们，拖了他们几个月的工资。前天公司突然又没有理由地辞退他们，也没个说法。刚好他们看到我们律所的牌匾了，就商定一起过来了。”肖玥解释道。 忠良听了，点点头：“马上要来到年了，公司这么做，时机有问题呀。” “现在有些公司老板，还管那些的。”肖玥无奈道，又对忠良说：“别站在外面说了，进所吧。”。 “你先进去吧，我去对面大厦买菜去。”忠良笑道。“不知大伙想吃点什么？”忠良又笑问。 “你随便做吧。辛苦你了。”肖玥笑着。 “主任，你就别客气了。”忠良笑道，摆了手，转身去了。肖玥望着忠良的背影，略有所思。 …… 刘倩送走了三名农民工代表，回身和肖玥及宫婷婷、曲媛媛正在楼上闲聊。出纳曲媛媛在监控屏幕上看见，有人提着东西走了进来，说道：“有人来了。” 肖玥望了一眼，原来是忠良提着菜袋进来，径直去了厨房。肖玥说：“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先做一段时间律所的办公室主任，你们就叫陈主任吧。” “他怎么去了厨房？”曲媛媛有些不解。 “他买菜去了。会做饭的男人，今天中午尝尝陈主任的手艺。”肖玥笑着。 “今天是要在所里聚餐吗？”刘倩兴奋起来。 肖玥笑道：“陈主任会做饭抄菜，我们以后中午就在律所里吃了。还有，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做饭抄菜，以后，我们自己在所里做着吃，怎么样？” “啊……”宫婷婷、曲媛媛两个击掌叫起来。 刘倩、曲媛媛又上前抱住了肖玥：“谢谢姐，爱死你了！”肖玥也开心地笑起来。曲媛媛因和肖玥不是太相熟，有些拘禁，只是一旁笑着。 忠良刚到了楼上，宫婷婷、刘倩、曲媛媛脸上挂着笑，主动跟他打招呼，叫他“陈主任”，忠良一脸懵懂地看着肖玥。 “由兰不是跟你说好的吗？你暂时兼任一段时间办公室主任，今天就算是上任了。”肖玥笑道。 忠良也笑起来：“哎呦，我这就当上主任了！我就是你们的大哥，以后工作上我会和美女们多多配合，为美女们服务好。也希望美女们多多支持我。”忠良说着向大家笑着抱拳，引得大家直乐。 在肖玥的印象里，忠良应是个有些不苟言笑的人，但刚才的随和和风趣，却让肖玥有些意外。 肖玥点点头，然后介绍着：“忠良，这是刘倩律师，你昨天见过了。这是宫婷婷律师，这是出纳曲媛媛。还有一个前台唐雪，一会儿能过来。” 忠良再次笑着和几位美女打招呼，众人笑着。 忠良从兜里掏出钱来：“这是买菜剩的钱。”说着递给肖玥。 肖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钱接下了。 忠良并不知道，早上由兰给他的500元钱并不是肖玥给的。忠良离开后，由兰就给肖玥打了电话，要肖玥不要说漏嘴，就说那钱是肖玥给的。肖玥这时才发现自己忙的忘给忠良买菜钱了，肖玥谢过由兰。 但，由兰又不让说那钱是由兰给的，偏要说是肖玥给的，肖玥不知由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忠良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你们聊吧，我下去做菜去了。不好吃，大伙多担待点儿，别怪哈。”忠良开着玩笑道。 众人嘻哈着也玩笑起来。唯有宫婷婷一个人面无表情的，似笑非笑着。 忠良转身下去，到厨房忙活去了。刘倩说要去帮陈哥干活儿学做菜，曲媛媛也要跟着，俩个人扯手碎步跑了下去。 肖玥笑着回到自己办公室去，她心里挺高兴，她要的就是这种一家人相处的感觉。 宫婷婷是个长发飘飘，身材有些瘦俏的女孩儿，模样俊俏但却面色稍冷，一看就是个不太爱言笑、心里有故事的人。她没有跟着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找出了一本卷宗，又打开了电脑。 刘倩和曲媛媛见忠良套着个花围裙，边摘菜边偷乐。 刘倩低声笑说：“肖姐就准备了花围裙，没想到来的是‘男厨子’，幸亏围裙挺肥的。” 刘倩问忠良：“陈哥，你在家常做饭呀？” 忠良答道：“可以这样说吧。” 刘倩又说：“嘻嘻，嫂子可幸福死了。” “不用做饭就幸福了？”忠良笑问。 “当然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用做饭就是福。”刘倩坚持道。曲媛媛一旁掩嘴偷笑。 “这都什么理论和逻辑？”忠良看了刘倩一眼，笑道。忠良觉得这刘倩律师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刘倩委曲道：“我倒是想自己做了，可不会啊？我和宫婷婷几乎天天在外面买着吃，简直是吃够死了，就想吃点儿这种自己家做的菜……我妈做的酸菜粉条放带皮的五花肉，想想我就馋！”刘倩说完顽皮地吐了下舌头。 “那你不会到饭店自己点啊？”曲媛媛说。 “饭店做的不好吃，炖的时间短，酸菜也不酸，肉又不带皮，没我妈做的好吃。”刘倩解释道。 “你和宫婷婷干嘛总在外面买着吃？家里没在市内住？”忠良又问。 “哎呀，我们俩儿都是乡下来的，租房子住，不会做，也懒得做。”刘倩摆摆手说。“哪有你们家在市内住的好，回家有现成的吃。”刘倩又羡慕道。 “那你得找个像陈主任这样会做饭的才能嫁给他，那样就能回家吃现成的了。”曲媛媛取笑刘倩道。 刘倩捶了曲媛媛一下，俩个人开始嬉闹，忠良一旁笑而不语。 俩个人闹停够了，曲媛媛随便问道：“陈主任，嫂子在哪儿上班啊？” 忠良怔了下，然后说：“啊，最近身体不好，在家养病，没上班。” “陈哥家儿子好可爱啊，那小笑声儿，简直太好听了。”刘倩又笑道。 “听肖姐说，你原来在国企里坐办公室的，下来做律师了，你舍得原来的工作啊？”曲媛媛又问道。 “也不舍得呀，但还是外面的世界对我诱惑力更大些，出来挑战下吧。”忠良说的很真诚。 刘倩听了，说道：“陈哥，你对律师这一行了解多少？像我和宫婷婷乡下来的，在这里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没什么人脉和圈子，很难有案源。没案源就没有收入，只能给老律师做助理，又累又挣不到多少钱……” 刘倩顿了一下，又说：“不过，陈哥，你很幸运的，刚一入行就进到肖姐这样的律所，所里提供案源，你什么不用想，就想着如何做好业务就行了。” “在网上也了解一些，朋友也跟我说过，知道律师这一行刚开始挺难熬的，可能温饱问题都难解决。不过，我有思想准备，也做好了物质准备。你刚才说律所可以提供案源，所里有这么多案源吗？”忠良有意问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肖姐可不是一般人。”刘倩神秘兮兮的样子说。 有些人的亲和感，是与生俱来的。 第37章 不是一般人 忠良从由大爷家回来，来到律所。还没下车，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律所门口，有的人还穿着工装。 肖玥和刘倩站在律所门口的台阶上，肖玥正在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忠良赶紧把车依靠一边儿，下车，关门，急匆匆地走近人群。 “……法律上的事儿，刚才刘律师已经给你们说清楚了。不需要这么人都在这儿，你们选出三到五名代表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先回去，谁想委托律师代理劳动仲裁，谁就下午带着钱来办理委托。按着刘律师说的，把入职时间、工作岗位、工资数额、联系电话，加上身份证复印件，下午都提供上来，还有什么要求的，让你们选出的代表回去跟你们说，好不好？”肖玥大声地说道。 众人应诺着，又互相商量，很快推选出三名代表。 肖玥看见了忠良，两人只是做了个眼神交流，并没有说话。忠良也没有急于到律所里，就一直站在人群的背后。 肖玥又和工人们交待了一些，刘倩也补充道：“到时我会建个群，凡是办理完委托手续的，我都会把你们加入到群里，方便沟通和联系。” “我不会微信的怎么办？”有人问，另有两三个人跟着附和问。 “没事儿的，到时我会单独打电话联系你们。”刘倩笑道。 有人玩笑起来：“行啊，老王，你享受律师单独联系的待遇啊！”众人跟着“哈哈”笑起来。 “下午一点半，想办理委托的准时到律所来。”肖玥又强调道。 众人陆续散去，余下三名代表。 “走吧，你们三个跟我到会议室谈吧。”刘倩说道。三名代表便跟着刘倩进了律所。 “怎么这么多人啊？农民工讨薪吗？”忠良问道。 “一家船舶园公司的司机们，拖了他们几个月的工资。前天公司突然又没有理由地辞退他们，也没个说法。刚好他们看到我们律所的牌匾了，就商定一起过来了。”肖玥解释道。 忠良听了，点点头：“马上要来到年了，公司这么做，时机有问题呀。” “现在有些公司老板，还管那些的。”肖玥无奈道，又对忠良说：“别站在外面说了，进所吧。”。 “你先进去吧，我去对面大厦买菜去。”忠良笑道。“不知大伙想吃点什么？”忠良又笑问。 “你随便做吧。辛苦你了。”肖玥笑着。 “主任，你就别客气了。”忠良笑道，摆了手，转身去了。肖玥望着忠良的背影，略有所思。 …… 刘倩送走了三名农民工代表，回身和肖玥及宫婷婷、曲媛媛正在楼上闲聊。出纳曲媛媛在监控屏幕上看见，有人提着东西走了进来，说道：“有人来了。” 肖玥望了一眼，原来是忠良提着菜袋进来，径直去了厨房。肖玥说：“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先做一段时间律所的办公室主任，你们就叫陈主任吧。” “他怎么去了厨房？”曲媛媛有些不解。 “他买菜去了。会做饭的男人，今天中午尝尝陈主任的手艺。”肖玥笑着。 “今天是要在所里聚餐吗？”刘倩兴奋起来。 肖玥笑道：“陈主任会做饭抄菜，我们以后中午就在律所里吃了。还有，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做饭抄菜，以后，我们自己在所里做着吃，怎么样？” “啊……”宫婷婷、曲媛媛两个击掌叫起来。 刘倩、曲媛媛又上前抱住了肖玥：“谢谢姐，爱死你了！”肖玥也开心地笑起来。曲媛媛因和肖玥不是太相熟，有些拘禁，只是一旁笑着。 忠良刚到了楼上，宫婷婷、刘倩、曲媛媛脸上挂着笑，主动跟他打招呼，叫他“陈主任”，忠良一脸懵懂地看着肖玥。 “由兰不是跟你说好的吗？你暂时兼任一段时间办公室主任，今天就算是上任了。”肖玥笑道。 忠良也笑起来：“哎呦，我这就当上主任了！我就是你们的大哥，以后工作上我会和美女们多多配合，为美女们服务好。也希望美女们多多支持我。”忠良说着向大家笑着抱拳，引得大家直乐。 在肖玥的印象里，忠良应是个有些不苟言笑的人，但刚才的随和和风趣，却让肖玥有些意外。 肖玥点点头，然后介绍着：“忠良，这是刘倩律师，你昨天见过了。这是宫婷婷律师，这是出纳曲媛媛。还有一个前台唐雪，一会儿能过来。” 忠良再次笑着和几位美女打招呼，众人笑着。 忠良从兜里掏出钱来：“这是买菜剩的钱。”说着递给肖玥。 肖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钱接下了。 忠良并不知道，早上由兰给他的500元钱并不是肖玥给的。忠良离开后，由兰就给肖玥打了电话，要肖玥不要说漏嘴，就说那钱是肖玥给的。肖玥这时才发现自己忙的忘给忠良买菜钱了，肖玥谢过由兰。 但，由兰又不让说那钱是由兰给的，偏要说是肖玥给的，肖玥不知由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忠良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你们聊吧，我下去做菜去了。不好吃，大伙多担待点儿，别怪哈。”忠良开着玩笑道。 众人嘻哈着也玩笑起来。唯有宫婷婷一个人面无表情的，似笑非笑着。 忠良转身下去，到厨房忙活去了。刘倩说要去帮陈哥干活儿学做菜，曲媛媛也要跟着，俩个人扯手碎步跑了下去。 肖玥笑着回到自己办公室去，她心里挺高兴，她要的就是这种一家人相处的感觉。 宫婷婷是个长发飘飘，身材有些瘦俏的女孩儿，模样俊俏但却面色稍冷，一看就是个不太爱言笑、心里有故事的人。她没有跟着下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找出了一本卷宗，又打开了电脑。 刘倩和曲媛媛见忠良套着个花围裙，边摘菜边偷乐。 刘倩低声笑说：“肖姐就准备了花围裙，没想到来的是‘男厨子’，幸亏围裙挺肥的。” 刘倩问忠良：“陈哥，你在家常做饭呀？” 忠良答道：“可以这样说吧。” 刘倩又说：“嘻嘻，嫂子可幸福死了。” “不用做饭就幸福了？”忠良笑问。 “当然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用做饭就是福。”刘倩坚持道。曲媛媛一旁掩嘴偷笑。 “这都什么理论和逻辑？”忠良看了刘倩一眼，笑道。忠良觉得这刘倩律师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刘倩委曲道：“我倒是想自己做了，可不会啊？我和宫婷婷几乎天天在外面买着吃，简直是吃够死了，就想吃点儿这种自己家做的菜……我妈做的酸菜粉条放带皮的五花肉，想想我就馋！”刘倩说完顽皮地吐了下舌头。 “那你不会到饭店自己点啊？”曲媛媛说。 “饭店做的不好吃，炖的时间短，酸菜也不酸，肉又不带皮，没我妈做的好吃。”刘倩解释道。 “你和宫婷婷干嘛总在外面买着吃？家里没在市内住？”忠良又问。 “哎呀，我们俩儿都是乡下来的，租房子住，不会做，也懒得做。”刘倩摆摆手说。“哪有你们家在市内住的好，回家有现成的吃。”刘倩又羡慕道。 “那你得找个像陈主任这样会做饭的才能嫁给他，那样就能回家吃现成的了。”曲媛媛取笑刘倩道。 刘倩捶了曲媛媛一下，俩个人开始嬉闹，忠良一旁笑而不语。 俩个人闹停够了，曲媛媛随便问道：“陈主任，嫂子在哪儿上班啊？” 忠良怔了下，然后说：“啊，最近身体不好，在家养病，没上班。” “陈哥家儿子好可爱啊，那小笑声儿，简直太好听了。”刘倩又笑道。 “听肖姐说，你原来在国企里坐办公室的，下来做律师了，你舍得原来的工作啊？”曲媛媛又问道。 “也不舍得呀，但还是外面的世界对我诱惑力更大些，出来挑战下吧。”忠良说的很真诚。 刘倩听了，说道：“陈哥，你对律师这一行了解多少？像我和宫婷婷乡下来的，在这里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没什么人脉和圈子，很难有案源。没案源就没有收入，只能给老律师做助理，又累又挣不到多少钱……” 刘倩顿了一下，又说：“不过，陈哥，你很幸运的，刚一入行就进到肖姐这样的律所，所里提供案源，你什么不用想，就想着如何做好业务就行了。” “在网上也了解一些，朋友也跟我说过，知道律师这一行刚开始挺难熬的，可能温饱问题都难解决。不过，我有思想准备，也做好了物质准备。你刚才说律所可以提供案源，所里有这么多案源吗？”忠良有意问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肖姐可不是一般人。”刘倩神秘兮兮的样子说。 第38章 赏识 中午这顿饭，尽管吃的时间有点长，但大伙却吃的还是很开心，气氛真的就像是家里人在一起聚餐一样。 肖玥利用饭间，把律所的近期工作做了安排，从律所的制度建设到每个人的职责分工，从律所内部业务分工到律所的值班安排，从前台接待细节到买菜洗碗……可谓细致具体，让其他几位美女感到既新鲜又兴奋。 忠良从肖玥成熟清晰的思路中，感到了肖玥的胸有成竹和举重若轻，感受到肖玥非凡的能力和身上特有的气场，这让忠良立即刮目相看。 刘倩几个吃完了饭，到阳光大厦买东西去了，肖玥便坐在前台没事儿上网。 忠良洗完了碗，收拾好了灶台，来至前台。肖玥笑道：“今天让你受累了。” “不累。要不，洗碗的活儿暂时就我来吧。她们几个哪像是能干活的啊。”忠良笑着提议道。 “不行。定下的制度就要落实，该谁洗碗就谁洗碗，谁有事儿可以窜班。再说，谁说你没活儿了？活儿多着呢？”肖玥笑道。 忠良诺诺。肖玥又说：“忠良，刘倩、宫婷婷她俩以前都给别人做过律师助理，干多少案子都是挣那些死钱儿，结果就没有积极性。我现在给她们底薪加办案提成，说白了就是多作案子多挣钱。我之前和刘倩、宫婷婷沟通过，但没和你沟通过，你这块儿有没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忠良说道：“我没意见。” “律所统一收案理解吧？比如你的朋友找你，是一个劳动纠纷的案子，我可能安排刘倩去办这个案子，根据收律师费多少给你一定比例的案源奖励，剩下的刘倩拿大头儿所里留小头儿。同样道理，因刘倩来的刑事案件，我可能就安排你去办，给她案源奖励。剩下的你拿大头儿律所留小头儿。明白这个意思吧？”肖玥耐心又小心地跟忠良解释道。 忠良点点头儿：“明白。既来之，则安之，律所怎么定的制度，我就怎么遵守，我肯定没意见。”忠良说的认真又坦诚。 “但这样会有个问题，像刑事案件或建设工程类的案件，收费可能就比较高，劳动仲裁或普通的离婚案件，收费可能就比较低但数量却可能很多，这就意味着办理同样数量的案子，收入就会差别很大，导致都不愿意做收费低的案子，律所的管理早晚会出问题。这块儿，我想了几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肖玥脸上露出愁容。 忠良寻思了一下，说道：“因律师个人来的案子，可以根据律师费多少施行提成比例递增制，设几个档。比如建设工程案子，律师费超过多少就可以增加案源奖励比例；因你的案子或冲着律所来的案子，给律师的提成比例，可以施行递减制，就像法院收诉讼费那样，费用越高，比例越低……”忠良试探着说道。 肖玥听的聚精会神，见忠良言犹未尽，便鼓励道：“还有吗？说下去。” “还有，可以设办案数量递增奖励制，专作劳动仲裁虽然收费少案子多，但可以根据每个月结案多少给予一定结案奖励，总之，不能让多干活的人吃亏。”尽管受到了鼓励，但忠良说完，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和小心翼翼。 肖玥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她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末了笑道：“忠良，你怎么会懂这些？你也没在律所待过。” “这和我在公司参与制订的激励制度和奖励方案道理都是相通的，可以举一反三。公平从来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忠良解释道。 肖玥赞许地点着头儿：“这样，你来起草律所的各项制度，薪酬和奖励制度是重中之重。你还没有彻底介入这一行，能相对中立些，既要考虑到律师个人的利益，也要考虑到律所整体的利益。提成比例这块儿你先写上吧，不合适我再调整。”肖玥有种如释重负、茅塞顿开的感觉。 忠良有点为难：“我可是门外汉，一点头绪没有。” 肖玥说：“我先前起草了一个文案，但不够细，你把你刚才说的、还有你原来公司成功的经验揉进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好吧，我试试，你把你起草的文案发给我吧。”忠良答应下来。 “行，我存在电脑里，现在就上楼发给你。发到哪儿？邮箱还是微信里？”肖玥起身问。 “看你怎么方便？” “加微信吧，我把word版发你微信里。你打开微信，我扫一下。”肖玥说着掏出手机。 于是，肖玥和忠良互相加了微信。 “应当建个律所微信群，方便大家联系，有事也可以在群里通知。”忠良又建议道。 “好啊，这事儿你来吧。”肖玥笑道，转身上楼去了。 第39章 敢于碰硬 忠良在律所楼下值守。刘倩、宫婷婷几个回来，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书架和方便袋，嘻嘻哈哈地走进来。刚巧肖玥从卫生间里出来，众人看见肖玥，都收了笑容。 肖玥见了她们几个，说道：“唐雪，前台尽量不要离人，你要有事儿，到楼上看看谁在上面，下来替一会儿。你们四个，上来吧。” 忠良四个人跟在肖玥身后来到楼上，肖玥回身说道：“忠良，你就坐在靠里面的那张桌子吧。”忠良点头说“好的”。 肖玥转身又对曲媛媛说：“你把卷柜分一下，贴上每个人的名字；再把每个人的个人信息登记下，包括家属电话，制成表格；还有，你把所有的律所介绍信和律师会见函都盖好章备用。”曲媛媛答应着。 肖玥看着刘倩、宫婷婷，笑着说道：“律所刚成立，你们俩辛苦下。从今天开始律所周六周日就不能关门了，我没事周六周日也来所里。你俩个先轮流值班，接待咨询。等过了元旦，再安排陈主任值班，先让陈主任在业务上学习一下。”肖玥转而又对刘倩说：“下午那些农民工不是要来吗？今天下午就你值班吧。” 刘倩点头答应。忠良一旁说道：“下午我也在这儿吧，来那么多农民工，刘倩别忙不过来，楼上楼下的。” 刘倩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没说话。 “我下午也没事儿，可以在这儿帮刘倩。”宫婷婷一旁说道。 肖玥关心地问忠良。“你下午没事吗？由兰和龙格那边？” “没事儿，由兰一再交待‘要为律所多操心点儿’。”忠良笑道。 众人听着肖玥和忠良的说话内容，也从中猜测出几分，那个由兰应该是陈主任的妻子，而且她还和肖玥认识且关系不一般，否则不能让陈主任“要为律所多操心点儿”。 肖玥满意地笑了笑：“那就你下午在这儿帮刘倩吧，不用婷婷在这儿了。我下午也有事儿，就你们俩个在律所这儿值守吧。”说到这儿，肖玥又对忠良建议道：“这些农民工案子，你全程参与一下。刘倩可是专长劳动法这方面业务。” “行啊，那我就跟刘倩律师好好学学。”忠良认真笑道。 刘倩竟然有些害羞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的。” “你不用谦虚，做案子时，他就不是办公室主任了，就是你徒弟，不对的地方你该训就训。”肖玥开玩笑道。 “得了，我可不敢。”刘倩忙摆手。众人跟着笑起来。 肖玥又说：“还有，周五下午业务学习，我们仨儿轮流讲课，主要讲实务，带带陈主任，尽量让他能早些接待当事人咨询。这样，我们出去办案子时，他就可以在所里接待咨询。忠良，他们俩接待当事人咨询时，你有时间跟着接待，听听学学。春节前不安排你独立办案子，磨刀不误砍柴工。” “好的，谢谢主任。”忠良高兴地答应着。 刘倩又笑道：“行，姐，没问题。” 宫婷婷一旁又说：“姐，周六周日你就不用来了，我和刘倩俩个轮着来值班就行了。” “我得来，我已把律所当家了。”肖玥玩笑道，但这也是她的真实处境。她现在已是没有退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周六周日没事儿，我也来吧。”忠良一旁说。 肖玥点下头儿：“行，要没事儿就来吧。我是考虑到你是有家室的人，事儿多，不似她俩单身，所以不强求你来。”肖玥说着又瞅了忠良一眼，神秘地笑着：“我是怕由兰和龙格那有什么事儿。” 忠良有些尴尬地笑笑。肖玥说的没错，他现在可谓是“事儿多”的人。 “好了，你们几个有事儿该去忙就去忙吧。”肖玥说罢，转而又对忠良轻声说：“忠良，你到我办公室来下。” 来到肖玥的办公室，俩个人坐下，肖玥打开办公桌抽屉：“忠良，这是一楼的门遥控钥匙。”说着递给忠良，又笑道：“忠良，这段时间你抓紧时间看实务方面的书和法条。我们律所的主要业务是刑事辩护、建设工程、企业法律顾问，但你不要一上来就走专业化的道路，要各门类业务都要懂。你总不至于亲戚朋友问你婚姻家庭的事儿，你说你不知道只懂刑事辩护吧？”。 “明白，我一直在抓紧看书看法条，主要是实务上没有经验。”忠良点头应着。 “所以，我才让你参与刘倩农民工的案子。等你律师证下来，你再到看守所走一下流程。”肖玥说。 “行，律师证快下来了。”忠良答应道。 “你自己有没有初步的专业取向或喜欢哪一类业务？”肖玥又问道。 “想跟你学学刑事辩护。”忠良回答，显然已提前有所想。 “行，我也觉得你适合刑事辩护。别急，厚积薄发，知识全面是专业化的基础，民商法律不扎实，刑事案件也做不好。”肖玥认真道。 “我明白了。”忠良内心里充满了感谢和兴奋。 “我和刘倩、宫婷婷经常出去办案子，律所就剩下曲媛媛和唐雪了。唐雪今年才大学毕业，曲媛媛岁数也不大，都没有多少社会经验，有你在所里，能压住阵，我也能放心些。司法局和律协这块儿，有事儿你来跑跑吧。”肖玥又坦诚地说道。 忠良感觉到了肖玥言语中的真诚，有点激动起来，道：“主任，你放心，你刚才说你‘以律所为家’，我也可以做到！” 肖玥笑了，点点头儿：“我一会儿把她们几个拉进微信群里，你们几个也互相加下微信，方便工作联系。” “好的。主任，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我们还可以建个律所微信公众号，用来宣传律所，算是律所一张可视可更新的名片。我在公司时，创建、管理过公司的公众号，有这方面的经验。”忠良又提议道。 肖玥高兴起来：“好啊好啊！那就你来弄吧！” 忠良发现，肖玥喜形于色的时候，也像个孩子。 肖玥的电话响了，忠良欲起身离开，肖玥示意忠良坐着。 肖玥接通电话，电话那头问候道：“您好，是肖律师吗？” “您好，我是肖玥怡，您是哪位？”肖玥客气道。 “我是梁玉明律师。”对方回道。 “您好，梁律师。”肖玥有些意外，她和这梁玉明律师只是见面认识，并没有什么交集。 “肖律师，我手里有个刑事案子，是十几个传销人员打死人案。一审我做的，二审我不想做了。家属让我推荐个律师，我首先就想到了您，希望您能接手这个案子。”梁律师说道。 “哦，您为什么不做了？”肖玥不解，她想知道对方不做这个案子二审辩护的原因。 “肖律师，不瞒您说。这个案子有问题，我这个被告他案发时没在犯罪现场，他受到了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我一审做的是无罪辩护，提出非法证据排除，但我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敢做了，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被告的妹妹到您那见个面，谈谈？”梁律师说话的语气很沉重。 “明天我有时间？”肖玥决定进一步了解下这个案子，接触下梁律师和被告的妹妹。 “被告妹妹是外省的，要明天下午才能到。下周一早上见面怎么样？”梁律师又道。 “那就下周一吧，我在律所等你们。知道我现在在哪办公吧？”肖玥又有意问道。 “我听说您自己开办律所了，但具体位置我不知道。”梁律师笑道。 “在东阳区新城区‘阳光大厦’对过儿，到了一眼就能看到。”肖玥交待着。 “好的。肖律师，现在应该叫你‘肖主任’了，呵呵……”梁律师开玩笑道。 “您客气了，什么主任不主任的，我们不都是为当事人服务的嘛。”肖玥也笑道。 “您说的很对，我们律师就是为人家服务的。”梁律师赞同道。 俩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肖玥沉思了下，对忠良说：“一个传销人员打死人的刑事案件，被告说是遭到了刑讯逼供。一审律师不想继续做了，向家属推荐我来接手这个案子的二审辩护。”说着肖玥又皱了眉：“像这样涉及刑讯逼供、无罪辩护的案件，肯定要得罪公安机关和检察院的，一审律师说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不奇怪。” 忠良听了，有些关心和担心道：“主任，那你就不怕得罪人？” 肖玥柳叶眉一扬，严肃认真道：“要想做一名刑辩律师，首先就要不怕得罪公检法的人，敢于碰硬。否则，你就不可能维护好嫌疑人或被告人的权利。当然，不到万不利己也不能‘死磕’。得罪人的前提是争取被告人的利益最大化，如果得罪了公检法却损害了被告人利益，那也不是一名合格的刑辩律师。” 忠良听了，点点头，又笑道：“这两天新闻你看了吗？关于一名律师与某中院‘死磕’的事儿。” “我看了，我刚才讲了，我们律师工作首要出发点，是在法律6许可框架内，心一切可能保证被告人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律师个人利益最大化，不能利用案件来抄作自己。”肖玥说这些话时，脸色一直严肃，又续道：“当然，律师有时候也要为荣誉而战！” 忠良由衷地点点头，肖玥说的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而肖玥刚才脸上现出的霸气，也让她徒增了几分独有的魅力。 “忠良，你和由兰还有龙格长的挺像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肖玥笑着说道，突然转移了话题。刚才案子的事儿，似乎已抛到了脑后。 忠良搓着手，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同学也说挺像的。巧合吧。” “你同学？是林萍吗？你和由兰的事儿她也知道了？”肖玥惊问道。 忠良急忙摆手：“不是林萍，是我的一个男同学，他看过龙格的照片。我和由兰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告诉林萍？我这边谁都不知道，连我父母我都没告诉。” “哦。林萍……林萍和我也是好姊妹。”肖玥本来想说“林萍可是把你和她的故事跟我说了”，但又觉得不妥当，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父母早晚要知道的。”肖玥担心地看着忠良。 “没事儿，只要说龙格是我的儿子，他们肯定会接受龙格。”忠良安慰肖玥，语气倒是轻松的样子。 “将来大伙知道了龙格的身世怎么办？”肖玥仍然有些担心着，她想知道忠良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大不了恢复本来面目，我的事情，我自己还是能做了主，最终我父母会接受的。”忠良自信地笑道。 忠良的神态和语气，让肖玥看不出有什么为难或勉强，陈忠良似乎对这件事已是深思熟虑和有所准备，这让肖玥方感心安。肖玥由衷地赞赏眼前这个看似文弱却敢于承担的男人。 “让你受委曲了，我替由兰真心地谢谢你！”肖玥真心的说道。 忠良竟然腼腆地摆了摆手，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第40章 免得常相忆 肖玥的电话又响了，肖玥看了一眼电话，冲着忠良指了下手机笑道：“是由兰打来的。” 忠良又要起身离开，肖玥又摆手示意，让他坐下不用回避。 “由兰，想我了？”肖玥故意逗由兰。 “自作多情！才不想你呢？”由兰没有好气地回道。 肖玥瞅了忠良一眼，压低了声音：“那你想谁了？” 肖玥显然是有所指，这让忠良脸一红，有些不自然甚至紧张起来。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要不，我挂了？”由兰佯装生气加威胁的口吻说道。 肖玥乐了起来，侧了下身子：“好吧，好好说话。” 由兰问：“中午聚餐效果如何啊？” “你是想问忠良做的饭菜怎么样吧？简直太好吃了，把我们几个吃得都肚皮外了，你得赶紧尝尝他的厨艺。”肖玥抚摸着肚子笑起来。 听见两个女人聊起了自己，忠良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向肖玥摆摆手出了办公室。肖玥望了忠良背影一眼，忍不住偷笑。 “谁问你这个了？”由兰笑道，又问：“你们在干嘛呢？” “你问忠良在干嘛啊？”肖玥故意反问。 “谁问他了？你怎么回事啊？”由兰嗔怪起来。 肖玥听出由兰是假装生气，心里偷乐，又故意笑道：“他刚才还在我办公室，聊工作。结果听我俩儿谈起他，吓跑了。是个爱害羞的男人，呵呵。” “你真是的！你看不出他是个挺矜持的人吗？你干嘛说刚才那些话？让他多尴尬啊！”由兰急道。 “看把你心疼的，这就护着他了。”肖玥又取笑道。 “你有完没完了？！我挂了？！”由兰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肖玥忙赔不是：“好了好了，不待真生气的哈。由兰，你说的没错，忠良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由兰听肖玥表扬忠良，立马缓了语气：“那当然了，我是在用心眼看人，不会看错人的！”由兰顿了一下，有些得意又别有深意地笑道：“你将来偷着乐吧！可别忘了，是我这个中间人把他介绍到你律所的！” 肖玥没有听出由兰话里有话，便自顾笑道：“所以，要谢谢龙格妈妈啊。龙格的爸爸不但是人才，还是典型的暖男啊，嘻嘻。”肖玥有意不用忠良而用“龙格的爸爸”来称谓。 由兰听了，自是欣然，又认真地说道：“肖玥，从你嘴里夸一个男人，可是难得呢。有事儿多多和他商量吧。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生命里遇到这样的人，你可得珍惜点儿！” 肖玥听出了由兰话外之意，也认真起来：“由兰，别往我这儿扯了，不可能的！还是说说你们俩儿吧，彼此有意，就把话说出来啊，互相憋着多难受啊！” “又来了！”由兰怪道。 “由兰，你真的甘心吗？”肖玥心疼道。肖玥想帮帮由兰，同为女人，她希望由兰的人生能有一段真爱。何况，肖玥判定，由兰已是彻底喜欢上了陈忠良。 由兰冷冷地说道：“说出来又能如何？有爱就是伤害。不如不相惜，免得常相忆。”说完，由兰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肖玥听着话筒里的盲音，怔在了那儿，心里不由地怅然若失，抚着额头闷闷不乐起来。肖玥有点儿搞不懂由兰了，怎么忽然问就变得喜怒无常了呢？ …… 下午，忠良和刘倩在楼下接待咨询处，接待那些陆续来律所办理委托手续的农民工们。 忠良帮着刘倩打下手，签委托书，写仲裁申请，核对主张的赔偿数额，准备立案材料……两个人忙了一下午。 望着一堆整整齐齐的立案材料，刘倩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哎呀，陈主任，幸亏有你帮忙，谢谢！要不，我今天可要累惨死了。” “我应该谢谢你。我下午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有些东西必须要亲自实践，我现在就缺少实务。”忠良也坐下来，感叹道。 “嗯。”刘倩点点头：“陈主任，我看好你，就凭你下午干活时有条不紊，材料整理的细而不乱，还有，电脑玩的那样熟……你将来，肯定是一把好手，能成为大律师。”刘倩又着表扬忠良。 “你就别夸奖了，以后还得跟你多学习。我现在真是一头雾水，着急啊。”忠良有些焦虑道。 “哎呀，不用着急，慢慢都会懂的。连肖玥姐都在我们面前表扬你呢。说你‘到底是在大国企里呆过的人，素质在那’。肖玥姐可不是轻易表扬人的。”刘倩说罢，又笑着。 刘倩的爽朗直率，让忠良也没有顾忌，便开玩笑道：“肖主任还说你就是我师傅，我就是你徒弟。” “你真的要做我徒弟吗？呵呵，我可不敢呀。”刘倩没心没肺地样子笑起来。“要不这样好不好？你教我做菜，咱俩就两清了，谁也不用谢谁。行不，陈主任？”刘倩又笑起来。 “你学的是做菜，学会了去花钱；我学的是做案子，学会了是挣钱。你好像有点吃亏了。”忠良也笑起来。 “也不能这样讲啊，吃饭是人生第一等大事，会做菜说明会生活，生活的味道都在饭菜里。”刘倩又道。 忠良欣赏地看了刘倩一眼，夸奖道：“有道理！年纪不大，说话还挺有哲理的。” “哎呀，你也别表扬我了，我就是瞎说说而已。”说着刘倩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走吧。陈主任，你帮我把这些材料抱楼上吧，简直沉死了。” 忠良帮着把材料刘倩把材料抱到了楼上，摆在刘倩的办公桌上。 完事儿了，忠良问刘倩：“你在哪住？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的，我有公交月票。我在老街那边租的房子，离原来的律所不是能近些嘛。现在离咱们律所又有点远了。”刘倩边收拾着桌面东西边说道。 “没事儿，我送完你，就到我妈家去，走老街那边也是顺路。”忠良又说道。 “那就谢谢了。嫂子和龙格也在你妈家吗？”刘倩随口一问。 忠良楞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龙格和她妈到他姥姥家去了。” “嫂子是叫由兰吗？今天听肖玥姐提到过她。”刘倩有些好奇地问。 “她们俩是高中同学，也算是闺蜜。”忠良如实说道。 “怪不得呢。”刘倩笑着。 “怪不得什么？”忠良问刘倩。 “嘻嘻，就是觉得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呀。原来是你肖玥姐闺蜜的老公。”刘倩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似地笑起来。 忠良也跟着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又怕刘倩问其他，便道：“我去检查下窗户。”忠良刚欲转身，电话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忠良接通电话，跟母亲打招呼：“喂，妈。” “你在哪儿呢？晚上回不回来吃？”忠良妈问道。 “还在律所呢，刚忙完，一会儿就走。”忠良回道。 “那就好，你爸同事给了条淡水鱼，等你回来做吧。”忠良妈说道。 “哦……好，等我回去做。还有妈，你给你捞两颗酸菜，大颗的，我吃完饭带走。”忠良又说道。 “要两棵大点儿的酸菜，你能吃了啊？”忠良妈有些奇怪。 “不是我吃，我带到律所做着吃。我单位有个小姑娘，就喜欢吃‘酸菜炖五花肉粉条’。”忠良说着看了刘倩一眼。 刘倩听忠良说“酸菜炖五花肉粉条”，不正是自己爱吃的吗？刘倩抬起头，忠良向她摆下手，笑着。 忠良挂了电话，检查好窗户，回身又对刘倩说道：“下周一中午，我就做‘酸菜炖五花肉粉条’，尝尝我做的，有没有你妈做的好吃。” 刘倩听忠良这样说，心里涌起暖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的，你还特意记着。” “做什么都是做，你喜欢吃，就做好了。”忠良不以为然，转身去检查电脑电源。 “陈主任，要不，我叫你‘忠良哥’吧？”忠良听刘倩在身后说道。 忠良也没回头：“行，你喜欢怎么叫是你的事儿，叫我徒弟也行。” 忠良回身拿包，却见刘倩在握嘴乐着。“你乐什么？”忠良好奇地问。 “忠良哥，我就愿乐，你就别管了。你好像挺愿意给别人当徒弟的。”刘倩又忍不住捂住嘴，憨憨地笑着。 “这也值得你乐成那样？！”忠良无奈地笑道。 “忠良哥，赶紧走吧，你还得回家炖鱼呢。”刘倩说着挎起包，抿嘴笑着，向楼梯走去。 忠良有些不知所以地摇摇了头。 第41章 饭堵不住嘴 刘倩从外面办案回来，脚步匆匆。“哇，这么香，炖酸菜了，还是杀猪菜的味道！”刘倩止住脚步，对前台唐雪惊喜道。 “哎呀，你就别提了。我一直在楼下，都流口水了！”唐雪委曲着说道。 “是不是忠良哥特意不开吸油烟机，故意放出味儿来馋我们呀？”刘倩笑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去。”刘倩说着转身，一溜小碎步去了厨房。 忠良正在厨房忙着，刘倩猫悄地走进来，站在忠良身后，叫道：“忠良哥……” 忠良突然惊吓地一跳，回身笑着怪道：“你干什么你？吓我一跳！” 刘倩并不理会忠良，却问道：“忠良哥，真的做‘酸菜五花肉粉条’了，嘻嘻。” “不是你最爱吃的吗？瞧你出息样儿，爱吃这道菜。”忠良打趣刘倩。 “忠良哥，我和婷婷也做过这道菜，怎么做不出你这种肉香味？”刘倩有意求教道。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笑了笑，说道：“把买回来带皮的五花肉用高压锅压一下，用肉汤做菜，熟肉切片炖。” 刘倩高兴地点点头：“哦……怪不得到处是肉香味，你还挺有招儿的。”刘倩转而又无奈道：“我就爱吃，可惜我不会做。” “爱吃什么菜，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做，还可以教你。”忠良边忙着边逗着刘倩：“这样，才能满足你的馋病。” 刘倩听了，有些得意的样子笑着：“谢谢忠良哥，不，谢谢师傅。”说罢，又说道：“我把包送楼上，一会儿下来帮你做。”然后又转身出去了。 忠良望了一眼刘倩的背影，会心地笑了笑。 刘倩快步地来到楼上，向宫婷婷和曲媛媛招呼道：“我回来了。”又向着肖玥办公室喊道：“肖玥姐，我回来了。” 刘倩随手把包放在了桌子上，又说道：“我下去帮忠良哥做菜去了。”然后头也不回去地又转身去了楼下。 宫婷婷和曲媛媛面面相觑，肖玥推门出来，笑着：“我听是刘倩声音，怎么着？帮忠良哥去做菜？这怎么还‘忠良哥’叫上了？” “人家是‘有奶就是娘’，刘倩是‘有吃就是哥’。”曲媛媛自己说罢，笑的前仰后合的。 宫婷婷听了，一向冷冷的面色也突然笑了一下，但笑的很短，面色又紧起来。 肖玥站在曲媛媛桌子边儿，也忍不住笑道：“曲媛媛，你让刘倩听见了，看她不骂你。” “她耳朵背，听不见。”曲媛媛庆幸地笑道。 “这刘倩，嘱咐过她，不要在办公室里叫姐呀哥的，就是不听。”肖玥又微笑着怪道。 “肖玥姐，忠良哥，我觉着还挺顺口的。”曲媛媛笑道。 “我这刚说完，你就又来了！”肖玥又笑道，责怪曲媛媛。 曲媛媛吐了下舌头：“嘿嘿，知道了，主任！” 肖玥脸上挂着笑意，转身去了办公室。 曲媛媛低了声音问低头工作的宫婷婷：“婷婷姐，刘倩姐喜欢做菜啊？” 宫婷婷眼睛看着电脑，细细的眉梢扬了扬，道：“她是喜欢吃。媛媛，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太逗了，‘有吃就是哥’。”说罢，宫婷婷脸上难得地露出淡淡的笑。 曲媛媛又乐过，然后说道：“婷婷姐，你可别把话传给刘倩姐，她会骂死我的。” “好的，我不告诉她。”宫婷婷答应道，又说：“就是告诉她，她也不会骂你。她不会骂人，除了骂我。”宫婷婷说罢，一脸的无奈和不平。 “刘倩姐不会骂人，干嘛还骂你呀？”曲媛媛不解道。 “我们两个经常吵架，她吵不过就骂人。”宫婷婷淡淡地说道，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开玩笑。 曲媛媛看了宫婷婷一眼，见她低头忙着，面无表情，便欲言又止。 饭菜好了，忠良对一旁的刘倩说：“去叫她们吃饭吧。” “好勒。”刘倩擦了擦手，一溜碎步地跑出了厨房。 刘倩拍了拍唐雪的前台桌面：“吃饭了。”没等唐雪说话，刘倩已转身上了楼梯，去了楼上。 “吃饭了。”刘倩到了楼上喊道，又跑向肖玥办公室，推门探头叫道：“姐，吃饭了！” 肖玥看着一脸喜色的刘倩，忍不住笑道：“吃个饭，像是多大喜事儿似的！”说着，肖玥起身出了办公室。 刘倩笑着解释道：“今天中午的饭菜，有我的劳动在里面。” 曲媛媛笑道：“倩姐，你也不会做的。” “我可以跟忠良哥学啊。今天中午的凉菜就是我拌的。到时表扬我一下哈。”刘倩又笑着讨好道。 “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就先求表扬。”肖玥笑着怪刘倩。 “好不好吃都得表扬啊。不能打击积极性的！”刘倩争辩道。 “肯定好吃，不好吃，刘倩自己都不会干的。有的人就好吃。”宫婷婷站起身上，边关了电脑边不冷不淡地说道。 刘倩白了宫婷婷一眼：“阴阳怪气的。”转而又故意笑道：“婷婷，你不是要减肥吗？我要是你，一天就吃两顿饭，今天中午肯定不吃。” “倩姐，婷婷姐还减肥，你想让她出去被风刮跑了呀？”曲媛媛笑道。 “死倩倩，我可不上你的当。‘酸菜炖五花肉粉条’，我们在楼上就闻到味了。”宫婷婷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 “看来，有人比我还馋。”刘倩取笑宫婷婷。 “谁馋谁知道。”宫婷婷又取笑刘倩。 肖玥对曲媛媛说：“咱俩走，让她俩在这儿贫嘴吧。” 肖玥说着走了前头，曲媛媛赶紧紧随其后，向宫婷婷和刘倩作了个鬼脸。 肖玥和曲媛媛走到了楼梯口，宫婷婷和刘倩突然转身追了上去。两人互相挤着对方身体，在楼上嬉闹起来。 身体单薄的宫婷婷终是没挤过刘倩，刘倩急步下楼去了。 “你个死倩倩！”宫婷婷在身后怪着。 此刻，“中午休息”的提示牌已挂在了律所的门上。 众人来到厨房，个个脸上溢着兴奋。 “太香了！”曲媛媛兴奋地说道。 “你们在楼上还好，我在楼上，味道一直往鼻子里钻，只流口水呢。”唐雪笑道。 忠良坐下来，道：“开始吃吧，我妈家今年腌的酸菜，我们是第一个尝先。听刘倩说，就爱吃她妈做的酸菜五花肉粉条，今天就做了，大伙尝尝吧。” 众人刚欲动筷子，刘倩伸筷子摆了一圈道：“哎哎，先尝尝我拌的凉菜，打满分我也不会生气。” “哪就尝尝吧，看把刘倩急的。”肖玥笑道，第一个尝着凉菜：“嗯，味道不错的。” 宫婷婷几个尝过，都称赞起来。刘倩一旁看着大家，脸上挂着憨憨的笑。 众人吃着聊着，气氛融融。 “陈主任，你应该是办公室主任兼律所厨师。”曲媛媛嬉笑道。 “那陈主任可曲才了，律师变厨子，浪费人才啊。”肖玥笑道，又补充说：“别人给找了个做的大姐，但她那面的活儿还没辞职，说是春节后再过来。这段时间，陈主任辛苦下，大伙没事儿到厨房来帮忙。” 众人听了直点头。刘倩故意有些遗憾地道：“做饭的大姐做的要是没忠良哥做的好吃，那可怎么办啊？” “可以不吃啊，省了，还减肥。”宫婷婷突然一旁说了一句。 “饭堵不住你的嘴。”刘倩冲着宫婷婷说道。 宫婷婷抬起头，刚欲说话，肖玥用筷子敲了下手中碗：“我看是饭堵不住你们两个的嘴！” 众人听了，忍俊不禁，都低头吃饭。 第42章 初去看守所 忠良的律师证很快下来了，肖玥决定亲自带他去看守所走下流程。 肖玥带忠良来到滨海市看守所窗口，转身对忠良说：“把你的律师证递进去，给你办张律师会见专用卡，下次来会见，你就可以直接用会见卡办理手续。只有这里有女监室，有嫌犯都关在这里。” 忠良把律师证递进窗口，交了押金，然后又在镜头前拍照作脸部识别。肖玥和忠良把包和手机放在箱子里，只带着卷宗。 忠良跟随肖玥，通过脸部识别，过了武警安检。 来到看守所内部窗口，肖玥把会见手续递进去。工作人员审验完毕，说道：“6号律师会见室。” 肖玥带忠良来到大屏幕前，屏幕上通报司法机关办案人员和律师将手机带进会见室的违规人员名单。“看见了吗？不准带手机进会见室！”肖玥叮嘱忠良。 忠良点点头：“知道了。”又转脸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下。 “不是所有的看守所都不让带手机进会见室，你到一个新看见所，一定要先看禁止性规定，或问下窗口有没有什么会见时禁止性要求。”肖玥又交待忠良。 “明白！”忠良点头，认真地听着。忠良是头一次进看守所，一切都感到新鲜。 “走吧。”肖玥带忠良捌进一个长长的走廊，前面就是一排会见室，门牌上写着律师会见室序号。 肖玥和忠良进了六号律师会见室，一张旧的木制桌子，两张旧的皮革转椅。肖玥指了下左首边的墙，上面挂着公示牌——《律师会见禁止事项》，说道：“这是律师会见禁止性规定，具体都写在上面，比如给嫌疑人烟吸或者拍照……” 肖玥又转回右首边，指着说：“看没看见？这有个按钮和对讲口，你会见完后，按一下按钮，绿灯亮了，你就对着对讲口告诉多少号律师会见室结束会见，那边管教们就能听见。等管教来了把人提走了，你再离开会见室。” 忠良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 肖玥把手中的卷宗放到桌子上，又回身抬起头，指了指门上面的摄像头：“这有摄像头，不要心存侥幸心里。做刑辩律师处处有风险，首先要自己守规则。”肖玥告诫着忠良。 忠良表情严肃，有些紧张的样子。肖玥看了忠良一眼，莞尔一笑：“别紧张。” 忠良尴尬地笑了笑。 肖玥拿出面巾纸探试了一下桌子和椅子，又帮着忠良探试了一下椅子，说道：“坐吧。”然后自己先做了下来。 忠良透过前面的铁栅栏，望了一眼里面，有一把铁椅子。忠良慢慢坐下来。 肖玥拿出几张纸，又道：“这是律师会见用的固定模版，我已经填好，你日后照着格式填写就行了。”说着把纸张推到忠良面前。“一会儿你来记录。” 忠良低头看着，发现肖玥字迹工整清秀，典型的女性字体。 门开了，一穿着制服的管教带着一个头戴头套的人进来。管教问：“律师，会见谁？” “曲洪涛。”肖玥答道。 管教摘下那个人的头套，是一个光头肥胖面相不善的人。那个人自己主动坐下，管教把铁凳子前的挡版扣上，又把那个人的手铐打开后把双方铐在铁挡板的环里。管教转身出去了。 “肖律师，你好。”那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肥肉颤着。 “曲洪涛，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陈忠良律师，也是我们所的办公室主任。因我太忙，为了保证能及时会见，就再增加一名辩护律师，不增加律师费用。这样，我没时间来的时候，就由陈律师来会见。但开庭时，我会亲自出庭。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谢谢！”曲洪涛点头称谢道。 肖玥转脸对忠良说道：“把刚才的问题记下。”忠良赶忙低头写着。 肖玥见忠良写完，又问道：“说吧，什么事儿要急三火四地见律师？” “我由临时号转正式号了，管教也换了，让我家里人赶紧安排下。原来的管教，每天还能把我提出去抽两颗烟，现在这个管教根本不行。”曲洪涛委曲地说道。 肖玥冷下脸，转脸对忠良说：“算了，下面不用记录，就把刚才同意增加一个辩护律师记下就行了。”转而又训斥曲洪涛道：“你可真行！就为这事儿把律师支来？！律师是为你提供法律服务和辩护的，是给你跑腿传话干这个的？” 曲洪涛也不恼，讪讪地笑着：“肖大律师，千万别生气，知道你忙，我也是没办法，都换号几天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让我家里人赶紧安排下吧，给点钱，再买几条好烟。”说到这儿，曲洪涛又认真起来：“这个号的号长判决书已经下来了，马上就发走了，我想当这个号长。告诉我家人，别不舍得花钱。舍得舍得，不舍不得。” 曲洪涛把“舍得”一词用在了这个地方，让忠良感到滑稽可笑，但他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肖玥仍然冷着脸，转脸对忠良说：“你拿张纸另外记下。”又转脸问曲洪涛：“你多少号监室？管教叫什么名？” 曲洪涛说出监室号和管教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儿？”肖玥又问。 “没有了，等我家里安排好，我让管教出去给我买点好吃的，这些日子嘴亏死了。”曲洪涛说。 肖玥被曲洪涛气乐了，笑道：“我看你一点也没瘦啊？来这里后，还白了，又胖了。” “整天也见不到多少光，又没多少出力活儿，可不又白又胖了嘛。”曲洪涛自嘲道。 “喜欢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不用好好为你辩护，多判你几年好了。”肖玥开玩笑道。 “可别，肖律师，上次的案子你辩护的可精彩了，所以，这次我还得指望你呢。”曲洪涛祈求的眼神看着肖玥。 “这次的事儿和上次的事儿能一样吗？我只是尽力，不敢承诺结果。等案子到了检察院，我阅完卷，找到最佳的辩点。”肖玥说道。 “肖律师，我相信你的实力。你做这些年刑事辩护律师，肯定有人脉，帮我找找人，需要多少钱，找我……父母就行。”曲洪涛又说道。“我父亲岁数也大了，过去的一些老关系也不好用了，这件事儿真的靠你了！”曲洪涛有些无奈又不甘地说道。 肖玥站起身：“好了，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回去了。这也挺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类似今天这样的事儿就不要再打电话叫律师来！”肖玥严肃地说道。 “别，肖律师，你没时间，让陈忠良律师过来，费用好说，你找我父母和我妻子都行，不会差事儿的。”曲洪涛抱歉地说道。 曲洪涛准确地记得自己的名字，这让忠良有些意外。不要小看曲洪涛这些混社会的人。 曲洪涛签完只有几行字的会见笔录，肖玥和忠良结束了会见。 肖玥来到窗口，拿过律师证，翻看了一下，把忠良的律师证给他。嘱咐道：“自己长个心眼儿，每次看下是不是自己的律师证，有的律师就拿错过律师证，再换回来，很麻烦的。” 忠良点点头，心里感谢着肖玥事无巨细的叮嘱。 两人向外走着，肖玥笑问忠良：“怎么样？会见完有什么感想？” “律师这个职业，三教九流的人都得接触。尤其是刑辩律师，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吧？这个曲洪涛，你随口一说，他马上就能记得我的名字。”忠良感叹着。 肖玥点点头：“很多犯罪的人，智商都是很高的。有些犯罪的人，阅历比律师都高，一次会见就能把律师看个透，甚至能让律师按着他的道走，左右律师。” 肖玥尽管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忠良听的心惊肉跳。 “以前，你为他辩护过？”忠良问肖玥。 “三年前为他辩护过，检方指控他诈骗罪，但那个案子确实有问题，我做的是无罪辩护，最后法院只以伪造国家机关公文罪判了6个月。但这次，骗取贷款罪和高利转贷罪，估计他不会再那么幸运。”肖玥平淡地说道。 忠良犹豫了下，又说：“听他口气，家里经济条件不错。” 尽管忠良没有直说，但肖玥也能听出忠良指的是曲洪涛让家人给管教送礼行贿的事儿。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他父亲曾是我爸多年前的领导。有些事儿，把话捎到就行，不用说的太直白。至于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儿，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不要涉入其中。更不要让别人挖了个坑，我们自己往里面跳。” 忠良点点头，琢磨着肖玥的话。 第43章 举重若轻 今天是周五，律所下午业务学习。 肖玥自己亲自讲课，结合齐明案，讲一下“非法证据的排除及律师执业风险防范”，曲媛媛、唐雪也被要求参加学习。 肖玥准备的挺充分，亲自制作了ppt。忠良居然从家里拿来了相机，拍照了几张照片。 讲完了新刑诉法解释关于非法证据排除的规定后，肖玥又介绍了齐明案。肖玥接着话峰一转： “证人甲自称被刑讯逼供，导致甲和乙丙丁不敢出庭作证，而一审律师不但接触了证人，还作了四名证人的笔录，庭前提交给了法庭。公安机关逼供证人后，又以涉嫌唆使作伪证为由，对一审律师展开调查，一审律师迫于压力退出了本案的辩护，向被告人的家属推荐了我，你们说我接不接这个案子？” 肖玥说到这儿，有意停顿了下来，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搞不好我都得进去。” 刘倩和宫婷婷的脸色有些凝重，忠良、曲媛媛、唐雪的神色却有些紧张。 肖玥眉毛一扬，提高了嗓音：“我们可以不选择作刑辩律师，但既然选择了刑辩这条路，就要敢于接受挑战，勇于担当。当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律师，肯定不是一名合格的刑辩律师。”肖玥说到这儿，看了忠良一眼，忠良会意地点点头。 忠良感到，眼前这个美女律师，讲起课来也是气场十足。 “我接手了这个案子的二审辩护，继续无罪辩。想把这个案子翻过来，证人能否出庭作证，成为本案无罪辩能否成功的关键。四名证人分散各地，路途遥远，如何把证人安全地引领到法庭上，就成为律师无法回避的问题。现在，刑法306条‘伪证罪’这支利剑就悬在我的头上了，全国曾有多名律师涉嫌伪证罪被抓，我该怎么办？”肖玥把问题抛了出来。 众人默默地望着肖玥的脸，等待着下文。 肖玥的电话振动响了，她看了一下，冲着忠良笑了笑，刘倩几个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忠良。 “由兰的？”忠良猜测地问道。 肖玥笑着点点头，挂死电话，接着又说道： “记住！今后，凡是无罪辩护的案子，有证人出庭作证的刑事案件，必须向律所……向我报告。刑事案件有证人需要出庭，律师绝对不能轻易接触证人和作笔录，这个风险意识必须得有！” 肖玥又停顿下来，表情显得很严肃： “在侦查阶段，如果没有绝对的安全把握，不能把证人交给办案人员。否则，一旦像这个案子这样，证人遭到了刑讯逼供，律师就会异常被动甚至面临风险。那该怎么办？” 肖玥扫了众人一眼，又继续道： “到了审查起诉阶段，直接把证人带到检察官面前，由检察官作笔录。在这儿之前，让家属和证人保持联系，律师不要轻易接触。确有接触必要的，一定要在律所接见证人，并作好全程录音录像。多个证人的，要隔离询问。刑辩律师必须时刻保持头脑清醒，防范执业风险！” “这个案子怎么操作？”肖玥又故意问道，脸上却显得胸有成竹。 “我让家属告诉四名证人每个人给我邮寄一封情况说明信，必须是亲笔手写的并附身份证复印件，快递寄给我，信封内品名要写明‘齐明案情况说明’，今天我已收到了最后一名证人的快递； 下一步，待省高院法官确定下来后，再让他们每个人给法官邮寄一封情况说明信，然后我再写一个证人出庭作证申请寄给法官。 做到第二步，省高院法官势必不会书面审，会把证人出庭申请和证人写的情况说明转交到省检察院。 使是四名证人不敢到省检作笔录，检察官为了查清案件事实也会主动联系他们甚至上门去做笔录…… 到了这一步，如何作通证人的工作让他们出庭，就成为检察官的事儿，律师只需作好配合工作就可以了。” 说到这儿，肖玥脸上显出得意的笑容。 刘倩咂了咂嘴，用玩笑的口吻叹服道：“姐，按你的操作思路，就几封信就搞定了，也太容易了点儿了吧？” 肖玥故意板起脸：“刘倩，就你不长记性，说好在律所不能姐呀哥呀的！” 刘倩吓得伸了下舌头，几个人跟着笑起来。 “主任，这四名证人会给法官邮信吗？这可是这个案子决定性的一步棋。”宫婷婷担心地问。 “证人既然能给我寄信，就不该差给法官的信，我已经交待家属如何打消证人的顾虑，现在来看，被告家属的解释工作做的很到位。”肖玥满意的样子说道。 “有没有可能，被告家属作了证人的工作让他们作伪证？”忠良有些担心地问道。 肖玥点点头，赞赏地看看忠良，说道：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目前来看，证人不像是被家属作了工作作伪证。据被告和证人讲，当天案发时，他们有十二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不止这四名证人。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一审开庭前，有名证人称在公安机关遭到刑讯逼供，导致他们四人不敢出庭作证。 现在，包括那名被逼供的证人仍然同意作证。正是有了一审证人曾被逼供的背景，二审当中，家属同时作通四名证人继续作伪证的可能性就较低。” 肖玥顿了一下又续道：“我曾逼问过齐明的妹妹和一审律师，跟他们严肃地说过唆使证人作伪证的后果……我想，一审律师也不会愚蠢到唆使证人作伪证。” 众人听罢，都跟着松了口气。 “感觉你办这种案子举重若轻。”忠良笑道。“一审律师就没想到案子这样办。” “律师是一个靠经验吃饭的职业，在没有现成经验可借鉴的情况下，就要靠律师的个人智慧和办案经验来设计案件的走向。当然，最终这个案子能不能按我的设计走，还要看后续发展。”肖玥又说道。 “主任说的这些可都是经验之谈的干货，别的律师都不会告诉别人这些东西，怕别人学去。”宫婷婷感叹道。 肖玥笑了笑：“有些经验之谈，还是要在内部讲，不能随便告诉外面的人。”几个人听了肖玥的话，禁不住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肖玥接着又说： “别人不敢接的案子我们敢接，别人没办法的案子我们有办法，我们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我们是一个团队，要经验、信息、资源互相共享，互相之间不要有保留，你们说好不好？” “好！不过，主任，我们都是在分享你的经验和资源。”刘倩憨憨地笑道。 “各有所长，像交通事故、婚姻家庭这种案子，我也没时间研究，就得问你。”肖玥又冲刘倩、宫婷婷认真地说道：“还有，你们两个多带带陈主任，让他尽快成手。” “那当然了，知无不言。”刘倩冲忠良做鬼脸笑道。 “好的，主任。”宫婷婷应诺道。 忠良赶紧起身拱手作揖：“谢谢，谢谢！”逗的她们几个乐起来，肖玥也跟着抿嘴忍着笑。 电话振动又响了，是一客户打来的。 肖玥关了电脑课件，又说道：“下周五学习刘倩讲，提前把功课作好，不能糊弄。今天学习就到这儿吧。” 说罢，肖玥拿起手机出了会议室，嘴上说着：“你好，徐总……” 第44章 在意 昨天晚上，忠良在微信里和由兰说好的，今天是周五，下午去接她和龙格娘俩，晚上让龙格继续在忠良那儿住，由兰自己则住在肖玥那。如果可以，让龙格周六再住上一晚，周日下午再把他们娘俩送回由大爷家。 业务学习课结束，肖玥回到办办公室里接电话。 忠良见肖玥接完了电话，便敲门进了办公室，问道：“我接龙格去了？” “赶紧去吧，由兰都着急了。咦？不对啊，由兰着急应该给你打电话啊，怎么打电话给我呢？是不是有事啊。”肖玥疑惑道，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由兰的电话，一边示意忠良在办公桌前椅子上坐下。 “喂，由兰，刚才所里开会，业务学习。”肖玥解释道。 “还有业务学习呢，好啊！多教教忠良吧。”由兰轻松地笑道。 “由兰，你现在怎么张嘴就忠良忠良的！”肖玥故意笑着怪道。忠良在一边听了，顿觉尴尬，摆摆手起身走了出去。 “我就随口一说，你干嘛呀？！”由兰佯装生气道。 肖玥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笑道：“刚才忠良就在我办公桌对面坐着，一听说起你，又吓得起身溜了，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还不温不火的？” “又来了！你累不累呀？”由兰嗔怪道。 “好好，我不说了，才不想‘咸吃萝卜淡操心’。说吧，打电话找我啥事儿？是不是着急了？直接打电话给陈忠良啊，跟我说没用，这种事儿我可管不了人家。”肖玥不咸不淡地消遣由兰。 由兰听了也不恼，商量道：“我们晚上一块吃饭啊？” “你们一家仨口吃团圆饭吧，我可不想当灯泡。”肖玥推脱道。 由兰又笑说：“就在你律所里吃啊？让忠良做给咱们吃，免得你一个人晚上懒得自己做，叫外卖又不好吃，好不好？” “嗯……”肖玥犹豫起来，又调皮地问道：“是你想尝尝忠良的厨艺？” 由兰听了，故意拉长语调说道：“不愿意算了，你自己叫外卖好了。” 肖玥泄了气，委曲的样子：“我又要长肉了。”转而又兴奋地笑道：“由兰，你想吃点什么？我一会儿去买。” 由兰忍住笑，悄声说：“让忠良去买，他想做什么买什么，嘻嘻。” “让忠良做给咱们吃，还要人家买菜，怎么好意思说呀？这样好吗？”肖玥为难起来。 “没事儿，也花不了多少钱。你只要告诉他，晚上我和龙格在律所里吃饭，他自己就会提出来去买菜，就会主动留下来做给咱们吃。”由兰又笑道。 肖玥“呵呵”笑起来：“由兰，我发现，你比我还坏呀。” “干嘛说的那么难听啊！”由兰也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兴奋。 “马上就让忠良去接你们娘俩儿，快点回来！”肖玥也有些兴奋地说着站起身。 “忠良没事儿了吗？你可别催他！开车得慢点儿……”由兰嘱咐道。“咳，咳……”由兰咳嗽起来。 “你怎么咳嗽了？感冒了？”肖玥关心地问道。 “没有，我说话说急了。”由兰忙解释。 “呵呵，说话说急了！由兰，你……”没等肖玥说完，由兰嗔怪一句“闭嘴”就把电话挂死了。 肖玥来到门口招手：“忠良，你来下。” 忠良又进了办公室，还是有点不自然。肖玥抿住嘴角，结果还是没忍住，笑说：“由兰和龙格晚上要在律所吃饭……” 没等肖玥说完，忠良高兴地说：“好啊，我去买菜我来做。她说没说想吃点儿什么？” “怎么？你就在意由兰想吃什么吗？”肖玥笑着逗道。 忠良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了。 肖玥“扑哧”一笑，怪里怪气地问：“你买菜，你来做？” “啊，怎么了？”忠良不解地看着肖玥。 肖玥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就你来买你来做吧。”随后又补充道：“你现在就去接他娘俩吧，早点回来，然后你和由兰一块去买菜，看看她想吃点什么？” 忠良看了下手表：“现在去接，最晚4点半左右就能回来。那就等回来我再去买菜吧。” 肖玥含笑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坐下。 “要没什么事儿，那我先走了？”忠良问道。 肖玥又是含笑点点头。肖玥的笑让忠良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转身出去了。 肖玥透过办公室的门，望着忠良匆匆收拾桌子上东西的背影，禁不住哑然失笑起来。肖玥感到，由兰和忠良明明双方都在喜欢关心着对方，在意着对方，彼此却是躲躲闪闪的。 忠良收拾好东西，打开手机微信，给由兰发微信道：“我马上过去，你和龙格别着急。” 忠良刚走出办公桌儿，手机微信声响了，忠良忙看过，是由兰发来的：“不急，开车慢点。” “嗯！”忠良回道，一脸的温情，急步下了楼梯。 而这一切，都被办公室里的肖玥看在眼里。肖玥琢磨了一下，打开手机微信，给由兰发道：“由兰，你刚才是不是给忠良发微信了？” “对，怎么了？”由兰很快回道，配发了一个惊问的表情。 “没事儿，我就是想证实下。”肖玥回道，配发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证实什么？”由兰好奇地问。 “我看陈忠良一脸幸福的样子走了，我想知道原因。”肖玥回罢，又发了一长串呲牙咧嘴的表情。 “律所主任不像律所主任的样子！不和你聊了，讨厌你！”由兰回道，配了一个发怒的表情。 肖玥又很快地问道：“你不讨厌谁？” “只讨厌肖玥怡！”由兰又回道。 第45章 童心无忌 由兰和龙格早已穿好衣服，等着忠良。由兰依靠着站在炕沿边儿，时不时向着窗外张望，龙格一个人在屋子里玩耍。 些许龙格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跑进屋来，抱住由兰的腿，仰起小脸儿：“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 由兰俯下身子，悄声问：“干嘛你？想爸爸了吗？” 龙格害羞地侧过身子依偎在由兰怀里，由兰心疼起来，又轻声问道：“告诉妈妈，是不是想爸爸了？” 龙格点点头。由兰贴了龙格脸蛋一下，笑道：“真是的！这才一周时间，就想成这样了？告诉妈妈，哪个地方想爸爸了？” 龙格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由兰乐了，安慰道：“爸爸刚才不是打电话了吗？马上就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车喇叭声，龙格腾地转身跑了出去，任由屋门大开大敞着，由兰不住地喊“慢点儿……慢点儿”。 由兰出了屋子，和由大爷由大妈打个照面。由大妈笑道：“你看把龙格乐的！” “谁说不是呢，简直都疯了。”由兰也笑道。 果然是忠良来了，此刻已把龙格抱在了身上。小花狗被拴着，直起身子撒欢，“汪汪”地叫着。 几个人把忠良让进了屋子里，忠良仍把龙格抱在身上。由兰使眼色对龙格说：“赶紧下来啊。” “没事儿，我抱着吧。”忠良笑着说。 “看把爸爸衣服都踢脏了！”由兰说着过去要接抱龙格，忠良怕由兰累着，赶紧放下。 “你看把他乐的。”由大妈笑道。“天天中午睡觉不爱醒，懒被窝儿，今儿一叫，麻留儿地起来了！”由大爷也跟着一旁“呵呵”地乐着。 龙格转身跑到一个箱子跟前，用手拍着，喊忠良：“爸爸，我要拿。” 由兰面露不悦：“龙格，爸爸家哪有地方放啊？” 忠良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 由大妈笑道：“那个轨道玩具。” 忠良有意问龙格：“你拿到爸爸家玩，再不用拿回来了是吗？” 龙格点头。由兰瞪了龙格一眼，说道：“不行！咳咳……”由兰又咳起来，忠良警觉地看了由兰一眼，由兰有意避开。忠良又望了由大爷一眼，由大爷面色凝重起来，忠良心里不由地一紧。 龙格小脸儿红了，站在箱子旁低头搓着一双小手儿，委曲的样子。 忠良蹲下身子，上前拉住龙格的小手：“把玩具都拿到爸爸家了，就要经常在爸爸住，行吗？” 龙格仍低着小脑袋，点点头。忠良站起来身：“拿着吧。” “多占地方啊？还没问问小姐姐呢……”由兰坚持道。 “没事儿。小姐姐也喜欢玩具，他俩可以一起玩。”忠良又说。 由大爷一旁插话道：“龙格要拿就拿着吧。换了别人家，你想拿他都不能让拿。这是把忠良那儿当成自己家了！” 由大妈也一旁附和着：“想拿就拿着吧，他喜欢往哪儿拿就往哪儿拿。他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到忠良那儿，就说明他肯定能在忠良家安心住下来。”由大妈看着由兰，说的语重心长。 由兰也听出了大爷大妈的言外之意，心想也是，就缓了脸色，使劲儿地睕了龙格一眼，又笑着怪道：“小东西，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 几个大人笑起来。大妈笑着对由兰说：“龙格心里可有数了。他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等忠良来了，直接和忠良说。是不是，龙格？” 龙格也缓了脸色，还是有些怯怯地望着由兰。由兰俯身到龙格跟前，扶住龙格的肩头认真地说道：“龙格，要和小姐姐一块玩儿，姐姐学习写作业的时候不能玩，也不能打扰姐姐学习，能不能答应妈妈？” 龙格仍是怯怯地点着头。忠良笑道：“看把龙格吓的，没事儿了。小姐姐一般都在奶奶家，回家的时候，可以一块玩儿，互相有个玩伴也挺好。” “你那个电动车拿不拿？”忠良突地想起，又问龙格道。 龙格又点点头，脆脆地答道：“拿。” “你这孩子，是想搬走不回来啊？”由大妈笑起来。 见大人们都笑了，龙格也跟着乐起来，忠良又听见了龙格久违的“哏哏”笑声。 “今天爸爸的车后备箱不行，爸爸答应你，等哪天爸爸换台车来拿，好不好？”忠良商量龙格。 龙格爽快地说：“好。” 由大爷和忠良把箱子、衣物等往车上装，忠良轻声问道：“大爷，我刚才听由兰咳嗽，不要紧吧？” “前天才开始咳嗽，我估摸是病情加重了，是肺上的问题。”由大爷伤感道。 “上医院检查下吧。”忠良不安道。 “由兰这孩子谁也说不动。也可能是怕去医院不愿意面对，也可能她觉得没必要检查了……”由大爷无奈地说。 “那也不能就这样等着啊？”忠良心情忽地沉下来。 “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去做化疗了，吃中药保守治疗吧，能坚持多久就看她个人的命数了。”由大爷脸色凝重地说道。 由大妈拿着一个小保温箱过来，由兰和龙格也跟了出来。由大妈说：“这保温箱子里是药，三天的量，喝的时候用热水烫下就行。” 说话间，来了两个乡民，说是找由大爷给看看病，开个方子去抓药。忠良接过保温箱，放到车后座上。 “大婶，这就是你说的你家姑爷吧？”一位乡民搭讪地问道。 忠良一楞，由大妈忙说：“是啊，这不，今天不忙了，来接她娘俩回去。” “一眼就能看出来，龙格和他爸长的一模一样的！”乡民又笑说。 忠良礼貌地向着乡民点头，由兰则微红了脸，有意侧了身子摆弄东西。由大爷由大妈让乡民先进屋坐着。 龙格抱着毛绒狗走到忠良跟前，喊了一句“爸爸”把毛绒狗递给忠良。“这也拿啊？”忠良笑着问龙格。 龙格“嗯”了声，自己去拽车门，忠良赶紧开门把他抱上去。 由大妈呶嘴问由兰：“看龙格这意思，是想在忠良那住些日子，东西不用再多拿些吗？” 由兰犹豫了下，怨道：“谁知道他啊？有准没准啊？”由兰望了忠良一眼，试探地说道：“再说，住些日子，忠良得上班，白天怎么办？谁看着他啊？” 忠良忙说道。“龙格能住下当然好了！白天送我妈家，我妈退休在家。” 由兰寻思了一下，觉着还是有些不妥，便又说道：“你上班就送肖玥家吧。他要是在你家能住下，我就在肖玥那住些日子好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住下来是好事。东西再回来拿吧，要不，也得回来给由兰拿药。”由大爷决定道。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由兰要开后车门上车，忠良说：“坐前面吧，后面放着东西呢。” 由兰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前面副驾驶位上。 出了村子，忠良说：“我又给你下载了些佛教歌曲，你听听怎么样？”说着打开车音响，车内回响起童版的大悲咒歌曲。 由兰心里自是暖暖，点点头：“嗯，谢谢你！” 忠良：“说什么‘谢’啊！我们都说好了，不说‘谢’字。” “咳，咳。”由兰连咳嗽了两声。 忠良转脸看了由兰一眼，关心地问：“不要紧吧？” 由兰笑了笑：“不要紧的。我真的要谢谢你，不知道能用什么词表达，只能说‘谢谢’！” 忠良笑道：“行，我听到了，再别说‘谢谢’了。” 龙格坐在后面突地站起身子：“妈妈，爸爸、爸爸……不说谢。” 由兰和忠良互望了一眼，彼此忍不住，都开心地笑起来。 “你看，儿子都说不用‘谢’了。”忠良有意轻松地玩笑道。 由兰听忠良说“儿子”两个字时，是那么的亲切自然，心里自是感动，情不自禁地又说：“龙格在心里早已把你……谢谢！真的！”由兰话刚出口，便用手捂住了嘴。 忠良一脸的无奈，刚要开口，由兰忙讨饶说：“哎呀，我知道了，肯定再不说‘谢’字了！” 没等忠良说话，龙格在后面自己“哏哏”地乐起来，惹得忠良和由兰也会心地笑起来。 由兰又开始咳嗽，忠良转脸担心地问道：“怎么开始咳嗽了？不要紧吧？” “没事儿的。”由兰淡淡地回道。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也不能这么干等着呀。”忠良又不甘心地说道。 “不用，我心里有数。”由兰只是淡淡地回道。 忠良见由兰冷淡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便不再言语。 由兰偷偷地瞄了忠一眼，心口不由痛起来。由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地发出一丝叹息，脸上又掠过一丝的绝望。 第46章 女人的风雨 此刻，肖玥正在办公室里阅卷，自己经常去的美容院老板张姐打来电话。肖玥接通，问候道：“你好，张姐。” “肖玥，该死不死的，我儿子他爸刘树生又出事儿了！人已经被送进了看守所，批捕通知书我都拿回来了！”张姐在电话里急急地抱怨道。 “啊？批捕了？！什么罪名？”肖玥有些惊讶，忙问道。 “简直丢死人了，强奸罪！现在还用去强奸？有钱就让上的女人有的是，更何况他在外面还有小三。我简直肺子都要被气炸了！”张姐生气道。 “张姐，别急。都批捕了？你怎么才说啊？对方受害人是什么人啊？”肖玥问道。 “还不是怕丢人嘛！我寻思找找人，花点钱协调下这件事儿，谁知还是批捕了。我听办案的警察说，对方是ktv里上班的小姐。肖玥，你说对方是小姐，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也能算是强奸呢？”张姐不甘地反问道。 “小姐也是女人啊，只要违背妇女意志就是强奸。具体什么情况你了解吗？”肖玥又问。 “前天晚上刘树生和几个朋友去唱歌喝酒，说是在卫生间里把那个女的强奸了，第二天下午才报的案，过了三四天才把刘树生抓起来。”张姐又说道。 “在娱乐场所发生的这种案子，能把刘树生抓起来，说明初步证据肯定是有了。”肖玥分析道。 “怎么办啊，肖玥？再怎么我也不能不管呀？这次事儿过了，我肯定和他离婚，他不同意就起诉他！”张姐又厉声说。 “找律师到看守所去会见一下吧，了解下具体情况。”肖玥建议道。 “是啊，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肖玥，你去会见一下他吧。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给姐优惠下就行。”张姐认真道。 “姐，强奸这种案子，我一个女律师办起来确实挺尴尬的，有些细节没法交流啊？太污了！何况我还和你家刘树生认识，我还是别做了。”肖玥为难道。 “怎不能做啊？我前些日子还在电视上看见你做一起强奸案辩护，人被无罪释放，看见电视里又给你送锦旗又是下跪的……”张姐不以为然道。 “那个孩子是未成年人，我还有点心理优势。你们家刘树生我也认识，怎么交流细节啊？你家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平常日里说话都邪道道的。他好意思张口，我还不好意思听呢！我真的不能做！”肖玥又拒绝道。 张姐觉得肖玥说的也有道理，便道：“哪怎么办啊？我就认识你这么一个律师啊。” “我们所有个陈律师，男的，今年刚执业，但非常有能力，之前在国企法务部里做事，现在还兼职我们所办公室主任。要不，让他来做这个案子？”肖玥有意提议道。 “水平到底行不行啊？我就想找你这样有能力的律师。”张姐又坚持道。 “能考下律师证就是能力的证明。再说，这个案子估计也不会是什么疑难案件，事儿犯到了，再有能力的律师也不可能辩成无罪。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律师最好。”肖玥并不是太主动为律所揽下这个案子。 “我就觉得你合适！”张姐怪着肖玥，语气里透着笑意。 肖玥又补充道：“今天周五，明后天看守所也会见不了，找律师来得急，找不到了再来找我也不迟。反正我们所陈律师的情况我都如实告诉你了。你要是没信心，就找别人去。这种事情不能勉强。”肖玥说的很认真。 电话那头停顿了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听你的，就找陈律师吧。”张姐竟然答应了下来。 “不是听我的，是你自己选择。有合适的律师你就自己找，没合适的，你再来找我。反正我不是会做刘树生的案子，就因为是强奸案，呵呵。”肖玥笑了笑。 张姐无奈道：“好了，不难为你了，不要说你还没结婚，就是结婚了，女人做这种案子也会难为情的。就让你说的陈律师做吧。他的律师价码多少啊？总不会和你收费一样多吧？我可不想高价钱请个一般的律师。呵呵……”张姐竟然笑了起来。 “什么叫一般的律师啊？你要是请陈律师，就要对人家充分信任。要不，你就找别的律师去。我们每天都忙死了，给你做案子还得优惠，我还得跟着操心。”肖玥也笑着，怪罪着张姐。 “你刚才都说优惠了。那优惠多少啊？说个准确数吧。”听张姐的口气，她已决定请陈忠良来做这个案子。 “一会儿我发个市律协出台的律师收费指导意见，刑事案件是按阶段收费的，每个阶段给你打七折，去零求整，你看完了，我们再谈律师费。”肖玥并没有急于说出律师费。 “我看那个东西干嘛，你就说数吧。还有，你也得过问过问案情，不能摔手一点儿不管啊。”张姐又道。 “放心吧，我会过问的。你不是要和刘树生离婚吗？干脆多判他几年在里面呆着算了。”肖玥又开玩笑道。 张姐又生气起来：“谁说不是，让他死里面最好！我和孩子的脸都让他丢尽了。孩子来年的婚期都定了，他现在出这种事！不如他早点死了好！我早点和他离婚就好了，可我寻思孩子还没结婚，给孩子留一个完整的家庭，等孩子结婚了，我再和他离……唉！”张姐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着悔恨着。 肖玥忙劝道：“张姐，事情都出了，就别自责抱怨了。”转而又故意轻松地说道：“你不常说：‘夫妻是债，是你前世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人家今生找你来讨债来的’吗？” 张姐听了，又叹了口气：“我丢不丢人，也无所谓了，可孩子还没结婚呢！说句难听点儿的，你犯个什么案子不好，非要犯个强奸案！传出去，多丢人啊！儿子和对象在外地，我只能暂时瞒着，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年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回来我怎么说！肖玥，你真的得帮帮我，帮帮姐吧！”说到这儿，张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肖玥也有些动情起来，说道：“我知道了，张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放心，这个案子我会过问的，我会参与制定辩护策略，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也会亲自出庭。只是，会见嘛，你就别难为我了哈。”最后，肖玥还是有意把话题变得轻松些。 “谢谢你，肖玥！我心里的苦处，只能跟你说说。肖玥，有没有可能把人放出来，那个女的可是小姐。”张姐又不甘心地说道。 肖玥说道：“先会见了解下细节，如果案子到了检察院，再阅卷看看。”肖玥顿了下，又说：“还有，张姐，受害人那块儿，你得破费点儿钱了，她的谅解很重要。” “没问题，用钱能摆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只要她能改口供，钱的事儿可以谈。”张姐似乎看到了希望。 “不是改口供，是取得受害人的谅解。这得需要办案人员沟通，你可不要胡来！别刘树生没捞出来，唆使受害人改口供，把你自己掉进去！办案警察可不是吃素的。”肖玥提醒张姐。 “我明白！肖玥，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张姐保证道。 “好了，张姐，你不是常劝别人看开些吗？你就看开些吧。这次事过了，你要是想离就离吧，余生也为自己好好活一回。我能感觉到，这些年，你心里很苦！”肖玥安慰道。 “女人就怕嫁错郎。肖玥，你找对象可得看准了，人品很重要，有钱有势有个屁用啊，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女人的风雨，多半都是男人带来的。”张姐发自内地感叹道。 肖玥又劝了张姐几句，便挂了电话。做律师久了，肖玥看见太多婚姻的不幸，这让她隐隐地对婚姻有些恐惧。天下夫妻，真正幸福的，好像没有多少。 肖玥又想到了由兰和忠良，由兰看的真很准吗？陈忠良真的是那样值得托付的人？好男人好像都在文艺作品里，可这陈忠良给你的感觉，真的有些不一样。女人，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丈夫？ 肖玥不由地沉思起来。 第47章 公开关系 忠良和由兰带着龙格刚走进律所，就碰到刘倩、宫婷婷他们几个下班往外走，撞个正面。 “你们的嫂子，由馨兰。”忠良显然已有准备，看也没看由兰便随口说道。 由兰并没有显然惊慌，只是瞬间怔了下，便主动上前和宫婷婷她们几个一一客气地握手，忠良又一一介绍。 “忠良哥，嫂子很漂亮有气质，嘻嘻。”刘倩憨笑道。 由兰含蓄地笑着：“你们几个都很漂亮。”转而又瞄了忠良一眼，又笑道：“他是掉美人儿堆里了。” 刘倩几个人都跟着嬉笑起来。 刘倩早已看见了龙格，此刻才倒出功夫，便逗着龙格：“哎呦，小朋友，你来了！”刘倩冲龙格笑着，又回身对宫婷婷他们几个说：“忠良哥儿子老可爱了，老好玩了。”刘倩说着又俯下身子逗龙格：“小朋友，认得我不？” “认得。”龙格嫩声嫩气拖着语调说。 “叫我什么？”刘倩又问。 “阿姨。”龙格又说。 “对啊，是阿姨。阿姨姓什么？”刘倩抚摸着龙格的额头，又问。龙格摇摇头。 “你姓什么？”刘倩改了问题。 龙格看看由兰，由兰鼓励地点点头。“陈有家。”龙格回答道。 “阿姨叫什么？”刘倩不依不饶又问。 宫婷婷拉了刘倩一把，笑道：“好了，你别难为他了。” 刘倩有些不甘心，拉住龙格小手笑说：“记住了，我叫刘倩，收我刘倩阿姨。” 宫婷婷一旁淡淡地笑着：“你叫她‘欠欠’阿姨就行了，欠揍的‘欠’。” 刘倩便起身欲捶宫婷婷：“你才欠揍呢。”宫婷婷早已躲的远远。 几个人乐起来了，龙格一旁看着有趣，依在忠良腿上，也跟着“哏哏”地乐着。 “嗯？这小孩笑声儿太好听了！”唐雪惊奇道。曲媛媛和宫婷婷顿感惊奇。 刘倩得意道：“怎么样？我说好玩吧？！” 龙格似乎有意配合，又“哏哏”地乐起来。 刘倩又近身摸了龙格头一下：“你太好玩了。”又向忠良和由兰摆了摆手：“嫂子，忠良哥，我们下班先走了。” 曲媛媛和唐雪也学着刘倩的样子，摸了龙格头一下，说着“你太好玩了”，便与由兰和忠良告辞：“嫂子，忠良哥，再见。” 宫婷婷只是冲着忠良和由兰淡淡地笑着：“嫂子，陈主任，我们走了。” 由兰仨人刚走上楼梯，刘倩又跑回来，喊：“忠良哥，肖姐说楼下没人先把卷帘门关上，我差点忘了……” 此时肖玥已站在了楼梯口，对刘倩说：“不用关了，我在楼下看着吧。”刘倩听罢，又转身跑了。 肖玥走下楼梯，对由兰和忠良说道：“由兰，把龙格给我吧。你和忠良到对面的大厦去买菜吧。” 由兰和忠良点头称是，龙格嚷着：“我也要去。” 肖玥恍然大悟，忙说：“对对，带着龙格去吧，一家三口儿去买菜！” 由兰有些犹豫，忠良便说：“领着吧。累了，我抱着。” 龙格听了，赶紧过去拉住忠良的手。由兰和肖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肖玥笑道：“你们去吧。我在楼下看着门。” 出了律所，忠良就把龙格抱在身上，过了横道，又把龙格放下。 龙格拉着忠良的手，不时地蹦着跳着，由兰便不时提醒龙格怪着龙格，嘴里念叨着“你怎么没老实气儿呢”“老实点儿不行呀”“你什么时候变成多动症了”。 龙格听出妈妈并不是真心责怪他，便仍是我行我素。由兰看在眼里，无奈着又欣慰着甚至得意着。 进入了大厦，忠良问由兰：“你想吃点什么？肖玥爱吃什么？” “我清淡些，青菜就好，吃药忌口，还不能辛辣。肖玥爱吃甜食和饺子。”由兰答道，又笑说：“什么樱桃肉、菠萝咕咾肉……怕胖也吃！”又看着忠良：“能做吗？” “能做。那就不吃肉的了，做糖醋鱼段吧，也是甜酸口的。”忠良建议。 “好啊，糖醋鱼段，我也愿吃。”由兰高兴地说道，脸上现出孩子般的笑。 忠良和由兰领着龙格正在买菜，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王雅茹和孙录昊。王雅茹眼睛的余光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侧脸一瞅，原来是忠良，手里领着一个小男孩儿，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纤细模样俊俏的女子。那小男孩儿和那女子一看，就是照片里的那两个人。 王雅茹自是一惊，用胳膊肘拐了孙录昊一下，示意他往忠良那边看。孙录昊望过后，同是一惊，轻声道：“我的天！那不是龙格吗？！那个女的……老婆，你说是谁？”录昊脸上又现出惊恐之色。 王雅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忠良他们三个，慢慢地又有意强调地说道：“龙格的妈妈！” “我的天！”自己心里的猜测得到雅茹的肯定，孙录昊又惊道。 忠良把龙格抱在了怀里，和由兰说笑着走向水产区。王雅茹发现由兰时而躲在忠良身后，用手绢握嘴咳嗽，有意掩饰着。 孙录昊推着购物车要跟上去，王雅茹有些迟疑，拦住，压低地声音说：“干嘛？别过去了！让忠良看见了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是他的事。这么多年哥们，他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孙录昊不满又不怀好意地说道。 王雅茹白了孙录昊一眼：“你怎么幸灾乐祸的？忠良隐瞒什么了？”王雅茹跟在孙录昊身边，她在心里也很好奇却明知故问。 “你说忠良离婚三年多了，为什么老是不找？”孙录昊问王雅茹。 “你问忠良去。”王雅茹反呛录昊道。 孙录昊万分肯定地说：“我连着在微信里问他多少天了，龙格是谁？他就是不回答。感情儿子都这么大了！”录昊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王雅茹提醒孙录昊：“录昊，我警告你，忠良没有亲口说，你可别乱说。忠良可是要面子的人，别搞的你俩这么多年哥们儿做不成。” 孙录昊点点头，反而问王雅茹：“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你问我啊？等于问脚后跟儿。”王雅茹也是一脸的狐疑。 “孙录昊。”突然，有人喊孙录昊。 忠良也听见了，回身望过来。孙录昊和王雅茹吓得忙转脸去，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熟人。那人又道：“你们俩儿怎么上这买菜？” 孙录昊压低声音说：“我姥家在这儿住，今晚我们过去吃。” 王雅茹眼睛的余光看见忠良侧脸和由兰说着什么，忠良又向这边望了一眼，显然是看见了孙录昊和王雅茹。 孙录昊和那位熟人客套了几句，王雅茹拽了孙录昊衣角一下，提醒他赶快离开。 “孙录昊。”身后传来忠良的喊声。 录昊和雅茹惊慌起来，俩人交流了下眼色，不知所措。结果那位熟人拦住他俩，奇怪道：“录昊，那位哥们喊你，你没听见？” “孙录昊。”忠良又喊了一句。 孙录昊和王雅茹只好转过身来，表情有些尴尬，俩人讪笑着。 忠良抱着龙格走过来，由兰一旁推着购物车笑盈盈跟着。 王雅茹很快稳过神儿来，笑迎道：“忠良，买菜呢。” 忠良点着头，走近了，向由兰介绍说：“由兰，这位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孙录昊，他的妻子王雅茹。” 由兰落落大方地和孙录昊、王雅茹打招呼，彼此“问好”。雅茹不时地偷偷地打量着由兰。 忠良竟然主动问孙录昊：“我抱的小孩认识吧？给你们发过照片的。” 孙录昊和王雅茹互望了一眼，王雅茹故意恍然道：“哦……你常提起的那个龙格！” “这位是龙格的妈妈，由馨兰。”忠良顺着雅茹的话介绍道。 “啊……龙格妈妈，你好你好。”孙录昊、王雅茹忙又和由兰打招呼。 王雅茹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眉宇间透着些许的抑郁之气，但仍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说话柔声细气的，随和中又尽显自信。 “龙格，叫叔叔、阿姨。”由兰柔声提示龙格。 “叔叔阿姨好！”龙格奶声奶气地叫道。 “哎呦！这孩子的声音太好听了。”王雅茹惊喜道。 “龙格这个名字听了有三年了，今天才见到真人儿。”孙录昊有所指地笑说。 忠良侧脸疼爱地看了龙格一眼，故意问龙格：“告诉叔叔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陈有家。”龙格答道。 “我儿子，我俩儿的儿子。”忠良说着看了由兰一眼，由兰竟微笑着配合，点点头。 孙录昊、王雅茹一下子怔在了那儿，互相对了一下眼色，嘴上“哦哦”不知说什么好了。忠良如此直截了当，让他俩措手不及，有点蒙圈了。 孙录昊回过神儿来，怪罪道：“忠良，算你行！这么些年的哥们儿，你保密工作做的好啊！” “是啊，忠良，这咋回事啊？”王雅茹挤了下眼，又瞄了由兰一眼，充满好奇地笑道。 “说起来话长，你们俩儿可以随便猜想。”忠良玩笑道，打起了太极。由兰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隐着笑意。 “什么时候请客摆两桌儿？”孙录昊装作生气的样子问。 “等找人看个黄道吉日的。”忠良竟然附和着笑道。 “得了吧你，赶紧点儿，我着急喝喜酒了。”孙录昊不依不饶起来。 忠良嘴上“行行”地诺诺。王雅茹见状，便插话：“忠良，你们怎么买菜买到这儿了？”雅茹有意转移话题。 “哦，我到大厦对过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了，今晚儿在律所里做着吃。”忠良说道，末了，又补充说：“还有同事……” “天生的厨男，到哪儿都做饭。”孙录昊取笑道。 “我和录昊看见那家律所了，还说这儿怎么成立了一家律所，装潢挺气派的，应该是很有势力的律所。”王雅茹说道。 忠良点点头儿，又笑着看了由兰一眼：“律所主任是由兰的高中同学、闺蜜，很出名的美女律师。” “忠良也很优秀的，将来一定也会是名律师。”雅茹对由兰说。 由兰眉眼含着笑：“谢谢你这么夸他，我也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律师……咳咳。”说话间，由兰又含着笑意瞄了忠良一眼。 王雅茹一旁看在眼里，笑道：“忠良，哪天我们两家聚下吧，你和录昊是那么好的哥们儿。你可真行，要不是今天遇见，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呀？” 忠良和由兰笑着应承下来，彼此又客套了几句，孙录昊和王雅茹欲转身离开。忠良又说：“对了录昊，哪天你车我还得用下，去把电动车拉回来，龙格要回来住了。” 孙录昊看了眼龙格，又看看忠良，点着答应“没问题”。 见孙录昊和王雅茹走了，忠良和由兰互望了一眼，忍不住都会心地笑了。彼此欣赏的眼光里又含着些许的不自然和羞涩，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倒是无声胜有声。 龙格还在忠良怀里抱着，由兰担心累着忠良，便说：“龙格下来吧，别累坏爸爸了。”龙格听话地委身下来，却一手拉着忠良一手拉着由兰。 龙格脚下又开始欢快地一蹦一跳，惹得由兰甩了下手，笑着斥责：“干嘛你呢？不会好好走路呀！”龙格便又“哏哏”地乐起来，引来旁边顾客惊奇的眼光。 第48章 奇怪 王雅茹和孙录昊出了超市，坐在车上，孙录昊伸脖子向外张望，王雅茹也顺着孙录昊的目光，望向马路对面的律师事务所。透过门窗玻璃，能看见室内的装潢精致考究。 孙录昊额很幸福羡慕地说：“忠良这小子，整天闷声不响的，突然间考上了律师，现在又找了这么一家有势力的律所，……更可气的是，还整出了儿子和老婆，好事儿尽让他赶上了。” 王雅茹白了录昊一眼：“活好自己，别眼气别人。” 孙录昊不高兴起来：“瞧你话说的，我眼气什么？忠良我哥们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雅茹又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位下身着黑裤，上身穿白色高领毛衫的短发女子出现在视线里，身材婀娜，凹凸有致，手里端着水怀，不时优雅地呷一小口，悠闲悠哉的样子在室内款着脚步。 “这谁呀？”孙录昊盯住问。 “还用问？肯定是律所主任，那个由馨兰的高中同学、闺蜜。”王雅茹确定地说。 “你这么肯定？”孙录昊望了王雅茹一眼。 “赶紧走吧。”王雅茹催促道。 孙录昊打着车，边倒车边问王雅茹：“说说吧老婆，忠良到底什么情况？” “问我等于白问，我怎么知道？”王雅茹揶揄的样子回道。 孙录昊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别呀老婆，说说。” 王雅茹没言语，脑子里有琢磨着。 车出了大厦停车场子，上了马路，孙录昊又瞅了王雅茹一眼，央求道：“别磨蹭了，赶紧点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雅茹看了孙录昊一眼，慢慢说道：“那个由馨兰身体有病，气色能看出来，你没听见她咳嗽吗？” 孙录昊点点儿：“是有点儿。” “她是一个绝对见过世面的女人，言谈举止里绝对的自信和从容。先前滴水不漏，今天忠良突然主动喊我们，要主动介绍由馨兰和龙格给我们认识，特意强调龙格是他们俩儿的儿子，你不觉得奇怪吗？”雅茹分析着，脸上挂着疑惑。 孙录昊点点儿：“是有点奇怪，忠良这小子今天有点反常。” “我仔细瞅了，那个龙格确实和忠良、由馨兰长的很像，眉眼像忠良，嘴巴鼻子像由馨兰。”王雅茹又说。 孙录昊遗憾道：“挺像的吗？我没细看。” “这件事情隐瞒了三年，忠良他妈着急让我们帮着忠良再找一个，说明忠良妈也不知道这件事儿。今天忠良突然来这一出儿，这里面肯定有故事！”王雅茹眯着眼，那一脸的疑惑里又透着惊色。 “怪不得呢！”孙录昊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下方向盘。 “你怎么一惊一诈的？！”王雅茹怨道。 “怪不得忠良始终对林萍不上心，原来背地里早就有这个由馨兰了。！”孙录昊解释道。 “林萍现在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儿，要不，早就找我哭鼻子了。”王雅茹有些担心起来。 孙录昊摇摇头：“这事儿弄的。”又不满道：“忠良也是，早点直说不就完了吗？林萍也好死心了。这不折腾人吗？这陈忠良，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王雅茹撇了撇了嘴：“谁知道这陈忠良唱哪一出儿……”王雅茹还想说什么，结果欲言又止。 “哪天，我非得逼问一下忠良不可。”孙录昊说罢，又发狠地补充道：“逼他说！” 王雅茹冷笑了一下：“亏你和忠良这么些年哥们儿！忠良要想说，今天就主动说了。忠良不是说了吗？让我们发挥想象力随便猜，这就是不想说。你能问出来才怪！” 孙录昊有些泄气，又用手指习惯性地蹭了蹭鼻子。 …… 忠良和由兰一脸喜色地买菜回来，龙格也是一脸的喜色和兴奋，又开始蹦蹦跳跳的。 “龙格，妈妈求求你行不？你老实点儿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呢。”由兰又抱怨着。 “龙格是高兴的，小孩子不会装。”肖玥说着看了由兰一眼，又道：“不似大人，有事儿有话儿都装在心里。” 由兰听出肖玥话里有话，瞪了肖玥一眼。肖玥抿嘴忍住笑。 忠良也听出肖玥像是话里有话，但又不知何意，便对肖玥和由兰说道：“你俩儿带龙格到楼上去吧，我一个人就做了。”说着欲转身去厨房。 肖玥叫住忠良：“忠良，本来想春节后给你安排案子，可今天下午接了一个案子，我做起来不太方便，我就推荐你来做。你下周一去看守所会见一下嫌犯，就是我带你去的市看守所。” 忠良犹豫起来：“啊？我行吗？” 肖玥笑了笑：“律师的自信很重要。这个案子要开庭，最快也得三个月以后，以你的悟性，肯定会成手的。” 没等忠良说话，由兰一旁插言道：“也不能全靠忠良自己悟啊，你这当师傅的，也得多指点些。” 忠良点点头，笑道：“由兰说的对，这里面门道太多了，有师傅指点，会少走些弯路。” “谁说不是呢。”由兰一旁又笑着附和。 肖玥瞅了忠良和由兰一眼，故意取笑道：“哎呀，你们俩这是一唱一和啊？！” 忠良有些不自然起来，由兰忙说：“龙格，跟妈妈上楼去玩。”说着拉住龙格的小手，转身向楼梯走去。忠良也赶紧转身去了厨房。 肖玥一个人站在那，并没有觉得尴尬，心里却在窃笑着。 第49章 自己的家 由兰在楼上呆了会儿，心神不宁的，便忍不住到厨房帮忠良摘菜。 由兰又咳嗽起来，忠良听了，转身便把她手中的香菜夺下，要她到楼上歇息，一脸的心疼。由兰执拗不过忠良，只好呶着嘴，慢腾腾地出了厨房。不过呢，心里还是暖暖的。被人呵护，也是一种幸福吧。 肖玥正在楼上陪龙格玩着，见由兰上楼，便问：“怎么下去……这么快就上来了？” 由兰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委曲的样子：“非要我到楼上歇息。”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心中又是窃笑不语。 龙格在楼上跑来跑去。由兰愁道：“以前也没这样啊？在姥姥家也是的，越来越来老实，还不听话了。” 肖玥扬起眉头笑着：“那当然了，现在人家有爸爸了。” “那么说……龙格以前的‘懂事儿’，是自卑了？”由兰心疼地望着不远处的龙格。 “肯定有点儿。你不觉得龙格自从有了爸爸，明显不一样了吗？”肖玥也感慨道。 由兰点点头，又别有深意地说道：“我这么做，就是希望能给龙格一个补偿，他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肖玥看了由兰一眼，欲言又止。 龙格跑过来，依偎在由兰腿前，仰脸看着由兰：“妈妈，我要找爸爸。” 由兰说道：“爸爸做好吃的呢，别去碍事了，老实待着吧。” 龙格听了，又转过身儿依偎到由兰怀里，伸小手摩挲着由兰的假发，由兰气道：“你老实点行不？把我头发弄掉了！” 龙格不但不怕，反而又“哏哏”地乐起来。 由兰推了龙格一把，笑道：“你怎么像是狗皮膏药，就爱往人身上粘呢。”龙格听了，却一个劲儿地乐着，反而贴得由兰更紧了。 肖玥一旁又感慨地说：“我怎么发现，龙格越来越恋恋忠良了？！” 由兰也跟着感慨道：“谁说不是！今天来时，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了，一幅不想再回姥姥家的架式。” 肖玥听了，忍不住笑问：“龙格，你这是想在爸爸家常住吗？” 龙格望着由兰，却不回答。由兰心一酸，轻声问：“你说呀龙格，是想在爸爸家住下不回姥姥家了吗？” 龙格点点头儿：“嗯。” 由兰又问：“你就那么喜欢爸爸？” 龙格又点点头：“嗯。” 由兰又犹豫一下，便故意轻松地说：“龙格，要是妈妈出远门了，好长时间不回来了，你就和爸爸一起生活，让爸爸照顾你，姥姥姥爷想你了就来看你，好不好？” 龙格缠住由兰：“妈妈，你要去哪儿？” 由兰又故作轻松道：“去工作啊，挣钱给龙格买好东西。告诉妈妈，愿不愿意和爸爸一起生活？” 龙格兴奋起来：“愿意！” 由兰搂住龙格，眼里湿润，但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意。 肖玥见了，便责怪由兰：“你这是干嘛呀？说这些！” 由兰轻叹了一口气，又幽幽地说道：“姥姥家毕竟是姥姥家，在龙格的心里，那里不是自己的家，忠良爸爸家才是自己的家！” 肖玥听了，赞同地点点头，上前边抚摸着龙格的头颅，又问由兰：“要不，你在忠良那儿住些日子吧？让龙格真正地体验一下一家人在一块儿的感觉！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来说，我相信忠良肯定能同意！”肖玥语气坚定。 由兰脸颊慢慢润红起来，没说话，从眼睛里能看出她内心里的犹豫、煎熬、无助、渴盼、羞涩……末了，由兰还是摇了摇了头，转脸对龙格说：“你要是喜欢住在爸爸家就住在那儿，多久都可以。妈妈要在姥姥家和小姨家养病，等妈妈把病养好了，再过去陪龙格好不好？”由兰小心翼翼地说。 龙格似乎听出了什么，脸色惊兮兮地样子，看了看由兰和又看了看肖玥，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儿。 肖玥欲张口说着什么，被由兰使眼色止住，话题就这样了之。 由兰有意转过脸去，肖玥望着她有些黯然神伤的面色，眉头一紧，那心就似被揉皱的纸团。 肖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着，由兰不知在哪儿找到了一幅扑克，陪龙格在外面沙发上玩“金勾钓鱼”。每隔一会儿，肖玥都能听见由兰咳嗽的声音，这让肖玥慢慢狐疑、警惕起来。她开始在网上查询乳腺癌转移至肺部的信息……脸色越发地凝重了。 忠良上楼来叫他们仨个儿下去吃饭，龙格嚷着跑向忠良，忠良随手把他又抱在了身上。 由兰望着忠良把龙格抱在身上下楼去的背影，想到肖玥说让她住到忠良那儿，脸颊又润红起来。 由兰站起身，轻轻地舒了口气，不想又咳了起来。肖玥故做笑脸，挽起由兰的手下楼去。 由兰和肖玥进了餐厅，龙格兴奋地喊“妈妈快坐”“小姨快坐”。 由兰和肖玥扫了桌子一眼，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互相击掌嬉笑起来，惊喜不已。 肖玥冲着由兰故作痛苦的样子：“由兰……我又要发胖了！” 由兰取笑道：“你可以不吃啊，没有谁逼你吃。”说话间，由兰自顾稳稳地坐了下来。 肖玥又扫了桌子上的菜肴一眼，嬉笑道：“怎么不吃啊？那多不给忠良面子啊！吃吃吃，是不龙格？我才不会那么傻。”说着也坐了下来。 龙格站在一边儿“哏哏”地乐着，忠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有外人的时候，肖玥时常脸色严肃，即便笑着，脸上也带着威。可此刻，她倒像是个孩子样无了拘束。 “坐啊忠良，你竟然做这么一手好菜！”肖玥又赞叹道。 “由兰说你愿意吃糖醋口的，特意为你做了糖醋鱼段，你尝尝。”忠良坐下笑说。 “龙格，到妈妈这儿来。”由兰说着拍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椅子不够高儿，我抱着吧。”忠良说着把龙格抱在了腿上。 “让他跪在椅子上吃吧，抱着怪累的。”由兰又劝道。 “没事儿，我抱着。”忠良坚持着。 “没事儿，抱着。”龙格重复了一句，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肖玥吃了一口糖醋鱼段，不住地点头：“真的挺好吃。”有些害羞的样子。 由兰一旁说道：“忠良，以后多做给肖玥吃呢。” “没问题。”忠良答道，说着夹了一段鱼，戳开，仔细看过没鱼刺，放在龙格面前的碗里。 忠良的细心，肖玥和由兰都看在眼里，心里暖暖。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笑问：“忠良，你是不是特喜欢儿子啊？” “都一样。”忠良笑道。 肖玥又试探地问：“你这样疼龙格，小姐姐会不会不乐意呢？” “不会的，刚好有个人陪她一块儿玩。小姐姐挺随和的，懂事儿，放心吧。”忠良说着话，有意看了由兰一眼，也算是安慰由兰。 由兰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催促肖玥道：“还有这个，忠良了是为你做的，赶紧品尝下吧。” 肖玥吃过，又玩笑道：“忠良，你做律师可惜了，应该做厨子！” “你才做厨子呢！”由兰一旁听了，嗔怪着责备肖玥道。 “我做厨子，做出的东西也得有人敢吃啊。”肖玥说完，啜着嘴慢慢地吃着。 “行了，你别装淑女了，赶紧把口红擦了吧，张大了小嘴巴儿吃吧。”由兰取笑肖玥，眉眼透出得意的样子。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嘿嘿”地笑了笑，竟然没有了职场女子的矜持和高傲，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了嘴唇，又看了眼忠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呀，忠良也不是外人，赶紧吃呢。”由兰又取笑肖玥。 “来吧，龙格，你也尝尝。”说着。肖玥给龙格碗里夹了菜。 几个人正开开心心地吃着，肖玥的电话响了，是林萍打来的：“肖玥，你干嘛呢？” 肖玥看了忠良和由兰一眼，说：“我和朋友在吃饭。” “我这有份合同需要审审，知道你忙没时间，让忠良明天过来给我看看呗。”林萍说。 “啥合同这样急啊？你发到刘倩的邮箱里先看下。明天是休息天，陈忠良刚到所里来，怎么好意思休息天给人家安排工作，何况人家刚来……”肖玥说着，向忠良和由兰夹了夹眼。 林萍打断肖玥道：“没事儿的，我和忠良是同学。” “那你干嘛不直接找他啊？”肖玥又笑道。 “那不行，他现在是你手下了，我不能饶锅台上炕，哈哈……”林萍说着自己乐了起来。 电话里林萍朗朗的笑声隐约传到了由兰的耳朵里，由兰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是谁，脸色瞬间现出不悦。肖玥看见了由兰的脸色，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出了厨房。 第50章 试探 肖玥到厨房外接电话去了，由兰的脸色越来越冷。忠良看在眼里，不知何故，只好低头吃着饭。 突然，忠良郑重其事地对忠良说道：“忠良，肖玥爱吃饺子，有时间你包点饺子给她吃。还有，她吃饭时间常不定时，搞得胃口不太好，让她少吃大米饭。” 忠良看了眼由兰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嗯嗯”地点头答应。 由兰显然是没了心情，放下了筷子。忠良关心地问：“怎么不吃了？” “不敢多吃，这两天胃难受。”由兰敷衍道。“把龙格给我吧，我喂喂他。”由兰起身又说。 忠良也不明白由兰为什么突然冷了脸色，没敢再说话，只好把龙格抱起来放在了由兰旁边的椅子上，把龙格的碗碟也递了过去。 由兰坐下喂龙格，慢慢地缓了些脸色。“干嘛老看我啊？你吃呢。”由兰对忠良笑道。 忠良这才发现自己失态，笑了笑，随手给龙格碗里夹了点儿菜，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留意在由兰的脸上。 肖玥打完电话回来，问：“由兰，你吃好了？” “嗯。”由兰点头儿，没看肖玥，自顾喂龙格。 肖玥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用寻问的眼神看了忠良一眼，忠良挤眉弄眼儿，微微地摇了摇头。 “都提前定好了，明天忠良要带龙格去洗澡，还得有人看龙格……”由兰说这话时，语气冷冷的，也没抬脸儿。 肖玥瞄了由兰一眼，又瞅了忠良一眼，忍住笑：“忠良，休息天如果不是太急的事儿，不会给你安排工作的，你尽可开开心心地陪家人和龙格。你同学林萍那里，一直是由刘倩负责的，那块业务刘倩都熟了，不会安排你介入。以后，再签顾问单位，让你接手。”肖玥说道，顿了下：“由兰，行不？”肖玥故意问。 由兰没好气地笑了笑，说：“你们工作上的事儿，可不关我的事呢。” 忠良也听出了眼前这两个女人是话外有话，而且显然是都有所指，而指向的对象就是忠良自己。忠良坐在那里好不自然，反而由兰却脸上又恢复了喜色。 由兰今晚的兴致不错，除了先前那一刻有点儿小小不高兴，整个晚上，脸上还是洋溢着美好心情，说话时“呢呢”的尾音柔润着，而龙格更是不时地“哏哏”乐着，整个气氛可算是其乐融融。 吃过了饭，由兰带着龙格到楼上去了，忠良在厨房里收拾东西，肖玥本想帮着收拾，被忠良拦住：“我来我来，你别脏了衣服。” 肖玥笑笑，说：“好久没看见过由兰这么高兴了！忠良，我替由兰谢谢你。” “谢什么？我非常喜欢龙格，也希望由兰和龙格能开心就好。”忠良认真地回道。 “龙格今晚也特高兴。这孩子懂事，像你说的‘懂事的让人心疼’。小孩子太懂事其实就是自卑。现在，我发现龙格有时候也不听话了，也学会任性了，这才是一个孩子应有的一面。”肖玥感慨地说。 “小男孩儿哪有不淘气的。”忠良赞同地点头笑着。 “我听由兰说过，有一次你领龙格洗澡，龙格竟然叫你爸爸！由兰打电话跟我说这件事儿时，简直哭的一塌糊涂。龙格的身边没有爸爸，一直是由兰的一块心病，现在好了，龙格有爸爸了！”肖玥说的很动情，让忠良感受了她冷傲的背后，还有柔情似水和儿女情长的一面。 忠良心里也是一酸，说：“知道我为什么给龙格起名陈有家吗？就是希望龙格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体会到家的感觉。和姥姥姥爷在一起生活，和那些留守儿童有什么区别？”忠良也袒露心扉地说道。 肖玥点点头，望了忠良一眼，嘴角动了动却止住了话语。忠良看出肖玥有话说，便道：“你有话就说吧，没事儿。” “这件事儿到底怎么弄啊？你家里人会接受龙格吗？”肖玥担心地问，这也是这些天一直困扰肖玥的问题。 忠良认真的样子：“龙格就是我的儿子，我家人肯定会接受的。放心，我家人都是很有善心的人。”忠良又笑道：“到底怎么跟家里人说，我寻思好几天了，心里已有谱，到时随机应变。” 肖玥微笑地点点头，目光里充满着赞赏，她犹豫着，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忠良看在眼里，低头洗着碗，说道：“有话都说出来吧。” “这世上，由兰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场海难一下子失去了亲人，那段时间，她人都几乎崩溃了，我天天陪她在电话里聊天儿。后来，她遇到了那个男人，像父亲一样关心呵护她，结果……唉！自己造的孽，没有名分由兰也能接受，但龙格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没有父亲在他身边，这成为由兰始终的痛。那个男人出事儿后，由兰大哭了一场，又大病了一场，甚至因此还去看过心理医生。”肖玥平静地说着，但忠良能感觉到她在极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忠良停下来，擦了擦手，在餐桌边坐下，肖玥也坐了下来。 “女人走到了这一步……我觉得由兰的病，就是这么得的！”肖玥又心疼地说道。 忠良万分同情地点点头，担心道：“今天我听见由兰不时地咳嗽，你晚上再帮我留意下，听听她咳嗽的情况。” 肖玥听忠良说“帮我留意下”，便瞅了忠良一眼，又狡黠地一笑，说道：“由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遇到了你，让龙格有了归宿，也让她心可安放了。呵呵，是上天的安排，让你们俩相遇。” 忠良听出了肖玥的言外之意，脸一红，垂下眼睑，不如如何是好，缄默无语。 肖玥竟然也没了话儿，俩人彼此尴尬地坐着。 忠良仍然低着头，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忠良先打破了沉默。 肖玥抿着嘴唇，犹豫着，她有点儿难开口。末了，肖玥还是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她要试探一下忠良，问：“你遗憾吗？” 忠良吁了口气：“这也许就是我和由兰的命吧！” 肖玥听完忠良这句话，心里有了底数，说道：“那就珍惜由兰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吧，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也是好！”肖玥突地动情起来，眼圈有点红了。 忠良听懂了肖玥的话，点点头，神情黯然。肖玥的话，触碰到了他心里的痛点。 “你们俩是彼此欣赏爱慕对方。由兰在心里也很喜欢你，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忠良，你给龙格起名陈有家，可龙格并没有享受到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这是由兰目前最大的遗憾。你和由兰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也不用怕别人说闲话。”肖玥鼓起了勇气，又说：“能不能让由兰在你那住几天？哪怕就几天！让由兰没有遗憾地离开，龙格也能有个美好的记忆！”肖玥胀红了脸，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如释重负。 忠良怔了下，但很快回答道：“好的！” 忠良抬起头，看着肖玥，表情里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为难！ 忠良的爽快让肖玥有点意外，她像孩子般地惊喜兴奋道：“呀！这么痛快答应了？！”转而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又收紧脸。 “只要由兰愿意，我这块儿肯定没问题。”忠良又补充说道，一脸认真的样子。 “由兰……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提出来啊？还是你主动提能好些，我担心她过些日子病重了，想过去住几天都怕是不行了。”肖玥有些焦急道。 忠良脸色也凝重起来，样子也有些拘谨。 “这件事儿给你填了很多麻烦……岂止是麻烦，甚至让你受到了委曲……可能有人会对你的人品作出负面评价……你确实付出了很多东西！真的要谢谢你！”肖玥发自内心地说，断断续续的。 忠良摆摆手：“就别说‘谢’字了，为了龙格和由兰，我也不去在意那些东西了，问心无愧就好。”忠良转念又关心地问：“由大爷说由兰放弃治疗，是不是钱的原因？” “不是钱的原因，治病的钱由兰完全承担得起。由兰跟我说，左右都是一个结果，她更在意生命的质量和精神上的愉悦。”肖玥解释道。 忠良听肖玥这样说，心中的疑虑也释然了，便感慨道：“我看她脸上先前的抑郁之气没有了，说明心情好多了，由兰真的很坚强！” “那都是你的功劳，帮她解除了心中最大的顾虑和心病——龙格。看见你对龙格那么好，龙格也很喜欢你，我们看着也跟着高兴。”肖玥说着竟然又妩媚地笑了起来。看来，今晚肖玥的心境也是不错，很放的开，没有了矜持。 “嗯，我也很喜欢龙格，几天不见他都有点想了，呵呵。”忠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肖玥站起身，微笑着：“看你对龙格那样亲，说不是你儿子才没人信。更何况龙格长的那么像你，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肖玥说罢，一脸的慨叹。 忠良又苦涩地笑道：“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有意调皮地笑道：“那你们仨个儿就好好缘分吧！”说罢，肖玥转身笑嘻嘻地出了厨房。 忠良看着肖玥，略有所思。今晚，忠良看到了肖玥柔情的一面。 第51章 小姐弟相见 户外，灯火阑珊。起风了。 忠良边往肖玥车上放东西时，边嘱咐肖玥观察下由兰晚上的咳嗽情况，肖玥笑着点点头。 见肖玥和由兰走了，忠良低头看了下手表，时间还可以，他决定今晚去接女儿回家，让龙格和甜甜认识一下。 “龙格，爸爸以前和你说过的小姐姐，爸爸去接她和你一块玩好不好？”忠良问后排座上的龙格。 “好。”龙格坐起身子响亮的回答。 “那我们就到爷爷奶奶家去接她。”说着忠良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一会儿我过去接甜甜。” 忠良妈说：“好啊，吃饭时候甜甜还问呢，爸爸这个礼拜能不能接她回家。我说爸爸现在当律师了，忙。” “你让她收拾东西吧。”忠良心里感到有些愧疚，说。 “你别挂，甜甜要和你说话。”忠良妈说。 “爸爸，”话筒里传来甜甜的声音：“我和周嘉仁期中考试都考了两个一百分，林萍阿姨给我买了一大盒巧克力，还给周嘉仁买了。” 忠良笑起来，高兴道：“是吗？你们俩都挺优秀。” “爸爸你明天上班吗？”甜甜问。 “不上班了，你想干嘛？”忠良关心地问。 “你不说带我去植物乐园吗？”甜甜提醒说。 “嗯……行，明天我带你和小弟弟一块儿去玩。”忠良爽快地答应下来。 “啊？小弟弟？哪来的小弟弟？”甜甜好奇地问。 “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忠良卖起关子。 挂了电话，忠良妈问甜甜：“你刚才电话里说小弟弟，怎么回事儿？” 甜甜摇摇头，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不知道。爸爸就说明天带我和一个小弟弟一块儿去植物园玩。”甜甜高兴地坐在地板上开始穿袜子。 忠良妈警觉起来，转身轻声问忠良爸：“这越来越有点不对劲儿啊？” 忠良爸脸上笑着：“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你不是常挂在嘴边，凡事随缘，要学会随喜吗？”说完，又向忠良妈使了个眼色，又用下巴点了下转身收拾东西的甜甜，暗示忠良妈不要在甜甜跟前说这些。 忠良妈笑了笑，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忠良这都几年了，我都快急成心病了。”忠良妈有些无奈又宽心地笑着，转身去帮着甜甜收拾东西。 忠良把车停在了楼下，下车把龙格抱在怀里，对龙格说：“爷爷奶奶就是爸爸……”忠良又用手指指了自己胸前：“就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也有爸爸妈妈，明白吗？” 龙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儿。 “一会儿，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了，他们一定会喜欢龙格的。”说着忠良亲了龙格脸蛋一口。 来在父母家门前，忠良把龙格放下，累的气喘吁吁。忠良缓了口气儿，按响门铃。甜甜急跑着过去开门，忠良妈跟在后面。 门开了，果然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甜甜惊喜道：“嘻嘻，真的有小孩儿啊？！爸爸，你在哪弄的？” “这孩子，什么叫在哪弄的？”忠良妈笑道，又用责问和担心的口气问忠良：“你这是领谁的孩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不送回去？” 忠良又抱起龙格：“龙格，叫奶奶……还有后面的……叫爷爷。”忠良教龙格。 “奶奶……好……爷爷……好……”龙格奶声奶气地拉着音儿叫道。 忠良妈看着龙格的样子，缓了脸色笑起来：“哎呦……这小嘴儿甜的。快进来吧。”忠良爸也在后面开心地乐着。 忠良放下龙格，指了下甜甜：“龙格，叫姐姐。” “姐姐好。”龙格笑嘻嘻地看着甜甜，嫩嫩地叫着。 甜甜忙摆手说：“不用好，不用好，来，姐姐给你脱鞋。”说着甜甜帮着龙格脱鞋。 几个人进屋坐下，忠良把龙格抱在自己身边，甜甜也跟着坐过去，抚摸着龙格的小手。 “谁家孩子？”忠良妈还是忍不住，问忠良。 忠良笑道：“咱家孩子，我儿子，你们的孙子。”说着忠良转脸问龙格：“龙格，告诉爷爷奶奶，你叫我什么？” 龙格笑嘻嘻地答道：“爸爸。” 忠良妈挖了忠良一眼儿，起身道：“拿点水果给孩子吃。”说着到茶几上拿了一根香蕉递给龙格。龙格抬头看忠良，忠良示意：“没事儿，奶奶给的，可以拿。” 龙格接过香蕉，又笑嘻嘻的样子：“谢谢奶奶。” 忠良妈又笑道：“这孩子小嘴儿，可真甜。” “爸爸，他怎么叫你爸爸？嘻嘻。”甜甜好奇地问。 忠良笑道：“不行吗？今晚小弟弟就在咱家住。” 忠良妈假装生气又有意地试探道：“这么晚了，孩子不找爸妈吗？这孩子爹妈可也真放心！再说了，你喜欢儿子，自己赶紧点儿……整天不知着急的！” 忠良看了眼龙格，笑了笑，鼓励道：“没事儿，爸妈放心，是不龙格？” 龙格学着忠良的样子说道：“没事儿。” 众人笑起来。 忠良又故意问龙格：“告诉奶奶和爷爷，你大名叫什么？” “陈有家。”龙格又奶声奶气地答道。 忠良妈和忠良爸不由地互相望了下眼。忠良又说道：“咱家下辈儿不是犯‘有’字吗？他就是你们的孙子。” 忠良妈和忠良爸听了，一脸的惊色。 忠良故意看了看甜甜，又看了了父母，为难的样子说道：“今晚不方便，以后慢慢说吧。”忠良很快地堵住这个话题。 “行啊，以后慢慢说。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作主，我和你妈不干涉。”忠良爸一旁附和道。 忠良妈的脸上却一直挂着疑惑和惊色。末了，无奈地又端详着龙格，淡淡地说道：“这孩子长得可不丑，挺俊。” 忠良和父亲又闲聊了几句律所工作上的事，便带着龙格和甜甜走了。 忠良妈有些生气地质问忠良爸：“忠良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孩子怎么回事？竟然叫陈有家？！” 忠良爸笑了笑：“自有柳暗花明时。等着吧，忠良这是试探我们的反映啊。不过，他也算是陈家的孙子了。呵呵。” 忠良妈瞪了忠良爸一眼，又无奈地说道：“忠良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不提前跟父母打声招呼吗？就这么领着一个孩子来家了？他妈妈呢？到现在连是谁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陈有家的名字，到底怎么回事啊？” 其实，在忠良爸的心里，也觉得忠良这样隐瞒着不说有些不妥，但嘴上又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火上浇油吧。“捡了个孙子，也是好事。家里填丁多福嘛。” “那也不是亲生的。”忠良妈说着用埋怨的眼神看了忠良爸一眼。 “千万不要这么想，更不要说出口！甜甜在人家继母跟前也不是亲生的呢。来到咱家，就是咱家的孩子！”忠良爸郑重其事地说道。 忠良妈无奈地点点头，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的，忠良真是找了，也算是好事儿吧。你说的对，来到咱家，就是咱家的孩子，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得劲儿。有陈忠良这样的吗？让我们一直蒙在鼓里的？”忠良妈又生起气来。 “我看这架式，也瞒不到几天了，我们就等着吧。”忠良爸劝解道。 “这孩子父母，这就样让孩子改名了？难道这孩子没有父亲，妈妈同意改的？陈有家？”忠良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忠良爸。 “我说你别费脑筋了，累不累啊？忠良把孩子带回来，不就是马上要真相大白了吗？”忠良爸又劝道。 “还有脸说？就你养的好儿子！”忠良妈又抱怨道。说罢，给忠良爸留下根香蕉，起身把水果盘放到了冰箱里。 此刻，忠良已抱着龙格来到了楼下。 甜甜看着龙格，说：“爸爸，小孩儿给我抱抱呗。” 忠良笑起来：“好啊，来，让姐姐抱抱。” 甜甜接抱过龙格：“哎呦，挺沉的。” 龙格“哏哏”地乐起来。甜甜开心道：“这小孩儿，太好玩了。” “别小孩儿小孩的，叫龙格，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喜不喜欢这个小弟弟？”忠良问甜甜。 “喜欢，太好玩儿了。”甜甜吃力地抱着。 忠良笑道：“赶紧放下吧，让弟弟自己走。” 甜甜把龙格放下，拉着龙格的小手：“来，姐姐拉你。”龙格高兴地伸出小手儿，脸上美滋滋地跟着。 路上，龙格和甜甜坐在后排座上嬉闹说笑。甜甜和龙格亲密无间的样子，忠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回到家里，忠良本想给龙格冲洗个澡，见龙格和甜甜俩人玩的正在兴头上，就打消了念头儿。甜甜搬出了一大纸箱的玩具倒在地板上，和龙格玩着。 忠良拿出手机不时地拍下视频和照片。 第52章 喜怒无常 肖玥和由兰洗过澡，俩个人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由兰摘了假发，原来光秃的头颅已长出了密密的黑发茬儿。肖玥擦着头发上的水洗，笑着逗由兰：“干嘛你？今晚吃饭时怎么还吃醋了？” 由兰装作没听见，有意地笑说：“肖玥，你皮肤简直太白了，出水芙蓉呢。” “你是才知道我皮肤白吗？别打岔儿！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肖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由兰喝了一口果汁，一脸无辜的样子说：“听不懂你说什么。” 肖玥瞄了由兰一眼，又说：“那个林萍还不知道你和忠良的事儿……再说，林萍就是那样性格的人，直来直去风风火火的，遇到好男人当然不想错过了，更何况人家俩个人是高中同学，知根儿知底的。”肖玥说这些话时，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由兰的反应。 果然，由兰突地心情烦躁起来，脸色不悦道：“什么叫知根知底？他俩性格根本不合适！别看我没见过林萍这个女人，可从这个女人打电话那种语调，我就能猜出她是个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女人。忠良可是一个内秀、稳重、喜欢静的男人！”由兰一口气说道，一改她说话时的慢声细语。 肖玥看着由兰：“啧啧，一口一个‘这个女人’的？”说罢，肖玥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又说：“合不合适是他俩的事儿，兴许人俩过的还挺好的呢。” 由兰重重地放下果汁，看着肖玥，道：“那个女人肯定会欺负忠良的！” 肖玥又忍不住，笑着逗由兰：“要是陈忠良愿意被人家欺负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由兰紧绷着脸，眉毛挑起，拿起果汁又放下：“……我怕那个女人欺负龙格，行了吧？” 肖玥笑着凑过身子拢住由兰，故意说道：“林萍我了解她，刀子嘴豆腐心，我听说，她对自己的儿子和忠良的女儿，非常好的。如果他俩真的在一起，肯定会对龙格好的。” 由兰的脸色越发冷了，语气也冷冷地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龙格也不会喜欢她……龙格是个敏感甚至有些自卑的孩子，那个女人整天大声大气的说话，会吓着龙格的。”由兰说“会吓着龙格”时竟语音哽咽，眼里噙满了泪花。 肖玥一惊，慌道：“我的天，由兰？你至于嘛！我说开玩笑话你也听不出来吗？”肖玥歉意地解释着，又安慰由兰：“好了好了，不说那个林萍了，都是我不好。” 由兰摇摇头，极力平复下情绪，然后强装笑脸说：“没事儿呢，都让龙格把我搞的六神无主了。本来还高兴着呢，可一想到将来龙格的继母不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龙格在这个家庭里会不会受委曲受欺负，我就心里慌慌的堵着。”由兰说出了心里话。 肖玥安慰由兰说：“放心吧，有忠良呢！忠良肯定不会让龙格受委曲的。在忠良心里，龙格就是他的儿子，你看不出来吗？” 由兰脸色轻松起来：“那倒也是。今天买菜时，忠良遇到他一个最好的高中同学和妻子，把我介绍给他们了呢，说龙格是我和他的儿子，叫陈有家。”由兰有些羞涩又有些炫耀的样子。 肖玥惊喜道：“是吗？说说，当时你什么反应？”肖玥好奇地望着由兰。 由兰白了肖玥一眼，嗔怪道：“干嘛呢你？喜欢窥人隐私呢？” “心里是不是甜甜腻腻的？”肖玥又调皮地逗由兰。 “我只是笑盈盈陪在他身边，点了点头，我可没敢乱说话。”由兰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却难掩脸上的得意和喜色。 “笑盈盈？陪在他身边？哎哟，由兰，看你一脸小幸福的！”肖玥又开心地取笑由兰。 由兰嘴角忍着笑，任由肖玥取笑自己，又说：“你没看见那两口子惊愕的眼神儿……忠良肯定是经常在他们面前提起龙格了，他朋友说听‘龙格’这个名字半年多了，今天才算见到真身呢。”由兰脸上又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肖玥突收了笑脸，盯着由兰看，却不说话。由兰有些懵懂：“又想干嘛呢你？这样看人家！” 肖玥仍是不说话，仍瞅着由兰。由兰忍不住捶了她一下，又责怪道：“干嘛你？这样看人家！” “是不是觉得和陈忠良相见恨晚呀？”肖玥突然认真地问由兰。 由兰怔了一下，马上转了脸，幽幽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命吧，有缘无份。” “什么叫有缘无份？你们俩结婚证都领了！今天忠良也向朋友介绍你和龙格了，你感觉不到忠良的真心和意图吗？”肖玥认真起来：“由兰，搬到忠良那去住吧，别给自己和龙格留下遗憾！” 由兰垂下眼睑，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抬起脸看着肖玥，面色绝望地摇了摇头。肖玥又要说下去，被由兰用手势痛苦地止住。由兰眼圈红了！ 肖玥见由兰变了脸色，吓得不敢再多说，便随手打开了电视。 肖玥感到，这由兰越来越敏感甚至喜怒无常，让人琢磨不透了。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由兰又在翻看手机相册，看着自己和忠良、龙格在一起的照片，百看不厌的。 肖玥正心不在焉地瞅着电视，手机响了，是慈善总会王姐打来的。 “王姐，你好，好久没听见你说话了。”肖玥笑着和王姐打招呼。 “你好，肖玥。最近很忙吧？”王姐说道。 “没闲着的时候，我这不自己成立家律所吗？能更忙些。”肖玥又道。 “我听说了你自己成立律师所了。肖玥，你真能干！我看好你。”王姐笑道。 “谢谢王姐。有业务多支持我啊。”肖玥也笑起来。 “那当然了。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个事儿。我一个女同学，是区青联委员，还是劳模呢。婚姻出了点问题，想找个律师先咨询下，我就想到了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她过去找你？”王姐征询肖玥道。 “婚姻案件，我们所有专作婚姻案件刘律师，我和刘律师约下时间，然后你同学再到律所来面谈，你看行不，王姐？”肖玥客气道。 “没问题，谢谢你肖玥，你定好时间，我通知她。”王姐谢过肖玥。 “行，我一会儿发你微信里。王姐，你刚好打电话来。听你说过，你们有几个慈善义工群，规模挺大？”肖玥又问道。 “有啊，是那些义工自发成立的，我们就是给予指导。”王姐说。 “他们那个群主是不是有一个叫陈忠良的？”肖玥问道，看了由兰一眼。 由兰一听肖玥提起“陈忠良”，立即警觉起来，看着肖玥。肖玥忙摆了摆手，示意由兰别说话。肖玥打开了免提，便于由兰听的清楚。 “有啊，陈忠良是其中一个群的群主，他们那个群主要是关注留守儿童和孤儿童的。你问这个干嘛？”王姐有些好奇。 “哦，我们所准备来个新律师，叫陈忠良。我有个闺蜜说他是慈善义工群的群主，我就随口一问，没什么事儿。”肖玥忙解释道。 “对，陈忠良跟我说过，辞职下来干律师了，原来去你们所了！”听王姐语气，她挺高兴，又续道：“他跟我说干律师会忙，怕是没时间组织大伙搞走访和看望什么的了，就把**给了别人管理。这个人非常有爱心的，去年还被评为东阳区‘十大优秀义工’呢！” “是吗？真的不错。”肖玥说着，看了由兰一眼。由兰一直瞪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在静静地听着。 “虽然他不做群主了，但他表示会继续支持慈善事业和义工工作。肖玥，你得多支持支持他的善举。”王姐笑道。 “没问题啊，肯定支持。”肖玥笑着答应道。 肖玥和王姐又聊了几句闲话，便挂了电话。 “我说的不假吧？你刚才也听道了，龙格爸爸，非常有爱心的一个人！这可不是我说的。”此刻，由兰已是一脸的灿烂和愉悦，甚至有些得意的样子。 肖玥看着由兰，故意揶揄道：“一听有人表扬陈忠良，你脸都要开花了。” “本来呢，说明我看人很准的。我是在用心眼看人呢。”由兰仍高兴着。 “行了，别卖乖了。小脸儿变的可够快的，刚才还阴云沉沉的，一下子就阳光灿烂了。我非得让你折腾出精神病来不可！”肖玥嘴上怪着，脸上笑着。 “我哪有？”由兰委曲着。“再说，我哪有那个能耐，能把你折腾出精神病来。” “恋爱中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怒无常啊？”肖玥又逗趣道。 “你也曾恋爱过，你是不是喜怒无常过？”由兰反诘道。 肖玥被由兰噎住，又不甘心地取笑由兰道：“由兰，你应该当律师，和陈忠良做一对黄金搭档。” 由兰诡秘地样子笑了笑，“你们俩个好好搭档吧。”说着站起身：“我去休息去了，怪乏的。” “去偷偷看你的照片去吧，真是越看越爱看。”肖玥又故意打趣由兰。 “不道德，偷窥别人。”由兰怪着肖玥，向卧室走去，突然又转过身子：“还有，不准你再背后打听陈忠良！”说罢，由兰头也不回地去了卧室。 “干嘛？狗有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肖玥委曲地抱怨起来。 见由兰把卧室的门还关上了，肖玥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喜怒无常！” 第53章 其乐融融 肖玥敷面膜去了。由兰又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在用手机上网。 由兰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由兰在等忠良的消息，因为在律所分手时，忠良说要去父母那把女儿甜甜接回家，让女儿和龙格认识认识。 忠良带龙格到忠良父母家啥情况了？忠良的女儿甜甜喜不喜欢这个小弟弟呢？龙格会不会与他们感觉生分进而不喜欢忠良家人呢？ 由兰心事重重，她索性放下手机，拿起电视遥控器混乱地翻找电视节目。由兰的脸色又不悦起来。 手机微信终于响了！ 由兰赶紧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果然是忠良发来的，是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中龙格和甜甜坐在地板上玩玩具，甜甜在教龙格怎么玩；第二段视频是龙格和甜甜在地上爬追玩具，视频中能听到龙格在“哏哏”地乐着。末了，龙格坐直身子，气喘吁吁的样子。 由兰脸色瞬间舒展开来，会心地笑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下，欣慰地自言自语道：“哎呀，看你们玩的，多高兴呢。” 由兰又看了遍视频，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脸看了一眼肖玥的卧室房间，门虚掩着，便打开微信语音悄悄地说：“忠良，我怎么感觉龙格穿的有点多了呢？你看看他是不是出汗了？” 此刻，忠良也在等着由兰回复。听完由兰发来的语音，忠良忙起身走到龙格身边，这才发现龙格额头鼻头渗满了汗珠，甜甜也是。忠良又用手摸龙格的后背，已是汗水淋淋。忠良自责起来。 忠良赶紧转身出去，拿来毛巾为龙格擦汗，边擦边说：“甜甜，和弟弟歇歇，消消汗再玩。你们俩儿喝不喝水？” 甜甜坐直身子说：“喝水。” 龙格凑到甜甜身边，也学了一句：“喝水。” 忠良笑道：“你们俩儿到沙发上坐着去……甜甜，你自己把汗擦擦。”说着把手巾递给甜甜。甜甜接过胡乱地擦了两下，把手巾又递给忠良，然后牵住龙格的手：“走，看动画片去。” 忠良端了两只装着半杯水的水杯，递给甜甜和龙格。甜甜一口气儿喝下，龙格瞅了一眼甜甜，也学着甜甜的样子一口气儿喝下，然后还吧了吧嘴儿。 忠良忍住笑，又摸摸龙格，汗儿消了。忠良把龙格外面的绒衣脱下，又怕他闪着着凉，便又给他穿上马甲儿。 忠良草草地用语音回复由兰微信：“我知道了，我给龙格外面绒衣脱了，把马夹给他穿上了。” 忠良转身又问：“吃什么水果？你俩儿。” 甜甜答：“吃苹果。” 龙格跟着答：“吃苹果。” 甜甜笑问：“爸爸，他怎么老跟我学？嘻嘻。” 龙格听了，自己很开心的样子“哏哏”地乐起来，忠良和甜甜也跟着笑了。忠良问龙格：“龙格，喜不喜欢小姐姐？” 龙格脆脆地回答：“喜欢！” 甜甜转过脸，对龙格说：“来，上姐姐边儿坐。” 龙格听话地凑了过去，一脸笑嘻嘻。忠良看着龙格的样子，心里自是很高兴。 忠良端来了苹果，是切成一片片的。“甜甜，这是龙格姥姥家那边的苹果，你在奶奶家吃的就是这个苹果，好不好吃？” 甜甜说：“好吃。” 龙格竟然又跟着学了一句：“好吃。” 甜甜笑起来：“爸爸，你看，他又学我了。” 忠良挑了一片没有核的苹果片递给龙格，说道：“那是龙格喜欢你才学你，龙格身边没有小孩儿陪他玩儿，以后龙格会常住在咱家，你多陪他玩儿，好不好？”忠良有些心酸起来。 甜甜爽快地答应：“好啊。爸爸，他能住在爷爷奶奶家吗？我天天能陪他玩。” “行。”忠良点头答应。 “爸爸，他哪天能去？”甜甜又追问。 “看看情况吧。不过，你每个周五晚上就可以回咱家和他玩。”忠良又说。 “他就一直住在咱家吗？爸爸，他爸爸妈妈呢？会不会不让住在咱家呀？”甜甜又好奇担心地问。 忠良望了龙格一眼，见龙格眼神儿有些怯怯而又求助的样子看自己，忠良是最受不了龙格这种眼神了！心不由地一疼。 忠良蹲下身，拉住甜甜和龙格的手，神情郑重又动情地对甜甜说：“甜甜，龙格是爸爸的儿子，也是你的弟弟，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有些事儿，你还小，不要问太多了。告诉爸爸，你喜不喜欢小弟弟？” 甜甜看了龙格一眼：“嘻嘻，喜欢。” “喜欢就好，再不要叫弟弟‘他他’的了，要叫龙格或弟弟。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忠良又望了龙格一眼，认真地说：“你看，龙格多喜欢你。” “嗯！”甜甜笑嘻嘻地点点头。 “我打水给你们俩儿洗洗脚，然后再少看会儿电视就去睡觉。明早，早点起来，我带你们俩儿去植物园。”忠良说。 “好呀好呀！”甜甜乐着拍手，龙格不知所以地跟着拍着。甜甜又问：“爸爸，弟弟今晚能跟我一块儿睡吗？” 忠良笑着问龙格：“龙格，今晚和姐姐一块睡，好不好？” 龙格高兴地说：“好。” 甜甜见龙格手中的苹果片吃没了，便学着忠良的样子挑了一片没有核的果片，嘴上说着“给你这个”递给龙格。龙格接过却把苹果片递到甜甜嘴边，甜甜咬了一小口儿，说：“谢谢。” 龙格有点儿羞涩，笑着回道：“不用谢。” 说着俩个人又“嘻嘻”“哏哏”的乐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正在偷拍的忠良拍到，忠良如获至宝。 第54章 心有灵犀 肖玥脸上敷着面膜出来，见由兰面露喜色，便没理由兰，静静地坐在由兰旁边，也不说话。由兰主动搭讪到：“给你看个视频呀？”说着打开手机。 肖玥漫不经心：“啥视频？” 由兰想把手机递给肖玥，半空儿却又收回来，说：“发你手机里看吧。” 由兰把忠良先前发来的视频发到肖玥微信里，然后又帮着肖玥把手机拿给她。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干嘛这么殷勤？还神神秘秘的。”肖玥接过手机，打开微信和视频，原来是龙格和一个小女孩儿在玩玩具，龙格“哏哏”乐着。 “忠良女儿？”肖玥明知故问。 由兰“咳”了一下，答道。“那还能有谁呢？” 肖玥白了由兰一眼，戏谑道：“怪不得你小脸儿又高兴了！”肖玥又点了下视频，道：“龙格玩的多开心啊。” “他俩儿就是天生的姐弟。”由兰美美的懒懒的样子回道。 “你和忠良就是天生的夫妻。”肖玥顺着由兰的话说道。 由兰却装作没听见，自顾看着自己的手机。由兰对自己刚才的话没反应，这让肖玥有些意外。 肖玥扫了由兰一眼，见由兰还是满脸的喜色，便又取笑由兰问：“我说你俩是天生的夫妻，这次你怎么不恼了？” “随你怎么说了，我全当没听见。哎呀，看龙格那高兴劲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嘛恼啊？”由兰头也不抬头，又开始放视频。 肖玥无奈地瞅了由兰一眼：“哎，这遭你放心了吧？小脸儿又不拉拉了？” 由兰垂着眼睑，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生气。” 忠良又发来了视频，由兰立即打开，原来是龙格在喂甜甜苹果片，听见甜甜和龙格说“谢谢”“不用谢谢”。 由兰喜的坐起身子，有些激动地挨近肖玥，又把视频放给肖玥看。 肖玥看过，笑起来：“你别说，忠良女儿挺乖巧可爱的。” “龙格也懂事可爱啊。”由兰强调地补充道。 由兰在手机上打字，肖玥说：“别装了，干脆就语音吧，刚才我都听见你和忠良语音了。还怕人啊？”肖玥又打趣由兰道。 由兰白了肖玥一眼：“才不呢。” 肖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自顾看自己的微信圈儿去了。 “你女儿挺乖巧可爱哟。”由兰发微信给忠良。 忠良马上回到：“龙格也懂事可爱啊。” 由兰忍俊不禁地“呵呵”地笑出声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肖玥转了脸责问。 “忠良说的，和我说的一字不差，你看呢。咳。”由兰把手机微信给肖玥看。 肖玥看过，又异样地瞅瞅由兰，慢慢地说道：“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和忠良心有灵犀啊？你俩是天生的一对儿啊？” 由兰有些没好气儿说道：“又来了，反正我不生气，随便你怎么说。” 由兰把手机夺过来，刚打了几个字要回复，忠良又发来了信息：“由兰，我们都是法律意义的夫妻了。如果你愿意，过来一起住吧？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胡来的！你和我，龙格和甜甜，多温馨的一家人啊。哪怕几天或一天也行，让龙格体会一下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感觉，你说呢，由兰？” 由兰读罢，呆呆地怔在那儿，捂住嘴，看着肖玥，脸慢慢地晕红起来，转而又现出紧张无措的神色。由兰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 肖玥发现了由兰脸色和神态的异样，也吓了一跳，坐直身子急急地问：“怎么了由兰？” 由兰握手机的手开始有些抖，没言语。肖玥从由兰手里拽出手机，打开，微信对话界面里是忠良发来的信息。 肖玥快速地读过，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我以为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不就是忠良让你过去住吗？由兰，你不至于吧？”肖且说罢，有意探过脸来瞅着由兰。 由兰彻底红了脸色，皱着细眉，不见先前喜笑颜开的模样，嘴唇紧闭，缄默无语。但，肖玥能看出由兰的脑子在飞速地想问题。肖玥在静静地等待由兰的决定。 由兰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柳叶弯眉也舒展开来，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冲着肖玥尴尬地笑了笑，又瞅了肖玥一眼，没说话。 肖玥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意思啊，这是？小脸儿忽阴忽情的！” 由兰翻了肖玥一眼，然后慢调细语地回道：“别以为猜不出来，有人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肖玥听出由兰的话分明是在责怪自己，于是辩解道：“我也是为龙格好啊，别狗咬吕洞宾了。” “一猜就是你的馊主意！我和忠良的事儿呢，你就少管。”由兰说着站起身：“我累了，休息去了。” “一到关键时候，你就要休息去。”肖玥无奈着，又不甘心地责备由兰道：“你这什么态度啊？忠良还等你回信呢？” “你不能回呀？！你们俩儿随便商量好了。”由兰用调侃的语气回道，转身向卧室走去。 “你的手机。”肖玥提醒由兰。 由兰回头狡黠地一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呢。要不，你接着和忠良聊吧，咳。” 肖玥气的向由兰的背影挥起小拳头，挤眉弄眼，又咬牙切齿。 此刻，甜甜和龙格躺正在床上疯个没完没了，忠良无奈，只好坐在床边看着他俩。 “谁也不准说话，都把眼睛闭上。”忠良说道，又把床头灯关了。 忠良一直看着，直到甜甜和龙格俩个都沉沉地睡去。 忠良一直等由兰的回复，却一直没有微信的回声。忠良猜测不出由兰为什么不回复。 忠良感到自己的留言和提议有些唐突，心里便有些后悔和怅然。 忠良打开灯，拍了几张龙格和甜甜的睡相和睡姿，几经犹豫，还是发给了由兰。 由兰仍没有回复，看来由兰今晚是不会回复自己了。由兰生气了吗？忠良想到这儿，心情烦躁起来，便没了睡意。 忠良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无聊和失落。忠良索性把轨道玩具车箱子打开，照着说明书开始组装起来。 肖玥刚要进卧室睡觉，听见由兰的手机微信声响，驻下足，回头望了一会儿手机，微信声音又响。肖玥矛盾了一会儿，又转身回来拿起由兰的手机，忐忑地打开，界面还是忠良、龙格和由兰三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手机设有密码，肖玥无法打开微信。 肖玥拿起手机来到由兰的卧室，由兰已经睡着，借着床头灯幽暗的光亮，肖玥看见由兰眼角有一大颗饱满的泪珠。 “咳咳”，由兰又咳起来，那大大的泪珠滑落到枕头上。 肖玥看着由兰，眼睛里慢慢盈满泪水。 …… 翌日。 植物园里，龙格和甜甜玩的挺嗨，开心地喊着叫着，开心地笑着闹着。忠良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姐弟俩玩儿，心情怏怏。 龙格看起来特别喜欢甜甜，甜甜跑到哪他就跟到哪儿去，甜甜告诉他做什么他就干什么。 忠良用手机抓拍了好多照片，选了些发给由兰，但由兰仍是一直不回微信。这让忠良很是困惑，心情又慢慢地焦躁起来。 手机在忠良手心里翻转着。终于忍不住，忠良拨通了肖玥的电话。 肖玥正在律所里忙着，见忠良来电话，她赶紧接听：“喂，忠良。” “肖玥，你在律所还是在家里？”忠良直呼肖玥的名字。肖玥曾告诉忠良，私下里，就不要叫她主任了。 “我在律所？有事情？”肖玥问。 “哦……没事儿。我想问问昨晚由兰什么情况，咳的重吗？”忠良关心地问。 肖玥偷偷地笑了笑，回道：“还可以，中间间隔挺长时间能‘咳’一声，就和昨晚上吃饭时差不多。”说到这儿，肖玥顿了一下，又单刀直入地问忠良。：“你不会是特意问这事儿吧？” 忠良见躲不过，只好说道：“我昨晚和今儿上午，给由兰发微信，一直没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肖玥点头笑着：“没什么事儿，早上我走时，好好的，在看书呢。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由兰？” “我也没什么事儿……怕打扰她休息。没事儿就好。”忠良不好意思地说道。 肖玥又有意笑着：“你给她发什么了？该不会是惹由兰生气了吧？” 忠良赶紧辩白道：“没有没有。就是发些龙格和甜甜在一起的玩儿的视频和照片。” “那由兰干嘛不理你呀？”肖玥又笑问。 “我也不知道。”忠良委曲道。 “再没别的事儿了？”肖玥别有意味地又问。 “没了。”忠良尴尬道。 “先挂了吧，我问下由兰，看她在家干嘛？”肖玥说着挂了电话。 肖玥打开微信，转而干脆直接拨通了由兰的电话：“宝贝儿，你在家干嘛呢？” “没干嘛，闲着呢，躺在床上晒太阳。”由兰慵懒的样子回道。 “那你干嘛一直不回忠良微信？”肖玥又问。 “肖大律师，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回复别人的微信呢？”由兰拉长了语音回道。 肖玥被气乐了，便道：“忠良是‘别人’吗？就看在他是龙格爸爸的份上，你总得回复一下吧？讲点礼貌哈！” “那我还得咨询下，你发微信打扰我休息，算不算不礼貌呢？”由兰仍是慢声细语地反驳肖玥。 肖玥知道，要是由兰贫起嘴来，可够自己受的。 肖玥寻思了一下，又回道：“他可开车呢！满脑子心思，可不安全。”肖玥使出了坏招儿。 果然奏效了。由兰回道：“呸呸呸！就不能说点儿吉利话，不理你了！” 肖玥扑哧地笑了：“那你赶快理忠良吧，人家可是一直担心着你……”没等肖玥说完，由兰已挂了电话。 由兰赶紧打开忠良的微信，犹豫了一下，发语音道：“甜甜和龙格俩儿玩的好开心啊！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我没事呢！” 忠良听微信响了，赶紧打开，原来是由兰发来语音。忠良听过，脸上露出灿烂地笑容。 忠良又听了一遍由兰的语音，轻柔舒缓，那“呢”字尾音是那样的好听，别有韵味。忠良细细品着由兰的话，心里感到一种甜甜的温暖。 忠良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好。思量了半天，只好回道“嗯，我知道了，放心。” 第55章 一起回来吃饭 由兰这次来肖玥这儿住之前，肖玥提出，龙格要是能在忠良那住下，由兰就在肖玥这儿住下，可由兰并不同意，非坚持说要回大爷大妈家去。 谁知，昨晚上，由兰突然又改了主意，主动提出要在肖玥这儿住下来。尽管肖玥搞不懂由兰的心思，但由兰能住下来了，肖玥心里自是高兴。 今天是周一，忠良要上班了。 昨晚，由兰让忠良早上把龙格送到肖玥这儿来。但由兰并没有告诉忠良，她要在肖玥这儿住下。 门铃响了，肖玥透过门镜见是忠良，便开了门。龙格笑嘻嘻站在门口，扯着忠良的手。 龙格看见了由兰，便喊“妈妈”“妈妈”。 由兰和忠良互相点头儿笑了笑。 “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坐吧。”肖玥笑着对忠良客气道。 由兰一旁也笑着说：“忠良，别那么拘谨，肖玥这儿也不是外人家。赶紧进屋儿坐呢。” 忠良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室内精装修，家具布置错落有致，挂饰摆件独具匠心，且处处透出房主是女人的气息。 龙格依偎在由兰身上。由兰笑问：“在爸爸家好不好？和小姐姐玩的开心吗？”龙格听了，不住地直点头。 “龙格，两天没见妈妈了，想不想？”肖玥逗问龙格。 龙格甜甜地答道：“想。” 由兰笑道：“瞧你和小姐姐一起开心的样子吧！才不会想妈妈呢。” 龙格听了，竟然“哏哏”地乐起来了，身子躺在由兰身上。 “忠良，幼儿园的事问了吗？”由兰低头看着龙格，问道。 “啊，我问了。我同学妻子王雅茹说随时都可以送去，正好她现在改带小班儿了，可以把龙格送到她班上。”忠良说。 “要不，等来年开了春儿再送吧。”由兰又说。 忠良有些不解，昨晚由兰还催问龙格上幼儿园的事。 “是啊。过几天就元旦了，过了元旦就奔春节了。让龙格在家猫个冬吧。”肖玥边收拾东西边建议说。 “咳，要不这样吧，晚上龙格在忠良那住，白天送到这儿来，我看着他。”由兰仍低头头，平静地说道。 肖玥和忠良交换下眼色，肖玥示意忠良赶紧应诺下来。 忠良便笑说：“行啊，我早上把龙格送过来，晚上再接回去，全当这里是幼儿园了。” 由兰这才抬起头，冲着忠良微笑着：“辛苦你了。” 没等忠良说话，肖玥一旁笑道：“辛苦啥呀？谁让龙格叫他爸爸了。对不对龙格？”肖玥说着坐下来逗弄龙格，龙格“哏哏”地乐着。 由兰又是微微一笑，柔了声音说道：“忠良，你今天去拿药时，把龙格那箱子画册书挑些拿过来，有时间我教教他识字、学英语什么的。” 忠良点点头：“好的。” “还有，把那件红色羊绒风衣也拿过来，我要送给肖玥。”由兰又说。 肖玥听了，与忠良又交换了眼色，笑问：“送给我了？你很喜欢那件衣服的，真的舍得吗？” “肖玥，你穿在身上肯定很好看呢。”由兰认真的样子。 肖玥又说：“先放在我这儿吧，来年开春了，你再穿。”肖玥说着看了眼忠良，忠良坐在那里神色有些黯伤。 由兰笑了笑，没接话茬，又低头转了话题说：“忠良，你每天晚上来接龙格时，就一块儿在这儿吃口吧，我来做。” 忠良忙摆手道：“不用，我带龙格回去吃。” 肖玥又向忠良使眼色，忙说：“就在这儿吃吧，要不由兰会扫兴的。你没吃过由兰做的饭菜，尝尝，挺好吃的。”肖玥故作轻松地说着。 “就在这儿吃口吧，一个人回家还得做。”由兰话语轻柔，却是不容分辩的口吻。 忠良没得选择，只好答应下来。 肖玥和忠良要上班去了，由兰拉着龙格的手送到门口。“跟爸爸和小姨说再见。” 龙格笑嘻嘻地说：“爸爸，小姨，再见。” “说，晚上等你们俩儿一起回来吃饭。”由兰又教龙格。 “晚上等你们俩儿……你们俩……一起回来吃饭。”龙格跟着学道。忠良和肖玥笑着答应着。 忠良和肖玥走了，由兰回身拉着龙格来到窗前。 忠良和肖玥走出了楼道口，俩个人便说着话便走到肖玥的车位前，又站下来，说着什么。 由兰人两人的神色和表情，只是忠良和肖玥在谈论自己。 由兰挺吃力地抱起龙格，她现在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无力了。龙格也看见了忠良和肖玥，龙格指了指：“爸爸，小姨。” 由兰望了龙格一眼，努力笑着：“告诉妈妈，要是小姨和爸爸住在一起了，你喜不喜欢？” “喜欢。”龙格不知所以地答道。 由兰忍住眼泪：“妈妈会想办法的，妈妈一定会帮你！” 第56章 开早会 肖玥和忠良前后脚来到律所，刘倩他们几个都到齐了。昨晚上肖玥已在微信群里发了信息，今早要开个早会。 肖玥和忠良并没有上楼上去。肖玥对前台唐雪说：“上去把他们三个叫下来吧，就在楼下开个早会。” 人员到齐了，肖玥开门见山道：“一会儿功夫就完事儿，大家都站着吧。昨晚上群里发的微信创刊词都看了吗？” 大伙儿点头或应诺。 刘倩倩笑着说：“忠良哥太有才了，写的太好了！” 她们几个也跟着附和，搞的忠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摆手。 肖玥笑道：“陈主任写的确实不错。这种东西，我们几个绑在一起也写不出来。我把创刊词发给我在报社的一个同学看了，他还以为我是求人写的呢，我说是我们家律师写的，他很吃惊。”肖玥得意地笑着。 “报社的同学给了一些建议，与陈主任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觉得挺好。现在，已经是自媒体时代，我们要把公众号作为律所文化建设的名片和对外宣传的窗口，用心来经营。下面就让陈主任给大伙介绍下微信公众号的一些初步设想。”肖玥又说。 忠良说道：“公众号如果仅定位在专业性上，难以吸引到足够的粉丝，毕竟法律人是个小众群体。律所公众号主要设这样三个版块，社会热点事件或案件的解读、点评或分析，律师办案手记或典型案例，律师执业感悟或人生感悟，注重原创，其他的根据需要随时增设。首期除了创刊词，还要配发律所的内外装修装潢图片和律师、内勤人员的工作照，照片我来照，各位配合下就行。”忠良一口气说完。 “从我做起，我们几个律师都动笔写写。刘倩和婷婷的文笔都是不错的，这也是我当初欣赏、看好她俩的地方。曲媛媛和唐雪，也算是文学青年，也可以写写小品文什么的，我看你们俩的简历里都有喜好文学、读书和旅行。”肖玥又说。 几个人都点点头，也挺兴奋。 肖玥又补充道：“我自己呢，就喜欢文学和创作，读大学和研究生时，就常发表点心灵鸡汤类的小品文，后来做律师就没时间写了。我觉得一个好的律师必须有一个好的文笔，所以，我选助理时，就特意在意文笔的好坏。我在庭上听律师的辩护词或代理词时，语言精炼又不失生动，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这样的辩护词才会打动我，我相信也会打动法官。在庭审中，我就发现刘倩和婷婷的文笔很好，我就主动找到他们两个。” 刘倩和婷婷听了，都笑了起来。 肖玥又说：“记得我那天请她俩吃饭，她俩都奇怪我为什么会看好她俩。我说，我就看好了你们俩的文笔，事实证明，她俩确实很优秀，将来肯定会成为大律师。”说到这儿，肖玥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当初找前台和出纳，朋友和亲戚当中有推荐人选的，但我要招聘。曲媛媛和唐雪的简历别具一格，语言清新，文笔优美，字里行间充满了自信和这对这份工作的渴望，我一眼就看中了她俩。后来呢，陈主任又来了，陈主任的文笔那更是没得说了。世间的事儿，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吧，让我们这些喜欢文字的人聚了一起。我相信我们这个团队一定会把这个公众号办好，有没有信心？”肖玥提高嗓音问道。 “有！”众人齐声笑答，随后又都兴奋地拍起巴掌。 “包括我在内，每人一个月不能少于两篇原创作品，多多益善，忠良来做主编。”肖玥下了任务。众人应诺。 “忠良，你还有什么补充吗？”肖玥问忠良。忠良摇摇头。 “散会，各忙各的去吧。”肖玥宣布道。 宫婷婷对肖玥说：“主任，我上午要到城南区交通队去，得倒两遍车呢，刘总的那个案子，我只能下午办理上诉了。” 肖玥点点头，转身上楼时突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忠良说：“忠良，你一会儿不是去由家庄给由兰拿药吗？刚好和婷婷顺路，你把她捎去再捎回来吧。” “行，我还没去过城南区交通队呢。”忠良说。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又说：“你跟着宫律师去，了解下到交通队如何调阅卷。”忠良和宫婷婷都会意地点点头。 第57章 第五十九 潜规则 忠良和婷婷刚走进交通队院里，迎面一个又高又胖背包男子走过来，看见婷婷，摆手，一脸地堆笑：“哈罗，美女。” 宫婷婷瞅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径直走过去。忠良感到奇怪。 来到大厅，婷婷拿出交通事故认定书，告诉一旁的忠良：“看看这个事故是哪两个警官处理的，然后看展示牌在哪个房间办公，过去找他们。”忠良点头记住。 忠良跟着宫婷婷来到208房间，敲门进去，一个矮胖的中年警官坐在里面，正低头看电脑。 “葛警官吗？”宫婷婷问。 警官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脸，问：“什么事儿？” “我是律师，过来调阅卷。”宫婷婷说。 “哪个案子？”警官仍然看着电脑。 “毛晓宇。”宫婷婷回答。 警官转过脸，望了宫婷婷一眼：“这个案子怎么到了你手上？” “我是律师，案子到我手上不正常吗？总不能所有的案子都到冯东手里吧？！”宫婷婷淡淡地笑着回答。忠良听出宫婷婷的语气里有些揶揄的味道。 “呵呵，冯东是谁？”警官又看了宫婷婷一眼。 “葛警官，你桌子里的名片不是冯东的吗？”宫婷婷又淡淡地笑着，随手指了下葛警官的肚子前开着的办公桌抽屉。 葛警官听了，赶紧用肚子把开了着的抽屉推上：“哈哈，小姑娘眼挺尖啊？” 宫婷婷又笑笑，没再言语。 “把手续给我吧。”葛警官站起身。 宫婷婷递过手续，葛警官看了一眼：“云帆律师事务所，没听说过。” 宫婷婷说：“才成立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葛警官到卷宗堆里找出一本卷宗：“你都要复印什么？” “我看下笔录再说。”宫婷婷接过卷宗。 宫婷婷低下头，快速地翻看着卷宗。 “复印车辆行驶证、驾驶证、保险单，还有这两页笔录。”宫婷婷看完卷宗后说。 “笔录不让复印。”葛警官回道。 “为什么？律师是依法调阅卷宗。这两页笔录涉及到对方车辆实际所有人和使用人之间的关系，没有理由不让复印笔录啊。”宫婷婷坚持道。 葛警官笑笑：“这样吧，你可以用手机拍照下或摘抄下，我们队里内部有规定。” “你们队里的内部规定能对抗国家制定的法律吗？再说了，我经常开庭看见马冯东律师手里有你们队作的卷宗笔录，而且他还经常吹牛说，和交通队的警官都是哥们儿，调阅卷宗根本就不用律所介绍信。”宫婷婷不冷不热地说道。 葛警官看了眼宫婷婷，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忠良。然后，警官有些无奈又不情愿地说道。“真不愧是律师，这小嘴儿巴巴的。行了，我给你个面子吧，我陪你去复印。” “那谢谢葛警官了。”宫婷婷微笑着谢过。 “他是谁？”葛警官看了忠良一眼，问宫婷婷。 忠良刚要回答，宫婷婷抢话说道：“我们同一律所的律师，我们一块儿出来办个案子。” “你有点印象，他没见过。”葛警官又看了忠良一眼。 “人家可是大律师，专做行政诉讼，就是‘民告官’告政府的，不做我这种小案子。”宫婷婷很认真的样子说。 葛警官又重新打量了忠良一眼，拿起卷宗，走出办公室。 …… 路上，忠良忍不住问宫婷婷：“宫律师，那个冯东律师怎么回事儿？” 宫婷婷不屑地撇了撇嘴：“律师当中的‘臭肉’”。 “‘臭肉’？”忠良没想到宫婷婷会这样评价一名律师。 宫婷婷又平静地说道：“他是专门做交通事故案子的，主要靠交警们介绍案源。他和这个区的交警很熟悉，很多交警抽屉里都有他的名片。交警给他介绍案子，他就给交警案源介绍费。” 忠良听了，自是一惊。尽管他听同学周兴权说过律师需要靠别人介绍案源，但听宫婷婷把这种事儿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让忠良感到有些意外。 “怪不得那个警官问你案子怎么了你手里？”忠良笑着说道。 “这个事故，双方事故，对方两人受伤，我当事人这方只是车损，是豪车，车损10多万元。事故刚发生，这个葛警官就让我当事人拿着名片找冯东，冯东让他给警官2000元，说这样才能保证他事故次要责任。”宫婷婷说着。 宫婷婷又道：“当事人就没听冯东的，没给警官钱。后来事故认定书下来，结果当事人是次要责任，根本不用给警官送钱。我当事人就认为冯东是在忽悠他钱，就不用他代理这个案子了。”宫婷婷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这个案子当事人怎么找你了？”忠良也好奇起来。 “当事人到律所咨询，那天刚好我值班，让我帮他分析在事故中的责任，我说应该他是次要责任，对方车辆应该是主要责任。当事人又问我用不用给警官送点钱，我说按法按理说不用，我说我从来不鼓励当事人搞歪门邪道。后来当事人就拿出了事故责任认定书……”宫婷婷说道这儿，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得意。 忠良静静地听着下文，宫婷婷又继续道：“这个案子本来要交给刘倩做的，可当事人非要我做，要是安排别人做不行，我就跟主任汇报了，主任说那你做吧，要尊重当事人意愿。”宫婷婷说到这儿，脸上又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 “看来，也有人不认马冯东那一套。”忠良感慨道。 “冯东以为他整天搞勾兑，别人就会跟着他搞勾兑。现在的人很多都是懂法的，法律意识都很强，不会轻易听忽悠。”宫婷婷又说。 忠良点点头。 宫婷婷顿了下，又说：“冯东老可恨了。他简直把律师这个职业糟蹋完了，有个别法官和他沆瀣一气。他做的交通事故案子，精神损害赔偿金都挺高。比如别人做的案子精神损害赔偿金最多能判8000元，他的案子就能判12000元，多出的4000元，给法官2000元。而且只要车有保险，就判在保险公司身上，上诉也没用，倒霉的都是保险公司，呵呵。”宫婷婷说完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苦笑了笑。 忠良听到这儿，又是一惊。 “看你今天的厉害劲儿，那个警官也是怕你了。”忠良转而又笑着说。 “本来嘛，凭什么不能复印？！冯东到他们这个大队随便复印，连律所介绍信都不用。”宫婷婷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做律师就要敢于较真，自己的权益都维护不了，还怎么维护当事人利益。”宫婷婷又说道，她是有意说给忠良听。 忠良赞同地点点头，感到身边这个身材廋弱、面色时常冷淡的小女子不可小觑。“要是刘倩来了，也会像你这样吗？”忠良又好奇笑着问道。 “那我不知道。”宫婷婷也笑起来，又说：“不过，刘倩主要业务就是交通事故，经常来调阅卷宗，她肯定有她的办法。当事人往往要的是结果，不在意你过程。律师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帮人办事儿，只要你能把事儿办成就行。但我们要心中有数，不要突破底线。不要为了挣点儿，砸了自己的饭碗。” 忠良明白宫婷婷的意思，感谢地点点头：“要的是结果，不在意过程。”忠良重复一句宫婷婷的话。 宫婷婷：“律师这行水深啊，潜规则很多。等你做了段时间，慢慢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肖主任常说一句话：‘不能光低头挣钱，还要抬头看路，小心脚下有坑！”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读。谢谢！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忠良由衷地说道。 “不用了，还是回律所吃吧。饭店里做的没你做的好吃。”宫婷婷竟然露出孩子般的说。“真的！她们也几个也都这么说。”宫婷婷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那也行，我们早点回去。”忠良说着，脚下用力，车速顺势提了起来。 第58章 强奸案 忠良从看守所回来，美容院的张姐已和肖玥等在了律所。 “他在里面怎么样啊？”张姐见忠良坐下，忙问。 “说是照顾的挺好的。我看精神状态也挺好的”忠良笑道。 张姐听了，嘴角冷淡地笑了一下，说道：“钱都花到了，管教该打点的也打点了，照顾的能不好吗？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进那种地方。” “说下案子的情况吧。”肖玥直接切入正题。 忠良点头，便拿出律师会见笔录说道：“因为现在无法看到受害人和其他证人证言，只能从刘树生的供述中知道大致案情。据刘树生讲，当天晚上他和几个朋友在ktv唱歌，都找几了个陪侍小姐。 他们当晚喝了不少酒，受害人也喝了不少酒。中间呢，受害人扶刘树生去卫生间，两人在卫生间里发生了性关系。刘树生说受害人没有反抗或者不愿意，事后还给了受害人400元钱小费。 完事儿后，受害人在卫生间里待了挺长时间才出来。然后受害人又跟大伙一起喝酒、唱歌。据刘树生讲，这时候能看出受害人情绪上有些波动，再没唱歌，但也没说什么，一直到刘树生他们走了也没有报案。”忠良简要地介绍了下案情。 “肖玥，这能算是强奸吗？对方还收了钱？”张姐对此有疑，问肖玥。 “关键看当时是不是违背受害人意志。刘树生肯定是不想承认强奸，所以，他的口供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受害人第二天上午才报的案，但公安机关却是第二天下午找的刘树生，做完笔录后就采取了强制措施。这说明，侦办人员已经到ktv那里取得了相关证人的证言，否则，公安机关也不会随便把人抓进去。”肖玥分析道。 “整个过程发生在卫生间里，就是一对一，当时到底是受害人自愿或者是默许还是违背她的意志，确实很难说清楚的。”忠良也分析道。 “刘树生的笔录他都看过了吗？”肖玥问忠良。 “刘树生说，办案人员诱导他甚至逼迫他承认受害人有反抗和不愿意的意思，但他始终坚持受害人是自愿的，而且还说收了400钱小费。”忠良说道。 “刘树生我了解他，嘴硬，和公安机关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都有经验了。”张姐有些自嘲道。 “等案子到了检查院，阅卷吧，看看受害人陈述和其他证人证言，才能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肖玥又说道。 “刘树生说假话，不承认，有可能。但这件事儿，我觉得不太可能。刘树生经常到那种地方去，找小姐都是家常便饭，还得过病，他犯得上去强奸吗？那种地方挣那碗饭的女人不有的是吗？”张姐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 “张姐，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强奸罪，就以当时是不是违背了妇女意志为准，即便受害人是吃那碗饭的小姐，也不行！”肖玥又强调道。 张姐有些泄气了，无奈道：“现在怎么办呀？肖玥。春节前能有结果吗？我儿子和对象今年要回我这儿来过年，刘树生不在家，怎么解释啊？”张姐转而又气道：“要不是为了孩子，我都希望他死在里面！” 对于张姐的期望，肖玥无法给出回答，便只能说道：“等阅完卷，看看能不从中找出辩点或者说漏洞。” “什么时候能阅卷啊？”张姐又急道。 “案子移送检察院，律师就可以阅卷宗。”肖玥转脸又对忠良说：“这个案子盯紧点儿，只要案子到了检察院，马上就去阅卷。” 忠良点头应诺。 “我可以找找人，让案子快些到检察院吗？”张姐又问道。 “可以啊！这种案子也不是复杂疑难案件，能快点儿更好。”肖玥鼓励道。 “这事儿我来办。要是构成犯罪，人出不来了，我就找个理由别让儿子带对象回来了！”张姐一脸无助又愁闷地说道。 “放心吧，张姐，作为律师，我们肯定是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最好的结果，但你也得做最坏的打算。”肖玥又笑着，认真道。 “如果案子在检察院堵不住，是不是就没希望了？”张姐又问。 “越往后，想把人‘捞出来’的难度越大。”肖玥如实相告。 张姐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送走了张姐，肖玥和忠良又回到办公室。 “幸亏你给我列了个会见提纲，要不，我真的不知道会见时该问些什么！”忠良坐下后，感激地对肖玥说。 “慢慢来，常了就有经验。律师工作就是个经验活儿。”肖玥鼓励道。 “今生还真是有点紧张，但我努力保持的不动声色，不让刘树生看出我是个新手。”忠良坦言道，自己又憨憨地笑着。 肖玥被忠良的坦率逗笑，她非常欣赏忠良这一点儿，感觉忠良是一个很透明的人，肖玥越来越佩服由兰独到的眼力。 “律师的自信和气场很重要，你具备这个素质。”肖玥又笑道。 “你就别表扬了。不懂的东西的太多，我得抓紧时间学！”忠良有些焦急的样子。 肖玥又赞赏地看了忠良一眼：“嗯。小步快跑。”说罢，肖玥又问忠良：“刘树生是在卫生间里给那个女的钱，还是临走时给的？” 忠良尴尬地摇摇头：“这个他没说，我也没问。” 肖玥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又问道：“刘树生和那个女的，卫生间里呆了多久？” 忠良脸一红，惭愧起来：“这个我也没问。” “案件的细节很重要，在这种一对一的情况下，受害人和嫌疑人口供不一致，就要通过细节、依据生活经验进行内心确信，细节往往就是律师的辩护点。”肖玥认真的地说道。 忠良认真地听着，叹服地点着头，问肖玥：“要不，我再去会见一下？” 肖玥摆了下手：“不用。”又认真地说道：“等阅完卷了，再去会见，有针对性地询问。张姐说，受害人那边有意接受赔偿，但又不说赔偿数额，可能是背后有人指点。所以，一定在要检察院阶段提出强有力的律师辩护意见，要是办案单位感觉案子争议性很大，就会给受害人一定压力。如果受害人接受了赔偿，公安机关撤案或检察机关不予起诉的可能性就很大。”肖玥把案子仔细分析给忠良听。 忠良认真的样子说道：“谢谢！”说罢，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肖玥有些不解：“嗯？谢谢？” 忠良笑着解释道：“听你分析案子长见识！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所以要‘谢谢’。” “行了，你也学会贫嘴了！”肖玥笑着怪道，又看了下手表：“马上到点下班了。我再整理会材料，你早点回去吧，帮着由兰做饭，或者看着龙格。”肖玥有意说道。 “好的，没什么事儿，我早点回去。我做吧，让由兰歇息。”忠良起身说道。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笑道：“那是你和由兰俩儿之间的事儿，反正我是吃现成的，我也不会做。” 忠良笑了笑，出了办公室。 第59章 狗皮膏药 忠良急冲冲地赶回来，他不想让由兰做饭，怕她累着。 门铃响了，正在玩着的龙格腾地起身，跑向门边儿，嘴里喊着“爸爸……爸爸”。忠良在门外听见了，便回应道：“龙格，爸爸回来了。” 由兰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缓步过去开门。 门开了，龙格见忠良便一下子扑了上去，忠良顺势把龙格抱起，亲了龙格脸蛋一口。 由兰一旁笑着，嘴里却气道：“简直就成‘狗皮膏药’了，粘死人呢。龙格，下来！爸爸还没换鞋呢。” 忠良把龙格放下，龙格赶紧把拖鞋递到忠良脚前。 由兰看龙格为龙格献殷勤的样子，挖了龙格一眼，又故作生气的样子道：“还挺会献殷勤的呢！” 忠良换好鞋，笑着替龙格委曲道“干嘛这么说龙格？” “我让他帮着摘菜，可懒呢，越来越不听话！”由兰又笑道埋怨道，自己倒是一脸的委曲。 “人家是幼儿，有权拒绝摘菜。是不？龙格？”忠良笑道，抚摸了下龙格的额头。 “嗯！”龙格点着头，身子却靠在由兰腿上。 “离我远点儿。”由兰推了龙格一把：“你不是说爸爸好吗？他来家了，你去缠缠他好了。”由兰说着转身向沙发走去。 龙格便跟在身后，由兰坐下，龙格便在她身边坐下，身子又靠由兰身上，笑嘻嘻地看着忠良。 由兰又推了龙格一把：“你干脆就改名叫‘狗皮膏药’得了！烦死人呢。” 龙格听了，又“哏哏”地乐着，竟然就势躺在了由兰腿上。 “今生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律所没事儿吗？”由兰问忠良。 “我下午去看守所会见一个人，回来后和家属在肖玥办公室研究了下案子，然后就没什么事儿了。肖玥说让我早点回来做饭，怕你累着。”忠良笑道，坐在由兰对面的沙发上。 “是你做的好吃啊，所以她才叫早点回来。”由兰打趣道，又续道：“昨晚，肖玥竟怪你做的好吃让她吃胖了，哪有这样没良心的。”由兰笑着埋怨起肖玥来。 “我不说了吗？肖玥是怕你累着，让我早点回来，你做的也好吃。”忠良笑着回道。其实，是忠良自己怕由兰累着。 “是肖玥先前说的那个她不方便出面做的案子吗？什么案子啊？我一直没好意思问。”由兰关心地问忠良。 “一个强奸案子，嫌疑人还是肖玥朋友的丈夫。”忠良笑着回道。 “哦，怪不得，是不太方便。”由兰笑起来。 “从看过所回来，听肖玥对案子的分析，让我受益匪浅！”忠良真诚地说道。“有些问题，我会见时没有问清楚，明显经验不足！”忠良又虚心地说道，脸上有些愧疚。 由兰点点头：“嗯。你要多向肖玥请教，多问多听。不明白地方，就明白，不要把她当作外人。”说罢，看了忠良一眼，又自我解释着补充道：“谁让她是龙格的小姨了呢。” 忠良也点点头：“我知道。我去做饭了。”忠良说着站起身。 龙格腾地下了沙发，由兰问道：“干嘛呢？” 龙格笑嘻嘻地指了指厨房。由兰明白了，便故意板起脸，说道：“别去了，碍手碍脚的！我叫你摘菜，你怎么不愿意呢？小东西！” 龙格过去扯住忠良的手，向厨房方向拽着。 由兰又故意气道：“没良心的小东西！”由兰说着也缓缓地站起身，又懒洋洋地说道：“我才不管呢。你们俩忙去吧，我到床上歇会儿去。” 忠良赶紧扯起龙格的小手，向厨房走去，龙格还回头向由兰做了个鬼脸。 由兰呶起嘴，向龙格做了欲拍打他的手势，龙格连忙躲在忠良身后，又“哏哏”地乐着。 第60章 家的感觉 早上，忠良刚到律所，前台唐雪就说主任找你。 今早，忠良送龙格时，肖玥不在家。听由兰说，肖玥一大早就走了，说是今天有个案子是开庭，到律所来再整理下材料。肖玥最近还是蛮拼的。 忠良敲门进来，肖玥示意他坐下来。忠良径直坐到肖玥的桌子前坐下。 肖玥抬腕看了下手表，说：“今天上午我有个刑事庭，一会儿就得走。” 肖玥随手拿起四封快递，又说： “忠良，齐明案四个证人的快递信都齐了，都是手写的，一式三份。你今天打电话再查问下省高院，看看这个案子的法官分了没有，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分出法官了。” 忠良点点头儿：“好的。” “你写个证人出庭申请书，邮寄的时候，随寄四名证人写的情况说明，只给复印件，原件我们留着，而且，还要把他们邮寄给我的快递封皮儿也复印下寄给法官。”肖玥嘱咐亠忠良，从抽屉里找出快递信封。 “我明白。”忠良会意地应诺。 “只要有新证据或证人出庭，二审肯定会开庭而不会书面审。”肖玥显得胸有成竹。“这个案子你全程参与一下。”肖玥说着站起身，收拾卷宗材料。 忠良也站起身，拿起快递。 肖玥望了忠良一眼，说：“忠良，你昨晚也看见了，由兰抱龙格坐椅子上都抱不动了，身体越来越虚弱了！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早点回去，把菜买好，再别让由兰做饭了。我今早听邻居说，由兰买菜回来，走走歇歇的。” 忠良脸色抑郁起来：“今早由兰要我晚上早点回去，说是要包饺子，说自己赶不动皮儿了。” 肖玥眼一红：“昨晚由兰跟我说了，说是这次多包点儿，在冰箱里冻着，留着我日后慢慢吃。” “你再劝劝由兰，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行就住院吧！”忠良又坐下来，神情沮丧。 肖玥也坐了下来： “忠良，你还不明白吗？由兰为什么能在我这儿住下来，让你晚上过去接龙格时一块儿吃饭？不就是想给龙格一个家的感受，她想多陪陪龙格吗？ 由兰说，检不检查结果都一样，她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躺在病床上的感觉，更不喜欢医生护士在她身边走来走的。” 肖玥又站起身，看着忠良说道：“由兰自己说的，她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家的感觉！” 忠良也站起身，点点头，没说话，转身欲出办公室。肖玥又在身后叫住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忠良，一家人，你和龙格，还有由兰。” 忠良回身痛苦地说：“那她为什么就不能到我那住呢？何必这样让我早晚跑来跑去的呢？”忠良一脸的不解。 “由兰心思重。她也是为你考虑，怕对你影响不好……这没怎么地，一个女人就住在你那，算怎么回事儿啊？由兰说，将来你还要组建家庭，别的女人会很在乎这种事儿的。龙格的事儿，已经够你解释的了，已经够给你添麻烦的了。”肖玥解释道。 “我根本不在乎的。”忠良不以为然。“有邻居看见龙格，我都说是我儿子了。” “要是问她妈妈呢？你怎么说？”肖玥好奇地问。 “我说她妈身体不好，在龙格姥姥家养病。再问其他的，我就说日后慢慢就知道了。”忠良故作挺轻松的样子。 肖玥看了看忠良，将信将疑，诡秘地笑说：“肯定背后会有人议论你。” “我当初答应由兰，就不会在乎什么议论。”忠良语气又坚定起来。 “可由兰在乎你啊？刚开始我也希望她住到你那去，希望由兰最后的时光里，能享受下一家三口在一起时的快乐感觉。可我听了由兰掏心窝子的话，也觉得她考虑的有道理。”肖玥推心置腹地说道。 “你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别耽误开庭了。”忠良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着转身出了办公室。 忠良出了肖玥的办公室，脸色便冷了下来。他不想让肖玥看见自己的难过的样子。 肖玥望着忠良的背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里，忠良明显有些憔悴了。 肖玥看了下手表，转身照着书柜里的镜子，习惯性地拢了几下头发，转身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肖玥坐在车上，犹豫了一下，便拿起电话。 忠良刚坐到电脑前，肖玥来电话，忠良感到有些奇怪。肖玥刚出去没一会儿，应该还在律所门前，怎么来电话了呢？ “忠良，你上午有事儿吗？”肖玥问忠良。 “没什么事儿，就是你早上安排的事儿。”忠良回道。 “要不，你跟我去开庭吧。我觉得这个案子你听听会有收获。”肖玥又说。 “好的。”忠良挂了电话，起身匆匆下了楼。 肖玥等在律所前，忠良对摇下车窗的肖玥说：“我来开吧。” “不用，你赶紧上车吧。”肖玥催促着忠良。 第61章 人生就是遗憾 肖玥看出忠良这几天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坐在副驾驶座上，也没个话，便看了忠良一眼，笑问：“你这几天老是心事重重的？” 忠良苦笑着：“没有吧？” “还没有？昨天刘倩倩还悄悄问我，忠良哥怎么了？”肖玥又笑道。 “那我得注意点儿，甭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忠良歉意地笑道。 “没事儿的，没那么严重。”肖玥安慰着忠良。 忠良轻吁了一口气，看了肖玥一眼，欲言又止。肖玥看出了忠良的心思，便说：“有话就直说吧。” 忠良犹豫着，最终还是开了口：“是不是该给由兰准备后事了？安葬在哪儿？我是不是得到由大爷那去一趟？” “由兰的父母死于海难，由兰选择了海葬，政府全部免费。我估计，由兰也会要求海葬，与家人团聚。”肖玥幽幽地说道。 忠良面无表情的样子：“由兰和你交待后事了？” 肖玥寻思了一下，没有提起由兰公证书的事儿。“没有。还不到时候吧？”肖玥回道。 “我想把龙格正式带回家，告诉我父母是我和由兰的儿子，然后再把由兰带回我父母家……”听忠良的口气，他显然决意已定。“好让由兰安安心心地走。”忠良又补充道。 “龙格的事儿，你父母一点没怀疑？”肖玥转脸问忠良。 “我父母肯定是以为我在外面重新又找了个，龙格是女方带的孩子。我说是我的儿子，他们也不信啊。”忠良说到这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又露出苦涩的笑。 肖玥明显能感觉到忠良的压力，他的轻松都是装出来的。 肖玥又试探地问忠良：“你这样做，确信你父母能接受龙格……或由兰吗？” “由兰和我儿子都有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忠良自信道。 “可事实上……”肖玥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龙格不是由兰和忠良的儿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由兰走的安心。由兰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龙格！只能这样子，我再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我了解我父母，他们都是学佛的人，他们心地善良，即便有一天知道真相，他们也肯定会接受龙格！”对这一点，忠良一直挺自信。他相信自己的父母。 肖玥点点头：“嗯！看你，就能知道你父母肯定是善良的人。”肖玥又感慨地说道：“由兰也是个有福气的人，能遇见你！由兰跟我说，能遇到你这样的男人，此生无憾。” 肖玥说到这儿，有意瞅了忠良一眼。 忠良摇摇头，亦感慨起来：“人生就是一段一段遗憾的故事集，多是难遂人意。”忠良又叹道：“人生就是遗憾！” 肖玥又扫了忠良一眼，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说道：“今天上午这个案子，是一起贩卖毒品案，共计11名被告，我代理的是最后一名被告越士龙。”说到这儿，肖玥又强调道：“我要为他做无罪辩护。” “无罪辩护！证据有问题？”一谈起案子，忠良就来了兴趣。 “不但证据有问题，被告还遭到刑讯逼供，需要非法证据排除。”肖玥说。 “又是刑讯逼供！有关部门不是三令五申不准逼供吗？！”忠良叹道。 肖玥笑笑：“只是个案。有些人办案，不逼供就没有办法，习惯成自然吧。” “听说非法证据排除很难的，成功率太低。”忠良又说。 肖玥点点头：“我已向检察院提交了非法证据排除申请，没有启动起来；到了法院后，我又再次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并申请调取审讯录像、体检记录和照片、看守所保管的衣物。” “衣物？”忠良不解地问道。 “据被告讲，他被扒光衣服殴打，鼻血流到裤头、袜了上，还有鞋壳儿里。”肖玥解释道。 “法院给调取了吗？”忠良又问。 “通知开庭时，法官说已调取了相关录像和证据，并和我沟通，因涉及我的被告证据少，就不开庭前会议了，所有证据都拿到法庭上质证，并表示会给我充分辩护的空间。”肖玥回道。 “录像和照片什么的，你庭前看到了吗？” “没看到，这已经不错了。齐明的那个案子，一审律师也申请非法证据排除，法官根本不给启动，这个案子法官能做到这一点，应该点赞。” “你这个被告到底有没有罪，先不管刑讯逼供和证据上的事儿。”忠良又问。 肖玥继续介绍着案情：“我坚信是一起错案，无罪。首犯有一天背着一个背包到被告家里去，说是在被告家放两天再来取，被告把背包随手放到门边的衣柜里……现在检察院指控他是贩卖毒品的共犯。” 肖玥又补充说：“毒品数量4983克，这个案子肯定是不止一个人要被判死刑了。” “数量这儿多？！”忠良惊叹道。 “你觉得这个案子无罪辩的辩点在哪？”肖玥有意考问忠良。 忠良稍加思索，回答道：“就看被告知不知道包里是毒品。” “知道是毒品就是贩卖的共犯吗？”肖玥又问。 “有贩卖的合意就是贩卖的共犯，没有合意，应该是非法持有毒品。”忠良回道。 肖玥欣赏地看了忠良一眼，笑道：“忠良，你将来肯定会是一把刑辩的好手。” 得到肖玥的表扬，忠良显得挺开心，说：“那你就多带带我吧，我也挺喜欢刑事辩护的。司法考试卷二刑法刑诉，我考了117分，别人觉得枯燥，我却觉得挺有意思的。” “真的应该感谢由兰，把你介绍到所里来，可帮了我大忙。”肖玥发自内心的说道。“忠良，我们几个一起努努力，用个三到五年，就能打出滨海市刑事辩护的品牌来！”肖玥信心满满。 “行！”忠良也跟着信心满满。 车已出了主城区，进入外环路，前方畅通起来。 “我还没问，在哪开庭啊？”忠良问道。 “东阳区。”肖玥回道。 “这种判决十年以上的案子，不是应该在滨海中院审理吗？”忠良不解道。 “10名被告都关押在东阳区看守所，只有一名女被告关在滨海市看守所。所以就借用东阳区法庭，提押被告方便些。”肖玥回答。 忠良“噢”了一声，明白了。 “把安全带系上，要养成习惯！”肖玥提醒忠良。 第62章 毒品案 忠良与被告越士龙的母亲、姐姐和其他被告亲属坐在旁听席上。审判席两边的监控屏幕已经开启。在判决席旁边，还架起了一台摄像机，显然今天的庭审要录像。 书记员正在核对每位辩护律师的身份，按被告人顺序排座位。肖玥排在最后，因没有座位，肖玥站在那里等着法警加排桌椅。 辩护席上坐满了律师，有几位律师和肖玥打招呼，肖玥含笑回应。显然是提前有过通知，今天来开庭的律师都穿了律师袍。 忠良打开律师袍袋子，把律师袍递给肖玥。肖玥穿好律师袍，系好领带，坐在辩护席上。肖玥拿出卷宗和纸笔。 穿上律师袍的肖玥，肤色显得愈发白皙，俊俏当中透着英气。她的一举一动总是引来众人的目光。看来，美丽而有气质的女人，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哪怕是在庄严的法庭上。 审判人员入席坐下，审判长示意庭审可以开始，书记员站起身开始宣读法庭纪律……整个庭审程序按部就班。 忠良是第一次参加刑事案件的庭审，感到新鲜，有些兴奋，他聚精会神地注意着每一个庭审环节和细节。 今天出庭公诉的是一男一女两位公诉人，男的年纪能稍长些。公诉人和前面多名被告的律师，已对第一被告刘先进发问完毕，审判长又问：“还有没有辩护人需要向被告刘先进发问的？” 肖玥举起手，脆脆地答道：“审判长，被告越士龙的律师有问题发问。” “请发问。”审判长回答。 “刘先进，你好，我是被告越士龙的律师肖玥怡，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肖玥柔声而清晰的问道。 其他被告的律师，都是要求被告人向法庭如实回答问题，而肖玥却以征询的口吻问被告“可以吗”，在严肃紧张的法庭上，显得那样的与众不同。 “可以可以，行行。”刘先进不住地点头。也许是肖玥的温柔语气和亲和的表情，让刘先进有些不适应，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他显得有点儿语无伦次。 “你和被告越士龙认识多久了？”肖玥柔声问。 “打小就认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刘先进回答。 “你和越士龙住的老房子四年前动迁了是吗？”肖玥仍是柔声问道。 “对。” “你们回迁在一个楼区吗？” “没有。我家在a区，他家在c区。” “动迁之后你们一直有联络或是往来吗？” “没有。动迁后，我就到南方去做生意了，常年不怎么在家，和越士龙就没有来往。” “本案案发前，你找过越士龙几次，因为什么事儿找到他？”肖玥不动声色地继续发问，语调仍然是那样的温柔，犹如聊家常。这与肖玥平常日里的强势风格截然不同。 刘先进也放松下来，坐在那回忆了一会儿，回答道：“找越士龙四次，我和我前妻离婚了，我又找了个对象，就想在越士龙家住的c区买套房子结婚。我不熟悉情况，就让越士龙帮联系买房，所以这次回来就找到他。” “房子联系好了吗？” “越士龙帮我联系了一个卖房子的，越士龙陪我也去看了。本来价钱谈托了，那天是去交钱办手续，头天说好的再省5000元钱，结果等我来了，对方又不干了。越士龙就说不着急买，再拖拖对方等等看，那天就没买成。” “你说的那天，就是你把装有毒品的背包放在越士龙家那天吗？”肖玥眉头一挑，但声音仍柔和地问。 “对。” “你当时或之后，你跟越士龙说过背包里是毒品了吗？” “没有！我没敢告诉他。” “当时，越士龙把背包放在什么地方？” “他放在门边的衣柜里。” “请说具体、清楚些，放在衣柜的什么地方？”肖玥柔和平淡的语气中，已露出“杀机”。 “他就随手开开衣柜，随便放在里面的隔层上。”刘先进回答。 辩护席上，有几位律师开始交耳私语。 肖玥拿到了她想要的回答，自己不由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把包放在越士龙家时，你当时怎么跟他说的？” “我就说包放先你这儿，来回背着不方便，房子要是买不成了，过两天我来拿。”刘先进回答。 肖玥满意地点点头。转脸向审判长说道：“审判长，发问完毕，谢谢。” 男公诉人举起手：“审判长，我有补充发问。” “请发问。”审判长允许道。 “刘先进，你以前到越士龙家背过这个包吗？”公诉人问。 “没有。”刘先锋回答。 “第二天下午，越士龙是否给你打过电话让你赶紧把包拿走？”公诉人又问。 “打过电话。”刘先进答。 “越士龙明确要求你把包拿走，是吗？”公诉人追问。 “是。”刘先进回答。 “越士龙为什么要你把包拿走？”公诉人提高了声音，又问。 “他在电话里只说让我把包赶紧拿走，别让他爹妈看见。”刘先进回答。 忠良看见肖玥皱了下眉头，刘先进的这个回答，对越士龙明显有些不利。 “为什么怕他爸妈看见？”公诉问。 “他没说，我也没问。”刘先进回答。 “你为什么没问？”公诉人盯着刘先进看。现场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刘先进看。肖玥面色显得有些冷峻，她也直盯着刘先进。 刘先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犹豫了一下，便说：“没有为什么，我就觉得没必要问？”肖玥听了，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 “你当时怎么回答越士龙的？”公诉人又追问。 “我就说行，我明天过去拿，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被抓了。”刘先进回道。 “审判长，发问完毕。”公诉人表情显然有些失望。 审判长面无表情，说道：“值庭法警，请把刘先进押下去，提下一名被告司英杰……” 庭审又进入发问阶段，显得冗长枯燥。因肖玥的被告与其他被告没有交集，又排在最后一位，因此肖玥便很超然坐在那里。 忠良倒是听的很认真，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毒品案，里面有太多书本上无法学到的知识，他不会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他如饥似渴。 第63章 刑讯逼供 终于轮到最后一名被告越士龙，肖玥坐直身子，习惯性地拢了下齐臂秀发，露出小巧嫩白的右耳和精致的蝴蝶耳钉。 越士龙一瘸一拐地被法警带进法庭，他是名小儿麻痹症患者。越士龙向旁听席上望着，越士龙的母亲和姐姐向他招手，哭喊起来，被法警上前呵斥制止，要求他们不得出声。 越士龙又转脸寻找什么，肖玥向他挥下手，示意着点点头儿。越士龙笑了笑，安心地坐在被告人的位置上，法警上前关上座位外面的栏杆门，又把麦克风的高度调了下。 肖玥向审判长举手，审判长问：“越士龙的辩护人请讲？” 肖玥微笑着，语音温柔而坚定地说道：“请审判长让法警把被告人越士龙的手铐打开……“肖玥没有说出理由，只是补充了一句：”而且他还是名残疾人。” 审判长犹豫了下，他显然对肖玥的请求有些意外。 “法警，请把被告人越士龙的械具打开。”审判长最终同意了肖玥的请求。 辩护席上和旁听席上，人们为肖玥送上赞许的目光。 审判长核实完越士龙的身份和起诉书上相关信息后，问：“越士龙，你对起诉书指控你的罪名和事实有没有异议？” “有异议。我不认罪，我一直不知道刘先进放在我家的包里是毒品。”越士龙回答，简短明了。 越士龙侧脸望了肖玥一眼，肖玥鼓励地点点头儿。显然，肖玥和被告人越士龙之间，开庭之前已有过演练。 审判长转脸问公诉人：“公诉人是否有问题向被告发问？” “有。”男公诉人答道。 “请发问。”审判长又道。 “越士龙，公诉人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第一个问题：2016年6月23日这天之前，也就是刘先进之前到你家谈买房子的事儿，背过装毒品的这个包吗？” “没有。”越士龙回答。 “那天刘先进把包放在你家后，你打开过背包没有？”公诉人又问。 “没有。” “那你笔录当中为什么说你打开过背包？”公诉人突然单刀直入。 “我不说我打开过背包，警察就打我，用鞋底子抽我脸，还……”越士龙提高嗓音，有些激动。旁听席上出现些小的躁动。 “好的，不要说了。”审判长打断越士龙。“关于你是否受刑讯逼供，本庭会进行调查的。公诉人请问下一个问题。” “你在笔录中说，第二天下午打电话给刘先进，让他把背包拿走，说别让你爸妈看见，你是怕他们看见背包的东西吗？”公诉人又问。 没等越士龙回答，肖玥也未经审判长允许，肖玥立即提高声音插话道：“审判长，反对！被告已说过他没有打开过背包，公诉人问‘看见背包里的东西’是诱供！” 公诉人脸一红，面色不悦，刚要说话，审判长敲下法槌：“公诉人请不要再发言。” 审判长面无表情，沉稳平静地问道：“被告，你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刘先进把背包拿走？并说‘别让我爸妈看见’？” “因为刘先进来的那天是要交买房子定金2万元。房子没买成，把包放在我家。我猜测包里有定金钱。我爸有病，我和我爸妈每天晚上吃完后都带他出去溜弯儿，家里没人。我怕一旦家里进小偷，包丢了我没法交待。”越士龙未加思索地回答，回答的很自然。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说‘别让你爸妈看见？”审判长立即追问。 “我爸妈的衣服也放在那个衣柜里，我怕我爸妈拿衣服时看见这包，肯定会问起来怎么回事儿。我爸妈也会猜测包里是钱，放在家里不安全，肯定会怪罪我。我们家穷，我又享受低保，一旦丢了赔不起。所以，我就打电话给刘先进让他赶紧把包拿走。”越士龙平静沉着地回答。 “买房约定的定金是多钱？”审判长又问。 “2万元。”越士龙回答完，看了肖玥一眼，肖玥用赞许的眼神鼓励着越士龙。 审判长和旁边的两位审判员互相交流了下意见，又转向公诉人：“公诉人请继续发问。” “刘先进和对方之间，是否草拟过房屋买卖合同，并约定定金2万元？”公诉人问。 “卖房子的人找人写过一份合同，房子没买成就没签，这个你们可以去问卖房子的人。”越士龙回答道。 公诉人看着审判长：“没有问题了，发问完毕。” 审判长侧脸看着肖玥：“越士龙的辩护人是否有问题发问？” 肖玥：“有。” 审判长：“请发问。” 肖玥：“你和刘先进有几年没见面了？”肖玥的声音仍然是那样柔和。 越士龙：“三四年没有联系了。”与刘先进说的一致。 肖玥：“刘先进把背包放在你家，当时他有没有告诉你里面是什么东西？”肖玥一直面带微笑。 越士龙：“没有。”与刘先进说的一致。 肖玥：“当时刘先进怎么跟你说的？” 越士龙：“他就说这包就不拿回去了，背来背去怪麻烦的。等房子价格谈妥了，他再过来。”与刘先进说的基本一致。 肖玥：“你认识毒品吗？” 越士龙：“不认识，我从来没接触过那玩意。” 肖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包里放的是毒品？ 越士龙：“我在市场买菜，警察找到我，问我刘先进是不是在我家放着一个包，我说是，就领着警察到我家，警察打开包后告诉我里面是毒品。” 肖玥：“毒品是用什么包装的。” 越士龙：“是塑料包的，包多少层。” 肖玥：“当时你把背包放在你家什么位置？” 越士龙：“我就随手放在大衣柜第二层格上，开门就能看见。”与刘先进说的基本一致。 肖玥：“大衣柜在你家什么位置？” 越士龙：“就在我住的房间一进门的门边。” 肖玥：“到案发时，这个背包是不是一直放在最初放的地方？” 越士龙：“对，我一直没动过，一直放在那。” 肖玥点点头，又问：“当时搜查你家时，除了两名办案人员外，有没有见证人在场？” 越士龙：“没有。就两个警察。” 肖玥：“当时制作搜查笔录了吗？” 越士龙：“没有。” 肖玥：“办案人员带打印设备了吗？ 越士龙：“没有。” 肖玥：“你称遭到刑讯逼供，能否向法庭提供线索？” 越士龙：“有！我鼻子被鞋底打出血，作笔录时，血流到了我的鞋壳里和袜子上，现在鞋和袜子保管在看守所里；我入看守所时，做体验，当时看守所的人还问过我脸是怎么回事儿？看守所的人还对办案警察说：你们再这样干，我们的活儿没法干了。办案警察还说：唉呀，没什么事儿，就收了吧。” 肖玥点点头，又问：“你是否要求法庭对你的询问笔录作非法证据排除？ “我要求作非法证据排除！”越士龙提高了嗓音答道。 肖玥转向审判长：“审判长，我发问完毕，谢谢。” 审判长依然面无表情：“其他辩护人有没有问题发问？” 各辩护人或回答“没有”或摇头。 审判长看了下手表，转脸和旁边儿的法官商量后，说道：“今天上午就审理到这里，下午1点准时开庭，请各辩护人准时到庭。休庭。”审判长敲下了法槌。 肖玥站起身走下辩护席，脱下律师袍，忠良赶紧过去接过。忠良看了肖玥一眼，忍不住笑。肖玥一脸狐疑地问：“笑什么？” “你庭审时问话，比你平常日子说话可柔和多了，我都不适应了。”忠良打趣地笑道。 肖玥没有言语，脸上有点得意的样子，笑了笑。 第64章 律界女神 合议庭其他两名审判员和两名公诉人先后走出了审判庭，然后旁听人员在法警的引导下也陆续走出了审判庭。越士龙的家属也随人流出了审判庭。 忠良把律袍装进衣袋，站在一旁等肖玥。 有两个辩护人过来，在和肖玥交谈着。他们已判断出肖玥要做无罪辩，肖玥和他们交流着案情。此刻的肖玥，神采奕奕。 审判长从外面又回来，站在审判台上喊“肖律师”。 肖玥赶忙走到审判庭台上，和审判长交谈着。这时的审判长，脸上竟然有了笑容，不再似庭审时面无表情的样子。 忠良在审判庭门口等着肖玥。审判长和肖玥谈完，又和书记员出了审判庭，从侧门走了。 肖玥和忠良边走边聊聊着。前面走廊一侧，站着一位西装革履、一脸英气的年轻人。 年轻人见肖玥走过来，便客气地向肖玥打招呼，笑道：“肖律师您好。”年轻人很客气。 肖玥侧过脸，笑盈盈回道：“你好。” 年轻人稍显拘禁：“我是牟晓刚的辩护人，我姓王，王力律师。” “哦，王律师，你好。”肖玥礼貌地回道。 “肖律师，在实习培训班上，我听过您讲的课，受益匪浅，特佩服您崇拜您。”王力说到这儿，英俊的脸上露出亢奋的神色。 肖玥点点头，又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王力又一脸兴奋的样子说道：“我还和你单独合过影呢。我们男生私下都把您封为‘律界女神’。” 王力律师这样直言不讳地称赞自己，甚至有点儿小肉麻，这让肖玥有些不太适应，但心里还是有些挺开心。 谁不喜欢被人夸奖着呢？自己曾经是校花，现在又被人称为“律界女神”，肖玥心里自然受用。 肖玥又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表现出喜形于色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个律所执业啊？”肖玥随口问道。 王力说出自己的律所，肖玥跟他的律所主任也算是相熟。 三个人并肩说着话，向电梯方向走去。 肖玥主动问王力：“那你应该执业时间不长吧？我是从前年开始，应市律协邀请给实习律师讲课的。” “我就是前年执业的。我笔记本上记的，您所在的律所不是现在这个名字，你换所了吗？”王力好奇地问。 “我和几位律师创办了一家新所。”肖玥欣然地答道。 “那您肯定是律所主任了！律所在什么地方？”王力律师又惊喜地追问。 “东阳区阳光大厦对过儿。”肖玥回道。 “我的天！”王力兴奋地红了脸：“我家就回迁在阳光大厦旁边的小区，临街。我昨天下午回来，就看见对面有家律师事务所，原来是你们所！” “是吗？可真巧的。”肖玥回道，又淡淡地笑着。 说着话，三个人进入了电梯。王力看了肖玥一眼，认真的样子：“肖主任，你们律所要人不？” 肖玥一怔，看了忠良一眼，又看看王力：“你什么意思啊？”肖玥又笑起来。 “我一直有意想转回东阳区执业，这样离家近些，吃住都方便。”王力笑了笑，又狡黠的样子说道：“我发现你们律所后，特意到你们律所前转了转，装潢和办公条件都相当不错啊，我特喜欢的那种！” 肖玥看着王力有些孩子气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想来我们所发展？” “对啊。您是律所主任，所以跟您说，我能去你们所吗？”王力直言不讳。 肖玥笑起来：“这么认可我们所啊。”转身又向王力介绍道：“王律师，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律所的陈忠良主任。” 王力主动和忠良握手，彼此打招呼问好。 肖玥又说：“王律师，开完庭后，你和陈主任联系，先不急于来我们所，先了解下我们律所的理念和管理方式，然后你再决定是不是要来我们所。” “肖主任，您放心！别人在你们所都能执业，我肯定没问题，入乡随俗嘛。”看来，这位王力律师已是铁定了心，要来律所了。 肖玥笑着点点头：“你们互相留个电话吧，也可以加微信，你们好好聊聊。” 忠良和王力互相留下了电话，又扫了微信加为好友。 出了电梯，来在法院楼下大庭，肖玥和王力的被告人亲属，各自迎了上来，双方便互向道别。 肖玥对忠良悄悄说：“就近找个地方随便吃一口吧，不要太高档了。” 忠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吃完饭，我得抓紧时间整理下辩护提纲。”肖玥又补充说道。 …… 吃饭间，肖玥简要分析了上午庭审发问后的案情。越士龙的母亲和姐姐一直说着谢话，她们在上午的旁听中也听出了些门道。 “肖律师，能判无罪吗？”越士龙的母亲问。 “这个案子证据肯定是有问题，我会全力辩护，能不能判无罪，在于法院或者说法官。”肖玥回答。“一旦无罪，会涉及到国家赔偿和追责。这个案子肯定得上审委会。”肖玥又说道。 “我们根本不会要什么国家赔偿，人能放出来就行。”越士龙的母亲说。 “这不是你们要不要国家赔偿的问题，判无罪，说明检察院起诉错了。不过，法院一般都会照顾检察院的面子……不知法官有没有这个勇气。”忠良一旁说道。 肖玥不满意地看了忠良一眼，忠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一红，不好意地低下了头。 “照顾检察院的面子，就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吗？！”越士龙的姐姐愤然道。 “如果认定这个罪名成立，判无期甚至死缓都有可能。但考虑到证据问题，法院很有可能做个折衷判决，刑期会少些。”肖玥分析道。 “我儿子就是无罪的，我相信他！如果判有罪，我们肯定不服。”越士龙的母亲激动起来。 “不行，就打二审吧。省高院肯定会超脱些，受到的干扰会少些。”肖玥安慰并分析道。 “肖律师，我弟弟可全靠你了！你看看他，一个残疾人，从来没离开过家这么长时间，在家都得我妈照顾着，现在却被关在看守所里……”越士龙的姐姐眼圈中含着泪。 “放心吧，我会尽我全力为他辩护。但我们作律师的，不能也不敢承诺案件结果。”肖玥又同情地说道。 “我们知道，肖律师，这已经很感激你了！不是跟你说过吗？先前咨询过我们当地一个律师，说你儿子笔录都承认了，不认罪也不好使。主动认罪，兴许能保条命，我们听了都绝望了。难道我儿子就这样被冤枉吗？我们真的要谢谢你！”越士龙的母亲再次表达了谢意。 “阿姨，不用谢。这就是我的工作。”肖玥淡淡地笑道。 第65章 到底谁的孩子 草草地吃过午饭，肖玥几个最先回到审判庭。 肖玥坐到辩护席上，拿出纸笔，不停地写着。忠良过去给她递了一瓶水。 “跟被告人亲属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叫‘法院一般会照顾检察院面子’、‘不知法官有没有勇气’？这些话，我们只能在内部讲讲。”肖玥借机提醒忠良。 忠良脸一红，点点头：“我知道了。” 肖玥冲着忠良笑了笑，又道：“我看见你上午听的很认真。” 忠良也笑着点点头：“长见识了，受益匪浅！再有这样的庭，还把我带来听听。”忠良有些央求的样子。 肖玥灿然一笑，点了点头：“嗯，多旁听庭审，进步最快。”忠良虚心好学的样子，让肖玥很欣赏。 忠良的电话响了，是孙录昊打来的。忠良怕影响肖玥思路，向肖玥摆了摆手，便转身去了走廊。 忠良接通电话，便问：“录昊，你这些日子死哪去了？” 此刻，孙录昊和雅茹正坐在饭桌前，孙录昊打开手机免提，问：“忠良，吃饭了？” “没吃，你请客啊？”忠良故作玩笑道。 “得了吧你，在单位天天有几位美女陪着你吃饭，回家有龙格妈妈陪你吃饭，我请客你也没功夫呀。”孙录昊取笑道。 “你就狗嘴吧。”忠良气道。 “忠良，今天遇见你妈了。你妈说你晚上很少回家吃饭了，天天在外面吃啊？”孙录昊试探道，又和雅茹交流了一下眼神儿。 “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忠良严肃起来。 “忠良，”雅茹接过话茬道：“阿姨问我们龙格是谁家的孩子？你妈是听甜甜说的，甜甜说连着三、四个周末回家，都有个小弟弟在家陪她玩。有时你还带龙格去你妈那接甜甜。” 雅茹继续道：“听你妈说，问过你龙格的事，你说是你儿子。你妈实在忍不住了，问我们到底怎么回事儿？是谁家的孩子老让你带回家？你妈说你工作那么辛苦，哪有时间带孩子啊！”雅茹一口气儿说完，自己又故作轻松地“嘿嘿”地乐了起来。 “你们怎么说的？”忠良问道，先前紧绷的心放松下来，语气显得轻松。 “我和雅茹可没敢照实说，替你保密着呢。”孙录昊一旁又搭话道：“我们说不知道啊，挺长时间没看见忠良了，也没听说忠良说起过孩子的事啊。哥们够意思不？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和雅茹吃饭啊？”孙录昊故意讨好道。 “该你嘴紧的时候不紧，不该你嘴紧的时候又紧了。”忠良听了，并不领情。 王雅茹听出忠良话里有话，眼睛一转，便问。“忠良，你啥意思啊？让我们把那天在阳光大厦看到你们一家三口的事儿，跟你妈说了呗？” “没事儿，你们就实话实说。反正我已跟我爸妈说龙格是我儿子了，你们也不算是出卖我。”忠良语调仍是轻松。 说话间，忠良有意来到了走廊尽头，站在卫生间外面的拐角里。 “你妈急的都快疯了，急于知道真相。”雅茹和孙录昊互相望了一眼，又说。 忠良尽量压低声音：“我都跟我妈说龙格是我儿子了。只是没机会说龙格妈妈的事。”忠良解释着：“是我妈根本不信龙格是我儿子，所以也没兴趣追问，光顾着生气我不说出实情了。” “你老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呀。”雅茹有点不解。 “我妈问过龙格‘妈妈呢’？”忠良竟然笑了起来。 “龙格怎么回答的？”王雅茹有些好奇。 “龙格说，妈妈在小姨家，病了。”忠良回答。 “爸爸呢？龙格是怎么说的？还是你妈没问？”雅茹又追问。 “我妈问爸爸呢？龙格看看我，又指了指我，说，‘那是爸爸。’”忠良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又道：“结果我爸不让问了。说当着小孩面，不要问些大人之间的事儿，就给挡住了。”忠良说完，又笑了起来。 孙录昊一旁忍不住，插话道：“陈忠良，不要说我和雅茹不相信你会整这么一出，就连你爸妈都想像不到龙格是你和那个由兰的儿子，根本就不会往那上面想！你就整天装好男人吧。”孙录昊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孙录昊，就许你整天老婆孩儿的，我有个儿子、老婆怎么了？”忠良斥怪起孙录昊来。 “我是说你干嘛偷偷摸摸的！现在还在这儿捂着盖着的。”孙录昊说出了他憋在心里已久的话。 “孙录昊，你知道什么？什么叫偷偷摸摸的？！我这么做，自有我这么做的道理。我和由兰结婚证都领了，龙格都落在我户口本上了，名字叫‘陈有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忠良有些生气道。 雅茹赶紧打圆场道：“忠良，他就是狗嘴，别跟他一样。” 孙录昊又要凑到手机前说话，雅茹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抢话道：“忠良，你刚才说，没机会跟你爸妈讲。要不，我们跟你爸妈侧面提提？你们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雅茹小心翼翼地试探忠良。 “行，雅茹，谢谢啦！”忠良毫不犹豫回答道。 “行，那我们就跟你妈说了？”雅茹又强调道，她需要得到忠良再次的确认。 “说吧，没事儿！我下午在东阳法院旁听一个案子，回去再聊吧。”忠良说道。 挂了电话，雅茹和孙录昊有些没回过神儿来的样子，谁也没动筷子。雅茹用筷子抵着嘴唇，若有所思。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那个由兰果然身体有病。”雅茹有点得意的样子道，又说：“而且，你听没听出来，忠良有点着急，想让他爸妈知道这件事情。” 孙录昊点点头儿，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都登记了，儿子也有了，忠良爸妈竟然不知道，这里肯定有故事。”雅茹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不应该啊？忠良都离婚了，再重新找个很正常啊。他妈都急死了。为什么要隐瞒呢？”孙录昊问雅茹。 “你问我啊？”雅茹反问道。 孙录昊夹起饭菜吃起来：“你不是大仙儿吗？” 雅茹没理会孙录昊，说：“听林萍说，她也挺长时间没看到忠良了。那天到律所去，一眼就看出忠良瘦了不少，还责怪他们律所主任干嘛把忠良累瘦了呢。” “林萍知道这件事儿吗？”孙录昊问。 “还用问。要是林萍知道了，她还能这么消停。”雅茹吃了一口饭菜，又说：“甭管了。忠良的意思你听明了吗？他想让他爸妈早点知道这件事儿。” “那就自己回家说呗，自己惹的事儿，有什么不敢说的？”孙录昊有点生气的样子。他心里还在为忠良刚才斥怪自己有点不痛快。 “帮忠良一把吧。你打个电话，把那天在阳光大厦遇到的情况跟忠良妈说说，这样，忠良妈就会问忠良，事情就摊开了。我们也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雅茹有点兴奋的样子。 “你说吧。我可说不好。”孙录昊推脱道。 雅茹白了孙录昊一眼：“说俏皮嗑、废话，一个顶俩儿，让你说正巴经事就熊色了。” “我说好了行，说不好，他陈忠良还不得怨我骂我啊！还是你来吧。”孙录昊委曲道。 雅茹突然兴奋起来：“我跟你妈说，让你妈和忠良妈说去，她们俩儿离的近，天天能见面。” “你是让我妈去传瞎话啊？”录昊抬头看着雅茹。 雅茹用筷子头敲了录昊一下：“这怎么成瞎话了？！忠良自己都承认了。” 录昊似有所悟，点了点头。 第66章 庭上表现 忠良回到审判庭，王力和几位律师已坐在了辩护席上，但却不见了肖玥。忠良问越士龙的姐姐，越士龙姐姐说肖玥出去了。 王力见忠良进来，起身来到忠良身边坐下，兴奋的样子：“陈主任，我看你微信了，咱们律所的公众号律**下办的相当不错！” “谢谢夸奖。”忠良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笑道。 “我看了几篇文章，你们都是大笔杆子啊。尤其是肖主任和你的文章，对热点案件、事件的分析和点评很到位，有的文章都100000+了。”王力又赞叹道，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忠良听了，坦然地笑笑：“昨天已开通原创保护了。”对王力的评价，忠良并不觉得是溢美之词。 “陈主任，看你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你的文笔很犀利。”王力又赞叹地说。 忠良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力，只好又笑了笑。 “陈主任，我到咱们律所的事儿，肖主任什么意见？”王力悄声问。 “中午吃饭时光顾着谈案情，吃完饭就过来了，还没来得急谈你的事儿。”忠良笑着说，他发现王力是个急性子的人。 见王力有些失望，忠良便安慰道：“要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律所来一趟，我俩先聊聊。肖主任不是说把律所的一些管理理念、方式和分配制度跟你说说吗？然后你再定来不来律所。” “我都说不用了……好吧，我今晚在家住一晚上，就不走了。你看明天我到律所行吗？”看得出，王力已是迫不急待。 还没等忠良回答，肖玥进来了。王力看见肖玥，忙站起身和肖玥打招呼：“肖主任。” 肖玥面带微笑：“你俩聊吧，我整理辩护意见。”肖玥径直走到辩护席坐下。 “明天可以，庭后再定具体时间吧。”忠良轻轻拍拍了王力的手臂，说道。 王力连忙谢过，转身也回到辩护席坐下，拿出卷宗和纸笔。 辩护人和旁听人员陆续进入审判庭，合议庭人员和书记员还有公诉人也同时进来。书记员走到辩护席，开始一一核对辩护人是否已全部到齐。忠良把律师袍递给肖玥。 下午庭审时，发生了一个细节变化，就是每个被告人带进审判庭坐下后，审判长都要法警去掉械具。显然，这与上午肖玥要求将越士龙的械具去掉有关。 审判长这一细小的举动，赢得了各位辩护人频频点头，纷纷向审判长投上赞许的目光，可这位审判长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庭审已进入举证质证阶段。有几位辩护人对检方的证据提出了异议，庭审火药味渐浓。 被告人越士龙排在最末一位，前面证据都与肖玥无关，她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但每到证据被提出异议时，肖玥都要注意听听，尤其是王力发言时，肖玥有意认真地听着。 王力似乎也觉察到肖玥在观察他或者说在考核他，发言时声音格外响亮，还配合着小手势。 可能是因太想在肖玥面前表现下自己，王力的发言能稍显重复，结果被审判长提醒“辩护人，现在是对证据进行质证，有些观点请辩护阶段发表，质证意见要尽量简短些”。 王力质证完毕，侧脸望了肖玥一眼，肖玥微笑着向他点点头，算是给予他的肯定和鼓励吧。王力脸上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 尽管忠良还没有正式进入律师这一行，还没有机会在法庭上发言，但忠良感觉王力的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忠良有些不明白，肖玥为什么对王力要来律所的表态打起了太极呢？ “带被告越士龙。”审判长似乎是有意提高了噪音。 终于轮到越士龙上庭了！ 越士龙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神色看上去不错，竟然冲着肖玥笑了笑，又向旁听席上的母亲和姐姐点点头儿。 肖玥直起身子，又是习惯性地拢了下头发，抬起嫩白有型的脸。男公诉人也提起精神，但表情严肃。 所有的被告中，只有第二被告和越士龙不认罪。谁都能听出来第二被告和辩护人是在狡辩，而越士龙却不一样，检方的证据显然出了问题。 根据上午的庭审情况，肖玥的无罪辩护将是今天庭审中最大看点。有些沉闷的法庭，突然间有了活力，注入了些许的躁动。 第67章 法庭质证 庭审正常进行当中…… “公诉人，请继续出示证据。”审判长说道。 公诉人念完第三份笔录摘要。 审判长：“辩护人，对第三份笔录有无异议？” 肖玥嗓音清亮有力，与上午发问第一被告刘先进时截然不同：“有异议。将同第四份笔录一起质证。” 审判长：“其他辩护人有无异议？” 其他辩护人均回答没有。 审判长又说：“这样吧，为了节省时间，公诉人出示的越士龙证据，如果其他辩护人有异议可以举手。没人举手就视为无异议。公诉人请继续举证。” 公诉人：“第四份笔录。被告人越士龙在笔录中再次承认，他曾打开过背包。发现包里的东西，才上网查询阅后知道是毒品，所以才打电话让刘先进把包赶快拿走，怕让被告的父母看见。” 审判长：“越士龙，对这份笔录有没有异议？” 越士龙激动起来：“我没有打开过包，也不知道包里是毒品的事儿，更没有上网查过。” 审判长：“辩护人有无异议？” 肖玥抬起头，面向审判长，提高声音说道：“有异议。辩护人请合议庭注意： 1、与前两次笔录相比，同样是6页纸的笔录，第一次笔录用时107分钟，第二次笔录用时92分钟，而第三次笔录用时26分钟，第四次笔录用时28分钟，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2、第三次笔录、第四次笔录与第二次笔录相比，一模一样的重复问题、重复回答共计17处，连标点符合、错别字都一样，显然，这份笔录是在电脑中复印粘贴而成，不具有真实性； 3、笔录中记载，越士龙曾用手机上网搜索查阅后，猜测是毒品，但公安机关并没有到电信部门调取越士龙上网登录页面的后台数据信息，而越士龙称，其根本就没有上网搜索过相关信息。 退一步讲，是不是毒品，公安机关尚且需要进行鉴定，越士龙即使猜测，也不等于明知是毒品。质证完毕。” 肖玥的质证铿锵有力，且证言流畅，一气呵成。 辩护席的几位律师开始交头接耳，而旁听席上也开始出现了躁动。 法警走到旁听席前，提醒旁听人员“安静，不要说话。” 王力放在桌面上的手向肖玥竖起了大拇指，肖玥嘴唇含笑，神态自若。 审判长旁边的两位法官开始翻阅卷宗。即便不是法律专业人士，也能听出，这个案子检方证据确实出了问题。 公诉人脸色倒是镇定，开始出示第五份笔录。 越士龙和肖玥对第五份笔录没有异议，但肖玥请法庭注意：“越士龙在检察院提审时，明确陈述，他遭到了刑讯逼供。” 公诉人继续举证：“搜查笔录，证明在越士龙家衣柜里搜出背包，里面装有三包白色可疑晶体。” 审判长：“越士龙，你对搜查笔录有没有异议。” 越士龙：“让我辩护人替我说。” 审判长：“辩护人有无异议？” 肖玥：“有异议。1、搜查时没有见证人在场；2、这份笔录是打印好的，并非现场制作；前述两点，违反办案程序规定。3、在这份搜查笔录和扣押物品清单中，明确记载是三包白色可疑晶体，请合议庭特别注意，数量是三包。” 审判长：“公诉人继续举证。” 公诉人：“理化检验鉴定报告。检验意见为：检材中检出甲基苯丙胺成分，其含量为80.8%，净重共3987.7克。” 审判长：“越士龙，你对鉴定报告有没有异议？” 越士龙：“我不懂，让我辩护人说。” 审判长：“辩护人，对这份鉴定报告有无异议？” 肖玥：“有。报告记载送检毒品数量是5包，与在越士龙家搜查的3包白色晶体数量不符，无法证明送检的毒品是在越士龙家搜查扣押的毒品，也无法证明毒品成分、含量与越士龙家搜查扣押的毒品有关。” 送检数量包数不符，居然除了肖玥，其他辩护人谁也没发现。肖玥阅卷之细，让人叹服。辩护席上，有律师开始翻阅卷宗。 公诉人显然也没有发现送检数量的问题，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如果说送检的检材出了问题，这个案子要陷入全面被动，因这份证据不仅仅涉及到越士龙，而是整个案件定罪的重要支撑。 不用说，在接下来的辩护阶段，其他辩护人肯定会攻击这一点。鉴定意见可是定罪的必要证据，如果检材出了问题，那鉴定意见和结论就不能作为定案证据采信。对整个案子而言，这可是釜底抽薪啊！ 审判长翻看过卷宗后，表情严肃起来，转向公诉人：“公诉人，刚才辩护人提到的送检数量包数不符问题，请向法庭解释一下。” 旁边年轻些的女公诉人表情有些紧张，额头出现密密的细汗，但男公诉人却依然显得沉着镇定。 男公诉直起身子，说道：“关于送检数量包数不符问题，庭后我们将向办案单位调查核实后再向法庭作出说明。公安机关在越士龙家打开背包的过程中有录像，可能在包装上有出入，也可能是笔误，建议法庭当庭播放下搜查录像，查看下到底是几包。”公诉人回答的无可挑剔，且透着自信。 审判长：“所有证据举证完毕后，当庭播放越士龙的审讯录像和搜查录像。公诉人继续举证。” …… 公诉人：“全部证据举证完毕。” 审判长：“值庭法警，请把越士龙带离法庭。” 法警把越士龙带出了法庭，审判长与旁边的两位审判人员沟通了一阵子，然后宣布：“休庭15分钟，然后继续开庭，请公诉人和辩护人准时到庭。休庭！”审判长敲下法槌。 肖玥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王力走过来，叹服道：“肖主任，你的质证意见太精彩了！” 肖玥笑了笑：“你的质证意见也不错啊。” 王力压低了声音又说道：“肖主任，你们所我去定了！” 肖玥又笑了笑，也小声说道：“庭后再说吧。”说着，肖玥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王力看了忠良一眼，有些失望的样子。 忠良看着王力的样子，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第68章 法庭争锋（1） 重新开庭，越士龙又被法警带进法庭，在被告席上坐下，法警又打开手铐，调好麦克角度。 审判长见一切就绪，便严肃地敲下法槌： “下面继续开庭。 鉴于辩护人庭前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被告人也当庭提出非法证据排除，为了查明本案涉嫌的犯罪事实，审查越士龙的询问笔录是否系非法取得，经合议庭合议，本庭依法启动非法证据排除程序，当庭播放审讯越士龙的录像。 在启动非法证据排除之前，请书记员先播放一下公安机关侦办人员搜查越士龙家的录像。” 法庭里出现躁动，辩护席和旁听席上的人，都探直了脖子。 审判席旁边的屏幕上出现了录像画面，一便衣警察打开了一个蓝色背包，拿出一个黑色方便袋子，里面是层层白色塑料包裹，最后呈现出三包白色晶体，警察摆在地上…… 审判长：“公诉人，请就刚才播放的录像发表意见，并解释下白色晶体包数三包与鉴定意见书记载五包不符的问题。” 公诉人显得胸有成竹： “好的，审判长。 从刚才播放的录像来看，搜查时白色晶体确实是三包，但请合议庭注意，三包当中，两包大的，一包小的，其中两包大的，能明显看出里面包着两包小的。 送检的时候，鉴定人员肯定是要打开外面的包裹物，大包打开后就变成了两小包，这样算起来，五包白色晶体没有问题，只是计算的方法不一样所致。完毕。” 审判长：“越士龙，你对这录像和公诉人刚才的解释，有什么意见？” 越士龙转脸望向肖玥，肖玥点点头，越士龙回答：“让我辩护人替我说。” 审判长：“请辩护人就刚才播放的搜查录像发表质证意见。” 法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肖玥。 肖玥微笑着向公诉人点点头： “同意公诉人刚才关于白色晶体包数的解释，撤回先前关于鉴定意见书记载包数与搜查笔录记载包数不符的质证意见，保留搜查时没有证人在场违反程序的质证意见。” 肖玥语调平和，脸上仍然透着自信，她对公诉人的意见似乎早已心中有底。 审判长：“越士龙，你是否同意你辩护人的意见？” 越士龙：“同意。” 审判长又问其他辩护人：“其他辩护人对刚才的搜索录像及毒品包数有什么质证意见？” 王力和多位辩护人没有意见，其中一辩护人说道：“关于毒品包数不一致问题，属于瑕疵证据。公安机关应当进行情况说明，否则，不能作为定案证据。” 审判长向着公诉人说道：“公诉人，限庭后七日内，向法庭提交情况说明。听清楚了吗？” 公诉人点头：“听清楚，将在期限内提供。” 审判长又道： “下面播放越士龙在刑大审讯室和看守所里的审讯录像。向公诉人、被告及辩护人说明一下，这几份录像时间较长，全部从头播放会影响今天的庭审效率。庭前，我已观看了全部的录像。 控辩双方争议的焦点就是越士龙笔录当中记载他知道包里是毒品，并用手机上网搜过相关网站查阅后猜测是毒品的记载是否属实，那么我们就直接从这段笔录陈述的时间段开始看，控辩双方是否同意。” 公诉人：“同意。” 肖玥：“同意。另外，争议的焦点，还应该包括在刑大的审讯录像中，是不是能看出越士龙的脸上有伤。” 审判长：“越士龙，你是否同意你辩护人的意见。” 越士龙：“同意。” 审判长：“书记员，请将第一份笔录录像时间从42分钟开始播放。” 屏幕上，越士龙坐在刑大审讯室的铁凳子上，神情萎靡，回答办案人员的问话时语音混沌，听不清。播了两分钟，审判长叫停。 审判长：“越士龙，录像当中，办案人员问你知不知道包里是什么东西，你是怎么回答？” 越士龙：“我记不住了。那天，他们一宿不让我睡觉，用鞋底子打我脸……第二天早上就审我，当时我就有点头晕，记不住怎么说的了。” 审判长：“请辩护人发表质证意见。” 肖玥表情严肃： “从录像上看，越士龙神情恍惚，无法排除办案人员疲劳审讯的可能性。 越士龙的左边脸色与右边脸色明显深浅不一，无法排除办案人员刑讯逼供用鞋底子打脸的可能性。 录像当中，越士龙语音不清，听不出他是如何回答办案人员的问题，笔录记载的内容无法证实。完毕。” 公诉人举手，审判长：“公诉人请讲。” 公诉人： “以神情恍惚推定疲劳审讯逻辑上不成立。从录像上看，无法断定越士龙脸上有伤，左右边脸色不一是室内光线或灯光原因所致。 录像语音不清，应是距离较远和声音较低所致，不能成为非法证据排除的理由。完毕。” 审判长：“第二份笔录请从47分开始播放。” 屏幕上，显示的是侦办人员在看守所里提讯越士龙的录像。忠良惊讶地发现，两名审讯人员中，竟然有一名是高中同学周兴权。 录像里，周兴权问越士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包里是毒品的？” 越士龙回答：“你们到我家搜查后才知道是毒品。” 周兴权：“你打开过包没有？” 越士龙沉默。 周兴权：“你还想整事儿是不是？我马上就能把你提出去审，你信不？老实交待！” 越士龙犹豫了一阵子，周兴权拍了下桌子。越士龙吱唔道：“打……打开过。” 周兴权：“发现里面是什么？” 越士龙又沉默。 周兴权用拳头敲桌子，开始骂脏话：“你昨天怎么说的？还不老实是吧？说，打开包看见里面是什么？” “毒品。” “……” 忠良心跳加速，周兴权的审讯方法明显有问题。 “周兴权，你这是在干嘛？！”忠良心里暗暗叫苦。 录像播放完毕，整个法庭异常严肃。 审判长：“越士龙，你对刚才播放的录像有什么质证意见。” 越士龙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我不敢不顺着他们说，我怕他们再打我！”越士龙嚷道，又转脸望向肖玥。 肖玥看过录像后，面色严峻，见越士龙望向自己，便转而面带微笑。肖玥微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暗示越士龙说“没事儿，不要激动。” 审判长也安抚越士龙：“不要情绪激动，你还有没有要说的？” 越士龙会意错了肖玥的意思，以为肖玥的摇头是在告诉他，自己录像中的回答十分不利。越士龙绝望地低下头颅，犹如做错事的孩子，泄了气：“没有了。” 第69章 法庭争锋（2） 整个法庭异常肃穆。 审判长：“请越士龙辩护人发表质证意见。” 肖玥收起脸上的笑意，拢了下头发。她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投向她，有担忧有庆幸有愤怒有无奈有绝望还有期待，肖玥并没有在意那些眼神儿，她从容地说道： “从录像显示的时间上看，第二份笔录用时63分钟，而询问笔录上记载时间是92分钟，无法排除录像作过剪辑或技术处理。而且，询问中笔录记载的内容不全，录像内容与询问笔录记载内容严重不一致，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另外，办案人员威胁要将越士龙提外审，是在胁迫越士龙，如果不顺着办案人员的意思和思路说，他们仍将会对越士龙刑讯逼供； 依第一次笔录，越士龙是在打开背包后，发现里面是白色晶体，用手机上网查过相关网站后，猜测是毒品； 而在第二次录像当中，办案人员询问背包是什么东西时，越士龙直接回答是毒品。越士龙没有毒品史，也从未接触过毒品，他根本就不认识毒品，他直接回答是毒品，与先前的回答自相矛盾也违背生活常识，这显然是受到了办案人员的诱供和胁迫，第二次询问笔录应作为非法证据排除。” 肖玥语气坚定，字正腔圆，声音极具穿透力。 越士龙脸色恢复了平静，向肖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越士龙的母亲和姐姐先前愤怒、绝望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而忠良，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似的。肖玥的质证意见，已经明确指向周兴权存在诱供和胁迫，尽管没有指名道姓。 审判长望了一眼面色严峻的公诉人，但公诉人并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审判长又道：“第三次询问录像，公安机关向法庭出具了一份情况说明，因技术原因，该录像无法调取。同时，因看守所最近搬迁，越士龙入所时的衣物已不再保管无法提取。值庭法警，把情况说明向被告和辩护人出示一下。” 法警走到审判席接过一张a4纸，然后走过去递给越士龙，越士龙看过，法警又将《情况说明》递给肖玥。 肖玥仔细看过，又把《情况说明》递给法警。法警准备送给公诉人时查看时，公诉人摆了摆手：“我先前已经看过这份《情况说明》。” 审判长：“越士龙，你对情况说明有没有意见？” 越士龙摇了摇头，他看上去已有些六神无主：“还是让我辩护人说吧。” 审判长：“辩护人对情况说明有无意见？” 肖玥：“有。据越士龙讲，他在作第三次笔录时，明确否认了关于他知道包里是毒品的供述，也否认了用手机搜索相关网站的供述，为此，还和办案人员发生过争执甚至互相谩骂。 东阳区看过所，是新建的看守所，也是省示范看守所，硬件设施一流，录像设备不应该出现问题。而且，录像设备是否出现技术原因导致录像无法调取，越士龙衣物是否不再保管，应该由看守所出具说明，而不应该由公安机关出具说明。 第三次审讯录像无法提供，只能说明办案单位心虚，不敢提供录像，这恰恰反证了越士龙称遭到刑讯逼供情况属实。” 肖玥质证意见刚说完，公诉人立即举手，审判长：“公诉人请讲。” 公诉人：“看守所系公安机关的下属单位，情况说明由公安机关出具没有问题。看守所新搬迁，上的都是新设备，设备调试过程中出现故障也在情理之路。从录像当中完全可以看出，越士龙已做有罪供述，证据有瑕疵，不等于证据就是非法取得！辩护人应该依事实和证据发表观点，不应当进行主观猜测和推断！” 显然，公诉人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话里开始带有提醒甚至挑衅意味儿。肖玥弯细的眉毛一挑，眉宇间露出不悦和杀气。 忠良的心，也跟着揪起来。王力不时地侧脸看肖玥，但肖玥目光一直直视审判席，并没有和他的眼光有交集。 审判长：“下面，法庭出示越士龙入看守所时的体检照片三张，分别是正面照、左面照和右面照。法警……”审判长向法警示意出示相关照片。 越士龙看过：“我左面脸上有伤，是他们用鞋底子打的，当时我鼻子出血了，审我的时候还在出血。” 肖玥看过：“越士龙刚才已当庭陈述，他遭到了刑讯逼供；他左脸上的伤痕明显，上嘴唇和左侧嘴角有血渍，越士龙说审讯时鼻子仍在流血并用手擦过应该情况属实。因此，越士龙遭到刑讯逼供取得的证据，应当作为非法证据排除。” 肖玥声音依然清亮，依然沉着，不急不慢。 公诉人又举手发言：“关于越士龙鼻子出血和左脸伤痕，很有可能是抓捕的过程中，越士龙反抗所致，并非刑讯逼供造成。” 肖玥听完，又喜欢性的拢了下短发，不卑不亢地说道：“越士龙到案经过明确载明，越士龙是在农贸市场买菜时，公安机关办案人员找到他，问他家是不是放有刘先进一个背包，越士龙当时非常配合，没有带械具，更没有反抗的记载。 刚才播放的越士龙家搜查录像可证明，当时越士龙表情轻松，脸上根本没有血渍……将越士龙伤情说成是反抗所致，自相矛盾，完全是主观推断或臆测！” 尽管肖玥并没有直说是公诉人的主观推断或臆测，也没有直接作以牙还牙式的反击，但现场的人都能听出肖玥的话里带味，显然是有所指的。 公诉人阴沉着脸，并没有再举手发言。 其他所有的被告人重新被带进法庭，庭审进入精彩的辩论阶段，控辩双方互有攻防。 整个庭审举证质证发表公诉意见反驳辩护人，都是男公诉人一个承担，男公诉人可谓是“舌战群律”，表现出良好的职业素质和业务能力。 轮到肖玥发表辩护意见了，犹如剧情进入高潮，所有的人都抖起精神，全神贯注。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 受被告人家属的委托并经被告人越士龙同意，东方省滨海市云帆律师事务所指派我本人即肖玥怡律师，作为越士龙涉嫌毒品贩卖案的一审辩护人。 庭前，辩护人多次会见了被告人，并仔细审阅了相关卷宗材料。结合今天庭审当中越士龙的当庭陈述和证据质证情况，辩护人认为，被告人越士龙无罪。 具体辩护意见如下： 一、被告越士龙所作供述系非法手段和方法取得，就作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不能作为定案证据。 二、……” 肖玥是全程脱稿辩护，思路清晰，声音清亮，逻辑缜密，对整个案情和证据熟络于心。 整个法庭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肖玥发表辩护意见，目光都聚焦在肖玥身上。 王力侧着脸，注视着肖玥，目光里透着欣赏叹服，还夹杂着只有情人间才有的爱意。这位王力律师被肖玥迷住，他在心里萌生了爱意。 “……近些年来，不断有冤假错案被曝光，尽管有的已洗脱冤情，但仍给国家的司法形象造成了严重的损害，为此，最高院也多次指示要防冤假错案的发生。 ‘官家一滴墨，民间千行泪’，希望法庭能坚持疑罪从无的刑事法治原则，敢于排除非法证据，审慎审理此案，作出经得起法律和时间检验的判决，防止冤假错案的再度发生！ 以上辩护意见供合议庭参考。” 肖玥用清亮有力和悦耳的发言，结束了辩护。 第70章 耳提面命 回律所的路上，忠良开车。忠良有意让肖玥躺在后排座上休息一会儿，他调高了车内温度。 忠良从心底里佩服肖玥，她今天在法庭上的表现可谓出色精彩。 庭后，公诉人主动过来和肖玥握手，足以说明肖玥是今天庭审中最亮眼的角色。肖玥这个“美女大律师”称号当之无愧，她可不是花瓶之意。 肖玥坐了起来，忠良透过后视镜看了肖玥一眼，问：“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肖玥：“没事儿，昨晚没睡好。昨晚和由兰多聊了会儿，让由兰咳的我心里乱乱的……”肖玥发现自己失言，赶紧打住。 昨晚睡前，由兰一再嘱咐肖玥，不要把自己的病情跟忠良说。 忠良一惊，忙关切地问：“由兰晚上咳的挺重？” 肖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把你急的。没那么严重。”肖玥在背后瞅了忠良一眼，又有意转移话题道：“喂，你中午跟谁通电话，说起由兰了，还发那么大火？我还以为你不会发脾气呢？” “你听到了？！”忠良感到奇怪。 肖玥解释道：“我去卫生间了，出来刚好听见。”肖玥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啊，律师接电话谈重要的案情，一定要注意‘隔墙有耳’。” 肖玥又继续道：“我就遇到了一个案子，对方律师在法庭走廊里接电话时谈案子，我就在不远处听了个正着，结果开庭时对方很被动。”肖玥有些得意地样子笑了笑。 忠良听了，不住地点头，由衷地说道：“这都是经验之谈！” “由兰对你可是满怀期待！”肖玥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昨晚，由兰要我对你‘耳提面命’。” “‘耳提面命’，是长辈对晚辈的，由兰用错词了。”忠良笑道。 肖玥听了，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是吗？那你去问由兰去！” 忠良自己也开心地笑了，又说道：“你今天的辩护太精彩了！越士龙肯定是无罪了！” 肖玥却不以为然：“无罪？哪有那么容易？像你说的，市中院多少还得给检察院点儿面子，有些事儿……”肖玥欲言又止。 “呵呵。”忠良无奈地笑了笑，又有些不解地问：“这个案子还能判决有罪吗？！现在刑事案件不是错案终身追究吗？” 肖玥苦笑了下：“主审法官才不会那么傻，这个案子肯定是要上审委会的，由审委会拿意见。不要说市中院，就是全国一年能有多少无罪案件。” 忠良听完，有些失望，摇了摇头。 前次听宫婷婷讲冯东律师的事儿，今次又听肖玥这样说，无疑等于给他泼了盆冷水。现实原来是这样子的！ “知道我为什么批评你中午跟越士龙家属说哪些话吗？”肖玥又突然说道。 “你看了我一眼后，我也觉得话有些不妥当。这些话，好像不应当在家属面前说。”忠良认错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有时候也得小心。家属事后很可能会找法官，就有可能把律师怎么说的话传到法官耳朵里。 我们说者无意，可能听者就有意，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旦法官对律师有了误会，以后沟通探讨起案情来，可能就会有了心理障碍。”肖玥说的很婉转。 忠良听了，自是心理明白肖玥想表达的意思。心里提醒着自己，以后在当事人家属面前说话一定要注意。 “我明白，我以后会注意。”忠良认真地答应道。 肖玥又道：“作律师这行，有时候很无奈。尤其是刑辩，律师你辩你的，法官我判我的。作为律师，在庭前把该作的工作做了，在庭上，把该讲的话讲了，其他的，就不是律师能左右了。作为律师，千万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入到案件中！” 刚才那些话，肖玥是有意说给忠良听的。因为她知道，忠良是个性情中人，有必要给他提个醒。 “明显是刑讯逼供，应当非法证据排除，法官难道会真的采信有问题的证据吗？”忠良还是有些不死心，又问。 “刑讯逼供的证据，只有在刑大作的那份笔录。而在看守所做的两次笔录，没有刑讯逼供，也没有录像，这就为判决有罪留下了口子。我以前办过类似案件……无罪很难，即便是证据有问题。”肖玥无奈而又耐心地回答。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忠良叹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一些失望。但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肖玥笑道：“是不是很失望啊？你作律师越久，有些案件你越不敢下判断，因为法律是法律，现实是现实，总是有距离。” “我怎么感觉不是有距离，是遥远呢？”忠良无奈地笑道。 “也别想的那么悲观。作为律师或者说法律人，还是要坚持心中的法治理想，不忘初心。这些年司法改革的成效和司法环境的改善，还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肖玥认真严肃的样子说道，她要给忠良以信心。 忠良赞同地点点头：“对，不忘初心！确实，应该看到进步的一面。你今天的辩护确实太精彩了！”忠良又发自心里的叹服道。 “我们律师是攻击，公诉人是防守，当然攻击会好看些也容易些。应该说，今天那位公诉人发挥的非常出色，一人应对10多名律师，稳而不乱，案情吃的透，应对和反驳都是可圈可点！”肖玥用佩服的语气说道。 “是，那位公诉人确实挺厉害。”忠良也佩服道。 肖玥决定换个话题：“对了，那个王力你感觉怎么样啊？” “我看他今天庭上表现的不错，挺卖力的。”忠良笑着说。 肖玥说：“最起码，他是把案子已经吃透了。任何大牌律师，如果不吃透案子，都可能会在法庭上一败涂地。” 肖玥说罢，话锋又一转：“不过，今天他在庭审中有两个瑕疵。一个是从头到尾照稿子念辩护词，有些地方完全可以脱稿，那样现场效果会更好；再个就是他有点表演的成分。 庭审主要是把该说的话说到，该问的问题问好，听众是合议庭法官，而不是旁听人员。律师不能作秀。” 肖玥本不想说这些话，但她又觉得有必要跟忠良说这些。她和由兰一样，都希望忠良尽快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 肖玥愿意把自己的全部经验告诉忠良，这不但是有由兰的原因，也有肖玥欣赏忠良的原因。 由兰说自己不会看走眼，肖玥也觉得自己不会看走眼。她相信，忠良将来一定是会一名优秀的刑辩律师。 忠良频频地点头，他明显地感受到了肖玥的善意。自从和肖玥认识，今天是肖玥和她单独在一起时间最长说话最多的一次。肖玥的话自是让忠良受益匪浅。 显然，肖玥是在毫无保留地传授经验给自己！感谢之情不由地从忠良的心底涌出。忠良想说几句谢谢的话，但转而又觉得没有必要，那样子反而显得生分。 于是，忠良又笑着分析道：“可能是王力想来咱所，你又坐在靠近旁听席的地方，所以他想表现一下给你看吧。” 肖玥听了，会心地笑了笑，又认真道：“那他也表现错了对象。” 忠良略有所悟地点着头，重复着肖玥的话：“律师，应该是说服法官，而不是要表现什么。” 肖玥满意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忠良透过后视镜扫了肖玥一眼，又道：“所里正是用人之际，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答应王力律师？”忠良想知道肖玥的本意。 肖玥推心置腹地说道：“律所当然需要人。但也不能谁想来就能来，宁缺勿滥。必须认同律所的管理理念和薪酬分配方式，你可以和他摊开了谈。 另外，你到律协网站查询下，看看他有没有违纪记录，再到裁判文书网上搜下他办过的案件判决书，我了解一下。”肖玥又吩咐忠良。忠良应诺下来。 别人总感觉肖玥有些冰冷，她给忠良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但自从由兰母子住在肖玥那后，忠良经常过去，时间长了，忠良发现肖玥其实挺随和的。 偶而，肖玥还会现出女人独有的那种孩子气，甚至有些调皮，让忠良看到了肖玥的另一面。 肖玥看了下手表：“把我送回律所后，你赶紧回去帮由兰包饺子吧。” 忠良点了点头，心情不由地又沉下来。 第71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时候已不早，忠良担心由兰着急，便急三火四地赶回肖玥住处。 由兰正在包饺子，龙格在一旁玩着面团。 门铃响了，龙格放下手中的面团，跑到门边儿站着，回身等妈妈。 由兰慢慢起身，缓缓走到门边，她透过门镜看见忠良站在外面。 “是爸爸。”龙格说。由兰笑着看看了龙格，把门开开。 没等忠良说话，龙格扑上去，惊得由兰用力叫道：“手……手……全是面！”可是，龙格已扑了上去。 由兰生气道：“看看吧，爸爸衣服都脏了！真是的你！”由兰赶紧把龙格拽了回来，脸色不悦。 忠良赶忙笑着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人家表达一下感情嘛。是不，龙格？”龙格躲在由兰身后，“哏哏”地乐着。 “还乐！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懂事啊。”由兰还在生气地怪着。 忠良边换鞋边笑道：“龙格，去卫生间给爸爸拿条干净手巾来，擦擦就好了。”龙格听了，转身一溜儿小跑去了。 由兰又喊：“把手洗下。” 忠良进屋儿，对由兰说道：“今天我陪肖玥去东阳区法院开庭，开了一整天。把肖玥送回律所，她就叫我赶紧回来。” “没说要你这么早回来帮忙呀。”由兰说着转身向厨房走去。 龙格笑嘻嘻地跑过来，把手巾递给忠良。忠良擦过西服上衣，挂好，拉着龙格来到厨房。由兰把围裙递给忠良。 面板上摆了些饺子，由兰自己已经包上了。忠良开始擀皮儿，龙格跪在椅子上，由兰包好一个他摆在盖帘上一个，闲时就玩他的面团。 “什么案子开一天庭啊？”由兰随意问着。 “一个刑事案子，肖玥庭上辩护的很精彩，整个庭审也让我大开眼界。”忠良似乎还沉浸在庭审的气氛中。 由兰微笑着：“昨晚肖玥还说要早点安排你做案子，说你悟性可好呢，她可是信任着你呢。”由兰说着，偷偷地瞅了忠良一眼。 “嗯。肖玥今天跟我说了很多，律师这行里面的道道儿不少，都是经验之谈。”忠良感激地说道，低头擀着面皮儿。 “是呢。肖玥也说，律师这行水深着呢。”说到这儿，由兰咳嗽起来，忠良能看出由兰是在强忍住。 由兰顿了下，又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行都……咳咳……都要靠悟。肖玥也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告诉你……咳咳……” “你晚上咳的是不是挺重？”忠良抬起头，盯着由兰，严肃地问。 “没事啊，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由兰笑着，向龙格呶了呶嘴儿又挤了挤眼儿。忠良知道由兰是以怕龙格知道为借口，是在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由兰低着头，继续包饺子。忠良一脸的无奈和担忧，气氛有些沉闷。 由兰愧疚地看了忠良一眼，有意鼓励龙格说：“龙格，下午学什么诗词了？背给爸爸听下啊。” 龙格听了，立马直起身子，煞有介事地背诵起来：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忠良听罢，心头一紧，抬头看了由兰一眼，由兰却有意回避他的目光。由兰是随意教龙格这首词，还是代表了她当下的心境？ 忠良笑着夸奖龙格：“龙格就是聪明，会背的诗词越来越多了。” “下午和面时，抬头看到对面楼檐下的燕子窝了，就想到了这首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由兰低下头，幽幽地说道。 忠良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无语。 忠良突想起来什么，便问由兰：“龙格就要过生日了，刚好星期天，打算怎么过？” 由兰咳了几下，有些惊喜地笑道：“你怎么知道龙格要过生日了？” 忠良笑道：“户口本上写着呢？” “那也是你有心。”由兰心里感到暖暖的，又接着说道：“先前龙格的生日，都是我和他一起过。今年，我想带他回姥姥家过，你把甜甜也带去吧，我们……全家人一起为龙格过个生日？”由兰用征询的语气问忠良，目光里满是期待。 忠良怎能不懂由兰的用意，又怎能不明白由兰的心意！忠良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照由兰现在的病情来看，这肯定是与龙格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老天真的要这样安排由兰吗？真的不给自己和由兰一次机会吗？相遇此生，难道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忠良心里一阵子绞痛，但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神色。 由兰默默无语，忠良有意打破沉闷道：“告诉大爷大妈一声，就不要出去买菜了，我买好过去做。” 由兰轻轻地吁了口气，一直低着头，又点了点头，转而又问忠良：“甜甜过年的衣服买了吗？” “每年都是她妈给买。”忠良回道，他猜测由兰是想给甜甜买过年的衣服。 由兰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今年我给甜甜买吧，她妈妈不会介意吧？” 忠良自是无法回绝由兰的好意：“她妈妈有什么可介意的，她还省钱了呢。” 由兰瞅了忠良一眼，怪道：“干嘛那样说人家？是省钱的事吗？” “抚养费都不给……”忠良欲言又止，有些生气道：“算了，不说她了。” 由兰也没追问为什么甜甜的妈妈不给孩子抚养费，她觉得那是忠良的私事。而且，由兰也没有心情和心思去关心那些事了。 由兰又续道：“星期天一早，你把甜甜领着，我们一块儿去把她和龙格的过年衣服买了吧。”由兰咳了几声，又真心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见见甜甜了。”说罢，由兰偷偷地瞅了忠良一眼。 龙格一旁听了，抢着话说：“我也想……想……小姐姐了。” “真的想小姐姐了？”由兰面露喜色，问龙格。 “真的想，小姐姐也想我了。”龙格抬头说道。 “啊？”由兰和忠良交换了下眼色，又笑问：“你怎么知道小姐姐想你了？” “我想小姐姐了。”龙格回道。 忠良也忍不住笑了：“龙格，你是想说，你想小姐姐了，小姐姐一定也会想你，是这个意思吗？” “嗯！”龙格扬起挂着面粉的小脸，脆脆地应道。 由兰和忠良本来心情沉重着，听了龙格方才那番稚嫩的话语，心里暖暖。 忠良和由兰彼此互望了一眼，互相瘪着嘴角，最终还是忍禁不俊地笑起来。 一家人在一起，这样开心的感觉，真好！ 第72章 世界太小 由兰只吃了几个饺子就放下吧筷子，由兰最近的饭量是越来越少了。由兰坐在一旁，陪着忠良和肖玥唠嗑。 由兰见龙格也吃饱了，便带着龙格去客厅休息。 肖玥和忠良边吃边谈，谈了些律所工作上的事儿。 “今天林萍打电话来，邀我们律所这几个人，去她们山庄联合搞年终聚会，我寻思着也好。律所刚成立，把大伙也忙坏了，去她那放松放松，大伙洗洗温泉、kk歌……”肖玥说完，偷偷地看忠良的反应。 忠良倒是没什么反映，面色平静，点点头说：“当然好事儿，年终大伙聚下，会增进感情、增加凝聚力，也算是律所文化建设的一部分。” “林萍意思，我们律所就这么几个人，晚上就在山庄里住下，但要提前把人员定下来，她好安排房间。我还没定，你什么意见？”肖玥看着忠良又问。 肖玥之所以想听听忠良的意见，就是因忠良和林萍之间的关系特殊，还有林萍那天夜里当众表白而在两个人之间产生的尴尬。 “免费住吗？”忠良不怀好意地笑问。 “林萍说，吃住都免费。林萍做事儿，从来都是很爽的。” “那就住下吧，不住白不住。”忠良又不正经的样子笑着。 “你这话可别让林萍听见了。”肖玥笑道，又说：“具体的，你联系下林萍定下来吧……” 这时，客厅里传出由兰低沉压抑的咳嗽声，肖玥突地想起了什么，便又改口道：“要不，我联系林萍定吧。” 忠良笑道：“你俩定吧。这边是律所，那边是同学，我避嫌。” “吃住都免费，也不是要你去谈价格，有什么可避嫌的。你是避嫌林萍吧？”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又加上由兰这层关系，肖玥现在和忠良说话，已没有那么多顾忌。 “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忠良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 “我还用听别人说嘛？我和林萍的关系，仅次于我和由兰的关系。你没到律所前，林萍都把你和他之间的事儿，都跟我说过了，林萍哭的可惨了……”肖玥说到这儿，有意无意地扫了忠良一眼。 忠良脸色尴尬起来，肖玥却没去管他，又道：“我当时就想，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呢？谁知世界这么小，那个男人居然是你，呵呵。”肖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肖玥的话和笑，让忠良甚是难堪，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肖玥见忠良脸红了，便站起身，忍住笑，到客厅去了。 忠良一脸无奈又心里不快地低头吃饺子。心里有些怪起林萍来。 正如肖玥说的，世界真是太小，没想到肖玥和林萍又是好友，而林萍又把她对自己感情上的事儿全和肖玥说了，这让忠良有一种隐私被暴露的感觉。 吃过了晚饭，忠良收拾桌子洗碗筷。肖玥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去看手机，由兰领着龙格到卧室去了。 忠良忙完出来，看了下手表，时候已经不早，龙格仍在由兰屋里没出来。肖玥放下手机，示意忠良坐下，随手打开电视，调好了音量。 肖玥向由兰那屋呶了下嘴儿，悄声说：“让他娘俩儿多呆会儿吧，你坐下等会儿。” 忠良坐下：“齐明案的证人出庭申请没写，我晚上回去写吧。” “不着急，跟着我开庭忙一天了，晚上早点休息，明天再写吧。”肖玥说。 尽管肖玥和忠良俩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坐在地板上玩玩具的龙格还是听见了他俩的说话声，站起身来要出去。 躺在床上的由兰忙招手，小声叫住龙格：“你干嘛去呀？” 龙格凑到由兰床头，笑嘻嘻地小声回答：“找爸爸。” 由头慢慢坐起身，小声说：“让爸爸和小姨多呆会儿，妈妈陪你玩‘金钩钓鱼’好不好？” 龙格一听，高兴起来，乐颠颠地跑到窗台把扑克拿了过来。龙格爬到床上，装模作样地盘上小腿儿。 由兰看着龙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抚摸了一下龙格的额头 “爸爸和小姨在一起，你喜不喜欢？”由兰又问。这个问题，由兰问的可不止一次了。 龙格又是心不在焉地回答：“喜欢。” 由兰佯装生气：“你怎么回事啊？好好说，让爸爸和小姨在一起，照顾你，好不好？” 龙格只好认真的样子答道：“好。”龙格不明白，为什么由兰妈妈总是没事儿就问他这句话。龙格还是个孩子，他自是不懂由兰的心思！ “喜不喜欢爸爸和小姨在一起？”这个问题由兰自己都不知道问过多少遍， “喜欢。”龙格又心不在焉地大声地答道。 由兰望了外面一眼，压低声音说：“干嘛那么大声啊！乖呢，来，亲妈妈一口。” 龙格凑上前亲了由兰脸一口，由兰开心地笑起来。母子俩开始摆扑克。 第73章 第七十五 没良心 肖玥和忠良继续闲聊着。 肖玥问忠良：“明天王力什么时候到律所来？” “他本来要一早上就到律所，我说早上事儿多，让他十点钟到律所。” “他还挺心急的。” “说明人家挺有诚意。” “差不多你就定下吧。如果愿意，中午留他一块儿在律所吃饭。”肖玥说道。 律所刚成立不久，就有人愿意加盟，自然是好事儿，肖玥心里还是希望王力能加入到律所这个团队中来。 忠良看了下手机，说：“对了，明天刘倩过生日。” “是吗？蛋糕定了吗？”肖玥坐直身子问。 “明天到律所对过儿的蛋糕房现定，赶趟。” “你怎么记住刘倩的生日？”肖玥好奇地问。 “你不是要给每个人过生日吗？我都存在手机日历上，设置提前一天提醒。”忠良说着晃了一下手机：“刚才就提醒我了。” 肖玥感叹：“你还真挺有心的。等你案子多了，办公室主任这摊儿活儿找谁接啊！”肖玥一脸无助又无奈的样子笑着。 “那我就一直兼着吧。”忠良发自内心地说道。 “那不成。这不是一个律师该干的活儿，你的舞台是在法庭上。我会尽快物色到合适人选的。”肖玥又认真地强调道。 忠良点点头。忠良也觉得自己的舞台应该在法庭上，如果愿意做办公室主任，就在国企里呆着不出来好了。 肖玥又继续说道：“忠良，你有时间辛苦下，把后勤的工作制度和工作分工建立起来，形成文案。要用规章制度管理律所。” “好的，没问题。”忠良又点头答应。 忠良又看了下手表，肖玥知道忠良有些着急了。往日这个时候，忠良和龙格已经走了。 肖玥站起来，来到由兰卧室前推门进去，见由兰正在和龙格玩扑克。肖玥笑道：“龙格，还玩呢，爸爸都着急了。” “好了，不玩了，累死我了，赶紧跟爸爸走吧。”由兰笑道，开始收扑克。 龙格转身下了床，一溜小跑出去了。 由兰望着龙格跑去的方向，佯装伤心的样子怪道：“哼！没良心的小东西！” 肖玥一旁抿嘴笑着：“龙格就没良心了，你能咋的？” “是啊，我能咋的？伤心也没用呢。”由兰懒懒地笑道。 “别言不由衷了，我看你是幸福着呢。”肖玥故意学着由兰的语调，取笑由兰。 由兰故意白了肖玥一眼，笑着不说话，慢慢下了床。 由兰和肖玥缓身出了房间，忠良已帮龙格把衣服穿好。 见由兰和肖玥出来，龙格说道：“妈妈，小姨，再见。”说罢，就跑到门口等着。 “你看他，急的样子！”由兰故作生气的样子。 “那当然了，这里也不是龙格的家，龙格着急回家嘛。”肖玥笑道。 “嗯！”龙格大声认真地应着，惹得三个大人笑起来。 出了房门，龙格就不由地伸出双臂，忠良就势俯身把他抱起来。 由兰见了，又嗔怪着笑道：“龙格，一步道也不想走啊！爸爸辛苦着呢！爸爸也真是的，哪有老这样惯孩子的。” 肖玥笑道：“哎呀，你就别管了，管了人家爷俩也不听。” 龙格听了，便“哏哏”地乐起来。 肖玥关了门，龙格“哏哏”的笑声仍在走廊里回响。 第74章 终要面对 甜甜睡觉去了，忠良妈和忠良爸在客厅里看电视，忠良妈心不在焉的样子，忠良爸看了忠良妈几眼，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沉住气，魂不守舍的样子。” 忠良妈：“不行，录昊妈是听雅茹说的，我得打电话问问雅茹，到底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天了，这陈忠良不打鸣不下蛋的，眼里还有没有爸妈了？！”忠良妈说着拿起手机。 “你给谁打电话？”忠良爸问。 “你不是不让问你儿子吗？我问问雅茹！”忠良妈没好气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给人家打电话？”忠良爸劝道。 “年轻人睡觉都晚。”忠良妈坚持着。 “等哪天忠良回来了，问问，不什么都清楚了吗？”忠良爸妥协道。看来，事情是应该有个交待，应该好好问问忠良了。 “你自己养的儿子你不知道吗？他要不想说，你能问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忠良要是心里有我们这个爸妈，他不应该早点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吗？外人都知道了，我们俩居然还不知道。”忠良妈越说越生气。 “忠良不是说了嘛，龙格是他的儿子。”忠良爸安慰道。 “他随口那么一说，我以为说着玩的！突然间出这么大一个孙子，我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别人问起我，我怎么回答人家？我的脸往哪儿搁？”忠良妈伤心起来。 “小点儿声，甜甜睡觉呢。”忠良爸提醒忠良妈。 其实，忠良爸心里也在生忠良的气，但事已至此，总不至于让母子闹翻天吧？他在有意安抚忠良妈的情绪。 忠良妈起身：“不行，这电话不打，我今晚肯定睡不着。”忠良妈说着走进厨房间。 忠良妈关上隔断门，开始挂雅茹电话，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忠良妈又挂孙录昊电话，居然电话也关机。 忠良妈悻悻地又回到客厅坐下，尽量压低嗓音：“雅茹和录昊都关机了，这摆明是特意不想接电话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急死我了！”忠良妈确实有些急了，脸憋的通红。 忠良爸心疼地拍拍忠良妈的腿：“要不，给忠良打电话吧？”忠良爸转而又犹豫起来：“这种事儿，是在电话里说的吗？还是等他回来再问吧。” “别等他回来了，你打电话让他现在就回来。”忠良妈脸色难看地说道。 忠良爸又耐心地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那个龙格在他那呢？孩子怎么办？” 忠良妈吁了口气：“那就让他明早回来，说清楚！” 忠良爸望了忠良妈一眼，摆手势安抚她不要生气。忠良爸起身，示意忠良妈跟他到另一间卧室里去。 俩人进了卧室，忠良爸用手机拨通了忠良的电话，并开开免提。 忠良见爸爸打来电话，便有了某种预感，就没有使用蓝牙接电话，他怕龙格听见通话内容。 忠良放慢车速，靠近路边，接通了电话：“喂，爸。” “忠良，在哪儿呢？”忠良爸语气平和地问。 忠良停下车：“我在外面，正准备回家呢。” “你妈让你明早回来一趟，想问问你和龙格的事，你看看你明早能不能回来趟？”忠良爸直言不讳，但却用商量的语气。 忠良明白了一切，准是雅茹跟爸妈说起由兰和龙格的事了。 “爸，我明天一早单位那边儿还有事，再说，龙格跟我在一起，带着他回去说事儿不太方便。我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一趟，要不明天中午……也不行……晚上甜甜又在家……这样吧，后天就周六，我周六早上回去。”忠良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忠良妈一旁忍不住，凑到手机前，问：“忠良，你每天把龙格送哪去？听录昊妈说，准备年后送幼儿园去。龙格妈妈呢？听说他妈有病，是住院了还是怎么着了？龙格真要是我孙子，你就送回来，别东躲西藏的！他爷爷奶奶还没死呢！” 从妈妈的语气里，忠良明显能感受到妈妈的气愤，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话说的可挺重。忠良心一紧，一种无形的压力扑过来。忠良心跳有些加速起来。 但，妈妈的话里，又让他把孩龙格送回去，这就透出一个信息——说明爸妈已经接受了龙格。妈妈之所以恼火，应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忠良想到这儿，突地心里有了底数，甚至有些惊喜。 “妈，您别生气，您不是一直想要个孙子吗？现在满足了您的心愿，不是挺好的吗？”忠良故作轻松地笑道，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龙格。 “忠良，看你时间吧，别耽误工作。龙格你天天带着也不是办法，你妈都说了，可以送回来。”忠良爸一旁打圆场说。 “妈，谢谢您了！”忠良对妈妈说。 “你就左吧！我早晚得被你气死。”忠良妈没好气儿地回道。 忠良爸赶紧挂了电话：“你是这干什么？跟孩子说话，说的这么重。火烧功德林，学佛的人，自己注意点儿！”忠良爸劝道。 忠良妈生气地坐在那里，板着脸，没再说话。 忠良坐在车里，心情又沉重起来。忠良坐在那呆呆地深思了一会，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事情终要面对！ 忠良回头看看龙格，柔声地对龙格说：“龙格，你今天学的那首词忘没忘？背下给爸爸听。” 龙格朗声答道：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忠良一脸伤感地启动了车…… 第75章 我来了 第二天早上，忠良和肖玥一同来到律所。 肖玥仔细看过忠良昨晚写的《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书》，拿笔画了两个地方并作了修改， 肖玥又抬头对忠良说道：“题目改一下，叫通知证人出庭作证申请书;，是要法院通知证人出庭作证，而不是律师或被告人家属通知证人出庭作证。” 肖玥说着又用笔在纸上划着：“就写刘应松是被告人齐明被控故意伤害案的证人，理由就不要写的太细，把每名证人写的情况说明;附在后面就行……” 肖玥边用笔在纸上画着，边说：“证人出庭证明什么，那是法庭上询问质证的事，也是法官的事……申请书又不是辩护词，证人出庭作证对案件的定性不要提…… 法律依据刑诉法;多少条就可以了，条文内容不要写上，太繁琐……都是法律人，法官一看就明白了，言简意赅就好。”肖玥一口气说完，把申请书递给忠良。 自己昨晚用心费力写的申请书，却被肖玥修改删除的面目皆非，这让忠良的脸有些挂不住。 但在心里，忠良却不得不叹服肖玥的修改，既专业且老道，又是言简意赅，而自己写的有意显摆一下文笔的“申请书”却显得有些画蛇添足。 忠良虚心地说道：“好的，我马上改。” 忠良出了肖玥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座位坐下。 出纳曲媛媛笑嘻嘻走过来：“陈主任，蛋糕我定好了。按你说的，中午过去拿，保密，给刘倩一个惊喜。”曲媛媛神神秘秘的样子说。 忠良也笑了：“刘倩还愿吃什么？中午给她做。” 曲媛媛有些兴奋起来：“她说过，就爱吃你做的樱桃肉，胖了也愿吃……嘻嘻，我们几个都愿意吃。”说完，曲媛媛又强调了一句：“主任也愿意吃。” “没问题。”忠良笑着说。 见忠良忙，曲媛媛便又悄悄说：“陈主任，你忙吧。做菜时叫我，我帮你打下手儿。” 忠良笑着打了个ok的手势。 忠良很快地改好申请书，又回到肖玥办公室。肖玥重新看过，满意地点点头儿，在申请人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又递给忠良。 “我上午就邮了。”忠良说。 “我一会儿去看守所会见。宫婷婷和刘倩今上午都有事儿，值班咨询这块儿你照看下。对了，昨晚你刚走，王力律所主任就给我打来电话。他律所主任我认识，都是律协理事。我们这边还没定下，王力昨晚就跟律所主任提出转所了。”肖玥有些得意又惊喜地笑道。 “怪不得他今早就给我微信留言，说咱所要是不要他，他就没地方去了。他这不是把自己逼到没退路吗？”忠良跟着笑道。 “着急，也算是自信的表现吧。”肖玥又说。 “是挺急的，昨天就感受到了。他是否有违纪和办过案子的判决书，还用查吗？”忠良又问。 “不用了，他们所主任把他的情况跟我说了，还是不错的。就是性格有些急，还有点愤青。你跟他谈吧，把话说透。愿意接受咱所的管理制度和薪酬分配方式，就来吧。栽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肖玥自信地说道。 看得出，对于王力的有意加盟，肖玥还是难掩心中的高兴。此刻，肖玥脸上挂着满满的得意和自信。 “好的。”忠良答道，欲转身出去。 肖玥叫住忠良：“忠良，由兰说这周六龙格过生日，要到由大爷家过。” 忠良转回头，问肖玥：“你去吗？” 肖玥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你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吧。”肖玥脸上掠过一丝伤感，说：“这肯定是由兰为龙格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忠良点了下头，话到嘴边又止，于是摆了摆手，扭头出了办公室。 肖玥收拾好卷宗，背上包出了办公室，对出纳曲媛媛说：“通知刘倩和宫婷婷，中午都回来吃。” 曲媛媛心领神会，作了个鬼脸：“好的，主任。” 肖玥瞅了忠良一眼，见忠良低着头，脸色伤感。肖玥便后悔刚才提由兰和龙格的事儿。 肖玥来到楼下，前台唐雪见肖玥下来，站起身：“主任，你出去啊。” “去看守所会见。”肖玥看见唐雪桌子上摆着书，便笑着：“备考呢？” “嗯，我想再试试。要不，法律都没白念了。法律毕业生，过不了国家司法考试，就废了。”唐雪遗憾又委曲地说道。 肖玥点点头：“嗯，那就多下点功夫。考试前给你放一个月假，照样给你发工资。” 唐雪听了，心里充满了感激，忙说：“谢谢主任，谢谢！” 肖玥刚出了律所，就见王力走了过来。王力也看见了肖玥，赶忙笑着打招呼：“肖主任，我来了，报道来了。” 肖玥止住脚步，笑道：“王力，这么早就来了。” “在家呆不住，所以就过来了。昨晚赵主任给你打电话了？”王力今天换了身崭新的西服，显得英俊倜傥。 “打了。他很欣赏你呢，你提出要走，他还舍不得呢。”肖玥打趣道。 “我以前就跟赵主任说过，要回东阳区执业，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所。赵主任听说我要来你这儿，双手赞成。”在王力的心里，肖玥这个律所，他是来定了。他想不出肖玥或陈忠良拒绝他的理由。 “我和赵主任都熟悉。”肖玥说。 “你这是要出去？”王力问肖玥。 “我去看守所会见。陈主任在楼上，你们谈吧。” “好的，你忙吧。” 肖玥坐在车上，又打开车窗，对王力说：“不管你和陈主任谈什么结果，中午要是没事儿，就在律所吃吧，大伙认识一下也好。” 肖玥这样做，是有意在打感情牌，她在心里还是希望王力能来律所。尽管她还没和王力深入接触交谈，但王力身上的朝气和活力，让肖玥很欣赏。 “肯定没问题，别的律师在你这儿都能留下来，我为什么不行？！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这儿我是非来不可！”王力笑着，一脸的坚定和执拗。“我真的想不出拒绝我的理由。”王力又补充道。 肖玥听了，笑道：“呵，这么自信！那好，我们这个团队希望你尽早加入！” “妥妥的！”王力握着拳头兴奋起来。 肖玥看着王力的样子，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目送肖玥的车远去了，王力脸上溢着喜悦和兴奋，转身快步进了律所。 第76章 律所报道 前台唐雪见有人进来，忙起身打招呼：“您好，云帆所欢迎您，有什么要帮忙的？” 王力微笑着看了唐雪一眼，心想：“又是一个美女！” “我来找陈忠良主任。”王力回道。 “您贵姓？提前约好时间了吗？”唐雪微笑着问。 “我是王力律师。约了时间，十点钟。” 时间还早着呢，唐雪说着摆手示意王力请坐：“还没到时间，王律师请坐，稍等。” 王力坐下。唐雪走出前台，为王力倒了一杯水。“请您稍等会儿。” “谢谢。陈主任挺忙？”王力随便问道。 “您要是着急，我可以帮您联系下。”唐雪又说。 王力忙摆手：“不不，我不着急。” “那有报纸杂志。那是我们律所的wifi密码。”唐雪又说。 “好的好的。”王力随口应着，开始环视律所的装修和布局。 唐雪回到前台，便给忠良发了个微信：“陈主任，楼下有个人找你，说是约了十点钟？” 忠良正在写材料，听见微信响，打开，原来是王力来了。 忠良寻思了下，回道：“15分钟后，请他上来吧。”其实，忠良完全现在就可以让王力上来，他是有意靠靠王力，让他在下面稍等会儿。 王力正在看律所咨询接待流程及收费，听见唐雪说道：“王律师，陈主任让您上去。” 王力看了下手表，不解的样子：“还没到点儿呢。” “我已联系过了，陈主任请您上去。”唐雪又微笑道。 王力快步上楼，忠良已站在楼道口微笑着等他。俩人寒暄过后，忠良带着王力来到了一间小会客室。 忠良递给王力一装帧精美的文本：“这是律所统一收案分案制度和薪酬分配制度，你仔细看下。要到律所来，就得入乡随俗。”忠良语气看似随意，表情却是严肃认真。 王力看了忠良一眼，自己也变得严肃起来：“好的。” 王力俯下身子，认真且好奇地看起来。 忠良本想利用王力看文本的时间去阳光大厦把中午的菜买了，但他又很快打消了念头，便一直坐在王力身边。 文本里的内容，可是忠良和肖玥反复斟酌修改多次，并征询刘倩、宫婷婷的意见和建议后，由肖玥最终定稿的。 律所的统一收案分案制度和薪酬分配制度，是律所管理中最核心和最精华部分，也可以说是每个律所的商业秘密，忠良不想此文本内容被拍照或外传。 倒不是忠良不相信王力，是忠良自己觉得此刻有义务在场。 王力从头到尾认真的看完，抬起头，面露惊喜之色：“陈主任，太好了！律所的这些制度，非常适合像我这样刚执业不久、没有多少案源的执业律师。 不瞒你说，我的亲戚同学等所有资源都在东阳区，我在市区内没有资源没有案源，从实习开始就一直给律所主任作助理，每天就像陀螺一样转…… 原来律所没有咱们律所这样的激励制度。所以，今年国庆节后我就不干助理了。结果，近三个月时间里，就接了昨天那一个刑事案子，没案子做。” 王力自嘲地说起这些，表情却是轻松无所谓的样子。 忠良欣赏王力的坦诚，说道：“肖主任也是看到了很多律所在管理上的弊端和新执业律师的艰难，有意改革创新一下，她还为此出去考察了。” 忠良接着又向王力解释：“一些老律师，已有固定的案源，也习惯了固有的律所管理模式，把他们的案子统一收上来，他们会认为抢了他们的案源和饭碗。” 说到这儿，忠良又有意强调道：“所以，律所在团队的组建上，主要吸纳刚执业不久、没有多少案源、业务能力强又有团队意识的律师。想加入的律师，必须接受律所的管理理念和管理制度、方式。” 忠良把话说的已经很明了，王力要来律所，必须接受律所的管理理念和管理制度及方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力笑了起来，直起身子保证道：“陈主任，你放心，我全接受，尤其喜欢‘团队协同作战，资源经验共享’这句话。”王力又感叹道：“现在的律师多数像个体户似的，单兵作战各顾各的，谁和你资源经验共享啊！” 忠良赞同地点点头儿，觉得有必要提醒王力，便又说：“还有，不能因为律所提供案源了，就不拓展个人业务。光靠肖主任一个人拓展业务养大伙儿也不行啊！更何况，你提供来的案源，可以增加自己的收入。” 王力顽皮起来：“其实吧，我还真有案源渠道，可都是些公司法务上的事儿，我读的是刑法研究生，商事这块儿业务我还真不行。来咱所就好了，‘经验共享’嘛，我可以求助大伙啊。”王力开心地笑起来。 “不是求助，而是团队协作，各有分工。比如企业有人力资源或劳动争议问题，可以让刘倩律师来处理。你专长于刑事辩护，可以为企业把脉甚至可以给企业家们讲课，讲讲如何避免经济犯罪。”忠良纠正王力的说法。 “对对，你说的对，我可以讲讲企业经济犯罪的防范，企业家也应该有自我保护意识。”王力赞同道。 “咱所的主要业务是刑事辩护和企业法律顾问这块儿。刑事辩护就不用说了，肖主任是大咖，企业法律顾问、公司法务也是我们的强项。”忠良向王力解释着。 忠良又道：“你有顾问单位尽管拿下来，有些业务上的事儿不懂不用担心，律所内部业务有分工，自会有人来处理。”忠良鼓励王力，并给他下定心丸。 听了忠良的话，王力感慨万分： “看来我来咱们所真是来对了。陈主任，我这事儿就定下吧！我昨天就跟原来的律所主任打好招呼了，告诉他我要转所到咱所，结果律所主任和肖主任还认识。我要是来不成咱所，丢人可丢大发了。” 王力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也太急了。怎么知道我们所肯定要你。”忠良逗王力。 王力自信地说：“没理由不要我啊。律所刚成立，正是用人之际。更何况我是刑法研究生毕业，刚好符合咱所的业务方向。” 末了，王力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没想到，咱所设置比较高的门槛。不不，不是门槛高，是比较特殊。” “一个团队，大伙首先要在理念上契合，其次赞同律所的管理制度和方式，更重要是认同律所的薪酬分配制度。否则，这个团队内部早晚会出问题，甚至导致不欢而散。”忠良又强调道。 “什么不用说了，陈主任，我是认同赞同加遵从。我下周一就去办理调转手续。”王力显得急不可耐了。 “那好吧，欢迎你尽早加入到我们的团队中来。”忠良高兴地站起身和王力握手。 王力加盟律所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忠良举了下手机：“肖主任发短信了，要你中午在律师吃饭，大家认识一下。” 王力听了，竟然不客气道：“那当然了。” 第77章 幸亏有你 肖玥从看守所会见完回来，发现王力正坐在咨询处接待客户的咨询。肖玥和王力互相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 肖玥来到前台，悄声问唐雪：“陈主任呢？怎么他在接待咨询啊？” 唐雪悄声笑道：“陈主任买菜去了，来人咨询，打电话给他，他说让王力律师帮忙接待一下。” 肖玥回头看了王力一眼，没说话，直接去了楼上。 王力咨询完，客人到前台交了咨询费，回头向王力要名片。 王力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名片用光了。我给你留个电话吧，哪些地方还有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客人记好电话，满意地走了。 见客户走了，前台唐雪对王力说道：“王律师，你是替陈主任咨询，这账我就记在陈主任名下了。” 王力起身笑道：“对，就按咱所规定来吧。”听王力的口气，俨然他已是这律所里的一员。 唐雪听了，客气地笑了笑。王力继续坐在咨询接待处，他期待着能有下一人来咨询。 忠良买菜回来，问王力：“咨询完了？” 王力笑道：“完了。管我要名片，可我还不是这个所的，只能给电话了。” 忠良听了，也是一笑，又道：“中午我亲自下厨，尝尝我的厨艺。” 王力惊讶道：“陈主任，你还有这两下子？再说，你这大主任，怎么能亲自下厨啊。” “工作方面是办公室主任，生活方面是厨子，都是为人民服务。”忠良开玩笑道。 “用不用我帮忙儿？”王力站起身，又解释道：“我只会摘个菜什么的。” 忠良忙摆手：“得得，别脏了你衣服。”忠良又转脸问唐雪：“主任车停在外面，她回来了？” “嗯，刚回来。”唐雪回道。 忠良赶紧把买的菜送到厨房，又转身回来，欲到楼上。 唐雪说：“陈主任，这是刚才王律师咨询的收费收据，我记在你的账上了。” “好的，谢谢你啦王律师。”忠良随手接过收据。 王力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陈主任，你就别客气了。” 忠良看了下手表，转身快步来到楼上，径直来到肖玥办公室，敲门进去。 还没等忠良开口，肖玥笑道：“这人还没来，你就安排人家接待咨询了。” 忠良也笑了起来：“临时抓替补。”说话间忠良坐下来，接着又说道：“谈的不错。这是王力的简历。”忠良说着从西服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 “还有简历呢。”肖玥接过，刚看了个头儿，欣喜道：“名校毕业！”肖玥边看边说：“刑法研究生，正是律所需要的人才。” 肖玥看完，问忠良：“该谈的都谈了？没提出什么意见吧？” “没有意见，而且非常认可我们的管理制度。下周一他就去办理调转手续。”看得出，忠良心里也是很高兴。 “那就来吧。”看得出，肖玥也很开心。“我还担心呢，毕竟我们是刚成立的所，而且创新的模式与其他律所不同，怕人家不认同。” “刚执业的律师或没有多少案源的律师，容易授受咱们的管理模式和薪酬模式。那些有案源的老律师，恐怕是不行，觉得把案子统一交到所里，收入上会吃亏，会觉得是律所占他们的便宜。”忠良分析道。 肖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 “忠良，有位老律师在他们律所不太舒心，想出来，一直没有合适的律所去。今天在看守所会见遇到他，说哪天想来律所看看。如果他提出要来咱所却不接受我们的管理模式怎么办？” 肖玥又有些发愁的样子道： “说心里话，他如果真提出要来，我还真不好意思拒绝。可是，正如你说的，让他把他的案源交到所里，由律所统一分配安排别人去做，他肯定不会干的。能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家拒绝于外？” 忠良听了，一脸的严肃：“按我们当初的设想和本意，是不接纳老律师的。”忠良提醒肖玥：“老律师已习惯了固有的模式，可塑性已经不强了，团队意识也差，而且还不好管理。” 肖玥点点头，又有些为难的样子。 忠良看在眼里，便道：“有些话，你不好意思说，就我来说吧。你也让他找我先谈，我会让他知难而退的。” 肖玥忍不住笑了：“你这是要唱黑脸啊。忠良，真的要谢谢你。幸亏有你！要不，我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律所……”肖玥由衷地说道。 忠良笑了笑，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得下去做菜了。” “忠良，辛苦你了。过了春节，就找个人做饭吧，不能只顾着省钱。”一直让忠良买菜做饭，肖玥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先不用找人。我现在经验和能力还不行，等我忙不过来，再说。”忠良明白肖玥的好意，可自己答应过由兰，要多帮帮肖玥。 忠良又补充道：“做饭雇个人，等我这摊活儿不干了，再雇个人，就增加了两个人的工资。” 忠良的善解人意，让肖玥心里感到很温暖，她拢了下秀发，仍然坚持道：“做饭就雇人吧。” 肖玥又提议说：“办公室主任这块儿，要不，你暂时兼着，等我找到合适的人。按办公室主任职位给你固定工资，比现在高些，办案子是办案子的薪酬。”肖玥说完，用征询期待的目光看着忠良。 忠良没有丝毫犹豫，爽快答应：“我兼着吧，没问题。”又认真地说：“工资就不用再高了，我现在也算是在律所从头实习，相当于学徒工。” “那不行，我可不想欠你的。也不想让由兰觉得我是在欺负你。”肖玥说罢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忠良没有接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出了肖玥办公室。 忠良向曲媛媛招手，又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表。曲媛媛会意，忠良是要她到厨房帮忙，便手舞足蹈乐颠颠地跟忠良去了楼下。 肖玥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由兰发语音：“由兰，你在干嘛呢？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王力下周就办理调转手续。还有，忠良答应没找到合适人选前，兼着办公室主任。放心，给你家忠良长工资哈。” 肖玥发完微信，出了办公室，却不见了曲媛媛。肖玥来到监控前，发现王力和曲媛媛在厨房里帮忙，肖玥心中欣然。 宫婷婷回来了，见肖玥站在监控前，也凑了过来，发现王力在厨房里，便好奇地问：“主任，那个人是谁？” “准备调转来咱所的，王力律师。”肖玥介绍道。 “是吗？咱所要来新人了！”宫婷婷笑了笑。 肖玥和宫婷婷回到办公区，肖玥问：“刘倩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宫婷婷又分析道：“开发区劳动仲裁庭，可烦人了，得倒好几遍车。” 肖玥听了，便说：“你打电话问问，就别倒车了。让刘倩打车回来吧，所里报销。” “有急事儿啊，主任？”宫婷婷不解地问道。 “今天刘倩过生日。”肖玥又嘱咐宫婷婷：“先保密！”。 宫婷婷听了，随手拿起手机打通了刘倩的电话。 “倩倩，在哪儿了？”宫婷婷不冷不淡地问道。 刘倩回道：“公交车上。” “赶紧回来。”宫婷婷又说。 “干嘛？”刘倩问。 “主任找你，快点！主任让你打车回来，给你报销。”宫婷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什么事啊？” “回来就知道了。”宫婷婷挂了电话。 刘倩生气道：“死婷婷，神神叨叨的！” 肖玥一旁听见宫婷婷和刘倩的对话，笑道：“就不能好好说话，等着刘倩回来！你们俩没事就闹吧！”又吩咐宫婷婷。“你下去把王力给我叫上来。” 宫婷婷应诺，放下包，转身去了楼下。 第78章 就跟你混 肖玥回到办公室，打开微信看由兰的留言：“恭喜律所来新人！忠良肯定会是你得力的帮手，你不觉得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由兰同时发了一串眨眼睛的笑脸。 肖玥关了微信，自言自语：“又来了！是你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要扯上我好不好！” 不过，由兰现在身子的境况，却能保持调皮的心态，真的是难得，让肖玥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王力快步流星地来到楼上，见肖玥办公室门开着，刚要敲门，肖玥便说：“进来吧。” 王力推门进来，肖玥示意王力坐下，王力便笑嘻嘻地坐下来，讨好地问：“主任，有什么指示？” 王力一脸不正经的样子，肖玥并不见怪，反倒觉得他是一个城府不深、率性坦诚的人。 肖玥笑道：“你还不是这个所的人，哪敢指示。就算你过来了，我们也是一个团队，没有指示，只有沟通和协作。” 王力认真起来：“你说的是！我下周一就去办理转所手续。” 肖玥问：“真的下决心要来这儿了？” 王力坚定道：“昨天决心就已下，现在更是坚定不移。喜欢咱们律所大伙相处的气氛，有一种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我就喜欢热闹。” “等你来了就知道了，正如像你说的，大伙在一起很开心，真有一种家的感觉。”肖玥自豪地说道。 “那我可得早点来。”王力笑说。这可是王力的心里话而不是玩笑。 肖玥微笑着点点头，又习惯性地拢了下秀发，说：“那就抓紧时间办理手续吧。”肖玥拿起王力的简历：“刑法研究生毕业。我大三就考过了司考，所以就没有考研，毕业后就直接下来做律师了。” “你也太厉害了！我研究生都毕业了，也没考上……所以，毕业后我也没找工作，在家潜心学了一年，终于考上，一直考成‘必剩客’。”王力自嘲道。 “你也太惨了。”肖玥笑起来。“不过，好饭不怕晚。”肖玥又安慰王力。 “啥‘好饭不怕晚’啊？看你昨天庭上的表现，我是自叹不如！”王力由衷地佩服道。 “你才执业多长时间啊？你昨天庭上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肖玥表扬王力道。 王力苦笑着摇摇头，又开玩笑说：“主任，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听你指挥，指哪打哪，你当元帅，我当先锋。”说着，王力又“嘿嘿”地笑起来。 肖玥笑着纠正道：“什么‘元帅’‘先锋’的？我们是一个团队，各有分工，互相协作。” 王力点着头，又跟着尴尬地笑着。 刘倩急匆匆地来到楼上，见宫婷婷一个坐在那里，快步过去问：“主任找我？什么事儿这么急？” 宫婷婷抿着嘴角忍住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主任吧。”说着呶了一个主任的办公室，然后又开始低头敲电脑键盘。 刘倩轻着脚步来到肖玥办公室外，门虚掩着。刘倩听见里面传出肖玥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便止住脚步。 肖玥从虚掩的门缝看见了刘倩的身影，叫道：“刘倩，进来吧。” 刘倩开开门，探了下脑袋，小心翼翼地问：“主任，你有急事找我？” “进来吧。”肖玥抚着额头又笑起来：“是婷婷骗你的。” “啊？我打车回来的！”刘倩委曲道。 肖玥微笑着：“没错，是我让你打车回来的。” 刘倩有些懵懂，欲言又止。因有王力在场，刘倩有意收敛平常里和肖玥之间的嬉闹。 肖玥解释道：“没有工作上的事儿，就是希望你早点回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肖玥说罢，又为刘倩和王力互相介绍：“来，刘倩，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王力律师，准备调到咱所来。刘倩律师，一名非常优秀的美女律师。” 王力忙站起身来。刘倩笑着点头打招呼：“欢迎王律师。” 王力欠了下身子说：“你好，谢谢。” “我们下去吧，”肖玥站起身，说道：“看看菜做好了没有？” 肖玥三个人出了办公室，见宫婷婷坐在座位上，便说：“婷婷，别忙了，走吧，一块儿下去吧。” 宫婷婷赶紧关了电脑，追着他们三个下了楼。 第79章 庆生 来到厨房外的餐厅，刘倩一眼看见了餐桌上的生日蛋糕，脑子里便闪了个念头，但她马上又打住。 忠良和王力还有曲媛媛也走出了厨房，大家聚拢在一起。肖玥又再次把王力介绍给大家。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蛋糕上，大伙看着刘倩。刘倩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生日蛋糕，今天谁过生日？” 肖玥笑道：“是你过生日啊！怎么？连自己生日都忘记了？” 刘倩吃惊地看了看大家：“真的是给我过生日吗？！……我每年都记得，但都是一个人悄悄过！” 刘倩说着脸红了起来：“谢谢主任，谢谢大家！”刘倩的眼睛湿润起来，大伙都能感受到她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听了刘倩的话，肖玥动情地说道： “刘倩，记得有一次开庭后你坐我车，你跟我说，自从作了律师后，就没有好好地热热闹地过过一个生日，总是一个人悄悄而忙碌地度过一天，说的我好心酸啊。当时我就想，等我开律所的那天，一定要以律所的名义给你们每个人过生日。” “嗯！”刘倩点点头：“就是那天在车上，你说你想成立一个管理模式不一样的律所，给我们这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新执业律师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刘倩也动情地说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律所成立后，有人过的第一个生日，喜事儿。还有，王力已决定加入到我们的团队中来，今天是双喜临门！”肖玥说道，看上去非常开心的样子。 大伙听了，纷纷鼓掌，一个个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每人先吃块儿蛋糕吧，来，刘倩，许愿，切蛋糕……”肖玥建议道。 忠良因锅里炖着菜，便转身去了厨房。 众人唱着生日歌，刘倩许了愿，吹灭了蜡烛，切开了蛋糕，众人开始分吃着。 忠良正忙着，刘倩托了一块蛋糕放在忠良的旁边，有些歉疚的样子说道：“忠良哥，今天辛苦你了！ 忠良笑笑，自顾忙着，随口问刘倩：“早上吃鸡蛋了吗？” 刘倩点点头：“在早餐店吃了两个茶蛋。” “一会儿给你煮长寿面，我在大厦买的切面，听说你爱吃面条，而且还要拌陈醋……今天中午，我给你做清汤面。”忠良说着指了指没开封的陈醋瓶，显然是为刘倩现买的。 刘倩感激地望了忠良一眼，抿着嘴唇，把手中为忠良切好的蛋糕递给忠良，说：“哥，你吃一口吧。” “好的，我忙着呢，放边上吧，我一会儿吃。”忠良低头忙着说道。 见刘倩站着没有走，忠良侧脸看了刘倩一眼，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 刘倩忙转了脸，低声央求说：“不差这一会儿，你就吃一口吧。大伙都吃了，就差你了。” 忠良明白刘倩的好意，擦了手，拿起托盘吃起了蛋糕，冲着刘倩憨憨地笑了笑。刘倩脸一红，转身走了。 吃过蛋糕，宫婷婷边用餐巾纸擦嘴边偷偷地问刘倩：“你刚才许啥愿了？” 刘倩放下托盘和叉子，瞅了她一眼，没好气儿道：“保密！” “保什么密啊。无非就是早日遇到白马王子呗？”宫婷婷面色冷冷却又调皮地问。 刘倩站起身，突然使劲掐了婷婷腿一下，疼得婷婷“哎哟”叫起来。刘倩转身跑了。 “死倩倩！”宫婷婷追着刘倩出了餐厅，众人一惊。 “咋了这是？”唐雪不解地问，众人也是懵懂地摇头，又忍不住“呵呵”地乐着。 宫婷婷和刘倩追逐着去了楼上，王力惊喜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两个美女律师，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肖玥连看她俩都没看，平静地说道：“让她俩左去吧。来……”肖玥示意他们几个，几个人跟着来到厨房。 肖玥对忠良说道：“忠良，我们帮你……” 忠良忙摆手：“行了行了！都进来，都挪不开脚了，你们把做好的菜端出去吧。” 众人笑着，七手八脚的帮忙，菜很快上齐了。 “唐雪，你去，把楼上哪个活宝叫下来吃饭。”肖玥吩咐说道。 “是！”唐雪脆声应道，转身一溜小跑去了楼上。 第80章 意外收获 半下午，宫婷婷办案回来，脸上竟然有了笑滋滋的模样。 见忠良、刘倩和曲媛媛在楼上，宫婷婷嘴里自言自语：“今天外面好冷啊。”说着话，悄悄快步凑近刘倩。 刘倩腾地起身躲开，叫着：“你别摸我，手冰凉！” 宫婷婷扑了空，嘴里气道：“臭倩倩，反应还挺快的。” 忠良和曲媛媛忍不住笑起来。 刘倩戏谑地问：“你捡钱了？” “你掉钱了？”宫婷婷听出刘倩话里有话，便顺着刘倩的话反问。 “一脸笑模样地回来……挺少见。”刘倩又说。 曲媛媛附和道：“嗯，婷婷姐准是有高兴的事儿。” 宫婷婷回到座位放下包，转身去接了杯热水，走近忠良，脸上挂着笑说：“陈主任，上次去交通队调卷的那个案子，今天开庭。” 宫婷婷向杯盖里倒了口水，晃晃喝下，又说：“冯东和那个法官关系老好了，开庭前就在走廊里和法官嘀嘀咕咕，叫法官王哥，刚好被我当事人听到，我就和当事人商量好对策。” 忠良听到这儿，想起昨天肖玥跟他说过，不要在法院范围内打电话谈案子的事儿，现在看来，也不能随意和谁谈案子，真得小心“隔墙有耳”！ “开庭前，冯东还傲慢地问我‘你不是专做刑事案子吗？我专做交通事故案子的，没和你对过庭’，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懂交通事故案子。我说‘交通事故有什么难的？就是算算数，千篇一律，狗绑块儿饼子都能干。’”宫婷婷说罢，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忠良皱了下眉头，也笑道：“你真的那样说？” “嗯！”宫婷婷直起脖子扬起来脸：“他当着我当事人面儿说那种瞧不起人的话，我能惯他吗？当时就咽得他说不出话来。”宫婷婷“呵呵”地乐起来。今天，宫婷婷的心情看来真的是不错。 “开庭时候，他就特意来挤兑我。我质证的时候，他竟然说‘你说那些没用，这种证据在城南区法院法官都认，可以按城市标准赔偿，不信你问法官’，法官气的瞪他。等他质证的时候，他直接说，‘你这几张不是医院票据，这种证据法官肯定不会支持’。”宫婷婷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又喝了口水。 “我马上问法官‘法官，这怎么回事儿啊？这个案子证据怎么采信，案子怎么判决，你们是不是都商量好了？对方律师这么说，很不正常啊！’我的当事人马上说‘法官，我申请你回避。开庭前，在走廊里我就听见对方律师叫你‘王哥’，庭审当中他又这么说，我认为你已不能公正审理这个案子，所以申请你回避！” 忠良几个人被宫婷婷说的情节震住，都在盯着宫婷婷看，等待下文。宫婷婷却故意停顿了下来，小口地喝水。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你！”刘倩催促道。 忠良和曲媛媛笑着，支持刘倩。 宫婷婷故意瞅了刘倩一眼，又继续道：“法官当时脸就红了，半天没说话。冯东一下子就楞在了那儿，脸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直勾勾地看着法官，不如何是好。” 说到这儿，宫婷婷又开始小口地喝水。 “你快点说吧！”刘倩又催促道。末了，又加了三个字：“死婷婷。” 宫婷婷看着忠良，故作严肃的样子：“陈主任，是你律师领导，刘倩律师老骂我，你不能不管！” 忠良无奈地笑着，也故作严肃状：“对刘倩口头训诫一次，不准再对宫婷婷律师说那三个字。” 几个人笑起来，宫婷婷又帮做调皮状冲气刘倩眨眼。 刘倩又气道：“快说吧你！” 宫婷婷又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道：“法官休庭，把冯东叫了出去……然后又把我和当事人叫了出去，承诺这个案子肯定会公正判决，律师只是个人意见，不代表法官意见。我当事人挺好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法官又把冯东叫出来，冯东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一劲儿地说‘我错了我错了’，呵呵。”宫婷婷又露出得意地笑。 “就该治治冯东，省得他天天尾巴翘翘的”刘倩开心解恨地笑道。大伙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最终双方调解了……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我代理的当事人非常满意。他刚和朋友开了一家公司，他任法人代表，准备请我做法律顾问，一会儿我就把电子版的顾问合同发给他，没问题下周就来交费签合同。”说到这儿，宫婷婷有些捺不住脸上的兴奋了，有点儿喜形于色。 “死婷婷，怪不得今儿突然这么高兴，原来谈下了一个顾问单位。意外收获！”刘倩也跟着高兴道。 “光有意向，也不能高兴的太早。”宫婷婷提醒自己。“不过，这个当事人，不是那种胡吹乱泡说话没谱的人。”宫婷婷又自信地说。 忠良听了，也是挺高兴。现在律所费用这么大，不能光靠肖玥一个人开拓案源搞创收，需要大伙一起努力才行。 想到这儿，忠良说道：“婷婷，你把咱们所‘专业高效，团队协作，为客户提供优质法律服务’宣传文案也发给你的当事人，再把已聘我们所做法律顾问的企业名单附在后面，名单等我提供给你，这样有说服力，肯定能拿下这个客户。” 宫婷婷听了，频频点头：“陈主任，谢谢你！” 第81章 第七十三 合租房 冬天的天色短，外面已是灯火阑珊，律所里只剩下刘倩和宫婷婷。 “走啊？今天过生日就别这么辛苦了。”宫婷婷晚上要请刘倩吃饭，便催促道。 “好吧。”刘倩关了电脑，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卷宗。 “要不我请你吃肥牛火锅吧？我住的楼下那家就不错。”宫婷婷改了先前的主意，又补充问了一句：“今晚就别回去了，住我那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唠嗑了。” 刘倩寻思了一下：“好吧。”答应下来，又问宫婷婷：“你房子还有多长时间到期啊？” “两个月不到。离咱所太远了，一大早就得起来坐公交车。”宫婷婷叹道。 “要不，我们俩也别在乎剩下的租期了，房东租给下家就能把剩下的租金返给我们。我们在这儿附近合租个大点儿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所有费用包括吃饭全部aa制，怎么样？”刘倩提议道。 “行啊！现在咱俩一个律所了，可以合租。”宫婷婷高兴道，转而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刘倩看出了宫婷婷的犹豫，便问：“怎么了？” “我怕影响到你，有时，方思贤会来。”说话间，宫婷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刘倩笑道：“没关系，他来了，我给你们俩倒地方。再说，租两居室的，不影响你俩儿亲热啊？” 宫婷婷脸一红，放下背起包，去检查窗户是否关好。 “就在附近租吧，贵就贵点儿，你说呢？”刘倩又建议道。 “行。”宫婷婷同意，又问：“这附近有房屋中介吗？” “我注意过，附近没有。我们自己找吧，上网查或出去溜达找找。”刘倩显的胸有成竹。 宫婷婷转回身，又背起包，她突地想起了王力:“哎？今天那个王力律师家不就是在附近住吗？他说他家住的是回迁房，说明是老坐地户了，问问他呗？” “对啊！可以问问他。让忠良哥帮问问他吧。”刘倩没有王力的联系方式，又不相熟，觉得让忠良帮着问问能好些。 “我发现你一有什么事儿，就爱找陈主任。”婷婷说道。 “那当然了，有事找组织找领导嘛。”刘倩背起包走下楼梯。 俩个人说话间来到了楼下，关闭了电灯，关上律师卷帘门。 外面，北风凛冽，雪片乱飞迷人眼，车水马龙灯光寒，好冷。 “好冷啊！”宫婷婷耸着脖子说道。 “好冷啊！”刘倩跟着附和着说道，又说：“打车走吧。” 一辆出租车恰好过来，刘倩赶紧招手。司机打开车窗，车上有乘客，司机问：“到哪儿？” “区政府旁边的北园火锅店，顺道吗？”宫婷婷问。 司机摆摆手，关上车窗走了。 “倩倩，赶紧买车吧，冻死了。”宫婷婷委曲道。 刘倩故意逗着宫婷婷：“你借我钱啊？借我钱就买。” “我还不知道找谁借钱呢？”宫婷婷又耸着脖子苦笑着。 终于等到一辆可以顺道的出租车，宫婷婷和刘倩飞身上了出租车，消失在灯火阑珊的深处。 第82章 巧合 火锅店里，人爆满，声嘈杂，宫婷婷和刘倩选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点完了东西，等着服务员上刷料。宫婷婷去了卫生间。 刘倩打开微信，给忠良发语音： “忠良哥，今天我过了一个不一样的生日，谢谢你和主任！今天把你累坏了吧？你辛苦了！我和宫婷婷都在外面租房子，想在律所附近合租一个房子，两室一厅就行。老房子也行，但卫生间必须能洗澡。今天来的那个王力律师，他家不是在附近住吗？你让他帮我问问呗？” 刘倩发完语音，又配发了一串调皮的笑脸。 宫婷婷边接着电话边走过来：“……嗯，好的，等房子租好了，再告诉你……贷款买房子的事儿，等你过年回老家和你父母再商议吧……嗯……见面说……拜拜。” 刘倩听见宫婷婷电话内容，等宫婷婷挂了电话，便笑问：“方思贤想买房子了？想早点娶你了呗？” “他家就能交个首付，月供还不得方思贤还？他租房子，我租房子，压力太大了。他还想买车，没有车，做业务太不方便了。”宫婷婷坐下来，皱着眉头叹道。 “那你们俩也不能这么耗着啊。”刘倩同情道。 “他父母着急，说是今年过年想过来，两家父母见个面……”宫婷婷低头说道，语气不冷不淡的，没有任何的兴奋感。 服务员推送小车过来，上面摆满了涮料。宫婷婷和刘倩开始吃着。 “两家老人早就应该见面，方思贤家早就应该下聘礼了。”刘倩催促道。 “现在问题不是没房子吗？房子这么贵，他家又交不了多少首付，全得靠我们俩还……不说我的事儿了，闹心。”宫婷婷用筷子拄在调料碟里，显得有些心烦的样子。 “干嘛呀？今天我过生日，不准心烦。”刘倩故意笑着劝道。 “对对，今天倩倩过生日，来，吃。”宫婷婷赶紧转了脸色。 “你多吃点儿，长点儿肉吧。”刘倩笑着说。 “你少吃点儿，减点儿肥吧。”宫婷婷笑着回道。 刘倩又故作神秘状，说道：“肖玥姐说，她最近也长肉了。嘻嘻。” “呵呵，陈主任常做肖玥姐爱吃的菜。我一年吃的饺子，也没有这段时间吃的多。连我怎么吃都不胖的人，方思贤前几天见我都说胖了点儿，你们不长肉才怪呢。”宫婷婷有点儿幸灾乐祸样子。 “都是忠良哥给害的，得让他给我买减肥药！”刘倩又故意板着脸，生气道。 “没良心。让你重回每天叫外卖的日子！”宫婷婷又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嘿嘿。”刘倩憨憨地笑着，转而又说：“我让忠良哥问王力律师租房的事儿了。” “堂堂的办公室主任，快成管家了，什么事儿都得管。”宫婷婷取笑刘倩。 “律所幸亏有忠良哥这样的人！为肖玥姐分担了很多事儿。”刘倩辩驳道。 宫婷婷赞同地点点头儿：“感觉肖玥姐和陈主任他们俩家的关系不一般。肖玥姐非常信任陈主任。” “忠良嫂子由兰和肖玥姐是高中同学。”刘倩解释说。 “我知道她们的关系，可同学关系多了。”宫婷婷不以为然。 “是最要好的闺蜜的那种，好姊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就如我们两个。”刘倩又调皮道。 “酸，酸死了。”宫婷婷故意皱着眉头道。 刘倩的电话响了，是忠良打来的，刘倩赶紧放下筷子接听电话，叫道：“忠良哥。” “刘倩，我刚才问过王力，简直太巧了，王力家刚好有一套简装修的房子要对外出租，刚好两室一厅，大客厅大卫生间的那种格局，太阳能现成的。他妈怕房子被房客给弄脏了，一直没挑选到合适的房客。 听说你们两个律师要租房子，又是女的，她妈说房子租给你们放心，马上答应了下来。王力不是要转咱所吗？将来要成为同事了，房租还可以便宜些，全当你们帮着看房子了。” 忠良一口气儿说完，听得出来，忠良也非常高兴。 “是吗？”刘倩瞪大了眼睛看着宫婷婷，惊喜起来，高兴地回道：“太好了！真是巧合！” “一会儿我把王力电话微信里发给你，你们可以联系他。王力妈出差了，说是这周六你们可以去看房子。一应俱全，拎包就能住。”忠良又开心地说道。 刘倩听了，眉飞色舞起来：“谢谢忠良哥。等房子租好了，请你吃饭，你来给我们做，多做点儿哈，留着我和婷婷慢慢吃，嘻嘻……” “没问题。”忠良爽快地答应。 “一言为定，不准耍赖。”刘倩认真的样子说。 忠良为刘倩的孩子气“哈哈”笑起来：“肯定不耍赖。” 挂了电话，刘倩把刚才忠良说的话跟宫婷婷重复了一遍。刘倩挤着眼睛对宫婷婷说：“简装修也是新房儿，住着肯定舒服。王力来的正是时候，嘻嘻。” 宫婷婷感叹道：“我们是没房子住，人家是房子没人住，这世上哪有公平啊。” “哎呀，就别感慨了。明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刘倩急不可耐的样子。 “嗯。”宫婷婷也兴奋地点点头儿。 第83章 一起吃饭 王力把车停到一家健身馆前，下车关好车门，快步上着台阶。王力随便侧脸望了一眼，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车牌号。 王力赶紧定住身子，转脸望去，果然是肖玥的车。透过车窗模糊的影子判断，主驾驶位上坐的就是肖玥。 王力立即转过身，又走下台阶，过了横道，眼睛追随着肖玥的车。肖玥的车进入一个小区内停下，肖玥下了车，王力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倩影，王力一下子兴奋起来。 王力掏出机拨通了肖玥的电话，王力看见肖玥从包里拿出电话。电话接通，没等肖玥说话，王力就说道：“主作，我看见你了，你在你家小区下面，刚回来。” 肖玥惊道：“啊？你怎么看见我的？”说着，肖玥环顾着四周和楼上。 “我到你家小区对过的健身馆来玩，突然发现你的车，看见你进了小区，果然是你。”王力语气中难掩自己的喜悦之情，一边说着一边远远地望着肖玥。 “你喜欢健身？天天过来？”肖玥又问。外面有些冷，肖玥又打车门，坐到车里。 “没有，今天闲着没什么事儿了，就过来玩会儿。是我爸司机老婆开健身馆的，我来玩不用花钱。”王力得意地笑道。 “哦。”肖玥看了下手表，犹豫了一下，问：“王力，你吃饭了吗？” 肖玥竟然问自己吃没吃饭，这是有戏啊！ “没有！你肯定没吃，我请你！”王力赶紧说道，兴奋起来。其实，王力已经吃过。只是为了健身，吃的较少些。 “陈主任一家三口在我家呢，你也来吧，一起吃口便饭。”肖玥平静地说道。 “陈主任一家三口在你家？我去了不太方便吧？”王力竟然犹豫了起来。 肖玥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刚好也没吃饭，赶上了就一块儿吃口吧。”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在哪儿了？” “那谢谢主任了。我就在小区门口。”王力回道。 肖玥听了，又开开车门下了车：“门口？”肖玥远望去，果然看见王力站在门口，穿着运动棉服，正在向自己招手。 “你过来吧，一块儿上去。”肖玥向王力招手。 王力挂了电话，大步流星一脸喜色地赶过来。 王力走近，向肖玥有些害羞地笑着。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笑着：“白天还西装革履的，晚上又穿的这么休闲。” “健身嘛。”王力说着摆了个健身的动作。 “走吧。”肖玥说着头前带路，俩人说着话向楼道口走去。 此时，忠良正在厨房里忙着，由兰一个人躺在卧室里，龙格在客厅里看动画片。 门开了，肖玥和王力进来。龙格早已跑了过来，怯生生地看着王力。 “龙格，叫王叔叔。”肖玥说道。 “王叔叔好。”龙格清脆地叫着。 “小朋友好。”王力开心地回应着。 “陈主任的儿子，叫龙格。”肖玥对王力说，又问龙格：“妈妈呢？” 龙格指了下卧室：“躺着。”说完，龙格又转身跑了。 “龙格，哪儿去？”肖玥问道。 “找妈妈。”龙格头也不回地去了由兰的卧室。 肖玥和王力换好鞋，肖玥带王力向厨房走去，嘴里笑着：“王力，，你看看陈主任做啥好吃的了？” 陈主任在肖玥家做饭，这让王力感到很意外。 “忠良，你看谁来了？”肖玥向厨房里的忠良喊道。 忠良正忙着，听见肖玥的声音，转回头，却意外地发现王力站在肖玥旁边，惊讶道：“哎呀，王力，你可是稀客啊！” “陈主任，你怎么在哪儿都做饭啊？！”王力玩笑道。 “没办法，谁让我做的好吃呢。”忠良自解道。 “王力到小区外的健忘馆健身，刚好遇到，没吃饭，就叫他上来一块儿吃口。”肖玥向忠良解释道。 忠良看了王力一眼，笑道：“怪不得穿的这么休闲”转而又问肖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龙格都着急了，只问小姨怎么还不回来。” “到一客户公司去了一趟。”肖玥解释道。 忠良对肖玥道：“你陪王力到客厅坐吧，我马上就好了。” “陈主任，我帮你吧。”王力说道。 忠良忙摆手：“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你去客厅坐吧。” “让他自个忙吧，这叫能者多劳。”肖玥笑道。肖玥和陈主任说话如此随便，又让王力有些意外。 肖玥和王力转身回到客厅，由兰和龙格已站在客厅里。 “肖玥，家里来客人了？”由兰笑问，偷偷地打量着王力。 “王力，这是陈主任的妻子，也是我高中同学加闺蜜。”肖玥向王力介绍着由兰。 王力见由兰身着睡衣，一头密密的卷发，容貌清秀俊俏且不着胭脂，身材纤细略显单薄，眉目含笑，落落大方，与肖玥形成鲜明对此。 由兰竟然在肖玥家穿着睡衣，这又让王力有些意外和疑惑，感到这位由兰嫂子和肖玥的关系不一般。 “嫂子好！”王力忙打招呼。 “王力律师，就是我跟你说的……”肖玥向由兰介绍王力。 “我知道，马上就要和你们成为一个律所的同事了。”由兰笑着说道。“欢迎你，王律师，赶紧坐吧。”由兰显得落落大方。 王力坐下。由兰转身去冰箱端出水果。 “王律师，请吃水果。”由兰让着王力道，也坐了下来。龙格跟着坐在由兰身边，眼睛看着电视。 “谢谢嫂子，我吃我自己拿。”王力客气着。 第84章 节外生枝 肖玥转身去了卧室，出来时已脱去外衣，身材凹凸有致，显得亭亭玉立。肖玥坐在由兰身边，把龙格抱在腿上：“就知看动画片。” 龙格仰躺在肖玥怀里，“哏哏”地乐着。王力的眼睛一直在肖玥身上游离，目光躲躲闪闪却暗含情义。 由兰凭女人特有的敏感，从王力的眼神里读出他对肖玥的爱慕之情。 同样是男人，忠良的眼神里，对肖玥却没有脉脉含情的东西，这也正是让由兰有些着急的地方。 当然，由兰能感觉到，忠良的心都在自己身上。由兰希望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能为肖玥和忠良铺垫好感情基础。希望肖玥能和忠良走到一起，龙格成为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自己能如愿以偿吗？ 由兰读懂了王力的眼神，心头不由地一紧。忠良那边有个林萍，肖玥这边又多出了个王力。这让由兰不由地又多出了一层忧虑。 肖玥去厨房了。由兰微笑着问王力：“王律师，今年多大了？成家了吗？” “没有，嫂子。今年28岁。”王力笑道。 王力发现，由兰说话的尾声鼻音很特殊，柔柔地有磁性。 果然没结婚，由兰猜测的没错！ “有对象了吗？”由兰又问，脸上始终带着笑。 “没有。不着急，这种事儿靠缘份。”王力腼腆地回答。 “怎么能不着急呢？你父母也会着急的。等我跟肖玥主任说说，有合适帮你介绍一个。”由兰认真的样子说道。 “谢谢嫂子。”王力竟然害羞起来。 “嗯。找个小你几岁的才好呢。”由兰又笑着说。 王力尴尬地笑着。这位由兰嫂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话题却很尴尬。 肖玥回来前，已给忠良打过电话。忠良是掐点儿做饭菜。 饭菜很快好了，几个人坐下吃饭。王力胃口好，不客气地吃起来。 由兰吃了少许，便放下筷子。龙格自己捧着碗吃着。 “这孩子真省心，吃饭不用喂。”王力表扬道。 “是由兰妈妈看着不让喂。过完年开春就上幼儿园了，让他锻炼自己吃。”肖玥笑着解释道。 “你看龙格吃的不是挺好吗？让爷爷奶奶看见了，也会高兴的。”由兰接过话说。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俩人交流了下眼色。忠良笑说：“那当然，爷爷奶奶肯定会表扬龙格的。” “肖玥，你是律所主任，也是姐姐。”由兰突转了话题道：“王力还没处对象呢，你当姐姐的得操心点儿，有合适的帮着留意呢。” 肖玥听了笑起来：“呵呵，好啊。我帮着留意些。”肖玥半认真半玩笑地问王力：“啥条件啊？想找什么样的？” 王力有些不知所措，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着：“我也不知道找啥样的。” 由兰看了王力一眼，别有意味地说道：“最主要的是要彼此合适，夫妻可是一辈子！” 王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肖玥听了，却以为由兰的话，是有意说给忠良听的，便忍住嘴角笑而不语。 “夫妻可是一辈子”，忠良听了由兰刚才的话，心不由地一绞筋儿，遗憾和伤感又涌上心头。 龙格吃饱了，跑出去玩了。由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饭桌，而是坐在一旁。 肖玥吃饱了，放下筷子，笑道：“王力，你慢点儿吃。忠良，你陪着王力。” “主任，你吃的也不多呀。”王力说。 “我都胖了。”肖玥笑道。 “你就是缺乏运动。小区外面的健身馆离你近，你也去健健身吧。我出面给你办卡，肯定优惠。”王力赶紧提议道。 “我还没去过健身馆。”肖玥好奇起来。 “肖玥，你哪有时间健身呢？一天天忙的。”由兰忙说。 “其实也要不了多少时间。每天到健身房运动一下，刚好可以放松下脑力劳动。”王力又劝说。 肖玥想让忠良和由兰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会儿，便说道：“一会儿我去见识下” “刚吃完饭不能剧烈运动的。”由兰又劝肖玥说。 “我不剧烈运动，我就去见识一下。”肖玥笑着解释，转而又对忠良说：“忠良，我不会待时间太长，你要是着急，就带龙格先走吧。” “好的，你去吧，我在这儿待会儿再走。”忠良随口应着，又说：“你有时间去健健身也好，健身馆就在小区外，离家还近。” 忠良竟然也劝肖玥去健身馆。由兰在心里怪着忠良。 “我这个人懒，怕是坚持不下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肖玥自嘲地笑道。 “我可以当你教练，监督你。”王力马上又说。 “好了，你们俩慢慢吃吧，我换衣服去了。”肖玥说着起身出了厨房。 王力放下筷子：“陈主任，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这就吃好了？你着什么急呀？”忠良问王力。 “真的吃好了。我出去等肖主任了。”王力说着起身也出了厨房。 由兰看了看只顾着低头吃饭的忠良，在心里叹了口气。由兰满心不乐意却也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看着低着吃饭的忠良。 忠良感觉到了由兰难以觉察到的叹气，抬头问：“怎么了？你去休息吧。” 由兰没有说话，缓缓地站起身：“我不用你和龙格在这儿陪我，你们俩早点走吧。”说着话，由兰一脸冷淡地转身走了。 忠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由兰的背景。由兰有时喜怒无常的样子，忠良并不生气，反而有些心疼和揪心。 由兰来到客厅，刚巧肖玥从卧室里出来。王力见了，便笑道：“主任，你穿的也太正式，穿个便装啊。”王力建议着。 肖玥犹豫着，由兰一旁说：“就是去见识见识，也不是去锻炼，怪麻烦，就别换了。” 肖玥听了，觉得有道理，便说：“由兰说的对，今天就这样去，以后再去就换便装。”王力听了，也表示赞同。 肖玥和王力分别和忠良打过招呼，然后两个就笑着走了。 由兰坐到沙发上，龙格依偎过来欲躺在由兰腿上，由兰没好气地推开龙格，训斥道：“你软骨啊！离我远点儿呢！” 龙格委曲又怯怯地地看了由兰一眼，知趣地坐到一旁，自己低头玩着。 第85章 姻缘靠缘份 肖玥和王力说说笑笑着来到健身馆。今晚，健身馆里的人可真不少。 王力向爸爸的司机即老板娘介绍过肖玥后，便带着肖玥在健身馆里参观一番。 王力脱去外面的棉服交给肖玥拿着，露出里面的紧身内衣，他有意要在肖玥面前显摆一下。 见王力熟练地演练着各种健身器具的玩法，肖玥赞叹不已。王力孩子气的动作和表情，又逗肖玥开心地笑着。 “你办张卡吧？我去说一下，不但优惠还能送你三个月时间。你每天抽出一个小时时间就行，我给你当健身教练。”王力又提议道。 肖玥摇了摇头：“由兰住在我那养病，我晚上得尽量待在家里。别让陈主任和由兰挑理了。” 王力听了，点点头：“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肖玥问。 “我看陈主任嫂子气色就像是身体有病。怎么不在自己家里养病或住院啊？”王力又不解地问。 肖玥笑了笑：“你别问了，也不要去问陈主任，自有原因。”说罢，肖玥又严肃地看了王力一眼。 王力会意，马上严肃地回道：“好的，不问，你放心！” “那边有什么好玩的？过去看看吧。”肖玥故意岔开话题，转脸说道。 “那边的器械最适合女性健身了，你先过去，我去买两瓶饮料。”王力说罢，已转身快步地走了。肖玥抿嘴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力来到前台，笑着对老板娘说：“红姐，来两瓶酸奶。” 红姐笑道：“你们律所主任怎么像是领导来视察啊？” “不行吗？就是陪领导来视察。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家就在对面的小区，等我把她发展成你的客户。”王力有些兴奋的样子说道。 “那敢情好，我们就喜欢这种美女型的优质客户。”红姐边说边给王力找钱。 “什么时候也带着女朋友来玩啊？”红姐又问。 “别着急，说不定哪天给你个大大的惊喜。”王力笑道。 王力接过剩下的钱，拿着饮料屁颠屁颠地跑向肖玥…… 此刻，忠良已把厨房忙完，便到客厅里坐着。 龙格又跑到忠良身边，忠良把他抱在腿上。龙格把手中的画册递给忠良，那意思是让忠良讲给他听。 由兰有些不耐烦道：“小姨昨晚上不是又给你讲过一遍吗？怎么还让爸爸讲呢？” 忠良笑道：“这叫‘温故知新’嘛。” “你们爷俩总是有理。”由兰怪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画册不长，忠良却讲的稀松挺长，添枝加叶的。 总算讲完了，龙格满意地躺在忠良腿上，由兰一旁忍不住笑道：“好好的故事，让你添油加醋讲成那样。” 忠良也笑道：“我都讲絮烦了，不加点新内容，龙格也好听絮烦了。” “昨晚，龙格还问小姨呢，你讲怎么和爸爸讲的不一样。”由兰又笑着说。 “小姨怎么说？”忠良好奇地问。 “小姨说，这个故事有爸爸版的，有小姨版的，所以不一样。”由兰无奈地笑着。 由兰又看了忠良一眼，说道：“肖玥也喜欢孩子，还认龙格做干儿子呢。她怕叫‘干妈’把自己叫老了，才让龙格叫小姨的。” “肖玥认龙格干儿子？我怎么不知道？”忠良惊喜道。 “这不就知道了呢。有你们俩个照顾着心疼着龙格，我也就放心了。”由兰别有意味地说道，瞄了忠良一眼。 忠良每听到由兰说这种话，心里就会涌起伤感，故不愿意接续这个话题，便转身逗弄着龙格。 由兰看着忠良，自然明白忠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心意，于是转而又说：“肖玥这么优秀，可就是不动婚。她是属于那种事业型的女人，需要一个成熟稳健的男人照顾她，更需要有人呵护她。” “姻缘靠缘份，婚姻的事也不能急。”忠良随口说着，低头看龙格翻开的画册。 由兰又说：“此生相遇就是缘份啊。” 忠良听由兰这样说，马上抬起头看由兰，由兰却躲过忠良的目光。 由兰脸上掠过一丝的失望，忠良显然会意错了自己刚才说的话。由兰轻叹了一口气，便又说道：“你们俩收拾下早点走吧，我去休息下。”由兰说着起身，缓步去了卧室。 忠良隐隐地感到，由兰的性情是越来越难把握。忠良看着由兰的背景，心又隐隐作痛。 龙格坐直身子，轻声说：“爸爸，走啊？” 忠良强作笑脸，点点头。 第86章 焦虑 肖玥回来了，屋内静悄悄。显然，忠良已带着龙格走了。 肖玥去卧室脱下衣服换好睡衣，又回转身来，轻轻推开由兰的卧室门，见由兰卷缩地躺在床上。室内光线昏暗。 由兰并没有睡，只是心事重重地躺在那里。 “肖主任，你回来了？”由兰语气冷淡地问了一句。 肖玥轻步来到由兰床前坐下，打开床头灯，有些歉意地问：“忠良和龙格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不多待会儿？” “愿意多待会儿呢，就多待会儿，不愿意多待会儿呢，就不多待会儿。”由兰动了下身子，脸贴着床单，淡淡地说道。 “你在饶口令呢？”肖玥笑道。肖玥发现由兰心情又不好，却不明缘由，便有意逗着由兰。 “去玩的开心吗？”由兰又淡淡地问。 肖玥瞅了由兰一眼，故意学着由兰语调说道：“愿意开心呢，就开心会儿，不愿意开心呢，就不开心会儿。” 由兰被肖玥气的“扑哧”笑了一下，转过身子，看了肖玥一眼，又用胳膊肘支床想起来。肖玥赶紧扶着由兰坐起来。 “做律师的怎么能这样啊？拐弯抹角地气人呢？”由兰故作生气状抱怨道。 肖玥搂住由兰的肩头，笑道：“宝贝，你又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由兰盯着肖玥，脸上有些焦虑和痛苦的样子，突然说道：“那个王力还有些孩子气，没有忠良身上那种男人的成熟味儿。” 肖玥吃惊地看着由兰：“什么意思啊，由兰？突然说出这种话？王力孩子气怎么了？” “王力对你有意思，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的。”由兰认真道，又盯住肖玥看着。 “什么？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我比王力大，肯定不会发生姐弟恋这事儿。正像你说的，他身上还有孩子气，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家。”肖玥笑道。 肖玥感觉，由兰最近越来越敏感了。肖玥怀疑，由兰是不是吃那些含有吗啡的止痛药造成的。 由兰冷笑了下：“那你就等着瞧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只有忠良这种男人最适合你，回家来能照顾你，去单位里能帮助你。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发现珍贵！”由兰一口气儿说道。 肖玥也有点儿生气了，便道：“由兰，能别这样好吗？有些事儿，是强求不得的，你干嘛老是把我和忠良扯在一起啊！我们现在是一个单位里的同事，你这样，会让我们俩相处起来很尴尬的！” 说罢，肖玥气的扭过身子。肖玥在心里，确实不喜欢由兰老这样拿自己和忠良说事。 由兰歉意地点点头：“对不起！我只是想你能和忠良一起照顾龙格，我一想到忠良可能再婚……那个人是谁？会不会喜欢龙格？龙格在那个家庭里会不会受委曲？” 由兰说到这儿，眼睛里竟然含着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说：“一想到这些，我就焦虑的睡不着。” 肖玥听了，自己一酸，心疼起由兰来。 肖玥近身用力搂住由兰，动情地说道：“由兰，我知道，可缘份都是天注定，不能强求的。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照顾好龙格，不让龙格受委曲！” 由兰叹了口气，勉强地挤出笑容，失望而又知足地点了点头。 第87章 不安 今天是周六，龙格过生日。也是忠良答应带龙格回父母家，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的日子。这一天，终于来了！ 昨晚在肖玥小姨家吃饭时，由兰就告诉龙格，今天要带他和甜甜小姐姐，一块儿去买过年新衣服，然后爸爸妈妈带着他一起到姥姥家给他过生日。所以，龙格昨晚回来，就乖乖地早早地上床睡觉去了。 今早儿，一向爱懒被窝的龙格，忠良一叫就翻身起床了。等忠良从厨房出来时，龙格竟然自己穿好了衣服。这让忠良很是惊喜。龙格这孩子，真的是很懂事。 在去父母家接女儿甜甜的路上，忠良显得忧心忡忡。前几天父母就打电话要忠良回去解释，是他有意找借口拖到今天，以便给父母时间在心里消化这件事情。 其实，在忠良的心里，他还是希望这一切早点面对或来临，因为他知道，由兰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尽管由兰没说，但忠良能感觉到，在由兰的心里，渴望有生之年能看到龙格被忠良父母接纳的事实。 作为母亲，唯在让她看到龙格被自己家庭接纳的现实，由兰才能走的安心，才能走的无牵扯！ 肖玥说，她看见纸篓里纸巾上的血渍，问过由兰，知道由兰已开始咳血。 由兰每天都在靠那种癌症患者吃的疼痛缓释药片坚持着，每天在忠良和肖玥要回来前，她都要吃药，以保护良好的精神状态。 由兰说，过了这个生日，想和龙格回由大爷家，她实在没有体力照顾龙格了。由兰要不是不得已，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由兰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某种预感。这让忠良和肖玥心里很难受。 一会儿，见到父母后，对父母的问话，忠良心里早有准备，已想好了“应付”之策。忠良是抱着“死猪不所开水烫”的心态，任由父母骂好了！ 但，自己做的这件事儿，没有商议父母，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不孝。忠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爸爸。”龙格叫忠良。忠良走神儿了，竟然没听见。 “爸爸！爸爸！”龙格从后排座上起身又喊。 忠良回过神儿来，惊道：“别动别动，坐好！”龙格听了，赶紧坐下。忠良问：“你想干嘛？” 龙格问道：“爸爸，小姐姐……姐姐去姥姥家……过生日？” 忠良听了，明白了龙格的心意，便笑问：“你希望小姐姐也去姥姥家给你过生日是吗？” 龙格清晰地“嗯”了一声。 忠良笑着点点头儿：“没问题，我跟奶奶说一声儿。”忠良又鼓励龙格说：“你也可以叫小姐姐一块儿去啊，告诉姐姐你今天过生日。” 龙格听了，笑嘻嘻地点点头，道：“嗯，好。” 忠良的电话响了，是甜甜的妈妈汪晓丽打来的。忠良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理会。在忠良的心里，他还是恨着汪晓丽，毕竟是她出轨才导致的离婚。 当初，忠良之所以把家里的存款都给了汪晓丽，是想用自己的“宽宏大量”撑起自己“有情有义很大度”的男人面子。 事后，忠良也些后悔，自己根本没必要那样子做。自己再怎么做，也遮不了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实。 尤其让忠良生气和想不通的是，汪晓丽竟然不给甜甜抚养费。尽管忠良后来听说，汪晓丽嫁到那个男人家里后，变成全职主妇，没有工作和收入，但那并不能成为不给甜甜抚养费的理由啊！ 更何况，当初家里的存款都给了汪晓丽，她就不能从中拿出一些给甜甜抚养费吗？！ 自己的胃病就是因汪晓丽才得的，所以才找由大爷看病。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自己得了胃病，就不会结识由大爷，就不会碰见龙格，更不会遇到由兰了。就不会发生现原一切。 想到这儿，忠良的心情又有点释然了。 第88章 又要离婚 电话又响了，还是汪晓丽的，这汪晓丽可真是招人烦。忠良有些不情愿地带上蓝牙，接听了电话。 “忠良，忙呢？”汪晓丽没话找话地问着。 “开车在路上。”忠良不冷不淡地回道。 “这么早，做律师挺忙吧？”汪晓丽又问。 “还行吧，你有事？”忠良没心情和汪晓丽闲聊，便直接切入正题。 “忠良，甜甜在家吗？”汪晓丽又问。 “在奶奶家。”忠良又是不冷不淡地回道。 “你一会儿能把甜甜接你那吗？今天不是周六嘛，我想带甜甜上街给她买过年的衣服。”汪晓丽商量着忠良，讨好着忠良。 忠良本想说上汪晓丽几句，又忍住。这个女人，好像现在过的也不容易，还是算了吧。 “你就直接到甜甜奶奶家去接她吧。”忠良特意这样说，他是有意为难汪晓丽。 忠良知道汪晓丽是没有勇气到自己父母家去接甜甜的。因为母亲肯定会给汪晓丽脸色看，甚至会数落她。在忠良父母看来，儿媳出轨他人，自是丢人现眼的事，自然是恨着汪晓丽。 “忠良，你看……”汪晓丽为难着，转而又有些得意地说：“忠良，欠甜甜的抚养费，我会慢慢都补给你。我一会儿先打到你卡里二万元钱，你查收一下。” 汪晓丽要给欠甜甜的抚养费，而且一次性就补上二万元！这让忠良有些意外。 “你发财了？还是中彩票了？”忠良仍不冷不淡地问道，心里倒是觉得挺安慰。这个女人良心发现了？ “你别管了，反正我不会再差抚养费了。我都能猜出来你和你爸妈一定在心里骂我。”汪晓丽有些歉意地说。 忠良冷笑下了：“哼哼，骂你倒不至于，就是觉得……” 忠良没等把话说完，就被汪晓丽打断：“行了，忠良，我离婚后过的什么样，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告诉你吧，我准备和那个男的离婚。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回去你也不可能再要我了！” 汪晓丽说这些话时，口气很坚决，但又透着悔恨和怨恨。 汪晓丽又要离婚！忠良被汪晓丽的话惊住，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忠良，你看，甜甜……”汪晓丽又央求道。 忠良软下心来说道：“甜甜今天有事儿，明天你到家里接她吧。过年衣服今天会有人给甜甜买，你就带孩子出去玩玩吧，随便买点什么给孩子就行，让爷爷爸奶奶看了也高兴。” “有人给甜甜买过年衣服了？是那个龙格妈妈要给甜甜买吗？”汪晓丽有些酸酸地问。 “是甜甜跟你说龙格的？”忠良反问道。 “还能有谁啊？甜甜说家里来了个小弟弟，叫龙格，说是你儿子。”汪晓丽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甜甜说，一直没见到龙格的妈妈？” “那是我的事儿，你就别管别问了。”忠良有些不耐烦道，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汪晓丽有些尖酸地说道：“陈忠良，你现在的脾气见长了。哼！也不怨你，都是我不好，行了吧？！我明天去接甜甜，一会儿就把抚养费打给你！你少在别人面前装好男人，我恨死你！” 汪晓丽说罢，直接挂了电话。连解释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汪晓丽竟然说出这些话！忠良有些气恼，使劲地拍了下方向盘。 第89章 祖孙相见 忠良父母早早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忠良回来。他们要听听忠良如何解释。 门铃响了，甜甜飞快地赶过去开门，忠良父亲也起身迎到门前，忠良妈却板着脸坐在沙发上。 门刚开开，龙格看见甜甜，便迫不急待地挤了进来。“姐姐，爷爷好！奶奶好！”龙格问候道，声音总是那样甜润。 忠良父亲笑着：“龙格来了。” 上次忠良带着龙格来接甜甜后，今天是龙格第二次上门，竟然像很熟悉的样子叫着“爷爷奶奶”，这让忠良妈有些心动起来。 忠良看了母亲一眼，母亲一脸的憔悴，眼睛眍䁖着。显然，这两天，母亲为龙格的事儿没休息好。忠良心里难过起来，鼻子酸酸。 忠良妈瞅都不瞅忠良，慢慢地站起身，走过来，仔细地打量着龙格，直直地瞅着龙格的眉眼和额头，这才发现雅茹的话没错，龙格长相和忠良真的像！ 忠良妈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她瞪了忠良一眼，极力地掩饰自己脸上的怒色。 甜甜早已给龙格换好拖鞋，龙格却却站在原地，仰着脸看着甜甜说：“姐……姐姐，去姥姥家，过……过生日啊？” 忠良父母和甜甜都是一怔，甜甜便问：“过生日？是你姥姥过生日吗？” “我，我……生日。”龙格有些着急道，回头又看着忠良。 甜甜惊喜起来：“你过生日，是今天吗？” 龙格赶紧点点头。甜甜笑起来：“哎呀，太好了！” 忠良父母交换了一下眼色，忠良妈问忠良：“龙格这是三周岁生日？” 忠良点了点头儿，说道：“今天带龙格去她姥姥家。甜甜，你没什么事儿，我带你一块儿去吧。” 甜甜兴奋起来：“好呀好呀。”说着牵着龙格的手：“来，姐姐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说着话，姐弟俩儿去了甜甜的房间。 忠良父母看着姐弟俩个亲昵的背景，互相又交流了下眼色。 忠良父母和忠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忠良爸关心地问道：“最近工作怎么样？怎么看着瘦了？工作压力大吗？” “没事儿，就是能忙些。”忠良回道。 “弄个孩子在身边，能不忙吗？”忠良妈一旁没好气地插话道。“说吧，龙格怎么回事？我这几天一宿宿睡不着觉。今天又是龙格生日，孩子都三周岁了，我和你爸还蒙在鼓里！说吧，怎么回事！” 忠良妈的语气听起来很严厉，侧着脸，并不看忠良。 忠良脸一红，搓着手道：“妈，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这件事儿吧，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反正龙格是我的儿子，你们的孙子。我给他起的名字叫陈有家，户口也落上了。” “他妈妈呢？雅茹说像是挺重的病，这又怎么回事儿？”忠良妈又逼问。 忠良向甜甜房间望了一眼，尽管房门关着，忠良还是有意压低声音道： “龙格妈叫由馨兰，大伙都一直叫她由兰。是在龙格小姨家养病。乳腺癌，现在估计已扩散到胸腔和肺部……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不知道这个春节能不能熬过去。”说起这些，忠良一脸的悲伤。 忠良妈一脸惊色，回头看了一眼也是一脸惊色的忠良爸，也压低了声音对忠良爸气愤地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这么大事儿，我们全不知道！眼里还有我们做父母的吗？！” 忠良爸也看了忠良一眼，怒气挂在脸上，没言语。 忠良爸也在心里怪儿子，这件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但事已至此，说些气话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能火上浇油吧。 忠良爸转身随手打开了电视，调好了声音，一直不说话。忠良爸在用无声的证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忠良妈突地想起了什么，又问：“龙格的妈妈，怎么在龙格小姨家养病？怎么不住院去？” “由兰知道自己的病住院也是没用，她不想在医院里……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和氛围。她住龙格小姨家，是为了白天照顾龙格。我每天早上把龙格送过去，晚上再接回家。”忠良解释道。 “龙格妈都病成那样了，还让她白天照顾龙格！”忠良妈坐起身子，生气道。 “龙格没认爷爷奶奶，还没有姥姥姥爷吗？为什么不把龙格送到他姥姥家？”忠良妈忍不住提高了噪音。 忠良又慢慢地说道：“由兰父母在她刚上大学那年去送她，结果回来途中遇海难都去世了。龙格刚才说的姥姥家，是由兰的大伯家。龙格说的小姨，其实就是由兰的高中同学，闺蜜吧。” 忠良没有提龙格小姨肖玥就是自己律所的主任。忠良觉得，里面的关系越简单越好。 父母听了忠良刚才的话，互相又对望了一眼，更是一脸的惊愕，半响没说话。 忠良又继续说道：“由兰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工作，生病后，就把龙格送回来，让由大爷和大妈一直帮助照顾着。由兰放弃在上海的治疗，执意回来，她是想多陪陪龙格。由大爷家在乡下，条件挺艰苦，所以她才住到这位小姨家。” “你和龙格妈是怎么认识的？她在上海工作，你们怎么会有了孩子？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回来把婚结了？你离婚有三年了，你一直单着，她怎么不回来？”忠良妈又追问，这是她这几天心头一直的问号。 “妈，这些事儿等我慢慢跟你解释，真的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忠良只能搪塞道。 “你刚才那些话都说了，又有什么说不完的？长话短说！”忠良妈又逼问着。 忠良低下头，缄默无语，因为他还没有编好可信的故事。他来父母家前，就打定主意，用“以后慢慢解释”来搪塞父母。 “龙格妈病着，忠良心情肯定也不好，就别逼他了。日后慢慢说吧。”忠良父亲无奈地打圆场。 “龙格今天过生日……不对！”忠良妈突地又惊叫起来。“你是那年春节过后离的婚，还不到三年，龙格今天却三周岁生日，龙格在你离婚前他妈就怀龙格了！” 忠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母亲识破了，他只好低着头，无语着。此刻，忠良还能说什么呢？ “你离婚前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忠良妈直盯着忠良问，手有些发抖。 忠良一直低着头，他实在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他只能继续缄默着。室内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忠良听见母亲重重的喘气声。 忠良爸板着脸，倒着茶水的手有些抖着。 第90章 回家来吧 室内的空气又凝滞起来，感觉时间过的是那么的漫长。 终于，忠良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颤着声音说道：“由兰的大伯家，那也是龙格姥姥家。今天到那儿过生日？” “对。这肯定是由兰和龙格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忠良有意强调道。 忠良又说：“听龙格小姨说，由兰想今天把龙格带回由大爷家过生日，就留在由大爷家了，她实在没有体力照顾龙格了。春节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龙格送幼儿园，就送到雅茹那个班上。” 忠良妈听了又气道：“龙格爷爷奶奶还没死呢！要是没地方送，就送回来吧，我看着！上幼儿园了我接送，反正我也退休了，命里就是欠你的！” 忠良听了，怔了一下，转而是惊喜加激动，他忙站起身：“妈……谢谢您！”说着，忠良竟然给母亲鞠了一躬。 忠良妈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过脸去。忠良慢慢地又坐下来。，一脸激动地看着父母。 忠良爸对忠良妈说：“由兰都这样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转而又问忠良：“你是不是欺骗了由兰？她伤心了，躲在上海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她得重病了，才不得不带着孩子回来认你这个爸爸？” 忠良妈和忠良爸都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就似要把自己扒光皮一样。忠良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忠良来不及细想，灵机一动，索性就按着爸爸的说法承认了吧！ 于是，忠良立即答道：“都是我不好！” 忠良的回答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忠良爸的说法。 忠良父母又互相看了一眼，忠良妈站起身，脸色涨红，手指着忠良，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就造孽吧！造孽！” 忠良低着头，吓的一声不吭。现在，只能由着父母责骂了。 忠良爸也轻轻地叹了口气，拍着忠良妈手背，安抚她不要生气。忠良爸又摆着手，示意忠良妈坐下说话。 忠良妈摔了一下手，转身去了卧室，没好气地推开门，让门就那样敞着。 “你安排下，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和你妈去看看由兰。别失了礼数。”忠良爸有意缓和气氛说道。 忠良听了，心里自是很高兴，赶忙答应下来。 “由兰既然回来了，你也离了，为什么不住在你那，却住在龙格小姨家？”忠良爸又不解地问道。 忠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支吾起来：“这不……这不，怕您和妈一下子无法接受嘛，怕碍着您们的面子……” “你这可制造了一大新闻，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会问我们龙格怎么回事，突然就多出了个孙子！”忠良爸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 “你们就这样回答，‘不知道，忠良也不说，稀里糊涂就来了个孙子’。” “呵呵，那就各种说法满天飞了。”忠良爸又气愤道。 “那就飞吧。丢人的是我。”忠良安慰着父亲。 忠良和爸爸的说话，忠良妈在房间里隐约听见。她出了卧室，冲着忠良说道：“光丢你的人吗？你不是我们的儿子，还是我们不是你爸妈吗？！” 忠良又吓的低下头。这件事上，确实让父母面子上难堪了，忠良内心里非常内疚。可是，为了龙格和由兰，他还有其他可选择吗？ 忠良妈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行信封放在茶几上，说道：“这是5000块钱，我的工资还没去开，家里就这么多了，给龙格的见面礼吧，你捎给由兰。” 忠良听了，楞呆了，看着母亲，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忠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动情道：“妈，谢谢您！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接受龙格和由兰的，我心里一直有这个底！” “还有脸说！”忠良妈又气道。 “我刚才和忠良说了，安排个时间，我们去看看由兰。”忠良爸说道。 “应该去看看！”忠良妈点点头，转而又对忠良说：“你问问由兰，要是同意，就回家来吧，一家人吃顿饭吧，现在都这样了……可怜的孩子！就你造的孽！”忠良妈又开始训斥忠良。 忠良不住地点点头。此刻的忠良，内心里已是满满的高兴和惊喜。 只要父母能接受龙格甚至接受帖兰，那就随便父母训斥责骂好了！ 第91章 这孩子 忠良看了一下手表，他有些担心由兰会着急，便说：“我带龙格和甜甜早儿点走，由兰要给甜甜和龙格买过年衣服。”其实，忠良也是有意想离开父母家，勉得又被父母问这问那。 忠良妈脸上现出悲伤的神色，摆了摆手：“那就早点儿走吧。” 忠良过去叫出甜甜和龙格。忠良妈拉过龙格，给他穿上棉外套，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龙格的小脸儿，眼神儿里充满了温情和痛惜。 慢慢地，忠良妈眼睛里噙满了泪花。“告诉奶奶，妈妈怎么样了？”忠良妈柔声地问龙格，内心里充满了愧疚。 龙格笑嘻嘻的小脸蛋突然冷了起来：“妈妈躺着……脸……脸……”龙格皱眉挤眼学由兰的样子，作痛苦状。 看着龙格有些惊恐的神色，忠良妈心疼起来，极力忍住眼泪，勉强笑着说：“来奶奶家住好不好？白天奶奶陪你，带你出去玩，晚上还有小姐姐和爸爸陪你玩。” 龙格听了，眼睛里露出喜色，没说话，却转脸望着忠良。 忠良便柔了声音问龙格：“你愿不愿意？爸爸下班后就来奶奶家，晚上也可以住在这里陪你。” 龙格一脸的灿烂：“好，愿意。” 忠良妈把龙格拢在怀里，眼睛里含着泪水。“让妈妈来奶奶家吃顿饭好不好？妈妈不来，你就求妈妈来。” 龙格听了，爽快地答应着：“好，妈妈来。” 忠良妈的眼泪还是没忍住，侧过脸擦着眼泪。 忠良妈又转过脸来，亲了龙格脸蛋一口，随手拿起茶几上装钱的信封，说：“这里的钱，是爷爷奶奶给你的，让爸爸捎给妈妈。” 龙格又仰脸望着忠良，忠良便俯下身子，说道：“爸爸替你拿着，给妈妈。”说着忠良接过忠良妈手中的信封。 忠良妈站起身，说道：“要不，晚上都回来吃吧，刚好今天龙格过生日。” 忠良寻思了一下：“等我问下由兰。她现在身体太虚弱，来来回回的，怕是吃不消。” 忠良妈听了，点点头：“身体要紧，别累着由兰。” 忠良妈一直拉着龙格的小手来到门边儿，给龙格穿上鞋，又说道：“别忘了跟妈妈说，就说奶奶说的，让你来奶奶家住，让妈妈来奶奶家吃饭。” 龙格一脸喜色地不住点头，顺势亲了忠良妈脸一口。 忠良妈一下子怔住了，然后回过神来，激动地一把将龙格搂在怀里，回亲了龙格一下，嘴里念叨着：“这孩子，这孩子！”说着话，泪水又噙在眼里。忠良妈强忍着。 忠良带着甜甜和龙格走了，忠良父母回到沙发上坐下。忠良妈直直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在飞速地想着事情，忠良爸一旁默默地喝着茶水。 忠良妈腾地站起身，忠良爸怨道：“干什么这是？一惊一诈的！” “我赶紧把你和忠良的书房收拾收拾，龙格和忠良来家住，住哪儿？！”听忠良妈的口气，忠良妈心里的气儿还没有消。 忠良爸点点头，起身去拿起外衣，掏出兜里的钱：“我兜里这些钱给你吧，下午去买点儿菜，一旦他们晚上回来吃呢。” 忠良妈心里有些没底，问：“由兰晚上能回来吗？” 忠良爸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你拿我工资卡去取点钱吧，由兰第一次登门，得给押腰钱的！”忠良妈提醒自己道。 忠良爸把钱放在茶几上，开始穿衣服。“中午想吃点什么？我顺捎买回来？”忠良爸冲着忠良妈的后背问。 “我不吃了，气都气饱了！”忠良妈回道。 忠良爸有意安抚忠良妈的情绪，笑道：“行了，白捡个孙子，你偷着乐吧。” “什么叫白捡个孙子？陈忠良做的这叫什么事儿？说出去，丢不丢死人？！”忠良妈仍然不依不饶。 忠良事儿做的事儿，确实不地道，忠良爸也无法再替他说话，便转移了话题：“取多钱？”忠良爸问。 忠良妈转过身寻思了一下：“甜甜妈头一次上门给5000。由兰得给双倍，给龙格的不算。” 忠良爸去卧室拿出工资卡，来到门边穿鞋，忠良妈叮嘱道：“早点回来，帮我收拾房间。” 忠良爸窃笑着，没说话，穿好鞋，开门出去了。 第92章 又一块石头落地 第忠良心头的乌云驱散了不少，心情从焦虑、紧张和无助中，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一切，既在忠良的意料之中，又在忠良的意料之外。事情转圜的太快，让忠良如在梦中。世间事，要么想简单，要么想复杂。 忠良能感受到父母在这件事情上很生气，但让忠良感到惊喜甚至有些意外的是，妈妈竟然提出希望由兰能登门，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这说明，不管父母多么生气，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接受了龙格，尤其是接受了由兰。这是给龙格最好的生日礼物，也是由兰最大的心愿！ 忠良如释重负。车开的挺快，忠良要早点把好消息告诉由兰。 门铃响了，龙格在外面喊妈妈。肖玥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开门。 坐在沙发上的由兰慢慢地起身。由兰的头发已经长出了不少，今早她刚洗过澡，还有些水湿。 门开了，龙格第一个挤进来，又转身牵住甜甜的手：“姐姐进来。” 肖玥看着甜甜，笑着问忠良：“这是你女儿甜甜吧？” 还没等忠良回答，甜甜应道：“阿姨好，我是甜甜。” 肖玥抚摸着甜甜的头发：“小姑娘真漂亮，欢迎你！” 由兰也迎过来，龙格抢着说话：“妈妈，这是爸爸家……小……姐姐。” 由兰看着甜甜，微笑着点头：“甜甜快请进！” 忠良忙告诉甜甜：“这位是龙格的妈妈，由兰阿姨。这位是由兰的小姨，肖阿姨。” 甜甜笑着分别打招呼问候“阿姨好。” 见甜甜和龙格脱了鞋，由兰扯着俩人的手来到客厅坐下。 由兰微笑着对甜甜说：“龙格可喜欢你呢，动不动就说起小姐姐如何如何的，说你对龙格可好着呢。” 龙格听了，偎在由兰身上又“哏哏”地乐起来。 甜甜笑说：“龙格老好玩了，尤其是他的笑声儿，可逗乐了。” 由兰听了，抚摸着甜甜的肩头：“甜甜，阿姨要谢谢你，对龙格那么好！” “不用谢。”甜甜回道。 龙格听了，学着甜甜的语气重复了一句：“不用谢。” “你怎么也跟着说‘不用谢’呢？”由兰笑着怪道。 龙格自顾“哏哏”地又乐着，引得大伙也跟着笑起来。 忠良从羽绒服兜里掏出忠良妈给龙格钱的信封，放到由兰腿边儿，说道：“这是今早龙格奶奶给孙子的钱，说别嫌少，家里现钱就这些了。” 由兰脸色一红，惊喜激动之情溢在脸上。由兰感到有些意外。一旁站着的肖玥也跟着感到意外和惊喜。 因有两个孩子在场，由兰也不好说太多，便问了一句：“你……都说了？” 忠良得意地点头笑着。由兰心中了然，一时无语，眼睛有些湿润。能看出由兰的身子微微在抖，她极力在控制关自己的情绪。 由兰拿起信封，又拉住甜甜的手，动情地说道：“甜甜，这个钱呢，我替龙格谢谢爷爷奶奶。来，这个钱给你，算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吧！” 甜甜推脱着：“阿姨，我不要，不要！” 由兰仍然笑着拉住甜甜的手：“希望你和龙格好好相处，他比你小，是你弟弟，你要多多让着他，好不好？” 甜甜不住地点头：“好的，阿姨……我不要。”甜甜挣脱由兰拉着的手，把双手背在了腰后。 由兰抬头看着忠良，向他发现求助的眼神。忠良不知如何是好。 肖玥见了，对忠良说：“让甜甜拿着吧，这也算是由兰的心意。不要，由兰的心会不安的。” 忠良听了，明白肖玥的意思，便对甜甜说道：“甜甜，你就拿着吧，谢谢阿姨。” 甜甜听了，仍犹豫着。忠良又向她点头，甜甜这才接过信封。 由兰开心地笑起来：“阿姨应该谢谢你们一家人！” 由兰说着，又拉住龙格和甜甜的手，叠在一起，动情地说道：“龙格，以后就不要再说爸爸家的小姐姐，你们俩就是姐弟俩啊！你要听小姐姐的话，不要惹小姐姐生气，知道不？” 龙格笑着答应：“知道。” “喜欢龙格吗？”由兰侧脸笑问甜甜。 “喜欢。”甜甜笑答。 “那，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可不能打架呢。”由兰笑道。 “不会的阿姨，我们两个不会打架。”甜甜保证道。 由兰欣慰地笑着，脸色晕红。“带姐姐去玩吧。”由兰对龙格说。 龙格高兴地起身，拉着甜甜的手。“姐姐，去看，好多书。” “嗯？你会看书吗？”甜甜好奇道。 甜甜起身，把信封递给忠良，姐弟俩去了由兰的卧室。 由兰有目光一直跟着龙格和甜甜去了卧室，喜悦激动之色溢在脸上。 “哎呀，又一块石头落地！”由兰感叹道，又懒懒的样子说：“不管他们两个小东西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忠良看着地板上摊着的东西，不解地问道：“这都啥意思啊？满地大包小裹的？” 肖玥有些幽伤地说道：“由兰想回由大爷家住。” 由兰忙解释道：“我这身子越来越弱了，不但帮不上你们忙，反倒让你们两个整天为我分心。回去住，有大爷大妈照顾着，挺好呢。”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肖玥点点头，忠良会意，便问道：“这些都拿吗？我先送车上些。” “都拿，多是些我和龙格换洗的衣物。”由兰转而又对肖玥说：“肖玥，那件红色羊绒风衣我就不拿了，现在天冷也穿不出去了，送给你了，我都用塑料袋套好了。” 肖玥答道：“好的，先放在我这儿，等开春你再穿吧。” “我先把这些东西拿下去装车上吧。”忠良说。 “愿意拿就拿吧，我是拿不动了呢。”由兰又懒懒地说。 忠良俯身拿起两个包裹，肖玥说：“我帮你送一趟吧。”说着也提起两大方便袋子的东西。 在电梯里，肖玥有些伤感地对忠良说：“昨晚由兰跟我说，她想回由大爷家住些日子。她说，她要在由大爷家走，说那里有安全感。还说，她要求海葬，要和爸妈在一起。她在网上把海葬的事情都问清楚了……” 忠良静静地听肖玥说完，眉头紧皱，一脸的苦楚，默默无语。 肖玥本来还想问问忠良妈给龙格钱的事，想知道忠良怎么跟父母说起龙格的。但看着忠良痛苦的表情，肖玥还是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心情也跟着糟糕起来。 第93章 失落 龙格知道要和妈妈离开肖玥小姨家了，便对由兰说：“妈妈，我想把书带着。”说着指了下由兰的卧室。 由兰听了，高兴道：“好啊，书要天天读才好呢。” 于是，肖玥找来了纸箱。忠良和甜甜去由兰卧室帮着龙格装那些画册，龙格也跟着跑了进来。 甜甜看着那些画册，惊叹道：“爸爸，龙格认识好多字，会背好多诗。” “你不是也会背好多诗词吗？有时间，就教教弟弟。”忠良往纸箱里装着画册说。 “嗯！”甜甜答应着。 龙格指着画册上的一首诗道：“姐姐，这个我也会背。” “嗯，弟弟真乖。”甜甜表扬着龙格。 “不乖。”龙格回道。 甜甜看了忠良一眼，乐着：”爸爸，弟弟说自己不乖。“ 忠良也乐着：”乖，怎么可能不乖。“ 龙格不住地点头：”嗯，乖。“ 甜甜和忠良不由地忍俊不禁。龙格的表达能力还是有限的。 忠良和甜甜抱着装满画册的纸箱出来，放到地板上，由兰见了，便问龙格：“这是都要拿回姥姥家吗？” 龙格却摇了摇头：“爸爸家。”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爸爸家拿呢？”由兰故意责怪道。 “在龙格眼里，只有爸爸家才是自己的家，是不是龙格？”肖玥笑着逗问龙格。 龙格好像没听明白肖玥的话，只说：“和姐姐，一块儿看。” 甜甜听了，转脸亲了龙格额头一小口儿，开心地笑道：“谢谢，龙格弟弟。” 龙格煞有介事地回道：“不谢，甜甜姐姐。” 由兰忠良肖玥三个被这对儿小姐弟俩的答话逗乐了。 “哎呀，我还以为拿回姥姥家呢。原来是要拿爸爸家和姐姐一块儿看呢。”由兰感叹道。 “看来，龙格，生来就是老陈家的人，和忠良、甜甜就是亲。”肖玥也感叹道。 由兰的头发碎碎的乱闹着，卷曲着，于是由兰又把假发带上。 忠良忍不住偷看着由兰，他不由得想起初见由兰时她光头的模样儿。“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忠良想起纳兰性德这首词句，无限伤感又涌上心头。 帮着由兰和忠良把东西拿到楼下，看见由兰被忠良呵护着上了车，两个孩子兴奋的样子坐在后排座上，一家人在一起的样子是那样的幸福，肖玥心中便顿觉怅然。 肖玥回到楼上，又觉得家里空落落的，心也是空落落的。 先前，每天有由兰在这儿住着，每天晚上有忠良来这儿做饭，每天有他们一家三口在这儿说笑，家里便有了生气和热闹。 现在，由兰走了，忠良和龙格也不回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空寂。失落感堵在肖玥的心头，她的情绪低落下来。 肖玥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样子。 肖玥想起了昨晚由兰含着眼泪跟他说过的话： “你不觉得忠良是个好男人吗？不要等成为别人的了再去后悔。面子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不要被世俗的观念困扰住，人生需要的是幸福而不是面子。 找对那个人，对我们女人来说太重要。我希望龙格能由你和忠良替我照顾好，你们成为一家人！我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忠良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吗？自己真的要去给两个孩子做妈妈吗？别人会怎么看待、议论自己的选择？父母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一种选择。肖玥的心乱乱的…… 第94章 闹心 手机突然响了，肖玥吓得一激灵。肖玥醒过神来，拿起手机，见是林萍打来的电话。 “肖玥，你在哪儿了？”林萍问。 “在家。”肖玥说。 “在干嘛？”林萍又问。 “没干嘛。” “上街啊？” “不去。” 肖玥的回话冷冷淡淡，这让林萍有些奇怪，忍不住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肖玥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便故作轻松地笑道：“没怎么，就是闹心。” “律所的事儿还是你个人的事儿？”林萍又问道。“跟我说说，我帮你破解破解。”说到这儿，林萍自己“哈哈”地乐起来。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心闹的慌。”肖玥也感莫名和无奈。 “没什么事儿你闹哪门子心啊？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林萍又“哈哈”地笑起来。 肖玥生气起来：“没事儿我挂了。” “别别，你是姑奶奶。”林萍赶紧求饶，又提议道：“要不，到山庄洗洗温泉啊？你最近可能是太操劳了，放松放松就好了。” 肖玥犹豫着，林萍催促着：“就这么定了，一个小时后见。” “还有活没干完呢。”肖玥说道。“你以为律师像你们当老板的那样潇洒啊。” “让忠良帮你干啊。”林萍又说。“你现在不也是老板吗？律所老板。” “忠良今天有要事。”肖玥心里突地又有了丝丝的酸楚。 “对了，忠良的微信签名怎么换了？”说起忠良，林萍想起刚才看见忠良的微信签名换了，换成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昨晚林萍看忠良微信时，签名还没换，显然是今早才换的。 林萍记得雅茹跟自己说过，陈忠良的那个“九天难觅一知音”的微信个性签名，就是那天同学聚会陈忠良愤然离席后，当天晚上换的，暗示意味很明确——林萍不是他的知音，所以他拒绝的很干脆。 正因此，林萍对这个签名很在意，甚至耿耿于怀。 林萍每次看陈忠良的朋友圈，只要看到这个签名，她心里就堵得慌。现在，陈忠良换了签名，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又是要暗示什么呢？ “你去问忠良啊？我怎么知道？”肖玥揶揄道。“你对忠良的关注可够细的！你俩儿怎么样了，到底还有没有戏啊？”肖玥故意试探着问。肖玥无法确定林萍到底知不知忠良和由兰的事。 “烧火棍子一头热。恨死陈忠良，我在他身上算是丢尽了脸面，在同学间和社会上，都成笑话了，哈哈。”说起这一话题，林萍并没有觉得难堪，相反，却有些炫耀的样子。 肖玥在心里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的！”便又说道：“丢什么人啊？我算是佩服你了，敢爱敢恨，有勇气追求自己想要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似有的人瞻前顾后、考虑这儿考虑那的。” 肖玥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在感情的问题上，林萍是她见过的最大胆最敢示爱的女人。 而且，林萍她好像已把追求一个男人爱一个男人当作一件开心的事儿，尽管自己为这个男人还哭过鼻子。 “什么叫敢爱敢恨啊？你就是直接说我傻好了。我被先前那个男人坑苦了，害惨了！我就觉得忠良能给我安全感……不说了，也许对女人来讲，初恋的男人最难忘吧。”林萍说到这儿，语音里有些伤感。 肖玥一时语噎，她难以想象，如果林萍知道了忠良和由兰的事儿，林萍会做何反映？！肖玥有种预感，忠良和由兰的事儿，马上就会公开化了，就在这一两天。 第95章 神经病 见肖玥没有回话，林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忠良是不可能选择我的……我们俩可能真的就是不可能，可我就是魔怔上他了……呵呵。” 肖玥有些羡慕或者说佩服林萍，可以无拘无束、毫无避讳地谈自己对一个男人的感情。 林萍知道肖玥在听，又续道：“我一想到他将来可能会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甚至想到他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爱，我就……肖玥，我是不是得看看心理医生啊？” 肖玥捂住了嘴，没有“啊”出来。林萍坦率的话让她感到意外！ “看心里医生，你至于嘛！”肖玥笑道，尽量让语气听上去轻松些。 林萍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自嘲地说道：“那些年，那个该死的吸毒，对我猜疑，家暴成家常便饭……我怕丢人怕他伤害我的父母，怕死他了！我想不通我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林萍说到了伤心，停顿了下又道：“就像是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却陷入了另一种恐慌之中。人生太短，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呵护自己心疼自己的男人。我就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度过余生。”林萍说得很动情。 对于林萍的过去，肖玥还是知道一些的，不仅仅是因为林萍前夫那个贩毒案子是肖玥辩护的。在东阳区女企业家的圈子里，林萍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所以，关于她的一些故事，肖玥自是有所耳闻。 当初，林萍说了一句让肖玥感动的话：“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为他全力辩护，保他一命，毕竟夫妻一场也曾经爱过。” 看得出，林萍是一个心地善良、能吃能装、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与林萍相处久了，肖玥发现林萍率性义气且聪明。 林萍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做的很认真和执着，比如她对山庄旅游的坚持。 也许是物极必反的原故吧，先前林萍总是把家丑和隐私遮的密密实实，忍了常人所不能忍。 现在，林萍梦醒了，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自己感情上的事儿都可以敞开掰开，不怕别人议论和笑话，反而让人觉得她活的很真实，无拘无束的洒脱。 记得有一次，肖玥参加一个企业家联谊会，一个企业老总谈及林萍，他的评价就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女人”。 “林萍，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没必要在陈忠良这棵树上吊死，说不定陈忠良真的和别的女人好上了，你可得有心里准备啊，呵呵。”肖玥有意在给林萍打个预防针，为忠良和由兰的事埋下伏笔。 “忠良现在不是还没和别的女人好上吗？其实，忠良那个人，心很软的，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拿下。你没事帮着我看着点儿，哈哈……”林萍又爽朗地笑起来。 “那你为什么没把忠良拿下啊？”肖玥故意刺激林萍。 “你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萍故作生气的样子，转而又低下声音用暧昧的语气说道：“哪怕和忠良在床上就做一次也行，即便他不爱我……我实在是太爱这个男人了！” 肖玥脸一红，怪道：“太下流了哈！不要脸！” “哈哈……”林萍乐了起来，且乐个没完。 肖玥挂了电话，手机丢到一边，气道：“神经病！是应该看看心理医生！“ 第96章 要你记在心里 忠良和由兰坐在主副驾驶上，由兰尽管看上去有些气弱，脸色灰青，但眉目间却透着满足和喜色，而忠良却显得心里有事，脸色发紧，没有了先前的高兴劲儿。 忠良知道，由兰此次回到由大爷家，恐再难以回来了。 甜甜和龙格在后排座上说笑着嬉闹着，俩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由兰回头望了一眼，微笑着对忠良说：“这姐弟俩，显得挺亲呢。”由兰有意打破沉默。 忠良也笑了，挤了下眼睛，说道：“人俩是姐弟俩，能不亲吗？” 由兰看了忠良一眼，欣慰地笑着，又说：“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说呀。我想知道今早都发生了些什么？你是和你父母怎么说的，他们有没有被吓到？他们又是怎么说的，你可要一句不准落地说给我听啊，不能言简意赅地一带而过。” 忠良笑道：“没有你想的那么惊心动魄，几句话就能说完。” “那可不行。刚才都说了，你要一句不落地说给我听呢，我想知道每一个细节。”由兰眼睛里透着好奇，执拗的样子坚持道。 忠良点点头，无奈又无助的样子。 由兰见了，便故意问道：“怎么？还不愿意说呀？” 忠良忙说道：“愿意愿意。” 由兰“扑哧”地笑了一下，偷偷地瞄了忠良一眼，又转脸望着车窗外，脸庞慢慢地热起来…… 一家人说笑着来到了一家超市儿童服装专卖场。旁边就是卫生间，由兰让忠良他们三个先看看，自己便去了卫生间。 肖玥打开包，拿出药盒，掰出一片药，掏出水瓶，吃下。她匆匆地照了下镜子，冲着自己顽皮的样子笑了笑，转身又喜滋滋地回到了卖场。 由兰给甜甜和龙格挑着衣服，忠良一旁帮着试穿。服务员直羡慕忠良和由兰，儿女双全，不停地夸奖爸妈漂亮，俩孩子也跟着漂亮。 忠良和由兰听在心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自是愉悦。 给两个孩子买好了过年的新衣，一家人又来到卖内衣的卖场，由兰又为甜甜、龙格、自己、忠良、由大爷大妈、忠良的父母还有肖玥各买了一套内衣。 看着由兰又似家庭主妇一样地挑选着袜子等其他东西，嘴里叨叨着，一脸的喜悦和幸福的样子，忠良也自是高兴不已。 算账时，忠良本来要付钱，却被由兰生气地拦住：“干嘛呢，这可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可不要跟我抢！”忠良也只好作罢。 忠良先把已买好的衣物拿到车上，不想，回来时，却不见了由兰他们三个。服务员告诉说，到楼上男装西服店去了。 忠良赶紧奔向楼上，猜想，由兰一定是想给自己买衣服。 忠良转过电梯没几步，就听见甜甜和龙格喊“爸爸”。忠良循声望去，见由兰已在一家西服店里听服务员说着什么，甜甜和龙格在门口向自己招手喊着。 忠良走进店里，由兰回身打量着忠良，对店长说：“去拿这款试试吧。”又对忠良说：“忠良，来，试试这套西服，面料挺厚的。我觉得你呢，最适合穿西装了。”说完，由兰望着忠良微笑着。 “不用了，我西装够穿了。”忠良认真地说道。他知道这里的西装价格都很贵，他不想让由兰花这个钱。 由兰凑近忠良，调皮的样子悄悄说道：“不能拒绝女人的好意和礼物，不礼貌的。” 由兰见忠良还是一脸的拒绝，嘴唇动着有话要说的样子，由兰便摆着手指做出不得张嘴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柔声低语道：“不能拒绝的……” 由兰说话间竟然红了脸，又压低了声音：“我要你穿在身上，记在心里，时常想起我！”由兰的脸更红了，又轻轻地、脉脉含情地补了一句：“要你……记在心里！”说罢，由兰慌乱的样子，转过脸。 第97章 幸福的一家人 听见由兰说的如此直白，忠良自是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明了了由兰的心意，忠良心里自是一阵疼痛。 忠良没有言语也没有点头，看着由兰，眼睛里有些湿润。 由兰转过脸，眼睛红红的，见忠良正满含深情地看着自己，忙又抿嘴转过脸。 服务员拿着一套西服走过来。 “忠良，试试吧。”由兰平复着情绪说。 忠良穿好西装，店长夸奖道：“姐，你太有眼力了，姐夫穿这个西服太帅了。” 由兰脸色灿烂起来：“是我有眼力吗？”由兰前后左右打量着忠良，满足地点着头：“哎呀……怎不说是人家长的帅呢！” 听由兰这样说自己，忠良有些不自然起来，尴尬地站着，冲服务员挤眼。店长和服务员一旁抿嘴笑。 由兰拽了拽衣角，把扣子给忠良扣上，满眼温情地打量着忠良，笑道：“怎么感觉你可以改行去当模特呢。” 店长听了，便附和着玩笑道：“我们有网店，正在招平面男模，可以兼职的。” 由兰忍不住捂着嘴笑：“那哪儿成啊？人家可是律师，兼职男模，别让当事人看见了笑话死。” “姐夫是律师？怪不得，太有职业气质了！”服务员一旁由衷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气质男。”由兰笑着，又看了一眼忠良。 见三个女人拿自己开心，忠良就一直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忠良感觉到了由兰的温情和爱意，心里倒是暖暖的。 由兰刷卡付了款，服务员去给裤子扦裤角。 忠良、由兰和两个孩子来到外面的长椅上坐下休息，龙格和甜甜坐在中间。由兰灵机一动，便说：“我们一家人合张影吧！” “好啊。”忠良高兴地赞同。 忠良找来店长，店长用忠良的手机从多角度为他们一家人拍照，一家人配合着摆手势。 拍照完了，由兰便催促忠良：“赶紧发给我呢。” 忠良用微信把照片发给由兰，坐在由兰旁边的甜甜笑嘻嘻地凑过脸去看着。龙格也嚷着要看，忠良赶紧拉过龙格：“龙格，你看我的手机。” “这两个小东西，怎么就开心成这样呢，你看笑的！”由兰叹道。 “发个朋友圈！”由兰又兴奋加得意的样子，笑着说。 “……可惜啊，我的朋友圈里就有你和肖玥两个人。”由兰又遗憾着。 “就这三张了。配句什么话呢……幸福的一家人！”由兰打好字，发送了朋友圈。 忠良立即点了赞，并评论道：“嗯，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由兰久久地看着忠良的评论，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与他们三个将阴阳两隔，心里顿觉一阵难受绞痛，泪水忽地盈满眼眶。 “阿姨，你怎么了？”甜甜惊叫道。 忠良腾地站起来，惊道：“由兰！” 龙格也惊得从椅子上跳下来，紧张兮兮地看着由兰，也要哭的样子。 由兰忙摆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作笑脸，道：“没事儿的，我是高兴的，高兴的。”说话间，热泪早已成行。 由兰掏出面巾纸一边擦拭着，一边强作欢颜。 忠良猜透了由兰的心思，看在眼睛，疼在心里，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由兰站起身：“我去趟卫生间。”说着快步走去。 忠良望着由兰的背景，一脸的痛苦和怅然。 …… 高速路上，忠良表情严肃地开着车。由兰说自己累了，便依靠在副驾驶座上。由兰双目微闭，鼻息轻柔，表情却是那样地祥和。 龙格和甜甜在后排座上，悄声嬉戏…… 第98章 亲是亲 财是财 王力妈出差回来了。 今天是周六，刘倩和宫婷婷要去看王力家的房子。俩个人昨晚住在一起，今天一块儿起了个大早， 刘倩和宫婷婷远远地就发现王力站在律所门前，正在低头看手机。两人猫悄儿走到王力跟前，刘倩打招呼道：“hello啊。” 王力抬起头，笑道：“你俩来的挺早。” 刘倩又笑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来的早。” 王力尴尬地笑笑。 宫婷婷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俩来的已经够早的了。” “在家没事儿，就早点出来。”王力回答道。 “现在去看房子，还是先在律所坐会儿。”宫婷婷问王力。 “随你们俩，我随时都可以，我有房子钥匙。告诉我妈一声儿就行，我家离这套房子不远，我妈一会儿就能到。”王力又说。 宫婷婷看了下手表，说：“我今天还要在律所值班，现在就去吧。” “行，那就走吧。”王力前头带路，接着又打通了电话：“妈，我带她们现在就过去，你一会儿过去吧。” 三个人说着话，来到了一个新楼区。刘倩、宫婷婷随着王力来到一幢楼的四层门前，王力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站在门外，刘倩和宫婷婷就看见了室内的装修，互相递了个惊喜的眼色。 两室一厅，家具齐全，客厅和卫生间都挺大，装修的虽不说豪华，但明快简洁，空间宽敞。 刘倩扯了一下宫婷婷的衣角，又给宫婷婷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对房子很满意。 宫婷婷和刘倩进屋环顾了一圈，心里也甚是满意。但宫婷婷却不动声色，语气淡定的说道： “王力，尽管我们很快会成为同事，但亲是亲，财是财，你家这房子准备租多钱啊？这个地方新开发的小区，人气还不是很旺，你妈不会租的太贵吧？贵了，我俩可租不起。” 王力笑了：“租多钱我也不知道。一会儿，你俩死劲跟我妈讲价，实在讲不下来也不要紧，你俩先答应着，我有办法。”王力看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王力竟然给她俩出这样的主意，这让刘倩和宫婷婷感到意外。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倩坐在床头，四下环顾着，又说：“看来真的是没住过人。不过，挺干净的，没灰尘。” “我妈经常过来打扫收拾。”王力说。 “你妈前两天还出差，不忙吗？”宫婷婷随便问着。 王力指了指防盗门，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妈是这个品牌的防盗门地区总代理，上不上班自己说了算。” 王力妈原来是做生意的。宫婷婷点点头，又问：“听你说，你家是两套回迁房。这套出租，那套自住，挺好的。” “不是，另一套是买的。我家在市区那边还有一套房子，有时，我们全家也过去住几天。”王力轻描淡写回答。 宫婷婷惊讶地撇了撇嘴，又神秘地问：“你爸是干什么的？” 刘倩不耐烦道：“哎呀，你这是盘查户口呢？！租个房子问那么多。王力，你不用回答她。”刘倩替王力解围。 王力见刘倩把话岔开，便就势笑了笑，没有回答宫婷婷的这个问题。 第99章 就是名声好听 王力也算是个富二代吧，但他却不喜欢“富二代”这个词，总觉得富二代是个贬义词，好像他是个靠父母吃饭无用无能力的人。 王力不喜欢生活在父母的阴影下，更不喜欢父母尤其是父亲总想管着自己，规则自己的未来。 门开了，还没见到人，就听见女人清亮的声音：“你们来了？呵呵。”接着一个身材不高、衣着随便、一脸和气的胖女人脱鞋进了屋子，手里还提着水果。 不用说，这位面相亲和喜善良的阿姨，肯定是王力的母亲了。刘倩和宫婷婷赶紧站起身，礼貌地点头笑着。 “我妈。”王力向宫婷婷和刘倩介绍道。 “阿姨好。”刘倩和宫婷婷忙打招呼。 “两位律师，宫婷婷律师，刘倩律师，未来的同事。”王力又向母亲介绍道，有意强调“同事”一词。 王力妈仍是笑容满面，打量着刘倩和宫婷婷：“你们好，呵呵，这两个闺女俊的。我就喜欢闺女，结果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王力妈笑着，指了指着王力。 王力站在一旁，皱皱眉，他就不喜欢母亲这样说自己。 “来，吃桔子。”王力妈拿出桔子，眼睛的余光仍瞅着刘倩和宫婷婷，眼光停在刘倩的身上能多些。 刘倩和宫婷婷受宠若惊，忙说“谢谢”，接过桔子。 “怎么样啊，这房子？我跟你俩说呀，这房子前两天有人要租的，一家三口，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我没租。大人好说，那个孩子会到处乱画的……没合适的，宁可闲着我也不会租的。”王力妈说道。 刘倩笑嘻嘻地道：“挺好的，阿姨。我们俩肯定会小心的，知道新装修的房子，换了谁，弄脏了都会心疼的。” 王力妈赞赏地看了刘倩一眼：“王力跟我说，他要转入的律所有两位女同事要合租房子，我听了就觉得合适。女孩子爱干净，工作又好，就是晚上回来住个宿什么的……呵呵。” 王力妈说着又笑起来，她看上去确实是个容易接近没有架子的女人。 “阿姨，这房子您想租多少钱啊？我俩可都是小律师，挣不了多少钱的。”宫婷婷小心翼翼地说道，偷偷看着王力的反应。 王力妈看了宫婷婷一眼，同情着点点头儿：“嗯，以前，对律师这一行不了解，自从王力去律所上班，对律师业怎么回事儿知道了一些。哪有想像中的那样好，就是名声好听点儿。” 王力妈说着看了王力一眼，又接着说起了王力：“王力干律师，就是听着名声好听，我也没看他挣钱来家。倒是有骨气，不向家里伸手要钱了。” 王力妈又说起王力，王力显得不耐烦起来：“妈，你扯那些干嘛？人家问房子租多少钱呢？” 王力妈也觉得话题扯远了，便看了刘倩和宫婷婷一眼，认真地问道：“你们俩现在在外面租房子多钱，合起来？” “都是一千，合起来两千。”宫婷婷如实说道。 “那就2000一个月。这房子住起来肯定会比你们俩现在住的舒服，什么都是新的，网线、数字电视都是现成的。”王力妈说道。 第100章 我嘴馋 刘倩和宫婷婷事先已商议过，这个价格他俩可以接受，但宫婷婷还想再讨个好价格，却碍于王力在场，便有些犹豫。 王力看出宫婷婷的意思，偷着在一旁使眼色，于是宫婷婷又说道：“阿姨，我俩合租房子就是为了省钱的……这房租还能便宜些吗？” 还没等王力妈回话，刘倩插话儿：“阿姨，您家是有钱人，少点儿钱根本没什么的。我俩一定帮你把房子看护好，就像对待自己闺房一样。”刘倩一脸认真的样子保证着。 王力妈看着刘倩，心生欢喜，满意地笑笑。 刘倩又调皮地说：“还有，我嘴馋，您就再便宜点儿吧，省点钱我好买零嘴吃，谢谢阿姨！” 王力妈听了，“哈哈”地笑起来，又和蔼地说道：“这孩子，你嘴馋吃零嘴儿，还得从我这儿省钱啊？” 刘倩也觉得失言，伸了下舌头，尴尬地笑着，王力和宫婷婷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王力妈又看了刘倩一眼，觉得这个胖乎乎喜滋滋模样的小灰姑娘挺可爱，心一软，说道：“你俩就把这儿当闺房吧。给你们俩再省点儿钱，好买零嘴吃，1800一个月。” 刘倩和宫婷婷听了，互相看了一眼，简直是喜出望外，齐声道：“谢谢阿姨！” 刘倩赶紧上前拥抱王力妈。王力妈开心地笑着，满脸喜色。 “妈，这个月没多少日子了，租期就从年下月1号算吧。她俩那边的房子还租着呢。”王力一旁说道。 “不用了阿姨了，不差这几天。”刘倩却说。 王力妈看了眼王力，又看了眼刘倩，笑了起来：“我儿子都帮着说话，那就从下月1号算吧。” “谢谢阿姨，谢谢阿姨。”刘倩和宫婷婷互相拍手乐起来，又分别上前拥抱王力妈。 王力妈“哈哈”地笑着，她还是第一次被两个姑娘这样拥抱着，心里也是美美的。 几个人闲聊了会儿家常，王力妈把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半年的房租，宫婷婷通过手机转给王力妈。 现在使用的钥匙是装修用的钥匙，一会儿王力就回家拿换钥匙，刘倩和宫婷婷就可以陆续往里搬东西了。 刘倩和宫婷婷扯着手开开心心的走了，王力妈一直把他俩送到楼下。这又让刘倩和宫婷婷受宠若惊。 王力妈回到楼上，坐在沙发上意犹未尽的样子。 “钥匙放在哪？没事儿我先回了，一会儿就把钥匙送给她们，她俩今天在律所。”王力说。 “她俩有男朋友，儿子？”王力妈转脸认真地问。 王力一脸的痛苦：“我怎么知道？妈，能不能整天别净想这点儿事儿了？！我简直都不敢回来了，见面就提！”王力有些怨道。 “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王力妈怪道，转而又神秘兮兮地对王力说道：“两个都不错，不过，那个胖乎乎的更好些，憨憨乎乎的。我问过了，就是家住农村……”说着又自我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咱家也是从农村出来的。” 又来了！王力一听母亲说起这些，就心烦的慌。 王力的电话响了，是爸爸的司机打来的：“妈，我有事儿先走了。”说着，王力借机溜了出去。 第101章 都是单身狗 刘倩和宫婷婷都坐在律所楼下窗前。今天可是个吉日，房子租下了，而且还是这么好的房子，价格又便宜。 先前的兴奋仍然挂在刘倩的脸上，宫婷婷却感慨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人家房子住不过来，我和方思贤却被房子搞的心力憔悴！倩倩，你找对象可要找个有房子的，可别像我。” 刘倩不以为然：“你什么意思啊？你想说你现在后悔了吗？” 宫婷婷苦笑道：“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没房子的都打光棍了？”刘倩反问，说着边低头看着手机翻找着什么。 “有房子没房子，还房贷和不还房贷，生活质量能一样吗？”宫婷婷依然坚持道。 “给你发篇文章看，题目叫活好自己，不要羡慕别人;。”刘倩说着转发一篇文章到宫婷婷的微信里。 宫婷婷不耐烦起来：“最烦这种心灵鸡汤类文章，有屁用，简直就是毒药，无聊文人。” “我看你才无聊呢！”刘倩责怪起宫婷婷。 “你是没处在我目前的境遇上！要知道这么苦恼，不如单身了。”宫婷婷无奈道。 “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啊？你不要了，可以把方思贤让给我啊，我要。”刘倩故意激将道。 宫婷婷拍了刘倩一下，气道：“死倩倩，你会不会说话？！” “就知道你不舍得。”刘倩倩取笑道，转而又告诫宫婷婷：“方思贤除了家庭条件不好外，你还能找出不合你心意的地方吗？多好的男人啊，和忠良哥有一比。” 宫婷婷又有些得意地点点头，转而又看着刘倩，煞有介事地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呢，是在提醒你，机会来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下手晚了，可就是别人的了。” 刘倩有些不明白：“听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什么意思？” 宫婷婷又看了刘倩一眼，有些生气地说道：“刘倩，你是缺心眼儿啊还是哪个地方少根弦？我敢肯定，王力没有女朋友！你们俩个都是单身狗。” 刘倩这才明白过来宫婷婷话里的言外之意，便恼道：“你才哪个地方少根弦呢？！这哪跟哪啊？” 宫婷婷不理会刘倩，自顾神秘地笑着：“倩倩，我看那个王力妈看你的眼神儿，都不太对呀。” 刘倩一脸严肃，字正腔圆地说道：“宫婷婷，我发现你是越来越无聊了，还没结婚呢，就成老贱婆了。” 宫婷婷气的站起身，双手拍打着刘倩，刘倩双手捂着头叫着。 突然，宫婷婷透过橱窗，发现王力妈提着一个方便袋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宫婷婷停了手，推了刘倩一下，示意她往窗外看。 “王力妈？”刘倩看见王力妈直奔律所这个方向而来。 宫婷婷和刘倩稍作犹豫，便赶紧迎了出去。 宫婷婷开开门，把王力妈让了进来：“阿姨，你怎么来了？” 王力妈一脸的笑容：“给你俩送钥匙。听王力说你俩今儿在律所。” “阿姨请坐。”刘倩拿过一把椅子说。 王妈说着“谢谢”坐下，又打量了刘倩一眼。宫婷婷看在眼里，心中窃喜。 第102章 心中偶像 王力坐在父亲办公室的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等父亲。 王力父亲推门进来，王力忙站起身叫道：“爸。” 王力父亲是那种天生一副冷面孔的人，与生俱来的。王力打小就怕父亲，现在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父亲。 王力父亲看了王力一眼，径直走到办公桌椅子上坐下，头也没抬，问：“想给你买车时你不用，现在怎么寻思又要买车了？” 王力挠了下头，解释道：“以前不是给人家作主任助理嘛，自己开车费用怎么报？多了少的，说不清楚。现在转所了，不做助理了，自己跑案子有车方便些。” “你律师干的怎么样啊？到底挣不挣钱？”王力父亲抬起头问。 “我喜欢干这个。”王力没有正面回答。 王力父亲摆了下手，示意王力坐下。王力坐在父亲办公桌前椅子上。 王力爸又看了王力一眼：“打官司找律师有用吗？我当年那个案子，要不是我搞到那个法官的那些见不得人事儿的证据，我能赢吗？还不得让人家玩死？我倒是找了个律师了，在庭上好顿吧吧，没看见有什么用。” 王力无奈地笑笑：“不能以偏概全。再说，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司法环境和以前不一样了，进步了。” “哼，幼稚。”王力爸冷笑了下，转而又说：“给你两年时间，再混不出名堂，就来公司帮我。只要你有钱，可以雇好律师，让律师听你的。甚至你愿意过律师瘾，还可以做案子，免费都可以。” 王力没有再说话。父亲是一直希望他能来公司帮他，把王力培养成生意人，但王力打心眼里不喜欢生意场，尤其是不喜欢那些应酬和虚情假意。 自从王力决定非要考过了司考，司考通过后又执意下来做律师，王力爸爸便跟王力有了心结，好在有妈妈支持王力。 其实，王力爸还是心疼王力的。在王力真的做了律师后，爸爸曾提议给他买车，出去办案子有面子，但王力却执意不要。 王力不要父亲买车，不全是因自己给人家做主任助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短时间内挣出一辆车的，给父母看看。可没想到，律师这行并不是自己先前想像的那样子，没案源就没有收入。 做了两年律师，自己只是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只是不用向家里要钱了，其他的，真的是让王力汗颜。 王力父亲见王力不说话，便缓了脸色：“什么原因转所了？学会先斩后奏了？” “这不离家近吗？这家律所主任，是我崇拜的偶像，而且律所的管理方式非常适合我。”王力脸上露出一丝孩子般的笑。 “崇拜？你是他粉丝呗？！看你说这种话就是幼稚，不成熟。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老是个孩子心态呢？”王力父亲有些不高兴地批评王力。 王力尴尬着。王力也觉得自己“崇拜”一词用的有些一妥。不过，在王力心里，还真的是崇拜肖玥，感觉她就是自己心中的女神。 “想买什么车？有目标了？”王力爸问。 “我对车也没有研究，二十多万元的就行吧？”王力试探道。 “自己能养得起车吧？”王力父亲又问，说话间拿起桌上的电话。 “能，肯定不用家里管。”王力保证道，脸上露出喜色。 父亲的司机老邹进来，扶着王力的肩头，对王力父亲笑道：“老板，别寻思了，赶紧掏钱买车吧。”老邹是父亲以前的战友，给父亲开车多年了，所以和父亲说话挺随便。 “你陪王力到车展去看看吧，年前能提车就提了。就是看好了，价格贵点儿就贵点儿吧，过年时好开着出去，他好显摆显摆。”王力父亲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笑意。 “你爸前两天还说，朋友当中的孩子都有车开，就你没有车。这真不抗念叨，今早就听说你想要台车。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挣钱不给你花给谁花？不要白不要。”老邹笑着说。 “我还吹牛说，我儿子不用我买，自己挣钱买。这下打脸了。”王力父亲无奈地笑了笑。 “这话让你说的，这怎么成打脸了？这是给你长脸，你当爸的不给儿子买车，才打脸呢。”老邹又笑道。 “行了，你陪他去吧。”王力父亲说道。 王力站起身：“爸，我走了。” “看好了，贵就贵点儿吧。”王力父亲又特意说道。天下父亲，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 “不用，二十多万元的就行。”王力强调道。 “你爸都发话了，不用给他省钱。走吧。”老邹扶着王力的肩膀出了办公室。 第103章 但愿如此 忠良和由兰带着龙格和甜甜来到了由大爷家。 今天是冬日里少有的暖阳天，忠良和由大爷在院子里闲聊着。甜甜和龙格一会儿屋里一会儿屋外地玩着，不时地传来嘻笑声，还有龙格那独特的“哏哏”乐的声音。 龙格今天的笑声，听起来真的是那样悦耳！ 由大妈在做菜，由兰坐在林画家用木墩改做、形状独特的凳子上，坐在一旁陪由大妈唠嗑。 “……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不过呢，我把那5000元钱给了甜甜。”由兰有些兴奋得意地说着。 肖玥脸上的兴奋自从回到由大爷家后，就没有消过，脸色一直红晕着。 由大妈赞同地点点头：“你做对，这钱，直接不要还不好，给忠良儿女最合适。”由大妈看上去也非常高兴，又叹：“你说这龙格，就是个有福报的人。” 由兰跟着高兴道：“谁说不是呢！龙格就是个有福报的人。你看他们一家人相处的，”由兰说着又转脸望着甜甜和龙格。“这龙格和小姐姐两个，可亲着呢。” “呵呵，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由大妈也高兴着。 “还有呢，忠良和龙格，长的像呢。”由兰又有些炫耀的样子说。 “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长的像，呵呵。”由大妈开心地笑着。 “就是不知道，忠良将来再婚了，龙格会不会招人家烦。”由兰又担心起来。这是他目前唯一还在牵扯的事情。 由大妈看了由兰一眼，劝道：“不用担心，你还不放心忠良吗？！” 由兰笑着点点头，又转脸望着屋子外的忠良，道：“是啊，放心着呢。有你们二老，还有肖玥小姨帮着照顾着呢。” “是啊，还有肖玥呢，我和你大爷都老了，忠良和肖玥会把龙格照顾的很好。就别去想这些事儿了！”由大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由兰似乎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又继续说：“要是忠良能和肖玥成为一家人就好了！大妈，我要是走了，你们有机会就多撮合他们俩个。”由兰仍是有些不甘心。 由兰突然说起忠良和肖玥，希望他们俩个成为一家人，这让由大妈有些意外。由大妈看着由兰，明晓了由兰的心意，犹豫着问道：“亏你想得出。有这种可能吗？” “有可能啊，我这些日子住在肖玥那里，忠良天天晚上过去做晚接龙格，感觉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我觉得忠良对肖玥真的是很合适，肖玥身边就应该有个像忠良这样的男人，照顾她呵护她。”由兰说这些话时，一脸的认真。 由大妈又看了由兰一眼，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由大妈又笑问：“你住在肖玥那，就是为了他们俩个？” 由兰得意地点点头儿，笑着：“我也是为他俩好啊。大妈，你不觉得他俩挺合适吗？” 由大妈本想说“我到是觉得你和忠良挺合适的”，但转念又收回已到嘴边的话，便道：“他们两个要是能成为一家人，那敢情好，龙格是更有福了。” 由兰幽幽地说道：“但愿如此！” 第104章 兴奋 龙格长这么大小，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给他过生日，这让龙格显得很兴奋，由兰自然也跟着兴奋，脸颊红着。 由兰吃的很少，但她一直没有离开饭桌儿，静坐在一旁，一脸笑意地听着他们唠嗑说笑。 今天龙格表现的很乖，姥姥要喂他，却被一口回绝，说是自己长大了要自己吃，引来众人的表扬。 平日里，午饭后，由兰和龙格都要睡一会儿。今天，龙格放下筷子，就拉着甜甜到院子角落里继续堆雪人儿去了，玩的不亦乐乎。 由兰和衣斜偎在西屋家炕头的被子上，歇息。由大妈在外屋家厨房里忙活着，由兰隐约能听见由大爷和忠良在说着话。 由兰闭着眼睛，却竖着耳朵，捕捉着每一个从院子里传来的两个孩子嬉闹声。尤其是龙格“哏哏”的笑声，就似清凉剂，让由兰没有了往日的倦意。 由兰今天竟然毫无睡意，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兴奋。 “索性就不了呢。”由兰在心里念叨着。 由兰慢慢坐起身，下了炕，戴上白色的绒帽，又吃了片药，照了照镜子，望着镜子里脸色红晕的自己，调皮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 “怎不多睡会儿？”由大妈见由兰出来，关心地问道。 “睡不着呢。”由兰笑道。“想出去走走。”由兰又说。 由兰来在东屋家门边，探着脑袋，冲着一脸好奇的忠良笑道：“你干嘛呢？陪我出去走走啊？” 忠良正心里难受着，听由兰约自己出去走走，心里自是高兴，马上缓了脸色。 “行！”忠良爽快地答应，站起身。 看着由兰和忠良前后脚出了屋门，由大妈落下了眼泪：“这才多长时间没见，由兰就瘦成了这样！” “人各有命。”由大爷仰天叹道。 “由兰这孩子命也太苦了！幸亏遇到了忠良，你看把龙格乐的，由兰也是很高兴。”由大妈又说。 “由兰交待的，我都跟忠良说了。海葬的事儿，忠良说他去联系，想单独租艘船。由兰不让回来摆灵堂，要在殡仪馆，也不让搞仪式，就随了她吧。”由大爷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由大妈的眼泪暴流，摆了摆手示意由大爷不要再说。由大妈已是泣不成声。 见爸爸和妈妈出来，甜甜和龙格迎了过来。小花狗也跟着跑过来，吐着舌头哈着热气，不停地摇着尾巴。 “爸爸妈妈，你们去哪儿？”龙格问。 “我的天，看你们俩，衣服都脏了！手套也湿了！赶紧回屋子里暖和。”由兰心疼起来。 甜甜和龙格乐着，不约而同地摇头。甜甜说“不冷”，龙格也学着说“不冷”。 由兰看了忠良一眼，又用眼神儿求助忠良，忠良却开心地笑道：“没事儿，日头足着呢，不会冷。” “好吧，你就惯着他俩吧，我才不管呢。”由兰无奈地笑着。“你们俩继续玩吧，妈妈和爸爸出去走走，说说话。”由兰又对龙格说。 “爸爸，我要和姐姐玩电动车。”龙格指了指厢房。 忠良点点头，说道：“你们俩进屋去，让姥姥再给你们找幅干手套，我把车拿出来。” 龙格和甜甜听了，齐声说“好”，转身一前一后跑进了屋子里。 由兰侧脸望着他俩的背景，抿着嘴唇，眼睛里透着美美的笑意…… 第105章 冥冥天意 由兰带着忠良来到村前河边的杨树林里，并肩走着，脚下“咯吱咯吱”地作响，小花狗冲到前面，又在雪地里撒欢地绕圈打滚，惹得由兰捂嘴乐。 “真没想到，你父母以这样的方式接受了龙格！不过呢，我没有感到太意外，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你的父母，龙格将生活在一个非常温暖有爱的家庭里。”由兰心满意足的样子说。 “龙格非常懂事又可爱，我父母本来就喜欢他。我告诉我妈龙格是他们自己的孙子，自然要更心疼龙格了。”忠良安慰由兰道。 由兰愧疚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偷了东西似的，偷了你父母的爱心。”又担心道：“希望他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不要恨我怪我，不要因此薄待了龙格。” “不会！你相信我，相信我父母。在我心里，龙格就是我的儿子！”忠良强调道。 “我相信你！”由兰说着看了忠良一眼，一脸灿烂地笑着。 忠良又说：“我妈今早就细细地打量过龙格，发现龙格长的那么像我。谁看了龙格，都会相信龙格是我的儿子，世间事，真的就是这么巧，呵呵……”忠良忍不住笑着出声来。 “是啊！正如你刚换的微信签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由兰也笑起来。“只是委曲了你，突然间就与我这样的女人有了儿子，不明不白的。” 由兰说罢低下头，不敢看忠良，一脸的羞愧和内疚，还有丝丝的悲伤和遗憾。 “什么叫不明不白啊？”忠良不以为然。“我们有结婚证的，户口本上龙格姓‘陈’，叫陈有家。”忠良说的义正词严。 由兰抬起头，看着忠良，目光里充满一感谢和脉脉的爱意，转而又会心地一笑，没再说话。由兰的脸颊又慢慢地红晕起来。 俩人默默地又走了一会儿。各自脸上挂着心事，心情都慢慢地低落下来。 由兰醒过神业，笑了笑，有意换了个话题说道：“对了，你的微信签名怎么换了？” “有感而发！找由大爷看病，认识了龙格，你又从上海回来……这一切，只有用天意来解释。”忠良用无限感慨的语气向由兰解释。 “可惜……真的就是天意吧！”由兰无限伤感地叹道，目光躲避着忠良。 忠良不知该说什么好，俩人又默默地并肩走着，脚下的“咯吱”声愈发地响了。小花狗跟在身边，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 由兰驻下足来，举目远眺，远山白雪皑皑间，岩石斑斑驳驳。一只飞岛划空而过。由兰仰着脸，一直盯着飞鸟消失在蓝天白云深处。 由兰又指了指树木和河道，幽幽地说道：“来年的春天……这里又是原来的样子……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忠良明白由兰的话外之意。来年春天，这里又是原来的样子，但已是物是人非。 忠良也有意换个话题，说道：“由家庄村确实很美，有山有水，环境保护的好，我同学说要来这儿再开一家农家旅游山庄。” “你说的是林萍吧？”由兰淡淡地问道。 “对，她对农家旅游有研究？”忠良平淡地回道。 由兰看了眼忠良，欲言又止。 第106章 我爱你 由兰不想谈及林萍，便又说道：“不喜欢冬天，太寂寥。喜欢春天，可又太短，让人伤感，‘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忠良心头一紧，瞄了由兰一眼，便有意吟道：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由兰侧目看了忠良一眼，泯然一笑，挪着步子，又念道：“风淅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由兰念罢，嘴角挂着笑意看忠良。忠良会意，由兰这是在考自己，要和自己比诗词功底呢。 忠良刚要开口，由兰又提醒道：“必须带‘春’字呢。” 忠良笑笑，思索着道：“雨前初现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蜂蝶纷纷过墙去，疑是春色在邻家。” “嗬！”由兰惊奇地叹道。“这忠良！”由兰在心中钦佩着窃喜着。 由兰抿着嘴，想了想，又道：“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忠良：“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由兰：“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 忠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由兰：“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忠良：“自是寻春去校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由兰停下来，侧过身子，用欣赏钦佩的目光看着忠良。忠良接住由兰的目光，四目凝视了少许，由兰眼一红，含下额头，转脸语速低缓地吟道：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由兰的声音轻柔，委婉，惆怅。 “…… 试看春残花渐落， 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由兰吟完了黛玉的《葬花吟》，已是泪光涟涟。 忠良早已是泪盈眼眶，他扶住由兰的肩膀，慢慢地把由兰揽在怀里，哽咽着叫道：“由兰……” 忠良的泪水夺眶而出，滴在了由兰的额头上，顺着由兰的脸颊淌到了她的嘴角。 由兰把脸紧紧地贴在忠良的胸前，双唇紧咬，极力地忍着。 突然，由兰死死地抱住忠良，把脸埋在忠良有胸前，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纤弱的身子激烈地抖动。 遗憾不甘怨恨无奈凄凉……由兰凄惨甚至有些瘆人的哭声，刺向云霄，回响在天地之间！ 树上的雪花受了惊动，慢慢地轻轻地飘落下来，融化在忠良和由兰交融的泪水间。 小花狗回身跑过来，惊叫了几声，便蹲坐在一旁，仰望着忠良和由兰，伸着红红的舌头喘气，嘴里不时地“呜呜”着。 忠良紧紧地死死地抱着由兰，任由由兰恸哭着。 由兰终于止住了哭声，浑身无力地偎在忠良的怀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忠良和由兰静静地抱在一起，就那样静静地抱着。任由泪水打湿了两人的胸襟。 由兰缓缓地直起身，望着忠良，眼睛红红的：“感谢佛菩萨让我在最后的时光里遇见你！来生，我一定要等到你！” 忠良使劲地点着头：“嗯！来生我也要等到你！” 由兰疲惫的脸上露出灿烂无邪的笑容，娇嗔道：“不准失言，不见不散！”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忠良认真地回道。 由兰心满意足的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而意味深长地说道：“忠良，我累了！我想回家了……”由兰眼望着山后大海的方向。 这次，忠良没有听懂由兰的话。忠良扶住由兰。“好的。我们回去吧。” 由兰有些虚脱了，走了几步，竟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只好将身子靠在忠良身上。 忠良连忙俯下身子：“来，我背你。”说着把由兰背在身上。 由兰脸上溢着幸福和甜蜜，羞赧地把嘴贴在忠良的耳边，犹疑着，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拉长了语音，羞涩地说道：“陈--忠--良，我--爱--你！” 忠良听了，兴奋起来，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忠良突然大声喊道：“由--馨--兰，我--爱--你！” 由兰把脸贴在忠良的脖颈上，柔着声音嗔怪道：“干嘛呢，这么大声儿，多羞人啊。” “我就是要别人知道！由兰，跟我回家住吧，让我来照顾你！”忠良的语气听上去不容置辩又异常兴奋。 由兰未置可否，有气无力地回道：“谢谢……谢谢……” 由兰的声音是越来越弱了。由兰，她真的是累了！ 第107章 彼岸相见 “爸爸……” “妈妈……” 甜甜和龙格看见忠良背着由兰回来，喊着迎了过来。 由大妈和由大爷破门而出，奔跑着迎过来：“怎么了这是？”由大妈急切地问。 忠良喘着粗气：“由兰累了，走不动了。” 众人拥着由兰来到西屋家，扶着由兰在炕头儿躺下，由大妈为由兰垫好枕头。“这脸色，怎么蜡黄的？！”由大妈心疼地说道。 由兰笑笑，吃力地说道：“大妈，没事儿，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龙格踩着凳子爬上炕，跪在由兰头前，担心地叫着“妈妈妈妈”。 由兰用力伸出手，握住龙格的小手：“龙格，别怕，妈妈累了……和小姐姐玩的开心吗？”由兰故作轻松地问道。 “开心。”龙格答道。 由兰点点头，又欣慰地笑了笑。“龙格，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去外地治病，要去挺长时间……由爸爸姐姐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肖玥小姨，他们来照顾你，记住了吗？” 龙格冷了脸色，但仍是听话地点着头。 “你和姐姐去玩吧，妈妈有话要和大人说。”由兰对龙格说道。 “嗯！”龙格答应着。 忠良把龙格抱下炕，嘱咐甜甜：“带弟弟在院子里玩吧，不要出去。” 甜甜听了，不住地点头，然后牵住龙格的小手：“来，龙格，姐姐带你出去玩新游戏。” 龙格听了，不情愿地随着甜甜出去，不时回头看着由兰，恋恋不舍的。 “忠良，一会儿，你把甜甜送回去，龙格留在这儿，让姥姥看着。你再返回来，带我去住院吧。”由兰喘了一口气，又强调道：“不要让龙格知道我住院……也千万不要让他看见我的遗体！就说我去上海治病了，他会相信的……” 忠良看了由大爷和大妈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由大爷一旁心痛地说道：“就按由兰说的办吧。” 由大妈听了，眼泪流了下来。 “忠良，我已和大爷大妈说过，不要搞那些繁琐的仪式，我不喜欢。也别通知别人，就你们几个……在我身边摆满鲜花就好，找法师做下法事……海葬……我要回家了，去找我的爸爸妈妈去了。”由兰断断续续地说完。 由大妈握着嘴，哭着出了屋子。忠良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由大爷说道：“放心，孩子！我都跟忠良说了，按你说的办。你就安心吧！” 由兰又叮咛道：“千万不要让龙格知道……海葬时，也不要带他！”由兰把脸又转向忠良：“还有，忠良……龙格长大了，也尽管不要告诉他爸爸的事儿……” 忠良和由大爷应诺下来。由大爷搭住由兰的手腕，给由兰号脉。 由大爷松了手：“我去给你倒怀水喝，你再吃片药。”由大爷说罢转身出了屋子。 由兰冲着忠良苦笑了一下：“忠良，别哭！”转而又认真地说道：“忠良，人生太苦，我还是在海的那一边等你吧，彼岸相见！” 忠良已是泪水暴流，她紧握着由兰的手，认真而动情地呜咽道：“我们来生一定相见！在这世间好好爱一回，我要与你牵手到彼岸！” 由兰笑了，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第108章 交待后事 忠良和甜甜回来了，忠良父母起身相迎。 忠良把由兰买的内衣递给父母：“由兰给甜甜和龙格买的，还有你们二老的。” “由兰这孩子，心挺细的！”忠良妈感叹道，又问：“龙格怎么没回来？他娘俩晚上能回来吃吗？” 忠良对脱完外套的甜甜说道：“甜甜，你先去房间吧，我和爷爷奶奶说点事儿。”甜甜听话地应诺着，去了房间。 忠良随手打开电视，调好了声音。 忠良坐下，把装钱的信封放在茶几上：“由兰说心意领了，非要把钱给甜甜！” 忠良父母听了，一脸的伤感和无奈。 “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带由兰去住院，我看她刚才的状态不太好！”忠良表情严肃且痛苦地说道。忠良父母看着忠良面上的泪痕，已明晓了一切。 忠良妈坐直了身子，急切道：“那就赶紧住院吧。”转而又生气地斥责忠良：“都病成这样了，才告诉我们！” “事情已经都这样了，就别老说孩子了。”忠良父亲一旁儿劝道。 忠良妈看着一脸悲伤色的忠良，缓了语气说：“安排好了，告诉我们，我和你爸过去看看。” 忠良点点头，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父亲把装钱的信封递给他：“把这钱拿着吧，交住院押金什么的。” “不用，我去取。”忠良摆摆手。 “让你拿着就拿着！”忠良妈起身把钱塞给忠良。“龙格谁看着？要不，送回来吧？”忠良妈又问。 忠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脸看着父母，郑重地说道：“爸，妈，刚才我为什么不让甜甜听？就是怕甜甜知道告诉龙格。不让龙格知道由兰住院，就告诉他说妈妈去上海治病去了。”忠良又悲伤起来：“由兰已交待后事……也不让龙格看见遗体……由兰信佛，找法师做法事，其他什么仪式都不搞……骨灰海葬。” 听忠良说这些话，忠良父母倍感意外，一脸惊色地互相望了一眼，不知所措。 “海葬？”忠良妈不解地问。 “嗯！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由兰的父母就是在海难中丧生的……由兰说要去找他们。”忠良说着，又红了眼圈。 忠良妈听了忠良的解释，转回身坐在了沙发上，哽咽着：“由兰这孩子，命也太苦了些，还有龙格！陈忠良，你就造孽吧！”说罢，忠良妈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 “我找我的那些佛友们帮由兰助念，愿她离苦得乐，超拔净土，脱离轮回！”忠良妈擦着眼泪，又说道。 “谢谢妈！”忠良感激地说道。 “用你谢？！你赶紧去吧！”忠良妈催促道。 忠良揣好信封，转身匆匆离开。 忠良边走边打通了肖玥的电话。肖玥正在从林萍的山庄往妈妈家去的路上，见忠良来电话，肖玥接通了电话：“忠良。” “肖玥，由兰的情况不太好，赶紧住院吧。二院不是你做法律顾问吗？就在二院住吧，安排个单间。”忠良急急地说道。 “啊？早上走时不是挺好的吗？”肖玥惊道，又问：“由兰同意住院吗？” “就是由兰自己提出要住院的！”忠良强调说。 肖玥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好的，我马上联系二院院长。由兰现在在哪儿？” “在由大爷家。我刚把甜甜送回我妈家，马上回去接由兰。”忠良又说。 “那我在医院等你们。”肖玥回道。 “行，到医院了，给你打电话。”忠良坐到车上，把车打着。 肖玥听见车发动的声音，忙嘱咐道：“忠良，别慌，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好的，一会儿见。”忠良挂了电话。 肖玥把车靠边儿停下，平复了下情绪，拨通了二院院长的电话…… …… 忠良急急地开开院门，还没等由大爷大妈迎出来，忠良已急步来到了台阶上。忠良和随由大爷大妈进了东屋间，发现龙格已睡在了炕上。 “由兰怎么样了？”忠良急切地问。 “你走了后，又吐又泄的……”由大妈一脸的泪痕。 “我把了脉，怕是不行了，今晚够她熬的。”由大爷又说。 “那就赶紧住院吧！”忠良忙说。 三个人到由兰房间，见由兰睡着。由大妈轻声叫醒由兰，扶由兰坐起，挪到炕沿边儿，忠良赶忙蹲下身子把由兰的鞋穿好，又起身把由兰背在身上，出了屋子。 由兰把头贴在忠良的背上，始终没说一句话，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忠良把由兰慢慢地放在车后排座上，由大妈在车里面抱过由兰，由兰顺势把身子靠在由大妈的身上，昏昏沉沉。 忠良把车打着，对车窗外的由大爷说：“龙格醒了，就说我送妈妈看病去了……要是他想家了，我就来接他回去。” 由大爷点着头：“等龙格醒了再说。” 忠良回头看了由兰一眼，又道：“要是我没时间照顾龙格，可以送我妈那，有甜甜陪他玩。” 由大爷明白忠良的意思，又重复道：“等龙格醒了再说。”转而也有些急切起来：“一会儿，我把家里的事儿跟邻居安顿一下……” 第109章 叫妈 由大妈和忠良在病房里看护着由兰，护士说今晚要打一宿的吊瓶。 由兰醒了，坐在床头边儿的忠良见了，轻声说道：“由兰，你醒了。” 由兰微笑着点点头。由大妈也走过来，笑着说：“由兰，你可醒了，这一觉睡的可不短。” 由兰示意要坐起来，忠良便摇好床，由大妈把被子垫在由兰的身后。由兰又笑笑，问：“龙格呢？” “跟他姥爷在家呢。没告诉他你住院。”由大妈安慰由兰。 由兰点点头。由大妈高兴地又笑说：“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忠良爸妈来看你了！看见你的样子，忠良妈好顿哭……” “干嘛不叫醒我？！”由兰惊道。 “忠良妈不让叫醒你，说是明早还来看你。”由大妈解释道，高兴地笑着。 忠良的电话响了，是忠良妈打来的。忠良向由兰指了指手机，接通了电话：“妈。” 忠良妈问道：“由兰怎么样了？” “刚醒。”忠良看了由兰一眼，回道。 “你晚上护理好由兰，让龙格姥姥多休息，岁数大了的人了，经不起折腾。我和你爸明早再过去。”忠良妈吩咐忠良道。 “好的，我知道。”忠良答应。 由兰向忠良示意，要接听电话。忠良忙说：“妈，由兰要和你说话。” 忠良把手机递给由兰，由兰打招呼：“阿姨，您好。” 忠良妈惊喜道：“由兰，你好你好！” “阿姨，谢谢您今天来看我。”由兰又柔声地说。 “应该的，孩子，让你受委曲了！等病好些了，来家住吧，我把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忠良妈亲切地说道。 由兰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起来：“……谢谢，阿姨，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千万不要生气，希望您能理解一个母亲……我都是为了龙格！”由兰说完，哭泣起来。 忠良妈也难过起来：“由兰，别哭别哭，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龙格的，不会让他受委曲，我代表全家向你保证！”忠良妈说着也哭泣起来。 “谢谢，谢谢！来世，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你们一家人！”由兰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感激地说道。 “由兰，话重了，是陈忠良对不起你！等你病好了些，回家来吧，我和忠良爸替你做主。”忠良妈愧疚道。 “阿姨，忠良很好的……不要怪他。”由兰看了忠良一眼，破涕为笑。 听由兰这样说，忠良妈心里宽慰了许多，便说：“我就狠劲骂忠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错，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阿姨，不是替他说好话呢，忠良真的很好呢。阿姨，明早我们再好好聊。” “好好，由兰，你好好休息，我和忠良爸，明儿一大早就去看你。”忠良妈望了坐在旁边的忠良爸一眼，笑道。 “嗯，阿姨，我明早等你们。”由兰笑着回道。 忠良妈突地灵机一动，又笑道：“由兰，明早可是要改口的，不能再叫‘阿姨’了，得叫‘妈’了，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由兰楞住，看了忠良一眼，脸色瞬间绯红，眼泪又夺眶而出。 由兰稍作犹疑，便很快下了决心，脆脆地叫道：“妈！” 由兰知道，按当地民间的习俗，这一声“妈”叫过后，她就是陈家的儿媳了。 忠良妈怔了下，马上应道：“嗳！喛！”。忠良妈喜极而泣，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电话里的内容由大妈也听见了，由大妈跟着由兰流下了眼泪。 忠良站在一旁，也是红了眼圈。 由兰把手机递给了忠良，忠良听见电话里母亲的哭泣声。 “妈。”忠良叫道。 “你告诉由兰，我和你爸明天一早儿就去看她。”忠良妈接过忠良爸递过的纸巾，擦着眼泪说道。 忠良应诺，挂了电话，心中甚喜。 由兰和忠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点了头头，两人都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音。 第110章 缘份天注定 由大妈扫了忠良和由兰一眼，有些伤感地说道：“你俩先聊着，我到下面超市买点东西。” 由大妈出了病房，由兰害羞的样子又看了忠良一眼，俩人又相视而笑。 由兰便没话找话地逗问忠良：“挨你妈骂了？让你受委曲了。” 忠良不以为然：“没事儿，我爸妈乐还来不及呢？捡了个孙子。” 由兰：“可不能这样说呢……算了，我也不去想了，相信龙格是个有福的孩子，遇到你和你们这一家人，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放心吧！”忠良安慰道。 由兰欣慰地点着头，甜甜地笑着。 肖玥捧着一大束鲜花和提着水果走了进来，惊喜道：“哟！由兰，你醒了？你俩聊啥乐成这样，满脸笑容的？！” 肖玥把鲜花摆好，由兰开心道：“好香啊！” 肖玥转脸又对忠良说。“我特意从家捎了点儿由家庄的苹果，我发现水果当中，你最爱吃苹果。” 忠良嘴里说了个“行”，接过苹果。由兰看在眼里，笑着对忠良说：“没礼貌的，怎么连个‘谢’字都不说呢？” 肖玥忙说：“可别整的那么外道，谁用他说‘谢’。” 由兰听了，又笑道：“好吧，谢不谢，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才不管呢。” 肖玥拖过椅子，坐在由兰的病床另一边儿。由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哎呀，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不知由兰话从何来，便顺着说道：“是啊，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龙格有我们大伙呢。” 由兰看看忠良又看看肖玥，有意地说道：“有你们两个照顾着龙格，我自然放心呢。” 忠良倒是没听出由兰话里有话，肖玥却听出由兰的话外之音，瞪了由兰一眼，警告地摇了摇了头，示意由兰不要乱说。 由兰顽皮地地笑了，肖玥有些尴尬着，忠良却不明所以然。 由大妈进来，看见肖玥：“肖玥来了。” 肖玥应着，起身帮着由大妈拿东西。 由大妈焦急道：“忠良，龙格在家争命了，哭着找妈妈爸爸，以前这孩子可没这样过啊。由大爷问你，看看你能不能开车把龙格接回，刚好你由大爷也不放心，也想来看看由兰。” “行，我去把龙格接回吧。”忠良听了，立马站起身。 “要不我去接吧，忠良累了一天了。”肖玥也站起身说道。 “不用你，晚上走夜路里的！还是我去接吧。”忠良坚持道。 “就让忠良去接吧。”由兰一旁插话。“可别接到医院来，不要让他看见我在这儿住院。”由兰又叮嘱忠良。 “让龙格晚上在我那住吧。”肖玥一旁说。 “等我问问龙格，是住在我妈家跟姐姐在一起，还是住你那。”忠良也拿不定主意。 由兰寻思了一下，说道：“还是住忠良妈家吧，早晚都要住在那里。肖玥这么忙，哪有时间照顾龙格啊。再说，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由大妈也赞同由兰的提议。忠良看了下手表：“我现在就去吧。” “放心去吧，我在这儿和由大妈陪着由兰。”肖玥说。 忠良去衣柜拿出羽绒服，穿好，转身欲走。 肖玥说：“开车慢点。” 忠良点点头。由兰笑着怪道：“真是的，真的就不知说‘谢谢’吗？肖玥让你开车慢点，像是没听见似的。” 忠良听了，尴尬地冲着肖玥笑笑，一直没说“谢谢”两个字。 肖玥也觉得尴尬，便又瞪了由兰一眼，无可奈何地挤眉弄眼，又央求似地摇了摇了头。 见忠良走了，肖玥回身坐下，怪道：“由兰，你干嘛呀？！” 由兰笑着：“你知道我要干嘛。”又怪起忠良来：“你关心着忠良，他居然不知说谢。” 由大妈坐在一旁，听明白了由兰的意思。由大妈看着肖玥，笑而不语。肖玥脸一红，更是尴尬起来。 肖玥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只要由兰高兴，由她说什么好了。 肖玥的手机响了，肖玥看过电话号码，起身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由大妈说主动起忠良和肖玥的事：“由兰，我看着这忠良和肖玥也挺合适，性格互补，又是同行，岁数也差不多少。就是忠良的条件……离过婚，又带着甜甜和龙格。” 由大妈突地觉得提及龙格不太好，又忙说道：“龙格不算，肖玥是龙格小姨，她可心疼着龙格。” 由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人有时候就是活在别人的意识里，被别人的观念束缚着，没有勇气作出自己的选择！” 由兰说的太深奥，由大妈有些听不懂，便自顾说道：“这种事，还得看缘份。” “是，缘份天注定！”由兰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第111章 婚纱 第一百零三章……婚纱 走廊角落里，肖玥接听完他人的电话，又拨通了忠良的电话：“忠良，婚纱我给你联系好了，人家不愿意租，怕以后没法再租……但可以买。” “那就买一套吧，好点儿的！”忠良回道。这时，忠良正在去由家庄的路上。 “价格可不菲呢。”肖玥提醒忠良。 “贵就贵吧，等由兰走时，一块儿火化了，让她在那面也做个美丽的新娘！”忠良仍坚持道。 肖玥听了，心里顿生感动，又问忠良：“那我就定下了，什么时候让他们送过来？” “明天早上吧，我爸妈也到医院来。”忠良回道。 “行，我让他们明早早点送过来，我再帮你联系下化妆和照相的。”肖玥又道。 “行，我心里乱乱的，你就帮我办吧。”忠良坦言道。 “你跟由兰说了吗？”肖玥又问。 “还没有，就和你商量了。” “等你回来，赶紧告诉由兰吧。”肖玥心里高兴着。 作为一个女人，今生应该穿上婚纱。肖玥在心里感激着忠良。 “肖玥，我想麻烦你跟由兰说。”忠良有些为难的样子。 “是你自己的主意，干嘛不自己说？你应该自己说。”肖玥劝着忠良。 “肖玥，你先替我说吧，让由兰早点知道。”忠良又道。 “好吧，我一会儿就告诉由兰，她一定很高兴！”肖玥有些急不可耐了。 肖玥和忠良又聊了几句明早的安排，便挂了电话。 肖玥一脸喜色地回到病房，笑咪咪地坐在由兰床头的椅子上，看着由兰。 “干嘛你？嬉皮笑脸的！”由兰笑怪肖玥。 “由兰，想不想穿一下婚纱？做一回新娘？”肖玥眼含笑意。 由兰一怔，一旁的由大妈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肖玥。 肖玥笑道：“忠良刚才买了一套婚纱，明早就送来。他要让你披上婚纱，做一回真正的新娘！” “什么？！”由兰惊道。 由兰瞪大了眼睛看着肖玥，肖玥认真地点着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意。 “忠良同意了？”由大妈一旁惊问道。 “是忠良提出来的！”肖玥向由大妈和由兰点着头。 这时，由兰已是脸色绯红，娇嗔道：“不要了……” “什么不要？忠良都已经定好的事儿，明早婚纱就送来，化妆和照相的也来。”肖玥笑道，又补充说：“明早忠良爸妈也来。” “哎呀，忠良怎么不早说？先暂后奏呢，哪有这样的？！”由兰嘴里怪着，脸上掩饰不住害羞的笑意。 由大妈一旁笑着，感叹着：“这敢情好，让由兰披上婚纱！” “要不要把龙格也领来，让他坐在你和忠良中间？”肖玥征询由兰的意见。 由兰脸上兴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头，决绝道：“不要龙格来！” 肖玥看了由大妈一眼，由大妈说道：“就听由兰的吧。” 肖玥点点头，站起身，望着病房外：“我得出去趟。” “又干嘛去？”由兰问。 “我去找下护士长，明早给你们两个好好安排下。”肖玥笑道。 “还是不要了……”由兰又娇嗔起来。 “你听话就行了。”肖玥说道，转身出了病房。 “大妈……”由兰看着由大妈，叫道。 由大妈笑着：“你就别管了，让肖玥安排去吧。难得忠良想的这么周到！”由大妈又感叹着。 由兰咬住嘴唇，任由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 第112章 海的那一边 第一百零四章……海的那一边 去由大爷家的路上，汪晓丽打来电话，忠良一直不接，电话就一直打来。忠良没办法，只好接听，心情不快。 没等忠良说话，汪晓丽说道：“刚才我给你卡里打了两万元钱，你查收一下。” “我已收到银行短信了，谢谢。”忠良淡淡地回道。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给的孩子抚养费，你看看还差多少？我下个月一块儿给你。”汪晓丽又说。 忠良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汪晓丽把甜甜今晚接回家，方便汪晓丽明早去接，便赶紧道：“明早别上我那去接甜甜了，我在外面有事儿，甜甜今晚在她奶奶家。” “陈忠良，有你这样的吗？你以前办事可是很准齐的，怎么现在干上律师学坏了？”汪晓丽有些生气地嘲笑道。 忠良也生起气来：“我不都告诉你今晚有事儿了吗？是临时有事儿！”忠良有些不耐烦了。 “是你答应我的！临时有事儿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吗？收到银行短信也不能告诉我一声吗？你以前做事儿，不这样的？！”汪晓丽不依不饶的。 忠良脸抽搐了一下，终于没忍住：“少说以前！以前你还没出轨呢！” 对方电话里没了声音，忠良猜测汪晓丽是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忠良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便悻悻地挂死了电话。 忠良有些心慌意乱的，便把车停到道边儿，给汪晓丽发短信道：“等我联系你吧，甜甜放寒假在家，随时都可以。”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短信，忠良便又开车上路了。 忠良从由大爷家回来，把龙格急急地送到父母家。忠良妈看见龙格，一把抱在怀里，泪水刷地流下来。 龙格变了脸色，怯怯地回头看着忠良，忠良爸和忠良忙提醒忠良妈别吓着龙格。甜甜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惊色。 忠良交待了龙格几句，便急急地转身离去…… …… 肖玥走后，由兰吐了好多黑水，又排泄了好多污物，彻底地虚脱，没了说话力气。 忠良又和由大爷赶到了医院。由兰已上了呼吸机，昏沉着睡去，面容倒是安祥。 医生已下了病危告知。 忠良不忍心叫醒由兰，便坐在床头，默默无语。由大爷把了由兰的脉，脸色愈发凝重。 时间滴答而逝，夜已深。由兰一直安祥地睡着。 病房里静悄悄的，由大爷和大妈挤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忠良则仍坐在由兰的床头边儿，手扶着额头，似睡非睡。 “忠良，我在海的那一边等你……”忠良突然听到由兰的声音，猛然惊醒，原来是作梦。 忠良看了一眼仪器，由兰几乎已没了心率。 “由兰！”忠良惊叫着站起身。 由大爷大妈听见忠良的惊叫声，惊醒，轱辘着都滚起身，跑到由兰跟前…… 由兰还是走了！走的挺安祥的，嘴角隐着笑意。 由兰离开了这个让她无限遗憾又无限牵挂的世间。她就这样走了，没能披上婚纱！ 忠良紧咬着牙关，拳头握的紧紧，身子疆硬地抖着，热泪如注！ 忠良深受着的由兰，就这样子走了！忠良的魂魄也追着由兰去了！ 此刻，忠良妈正躺在龙格的身边，混混沉沉，也似睡非睡。“妈妈，妈妈……”龙格突然的叫声打碎冷寂的夜，忠良妈一下子被惊醒。 忠良妈看看龙格，原来是龙格在说梦话。忠良妈轻轻地拍着龙格。 电话振动起来，是忠良打来的，忠良妈心里“咯噔”一下，忙起身拿着电话快步来到客厅。 接通了电话，便听见忠良的哭泣声：“妈，由兰走了！” 忠良妈扑通一下坐在了沙发上…… …… 忠良买的那件婚纱，与由兰的尸骨一块化为灰烬。 殡仪馆二楼，忠良父母、由大妈、肖玥、孙录昊和王雅茹、刘倩和宫婷婷等律所的同事都等在火化间门外。 忠良和由大爷进火化间收取骨灰去了。 不大一会儿，由大爷推开门，忠良端着装有由兰骨灰的托盘走了出来，胡子拉渣的他，一脸的憔悴和疲惫，目光呆滞。 突然，忠良的一个鼻孔开始流血，流的很快，一滴一滴，滴在了白衬衫上，滴在了由兰的骨灰上，那骨灰便一滴一滴地印红。忠良竟然木然的没有反映。 站在远处的刘倩惊叫着跑过去：“忠良哥，鼻子出血了！” 刘倩飞快地到了近前，掏出纸巾，捂住了忠良的鼻子，跟着哭了起来：“忠良哥，你怎么了？” 孙录昊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从忠良手中接过骨灰托盘。这时，忠良才猛然惊醒…… 忠良一个人来到墙的一角，手扶着墙，泪水夺眶而出。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紧咬住嘴唇，浑身抖着。 自从由兰去世后，这还是忠良第一次当众哭泣和流泪。 众人欲过去安慰忠良，却被王雅茹拦住：“让忠良哭出来吧，要不，会把人憋坏的！” 众人站在不远处，默默地望着忠良抖动的肩头，都跟着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第113章 太意外 第一百零五章……太意外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肖玥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没有食欲。今晚，肖玥又不想吃了。 肖玥又忆起由兰住在这儿时的情景，每天晚上下班回来都有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忠良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更有龙格时而发出的那独有而迷人的“哏哏”笑声…… 一起吃饭时，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好开心啊。可现在，屋子里冷冷清清，肖玥突有了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失落感。肖玥突然感到，没有了家的感觉！ 肖玥站起身，默默地来到窗前。双手抱臂，只影孤身。 外面，华灯初上。小区里冷冷清清。 肖玥看见对面楼宇一房间里，餐桌旁，并肩坐着一对青年男女，边吃着东西边窃窃私语，卿卿我我的样子让人羡慕甚至有点儿嫉恨。 手机一直在肖玥手里攥着，肖玥终是没忍住，还是打通了忠良的电话：“忠良，你在干嘛呢？” 忠良一家人正围坐在客厅里吃饭，忠良回道：“在我妈家吃饭。有事你说。” “要不等你吃完饭再说吧。”肖玥这才意识到这个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她应该想到此刻忠良可能正在吃饭。 “没事儿，你说吧，这怎么还客气上了！”忠良半开玩笑半责备道。 “龙格呢？”肖玥问。 “在这儿吃饭。”忠良说着看了龙格一眼。 “这几天，龙格咋样啊？”肖玥策略地问道。 “还行，挺好。白天我妈带着，刚好甜甜也放寒假在家，有人陪他玩。”忠良回答。 “那你出来说啊。”肖玥提醒忠良。 显然，肖玥是有怕龙格听到的话要说。忠良明了肖玥的意思，便站起身，向父母房间走去。 忠良父母相互看了一眼，感觉忠良这个电话肯定是有事儿。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眼龙格。 忠良妈给龙格夹了一口菜：“龙格，多吃点儿。” 忠良来到父母房间，关上门后说：“我出来了，你说吧。” “忠良，由兰留有公正的遗嘱，在我这儿保管的。”肖玥认真道，语音却是轻轻。 忠良一惊：“遗嘱？由兰从没跟我说过啊。你怎么不早说？” “头两天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敢说。那天又看见你鼻子出血，就更不敢说了。估计你这几天情绪好了些，才决定跟你说这件事儿。”肖玥又轻柔地解释道。 忠良用轻松的语气回道：“遗嘱什么内容？我没事儿，你说吧。” “由兰留有一笔遗产，除了留给由大爷大妈的，上海有一套房子，还有2000万元存款，你是唯一指定继承人，由兰没有给龙格留任何遗产。”肖玥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忠良一下子惊呆了，无语言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不由地咽了几口唾液。这件事，太……太意外了！ “由兰！”忠良心里念着，胸口一阵子绞痛。 “忠良，你在听吗？”肖玥见忠良半天没有回话，问道。 忠良回过神来，震惊道：“由兰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这”忠良语无伦次了。 肖玥忙又解释道：“由兰是特意不跟你说，怕你有心里负担，觉得自己是冲着由兰的财产，才答应由兰作龙格的监护人。”肖玥把由兰的想法告诉了忠良。 忠良听了肖玥的解释，心里又一阵子绞痛，眼里盈满泪水。 第114章 我是小姨 第一百零六章……我是小姨 忠良努力平复好情绪，但声音却有些哽咽地问道：“由兰怎么会有这么多财产？” “龙格的爸爸是个有背景的人，认识一个投行经理，建议并指导由兰买股票。由兰把父母海难赔偿的钱和积蓄，全部投了进去……你知道，那几年股票涨疯了。”肖玥故作淡定地说着。 肖玥顿了一下，又向忠良解释道：“由兰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手术前，把股票全卖了，是股票就贵的时候。没想到，由兰手术的第二天股灾就来了。”肖玥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忠良回过神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又说道：“那也不能把这么多财产指定我一个人继承，不给龙格啊！”。 “由兰跟我说了，她相信你，财产留给你就等于留给龙格！在由兰心里，你是她在这世间最合适、最值得托付、最能让她放心的人！”肖玥又动情地说道。 忠良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赶紧拽出纸抽擦拭着。 “由兰！”忠良在心里哭喊着。 肖玥在电话里听见了忠良压抑的呜咽声，自己心里也跟着酸酸的，眼里噙着泪花。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肖玥一直没有说话，她在静等忠良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由兰和忠良到了后期，彼此已是动了真感情，那种爱恋和不舍，在他俩的举手投足和一频一笑间，处处都感觉的到。看着让人心碎！ 感觉忠良情绪好了些，肖玥又说道：“忠良，别伤心了！其实，由兰也算是很幸运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遇到了你！你看她走的多安详啊！” 说到这儿，肖玥也是动了真情，又感慨道：“你们俩之间惺惺相惜，彼此欣赏，相见恨晚……由兰也找到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那种感觉和感情。真感情不在时间长短，而在宽度和深度！” 忠良已稳住了情绪，也动情地说道：“肖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由兰的信任和重托！” “嗯！我也相信你！”肖玥认同道，又说：“我寻思，看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到律所来，把由大爷大妈也叫来，我把遗嘱的事儿跟你们说下，把公正书给你们。” “我去律所能稍晚点儿。明天是头七，我想带龙格去海边儿……看看由兰。”忠良又说道。 肖玥理解忠良的心意：“行，我让由大爷大妈也稍晚些过来。” “我后天正式去上班。”忠良又说。 “你休息好了吗？刘倩她们几个都说，你几天没见，整个人都瘦的脱相了，呵呵。”肖玥又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别提了，事后我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听我妈说，把龙格急的都哭了，饭都不想吃了。”忠良也故作轻松地笑着。 “我看这龙格啊，由兰不在身边，怕是恋恋你更重了。”肖玥又笑道。 “是有点儿。”忠良又有些心疼起来：“也许是一直没有父亲在身边的缘故吧。” “你说的有道理。由兰很幸运，龙格更幸运！”肖玥又感慨起来，末了又说了一句：“我要谢谢你！”没等忠良说话，肖玥又自己笑着解释道：“因为我是龙格小姨啊。” 肖玥说罢，俩人在电话里不由地“呵呵”地笑了起来…… 第115章 我就是没福 第一百零七章……我就是没福 忠良回到客厅，不见龙格和甜甜，便问：“他俩吃完了？” 忠良妈点点头：“去书房玩去了。龙格今晚可没少吃。这孩子饭量见长了。” “妈，你别再喂他，让他自己吃。原来自己吃的好好的，这才来家几天啊，又开始喂，喂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忠良说着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又吃起来。 “喂他，就能多吃两口。过完年开春上幼儿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忠良妈又担心道。 “尽担心没用的，甜甜也不是没上过幼儿园。”忠良爸不以为然。 “妈，没事儿的，龙格自立能力非常强。”忠良安慰忠良妈道，又说：“雅茹不说了吗？她过完年就带小班儿，龙格送到她班上，能帮着照顾些。远就远点吧，反正幼儿园有接送车。实在不行，雅茹下班还可以把龙格带回来。”忠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忠良妈看着忠良，发现他的眼睛还红着，显然刚哭过，忍不住问道：“刚才谁来电话？我听着是你们律所主任肖玥的声音？” 忠良点点头，没说话，他想日后找合适机会，再跟父母说由兰遗嘱的事儿。 忠良妈又看了忠良一眼，忍不住生气道：“陈忠良，这些天，我领着龙格出去，没有人不问我领的是谁。你做的好事！” 忠良妈又盯住忠良，责问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家里的？！眼里还有没有你爸妈？！”忠良妈越说越气，坐在那喘着粗气。 忠良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父母。 这些天，尽管父母嘴里都没有提，但忠良自己也能想到，龙格的事，让父母很被动。忠良从父母这些天的脸色，就已感觉到了父母的难堪。父母也是要面子的人，这让忠良感到内疚。可事已到此，也只能这样了。 忠良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告诉父母肖玥刚才电话里的内容，于是低头着说道：“由兰留有遗嘱，在肖玥那保管着。她在上海有一套房子，还有2000多万元的存款，指定由我一个人继承，没有留给龙格！” 忠良哽咽着说完，仍然低着头不敢看父母，筷子停在那里，在听父母的反应。 父母没有说话，忠良猜得到，父母一定是楞在那里，表情一定是惊愕，一定是互相看着…… 忠良妈回过神来，眼睛仍看着忠良，语无伦次：“由兰……怎么会有这么多财产？！由兰这是……由兰这是……怎么能没留给龙格……她这是什么意思？陈忠良这么对她，她居然把遗产指定给忠良一个人！”忠良妈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转脸看着忠良爸。 忠良没有接话，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任由脸上的泪水滴在碗里。 “由兰怎么会有这么多财产？”忠良妈稳定神儿，又惊问道。 忠良摇了摇头，缄默无语。 忠良爸也从惊魂中回过神儿来，忙劝忠良妈：“忠良正吃饭呢，别说了，以后慢慢说吧。” 忠良妈站起身，抽了几张餐巾纸，边擦拭着眼泪边去了卧室，嘴里念叨着：“我这心刚安稳下来，又来这么一出……由兰啊，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没福，没和由兰做上一天的婆媳。” 忠良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忠良爸起身拿下忠良手中的碗，劝慰道：“行了，事儿出了就出了吧。别吃了，还想做下胃病啊？” 忠良放下筷子，来到了阳台，泪眼朦胧地望向远方。 外面，夜色阑珊。忠良望着窗外，心如刀绞！ 而此刻，肖玥也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双肩紧抱，身影孤零深思中。 第116章 前妻要离婚 第一百零八章……前妻要离婚 前妻汪晓丽打来电话，要忠良到小区外超市门口接甜甜回家。 今天一早上，汪晓丽就来到忠良父母家楼上，将甜甜接走。这是由兰去世后，汪晓丽第一次接看甜甜。 甜甜远远地喊“爸爸”，样子兴奋着，汪晓丽笑着站在身边。 汪晓丽还是那个样子，面容姣好，长发飘飘，身材高挑却喜欢穿高跟鞋。 离婚后，汪晓丽来探视甜甜时，忠良总能看见她脸上挂着抑郁之气。而今天却有不同，抑郁之气不见了，却平添了几分自信。 忠良走近，甜甜指了指身边的东西：“爸爸，快，帮我拿，都是妈妈买的。”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忠良问。 “有些都是甜甜自己挑的，她喜欢就买吧。”汪晓丽笑着说，又看了忠良一眼：“这是我给你买的几盒保健品口服液，是养胃的。听说……你胃不好。”汪晓丽有些关心地说道。 “我胃都好了。”忠良说道。 “那怎么……最近瘦成这样儿了啊？”汪晓丽又关心地反问道，又说：“你喝了吧，没有什么坏处，促进消化和睡眠。” 汪晓丽也是一番好意，忠良也不好硬硬地拒绝，便点点头笑了笑：“谢谢。” “听甜甜说，由兰阿姨给她买过年新衣了，我再给买，别让由兰阿姨有想法挑理了。”汪晓丽说着笑了笑，她并不知道由兰去世了。 忠良点点头：“甜甜过年衣服由兰给买了。”提及这些，忠良心里又难受着。 汪晓丽又说道：“等开春了，我再给甜甜买吧。” 忠良点点头：“小孩子长的快，买多了没等怎么穿就小了。再说，天天穿校服。”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忠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那个龙格和由兰……” 没等汪晓丽问完，忠良便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就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事儿了。” 汪晓丽尴尬地笑笑：“我就是关心下，没别的意思。”说着看了看甜甜，又对忠良说：“甜甜，你在这边儿等会儿，我跟爸爸有点事儿说。” 甜甜点点头，忠良一脸狐疑和不情愿地跟着汪晓丽走到一边。 “忠良，是我自己的事儿。你现在是律师了，我咨询下。我和他分居了，提出离婚，他却不同意，不知该怎么办好？”汪晓丽一脸苦楚地问忠良。 忠良先前听过汪晓丽说过又要离婚的事，所以已不感意外，便不冷不淡地说道：“那只能起诉离婚了，由法院判决或调解离婚。” “忠良，你帮我代理这个案件吧。律师费我照样付给你，不会差事儿的。”汪晓丽不加思索地说道。 忠良苦笑了一下，又揶揄地说道：“你怎么现在做事儿，还不长脑子！你俩离婚，我作为你的前夫做你的代理律师，你觉得这事儿传出去，好听吗？当初，咱俩离婚就……算了，不说那些了！”忠良说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当初他和汪晓丽离婚，可是闹的满城风雨。如果忠良现在再代理汪晓丽和她现任丈夫离婚，那肯定又会成为人们的谈资甚至笑谈。 汪晓丽有些不悦地苦笑了下，自责道：“我确实没长脑子，简直……居然……”汪晓丽摇着头，说着半截话，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自己居然来求忠良帮忙，这不等于自取其辱吗？！ 最后，汪晓丽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无助和绝望的神情。 第117章 别那么小气 第一百零九章……别那么小气 忠良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她是那种依赖性很强，遇上事儿常会六神无主的女人。是那种没有大智慧却有小聪明的女人。 毕竟是自己的前妻，忠良心软下来，说道：“要不，我给你找我们所的律师给你代理吧。但千万不能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忠良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汪晓丽。 “行。这个婚，我必须离！”汪晓丽坚绝地说道。“这个世上，靠谁不如靠自己。离开谁，我照样活出样子来！”汪晓丽又一字一句地说道。 汪晓丽突地说出这样有骨气的话，让忠良有些意外。忠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又说道：“什么时候想起诉，就去找我吧，提前打电话联系。” 汪晓丽又看了忠良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你把我从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吧。做男人，别那么小气！” 汪晓丽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快步地回到甜甜身边。 是自己小气吗？妻子出轨，还要男人怎么大度？忠良心里有些埋怨起来。忠良望着汪晓丽的背景，感觉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莫名且异样的变化。 忠良领着甜甜回到父母家，龙格跑过来，嘴里不住地叫着“姐姐”。自从由兰去世后，龙格就一直住在忠良父母家，龙格没事儿就缠着甜甜。也许是龙格身边从来就没有孩童的缘故吧。 甜甜没等换鞋，就从方便袋里拿出一盒东西递给龙格：“来，龙格，姐姐特意给你挑的。”忠良父母和忠良听了甜甜的话，心里便觉得暖暖的。 甜甜带着龙格去房间吃东西去了。忠良父母和忠良坐在沙发上。 忠良妈问忠良：“这汪晓丽怎么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抚养费一下子补了两万元，又带甜甜去买这么多东西？她这是唱哪一出？” “我怎么知道。”忠良苦笑道：“给，总比不给强。还说欠的那些，让我算算，准备也给了。” 忠良妈点点头：“她有钱了？听你爸说，她在那家过的并不好，还吃安眠药住院抢救过……” 忠良惊道：“有这事儿？怎么不早说？” 忠良爸一旁责怪忠良妈道：“你嘴就是快，告诉你别说别说！” 忠良妈有些歉意道：“告诉忠良怎么了？”转而又对忠良说：“告诉你了，你能怎么样？” 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能怎么样？刚才她告诉我，她和那个男的分居了，准备离婚。” “又离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忠良妈有些生气地说道。 “她要离婚，告诉你干什么？”忠良爸不解地问。忠良妈也警觉地看着忠良。 忠良只是淡淡地回道：“让我帮着找一个律师。” 说罢，忠良起身走了，去了甜甜和龙格的房间。显然，忠良是意回避这个话题。 “这汪晓丽，又想唱哪一出戏？”忠良妈自言自语道。 是啊，汪晓丽现在又要离婚，为什么要告诉忠良？还让忠良帮着找律师？莫非想离婚后再和忠良复婚？ 突然，忠良妈惊道：“这汪晓丽不是想复婚再回来吧？！” “没事儿就在那胡思乱想的，怎么可能？！”忠良爸不以为然道。 忠良妈看了忠良爸一眼，坐在那默默地寻思着，心里有些担心。 第118章 你在那边还好吗？ 第一百一十章……你在那边还好吗？ 海天一色，茫茫无际，灰蒙蒙中一孤岛隐现。海风不是很冽，海浪有节奏地轻拍着岸边的冰层，“哗—哗”。 龙格穿着棉服，戴着小口罩，蹲在沙滩上玩着。忠良蹲下身子，点燃三柱香，遥望着大海，心潮澎湃。 忠良轻轻地说道： “由兰，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带龙格来看你了。自从你走后，我和龙格就住在我妈家，龙格挺开心的……有天问起‘妈妈什么时候来奶奶家住’，惹得我妈眼泪含眼圈的。 昨晚，肖玥把遗嘱的事儿跟我说了，我一宿没睡……”说道这儿，忠良的脸抽搐了一下：“我告诉我妈了，结果她哭着又把我好顿骂，说她没有福，没和你做上一天的婆媳。 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没有福的人！你来去匆匆，空留下我和龙格……由兰……”忠良的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 龙格听见爸爸叫由兰，转头看了一眼忠良，起身跑了过来。 忠良把龙格搂在怀里，龙格用有些脏的小手帮忠良擦去淌在脸颊上的眼泪，呜咽着：“爸爸别哭，爸爸别哭！” 忠良赶紧强作欢颜，和龙格贴了一下脸：“爸爸不哭。”又望向大海的远方，说道：“由兰你看，龙格多懂事呀。” 龙格有些懵懂，也望着海天一色处，问：“爸爸，妈妈……妈妈在哪儿？” 忠良用手指着海天交汇处：“海的那一边。” 龙格望着远方，脸上掠过一丝的忧伤，近前搂住忠良，幽幽地又问：“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 忠良心疼地抚摸着龙格的额头，安慰道：“等龙格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就回来了。” “我要现在就长大。”龙格一脸认真的样子。 忠良心里一阵子绞痛，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龙格想念由兰，而自己又何尝不思念着由兰！ 忠良把龙格抱在怀里，站起身：“小傻瓜，你想现在就长大，我可不想现在就变老。”忠良说着亲了龙格一口，龙格又“哏哏”地乐起来。 手机响了，是肖玥打来。忠良接通，肖玥问道：“忠良，你在哪儿了？” 此刻，由大爷大妈正坐在肖玥的办公室里。 “我和龙格在海边呢。”忠良回道。 肖玥又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由大爷大妈已来所里了。” “我马上就回去。”忠良抱歉道。 “不急，你慢点开车，我们在所里等你。”肖玥挂了电话。 肖玥对由大爷大妈笑道：“忠良带着龙格去海边儿了，一会就回来，等会儿吧。” 由大妈叹息道：“肖玥，你说的对，到后期，我和你大爷也看了出来，忠良和由兰两个人是动了真感情。这还没怎么的，由兰就走了，真是可惜！” 肖玥听了，也感叹道：“那段时间由兰住在我那，我每天都能感受到他俩彼此眼神里的爱恋，还有那种不甘心的痛苦，看了让人好心疼。” 由大爷一旁也叹道：“他俩也就这么大的缘份了，有缘无份。 第119章 急三火四 第一百一十一章……急三火四 肖玥点点头：“由兰尽管有些不甘心，但她也挺满足的。她自己都说了，‘正因为短暂所以才会永恒’。尤其是把龙格托付给忠良，她也非常放心。你看由兰走的时候多安详，嘴角还挂着笑意！”肖玥说着又伤感起来。 由大妈听了，也是跟着难过，又发自肺腑地说道。“由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龙格。幸亏了忠良，了却了由兰的心病和牵挂。要不，由兰怎么可能走的安心，会死不瞑目的！忠良这孩子，为人真的是不错。” 由大妈想起了由兰说过希望忠良和肖玥能成为一家人的话，转而又对肖玥感激道：“由兰不止一次地说过，还有你这个小姨，不似亲人胜似亲人。由你和忠良两个照顾着龙格，她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肖玥听出由大妈话语间的真诚，便嫣然一笑：“还得靠人家忠良照顾。在忠良心里，龙格就是他的儿子，你从忠良看龙格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到，那真是满满的父爱。” “谁说不是，现在要说龙格不是忠良的儿子，都没人相信！”由大妈笑道，由大爷和肖玥也跟着会心地笑起来。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前台唐雪打来的：“主任，王力律师来了，说是有急事儿要见你，你现在方便吗？” “让他上来吧，到办公室说。”肖玥回道。 由大爷和大妈互相使了眼色，由大爷站起身说：“我们俩儿到对面超市逛逛，来到年了，买点年货什么的。”由大妈连忙起身附和：“等忠良来了，给我们打电话。” “那好，等忠良回来了，我给您们打电话。”肖玥站起身，把由大爷大妈相送出办公室，看见王力急匆匆地跑上楼梯。 送走了由大爷大妈，肖玥回身笑问站在旁边的王力：“你什么事儿啊？急三火四的。” 王力抖了抖手中的a4纸，兴奋的样子说道：“主任，就差咱所盖章了！”说罢，又向曲媛媛摆手打招呼。 肖玥接过材料，看了看，满意地笑道：“王力，你这可够神速的。” “这些天什么都没干，整天就在跑这件事儿了。我爸帮我在省厅找人了，今天刚好去省里办事儿，所以赶紧过来盖章。”王力的脸上仍然挂着孩子般的兴奋。 肖玥听了，忙说：“那就盖吧，刚好前几天陈主任……家里有事，公章一直在我手里。”说着话，俩人到了肖玥办公室，坐下。 肖玥找出公章，在材料上盖好印章，又看了看，抬起头把材料递给王力，微笑道：“抓紧办吧。还有，过几天，所里要搞个年终聚会，你也来吧，多一个人多份热闹。” “好啊！”王力又兴奋起来，转而又试探地问道：“我能不能明天就来所里，帮着接待个咨询也行啊。没地方去，又不愿意在家里呆着。” “行啊，没问题。你去省厅回来就找陈主任，给你安排个办公桌，你有当事人可以约所里谈。”肖玥高兴地答应。 第120章 大男孩 “谢谢主任！”王力站起身，有些急不可耐：“那我走了，估计今天一切都能办妥！” 肖玥也站起身，笑了笑：“欢迎你随时加入到团队中来！” “我尽快办！”说着王力走到门边，又回身看了肖玥一眼，犹豫起来。 肖玥看着王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王力鼓起勇气问道：“主任，我能加你微信吗？” 肖玥听了，释然道：“可以啊。” 肖玥回身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王力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腼腆，近前慌忙扫过二维码加上好友。 王力低着头说了一句“我走了”，转身乐颠颠地一溜小跑儿去了。 曲媛媛看着站在办公室门边的肖玥，说：“主任，恭喜你，所里来新人了！” “是恭喜我们的团队又多了一员大将。”肖玥笑着纠正道，脸上露出些小得意。 肖玥回到椅子上坐下，沉思着，但脸上仍然挂着喜色。 王力的即将加入，让肖玥打心眼里高兴。 一是王力刑法研究生的知识背景，会让律所的刑辩团队如虎添翼，也有利于律所刑辩业务上的宣传；二是律所刚成立，就有人主动加入，对外肯定会有示范作用，有利于律所吸纳人才和发展壮大。 只是这王力身上有着较浓的孩子气，没有宫婷婷和刘倩的稳重与成熟，今后还需要指点甚至调教。这种大男孩，在律师的队伍中确实少见。 肖玥拿起水杯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随意地向窗外望去，竟然发现王力坐在一台无牌号车里，看车的崭新程度就知道是台新车。 主驾驶位置上的车窗开着，王力脑袋伸在外面不停地看来看去，车在原地移来挪去。 肖玥看了一会儿才明白，因路边停着一辆车，王力倒车倒不出去了。呵呵，王力显然是新手。 肖玥好奇地看了会儿，忍不住笑了。肖玥放下水杯，她觉得有必要下去帮帮王力。 王力把车挪到了死角，不敢动了，正一筹莫展，突然发现肖玥站在车右前方，正偷笑着看他。 王力脸一红，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泄气地怨道：“谁停车这么没素质的，堵住道儿。” “是你手儿不行，也不要都怪人家。”肖玥笑道，又轻轻地摆了下手：“下来吧。” 王力听话地乖乖下了车。肖玥又摆了下手：“靠后点儿。”说着肖玥坐到了驾驶位置上。 肖玥几下就把车摆好了角度，一下子就倒了出去，把车停在了路边儿，看得王力竖起了大拇指。 肖玥下了车，打量了一下车身，问王力：“你才买的？” 王力点点头儿：“家里给买的，我哪有钱买啊。才提车没几天。” “多钱？”肖玥又问。 “不贵，裸车二十一万六。”王力无所谓的样子回道。 肖玥点点头：“有车跑案子能方便些。”接着又取笑道：“你能不能行啊？倒个车都这么费劲。” “没事儿，我慢点开。”王力倒是挺自信。 “那就走吧。”肖玥说道。 王力的车缓缓地上了主道，走了，肖玥便转身回所。 车缓缓前行，王力透过右侧镜和后视镜偷看着肖玥，直至肖玥消失在视线中…… 第121章 操心 忠良带着龙格来到律所，这是由兰去世后，忠良第一次到单位来。 “陈主任，你来了。哎哟，龙格也来了？赶紧过来让我看看。”唐雪笑着走出前台。 今早，肖玥就在微信群里提醒，陈主任带儿子来所里，谁也不准提由兰的事儿。因为，龙格还不知道妈妈不在了。 忠良点点头：“龙格，是记不住了？叫小雪阿姨。” “小雪阿姨好。”龙格甜甜地打招呼，一幅正正巴经儿的样子。 “哎呦，又听见你这小声儿！简直太可爱了。”唐雪惊喜地笑着。 “这几天所里忙吗？”忠良随意问道。 “还行，咨询的人比前些天多了，农民工讨薪来咨询的多些。”唐雪回道。 忠良点点头。“我上去了，你忙吧，抓紧看书，争取一次就过，我们借机好吃顿大餐。”忠良故作轻松地笑道。 唐雪撇嘴笑着：“谢谢你的吉言。肖主任在楼上。” 龙格自己走在前头上了楼梯。到了楼上，直奔着肖玥的办公室跑去，边跑边喊“小姨——，我来了。小姨——，我来了。” 肖玥赶紧离开电脑起身迎了出来，一把抱起冲过来的龙格，把脸贴在龙格的小脸上，嘴里念着：“小东西，可想死小姨了！” 龙格便又“哏哏”地乐着。肖玥一直把龙格抱在怀里，转身进了办公室。 曲媛媛和忠良打过招呼，笑道：“陈主任，你儿子这笑声太特别了！” 忠良也笑了，说：“我们听常了，都没感觉了。” 忠良进了肖玥办公室，见肖玥坐在沙发上，把龙格抱在腿上，正在问：“……告诉小姨，你哪个地方想小姨了？” 龙格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心口窝。肖玥笑道：“两个地方都想啊。” “嗯。”龙格认真地点头。肖玥又把脸贴在龙格的脸上，眼睛有些湿润。 肖玥就一直抱着龙格和忠良聊着闲话，肖玥把所里近期的情况跟忠良简单地说了说。 肖玥又高兴道：“王力早上来了，转所手续就差咱所盖章了。说是去省厅里找人了，今天就能办妥。” “他昨天给我打过电话，我说家里有事这几天没上班，让他今早来律所盖章。”忠良道。 “这王力家里啥情况？今早开了台新车来，说是家里给买的，二十一万六。听那口气，无所谓的样子。新手，在门前就算是倒不出去车了，没办法，我下去帮他把车倒了出去。”肖玥又笑道。 “他买车了？我不知道。”忠良摇头，又笑道：“我也没问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啊。” 忠良突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前些天，刘倩和婷婷要合租房子，让我找王力问问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的，结果刚好王力家有套新装修好的回迁房要出租。我还没倒出功夫问现在怎么样了，她们两个住没住进去。” “是吗？”肖玥好奇起来，说：“刘倩要和婷婷合租王力家的房子，好事啊，离所又不远。哎，我怎么不知道？她俩也没跟我说啊。” “干嘛非要跟你说啊？你帮着拿房租啊？”忠良玩笑道。 “她俩跟我合作几年了，这次跟着我一块出来开所，自是应该多关心些。忠良，我发现你心真的挺细的，以后他们的生活，你多替我关心些。”肖玥又认真道。 “没问题。由兰也有交待，让我帮你多操些心。”忠良也认真地说道。 第122章 你长大 我变老 忠良提起了由兰，肖玥不由地跟着神伤起来。肖玥贴了龙格的面颊一下，眼睛双双湿润起来。 肖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便尴尬地笑了笑，打趣道：“那你就好好操心操心吧，别辜负了由兰的嘱托。”肖玥说的一语双关。 龙格听见了“由兰”的名字，便有些忧伤地侧脸问道：“小姨，妈妈……妈妈在哪儿？爸爸说，说……等我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是吗？” 肖玥心一疼，险些流下泪来，表情不自然地笑道：“那你就快点长大，妈妈的病就好了，就回来了！” “爸爸不让我长大。”龙格小脸儿挂着委曲。 “干嘛不让你长大啊？”肖玥看着龙格奇怪地问。 龙格看着忠良，显然是回答不上来。 忠良忙解释道：“我说你别长大，你长大了，我就变老了。” 肖玥这才明晓过来，笑了笑，又对龙格故作认真地说：“龙格，不用听你爸的，你就快点儿长大，让爸爸变成白胡子老头儿。” 肖玥说罢，自己忍不住笑起来，龙格便跟着“哏哏”地乐着。 外面有说话声，肖玥听出是刘倩回来了。肖玥对忠良说：“你把刘倩叫进来吧。” 刘倩和曲媛媛正在窃窃私语，见忠良开开肖玥办公室的门，刘倩嫣然笑道：“忠良哥，你上班了。” 忠良点头笑道：“今天来有点事儿，明天正式上班。” “你那天鼻子出血，可把大伙吓坏了。”刘倩脸色显出惊恐状。 忠良赶紧摆手让刘倩不要说，刘倩这才想起早上肖玥在微信群里的交待，吓得捂住了嘴，抱歉地看着忠良。 忠良笑了笑：“没事儿的。主任找你，进来吧。” 刘倩轻手轻脚地进了肖玥办公室。肖玥已把龙格放在了沙发上，紧挨着自己坐。 见刘倩进来，肖玥笑说：“你在律所里，能不能不忠良哥忠良哥地整天叫着？” 刘倩吐了一下舌头，认错道：“主任，我错了，我又忘了。” “还有，你和婷婷合租房子的事儿怎么不跟我说？”肖玥故意板起脸。 “这不是看你这些天心不在焉，脸色不对的，没倒出机会跟你说嘛。”刘倩委曲道。 肖玥忍不住笑了，问：“听陈主任说，你俩要租王力家的房子，怎么样了？” “嗯。房租都给了，王力妈挺好说话的，房租也给省了不少。东西都搬完了，还是王力妈给出的车找的人帮着搬家的。”刘倩充满谢意地回道。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好事啊！” 忠良也点点头，问：“离律所多远？” “不远，就在阳光大厦后面，用不上十分钟就能到律所。”刘倩又高兴地回道。 肖玥听了，又说：“这下好了，你俩早上可以睡懒觉了。” 刘倩抿着嘴，忍不住笑着。 “龙格，你和小刘阿姨出去玩会儿，小姨和爸爸说点事儿。”肖玥对龙格说，把他抱起放到地上。 “好。”龙格脆脆地答应。 刘倩兴奋地上前扯住龙格的小手：“走，阿姨陪你玩。” 出了办公室，刘倩就把龙格抱在怀里：“走，阿姨带你到沙发上玩。” 曲媛媛听了，站起身，手舞足蹈的样子：“带我一个玩。” 龙格看着曲媛媛滑稽的样子，又“哏哏”地乐起来。 刘倩把龙格放在沙发上坐下，龙格说：“上次妈妈就坐在这儿，陪我打……打扑克。” 曲媛媛听了，说道：“我去拿扑克。”说罢转身，疯疯癫癫地样子又跑了回去，龙格看着又“哏哏”地乐起来。 刘倩俯下身子，望着龙格：“你怎么那么待人亲呢？” 龙格拍了拍沙发：“阿姨坐坐。” 刘倩赶紧笑着贴着龙格坐下。 第123章 没什么区别 办公室里，肖玥跟忠良还有由大爷大妈谈起由兰遗嘱的事：“这是房证，两张存单各一千万元，这是公证书，还有这两张卡，密码都是520520，估计里面能有十多万吧……” 肖玥和忠良、由大爷大妈围坐在八角桌前，肖玥把由兰的财产和遗嘱向忠良一一作了说明。 看过由兰的遗嘱内容，忠良又变了脸色，眼圈慢慢红了，缄默着。慢慢地，泪水流了下来。 忠良一直不说话，气氛有些凝重。肖玥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眼神儿望着由大爷。 由大爷见状，便解释安慰道：“忠良，由兰留遗嘱把主要财产给你的事儿，跟我和你大妈商量过，我们也赞同。这件事始终没有告诉你，不是对你不放心，准备随时撤销遗嘱内容，是怕给你造成心里负担，怕你知道后再节外生枝。” 由大爷又语重心长地说：“由兰那天交待要海葬的事时，也说等她走了再把遗嘱的内容告诉你，算是给你一个惊喜，更是对你的信任！由兰自己说的，财产留给你和留给龙格，没什么区别！” 忠良擦干了泪水，默默地点着头，仍未说话。 由大爷看了下手表，又对忠良说道：“要不，你送我和你大妈回去吧，把龙格也带着。买点菜，中午在我那吃吧。” 忠良抬起着头，红着眼睛说：“行。刚好我也想带龙格回去看看。往后，我会带龙格经常回去看您们二老，我答应过由兰替她尽孝，给二老养老送终。” 忠良说的郑重又动情。由大爷大妈听了，也动情起来，不住地点头，眼里含着泪水。 肖玥把东西收好，装进档案袋里，递给忠良。忠良看着肖玥，说道：“还是先放你这儿吧。” 肖玥赶紧摆手：“那哪成啊。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保管，先放你办公桌里吧。” 由大爷大妈也跟着附和赞同。 忠良接过档案袋，站起身，稳稳了情绪，转身出了肖玥办公室，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忠良习惯性的摸了下桌面，几天没来，居然很干净。 曲媛媛见了，告诉忠良：“陈主任，每天早上，刘倩都把你桌子擦一遍。” 忠良感激地点点头，转脸欲谢谢刘倩，却不见了刘倩和龙格，便问：“龙格呢？” 曲媛媛说：“刘倩领着去大厦了。宫律师回来了，在下面接待咨询。” 忠良点点头，把遗嘱放在抽屉里锁好。 一会儿的功夫，刘倩抱着龙格来了楼下，累得气喘吁吁。 刘倩把龙格放下，笑道：“这小孩儿，就要了一样儿东西握在手里就得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随意买了点儿。”刘倩说着晃了下手的方便袋子。 “给他买那么多东西！龙格，还不快谢谢小刘阿姨。”忠良从座位上站起身说。 龙格忙回头说“谢谢小刘阿姨。” 刘倩蹲下身子，开心地捧着龙格脸蛋亲了一小口，说：“不用宝宝谢，你简直太可爱了！” 龙格又“哏哏”地乐起来。 第124章 不知害羞 肖玥和由大爷大妈听见了外面的说话，便一同起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肖玥笑道：“龙格就这样儿，我领他去超市也是，就要一样东西握在手里就得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忠良……”刘倩发现自己又要叫错了，忙向肖玥作了个鬼脸，改口道：“陈主任，我买了些菜送厨房了，中午和龙格还有大爷大妈在所里吃吧。” “不了，一会儿我把大爷大妈送给回去，中午在那吃。”忠良说道。 刘倩抿了下嘴，脸色有些失望。 肖玥忙笑道：“你是希望陈主任在律所吃啊？还是希望他做给我们吃啊？” 众人听了笑起来。刘倩也跟着笑起来：“两者都有。反正谁做的都没有陈主任做的好吃。” “陈主任都快成厨子了。”肖玥又笑道。众人又跟着笑起来。 送走了忠良、龙格和由大爷大妈，肖玥把刘倩叫到办公室，看了刘倩一眼，问：“买菜花了多钱？写个单子，我签了，到曲媛媛那报了。” “不用，我就不能请大伙吃顿饭吗？”刘倩认真道，转身欲出去。 肖玥叫住刘倩：“别走，我还有事儿。”刘倩又转过身子。 “把手里的案子撵撵，年终聚会结束，你就早点回家过年吧。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肖玥关爱地说道。 刘倩感激地点点头，又高兴地样子说道：“嗯！等我买点年货的，再定什么时候走。” “顾问单位送来些鸡货，每人两箱，不要买了。哪天回去提前说声，我和陈主任谁有功夫谁开车送你和婷婷回去。唐雪和曲媛媛在市内住的就不管了。”肖玥又说。 刘倩听了，有些感动：“姐，这几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刘倩说罢，脸红着，动情起来。 肖玥看了刘倩一眼，心里也是一热，也有些动情起来：“干嘛那么肉麻呀？”肖玥又笑道：“好了，没事儿了，出去忙吧。” “我去做饭。”刘倩笑道。 肖玥盯着刘倩看着，又不解地笑道：“我怎么发现，你这以后你挺爱做饭的？” “忠良哥答应收我做徒弟呢？”刘倩俏皮地笑了笑，又解释道：“我嘴馋，学会了好做给自己吃。” “又是忠良哥！”肖玥佯装生气道：“改不了口了是不是？” 刘倩习惯性地伸了下舌头，吓得转身溜了出去。 肖玥看着刘倩的背景，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又自言自语地笑道：“还有自己说自己嘴馋的，一个姑娘家，也不知害羞。” 中午吃饭时，大伙都看得出来，肖玥今天的心情挺高兴的。几天来，肖玥一直沉着的脸，总算是舒展开了。 刘倩、宫婷婷他们几个也跟着高兴起来，又开始说笑嘻闹着。 肖玥故意板起脸来：“饭堵不住你们几个嘴，尤其是你刘倩。” 宫婷婷幸灾乐祸地笑着，低声说：“就是。” 刘倩冲着宫婷婷气道：“饭堵不住婷婷的嘴。” 宫婷婷刚好回言，肖玥用筷子敲了下碗：“闭嘴，给你俩脸了是不是？” 宫婷婷忙咽回要说的话，刘倩一脸得意，占便宜似地冲着宫婷婷做了个鬼脸。宫婷婷无奈，使劲挖了刘倩一眼。 曲媛媛和唐雪一旁低头抿嘴笑着。 第125章 逼问真相 王雅茹正在幼儿园食堂给孩子们盛饭，手机响了，同事老师见状，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盆。 雅茹躲到旁边，是林萍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林萍就劈头盖脸地问：“王雅茹，忠良发个朋友圈，一张照片，他和一个女的，还有甜甜和一个小男孩，四个人那个亲呢劲儿！还发了一句‘你在海的那一边还好吗’，这怎么回事儿啊？” 雅茹心一紧，这一时刻终于来了。怎么回事儿？谁知道怎么回事？忠良和由兰的事儿，她和孙录昊至今也不知道他俩背后的故事。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啊？我这一上午忙的，哪有时间看微信圈啊。”雅茹故意装糊涂。不过，林萍说的什么四个人的照片，王雅茹确实没看见过。 “你们两家那么好，孙录昊和忠良是铁哥们，你能不知道？！”林萍显然不信。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照片？”雅茹有意转移话题。 “不是问你照片？我想知道那个女的是谁？”林萍追问，又装作无所谓的口气说道：“短头发的，小巧玲珑的，模样儿还算是不错吧。” “我在班上，现在正在给孩子们打饭，我没功夫看微信啊？”雅茹又说，打起太极来。 “王雅茹，我把你当好姊妹看！你不用给我打马虎眼，我就问你一句话，知道？还是不知道？！”林萍逼问雅茹，语气有些恼。 雅茹犹豫起来。林萍电话那头儿又急道：“知道就说，别墨迹！” “我只知道那个女的叫由兰。忠良和她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叫龙格。有次在‘阳光大厦’见到忠良和那个女的领着龙格一起买菜，忠良介绍说龙格是他和那个女的儿子。我和录昊当时都吓蒙圈了！突然间出来个女人和儿子！”雅茹说的一直小心翼翼，斟酌着字句。 “有这种事儿？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啊？！”林萍惊道。 “忠良不往外说，我们怎么敢说啊？！忠良你还不知道吗？不经他允许我们随便说出去，他会恼的。”雅茹自我辩解道。 电话那头没有回话，雅茹听见粗重的喘气声，雅茹想像不出林萍现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雅茹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那个女的一周前去世了，同学当中，就孙录昊去帮忙了，忠良谁也不让告诉。就忠良律所同事去了几个人。” “去世了？！”林萍又惊叫道。 “是啊。而且还是海葬的，海葬那天孙录昊也去了，我在班上没去。”雅茹说完又补充道：“这件事儿蹊跷的是，由兰去世后到海葬，从头至尾没见过那个龙格。” “啥意思，这是？”林萍又惊问。 雅茹没有回答林萍，又神秘地说道： “忠良交待我和孙录昊，日后千万不要在龙格跟前说他妈妈去世了的事儿，就说是去上海治病去了……”雅茹说此话的目的，是想提醒林萍，日后见到甜甜不要乱说。 第126章 他也搞婚外情 林萍对雅茹后面的话没有兴趣，便打断了雅茹：“怪不得忠良在照片下配了一句‘你在海的那一边还好吗？’，看来忠良对这个女的挺有情啊？！”林萍怪里怪气地说道。 林萍这是吃醋了，雅茹在内心里偷笑着。 雅茹迟疑了一下，又道：“我看出忠良对这个叫由兰的女人，很有感情！火化那天，忠良端着骨灰盘出来，突然间鼻子流血滴到骨灰上！忠良竟然浑然不知，白衬衣前面红了一大片，我现在想起来都挺害怕的。”雅茹的语气里惊悚。 “这事怎么听起来了越来越邪乎？”林萍又是惊，顿了一下，疑惑地问：“忠良爸妈去了吗？” “去了。说是甜甜和龙格留在家，亲戚去帮着照看。”雅茹回答。 林萍也琢磨不透，又道：“这件事儿可真的有点奇了？”林萍也有点蒙圈了。 “谁说不是？我和录昊也是摸不着头脑。”雅茹同感。“还有一件更奇的！”雅茹又说道。 “什么？别在吓人了！”林萍又惊道。 “那天火化时，还烧了一件婚纱。肖玥提醒都不要问为什么！”雅茹又神秘地说道。 “有这件事儿！肖玥提醒不要问？”林萍更有些二胡了。 雅茹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多，便没再言语。 林萍突地又问：“那个龙格几岁了？” 雅茹眼睛转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听说由兰去世的前一天，刚好过三周岁生日。” “三周岁……我清楚记得，你说忠良是那年春节后离的婚，现在不到三年。儿子却过三周岁生日，这不是离婚前就有了这个儿子吗？！呵呵，他陈忠良行啊，在我这儿装纯！他也搞婚外情啊！”林萍竟然解恨似地冷笑起来。 雅茹感觉情况不妙，这是要出大事啊！ 雅茹想结束对话，忙找个理由说：“我不跟你聊了，我得赶紧给孩子打饭去了。” “死去吧你。我问孙录昊去，这件事儿，我非得搞清楚！”林萍的语气有些发狠地说道，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雅茹一慌，手机摔在了地上，她赶紧俯身捡起，心疼地看了看手机屏幕，好在没事。 雅茹想嘱咐录昊几句，别和林萍说的太多，便找到录昊电话拨了过去，语音提示对方通话中。雅茹只好作罢，转身干活去了。 孙录昊正悠闲地坐在信息中介部办公室里，等着吃饭。林萍打来了电话，他随手拿起手机接通，就听见林萍冷冷地直接问道：“孙录昊，咱俩是不是哥们？” “美女，怎么了这是？”孙录昊从座椅上直起身子，感到有些不妙。 “你知道由兰这个女人吧？”林萍仍然冷冷地问。 “知道。”录昊一惊。 “由兰去世了你知道吧？” “知道。” “龙格你也知道吧？” “知道。” “忠良说龙格是他和由兰的儿子，你也知道吧？” “知道。” “由兰去世前一天，龙格才过三周岁生日，你也知道吧？” “知道。” “忠良离婚还不到三周年，你也知道吧？” “知道。” “忠良妈一直让你帮着忠良再找一个，属实吧？” “属实。” “说吧，陈忠良和这个由兰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有了个儿子？”林萍突然又问道。 第127章 你混蛋 孙录昊被林萍一连串的发问搞蒙了，忙琢磨道：“你等等，我捋捋的。” “还捋你个头！你什么都说知道！说吧，陈忠良和这个由兰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有了个儿子？”林萍继续逼问。 录昊回过神来，总算明白林萍的火气由来。 “你问的最后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录昊委曲道。“你知道的够多了，我也就知道你知道的这些。”录昊又保证道。 “孙录昊，你不想说是不是？！”林萍发狠道。 “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刚才那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孙录昊反问林萍。 “你家雅茹说的。你俩早就商量好了，统一口径是不是？！”林萍又气道。 “这个你真冤枉我俩了。我也问过忠良怎么回事，他就是跟我打马虎眼不说。”孙录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我说，你怎么突然间问雅茹这件事儿了，谁告诉你的？” “还用谁告诉吗？陈忠良都发朋友圈了，和那个女的还有两个孩子在一起的照片，臭显摆呢！”林萍有点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 “噢。”录昊听忠良发朋友圈主动曝光此事，心里有了底，便神秘地说：“这样吧，我跟你说件事。忠良和这龙格渊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 孙录昊故意拉长了语音说着，结果被林萍打断：“别跩了，长话短说！” 录昊没法，只好说道：“忠良经常去由家庄村一个叫由大爷的家，去看龙格。龙格的事儿忠良还真没避讳我，还把我儿子的电动车送到乡下给龙格玩。由兰是由大爷的侄女，忠良到肖玥那个律所，就是由兰介绍推荐去的。” 录昊有意提起这些，是想把话题引到肖玥身上，好让自己脱身。 林萍没有回话，显然她在静静地琢磨着什么。 录昊又道：“由兰和那个肖玥是闺蜜，而且肖玥和由大爷家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记得你说过，你和肖玥关系铁，你可以直接问她。我和雅茹有种直觉，这个肖玥肯定知道全部的背后故事。” 林萍沉默了半天，显然吃惊不小：“还有这个事儿？！”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孙录昊放松了身子，又调侃道：“我看，你干脆直接问陈忠良算了，问清楚了，别忘记了告诉我一声哈。好消息要共享。” “死一边去吧。”林萍斥责道，转而又缓了语调。“这件事太奇了！”接着又怀疑起来：“龙格真的是忠良的儿子？” “你不会看照片啊？龙格和忠良长的多像啊？一个是原件，一个是复制件。”孙录昊玩笑道。 “我光看那个女的照片了，没看龙格啊，我看下。”说着林萍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孙录昊松了一口气，嘴里嘟囔道：“这老娘们，能吃人！” 林萍挂了电话，打开忠良微信，仔细地打量龙格，发现龙格的额头和眉眼跟忠良确实像，林萍渐渐冷了脸色。 林萍又转而端详忠良和由兰，俩个人笑容灿烂的，显得那样开心和亲呢，这是典型的在秀恩爱啊！ 林萍的胸腔起伏着，她愤愤地抿着嘴，脸有些抽搐。 突然，林萍把手机丢在了办公桌上，站起身骂道：“陈忠良，你混蛋！混蛋！” 第128章 今天心情不错 刘倩和唐雪曲媛媛，跑到厨房帮刘倩做菜去了。肖玥透过监控，看见她们几个有说有笑、交头接耳的。 宫婷婷没去厨房，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她是不太喜欢热闹的人。 自从今天上午见过了忠良和龙格，肖玥的心情好多了，心里不再是空落落的烦躁。肖玥打开手机，闲着没事儿看看微信。 肖玥打开微信朋友圈，第一个就是忠良发的朋友圈，肖玥忙点开。 肖玥看过，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忠良有勇气把照片贴出来，这肯定会引来熟悉他的人尤其是昔日的同事和同学们的围观。 忠良此举，让肖玥感受到了忠良对由兰的挚爱和思念。 肖玥看见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照片，看着看着，鼻子一酸，红了眼圈。由兰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肖玥点开留言框，写道：“由兰在海的那边一定很开心，她一定在祝福着你们！” 手机响了，是林萍打来的。肖玥刚想接，又犹豫起来，她突然猜猜测出林萍为什么打电话来。肖玥看着手机屏幕上林萍的名字，一直不接。 手机铃声停了，肖玥站起身，结果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林萍的。肖玥把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出了办公室，下楼去了。宫婷婷见肖玥下去了，便也关了电脑。 肖玥一脸喜嗞嗞地，轻着脚步走进了厨房，后面跟着宫婷婷。刘倩几个停止了窃窃私语，都笑而不语地看了肖玥一眼。 肖玥有些纳闷，笑问：“你们几个嘀咕什么呢？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主任，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哟。”唐雪嬉笑着说道。 “我哪天心情都好。”肖玥笑着怪道。 “前两天还心事重重、面色冷冷的，吓得我们几个都不敢大声说话。”曲媛媛斗胆说道。 “哪有啊，我是想案子呢，你们几个想多了。”肖玥有些尴尬起来。 肖玥心里有些后悔，没想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会对她们几个有那么大的影响，自己日后可要注意些。想到这儿，肖玥马上有意转移了话题说：“今天中午挺丰盛啊，这可是刘倩请客哟。” “刘倩你请客？为什么？有什么喜事儿？”唐雪有些奇怪地问。 “哪是什么请客？我领龙格去大厦买东西，顺捎把菜买了回来。” “你不用所里报销，就是请客。”肖玥强调道。“刘倩，你现在厨艺大有长进啊。”肖玥又夸奖道。 “嘻嘻，”刘倩一边搓着手一边憨憨地笑着：“可惜忠良哥今天中午不在，应该让他尝尝我这个徒弟的手艺如何。” 宫婷婷听了故作失望和生气的样子，说道：“主任，我们还是别吃了吧，留着明天‘忠良哥’回来再吃好了。” 曲媛媛和唐雪两个听了，假装赞同，不住地点头跟着附和。 刘倩脸一红，看着肖玥委曲道：“肖玥姐，不，主任，你看她们三个，欺负我！我就随口一说的。” “哎呀，你们三个就别闹了，给刘倩点面子，赶紧坐下吃饭。”肖玥笑着打圆场，自己先坐了下来。宫婷婷她们三个也嘻嘻哈哈坐下来，刘倩最后一个坐下。 第129章 欺负人 几个人几乎就同时把筷子伸向了樱桃肉，各夹了一块儿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刘倩看看这人脸，看看那人脸，等着评价呢，结果谁都没言语。 刘倩忍不住问：“别光顾着吃啊，味道怎么样啊，到底？” 肖玥边爵着边笑着摇了摇头，其他几个人也会意地跟着摇头。 “不好吃吗？不会呀。”刘倩将信将疑地说。刘倩拿起筷子欲尝尝，她先前尝过的，觉得可以啊，怎么会不好吃了呢？ 宫婷婷用筷子挡住了刘倩的筷子，不怀好意的样子说：“不好吃的东西，我们几个吃就行了，不劳你了，你可以吃菜。” 曲媛媛几个听了，差点笑喷，侧脸捂住嘴笑着。 刘倩这才明白，她们几个是故意戏弄自己。 “主任，你当领导的，怎么能带头儿欺负人啊！”刘倩故作委曲的样子。不过心里却是挺高兴，说明自己的做的这道菜大伙还是认可的。 肖玥放下筷子，看着刘倩笑道：“来，我们为刘倩这道菜得忠良主任真传，鼓鼓掌。”肖玥说罢带头鼓掌，大伙儿都放下筷子跟着鼓掌。 刘倩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红着脸，腼腆而开心地笑着…… 肖玥最先吃完了午饭，自己一个人上楼来到办公室。她拿起手机，发现有18个未接来电，林萍自己就16个。肖玥苦笑了一下，她拨通了林萍的电话。 林萍没好气地抱怨道：“你干嘛不接电话？！我打多少个了？” “刚才在楼下吃饭，电话忘拿了。”肖玥歉意地笑道。 林萍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肖玥，我看你回忠良的微信了，你肯定知道忠良和那个叫由兰的女的是怎么回事儿！” “知道啊，我和由兰是高中时同学，还住在同一寝室，是要好的闺蜜。”肖玥轻松地笑道。 “那你跟我说说，忠良和那个女的……就是你说的由兰，怎么回事啊？还有那个叫龙格的小孩？”林萍又追问。 “这可是人家忠良的个人隐私，我可不能随便往外说。要不，你直接问忠良吧？”肖玥笑着建议道。 “肖玥，我告诉过你，我喜欢忠良，想追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忠良和那个女的还有了孩子？再说，这件事怎么谁都不知道啊？忠良他妈还经常让我帮着忠良再找个。怎么突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啊？”这是林萍心里一直弄不明白的问题。 “什么叫突然间就出了这么魇事？”肖玥仍笑着，然后又含糊地回道：“这是人家忠良的私事。有些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肖玥，我们俩也是好哥们儿，你就跟我说说吧。我中午饭都没有吃，这件事儿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会急死憋死的！”林萍央求肖玥道。 “林萍，你至于嘛？正因为我们是哥们儿，我可提醒你，你已不是十八九岁的小丫头片子了，可以随便疯也没人笑话你。再说，这种事，知道又怎么？不知道又怎么？毕竟是人家陈忠良个人的私事。”肖玥严肃地劝道。 第130章 恨死他 林萍听了，并不以为然：“我才不怕别人笑话我。陈忠良发这微信圈照片，我的脸都让他给我丢尽了！”林萍又有些发狠地说道。 “人家忠良微信圈发个照片，又怎么着你了？惹你了？怎么又让你丢脸了？”肖玥不解地问，有些生气的语气。 “同学当中，没有不知道我追求陈忠良的，连生意圈里也有不少人都知道。现在，突然间忠良和别的女人有了儿子，还晒照片秀恩爱，这不是间接说明我和忠良根本就没戏了吗？我现在有种被忠良……甩了耍了的感觉。”林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的天！”肖玥惊叹道：“林萍，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整天净想傻事！忠良答应过你什么了吗？他不是已经明确拒绝你了吗？怎么能有被忠良甩了耍了的感觉？”肖玥用一连串的问号表达自己的不解和不满。 “突然间出现这么个女的，还有了儿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太突然了。同学群里都炸锅了，忠良在留言回复中，明确说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由兰是孩子的母亲。”林萍有些气馁地说道。 “那你们同学当中没有人问忠良怎么回事啊？”肖玥听了，又笑问。 “有人问了，忠良也回了，‘无可奉告’，‘随便猜’，‘请发挥你们的想象力’，这分明是在气人嘛！”林萍有些气道。 “呵呵……”肖玥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忠良可真行！” “哎！肖玥？我怎么发现这件事儿，你怎么挺开心的？”林萍问道。 “我开什么心啊？与我何干啊？我是看着这件事儿有趣，觉得你们好玩。”肖玥又是笑道。 “那你自己好玩吧！肖玥，年终聚会不跟你们所一起搞了，我不想见到陈忠良，烦他，恨死他！”林萍突然又发狠道。 “林萍，你犯哪门子疯啊？这哪跟哪儿啊？”肖玥笑着质问林萍。 “你告诉陈忠良，就怪他！就怨他！”林萍说着挂了电话。 肖玥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味着刚才与林萍的对话。林萍的态度并没有让肖玥生气，相反，肖玥心里却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和得意。 此刻，忠良和龙格已在由大爷家吃过一顿温馨简单的午饭。这是由兰去世后，忠良和龙格来由大爷家吃的第一顿饭。 临走时，由大妈恋恋不舍的，忠良承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龙格回来看看二老。 车到村桥头由家庄一侧，忠良瞥了一眼右侧的树林，他放慢了车速。忠良停下了车，转身开车门把龙格抱在了身上，走进了林子里。 前些天下的雪已融化，树根下，坑洼处，偶见残雪斑驳。 忠良抱着龙格慢慢地走在林子里，午后的冬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微风轻吻耳畔，忠良隐约又听见了由兰的吟诗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只听见由兰低吟道： 花谢花飞花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 愁绪满怀无释处。 …… 第131章 值得 第二天，早上。 肖玥来到律所，发现忠良和王力早已到了单位。王力选了一个正对肖玥办公室门的办公桌，虽远点儿，但这样可以有机会看见办公室里的肖玥。 “早，主任。”王力见肖玥，忙打招呼。 “早，你们两个。”肖玥矜持地点头道。 “主任，安排我做点什么？”王力又问。 “好的，等你手续办妥了，再安排你做案子也不迟。”肖玥又对忠良说道：“陈主任，值班表重新排一下吧，给王力排班咨询。”忠良应诺下来。 肖玥转而又对王力说：“哪天刘倩和宫婷婷不在律所，你们互相做个替补。” “行。”王力爽快地应道。 “忠良，你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下。”肖玥说完转身去了办公室。 宫婷婷和刘倩、曲媛媛陆续到来，分别和王力打招呼，欢迎王力提前来到律所。大家其乐融融。 忠良忙完，敲门进了肖玥办公室。肖玥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嘴角透着笑意问道：“你这两天咋样啊？” 肖玥的问话让忠良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疑惑，不知该如何回答。“微信朋友圈反响如何啊？”肖玥有意提醒忠良。 忠良这才明白肖玥问话的用意，便道：“哦，没什么，嘴长在别人脸上。我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我只想为自己活。”尽管忠良说的轻描淡写，但肖玥还是觉察到了忠良脸上的苦涩。 “怎么寻思发朋友圈了？想给大伙来个突然袭击？”肖玥又笑问。 忠良坦然道：“早晚都需要面对，遮遮掩掩也不是办法，不如主动曝光好。省得一个个问，我得一一解释。” 肖玥笑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听林萍说，你回复的话尽是‘无可奉告’，‘随便猜’，‘请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故事有多个版本才有趣，越扑朔迷离越好。”忠良自嘲道。 肖玥瞄了忠良一眼，认真起来：“真的让你受委曲了！” “谈不上什么委曲不委曲，全在于值不值得。为龙格也算是为由兰，我觉得值！”忠良发自肺腹地说道。 肖玥赞赏地点点头，转身从书柜里拿出一纸袋卷宗，对忠良说道： “越士龙的案子判决结果出来了。贩卖毒品改成非法持有毒品，刑期三年。家属满意也不满意。现在改罪名判三年，家属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但家属坚信越士龙无罪，越士龙本人不服判，坚决要上诉。” 肖玥说话间，从档案袋里掏出厚厚的卷宗，从中拿起一份厚厚的判决书。 忠良听了，质疑道：“3980克，即使是非法持有毒品，也不应该判三年，判十五年以上都没问题啊。” 肖玥点点头，也感无奈：“在刑警大队刑讯逼供取得的口供被排除，但在看守所做的一字不差的口供又被采纳，自相矛盾！证据明显有问题，按起诉书罪名肯定判不住，又不敢判无罪，所以来个和稀泥的判决。这个案子结果我早预料到了，只能上省高院解决了。” “你是说过，没想到真是会这样！”忠良失望道。 “听内部人说，这个案子上审委会前，检察院一位领导去找过法院领导，坚决要求不能判无罪。”肖玥倒是见怪不怪，语气平淡。 “法院就不能硬气一回。”忠良抱怨道。 肖玥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第132章 好徒弟 忠良又想起以前肖玥说过无罪辩护很难的话，便有些灰心起来：“我这还没做上案子呢，信心就减损了大半。” 肖玥扬起眉头：“怎么又这样想呢？这个案子，要不是律师的强力辩护，可能这样的结果都不会有。刑辩律师的天然属性就是‘我反对’‘敢抗争’。案子的结果是律师左右不了的，因裁判权不在律师手里，但律师要穷尽自己的能力和救济手段，做到无愧被告和家属的信任就好。”肖玥在婉转的批评忠良。 忠良脸一红，自责道：“你说的对！这个案子，要不是你的强力辩护，肯定不会有这个结果，律师的作用在这个案子中功不可没。” 说道这儿，忠良又笑起来：“王力都说你那天的辩护，简直可入教科书，他特崇拜你，是你忠实的粉丝。” 肖玥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肖玥把卷宗推到忠良跟前，忠良发现卷宗封皮上的案件承办人员果然写着“周兴权”和另一个人的名字。 “怎么了？”肖玥明察秋毫，问道。 “我有个同学叫周兴权，在区分局干刑警，听他说过临时参与过一个毒品大案子。”忠良说道。 肖玥翻开卷宗：“这是办案单位名称。” 忠良看过，点点头：“就是他，那天在庭上看审讯录像，我就一眼认出他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肖玥问忠良。 忠良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他是他，我是我。同学归同学，案子归案子。” 肖玥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又嘱咐道：“我听说，你这个同学因这个案子被检察院、法院找了几次……你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入到案子中。还有，刑事案件卷宗绝对不能外传，你也不要跟你同学说起这个案子或指责他怎么办的案子，你就装作什么不知道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忠良承诺道。 “这个案子，你来写上诉状。上诉状只是启动二审程序，点到而止就行，具体观点留在庭审辩护中或辩护词中体现。上诉状写的太细，庭审辩护时观点就势必重复，也容易提前暴露辩方观点。”肖玥又嘱咐忠良。 “嗯！”忠良充满感激地点点头，又动情地说道：“你告诉我的都是经验之谈，全是干货。我们一起考过司考的有个群，我和他们经常一起讨论案子或法律问题，他们都羡慕我在实务方面知道的真多。肖玥，我从内心里感谢你！” 肖玥脸一红，不自然起来，笑道：“行了，别肉麻了。由兰说了，要对你‘诲人不倦’‘知无不言’。” 忠良仍然坚持道：“应该谢，还得感谢由兰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师傅。” 肖玥听了，竟然有些得意的样子笑起来：“那当然，很多人都想跟我学。不过呢，也得好师傅遇到好徒弟啊。” 肖玥转而又真诚的说道：“我也得感谢由兰，把你介绍到律所来，可帮了我大忙。要不，我一个人带着他们几个创业，心里还真没底呢。有你，我心里踏实多了。”肖玥说的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忠良点点头：“还有事？没事我写上诉状去，写完你再改改。” 肖玥又想起一件事：“传销人员齐明伤害致死他案，省检察官来电话了，其中三个证人已到省检察院做完笔录，另一个在北京打工没时间过去，检察官准备到北京去做他的笔录。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庭。等我把卷宗给你，这个案子你也全程参与一下，长长见识。” 第133章 疯疯癫癫 肖玥这是有意在历练自己，忠良听了自是高兴。忠良又由衷地感激道：“好的，这两个案子我跟着做下来，肯定会有很多收获。”说罢又笑道：“你说的，律师就是个经验活儿。” 肖玥看着忠良，突然严肃起来：“忠良，律师做刑辩业务其实风险是很大的，我之所以看好你，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稳重心细有同情心有正义感，思维敏捷，逻辑缜密。 通过你发微信朋友圈公开由兰和龙格的事，我又感到你的抗压能力很强，可以不为外人的评价所动，这是一个律师尤其是刑辩律师难得的素质。” 听肖玥突然转了话题这样表扬自己，忠良有些不自然起来，不知说什么好，一时语塞，不自在笑了笑：“没什么事儿，我出去了。”忠良站起身。 肖玥忙说：“你着什么急？还没说完呢。还有一件事，”肖玥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你把林萍惹毛了，人家取消咱两家联合搞年终聚会的事儿了。我们自己在律所聚聚吃一顿吧，然后就到阳光大厦旁边的ktv唱会儿歌。你什么意见？”肖玥语调轻松，看不出有任何的责怪或不快。 “我没惹她啊？”忠良惊讶地委曲道。 “你发朋友圈，秀你们一家四口，撒狗粮，你这不是刺激人家吗？林萍都打电话问到我这儿了。”肖玥笑起来：“你突然间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儿子，我都觉得太有爆炸性了。”肖玥的笑竟有些狡黠。 忠良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对林萍的做法，忠良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 “我看，林萍这么做，就是让你去找她求她。”肖玥又看了忠良一眼：“我们就自己搞吧，都是自己律所的人，也挺好的。” 忠良未置可否，苦笑道：“林萍就这样，有时疯疯癫癫的，说不定现在后悔了呢，一会儿就会打电话来改主意了。”接着又劝肖玥：“你别生她气。” “我不生气。我和林萍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肖玥无所谓道，转而又试探忠良：“干嘛说人家疯疯癫癫？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林萍的事儿？”说完，肖玥又神秘地一笑。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忠良有点急。 “林萍喜欢你啊，这不是事儿吗？”肖玥笑道。 忠良脸一红，这种话题，让他很不适应。 “那是她的事。”忠良有些急道，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肖玥隐隐地一笑，又说：“我发现你们两人有一个地方很像，就是自己认准的事、决定做的事儿，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怕别人背后的议论。” 肖玥又继续说：“其实，我挺佩服林萍的，活的真实，敢爱敢恨，。用她的话说，人生就几十年，干嘛不潇洒人生走一回。” 忠良实在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忠良也不明白，一直对婚恋问题避谈的肖玥为什么会主动聊起这个话题。 “你还有事？”忠良决意赶紧离开肖玥的办公室。 肖玥竟然看着忠良笑了笑，又摇摇头：“没了。” “那我忙去了。”忠良说着转身走到门口，听见身后肖玥又急促道：“还有件事！” 忠良一脸疑惑地转过身，看着肖玥。肖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龙格能上我哪儿玩一晚上吗？” 忠良笑道：“玩几晚上都行。昨天龙格还问，妈妈是不是偷偷躲在小姨家了。哪天都行，我随时把龙格送过去。” 末了，忠良又感慨起来：“除了由大爷大妈，由兰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好在龙格还有你这个小姨！” 第134章 肚子里的虫 肖玥的手机响了。忠良摆了下手，转身出去了。 是林萍打过来的，肖玥接过，林萍问：“肖玥，你在哪了？” “在律所呢？”肖玥淡淡地说。 “年终聚会的事儿，今天就把日子定死吧，我好安排房间。我留了只大山羊，请你们律所的人吃烤全羊……”林萍讪讪地笑道。 “你不是取消在一块儿聚会了吗？我刚才都和忠良说了，我们已另有安排。”肖玥故意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取消了？”林萍急着否认道。 “你怎么还想抵赖啊？”肖玥责怪起来。 “忠良怎么说的？”林萍又急切地问道。 “忠良说你有时疯疯癫癫的，说不定现在后悔了呢，一会儿就会打电话来改口。真让他说中了！”肖玥无奈的样子。 “哈哈……”林萍笑起来：“还是陈忠良了解我，他就是我肚子里的虫啊。” “得了吧，你不骂他不怨恨他了？”肖玥又笑问。 “不敢当面骂，在心里骂他n次方遍。”林萍又笑着。 “你这转变的挺快啊。”肖玥揶揄道。 “我打听了一圈，谁也不知道忠良和那个女的背后的故事。不过，有一件事儿是确定的，那个由兰去世了！呵呵……”林萍毫掩饰此刻自己的心情。 “没心没肺！林萍，有你这样的吗？幸灾乐祸啊？！由兰可是我闺蜜！”肖玥不快道。 “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对不起，肖玥！”林萍忙道歉：“求原谅，求原谅！” 肖玥提醒道：“林萍，忠良对由兰的感情可挺深的，要不，他能把照片发朋友圈嘛？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在忠良跟前说话注意点儿，别自己往枪口上撞，找不自在。” “放心吧，我还没傻透。”林萍笑道。 肖玥又接着说道：“你听说那天忠良鼻子流血的事儿了吧？他俩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肖玥同情又伤感地说道。 “是，忠良脾气我是领教过的！”林萍有些无奈道。 “忠良有脾气吗？我怎么没感觉他有什么脾气啊？”肖玥说的可是心里话，他真的没发现忠良有什么脾气。 “那要看什么事儿，分什么时候。你是他领导，他得在你跟前装啊，呵呵……”林萍笑道。 “是吗？你敢这样说他，小心我打你小报告。”肖玥故意笑道。 “我不怕，当他陈忠良面我也敢这样说他！”林萍又笑道。 “得了吧，你问过忠良他和由兰的事儿吗？不敢直接问他吧？”肖玥取笑林萍。 林萍没有正面回答肖玥，却又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咦？肖玥，好像忠良和那个由兰之间的事儿，你全知道啊？是不是？”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都已知道。”肖玥赶紧否认道。 “不对！”林萍坚持说：“这背后肯定有个惊人的故事，而且你全知道！”林萍越发的肯定：“我同学当中，都感觉这件事儿太奇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不和你聊了。”肖玥不想被林萍追问，又说：“就定27号晚上，你准备吧，费用咱俩家平摊。”肖玥交待道。 林萍知道肖玥是有意回避话题，便道：“不说拉倒，我也不想知道了，免得受刺激。”林萍语气里有些无奈又有些阴阳怪气的。 肖玥笑了笑，表扬道：“聪明人。” 第135章 管闲事儿 “呵呵，”林萍苦笑了下，又继续聚会的话题：“我今天就安排聚会的事。什么费用平摊啊？你们几个人能吃多少啊？住宿也免费，到时你帮我多介绍点客户就有了。” “林总就是个爽快人。”肖玥笑道，又有点儿得意起来：“还有，律所新来一个男律师，你多安排一个人。” “律所来新人了，你又牛了！拜拜。”说完，林萍竟然自己挂了电话。 肖玥看了眼手机屏幕，嘴里轻声怨道：“难怪忠良说你疯疯癫癫！” 肖玥坐在那儿，用手轻轻地抠着手指甲，眼神儿有点儿发呆。 肖玥回过神来，打开微信，给忠良发了条信息：“真让你猜对了，林萍来电话了，日期就定在27号，这周五。你通知下大伙吧。” 忠良马上回道：“好的。”还发了个笑脸。 肖玥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聊下去。 忠良站起身，拍了两个巴掌，见大伙都抬起头，然后说道：“刚好大伙都在，通知件事儿。27号，我们到肖主任一家顾问单位联合搞个年终聚会，在农家山庄里，晚上就住在那。这是我们所成立后的第一个年终聚合，要求都参加，不准缺席。” 大伙听了，都挺高兴。刘倩说：“那个山庄我和婷婷去过，可好了！还可以洗温泉。陈主任，你没去过，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听刘倩这么一说，忠良不动声色地笑着点点头。林萍的山庄，忠良当然熟悉，有几次同学聚会就安排在那里。 “我来的正是时候啊。”王力笑道。 这时，前台唐雪打来电话，曲媛媛接过，然后对刘倩说：“刘倩，有客户咨询，今天你值班。” 刘倩坐在电脑前，犹豫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来。忠良看在眼里，便问：“怎么？没功夫？” 刘倩摇摇头，又点点头：“主任让我早点回家过年，我想把手里的活儿撵撵。主任还要我给山庄写个全年顾问工作总结，我想聚餐那天带过去。”刘倩解释道。 忠良站起身：“那你忙吧，我去接待。”忠良抬头看见了王力，便又改了主意，问王力：“王力，你现在忙吗？” “我没事儿。”王力大声说道，向肖玥的办公室偷望了一眼。 “那你今天就值班吧。”忠良笑道。 今天，王力算是第一天上班，忠良觉得应该让王力有点事儿做，免得因和大家彼此不熟悉，呆坐在那里尴尬。 “行，没问题。”王力爽快地应诺：“我下去接待。”王力站起身。 宫婷婷忙向王力摆手，笑说：“谢谢王力。” “谢什么呀？我正闲的五脊六兽。”王力说罢，转身匆匆地下楼，险些被楼梯绊倒，惹得刘倩和宫婷婷低头偷笑。 忠良笑着责问宫婷婷：“应该是刘倩说谢，你着什么急抢话？！” “就是！”刘倩没好气地附和道。 “狗咬吕洞宾。”宫婷婷回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刘倩回击宫婷婷。 “没良心！”宫婷婷又道。 “管闲事儿！”刘倩又说。 “咦？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忠良看着刘倩和宫婷婷拌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婷婷烦人！”刘倩嘟囔了一句，低头敲键盘。 忠良一脸懵懂地看着宫婷婷，宫婷婷调皮地直眨眼睛，用下巴点了下刘倩，又点了下王力空着的座位儿。 忠良恍然大悟，看了刘倩一眼，禁不住窃笑起来。 第136章 我老了呗？ 今天是27号，周五，年终聚会的日子。今晚，大伙就入住山庄！ 吃完了午饭，大伙都没心思工作了，开始在那瞎聊着嘀咕着，一个个脸上挂着兴奋。 肖玥到外地开庭去了，今天回来，已下飞机，正在返回的路上。 忠良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把大伙都叫到了楼下，给大伙开了个短会，交待了到山庄后的注意事项及时间、日程安排。 现在，就等着肖玥回来，然后就出发。 肖玥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的，疲倦写在脸上。看见大伙兴高采烈的样子，肖玥自是跟着高兴起来。 肖玥快步去了楼上，忠良也随后跟了上去。 肖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然后又掏出化妆盒，打开镜子照了照。 忠良敲门进来，肖玥合上化妆盒。 肖玥抬起头对忠良说：“人员都齐了，就出发吧。” “你吃没吃午饭？”忠良关心地问。 “在飞机上吃了点儿，不饿。”肖玥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下去给你热点儿饭菜，吃口再走。”忠良转身欲出去。 “不用！”肖玥叫住忠良。“我真的不饿。走吧，林萍的急脾气，好着急了。” 忠良转回身，看了肖玥一眼，又说道：“你就别开车去了，我和王力开车，坐开了。” 肖玥明白忠良的好意，同意道：“好吧，我确实也有些累了。”说着，肖玥又自然而然地打开了化妆盒。忠良赶紧知趣地离开。 肖玥补好妆，神采奕奕地走出办公室。楼上只有忠良一个人，肖玥说道：“忠良，走，出发吧。” 肖玥和忠良来到楼下，唐雪看了眼肖玥，便笑着提醒：“主任，你是不是该换套装束啊？” 肖玥看了下自己，这才发现，他们几个都穿着休闲装休闲鞋，而自己却穿着西服正装，脚下半高跟鞋。 肖玥恍然道：“我办公室柜子里有旅游鞋和羽绒服，我上去换下。”说着肖玥转身又去楼上，险些与忠良撞了个满怀，引的大伙儿开心地笑着。 忠良扫了眼一张张兴奋的脸，笑了笑，然后安排道：“开两台吧。我开一台，王力开一台，让主任休息一下。”王力应诺。 刘倩、宫婷婷几个开始嘀咕起来。 忠良问刘倩：“你们几个嘀咕什么？” 刘倩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嬉笑着出去了。忠良和王力互相看了眼，不为所以。王力迟疑了下，也出去了。 肖玥换好衣服和鞋，下楼来，见楼下空空的只有忠良一个人，便问：“他们几个呢？” “都出去了，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忠良笑道。 肖玥和忠良出了律所，发现刘倩、宫婷妨她们几个丫头都上了王力的车。 肖玥一人坐在忠良的车上。忠良车开在前面，王力车跟在后面随行。 肖玥说道：“她们几个，干嘛都坐王力车上，一个个穿的像熊猫似的，多挤啊。” 忠良笑道：“年轻人嘛，凑一块儿热闹。” 肖玥瞄了忠良一眼：“你是说我老了呗？” 忠良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老，是我老。” “你老在哪啊？”肖玥忍不住笑道：“人家都是装嫩，你倒 第137章 自己悟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笑着辩解道。“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啊。” 肖表现不同意忠良的说法：“两个孩子的父亲就等于老了吗？你比……”肖玥本想说忠良没比自己大几岁，但又改了口道：“比他们几个大几岁啊？ “我给她们几个当‘老大哥’有问题吗？”忠良笑道。 肖玥又笑道：“‘大哥’可以，没有老字。”转而又说：“不过，你确实有个做大哥的样子，她们几个都挺喜欢你，比跟我亲，尤其刘倩动不动‘忠良哥’挂嘴上，改不了口了。” “那是因为你是领导，又不苟言笑，让人敬而远之。”忠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苟言笑？你的意思是说我整天板着脸呗？我有吗？没有啊！”肖玥看着忠良反驳他。 忠良忙解释道：“没有说你整天板着脸。你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加高贵的气质，又是职业女性，确实让人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忠良顿了下，又笑着补充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这种感觉。后来由兰和龙格住在你那，我去常了，才慢慢没这感觉了。” 肖玥扑哧一笑：“你这表扬我呢，还是批评我呢？” 忠良没言语，只是笑了笑。 “光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批评我呗？”肖玥又笑着追问。 “对客户来讲，你身上的高傲高贵就是一种霸气，更容易给客户一种信任感。”忠良说到这儿，小心翼翼地看了肖玥一眼，笑而不语。 “还有后半句呢？怎么不说了？”肖玥白了忠良一眼。 “自己悟。”忠良笑道。 忠良不说肖玥也能听出来，忠良的话外之意，自己身上透出的所谓高傲高贵，让男人不敢靠即敬而远之，所以她到今天还单身。 记得由兰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肖玥摸不透忠良说此话何意？ 肖玥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甜甜和龙格相处的怎样啊？” “挺好的。两人整天形影不离的。” “你女儿甜甜真的挺懂事。” “我儿子龙格也懂事啊。”忠良强调着笑道。“甜甜经常带着龙格到外面显摆，我有个小弟弟。”忠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啊？”肖玥惊奇道。“别人要是问起来哪来的小弟弟，甜甜怎么回答啊？”肖玥又禁不住笑起来。 “我早就教好了，甜甜就是‘不知道，问我爸’，我妈就是‘不知道，问我儿子’，到我这儿，就是一笑了之，无可奉告。”忠良得意地笑着。 肖玥佩服地点头，又自言自语地轻声叹道：“我不得不佩服由兰……真的！” “佩服由兰什么？”忠良不解地问肖玥。 肖玥瞅了忠良一眼，神秘地一笑：“自己悟。” 忠良无奈地笑笑。那就自己悟吧。 王力的车从左面赶上来，与忠良的车并排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倩摇开车窗向忠良摆手，忠良见了，便点了下喇叭。 忠良突然想起什么，问肖玥：“记得你说过，刘倩没有对象？” “怎么？想当月下老啊？”肖玥望着忠良笑起来。 “我有个合格的人选。”忠良神秘地笑道。 “说说，我先替刘倩把把关。我们家刘倩多好啊，漂亮贤惠又温柔，性格多好，可要找个好人家！”肖玥认真地说道。 第138章 知心姐姐 忠良也认真起来：“我们家王力也不错啊，英俊正直有朝气。由兰不是让你帮着王力找对像吗？我看他俩挺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肖玥坐起身子，瞪大眼睛琢磨着：“刘倩可是个农村孩子，王力家的情况我也向宫婷婷了解过了，他父母也算是有脸面的人，会不会同意啊？要是有一方父母不同意，很闹心的，宫婷婷就是例证。” 忠良听肖玥说起宫婷婷，便放下刘倩的话题，有意关心道：“宫婷婷到底什么情况，这种事儿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她。” 肖玥一脸无奈道：“婷婷对像家是外地，又是农村的，家境又不好。婷婷父母一直不太同意，婷婷为此上了多少火！你没看她整天小脸皱皱吗？” 忠良点点头。确实，父母不同意，会很闹心。 肖玥又担心道：“婷婷和刘倩，就跟我的妹妹一样，我可不想让刘倩再这样！如果王力父母不同意，刘倩就是嫁过去，也会很难的，我可不想她爱委曲。” 说罢，肖玥又忧虑起来，提醒忠良：“办公室里的恋情，成了行，不成了，彼此会很尴尬的，甚至会影响到工作。要小心，你也不要乱点鸳鸯谱。” 忠良听着，不住地点头，觉得肖玥的担心和忧虑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如果他俩能成，倒是对儿好姻缘。两个人性格既有相同点，又有互补性。”肖玥又笑道。 “听婷婷说，昨天王力他妈去给婷婷和刘倩送菜饼子吃，让婷婷帮王力介绍女朋友，还特意说，律师同行也行，呵呵……”忠良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是吗？王力他妈给婷婷和刘倩送菜饼子吃？！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是？”肖玥也跟着惊喜地笑起来，又说道：“王力确实不错啊，有正义感有同情心，思维敏捷，法学功底好，干活儿又勤快，将来也定是个好律师。” “好像这两个人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化学反映。”忠良不甘心地说道。 “王力才来律所多久啊？他俩认识才几天啊？你以为都是……一见钟情啊？”肖玥本想拿忠良和由兰的“一见钟情”打比喻，但又不想让忠良尴尬，就改了口。 忠良点点头：“这件事儿交给我吧，有机会我分头试探一下他们两个。”忠良又狡黠地一笑：“这种事儿得有人穿针引线，说不定真能促成一对儿好姻缘。我替你完成由兰交待的义务。” 末子，忠良又说了一句：“送猪头了，我分你一半。” 肖玥“扑哧”地笑起来，没有接话。忠良看了肖玥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你知道吗？让她们背后叫你什么吗？“肖玥微笑着问。 ”知道，‘大内总管’。“忠良无奈道。 ”还有一人个，她们叫你‘忠良姐姐’，‘知心姐姐’！呵呵……”说着，肖玥实在忍不住，竟然笑出声来。 “你干嘛？真的有那么好笑吗？”忠良一脸的委曲，又有些不解地看着肖玥。 肖玥收了笑容：“注意开车，目视前方。”又打趣道：“由兰说的没错，你就是‘男人中的稀缺品种’。” “什么意思？”忠良又有些不解地问肖玥。 “自己悟。”肖玥笑着瞄了忠良一眼，转脸望向窗外，脸上挂着笑意，又不语了。 第139章 着急离婚 肖玥显然是困了，点头儿打着瞌睡。忠良看了肖玥一眼，说道：“你把车座放一下，睡儿吧。” 肖玥有些睡意朦胧的样子笑了笑：“是有点困了。”说着坐起身子，放低了车座，然后依靠在车门上躺下。 忠良随手调高车内空调温度，并放慢了车速。这时，王力的车早已没有了踪影。 忠良的手机响了，是前妻汪晓丽打来的。忠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肖玥，不想打扰她休息。而且，忠良从心里有些不想接汪晓丽的电话，对于汪晓丽的出轨，忠良心里还是结着疙瘩，尽管他装的很大度。 电话又响了，响个不停，忠良脸上显出不耐烦来。 忠良没法，把车靠在路边停下。忠良下了车，接通了电话。 “忠良，你在忙吗？”汪晓丽问。 “我在开车。”忠良回道。 “你不是一贯用蓝牙吗？”汪晓丽又问。 “车上有人。”忠良说。 “哦，你现在说话不方便吗？”汪晓丽歉意地问道。 “你说吧，我在车外面接电话。”忠良不冷不淡的回道。 汪晓丽急切地说道：“上次跟你说的，我要和他离婚的事儿，你答应帮我找个你们所的律师。我不想等了，我想尽快起诉。”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着急离婚！” 又是着急离婚！当年汪晓丽和自己离婚时，也是急三火四的样子，好像和自己一天都不能过下去似的。 “过完元旦就是春节了，非得这个时候离婚？”忠良掩饰着自己心中的不悦，不解地问。 “哼！越到过节，我越闹心。他前妻每个节日都带着孩子到奶奶家，回来过节……你都想像不出他们家人做的那些事儿！不说了，免得让你听了笑话。”汪晓丽有些怨恨地说道。 “你如果下定决心了，等我问下我们所的刘倩律师，看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你们见面谈一下。但你得保证，不要提我们之间的关系！”忠良的语气不容置疑。 汪晓丽听了忠良最后那种话，心里便有些不快，但却故作轻松地说道：“放心吧，你就不交待我，我也不会说的。就知道你是个要面子的人！”汪晓丽转而又有些不屑地笑道。 忠良有些恼：“这跟要不要面子有什么关系？在律师面前，你不过就是一个当事人。” 忠良说这样的话，并不怕汪晓丽生气。如果汪晓丽生气，不用自己帮着找律师，那才好。忠良实在不愿意知道汪晓丽婚姻上的那些事儿。她现在已经和自己离婚了，还去管她的闲事干嘛？ 汪晓丽叹了口气，无奈又无助地说道：“好吧，我听你电话。你问下你们所的律师，越快越好。” “再怎么快，法院走程序也不可能节前就开庭判离，除非双方都同意调解离婚。”忠良提醒汪晓丽，对她的催促有些不烦恼。 “我知道。”汪晓丽解释道：“起诉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回他们家过节过年了。今年过年，我在自己的出租房过。” “怎不回你妈家过？这种事儿能隐瞒得了吗？”忠良心软下来，关心地问。 汪晓丽听出忠良关心自己的语气，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第140章 你才有毛病 自从离婚后，这忠良总是对自己冷冷的。现在就算不是夫妻了，可自己毕竟是甜甜妈妈，用得着你陈忠良这样吗？还不是因自己出轨丢了你陈忠良的面子。 汪晓丽又解释道：“不是，我们家过年不是供宗谱吗？有讲究的，不让出嫁的女儿回家过年。我等送完神了，再回去。” “啊，对，我忘了。”忠良恍然。 那些年，忠良和汪晓丽都是等着岳父家送完神后，再回去拜新年。汪晓丽父亲是家里的长子，又是比较传统的人，每年过年都要摆上宗谱供奉一下。 “我爸妈不喜欢他，他也不愿意陪我回父母家。每到过节过年的，都成了我的心病。我爸妈老是念叨你的好。”汪晓丽说起这些，不由的伤感起来。 “过年回去时，替我向二老问个好吧……要不，让甜甜陪你回去吧。”忠良主动提议道。 忠良竟然主动提议带甜甜回自己父母家，这让汪晓丽有些惊喜。每次接甜甜，汪晓丽都感觉自己是矮着脸求忠良似的，尽管忠良从来没有不答应过。 但汪晓丽也不傻，她从忠良的语气里，能感受到忠良心中的那份不快。说白了，忠良在心里一直怨恨自己。 “谢谢你，忠良！”汪晓丽真心地谢过，犹豫了下，又小心翼翼道：“你微信朋友圈里的照片我看了，那个男孩就是甜甜说的龙格吧？怎么没听说你们结婚啊？” 忠良沉默着。汪晓丽也问起这个问题，让忠良莫名地反感。 “……我问过甜甜，甜甜就见过龙格妈妈一次，你们没有住在一起……”这是汪晓丽心中一直的疑惑。 忠良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我着急有事儿，律所到一处农家山庄搞年终聚会，要明天才能回去，等我回头再联系你吧。”忠良显然不想涉及由兰和龙格的话题。 “好吧，我等你电话。”汪晓丽有些失望。 忠良没好气地挂了电话，转身打开后备箱，拿出自己的羽绒服。 忠良坐在驾驶位上，把羽绒服轻轻披在肖玥身上，又继续赶路。 刘倩来电话，忠良看了肖玥一眼，只好接过。 “忠良哥，我们到了，你们走哪儿了，不会丢了吧？”刘倩逗笑道。 “怎么会丢了？我不认识道儿，主任也认识。再说，那道儿我熟，马上就到。”忠良回道。 这时，肖玥醒了过来，直起身子，发现身上披着羽绒服，便把羽绒服抱在怀里。 “山庄外有个人工湖，你到了就能看到，我们在湖边儿的大坝上等你和肖玥姐。”刘倩又说道，然后又笑着补充一句：“忠良哥，你简直蔫死了！” 刘倩挂了电话，唐雪取笑刘倩道：“肖主任在车上，你也敢说陈主任‘蔫死了’？” “怎么了？这话没有毛病啊？我没说肖玥姐蔫啊！”刘倩不以为然道。 “对，没毛病。这就是刘倩说话的风格，没毛病！”不知什么时候已换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宫婷婷，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倩在后面用手指戳了宫婷婷肩头一下：“你才有毛病。” “你会不会听话？我说的是‘没毛病’。王力，我说的是不是这三个字？”宫婷婷身子向前倾着躲避刘倩，问王力。 王力手扶着方向盘，笑而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这两个美女律师拌嘴，确实不好评判对错。 “王力，你不用怕刘倩。她要是敢欺负你，我给你作主。”宫婷婷突然没来由地说道。 刘倩听了，惊觉起来，打了宫婷婷后背一下：“闭嘴吧你！”转而有意提议道：“我们下车走走吧，看看水库。”众人附和着。 王力停稳车，众人纷纷下了车。 第141章 他是故意的 林萍的山庄酒店，座落在森林公园旅游景区里。 王力随着忠良车驶进了山庄，停在酒店客房部门前。众人下车。 忠良拨通了林萍的电话，没等忠良说话，林萍便问：“忠良，你们到了？” “我们到了，在客房部门口。”忠良说。 “好的，我马上下去。”林萍干脆地回道。 林萍到立镜前照了照，转了个身又看了看，刷过门卡，出了办公室。林萍办公室就在酒店客房部的三楼一隅。 林萍快速、款步、笑盈盈地迎出来。今天的林萍，一袭紧身套装，还是精致干练的短发，惹眼的白色耳钉，皓齿朱唇，明眸含情，风情飘飘，给人以扑面而来的亲近和亲热。 众人见过面，大家彼此寒喧。 “忠良，看上去，比前些天见你胖了点儿。”林萍打量了忠良一眼，笑了笑。 忠良淡定地笑着，点了点头。 肖玥接过话，解释道：“忠良前段时间，是家里有事儿，累的。” 肖玥没有明说，但林萍听出指的是由兰去世的事儿。 肖玥觉得自己的失言，担心林萍借机问忠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不想林萍笑了笑，说道：“别是工作把忠良累瘦了就好。” 林萍说罢，和肖玥交流了下眼色。肖玥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林萍行啊，知道什么话该问不该问，有轻重的。 自己成了两个女人的话题，这让忠良有些不自然起来。 林萍陪在肖玥身旁引路，又侧脸对忠良笑道：“忠良，你该换车了，手头儿钱不宽裕，我可以借你的。” “谢谢林总。车就是个代步工具，有个车开着就行了。”忠良不以为然道。 肖玥笑了，对林萍说：“忠良手头不宽裕吗？他现在可是有钱人。”说着，肖玥望了忠良一眼。 林萍拽着肖玥前出几步，又悄声贴耳对肖玥说：“得了，我还不知道他。他妈跟我说了，离婚时，忠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甜甜妈。” 肖玥好奇地点点头。忠良与前妻的事儿，肖玥知之甚少。 “你和忠良妈很熟？”肖玥也悄声地问林萍。 “那当然，常见面。”林萍故作神秘地一笑。 跟在后面走着的刘倩悄悄地问宫婷婷：“好像忠良哥和林总很熟的样子？” 宫婷婷同意地点点头：“听唠嗑的语气，还不是一般的熟。” “我还在那自作多情，以为忠良哥对山庄不了解，还担心他找不到道儿。”刘倩自嘲道。 “所以啊，人不可貌相，包括那个王力，男人有时很深沉的。”宫婷婷又笑道。 “你是说王力深沉吗？我真没看出来。”刘倩说着，自顾向前走去。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前台。“按我说的，给他们安排房间。”林萍交待前台服务员。 忠良走上前，拿出众人身份证，又转向肖玥：“你的身份证呢？” 肖玥掏出钱包，找出身份证交给忠良。 林萍拉着肖玥的手：“到我办公室坐坐。”转而又对忠良说：“忠良，忙完上去坐会儿，喝杯苶。” 忠良摆了下手：“你俩忙，谢谢林总。” 刘倩赶紧跑上前把一文件袋交待肖玥，肖玥看了一眼，是山庄全年法律顾问工作总结，脸上露出赞赏的微笑。 林萍和肖玥挽着手，窃窃私语着向电梯方向走去。 “我听忠良叫我林总就别扭。”林萍委曲地笑着，嘴里怨着。 “不叫你林总叫什么？叫你林妹妹？你也不像林妹妹呀！”肖玥打趣道。 “我们是同学，叫我林萍不行吗？他管录昊的妻子叫雅茹，管我叫林总，他是故意的！”林萍嘴里怪着，脸上却没有怨意。 肖玥瞅了林萍一眼，无奈道：“林总，连个称呼你也计较的有理有据的！” 林萍用拳头轻杵了肖玥腰际一下：“你也跟着忠良学坏！” 肖玥笑着，两人拥在一起，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林萍深情地望了忠良后背一眼。 第142章 就要对他好 忠良向前台服务员安排道：“宫婷婷、刘倩一个房间，曲媛媛、唐雪一个房间，陈忠良和王力一个房间，肖玥怡单独一个房间。” “您是陈忠良先生是吗？”前台人员看了眼忠良的身份证，抬起头问。 忠良点点头。 “我们林总交待，肖玥怡和陈忠良都是单独的大套间。”前台人员说。 “陈忠良不用，我和王力俩人住标准间就行。”忠良跟前台说。 “您和肖玥怡的房间安排，是林总提前交待过的。”前台人员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是顾客，我可以自己作主。肖玥怡的房间，按林总安排的就行了。”忠良强调道，语气坚定。 前台人员犹豫了一下，便拿起办公电话，挂通林萍的手机：“林总，陈忠良先生说要和王力住一个标准间，您看？” “你把电话给他。”林萍说道。 前台人员把电话递给忠良：“林总要您接下电话。” 忠良接过电话，打招呼道：“你好，林总。” 林萍用柔和的语气和忠良商量：“忠良，住什么标准间啊。我都安排好了，我把你和肖玥都安排在南面，可以看山下的城市夜景和远处的海港，你就住吧。” 肖玥瞄了林萍一眼，忍住笑，悄声说了一句：“简直肉麻死了。” 忠良也用唠家常的语气跟林萍商量道：“不用啦。刚好我和王力俩个人都是男的，可以同住。我自己住单独的大套间，还真有点不适应呢。换了吧。” 林萍犹豫了一下，眼珠一转，然后狡黠地笑了笑：“好的，听你的，你和王力一个房间。你把电话给前台吧。” 忠良把电话交给前台人员，林萍低下声音交待前台：“你安排陈忠良和王力住大套间，先别跟他说，把房卡给他就行。他要问，就说是我定的。” “好的，林总。”前台服务员诡秘地笑道。 肖玥和林萍来到办公室沙发上坐下，肖玥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儿看着林萍。“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林萍责问。 “你突然温柔的像淑女，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肖玥揶揄道。 “我是怕了这陈忠良，就怕哪个地方又惹毛了他。”林萍无奈道。 “林萍，你至于嘛。”肖玥笑道。 “我是被那个男人吓怕了。忠良给我一种安全感，他身上有着一种无形的温暖吸引着我。他是我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那时，我只能远远地偷偷地望着他，暗恋的好苦。”林萍苦笑道，有些动情又神伤的样子。 听林萍说出这些推心置腹的话，肖玥同情地点点头，又说：“忠良要住标准间，你都答应了，又偷偷地安排他和王力住大套间，你又不怕惹他生气。” “生气他也会装在心里，我了解他。”林萍无所谓地说道。 “林萍，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明知忠良会生气又怕惹他生气，却非要那么做！”肖玥批评林萍。 “我就要对他好，而且要让他知道。”林萍不以为然。 肖玥摇摇头：“你说你了解忠良，假的，你根本不了解陈忠良。” “你了解他吗？我看他都快成你的管家了。”林萍不服地笑道。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懂忠良。”肖玥有些伤感地说道。 林萍看了肖玥一眼，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说的是那个由兰？只有他懂忠良？” 肖玥未置可否。今天是大伙开心的日子，肖玥不想谈及由兰，免得自己伤心，林萍吃醋。 第143章 你得帮我 肖玥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林萍，笑道：“今年的工作总结，请林总过目。” 林萍接过文件，起身放到办公桌上，又转身回来坐下，说道：“由家庄镇总体规划已编制完成，马上就公示了，我看过了，简直是大手笔。” “你消息挺灵通啊。”肖玥笑道。 “这点消息得不到，还怎么在市面儿上混。”林萍得意道。“经济开发区功能定位为现代生态农业区和滨海旅游度假区，很适合我的口味。” “规划报告我也看过了。按管委会的思路，为了保护原生态，不去大面积围海填海，由家庄村也不许大兴土木破坏环境。”肖玥说道。 林萍凑近肖玥，套近乎地说道：“感觉你爸是一个挺特别的人，不求政绩，却得到了最大的政绩。上任伊始就叫停了违法围海填海，不搞工业区开发，而是向原生态的大自然要效益，大力发展滨海旅游和乡村旅游产业。这次，国家环保督察和海洋督察，由家庄经济区海域是唯一没有出问题的地方。”林萍又真心地赞叹道。 “所以，管委会制定总体规划中，着重阐述利用滨海优势发展旅游产业，不搞大面积征收动迁，而是与村委会和农户合作，发展生态农业，推动山庄旅游和民宿旅游。”肖玥把自己了解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所以，非常适合我这种农家山庄式旅游开发模式啊。”林萍说着扒好一根香蕉递给肖玥。“我看好了一块儿地方。”林萍又有些兴奋的样子说，眼睛盯着肖玥。 “土地按功能规划招拍挂，想拿地去竟拍吧。”肖玥接过香蕉说，避开林萍的目光。 “所以，你得帮我啊。”林萍又说道。 “停！知道我为什么不常回家吗？除了我忙，就是要与我爸隔离。搞那些桌子底下的东西，我爸不喜欢。你也别为难我，让我挨训。”肖玥不容商量的样子。 林萍看了肖玥一眼：“你想哪儿去了？我想再注册个公司，专注于由家庄旅游开发。这边的山庄作法人股东，再找几个股东。”说到这儿，林萍又有些愁道：“参与由家庄开发，需要一大笔资金投入，融资是最大问题。” “你这边山庄的土地和房产，可以抵给银行，抵几千万肯定没问题。只要把地拿下来，有个好项目，足够吸引人，就可以用股权换资金。竟拍时，资金不足，可以找过桥资金。”肖玥出主意道。 “我想知道我看好的那块地，是整块拍，还是分几块拍。必须整块地拿下，零碎了，就没意思了。”林萍又说道。“最好整块拍，把没有资金势力的挤出去，而且竟拍人必须是做旅游产业的。”说罢，林萍又看了肖玥一眼。 肖玥不动声色地看了林萍一眼：“胃口可够大的。” “有没有兴趣做个股东啊？”林萍又试探地问肖玥。 “开个律所我都负债了，差点儿把房子抵出去了，还哪有钱出资啊。”肖玥笑道。 林萍笑了笑，别有意味地说道：“你可以做显名股东啊。” 肖玥猜测林萍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做显名股东，而让自己的母亲背后出资，便道：“股市都啥样了，二手房价格也低迷，变现资金不让我妈亏死啊。” 林萍又劝道：“所以，应该转转行啊。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换棵树也不费多少功夫。由家庄这块蛋糕，谁抢是谁的。这边亏的可以那边找。现在，好的机会可不多。” 说到儿，林萍又对肖玥说道：“你给我做法律顾问也有几年了，我公司是怎么发展的你也清楚。我不搞桌子底下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关于由家庄如何开发的更确切些的消息。” 肖玥吃了口香蕉，林萍便一直看着她。 “过年，我看看哪天方便，你到我家去来一趟吧。”肖玥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萍微微一笑：“那我就着手做准备了。我做事，不管多难都要干成。放心，我会凭本事拿地，不搞桌子底下的东西。银行那面我都沟通好了，今年只要放款，我是第一个。”林萍看上去胸有成竹。 “缺少后续资金，项目盘不活也是白扯。”肖玥有意说道。 “所以，需要你帮我出主意融资啊。公司成立后，还聘你做法律顾问，顾问费你说多少是多少。”林萍又强调地说道。 “项目设计和策划很关键，找专业公司做吧。人员配备也很重要，手低下没人才也不行。”肖玥又建议道。林萍赞同地点点头。 第144章 受你传染 俩人正说着话，林萍的手机响了，是忠良打来的。 没等忠良说话，林萍抢先道：“忠良，都安排好了吗？”林萍说话间，向肖玥眨了下眼睛。 “林总，怎么还是大套间啊？我不说了吗？普通套间就行。”忠良说道。 “哎呀，咱俩通电话，也叫林总，我听着别扭死了。”林萍言左右顾其他。 忠良一时语噎，不知如何接话了。 林萍又笑着坚持道：“忠良，你住吧。什么大套间普通套间的。原来是安排你一个人住，现在是两个人住，咱俩各退一步。” “根本用不着的，留着给别的客人住吧。”忠良又说。 “你就是客人，不一样的尊贵客人。好了，忠良，我让你住你就住，别跟我婆婆妈妈的哈。”林萍又笑道，说完又向肖玥便了个眼色。 肖玥无奈地笑着。林萍对忠良，可真是的！ 忠良那头叹了口气，只能笑道：“好吧，听林总的安排。” “又叫林总，真是的！”林萍怪起忠良，又笑起来：“听你口气，不太愿意啊？连个谢字都不说，怎么，还不领情啊？！” “那谢谢林总了，心意我领了。”忠良勉强地笑道。 “这话我愿意听。”林萍又笑起来。 “肖玥在你身边吗？把电话给她？”忠良转而又问道。 林萍把电话递给肖玥：“找你呢。” 肖玥接过电话：“喂，忠良，有事啊？” 忠良在电话那头说道：“一会儿，我带他们几个骑自行车到森林公园里兜一圈，你去不去？不去，我带着他们几个就走了。” “我去我去，等我一下的！”肖玥腾地站起身，把电话递给了林萍。 “干嘛呀你。”林萍惊讶地怪道。 “忠良带我们骑自行车兜风去，光听说你这儿提供自行车，我还没骑过呢。”肖玥走到门边儿，急道：“快开门，刷什么门卡啊，搞的像看守所似的。” 林萍无奈地强调道：“5点前回来，饭前我们两家搞会儿游戏。晚上吃完饭，泡温泉时再详谈这件事。”林萍说着话，走到门边。 “快点吧。”肖玥又催促道。 林萍奇怪地看了肖玥一眼：“你怎么也会疯疯癫癫的！这太不像你了？” “受你传染！”肖玥回道。 门开了，肖玥一溜小碎步地跑了出去，头也不回，就像个孩子样兴奋着。 林萍心情有些失落，眼望着肖玥消失在走廊尽头，一丝惆怅又挂在她姣好的脸上。 听到下边有说话的噪杂声音，有忠良的声音，林萍回身来到窗前。 律所的所有人都集中在窗前的楼下。忠良把大伙叫到一起，交待着。 王力推了一辆自行车给肖玥，又给了她一付白线手套。忠良指了下肖玥的手，肖玥赶紧笑着把手套戴上。忠良又指了下肖玥的脑袋，肖玥赶紧又笑着把羽绒服帽子戴好。 众人骑上自行车，忠良带头儿，领着众人嬉笑着呼喊着，像出鸟笼的鸟儿一样，飞出了山庄门楼。 望着忠良带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林萍突感心头隐隐作痛。林萍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跟在忠良的身边，也像他们一样，笑着闹着开心着呼喊着。 尽管林萍现在很有钱，也很有面子，但她的生活里，却缺少一种生趣。无人的时候，林萍总是感到一种落寞。 一片枯叶随风飘起，翻转着，缓缓上升至窗前，又飘飘悠悠地随风而去。林萍久久地凝视着那一片枯叶，直至消失在碧空深处里。 第145章 你是女皇 忠良带着众人骑行在山林里，欢乐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 林间的柏油路面上铺满了落叶，自行车骑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车轮过处，落叶纷飞。 冬日的林间，自是一番别样美。那五彩的落叶，就似五色彩锦铺满林间和山野。密密的林木障碍了视线，却总令人忍不住要侧脸望向林间深处。 成群的麻雀穿行在林间，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快乐地叽喳着。乌鸦在树尖上“嘎嘎”地叫着，欢迎游客的到来。 “快看，松鼠！”唐雪叫了一声，手指向林间。 众人顺着唐雪的手指望去，果然一只花色松鼠在林间一跃一跳，并没有要远去的样子。众人停下车来，惊着忙用手机拍照。 刘倩笨笨拉拉的，一不小心，自行车歪倒了，自己也被绊倒，众人看着她笑起来。再抬头时，松鼠早已没有踪迹。 自从离开山庄酒店下榻处，王力就一直守在肖玥旁边，不时地偷偷地看着肖玥。王力惊喜地发现，这个看上去高冷的女人，跟着大伙一样乐着叫着开心着，显现出童趣童真的一面，这让王力有些好奇。 前面是一段坡路，肖玥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便不再骑了，下来推着自行车。肖玥的脸红扑扑的，嘴里一口一口地哈着热气。 忠良回头见有王力陪在肖玥身边，手扶着肖玥自行车的后座，帮着肖玥推车。忠良便放下心，自己带着刘倩几个先上了坡顶。 “你先上去吧，我自己能行的。”肖玥气喘吁吁地对王力说。 “没事儿，我帮你推。”王力回道。“主任，你得加强锻炼了。”王力又笑说。 “我身体可以的。我这是出差回来，有些疲乏了。”肖玥解释道。 “主任，我听说陈主任的妻子去世了，怎么没告诉我啊？”王力又问道。 “陈主任不让通知别人，就去了一个他最要好的哥们和妻子，再就是咱律所的几个人，所以没通知你。再说，你还没正式转到律所呢。”肖玥解释道。 “陈主任为什么不让通知大伙呀？”王力又有些不解地问。 “陈主任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别去问了。”肖玥交待王力：“这是陈主任的私事。” 王力听肖玥有意强调“陈主任的私事”，便知道其中必定有不方便明言的原因，便知趣地点了点头，也庆幸自己幸亏没有找陈主任问。 王力扫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肖玥，忍不住又说：“陈主任妻子现在也不在你家住了，你现在也有时间了，去健身吧，省得你怕胖。”王力说着又瞄了肖玥一眼，偷看着肖玥的反应。 肖玥苦笑了一下：“还是算了。我整天忙的，哪有时间去健身？” 王力听了，赶紧劝说道：“知道你忙，有工作尽可安排我啊！你应该劳逸结合，健身和休息两不误。”王力很期待能看到肖玥在健身房里婀娜的身姿。 肖玥扫了王力一眼，笑了起来：“你挺爱干活的是吧？到时有你忙的，你可别闲累。” 王力直了下身子，半认真半玩笑地笑道：“我不是说了吗？这辈子就跟定你作律师了，保证你指哪打哪儿，做你的先锋官。” 肖玥瞅了王力一眼，又笑道：“你做先锋官，我来做元帅是吗？” 王力顿了一下，不同意地摇摇对，笑着回道：“陈主任做元帅。” “陈主任做元帅，那我呢？”肖玥好奇地问。 “你做女皇啊。”王力说罢，自己被自己的话逗乐了，自顾自地笑着。 第146章 傻个不轻 肖玥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刚想又言，刘倩从坡上一溜小跑到了近前。 “姐，把自行车给我吧。”刘倩说着，伸手接过肖玥手中的自行车。 肖玥便躲在了一边儿，和刘倩并肩而行。肖玥解开羽绒服帽子，额头上已是密密的汗珠。面颊的红晕，把肖玥的皮肤突显的愈发白皙。王力偷看着肖玥，心中荡漾着爱意。 “你能不能行啊？我们在这儿歇息会儿，然后就往回返吧？”忠良在坡上冲着肖玥喊，有些心疼起肖玥来。 “我行的，你不准小瞧我！”肖玥大声回道，嘴里仍然喘着热气。 “主任，健身的事儿，你还没说去不去呢？”王力忍不住又催问肖玥，他显然有些不死心。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她想起由兰生前曾经说过的话——王力对自己有意思，便笑着推辞道：“我还是不去了。律所刚成立，事儿多，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再看看吧。” 王力自然能听出肖玥是在搪塞，脸上有些无奈，只好点点头，心里失望着。 “嘻嘻，姐，你想健身减肥啊？”刘倩悄悄地问肖玥。 肖玥看了看刘倩，又想来时忠良在车上跟自己说起刘倩和王力的话，便灵机一动，悄悄问刘倩：“你想减肥不？王力认识健身馆的老板娘，办卡优惠。”接着又认真的补充道：“王力还可以免费给你做健身教练。不用白不用的。” “得了，我可没那闲功夫！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在床上懒会儿呢。”刘倩毫不隐讳地回绝道。 肖玥忍不住笑起来，瞄了一眼落在后头的王力，说道：“刘倩，我发现你和王力俩个有个共同点，说话都是真心的流露，不会装不掩饰，活的非常真实。” 刘倩回头扫了王力一眼，顽皮地笑道：“谁和他有共同点了。”说罢，自己推着自行车往坡上跑去。 刘倩推着自行车到了坡上，累的气喘嘘嘘，扶着自行车，口里喘着热气。 忠良看着刘倩，忍不住取笑道：“刘倩，你说你是不是傻啊？上坡推着自行车跑，有劲儿没处使了是不是！” 一旁坐在地上歇息的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刘倩委曲道：“忠良哥，你什么意思呀？你才傻呢！” 这时，肖玥缓步走上来，笑问：“说谁傻呢？” “姐，我给你推自行车，忠良哥竟然说我傻！”刘倩又作委曲的样子向肖玥告状。 “傻就傻吧，傻人将来肯定有傻福。”肖玥接过自行车笑道。 “嗯，刘倩将来肯定有傻福。”忠良也跟着说了一句，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话。 刘倩看了忠良一眼，又向肖玥抱怨起来：“肖玥姐，你看看，忠良哥还在说我傻！” 宫婷婷一旁故意板着脸色插话道：“刘倩，你听不出好赖话啊？陈主任那是表扬你。我看你真的是傻了！还傻个不轻。” “死婷婷，你也说我傻，又来占我便宜！”刘倩说着向宫婷婷急步走过去，宫婷婷吓得腾地起身，向林子里跑去。 望着两个追逐嬉闹的样子，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第147章 女人就该倒霉？ 此刻，王雅茹和孙录昊已吃过晚饭，俩人正在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嗑瓜子边聊着闲嗑。儿子强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动画片。 “……他俩离婚后这么长时间，汪晓丽还是头一次给我打电话。”雅茹有些意外地说。 “汪晓丽怎么才想起问由兰和龙格的事儿？”孙录昊有些不解。 “听汪晓丽说，离婚后，忠良把她拉微信黑名单了。前不久才拉出来，所以才看见忠良微信圈里秀‘恩爱’的那张四人照片。”雅茹说道。 “忠良把汪晓丽接黑名单了，呵呵，好！我猜测忠良也不会那么大度。老婆被别人睡了，他能心里一点不记恨？！”录昊幸灾乐祸的样子。 雅茹皱起眉头，脸上不悦，斜了录昊一眼：“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女人被男人睡了，全怨女人？” 孙录昊知道自己又说错话，身子委下来，没再接雅茹的话。 雅茹仍还是有些生气来，仍不依不饶道：“你们男人还是什么好东西吗？脱了裤子占女人便宜，穿上裤子骂女人下贱。女人就该倒霉啊？！” “媳妇媳妇，别生气发火啊。你这以后怎么老爱发火？”录昊赶紧道歉，又说软话哄着雅茹：“好了好了，都是我嘴臭，赶明儿你再和我说话前，先用胶带把我嘴粘上。” 雅茹被录昊搞的气也不是，骂也不是，瞪着录昊看着。 录昊直拱手，求饶道：“媳妇，要不，你现在就拿胶带把我嘴粘上得了！” 雅茹终是没忍住，‘噗嗤”笑了，便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汪晓丽问我，怎么没听说忠良和由兰结婚的事儿？她听甜甜说，由兰直到去世也没在忠良家住过。我说我不知道，她还有点不怎么相信。”雅茹一脸无奈又无辜的样子。 “让汪晓丽直接去问忠良啊？嘿嘿。”孙录昊不怀好意地笑着。 雅茹瞅了孙录昊一眼：“你以为她没问啊？碰一鼻子灰。” “汪晓丽真问了？呵呵，别把忠良问急眼了，又会把她拉黑名单。”孙录昊又笑着。 雅茹白了孙录昊一眼，不满道：“你不幸灾乐祸就……就觉得缺点什么，是吧？” “他们两个为什么事儿离婚？汪晓丽自己出轨了，她还想让陈忠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啊？可能吗？！”孙录昊有些愤然道。 雅茹鼻子里不屑地“哼”了声音，又冷下脸不悦道：“女人出轨都是女人的错吗？怎么不说你们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身？！” 录昊吓的一缩脖子。 雅茹仍不觉得解恨，又盯着孙录昊说道：“就把你们男人的那二两肉剔去就好！” 孙录昊被戳到了痛处，便尴尬地低下头，看手机。 雅茹也觉得没必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便又说道：“汪晓丽说，她想和那个男的离婚，已经分居了。” 雅茹说的挺平淡，孙录昊听了却腾地坐直身子：“她又要离婚？” “在那家活的不开心，那男的还和前妻有来往。过节过年的时候，婆婆还打电话让前妻和女儿回来。不准汪晓丽上班，只给些零花钱，天天跟着婆婆买菜然后提着……呵呵，这能是汪晓丽要过的日子吗？”雅茹有些轻蔑地说着。 “哈哈……”孙录昊突然自顾自地笑起来，仍低头看着手机，没加评论。 第148章 你也算是男人 孙录昊没心没肺的怪笑坏笑，让雅茹心头掠过一丝不快和莫名的伤感，她感慨道。“男怕干错行，女怕嫁错郎。” “汪晓丽嫁给忠良嫁错郎了吗？她是自已找的。”孙录昊又愤然道，还是装模作样地看着他的手机。 “人生就是这样，一步走错百步歪。汪晓丽现在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雅茹为汪晓丽感叹着。 孙录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惊道： “汪晓丽要忠良把她拉出黑名单，又找忠良问，又来问你由兰和龙格的事，什么意思？不是想回来吧？她想的美，陈忠良再怎么大度，也不至于原谅她被别的男人睡了……还可以回来！”孙录昊又有些气愤的样子。 雅茹瞪了孙录昊一眼，欲言又止，便又伤感地说道：“她想起诉离婚，找陈忠良帮忙。” “哈哈……是让陈忠良帮她打离婚官司吗？我看她汪晓丽脑子是进水了吧？这个女人，就是个傻b！”孙昊录竟然爆粗口骂道。 雅茹柳眉竖起，生气地蹬了孙录昊一脚：“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字？！” 孙昊录呲牙揉着大腿忍着疼，用不信的眼神儿看着雅茹：“陈忠良答应她了？” “忠良答应了。”雅茹狡黠的样子笑道。 “不可能，陈忠良就算是个猪脑子，也不可能答应！忠良要是答应了，我从今往后就爬着走路！”孙昊昊说的很坚决。 雅茹又用脚蹬了孙录昊一下：“你现在就下地，去爬，赶紧去爬吧！” “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孙录昊自信地坚持道，又逼问雅茹：“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雅茹无奈地服软道：“忠良只答应帮她找个律师。” “要是换作我，才不会帮她找律师，滚一边儿去。”孙录昊又有些气愤地说道。 雅茹看着孙录昊，脸色冷冷又语气冷冷地说道：“孙录昊，你也算是个男人！” 孙录昊听出雅茹话里话有话，且不会是好话，便讨好地凑到王雅茹跟前。 “你离我远点！”雅茹拐了录昊一把。 录昊晃了下手中的手机，讪讪地问：“我是让你看看这款车怎么样？” 王雅茹听了，来了兴趣，又犹豫起来：“真的要换啊？” “你都竞聘上幼儿园副院长了，换车庆祝一下。”孙录昊又说：“告诉他们，老公我送你的礼物。” “是不是应该低调些。”王雅茹缓了脸色，开心地笑道，近前看着录昊的手机。 “低调啥呀？当领导的就要有霸气，先有威后有恩，没有威的恩，往往会被下属视为软弱可欺。”孙录昊认真地说道。 王雅茹不以为然地看了孙录昊一眼：“我才不会把你信息部里那一套管理方法，用在幼儿园里。” “我明天到4s店看看有没有现车，问问春节前能不能提。”孙录昊知趣地转回身。 “你房屋中介信息部挺挣钱的？”王雅茹装作漫不经心地随意一问。 “合法经营收入，你不放心可以不要。”孙录昊没有正面回答。 “我才不会那么傻，不要白不要。我要白色款的，还要顶配的。”王雅茹笑着答道。 孙录昊瞅了雅茹一眼，故作生气的样子：“老娘们儿都该杀。” 王雅茹又踹了孙录昊一脚：“忘了你晚上墨迹老娘们求老娘们的时候了！” 第149章 贼心不死 录昊和雅茹选好了车型，录昊便躲在一边，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突然，录昊发现了什么，又凑到了王雅茹近前。王雅茹用胳膊肘拐了录昊一下，道：“离我远点儿，烦死了。” “你看，林萍发的。”孙录昊贴近王雅茹，把手机递给她看。 王雅茹好奇地转过脸，看了一眼，发现是林萍发了一组朋友圈照片，是陈忠良和肖玥他们在山庄的歌厅里唱歌，每张照片里都有陈忠良。 王雅茹又转回脸，无所谓的样子：“哦，我知道。林萍跟我说过，陈忠良律所到山庄里搞年终聚会，和林萍他们一起搞。” “还是贼心不死啊。”孙录昊笑道。 “你今晚说话怎么总那么难听？什么叫贼心不死？不会说人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王雅茹又生起所来，瞪着录昊。 孙录昊缩回身子，又道：“看来林萍是不生气了。肯定是打听了一圈，谁也不知道陈忠良和由兰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更好，有些事儿不知道比知道好。陈忠良这么做，是以不变应万变，随便别人猜测去。就算是陈忠良说出真相，也会被传走样，还不如这样好。”王雅茹严肃地说道。 “忠良律所那个主任，肯定知道真相。那天海葬时，她哭的挺伤心，不断地念叨‘由兰，你放心走吧，我一定会帮忠良照顾好龙格的’‘忠良肯定是一个好爸爸’。我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孙录昊一脸疑惑地看着雅茹。 “用你说？谁不知道背后有故事？猜不出来就别费那个脑细胞了。脑子累坏了，会得痴呆症。”王雅茹不耐烦道。 孙录昊委曲道：“还说我呢！你今晚也吃枪药了！”说着，赶紧挪了下身子，怕雅茹再踹他。雅茹板起脸，没再理录昊。 孙录昊点开微信语音，是周兴权发来的：“录昊，出来喝酒啊。” 孙录昊看了王雅茹一眼，语音回道：“没事儿喝啥酒啊？” “心里闷的慌。办了两个破案子，也邪门儿了，三天两头被检察院、法院和领导找。还让不让我们这帮人干活了，让不让警察活了！”周兴权语音回复道。 “你工作上的事儿我也不懂，检察院法院找你怎么了？就公事公办呗。”孙录昊不解地回复。 “你懂个屁。”周兴权又催问：“我问你，你到底出不出来？” 孙录昊又看了雅茹一眼，小心地问：“你在哪儿了？” “就在你家前面的‘回味小酒馆’，快点下来，我酒都倒好了。”周兴权又催促道。 孙录昊侧脸看着王雅茹，王雅茹自顾看着手机，装作什么没听见。 “怎么，不敢出来？你跟雅茹说，咱俩是不是哥们？陪我唠会嗑不行啊！”周兴权有些愤愤地说着。 孙录昊转过脸一直看着王雅茹，低声央求道：“都是哥们儿，兴权今儿心情不好。” “快滚吧！”王雅茹冷了脸说道，仍低着头看手机。 “马上到。”孙录昊发完微信，飞快地起身去穿好衣服。 很快地，录昊就出了房门。 王雅茹望着一眼房门方向，气的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转而又拿起抱枕使劲地摔在了地板上…… 第150章 偏偏喜欢你 夜晚的山庄，灯火幽暗。山风呼啸。藏熬狗粗重的叫声，略显单薄和沉闷。 山庄最大的一间歌厅里，坐满了人。不但有山庄和律所的人，还有同样在这儿搞年终聚会和旅游住宿的客人。 歌厅里霓虹闪烁，灯光迷离，众人的脸上显着斑斑驳驳的兴奋。 林萍拿过话筒，服务员为她选好歌曲，还是那首老歌《偏偏喜欢你》——林萍一直百唱不变的一首情歌。 音乐响了，陈忠良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前奏音乐。记得那次同学聚会，林萍就是在唱完这首歌后，当众向他表白的。 忠良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她夜晚不会又“胡来”吧？今天现场的人很杂，林萍应该不会。 林萍的性子，忠良真的是把控不住。有时忠良也想不通，林萍这样的性子，怎么就能在生意场上做的风生水起呢？ 林萍刚一开口，就引来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 满腔恨愁不可消除 为何你的嘴里总是那一句 为何我的心不会死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不对 我又为何偏偏喜欢你 ……” 肖玥望着林萍，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认识林萍这么久，我第一次听林萍唱歌，还是粤语！太有味了！” 忠良听过林萍唱过这首歌，自然知道林萍唱的好听。 忠良点了点头，又向肖玥解释道：“林萍大学在广州读的，学过粤语。听说，她始终唱这一首歌。” “哦……”肖玥点了点头。 忠良又笑道：“每次同学聚会唱歌也是，就唱这一首完事儿，肯定不会唱第二首。” “这首歌让林萍唱的，听起来心好酸好心痛啊。”肖玥看了一眼忠良，又有些感慨地说道。 忠良躲开肖玥的目光，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屏幕，看着屏幕里林萍忧伤的表情。 “…… 爱已是负累 相爱似受罪 心底如今满苦泪 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偏偏痴心想见你 ……” 林萍的歌声舒缓轻柔空灵，仿佛在呢喃，仿佛在诉说，浓浓的情意随着灯光转圜流淌。 不少人被林萍的歌声感动，随声附唱，甚至有人眼里竟泛着泪光。 王力有些激动，站起身，望着屏幕，轻声跟唱，带动刘倩、曲媛媛和唐雪也轻声随唱起来。唯有宫婷婷一旁呷着饮料，面无表情，就似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肖玥示意忠良看王力和刘倩他们几个，笑道：“到底是年轻人，很容易投入进去。” 忠良也笑起来：“好像你有多大岁数似的。还说我卖老，你呢？你老了吗？” 肖玥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是啊，自己老了吗？但与王力刘倩乃至林萍相比，自己心里却有着太多的负累。面具戴的久了，似乎就成为了脸的一部分。肖玥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转脸又望着屏幕。 “……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义已失去恩爱都失去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 ……” 音乐未停，热烈的掌声里夹杂着口哨声和呼喊声。 林萍把话筒安放到支架上，并没有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上，而是只身走向侧门，出了歌厅。肖玥知道，从那个侧门出去，外面是一个室外大平台。 肖玥忙站起身，穿上自己的羽绒服，又对忠良说道：“把你羽绒服给我，我出去陪陪林萍。”忠良赶紧把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递给肖玥。 “衣服里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吧？”肖玥站起身问忠良。 “没有，钱包手机都在这儿呢。”忠良回道。 肖玥把羽绒服抱在怀里，匆匆地追了出去。 王力望着肖玥背影，一脸的疑惑：“主任干嘛去？”王力忍不住问忠良。 “去陪陪林总。”忠良淡淡地回道。 “林总刚才唱的太投入了，歌声里明显有故事。”王力感叹道。 忠良喝了一口茶水，随意地问王力：“你不上去唱一首？” 王力犹豫了下，说道：“这首歌也是我喜欢的，用粤语唱味道最正，但我怕没有林总的粤语味儿正。”王力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唱歌唱的是一种心情。”忠良鼓励王力。 王力同意地点了占头，道：“对，也是讲一个心中的故事。” 王力站起身，向台上走去。走到音响工作人员跟前，言语了几句。 王力来到话筒前，拿起话筒：“大家晚上好！我也来喝这首偏偏喜欢你;，刚才林总唱的太好了，我的粤语没有林总好，大家给点儿掌声鼓励我一下好不好？” 众人鼓掌，音乐响起。 曲媛媛笑道：“一看就是老手了，不怯场。” “愁绪挥不去 苦闷散不去 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 王力一张嘴，就赢得阵阵掌声和口哨声。王力动情地唱着，一直望向律所这边儿，他期待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和失落。那歌曲，被王力唱的愈发有味道了。 “看不出，王力还多才多艺。”一直没说话的宫婷婷，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刘倩说。 刘倩由衷地点点头：“这歌唱的，不比林总差。” “一会儿你也上去唱首，跟王力飙一曲。”宫婷婷竟然笑了笑。 “行了，你不怕吓到，我还怕吓到别人呢。”刘倩自嘲道。 刘倩说罢，随着王力的歌声吟唱着：“ ……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 宫婷婷偷看着刘倩，又望着台上也一直望向这边的王力，脸上现出诡秘的笑。 第151章 甜中有涩的味道 前面的山坳，在黑暗中有些模糊。身后廊檐下，昏暗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周遭显得愈发冷清。 林萍孤独地站在栏杆前，双臂紧抱，已是泪水满面。林萍迎风而立，任由扑面的山风吹打着自己姣好的面庞。那山风呜咽着，就似此刻林萍的心情。 “林萍。”林萍听到身后肖玥喊自己的声音和细碎而来的脚步声。 林萍转过身，肖玥已到近前。肖玥赶紧把手中的羽绒服给林萍披上，从侧面抱住林萍，脸贴着林萍的颈项。 “林萍，你何必呢？至于吗？”肖玥轻声对林萍说道，心里跟着难过。 “我就是傻，没办法。”林萍自嘲道。“其实，我心里知道，忠良……他不爱我。我再怎么做，可能都是徒劳的！” 说到这儿，林萍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就想让忠良知道我喜欢他……说不定哪天，他突然喜欢上我了呢。”林萍脸上突然露出孩子般的微笑，尽管微笑里带着苦涩。 肖玥也笑了笑，顺着林萍的话说道：“嗯，说不定哪天，忠良就真的喜欢上了你！到时你可别激动的晕过去。”肖玥又打趣起来。 林萍苦笑了一下，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高二那年，我和忠良从不同的班级来到文科班。他那时就很帅气，学习好，作文好……不少女生都暗中喜欢他，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因学习好，坐在中间排，我学习不好，被老师安排在教室后面，刚好可以每天偷看他的背影，可以放肆大胆地偷看。” 林萍说到这儿，脸上露出得意又有些羞涩的笑。 肖玥也好奇地笑起来，问道：“嘻嘻，你的初恋就这样在偷窥中开始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初恋，是一个人无依无靠无助无奈式的暗恋，一种甜中有涩的味道。我上课经常走神儿，老师讲什么不知道。我学习不太好，就怨他！”林萍笑着怪道，心情看上去好了起来。 “怪你自己吧？！怎么好意思赖人家。”肖玥也笑起来。 “高中和忠良在一起的两年，他从来没正巴经地看过我。有一次他迎面走来，突然主动和我说话，我一激动，脑子一片空白，忘记回话了。然后他就很绅士的样子，笑笑走了。”林萍无限遗憾的样子说道。 “呵呵，你也太没出息了！”肖玥看了林萍一眼，取笑道。按理说，以林萍的性格，她怎么会这么被动呢？可能是那种还是情窦初开的原因吧。 “忠良在我眼里就是高不可攀，我只能远远地偷偷望着他，暗暗地喜欢他。念大学的时候，他们那些学习好的同学在一起玩，我容不进他的圈子里。 后来，在全班毕业后的一次人数最全的同学聚会上，我见到了忠良。他还是那个书生气的模样，还是文文静静的样子，浑身透着沉稳和成熟，没有社会上那些恶俗和习气。 知道他刚刚离婚了，而我也刚刚离婚了，仿佛一切都是上天特意安排的，让我们再相遇！” 林萍娓娓道来，肖玥从林萍轻松平和的语气中，却感受到了丝丝的苦涩、无奈和忧伤。 肖玥没有言语，此刻，自己就应该只作一个听众，这是对林萍最好的安慰。 第152章 做个傻女人 林萍又继续说道：“我被先前的那个男人害苦了，对婚姻也怕了。可当我看到忠良，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亲近感，他身上没有围在我身边那些男人们身上的俗气和市侩气。” 说到这儿，林萍看了肖玥一眼，又坦然地笑道：“对我来说，遇到一个好男人就跟遇到一个好商机一样，我就有一种冲动。下手晚了，可能就是别人的了。” “啊？”肖玥惊讶地回看了林萍一眼，林萍竟然得意的笑着。 把男人比作商机，可真有林萍的。肖玥在心里笑着，却又不得不有些叹服。肖玥和林萍俩人相视而笑。 “后来呢？”肖玥又笑着问道，她有些好奇。 “后来的，你都知道了，在几次同学聚会后，我终于爆发了！哈哈……”林萍说罢，竟然爽朗地笑了起来。 林萍笑罢，突用推心置腹的语气跟肖玥说道：“那段不幸的婚姻，我盖着捂着多少年，最终还是让我颜面扫地。所以，别人怎么看我，背后怎么说我甚至嘲笑我，我都无所谓了。 我高调地追求忠良，除了我真心地喜欢他，还想借此挡住那些无聊无趣无耻的男人们。告诉他们，我有我喜欢的男人，让他们知道我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类型，让他们离我远点！” 林萍的话着实让肖玥一惊，也让肖玥感动，这是林萍第一次跟自己说出内里的真实想法。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世处事方法，肖玥无法评价林萍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林萍敢说敢做，不失为女人中的特例。。 林萍今晚能跟自己说这么多话，说明林萍在心里真心地把自己当作好姊妹，和由兰一样的好姊妹。 肖玥没有说话，同情理解地点点头。肖玥使劲地搂住林萍，把脸靠在林萍的肩头。此刻，肖玥也被林萍感动。 “那天，我酒喝多了。唱完这首歌，我就当着同学的面表白了——‘我要嫁给陈忠良’。我简直傻透了，傻女人。”林萍的语气中竟然有些得意。 “不过，我不后悔，在忠良面前，我愿做个傻女人！我现在还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呢。”林萍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 肖玥又是用力拥抱了林萍一下，佩服地笑着，又问道：“你那天的壮举，就发生在这个歌厅里？” “对，就在这个歌厅里。”林萍说着转过身，突然发现忠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廊檐下。 “忠良？你怎么站在那儿啊？怎么不穿羽绒服，多冷啊！”林萍惊叫起来，又关心着忠良。 忠良向她们俩招下了手：“我刚出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和肖玥在唠嗑呢。”林萍笑着回道。 “外面多冷啊。要不，你们俩回房间唠吧。”忠良建议道。 “好的。你赶紧回去吧，外面冷。”林萍忙又说道。 忠良又摆了下手，转身回去了。 林萍望了肖玥一眼，问道：“肖玥，忠良这算是关心我吗？”又自言自语地肯定道：“忠良是在关心我！ 肖玥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啊。”又指了下披在林萍身上的羽绒服，说：“忠良羽绒服在你身上披着呢。” 林萍听了，看了眼身上的羽绒服，赶紧笑着穿上：“有点大，不过挺暖和的。”说罢，又开心地拉住肖玥的手：“走，去泡会儿温泉。” 看着林萍脸上孩子般童真的样子，还有那无邪的笑，肖玥在心里也忍不住窃笑着。 第153章 喜欢一个人 忠良和王力洗完温泉，回到房间。王力仰面四脚朝天地躺在大床上，感叹道：“头一回住这么豪华的房间，陈主任，你太有面子了！今天跟你沾光了。” 忠良看了王力了眼，这小子哪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忠良只是苦笑笑：“我和林总是高中同学。” 王力又坐起身问道：“陈主任，这山庄是林总的吗？” “可以这样说吧，林总是最大的股东。当初，这里是镇上的招待所，经营不善，黄了。林萍和别人合伙买了下来，旁边的三层矮楼，就是最原始的招待所地点儿。”忠良解释道。 王力点点头，又叹道：“山庄能发展成现在的规模，这个林总不简单！” “嗯！商界奇才，还是东阳区商界‘美女老板’。”忠良说着打开书柜，随手翻着书籍。 “吃饭时，听刘倩说，林总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这女强人加美女，是不是婚姻都不太顺啊？”王力笑问忠良。 “你这什么逻辑？”忠良笑道，自顾翻着书籍。 “林总心里喜欢一个人，而且还爱的很苦。”王力突然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忠良一惊，警觉起来，侧脸看着王力：“你怎么知道？” 王力得意地笑道：“不明摆着吗？心里要是没有喜欢的人，爱的很苦，能把偏偏喜欢你;唱成那个样子吗？如泣如诉的！” 忠良淡淡地笑了笑，又说道。“行了，你少操心别人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陈主任，你听过肖主任唱过歌吗？”王力又问。 “没听过。”忠良说。 “肖主任的歌应该唱的也不错。”王力又笑说。 “为什么这么说？”忠良奇怪道。 “林总是商界美女，肖主任是律界美女，都是美女嘛，歌唱的都应该不错。”王力说罢，自己都觉得逻辑站不住脚，“呵呵”地笑起来。 忠良也笑起来，指了下王力：“谬论！” 忠良突然觉察到了什么，放下书籍，转脸问王力：“你说林总唱这首歌是因为心里喜欢一个人，那你唱这首歌，也是心里喜欢一个人了，也爱的很苦了？” “我是佛系青年。”王力答非所问道。 “‘佛系青年’，什么意思？”忠良不解道。 “陈主任，说你老了好呢？还是说你落伍了好呢？”王力取笑道。 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力起身去了卫生间，忠良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搜索“佛系青年”，他想知道王力这小子想表达什么意思。 此刻，林萍和肖玥正泡在温泉池子里，聊着新公司股权和融资的事。 肖玥的电话响了，她从电话支架上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肖玥接通，对方是一个女人：“您好，是肖玥怡律师吗？” “您好，我是肖玥怡律师，您是哪位？”肖玥礼貌地回道。 “我是慕名给你打电话的，我有个案子想请您代理。”对方又客气道。 “谢谢您的信任。不知什么案子，电话里方不方便说？”肖玥客气着。以肖玥的经验，对方不应是一个普通的客户。 第154章 演好自己 “我是一个法官的妻子，我丈夫和你们律师界的一个女律师好上了，多次去开房……案件异地管辖由东阳区法院受理。我知道您是专做刑事案件的律师，我找您做离婚案件，是因为我觉得您们做刑事案件的律师，抗压能力都比较强，有胆气和正义感，不会受一些因素的干扰和左右。”对方很有分寸地说道。 果然，肖玥的感觉没错，对方确实不是一般的客户，这个案子既涉及法官又涉及律师，而且还是个很有话题的案件。 “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吧。”肖玥主动提议道。 “行，肖律师，您看看您哪天方便？我丈夫已经把我起诉了，我想和你尽快见面。”对方又有些着急的样子说道。 “明天下午吧，我们见面再细聊。”肖玥说道。 “明天上午不行吗？我确实有点着急。” “不行，我明天上午有别的安排。”肖玥回答的很干脆。 对方有些无奈：“好吧。明天下午几点？” “一点半在律所见面。您知道我们律所地址吧？”肖玥又问道。 “知道，我已经查过了，在阳光大厦对面。”对方回道。 “好的，那就见面聊。” 肖玥挂了电话，又将对方电话标注为“离婚案”。 “又来生意了？”林萍打趣地笑问。 “谈谈再说，这种当事人，找你之前，把你摸了个透，说明都很挑剔又有防范心。这种人的钱可不好挣。”肖玥严肃地说道。 林萍笑笑：“你什么人没见过识啊？律师接触的人，三教九流。” 肖玥不客气地笑着：“那倒是，连林总这样的商界名人兼美女都是我朋友。” 林萍往肖玥身上扫着水花，怪道：“这次来山庄，怎么发现你学会贫嘴了。” “你心里是什么样子，你看别人就是什么样子。佛看众生都是佛，魔看众生都是魔。”肖玥故作深沉道。 “说的那么深奥。你信佛了？”林萍好奇道问。 “没有，我跟由兰学的。”肖玥解释着。 “又是由兰！可惜啊，没机会见识一下这个女人。”林萍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说道。 “见与不见，又能如何。”肖玥笑道。 “陈忠良真的很在意这女人？”林萍又不甘心地问。 肖玥点点头，不无感伤地叹道：“越是短暂的，越是永恒的。” “肖玥，你今晚说话总是神叨叨的。‘短暂的’是什么意思？你肯定全知道忠良和由兰的故事！”林萍认真道。 “我是知道，一个凄美的故事。但我不能说，除非忠良自己告诉你。”肖玥歉意地向林萍解释着。 林萍听了，却无所谓地笑道：“不说拉倒，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别人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免得听了……无聊，不如演好自己的角色，演好自己。”林萍别有意味地说道。 “演好自己，好！”肖玥重复了一句，为林萍的话叫好。没想到，林萍这种说话大大咧咧的女人，也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 林萍看着肖玥，肖玥看着林萍，两个人相视着，竟然都忍不住笑起来。 第155章 不让小三上位 法官妻子如约而至，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貌相平平，眉间透着抑郁之气。说话有板有眼却略显刻薄，眼神中透着精明。 这个女人，和肖玥想像中的不太一样，有些俗，层次不是太高。 “……结婚这么多年，我丈夫也没说带我去台湾旅游，却带着小三去台湾，明目张胆这是。这女律师也是，勾引有妇之夫，还要不要脸了？一个法官，一个律师，做出这种事儿，可真是奇葩的！”法官妻子有些酸酸地说道。 基本情况肖玥已经摸清楚，她已无意继续听下去，她决定直接切入主题，便问：“起诉状带来了吧？” 法官妻子拿出起诉状递给肖玥，又说：“我看了这起诉状就来气，说我性格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精于算计不懂处朋交友之理，为人强势不懂为妻做母之道……把文采都用这上面了！我是他说的这样吗？！” 肖玥没有理会法官妻子，看过诉讼状后，问：“你什么意见？不同意离？” “当然不同意离了，怎么的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妖精，我坚决不倒地方，不让小三上位啊？！”法官妻子坚决地回道。“现在都什么世道，律师当小三！”法官妻子又怨道。 “我的意见你要做好两手准备。按法院通常的做法，第一次起诉离婚，另一方如果坚决不同意离婚，第一次都不会判决离婚，六个月后再重新起诉，第二次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一般都会判决离婚。如果真的走到第二次诉讼，你要争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肖玥建议道。 “尽管是异地审理，可他本身就是法官，东阳区法官不会向着他吧？别人跟我说过，他是法官，我这个官司没等开庭我就输定了！”法官妻子担心道。 “不要听别人瞎说。你丈夫越是法官，法院越会公正审理，免得落下偏袒的口实，审此案的法官绝不会那会傻。所以你丈夫是法官，反而对你是有利的事儿。”肖玥分析道。 法官妻子听了，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喜色。 “肖律师，不瞒你说，我接触过别的律师，感觉都挺为难的，不太愿意代理我这个案子。我想知道你敢不敢代理这个案子，能给我承诺什么结果？”法官妻子又试探地问肖玥。 肖玥微微一笑，看了法官妻子一眼，说道：“律师就是一种为当事人服务的职业。我做案子从来不承诺结果，但律师也似比赛选手，能赢的不想输，能多赢一局不会少赢一局。” 法官妻子也笑了笑，扫了肖玥一眼：“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说过有打假球的吗？还有黑哨裁判呢！我听说律师里也有吃里扒外的。” 肖玥心头掠过一丝不快，但她仍是不动声色，又微笑着说道：“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律师吗？因为你疑心太重。我们作律师的，提供法律服务的人，我们可以提供也可以不提供，信任是律师愿意提供服务的前提。我从来不求案子，都是当事人求我。” 肖玥语气轻缓，脸上始终带着笑，但微笑的背后却透着自信和不卑不亢。 法官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委曲的样子说道：“那我付出了律师费，我总得知道律师能为我做些什么吧？” 肖玥点了点头，又认真地说道：“那就说说你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或者说具体的要求吧，虽说我不承诺结果，但可以你提供方案和思路。” “我不想离婚，要他离开那个女律师，至少要想方设法拖下去，拖死他们两个。我倒要看看那个女律师到底能等他多久！还有，他现在住在法院宿舍里，就要来到年了，过年时亲戚朋友相聚相见的，家里少一个人，好说不好听啊。”法官妻子说罢，看着肖玥。 第156章 霸道女律师 “至少在第一次起诉当中，律师会帮你穷尽程序和时间，尽最大努力帮你拖下去。我们律师还可以为你提供非诉服务，帮你劝劝，争取让你丈夫撤回起诉并且回家过年，但这算也是我们提供的服务内容。当真案件撤诉了，也算是我们结案了，律师费是不退的。”肖玥觉得，有些话要提前和法官妻子说清楚。肖玥有种预感，这个女人不得不防。 “有把握让他撤诉吗？”法官妻子期待道。 “没有把握，我说了，我们会努力争取。事情还没做，谁也不知道结果。”肖玥回道。 “要是法官非要判离婚呢？”法官妻子仍担心着。 “我们会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你丈夫出轨有过错，在财产分配上有很大的争取空间。”肖玥又分析道。 “能让他净身出户吗？他都没有什么财产了，我看那女律师还能跟他？！”法官妻子有些恶劣狠狠地说道。 “就你们之间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可能让他净身出户。”肖玥回答的很坚决。 “呵！男人出轨找小三，就没惩罚措施吗？这不是便宜男人吗？这叫什么法律啊？”法官妻子愤愤地抱怨道。 肖玥无奈地笑笑：“我可没时间给你普法。只能说，法官在财产分配上会倾向于你，但具体能倾向你多少，要看案情，取决于法官。” “取决于法官？那律师能为我做什么？我可是花律师费的。”法官妻子有些不甘的样子。 肖玥心里有些不耐烦，但面色仍是如常，又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律师是依靠专业知识为你提供服务，提供方案和思路，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 针对你的情况，我们还可以做非诉服务，庭前会做‘劝’的工作，希望能撤诉，或者让你丈夫回家过年。”肖玥顿了下，又说道：“你如果觉得请律师没用，你就不要花这个钱。律师不是万能的，你希望被人忽悠吗？” 法官妻子点了点，有些无奈地舒口气：“你先头儿说的律师费能少吗？ “不能！”肖玥干脆地答道。 在肖玥心里，这个案子不做拉倒，要做，收费就不能少。因为这种当事人往往很难缠，会让你费很多口舌和心思，自然要多收费。 法官妻子有些失望，肖玥又笑着解释道： “你这个案子虽说是个离婚案件，但肯定会花费我们很多时间和精力。你自己也知道，我是主做刑事辩护的，律所接爱委托后，会再安排合适的律师帮我来做这个案子。我们是一个团队为你做这个案子，增人不增加费用。” 法官妻子犹豫了下，下决心道：“行，肖律师，就委托你了。我们得签个委托协议吧？” 肖玥笑着：“那当然！”说着转身拿过一份律师委托合同递给法官妻子，又说道：“这是我们律所的固定合同，你看下。我再拟定份补充协议，把非诉这块约定写上。” “你的律师费可挺高的！不过，我就喜欢你身上这种自信和霸道。”法官妻子有些无奈又叹服地说道。 “我霸道吗？”肖玥看了法官妻子一瞍，又轻缓地笑道。 “你是位霸道女律师，是骨子里不容置疑的那种霸气，甚至是傲气。”法官妻子竟然直言道。 “是吗？呵呵。”肖玥笑起来：“我倒是没觉得。” 肖玥说着打开电脑，她要起草份补充协议，要把有些事儿和这位法官妻子约定清楚。肖玥做律师这些年，也曾遇到过像法官妻子这样的当事人，她需要保护好自己。 第157章 中国式婚姻 送法官妻子时，肖玥看见忠良坐在楼上咨询处。 “你怎么来了？也不在家休息？”肖玥问忠良。 “你不也没休息嘛。”忠良笑道，又解释说：“从山庄回来，大伙都挺疲乏的，所在今天下午就没安排值班。我下午没事儿，就寻思过来开会儿门，这可是律所成立以来，第一次关了一天半的门。” 肖玥听了，心里有些感动，赞赏地看了忠良一眼，有些心疼起来：“那你就不疲乏啊。这次活动，最累的就是你，什么事儿都得你操心、安排。” 忠良笑了笑：“宫婷婷、刘倩她们几个不是给我起个绰号——‘大内总管’嘛，我不操心谁操心？” 肖玥听忠良说“大内总管”四个字，突地想起王力称自己是“女皇”的话，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委曲地说道：“她们给我起绰号，你听了觉得挺好笑呗？” 肖玥忙摆手笑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那你笑什么？”忠良不解。 “那是我的事，不归你这个‘大内总管‘管。”肖玥又笑道。 忠良无奈地笑了笑，又问肖玥：“刚才走的是当事人？” 肖玥点点头，在忠良对面坐下，说道：“是一名法官的妻子，法官丈夫和一名离婚的女律师好上了。法官丈夫现在已起诉到法院要离婚，他所在的法院回避审理，中院指定由东阳区法院来审理。” 忠良瘪了下嘴，没说话。意外的不是法官离婚，而是法官和律师搞婚外情。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笑问：“法官和律师搞起了婚外情，好上了，你有什么感想啊？” “感情上的事儿是私事，真的不好评价。”忠良尴尬地说道。 肖玥突然意识到忠良是离过婚的人，听说又是妻子出轨，不应该问他这个问题。忠良能说出这句话，也是难得。 肖玥点了点头，又认真道：“我们律师提供的是法律服务，当事人就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可以不代理，但我们不要去对当事人做道德评价，包括对方的当事人。” 忠良听了，认同地点点头，然后又笑道：“不过，他俩怕是要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尤其是在法官和律师界。” “我侧面打听过了，法官和这名女律师确实是有婚外情，法官妻子曾到法院找领导闹过，又到律所找那名女律师闹过，现在确实有点儿满城风雨的意思，连刘倩和婷婷也听说了。”肖玥有些感慨地说道。 忠良也感慨道：“这就是中国式婚姻，没有爱却互相伤害。” “婚姻好可怕！”肖玥跟着颇有意味地笑道。 忠良不知肖玥说的话何意，不知如何接她的话茬，便又道：“法官妻子这么做，这是想往离婚的道上逼啊。” “你不说了吗？没有爱互相伤害。法官的妻子还说了，即便最终法院判决离婚，也要拖的时间越长越好。”说到这儿，肖玥耸了肩膀：“原话是‘拖死他们两个’。” 忠良又感慨起来：“这女人的话，充分说明一些人的婚姻，就是刚才的那句话——‘没有爱却互相伤害’。”说罢，忠良又无奈地补充道：“以爱的名义去伤害对方。” 第158章 爱等于伤害 肖玥觉得忠良说的有道理，重复着忠良的话：“以爱的名义去伤害对方。”又问：“你是说法官妻子伤害法官？” 忠良摇了下头，解释道：“法官出轨，也是因为‘爱’，法官妻子这样做，也是因为‘爱’，所以说，他们两个都是在以爱的名义伤害着对方。而律师呢，在得到法官的‘爱’时，自然是伤害了法官的妻子，回到律师身上的也自然是伤害。从某种程序上说，爱等于伤害。” 肖玥皱起眉头，无奈地笑道：“忠良，你怎么像是在说绕口令，我就听清了一句‘爱等于伤害’。” “你听到的是精华。”忠良也笑起来。 肖玥有所感悟地点点头，又幽幽地叹道：“怪不得由兰……她是怕伤害到你！”肖玥突然发觉自己说走嘴，忙又道歉着：“对不起，我怎么扯到你和由兰这儿了！” 忠良苦涩地笑笑：“没事儿的。” 肖玥有意转了话题：“法官的妻子希望法官丈夫能撤诉。”肖玥停顿下来，又用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法官撤诉了，妻子这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和那名女律师的博弈中，暂赢得一局。” 忠良也被肖玥的样子逗笑：“这种事儿怎么让你说的像是‘战争’。” 肖玥反问忠良：“不是战争吗？女人之间的战争。” “算是吧。”忠良赞同地笑着。 肖玥坐直身子，有些发愁道：“劝法官丈夫撤诉，谈何容易？！这个法官妻子可不是一般的当事人，一看就是那种挺难缠的当事人。本来我想多要点律师费把她挡出去，可没想到她却办理了委托。” 肖玥顿了下又道：“既然案子接下来了，那就得尽力办好。如果能劝法官撤诉了，这个案子可就是‘四两拨千斤’了！省了很多拖时间拖程序的小伎俩。” 忠良略作沉思，又抬起头，有些肯定地说道：“最能劝得了法官撤诉的，就是那名女律师了！她劝，定会事半功倍，而且法官丈夫还不会对女律师有愧疚感，甚至还会对女律师心存感恩，觉得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人。”说罢，忠良半玩笑半认真地道：“谁赢得这一局，还不一定呢。” 肖玥直盯着忠良看着，眼神里透着惊喜：“忠良，这艰巨任务，就交给你。” 忠良听了，有些懵懂：“什么艰巨任务？” 肖玥站起身：“你等着。”说罢，转身一溜碎步去了楼上。 不一会儿功夫，肖玥回来，手里拿了一页纸，对忠良说：“你先看下这个补充协议，法官能撤诉，这个案子就结案了，律师费就挣到手了。至于法官能不能回家过年，那不是法律上的事儿。”肖玥说罢，把补充协议递给忠良。 忠良看过补充协议，豁然笑道：“原来律师也可以这样子挣钱。” “这就是律师的非诉业务。我觉得你来完成这个任务最合适。你分析的非常到位，你约那名女律师出来见个面，跟她谈谈。”肖玥看着忠良，笑着，认真又顽皮的样子。 忠良皱着眉头：“谈什么？我可没这方面的经验，没干过这活儿。”忠良有些为难。 肖玥笑着鼓励忠良：“你行的，随便谈。在感情上，你算是过来人，和女律师推心置腹地谈，多站在她的角度谈。像你说的，让她觉得法官撤诉，对她是有利的，能帮她赢得一局。” “这好像应该是女人去谈的吧？女人和女人容易沟通，这种活儿不是男人干的。”忠良有意推脱道，他实在不想干这个活儿。一个男人家，哪有去干这个事儿的。 第159章 非你莫属 “男人有男人的优势，尤其是你这种男人。”肖玥忍不住笑道，仍然坚持着。 “我这种男人？什么意思啊？”忠良看着肖玥，不解道。 “你不是还有个绰号，叫‘知心姐姐’吗？所以，让你找那位女律师去谈心，最合适！”肖玥掩嘴笑着，又坚持道。 忠良无奈无措地摇了下头，脸上现出痛苦状道：“我没觉得我合适。” “别愁眉苦脸的了，这个艰巨任务，非你莫属！”肖玥收了笑容，故意用命令语气说道。“怎么？没信心还是没胆量？”肖玥故意激将忠良。 忠良见推不过，尽管心里不愿意干这项差事，但又没办法，只好说：“由兰说了，‘肖玥让你干什么，都是在锻炼你’。” 肖玥听了，得意起来，又神秘兮兮地点点头： “嗯，由兰还说了，对你不能大材小用，还要我对你知人善任。所以，我才把这会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对你‘善任’一下。”说到这儿，肖玥自己忍不住调皮地样子笑起来。 “那女律师能不能见我都是问题，更何况……”忠良仍然为难着。 肖玥打住忠良的话头，认真道：“没有更何况！知道做事儿成功的人和不成功的人区别在哪里吗？做事儿不成功的人，没等做事儿，就自己先给自己制造一大堆困难，给自己找一堆理由然后就放弃了。做律师这一行也是如此，不到最后，不言放弃！” 肖玥说的话在理，和忠良曾经的想法一样。不能事情都没做，就给自己输入负面信息。 忠良想了想，站起身道：“行，就让你‘善任‘一下，我努力一试。我明天联系那女律师。” 肖玥嫣然一笑：“也别太有压力了，这是那位女律师的电话。”肖玥说着把一张纸递给忠良，又安慰忠良：“只做耕耘，莫问收获。有心做，无心求。” 忠良看着肖玥，惊喜起来：“你最后这两句话很有禅味呀，从你嘴里说出来！” 肖玥得意地看了忠良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就懂法律啊？我是真人不露相，唐雪、曲媛媛她俩写的那种心灵鸡汤文，我也能写出来，肯定不比她们两个差。” 忠良忙追问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什么时候交稿？公众号好几天没推送文章了？” “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写啊。”肖玥发现上了忠良的套路，赶紧推脱道。 “知道做事儿成功的人和不成功的人区别在哪里吗？做事儿不成功的人，没等做事儿，就自己先给自己制造一大堆困难，给自己找一堆理由然后就放弃了。”忠良重复着肖玥先前的话，笑道。 肖玥撇了下嘴，怨道：“学话儿可挺快的，马上用到我身上了。” “随便写一篇吧，你当领导的，得带个好头儿，公众号得坚持办下去啊。”忠良又劝道。 肖玥只好点点头：“当然要办下去了，而且还要办好，现在各方面反响不错呢。这几天不忙，我就写一篇？” “你什么时候交稿，就什么时发新的一期。你自己看着办吧。”忠良说罢，竟然起身去了卫生间。 忠良这是……显然是在逼迫自己！望着卫生间紧闭的门，肖玥自言自语地埋怨道：“说话生硬，我怎么没看出，你哪个地方有‘知心姐姐’的样子！” 第160章 柳暗花明 忠良坐在会客室的角落里，握着手机犹豫着。他终于拨通了那位女律师的电话。 对方接听了电话：“喂？你好，我是柳律师。” “你好，我是云帆律师事务所的陈忠良律师。”忠良自我介绍道。 “你好。没听说过这家律所，是在滨海市吗？”柳律师随口问道。 “是刚成立的律所，在滨海市东阳区，同城的。”忠良又笑着介绍道。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柳律师开始警觉起来。 “是有点儿事，想和你当面谈谈，我请你喝咖啡，地点你来选。”忠良小心翼翼地说着。 “什么事儿？我最近挺忙，电话里先简单说说吧，我看看是什么事儿。”柳律师又说道。 忠良心里一紧，感到任务有些棘手，便极力小心又和气地说道： “柳律师，是这样，我手里有一件女委托人作被告的离婚案件，原告的身份是法官……比较敏感，是中院指定东阳区法院异地管辖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电话那头没有立即回话，女律师显然知道了忠良是那个女人的代理人。忠良没有急于再说话，他要给女律师思考的时间。 “我们都是做律师的，律师的职业操守就是维护委托人的利益。我觉得法官的身份没有什么敏感的，他只是一个当事人……既然起诉了，就由法院来裁决吧，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见面。”柳律师语气冷淡地拒绝道。 “柳律师，你别有什么误会，我觉得……”忠良又坚持道。 柳律师打断忠良：“对不起，我这儿有当事人，不聊了，再见。”对方挂了电话。 忠良有些失望和无奈，又有些灰心。忠良甚至有些后悔给肖玥出这个主意——让女律师劝法官丈夫撤诉，结果，这个任务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忠良走出会客室，发现肖玥的门虚掩着，她正在接待当事人。 忠良坐在座位上，有些悻悻，不知道该如何向肖玥汇报和解释。 忠良突然想起了肖玥的话：“做事儿不成功的人，没等做事儿，就自己先给自己制造一大堆困难，给自己找一堆理由然后就放弃了。做律师这一行也是如此，不到最后，不言放弃！” “是啊，不到最后，不言放弃。”忠良在心里重复了一句。 忠良又振作起精神，拿起手机，给柳律师发短信： “柳女士：你好！我不是以律师的身份和你见面，而是以一个男人又是离婚男人的身份和你聊聊。尽管我以委托人的利益为上，但并不妨碍一个双赢的结局。人生需要善友，我相信，我们见面聊聊，彼此都会有收获。也许，我就是能打开你目前心结的人。陈忠良。” 短信发出去了，忠良便开始忙别的。他已下定决心，如果不行，他将亲自“上门拜访”。 过了约半个小时，手机信息声儿响了，忠良赶紧打开手机，柳律师已作了回复：“我们律所楼下有家咖啡店，你到了后，联系我吧。” 柳暗花明！忠良看着短信，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尽管到柳律师律所楼下的咖啡店见面，自己算是“客场”，但见总比不见强。 第161章 律师也有江湖 忠良要去见那个柳律师，他需要把中午的饭安排一下。 忠良给刘倩打电话，刘倩接听：“喂，忠良哥。” “刘倩，你什么时候能回所？”忠良问刘倩。 “正在签庭审笔录，有事吗？”刘倩问。 “我中午出去办点事儿，不在所里吃了……”忠良说着。 没等忠良说完，刘倩便说道：“你去吧，忠良哥，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中午我做饭吧。” 忠良心里一暖，说道：“那就辛苦了，等过完年做饭的大姐上班了，就不用老是辛苦你了。”忠良有些愧疚道。 “忠良哥，说什么呢？！我愿意做，刚好练练手艺，嘻嘻……”刘倩边说边笑道：“我这边儿忙，不跟你说了，你放心去吧，你有我这个徒弟呢。” 忠良挂了电话，又跟曲媛媛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肖玥送走了当事人，曲媛媛笑着对肖玥说：“陈主任说去完成一项什么‘艰巨任务’，中午不在所里吃了。一会儿刘倩回来做饭。” 肖玥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叹道：“我看这么下去，刘倩真的快成厨子了。” “没事儿就在厨房跟陈主任学做菜，刘倩的性格真好！”曲媛媛也叹道。 肖玥看了坐在那里的王力一眼，见王力刚好抬头看着自己，便笑着对王力和曲媛媛说道：“你们两个，没事儿也下去帮帮忙，别尽累刘倩一个人。” “是，主任！”王力爽快地答应。 “你干嘛那么大声儿？”曲媛媛取笑王力道。 王力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了，尴尬地笑着。 …… 忠良坐在包间里，一连看手机一边等柳律师的到来。 柳律师敲门进来，忠良连忙起身相迎。双方彼此打量过对方，便分宾主坐下。柳律师竟然是一个身材娇小、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人，栗色短卷发显得很有层次感，面色冷淡，嘴角微翘，却不失姿色。 “感谢你赏脸。”忠良欠着身子，笑着客气道。 “你客气了。知道你哪句话打动我了吗？你说你是一个离婚的男人，很坦诚。坦诚是最大的礼貌。”柳律师也笑道。 “世界是个圆，你付出什么，回到你身上的就应该是什么。”忠良有意说道。 “你是想说，我也需要付出坦诚吗？”柳律师眉头一扬。 “那要看我的坦诚真不真实，足不足够。”忠良坦然地笑道。 柳律师微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两个人点了菜和点心，边吃边聊着。 柳律师又打量了忠良一眼，笑道。“……没想到你是今年才执业的律师，显得挺老练的。” “谢谢夸奖。进入律师这一行了，才发现律师职业和我想像当中的不一样。不是有句话吗？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忠良无奈又自嘲地笑道。 “人很复杂，势必社会就很复杂。只能是去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自己。”柳律师颇有深意地说道。 忠良赞同地点着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律师界，也是一种江湖。” “呵呵，”柳律师忍不住笑起来：“律师界，也是一种江湖。这种说法挺新鲜，也挺贴切。律师，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 第162章 婚姻不是面子 忠良给柳律师倒满苹果醋，柳律师谢过。 柳律师看了忠良一眼，便切入正题道：“我们谈今天的主题吧。你的当事人是怎么找到你的？” “她是在网上查到我们律所肖主任，这个案子委托的是肖主任。肖主任又委托我找你聊聊。”忠良如实相告。 “这么说你，没有见过这个女当事人？”柳律师问道。 “没有。”忠良摇摇头，望着柳律师，等待下文。 柳律师嘴角现出轻蔑的笑：“她到法院找院领导，又到我们律所好顿闹，整天就像是祥林嫂一样！” 忠良听肖玥说过法官妻子到律所闹过，但却故作惊讶道：“到你们律师去闹？” “他们俩早就没有感情了，并不是因我的介入才没有感情的。为了家庭，也是怕那个女人的死缠烂打，他一直孤独地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因为遇到了我，他想重新寻找一段真爱，有错吗？法官也是人，他没有爱的权利和离婚的权利吗？”柳律师说些话时，语调平淡，但却透着不屑、质疑和坚定。 “是，法官也有七情六欲，是人不是机器。”忠良同意道。 “很多人就会当‘道德婊’‘道德帝’，其实心里也是肮脏的。我们做的事，我们愿意承担责任，他也被院领导严厉批评了。那个女人既然骂我是‘臭婊子’，抢他的男人，那我就真抢他男人好了，别对不起她对我的谩骂！”柳律师语调仍然平淡，但忠良却能感觉到平淡语调后面的愤懑和报复那个女人得到的快感。 忠良用坦诚的语气和善意的目光看着柳律师，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千万不要误解我有什么不尊重你们俩之间感情的意思。到目前为止，你觉得经历的这一切，值得吗？” 柳律师停顿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值得！”然后又幽幽地说道：“我现在还有退路吗？”柳律师说到这儿，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柳律师转而又坚定地说道：“我和他如果没有一个结果，更会成为人家的笑谈！我都能想像出，那个女人那张得意的脸会是个什么样子。”柳律师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忠良喝了一口饮料，又吃了一口菜，并没有抬头看柳律师，而是低着头用随意的口吻说道：“婚姻不是为面子。我前妻和我离婚后，过的并不幸福。女人出一家门进一家门，真的不容易，到最后吃亏的往往都是女人。” 柳律师看着有意低头吃东西的忠良，她感到眼前这个男人是那种说话很“扎心”的那种人。 “你今年多大？”柳律师突然问道。 忠良抬起头，有些不解，答道：“33岁，属牛的。” 柳律师笑着点了点头：“没我大，你得管我叫姐。”柳律师说着笑起来，问忠良：“你说姐现在应该怎么办？” 柳律师突然以“姐”相称，这让忠良有些意外和感动。忠良认真地看着柳律师：“你真的很在意这段感情？” 柳律师竟然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解释道：“他过的并不幸福，既是拯救他也是拯救我。微信里不是有篇文章吗？余生要和对的人在一起;。呵呵……”柳律师笑着，却笑的很勉强。 第163章 选择一个男人 忠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为她的坦诚感动。忠良琢磨着，突然转了话题问：“你在农村呆过吗？” 柳律师一脸疑惑地摇了摇了头：“没呆过。” 忠良解释道：“农村有个农活儿，插秧，是一边退着一边插。” “哦，在电视里看过，没干过。”柳律师又笑着。忠良发现，柳律师缓了脸色，笑起来还是挺灿烂的。 忠良说道：“唐朝的一位布袋和尚写过一首诗： 手把青秧插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静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退步原来是向前’，农民插秧，是一边儿插一边后退的，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把秧苗全部插好插齐，退步就是前进。人生的很多事儿，也是这个道理。”忠良说罢，看着柳律师。 柳律师琢磨着忠良的话，似有所悟，问忠良：“直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你去劝法官丈夫撤诉。中国人都讲究过个祥和年，即便真的要离婚，也没有必要搞的这么僵，把问题摆在台面上。你不但不要让他为难，还要让他感到你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与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样，你对他还会少些愧疚感，这个春节也不至于过的很纠结。”忠良始终面带微笑地说着。 柳律师认真地听着，琢磨了一会儿，又笑了笑：“就这些？” “还有，通过这个春节，你也可以看看他最终的抉择和决心。婚姻不是制气，而是舒服。中国有句俗话——好菜不怕晚。如果真的有缘，也不在于这段时间。”忠良又劝说道。 柳律师手握着饮料杯，双方轻轻地揉着杯壁。她在犹豫着权衡着纠结着，没有说话。 忠良低头吃着，没有看柳律师，他在给她思考和决定的时间。 柳律师终于放下手中的杯，然后淡定地说道：“好吧。不过他那个人很倔强的，不知我能不能劝得了他。” “那要看谁劝。别人不行，你肯定行。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忠良抬起头笑道。 “她那种女人，却能找到你这样的律师！”柳律师叹道，转而又取笑忠良：“你是明着在帮我，其实在帮那个女人。” 忠良笑道：“她找的不是我，是我们家主任。我帮她是一事，我帮你是一生！” 柳律师感激地点点头：“你说的对，欲速则不达。不妨冷静一段时间，彼此再做出最终的抉择。对女人来讲，选择一个男人，就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不是有句话吗？女人的风雨都是男人带来的。” “凡事自有因缘，男女感情上的事儿，有时候真的难说对错，风雨也是一种经历或者说是成长。”忠良坦然道。 柳律师也坦然地笑道：“听你说这些，我心里敞亮多了。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真的是纠结死了，不知该如何面对。” 忠良笑了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再给姐个意见吧。”柳律师看着忠良，又笑道。 “求之反而不得，水到渠成最好。”忠良别有意味地说道。 柳律师拿起杯：“来，姐谢谢你今天的这番话！” 忠良和柳律师碰过杯，两人一饮而尽…… 第164章 我是女人 汪晓丽约刘倩下午在律所见面，刘倩在咨询接待室接待了她。 “陈主任跟我说过了，说你是他以前公司的工友。”刘倩说道。 汪晓丽尴尬地点了点头，问：“陈忠良……主任？他不是干律师吗？” 刘倩笑起来：“是律师，就是还兼着我们办公室主任。” 汪晓丽又点点头，笑道：“天生就是做办公室的，到哪儿都是领导。” “陈主任虽说是领导，可没有领导的架子，脾气可好了，为人很随和。”刘倩发自内心地笑道。 “他没脾气吗？他有时挺会装的。”汪晓丽有些不屑道，又有些心酸起来：“有时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他有脾气？是不是当领导的，都有脾气？”刘倩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发火了，我倒要看看他发火的样子！嘻嘻。”刘倩毫不掩饰自已的好奇。 汪晓丽无奈地笑了笑，问刘倩：“他跟你说过我的事情吗？” “没有，就说是以前公司的一名工友，想离婚，他把我你电话给我，让你联系我，就这些。”刘倩淡淡地说道。 汪晓丽有些失望，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说道：“我现在是……第二段婚姻，不想过下去了，想起诉离婚，越快越好。” “哦……把离婚的理由说一下，起诉状中要有表述。还有，你们婚后有没有夫妻共同财产？”刘倩拿起笔，问道。 汪晓丽苦笑了一下：“婚后没有夫妻共同财产，财产都是人家婚前的。离婚的理由……起诉状非得细说吗？”汪晓丽犹豫着问道。 “如果觉得不方便或怕刺激对方，有些理由可以不说，起诉状可以泛泛地提一下，开庭时再细说离婚的理由也行。理由很关键的，要靠它说服法官。”刘倩解释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或见不得人的。感情不和，彼此缺乏必要的了解……最关键的一点，”说到这儿，汪晓丽又犹豫了一下，问刘倩：“你结婚了吗？” 刘倩脸一红，摇摇头：“没有。” “没结婚，我就不跟你说了……就是他和前妻除了没有夫妻名分，男女之间的事儿根本就没断，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汪晓丽说到这儿，脸上现出痛苦状。 刘倩的脸更红了，但职业的敏感告诉她，这个问题不能回避，于是又问道：“你说他和前妻的事儿，有证据吗？他和前妻已经离婚了，如果……如你说的，那就是出轨。” 汪晓丽又苦笑了下：“没有证据，根本也不需要证据。我是女人，有些床上的事儿……等你结婚后就知道了。”汪晓丽看着刘倩，无奈地笑了笑。 刘倩明白汪晓丽的言外之意，红着脸佯装记着，低头又问：“还有其他理由吗？” “不让我出去工作，整天陪他妈买菜，每个月只给我些零花钱……我都没钱给孩子抚养费。”汪晓丽说到这儿，脸上掠过一丝不满无奈和伤感。 “还有吗？”刘倩记完，又问。 “他还有疑心病，还动手打过我……”汪晓丽打开话匣，一腔的委曲都倾诉了出来。 刘倩赶忙拿出面巾纸递给汪晓丽，汪晓丽接过，不断地擦拭着眼泪…… 办理好了委托手续，汪晓丽歉意地笑道：“刘律师，我简直就像是个祥林嫂，让你见笑了。” “没事儿的姐，有些话，倾诉出来能好些。”刘倩憨憨地笑道。 “这件事儿就拜托你了。”汪晓丽又笑道。 “放心吧，姐，我会尽力的。按我说的，你给他打个电话，按我给你列的提纲敞开了聊，搞好录音就行。”刘倩又认真地交待道。 “好的。”汪晓丽站起身：“我就回去了。”说着汪晓丽又四周打量了下，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陈主任很忙？没看见他。” “哦，我们办公区在楼上。他今天出去办事儿去了，中午都没回来吃。”刘倩回道。 “你们中午在律所里吃？”汪晓丽又问道。 “嗯。陈主任做的菜可好吃了，嘻嘻。”刘倩孩子气地笑着。 “我知道，他烟酒不动，又不会打麻将，打扑克都不愿意带他玩，尽出错牌，就爱看书，再就是研究吃的。”汪晓丽也笑起来，难得开心的样子。 “姐，你这么了解忠良哥？”刘倩忍不住脱口而出。 汪晓丽惊奇起来，笑道：“你叫他‘忠良哥’？看来他真的没有领导的架子啊。” 刘倩又憨憨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说秃噜嘴了。在单位里是不允许这么叫的，背地里可以这么叫。发现你和忠良哥很熟悉，一不小心就忘了。”刘倩自责起来。 汪晓丽看了看刘倩，会心地笑了笑，又神秘的样子说道：“我的那些事儿，不要让你这位‘忠良哥’知道。” 刘倩调皮起来：“姐，你放心。你就是不交待，我也不会告诉他。这叫职业操守。” 汪晓丽又笑起来，她打心眼里 第165章 等你 肖玥交待的“艰巨任务”完成的很好，忠良正心情愉悦地开车返回。 忠良的手机响了，是肖玥打来的。忠良接通，肖玥急急地问：“忠良，你现在在哪儿了？” “我在城南区这边儿，正往回返。”忠良警觉起来。 “刘倩接手的那些农民工讨薪的案子，有个工人爬到塔吊上了，不给钱就不下来……点名要见刘倩律师，公司和政府相关部门的人都到现场了，我不放心刘倩一个人去，我还有事儿过不去，你马上过去。”肖玥急切地说道。 忠良急问：“我现在回所里接刘倩去吗？” “不用，刘倩在外面办事儿，我已打电话让她打车过去，就在船舶园区公司新建的园区里。”肖玥回道。 “那我直接过去吧。”忠良回道。 “现场什么情况也不清楚，我已和刘倩说了，要劝农民工学会妥协，生命是第一位的，千万别出事儿了！”肖玥又交待道。 “好的，我知道了。”忠良答应。 从城南区到船舶园区，也算是顺路。忠良车开的急，用最短时间，车就进入船舶园区内。忠良打通了刘倩的电话。 “忠良哥，你什么时候能到？”刘倩接通电话便急急地问道。 “我已进入园区内了。你在哪儿了？”忠良问。 “我们都在塔吊下面了。你往海边这个方向走，有个最高的塔吊……”刘倩介绍道，忠良感觉到刘倩的语调有些慌乱。 “我看到了，上面有个人！”在忠良目力所及的前方，一个高高的塔吊横臂上，有一个黑点，隐约能看出是一个人坐在上面。 “我马上就到了，你别慌。”忠良安慰刘倩。 “嗯！忠良哥，我等你！”刘倩心里有了底气。 塔吊下围满了人，警车消防车医务车停在一旁。在塔吊下方正对着农民工的位置，已铺设救生气垫。忠良停下车，向人群方向走去，几名认识他的工人向他打招呼。 刘倩看见了忠良，立即向他招手打招呼。忠良走近，望了一眼塔吊上的那个人，问刘倩：“是那个妻子病重、两个孩子上学的那个人？” 刘倩点点头：“就是他。” 忠良望着那个人，又问：“在上面呆多长时间了？这么冷的天……太高了！” 刘倩没有急于回答忠良，而是向旁边一领导模样的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律所办公室主任——陈主任……” 没等刘倩把话说完，旁边一穿警服的人突然插话，冲着忠良说道： “你们律所律师是怎么代理案件的？怎么能让当事人采取这种极端方式讨薪？！赶紧劝他下来，有什么事儿解决什么事儿，再不下来，扰乱公共秩序我们是要抓人的！”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刘倩脸一红，眼神里透着慌乱，惊兮兮地看着忠良。 忠良心里明了，转脸看着穿警服的人，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只是正常的代理案件，根本不可能愚蠢到让当事人采取这种极端方式讨薪。他的行为，与我们律师毫不相干。” 说到这儿，忠良环顾了下四周，又说道：“这里是公司工地，能不能算上公共场合，情节是不是严重，符不符合抓人拘留的条件，这是公安机关依法处置的事。我们律师到现场来，会积极配合相关部门工作，劝他下来。” 听忠良说完，穿警服的人有些恼，说道：“我们怎么劝他也不下来，说是非要等律师来。这位女律师到是来了，也劝了，根本不起作用！” 忠良也有些恼，不屑地说道：“别把这种事情推到律师身上，律师也不是万能的，我们不背黑锅。” 第166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忠良说罢，不再理会那穿警服的人，却转脸看了刘倩一眼，刘倩忙说道：“我给他打过电话了，说是不见钱就不下来。” 站在一旁一痊领导模样的人，先前一直没说话，此刻看着忠良插言道：“陈主任，长话短说，这个高度，人要是掉下来，气垫根本不管用。我们人员到场后，他是谁的电话都不接，就接了你们这位刘律师的电话，这说明他对你们律师还是充分信任的。” 领导模样的人又续道：“希望你出面劝他，赶快让他下来，我们今天就现场办公解决他们的工资问题。”他的语调不高，却透着沉稳和镇定。 刘倩一旁赶紧向忠良介绍道：“陈主任，这位是人社局的王局长。” 忠良点头致意：“您好，局长。”然后又说道：“是这样，局长。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案子，十几名工人不是普通的农民工，而是货车司机，在公司工作有的已经近两年。 没有签订劳动合同需要给付双倍工资，也不给加班费，还拖欠工资。这名工人，妻子病重需要药费，一个孩子上高中，一个孩子上初中。 劳动仲裁已经裁决了，但公司却起诉到法院用程序拖延时间，这就意味着工人春节前拿不到钱，让他怎么回家过年面对家人？！所以说，公司的态度很关键。就算是把他的钱给了，其他的人怎么办？也效仿他吗？”忠良话说的比较急，但也是实情。 王局长赞同地点点头，转脸对一旁面色铁青的人问道：“你们公司钱筹什么样了？” “要想按仲裁裁决书上的钱全部给付，确实有困难，公司现在帐户上根本没钱。”原来那个人是公司代表，他弓着腰回道。 “陈主任，工人这边也别丁是丁卯是卯，未签订劳动合同双倍工资也不是什么直接财产损失，你干律师的，现在一些企业的劳动管理现状你也清楚。”王局长坦诚地说道。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刘倩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忠良。 忠良便转脸对王局长说道：“我们可以做工人的工作，其实他们的期望值也不高，仲裁的时候也调解过，公司连拖欠的工资数额都有异议，根本就没法调。” “裁决书裁定的工资数额公司就别异议了，未签订劳动合同双倍赔偿工人也放弃吧，各退一步。加班费这块儿，或者由法院裁决或者由公司出具欠条或者工人降低诉求一次性给付。一会儿就开会研究。”王局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忠良点点头：“那就先处理上面这个人的问题吧。” “上面这个人的工资钱，马上就送过来。”公司代表脸色有些缓和，保证道。 忠良转脸又对刘倩说：“给上面的那个人打电话，告诉他钱马上就送过来，让他先下来。” 刘倩赶紧拿出手机，忠良又交待道：“打开免提。”刘倩应诺。 刘倩打通电话，话筒里传来工人有些颤抖的声音：“刘律师，谈的怎么样了？” “公司一会儿就能把欠你的工资钱送过来，你赶紧下来吧，上面多冷啊！”刘倩劝道。 “我不相信公司，等钱送来了我再下去。”工人仍坚持道。 忠良伸手向刘倩要电话，刘倩把电话给忠良。 第167章 我不欠别人 忠良望着上面的人说道：“你好，我是刘律师的同事陈律师，我们见过面的。我向你保证，公司的钱一定会送过来。你先下来，如果公司不给钱，我先给你，等要回来钱了，我再扣下来，你看行不行？” “陈律师，你垫什么钱啊？我也不是冲着你要钱？”工人不认同道。 “我的意思是说，保证公司一会把工资钱送过来，其他的再议。如果失言，这钱我给你，让你先回家过年，给老婆治病。你别在上面呆着了，人都快冻疆了，你要是有个好歹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啊？！”忠良用商量和训斥的语气说道。 上面的工人寻思了一会儿，答应道：“行，我就要欠我的工资钱就行，其他的我也不要了。” 塔吊下面的众人互相交流着眼色，如释重负。 “行，我承诺保证没问题！”忠良也答应着。 “陈律师，你和刘律师都是好人，我相信你们俩。”工人说着身了在上面动了起来，吓的忠良赶紧叫道：“你坐着别动，别动！” 旁边穿警服的人也急道：“告诉他，一会儿用升降机上去接他，让他别动！” “你听见没，一会儿用升降机上去接你，你千万别动！掉下来就摔死了，太高了！”忠良又喊道。 工人听话地又坐稳，突然又问道：“我下去警察会不会抓我啊？” 忠良看了眼穿警服的人，那个人向忠良点了点头道：“不会抓人的。” 忠良把手机递给那个人，那个人接过电话：“哥们儿，我是园区派出所所长，你放心，一会儿就用升降机上去接你，只要你痛快地下来，保证不会抓你！这么些人都在下面作证，听着呢！” “好，我下去。”工人干脆地答应道。 一些人鼓起掌来。派出所长把电话递给忠良，转身命令道：“赶快赶快，开升降机。” 两名消防战士随着升降机上去，把那名工人接了下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公司代表把刚送来的钱递给那名工人，说道：“欠你18990，这是19000，给你！” 那名工人浑身抖着，颤抖着手接过钱，说道：“我说多钱就多钱，多一分钱我也不要，我有10元钱。”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10元递给公司代表。 公司代表拒绝道：“不用了。” “不行，我不欠别人的。”那名工人倔强道。 “给你就拿着吧！”王局长冲着公司的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然后又对那名工人说：“你上救护车，让他们给你检查一下。” 王局长转身又对忠良和众人说道：“走吧，到公司开现场会。陈主任，你和刘律师先和工人们沟通一下，做做安抚工作，再选三名工人代表，也让他们参加会议。” “行，没问题。”忠良答应道。 王局长走近忠良，伸手和忠良握手，笑道：“陈主任，谢谢你啦！” “王局长，你客气了！”忠良忙客气道。 “好，我先过去，一会儿见。”王局长转身带着一干人等，急匆匆地走了。 忠良回头看着刘倩，刘倩脸上露出甜甜的憨憨的笑意…… 第168章 看好你 天色已晚，忠良和刘倩已离开园区，脸上带着疲惫的喜色。 “忠良哥，今天幸亏有你。我没见过这阵仗，都要吓死了，来了那么些警察还有特警！”刘倩仍然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不过脸上却挂着笑意。 忠良笑了笑：“下次再有这种事儿，你就不怕了，经历过了嘛。” 刘倩连忙摇了摇头：“忠良哥，别再经历了。那些警察太凶了，尤其是那个派出所所长，把我好顿训。”说着刘倩做样子模仿道：“‘你律师怎么干的？是不是你鼓动他爬塔吊的？” “有那么凶吗？”忠良笑问。 “比这儿还凶！”刘倩委曲道，又生气起来：“你没看当时他那个样子，简直了！”转而又嬉皮笑脸地说：“忠良哥，你那几句话说的太给力了！真没想到那些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忠良奇怪地转过来脸：“什么意思？我说那些话有问题吗？” “没有啊，你不是暖男吗？脾气那么好，就觉得那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怪的，嘻嘻……”刘倩忍不住笑起来。 “什么逻辑？！”忠良不以为然地笑道。 “律师不是吃青春饭。所以说，忠良哥，你要有信心。通过今天这件事儿，对你刮目相看，我看好你，非常！”刘倩叹服道，又笑起来：“忠良，和他们政府的人一起开会讲话，你一点也不打悚。” “今天才看好我？你也太不识人才了？！”忠良玩笑着怪道。 刘倩抿嘴笑着，突然又诡秘地问道：“忠良哥，你会发火吗？” “会啊？怎么想起问这个？”忠良不解道。 刘倩笑着说道：“今天你那位工友来律所办理委托手续，她说你‘有时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刘倩又顽皮起来：“忠良哥，你哪天能发火啊？让我看看什么样！” “她还说我什么了？”忠良警觉地问道。 “还说你烟酒不动，又不会打麻将，打扑克都不愿意带你玩，尽出错牌。就爱看书，再就是研究吃的。”说罢，刘倩看了忠良一眼，笑道：“男人爱研究吃的。” “还说我什么了？”忠良放下心来，转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了，就这些。”刘倩回道。 “这就这些？”忠良又重复了一句。 “怎么，忠良哥？你有什么怕她说的吗？”刘倩故意取笑忠良。 忠良赶紧故作不以为然地样子笑了笑：“我想知道她都是怎么夸奖我的。” “干嘛？忠良哥，你也太自信了吧？不带这样子的！”刘倩故作有些不满的样子说道。 忠良无奈地笑了笑，便转了话题，说道：“走，我请你吃好吃的。到海港那边，有家海鲜店。” 刘倩立马坐直了身子，一脸的喜色：“好啊好啊。”转而又不好意思地憨笑着。 刘倩拿起手机，自言自语道：“给肖玥姐打个电话，替忠良哥邀功一下，我也跟着借个光。” 忠良忍不住笑着：“还有，告诉她，她安排我的‘艰巨任务’谈的不错。” 刘倩拨通了电话，又按下免提。 肖玥接通电话，问道：“喂，刘倩，怎么样了？天都黑了。” “谈托了，工人都拿着钱了，工人们把律师费也给我们了！有的工人今晚就踏上回家的路了。”刘倩炫耀道。 “是吗？太好了！给你们两个记一大功！”肖玥听了，也激动兴奋起来。 “都是忠良哥的功劳，你没看到当时那阵仗！我都被吓着了，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做恶梦。”刘倩又委曲起来。 “呵呵，你至于嘛。早点回来吧，我请你们俩个吃饭，给你压压惊吧。”肖玥笑道。 “不用了，我要跟着忠良哥到海港那边儿，忠良哥请我去吃海鲜。”刘倩笑着拒绝道，口气中又有些得意和炫耀。 第169章 一个人的时候 怪不得刘倩不用自己请客，原来是忠良要请她吃饭。“行，告诉陈主任，你俩管够吃，钱就从律师代理费里出。”肖玥也开心地笑道。 “不用了，我请刘倩吃饭，怎么能花律师费。”忠良一旁听了，笑着插话道。 “花谁的钱不是花，分那么清干嘛？”肖玥听见了忠良的话，也笑道。 “不用，我就要让忠良哥请客！”刘倩笑着坚持道，开心地瞅了忠良一眼。 “那行，明天中午让陈主任做好吃的，我们大伙一块儿为你俩庆贺一下。”肖玥又提议道。 “行，我双手赞成，表示同意。”刘倩又看了忠良一眼，得意地笑着。 “好了，你们俩去吃吧。忠良，慢点开车。”肖玥又叮嘱道。 忠良忙答道：“好的，放心吧。” “好的，放心吧。”刘倩也重复着忠良的话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故意怪道：“你怎么挂了？还有我的‘艰巨任务’呢？” 刘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艾玛，给忘了。我再打个。”说着又拿起手机。 忠良忙说道：“哎呀，算了吧，把你闲的。” 电话通了，刘倩又打开免提。“又怎么了？”肖玥那头问道。 刘倩憨憨地笑道：“姐，还有一件好事忘了，忠良哥说你交给他的什么‘艰巨任务’谈的不错。” “我知道了，那面已有消息反馈了。法官给妻子打电话了。”肖玥又笑道。 刘倩看着忠良，忠良忙摆手示意自己没话要说。 “好了，就这件事儿。”说罢，刘倩挂了电话。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怪道：“你说你打的后面这个电话，有什么意义啊？” “我觉得有意义，你的好事更不能落了。”刘倩嬉笑着。 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 “忠良哥，放歌听啊。”此刻，刘倩看上去非常的开心。 忠良打开音响，《云水禅心》的音乐刚想起，刘倩便不耐烦道：“忠良哥，你能不能别老听这些佛教歌了！你听着腻不腻啊？” “我也没别的歌了。”忠良抱歉道。 “算了，听我手机里的歌。”刘倩说道。 忠良关了音响，刘倩打开手机。 “你喜欢听歌？”忠良问道。 “嗯，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听听歌，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刘倩无所顾忌地说道。 “你这是孤独寂寞证啊！“忠良打趣道，又关心起来：”我看你整天不知愁的样子，原来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刘倩发现自己失言，便故作没听见，打开了手机音乐。 …… 吃饭闲聊时，刘倩说没看过海港，忠良便提议饭后带她到海港边走走。 夜色中的海港，灯火通明，美轮美奂，远处不时传来轮船的鸣笛声。此时此刻，忠良心里突然有种人间过客的感觉，他不由地想起了由兰。 “由兰，你在海的那一边还好吗？”忠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忠良带上羽绒服帽子，他不想让刘倩看见自己脸上的伤感。 而一旁，刘倩却摘下头上的羽绒服帽子。刘倩脸色红润，透着兴奋和惬意，正张开双臂向着远方有些亢奋地喊道：“哇！好美啊……” 刘倩发现了异样，忠良哥竟然对自己的兴奋没反应。刘倩悄悄地走近忠良，关心地轻声叫道：“忠良哥？” 忠良惊醒过来，看了刘倩一眼，忙又转过脸去， 刘倩发现了忠良眼睛里的泪花，刘倩的心情瞬间跟着难过起来，又轻声地问道：“忠良哥，你想由兰嫂子了？” 忠良望着远方，点了点头又摇摇了头，没有说话。 “忠良哥，有点冷，我们走吧。”刘倩有意说道。 忠良又点点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笑道：“冷，还不把帽子和口罩带上，看把你脸冻的，都红了。” “不是冻的，是高兴的。”刘倩纠正道。 “行，你高兴就好。”忠良顺着刘倩话说道。 刘倩听了，便又得意地憨笑起来。 第170章 强奸案听证 检察院一小型会议里，正在举行美容院张组丈夫刘树生强奸罪听证会。因本案是强奸案，涉及隐私，检察院不设旁听席，连张姐也只能坐在车里，等在检察院大门口。 参加听证会的只有一位女检察官和三名男检察官，一名录像的女工作人员和一名男记录员，还有两名男法警，再就是肖玥和忠良。 大伙围坐在一个椭圆形大桌前，而受害人并未出现，也未请代理律师。 首先是由女检察官发言，就已有证据并结合证人证言，陈述对刘树生应当予以逮捕的理由： “……据当晚在包厢里的其他人证实，是刘树生将受害人田某拉进包厢内卫生间，强行发生了x行为。事后，是别人上厕所时发现田某坐在地上，然后把田某拉出了卫生间； 出来后，大伙发现田某眼里有泪光，陪侍结束后又有割腕自虐行为……田某是外地人，当天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娱乐场所上班，这么短的时间里，田某就自愿与刘树生发生x行为显然不符合常理。 如果田某是自愿，那么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告诉其男友，相反，却会想法隐瞒这件事情……” 女检察官年纪不大，但显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她结合双方发生x行为的时间、地点、细节及证人证言，认定刘树生犯罪事实成立。 女检察官发言中透着自信，整个会议里可以说是鸦雀无声，众人都在静静地细细地听着。 忠良坐在那里，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发抖。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心态保持平和，这可是忠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跟警官和检察官坐在一起，参加这样的听证会。 尽管现场人数不多，但自己毕竟是辩护人身份坐在前台，这让忠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下面，由刘树生的辩护人发表意见。”检察官又面向肖玥和忠良说道。 肖玥微笑着向忠良点头示意，用目光鼓励着忠良。 忠良沉了一下气，语调不高却清晰有力地说道：“作为刘树生的辩护人，不同意对刘树生予以批捕，主要理由如下： 一、受害人的衣物没有破损，体表也无伤痕，认定刘树生强迫与受害人田某发生x关系证据不足。田某不愿意，只是她自己的陈述，并没有其他证据佐证。 尤其是，双方发生x行为时，采取的是……式，如果没有田某的配合，在卫生间那样狭小的空间里，能完成五六分钟的x行为，且让刘树生……，是很难完成的事。 二、没有证据证明田某向刘树生明确和坚定地表达了不愿意发生x关系的意思……娱乐结束后，刘树生给了田某400元的小费，田某也接纳了。在这种娱乐场所，从事这种钱色交易实属正常……” 尽管忠良的桌前摆放着a4纸，但忠良并没有低头去看，而是一直脱稿发言。虽说是替刘树生做的是无罪辩护，但从忠良的发言里能听出他的真诚和善意，对受害人的尊重。 “……因此，本案无法排除合理怀疑，对刘树生定案证据不足，不应当批捕。发言完毕。” 忠良结束了发言，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忠良看了肖玥一眼，肖玥满意地向他点了点头。 “肖律师，你是否有补充？”检察官问肖玥。 肖玥习惯性地拢了下头发，说道： “辩护意见没有补充。只是想借此机会，代表刘树生及家人表达一个意愿，愿意予以受害人一些金钱的补偿，但这不等于刘树生认罪，只是期待本案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听证会结束，签完字后，主持会议的男检察官主动提出让肖玥和忠良留了下来：“你们两位稍等一下，我马上向领导做个汇报。” 转而又对女检察官说道：“你通知受害人来吧，让她男友也来，我们当面听听受害人的意见。” 女检察官点头。男检察官又道：“你先和田某谈谈，如果能谈妥，马上做笔录，全程录像……” 女检察警官站起身应诺，出了会议室。肖玥和忠良互相交流了下眼神，面露喜色。 受害人和男友很快来到检察院。 谈话要比想像的顺利，受害人田某和男友很快接受了条件，张姐当场做了现金给付。检察官答应，立即协调办理释放手续。 “肖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两个！”张姐在电梯里对肖玥和忠良说道。 “你应该谢忠良。”肖玥笑道：“忠良辩护的非常精彩，逻辑严谨，分析到位，辩护词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 “行了，你别这么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忠良脸一红，笑道。 张姐也笑起来，对忠良说道：“我刚开始对你还没有信心呢。你阅完卷后，听了你的分析，我就感到有希望了。我把你说的跟肖玥说了，肖玥对你的分析也是挺叹服的。所以，我今天就直接带着钱来了。” 张姐对案件能得到这样的结果非常满意。 “忠良这是初战告捷！这个案子……幸亏有忠良……”肖玥有些害羞地看了张姐一眼，张姐会意地笑了笑。 忠良明了肖玥的所指，确实，对肖玥而言，做这种强奸案子，有点儿污，确实有些难为她。毕竟，肖玥还是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嘛。 第171章 疑惑 肖玥被忠良逼着写了一篇《感恩，与你今生相遇》的文章，感恩与生命里相遇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感恩与律所这些兄弟姐妹们的相遇。 乃馨配发了精美图片，尤其是专门配发了一张肖玥身着律师袍的照片，肖玥看上去就似明星。 乃馨把文章编辑的也非常精美，看得出，这篇文章她编辑的很用心。文章发在公众号里，反响不错，点再量已很快过千。 肖表现正在看公众号文章后的留言，寻找着熟悉人的评论。脸上有些兴奋。 刘倩：“嘻嘻，玥姐，我们也感恩与你今生相遇，我们一起加油！” 乃馨：“主任，你是我生命里的贵人，我会永远心存感恩！” 宫婷婷：“主任，认识你很荣幸，谢谢你把我带在身边！” 曲媛媛：“谢谢主任，感恩与你今生相遇！” 唐雪：“我也谢谢主任，感恩与你今生相遇！” 林萍：“肖玥，这是你写的吗？没看出来啊，你太有才了！” 王力：“主任，你就是律师界的女神！感恩与你今生相遇！” …… 肖玥一直看到文章底部，却没有发现忠良的留言，心里不免的有些失落和失望。 一个昵称“白水”的留言，引起肖玥的注意。一句是“人生就是一场相遇，应当珍惜，别留遗憾”，一句是“相逢即缘，别言对错！相逢过后是思念。” 肖玥看着，觉得此人留言挺有意味。会是忠良的留言吗？没听说他还有别的微信号啊？ 刘倩进了办公室里，她是来向肖玥告别的。手头的工作已安排好，刘倩准备早走两天——回家过年。 肖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信封，笑着递给刘倩：“这给你。这一年跟着我没少出力，挺辛苦的。老规矩，不准互相打听红包多少。” 刘倩竟然也没客气，开心地接过红包，又顽皮地作揖道：“谢谢姐！” “改不了是不？不是哥就是姐的？”肖玥又笑着责问刘倩。 刘倩吐了下舌头，又道：“谢谢主任。” “回家的年货都买好了？”肖玥又问。 “买好了。”刘倩回道。 “你叫王力进来，我让他送你回去。让你父母看见律所安排专车送你回家过年，你也有面子和成就感啊。”肖玥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刘倩犹豫了一下，为难道：“主任……不用了，我自己拼车回去就行。” 肖玥一怔，望着刘倩。从刘倩的表情上，肖玥感觉到刘倩并不希望安排王力去送她。肖玥诡秘地笑问：“怎么了？” “不……不怎么。”刘倩脸腾地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她后悔自己刚才说出那样的话。 “律所安排专车送你回家过年，是让你有成就感的。也是你应该待遇。”肖玥看着刘倩，又认真道。 刘倩尴尬地站在那里，仍犹豫着，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就说吧。”肖玥看着刘倩，又笑着催促道。 “你上次不是说，让陈主任送我回去吗？”刘倩终于鼓起勇气，提醒肖玥。 肖玥又看了刘倩一眼，心里有些疑惑起来。肖玥是多聪明的人，她没有再问什么，但仍笑了笑：“好吧。你让陈主任进来，我跟他说。” 第172章 我不回答 刘倩出了办公室，来在忠良桌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忠良哥，主任叫你。” 刘倩脸上的红晕并未退尽，忠良有些奇怪地看了刘倩一眼，刘倩扭头匆匆地走开。 忠良来到肖玥的办公室，随意地坐到肖玥对面的椅子上。一脸疑惑地问肖玥：“你叫我？” “刘倩要你送她回家，不用王力送他。”肖玥一脸疑惑地对忠良说。 忠良更是一脸的疑惑，看着肖玥，眉头扭成问号。 “忠良，我可提醒你，男女之间要讲缘分的，比如你和由兰，比如你和林萍。不要乱点鸳鸯谱！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弄不好彼此会很尴尬的，还可能会影响王力和刘倩俩儿的工作。”肖玥有意提醒忠良，也算是告诫忠良吧。 忠良点点头儿：“哦……我明白。”又不解地问肖玥：“我目前什么也没说呀，哪来的乱点鸳鸯谱？” “那什么情况？刚才刘倩的样子，是明确拒绝王力去送他，不像是她的处事风格啊。”肖玥还是有些不解。 “是不是婷婷跟刘倩说什么了？像你说的，乱点鸳鸯谱。”忠良分析道。 “太有可能了！这种事，都不够婷婷干的。”肖玥笑了，也觉得忠良分析的有道理。 “女孩子都敏感。或许刘倩不让王力去送，就是不想让村里人和父母想入非非。我去送，就不会有人问是不是男朋友了，现在像刘倩这样的子，都有恐婚证，都不愿意回家过年，怕相亲。”忠良说着笑起来，突然又想到肖玥还是单身的大龄剩女，便赶紧收了笑容。 肖玥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摇头说：“怎么你去送刘倩，就没有人怀疑是不是男朋友了呢？现在还有租男友回家过年的呢。” 忠良又要说话，肖玥摆手止住他：“行了，别分析了，怪累的，她让你送就你去送吧。” 忠良看了下手表：“那我送完刘倩，绕道去由大爷家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 “那就赶紧走吧。”肖玥点点头。 忠良把刘倩买的年货和律所分的东西往车后备箱里装着，刘倩躲在远处给父亲打电话：“……一个小时就能到家，你留个猪后肘，我送人。”父亲在电话那头儿应诺着。 平常日里，刘倩话多爱笑，今天坐在车上，竟然静静地坐着没了话语，这让忠良好生奇怪。 “你和王力之间没什么误会吧？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我帮你解决。”忠良终于没忍住，小心翼翼地笑着试探道。 “嗯？”刘倩有些奇怪地看了忠良一眼：“没误会啊，能有什么误会？”刘倩反问道。 “那你干嘛不让王力送你，要我送你？”忠良又忍不住问道，突又觉得问话不妥，忙又有意轻松地笑道：“你可以不回答。” 刘倩有些不自然起来，脸慢慢红了，抿了一会嘴唇，轻声地说：“那……我不回答。” 刘倩的回答和尴尬的样子，让忠良也尴尬起来。于是，忠良有意没话找话，和刘倩聊起工作上的事儿，聊起律师行业的一些潜规则。 刘倩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把她知道的、听到的和悟到的，向忠良和盘托出，知无不言，这让忠良受益非浅。 忠良在心里对刘倩充满了感激之情。 第173章 心意 刘倩终于打了话匣了，甚至变得有点儿话唠。两人一路说笑着。 刘倩家所在的村庄，看村子里的道路和村民家的房子，就知道这里要比由家庄村发达多了，村民比较富裕有钱。 刘倩家离柏油路边儿不远，是六间捣制房，下面有地下室上面有平台。型材铝窗户，大院落高围墙，气派宽阔的大铁门，水泥方砖地面。东边，还有四间捣制厢房，也是窗明几亮。 透过大铁门，发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有在唠嗑有在忙活。有两个扎着围裙的人，蹲在平台止，面前一个大血盆，正是罐血肠。屋门开着，从里面向外冒着腾腾的热气。 忠良一看就明白了，刘倩家今天杀猪，正在做杀猪菜呢。 “刘倩，你家今天杀猪？”忠良笑着问道。 “嗯，我爸妈每年都等我回来这天杀猪。”刘倩兴奋起来。 车停在了院落门口，忠良有意点了下喇叭，众人望过来。刘倩和忠良下了车 “哟！倩倩回来了。”有人惊喜地打招呼。 忠良和刘倩打开后备箱，往外拿东西。一位皮肤黝黑面相忠厚的中午男子和一个面容姣好满脸喜色的中年女子，一脸笑容地快步迎过来。 刘倩向父母介绍道：“爸，妈，这是我们律所办公室陈主任。”又转脸对忠良说：“忠良哥，这是我爸我妈。” “叔叔阿姨好！”忠良连忙笑着打招呼。 刘倩爸妈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忙道：“您好，陈主任！这大老远的，还麻烦领导亲自来送。快屋坐，进屋坐。”刘倩爸妈母笑容更加灿烂了，连忙向院子里让着。 有人过来帮着拿东西，刘倩说：“忠良哥，东西让他们拿吧。进屋坐会儿。” 忠良随刘倩父母进了内屋，刘倩一直陪在忠良身边说。 刘倩爸妈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刘倩单位的领导，陈班主任。这么远下，亲自把刘倩送回来！”刘倩爸妈炫耀着说道。 众人忙跟忠良打招呼，让座。 忠良坐在炕沿上，刘倩和众人寒喧着，又近前和几位同龄姐妹嬉闹着说笑着。 忠良常到由大爷家去，对农村的生活自然很熟悉，便和忠良父母很内行地聊着农家话。 忠良坐了一会儿，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就提出告辞。刘倩本来是希望意留忠良中午在家吃饭，但见忠良执意要走，便赶紧向父亲使了个眼色。 刘倩爸出去提着一个玻璃丝袋子，对走出屋子的忠良说：“陈主任，我们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猪肘子你带着，自家养的猪，肉有味。” 忠良推辞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刘倩却从忠良手中拽过车钥匙，直接去把车后备箱打开。刘倩爸顺势把猪肘子放进去。忠良知道推辞不掉，只好谢过。 忠良坐到车上，打开车窗，与刘倩和刘倩爸妈话别。刘倩近到车前，反复地叮嘱：“忠良哥，慢点开，慢点……” 望着忠良的车远去，刘倩的嘴角露出一丝别人难以觉察的笑意。 刘倩爸妈已回到了院子里，刘倩却转身站在大铁门前，打开微信，给忠良留言道： “忠良哥，谢谢你一直对我的照顾。慢点开车，注意安全！提前给你拜个早年，祝你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家庭幸福；祝龙格天天开心，快乐成长……嘻嘻，龙格的笑声太好听了！” 第174章 胖点福态 忠良车开的挺快，晌午前赶到了由大爷家。忠良把律所分的米油给了由大爷，又把刘倩家送的猪肘子剔给由大爷一些。由大爷大妈对忠良的到来，很是高兴，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忠良刚脱鞋上炕，准备吃饭，刘倩来电话了：“忠良哥，你回到家了吗？” “没有，我到龙格姥姥家了，吃完饭就回去”忠良说。 “哦……你走不一会儿，就飘雪花了，我不放心，路滑，所以打电话问问。”刘倩关心道。 “没事儿，放心吧。”忠良说着又笑道：“刘倩，我明白了，你就为了送我猪肘子，才非要我送你，谢谢你！” “应该谢你的。你一直很照顾我……们！”刘倩低声说道。 “我是办公室主任，你们不是封我为‘大内总管’吗？照顾好你们几个小丫头是应该的。”忠良不以为然道。 刘倩犹豫了下，又道：“忠良哥，对我一直很照顾，工作上的事儿，没少帮我分担。” “客气了。我跟你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你知无不言，诲人不倦，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忠良用真诚的语气回道。 忠良见电话那头没有回音，便问：“喂？刘倩，你在听吗？” “不用谢！”刘倩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竟然挂了电话。 忠良摇摇了头，也没往心里去。 …… 律所里做饭最好吃的忠良和刘倩都不在，肖玥便说“干脆下面条吧”，又安排王力去买几个馒头和小菜儿。 面条都下好了，肖玥几个坐在厨房里，却迟迟不见王力回来。 肖玥便说：“曲媛媛，打电话问问，买馒头怎么要这么长时间？”肖玥既是着急又有些不放心。 曲媛媛打通王力的电话，响了几声，对方便挂了。“怎么还挂电话了。”曲媛媛不解道。 不一会儿，听见从外面传来王力的声音：“我回来了！” 王力急步赶进厨房，手里提着方便袋子。 “你干嘛去了，以为你被打劫了呢？我们正准备报案呢。”唐雪开玩笑道。 王力忙赔笑着：“对不起对不起。看我买什么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儿。” 王力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餐盒，送到肖玥跟前。打开，原来是樱桃肉。曲媛媛和唐雪直拍手。 “主任，知道你最爱吃这道菜。”王力笑着说。 “你干嘛花这个钱啊？可以让陈主任和刘倩做啊。”肖玥不解地问道。 “今天陈主任和刘倩不是没在家吗？”王力又说道。 “主任，别管那么多。不吃白不吃。”宫婷婷一旁说道。 肖玥扫了大伙一眼，又看着樱桃肉为难道：“哎呀，都说我胖了。” “胖点儿好，我妈说，胖点儿显福态。”王力坐下说道。 “王力，你妈就是这么说刘倩的。”宫婷婷又笑道：“结果刘倩就找到了吃的理由。” 王力尴尬地笑了笑，肖玥忙说：“好，听王力妈的，我们就福态福态。” 宫婷婷几个听了，都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肖玥吃着吃着，突然看着王力，问：“王力，你妈真的那样说刘倩，胖点福态？” 王力皱起眉头：“好像说过。” 宫婷婷听了，强调道：“不是好像，就是说过。原话是‘胖点好啊，显得福态’。” 宫婷婷说罢，看着王力，王力赶紧低下头。肖玥看看宫婷婷，又看看低头的王力，脸上有些疑惑，但也没再说什么。 第175章 指哪儿打哪儿 肖玥最近确实感到自己胖了，便有意节食。她第一个吃完饭。 肖玥站起身，对王国说道：“王力，你吃完饭到我办公室来趟。”王力答应着，肖玥转身走了，王力的目光一直随着肖玥出了厨房。 王力收回目光，见宫婷婷正异样地看着自己，脸一红，忙低下头吃饭。 宫婷婷不动声色，然后有意问曲媛媛和唐雪：“今天谁洗碗？” “他，王力！”曲媛媛和唐雪不约而同地用指着王力。 王力知道她们三个的心思，便无所谓地点点头儿：“没问题。” 宫婷婷互相看了一眼，得意地笑起来。 “我们三个吃完饭上街去，辛苦你了，谢谢帅哥。”唐雪又调皮地说道。 “不用谢，愿意为美女们效犬马之劳。”王力挺直腰板，抬脸说道。 “你是犬还是马？”曲媛媛取笑王力，引得宫婷婷和唐雪一旁跟着嬉笑。 王力故作委曲地低头吃着，心里却是畅然。在她们几个面前，自己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宫婷婷她们三个放下筷子就去了。王力一个人在厨房忙完，便把楼下的门挂上锁，又挂好“有事按铃”的提示版，便急步来到楼上肖玥办公室。 王力坐在肖玥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看着肖玥，不知肖玥找自己何事。 肖玥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包，对王力说道：“王力，过年了，给你个红包，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吉利，别嫌少。”说着把红包递给王力。 王力站起身，摆着手：“主任，不用了，我才来多长时间啊。”王力推脱着，又强调道：“无功不受禄。” 肖玥看着王力，认真道：“坐下吧。这不是禄，是红包。每个人都有，不能落下你，多少是另一回事。” 听肖玥这样说，王力也严肃起来：“那谢谢主任了。”犹豫着接过红包，又坐了下来。 “你最近忙吗？我说的不是工作上的事。”肖玥问。 王力猜测着肖玥问话的意图，然后说道：“主任，你有事儿尽管吩咐，我保证指哪儿打哪儿！”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女孩子爱上街，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和陈主任在律所坚守和值班咨询，我放她们几个出去逛逛。”肖玥用商量的口吻跟王力说道。 “没问题。我不爱逛街逛商场。”王力爽快地答应下来。 肖玥又拿起一个文件材料：“这是市法和市检两家会签的滨海市认罪认罚从宽办法，试行本，这是两家内部培训的光盘，你有时间听下，结合这次刑诉法的修改，再结合自己的实践和理解作个解读，然后发在律所的公众号里，属上你的名字，大家学习下，点击量肯定会不少，对你个人也是个宣传。” “谢谢主任好意。”王力接过材料，又惊奇道：“红头文件原件？！主任，你太厉害了。” “我是律协刑事辩护委员会副主任，参与过征求意见稿的讨论。讨论会那天，我是作为律师代表在会上发言。”肖玥解释道。 王力佩服起来：“我实习培训时，你给我们讲的课，全是干货，我至今都觉得受用。”说着，王力脸上又露出孩子般的笑：“你给我签过名的笔记本，我现在还保存着！” 肖玥笑笑，又说：“写好给我看下，不急，春节后上班给我就行。” 王力知趣地站起身：“行，那我出去了？” “红包多少，互相之间不准问，这是规矩。”肖玥嘱咐王力道。 “放心，我明白！”王力笑着答应道，一脸开心的样子。 第176章 女律师被抓 肖玥有些困意，背靠在椅子上正眯着，突然电话响了，是滨海市律师协会于会长打来的。 “您好，于会长。”肖玥问候道。 “肖主任，急事儿，我就开门见山了。有个叫史乃馨的女律师涉嫌辩护人妨害作证罪，昨天下午已被采取强制措施，关在市看守所。今天上午，公安局已向律协作了通报。希望你代表律协去会见下，了解下案情，然后再向律协作个汇报。”于会长话说的挺急。 “好的会长。”肖玥答应道，脸上现出惊色，忙用笔记下律师的名字。 “律协已和这位律师的父亲联系上了，她家是农村的，她父亲正在往你那赶，过去办手续。肖主任，我就给你私自做主了，不收费，你法律援助下吧。”于会长又笑着补充道。 “没问题的会长，这是我们律协应该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肖玥说道。 “肖主任就是爽快人。”于会长又笑起来。 肖玥和于会长又简单地交流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律师被抓，怎么会这样？肖玥表情凝重地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那位女律师父亲的到来。 王力一个人坐在楼下咨询处，一边值守律所，一边研读“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实施办法”。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黑耳包儿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一脸急色地匆匆进来。 王力忙站起身：“您好，云帆所。” “你们律所主任是不是姓肖。”中年男子急切地问，嗓门挺大的。 “对，您找她？”王力问。 “对，就找她。” “您稍等，我帮您联系下。”王力说着走到前台，挂通了肖玥办公室电话。 肖玥在办公室里，已隐约听见了楼下王力和中年男子的对话，没等王力说话便直接问道：“你问他是不是史乃馨的父亲？” 王力转脸问中年男子：“请问您是史乃馨的父亲吗？” 中午男子点点头：“对。” “是，主任。”王力回道。 “请他直接上来吧。”肖玥说。 王力挂了电话：“我们主任请您上去，办公室在最里面。”说罢，王力又改口道：“要不，我带您上去吧。” 王力把中年男子带到楼上，肖玥已站在办公室门口。 “这位就是我们律所肖主任。”王力向中年男子介绍道。 中年男子向肖玥躬身点着头，肖玥和他简单地寒暄了两句。 “到我办公室说吧。”肖玥把中年男子让进了办公室。 “主任，我下去了，有事儿你叫我。”王力对肖玥说。 肖玥满意地点点头：“好的。”王力转身快步去了楼下。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女儿自己做律师的，怎么还能被抓进去？！”史乃馨父亲有些焦急地问。肖玥示意他坐下说话。 “她涉嫌的是辩护人妨害作证罪，据律协了解的情况，她是引诱证人违背事实、改变证言，帮助嫌疑人制作伪证。”肖玥向史乃馨父亲解释道。 “会被判刑吗？能判多长时间？”父亲有些激动，额头上的青筋蠕动着。 “这要看情节。法律规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不把孩子……这辈了毁了吗？！”父亲的声音颤抖着。“俺一个农村家庭，供她念书，好不容易考上个律师，这才干多长时间啊，就出这么大的事儿？！”父亲突然泄了气的样子说道。 “先别慌，我马上去看守所会见一下，了解下情况。律协会尽力维护她的权益。律协既然把这件事儿委托给我，我也会尽全力替她辩护，争取最好的结果。不过，只要罪名作实，她的律师证是保不住了。”肖玥向父亲交底道。 父亲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愤地说道：“只要这孩子不被判刑，律师证没就没了吧。可以出去打工，实在不行，还可以回农村种地去！” 肖玥站起身：“赶紧把委托手续办了吧，我尽早去会见下。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第177章 发生了什么？ 肖玥坐在滨海看守所的律师会见室里，等着管教提人。 门开了，管教带进一个戴着头套的人。摘下头套，一个女子低着头，在铁凳子上坐好。在铁凳上铐上手铐，管教出去了。 肖玥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子，年龄和刘倩、宫婷婷相仿，扎着马尾，模样清秀，一脸的憔悴，眼神红肿，精神萎靡。 女子抬头起头，透过中间的铁栏杆盯着肖玥看。 “你是史乃馨？”肖玥问。 “对。”史乃馨点着头，没等肖玥继续说话，史乃馨突然眼睛亮起来，惊喜地说道：“你是肖玥怡律师！我有和你的照片，至今还保存在手机里。” “我们以前认识吗？”肖玥也觉得奇怪。 “我实习培训的时候，你给我们上过课，课后，我找你合过影。”史乃馨憔悴的脸色有了一丝笑意，解释道。 “哦，你执业几年了？”肖玥又问道。看来，她和王力执业时间都不会太长。 “两年了。”史乃馨收了笑容，低声回道。 “中午，律协于会长给我打电话，让我代表律协来了解下情况。你爸爸现在也在外面。”肖玥又说道。 史乃馨突然泪水爆流，身子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肖玥一直等着史乃馨平复了情绪，拿出纸和笔，对她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说说吧。” 史乃馨的手铐连在铁凳子前的挡板上，她只能俯下身子，低下头用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 “几天前，我接了个强奸案子。嫌犯和这个女的原来是处男女朋友，后来分手了。可嫌犯却经常去找她要求和好，女的就不同意。有天，嫌犯到那个女的租住房子里，两人争吵过后又把女的给强奸了……还拍了性爱视频。” 肖玥没有打断史乃馨的陈述，面无表情地记录着。 “嫌犯的父亲去找那个女的，那个女的答应愿意改口供，嫌犯父亲说多给我5000元律师费，让我帮着想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我就用a4纸打好，让那个女的昨天上午抄下来送给警察，听说警察重新做了她的笔录。 我昨天下午就来会见嫌犯，告诉他外面的情况和警察再提审他时怎么说，结果我会见完后出来，警察就不让我走了，他们立即进去提审了嫌犯，然后就把我带到刑警大队了。” 史乃馨一口气说完，懊悔地低下了头。 肖玥脸色凝重，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斥责史乃馨，只是严肃地问：“你教那个女的怎么说的？” “我让她说，那天是她自愿的，只是事后发现嫌犯录了视频，要求嫌犯删除视频嫌犯不删，所以她想通过报案的方式要警察让嫌犯交出视频。现在，视频已经交出来了，想撤案。”史乃馨说道，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肖玥。 肖玥还是没忍住，生气地责问：“你都执业两年了，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史乃馨抬起头，一脸的委曲和懊恼：“嫌犯的父亲跟我说，他在公安局有人，事情已摆平了，就需要女的改口就行，我就信了！” “那个女的要改口，让她自己找警察去说，怎么说，那是她的事。你怎么能教她怎么说？还居然用a4纸打好让她抄！这不是留下证据给警察吗？！”肖玥还是忍不住，情绪有些激动地训斥着史乃馨。 史乃馨低着头，肖玥看见大滴大滴的泪珠滴落在史乃馨戴着手铐的手臂上。 肖玥的心软了下来，又问：“嫌犯父亲给你5000元钱了？”史乃馨点点头。 “交给律所开发票了吗？”肖玥又问。史乃馨摇摇头。 “5000元钱你就干了？！”肖玥痛心道。 “我被嫌犯父亲骗了，他保证说没事儿，公安局找好人了，改了口供就马上放人……听我的管教说，嫌犯的父亲昨晚也被关进来了。”史乃馨又委曲道。 第178章 姐姐帮我 “是你自己做事没原则没底线，不要怨别人！”肖玥批评着史乃馨，又痛心地说道：“我在培训班上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望着默默无语的史乃馨，肖玥又自答道：“不要轻信嫌疑人家属的话，不要轻信嫌疑人的辩解，刑事辩护处处有陷阱！我说的这些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啊？” 史乃馨又哭泣起来：“我也没有案源，有时候一个月都接不到一个案子。好不容易接手这个案子，又怕跑了。还有……” 史乃馨努力止住哭泣，又继续道：“还有，我这一年除了房租也没剩下多少钱。这不快来到年了嘛，我想回家给父母点钱，所以，就接了嫌犯父亲的5000元钱，以为不会出事儿。” 听了史乃馨的话，肖玥内心里五味杂陈。在律师界，有一个“二八现象”，就是20%的律师挣80%的钱，很多刚执业的律师因没有案源，常会面临生存和温饱问题。 史乃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来自农村，在城市里没有根基和人脉。没有案源就没有收入，又要交房租又要吃饭又要穿的体面些。在压力和绝路面前，很多人被迫做些违规的事，甚至铤而走险。 “为什么不去做助理？起码保证每月的固定收入。”肖玥又同情地说道。 “我执业的那个律所是家小所，就几个人，连律所主任自己都吃不饱，谁请助理啊。”史乃馨抬起头，说出实情。 “怎么不到大点儿的律所？”肖玥不解地问。 “别提了，我是被忽悠去的……”史乃馨欲言又止。事已至此，她显然不想说太多了。 “你知道这件事儿的后果吗？”肖玥切入正题。 “知道！”史乃馨抬起头，用企求的眼神望着肖玥，突然求道：“姐姐帮我！帮帮我！”说着又哭起来。 史乃馨突然改口叫肖玥“姐姐”，让肖玥的心一沉，心里愈发难受起来：“一会儿出去我和律协于会长沟通下，让律协出面协调，先给你办理取保候审，回家过个年吧。” “我的律师证能保住吗？”史乃馨关心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执业。 “你说呢？”肖玥反问她。 史乃馨低下头，又抽泣起来。 “如能定罪免刑最好，判缓刑也能接受。”肖玥分析道。 史乃馨抬起头，倔强地说道：“姐，没事儿，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也必须承受！脚上的泡都是自己撵的，你说的对，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我自己！” 肖玥望着坐在里面一脸泪痕的史乃馨，从她的话语里，肖玥感受到了她的坚强和担当。 “作律师，有没有后悔？”肖玥有意地问。 “不后悔。干律师这行自由，可以伸张正义，还可以帮助别人……你就是我们女生心里的标杆，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你一样，气质高雅，专业范儿十足，像你一样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新执业的律师……”说到这儿，史乃馨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律师证被吊销了，想没想过……将来怎么打算？”肖玥又问。 “不知道。”史乃馨有些绝望的样子。“只能出去打工了，有案底了，好的单位也去不了。” “天无绝人之路，也许，你不作律师了，可能会生活的更好。”肖玥安慰道。 史乃馨看着肖玥，苦笑了一上，绝望地低下了头。 肖玥决定结束会见，便道：“就这样吧，你爸爸就在外面，有没什么话要捎的？” “告诉我爸妈，”史乃馨又又抬起头，哭出声儿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史乃馨哭泣不止。 肖玥一直等史乃馨止住哭声，情绪平复下来，才按了下墙壁上的对话语音装置，说道：“律师14号会见室，史乃馨会见完毕。” 第179章 只因相遇 第二天，肖玥又去会见了史乃馨。因为离过年没几天了，肖玥希能为乃馨取保候审。 回到律所时，已是晌午。王力妈送来了菜饼子。 “等吃完了饭，我想和你说会儿话。”饭前，王力妈偷偷地跟肖玥说。 王力妈便坐在前台帮着看门，众人在厨房开心地吃着。 “听宫婷婷说你妈包的菜饼子好吃，今天总算是吃到了，真的好吃。”肖玥笑着说，众人跟着附和。 “那就让我妈没事儿多包几回，给我们送来。”王力笑道。 “得了，可别把你妈累坏了。给我和刘倩送，再给律所送，有点过分了。”宫婷婷认真地说道。 肖玥和忠良赞同地点点头。 吃过了饭，肖玥便请王力妈到楼上坐会儿。王力妈又叫忠良也一块儿上楼上说会儿话。 “王力，你妈还像有什么事儿，把两个主任都叫上去了。”曲媛媛问王力道。 王力有种预感，猜测母亲找肖玥和忠良，一定是为自己婚姻的事儿，甚至会提到刘倩，有些不太自然起来，便道：“能有什么事儿，就是随便聊聊，让领导和组织上多关照我一下。” 宫婷婷听了，诡秘地一笑，问王力：“关照你什么？” 王力一下子被宫婷婷问住，脸一红，自解道：“当然是工作方面的事儿了，毕竟我来律所不长时间。” 宫婷婷转而又神秘地笑了笑，看着王力：“不对，你妈肯定是要两位主任关照下你个人方面的事。王力，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宫婷婷竟然问的这样直接，让王力脸更红了。王力尴尬地笑着，又摇了摇头。。 “婷婷姐，你看把王力问的，脸都红了。”唐雪替王力解围道。 宫婷婷也觉得问的不妥，便故意玩笑地对唐雪说道：“主任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饭堵不住嘴。” 唐雪不服道：“婷婷姐，是你先说的。” “我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宫婷婷空地严肃的样子说道。 “干嘛不让点灯啊？”唐雪仍不服地问道。 宫婷婷被唐雪问住，便推脱道：“这得问王力律师。” 唐雪便看着王力，真的就马上问王力：“王力，干嘛不让点灯啊？” 王力皱了下眉，琢磨了下，故作无奈的样子道：“因为权大于法。” 一旁一直无言的曲媛媛“噗嗤”笑起来，引得宫婷婷和唐雪也忍不住笑起来。王力呢，一脸尴尬地陪笑着。 王力妈和肖玥、忠良天上在肖玥办公室里闲聊着。 王力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肖主任，陈主任，你们二位也是领导，得多关心关心我们家王力。” “王力很不错，肖主任非常器重他，放心吧。”忠良笑道。 肖玥知道王力妈肯定是有话要说，便笑道：“阿姨，你有话就直说吧。” 王力妈犹豫着，忠良一旁鼓励道：“没事儿，您就说吧。” “是这样，马上就过春节了，王力又长了一岁，至今还单着。当妈的没有不着急的……你们所里的这些小姑娘都不错，我挺喜欢刘倩这个孩子，憨厚，心眼儿好……听宫律师说刘倩也没处对象……你们当领导也得替他们两个着急呀！”王力妈总算把话说完，看着肖玥和忠良的反应。 肖玥和忠良不由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自然感到惊喜。肖玥忙笑着说：“你有这个想法，好事儿啊，我还担心刘倩家是农村的，你们家心高呢。” “找儿媳也不是找家庭，人好就好，再说，我们家也是从农村打拼出来的。没什么不好。”王力妈也是一脸喜色地笑起来。 “行，我们俩心里有数了，帮他俩撮合撮合。”忠良也笑道。 “不过，姻缘这种事，可是靠缘份的……”肖玥又有意补充道。肖玥想起刘倩拒绝王力送她回家过年的事。 王力妈点着头，又笑道：“那倒是，不过，千里姻缘一线牵嘛，总得有人牵线呀。” 肖玥和忠良又都笑起来，点头答应下来。 送走了王力妈，忠良和肖玥又来到了楼上。 忠良笑道：“现在是人家找上门来了，要是真能成为一对儿，大好事。”转而又担心道：“不知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肖玥却肯定道。 “怎么说？”忠良看着肖肖玥，一脸的疑惑，静待下文。 “我看见你在我文章后面的留言了——此生只因相遇！这就是答案。”肖玥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忠良看着肖玥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自己不经意的一句留言，竟被肖玥用在了这里。 第180章 收留 春节已进入倒计时，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八。 宫婷婷尽管家里也在市内，但相对较远，又常年在外面住宿，所以，肖玥也给宫婷婷放了假。唐雪和曲媛媛还有王力，肖玥也给放了假。律所只留下肖玥自己和忠良在值守。 经过律协和肖玥的多番沟通加努力，今天史乃馨可以取保候审了。 因肖玥上午约了别的当事人在办公室见面，便安排忠良陪着史乃馨的父亲到刑大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又开车陪着史乃馨的父亲去看守所接人。 史乃馨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扑到等在门口的父亲身上。史乃馨抱着父亲痛哭，而父亲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紧紧地搂着女儿，惹得站在一旁的忠良心里也是酸酸的。 肖玥交待忠良，开车直接把他们父女送回家。但史乃馨的父亲坚持要带着孩子当面谢过肖玥后再走。 忠良带着父女俩回到律所，见王力坐在楼下，奇怪道：“主任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在家没事儿，坐不住，就来了，看看主任和所里有没有什么事儿。”王力笑着解释道。 “肖主任办公室里有人？”忠良问。 “有个当事人刚走，现在没人。”王力回道。 王力带着父女俩来到楼上，见肖玥的门开着，径直把父女俩带进肖玥的办公室。 肖玥见史乃馨和父亲进来，忙起身相迎。忠良笑道：“史乃馨的父亲非要当面说谢谢你。” 史乃馨的父亲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肖玥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肖主任。”史乃馨跟在父亲后面，也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姐姐！” 肖玥微红了脸，客气地给父女俩让座。简单地聊了几句，肖玥便让父女俩先坐着，把忠良叫出了办公室。 忠良有些奇怪地望着肖玥，肖玥神秘秘兮兮地一笑：“你觉得这史乃馨怎么样？”肖玥突然问忠良。 “什么怎么样？”忠良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的律师证肯定是吊销了，但她脑子里的法律知识还在啊。”肖玥说着又是神秘地一笑。 忠良猜测出肖玥的意图：“你想把她收留下？” 肖玥点点头：“既是帮她，也是帮律所，律所刚好需要这样的人。” “可她已经无法执业了？”忠良不解道。 “可以帮着做些非诉业务，接待咨询，还有，不能老把你绑在杂务上。由兰说了：‘忠良的主业是律师业务，不能把他大材小用了’。”肖玥说着又笑起来。 “多个人多份负担，加上王力，一下子来两个人，年后你又要雇个保洁兼做饭的，律所眼下能养这么多人吗？”忠良有些担心道。 “我心里有数。刚才走的公司老总，已和他谈好，由我们所来做他的企业法律顾问，一年的顾问费养活史乃馨和做饭的大姐，没问题的。”肖玥胸有成竹的样子。 见肖玥如此说，忠良便点点头：“那你就定吧。” 肖玥和忠良回到办公室坐下，肖玥问史乃馨：“你这个案子，情节还算是轻微，主要是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缓刑应该没有问题。但你的律师证肯定是吊销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史乃馨迷茫地摇摇头，低头不语。 一旁坐着的父亲说道：“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晚了。过完年再说吧，可以出去打工。”父亲也是一脸的无奈。 “来我律所上班怎么样？”肖玥突然微笑着问。 史乃馨和父亲吃惊地看着肖玥。 肖玥看着史乃馨，又认真道：“出去打工，你的法律知识和技能就荒废了。可以来律所做非诉业务，接待客户咨询。另外，律所有个公众号，由你来打理，再兼律所行政内勤。”说着，肖玥又笑起来：“反正不能让你闲着。年后就来上班吧。” 史乃馨和父亲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惊讶惊喜地看着肖玥，肖玥微笑着点点头。 史乃馨父亲又向肖玥深深地鞠躬：“肖主任，你大恩大德！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史乃馨的父亲抬起头，红了眼圈。一旁的史乃馨咬着嘴唇，泪水盈满眼眶。 “谢谢姐！我一定好好干！感谢你收留之恩！”史乃馨声音里略带哭腔地说道。 “正式上班了，就不能叫姐，要叫肖主任。”忠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是，肖主任！”史乃馨收了眼泪，爽声地叫道。几人开心地笑起来。 “陈主任，你到大厦再去买一袋米和油。”肖玥交待忠良，又转而对史乃馨和父亲说：“过年了，律所每人给袋米和一桶油，顾问单位给的鸡货是按律所人头送的，你还没来，没有你的。” 肖玥转而又对父亲说：“乃馨今天就算是来律所报道了，分东西一个人都不能少。” 刚坐下的父女二人，赶忙又站起身鞠躬谢过。 第181章 有面子 肖玥刘倩宫婷婷几个都放假了，有些工作就需要肖玥亲自来完成。 肖玥还在加班，王力便一个人默默地陪在楼上，忙着自己的事情。律所里，只剩下肖玥和王力。 肖玥办公室里的灯突然关了，王力知道肖玥忙完了，要下班了。 王力赶忙把要给肖玥看的材料拿在手里。 肖玥走出办公室，见王力正抬头看着自己，便道：“早点回家吃饭吧，你妈好着急了。” 王力站起身向肖玥走过去：“主任，我把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解读;写好了，你看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 “这么快？年后写好就行。”肖玥惊讶道。 “希望让你早点看看。”王力自信的样子说道。 肖玥接过，走到刘倩的办公桌前，拖出椅子坐下，认真地看着。王力也拖把椅子坐下，不时地偷看肖玥的神色和反应。 肖玥面色平静，仔细地看完，抬起头微笑道：“写的不错，不愧是刑法专业的研究生，我都没想到你可以把‘解读’写成这样！你把电子版发我微信里。” 得到肖玥的表扬，王力脸上兴奋着，现出孩子般的笑。“主任，我再给你做个讲课课件吧？！” “好啊！”肖玥听了，自是高兴。“课件不能做的这样细，等我归纳出一个提纲发给你。”肖玥又补充道。 “行，你早点发给我，我给你做的好看些。”王力脸上又现出孩子般的兴奋。 “谢谢你。”肖玥淡淡地笑道。 “主任，不用谢。你有活儿尽管安排我。”王力坐直身子说道。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笑问：“你挺爱做律师这一行的？” 王力点点头：“对啊，时间自由，金钱自由，思想自由，寄托梦想，还富有挑战。” 肖玥听了，笑了笑：“寄托什么梦想？” “做像你一样出名的律师，既能挣钱又能帮助别人还有面子。往大了说，实现中国法治的理想，伸张公平和正义。”王力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肖玥从王力的玩笑话中，听出了他内心里真实的声音。显然，王力是一个有法治理想的人，难得。 肖玥点了点头，笑道：“既能挣钱又能帮助别人还有面子，说的倒是实话。”转而又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律师首先是一个法律服务者，是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为当事人服务的，可不要把自己看成正义的化身。” “我知道。”王力点头赞同，又说：“其实，我爸一直不同意我做律师，希望我到公司里帮他。他多年前打过一起官司，说是遭到了法官不公平的对待，使了点手段才把官司打赢。所以，他感觉律师没啥用，官司输赢全是法官说了算。” “英国哲学家培根不是说过吗？‘一次不公正的司法判决，其恶果甚于十次犯罪，因为犯罪只是弄脏了一支水流，而错误的司法判决则是污染了整个水源。’”肖玥认真道。 接着肖玥又严肃起来：“但也不能以偏概全，把司法环境说的一无是处，那跟仇官仇富有什么区别。春江水暖鸭先知，就以律师的执业环境为例，这些年大有改观，这不都是进步吗？” 王力不住地点头：“是，所以，我对律师这一行非常有信心。” 第182章 真能吃 王力对律师这一行表现的比忠良乐观，肖玥挺满意，又说道：“你有好的家境，自是不愁温饱吃穿，所以能更超脱些。可有的刚执业的律师，没有案源没有固定收入，他们的理想就是温饱。” 说到这儿，肖玥感慨又起来：“前天我办的那个史乃馨案子，要不是生活的压力，她能为5000元钱突破底线吗？人有时候，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尊严可言。” 王力仍点着头：“我听说了。嗯，太可惜了。在一些人眼里，觉得自己给了律师费，律师就成了他的雇员，可以随意指使律师！” 王力又有些愤愤不平，道：“所以，对这样的当事人，要学会拒绝，不行就不侍弄他，让他愿找谁就找谁去！不挣他的钱到头了。” 肖玥听王力这样说，不知该如何评判是好，只好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金钱自由？” “嗯，有些不舒服的钱，我可以不挣。”王力说道。 “这种思想可不行，律师业，说到底是一种服务业，不能随意就拒绝为当事人提供服务。把钱挣到手还能让当事人满意并说‘谢谢’，那才是本事。”肖玥提醒王力。 王力听出肖玥话语里的善意和批评，便一本正经地保证道：“谢谢主任指点，我一定为当事人服好务，让他们满意还要说‘谢谢’。” 王力英俊的脸庞显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反倒有些滑稽，肖玥忍不住乐了，又说：“你先用你的实际行动和办案成绩，让你爸爸先满意吧，让他重竖法治的信心。” “没问题。”王力有些自负地答应着。 肖玥把手中的a4纸装到包里，又对王力说道：“辛苦你了。” 王力搓了搓了，嬉皮笑脸地而又神秘地笑说：“主任，有没有什么奖励？” 肖玥一怔，王力的脸上率真和神秘的笑，让肖玥也好奇起来，便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都饿了，我想让你陪我吃顿便饭，就算是奖励了。”王力有些央求地提议道。 面对这样一个率真无邪大男孩儿的邀请，肖玥自是不好拒绝，心里还有了一丝丝的欣喜感和新鲜感。“好啊。”肖玥尽量回复的轻描淡写。 王力兴奋地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把电脑关了。” 王力飞快地跑向自己的办公桌，引得肖玥在他背后抿嘴窃笑着。 肖玥怕晚上吃的太多发胖，提议吃点清淡的，两人便来到附近一家粥店吃粥。 王力还在点着菜品，肖玥制止道：“你干嘛，能吃了吗？” “我不用减肥，我能吃，你得让我吃饱啊。”王力笑着解释道。 肖玥被王力的坦率逗乐，玩笑道：“你可真能吃。” “我妈说了，能吃是福。”王力随口答着。 两人边吃边聊着。 “这几天辛苦你了，天天让你在律所值守，放她们几个去逛街。”肖玥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也没什么事，也不喜欢逛街。”王力无所谓地样子回道。其实，他在心里是很愿意到律所来的，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到单位里还能看见肖玥。 “是没有人需要你陪着狂街吧？”肖玥看了王力一眼，笑问。 第183章 也是单身 王力也看了肖玥一眼，点点头：“嗯，算是吧。晚上吃完饭就躺在床上。” “不去健身了？”肖玥又奇怪地笑问。 王力摇摇头：“挺长时间没去了，突然没了兴趣了。老是一个人去，也没啥意思。”说罢，王力又看了肖玥一眼，遗憾地说道：“我是有时间不想去，你是想去却没有时间。” 由兰去世后不久，王力就提议过让肖玥办健身卡，自己给她当健身教练，却被肖玥以忙没时间为由婉然拒绝。王力当然能听出来肖玥拒绝的理由只是借口，心里很是失望。 之后，每次到健身房去，想到肖玥就在外面不远处的小区里，王力便没了兴致，渐渐的，健身房里见到王力的身影越来越少。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去却没时间？”肖玥问。 “你都开始减饭量了，不是想减胖吗？健身就难减胖，你为什么不去？”王力借机反问。 原来这小子在这儿堵着自己。肖玥笑了笑，有意避开健身这个话题，便问：“就没啥狐朋狗友的约你出去玩？一块儿聚聚的？” “人家都结婚了有家庭了，哪有时间陪我玩。”王力自嘲道。 “哪你干嘛不结婚啊？是不是眼光太高了，总挑剔啊？”肖玥说着，想起王力妈求自己和忠良的的话，又道：“你妈都着急了，找到我和陈主任这儿了，希望我俩能帮帮忙。”说罢，又诡秘地一笑。 王力无奈地摇摇头：“简直了……简直就是逼婚啊。看见好的没结婚的姑娘就往这上想，甚至……”王力说到这儿突然嘎然而止。 肖玥见王力嘎然而止，猜出王力后面的话一定是王力的妈妈提到了刘倩，忍俊不禁地低下头。随后又想到自己的母亲也何尝不是如此，便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甚至什么？”肖玥故意地问了一句，好奇地看着王力：“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都觉得你俩儿挺好的。”肖玥又认真地说道。 “好，不一定就对，人生要遇到对的那个人。”王力说着低下了头吃着，又意味深长地说道：“陈主任在你的文章后面留言说’此生只因相遇’，可相遇就会有结果吗？” 王力提及忠良的留言，肖玥心里有点儿乱，便毫无来头地敷衍了一句：“那你就赶紧与谁相遇吧，你妈着急让你传宗接代呢。” 王力笑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你不也是一直单身吗？你都不着急，我着啥急啊？” 肖玥一楞，脸一红，神色不悦起来。王力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壹呀！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王力也发现失言，大龄女是最不愿意听别人提及自己终身大事的。 王力拍了自己的脸一下，又拍了嘴一下，自怨道：“让你嘴贱！”然后看着肖玥又认真道：“主任，我把这块儿饼全吃了，向你赔罪！” 肖玥忍不住“扑哧“一笑，生气又无奈地笑道：“我的天，我头一次听说有这样赔罪的。” 王力连忙摆了下手，认真的样子：“这么说你同意了，我一定遵命，全吃了！” 王力的率真和无邪，确实让肖玥心里升起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一种神秘的未知的感觉。 第184章 脑子缺根弦儿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自己有什么执业规划啊？” 王力懵懂地看着肖玥：“什么执业规划？我做律师啊？” 肖玥被王力气乐，皱起眉头道：“谁不知道你做律师，难道让你去做厨子啊？！”见王力还是不明所以的样子，肖玥又气道：“综合业务准备做多久？” “你是问这个啊？”王力恍然大悟，开心地笑着。 “陈主任我一说，人家就听明白了，哪像你！脑子不开窍似的。”肖玥又无奈地笑道。 “要不，人家陈主任怎么能当领导呢？”王力不以为然地笑着。 “我发现，你有时候就像是脑子缺根弦儿。”肖玥又笑着怪道。 王力惊讶地盯着肖玥看，不言语。 “干嘛你？有这么盯着人看的吗？懂不懂礼貌？！”说罢，肖玥低头喝了一口粥汤。 王力看着肖玥润亮的黑发，得意地笑道：“我妈也经常这么表扬我——脑子缺根弦儿！” 肖玥“扑”的一声喷出饭来，赶紧掩住嘴，抓着餐巾纸擦着，脸涨的通红。王力赶紧站起身帮着肖玥擦拭。肖玥摆摆手让王力坐下。 肖玥咳了几下，忍着笑，嗔怪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王力赶紧赔罪：“对不起！”又保证道：“主任，我把这些菜也吃了！” 肖玥瞪着王力，强忍着笑，又摆了摆手：“行了，你止语吧，我受不了你这种说话风格。” 王力却盯着肖玥看，感慨地说道：“主任，头一次看见你这么开心地笑。” 肖玥感觉到了王力目光里的异样，马上警觉起来，忙收紧脸说道：“你那天接待咨询公司法方面的问题，解答的欠火候。做刑事案件，经常会遇到经济类犯罪，民法商法基础不好，刑辩肯定做不好。要不，做两年综合业务吧。” 王力听了，委曲道：“太长了，一年吧。” “那就赶紧补功课。”肖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又强调一句：“年后，给你安排几件不类型的民事案件。” 王力还想说点什么，肖玥用筷子指了下：“都吃了！别再说话，饭堵不住嘴？！” 王力见肖玥凶凶的样子，只好点点头，低声嘟囔道：“怎么都爱说‘饭堵不住嘴’这句话！”说罢，委曲的样子低头开始吃饭。 肖玥看着王力的样子，笑而不语。 肖玥早已吃好，放下筷子，王力还在吃着。 肖玥忍不住说道：“行了，别逞强了，吃不了就不吃了。” “我能吃了。”王力低头，仍吃着。 “你可真能吃。我晚上都不敢怎么吃了，谁都说我胖了。”肖玥笑道。 “怨你自己！”王力仍低着头，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意思？”肖玥不解道。 “缺乏运动量，脂肪没地方消耗。”王力抬起头说道。 “哎，那怎么办啊？我倒想锻炼，可我懒啊。”肖玥无奈又痛苦地说道。 “说实话了吧？不是没时间，你就是懒！”王力说罢看着肖玥。 这小子居然直接说自己懒！但说的也不是不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由兰提醒自己的话——王力喜欢自己，而他对自己并不合适。肖玥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只是瞅了王力一眼， 王力身子向前凑了一下，又说：“主任，去健身吧，我保证你胖不起来。” “我可没有那个毅力，三分钟热血。”肖玥犹豫道。 “有我啊，我监督你。你再不锻炼，瓜子脸就变成由家脸了！”王力吓唬着肖玥。 肖玥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不会是乌鸦嘴吧？” 第185章 我女朋友 “你自己心知肚明。要不你就试试。”王力又吓唬道。 肖玥有些泄气了，难过起来：“我今早儿换条裤子，明显感到裤了瘦子。”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再过些天，裤子就不能穿了。丢条裤子是小事儿，个人形象是大事。”王力说罢，幸灾乐祸的样子笑着。 肖玥脸上现出惊恐和痛苦状。王力说的个休形象可是大事，女人都怕胖。 王力看出了些门道儿，赶紧趁机又说道：“一会儿去办张会员卡吧，我出面肯定便宜。没时间你就忙你的，有时间就去锻炼一下，算是一种休息，劳逸结合嘛。” 肖玥有些心动了，可还在犹疑不决。 王力又说道：“要不了多入，你就会跟刘倩一样。人家刘倩的五官胖点好看，你要是胖起来，难看死了！”王力很失望的样子摇着头。 肖玥有些怨恨地看了王力一眼，终于下了决心：“好吧，听你的，一会儿就去办会员卡。” 王力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放下筷子说道：“现在就走吧。” “你还没吃完呢？”肖玥提醒道。 “我吃不了了。”王力说着站起身。 “你不说你能吃了吗？”肖玥故作生气地问。 “一会儿健身运动，不能吃太饱。”王力拿起手包，准备结账。 肖玥跟着站起身，脸上显出兴奋的样子。 两人开车来到了健身馆前，王力引着肖玥进去。 王力陪着肖玥办好了会员卡，又让肖玥回去换好运动装再回来。 “你呢？”肖玥看了一眼王力的装扮，问。 “我车上放着运动服呢，一会儿换下就行。”王力得意地笑道。 “还是你牛。你稍等，我马上就回来了。”肖玥兴奋起来，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肖玥转身快步地走了。 一位中年男人过来和王力打招呼：“兄弟，来了，有日子没来了。” “这几天忙。”王力解释道。 中年男人露出狡黠的笑:“忙点好。”又望着肖玥远去的方向，问：“刚才走的那位美女谁啊？” 王力犹豫了下，突然炫耀的地说道：“我女朋友。” …… 天空飘起了细碎雪花。 王力和肖玥走出健身房，边下台阶边说着话。 “把帽子戴上吧，别着凉了。”王力对肖玥关心道。 “不用。身上消汗了。回去洗个热水澡，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肖玥开心地说道，转而又对王力说：“谢谢你，王力。” “不用谢。”王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又建议肖玥：“明天晚上再来，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肖玥摇摇头：“明晚不行，林总约我吃饭。” “春节期间这里也不关门，你什么时候想来，打电话给我，保证一声电话，立即赶到！”王力站直身子保证道。 “行，到时候电话联系。”肖玥说着看了下天空，又嘱咐王力：“你也赶紧回吧！路滑，开车小心点！” “好的，你先走吧，我进去冲个澡。”王力答应道。 王力回身又进了健身馆里，透过窗，望着肖玥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里…… 第186章 仿佛就在昨天 今天是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 肖玥来到楼上，发现忠良他们几个都已到齐。肖玥发现，史乃馨和父亲也在楼上，忠良正在陪着闲聊。众人互相问候“过年好。” 史乃馨和父亲站在那，两人脸上挂着笑意和少许的紧张。 肖玥向父亲和史乃馨点下头：“乃馨过来了。”又笑道：“你怎么还用你爸陪着来啊。” “不是，”乃馨忙摆手：“带了些土豆、花生和地瓜……我拿不动。”史乃馨解释道。 “那天送我们回去，陈主任在车上说，你们中午都是在单位里吃饭……我们农村也没什么，就有这些农产品，就带些来。”史乃馨父亲帮着女儿解释。 “可没少拿，雇三轮车推来的。”忠良一旁笑道。 “谢谢。”肖玥赶紧谢过。 “应该谢谢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谢！”史乃馨父亲又诚恳地说道。 “来，就在我办公室开个小会儿吧。王力，你去把楼下唐雪叫上来。”肖玥转身对王力说道。 王力立即起身，飞快地去了楼下。 众人到齐，肖玥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下，史乃馨，新来的同事，主要做非诉业务，还有行政内勤，分担下陈主任的工作量。忠良，再有司法局和律协的事儿，就安排乃馨去跑。” 史乃馨忙和众人打招呼，肖玥一一作了介绍。 “还有，你们几个作律师的，”肖玥又说道：“以后，凡是作无罪辩护的、需要接触被害人的、有证人作证的……总之，会有执业风险的，必须向我报告！”肖玥又严肃地强调道。 乃馨的情况，大伙已有所了解。做律师的几个人，面色严肃地应诺。 给史乃馨安排好办公桌，送走史乃馨的父亲，忠良来到肖玥办公室。“上班第一天就来新人，好兆头。”忠良说着坐了下来。 “那当然。”肖玥有些得意地笑道。 “又来了个女的，律所快成女儿国了。”忠良玩笑道。 “天天有美女围着你转，不好吗？”肖玥也开起玩笑来。 忠良有些不自然起来。肖玥也觉出刚才的玩笑话有些那个，便转了话题道：“龙格这春节过的咋样啊？有没有想妈妈？” “还行。昨晚我从你那接他回家时，在车上有点小情绪。小孩子也会触景生情，由兰毕竟在你那住了那么长时间。”忠良说着皱了下眉头。 “昨天，龙格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又让我想起由兰住在我那时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天。”由兰也有些动情地说道，脸上透着伤感。 “过年到由大爷家去，吃饭时由大妈还特意给由兰留副碗筷儿……”忠良说着眼圈红了。 “哪天我们带着龙格一起过去趟吧。我答应过由兰，替她照顾好龙格，照顾好由大爷大妈。由兰走了后，我还一次没过去看看他们二老。”肖玥有些愧疚道。 “我听由大妈说，你爸爸过年给由大爷打电话拜年了？！”忠良有些惊喜的样子，又道：“你爸爸虽不是高官，但也是政府官员，给一个农民打电话拜年，实在难得！”忠良又感慨道。 “是吗？我不知道打电话的事儿。”肖玥也有些惊喜的样子。“我和由大爷接触的不多，但感觉得出他不是一个普通农民，一般人读的书都没有他读的多。可谓是一个民间隐士。” “民间隐士，你这词用的比较恰当。”忠良赞同道。 肖玥又笑了笑：“不要把我爸和由大爷两人看成官和民，就是朋友而已。你不也是和由大爷是朋友吗？不对，现在是亲戚关系了，你是由大爷的女婿了！” 肖玥说罢掩住嘴，自己笑起来。忠良也跟着笑会心地笑着。 “你什么时候去上海处理由兰名下的那套房子？”肖玥转而又问。 “联系中介了，有合适的买家就过去。那套房子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不过，我到现在还没看过房子什么样呢。”忠良又有些遗憾地笑道。 “我看过那套房子，啧啧，没得说。”肖玥感叹道。 第187章 醉驾案 肖玥的电话响了，是肖玥的父亲用办公电话打来的。父亲很少打电话给自己，肖玥赶紧接了电话。 肖玥父亲告诉肖玥：管委会的一名干部前天酒后交通肇事撞人，事情发生后也没敢跟家属说。今早上，人被交警带走。听说交警做完笔录后，人就送进了看守所里，警察说是检测结论构成醉驾。 “家属想找个律师，你上午在不在律所？”肖玥父亲问道。 “爸，我现在就在律所，你让家属马上到律所来吧。”肖玥回道。 “好的，我让他们马上过去。”肖玥父亲那边挂了电话。 忠良站起身：“没什么事儿，我出去了。” 肖玥点着头，又好奇地望着忠良：“你没事儿吗？” 忠良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有事。”忠良说着又坐了下来，向肖玥汇报起工作：“司法局律师工作群里刚才发了个通知……” …… 醉驾案嫌疑人的家属急冲冲地来到律所。 肖玥了解完案情，对家属说道：“人刚被抓进去，一下子失去人身自由会不适应，心里也会出现问题。” “是啊，所以我们着急请律师，赶紧进去看看他，安慰安慰，让他别着急上火，我们在外面正全力给他办。”妻子焦虑地说道。 肖玥点点头，又说：“案情并不复杂，先委托公安侦查阶段吧，我安排律师进去会见一下，律师费就10000元吧。” “好，行。”家属中的妻子同意道，又问：“会不会判刑？要是判刑了，是不是工作就丢了？”妻子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要是判了刑，哪怕是缓刑，公职也是保不住的。按最高院新的量刑意见，对于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予定罪处罚；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可以免予刑事处罚。但这个案子，伤者多人又伤的那么重，不判刑有难度。”肖玥向家属分析道。 妻子焦虑起来：“肖主任，你帮帮忙吧。需要打点的地方，你尽管安排。这公职要是丢了，可怎么办？！” “先安排律师会见下吧，进去详细了解下情况。你们家属这块儿去找下交警，问问伤者住在哪个医院，去看看伤者。”说道这儿，肖玥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件事儿，如果真有大事化小的可能，能不能安抚住伤者及家属很关键。” “明白！能拿钱摆平的事儿，就不算事儿。”家属中的父亲表态说。 肖玥摇摇头，提醒道：“不要让伤者感到你们特别害怕，特别想求他们，那样，对方可能会狮子大开口。” 家属点头附和道：“谢谢肖主任提醒。” 妻子又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丈夫回家一点口风没透露。我问当天他们一起喝酒的同学，他同学说，当天晚上找人托人办这件事儿了，人就没有抓进去。今早突然把人抓走，我们才知道！” “正赶上过年，也是怕你们着急上火嘛。”肖玥安慰道。“你丈夫可能觉得自己能摆平这件事儿。” “肖律师，这件事儿，可就全靠你了！”妻子央求道。“你爸听了这件事，虽说是生气，也挺着急的。毕竟一块儿共事多少年了。”妻子又跟肖玥套近乎道。 肖玥点点头，又说：“我会尽力的。律师也要面子，希望案子办的漂亮，家属满意。但我作案子就是这样，从不承诺结果，但会争取最好的结果。”肖玥向家属阐明观点时，底气十足的样子。 在肖玥看来，在给家属泼冷水的同时，更要给家属以希望，否则，家属就可能觉得没必要请你这个律师了。律师既要把案子谈下来，又不能事后让当事人感觉律师在忽悠他，做虚假承诺。 “肖主任，我们就相信你！你的知名度我们也有所了解，所以才找到你爸爸。”妻子充满信任地说道。“肖主任，办委托手续吧。” “那好，我给你安排个律师。”肖玥说道 嫌犯父亲一旁听了，与嫌犯妻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讨好地说道：“肖主任，我们就想请你做这个案子。” 第188章 你又笑了 肖玥笑道：“大叔，您放心，我安排的王力律师是专作刑事辩护的律师，刑法研究生毕业。这个案子案情不复杂，不需要我亲自来做，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会见，但我肯定会过问这个案子。再说，案子要我亲自做，一个阶段最低收费是两万的。我这是给你们省钱啊。” 家属听肖玥这样说，感激地点着头：“是是，谢谢肖主任了！” 王力这个春节过的并不开心。本来，那天肖玥到健身房后，王力很是欣喜甚至兴奋，可谁知自那天后，肖玥就再没有到过健身房去。王力打电话主动提议也遭到了肖玥委婉的拒绝。 肖玥突然间变得的冷淡，让王力既惆怅又失望。 肖玥起身开开门，向王力的座位儿望去，发现王力几乎同时抬起头望向自己。肖玥便叫道“王律师，请你过来下。” 王力立马高兴起来，忙站起身，快步来到肖玥办公室，显得精神十足地样子。 “这就是我们律所的王力律师，非常优秀的刑辩律师。”肖玥向家属介绍道，又转而对王力说：“醉驾后又交通肇事，人已被送进看守所。家属要委托律师，先委托公安阶段，收费一万元，你带他们把手续办一下。” 王力答应着。肖玥又严肃地对王力说：“知道你忙，但这是特殊关系找来的，可能需要你勤着会见，你多辛苦辛苦。” “放心，主任，你有交待，我再忙，也会挤出时间。”王力会意地配合着说道。在这之前，肖玥还没安排王力案子呢，何来的忙啊？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下手表，对家属建议道：“等办完手续再到看守所，他们就吃饭了，不能让会见。第一次会见，时间要长些。下午去会见吧。” 家属听了，彼此赞同地点点头。妻子又说道：“也好，一会儿办妥手续，我们就走了，还得托人找看守所管教，在里面照顾照顾我丈夫。” “可以的。”肖玥点头道。 “肖主任，你说打点管教多钱合适？我们也不懂这里面的行情。”妻子征询地问肖玥。 肖玥笑笑：“这个没有标准，多少看关系，看自己的承受力，也要看照顾多长时间照顾到什么程度。”对这种事儿，肖玥很少去说数，多少由家属自己定。 见家属还有些为难的样子，肖玥又道：“你问下中间人，看看打点多少钱合适。这个案子，不管最终什么结果，人关在看守所里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先打点下就好。如果在看守所里关的时间长，觉得有必要，再打点也不迟。” 家属听了，赶忙谢过。 家属办完委托手续后就走了，王力又来到肖玥办公室室。 “主任，手续办妥了。”王力汇报道。 肖玥点点头，看着王力：“告诉嫌疑人，你是我安排去会见他的，他就明白了。问清案情就可以，其他的就说，外面会尽力为他办。” 王力会意，点点头：“主任，我明白。” 肖玥满意地点点头，又微笑道：“王力，你刚才配合的挺好。” 王力得意地笑着：“主任，其实我挺聪明的，脑袋不缺根弦儿。” 这王力，怎么像个孩子。肖玥忍住笑，故意道：“脑袋不缺根弦儿，但心脏缺心眼儿。”肖玥说罢，还是没忍住，自己笑起来。 王力看着肖玥，惊喜的样子：“主任，你又笑了。” 肖玥不解地看着王力：“我又笑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会笑吗？”肖玥语气里有些怪着王力。这小子确实脑袋缺根弦，说话有些不中听。 “你刚才接待嫌疑人家属时，可是一脸的严肃，高冷范。”王力笑道。 “律师会见函开了吗？”肖玥突然严肃地问。 “哦，还没有有。”王力回道。 “那不赶紧去开函，还在这儿贫嘴！”肖玥故意板起脸批评道。 “好好，我马上去开。”王力吓得直摆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肖玥看着王力的背影，抿着嘴唇，隐着笑意。 第189章 心里有毒 忠良正坐在电脑前，指导着乃馨：“……要是有留言，这个地方应该有个红色的数字，数字是几就代表现在有多少条留言没有审核。要不这样吧，我在肖主任文章后面做个留言，给你示范一下。” 忠良打开手机微信，进入肖玥文章《感恩，与你此生相遇》页面，在下面随便留言道：“相遇此生。” 然后又指着电脑说道：“你看，马上这里就显示有一条留言，然后你点击它……你再点开它……是不是就看到了留言了？然后你看看，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就点这个按钮，变成精选，这样别人就能开看见了。”乃馨惊奇地点着头。 刘倩上楼来了，悄悄地走近忠良旁边，轻轻地放在忠良桌子上一盒茶，神秘地笑着：“有人给你的。” 忠良看了一下刘倩：“给我的？谁呀？” “你的前工友汪晓丽。刚才来谈点儿事，我在下面接待完了。她让我把茶叶给你，说就养胃茶。我才知道你胃不好。”刘倩说话间一直笑着。 “我胃好了……”忠良脸上显出不悦：“她再给我东西，你就直接替我拒绝！”说着，忠良严肃地看着刘倩。 忠良的态度让刘倩很是意外，她脸一红，尴尬地点点头，又为难道：“她还在下面呢，说有事找你。” 忠良冷下脸，不耐烦道：“你是她的代理律师，有事儿和你说就行。” 刘倩脸更红了，小心翼翼地又说道：“不是案子的事儿，她说找你有点私事儿。” 忠良慢慢地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身把茶叶拿在手里，不太情愿地去了楼下。 刘倩望着忠良的背影，像一个儿犯错了的孩子，心情沮丧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有点发呆。 乃馨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她隐隐地感觉到，忠良和这个汪晓丽之间“有事”，否则，陈主任没必要这样不高兴。人家可是送茶叶给他，关心他胃不太好，好心没得好报，肯定是有缘由的。 忠良冷着脸色来到楼下，果然汪晓丽等在楼下。见忠良下来，汪晓丽笑了笑。 忠良摆了下手：“到咨询室说吧。”说着直身去了咨询室，汪晓丽便只好跟在后面。 忠良自己坐下，把茶叶放在桌子上，说：“我胃好了，我也不喜欢喝茶。” 汪晓丽站在那里，并没有坐下，语气嘲弄地说道：“放心，陈主任，茶里没有毒，是你心里有毒。” 汪晓丽说话，总是很尖酸，但今天好像不怨她。忠良自知理亏，便缓了语气说道。“你有事儿，不要到单位里来找我。”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又生气道：“我是来找刘倩律师，不是找你来的！跟你商量个事儿，我买了台二手车，现在方便了，我想明天带着甜甜去一家樱桃园玩玩。” 汪晓丽买车了，突然间有钱了吗？尽管是二手车，可养台车也需要钱。以前，汪晓丽可是抚养费都没有按时给。忠良脑子里不由地画了个魂儿：“她怎么突然间有钱了？” 汪晓丽的要求并不过分，忠良自是没法拒绝，便不冷不淡地回道：“那就去吧。” “我想今晚上领甜甜去我妈家吃，在我妈家住一宿。我怎么接甜甜？”汪晓丽又问，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汪晓丽有点儿得寸进尺，可是却也在情理之中。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汪晓丽突然间频繁地接触甜甜，这让忠良和父母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不快。忠良父母和忠良，都不愿意见汪晓丽，哪怕是她来探视孩子。 忠良没有直接回答，问汪晓丽：“你搬回你妈家住了？” “没有。不想搬回去。我爸妈想甜甜了，不行吗？”汪晓丽看着忠良，等待下文。 忠良心里虽不太愿意，但又不好拒绝。汪晓丽再怎么说，也是甜甜的妈妈，人家有探视权。而甜甜的姥姥和姥爷，那更不用说，对甜甜和自己都非常好。 让忠良搞不清楚的是，汪晓丽怎么突然就对甜甜好了呢。以前，还得忠良提醒她来看看甜甜，带甜甜出去玩玩。现在倒好，汪晓丽变的非常主动，反倒惹得自己和父母不适应，忠良的妈妈也开始有怨言。 “要不，我打个电话，你直接到我妈家接吧。”忠良嘴上说着，脸上却透着不情愿。 “你妈总给我脸色，尤其是在甜甜面前，有意思吗？我……”汪晓丽提高了嗓音。 忠良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打断汪晓丽：“等我下班回家，你在小区外那个超市门口接吧！” “好，你早点！吃完饭，我还想带甜甜去洗个温泉呢。”汪晓丽又要求道。 忠良点点头，低下头，脸色有些冷，不再说话，把汪晓丽凉在一边。 汪晓丽站在那，恨恨地看了忠良几眼，嘴角动了动，强忍着没说话。汪晓丽转身出了咨询室，板着脸色快步离开了律所。 忠良吁了口气，心里突地又有了愧意，怪起自己来，心中暗问自己：“我是不是有点儿太哪个了？” 第190章 只因相遇 下午，忠良陪着史乃馨去原来的律所收拾东西去了。肖玥交待忠良和乃馨，不要提及律所收留乃馨的事儿，免得引来不必要的流言。等乃馨案件彻底了结了，再慢慢让律师圈内的人知道也不迟。 过些日子，律协要对律师进行“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培训，律协邀肖玥去给律师们做培训主讲。肖玥正在看王力为自己做的“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解读课件，做的确实不错，看得出王力很用心。 看着看着，肖玥心情有点纷乱。肖玥也不傻，她能感觉到王力的心思和情意。所以，她有些后悔那天轻易答应王力办了健身卡，还让王力陪着自己去健身。 肖玥又忆起由兰生前的警告，王力和自己年龄上的差距就是最大的障碍。由兰还说过，王力就似个孩子，这种姐弟恋不合适自己。既不适合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合自己的职业。 肖玥内心里也承认，自己对王力有些好感，王力让自己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新鲜感。但，王力适合做自己的人生伴侣吗？不合适！ 肖玥决定打断王力对自己的苗头，除了工作，尽可能少和王力接触。这种事儿搞不好，会影响到工作的！肖玥觉得有必要让王力知难而退。 肖玥又打开自己的文章，又看着忠良的留言——此生只因相遇，猜不透忠良留言何意。肖玥并不知道，忠良这只是为了教乃馨如何管理公众号，随意做的留言。 “忠良是随便留的，还是要表达什么？由兰希望自己和忠良在一起，可忠良就是自己人生里的那个人吗？”肖玥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她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自己这是怎么了？”肖玥在心里问着自己，怪着自己。 手机响了，肖玥吓了一跳。是王力打来的。 “主任，我会见完了，这个案子有问题啊！可以研究存疑不起诉或无罪辩护。”肖玥听见王力兴奋地声音。 “嗯？什么情况？”肖玥坐起身子，不解地问道。 “嫌犯确实喝酒了，后来的鉴定结论也确实构成醉驾了。但我从嫌疑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当时他身上也有伤，医院抽血液时护士用碘酒反复多处消毒了，而且。嫌犯当时找人想摆平这件事，结果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就没人敢办了。没办法，血凝管第二天下午不得不送去鉴定。 送去时当天下午好下班了。我判断当天肯定没有鉴定，而是第三天才做的鉴定，这样，血液存储就超过了24小时。这时，血液就可能发酵并质变，鉴定结论就是错误的。”王力一口气地说完。 肖玥一惊，瞪大了眼睛，律师的专业直觉告诉她，王力肯定是发现了案子中的问题。肖玥沉住气，又问：“你的意思，检材出了问题？” “如果嫌疑人说的情况属实，依这个检材得出的鉴定意见，肯定是站不住！”王力自信地肯定道。 肖玥掩饰住自己内心里的惊喜，王力提出检材有问题，肯定有他的道理。尽管肖玥对王力推论依据不太知晓，但经验告诉肖玥，检材可能真的有问题。 第191章 老天不会亏待 难道这个没有辩护点的案子，真的会“柳暗花明”？如果这个案子真的能存疑不起诉或无罪辩护成功，那，对王力及律所来讲，可谓是值得宣传的成功案例。 “我在律所等你，回来详细说说。”肖玥充满期待地对王力说道。 肖玥挂了电话，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尽管王力看似不成熟，有时就似个大男孩，易于感情用事，还有点儿楞头青，但他在业务能力上，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王力办起案子来，倒是比他平常的样子成熟多了。这上肖玥感到挺满意，她可是一直看好王力的，肖玥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就如由兰看好忠良一样。咦？怎么想到忠良身上了？肖玥赶紧收住念头。 这时，忠良和乃馨回来了。大伙七手八脚地帮着忠良和乃馨，把几纸箱的东西搬到楼上。 忠良和乃馨来到肖玥办公室。肖玥看出乃馨脸上有些忧伤的神色，便安慰道：“乃馨，事情已经出了，就要勇于面对，向前看。放心，律所会给你充分展示能力和才华的机会，会让你的人生一样出彩！” 乃馨听了肖玥的话，一股暖流涌进心头。乃馨点着头，充满感激地说道：“主任，你收留我的大恩大德，我会用一生来报答的。”说着，乃馨有些哽咽起来：“我一定会努力干活，不辜负你的期望。” 肖玥也有些感动，点点头。肖玥又交待乃馨：“一会儿王力回来，你管他要个‘认罪认罚从宽制度解读’的电子版。” 肖玥又转向忠良：“你把乃馨加上微信公众号管理员，让她把这个解读发在公众号里，等我这周末给律师们作培训时，我就推荐他们课后阅读我们律所的公众号，吸点粉丝。”肖玥说着，开心的样子笑起来。 乃馨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肖玥问：“怎么了？” 乃馨愧疚地说道：“公众号，我还不会弄。” 忠良忙说：“管理员我已经加上了。”又安慰乃馨：“没事儿，我教你，好学。” “谢谢陈主任。”乃馨欠着身子谢道。 “你抓紧跟陈主任学学，以后，管理公众号就是你的工作之一。”肖玥又交待乃馨道。 见没什么事儿，忠良和乃馨出了肖玥办公室。 乃馨选的办公桌靠近忠良，忠良便帮她整理书籍。“你这不少婚姻法和心理学的书，还有情感类的书。”忠良翻看着书籍，好奇道。 “我对婚姻法和心理学比较感兴趣。，喜欢看情感的书。”乃馨笑着解释道。 “那就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你还可以考个心理咨询师什么的。”忠良建议道。 乃馨点点头：“我想参加心理咨询培训，网上线下都可以学。” “支持你，天生我材必有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忠良赞同道，也算是安慰鼓励乃馨。 “谢谢陈主任。谢谢你刚才在车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受益匪浅，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听人说这些有道理的话！”乃馨感激道，又顽皮地笑着。 “老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的。”忠良又鼓励乃馨。 “嗯！”乃馨点点头。 第192章 出手不凡 王力回来了，见肖玥办公室门开着，便急步走过去。走近了，王力又犹豫起来，刚想敲门，肖玥从门缝里看见了王力，便喊他进来。 王力刚进来，肖玥又对王力说：“你去把陈主任叫进来，让他一块儿听听你这个案子。” 忠良进了办公室，和王力两个互相让着座位。肖玥说道：“别让了，王力，你坐这儿。”肖玥指了下自己前面的椅子。 忠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检材的问题，说说你的理由。”肖玥开门见山地问王力。 “国家制订了一个强制性标准，规定，对车辆驾驶人员抽取血样不应采用醇类药品对皮肤进行消毒，我特意问过嫌疑人，当时护士用碘酒对他胳膊静脉消毒后抽的血。而且，他当时身上有擦破伤，也是用碘酒反复消的毒。”王力说道。 “怎么能得到用碘酒消毒的证据？”肖玥直奔案件的实务问题。 “看《血样提取登记表》‘消毒液名称’栏里填的是不是碘酒，再就是看交警的执法仪中的录像，现在，交警执法都配备了执法记录仪。”王力认真地回答道。 肖玥慢慢地点着头，又问：“血样存储的问题呢？” 王力说道：“如果血液当中没有加防腐剂的话，存储环境温度超过20c，24小时后会有乙醇生成。据嫌疑人讲，当晚肯定是没有送检，他想托人摆平这件事儿，所以交警把血液管拿回了交警队在办公室里放着，第二天下午才决定送检。” 肖玥眼睛亮起来，王力说的这些自己确实不知道，但她相信王力不是随便说的。 王力又继续道：“办公室里有暖气，温度肯定不止20c。这么长时间，血样有可能发生变质腐败，会发酵产生酒，增加血液中酒精含量，本来含量不构成醉驾却可能因此达到醉驾的含量。”王力说的小心翼翼，但能看得出他胸有成竹。 “你研究过这个问题？”肖玥认真地问王力，她要再确认一下。 “嗯。我还看过相关的案例。”王力也认真地答道。 “王力，你出手不凡。”肖玥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有些担心地问王力：“你跟嫌疑人和家属说过这些没有？” “我跟嫌疑人说过这些，还没来得及跟家属说。”王力望着肖玥担心的表情，有些不解。 肖玥摇摇头，又认真道：“你明天再去会见一趟，嘱咐嫌疑人千万不要和办案人员说，你也不要跟家属说。因为现在卷宗还没移送检察院，我怕传到办案人员那里，他们会补漏洞。等案子到了检察院，阅完卷后，看看什么情况。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也要始终别对家属说。”肖玥又嘱咐王力。 “好的。”王力点点头，脸有挂着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肖玥。 肖玥淡淡地笑了笑，对王力说：“律师，有些工作要做在明处，有些工作要做在暗处。”其实，肖玥也是说给忠良听。“案子到检察院后，我让家属来办委托手续，要涨律师费，我来谈。这就是律师的专业价值。”说道这儿，肖玥又狡黠的样子笑了笑。 第193章 英明之举 涨律师费？王力和忠良互相望了一眼，明白了肖玥的用意，彼此会心地笑了。 肖玥又对王力说：“等案子到了检察院，卷宗已生米煮熟饭，你去把卷宗复印回来，然后提出有针对的法律意见书交给检察官。” 王力佩服道：“主任，你太老辣了！” “猜猜检察官会怎么做？”肖玥又有意问道。 “提交检委会讨论，存疑不起诉？”王力没有把握地问道。 “退查啊。怎么可能直接提交检委会呢？”肖玥说道。 王力又佩服地点点头。肖玥又说道：“检察院肯定不会直接就存疑不起诉的，肯定会退查，甚至会退查两次，把程序走穷尽。” “如果真的是检材出了问题，公安机关最终会主动撤销案件吗？”忠良问道。 肖玥苦笑道：“公安机关肯定不会主动撤销案件的，这个案子弄的满城风雨，公安机关主动撤案，会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他们肯定会把皮球踢给检察院。检察院决定不起诉，就不关公安机关的事了。” “可问题出在公安机关，他们摘的干净吗？”忠良又笑道，有些不解。 “所以，律师有些工作要做在暗处，要给公安机关留足面子，至少目前不要把他们的失误弄的满城风雨。”肖玥别有深意地说道。 “检察院不会强行把案子移送法院吧？”王力有些担心。 “可能性不大，现在，法院也不似从前了，检察院怎么诉就怎么判，法官对检察院‘说不’已是越来越多。一旦法院因检察院证据不好导致‘疑罪从无’判无罪，检察院会很被动丢面子，可能有人也会因此内部担责。”肖玥分析道。“所以，这个案子，最可能的结果是检察院存疑不起诉。” 经肖玥这样的分析，忠良和王力都不得不佩服地点着头。 王力得意地笑着“主任，我来你身边简直就是英明之举啊！”接着又佩服道：“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这个案子，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长见识了。”肖玥也由衷地说道。“这个案子要是由我来办，就不会有这些发现。王力，你让我刮目相看！”肖玥发自内心地表扬王力。 王力竟然有些腼腆起来：“主任，你可别这样说！以后，你得多教教我，我正式拜你为师，我就做你的大徒弟！”王力又说起孩子气的话。 忠良听了，玩笑道：“你晚了，我在先，我是大徒弟。” “那我就做二师兄。”王力笑着更正。 “胡说什么？二师兄可是猪八戒。”肖玥也被他们两个逗乐，忍不住跟王力也开起了玩笑。王力和忠良忍不住也乐起来。 “我们是一个团队，寸有所长，尽有所短，我们互相取长补短，一起进步。”肖玥又发自内心地说道。忠良和王力频频地点头。 肖玥让王力把“认罪从宽从轻处罚制度解读”电子版给乃馨，又表扬了他制作的课件。王力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先前心里的惆怅都烟消云散了。 肖玥又要求王力一定要把这个醉驾的案子功课作足，王力应诺，一脸开心的样子。 王力出了办公室，肖玥叫忠良留下。 肖玥看了眼忠良，坦诚地说道：“做案子要给家属以希望，又不能什么都跟家属讲，有时要给家属一个悬念，让他对你充满期待，这样才好谈律师费。” 忠良琢磨着肖玥的话，恍然大悟地点着头，内心里对肖玥又是充满了感激。 第194章 有点怪 刘倩回来，一边摘着围巾一边说道：“这都开春了，还这么冷。” “春天冻人不冻地。”曲媛媛听了，说道。 忠良刚才沏了一壶茶，还热着，便用纸杯倒了一杯，起身端到了刘倩桌子上放下，说道：“茶味道不错，你喝点儿暖和暖和。” 刘倩有点受宠若惊：“谢谢忠良哥！” “不用谢，算是赔罪。”忠良笑道。 “哎呀，都道过歉了，还赔罪呀！”刘倩不好意思地笑着。 忠良回到桌子上收拾了下东西，对离自己较近的曲媛媛和乃馨轻声说道：“你们几个忙吧，我有点事儿早走会儿。” “你是领导，不用跟我们请假。”曲媛媛开玩笑道。 忠良敲开肖玥办公室门，跟肖玥打招呼道：“你有没有什么事儿？没事儿，我有点事儿，先走会儿。” 肖玥摇摇头：“我没事儿，你有事就走吧。”见忠良转回身子，肖玥又叫住他：“哎，晚上我想和龙格视频一会儿。” 忠良又转回身点点头：“好的，到时候你联系我。” 见忠良走了，曲媛媛走到刘倩身旁，奇怪道：“陈主任干嘛要向你赔罪？” “早上冲我发火，今天可是年后上班头一天。”刘倩故作委曲道。 “陈主任发火了？他也会发火吗？为啥啊？”曲媛媛好奇地问。 “哎呀，别问了。人家都道歉了。”刘倩回避道。 曲媛媛知趣地不再问，便笑道：“陈主任哪天再发火，你喊我，我看看他发火什么样子。”说着，转身回去了。 “你有病啊，希望看到人家发火。”刘倩笑着责怪道。 乃馨也听见刘倩和曲媛媛的对话，也跟着笑起来。乃馨见刘倩看了自己一眼，便拿起手机示意刘倩看手机，然后低头发微信。 乃馨很快发来微信留言：“今天陈主任帮我去搬东西，在车上还说了，后悔向你发火。” “其实，也没发火啊，就是脸色不好看点，口气不太好。嘻嘻。”刘倩回道，心里暖暖。 “看得出，陈主任是个很坦荡的人。”乃馨说道。 刘倩发了个“嗯嗯”表情，末了又回道：“我觉得……有点怪。” 乃馨犹豫了下，小心地回道：“是啊，是有点怪。” “不说了。”刘倩决定结束聊天。 乃馨回了一个“嗯嗯”表情。 …… 忠良领着甜甜到小区外超市门口，汪晓丽早已等在那儿。甜甜远远地叫“妈妈”。 忠良走近，递给汪晓丽一个方便袋：“衬衣什么的都在儿。” 汪晓丽接过。甜甜说：“妈妈，我去买瓶酸奶。” “你去吧，我一会儿进去给你多买点，带姥姥家吃。”汪晓丽说道。 见甜甜进了超市，忠良看了汪晓丽一眼，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早上……” 汪晓丽打断忠良：“没事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一家人都对我有气！”汪晓丽冷着脸色，看上去，气儿还消。 汪晓丽说话总是呛人。那些年，汪晓丽的说话方式，经常令自己和父母不悦。忠良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又有些怏怏，但这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进去给甜甜买点东西，你回吧。”汪晓丽不冷不淡地又说道。 “少给她买那些垃圾食品……”忠良说道。 没等忠良把话说完，汪晓丽已转身进了超市，显然是不想听他的话。忠良冷下了脸色，也转身走了。 第195章 证人出庭（1） “传销人员打死人”的齐明案，今天终于二审开庭。省高院的法官借用东阳区的法庭审理，并全程录像。 为了录像的效果，东阳区法院组织了新近招聘入职的二十多名法官助理和速录员旁听，齐明的父亲和妹妹坐在旁听席后排。 四名证人中有三人能够出庭，昨天下午已到。 肖玥并没有见他们，而是让齐明妹妹和父母安排他们在法院附近住下，今早和忠良在法院大门口与他们见面，然后笑着交流了几句就把他们带到法庭。 因本案要录像，开庭程序相对正规严肃又繁琐。忠良虽说已跟肖玥和宫婷婷等开过几次刑事庭，但今天的阵仗还是头一次经历，搞的自己坐在庭下也有些紧张。 肖玥一个人坐在辩护席上，显得从容镇定，这阵势她倒是习以为常了。肖玥提前被告知今天庭审要录像带律师袍，所以她今天化妆比平日稍浓些，面部的立体感更强，也显得皮肤愈发白皙。 “值庭法警，带被告齐明到庭。”审判长宣道。 齐明被带进法庭，边走边侧脸向旁听席上望着寻找着。父亲和妹妹站起身向他招手，齐明突然放声大哭。父亲和妹妹也放声大哭起来，法警立即冲过去呵斥父亲和妹妹坐下。 齐明也被法警呵斥着要求转过身，但齐明的情绪仍然很激动，连着大声喊冤，坐在被告席上后，仍然哭喊不止。齐明的父亲和妹妹也哭喊起来，任由法警呵斥也不理会。旁听席上躁动起来，法庭秩序出现混乱。 审判长突然使劲儿地敲下法槌，中气十足地宣道：“休庭10分钟，请法警将被告带离法庭。” 法警马上把齐明从座椅上拽起来，匆匆地又带出了法庭。审判长走下法庭，走到一名法警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后走出了法庭。法警来到齐明父亲和妹妹跟前，把他俩叫到旁边，低声严肃地说了几句什么。父亲和妹妹点头承诺的样子，然后法警把父亲和妹妹带出了法庭。 审判长把父亲和妹妹带到隔离室。此刻，齐明已被关进了铁笼子里。审判长对法警说：“让他们说几句话吧。”又对父亲、妹妹和齐明说：“有什么话，你们就在这儿说吧。” “刚才怎么跟你们说的？听见没有，不准大声哭，否则不让见！”法警警告道。父亲和妹妹又连忙承诺。 齐明看见父亲和妹妹，没等张嘴说，已是泣不成声，父亲妹妹也压低了声音哭了起来…… 审判长见差不多少了，便对情绪已平复下来的齐明说：“今天开庭，就是要对你这个案子重新审理。证人已到庭，律师也会为你辩护，希望你能配合法庭查清案件事实，审理好这个案子。” 齐明站在铁笼子里额首点头：“谢谢法官，我一定配合！” 齐明被再次带进法庭。他深深地向已回坐在审判席上的审判长鞠了一躬，然后被法警带进铁栅栏里。齐明在被告席上坐下，审判长再次敲响了法槌。 走完前面有些繁琐的程序，庭审很快进入交叉询问程序。 检察官询问的很细，主要集中在案发当时齐明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当时在干什么。 通过检察官的发问，案发当时齐明和其他传销人员在一起吃饭的细节已是很清楚。等轮到肖玥发问时，她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并没有画蛇添足。 检察官又举证了四名证人的调查笔录，肖玥的质证意见是“无异议”。法庭接下来进入关键的询问证人阶段。 第196章 证人出庭（2） 第一名证人被带进了法庭。核实完身份后，审判长告知证人相关权利义务，又交待了如实作证义务和作假证要承担的法律责任，证人表示已经听清楚。 审判长说道：“请值庭法警把'证人作证保证书和宣誓词'交给证人。” 法警将保证书及宣誓词递交给证人，证人接过。审判长又道：“证人陈明刚，请面向国徽，宣读保证书和誓词内容。” 值庭法警引导证人向前几步，证人举起右手面向国徽宣誓道： “本人陈明刚，x年x月x日生，住址……我已知晓证人如实作证义务以及作伪证应当承担的法律后果。 我本人保证并宣誓：我作为本案的证人，保证依法向法庭如实提供证言。如有意作伪证或隐瞒事实等行为，自愿接受人民法院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对本人给予罚款、拘留或刑事责任处罚。 宣誓人：陈明刚 x年x月x日”。 证人念完宣誓词后又做了签名后，法警将宣誓词提交给审判长。 证人回到证人坐位处，法庭进入询问证人程序。 检察官首先发问：“你和齐明是怎么认识的？” “在传销课堂上认识的，他是我们课堂上的负责人。”证人回答。 检察官：“本案发生的当晚，也就是本案案发的时间晚6点到7点，你在什么地方？” 证人：“我和十多人在齐明租的房子里包饺子，吃饭到8点多钟才散。” 检察官：“这中间，齐明是否离开过房间？” 证人：“去过厕所，但很快就回来了。” 检察官：“你当天晚上，是否知道有你们传销人员打死人这件事？” 证人：“我们吃饭时，有另一个课堂上的人来说，有当地的两个混混到他们课堂上闹事，打了起来，那两个混混跑了，他们追上其中一个人，把那个人打了。第二天上课时，另一个课堂上的负责人说，昨晚挨打的那个人死了，让大伙都赶紧走……” …… 检察官对第一名证人询问完毕后，现场所有旁听人员都能听出来，案件当时，齐明并没有在案发现场也没有作案时间。 其他两名证人也先后走进法庭，先后宣誓，检察官和肖玥又向其他两名证人作了发问。 整个庭审严谨顺畅，除了开头齐明的哭闹，其他程序都非常顺利。 检察官的公诉意见很简短：鉴于本案有证人出庭，属于一审当中未出现的新证据，且是有利于被告人的无罪证据，请合议庭依法裁判。 “请辩护人发表辩护意见。”审判长面前肖玥说道。 肖玥抬起头，习惯性地拢了下乌亮的秀发，面向审判庭：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 受被告齐明亲属的委托并经齐明本人同意，受东方省云帆律师事务所指派，由我本人肖玥怡作为齐明案二审辩护人，出庭辩护。 结合刚才庭审当中查明的事实和出庭的证人证言及被告当庭回答、陈述，辩护人认为齐明无罪。具体理由如下……” 肖玥时而面向镜头，进而面向审判席，全程脱稿辩护。清脆有力、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法庭上回响…… 第197章 小姨来了 庭审结束，肖玥和忠良准备回律所。 “龙格在幼儿园怎样啊？”车上，肖玥关心地问忠良。 “适应的挺快，老师都表扬他省心懂事。”忠良知足地笑道。 肖玥看了下手表，又对忠良说：“离幼儿园也不远，我去看看龙格。” 忠良犹豫着：“雅茹说，刚送去没几天的孩子，家长不要去看。” “没事儿，我去偷着瞅眼就走，这样行吧？”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央求的样子笑道。 忠良无奈地笑了笑，车打转向灯，开始并道。 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龙格所在的幼儿园。 忠良已提前打过电话，此时，雅茹已等在幼儿园楼下大厅里。 肖玥和雅茹寒暄了几句，肖玥说：“我和忠良刚开完庭，往回走，刚好离幼儿园近，我就想龙格了，所以过来看看。雅茹你放心，我就是偷偷在门外看看，不见龙格。” 雅茹理解地笑着：“有你小姨这么心疼龙格，龙格真是有福。小班在三楼，我带你们上去。”说着，雅茹头前带路，把肖玥和忠良引到了楼上。 雅茹把肖玥和忠良带到一班级窗前，示意他俩悄悄地偷看。肖玥躲在窗角，探着脑袋偷偷地向教室里望着，寻找着。 龙格坐在小课桌前，低着头，认真的样子，在本上画着什么。 龙格抬起头，举起手，嘴里说着什么。老师笑盈盈地走过去，抚摸着龙格的额头头，像是在表扬他。 突然，龙格侧脸向窗这边望过来，肖玥吓得赶紧一缩脖，惊道：“我的天，他突然望过来！” “看见你了？”忠良惊问肖玥。 “我怎么知道？”肖玥惊魂未定的样子，手不住地拍胸脯。 雅茹见肖玥被惊吓的样子，一旁忍不住抿嘴笑着。 教室门开了，老师走了出来。“王主任？龙格的爸爸？”老师向雅茹打招呼，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怎么在这儿？” 雅茹笑道：“这位是陈家有的小姨，今天到法院开庭，顺道儿过来看看龙格。这不，在窗前偷偷看两眼。” 肖玥赶紧和老师打过招呼。老师笑道：“怪不得呢，陈家有刚才说‘小姨来了’。我还纳闷呢，哪来的小姨？他说‘就在外面，我看见了’。我就出来看下，果然是小姨来了。” “这孩子，眼睛太尖了！”肖玥无奈又惊喜地说道。 “既然来了，就让小姨看眼吧。”雅茹一旁笑着跟老师说。 老师笑着点点头，站在门边喊道：“陈家有，过来，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肖玥赶紧走到门口，龙格已一溜小跑地奔过来。见肖玥站在门口，嘴里便喊起来：“小姨……爸爸……” 龙格跑到近前，肖玥俯身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想小姨了没有啊？” “想！”龙格大声答道，又“哏哏”地乐起来。 “这孩子，就是嘴好！”肖玥笑道。 “还有他的笑声，我们几个老师听了，都觉得好听。”老师笑道。又回头看了教室一眼：“陈家有爸爸和小姨，我就不陪你们聊了，我得看着孩子们。” 肖玥和忠良赶紧谢过老师，老师回身进了教室。 “这周末到小姨家住，好不好？”肖玥逗问龙格。 “好！”龙格又大声答道，身子爬在肖玥身上。 “干嘛这么大声音啊？”肖玥笑道。 龙格又“哏哏”地乐起来。 雅茹是在由兰火化那天，在殡仪馆里见过肖玥，彼此没有说话。那天，肖玥一脸的悲色和冷色，给人一种难以接受的感觉。 而此刻肖玥的样子，却是有些和蔼可亲，一脸的喜色。 雅茹看着肖玥疼爱龙格的样子，便一旁感叹道。“看来，龙格是真的想小姨了！” 肖玥和龙格亲热了一会儿，决定告辞。肖玥望了雅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们能把龙格带走吗？” 雅茹答道：“可以啊，龙格的爸爸不是来了吗？”说罢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你自己来可不行，我们这儿有规定。” “你去跟教师说下，我们带龙格走吧。”肖玥转脸对忠良说道。 “不用，我进去跟教师说下吧。”雅茹说道，转身进了教育，和教师说了几句。老师便来到门口，相送他们几个。 “把龙格给我吧。”忠良说着从肖玥怀里接过龙格。 雅茹送走了肖玥和忠良，又回身来到龙格班级。 雅茹递给老师一张名片，笑道：“这有龙格小姨的电话，可是知名的美女律师。她让你加她微信，希望能多了解些龙格在幼儿园的一些情况，还让你拍几张照片发给她。” 老师高兴地接过名片：“陈家有小姨也是律师？” “嗯，是他爸爸律所主任。” “看气质，就能看出来，不是一般人。”老师又笑道。 雅茹笑笑：“要不能有‘美女律师’的称号吗？” “看得出，这位小姨可是挺疼龙格的。”老师又笑了笑。 雅茹又说道：“她是龙格妈妈的高中同学，最要好的闺蜜。龙格妈妈去世前，交待过小姨，要她多照顾着龙格。”说到这儿，雅茹又文绉绉地来了句：“所以，小姨视龙格为己出。” 老师听了，会心地一笑，别有意味地说道。“小姨视龙格为己出，我知道了！” 雅茹也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知道就好！” 第198章 碰瓷 忠良开车，肖玥和龙格坐在后排座位上，两个人开心地说笑着。 忠良的电话响了，原来是汪晓丽打来的。忠良犹豫着，没有接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啊？你今天怎么没用蓝牙啊？”肖玥不解地问。“要不，就靠边停吧。”肖玥又说。 忠良有些无奈，便不情愿地接听电话，耳边传来汪晓丽急促的的声音：“忠良，你在哪儿了？我车撞人了！” 忠良惊道：“撞人了？什么情况？在什么地方撞人？” “碰倒了一个骑摩托车的，我到一山庄洗温泉往回走，在乡道上……今天有乡下集市……”汪晓丽颤抖着声音说道。 “人伤什么样？”忠良打断汪晓丽，问。 “我看没什么事儿，对方说可以私了不报案，怎么个私了法啊？我没经历过这种事啊！”汪晓丽无助地说道。 “人没事就好，不用慌！”忠良安慰道，又说：“你把你撞人的地方微信发给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忠良挂了电话，肖玥问：“谁车辆肇事了？” 忠良点点头：“以前的工友，说是碰了一辆摩托车，人没事儿，对方想私了。” “那就赶紧过去看看吧。”肖玥说道。 肇事的地方并不太远，忠良远远地看见前方集市边站了一些人，忠良看见了汪晓丽那台红色车辆，忠良把车停在路边。 忠良下了车，肖玥跟着也下了车，回身把龙格抱在怀里。 忠良和肖玥来到人群中，汪晓丽看见了忠良，怪道：“忠良，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急死了！” 忠良并没有回话汪晓丽，看了眼放趟在汪晓丽车边的摩托车。 一脸上有血渍的中午男子一旁道：“来帮手了，你看怎么办吧？是上医院全身检查检查住院啊？还是咱们私了？不行，就报案！” “你人没事儿吧？”忠良问道。 “不检查怎么知道有没有事儿？”中午男子说道。 “脸伤成这样，肯定得有脑震荡。”一旁一青年男子说道。 忠良断定伤者没大碍，这要是报案再去医院检查，得功夫了，肖玥和龙格还在车上呢。于是，忠良便问：“你想怎么私了啊？” “2000元钱，要不就报案，检查，住院！”中午男子汹汹地说道。 “报什么案啊？你看把美女吓得，警察来了，还不得哭了。私了算了。”一边儿又一青年男子说道。 忠良看了汪晓丽一眼，有些犹豫着。汪晓丽把忠良叫到一边：“别让警察来了，我害怕警察。” 忠良心有不甘，便回身又道：“2000太多了，1000吧。” “不行，2000元还多吗？我这上医院检查住院得多少钱啊？”受伤的中午男子不同意道。一旁有人跟着附和。 忠良和汪晓丽不知如何是好，正犹豫着，肖玥走上前：“你抱着龙格。”说着把龙格递给忠良抱着。 肖玥冷冷地瞅了受伤的中年男子一眼：“你摩托车没有牌子？” 中年男子楞了下：“怎么了？” “你没有驾驶证？”肖玥又冷冷地问了一句。 中年男子打量了下肖玥一眼，不怀好意地问道：“你谁啊？” 肖玥看了眼汪晓丽一眼，回道：“我们是朋友。” 肖玥转而又对中年男子严肃地说道：“没车牌，没驾证，交警部门应当扣押摩托车，并对你进行罚款和拘留。说吧，你想私了还是报案？”肖玥反问中年男子。 第199章 我前妻 半路杀出个肖玥，让受伤的中年男子措手不及。他和旁边的人交换了眼色，都不知如何是好。 肖玥低头看了眼汪晓丽的车：“这车一看就是才喷的漆。这道刮痕怎么算啊，找个喷漆的问问吧，收拾下得多少钱。”说着转脸对汪晓丽说道：“报案吧，这种事儿私了什么？你的损失怎么办啊？” 汪晓丽听肖玥这么一说，似乎回过神儿来，忙配合着说道：“对啊，我被吓蒙了，要不，报案吧！” 旁边一青年男子忙说道：“报什么案呀，就这么点儿事儿，商量商量得了，你们都是有钱人，给点钱压压惊算了。”转脸又对中年男子劝道：“这位哥们儿，你也别要那么多了，商量商量得了。” “商量商量行，怎么个商量法？”中年男子有些泄气道。 汪晓丽看着肖玥，却没了主意。肖玥板着脸说道：“别没事儿找事儿，给你500元钱，跟你们几个哥们儿去吃顿饭吧。” “什么哥们儿啊？”中年男子讪讪地笑道。 “500元钱行不行，说话，别磨蹭时间！”肖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中年男子跟旁边的青年男子交流了下眼色，然后委曲地说道：“行了，我认倒霉吧，500就500。” 汪晓丽听了，赶紧打开手包，点出500元钱给了中年男子。一青年男子上前扶起摩托车，中年男子随着几个人走了。围观看眼儿的人议论着，慢慢都散去。 肖玥回身接抱过龙格。汪晓丽看了肖玥一眼，对忠良说道：“忠良，谢谢你！这位是……？”汪晓丽问忠良。 “哦，我儿子龙格的小姨，也是我们律所主任，我们今天一块到东阳区法院开庭。”忠良赶忙介绍肖玥，解释道。 “谢谢你！”汪晓丽向肖玥道谢。 “不用谢。看不出来吗？他们几个就是碰瓷的。”肖玥说道。 “我上哪儿知道啊！刚开始要3000元，你俩来了又改成2000元。幸亏你俩来了，真得谢谢！”汪晓丽由衷地说道。 “那个划痕也不重，暂时不用喷漆，等着以后一块收拾吧。”忠良又安慰汪晓丽道。 汪晓丽点头道：“啊，好的，我知道了。” “开车慢点儿，你那天接甜甜我就想说你。”忠良脸色不悦的样子，劝诫汪晓丽。 “行了，我知道了，就别在这时候说我了。我都要被吓死了！”汪晓丽红了脸，有些撒娇又委曲地说道。 “没什么事儿我们走了，遇到这种地段，你慢点。”忠良显然无意继续聊下去。 “怎么谢你们俩啊？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汪晓丽有些过意不去。 肖玥笑道：“不用客气。龙格，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龙格奶声奶气地叫道。 汪晓丽惊奇地说：“甜甜说龙格声音可好听了，果不其然啊！” 忠良笑了笑，赶紧和汪晓丽告辞。 汪晓丽看着肖玥抱着龙格的样子，看着她和龙格亲昵的神态，看着忠良和肖玥上车时的随意和默契，脑袋里便画上了问号，心里突有了酸酸的感觉。 汪晓丽神色暗伤地开着车去了。渐渐地，失落怨恨悔恨之情，从汪晓丽的心底油然而生…… 忠良又开车返回原路，肖玥和龙格坐在后排有说有笑。但自从上车后，肖玥却和忠良始终没有说话。 忠良透过后视镜看了肖玥一眼，说道：“我前妻。” 肖玥并没有抬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都猜到了。” “今天幸亏你在……”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谢谢你！” “她都谢过了。”肖玥又淡淡地说道。 忠良见肖玥没有聊意，便也不再说话。他随手打开音响，还是那首《云水禅心》。 忠良的前妻车肇事撞人，不给别人打电话，却给忠良打电话。 “什么情况？”肖玥在心里暗问自己。 第200章 高傲女 肖玥回家的路上，王力的车就一直远远地悄悄地跟在肖玥的车后面。 肖玥回到家里，室内光线有些暗。肖玥把包放在沙发上，脱了外衣，坐了下来。 “忠良，你怎么才来啊？！我都急死了！”肖玥耳边又响起汪晓丽怪罪忠良的那句话，肖玥的心有点儿乱乱的感觉。 “光有家庭背景的门当户对是不行的，还要有精神上的门当户对。忠良对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人生要和对的人在一起！”肖玥耳边又响起由兰的话，肖玥的心又有点儿烦躁起来。 自己这几天是怎么了？心老是乱乱的。肖玥打开了电视，心不在焉地翻找着节目。 手机响了，是王力打来的。肖玥接听，王力问道：“主任，你在在家干嘛？下来健健身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肖玥奇怪地问。 “我过来健身，我刚才看见你车进小区了。”王力撒谎着解释道。 “嗯……”肖玥犹豫起来：“我还是不去了，今天有点累，没心情。” “那就更应该运动一下，出点儿汗，再洗个热水澡，解乏。再说，是我让你办的会员卡，你不用不是浪费吗？给钱点儿面子吧，要不，好像我忽悠你花钱办卡似的。”王力极力地劝肖玥。 肖玥正在无聊烦躁着，便答应王力：“好吧，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肖玥竟然答应了，这让王力惊喜不已。 王力一直等在健身馆门前台阶上，见肖玥轻盈的身姿向这边走来，心里一阵子激动，向肖玥直摆手。 肖玥和王力说笑着进了健身房，刚好王力爸爸的司机在健身房里。王力忙过去打个招呼，肖玥便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王力和父亲的司机没说上两句话，就着急着走了。司机望着肖玥和王力走去的方向，问妻子：“那个女的是谁？” 妻子也望着：“王力说是自己律所的主任，办了卡，却不常来，今天好像是第二次来。” 两个人远远地看着王献力殷勤的样子，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司机对妻子说道：“你看王力那两步走，乐的屁颠屁颠的，这里面有故事啊。” 妻子点点头，又摇摇了头说：“那天办会员卡，我特意看了女的身份证年龄，比王力大三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司机无所谓地笑道。 妻子白了司机一眼：“你不是说，男的不能找比自己大的对像吗？” “那得看分谁？你能看出这个女的年龄比王力大吗？”司机辩解道。 “人长的白就显得年轻！”妻子认同道，又说：“不过，这个女的眼神和气色，显的挺高贵……其实就是高傲。高傲女，王力能不能降伏住人家呀啊？” “男女之间，不是谁降伏谁，而是互相欣赏对方。再说了，王力他爸他妈有时拿他都不办法，有这个女的管着他也不错，这叫一物降一物。”司机又笑道。 “这才哪到哪儿？扑风捉影的！”妻子不以为然：“别在那吓操心了，该忙什么忙你的去。” 第201章 最懂我的人 今晚，孙录昊请客，一个同学间的小范围聚会。是平常日子里走的比较近、经常在一起聚会吃喝的男女同学。 孙录昊有意把忠良和林萍请到一起，林萍和忠良都给录昊面子，都没有推脱。 林萍是现在同学中最有钱的人，而忠良是同学中最难请动的人，这两个人能来，让孙录昊感到非常有面子。 孙录昊又怕不请周兴权被挑理，便把周兴权也叫来。其实，孙录昊也知道，在同学当中，很多人并不太喜欢周兴权。 录昊考虑到周兴权跟自己走的较近，上次林萍请客时，点名要请周兴权，希望他能帮上忠良什么忙。孙录昊也希望忠良和周兴权能走近些。 众人边吃边聊着。同学聚会也没什么正事儿，有时候，就是互相炫耀乱吹，生怕别人瞧不起自己。所以，忠良对这种聚会总是不太适应。 一女同学看着忠良笑说：“忠良，说说你微信的背景照片，还有晒的那个‘幸福一家人’。大伙都挺感兴趣的。” 另一同学忠良附和着笑道：“什么时候多出两个人，大伙怎么都不知道啊？听说叫由兰和龙格，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么长时间，也该透透底细了吧？” 忠良心里自是对这个话题有准备，只是笑而不语。见大伙都看着自己，便说道：“无可奉告，我要想说早就说了。” “有什么可怕人的？真没劲！”女同学又怪道。 “那个由兰，说说吧，哪怕一句话也行。”另一女同学一旁神秘的样子催促道。 忠良又笑了笑，竟然有些深情地说道：“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 几个嘻闹起来，还有人拍起了巴掌。其中一人取笑忠良道：“陈忠良，看不出来，你也会肉麻呀！” 忠良无所谓地笑了笑，低头自顾吃菜。一向矜持的忠良今天表现的有点失常，竟然如此大方地秀起了和一个女人的恩爱，这让坐在桌子对角的林萍感到很是尴尬，脸色不免难堪。 众人见了林萍尴尬人样子，慢慢的都收了笑脸，也都跟着尴尬起来。 “忠良就是有艳福，身边总是有美女。这遭去了律所，身边又是一堆美女。”孙录昊有意开玩笑道。 “孙录昊，你是说不上三句话就谈女人，等我告诉王雅茹的。”一女同学玩笑道。 孙录昊忙摆手求饶的样子，众人“哈哈”笑起来。 “忠良，听说你们律所主任很厉害的，在东阳区甚至滨海市都很有知名度。”一同学问忠良。 “是挺厉害的，让我挺佩服。”忠良由衷地说道。 “让你陈忠良佩服的人不可多呀。”一女同学笑道。 周兴权听了，有些不屑道：“忠良，你是在企业里呆久了，幼稚。肖玥有今天，还不是靠她爸吗？你要是有她那样的爸爸，你可能早就不是你了！你还用下来做律师吗？”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我有那样的爸爸就不用出来做律师了？那她为什么还做律师了呢？”忠良不乐意地反驳道。 第202章 抱打不平 周兴权并没在意忠良的态度，仍然坚持道：“肖玥不是那块料，只能做律师捞点儿钱。你不一样，换作你，你早就升个一官半职的了。” “怎么了兴权，谁说那么难听？该不是她办哪个案子得罪你了吧？”忠良特意说道，但他并不想提越士龙和齐明的案子。忠良心里清楚，周兴权一定是因这两个案子记恨肖玥。 “忠良，我只能告诉你。要不是她后面有人，有她爸爸撑腰，有些案子她也不敢做，有些事儿她也不敢做！”周兴权愤愤地说道。 周兴权转而又有些嘲讽起忠良来：“律师这行水很深，我比你清楚，别看你现在干律师！你才干几天啊？” 忠良脸色不悦：“我几乎天天和她见面，我至少要比你了解她吧？” “你看到的都是表相。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她能把自己背后的东西告诉你啊？企业里和社会上不一样，你慢慢就知道了。”周兴权并不理会忠良的脸色，话味里儿又带着讽刺。 忠良看了周兴权一眼，轻蔑地笑了笑，冷冷地说道：“你不认识肖玥，更别提了解她！永远不要从别人的嘴里判断一个人，也不要带着情绪去评价一个人。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忠良的语音不高，但大伙都能听出他的话说的挺重。 周兴权又欲张嘴反驳忠良，被孙录昊摆手拦住：“打住！为个女人挣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俩觉得有意思吗？！” 一直在旁冷眼观听的林萍突然说道：“忠良说的没错，肖玥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靠她爸爸。我和她是从孩子他爸那个案子认识的，之后就一直给我公司做法律顾问，业务能力很强的。” 林萍看了周兴权一眼，又说道：“当然，也不能说她有今天，她爸爸的因素一点没有。律师这种职业，光靠人脉和关系也不行的。” 周兴权听林萍这样说，冷笑了一下：“业务能力只是关系和人脉的点缀。”转而扫了忠良一眼，又有些嘲讽地说道：“好了，不说了，免得忠良不高兴。忠良总有女人缘，不至于重色轻友吧？”周兴权说罢，笑了笑，笑的很狡黠。 忠良脸色冷下来，眉头一扬，盯着周兴权看着，刚欲张嘴，被孙录昊赶紧拦住。 录昊推了忠良一下：“忠良，都别说了。”又怪着周兴权：“兴权你也是，说那些没用的干嘛？！” “啪！”忠良把杯子敲在了桌面上，怒道：“兴权，你案子自己怎么办的，你自己不清楚吗？！怨得着律师吗？！” 众人忙相劝，林萍也有些恼，站起身呵斥道：“都闭嘴吧！好好的饭局，让你们两个搅的！” 今晚的饭局，因忠良和周兴权两个人的争执，很快就不欢而散。 出租车里，孙录昊怪周兴权：“今晚是你不对，你明知忠良的脾气，却那样说人家律所主任！” “忠良都是你们惯的，总是让着他，他谁啊？”周兴权一脸酒气地不满道。 “忠良说的案子怎么回事啊？你和那个肖玥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孙录昊又问。 “邪门了，办了两个破案子，辩护律师都是肖玥……搞的我不是被领导骂就是写汇报材料……简直折磨要死！”周兴权沮丧又愤恨道。 “你案子办的是不是有问题啊？”孙录昊听出门道了。 “骑驴看账本——走着瞧。我会动用一切关系摆平，不惜代价！”周兴权发狠道。 孙录昊笑起来：“有这么严重吗？” “一审律师都不敢做了，肖玥接手做，没有她爸的关系，她敢吗？陈忠良在那还没有个b数。有能力的律师就她肖玥一个人吗？！”周兴权又不屑道。 “行了，不稀说吧，谁知道你们之间的那些屁事。”孙录昊有些不耐烦道。 第203章 又退群了 孙录昊在外喝酒，很少有早回来。今晚，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少有。 雅茹扫了录昊一眼，有些开玩笑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你的样子，这酒也没喝透喝好啊。走道还挺溜到，也没晃啊。” “这顿饭局，让周兴权和忠良搅了。”孙录昊边脱着衣服，边有些抱怨地说道：“我花了钱，还挨埋怨，还惹我一肚子气。” 雅茹坐直身子，惊讶起来：“怎么了这是？” 孙录昊把事情的原委和前后经过跟雅茹说了一遍。 雅茹听了，说道：“是周兴权不对，当着忠良面说那些干嘛？都听出忠良不乐意了，还继续那么说！这不摆明刺激忠良吗？” 孙录昊无奈地摇摇头，坐下，习惯性地打开手机。见同学微信群里有留言，便点开看着，原来是忠良的留言：“各位同学，以后再有聚会就别喊我了哈，心领了！” “怎么了？” “什么意思？” 下面有人留言问。 孙录昊刚想留言，忠良突然退群了！ 孙录昊有些生气道：“忠良又退群了！我怎么发现，他现在心量越来越小！是不是干上律师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雅茹一脸疑惑地看着孙录昊，孙录昊把手机递给雅茹。雅茹看过，笑了笑，没说话。 “你这笑什么意思啊？”孙录昊不解地看着雅茹，脸上难看。 “人生择善友而交。有些同学聚会不参加也罢，除了吹牛显摆找旧情人，也没什么意义。还有，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叫到一起，忠良和周兴权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以后就不要把他俩叫到一起。”雅茹解释道，也怪着录昊。 “都是哥们儿，叫忠良吃饭不叫周兴权，不挑理吗？”孙录昊为难道。 “放心，你不叫忠良去，他肯定不会挑理，高兴还来不及呢。”雅茹不以为然地说道。 孙录昊不解地看着雅茹。雅茹白了他一眼：“可惜你和忠良还是多年的哥们儿！忠良他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宁可在家看书，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酒桌上。喝酒，你不叫忠良，就是成全他。” “所以说，他陈忠良就是个书呆子。就他时间宝富贵？！请他吃点饭就像是求他似的，不和群，毛病太多。还有，怎么发现他干上律师了，脾气也见长了，你没看见他今晚发火的样子。”孙录昊又埋怨道。 雅茹坐直身子，也气道：“忠良的时间都是用在正八经地方，他不看书能自学考上律师吗？去年，你有位父母离异母亲一个把她带大、毕业后在外地上班的女同学，母亲突然去了，忠良连着两天在那里帮忙，跑前跑后买这儿买那的，他是不舍得时间了吗？ 雅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事后，你同学请客，两口子当着我们面给忠良鞠躬，难道不是发自内心的吗？对一个人的评价，是靠在酒桌上喝出来的吗？”雅茹一连串的问，让孙录昊哑口无言。 雅茹仍觉得不解气，又道：“再说，什么叫干上律师脾气长了，周兴权不当他面说人家肖玥，忠良能发火吗？肖玥单单是忠良律所主任吗？她还是那个龙格的小姨呢！” 第204章 也不见得 雅茹一顿连珠炮，打的孙录昊有些泄气：“行了，我是永远说不过你。”说罢，他又有些不服气，又道：“那他也不用着退群啊，这么做，让同学和周兴权怎么看他，心胸狭窄！”孙录昊显然不认同忠良的做法。 “别人怎么看自己有那么重要吗？我看你做事儿总想着圆滑些，可也没见得别人对你评价……有多好。再说，忠良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你以后为难。”雅茹又说道。 “嗤，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为我好了？”孙录昊责问道。 雅茹白了孙录昊一眼，无奈地说道：“你以后再请客，就不用叫忠良了。谁都知道同学当中，你们俩个最好。别人问你怎么没叫忠良来，你就可以解释了，也不会觉得没面子，忠良刚才在群里都说了。” “我花钱请客，还需要他陈忠良给我面子，他是谁啊？”孙录昊仍然不忿道。 “那就好，以后就别喊忠良了。你愿意和谁喝就和谁喝，老拽着忠良干嘛？”雅茹也生起气来。 孙录昊寻思了下，觉得雅茹说的有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录昊又说道：“其实，我也是想把忠良和林萍叫到一块儿。不过，我发现你说的对，林萍不是忠良的菜，以后，我也别把他俩往一起凑了。” 雅茹听了，又缓了脸色笑了：“我看，也不见得。” 林萍不是忠良的菜，这可是雅茹自己说的，这怎么又说不见得了？ 见孙录昊年看着自己等待下文，雅茹便解释道：“林萍今天能发火，说‘好好的饭局被你们两个搅了’，把周兴权和忠良都说了，说明林萍和忠良之间的芥蒂已经没了，林萍她不怕忠良生气了。林萍在心里上直起腰了，和忠良反而有可能了，不是冤家不碰头嘛。” 孙录昊琢磨了一下，仍感一头雾水，无奈道：“听不懂你说些什么。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那么说，反正可能不可能都让你说了！” “你不给忠良打个电话？”雅茹突笑着问。 “我打电话干什么？问他为什么退群？我建的群，他退群，为什么不给我面子？”孙录昊不耐烦地反问雅茹。 “你就是猪脑子，不开窍。”雅茹怪道，起身走了。 …… 肖玥和王力健完身回到家，正准备着冲澡，手机响了。 肖玥坐下来，接通电话打招呼道：“喂，林萍。” “干嘛呢？”林萍问。 “刚去健身房健完身回来，正准备冲澡。”肖玥笑道。 “行啊，开始健身了，赶时髦啊。”林萍取笑肖玥。 “哎呀，这个春节过的，又长肉了。”肖玥无奈又委曲地回道。 “谁让你律所里设食堂，你就吃吧。”林萍又笑道。 “忠良天天变着花样做，把我们几个都吃胖了。”肖玥笑着抱怨道。 “别没良心了！你让忠良天天做饭，不是大材小用嘛。”林萍又笑着怪道。 “谁说不是啊！你帮我找的做饭大姐，能不能快点上班啊？我得把忠良解放出来，这一天天让他忙的，买菜做菜的，太不像话了呀。”肖玥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第205章 有血有肉 “那边找人接替于大姐了，她马上就去你那。”林萍答应着。 “说吧，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肖玥问。 “没什么事儿。”林萍笑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没什么事也是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点儿吧。”肖玥催促道。 “说说陈忠良。”林萍突地说道。 肖玥一怔，试探地问道：“忠良？忠良怎么了？” “今晚跟别人吵架了，哈哈。”林萍竟然爽朗地笑起来。 “忠良跟别人吵架把你乐成这样？！”肖玥怪罪林萍道，又追问：“跟谁吵架？怎么回事啊？” “是为你打抱不平。”林萍又笑道。 “为我？”肖玥惊问。“你就别婆婆妈妈了，赶紧说！”肖玥嗔怪林萍。 “呵呵……”林萍又笑起来，然后慢慢止住笑声，把事情的经过跟肖玥一五一十讲了。 肖玥听完，心里暖暖，但语气却是淡淡地说道：“谢谢忠良，其实，犯不着争辩。那个周兴权……算了，你们是同学，我就不说他了。他是因为两个案子，心里恨我。” “那天晚上在歌厅里，他发火时，我没看见。今晚我是亲眼看见忠良发火什么样子了？谁说他不会发火呀？呵呵……”林萍又笑起来。 “忠良发火，至于把你乐成这样吗？”肖玥怪道。 “证明他有血有肉啊，呵呵。他的暖男形象，是不是装的啊？”林萍说罢，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我的天，我简直无语了。”肖玥无奈道。这林萍，忠良怎么做她看着都是好，这是爱屋及乌啊。 “忠良又退出同学群了。”林萍又说，幸灾乐祸的样子。 “为啥啊？”肖玥有些奇怪。 “说是，以后再聚会请客的，就别喊他了，心领了，呵呵。不过，这次退群，可不是我惹的。”林萍还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正好，省得你们同学见面了，会问起由兰和龙格的事儿。”肖玥笑了笑，分析道。 “咦？对啊，陈忠良这是……”林萍琢磨着肖玥的话。 没等林萍说完，肖玥打断她道：“你替我谢谢忠良吧。” “我替你谢什么。你们天天见面，你自己不会谢啊。”林萍又笑起来。 肖玥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刚才说，你也发火了，还怪罪忠良和周兴权把好好的饭局给搅了？” “对啊，呵呵。”林萍得意地笑着。 肖玥感觉林萍的笑声怪怪的，便取笑道：“你还挺能的啊？不怕陈忠良生气了？” “怕什么？法律面前，男女平等嘛。”林萍笑起来。 “这话怎么让你用在这儿了？什么意思啊？”肖玥不解地问道。 “你赶紧冲澡去吧，不和你磨牙了。”林萍说罢，竟然直接挂了电话。 肖玥坐在那里，回味林萍刚才说的吵架过程，琢磨着林萍那些没来由的话，心绪更是乱乱的…… 微信响了，肖玥打开，原来是王力发来了一篇关于“女人健身房训练计划”的文章，肖玥并没有打开，而是起身，心情怏怏地去了卫生间。 第206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律所楼上只剩下曲媛媛和乃馨两个人。 乃馨每天忙的很充实，除了工作，就是参加“心理咨询师”的培训和学习，先前紧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律所还没有雇保洁员，乃馨就主动担起律所上下楼的保洁工作。肖玥看在眼里，心里也着实感动。 乃馨如果律师证不被吊销，她肯定也会是位出色的律师。她和宫婷婷、刘倩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就是懂感恩肯吃苦。可惜命运弄人。 肖玥还交给乃馨一项工作，就是林萍注册一家新公司的事儿，让她起草一份备案用的公司章程和一份股东内部协议，然后再由忠良进行文字上的润色，最后再交由肖玥审核。 这时，宫婷婷和王力前脚跟着后脚来到楼上，宫婷婷一脸喜色，高兴地拿着水杯去倒水，嘴里念叨着：“今天简直太高兴了。” 王力笑着问道：“宫律师，啥事儿这么高兴？我来律所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高兴。” 宫婷婷看了王力一眼，挑着眉梢，反问道：“你什么意思啊？我每天不高兴吗？” 王力忙冤枉的样子解释道：“我可没说你天天不高兴，我刚才说的是‘看见你这么高兴’，乃馨和曲媛媛可为我作证。” “看把你吓得，跟你开个玩笑。小胆儿吧你。”宫婷婷又笑起来。 “是啊，宫律师，你一般是不苟言笑，可今天却不一样，一看就是有高兴的事儿。说说啊？”曲媛媛坐在位子上笑道。 宫婷婷喝了一口水：“我有个案子，可闹心了，却遇到了一个好法官，从伤残鉴定阶段就开始调，调解了三次也没调成，我都灰心了，昨天法官说今天去对方当事人家里去一趟，再调解一次试试。结果真调成了，还比我当事人的心里底线多给了两万元。这个法官简直太好了，第一次遇到。”宫婷婷感叹道。 “什么案子？”王力好奇地问。 “我的当事人和对方是邻居，两家本来处的可好了，……有天到对方家串门，结果对方家养的藏獒狗挣断铁链……把我当事人胳膊上的肉都能给吃了一大块儿，都残疾了！”宫婷婷说到这儿，脸上现出恐怖的神色。 曲媛媛也惊道：“我的天，太惨了！” “一般法官调不成就判决了，可这位法官说，两家是邻居，判决后不履行再强制执行，肯定会激化两家的矛盾。要是对方愿杀愿刮就是不赔钱，对我的当事人也是一种损失。”宫婷婷又说道。 “对，这种案子，调解结案是最好结果。法官这么有耐心和善心，确实少有！法官一天天的案子都干不过来，哪有闲功夫和心情反复调解。”王力也感叹道。 肖玥开庭回来，刚巧在楼下与忠良碰个照面。两个人说着话来到楼上，肖玥的脸色喜滋滋地。 宫婷婷看见肖玥：“主任，你同学姥爷的那个案子，调成了！比他心里底线还多了两万元，钱也给了。” “是吗？太好了，我同学昨天还打电话问我，对方就是不赔钱怎么办。我还愁呢。”肖玥高兴道。 “法官简直太好了！一早上就开车到对方家去了。”宫婷婷仍掩饰不住内心里的赞叹。 “这个法官我听说了，是从外地选调来的，太能调解案子了，在当地就是调案能手，来东阳区法院后，去年院里排名调解率第一。”肖玥也从心里佩服着这位法官。 “王力，你的案子卷宗复印回来了？”肖玥又转脸问王力。 “复印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王力得意的样子说道。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我今天开庭的这个案子，受害人和被告家属赔偿数额达成和解了，钱也在庭后给付了。这个案子太难调了，受害人就是狮子大开口呀，不过，最终还是调成了。”肖玥少有地当众喜形于色，大伙都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第207章 律师不是万能 “刘倩的那个案子庭开的还不知怎么样呢？昨晚刘倩跟我说，是和冯东对庭，刘倩最烦他！”宫婷婷笑说。 “没事儿，刘倩是外憨内精，对付冯东没问题。”肖玥笑道。马冯是个老律师，肖玥对他多有了解。但肖玥也相信刘倩应付了他。 “主任，你那个传销人员齐明故意伤害致死的案子，什么结果了？”王力问肖玥。 肖玥笑道：“开完庭了，等着结果呢。四名证人有三人出庭，证明案发时与齐明等十几个在一起吃饭；11名被告中，有9人说没看见齐明在案发现场，另两人只是说看有个人像，但也不敢肯定。” “都开完庭了？！我还想去听听庭审呢。”王力遗憾道，又问：“那肯定判无罪了。”王力十分肯定地说。 “省高院法官庭后跟我说了，案子要发回滨海中院重审，不会直接改判无罪。”肖玥说道。 “为什么不能直接改判？”王力有些不解地问。 “算是给中院一个纠错的机会吧，省高院有时候也要照顾中院的面子。行行都有潜规则，法院内部也是如此。”肖玥解释道。 “被告这不又要关押几个月吗？”王力有些不满道。 肖玥无奈地说道：“这个案子能发回，已经是不错了。婷婷的案子遇到了好法官，我这个案子同样遇到了好检察官和法官，案子办的很负责认真。有些事儿，我们律师不是万能的，有时也改变不了什么，就不去生气上火了。” 其他几个人表示赞同，唯有王力还有些愤懑。 肖玥转而又对王力说：“到我办公室说说你这个醉驾案子的思路，这周五下午业务学习课上，你讲讲这个案子。” 王力马上转了脸色，拿着卷宗笑嘻嘻地跟着肖玥去了办公室。 忠良看了一下时间，做饭的时间到了，又看了乃馨一眼，乃馨会意忠良的意思，便说：“你不说今天中午吃疙瘩汤、炸地瓜丸吗？所以，我就没有去买菜，冰箱里还有昨天的剩茶，够吃了。” “你爸上次来，送的地瓜都长芽儿了。我看，烀熟吃，大伙都有点吃够了，所以，我想炸地瓜丸。”忠良解释着。 “嗯，陈主任，你炸的地瓜丸真的好吃，多炸点儿。”曲媛媛说道。 “知道为什么好吃吗？我加了点糯米粉。”忠良说着话脱下西服。曲媛媛和乃馨开始表扬忠良。 忠良刚想下去，王力出来：“陈主任，主任叫你过来听听这个案子。” 忠良来到肖玥办公室坐下，肖玥说：“忠良，这个案子你从头到尾了解下。” 王力也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血样提取登记表》消毒液名称’栏里填的是碘酒，《鉴定意见书》接受委托的时间确实是两天后。”王力说着打开卷宗指给肖玥看。 肖玥认真地看完，满意地点点头，把卷宗递给忠良。肖玥见忠良看完卷宗，问：“忠良，你什么意见？” “按王力先前说的，仅《血样提取登记表》‘消毒液名称’栏里填的是碘酒，就足够提出检材有问题的辩护意见。至于鉴定意见书;接受委托的时间确实是两天后还说明不了问题，还无法证明公安机关存储有问题。”忠良说出自己的意见。 肖玥望了王力一眼，王力说道：“存储没有问题的举证责任在公安机关，他们如果证明不了存储没问题，那就是存疑。据嫌疑人说，当天晚上血样没有交给法医。” 肖玥又点点头，对王力说道：“马上写个《不予起诉辩护意见书》;送给检察官。《血样提取登记表》现在是无论如何更改不了了，想拿出存储没有问题的证据，估计公安机关也很难，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这也可能是东阳区公安机关经历的第一个律师提出这种辩护意见的案子。” 王力和忠良表示赞同。 第208章 高额律师费 肖玥拿起电话打给嫌疑人妻子，肖玥直接切入正题：“刚才王律师到检察院把卷宗复印回来了，我们律所几位律师研究了一下，这个案子有较大的辩护空间，我们准备作无罪辩护。” “无罪辩护？！有这种可能吗？”妻子听了有些意外，又兴奋起来：“肖主任，要是无罪了，那公职不就保住了吗？！” “这个案子，我们肯定要投入很大的精力，也要找检察官或者法官沟通意见，所以，律师费要高些。”肖玥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 “肖主任，我明白，我明白！是得沟通沟通！你说，律师费多少？”妻子很爽快。 “10万元。”肖玥说道，一旁的王力和忠良惊的目瞪口呆。 见妻子没有回应，肖玥又解释道：“我们会提出有力的辩护意见并与检察官沟通，如果检察院不起诉了，10万元一分钱不退还；如果移送到法院，不再另收律师费；如果最终判有罪，我们退还5万元律师费。整个过程，你再不用出任何费用，也不用送礼打人情什么的。” “那行，肖主任！如果真的无罪了，我照样打你人情，再给你5万元。”妻子保证道。 “给我打什么人情啊？”肖玥严肃道：“我们就是正常收律师费。你要是同意，下午就来律所办理手续交费，我们马上就出法律意见，再去找检察官。”说着肖玥又故意加了一句：“免得夜长梦多。” “好的好的！肖主任，我下午就去律所交费，这个案子，你多费费心，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妻子显然很高兴。 “我下午忙，不在律所。你过来后直接找王力律师。”肖玥用不温不急的语气说道。“辩护人写上我的名字，我亲自办这个案子。我明早和王力律师一起去找检察官。”肖玥又有意强调道。 “谢谢谢谢，你多费费心……”妻子在电话感谢着。 肖玥挂了电话，发现王力和忠良一脸惊色地看着自己，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王力佩服的就差五体投地了，说道：“主任，你太厉害了。10万元律师费！要是我，两万元可能都不敢喊。” “如果换作别人，这个案子可能发现不了这些问题，就作罪轻辩护了。你在这个案子中的专业价值就值这些钱。如果10万元钱能保住公职，贵吗？”肖玥解释道。 “不贵，公职丢了，什么都没有了。”王力赞同道。 忠良一旁对王力笑道：“话是这么说，但要不是你，我们可不敢提这么多的律师费，当事人一听，还不跑了。”王力听了，跟着直说“是是”。 肖玥笑了笑：“这就是律师的底气！有时候，你敢收费，当事人才会更加的信任你。”又看了忠良和王力一眼：“以后，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 王力笑道：“你永远是我的偶像，我永远望你项背。” 肖玥皱了下眉头，笑着嗔怪道：“孩子气又来了！” 第209章 不是我偏心 王力忙收了笑脸，突地又问：“主任，开多钱的发票？” 肖玥一怔，看着王力：“开10万元的发票啊。”转而又问王力：“怎么？你还想把5万元退回去吗？没信心了？” 王力恍然，忙干脆地答道：“有信心！” 肖玥和忠良不由地相视一笑。 又闲聊了几句案子的事，王力便知趣地拿起卷宗，乐呵呵地出去了。 见王力出去，忠良稍犹豫了下，看着肖玥说道：“你干嘛老让我听这个案子。” 肖玥也不解地看忠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会不会让他们几个觉得你太偏心了。”忠良笑着，表情却有些担心的样子。 肖玥自问道：“偏心？我有偏心吗？”又无所谓地说：“我是律所主任，我这点权力还是有吧？”末子，又笑了笑：“再说，我答应过由兰的。” 忠良感激地点点头，站起身：“我去做饭了。” 肖玥忙问：“做饭的大姐什么时候能上班？” “今天她父亲过生日，明天就能来上班。”忠良回道。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突地嫣然一笑：“听说你昨晚和人吵架了？” 忠良一怔，反问道：“林萍跟你说的？” 肖玥笑着点点头：“谢谢你，为我打抱不平。” 忠良认真的样子：“算不上打抱不平，我说的是事实。” “没跟周兴权吵案子的事儿吧？”肖玥有意问。 “没有，我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忠良笑着，又补充道：“我当时确实很生气，但我也有借机发火训斥周兴权的意思。” 肖玥看了看忠良，诡秘地笑道：“看不出你还挺有心机的儿。”说罢，肖玥又扬了扬眉头，随手拢了下头发，有些得意地说道：“那些话，我听说的多了，无所谓。鲁迅不是说了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转而又嘲笑道：“有些人，就是羡慕嫉妒恨！” “这很正常，人吗？都有劣根性。”忠良附和着笑道。 “都有劣根性？包括你我呗？”肖玥笑着，有意为难忠良，看看他怎么回答。 “一念佛，一念魔，佛魔一念间。”忠良笑着回答。 肖玥无奈地笑着：“你和由兰两个，有时候说话太深奥。就你们两人之间能听懂。” 忠良憨憨又幸福地点点头，肖玥见了，便又取笑忠良：“听说你当众秀恩爱了？” 忠良脸一红，尴尬起来。肖玥笑了笑，感叹道：“你说的没错，这世上，由兰是最懂你的人。” “和最懂自己的人在一起，那就是幸福！”忠良突然幽幽地说了句。 忠良在肖玥面前一向避谈自己和由兰的感情，此刻，却说出这句肉麻的话，让肖玥也多少有些意外。“行了，别肉麻了。赶紧做饭去吧。”肖玥决定结束谈话。 忠良出去后，肖玥坐在座椅上，琢磨着忠良刚才说过的话。 回顾过往，肖玥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偏心忠良了。 “不是我偏心，是我答应由兰了，要好好带忠良。”肖玥在心里想着，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和借口。 第210章 一定会会他 刘倩开完庭回来了，匆匆地来到楼上，放下背包便脱风衣。 “怎么样啊？倩倩。”宫婷婷问。 “冯东庭前找到我，暗示让我当事人给他点儿好处，他就当庭变更诉讼请求，把精神损害赔偿金放在交强险里让保险公司赔，否则，就让我当事人赔偿精神损害赔偿金。冯东是越来越不象话，越来越放肆了，这种人怎么能当律师？！”刘倩气道。 “后来呢？”宫婷婷又惊问。 “我说，我和我当事人商量一下。然后，我就偷偷地去找法官，法官说：‘我还纳闷呢？他是专作交通事故的老律师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精神损害赔偿金可以在交强中赔偿。原来他是有自己的心思！’。法官说‘好，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你就别管了。’”刘倩说道。 宫婷婷和王力几个都在听刘倩的下文，刘倩把风衣叠好放到桌子上，又说：“开庭前，法官问冯东的当事人，你诉状当中为什么不把精神损害赔偿金放在交强险里让保险公司赔，却让对方当事人赔？当事人说我不知道，是律师这样写的。 法官又问冯东，你为什么把精神损害赔偿金放在交强险里？冯东说，法律没有规定必须放在交强险里。法官又说，你的当事人在事故当中无责，精神损害金放在交强险里并不影响三者险的赔偿，而你这样请求，损害的是当事人双方的利益。 又问冯东，你告没告诉你当事人一旦判在个人身上，对方不履行可能面临的风险？是不是应该让你的当事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冯东听了，马上说，我们当庭变更。” “冯东勾兑案子勾兑惯了，以为别人也会像他。不是所有法官都和他勾兑，有些法官也烦他。”宫婷婷说。 “交通事故案子有什么可勾兑的？”王力不解地问。 “冯东办的交通事故案子，精神损害赔偿金只要能让保险公司赔偿的，一般都会比别人办的案子多赔二千或四千，多出的部分，分给法官一半。凡正都是保险公司倒霉当怨大头。现在，他居然还想从对方当事人身上拿好处，简直就是律师当中的人渣。”宫婷婷愤愤道。 王力站起身，吃惊不小：“还有这种事儿？！我头一回听说。我不认识冯东这个人。” 刘倩摆了摆手：“你们聊吧，我下去帮忠良哥做饭去了。”说着，刘倩一溜小跑地去了楼下。 “冯东和城南区交警大队的不少交警和城南区的个别法官熟悉，冯东给他们案源提成，所以他的资源主要在城坝区。你现在来咱所了，以后你也能和他对庭。”宫婷婷说道。 “行，等我有案子的，一定会会他。”王力一幅挑衅的样子。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刘倩回来后，他们几个的聊天，肖玥在里面都听在耳里。 肖玥也闲着无事，便慢步走出办公室，别有意味地说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律师不能光低头想着挣钱，还要抬头看路，否则，不定哪天就会掉进坑里。” “我觉得也是，说不定哪天冯东的律师证就会被吊销，让他嘚瑟！”宫婷婷有些发狠地说道。 第211章 做个暖男 一旁的乃馨听宫婷婷说起律师证被吊销的事儿，脸色有些尴尬，便说：“我下去帮陈主任做饭去了。”说着转身也去了楼下。 宫婷婷也发现了自己刚才有些失言，没有顾及乃馨的感受，便愧疚地望着肖玥说：“主任，我不是有意的！” 肖玥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儿，都是同事，不会计较的。”接着又有意笑道：“我怎么看这刘倩做饭挺有瘾的，没事儿就在厨房帮忙。将来谁要是找了刘倩，真是有福了。” 宫婷婷听了，却瞄了王力一眼说道：“嗯哪，主任，谁找刘倩谁有福，现在像刘倩这样喜欢做饭的，哪找去。” 宫婷婷见王力无动于衷，低头坐着，装作什么没听见，便故意对王力说：“王力，你应该也学学做饭。” “我可不愿意做饭。”王力仍低着头，坦率地拒绝。 “你怎么能这样啊？将来结婚了，非得女方做饭啊？”宫婷婷批评二起王力来。 王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干脆低下头，就来个不吱声吧。 肖玥见了，不想让王力尴尬，便忙说：“明天，做饭的大姐就来上班了。” “会做樱桃肉和糖醋鱼段什么的吗？”曲媛媛问。 肖玥笑道：“不知道。想吃就让陈主任做。” 宫婷婷便又对王力说道：“王力，律所除了陈主任，就你是男生，你至少应该学会做樱桃肉和糖醋鱼，陈主任不在家你好做，我们女生都不敢过油。” 王力听了，坐直了身子，眼睛一亮：“有道理！主任就爱吃这两道菜，我真得好好学学。” 宫婷婷点着头：“就是，赶紧学。向陈主任学习，做个暖男。” “行了，你们俩别贫嘴了。”肖玥说罢，转身回了办公室。 …… 天色，一天比一天长了。已经下午5点钟了，天色还亮着。众人都在慢腾腾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准备下班了。 肖玥看过王力写的《不予起诉辩护意见书》，观点论据都非常好，就是语言功底与忠良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但这要慢慢来，非一日之功。 肖玥只是简单地改动了几个地方，然后说道：“明早早点到检察院去，除提交书面意见，当面沟通也很重要。8点半，我俩就在检察院门口见面吧。” 王力接过材料，边答应边看着肖玥改动过的地方。 肖玥突问：“陈主任走了吗？” “没走。你叫他？”王力问。 “你叫他进来。”肖玥点头，又对说王力说：“你也别走。” 忠良进来，肖玥问：“忠良，你晚上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忠良不知何意，看了王力一眼，王力也摇摇了头。 肖玥笑道：“春节刚过，就收子一笔大额律师代理费，好兆头。前两天我忙，今晚我没事儿，聚餐庆祝一下吧。”肖玥说罢，脸上也现出兴奋的神色。 “好啊！”王力听了，兴奋起来。 “那就聚呗。”忠良也高兴的样子。 忠良和王力随着肖玥出了办公室。肖玥见众人都在，笑着拍了两下巴掌，然后高声道：“能不走的就别走了，今晚我请客，为王力庆功。” 第212章 二师兄 肖玥简单地把案情说了说，众人都向王力投来赞许的目光，王力觉得很受用，脸上挂着笑意。众人都开心起来。 “王力，这附近哪家饭店能好些？你住这附近。”肖玥问王力。 “上饭店吃啊？就在律所我们自己做着吃得了。”王力建议道。 刘倩几个也跟着附和：“饭店做的没有陈主任做的好吃。” 肖玥笑道：“异口同声啊。”又有些心疼起来：“陈主任多累啊。” 忠良一旁笑道：“做饭，其实也是一种享受。” “那就……我们大伙一起做。”肖玥提议道，其他几个女生拍手赞同。 “陈主任，你今晚做道樱桃肉或糖醋鱼段，教教我。”王力说道，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王力，你真的要学做菜了？”宫婷婷笑道。“刘倩也会做这道菜，深得陈主任真传。陈主任，你不用教王力，你让刘倩做，让王力跟着学。”宫婷婷一旁出主意道。 忠良听了，会意宫婷婷的意思，跟着开起玩笑道：“刘倩是我大徒弟，王力就做二徒弟吧。” “我也想学，我做三徒弟。”乃馨一旁笑道，又对刘倩和王力说：“刘倩是大师兄，王力是二师兄。” 王力听了，想起那天肖玥说的玩笑话，笑道：“主任说了，二师兄是猪八戒。”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宫婷婷幸灾乐祸地说：“那你就当猪八戒吧。” “猪八戒都是又胖又矮，哪有这么帅气高挑的猪八戒。”忠良说道。 “升级改造了，3.0版的猪八戒。”宫婷婷竟然开起玩笑来。 肖玥看了宫婷婷一眼，惊喜的样子说道：“我有个发现，宫婷婷以前不愿意说话，现在变的话唠了。刘倩以前就爱说笑，这会儿怎么一声不响了呢？”肖玥故意奇怪地看着刘倩。 刘倩脸一红：“是我插不上话。” 宫婷婷刚想说话，刘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宫婷婷便把话咽了回去。肖玥看在眼里，便笑了笑，又对王力说：“你下去告诉唐雪，今晚聚餐。” 忠良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告诉今晚不回去吃，在律所里聚餐。结果龙格嚷着接过电话：“爸爸，老师让我当、当班长。” “当班长了？说明龙格优秀啊。今晚回去，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忠良笑道。 “我不要好吃的，小姨和奶奶都买了。”龙格说。 “哪你要什么？”忠良又问。 “不知道。”龙格说着，又“哏哏”地乐着。 肖玥走近忠良，伸手要忠良的手机，忠良对龙格说：“龙格，小姨有话跟你说。” 肖玥接过电话，惊喜道：“龙格，你当上班长了？” “嗯，班长，还能管小朋友。”龙格说道。 “龙格好棒呀。”肖玥表扬道。肖玥说着话，拿着手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刻，忠良妈就坐在龙格身边，听龙格和肖玥唠嗑，听到开心处，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嘴上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着：“这孩子，谁教的，尽说大人话……” 第213章 心事重重 今晚聚餐，忠良和王力破例喝了几杯啤酒。饭后，肖玥开车送忠良，乃馨顺路，便也坐在车上。 三人正随便聊着，忠良的电话响了，是汪晓丽打来了。那天汪晓丽车肇事，肖玥已见过她，所以忠良现在也没什么好回避的，便接通电话。 “忠良，在哪儿呢？”汪晓丽问。 “在外面有事，你说。”忠良淡淡地回道。 “甜甜快过生日了，打算怎么过啊？”汪晓丽问。 “还早着呢，着什么急？原来怎么过的就怎么过。”忠良又淡淡地说。 “离婚姻后就没陪孩子过过生日，今年我想好好陪孩子过个生日。”汪晓丽犹豫了一下又说：“你看你方不方便，我们陪孩子一起过个生日。” 肖玥和乃馨在车上，忠良显然不希望继续这个话题，但汪晓丽说要自己和她一起陪甜甜过生日，忠良觉得有必要表明态度，便生硬地说：“你还是把你的事儿解决了吧，免得被人家说闲话。” 汪晓丽楞了下，又说道：“刘倩律师说，最好能调解，要是实在调不了，就开庭。这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还没结果啊。你能不能帮我催催呀。”汪晓丽着急道。 “法院办案子都是有程序的，诉前调解不了，就会转入诉讼程序。刘倩律师办事很认真的，你别没事儿就催她！”忠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好的，我知道了。我也想快点解决这个事儿。实在不行，只要他同意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汪晓丽又说。 “具体你跟刘律师说吧，我这还有事儿忙着呢。”忠良显然不想聊下去。 汪晓丽心里有些不悦起来，忠良的口气她也能听出来，满是不耐烦。“行，你忙吧，现在做律师了，成忙人了。”汪晓丽酸酸地说道。 忠良气得挂了电话，尽管车内光线暗淡，但也能猜测出忠良脸色难堪的样子。虽说听的不真亮，但肖玥和乃馨都听出了通话内容，也都听出与忠良通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车内气氛有些尴尬和沉闷，忠良轻吁了口气，解释道：“我前妻，过两天甜甜过生日。她正在打离婚，是我找刘倩帮她代理的。” 忠良觉得，这件事儿，已经没必要隐瞒。说出来能更好些，何况也没有什么可怕人的。 肖玥笑了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道：“甜甜要过生日了？我可得给她买个礼物，谢谢她对龙格那样好。” “离婚四年了，每年孩子过生日，她都是不了了之，今年突然又要给孩子过生日了。”忠良有些抱怨又无奈道。 “怕是有难言之忍吧。”肖玥劝忠良。 “是。”忠良又点头苦笑着。 肖玥提起了甜甜和龙格，又要给甜甜买生日礼物。从肖玥的表情上看，她对忠良提起前妻并没有感到意外，表情也无异样。 坐在后排座上的乃馨，看看忠良，又看看肖玥，乃馨觉得肖玥和忠良一家人的关系怪怪的。 忠良主动说起自己前妻的事儿，尽管言语不多，但再次让乃馨看出了忠良的坦诚。这也上乃馨非常欣赏忠良的地方。 把忠良送到了小区外，肖玥又送乃馨。肖玥开启了音响放着轻音乐。这时的肖玥，面无表情，一路无话。 乃馨下了车，回头悄声地问肖玥道：“主任，你没事儿吧？” “没事，怎么了？”肖玥不解地问。 “你一直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乃馨关心的笑道。， 肖玥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儿。你赶紧上去吧。我在楼下等着，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走。” “不用的，主任，没事的。”乃馨有些感动道。 “快点上楼吧，我在下面等你电话。”肖玥催促道。 乃馨点点头，转身向一老旧的楼道胡同里走去。肖玥拢了下头发，手扶着方向盘上，静静地看着乃馨消失在黑暗里…… 第214章 半个小姨子 今天上午，忠良到东阳区法院去拿一份判决。出来时，忠良在法院大门口，遇到了当初自己的实习指导老师洪律师。刚好临近中午，忠良有意请洪律师吃顿饭。 忠良现在办案子，其实要比先前轻松多了，因律所做饭的于大姐已经正式上班了。忠良再不用操心买菜做饭的事了。 忠良提出请吃饭，洪律师咧着一口烟熏的黄牙，也没客气，两人便来到法院附近一家酒店坐下。随便点了菜，两人边吃边聊着。 “……没什么，律师挂名实习很正常。虽说我是你的指导老师，但也没教你什么。”洪律师说道。 “那也得谢谢，当初还差一个刑事卷宗，也多亏你帮忙。”忠良又说。 “律师实习就是走走过场，卷宗的事儿，就是应付。”洪律师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忠良笑笑：“话是那么说，像我这样新执业的律师，还得要靠你们老律师‘传帮带’。当初真不应该挂名实习，现在发现，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需要从头来学。” “‘传帮带’？哈哈……”洪律师笑起来，露出的黄牙沾着饭粒。 洪律师止住了笑，说道：“不要把你们企业里的词用到律师界。你没听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话嘛？律师这行，谁肯教谁啊？没有特殊一层的关系，凭什么把自己辛苦甚至呕心沥血得来的经验告诉别人？听你说这话，说明你还没有真正明白律师这一行，幼稚！” 忠良被洪律师这样说，顿觉尴尬，不自然地笑笑。尽管忠良也听过肖玥刘倩说过类似的话，便这些话又洪律师嘴里说出来，他觉得非常不中听。忠良心头掠过一丝不快。 洪律师又笑道：“你怎么实习完走了，不在我们所执业？” “想找离家近些的律所。再就是我和肖玥主任有点儿特殊关系？”忠良斟酌着说道。 “啥叫特殊关系？”洪律师刨根问底。 忠良故作轻松地说：“哦，半个小姨子。” “呵呵，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洪律师脸上露出坏笑，又不解问：“怎么还是半个小姨子？” “远房的，不是亲的。不过，跟我儿子她妈处的相当不错。”忠良解释着。见洪律师又要追问什么，忠良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洪律师，你为什么不做刑事案件？” “刑事案子风险太大，对抗公检法，搞不好会把自己弄进去。再说，律师辩护有用吗？还不是律师辩律师的，法院判法院的。律师就是个屁，辩护没用！”洪律师有些不满地说道。 忠良给洪律师倒满一杯白开水，又笑道：“你是不是以前被刑事案子伤透了？现在，状况不同以前了，我跟肖主任办过几个刑事案子，感觉律师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你们家肖主任是谁？她爸又是谁？有几个人能开你家肖主任那样的律所？光律所的装修就得花二三百万吧？”洪律师连续地问道，脸上竟然露出不屑。 第215章 当面勾兑 忠良心里又掠过一丝不快，但他不动声色地反问：“肖玥主任做的是律师，和她爸有关系吗？”。 “呵呵。”洪律师笑笑，又说：“看来，你还真是幼稚。律师这一行，水深的很，等你做几年就知道了。有的案子，你免费做，人家都不用你。相反，你家肖主任收的律师费很高，人家却非用她不可。” 肖玥律师费收的高，忠良不否认，因为他亲见肖玥是如何收那个“醉驾案”10万元律师费的。但洪律师把肖玥高额收费和肖玥的爸爸联系起来，忠良却不赞同。 忠良认为肖玥律师费收的高，是得益于她的知名度和过硬的业务能力。忠良从心里不希望别人把肖玥的成功归因于肖玥当官的爸爸，不希望别人说肖玥今天的一切，仰仗的是她爸爸。 忠良看了洪律师一眼，有意强调说：“肖主任的业务能力很强的。” 洪律师点点头：“是，肖律师的业务能力没得说，我也佩服，刑辩界的美女大咖。但同样的业务能力，案子不见得能办出同样的结果。还要有业务能力之外的东西。” 洪律师说的没错，也在理，但忠良听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看来，对肖玥的误解不止是周兴权，连洪律师也这样说。怪不得肖玥说，听这种话听的多了。难道洪律师对肖玥也是“羡慕嫉妒恨”？ “由家庄经济区一个科长‘醉驾’，你家肖主任介入辩护。我听说，检察院有可能不起诉。这个案子，你我能办到这种结果吗？人家为什么找肖玥不找你我？”洪律师为他的说法找出一个例证。 “那个案子，你也知道？”忠良有些惊讶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案子，又让肖玥怡出名了，以后，不少人都会找肖大律师捞人了。”洪律师又狡黠地笑着。 忠良知道洪律师那狡黠的笑背后蕴含的寓意，于是说道：“那个案子我了解，是检材出了问题……”忠良想为肖玥正名。 洪律师的电话响了，忠良便止住想说的话。 “谭总，你那个案子分在一个女法官手里，挺漂亮的小媳妇，以前和她办过事儿。一会儿我把她的电话发给你，你安排安排。账户已经封了没办法了，但帮你拖拖，晚点把公司列入黑名单还是没有问题的……”洪律师就在饭桌前说着，并没有避讳忠良。 洪律师挂了电话，突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又挂通了另一电话：“岳哥，说话方便？吃完饭休息呢……你下午在院里吗？……我想下午过去和你再碰碰那个案子……你帮想想办法，别让我当事人输的太惨……我这边多收点律师费，不会差事儿……行，判决书我来写……”洪律师当着自己的面儿，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自己的面，和法官搞勾兑，这让忠良很是意外。 洪律师挂了电话，有些显摆地说道：“法院一个哥们儿。” 忠良尽管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假装佩服地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的，让忠良心里不太舒服，有点儿堵得慌。 本来，忠良车里有条高档烟，准备吃饭后给洪律师，但此刻，忠良已改了主意。 第216章 你来断这个官司 肖玥让王力下午业务学习课上，把“醉驾”这个案子讲讲。王力准备的很充分，还制作了ppp课件。 整个讲解可谓精彩，就连不懂律师业务的曲媛媛和唐雪两人，也听的异常兴奋。众人纷纷向王力投去赞赏的目光。 “……果然不出主任所料，目前，检察院已将案子退回公安机关。”王力讲课完毕，肖玥带头儿鼓掌。 “据我了解的消息，检察院退侦提纲中，明确列明‘血凝管存偖过程和条件’‘执法记录仪记录的血液抽取过程’等，完全采纳了律师的辩护意见。”肖玥又补充道。 “王力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些说道。”宫婷婷叹服道。 “我也是。”肖玥点着头。“检察官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案子，把这个案子拿到院里业务会上讨论，王力确实做的漂亮。今天，在会上，我给予表扬。”肖玥又笑道。 王力有些腼腆又不乏得意地笑着。 肖玥打开笔录本，说道：“下面，有几个事我儿，我在会上说下。”突然，楼下的门铃响了，乃馨忙站起身：“可能是来咨询的，我下去吧。”乃馨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山庄的林总，正在筹备再注册一家旅游开发公司，注册地和办公地就设在由家庄镇，我们继续做旅游公司的法律顾问。山庄和旅游公司分属两地，得分头跑。山庄那块儿业务刘倩做几年了，继续由刘倩负责。 新旅游公司前期需要很多文案和材料，陈主任文笔好，对由家庄村又非常熟，所以旅游公司这块儿的工作陈主任也参与，但还得需要一个人，我和陈主任商量了，就让……” 没等肖玥说完，刘倩插话道：“主任，我和山庄林总接触几年了，对她脾气性格有了解，旅游公司这块儿业务和山庄又有重合，我和陈主任负责吧。” “你怎么知道主任安排的人不是你。”曲媛媛笑道。 “主任会前没有跟我说过，安排的肯定不是我。”刘倩解释道。 肖玥也笑了起来，对刘倩说道： “本来我想安排你和乃馨负责旅游公司业务，和陈主任商量，他说我们几个都是做刑事的，所里几乎所有民事案件都落在你手里，陈主任担心你工作量太大，而且你们俩都没有车，跑起来不方便，所以陈主任主动提出来由他和乃馨负责旅游公司的工作。” “没事儿的主任，我不累，就由我和陈主任负责吧。”刘倩坚持道。 肖玥满意地看了刘倩一眼，又转脸用征询的目光看忠良。忠良笑道：“就按刘倩说的办吧，可以让乃馨辅助下。” “好，那就这么定了，旅游公司的法律事务就由陈主任和刘倩负责。另外，‘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马上开始施行，看守所设值班律师，律所已把宫婷婷、刘倩、王力的名字报上了……”肖玥继续开会。 肖玥把工作安排完，对忠良说道：“等乃馨咨询完，你把今天的会议内容再跟她说下。你有没有什么事儿？” 忠良提醒肖玥：“郊游的事儿，你不跟大伙说下？” “哦，我忘了。”肖玥掩头笑了笑，转而又玩笑道：“你是‘内勤总管’，你来说吧。”肖玥说着端起水杯，慢慢地呷着。 忠良见肖玥的样子，知道推不过，便笑道。“春暖花开了，律所准备组织大家出去郊游，就到由家庄镇的由家村，中午吃农家饭，香喷喷的饼子大锅鱼……” 众人兴奋地拍起手来。“刘倩，你又有好吃的了。”宫婷婷笑道。 “主任，你管不管死婷婷，老来取笑我！”刘倩向肖玥告状。 “陈主任，你来断这个官司，由你来处理。”肖玥笑道，又站起身：“散会！”众人嬉闹起来。 第217章 男人的品行 刘倩站起身在那磨蹭着，等众人都散去，刘倩轻声叫住忠良，神神秘秘的样子：“忠良哥，你先别走，跟你说点儿事。” 忠良一脸疑惑地坐下来：“什么事儿？” 刘倩也靠近忠良坐下，突又笑嘻嘻起来，不过，看上去有些勉强：“前嫂子的事儿办妥了，调解结案了。” 忠良有些惊喜：“这么顺利？” “法官给对方打电话了，说离婚是尽早的事，拖着没意义。原告愿意净身出户，大家不如好合好散。”刘倩解释道。 “那也有点太顺利了，听说诉前调解，对方坚决不同意离。”忠良又说。 刘倩又神秘地一笑： “你说巧不巧。我那天去找法官，是位老法官。他拿过诉讼状一看，居然和被告有亲戚关系。就说，这个案子得回避。然后又说，他俩之间的事儿知道些，离就离了吧，过的都挺难受的。 于是，法官当着我的面就直接给对方打电话，态度很挺强硬呢……原来法官是被告的长辈，嘻嘻……”。 忠良听刘倩说完，点了点头：“谢谢你刘倩，辛苦你了。” 刘倩看了忠良一眼，又说道：“嫂子让我捎给你一句话……” 没等刘倩说完，忠良纠正道：“什么嫂子？我和她早就离婚了！” 刘倩听了，伸了下舌头，抱歉道：“我说错了，前嫂子前嫂子。” “怎么听着那么别扭。什么前嫂子的？就汪晓丽！”忠良故意板起脸来。 刘倩赶紧拱手笑道：“好好好，就汪晓丽。她让我捎给你一句：你不用害怕，她跟你已经不可能了。就是你想恢复……她也不会同意。嘿嘿。”刘倩说罢，竟然很开心的样子憨憨地笑着。 汪晓丽竟然让刘倩捎这样的话的，啥意思这是？忠良有些意外，又好奇起来：“她原话怎么说的？” 刘倩犹豫着，又憨憨地笑着。 “没事儿，你就照实了说。”忠良催促道。 “她说：‘你告诉陈忠良，不用像防贼似的躲着我。我们之间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就是他想恢复，我还不同意呢。好歹不及我还是甜甜的妈妈，不要动不动丢脸色给我看……’”说到这儿，刘倩抚摸了下额头，后面的话不想再说下去。 忠良听了，心里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便苦笑着问刘倩：“还有后面那句呢？” 刘倩为难地笑了笑：“没了。”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最后那句话我替你说了吧，‘当初对我那么大度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刘倩不由地张大了嘴，一脸惊讶：““哦！” “我还不了解她。”忠良有些无奈地说道。 “汪晓丽还说了，当初和你离婚，你把家里的存款都给了她，这次他和别人离婚，却净身出户。她说怎样对待女人，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品行。”刘倩说罢，又有些感慨道：“简直天壤之别。” “她不是说我装大度吗？”忠良有些讽刺意味地说道，又站起身，说起了风凉话：“脚上泡都是自己撵的。” “忠良哥，你们俩真的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刘倩认真又顽皮地追问道。 “我这个人，向来尊重别人的意见。她都说不可能了！”忠良认真严肃的样子说道。 刘倩看着忠良，又伸了下舌头，“嘻嘻”地笑着。 第218章 失落的女人 今天是甜甜的生日，汪晓丽要在甜甜下午放学时直接去接甜甜。晚上，汪晓丽要带甜甜出去吃饭。 忠良怕母亲和汪晓丽见了，言语不和，便决定自己去校门口接甜甜，然后再交给汪晓丽。甜甜的老师，还没有见过汪晓丽。忠良觉得有必要跟老师介绍下，以方便汪晓丽日后看甜甜。 林萍也来了，站在校门口，她是为甜甜的生日特意来的。 林萍见忠良拉着自己儿子周嘉仁的手，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拉着甜甜的手，随着学生人流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林萍脸色一紧，心里问道：“那个女人谁啊？” 甜甜仰着脸对忠良说道：“爸爸，周嘉仁给我画了一幅画，在书包里。” 周嘉仁认真地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甜甜认真地回道。 忠良和汪晓丽互相望了一眼，被两个孩子的话引得窃笑起来。 周嘉仁远远地看见了林萍，向林萍跑去。 等忠良三人走近，林萍笑道：“忠良，我昨晚才听嘉仁说甜甜今天过生日，我都忘没影儿了。”说罢，递给甜甜一个盒子：“甜甜，生日快乐！” 甜甜顺手接过，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接林萍的礼物了。 甜甜礼物地谢道：“谢谢林阿姨。”甜甜看了眼礼物，尖叫起来：“拉比兔，还有小房子，太漂亮了！” “甜甜挺识货的，你喜欢就好。”林萍开心地笑着。 “这东西，挺贵吧？”忠良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始终欠着林萍人情。 “甜甜喜欢就不贵。”林萍无所谓地回道，转脸看了汪晓丽一眼，主动问道：“忠良，这位是？” 忠良忙介绍道：“甜甜的妈妈，汪晓丽。今天甜甜不是过生日嘛，过来接甜甜。”转而又给汪晓丽介绍道：“周嘉仁的妈妈，林萍，也是我高中时的同学。” 两个女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互相握手问好。 “高中同学？头一次见。”汪晓丽说话间又打量了一眼林萍。这个女人不但漂亮，还显得高贵。 “哦，以前不怎么接触。”忠良解释道。 林萍最近本来很忙，自己来接孩子，就是想晚上和忠良一起为甜甜过个生日。现在，突然出现了汪晓丽，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客套了几句，大家分手。林萍坐在车里，看着忠良、汪晓丽、甜甜三个人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又有些怨恨。此刻，林萍成了一个失落的女人。 忠良一家三口停在了忠良的车前，忠良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一套衣服：“甜甜，龙格小姨给你买的。” 甜甜接过：“谢谢肖玥小姨。” 忠良摸了甜甜的头一下，说道：“等晚上回来，你给小姨打个电话，自己谢吧。好了，跟妈妈走吧。” “爸爸，你不和妈妈一起陪我过生日吗？”甜甜看看忠良又看看汪晓丽，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忠良和汪晓丽尴尬着。“有妈妈陪你，我回去陪龙格。” “可以把龙格带着呀。”甜甜忙说。 汪晓丽听了，赶紧说道：“甜甜说的对，把那个龙格也带着吧，都是孩子，别落了另一个。” 第219章 比有个人强 忠良有些犹豫，汪晓丽一旁给甜甜使了个眼色，甜甜便扯着忠良的衣角说道：“爸爸，把龙格也带着吧，要不，他会不高兴的。” 甜甜的话提醒了忠良。本来，忠良父母要在家里为甜甜庆生，汪晓丽今天晚上却要带甜甜在外面吃饭，忠良的父母自是有些不高兴。 甜甜过外面过生日，把龙格一个人扔在家里不说，也让忠良父母有些扫兴。现在，忠良父母疼龙格，超过了甜甜。这些，忠良都看在眼里。 “好吧，我回去接龙格。”忠良答应下来。甜甜听了蹦跳起来。 目送着汪晓丽和忠良一前一后开车走了，林萍却仍呆呆地坐在车里。 “妈妈，走啊。”周嘉仁提醒林萍。 林萍缓过神来，系上了安全带…… 汪晓丽边开车边问甜甜：“甜甜，那个周嘉仁他爸爸是做什么的？”汪晓丽问的拐弯抹角。 甜甜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周嘉仁的爸爸。我问过奶奶，奶奶说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儿。” 甜甜说的信息，已足以说明问题。汪晓丽又有意地问甜甜：“她经常给你买礼物呀？” “嗯。我和周嘉仁考试考好了，她就会给我们俩儿买礼物。”甜甜说着打开了林萍的礼品盒，惊道：“妈妈，你看，拉比兔，小房子，真的很漂亮了。” “坐下别动，我开车呢。”林萍紧张道，甜甜笑着坐下来。 “这林萍阿姨倒是挺舍得为你花钱的，她是做什么的？”汪晓丽又问。 “做大生意的，家里很有钱。”甜甜羡慕道。 “很有钱！”汪晓丽撇撇了嘴，她不愿意听甜甜嘴里说其他女人有钱。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汪晓丽又问：“那个龙格小姨也经常给你买东西吗？” “嗯，每次龙格去小姨家回来，就会带好多好吃的给我。上个礼拜天，我还跟着龙格去小姨家玩了一天呢，小姨家的房子老大了。”甜甜又道。 汪晓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是吗？龙格小姨对你可挺好的。” “嗯，奶奶也这么说。还说……”甜甜突然止住。 “还说什么？没事儿，跟妈妈说吧。”汪晓丽猜测得出，忠良妈肯定是说自己不好的话，她想听听忠良妈到底说自己什么。 “奶奶说……比有个人强。”甜甜说完，又站起身道：“妈妈，你现在对我也很好。” “坐下坐下，怎么又站起来了。”汪晓丽忙说道，脸上有些不悦。忠妈明显是在甜甜面前说自己不好。 汪晓丽默默了一会儿，又问：“龙格不想妈妈吗？” “想啊，爸爸说龙格妈妈去外地治病了，要好久才能回来。”甜甜回道。 “去外地治病了？你不知道……”汪晓丽立即警觉起来，立马打住话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妈妈，爸爸和奶奶不让在龙格跟前说起妈妈，你也不要说！”甜甜提醒汪晓丽。 “我知道了，放心，妈妈不会提的。”汪晓丽同情地点头答应。 第220章 担心复婚 忠良回到家里，说要带龙格一块出去吃，陪甜甜过生日。龙格听了，乐的不得了，自己去找衣服往身上穿。 忠良母亲有些不高兴，但见龙格一脸高兴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安慰。 忠良妈突然想起了什么，告诫忠良道：“你现在可是和汪晓丽离婚了，少往一起凑合，好说不好听，往身上惹麻烦！听说那个男的，有社会上的背景，手下养了些闲人。” 忠良点点头：“我知道。汪晓丽离婚了，已经几天了。” “离婚了？”忠良妈惊道。说着过去帮龙格穿衣服，有些埋怨着：“这汪晓丽，总是出其不意啊。从春节前到现在，这变化的也太快了。”又奇怪道。“好像突然有钱了？” 忠良没言语，忠良不太愿意谈及汪晓丽的事情。 龙格跑过来，忠良附下身给他穿鞋。 “你最好跟汪晓丽少接触，人言可畏，你让我和你爸少听些闲言碎语吧，还闲你惹的祸不够吗？”忠良妈提醒忠良，又抱怨道。 是啊，为了龙格的事儿，忠良父母可是没少上火，顶着不少外人议论纷纷的压力。人，哪有不要面子的。都喜欢听好话，没人愿意被人家背后议论。 好在，父母非常喜欢龙格，也认可了由兰，而由兰又留下一大笔财产，这上忠良父母心里得到很大的安慰。面对别的人议论，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 忠良有时回头想想，由兰真是个智慧女子！现在的一切，都因由兰的所作而受益着。每当想起这些，忠良心里就隐隐作痛。忠良真的是有些思念由兰。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忠良妈又怪着。 忠良点点头：“我知道了。” 忠良刚开门出来，忠良爸回来。“这是要带龙格上哪儿去？”忠良父亲问。 没等忠良回答，龙格抢着说道：“去给甜甜姐姐过生日。” “甜甜妈晚上要给甜甜过生日，甜甜嚷着要带龙格过去。”忠良解释道。 忠良爸点点头：“一起热闹也好，省得龙格自己在家不开心。那赶紧走吧。” 忠良带着龙格走了。忠良妈回身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乐意。 “他们三个不在家，晚上就咱俩，简单吃口吧。”忠良爸望了忠良妈一眼，说道。 “汪晓丽又离婚了，你知道吗？”忠良妈没好气地问忠良爸。 “又离婚了？我不知道啊？谁说的？”忠良爸惊讶道。 “忠良刚才说的，说是离婚才没几天。”忠良妈冷笑了一下。 “为什么呀？”忠良爸脱着衣服问道。 “你问谁呀？”忠良妈仍然生气着道。 “离就离吧，人家自己的事。”忠良爸坐下道。 “你说这汪晓丽哈意思啊？突然间就变了一个人，对甜甜那个好劲儿。现在又离婚了，是不是在打忠良的主意啊？”忠良妈一脸担心地说道。 “不会吧，他俩能复合吗？老婆跟人家跑了，又回来了，忠良没那么大心量吧？！”其实，忠良爸心里也有些担心道，但很快自己又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老婆跟人家跑了又回来，忠良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忠良妈又气道。 “你没提醒下忠良？”忠良爸问道。 “你儿子还不知道吗？就怕女人来软的。忠良就是被汪晓丽使手腕哄到手的！”忠良妈提高了嗓音。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儿子也不是傻子，不是愿意听人家哄吗？”忠良爸无奈地生气道。 忠良爸的心也开始烦燥起来，又继续道：“再说，忠良是有错在先，汪晓丽能不知道吗？为什么忠良把家里的钱都给了汪晓丽？是不是做错了事心里有亏？不要什么都怨在汪晓丽身上。” 忠良爸那些话，一直闷在自己心里。其实，这些话也一直闷在忠良妈的心里，也是忠良父母始终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忠良妈有些泄气地说道：“当初，他俩偷偷摸摸就离婚了，也没告诉我们父母。现在，又打列列上了，不会又搞出什么事吧？！我就担心复婚！”忠良妈还是一脸的担心。 “不会的，汪晓丽想重回家门，忠良肯定会征求我们意见的，这点上，他不敢私自作主！”忠良爸嘴上说着，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忠良妈点点头，又伤心道：“由兰这孩子，命太苦！” 第221章 这两个女人 忠良带着龙格来了，汪晓丽让服务员退了先前定的包间，又换了个高档包间。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摆放着生日蛋类。 大家喝完了生日歌，吹灭了生日蜡烛，切分了蛋糕。为甜甜送上祝福。 “你俩先少吃点蛋糕，一会儿还得吃饭呢。”汪晓丽对龙格和甜甜说。 “让服务员晚点上菜吧。”忠良也说道。 甜甜和龙格一直开心着，各吃了块儿蛋糕，便到沙发上玩拉比兔子去了。 汪晓丽看了眼甜甜和龙格玩的拉比兔，口吻有些嘲讽的样子说道：“你挺有女人缘啊，两个女人给甜甜买东西。” 忠良听了汪晓丽的话，有些不高兴了，便道：“我怎么发现你这次变的……说话总是带味呛人！给甜甜买东西有什么问题吗？礼尚往来的。”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却笑了，道：“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转而又关心地问：“忠良，你为什么一直不找啊？” 忠良见汪晓丽脸色和口气并无恶意，也勉强地笑笑：“需要向你汇报吗？” 汪晓丽喝了一口果汁：“不需要。我只是好奇。” “别好奇了我了，管好你自己吧。”忠良别有意味地回道。 “为什么不让龙格知道他妈妈的事儿啊？这种事儿能一直瞒下去吗？早晚他会知道。”汪晓丽看了龙格一眼，同情道。 “瞒不下去了再说。他还小，慢慢就忘了。现在就不似先前那样总问妈妈了，改成总问小姨了。几乎每隔两天就给小姨打电话，学会视频了。”忠良说着笑起来，脸上惬意着。 汪晓丽又看了忠良一眼，心里便酸酸的，试探地说道：“听说，小姨至今未婚，对龙格很好，视同已出，对甜甜也很好。还有你那个同学，对甜甜也很好。听甜甜说，重来没见过他同学的爸爸。” 忠良听出汪晓丽话里有话，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心里清楚我想说什么。我关心甜甜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继母，会不会对甜甜好。”汪晓丽的口吻似玩笑，但又不失认真。 “这两个都不可能！”忠良语气坚定道，又提醒汪晓丽：“你不要在那没事儿瞎猜测！” “为什么？别忘了，我是女人，我能感觉出这两个女人……”汪晓丽又说道。 忠良好没气地打断汪晓丽：“那是你的错觉！我的事儿，你少操心吧。” 汪晓丽见忠良有些急眼了，突然笑了起来：“那就说说我们俩的事儿吧。” 忠良望着汪晓丽，警觉道：“我们俩什么事儿？” “我们能复合吗？”汪晓丽直接问道，盯着忠良看。 汪晓丽的问题让忠良措手不及，忠良打起太极道：“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尤其是说话的方式。” 汪晓丽苦笑了下：“人都是在变的。”转而眼红起来：“忠良，你不用怕，我不会缠着你。我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了。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你也不用像防贼似的躲着我。” 汪晓丽的坦率，让忠良很是被动，不知如何接话，只好苦笑了下。 汪晓丽转脸看了下龙格：“龙格的事儿，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忠良奇怪道。 “我们哪年离的婚？现在龙格几岁啊？我们离婚前，你就和别的女人有了这个孩子！不应该跟我解释下吗？！”汪晓丽语气平淡，却字字有力，直盯门着忠良看。 忠良躲闪着汪晓丽的目光，他后悔今天来陪汪晓丽和甜甜吃这顿饭，简直就如审判会。忠良无法回答，只是笑了笑，便一直无语。 第222章 前妻的倾诉 汪晓丽一直盯着忠良看，目光里充满了愤恨抱怨委曲和无奈。忠良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此刻，缄默无语，是忠良唯一选择。 “行啊！陈忠良哥。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很坦然啊。”汪晓丽轻蔑地笑了笑：“呵呵，天底下，男人没好东西！你陈忠良也不过如此！”汪晓丽语气中充满了苦涩、失望和愤恨，嘴角挂着嘲讽。 忠良尴尬地笑了笑，他真的是无言以对。今天，他算是栽在了汪晓丽面前，只能任他奚落了。 气氛凝重了好久，最终，汪晓丽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忠良一眼，又有些刻薄地说道：“陈忠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和你父母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有道德优越感，你也不要装了，有三个字——道德帝，你听说过吗？”汪晓丽语调不高，却句句似刀。 忠良忍住心忠良的怒火，掩饰着心中的不快，勉强地讪笑着，仍是默言无语。 此刻，汪晓丽又红了眼睛，责问忠良：“怎么了？哑巴了？”转而又绝望地叹了气，一脸苦涩地说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早知今日，我们俩又何必当初。”说罢，汪晓丽眼里噙满了泪水。 忠良看着汪晓丽的样子，心里一软，心中的不悦消解了一兰。忠良抽了一张纸抽递给汪晓丽，嘴里说一句：“对不起！” 忠良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许是就是为了安慰汪晓丽吧。 汪晓丽拭了下眼泪，苦笑了起来：“我的人生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说罢看了忠良一眼，又看了甜甜一眼，伤感道： “离婚后这几年，我过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就是他泄欲的工具，把我关在家里。他有钱，可都是他的，我就能得到可怜的零花钱，让我怎么给甜甜抚养费。 离婚时你给我的钱，我借了出去，寻思吃点利息，结果被骗了那个失踪路了，很多人都起诉了也没要到钱……”汪晓丽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忠良听了汪晓丽的话，心里一惊，又生起气来。那可是他和汪晓丽婚后攒的钱！全给了她，结果她却……这个女人就是个败家娘们，总想天上掉馅饼。忠良在心里恨着汪晓丽。 现在，说什么更没意义了。再说，钱给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了，自己也着实管不着。忠良脸色难看，但还是把桌子上的纸抽递到汪晓丽跟前。 汪晓丽偷偷拭着眼泪，又说道：“他和前妻还似一家人。我最怕的就是过年，最怕她前妻和女儿回来……”汪晓丽终是没忍住，眼泪突然暴流下来。 汪晓丽赶紧转过身子，用纸巾擦拭着眼泪，生怕甜甜看见。汪晓丽的肩头微微地抖着。 面对前妻的倾诉，忠良的心软了下来，心里又有了些愧疚。“事儿都过去了，现在不是离了吗？就过好以后的日子吧。”忠良柔声安慰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忠良又心疼直眼前这个女人来。 汪晓丽没接忠良的话，情绪稳定下来后，又自顾继续说道：“咱俩离个婚，把你惹出胃病，把我爸惹出胃病，你现在好了，可我爸的胃病却越来越重了。 我爸妈特别不喜欢他，他也因我爸妈骂过他而记恨在心里。过年过节回我爸妈家吃饭，还不如不回去……我爸妈总是给他脸子看。回家后，他就打我。我为此吃过几次安眠药，想一死了之。” 说到这儿，汪晓丽不得不又转过脸去。 忠良的心里难受起来。尽管他对汪晓丽出轨至今有气有恨，不愿意原谅她，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汪晓丽的泪水，搞得忠良的心稀碎，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忠良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说：“行了，别哭了，让甜甜看见了，多不好！” 忠良转而又开玩笑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甜甜不亏是你的女儿，动不动就把小脸拉下来，我都怕她。训斥我的时候，口气跟你一样。”忠良故意逗汪晓丽。 汪晓丽转过脸来，看了忠良一眼，忍不住，突地笑起来。她立即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第223章 女人要有人疼 过了一会我，汪晓丽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叫道：“忠良，你把我包拿来，我化下妆。” 忠良起身拿过汪晓丽的包，赶到卫生间门口，把包递给汪晓丽，取笑道：“我的天，都成花脸郎了。” 汪晓丽不好意思地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汪晓丽的妆化的挺快，出来时，又是光彩照人。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漂亮。 但在忠良看来，汪晓丽的身上，却没有由兰和肖玥身上那种内在的东西，只是漂亮皮囊而已，而由兰和肖玥，却是美。漂亮只是外在的，美是由内而外的。 汪晓丽坐下来，面色恢复了平常，对忠良认真地说：“忠良，我想到南方去做点生意，甜甜我没什么好担心的，相信她一定会有个好继母！我爸妈那，你帮我多操心些，没事儿去帮我看看，算是我求你吧。” “好的，放心吧。你先前没离婚，我也不方便经常过去，怕惹什么误会。你现在离婚，我会经常带甜甜过去看看姥姥姥爷。”忠良答应道，又问汪晓丽道：“到南方做什么生意？非常到南方去吗？” “我不想过没钱的日子。人要是没钱，就低人一等，连亲戚朋友都瞧不起你。没钱，连想孝顺、父母抚养孩子都不成。你可能会说我爱慕虚荣，可那个女人不希望过美好的日子，现在连小孩子都羡慕别人家有钱！”汪晓丽说了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尽管忠良不赞同汪晓丽的想法，但她说的这些，的确又是现实社会。 “挣了钱就回来发展吧！一个女人，没有一个安稳的家，就似飘萍。女人终是要有人疼的。”忠良真诚地说道。 忠良的话让汪晓丽心里了阵子酸楚。 “陈忠良，你知道你为什么招女人喜欢吗？因为你总是能触及女人心里的最软处。”汪晓丽玩笑着说道，便却也是她的心里话。 忠良笑了笑：“有合适再找个吧。女人，也需要有个男人挡风雨。” 汪晓丽听了，却有些愤然的样子，道：“挡风雨？你没听着过一句话吗？女人所有的风雨，都是男人给的！”说罢，又补充道：“忠良，我不会再婚了。我的人生已没有回头路了！”汪晓丽脸上露出一丝的绝望。 “干嘛那么悲观？！”忠良怪道。“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汪晓丽苦笑了下，有些悲伤地起来：“你算是答应了，我爸妈交给你了！还有甜甜，帮我照顾好，我对不起她！” “今天甜甜过生日，让你搞的！能不能不说这些话了！”忠良故意生气道。 汪晓丽醒悟过来，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说了，都怨我。”又道：“让服务员上菜吧。” 忠良开开门喊服务员上菜。汪晓丽把甜甜和龙格两个叫过来，汪晓丽抚摸了下龙格的头：“喜欢甜甜姐姐吗？” 龙格点点头，大声答道：“喜欢！” 汪晓丽满意地笑了：“来，你们俩个坐中间。”说着把龙格抱在身边，又说：“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相处。” 第22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你就不用担心，人家姐弟俩儿，处的可好了！”忠良也坐下笑道。 汪晓丽问甜甜：“听说，你动不动给爸爸拉脸色，训斥爸爸？” “没有。”甜甜否认道。 “我刚才听爸爸说的？”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 “没有。你听爸爸瞎说，龙格可以为我作证。”甜甜委曲道。 龙格看了一眼甜甜，又看了一眼汪晓丽，懵懂的样子说道：“作证。” 汪晓丽抚摸着龙格的头笑道：“你懂什么？还作证呢。” “爸爸，你撒谎！”甜甜又委曲道。 “好好，我撒谎，不是好孩子，向你们三个承认错误。对不起，我错了！”忠良故作认真地道歉道。 甜甜和龙格开心地笑起来。汪晓丽白了忠良一眼：“肯定是你撒谎了！甜甜才不会那么不懂事，是好孩子，对不？”汪晓丽看了一眼甜甜和龙格。 没等甜甜回答，龙格抢着脆脆地答道：“嗯！” “哎呦，这小声儿！”汪晓丽笑起来。 忠良和甜甜也笑着，引的龙格又“哏哏”地笑起来。 “忠良，今晚高兴，开瓶红酒吧，拿瓶好的！”汪晓丽兴奋起来。 “行，可挺贵的？”忠良笑道。 “你现在都做律师了，请不起吗？”汪晓丽望着忠良，笑着。 “今晚不是你要请客吗？”忠良打趣地笑道。 “我要请你，你也不能让啊，你一向很绅士的！”汪晓丽掩嘴得意地笑着。 忠良也笑起来，起身又开开门，叫道：“服务员！” …… 忠良和汪晓丽带着甜甜和龙格在酒店门口等代驾的司机，忠良对汪晓丽和甜甜说道：“早点回姥姥家吧，就别洗温泉了。” “忠良，谢谢你！”汪晓丽脸色红润着，有些动情地说道。 忠良笑了笑：“行了，别客气了！哪天走，告诉我，我去送你。” “看看那面的情况，估计还得些日子过去吧。你帮我把车卖了吧。”汪晓丽又说。 “都想到要去南方做生意了，你还买什么车啊？这还得卖！”忠良怪罪起来。 “听你说的，他要是坚决不离婚，还得拖个一年半截的。谁知道变化没有计划快。”汪晓丽无奈道。 “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忠良纠正道，又笑说：“我看你是喝多了。” 汪晓丽抬眼望着天际，星光点点，皓月当空，不由感慨道：“忠良，想起当初我们恋爱时，你抄送给我的一句话。” “什么话？”忠良问道。 汪晓丽白了忠良一眼：“你可能忘记了，可我一直记在心里，却一直不懂。”说罢，便幽幽地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说罢，汪晓丽释然地一笑：“我今晚有点懂了。” 司机来了，汪晓丽牵着甜甜手：“龙格，和阿姨、姐姐再见吧。” “阿姨再见，姐姐再见。”龙格摆着小手，笑嘻嘻地道。 “爸爸再见，龙格再见。”甜甜也摆着手道。 汪晓丽带着甜甜走了。忠良附下身子，把龙格抱在怀里，默默地看着车远去的方向…… 第225章 男人的品行 忠良出面劝撤诉的法官与妻子离婚案，又有了新消息。城南区法官丈夫又在城南区法院起诉要求离婚了。 法官的妻子给肖玥打电话，约好今天上午面谈。尽管肖玥有些反感法官的妻子，但基于职业的要求和个人名声考虑，肖玥决定见面再谈谈。 忠良立即给柳律师打了电话，并把了解到的情况跟肖玥汇报：“我问过柳律师了，法官这个春节过的很不舒心。法官妻子遇亲逢友，就挑起话题骂柳律师，也是指桑骂槐。法官这次起诉，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征求了柳律师的意见。” 肖玥点点头，感慨道：“我见过的法官妻子的，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女人啊。” 忠良笑了笑：“人都有多面性。法官妻子能到法院找领导闹，到柳律师律所去闹，就足以说明一切，至少不是一个智慧女人，这明摆着是把自己的丈夫往别人怀里推。人嘛，都同情弱者。” “你的意思是说，男人出轨，妻子忍气吞声就是智慧吗？谬论！”肖玥笑着反驳忠良。 “那也没必要火上浇油。还是那句话，没有爱，互相伤害。一个女人，没张好嘴就没有好命。”忠良又说道。 “你确定他们夫妻之间没有爱了吗？”肖玥问道。 “法官对妻子肯定是没有爱了，否则没必要过了正月就立马起诉。妻子这么做看似不舍得这段感情，其实她是以爱的名义发泄着自己的羞愤和仇恨。”忠良并不掩饰自己的观点。 肖玥看了看忠良，叹服地笑了笑：“忠良，我发现，你对婚姻有独到见解啊。”肖玥又顿了下，看着忠良：“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忠良坦然道：“说吧，没事儿。” 肖玥又迟疑了下，还是笑着说道：“我都听说了，你对前妻很大度，很难得！”肖玥的表情和口气看上去很认真，又说：“对女人的大度，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品行。” 忠良红一脸，不自然地笑笑。忠良是心里有愧啊。 汪晓丽说的没错，忠良的大度其实是装给别人看的，忠良争的就是这种“美德”效果——显得他是一个非常大度的男人，以抵消自己被戴“绿帽子”的难堪。 自己这样做，让汪晓丽承担了更多的骂声，这也让忠良心里时常感到内疚甚至自责。但对于汪晓丽的出轨，忠良确实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肖玥看出忠良的尴尬，才觉得把话题扯到忠良身上不太妥当，便又把话题转到案子身上：“这个案子，不管怎么说，法官……从法律角度说，现在也只能说法官有错在先了，婚内出轨，在财产分配上总得有点说道吧。” “我听柳律师说，这次起诉状是她替法官写的，明确表示净身出亡，财产全部归女方。”忠良回道。 “明确表示净身出户？”肖玥有些惊讶道：“丈夫提出净身出户，说明这是心意已决啊。” “也许，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弥补法官和柳律师两个人在道德上的失分吧。”忠良分析道。 忠良的手机媒体声音响了，忠良看了下，是柳律师发来的短信：“那个该死的女人，刚才又来我们所闹了！陈律师，我提醒你不要和这种人接触，小心惹祸上身！” 忠良一脸的无奈，对肖玥说：“柳律师的短信，法官妻子又到律所去闹了。”说着，把手机递给肖玥。 肖玥看过短信，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法官妻子又到柳律师律所去闹，会把别人对她的同情丢尽。有那个必要吗？是输不起了吗？”肖玥有些生气道。 忠良也感慨道：“这叫南辕北辙，求之不得。” “这个案子，我看算了，我们就不代理了。财产没有什么可争的了，请律师也没什么意义。”肖玥下定了决心，不想代理这个案子。律师，也需要优质的当事人。 “我看也是。”忠良笑道。 “其实，上次我就听她说话不舒服，就不想做她的案子，想用高额律师费挡住她，没想到她也同意了。好在，你活儿干的很漂亮！”肖玥表扬起忠良，又道：“这次，给钱也不做了。有些案子，挣点律师费，都不够闹心操心的。” 忠良点点头：“我看也是。”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笑着嗔怪道：“行了，别在那‘我看也是’了。” 忠良听了，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肖玥问忠良：“怎么样，这年后没少跟着出庭，手痒不痒啊？想不想自己亲自做个案子啊？”肖玥一脸笑意地望着忠良。 忠良笑了笑：“听领导安排。” 肖玥会意地一笑：“我看你跟刘倩出去开庭的次数多，就先做个交通事故案子吧。交通事故案子，看似简单实则也不简单，麻省虽小，五脏俱全。” 忠良欣然地点点头，又道：“听领导安排。” 肖玥瞅了忠良一眼，假装生气道：“听领导安排是吧？你最近可是没写微信文章了。就写一篇有关婚姻话题的文章吧。” 忠良笑着，站起身：“你这是命题作文呀。” 问过肖玥没事，忠良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第226章 难缠的女人 法官妻子来了，肖玥看了一下手表，晚了近一个小时。肖玥从柳律师给忠良发的短息里，知道法官妻子是到律所找柳律师去了。肖玥心里有些不悦。 法官妻子竟然面色如常，好像到律所闹柳律师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法官妻子讪笑着坐下，解释道：“我突然有点事儿，来晚了，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还有别的事儿，被你这一耽搁，计划都打乱了。”肖玥语气平淡地怪道。 “肖律师，我知道你忙……”法官妻子歉意道，从包里拿出一纸诉状：“这怎么又起诉了，你们上次劝说的没效果啊。”法官妻子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说道。 “没效果吗？你丈夫不是撤诉了吗？”肖玥看了法官妻子一眼，反问道。 “这又起诉了！”法官妻子又道。 “起诉是你丈夫的权利。上次，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吗？如果能让你丈夫撤诉，一家人在一起过个春节，我们就完成了委托事项。如果不撤诉，我们就正常代理诉讼，不是这样吗？”肖玥盯着法官的妻子看着。 法官妻子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 “不是好像，我们有书面委托协议的。”肖玥强调道。 法官妻子又讪笑着，把诉状推给肖玥：“肖律师，这是他的诉状，麻烦你给看下。” 肖玥拿起诉状，认真地看着。诉状写的不是太长，就两页a4纸，但写的入情入理又不过激，看来这柳律师文采不错。 “这次诉状，比上次诉状写的好，没有过激言辞。”肖玥看完说道。 “肖律师，你这什么话？诉状写的再好，不也是提出离婚吗！”法官妻子怪罪起肖玥来。 肖玥皱了皱眉，无奈地笑了笑，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我想让你继续给我代理这个案子，我是坚决不同意离婚，不能给那个小三倒位置。他们两个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法官妻子说这话时，脸上的肌肉抖了下。 “我觉得这个案子没必要找律师，你丈夫是自己提出来净身出户，就没有财产分割的争辩。坚决不同意离婚，这种话你自己当庭说就行，说出坚决不同意的理由。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要比从律师嘴里说出来，有说服力。”肖玥说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怎么没有财产分割？他手里没有钱吗？他当了这么些年法官，怎么可能手里没有钱。他带着那个女律师出去旅游，到处嘚瑟，哪来的钱？”法官妻子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有证据证明你丈夫手里有钱吗？”肖玥又语气平静地问。 “没有，但他手里肯定有。你们做律师的可以去银行查啊？”法官妻子坚持道。 肖玥笑着摇摇了头：“银行帐户，律师查不了。”肖玥并没有解释理由。 “怎么查不了？我咨询过别的律师，说能查啊？”法官妻子随口说道。 “哪个律师告诉你他能查，你就让哪个律师帮你查，我是查不了。”肖玥脸上仍然带着笑意说道。 “都是律师，你怎么就不能查。”法官妻子语气中透出一丝的不满。 “涉及到个人隐私，只有司法机关可以查。你可以向法院申请由法官去查。”肖玥无奈，只好解释道。果不然，这是个难缠的女人，不，难缠的当事人。 “我什么不懂，我怎么和法官说去啊？这得你们律师去说。”法官妻子语气有些生硬道。 第227章 发怒 肖玥笑了笑，看了下手表，一脸歉意地说道：“我最近较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做你这个案子。再说，你也知道，我是专门做刑事辩护的律师，婚姻法也不是我的专长领域。找专作婚姻案件的律师给你代理这个案子吧。” 看得出来，肖玥是想推脱掉这个案子了。通常来讲，律师都不会接这样当事人的案子。 法官妻子怔了下，不满道：“肖律师，你不能撂挑子不管了啊。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和背景，和法官能说上话。再说，我上次给你的律师费也是不小的数，案子也没有开庭，你也没做什么，这次还应该继续给我代理啊。” 肖玥心里不总，便仍面色如常，笑道：“怎么能说我什么没做？什么没做，你丈夫上次能撤诉吗？上次的律师费，也只是上次的，我们已经完成了委托事项。再代理，还需要交代理费。” “还得交律师代理费？！”法官妻子露出讥讽的笑：“你们律师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 肖玥仍然面带笑意：“大姐，你可能是对律师这个行业不太了解。不是收了一次费，就是包打到底的。我们上次的委托协议，约定的已经很清楚了。需要我找出来给你看下吗？” 肖玥说话间，偷偷地在律所工作群里发了条短信：“你们谁赶紧给我打个电话！” 法官妻子脸红起来，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反问肖玥：“这么说，这个案子你不给代理了呗？” “我确实没时间和精力，我也没有这个能力。”肖玥歉意地笑着。 法官妻子嘴角撇了下：“说你没能力谁信啊？没能力能开这么大的律所？何况你爸爸……” 肖玥的电话响了，肖玥忙站起身打断法官妻子：“大姐，实在不好意思，我那边有事儿得赶紧过去。为了等你，这已经晚了！”电话一直响着，肖玥拿起包，笑着又道：“不好意思，我得赶紧走了。”肖玥摆了下手，开始送客了。 法官妻子犹豫了下，不情愿地站起身，抓起背包，挎在身上，脸色难看地看了肖玥一眼，转身气哼哼地出了肖玥办公室。 “什么大律师？就知挣昧良心的钱！徒有虚名！”肖玥在办公室里听见法官妻子愤愤的声音，还有鞋跟敲打地面的急促声。 “什么‘美女大律师’！徒有虚名……”法官妻子已到了楼下，声音仍然传到楼上，传到肖玥的耳朵里。 肖玥突然变了脸色，脸涨的通红，把包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又愤愤地坐下来，气喘吁吁，拳头握的紧紧，突地又站起身叫道：“神经病！” 正在楼上的人都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忠良赶紧起身跑到肖玥办公室，看见肖玥的样子，忠良自是吓了一跳，惊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不接电话？” 肖玥这才挂了唐雪的电话。不想唐雪又打响肖玥手机，肖玥又给挂死，不耐烦道：“告诉唐雪别打了！” 忠良这才发现，肖玥发怒了！ 忠良转身出来，唐雪也跑了上来，惊问：“刚才那个女的怎么回事啊？我打主任电话怎么不接啊？” 忠良忙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对唐雪说道：“没事儿了，你不用打了。” 唐雪一脸疑惑地下了楼。众人惊兮兮地看着忠良。忠良摆了摆的手，示意大家各自忙去。 第228章 样子太难看 忠良又转身回到肖玥办公室，此时，肖玥的脸色已缓，本来白皙肤色变成了粉红色。细细地眉梢扬着，嘴角翘着，冷冷的样子反而愈发的俏丽了。 忠良走过去，伸手拿起肖玥桌子上的粉红色水杯，又转身去给肖玥倒了杯水，又慢慢地走回来，把杯子放在肖玥面前。然后，自己在肖玥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肖玥。 “真是个神经病！得感谢柳律师提醒，要不，真的有可能惹祸上身。她的案子，给多钱都不做。这种女人，丈夫不提出离婚才怪！什么人啊，这是！”肖玥余气未消地说道。 忠良指了下水杯，微微地笑着：“喝口水。 肖玥垂下眼脸，拿起杯。忠良又笑道：“慢点儿，别烫着了。” 肖玥低头着，转动着手中的水杯，又忍不住气道：“你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简单气死我了！我做这些年律师，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当事人。” 忠良笑而不语，仍静静地看着肖玥。 忠良可是第一次见肖玥发这样大的火，见识了肖玥发火的样子。忠良在心里也怪着那位法官妻子。不过，能得见肖玥发火的样子，又觉得挺有趣。 “幸亏我压住火，要不，她就会借机在律所里好顿闹！”肖玥又有些得意的样子，嘴角却挂着苦涩。说罢，肖玥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对啊。别跟没素质的人一样。你叫狗咬了，能去咬狗吗？”忠良笑着安慰肖玥道。 肖玥听了，一口水喷了出来，溅了桌子和忠良一身。忠良忙起身擦拭着，笑着抱怨道：“干嘛？你能不能行了？” 肖玥咳了几句，脸涨红，笑着嗔怪道：“有你这么打比喻的吗？！还怨我？” “你刚才的样子，简直太难看了！注意，不要影响了你的正面形象。”忠良看了肖玥一眼，玩笑道，也算是善意地提醒肖玥。 “反正谁也没看见。”肖玥喝了口水，又得意地笑道。 忠良被肖玥回答弄蒙了，瞪着眼睛看着肖玥说道：“我看见了啊？” “你看见了不算！”肖玥笑起来。 “不算吗？”忠良故意问。 “我说不算就不算。”肖玥笑着坚持道。 忠良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又故作委曲地说道：“行了，你是领导，你说了算。”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又转脸抿嘴笑着，慢慢地喝了一口水。 “没什么事儿我出去了？”忠良问道。 “出去吧，我也没请进来呀。”肖玥故意气忠良。 “好好……”忠良无奈地摆了摆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忠良出了肖玥办公室，众人关心疑惑地望过来。忠良眨了眨眼，又做个鬼脸。众人会意地笑起来。 刘倩示意忠良回头看，忠良转回身，发现肖玥竟然悄声站在自己身后，忠良惊的一哆嗦，怪道：“你走道能不能有点声儿？！吓死我了！” 众人都着笑出声来。肖玥也跟着笑起来。 肖玥忍住笑，手托着水杯，责怪起忠良来：“吓死还能说话？” 众人听了，又跟着笑起来。 第229章 被投诉 半下午，肖玥正在外面办事，律协于会长给肖玥打来电话：“肖主任，最近忙吗？” “还行吧。”肖玥笑答。 “上次史乃馨的事儿，代表律协谢谢你。”于会长笑道。 “都已经谢过了，就别老谢了。”肖玥客气道，又道：“说吧，于会长，有事儿就直接说吧。” “肖主任，那我就直说了。听办公室的小李说，有个当事人到律协投诉你，呵呵。”于会长笑道。“投诉信拍照了，刚发我微信里。” “啊？投诉我，不会吧？”肖玥有些吃惊道。 “我跟小李了解了下情况，又看了投诉信，感觉你没什么问题，可能对律师这个行业收费不太了解，有误会。”于会长又笑说道。 肖玥突然想到了法官妻子，忙说：“是一个女的投诉我吧？她丈夫和一个律师好上了，现在要提出和她离婚，春节前就起诉过，后来经我们做工作，又撤诉了。前天，又起诉了。” “对。就是这位法官妻子把你投诉了，说你乱收费不办事儿。把那个柳律师也投诉了，说第三者插足。呵呵。”于会长无奈地笑道。 “这个当事人，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会长，你放心，我和她之间是有委托协议的，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肖玥强调道。“我马上把协议还有和她上次谈话的视频送到律协，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肖玥又自信地补充道。 “那就好，于主任，既然有投诉，我们就要给人家一个答复。你把协议和视频一周内送过来吧。”于会长又说道。 “我马上就安排人送过去。”肖玥说道。 “不用那么急。”于会长笑道。 “不行，你们不急，我急。”肖玥坚持道。 “听小李的意思，那个女的好像精神有点问题。这种当事人，我们做律师的可得小心点儿。”于会长提醒肖玥。 “谁说不是，所以，这次我就不想代理她的案子，结果她竟然投诉我，幸亏我当初防了一手，要不，这还真说不清了。”肖玥笑道。 “肖主任，我相信！最近，律协还接到了一起投诉，问题可不小啊。”于会长严肃起来。 “是吗？又谁被投诉了？”肖玥问道。 “你认识，就也以前被投诉过的洪律师。这次，收了外地一当事人20万元，要投诉当地政府官员腐败问题。他说他有同学在中纪委，可以直接把材料递上去。结果钱收了，也没交到律所，根本就没给人办事儿，后来返了10万元，剩下10万元就拖着，现在过一年，人家告到司法局，投诉信也转到律协来了。”于会长无奈地说道。 “呵呵，洪律师现在连反腐败的案子也介入啊。”肖玥玩笑道。 “我给你打电话前，给洪律师打了电话。洪律师也承认了，说是他出面找对方谈，让对方撤销投诉。我告诉他了，你自己摆不平，就别怪律协，肯定是要处理的。”于会长有些生气地说道。 “老这么干，我看他早晚得出事儿。”肖玥不屑道。 “这次，对方即便撤了投诉，局里的意思也要给个处分，至少要给个训诫。”于会长道。 “有些律师的行为，是该管管了，影响太坏。”肖玥感慨道。 “肖律师，你上次给律师讲的‘认罪认罚制度’的课，讲的很好，我听了也深感受益。小问题，让你讲出了大道理。又有批律师要执业了，协会想搞次执业纪律和执业风险培训，你再辛苦点儿，抽出时间给这些年轻律师讲讲吧。我发现，很多青年都很仰慕甚至崇拜你啊。”于会长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谁说的？仰慕崇拜我？有吗？”肖玥笑起来。 “我经常看你们律所办的公众号，办的非常不错，我也看了一些人的留言，对你的评价可以用仰慕崇拜来形容。”于会长又笑道。 “行了，于会长，你再说，我都无地自容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安排人把协议和视频送到律协。”肖玥又道。 “行，肖主任，你真是雷厉风行啊，呵呵。”于会长又笑着。 回到律所，肖玥亲自写好情况说明，并把非诉委托合同和协议找出来，又把存在电脑里与法官妻子那天的谈话视频存到优盘里。 肖玥把忠良叫进来，把法官妻子投诉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又交待忠良道：“忠良，你把这份非诉委托合同和补充委托协议复印一份，再让乃馨把优盘里的视频刻录成盘，然后你马上送到律协。” “我真没想到，这法官妻子前脚走后脚就去律协投诉你！还挺讲效率的。”忠良有些气愤又无奈地说道。 肖玥无所谓地笑了笑，提醒忠良道：“一个律师，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帮助他人。个别当事人，当时是人，过后就不是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忠良点点头，佩服地看了肖玥一眼。 “让当事人把律师费给你，事后又对你说谢谢，这才是律师的本事。”肖玥又对忠良说道，然后又无奈地摇摇了头：“这是个例外。” 忠良微笑着点点头：“明白！” 第230章 爱不需要理由 今天是周六，轮到忠良值班，他一早就来到律所。 忠良坐在咨询处的电脑前，正在审核昨晚乃馨编辑好的公众号文章。 刘倩推门进来。“你怎么又来了？周六就不休息去逛街什么的？”忠良笑问。 “自己的活儿，早晚都得干。周六周日不用开庭什么的，能静下心来，出活儿。”刘倩说。 忠良点点头：“婷婷呢？还在睡懒觉？”忠良随便一问。 “一大早就走了，去他对象那去了。”刘倩说着坐到忠良的对面。 “婷婷对像是做什么的？”忠良又问。 “旅游产品设计、项目策划，和婷婷是同一个大学不同系。”刘倩回道。 “今年他俩能结婚吗？”忠良又问。 “婷婷父母一直不同意这门婚事，今年春节回家，婷婷父母总算是同意了。两家父母也准备见面了。今年不结，来年开春肯定能结。他俩都相处多少年了，哪能说分手就分手。早该结婚了。”刘倩高兴地回道。 “婷婷父母为什么不同意？”忠良抬起头，又关心地问。 “还不是因男方家是农村的，又不是本地的，家里又困难，又没有房子……婷婷家尽管是城市的，但父母也是四处打工，家境也不太好，希望婷婷能找个男方家境好些的。不是怕婷婷吃苦嘛。”刘倩同情而无奈地说道。 忠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对婚姻而言，到底是感情重要还是物质基础重要，各说各理。 “婷婷都要结婚了，你怎么不知着急呀？”忠良又笑问刘倩。 “嘿嘿。”刘倩红了脸，憨憨地笑着。“还不得遇到合适的吗？”刘倩又说。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刘倩，我跟你说点事儿，你可不要生气。” 刘倩干脆地答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你觉得王力怎么样？你们俩岁数也合适，又都单身。”忠良小心地问刘倩，故意低着头看电脑，没有看刘倩。 “人挺好的，家境也没得说，可我对他就是没那种感觉。”刘倩微红了脸，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忠良抬头看了刘倩一眼，赞赏地点点头：“好的。男女之情，那种感觉很重要。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爱一个人，再多的理由也是浮云。” 刘倩笑了：“忠良哥，感觉你真有才，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 “我有才吗？没觉得。”忠良也笑了起来。 “嫂子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会沉浸在浪漫之中，幸福满满。”刘倩又顽皮地笑道。 忠良听了，苦涩地笑笑，不由地一声叹息，一抹伤感掠过额头。 刘倩见了，忙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忠良哥，我不该提让你不开心的事儿。” “没事儿，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忠良有意轻松地笑道。 刘倩站起身：“我上楼了。” 忠良又说道：“我中午不回家了，中午一块儿在所里吃吧？” 刘倩抿着嘴“嗯”了一声。 刘倩走过忠良身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根大香蕉，轻而快地放在忠良的电脑边儿。忠良转过脸，刘倩已快步上了楼梯。 刘倩一直在楼上忙着，忠良在楼下咨询，没事儿进，就看看书。 临近中午时分，又来一女客户咨询，忠良接待完后，又为女客户起草离婚协议。刘倩从楼上轻步下来。 “我出去趟。”刘倩对忠良说。 忠良看了下手表，提醒道：“到点了回来吃饭，菜都现成的。” “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刘倩说。 刘倩果然没用大歇功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黑色方便袋。忠良望了一眼，好奇地问：“你买什么了？” “你别管。”刘倩神秘地笑着，去了厨房。 忠良接待完咨询，起身去了厨房，见刘倩正在洗巴蛸。“你买巴蛸了？”忠良问。 “你不是最爱吃海鲜吗？”刘倩头也没回地说。 “挺贵的！”忠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谢谢了。”忠良又谢道。 “你去忙吧，我弄好叫你。”刘倩仍未回头。 “刘倩，谁要是将来娶了你，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忠良哥一定得帮你物色一个配得上你的人。”忠良说道，既是玩笑话，又是真心话。 刘倩自顾地忙着，一抹红晕映上脸颊，没说话。忠良望了刘倩的 第231章 关心你们俩儿 饭菜好了，刘倩在厨房里喊：“忠良哥，吃饭了。”忠良便把门栓和提示牌挂好，来到厨房。 “就咱俩，还弄的挺丰盛。”忠良边洗手边笑道。“这灶台上怎么还留着一些，怎么回事儿？”忠良又不解地问。 “明天乃馨值班，我就多做些留点给她，明天她热下就行。”刘倩说。 “你心眼儿真好使，我替乃馨谢谢你。”忠良由衷地说道。 “都是同事，有什么好谢的。”刘倩边盛饭边说：“她也不容易，跟我和婷婷一样，也是在外面租房子住，租那种便宜房子。幸亏肖姐收留她，要不怎么办啊？司法考试就白考了。” “现在也挺好，在咱所也有用武之地。”忠良接过刘倩递过来的手巾，擦着手说道。 “乃馨说她是因祸得福，来咱所后感觉舒心多了，同事关系似兄弟姊妹，虽说工作量能大点儿，可所里也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啊，不用像原先那样，天天为案源发愁。她说，等五一放假回家，就可以给父母点儿钱了。”刘倩坐下来，高兴地说道，就似在说自己的事儿一样。 忠良也坐下，同情地说道：“乃馨就是太不小心了!虽说可惜，但确实是因祸得福。她说，在原来那家律所，同事之间很生分，有案子互相捂着盖着也不交流。她整天为找案源压的透不过气来，没案源就没有收入，饭可以省，可房租怎么办？” “乃馨要是在咱所就不会出这种事儿，我和婷婷跟肖姐做案子那会儿，肖玥三天两头提醒，防止犯错。”刘倩惋惜道。 忠良吃了一口抄包心菜片，惊喜地说道：“味道不错！火候正好，脆口。” “那当然，名师出高徒嘛。”刘倩得意道，也吃了起来 “发现你挺爱做菜做饭的，做饭于大姐来了后，我看你没事儿也去厨房帮着做。”忠良又说。 “什么？大姐怕做的不和大伙的口味，让我带她几天。”刘倩解释道，转而又顽皮的样子：“不过，我也喜欢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忠良抬起头好奇地问。 “嗯……说不好，就是那种家的感觉吧。”刘倩竟然有些腼腆的样子。 忠良点点头，又佩服地说道：“当初，我问过主任，为什么要备厨房在律所做饭吃？她说，在律所做饭，大伙坐在一起吃，会有一种家的感觉。把律所当家了，团队就会有凝聚力。”忠良看了刘倩一眼，又笑说：“吃饭时可以交流勾通感情嘛。” 刘倩忙垂下眼睑，吃了一口饭：“我们都能看出来，主任非常信任你，你对律所也非常尽心，可以说是操了不少心。” 忠良点点头，解释道：“主任和龙格妈妈是最要好的闺蜜，龙格动不动就要找小姨小姨的。龙格妈一再嘱咐我，一定要帮主任多分担些，助她一臂之力。” “知道。婷婷说，你那天打电话给龙格，肖姐要过电话和龙格聊天，开着办公室的门，聊了好长时间，语气可亲热了。不知底细的，还以为龙格是肖玥姐自己的孩子呢。”刘倩笑道。 “好啊！你们俩没事儿背后议论领导。”忠良假装生气道。 “哪有啊？！”刘倩委曲道：“我们不是关心你们俩嘛。”刘倩玩笑道，用眼睛余光偷看忠良的反映。 第232章 挨训 忠良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淡淡地笑道：“还是关心好你俩自己的事儿吧，早些请我们吃喜糖。”说罢，忠良突然觉得刘倩话里有话，又盯住刘倩看。 刘倩吓的抿住嘴做了个鬼脸：“我们没在背后说你俩什么的！” “我也没问你呀？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忠良抓住刘倩的把柄说道。 “真的没说你们俩。”刘倩低下头说道。 见忠良没言语，刘倩抬起头，却见忠良仍在盯着自己看，吓得又赶忙低下头。 忠良逼问刘倩：“说什么了？” “真的没说什么！”刘倩吓得低着头。 见忠良没动静，刘倩抬起头，发现忠良正在盯着自己。 刘倩惊的脸一红，支支吾吾坦白道：“就是说……能看出来你俩……关系特殊……不一般的那种。”刘倩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叫关系特殊不一般？”忠良又警觉起来，追问。 刘倩低头吃饭，不敢言语。 “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忠良责备道。 刘倩脸更红了，忙又夹菜吃，低着头不敢看忠良。 “光吃菜不咸吗？！”忠良又心疼地怪道。 刘倩又赶紧吃饭，被忠良搞的慌慌乱乱的。 “怀疑我们俩是男女感情上的那种关系，是吗？”忠良干脆直接发当地问道。 刘倩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就是觉得……觉得有故事。“ “有啥故事？！你们几个闲得没事儿干了是吗？”忠良有些生气起来：“你们脑瓜子都怎么想的？我，两个孩子的爸爸，主任还没结婚呢！人家个人条件那么好，家庭背景又好，我俩怎么可能呢？！” “你早上不是说，‘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爱一个人，再多的理由也是浮云’吗？说不定主任……”刘倩脸上委曲着，心里却有些窃喜。 忠良打断刘倩：“打住！你们几个不要再胡思乱想瞎猜测。这要是传出去，对主任影响可不好！”忠良严肃又郑重地警告道。 “放心！我们几个就是私下说说而已，怎么可能出去乱说呢！”刘倩保证道，又顽皮起来：“不就是一个是哥，一个是姐，我们几个关心你们俩嘛。” 忠良瞪了刘倩一眼，又无奈地摇摇头：“行了！能不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说罢，忠良又盯着刘倩看。 刘倩知错的样子点点头，又有些困惑地问：“忠良哥，未婚女人找个再婚的，真的难被世人接受吗？会有很大阻力吗？”刘倩怕忠良误会，又赶紧强调道：“我不是指你们俩个，就讲这种现象。” 忠良点点头：“嗯！不过，真爱，可以冲破一切阻力。” 忠良说着用筷子指了下菜：“赶紧吃了，你还小，别想些没用的。有合适的赶紧把自己嫁了吧，女人过了年龄，就不好找了，优秀的男人都被抢光了。” 说罢，忠良又看了刘倩一眼，笑道：“我得发动我朋友圏帮忙，早点把你嫁出去。我昨晚还跟我妈说了，有合适的帮你物色一个。” 刘倩吃了一口菜，低着头，嘴里不满地嘟囔道：“你比我们大多少？把自己搞的像家长似的……” “少说话，饭堵不住你的嘴？！”忠良像训斥孩子样地训斥刘倩道。 刘倩赶紧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第233章 没心情 吃过了晚饭，王力坐在那里心不在焉。最近，王力心情较烦，在律所和家里都不怎么爱说话了。 此刻，肖玥正和母亲在一起吃饭。 终于，王力忍不住打通了肖玥的电话。 “主任，今晚去健身啊？你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毅力。。”王力对肖玥说，劝着肖玥。 肖玥推脱道：“我在我妈家还没吃完饭呢。今晚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明天上午呢？”王力又问，有些失望。 “我明天有安排。我什么时候想去就自己去吧，那些器械我也会的差不多了，会什么我就用什么，也不用老让你陪着了啊。你什么时候想去，就自己去，不用来问我。”肖玥客气道。 这些话，肖玥一直想对王力说。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王力每次去健身前，都要给肖玥打电话约她去健身，由王力继续教她使用器械。肖玥一直搪塞拒绝着，都拒绝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肖玥觉得刚才的那些话，说的越早越好。 肖玥的回答，让王力更是失望了。王力也能听出肖玥的意思，就是以后不要再来约她去健身。 “那好吧，主任，你什么时候需要，给我打电话，有些器械你还不会玩。”王力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好的，一会儿你自己去吧。”肖玥答应道，挂了电话。 王力无精打采地斜靠在沙发上，电视声音调的很大。 王力妈在厨房里忙完，到客厅里坐下，埋怨道：“电视弄这么大声音！”说着用遥控调低了电视声音，瞪了王力一眼。 王力妈又看着王力，关心地问：“怎么了儿子？什么事儿闹心？” 王力坐直身子，面无表情，伸手拿过遥控器，把频道调到体育节目。 “哪天请你们律所的人，来家里吃顿饭吧。我答应你们所肖主任和陈主任了，来家里吃菜饼子。”王力妈又说道。 王力看了母亲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答应的？” “就在那天中午，我去你们律所送菜饼子，在楼上唠嗑时说的。”王力妈笑道。 “人家就是客气客气，不好意思拒绝，你以为真的能来啊？”王力有点将信将疑。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就是来家里吃顿便饭吗？怎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王力妈不解地看着儿子，嘴里怪着。 “那你自己去说吧，别让我说，碰一鼻子灰。”王力无奈地又道。 “我说就我说，等我给你们肖主任打电话。”王力妈看着王力的表情，心里有些狐疑起来。 王力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你不是要去健身吗？”王力妈问道。 “不去了。”王力回道。 “刚才催着吃饭要急着去健身，这怎么又不去了？”王力妈望着王力的背影，不解地问儿子。 “没心情。”王力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王力妈心疼地望着儿子的房间，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着：“和刘倩的事儿，肖主任和陈主任帮没帮忙啊？不行，我得早点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第234章 女婿总得拿出手 这时，肖玥和母亲正边吃边聊着。 肖玥母亲摇头道：“那可也不行，你做显名股东我投资，是不允许的，你爸会犯错误，这种事，可别背着你爸搞！” “哎呦，我把这茬儿给忘了！”肖玥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怨着自己。 “现在确实难有好的投资项目，我也看好乡村原生态旅游和生态农业。”肖玥母亲无奈道。 “要不，借钱给林萍吧，吃点利息。房地产的好时候怕是过了，别再投资房地产。不是说了吗？房子是用业来住的，不是用来抄的。”肖玥又说道。 肖玥母亲点点头，又说道：“这钱借出去，准成吗？你没看现在有人圈我跑的吗？” “妈，林萍不会，我还做她两个公司的法律顾问呢。不过，我得跟林萍说下，让她提供担保，否则，不借给她。”说罢，肖玥又笑起来。 “对，现在钱可不能随便借出去。有些话，你要和林萍说在当面。”肖玥母亲提醒肖玥一。肖玥点点头：“放心，我和林萍之间，从来都是有话说当面，先君子后小人嘛。” 关于林萍公司融资的话题就告一段落，肖玥母亲转而看着低头吃饭的肖玥，犹豫了几犹豫，才试探地问肖玥：“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好像是在约你？” 肖玥看了母亲一眼：“妈，你能不能别那么敏感？” 肖玥母亲有些失望，又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听，可我和你爸能不着急吗？！” “那还不得遇到合适的吗？能随便抓一个就行吗？”肖玥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遇到合适的啊？”肖玥母亲无奈道。 “我遇到合适的，不一定合你心意啊？我曾经遇到过，可你看不上人家啊？”肖玥语气故作调皮，其实心里却在埋怨。 肖玥母亲知道肖玥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肖玥至今在埋怨自己——阻挠当初肖玥和那位检察官的恋情。 可那时，肖玥还年轻，还等得起，挑得起，做母亲的，也是希望女儿能找个更好些的。谁能想到，自此后，肖玥就不再接受相亲，似乎是有意在报复母亲。 肖玥母亲轻轻叹了口气。 “妈，将来如果我再遇到一个我觉得合适和喜欢的人，可能还不入你心意呢？”肖玥突然问母亲。 “你有喜欢的人了？”肖玥母亲惊喜的样子看着肖玥。 “没有。”肖玥否认道。“我说的是将来。” “我肯定不再管了，只要你看好就行。”肖玥母亲敷衍地承诺道。 其实，在肖玥母亲的心里，她是不愿意肖玥随便就找个的，一定要门当户对才行。毕竟，肖玥父亲也算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女婿总得能拿出手吧，总得差不多些吧，不能被人瞧不起。 “你能不在乎你和我爸的面子吗？”肖玥又问道。 “什么叫在乎面子，总得肩膀头差不多吧，怎么条件不能相差太大。”肖玥母亲回道。 肖玥心烦起来，放下筷子：“那你还是在乎！”肖玥说罢，起身又说道：“今晚我不走了，等我爸回来，了解下由家庄镇旅游开发的事儿。” “一天天就知工作，自己个人事儿也不知着急。”肖玥母亲又怪道。 肖玥转身去了楼上。肖玥母亲一脸愁容的样子。 第235章 暗恋一个人 刘倩正心情优哉游哉地在客厅里看电视剧。宫婷婷开门进来，脸上挂着红晕，面带喜色。 刘倩侧脸看着正在换鞋的宫婷婷，取笑道：“这么晚才回来，一脸的幸福呀。”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宫婷婷脸一红，羞涩地白了刘倩一眼，低头不语。 宫婷婷害羞的样子，让刘倩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里，“幸福“和”性福“谐音，一语双关。刘倩脸也跟着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忙说：“忠良哥今天还问起你俩什么时候能结婚，大伙着急吃喜糖呢。” “你们俩今天怎么谈起我了？”宫婷婷坐下，奇怪道。 “忠良哥今天值班，我在所里加班。”刘倩解释道。 宫婷婷看了刘倩一眼，刘倩却有意避开宫婷婷的目光。 宫婷婷问道：“中午在所里吃的？” 刘倩点点头，又抱怨起来：“别提了，吃饭时被忠良哥训了！” “忠良哥竟然训你了？为啥呀？”宫婷婷奇怪地看着刘倩，又笑着：“我还没见过陈主任训人啥样呢。最好哪天再训你，让我赶上吧！” “你有病呀！我挨训，你捡乐！”刘倩白了宫婷婷一眼，嗔怪着。 “说吧，因为啥？”宫婷婷突认真地追问。 “我说话说漏嘴了，忠良知道我们在背后说肖玥姐和他，猜测他俩有故事。结果，忠良哥有点生气了。不像是装的，真的是生气了！”刘倩说罢，脸上现出愧色。 “陈主任生气了？”宫婷婷好奇的样子。 “嗯。我觉得你们都是想猜测。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的。”刘倩突地又高兴的样子说道。 宫婷婷拿起一个水果吃着，问刘倩：“怎么就不可能啊？” “忠良哥自己都说了，不可能。”刘倩强调道，脸上挂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宫婷婷看着刘倩高兴的样子，别有意味地说道：“你今儿个挺高兴啊，小脸儿睛天了。” “就许你一脸的幸福和高兴，就不许我高兴会儿。”刘倩不好气地回道。 “刘倩……你是不是在暗恋一个人？”宫婷婷突然问道，眼睛一直盯住刘倩看着。 刘倩的脸色腾地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有些羞恼：“你瞎说什么？我暗恋谁了？” “那个被你叫作‘哥’的人！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的脸色和心思全在我眼里！”宫婷婷坚持道，一脸的担心。 刘倩从沙发上站起身：“吃东西堵不住你的嘴角！真是的，瞎猜什么!”说吧，刘倩转身，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宫婷婷扭着头，看着刘倩匆匆而去的样子，内心里坚信了自己的怀疑。“干嘛走了？”宫婷婷冲着刘倩问道。 “烦你！”刘倩没好气地回道，头也不回。 “那你不烦谁呀？”宫婷婷故意又追问道。 刘倩站在房间门边儿，回头故意气道：“我不烦方思贤，你让给我得了。” “死倩倩！”宫婷婷用果皮甩向刘倩，故意气道。 “死婷婷！”刘倩立即回道。 两个人都互相瞪着对方，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第236章 被你吓饱了 最近律所每人都挺忙，有时没人，肖玥都得到楼下接待咨询。 林萍加紧筹备新公司，一些法律文书需要林萍过目和商议。今天，忠良和刘倩去林萍的山庄。 “前段时间，好像不怎么开心，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错？”忠良笑着问坐在副驾位上的刘倩。刘倩正在悠哉的样子吃零食。 “哪有不开心？”刘倩否认道。 “一个人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忠良又道。 刘倩“嘿嘿”笑了笑：“算是吧。” “我看你还是心情不好些吧。”忠良又笑道。 “忠良哥，干嘛你？我可没惹你，奔着我心情不好！”刘倩故作生气状。 “你心情一好就开始吃零食。”忠良看了刘倩手里的零食一眼，又认真的样子说道：“我是为你好。” “我是没办法的了，心情好，胃口好。”刘倩无奈地笑道。“我可不想，减肥没减成功，却把嘴亏了。”这是刘倩一直给自己爱吃零食找的理由。 “听说，肖主任跟着王力去学健身了，你也可以练练。”忠良好心提议道。 “不用，现在天暖和了，我和婷婷天天吃完晚饭就出去快步走，效果也挺好的。”刘倩说着又自叹道：“去健身房，那都是有钱人去的。我可不想把钱花在那。” 忠良赞赏地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在律所这几个女孩子当中，忠良最喜欢的就是刘倩，因她的憨直和率真。 刘倩看了忠良一眼，迟疑了下后道：“忠良哥，你发没发现什么问题？王力和肖玥姐？” 忠良一惊：“什么问题？”他预感感刘倩要说什么。 刘倩为难的样子：“我也只是猜测。” “猜测什么？”忠良又问。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刘倩有些后悔提及这个话题。 “我问你猜测什么？！”忠良继续逼问。 “你干嘛这么凶？猜测的东西，我可以不说。”刘倩搪塞道。 “不想说你提头干嘛？不说是吗？我让肖主任问你。你们几个是不是又在背后议论什么？”忠良有些生气道。 “没有议论！”刘倩赶紧声明道：“我就是自己猜测的！”刘倩一脸的委曲。 “那就赶紧说。”忠良板着脸道。 “我觉得，王力在追求肖玥姐，可肖玥姐的态度好像是躲躲闪闪的。”刘倩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看着忠良的反应。 忠良砸了下嘴，将信将疑道：“能吗？你凭什么这样猜测？” “眼神儿啊。喜欢一个人，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王力就坐在肖玥姐办公室的对面，经常偷偷望向肖玥姐办公室。还有，那天肖玥姐在律协搞认罪认罚培训，王力坐在下面听课，那眼神儿好特别啊。”刘倩说出自己判断的理由，如释重负的样子。 惊讶只是在忠良脸上一瞬闪过，忠良的神情很快恢复如常，摇摇了头：“你别疑神疑鬼了。” 忠良又想起王力妈找自己和肖玥撮合王力和刘倩的事时，肖玥当时有过清晰的表态，要撮合王力和刘倩两个的。想到这儿，忠良又坚定道：“不可能！” “你是说肖玥姐和王力不可能吗？为什么？”刘倩好奇地问。 忠良没有回答刘倩的问题，却问：“你们又在背后议论了？” “没有！”刘倩赶紧保证道。“就是有有天，乃馨也发现了王力眼神中的内容，向我递了个眼神，我们俩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我和乃馨是心有灵犀。” “你还是赶紧和哪位帅哥心有灵犀吧！”忠良绷紧脸，侧目告诫刘倩：“不要疑神疑鬼，更不要在背后瞎议论，听见没有？！还有，你告诉乃馨一声。” “知道了！”刘倩一倩的怯色，点头称是。 刘倩把零食轻轻地放在身旁，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忠良也觉得自己刚的态度有点生硬了，便笑着有些歉意地问道：“你怎么不吃了？” “吓得！被你吓饱了！”刘倩转脸望着车窗外，没好气地回道。 “不吃，给我吃吧，我尝尝。”忠良又笑道。 “不给！开车不能吃东西！”刘倩又没好气地回道，随手把零食攥在手中。 忠良尴尬又无奈地摇摇头。刘倩却一直转脸望着车窗外，嘴角隐着笑意。 第237章 你欺负人 刘倩去了会计室，有很多东西要和会议对接商议。 闲着无事，林萍邀请忠良到山庄里踏青。春风轻柔和暖，阳光明媚灿烂，嫩草青青翠翠，桃花含苞待放。 “律师做了这么长时间，感觉怎么样啊？”林萍笑问。 “感觉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忠良由衷道。 “肖玥可是非常看好你。在我跟前不止一次表扬你了呢。”林萍又笑起来。现在，林萍感觉和忠良在一起，已没有那些拘禁。 “我还得谢谢肖玥呢。我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知无不言’‘诲人不倦’。”忠良说的，都是心里话。 “肖玥说，她得感谢由兰把你介绍到律所。”林萍说着，偷着瞅了忠良一眼。由兰这个女人，林萍对她充满了好奇。 “是，我也应该感谢由兰！”忠良说道，心中又生起无限感慨。 “肖玥也说，这世间，由兰是最懂你的人。我真的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很好奇你和由兰还有龙格之间的故事。肖玥好像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林萍又笑道。 忠良苦笑了一下，没再言语。太多的人想知道由兰和忠良的故事，可忠良不能说，至少眼下是不能说。 “肖玥说她非常喜欢龙格，说龙格可爱还懂事。”林萍又提起了龙格。 忠良实在不想继续这个的话题，便转了话题问林萍。“你想参与由家庄镇的旅游开发，由家庄村可是由家庄镇最美的地方。你去过由家庄吗？” “没去过。”林萍回道。既然忠良不想谈这些，那就不谈好了，许是忠良有难言之隐吧。 如果林萍猜测的是忠良婚内出轨，和由兰有了龙格，对忠良确实是件糗事。不过，在林萍的心里，不希望又不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五一前后，律所组织到由家庄村郊游，你要是有时间，一块儿去吧，考察考察。”忠良真心地邀请林萍。忠良对由家村是有感情的，他希望那里能尽快开发起来，村民们尽快富裕起来。 林萍听了，高兴地答应道：“好啊！我跟你们去。”林萍脸上有些小兴奋，这可是忠良头一遭邀请自己一块儿去某个地方。 山庄的景色很美，但忠良好像心不在焉。林萍看到眼里，便草草地走了一圈，就回到公司办公室，继续研究今天的工作。 中午，林萍留忠良和刘倩在山庄里吃饭，桌子上多是海鲜，林萍显然是为忠良作了特意安排。 上午就忙完了公司的事，吃过午饭，林萍有事走了。忠良见时间充裕，便决定饶个路回去，从“樱桃海”那边绕过去。刘倩听了，自然同意。 路上，刘倩笑着感叹道：“忠良哥，林总很给你面子，从今天中午这顿饭的档次就能看出来。” “主要是你工作完成的好。”忠良笑道。其实，忠良也不傻，林萍的安排，他都在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 “得了吧，我知道我自己半斤八两。原来你们两个是同学，你先前干嘛要隐瞒？直到年终聚会时我才知道。”刘倩怪着，看上去挺委曲的。 “没有隐瞒啊？肖主任早就知道了。”忠良解释道。 刘倩粲然一笑，又道：“肖玥姐知道了不算，我知道了才算。”说着又补充道：“同学到多了，我感觉林总对你这个同学非常看重。” “她看重的是我们的服务。”忠良故意纠正说道。 “不管那些了，反正你最好经常来，然后带上我。”刘倩说罢，自己又忍不住抿嘴偷笑。 忠良不解，又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常来，还得带上你？” “跟你来吃好吃的呀！”刘倩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憨憨地样子笑着。 忠良忍住笑，看了刘倩一眼，故作遗憾的样子说道：“十二属相里应该有猫！” 刘倩醒觉起来，她猜测忠良说的肯定不是好话，但又忍不住，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应该有猫？” “猫馋呀，馋猫呀。”忠良得意地笑道。 刘倩听了，收了先前脸上的喜色，佯装生气道：“忠良哥，你好歹也是个领导，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呵呵……”忠良见刘倩的样子，自顾自地笑起来，样子挺开心。 刘倩翻了忠良一眼，又转过脸去望着车外，嘴角却又隐着笑意。刘倩喜欢忠良哥跟自已开玩笑的感觉。 刘倩任车窗外和煦的春风吹在绯红的脸上。前方的路边是一片樱桃园，眼目所及一片粉红，能闻到隐隐约约的樱花香。 刘倩望着窗外的美景，叹道：“忠良哥，好美啊！” “怎么？要诗兴大发了？”忠良笑道。 “我可没有你那么有才，我要是也像你一样，会背那些诗词就好了，我俩就可以比赛一下。”刘倩遗憾着，脸上却挂着高兴。 刘倩的话，触动了忠良的心弦。忠良不由地想起了由兰，想起了那天自己和由兰在林子里比诗词，心情又难过起来。 物是人非，由兰在海的那一边还好吗？那里有樱桃林吗？ 刘倩自顾欣赏着外面的美景，而忠良的耳畔，却响起由兰吟林黛玉《葬花吟》的声音：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 愁绪满怀无释处…… 第238章 毫不让步 今天，是忠良自己独立办的第一个案子开庭，是一个交通事故律案子。这个案子，刘倩给予了很多指导。 今天开庭，刘倩还是挤出了时间，来陪忠良哥出庭。 开庭的地方是在一个乡镇的农村基层法庭。原告是外地人，原告的父亲、姐姐、姐夫从老家赶来，这徒增了忠良的心里压力。 尽管自己跟着肖玥、宫婷婷、刘倩还有王力都出过庭，但那是他们在主办这个案子，他也只是去听庭，而今天不同，他要自己坐在法庭上，独立面对庭审。 这个案子，肇事司机和车主不是一个人。忠良起诉时将车主和司机及保险公司一块儿告上，但开庭时间已到，车主却没来。 刘倩和原告的亲友做在旁听席上。 法官是从位女法官，刚打眼看上去挺漂亮，但细看却一脸的阴郁之气，没有笑脸。一个脸上没有笑容的女人，脸蛋再好看也是丑。 原被告双方坐下后，法官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向着原告说：“原告方，车主早已把车辆卖给司机了，车主现在外地治病无法回来，今天不能来，保险单也是司机名字，你们把车主撤了吧。” 法官说完又看着忠良，并把一张有表格的a4纸在手中晃了一下。那意思是告诉忠良写撤诉申请书。 刘倩有些紧张起来，忠良却显得沉住气，望着法官说道：“不能撤，没有证据显示他们之间有买卖关系，撤诉没道理……” 法官生气地打断忠良：“你是不是刚干律师？怎么和你说话那么费劲？！” 忠良仍然沉住气道：“法官，我的当事人坐在这儿，我是他的代理律师，你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合适吗？这种案子也不是什么疑难案子，在律师业务当中很平常，与我刚干律师有什么关系吗？” 忠良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微笑，但口气却软中带硬。 法官也可能是对忠良的话始料未及，有点恼：“怎么不能撤？保险单上全是司机的名字，撤了车主影响审这个案子吗？”法官一脸的不悦甚至是不屑地看着忠良。 忠良并没有回避法官的眼光，严肃地说道： “车主是一个企业老板，这台车虽登记在个人名下其实是公司的车，司机已在交通队笔录中承认他是给老板开车，并没有说这台车是他买老板的。 现在又说这台车卖给司机了，是车主在有意逃避责任。保险单是司机的名字不假，但原告伤残如此严重，赔偿数额已超出保险限额。 车主是本地人，而司机却是个外地人，司机要是不干了回老家或失踪了，将来怎么去执行他？如果司机能当庭把诉讼费、鉴定费和其他损失给付了，可以对车主撤诉，否则不行！” 忠良说的很坚决。 法官脸色非常难堪，整个法庭凝固了似的，大伙都在看法官。法官寻思了一会儿，转头问司机：“你能不能把非医保用药的钱和诉讼费、鉴定费等，当庭给付了？” 司机也有点懵，吱唔着：“总共得多少钱？我得打电话问问……” 法官怒了：“你问谁？不是把车卖给你了吗？赔不赔钱是你的事儿，你问谁？” 第239章 别搞歪门邪道 司机被法官训的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法官又问司机：“能不能当庭赔钱？达成和解？” 司机侧脸望着旁听席上一位岁数较大的人，法官也望着那个人。众人都望着那个人。 那个人冷笑了一下，说：“别看我，看我干什么？” 司机只好向着法官摇摇头，有些不知所措。 法官脸色越发难堪，她坐直身子：“那就开庭吧，车主传票已拿走了，不来，就缺席判！” 庭审的焦点，集中在原告是按城市标准还是农村标准赔偿问题。 忠良向法庭提供了原告与一家造船厂签订的劳动合同、暂住证及厂方开具的证明。司机也没请律师，主要是保险公司在答辩。 庭审中，司机又主动提出车辆已卖给他，愿意自己承担赔偿责任。对此，忠良结合交通队询问笔录，作了有力反驳——买卖关系是假的。 开完庭后，原告及家属非常激动和满意。原告的姐夫去了楼上法官办公室，过了一会又下来。 “给法官钱，不要。陈律师，是嫌钱少？还是？这个案子能按城市标准赔偿吗？”原告的姐夫有些担心道。 原告的姐夫给法官送钱去了！这让忠良有些意外。对此，原告及家属提前并没有跟自己沟通。 忠良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嘴里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我们的证据提交的很充分。”对于能否按城市标准赔偿，忠良并不能给出承诺。 “陈律师，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法官站在楼梯口，通过电子门喊忠良。 忠良和刘倩交流了下眼色，刘倩向忠良点点头。门卫打开电子门，忠良进去，和法官一同进了办公室。 “陈律师，坐吧。”法官客气道。 忠良坐下。法官看了忠良一眼，歉意道：“陈律师，刚才庭上的事儿，你别生气。我今天是心情不好。” 忠良连忙说道：“法官，你客气了，没事儿，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刚才在庭下旁听的那个老头儿，就是老板的父亲。刚才给我来电话，看看这个案子能不能解决下。我觉得可以调解，原告是外地的，将来执行起来，时间成本、其他成本都得考虑。”法官善意地提醒忠良，说的很坦诚。 “原告这块儿庭前我和他们沟通过，如果赔偿的钱差不多，能一次性给，可以调解。”忠良说道。 法官脸色和悦起来，说道：“你下去和你当事人商量一下，心里底线是多少，在心里底线基础上，我帮你们多争取一下。” “那谢谢法官了。”忠良感谢道。一切来的有些突然。 忠良欲转身出去，法官又认真道：“陈律师，你就别让当事人家属搞那些弯门邪道的东西了！真调不成，该怎么判我会判，你整理提交的证据很充分，也很专业！” “谢谢，谢谢法官！”忠良有些感动的样子。 最后，这个案子调解成功了。原告方拿到了现钱，保险公司的钱承诺15天内赔付并打到卡里。 第240章 我有馋嘴福 回律所的路上，刘倩笑着说道：“忠良哥，看不出来啊，你气场很足的。头一次开庭，就敢顶撞法官。” “用词不准确，我那是顶撞法官吗？我是在争取原告的权益，顺顺捎争回属于自己作为律师的面子。”忠良笑着纠正刘倩的说法。 “有个别老法官就喜欢欺负新执业的律师。你今天说的那几句话，真的是很解气！又不卑不亢的。”刘倩称赞道。 “法官跟我解释了，说是心情不好。”忠良解释道。 刘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敢肯定，是对方找这个法官了。你的坚持，实际上也是帮了法官的忙？” “帮了法官的忙？”忠良不解道。 刘倩又笑了笑，分析道：“法官想向被告方卖个好，但被你顶撞了。虽然让法官面子上难堪，其实也能让被告方看明白，不是法官不想帮你，而是人家律师根本不让步。” 忠良有得有道理，点着头。 刘倩又继续分析道：“再加你的据理力争，加上你提交的证据，被告的父亲在旁听席上听的一清二楚，他完全能感觉到想让法官枉法裁判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被告方才主动提出调解，法官当然乐见其成。这个结果，原被告双方都得感谢法官。” 忠良听了，不得不佩服刘倩的分析，便赞赏地看了刘倩一眼，又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 “有时候，律师做案件，也要琢磨法官的心里，学会站在法官的角度想问题。”刘倩说罢，别有意味地看了忠良一眼。 刘倩的说法让忠良感到很新鲜，又叹服地点点头。 刘倩又说道：“要是开庭当中，法官对你的太度很好，你说费话也不打断你，而对对方的律师态度却没有你好，这种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庭审当中占了上风，沾沾自喜，反而要小心了？” 忠良又惊讶起来：“为什么？” “演戏啊。让你感到公正啊，在庭审当中给你充分发表意见的机会，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说罢，刘倩又神秘地一笑：“等结果出来，你败诉了，你感到很意外。法官可能会对你说，‘不服就上诉吧’。就这样。” “怎么会这样？”忠良仍吃惊着。 “潜规则的一种，但并不是常遇到。”刘倩无所谓地笑道。 忠良有些无奈失望地摇摇了头，刚才因案子调解成功的喜悦，被刘倩的这番话冲淡的干干净净。 “忠良哥，我看好你！”刘倩发见忠良表情有些的异样，便安慰道。 “还有些什么说道，你再给我说说。”忠良确实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潜规则。 刘倩看了忠良一眼，又认真地说道： “比如，如果对方说，他已找人搞定了法官，那肯定是没搞定，搞定的才不会那么傻住外说； 比如，案件一审胜诉很关键，不要指望二审，有些案件，一审法官想怎么判，会和二审进行沟通的； 还有，不要用提出管辖权异议这种小伎俩来拖延案件，法官很烦，对律师没好印象……” 刘倩又说了几条，信手拈来。这让忠良很是意外，一脸的惊悚。 忠良听罢，变了脸色，有些心惊地说道：“让你说的，我都感到律师这行……没法干了！里面门道太多了。” “嘿嘿，”刘倩憨憨地笑着：“那些门道就是一层窗户纸，时间长了，你都会明白。” 刘倩竟然一脸的无所谓，而忠良却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刘倩看见外面道边有爆爆米花的，惊喜道：“忠良哥，停车，爆米花！” 果然，道边有卖爆米花的。 忠良把车靠边停下，和刘倩下了车。刚好爆米花要出锅了，刘倩躲在忠良身边握着耳朵。“砰——”，爆米花出锅了。 “大爷，这么大方便袋，来三份。”刘倩交待卖爆米花的长者。 “买那么多干嘛？”忠良不解地问道。 “我和婷婷一份，甜甜和龙格一份，律所大伙一份。刚好三份。”刘倩解释道。 忠良点点头，发现刘倩的心挺细的。忠良记得，自己第一次领龙格到律所去，刘倩一眼就看出龙格和自己长得像。 爆米花装好了，忠良赶忙要付钱。 刘倩站在一旁，笑着对忠良说道：“忠良哥，让你付钱啊？不好意思哈。” 忠良笑起来：“哪能让嘴馋的人付钱。” “嘻嘻，嘴馋，说明我有馋嘴福。”刘倩撒娇的样子笑着。 “呵呵，你还挺会自我安慰的。”忠良笑道，便付了钱。 刘倩一扭脸，笑着说道：“那当然了。”说罢，转身，一脸小得意地开开车门，自己先上了车，坐在那开吃起来。 第241章 辩护成功 东阳区刑事法庭第三审判庭，越士龙贩毒案今天二审开庭。今天的庭审仍安排了录像，看录像人的装扮，不是法官内部的的，应该是记者。肖玥对今天的庭审结果有了预感。 肖玥正在发表辩护意见： “……第一被告刘先锋在一审庭审当中和今天的庭审当中，均表示，从来没有告诉过越士龙包里是毒品；除了越士龙的笔录，公安机关并没有调取越士龙手机上网查询相关毒品网页的证据。 更何况，即使越士龙查询过相关网页后，猜测是毒品，与完全明知是毒品，在主观上性质完全不同，即不能将一个主观上的猜测定性为刑法上的明知…… 一审法院已经认定第一次笔录系刑讯逼供取得，已作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那么，在未更换办案人员的情况下，被告基于恐怖的心里重复前面的供述，也应当予以排除。 关于被告的供述笔录，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后面的三次笔录严重重复，连标点符号和错别字都一样，完全是在电脑中复印粘贴而成，而且，内容与审理录像中被告供述有严重出入，这样的笔录，应当作为非法证据予以排除……” 法庭上，肖玥正在用她独有的脱稿辩护方式，为越士龙作无罪辩护。整个法庭静悄悄，都在听肖玥清脆圆润而又抑扬顿挫的发言。辩护席已成为肖玥表演的舞台。 肖玥整个庭审当中的脱稿式辩护，已经成为她招牌式辩护，就连法官和其他辩护人也投来钦佩的目光。 王力一审为其辩护的被告并没有上诉，所以，王力今天并没有参加庭审。 为了让忠良体验下律师坐在辩护席上的感觉，肖玥特意把忠良添加为辩护人。 忠良和肖玥并排坐在辩护席上，近距离地听着肖玥发表辩护意见。 忠良隐隐地能闻到肖玥身上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水味，感受着肖玥吐字时呼出的气息，一种别样的感受油然而生。忠良目光中除了钦佩，还隐含着欣赏骄傲甚至得意。 辩护结束，主审法官宣布休庭半小时。 主审法官走到肖玥面前：“肖律师，麻烦你告诉越士龙的家属，不要走，等我们合议的结果。” 肖玥惊喜道：“好的！” 法官走后，其他几位辩护人开始向肖玥道贺。依以往经验，法官不让家属走，就说明法庭要放人。 果不其然，法庭复庭后，尽管没有直接宣判而是宣布择日宣判，但却宣布对越士龙变更强制措施，取保候审。辩护席上和旁听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肖玥走下辩护席，有人上前和她握手，忠良则忙着帮发名片…… 庭审后，肖玥和忠良及越士龙的家人立即赶往看守所。 看守所门口，管教和法官助理把越士龙交给其姐姐。姐弟俩抱头痛苦，看得肖玥和忠良也红了眼圈儿。 越士龙走到肖玥跟前，突然跪下：“肖律师，谢谢你，大恩大德永生难报！”说着就要磕头，吓得肖玥赶紧上前扶起。 这一切都被随行记者录拍了下来，而忠良也用手机抓拍到这感人的一幕。 记者走过来，跟肖玥说想采访她，简单说几句就行。肖玥答应下来，让稍等，便坐进车里拿出化妆盒描着。 肖玥觉得差不多了，便又照了照，开开车窗门问忠良：“忠良，你看看我的妆，怎么样？” 忠良有些尴尬地扫了肖玥一眼，随便说道：“挺好的。” 肖玥下了车，和记者商量着选取背景。忠良站在远处望着，目光里充满了欣赏。 肖玥很快地录制完毕。看上去，肖玥对接受记者采访已是轻车熟路。 中午吃饭时，越士龙和肖玥商定，由肖玥继续代理越士龙国家赔偿事宜。 第24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把越士龙龙姐弟送到火车站，告别后，忠良问肖玥：“去哪儿。” “回律所。我自己回去开车，你又不是我的司机。”肖玥笑道。早上，是忠良开着肖玥的车去开庭的。 “想到今天法院会放人？”忠良问肖玥。 “没想到。这说明，在开庭前，省高院内部意见已经有了，庭审后更坚定了合议庭的意见。”肖玥分析道。“看来，刑辩的春天真的来了！”肖玥又感叹道。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必将来临。”忠良附和着玩笑道。 忠良突地想起那天与洪律师的交谈，想起洪律师对律师刑事辩护作用的评价，又说道：“我那天在法院门口遇到洪律师，请他吃饭，他一提刑事辩护就满腹牢骚的。”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肖玥笑了笑，又说道：“洪律师因一个刑事案件也差点出事儿。有个案件，洪律师写了近十页纸的辩护词，法官在判决书中只提了三句一笔带过，更别说阐述辩护意见不予采纳的理由了。结果，洪律师就在上状中，语言过激，甚至用了‘垃圾法官’‘垃圾法院’‘狗屎法官’等词。” “啊？还有这种事儿？”忠良惊讶后又笑道：“这洪律师有点过分了。” 肖玥一脸的无奈，又道：“结果，法院下了决定书;对他罚款3万元，又给律师协会发司法建议书，建议对他进行处罚。” “怪不得呢，洪律师一提及刑事辩护就满腹牢骚的。”忠良笑道。 “前不久，洪律师又被当事人投诉了。他对人家称在中纪委有同学，可以帮着当事人举报，收了当事人20万元，结果根本就没有影子的事。法官妻子投诉我的事儿，被驳回，而洪律师将被处分，目前正在申诉期。”肖玥说道。 “都是做律师的，感觉他和你不一样。”忠良别有深意地说道。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问：“此话怎么讲？” “感觉洪律师和有的法官关系不一般……”忠良犹豫着，又不屑道：“那天在饭桌上，他当面我的面给法官电话勾兑案件，而且在我跟前毫不避讳。而且……法官还让他写判决书，你说对方当事人和律师还怎么能赢得案子！”忠良说完，一脸的无奈和轻蔑。 肖玥听了，并无惊讶，说明已是见怪不怪。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表情平淡道：“洪律师勾兑案件，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吃过他和个别法官的亏。” 忠良摇摇头。这种事儿，被肖玥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忠良感到有些失望甚至绝望。对律师职业的憧憬，总是被现实的水一盆盆泼灭，给忠良以挫折感。 肖玥看出了忠良的心情，便有意告诫忠良：“慢慢你就会知道，律师行业里也是各色人等，良莠不齐。像洪律师这种人，你可以不交往，但也没必要得罪他。你知道他怎么操作案件，你就知道有的案子你怎么做都别扭，背后的问题出在哪儿。你不要学他，但也要防人之心不可无，要防他和个别法官在背后合起来玩你。” 第243章 油嘴滑舌 忠良无奈地点着头，面色有些痛苦：“我真实没想到现实会是这样，感觉挺可怕的。” “像洪律师这种人，会越来越吃不开，越来越多的年轻法官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肖玥语气坚定地说道。 “乘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忠良又感慨道。 “我可没有由兰那两下子，跟你对诗。”肖玥轻松地笑起来，又道：“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走上刑辩之路的吗？” 尽管忠良知道肖玥肯定是另有原因，但仍然说道：“肯定是喜欢，要不你也不会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嗯。当然喜欢是主要原因。还有一原因，民事案件双方一旦都有势力和背景，双方可能都动用关系来影响法院和法官，案件的走向你就无法用法律来判断。但刑事案件不一样，检察官会为了多判被告几年会给法官送礼行贿吗？不会。所以，我选择了刑事辩护。”肖玥解释道。 “但检察院也可能动用公权力，给法官施加压力，来左右案件结果，比如越士龙的案子，滨海市中院完全可以直接宣判无罪，却迫于检察院的压力，还是判了，尽管换个罪名判的很轻。”忠良提出自己的看法。 肖玥也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又说：“刑辩律师因法院和检察院的问题，不采纳律师的辩护意见，没有取得辩护效果，与民事案件中因对方律师搞勾兑输掉案子，从心里上讲，前者容易被接受。因为前者在明处，后者在暗处。” “先前被搞的心灰意冷，不过，通过传销人员齐明的案子和越士龙的毒品案，我对刑事辩护又重竖信心了。”忠良又笑道。忠良说的可是他的心里话。 肖玥也笑了起来：“你怎么也这样啊，我以为只有王力才会情绪化。”转而肖玥又严肃道：“作为一名律师尤其是刑辩律师，决不能因暂时无法改变什么就心灰意冷，无法改变不等于无事可做，要全力辩护，敢于辩护，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忠良钦佩地点点头，又看了肖玥一眼，笑而不语。 “光笑不说话，什么意思？”肖玥问。 “肖玥，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年纪不大，道行挺深，眼光高远，格局够大。”忠良说罢，忍不住为自己的“阿谀奉承”笑起来。 肖玥白了忠良一眼：“你怎么也开始学坏了？油腔滑舌的！” 忠良收住笑，又有些不忿地说道：“洪律师对你也有误解，认为你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你爸。”忠良说完，眼睛余光偷窥着肖玥的脸色，看她的反应。 肖玥只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地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肖玥说道：“律师这行，你做的好，有人嫉妒你；你做的不好，有人嘲笑你。鲁讯不是说了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刚开始时，我也有点儿觉得，你能有今天，肯定是有你爸的因素在里面。但到律所后，我透过点点滴滴慢慢发现，你凭的是个人的能力，就连法官和检察官对你的业务能力都是非常尊重甚至钦佩。”忠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又有些为肖玥抱不平。 第244章 往事如烟 “王力有一点让我格外欣赏，就是不靠家里和父母，这也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当初我妈希望通过选调让我去法院或检察院，有一分稳定的工作，我偏不听，我做了律师。我特意选了一家和我爸单位不在一个区的，又离家较远的律所。我在外面租房子住，没事儿我也不回家，就是要躲开我爸的圈子。”肖玥有些无奈又自信地说道。 忠良理解又叹服地点点头，又为肖玥能对自己敞开心扉感动着。 肖玥又接着说道：“要说我爸对我的工作一点帮助没有，那也是假话。但，机遇只给那些有准备有能力的人。” 肖玥说着转脸又看了忠良一眼：“就拿你来说吧，你要是没有在国企里的历练和个人的素质，我再怎么想帮你，也是没用的。刘倩就不适合做刑辩律师，我怎么带都不行，人的某方面能力有时是天生的。” “说的有道理。”忠良赞同道，又笑说：“让你受委曲了。” “我委曲啥啊？” “被人误解。” “你不一样被人误解？” 忠良不解地望了肖玥一眼。 肖玥莞尔一笑：“我说的是龙格，你在离婚前就和由兰有了龙格，性质严重啊。”肖玥说完，用手掩住嘴忍着笑。 “是林萍跟你说的？要不，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离的婚？”忠良肯定着自己的猜测。 “怎么，你还怕人啊？”肖玥笑着反问，并没有否认。 “连我前妻也认为，我是在离婚前，就和由兰有了孩子……呵呵，所以，她现在已经不为自己曾经的出轨而在我面前有愧疚感了。相反，却觉得是我对不起她。”忠良故作轻松地说道，但肖玥能感受到忠良心里的委曲苦涩和无奈。 “忠良，真的是让你受委曲了！有口难辨。”肖玥笑道，同情地安慰着忠良，甚至心里也有一丝心酸。 忠良笑了笑，又无所谓地说道。“心底无私天地宽，我内心无愧就好，随便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好了。” 肖玥瞅了忠良一眼，故作轻松地笑道：“呵呵，你倒想的挺开的。”忠良的隐忍，让肖玥有些赞赏。 “我还真希望龙格是我和由兰的儿子。”忠良突然伤感地说道。 肖玥发现忠良的脸色有些悲伤的样子，忙说：“哎呀，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肖玥想打破凝重的气氛，又道：“放歌听吧。” 忠良打开开关，那首熟悉的《云水禅心》歌曲又响起： “空山鸟语兮 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 潭深鱼儿戏 …… 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 ……” 肖玥对这首歌曲也非常熟悉，是由兰生前最喜欢听的。此时此刻，在此心境下，又听到这首歌，由兰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往事如烟。 肖玥鼻子一酸，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 抚一曲遥相寄 难诉相思意 人在千里 魂梦长相依 ……” 肖玥终是没忍住，抽泣起来。她坐起身子，一把关了音响，伸手从纸抽里扯了一卷纸，擦拭着眼泪，嘴上怪着忠良：“就不能放别的，非得放这首！” 忠良没有言语，泪水已淌到了嘴角…… 第245章 女孩子心思多 肖玥和忠良回到律所，这时，还是大家中午休息时间。 爬在桌子上的唐雪抬起头，眼里挂着红丝。唐雪见是肖玥和忠良回来，有些慌乱。 肖玥并没有怪唐雪，而是心疼问：“昨晚又熬夜看书了？” 唐雪腼腆起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中午把门牌挂上，有人来了就按门铃，你到楼上沙发上睡会儿。”肖玥又说。 “不用，主任。”唐雪手捊着头发说。 “春困秋乏。中午小睡一会儿，晚上看书才会有精神。”肖玥又坚持道。 忠良一旁说道：“学习我有经验，效率很关键。你就听主任的，中午到楼上睡会儿吧，在桌子上爬着也睡不实。” 唐雪忙感激地说道：“谢谢二主任。” 忠良故意惊道：“你说谁是二主任？” 唐雪脸一红，赶紧纠正：“我说的是‘谢谢二位主任’，着急，落字了！”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行了，你这当主任的怎么一点不严肃，看你把唐雪吓的。”说着转身走向楼梯，却又转身回来：“我洗把脸。”说话间去了卫生间： 唐雪向忠良做了个鬼脸，开心得意的样子。 忠良来到楼上。刘倩仍在工作，王力却在玩游戏。 “我听见主任的说话声儿了，人呢？”刘倩奇怪地问。 忠良做了个化妆的动作，滑稽的样子引的刘倩捂嘴笑。 “她们三个呢？”忠良问。 “天热换季了，逛街买衣服去了。”刘倩说。 “你怎么不一块儿去？散散心。”忠良关心地问刘倩。 “她们三个条儿好，穿什么都好看，我跟着去不打击信心嘛。”刘倩自嘲道。 “王力妈不说了吗？胖点儿福态，凡事要一分为二来看，不要光看自己的短处，要看自己的长处。”忠良笑道。 “忠良哥就是会说话。”刘倩惬意地微笑道。 肖玥的高跟鞋敲击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咚”声。 王力见肖玥来到楼上，尽管不舍，但还是关了游戏画面。 肖玥已洗去了早上画的妆，面部润湿，头发也有些水湿。素颜的肖玥，皮肤显得愈发白皙。 王力忍不住偷看着肖玥，见肖玥转脸看过来，便连忙问道：“主任，上午越士龙的案子怎么样啊？” “人已经放出来了！”肖玥有些得意地笑道。 王力站起身：“主任，你太厉害了！” “主任，你又多了一个无罪的成功案例。”刘倩也高兴起来，喜形于色。 王力又有些后悔的样子：“我上午去旁听就好了！主任的辩护一定是非常精彩。” “开完庭后，主任还接受了记者采访。”忠良也有些炫耀道。 “主任以前就上过电视，不是头一次接受采访。”刘倩告诉忠良。 “主任，我的那个‘醉驾’案怎么还没有结果啊？！”王力着急道。 “听说这周四上检委会。别着急，这将是你第一个无罪成功案例。”肖玥自信道。 王力听肖玥说的那么肯定，高兴起来，说道。“要是真的存疑不起诉了，我请大伙出去吃涮锅儿！” “嘻嘻，那可好，满足下我的口福儿。”刘倩开心地笑起来。 肖玥看了刘倩一眼：“你这又爱说话了！前些日子怎么不爱说话？”肖玥又笑问。 “哪有？！”刘倩委曲道。 “女孩子大了，心思多。”忠良玩笑道。 第246章 飞来横祸 肖玥走近刘倩，故意小声逗问：“什么心思？喜欢上谁了？” 刘倩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怪道：“你就听忠良哥胡说！” 忠良刚要反驳，自己的手机响了，是雅茹打来的，忠良接过：“你好，雅茹。” “忠良，你在哪儿了？”雅茹急切地问。 忠良有种不祥之感，忙说：“我在律所，怎么了？” “龙格被小朋友甩的铅笔刀把脸划伤了，正准备送医院，离二院近，你直接到二院门诊去吧，我们那儿见面。”王雅茹急促地说。 忠良唰地变了脸色，惊问道。“脸划什么样？重吗？” “划道口子，但不是太深。”王雅茹又说。 “那好，我马上就到。”忠良挂了电话。 “忠良哥，谁怎么了？”刘倩问有些惊慌失策的忠良。 “龙格的脸被小朋友甩的铅笔刀划伤了，正准备送医院。”忠良心疼又焦急道。 肖玥听了，大惊失色：“龙格？划什么样啊？” “说是划道口子，不太深，正准备送二院，我去看看。”忠良转身欲走。 “站住！”肖玥喊住忠良。“送什么医院啊？你把电话打通，我说。”肖玥急红了脸。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不解何意，肖玥急道：“给雅茹打电话呀！” 忠良忙拨通了电话，递给肖玥。 “喂，忠良。”电话那头传来王雅茹的声音。 “雅茹你好，我是龙格的小姨，你不要把龙格送医院，我们要做美容缝合，你把龙格送‘芳芳美容院’，我和忠良在那里等你们。”肖玥说道。 王雅茹楞了下，然后说道：“好的，我知道那家美容院，一会儿就过去。” 肖玥挂了电话，把电话递给忠良又拿出自己的的手机，慌乱地找到一个号码。 肖玥拨通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说道：“张姐，忠良儿子的脸在幼儿园被铅笔刀划伤。一会儿送你那缝合，我要你亲自缝合，我马上就过去。” “好的，肖玥！我在美容院，你来吧。”电话那头回道。 肖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座椅上，掏出门钥匙：“刘倩，快去把我平跟鞋拿来！” 刘倩起身接过钥匙，跑着去开开办公室的门，拿出鞋跑到肖玥跟前，把鞋放在地上。 肖玥换好鞋，站起身斥责忠良道：“赶紧走吧，别站着了！” 忠良有些慌张地跟着肖玥下了楼，两人急三火四地推门走了，惊得唐雪不知发生了何事。 肖玥打着车，忠良坐上去，两人又匆匆离去。 王力望着刘倩，懵懂了，一时回不过神儿来。“我的天，头一回见主任这样。”王力惊道。 刘倩没有言语，默默地蹲下身子，拾起肖玥的高跟鞋，转身去了肖玥的办公室。 唐雪急匆匆地来到楼上，问王力：“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主任儿子龙格的脸被小朋友甩的铅笔刀划伤了。”王力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 “哦！怪不得的……肖主任平常日可心疼龙格了。”唐雪恍然道。 刘倩从肖玥办公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坐在电脑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王力和唐雪面面相觑…… 第247章 第二百三十九 我是小姨 宫婷婷、史乃馨和曲媛媛回到律所，便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劲。刘倩脸色凝重地在电脑前工作。 王力向她们三个使着眼色，反倒让她们三个有些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 “倩倩，给你捎好吃的了。”宫婷婷笑嘻嘻地凑近刘倩说。 刘倩努力地挤出笑，脸上僵硬着：“谢谢。” 宫婷婷看了刘倩一眼，知趣地回到座位上。 乃馨悄悄地来到王力身边，递给王力一包小食品，故意说道：“这是给你的，别把你落了。” “谢谢。你们几个不是怕胖吗？还买这些垃圾食品吃。”王力说道。 “你会不会说话？不爱吃拉倒！”乃馨说着要抢回小食品，王力一把把小食品攥在手里。 乃馨向刘倩那边使了个眼色，悄声问：“怎么了？” 王力悄然说道：“龙格在幼儿园被小朋友甩的铅笔刀把脸划伤了，陈主任和肖主任去美容院了。然后刘倩就变脸了……” 乃馨听了，暗暗地点了点头，转身轻着脚步回到自己座位上。 宫婷婷举手机给乃馨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发微信问乃馨：“啥情况啊？” “龙格在幼儿园被小朋友甩的铅笔刀把脸划伤了，陈主任和肖主任去美容院了。然后刘倩就变脸了……”乃馨在微信里回道，把王力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宫婷婷回道，再没言语。 “至于吗？”乃馨又反问宫婷婷。 “什么意思？”其实，宫婷婷是明知故问。 “我是说，龙格受伤了，倩倩姐至于这样吗？”乃馨关心地问道，还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呵呵，我也不知道。”宫婷婷发了一个笑脸。 “用不用劝劝啊？”乃馨问道。 “别住枪口上撞！”宫婷婷提醒乃馨。 “枪口？为什么吗？！”乃馨又不解地问。 “听我的，没错！有些事儿，你不懂。”宫婷婷又发个笑脸。 乃馨抬起头看着宫婷婷，刚好宫婷婷也抬起来。宫婷婷向乃馨摇了摇了头。 乃馨琢磨着，似有所悟，便心疼地看了刘倩一眼。 …… 肖玥和忠良先到的美容院，两人站在台阶上，焦急地等幼儿园的车。 幼儿园儿的车到了，门打开，雅茹抱着龙格下车，龙格的老师也跟着下车，用手捂着龙格裹着纱布的脸，龙格在抽泣。 肖玥急步下了台阶，叫道：“龙格！”忠良也跟着下了台阶。 龙格见到肖玥和忠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伸手要肖玥抱。 肖玥从雅茹怀里接过龙格，抱在怀里，眼泪险些流下来。 肖玥抱着龙格走在前头，众人急急地跟着进了美容院…… 打开龙格脸上的纱布时，肖玥看见龙格脸上刀口的肉翻着，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肖玥站在手术台边的屏风外，心如刀绞，心里愧疚地念叨着：“由兰，对不起，对不起！” 忠良、雅茹和龙格的老师坐在手术室外，彼此无话。雅茹看着忠良痛苦的表情，几度欲言又止。 院长张姐和肖玥从手术室住外走着，肖玥眼角挂着泪痕。 张姐对肖玥说：“……孩子小，后续疤痕修复好，再随着年龄增长，疤痕会越来越淡，甚至有可能看不出来。” 肖玥稍微缓了脸色：“张姐，就在你这儿做修复吧。” 见张姐和肖玥走出手术室，忠良和雅茹三人站起身迎过去 “那你可要问问陈主任，在我这儿修复疤痕，可得好几万费用呢。”张姐提醒肖玥，又看了忠良一眼。 龙格的老师听了，惊的直看雅茹，雅茹也不由地皱了下眉头，向老师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没等忠良说话，肖玥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费用我先垫付。” 雅茹和老师互相望了一眼，彼此又是一惊。 张姐也有些意外，又强调道：“肖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张姐说这话时，并没有避讳一旁的忠良。 “谁让龙格叫我小姨了！”肖玥有些伤心的样子，又强调了一句：“我是小姨！” “叫你小姨？没听说你有姊妹啊？”张姐惊讶道，说话间又看了忠良一眼。忠良的样子，倒是很坦然。 “我和龙格的妈妈，就最要好的闺蜜，比姊妹还亲。”肖玥认真道。 龙格被推出了手术室，护士引导着去了一个单独的观察室，忠良、雅茹和龙格的老师随后跟了进去。 “脸上的麻药过劲儿了，会疼，看着点，不要用手挠。每天过来换药。根据情况早点做疤痕修复，郊果好。”张姐交待肖玥，肖玥不住地点头。 肖玥走进房间，忠良问：“严重吗？” 肖玥板起来脸：“毁容了！”又没好气地说道：“疤痕修复费用就得几万元，让那个小孩家长和幼儿园赔吧。” 龙格脸受伤，肖玥心情自是不好，忠良也没怪肖玥的态度。 忠良听肖玥说龙格“毁容了”，心里便纠结起来。他倒不在乎修复疤痕的费用，而是担心龙格将来的面容。 雅茹见肖玥那样斥责忠良，有些意外。又听肖玥说起赔偿的事儿，心里一紧。雅茹看了忠良一眼，此时此刻，她不便多言语。 第248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几个人陪着龙格打吊瓶，室内气氛沉闷。 龙格老师的电话响了，说了一句“对方孩子家长来了”，便起身急急地出了房间。 “那个小孩家长是干什么的？”肖玥问雅茹。 “进城误工人员，父亲打工，母亲在超市卖货，全家在外面租房子住。”雅茹觉得有必要告诉肖玥对方孩子家长的情况，以打消肖玥对赔偿额的期望值。 “这疤痕修复至少得三四万元费用，孩子家长能不能承担得起啊？承担不起，就得幼儿园拿这笔费用了。”肖玥不冷不热地说道。 王雅茹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她本想说，做这种档次的美容治疗和修复，如此高额的费用，要对方家长或幼儿园赔偿是不合理的。 但，现在说这种话，会把矛盾引到幼儿园或自己身上，等过后再跟忠良说吧。 王雅茹有种预感，这件事儿，如果有这个肖玥参和其中，处理起来肯定会很棘手。雅茹在心里有些讨厌起这个肖玥来。 老师把孩子的家长带进观察室：“这就是那个小孩家长。”老师介绍说。 孩子的父亲瘦高身材，穿着朴素。母亲身子矮小，还穿着超市的工作服。两人一脸的惊慌和愁容。 “这是陈家有的爸爸，这位是陈家有的……”还没等老师介绍完肖玥，那位母亲走近前，给肖玥深深鞠躬：“对不起，家有妈妈，都是我们孩子不好，我们家长不好，对不起！” 王雅茹刚想纠正，肖玥摆了下手，责问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倒了两遍车，地方不好找。”那位母亲抱歉地又说。 “你俩可真行，就不能打车来吗？”肖玥有些不满道。 孩子的父亲和母亲脸腾地红了，欠了欠身子，又讪讪地苦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肖玥的态度让忠良感觉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肖玥说的对，毕竟她是龙格的小姨。 对方孩子母亲从兜里掏出钱来：“这是我跟同事们凑的1000元钱，家有妈，别嫌少！先拿着。”说着把钱递给肖玥。 肖玥并没有接钱，面色冷淡地说道：“今天美容缝合针的钱就4000元，以后疤痕修复得几万元。” 那位母亲显然被钱数吓到了，变了脸色，支吾着：“非……非得花这么多钱美容吗？” “不是美容，是疤痕修复。”肖玥强调道。“孩子脸上留下疤痕，颜值受损，将来找工作找对象能不受影响吗？我都心疼死了！”想到这些，肖玥有些激动起来。 忠良一旁劝着肖玥说：“钱多少先拿着吧，也是家长一片心意。后面的事儿再说。” 尽管忠良为龙格的脸伤心着，但对方毕竟也是个幼儿……看对方家长的样子，就知道是经济拮据的人。 肖玥看着忠良，忠良点头示意着。肖玥接过母亲手中的钱，感觉手中粘粘的，原来钱上尽是汗水。肖玥不由地又打量了下这对父母。 龙格的麻药劲儿过了，开始疼痛起来，但他却懂事地忍着，抽泣着。 “龙格，疼是吗？”肖玥心疼地问。 龙格摇摇头，哽咽着说道：“小姨，不疼。” 肖玥泪水又没忍住，转过脸去。雅茹和老师便上前安慰着龙格，表扬龙格很勇敢很坚强。 孩子家长远远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肖玥转过身，又看了孩子父母一眼，说道：“你们都走吧。我和龙格爸爸在这儿看着就行。人多，我看着闹心。”肖玥语气生硬地下了逐客令。 王雅茹给老师和孩子家长使了眼色，孩子家长又说了些致歉的话，和老师出了观察室。 “龙格小姨，我代表幼儿园再次向你和忠良道歉。幼儿园给每个孩子都入了意外伤害险，就是不知道这美容针能不能给报。你俩都是作律师的，什么能报什么不能报，比我们懂。幼儿园以前也打过这方面的官司。”王雅茹逐字逐句斟酌着说道。 雅茹的话，也是在变相提醒告诫肖玥和忠良，幼儿园并不怕打官司。 肖玥听完雅茹的话，不由地打量了雅茹一眼，没说话。这个雅茹，这几句话说的可是不卑不亢。 雅茹又平和地说道。“我也是做母亲的，换作谁都心疼孩子。忠良和我们家录昊、林萍是高中同学，录昊和忠良是最要好的哥们儿，龙格到这家幼儿园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我这儿心也一直难受着。龙格先治着，后面的事儿我们再议。” 肖玥不由地又打量了王雅茹一眼。今天，雅茹至始至终没怎么说话，但刚才那些句话说的可是意味深长，句句在理又软中带硬，还让你挑不出毛病。 雅茹是忠良同学的妻子，肖玥听说过，但之前彼此没有深的接触，不是太了解她。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249章 自责 雅茹有意提及忠良和录昊的哥们关系，还捎带了和林萍的关系，显然有目的的。雅茹这是在有意给肖玥施加压力。 “你认识林萍林总？”肖玥问。 “认识。忠良和录录他们同学聚会时，我经常跟着去，就认识林萍了。”雅茹并没有叫林总，而是直接呼林萍，以显示自己和林萍的关系非同一般。 王雅茹扫了肖玥一眼，又笑着补充道。“昨晚，我还和林萍聊了好长时间微信呢，处的像姊妹。” 肖玥听了，琢磨着，又点了点头，然后道：“你也知道，龙格的妈妈和我是最要好的闺蜜，她……”肖玥本想说“生前”二字突觉不妥，便改口道：“……她让我帮着忠良照顾好龙格。龙格治疗和修复的费用，我来承担。” 肖玥突然这样说，让雅茹很是意外，有些措手不及。 “肖玥，怎么能让你承担费用？！”忠良反对道。 肖玥摆了下手：“费用的事儿就这么定了。”又转而对雅茹说：“保险的事儿，你们幼儿园找保险公司谈。如果因美容针不能理赔，以后孩子的各类保险可以不在这家保险公司投保。” 王雅茹点点头：“这事儿，我会出面找保险公司领导谈。估计保险公司应该不会为此丢掉幼儿园这么大客户。” 听雅茹这样说，肖玥心里有了底，又说道：“家长和幼儿园就跟忠良谈吧。忠良是龙格的爸爸，赔多赔少不关我的事儿，他不要钱我也不管。” 肖玥突然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推的干干净净的，雅茹有些被动起来。雅茹赶忙答应道：“放心，我会为龙格争取，把这件事儿当自己事儿办。” “你请回吧。也陪了一下午，辛苦了。”肖玥先前冷冷的脸色有了一丝笑容，又客气地说道。 “客气了，龙格小姨。”雅茹说着掏出钱来，回头又对忠良说：“忠良，这1000元钱你拿着，我和录昊的一点心意。” 忠良见了，忙推脱不要。两人撕扯着推让着。 “你要不接，录昊可要怪我了！”说罢，雅茹用求助的眼神儿看肖玥。这钱，既是给忠良，也是给肖玥看的。 肖玥伸手替忠良接过钱：“我替忠良拿着吧。”说着又对忠良说：“也是录昊和雅茹一片心意。” 忠良听了，只好点了点，又谢过雅茹。 肖玥和忠良送出雅茹，发现孩子家长和老师仍等在美容院门口。 “龙格小姨，孩子家长来晚了，你也别生气，他们也是为了省点钱。”雅茹又歉意对肖玥说。 “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生气了。”肖玥笑道，又手中抽出两张一百元钱递给忠良，说：“给家长打台车回去吧。看样子，就知道是社会底层的人，也不容易。” 雅茹忙拦住：“不用的。让他俩坐我们幼儿园的车回去吧，有些事儿，我也要跟他俩说清楚。”又对肖玥说：“你的好心好意，我也要让他们知道。” 幼儿园的车走了，肖玥和忠良回到观察室。 肖玥把手中余下的钱递给忠良。忠良推回去：“你拿着吧，今天花了多钱？等我给你。”忠良说。 肖玥把钱放在龙格头边：“我已说过了，不管花多钱，我承担。” 忠良了解肖玥的脾气，自是拗不过。现在肖玥心情又不好，也别招惹她。于是，忠良便没有说话。 肖玥坐到龙格床边，难过自责地说了一句：“希望由兰不会怪我们两个！” 忠良听了，也跟着难过自责起来，觉得对不起由兰。由兰要是活着，看到龙格伤到脸，一定会很伤心！ 张姐又走了进来，对肖玥和忠良说道：“肖玥，陈主任，刚在人多我没说。我们家刘树生的案子，多亏了你们俩儿出力。费用的事儿的，我心里有数，会考虑的。” 忠良忙说：“那就谢谢张姐了。今天费用多钱？需不需要交押金什么的？我来付。” 肖玥眉头一扬，有些恼道：“我都说费用我来出，你老争什么？” 忠良向张姐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并没有生气。相反，肖玥能为龙格这样，倒是让忠良心里暖暖。 肖玥对待忠良的态度也让张姐有些意外，她忙打圆场道：“陈主任，肖玥心情不好，你就别和她争了。”又感叹道：“我能看出来，肖玥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很深！” 忠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肖玥对龙格，没得说，龙格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姨。” 肖玥却坐在一旁，面色冷冷，一幅伤心的样子。 第250章 对不起 在张姐看来，肖玥如此对待龙格，能跟忠良毫无芥蒂地“计较”“发火”，这里面一定是有情况的。 肖玥听出张姐的话里有所指，便赶紧转了话题道：“你不用听忠良的，费用的事儿，我说了算！” “肖玥，你这么霸道吗？”张姐又笑起来。“你叫陈主任，都是一直叫‘忠良’吗？呵呵……”张姐忍不住笑着，又故意说道。 肖玥警觉起来，决定结束对话：“行了，你别疑神疑鬼了。费用的事儿，就安我说的……” 肖玥结束了和张姐的电话，心情不但没好，反而又思绪纷乱起来，甚至有了些莫名的烦躁。 肖玥打开微信，给忠良留言道：“忠良，龙格疼不疼，有没有闹人？费用的事儿，就由我来承担吧，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些。我跟张姐说了，你是龙格的父亲，可我也是龙格的小姨。她不理解这句话，你应该理解。张姐批评我了，说我对你态度不好。别生气！” 肖玥发完信息，心情慢慢好下来，呆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脱去外衣。 电话响了，肖玥以为是忠良打来的，原来是王力。肖玥接通电话，没等开口，王力问道：“主任，龙格怎么情况呀？” “做美容缝合了，还要做后续疤痕修复。”肖玥说道。 “看你今天听到龙格出事儿的样子，太恐怖了，我们几个都吓坏了。”王力笑着说。 “恐怖？有那么严重吗？”肖玥不信道。 “有啊，我当时心口就是一跳一跳的。”王力又笑道。 “至于嘛你。”肖玥也笑起来：“干嘛给我打电话，不给陈主任打电话？”肖玥问道。 “打了，老是占线。”王力解释道，又问：“主任，你吃饭了吗？” “不吃了，哪有心情吃啊！”肖玥猜测王力又要提议一块儿吃饭，便有意拒绝道。 “要不，去健健身吧。出点汗，再冲个热水澡，心情就好了。”王力安慰劝解道。 “你自己去吧，我真的没心情。龙格都伤成这样子，我还有心情去健身，你怎么想的呀？”肖玥有些埋怨道。 “好好，是我错了！不吃饭不健身，听你的！”王力赶紧赔不是。 肖玥笑了笑，又对王力说：“你自己去锻炼吧” “我挺长时间没去了。”王力回道。 “为什么？”肖玥心有所思地问道。 “跟你一样，没心情。”王力有些泄气地说道。 肖玥犹豫了下，便有意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出出汗，再冲个热水澡，心情就好了。” 王力以为肖玥会问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不想肖玥却不接自己的话茬，心里便有些失望，于是试探地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肖玥笑起来：“听不懂你说什么！行了，我不和你聊了，我打电话问问龙格的情况。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肖玥显然不想继续和王力聊下去。 肖玥挂了电话，打开房间灯。她感觉自己真的有点饿了，便打开冰箱找东西吃。 此刻，王力车就停在健身房外面，自己坐在车里。王力拍了下方向盘，自言自语地怪罪自己道：“我真的有点蠢！” 王力下了车，重重地把门上，进了健身房。 第251章 劝你别犯傻 宫婷婷洗好樱桃，走进刘倩的房间，坐在床沿上，把樱桃放在床头柜上。 宫婷婷看了刘倩一眼，说道:“倩倩，这是当事人自己家樱桃园里摘的，说是留着自己家人吃的，没打什么……忘记叫什么的了。你尝尝，味道真的挺好。” “不吃了，牙有点儿疼。”刘倩表情淡漠地说道。 宫婷婷又看了刘倩一眼，有些生气道：“真的是牙疼吗？从来没听你说过牙疼呀？” “总得有第一次吧。”刘倩没好气地回道。 宫婷婷自己吃着樱桃，故意气刘倩：“哎呀，真的是好吃。你说什么时候牙疼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好吃你都吃了吧！让你明早坏肚子。”刘倩翻了宫婷婷一眼，又气道。 宫婷婷气的拍了刘倩一下：“乌鸦嘴。”说罢又吃起来。 见刘倩又不言语了，宫婷婷又追问：“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 刘倩看了宫婷婷一眼，忍不住气道：“你没吃过樱桃呀？吃的这么大声音！” “不会是……又因为‘忠良哥’吧？”宫婷婷小心地问道。 刘倩没有言语，抓起抱枕搂在怀里。 “倩倩，怎么就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呢？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多是眼泪，我就是个例子，我流了多少泪水你不知道吗？”宫婷婷劝解道。 “听不懂你说什么！”刘倩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宫婷婷又不甘心地道：“我可要劝你别犯傻，还是早点死了那份心吧，否则留下的只能是苦果！” “你乱说什么？”刘倩气的又把抱枕摔在床上，道：“你下午没回律所，你不知道。今天龙格的脸在幼儿园被小朋友的铅笔刀划伤了！”刘倩说出龙格受伤的事。 “啊？划什么样啊？”宫婷婷惊道。 “不知道。”刘倩的口气有点儿冷。 “你怎么没问问啊？”宫婷婷奇怪起来：“你不是喜欢龙格吗？怎不关心了？” 刘倩摇摇头，伤心无助的样子。。 “你没看见肖玥姐急的那个样子，跟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失态！”刘倩又说。 “肖玥姐和陈主任、龙格的关系，我们都看在眼里啊，肖玥姐急不正常吗？”宫婷婷不解地反问刘倩。 刘倩抿着嘴，迟疑着，欲言又止。 宫婷婷盯着刘倩看了半天，气道：“有话快说，不说拉倒！能让你蔫死！” 刘倩终于又开口道：“你说，肖玥姐会不会在乎‘忠良哥’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刘倩说完，眼光游移着，躲着宫婷婷的目光。 宫婷婷琢磨着刘倩的话，恍然道：“你在吃肖姐的醋？！我的天，倩倩，你是不是傻了！” 刘倩脸红瞬间红了，否认道：“你瞎说什么？我没有！” “陈主任，人没得说，可他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你父母会同意你找这样的男人吗？你这事儿跟我和方思贤还不一样，简直就是离谱！再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自作多情啊？”宫婷婷有些生气又无奈地说道。 刘倩仍红着脸，没有说话，面无表情，正静静地琢磨着什么。 “我倒是觉得肖玥姐和陈主任挺般配的。可惜，阻力也不会比你小。”宫婷婷又是一脸的愁云。 刘倩抓起手机，嘴里念叨道：“这还没婚姻呢，就早早变得婆婆妈妈了。”说着向宫婷婷晃了下手机：“我要打电话。”刘倩下了逐客令。 宫婷婷没好气地站起身。 刘倩突地笑道：“把樱桃留下，你再洗点儿。” “死倩倩，你牙又不疼了？”宫婷婷气道，说着伸手要拿走装樱桃的盘子，结果被刘倩抢到手里。 宫婷婷出了刘倩的房间，听见刘倩在房间里温柔的声音：“忠良哥，龙格伤成什么样啊？要不要紧啊？……” 宫婷婷回望了刘倩房间一眼，自言自语道：“简直没救！。我都够傻的，还有比我更傻的！” 第252章 我知道了 肖玥给忠良打电话却一直占线，莫名地有些恼，心里怪着忠良。 电话终于打通，肖玥埋怨道：“谁给你打电话说这么长时间啊？给你微信留言也不回？龙格感觉怎么样啊？闹人没有？吃饭了吗？疼不疼啊？”肖玥问了一串的问题。 “你这一下问这么些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忠良故作轻松笑道。 “还有心情笑！依次回答，简明扼要。”肖玥故作语气严肃。 “律所的几个陆续打电话，雅茹和录昊也打电话。微信我还倒出时间看呢。龙格没闹人，肯定是疼，但比较坚强。我妈榨了点儿果汁给他喝了，一直让我妈抱着。”忠良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却是异常难受。 肖玥知道忠良是故作轻松，怕自己担心，便无奈地说道：“张姐说让伤口长一宿，明天就不会太疼了。” “龙格中午没睡，有点困了，刚才我妈搂着他去睡了。”忠良又说。 “你妈看见龙格时心疼的样子，我在一旁看着心都碎了。”肖玥又感动地说道。 “嗯，我妈晚上也没吃饭。”忠良难过道。 “我和张姐都说好了，明天上午直接带龙格过去换药就行，不要在私人诊所换，美容院有种修复疤痕的特效药。”肖玥交待忠良，又认真道：“钱的事儿，你能不能再别和我争了？我来花这个钱，心里还能好受些！” 忠良稍作停顿，只好答应道：“好吧！”但并没有说谢。 “我看那个孩子家长也拿不出多少钱赔偿。你看下侵权责任法;，幼儿园是有责任的。赔偿的事儿你就自己作主吧，我就不过问了，别让你哥们觉得我在这里多事儿。钱差不多就行了，打官司伤和气，也不见得就能多赔钱。”肖玥又交待忠良。 “好的。我心里有数。”忠良又问肖玥：“你吃了？” “吃了，以前剩的半袋汤圆我煮着吃了。”肖玥笑道。 “晚上吃汤圆，不利于消化。”忠良有些怪肖玥。 “也没吃几个，没心情吃。”肖玥说着叹了口气。 忠良劝道：“别想太多了！”又说：“晚上烫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龙格不会有事儿的，别老去想了。”忠良又安慰道。 “嗯，张姐说了，龙格年纪小，刀口又不是太深，修复的好，应该不会留下疤痕。”肖玥转而又安慰忠良。 “好，我知道了。”忠良答道。 “我明天上午有庭，有什么事儿发短信给我。”肖玥又说。 “好，我知道了。”忠良答道。 “龙格有事儿，你就忙龙格的。所里的事儿，有乃馨……其他的，你交待她们一下就行。”肖玥又说。 “好，我知道了。”忠良答道。 “呵呵，忠良，你不会让龙格的事吓傻了吧，就会说‘好，我知道了’？”肖玥忍不住笑道，说罢就挂了电话。 “哦……”忠良尴尬地笑了笑。 “你有事儿没？”肖玥问。 “没有。” “没有我挂了。”肖玥说罢，真的就挂了电话。 忠良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无奈着摇摇了头。 第253章 肯定有故事 孙录昊和王雅茹正吃着晚饭。 儿子强强已吃完饭，放下筷子去了客厅。 王雅茹筷子竖在饭碗里，看着孙录昊说道：“那个肖玥对龙格的感情可不一般，说是龙格治疗和疤痕修复费用她全出，得几万呢。” 孙录昊边吃着边琢磨：“这个肖玥和那个由兰，不光是闺蜜那么简单。” “龙格看见肖玥，直接就扑到她身上哭。”雅茹点点头，又回忆着：“上次忠良和肖玥去幼儿圆看龙格，从举止上都能看出，龙格和她很亲很熟。” “所以说，这里面，肖玥和龙格，肯定有故事。”孙录昊不怀好意地样子笑道。 “这个肖玥，先前很强势，在我说出你和忠良还有林萍的关系后，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赔多赔少赔不赔，干脆不管了，甩的干干净净。”王雅茹有些疑惑又不得不佩服地说道。 “肖玥不管了，这不是好事吗？她要是搅在这中间，不够你受的。”录昊释然道。 “好事？现在这事儿的压力，全转移到我身上了。忠良、幼儿园和家长，还有保险公司，都得我来协调。肖玥在一旁看着呢。我处理好是应该的，处理不好还不得怨我身上啊！”雅茹一脸愁容又不甘地说道。 孙录昊觉得雅茹的话有道理，便安慰道：“没事儿，媳妇儿，你应付的来。办什么样算什么样，不行让他们打官司去。” 雅茹琢磨着，又道：“肖玥来个态度大转弯，我估摸就是不想打官司。她就是做律师的，赔什么钱不赔什么钱，她能不清楚？她是以退为进！”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把周兴权整惨了。”孙录昊又说。 “周兴权怎么惹她了？”王雅茹奇怪道。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肖玥辩护的两个案子，全是周兴权办的，结果一个被省高院发回重审，一个无罪，全涉及到刑讯逼供。” “周兴权打人了？”雅茹惊道。 “不光打人。你还记得林萍为忠良请客那天，临走时周兴权向服务员要了一瓶芥末油？” 王雅茹点下头：“有印象，是要了瓶芥末油，怎么了？” “周兴权用矿泉水兑芥末油，瓶盖钻上几个细孔，往犯人鼻子里喷。”孙录昊笑道。 王雅茹听了浑身一抖：“亏你还笑得出来！周兴权怎么能这么做啊？！” “周光权说不收拾他们，不说。” “哼，这下好了，出事儿了吧！” “周兴权说，发回重审的那个案子，他正在托关系想办法，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周兴权这些日子，整天上死火了。” “该！”王雅茹重而有力了说了一句。 “怎么说话呢？都是哥们儿，就没有点儿同情心。”孙录昊不满地说。 “同情他？谁同情那些被冤枉的人啊？我劝你还是离周兴权远点儿，我总觉得他这个人身上有匪气，还心术不正。”王雅茹提醒孙录昊。 孙录昊不以为然：“有几个干警察的身上没点儿匪气。” 王雅茹站起身放下筷子：“看一个人的朋友圈，就能看这个人的品味和层次。” 第254章 身边总有女人 孙录昊听出雅茹在嘲笑自己，便说：“陈忠良跟我是哥们儿，他在你眼里不是正面形象吗？” “那是个例外。”雅茹冷冷地丢下一句，去了客厅，没等坐下又返身回来，坐下。 孙录昊看着雅茹：“陪我吃饭，谢谢！” “别不要脸了。”雅茹故作生气的样子，又神秘地说道：“汪晓丽来微信了，她又离婚了，是忠良找他们律所的律师给办的。”雅茹说罢，脸上隐着笑，看着孙录昊。 “真的又离婚了？”孙录昊一脸的惊讶，又不解不满地说道：“忠良找他们所律师帮着办的，陈忠良是怎么想的？管她干嘛？” “你看汪晓丽前几天的微信圈。甜甜过生日，忠良、龙格也在……两个孩子笑的多开心。”雅茹打开微信给孙录昊看着。 “怎么不发一张忠良和汪晓丽在一起开心的照片？”孙录昊不屑道。 雅茹白了孙录昊一眼：“发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照片，有病呀！忠良也不能让照。” “我都不知道忠良是怎么想的？还理她干嘛？！”孙录昊仍有些生气道。 “什么怎么想的？汪晓丽毕竟是甜甜的妈妈，一块儿给甜甜过个生日，有什么？”雅茹反驳着孙录昊。 孙录昊鼻子里“哼”了下，又一脸狡黠地笑道：“这陈忠良，先前汪晓丽，突然又冒出了个由兰，后来又多出个肖玥，现在汪晓丽又出现了，身边总有女人，老是有故事啊。” 雅茹最烦孙录昊动不动就提“女人”二字，她瞅了录昊一眼，录昊赶紧知趣地低下头吃饭。 雅茹又一脸狐疑地问道：“你说，汪晓丽和忠良不会复婚吧？” “怎么可能？自己老婆都让别人睡了，陈忠良还要她，这得多大心里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孙录昊一脸轻蔑地样子。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那么难听？！”雅茹瞪着孙录昊，又道：“男人出轨是时髦可以原谅，女人出轨就是放荡不可饶恕！女人生来就是倒霉，是吗？！”雅茹又把上次录昊的话拿出来说，一脸的怒色。 孙录昊又赶紧低下头，一言不语，自顾吃饭。 雅茹站起身，仍是一脸的怒色：“赶紧吃，把碗洗了！”说罢，转身出了餐厅。 孙录昊吓得一言不发，不敢吭声。 …… 肖玥的心一直纠结着不安着，她坐在沙发上昏昏沉沉…… 由兰轻步飘到肖玥身边，在沙发上轻轻坐下，忧伤的样子：“肖玥……你答应过我，照顾好龙格的……帮我照顾好龙格呢……帮我照顾好龙格呢……”由兰特有的尾音在肖玥耳边飘来飘去。 肖玥腾地坐直身子，惊醒，心口“砰砰”地跳着，肖玥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浑身汗水湿透。 室内光线幽暗，窗帘随风摆动。肖玥站起身，关上窗。 肖玥回身慌乱地倒怀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肖玥又用手捂着胸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此刻，王力正在健身房里，几近自虐地折磨自己，表情痛苦，大汗淋漓…… 第255章 莫名的新鲜感 王力来到肖玥办公室，肖玥示意他坐下。“主任，你找我。”王力笑呵呵地问。 肖玥指了下手机：“公众号里这篇‘醉驾案‘律师办案笔记我看了，写的不错。告诉乃馨，把我的名字去掉，只写你自己的名字就行了。”肖玥对王力说。 “那怎么行？没有你我根本不行，去检察院见公诉科长，如果不是你，人家根本就不见我。这个案子，是我跟着你办的，所以应该署上你的名字。”王力坚持着说道。 “这个案子功劳全在你，我只是借力而已。还有，检察机关存疑不起诉做的完全正确，但社会上也多有质疑的声音，说难听话的也有。署上我的名字，反而可能让这个案子降低了专业成色。”肖玥向王力解释道。 “主任，怎么会呢？你的知名度，会让这个案子锦上添花。”王力还是坚持着。 肖玥瞪了王力一眼，命令道：“怎么不听话啊？按我说的办！” “好吧。”王力不情愿地答应道。 “来律所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啊？”肖玥又缓了语气问。 “开眼界，长见识，相见恨晚。”王力笑道。 “相见眼晚？这什么词啊？用在这儿。”肖玥忍不住笑起来。 王力得意道：“本来嘛。和主任相见恨晚，和大伙相见恨晚。我跟其他律师说起过咱所，他们都羡慕的要死。”末了，王力又认真地问道：“主任，所里还要人吗？” 肖玥好奇地问王力：“有人要来吗？” “和我同一年执业的有一个哥们，听我介绍咱所的情况和氛围，有点儿动心了。”王力说道。 肖玥考虑了一下，说道：“等我和陈主任商量下。目前，律所人手够用了，你和乃馨来后，解决了律所人手不足问题。但从长远来，律所还是要招人的。” “明白。幸亏我先下手为强，将来也算是律所的元老了。”王力又得意笑起来。 “通过这个案子，我对你的办案能力也有所了解了，会给你安排些有难度的案子，好好干吧。”肖玥认真地对王力说。 “再给我安排件类似‘醉驾’这种案子，我就喜欢挑战。”王力兴奋地起来。 “有些案子是可遇不可求的。有的刑辩律师，可能一生也办不成一件无罪案件，但不能代表他的业务能力不行，不是一名优秀的刑辩律师。做律师，要能耐得住寂寞，尤其是刑辩律师。”肖玥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力点点头：“谢谢主任教诲。我和大师兄陈主任，一定会是你的左膀右臂。” 肖玥又笑起来：“你还挺爱当这个‘二师兄’的。”又纠正道：“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主任，‘醉驾’这个案子，你给我开的资太多了，都把我爸妈吓到了。你多给我安排些活儿吧，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王力发自内心地说，孩子般地为难着，笑着。 肖玥会心地一笑：“你父母也不是没见过大钱的人，会被你开的资吓到？” “做律师两年了，虽说没向家里要过钱，可也没向家里交过钱。我来律所做的第一个案子，就开了近3万元多。我回家交给我妈2万元，我妈简直高兴坏了，马上给我爸打电话。”王力说着，脸上又露出孩子般地笑着。 “呵呵，你还是个孝子啊！我以为你这种家庭出身的，就是会花钱的公子哥。”肖玥惊喜道。 “你的家庭出庭呢？我在你身上也看不出娇气傲气目中无人甚至飞扬跋扈，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做业务的优秀律师。”王力说完，又补充道：“还是女律师。” 王力看了肖玥一眼，又神秘地的样子说道：“不过，你有个绰号” 肖玥警觉起来：“什么绰号？” 王力得意地笑起来：“‘美女律师’”。 肖玥脸一红。肖玥已习惯了别人和她中规中矩严肃正经的说话方式，王力说话的随便和随意，让她有些不太适应。但肖玥并不排斥王力的率性，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新鲜感。 见肖玥尴尬着，王力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随便了，便赶紧又说道：“我妈说，哪天请我们全所的人到家里吃饭，我妈最拿手的就是菜饼子。” 肖玥笑了笑：“好啊。” 王力惊讶起来，看着肖玥：“啊？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肖玥有些不解地笑问。 “没有没有，太好了！”王力兴奋着。“什么时候能去啊？”王力又问。 “要不，等咱们郊游完事的吧。”肖玥说道。 “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告诉我妈。”王力兴奋之情挂在脸上。 肖玥看着王力孩子般的笑脸，抿住嘴，又忍俊不禁。 第256章 好，我改 肖玥开庭回来刚坐下，忠良进来，笑着说道：“‘醉驾’案的律师办案手记文章阅读量已过万了，评论几十条，粉丝增加200多人，公众号创办以来，最火的一篇文章。” “是吗？这么火。”肖玥赶紧打开手机翻看着，突然变了脸，抬头气愤地问忠良：“我不是交待文章作者不要放上我的名字吗？！” 忠良一怔：“我不知道啊？你交待谁了？我不是问你有没有问题，你说没有问题可以发吗？” “我是说文章没问题，但我交待王力告诉乃馨不要放上我的名字。”肖玥越说越气：“怎么？我说话不好用是吗？把王力给我叫进来！” 忠良不解地问道：“王力不在律所。为什么不能放你的名字？” “这个案子虽小，因司机官员的身份在社会上影响特别大。现在人放了，内行人明白怎么回事儿，可外行人会认为司法机关包庇，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说是我动用了某种关系把人捞出来的，甚至会把矛头指向我爸。”肖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忠良听明白了肖玥的心思，非常理解肖玥，便说：“你先别急，我去问问乃馨怎么回事儿。”忠良说着转身出去。 忠良来到乃馨桌前，悄声问：“今天发的王力那篇文章，王力没告诉你不要放上主任的名字吗？” 乃馨奇怪道：“没有啊。干吗不放主任的名字啊？这个案子就是主任参与办的啊。怎么了？” “没事儿。”忠良故作轻松地说道。 忠良回到座位上，给王力发了一个手机短信：“回所后先不要到楼上，在楼下等我，主任火人了。” 忠良又回到肖玥办公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王力可能忘记告诉乃馨了。” “你不用替王力说话，我告诉他时，他就不太情愿的样子，他是有意的！”肖玥的气儿仍然未消。 “他为什么不太情愿？”忠良有意问。 “还不是因为我参与这个案子了吗？”肖玥稍微降了声调说道。 忠良点点头，又问：“那你告诉他具体什么原因不要放上你的名字了吗？” “用得着告诉他原因吗？我主任说话他可以不听呗？”肖玥又提高了声音。 “话不是这么说。”忠良又笑道：“王力这也是好心，他不想抢你的功劳嘛。犯罪上不是讲究主观动机吗？王力也是无心之过。”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有些消气地揶揄道：“忠良，你在这儿给我划道呢。你将来肯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刑辩律师。” 忠良见肖玥缓了脸色，便起身坐到肖玥桌前椅子上，又说： “王力来律所这么长时间，你看不出来吗？他这个人就是率性，没什么心眼儿。你没看他的微信圈吗？多是咱所的消息和内容，简直就是广告平台。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律所的喜爱，一直在宣传律所。” “一个团队，得有凝聚力，但也要有纪律性。”肖玥终于柔下声来说道。 忠良赞同地点点头：“他们几个还小，社会经验也不足，你得多担待些。等我开个小会儿，对王力提出批评。” “算了，给他留点面子吧。到此为止，别提这件事儿。你单独找王力谈谈，下不为例。”肖玥总算消了火气。 “文章怎么办？还能删除了？”忠良笑着征求肖玥意见。 “干嘛要删除啊？！”肖玥说道：“留着吧，我也跟着出名一把，别人爱怎么议论那是人家的权利。” “就是。凡事有利有弊，没有这篇文章别人就不背后议论你了吗？王力做的对，放上你的名字，是在为你为这个案子正名。身正不怕影子歪，真不知你都怎么想的！”忠良笑着批评肖玥。 肖玥假装气道：“反倒是我不对了！” “我提醒你，一会好吃饭了，不要板着脸，大伙都没了心情吃饭。你要是不高兴了，全所上下都没了笑声。”忠良半真半假地说道。 肖玥扑哧一笑：“有那么严重吗？” “你回头想想，前段时间你为龙格脸受伤的事儿整天没笑脸的，你听见所里有笑声了吗？我那次就想批评你，可考虑到你是龙格的小姨，就算了。”忠良又笑道，借机婉转地批评起肖玥。 肖玥琢磨了一会儿忠良说的话，又嫣然一笑：“好，我改，行了吧。” 第257章 别自作多情 第一百五十六章惩罚 王力真的有点怕了，回到律所后，躲在楼下，让唐雪上楼把陈主任叫下来，搞的唐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忠良一脸严肃地下了楼，把王力叫到旁边的屋子里，示意他坐下。没等忠良开口，王力便着急地问：“主任真的火人了？” “你知道主任为什么发火吗？”忠良问。 “知道。微信那篇文章加上她的名字了。”王力有些后悔的样子说道。 “主任都告诉你，不要放上她的名字，你怎么能擅自作主呢？”忠良质问王力。 “这个案子没有主任，我自己能办到这种程度吗？我不是不想抢功嘛。”王力解释着。 王力心里还有一个缘由不敢说，就是他想把自己的名字和肖玥的名字联在一起，看见自己的名字和肖玥怡并排着，他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欣喜和满足感。 忠良又严肃地说道：“主任不让你放上她的名字，自有她的理由，也不需要向你解释太细，你只需要执行。现在，你擅自作主，犯了职场的大忌。” 王力的脸红了，有些担心地说道：“陈主任，这可么办，你帮帮我！我不是有意不听主任话的！” “主任就在办公室，你一会儿上去，向她认错。不要让主任失去对你的信任！”忠良认真的样子说道。 王力听罢，站起身：“我现在就去！”说着转身出了房间。 忠良望着王力的背景，脸上露出会心得意地笑。 肖玥正在办公室阅卷，王力敲门进来。 “主任，我错了！”王力进门就说，认错的样子站在那里。 肖玥绷紧脸，静静地看着王力的样子，心里忍住笑，没说话。 “主任，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不听你的话……”王力有些慌乱起来。 肖玥摆手止住王力：“坐吧。” 王力怯怯地坐下来。“主任……”王力望着肖玥，一脸的央求。 “你不用说了，陈主任都替你说情了。下不为例。”肖玥严肃地说道。 王力松了口气：“主任大人大量，谢谢主任。” “知道你是无心的。”肖玥又说。 “主任，你处罚我吧。”王力又认真的样子。 “怎么处罚你？”肖玥问王力。 “怎么处罚都行，反正你处罚我一下，我心里能好受些。”王力仍旧认真的样子。 肖玥好奇地看着王力，眼前这个大男孩儿，身上的孩子气倒是挺可爱的。“怎么处罚你都行？”肖玥笑起来，故意问。 “怎么处罚都行！”王力保证道。 肖玥看着王力，琢磨着，突眼睛一亮，说道：“罚你到厨房帮忙一个月。” “啊？”王力有些意外。 “不愿意？”肖玥故意板起脸。 “愿意愿意。”王力忙说。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现在就去。”肖玥又说。 “谢谢主任。”王力说罢，起身出了办公室。 忠良正在前台和唐雪闲聊着，王力急步下了楼梯，什么话也不好，只身去了厨房，惹来忠良和唐雪好奇的目光。 “干嘛这是？”忠良望着王力背影问。 唐雪摇摇头：“不知道。” 忠良跟着来到厨房，见王力正在扎围裙。“王力，你这是唱那出？”忠良望着王力奇怪道。 做饭的于大姐对王力说：“我自己能忙过来，不用你。” “没事儿，我愿意，学做饭，做陈主任样那样的好男人。”王力自嘲道。 于大姐看着忠良，忠良看着于大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忠良出了厨房，回身上了楼，来到肖玥办公室，问：“王力最不爱做饭的人，怎么去厨房了？” 忠良猜测肖玥一定知道原因，而且可能与她有关。 肖玥抿着嘴笑：“对他犯错的处罚。” 果然！ 忠良听了，也笑起来：“你可真行。”转而又道：“也好，磨磨他的性子。” 肖玥点点头儿，有些得意地说道：“男人必须得会做饭。” 忠良不满地质问道：“为什么男人必须得会做饭？” 肖玥嫣然一笑：“因为会做饭的男人，人品都不会差。” “你这是表扬我？”忠良笑问。 肖玥婉然一笑：“别自作多情了。”又道：“不是说你！” 第258章 鲜花赔罪 饭做好了，王力扎着围裙喊大伙下来吃饭。 “主任，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宫婷婷边下楼梯边对肖玥笑道。 “人都是在改变。做饭，是一个好男人必要条件。”肖玥笑道。 宫婷婷有些不解，不知肖玥何以突出之言，便只作陪笑，也没接话。 众人来到厨房，曲媛媛禁不住问：“王力，你今天哪根神经出问题了？” 王力委曲道：“怎么，我到厨房帮忙，你们也有意见？” “不是有意见，是太少见。”唐雪一旁笑道。 “王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一定要努力改变在大伙眼中不爱做饭的印象。”忠良一旁笑道。 宫婷婷附和忠良笑道：“不是不爱做饭，是好吃懒做。王力，不能光会做樱桃肉一道菜。”众人笑起来。 宫婷婷又故意嘲笑地问王力：“太奇怪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了？被主任发配到厨房劳动改造？” 肖玥忙笑道：“你们几个别贫嘴了，赶紧坐下吃饭。” “我要向大师兄陈主任学习，做个会做饭的暖男，行了吧？”王力自我解嘲道。 宫婷婷曲媛媛几个异口同声地说道：“谢谢二师兄。” 厨房里传出欢愉的笑声，刘倩在一旁，勉强地跟着众人笑着。 下午无事，肖玥一直在办公室里阅卷。 一位穿着鲜花店工服的人，捧着一大束鲜花推门进来。唐雪忙打招呼：“你好，云帆所。” “有人定一束鲜花，送给一个叫肖玥怡的。”送鲜花的人说。 唐雪惊喜起来：“好的，我帮你联系。” 良雪打通肖玥办公桌上的电话：“主任，有一个送鲜花的人，说是有人定了一束鲜花要送给你。”唐雪话音里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肖玥怔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送给我的？” “对，说是送给肖玥怡的。”唐雪又笑说。 肖玥感到有些蹊跷：“让他上来吧。” 王力和忠良出去办事儿去了，只剩下宫婷婷刘倩几位女生在电脑前忙着。送鲜花的人来到楼上，问谁是肖玥怡，有人定了鲜花要送给她。 几位女生全被这一束鲜花惊到，纷纷瞪大眼睛好奇地抬起头望向肖玥办分室。 乃馨忙起身：“稍等。”然后快步来到肖玥办公室门边，轻轻地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肖玥轻柔的声音。 乃馨开开门，嘻嘻地笑道：“主任，有人送你花。” 肖玥面无表情：“谁啊？送进来吧。” 肖玥接过鲜花，谢过送花的人，忙回身看鲜花上的卡片留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送花赔罪。” 尽管只有留言没有署名，但肖玥一下子就猜测出是王力送的。卡片上还画了两个卡通笑脸。 肖玥一脸狐疑地望着鲜花，此刻，已是满室飘香。 肖玥坐下打开王力微信，发了三个字：“你送的？” 没想到，立即得到王力的回复：“嗯嗯。” “你在哪儿？”肖玥又问。 “我就在律所门前，坐在车里。”王力又回复。 “你闲着没事儿干了是吗？”肖玥责怪道。 “主任，你就收下吧，我是真心赔罪。”王力又回复道。 肖玥没有再回复，鼻子贴近花朵闻了闻，哇，真的是好香啊！ 肖玥站起身，捧起花束，走到八角桌前，把花束摆放好，摘下卡片，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肖玥把卡片丢到纸篓里，转而又捡了出来，随手撕碎。 肖玥又打开微信，见王力发来一串问号。 肖玥回复：“赶紧上来工作！把你闲的！” 王力赶紧开了车门，有些慌乱地下了车，走进律所。 淡淡的花香从肖玥办公室门缝里向外飘溢着，整个二楼渐渐盈满花香。几个女孩子闻着花香，交流着眼神，心里好奇着，惊喜着，期待着。 肖玥走出办公室，几位女生用眼睛的余光在偷窥她。王力坐在位子上低头盯着电脑，表情有些不自然。 肖玥平平静静地走了，还转身交待乃馨一会儿有人来交律师费，收下钱开好发票，办好委托手续。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 肖玥下了楼下，几位女生互相望着，挤眉弄眼，“嘻嘻”地偷笑着。 过了一会儿，忠良从外面回来，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 忠良有些奇怪：“都看我干什么？”忠良闻到了花香，便问：“哪来的花香？百合花的味道。” 几个女孩子面露疑惑，面面相觑。 “刚才有人给肖玥姐送了大大的一束鲜花。”乃馨比划着说道，又向肖玥办公室呶呶嘴。 忠良笑道：“怪不得这么香。”又问：“主任在办公室？” “没有，刚走。”刘倩看了忠良一眼，说。 忠良望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几个刚好都在。郊游的事定下了，就在‘五?一’放假前。到由家庄村，中午在龙格的姥爷家吃农家饭，大锅鱼饼子。乃馨，你负责通知做饭的大姐和唐雪。” 众人兴奋起来拍巴掌。忠良看着一直低着头、样子有些走神儿的王力，奇怪道。“王力，你怎么没反映啊？” “啊，我同意。”王力忙抬起头，举手说。 “用得着你同意吗？你又不是领导。”曲媛媛取笑王力。 王力不知如何回答，便只好憨憨又尴尬地笑着，众人也开心地笑起来。 第259章 就似一家人 今天是周末，晚上，忠良和肖玥请王雅茹和孙录昊吃饭。 “王园长，这次龙格赔偿的事儿，你出了不少力、操了不少心，表示感谢。”肖玥说道。 “肖主任，你就别客气了。也别叫我园长了，我们两口子跟忠良很熟的，就叫我雅茹吧。”王雅茹客气着。 “我看你们俩也别园长、主任的了，就直接叫雅茹、肖玥吧。”忠良一旁笑着建议道，录昊跟着点头附和。 “好啊，我就叫你雅茹了。”肖玥感到欣然，拿起酒杯：“来，雅茹，我们俩个干一杯。” “来，肖玥，干一杯，很高兴认识你。”雅茹也高兴地举起酒杯。 录昊赶紧说：“我和忠良随一个。”说着，也拿起酒杯。四人碰杯一饮而尽。 “其实，幼儿园的老板和林萍的关系也不错的，林萍知道了这件事儿后，也没少帮着说话。我只是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最终还是人家老板说了算了。”雅茹如实说道。 雅茹看了肖玥一眼，又笑道：“毕竟这是美容缝合和修复，幼儿园不想开此赔偿先例，可又不想打官司，伤了和气。生意场上的人，很讲究人脉圈的。” “话是这么说，要不是你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也不会皆大欢喜啊。所以，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肖玥又感谢道。 “肖玥说的对，扣除保险公司赔偿，你提出以幼儿园聘律所作法律顾问的方式，再给予间接赔偿，幼儿园不失面子，我们也可接受，互相又交了朋友，应当为你点个赞。”忠良发自内心地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轮着表扬我了，我都要飘飘然了。”雅茹笑着客气道。四人笑起来。 四人随意聊着，推杯换盏，气氛融洽，肖玥和雅茹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忠良发现，肖玥挺有酒量，平日里只是深藏不露呀。 忠良和录昊去了卫生间去。雅茹笑着对肖玥说：“肖玥，忠良这个人很优秀的。” 肖玥点点头：“确实优秀，国企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地方。” “人品也很好啊……书生气嘛，要把它当作优点看。”雅茹看了肖玥一眼，笑着说道。 肖玥也笑着，点点头道：“看得出，你挺了解认可忠良。” “我和录昊结婚多少年了，他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录昊这些朋友同学中，我最欣赏的就是忠良，他身上没有社会上的那些习气，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雅茹认真地说道。 “实实在在的男人，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讲，评介可不低啊。”肖玥笑起来。 “忠良和我们家录昊就是两种类型的人。”雅茹有意转移下话题。“律所有忠良这样的人，如虎添翼啊。” “你说的没错！律所刚成立，我真是得忠良的力了。”肖玥赞同道。“这要感谢由兰，是由兰把忠良介绍到我们所来的。”肖玥又补充道。 肖玥主动提起由兰，让雅茹有些意外。 雅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都能看出来，你和由兰还有龙格，感情很深。所以，我总是给你打电话沟通龙格赔偿的事儿，你是龙格最亲的小姨嘛。”雅茹说着自己又笑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奇，想知道由兰和龙格的故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真相早晚会公开的。”说起这些话，肖玥倒是一脸坦然地笑着。 雅茹反倒是尴尬起来，笑了笑：“这忠良的私事。” 肖玥看了雅茹一眼，又道： “由兰去世前，由兰和龙格在我的住处住了一段时间，忠良每天晚上过去做饭一块儿吃，然后把龙格带走，第二天早上再送回来……龙格在我那儿住了那么长时间，所以和我感情也很深。” 对于肖玥说的由兰和龙格在她住过的事，雅茹更是有些意外。但雅茹并未动声色，只是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不似亲小姨，胜似亲小姨！” 服务员告知代驾来了，肖玥起身要去算账，被忠良拦住。忠良走出包间，肖玥起身又把他叫住：“忠良，开发票，回去报了。” 忠良回过头：“不用了。” 忠良转身又欲走，又被肖玥叫住：“我要你开发票就开发票，要不，我还得过去开。” “好吧。”忠良无奈道，转身又回到前台。 录昊和雅茹对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回家的路上，雅茹说起由兰和龙格在肖玥那么住过的事儿，感叹道：“听肖玥话的意思，我们猜测的那些故事，不是真相。” “你怎不借机问问？”录昊不甘道。 “你脑子有病啊？人家想说，不用你问。你问了，反倒显得你没有分寸感。”雅茹批评录昊道。 “除忠良和由兰有故事，忠良和这个肖玥还有故事。你看不出来吗？忠良和肖玥俩人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就似一家人。你说这陈忠良，上辈子不会是花花公子吧？身边总是有美女围着，总有艳遇！”录昊感慨道。 “我看你上辈子才是花花公子，所以今生才习气不改！”雅茹白了录昊一眼，气道。 录昊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前面的代价司机听了，咬牙忍住笑。 第260章 有缘无分 林萍一早上就来到律所，她今天要跟肖玥他们一块儿到由家庄村去看看。 林萍和肖玥在办公室里聊着。肖玥希望林萍的公司在由庄家村因地制宜地发展乡村特色，在当地搞出特色旅游，不能移植现有的山庄模式，千篇一律没有前途。 忠良见时候不早，便站在门口说：“你俩唠完没有？早点走吧。” 肖玥点点头，忠良转身走了。 肖玥对林萍说道：“一会儿，你先跟忠良和王力车走。我等大厦开门了，我去给龙格买套衣服。昨天看好了一套，没有小号的。” “给龙格买衣服？”林萍有些疑惑地问。 “对啊，我干儿子。”肖玥笑道，又补充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龙格小姨嘛。” 林萍有些异样地看了肖玥一眼，站起身，说道：“那我先走了。你抓紧点儿。” “我钱都给了，开门儿我去拿了就走。”肖玥说道。 林萍出了肖玥办公室，对忠良说道：“忠良，我们先走吧，肖玥等大厦开门给龙格买衣服。” 忠良点点头：“我知道。好的。” 忠良又对乃馨她们几个说道的：“出发吧。”众人嬉笑着去了楼下。 忠良和林萍出了律所，发现王力的车已经坐满。刘倩和做饭的于大姐站在门前。 “还有两台车，她们几个偏要往王力车里挤。”忠良看着她们几个，笑着怪道。 “都是小孩儿，挤一块儿热闹。我到林萍车上坐。刘倩，你坐谁的车？”于大姐问刘倩。 “我坐忠良哥车。”刘倩说。 于大姐坐上林萍的车，林萍开车跟在忠良车后面。 “林萍，谢谢你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地方干活儿。”于大姐笑着谢过林萍。“打工这些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单位。”于大姐心满意足的样子。 “那当然了，人家是律所嘛，都是有知识有素质的人。”林萍笑了笑。 “这些人处的最像是一家人，整天嘻嘻哈哈的，我跟着也年轻了。”于大姐说着自己内心里的感受。 “我能看出来。而且肖玥有忠良这么个得力帮手，现在是如鱼得水！”林萍有些羡慕道。 “陈主任这个人可真是不错，能把大伙笼络在一起。里里外外楼上楼下没少操心，把律所当自己家，肖主任可得他力了。”于大姐又叹服道。 林萍听着于大姐的话，心里略有所思，没有接话。末了，又问：“肖玥对忠良的儿子龙格好像很有感情，挺上心啊。” 于大姐点点头： “每天我来律所早，收拾卫生。有天肖主任一早就到了律所，带着陈主任的小儿子，说是要带他去打预防针。那个龙格，可真待人亲，那笑声，都不知是怎么笑出来的。”于大姐说着，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哦。我知道，龙格是肖玥最要好的闺蜜由兰的儿子。由兰去世了，肖玥答应过由兰，帮助照顾好龙格。”林萍淡淡地说道，在心里羡慕着肖玥。 “我也听说了。律所里的人，都希望肖玥能和陈主任俩个人能有故事发生。可看样子，俩个人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让我们失望。”于大姐说着竟然笑出声来。 林萍听了，自是一惊：“他们俩人发生故事？！” 于大姐又笑道：“前些天，有人给肖主任送了好大一束花，直接送到了律所里，呵呵。刚开始大伙以为是陈主任偷偷送的，可看样子又不像。”于大姐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有人给肖玥送花，还送到律所里？”林萍更是有点儿吃惊了。 “可不，在楼下都能问到百合的花香。” “能确定不是忠良送的？”林萍又追问。 “应该不是，陈主任后来回来还问哪来的花香……再说，他俩的关系，也用不着送到律所里啊，完全可以送肖主任家里。陈主任那个人，做事很谨慎的，不会直接送到律所里。”于大姐分析道。 林萍觉得于大姐分析的有道理，点点头。 “我倒是希望他们俩个人能有故事，挺好的一对儿。”于大姐发自内心地说道。 林萍看了于大姐一眼：“忠良可带着两个孩子，人家肖玥可是大姑娘。再说，肖玥的家庭是什么背景啊？怎么能接受这门婚事。”林萍摇着头。 “是啊，要不是你说的原因，我早就给出面他俩撮合了。”于大姐又遗憾起来：“真愁人！” “你愁啥人啊？”林萍不解道。 “那么优秀的肖主任，要样儿有样，要个儿有个儿，要能耐有能耐，就是不动婚。都多大了，父母该多着急啊！”于大姐愁眉苦脸的样子。 林萍没有说话，心有所思。“男女之间，需要缘分。有些人，注定就是有缘无份。”林萍又幽幽地说道。 “那么好的陈主任，一表人材，人品性格都没得说。一对儿主任，挺好的一对，怎么就不能组建一个家庭，我看着就挺好的。”于大姐又说。 林萍有些不耐烦起来，打开了音响…… 第261章 我的事你别管 路上，这些日子又不爱说话了的刘倩，一直沉默着。 刘倩坐在副驾驶座位子上，眼睛无目标地望着前方，嘴角抿的紧紧。虽说不高兴，但肯定不是心情愉悦。 “刘倩，怎么没话了？”忠良看了刘倩一眼，忍不住，奇怪又关心地问道。 “嘿嘿。”刘倩算是勉强笑了笑，仍没有说话。 “我刚来律所时，觉得你挺说话，挺活泼的，怎么现在就变得有时爱说笑，有时就不爱说笑了？”忠良又关心地问。 刘倩又憨憨地笑了笑，脸微红起来，还是没说话。 “家里有事儿？”忠良猜测地问。 “没有。”刘倩终于张嘴说道，却不看忠良。 “心里有事儿？”忠良有意逗刘倩。 不想刘倩的脸色真的红了起来，嘴里怪道：“没有。”仍一直不看忠良。 刘倩这是怎么了？脸红了，显然是心里有事儿啊！ 忠良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妈给你介绍的在街道办事处上班的，各方面条件都挺好，你干嘛不看啊？” “还不想找。”刘倩终于看了忠良一眼，神情却不自然。 “你都多大了，还不想找？我都替你着急。”忠良笑着批评道。“你不会是有相亲恐惧怔吧？好像这个病现在很流行。”忠良又故作轻松地笑道。 “哎呀，忠良哥，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刘倩故作生气道，但脸色却稍有缓和。 “怎么说到我这儿了？”忠良笑道。 “本来嘛，你自己还不是单着的，还操心别人！”刘倩看了忠良一眼，嘴角怨着。 “我和你能一样吗？”忠良却认真起来，反驳刘倩。 “怎么不一样了？”刘倩也认真起来，并不相让。 忠良看着刘倩，刘倩竟然接住忠良的目光，并没有避开的意思。忠良倒是赶紧避开刘倩直盯着自已又有些哀怨的眼神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刘倩什么情况？有点不对劲啊。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忠良猜测不透，有点郁闷。刘倩也感到有点儿郁闷，心里又有点烦乱，便侧过脸去。两个人开始沉闷着。 终于，刘倩觉得有些愧意，转过脸来，故意搭讪道：“忠良哥，放歌听啊。”说着按开了音响按钮。结果，那首《云水禅心》的熟悉旋律又响起。 刘倩有些心疼地看了忠良一眼：“总是这首歌，忠良哥，你还在想嫂子？” 忠良伸手按了下，换了一首歌，尴尬地笑了笑。 “好羡慕由兰嫂子！”刘倩叹道。 “羡慕别人有什么用？！赶紧把自己嫁了，让别人羡慕你！”忠良不想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量，便有意笑着训斥刘倩。 刘倩噘起嘴来：“又来了！不跟你说了！” 忠良看着刘倩的样子，禁不住“呵呵”地笑起来。 刘倩有些生气地瞪了忠良一眼，又侧过脸去，望着车窗外。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今天这是怎么了？这话怎么说，都是不对机。忠良又开始郁闷起来，琢磨着分析着刘倩到底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第262章 喜怒无常 忠良的电话响了，是汪晓丽打来的：“忠良，在哪儿呢？”汪晓丽问。 “律所组织去郊游，正在路上。”忠良说道。 “我飞机票定了，下周日走。”汪晓丽说道。 “哦，既然决心已下，就去吧。”忠良说道。 “我特意选的周日，甜甜放假。我是晚上七点钟的航班，你开车和甜甜去送我吧。我们晚上一块儿吃顿饭。”汪晓丽用不容推脱的语气说道。 忠良自是无法拒绝，便道：“好吧。” 刘倩隐约听出是汪晓丽的声音，又听提到甜甜，便问：“是汪晓丽……她要出远门吗？” “到南方去，说是做生意，又不说做什么生意，搞不懂她，也懒的管。”忠良说道。 “忠良哥，你恨她吗？”刘倩突然问道。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没有回答，反问刘倩：“为什么要这么问？” “毕竟是她出轨了……”刘倩小心地说道。 “能不恨吗？后来知道她再婚后的事儿，又多了份可怜。”忠良并没有避讳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感受。 “我和她有微信，有时也聊聊。她也恨你……说她对以前的事很是愧疚，可知道了龙格的事儿……又觉得不亏欠你的了。”刘倩小心地说着，偷偷地看着忠良的反映。 忠良冷笑了一下，看了刘倩一眼：“她跟你什么都说了？” “她说她失去了你，又失去了朋友，又被背后指点背人骂。没有可倾诉的人。”刘倩解释着，又幽幽地说道：“她只是表面上装作无所谓不在意，我能感觉出来，她心里很苦，甚至对人生已经绝望。” 忠良略有所思，刘倩的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汪晓丽的虚荣心，总是让她带着面具生活，渐渐的，面具就成为脸的全部。 “性格就是命运。”忠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刘倩没有接话，两人默默地各有所思。 “她说的事儿，我不信！”刘倩突地又说道。 “什么事儿？”忠良反问刘倩。 刘倩迟疑着，忠良笑道：“说吧，没事儿。” 刘倩鼓起勇气，坐直身子道：“就是龙格的事儿，她说你们离婚前，你就和由兰嫂子有了龙格……所以，她觉得不亏欠你的，你也……出轨了！”刘倩终于说出了这些天憋在自己心里的话，她想听听忠良哥的解释。 “哈哈……”忠良竟然笑起来，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这让刘倩很是意外。 刘倩看着忠良：“你笑什么？” “你刚才说你不信？”忠良问刘倩。 刘倩点点头。 “为什么不信？”忠良又问。 刘倩摇摇头，末了，又道：“因为我相信忠良哥！你和龙格，一定有个惊天的秘密！” “你听到谁说什么了？”忠良惊到，转脸问刘倩。 “没有。”刘倩也吃惊地看着忠良。看来，自已的预感是对的！ 忠良躲开刘倩的目光，有些严肃地说道：“再不要和汪晓丽聊起我和龙格，随便她猜测乱说吧。”转而又无奈道：“不光是她，还有别人的嘴，我也管不住。” “忠良哥，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忠良的话，进一步证实了刘倩的判断，刘倩不解地问忠良。 “真相？没有真相啊！”忠良又认真道。 刘倩琢磨着忠良的话，突地笑了起来，马上变得一脸轻松的样子。 忠良感到有点儿奇怪，便问道：“你笑什么？” “笑我聪明呀。”刘倩又笑起来，精神头儿十足的样子。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故作无奈地叹道：“你这脸色变的也太快了，喜怒无常啊。” “喜怒无常？我有吗？”刘倩笑着反问道。 “刘倩，”忠良直呼名字，又认真地道：“你包里没带镜子吗？” “忠良哥，你是让我照照镜子是吗？”刘倩又作生气的样子。 “你确实聪明，话不用说透，你就能听懂。”忠良又笑起来。 刘倩瞪了忠良一眼，泄气地坐下身子，又侧脸望着车窗外，嘴角却隐着笑意。 第263章 傻丫头 众人站在由大爷家若大的院子里，闲聊着，说笑着。由大爷在给一条大鱼刮鳞。 刘倩早已把龙格抱在身上，看着龙格脸颊上的针痕，刘倩心疼道：“龙格，你怎么搞的，心疼死刘姨了。”说着亲了龙格的脸颊一下。龙格便“哏哏”地乐着，用小手儿摸刘倩的脸。 “刘倩，你这么喜欢孩子，早点结婚自己生个吧。”林萍笑道。 刘倩红一脸，委曲道：“林总，你也来取笑我！” 林萍笑了笑：“我是关心你呀，傻丫头。”说着又看着龙格：“以前看过龙格的照片，今天看到本人，跟忠良长的确实挺像。” “那当然了，忠良哥的儿子吗？”刘倩笑道，看着龙格，脸色又疑惑起来。 “对啊，龙格和忠良哥长的这么像，肯定是忠良哥的儿子，那由兰又是龙格的妈妈，汪晓丽的猜测没错啊！”刘倩沉思着。 “你眼睛都看直了！”林萍笑着拍了刘倩一下。 刘倩回过神儿来，“嘿嘿”地憨笑着。 “你们所的人和龙格很熟悉的样子。”林萍又说。 “那当然了，肖玥姐和忠良哥有时会把他带到律所。龙格可好玩了，是不，龙格？”刘倩逗着龙格，龙格又“哏哏”地笑起来。 “于大姐说这孩子笑声可好听了，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林萍抚摸了一下龙格的小脸儿，赞叹道。 肖玥赶来了，买了些东西让大伙帮着拿下来。肖玥手里拿了一套小孩衣服，喊刘倩：“把龙格抱屋里，换上试试大小。” 刘倩抱着龙格，跟着肖玥去了屋里。林萍望着肖玥和刘倩说笑着进屋的背景，心有所思。 刘倩帮着龙格换好衣服，围着龙格转着一圈，说道：“姐，大小正好。” 一旁的由大妈说：“上秋就不能穿了，大一号就好了。” “大妈，穿大衣服多丑啊。小了再买。”肖玥蹲下身子把龙格拉到怀里笑道。 “小了再买。”龙格搂住肖玥的脖子，学着肖玥的语气说道。引得大伙儿笑起来。 “走，龙格，穿新衣服了，出去显摆一下吧。”刘倩牵着龙格的小手出去玩了。 肖玥喊林萍进屋坐会儿。肖玥把由大爷家就当作自己家一样，说话也是随随便便的样子，显然关系已经很熟络。这一切，林萍都看在眼里，心里突地有了酸酸的感觉。 忠良把众人集合在院子里，自己站在台阶上说道：“一会儿，我带大伙到刚进村时看见的那条河……” 忠良说着用手指了一下，又说道： “河边的林了里走走，然后顺着坡路到前面的山上看看。吃完饭，咱们再到山那面的海边儿走走，沙滩可细了……我们多玩会，等到傍晚时分，会欣赏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刘倩她们几个小女生听了，拍起巴掌，个个脸上挂着兴奋。 “爸爸，我也去。”龙格一手牵着刘倩的手，一边冲着忠良喊道。 “你不能去，和姥姥姥爷在家。等爸爸有时间再带你去，大人们有事儿。”忠良说道 龙格冷了小脸儿，脱开刘倩的手，一旁低头搓手。 刘倩看了龙格一眼，心疼道：“忠良哥，就带着龙格吧。” “他走走就走不动了。”忠良摆了摆手。“龙格最听话了，跟姥姥在家，爸爸答应你，改天肯定带你去，还带你到海边玩，好不好？”忠良蹲下身子安慰龙格。 “我们大伙轮流抱着他。”刘倩还是坚持。大伙听了，便附和着说可以轮流抱着，就带着龙格吧。 这时，肖玥已和林萍站在一旁。龙格又用央求的眼神看肖玥，肖玥心一软：“要不带着吧，来回也不远。不行，你带他们到山上玩，我带龙格回来。” “我……我自己能走。”龙格说道，又用央求的眼神看忠良。 刘倩附身把龙格抱在了怀里，说道：“不用听你爸的，肖玥小姨官儿比你爸大，爸爸得听小姨的！走不动了，我背着你。” 众人笑起来，忠良无奈，又对龙格说道：“那你去把这套新衣服换了，别整脏了，回来再穿。” “走了，换衣服喽。”刘倩听了，抱着龙格向屋里跑去。众人又笑起来。 第264章 睹物思人 众人赏着河两岸的美景，畅游在林间花草丛中，闻听鸟鸣，看着蝴蝶蜜蜂翩翩起舞，掐摘野花，习习微风中不时传来龙格“哏哏”的笑声，众人顿觉心旷神怡，如入仙境。 睹物思人，由不得忠良不想起去年冬与由兰在林间比诗的情景。 此刻，忠良耳边又响起由兰“忠良，我爱你”的柔声细语，忠良心里自是一阵子难过，一个人悄悄地落在众人后面。 甜甜柔柔的微风里，又传来由兰吟诗的声音： “花谢花飞花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 愁绪满怀无释处。 ……” 忠良抬起头，透过林间的缝隙，遥望天际，由兰低吟惆怅的声音就一直在耳畔回响。 莫名由兰的灵魂来了？她知道自已和龙格今天要来这里？忠良的心又是一阵子绞痛，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睛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由兰，你还好吗？佛国里一定没有病痛。忠良手扶着一棵树干，偷偷地擦拭着泪水。 肖玥和林萍并肩私语，也慢慢地离开了众人。俩人沿着河边，踩着沙砾，边走边聊着。 林萍说：“你爸说，这河的两边将建景观带，由家庄村是经济区第一批乡村特色旅游村，这里又是苹果之乡稻田之乡，有旅游潜力可挖。”肖玥点头称是。 林萍说着，又指了指远处的山峰：“那边还有深山古刹，山后是大海沙滩，旅游项目大有可为。” “整个由家庄镇没有搞工业开发，现在看来，留下了一片黄金之地。”肖玥说道。 “你爸是个不求政绩的人，却得到了最大的政绩。中央环保督察组在由家庄镇开现场会，就是对经济区没有违规围海填海的肯定啊！” “我爸也是挡了一些人的财路。”肖玥忧忧地说道。 “这话怎么讲？”林萍问。 “很多有势力有背景的人，指望着围海填海动迁发一笔财呢。可这次规划公示，显然把开发重点放在了由家庄镇和由家庄村。最落后的地方也是最有潜力的地方。”肖玥又说。 林萍点点头：“所以，这是一块儿处女地，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得抢占先机。可你爸说，不能移植我的山庄模式，大伙都这么搞，太同质化。我都愁了，都不知怎么搞了。”林萍一脸的愁容。 “专业问题由专业人士解决，就如你当年搞山庄旅游一样，聘了一位懂行的职业经理。”肖玥建议道。 林萍赞同地点点头：“招标文件我得好好准备，要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亮点，资金这块儿你还得帮帮筹划筹划。不行的话，我山庄那边的股份可以多拿出一些融资。”林萍显得势在必夺。 末了，林萍又补充道：“肖玥，你妈的钱，我用我市内的两套门市房作抵押。要不，也得抵押给别人。” “行啊，那可不是我的钱，没抵押我妈是不会借的。不过，得以我的名义借给你。”肖玥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林萍会意，笑道：“就按你妈的意思办，下周就把这事儿办了吧。” 第265章 推荐 肖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林萍：“你招标书是不是涉及旅游项目设计策划什么的？” “对啊，就是这些内容。”林萍答道。 “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我们律所宫律师的对象就是搞旅游项目设计和策划的，找他帮忙啊。”肖玥对林萍笑道。 “那不早说，我正愁上哪儿找人来做呢。随便找家公司来做，总觉得不托底，又怕泄密，有个熟人心里就托底了。”林萍也高兴起来。 “等我跟宫律师说下，据我了解，他对象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不过，人家可是指着这个吃饭的，不能白使人家。”肖玥又认真地说道。 “瞧你说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亏待人的人吗？”林萍笑着责怪肖玥。 “那倒是，林总从来都是出手大方，不亏待人。”肖玥笑道。 林萍又愁起来：“你有忠良这么个得力帮手，我就少个像忠良这的 人。” 肖玥眼前一亮：“我几你推荐一个人选，就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谁啊？我可以三顾茅庐。”林萍表态道。 “你认识，叫王雅茹。”肖玥笑道。 “雅茹？你了解她？”林萍奇怪道。 “龙格的脸在幼儿园被小朋友甩的铅笔刀划伤，是她一直处理这件事儿的。办的可谓滴水不漏，各方的利益都照顾到了，让你无话可说。”肖玥有些叹服地说道。 肖玥又笑着补充道：“不过，也得谢谢你，雅茹说，你和幼儿园的老板是朋友，没少帮着说话。” “行了，你都谢过了。我是帮忠良说话。”林萍笑道，又有些生气道：“我却没听忠良说谢话。” “我说谢了不行吗？非要忠良也说谢谢。”肖玥逗着林萍。 “能一样吗？你能代表他吗？”林萍又笑着怪道。 “等我跟忠良说，让他谢你。”肖玥又笑起来。 “打住！”林萍忙摆手：“我才不稀罕陈忠良的谢呢。你跟他说，好像我小心眼我似的。” 林萍又道：“我是听雅茹说起龙格受伤的事儿，刚好那天幼儿园老板和我在一起谈事儿，我就随口说了，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啊，要是换作她的孩子，不也得做美容缝合和修复吗？总得将心比心吧，更何况是我好哥们的儿子，更应该多赔偿。” 肖玥听了，点头道：“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你是个好人说了好话，结果坏事也变成了好事儿。” “我的天，你怎么像是在绕口令。呵呵……”林萍爽朗地笑起来。 “本来我不想管这件事儿，忠良和雅茹丈夫是哥们儿，雅茹又是幼儿园的副园长，全权负责处理这件事儿。可她每一步都找我汇报跟我商量，不卑不亢，有理有情。我做这些年律师，阅人无数。这个女人不简单。”肖玥夸又起雅茹，侧脸看着林萍，向她点着头。 林萍听罢，会意地点着头：“我和雅茹虽说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但也是和你一样，无话不说的姐妹。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发现她是公司办公室主任合适人选。” “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再能，能拈几颗钉？没有一个团队不行。山庄那面已经定型，就由原来的经理负责打理就行，新公司应该组建一个新的团队。”肖玥又建议道。 林萍赞同地点头，喜形于色道：“肖玥，今天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啊！意外收获！” 第266章 河边遇怪人 肖玥和林萍说笑着走到桥边，见桥上有一人站在木制的画板前，画板摆放的挺高，刚好配他高高的身体。 肖玥和林萍两人不约而同地互望了一眼，向那个人走去。 来到近前，发现一个穿着挺邋遢，长头发，不修边幅的男人但看上去却很飘逸。男人在认真地画画，看样子很享受。 肖玥和林萍站在男人身边，林萍故意弄出声响，他竟然视若无人，自顾画着。 “这位师傅，别装了好吗？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让我们两个美女多没面子啊。”林萍戏谑地笑道，又有些不快。这个男人太好装了，林萍在心里认为。 那男人头也不回：“看即是不看，不看即是看。” 这回答，太深奥了！肖玥和林萍互瞅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林萍近前，踢了男人脚边装着画笔颜料的小木箱一脚，笑道：“踢就是不踢呗。” 肖玥忙拦住林萍：“林萍，你干嘛呀？！” 没成想，那人男人竟然“哈哈”笑起来，然后又有些轻蔑的语气道：“有个性，却没女人味。”说罢，男人仍是头也不回。 这个男人竟然这样说自己！林萍真有些恼了，柳眉竖起，又要上前踢箱子。肖玥见了，急忙拦住林萍，示意她不要发火。 肖玥近了一步，看着画架上的画作，搭讪道：“师傅，你画画啊。” “等于没问。”男人又道，仍是头也不回。 肖玥并不生气，却觉得好奇。有意又问：“师傅，远处是彩钢活动板房，你怎么画成了木制的古时小楼了？画的是你心中理想的家园？” 男人终于抬起头，转过脸来，是一张眉清目秀又颇有英气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了肖玥和林萍一眼：“哟！真的是两位大美女啊。”男人说着笑起来，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城里来的吧？你们说说，好好的大自然景色，非得搞一个彩钢活动板房摆在那里，大煞风景。”男人指了下远处说道：“城里人把的愚蠢带到乡下。” “所以，你要画个木制的小楼在那里，山林里隐现木制小楼才和谐，是这个意思吗？”肖玥又问。 男子没有回答，转头又开始画着。 林萍近前也看着画作，取笑道。“咦？这边画的不是由大爷家吗？怎么也变成木房子？哪有驴啊？你还画了个驴？” 那男子瞄了林萍一眼，不屑道。“钢筋混凝土，塑钢板房，现代小汽车，美吗？原生态景色，返朴归真的田野，那才是真正的自然之美。” 男子说的话颇有些道理，林萍听了并没有生气。林萍瞅了那男子一眼，说道：“这个地方就要被开发了。” “人类去改造自然才是愚蠢。”男子又说。 “你的意思，这个地方不开发，村民永远穷着吗？”林萍有些不忿道。 “天地孕万物，何况养活一方人？抱着金宝盆穷，穷的是人的思想。”男子自顾说着，也不看林萍和肖玥。 男子的话让林萍眼前一亮，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虽说是放浪不羁，甚至有些愤世嫉俗，但说出话却深奥有理，耐人琢磨。 “你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确实有原生态的美。我第一次来，满眼都是美景。”林萍又说道。 “景在心里不是在眼里。你今儿是高兴着，自是处处是美景。你哪天不开心了，你再来试试。”男子又道。 “那不一定，心情不好时，来这儿里走走，说不定心情就舒畅了。景在心里，心也可以在景里啊。”林萍反驳道。 男子眼睛一亮，抬起头，扭过脸，看了林萍一眼，赞赏地点点头。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在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生好时节。”男人自吟道，不再理会她林萍和肖玥两个。 肖玥向林萍使了个眼色，示意还是赶紧走吧。 林萍本来还想和男的拌嘴几句，见挤眉弄眼的肖玥催促自己，便笑道：“师傅，你在这儿继续‘人生好时节’哈，我们告辞了。” 肖玥和林萍扯着手，嘻笑着走下了小桥。 肖玥笑说：“要是忠良在这儿就好了，吟诗论道，忠良在行。” 林萍回头瞅了那男子一眼：“疯疯癫癫的，别拿他和忠良比。” “人家也没惹你，那么说人家。”肖玥捶了林萍腰际一下，说道。 林萍学着那男子的样子和语气，阴阳怪气地笑道：“惹即是不惹，不惹即是惹。” 林萍说完，两人禁不住肩膀拥挤在一起，笑起来。 第267章 抢得先机 忠良很快振作起精神，带着其他人爬山去了。肖玥和林萍，则带着累了的龙格，返回由大爷家。 肖玥给龙格洗了一把脸，便带着龙格到屋里去，她要给龙格换上新买的衣服。 “大爷，从村头儿那座桥进来，经过旁边这条路，是不是进村里唯一条路？”林萍问由大爷。 “对。山那边是海，进村子的路都是羊肠小道儿土路，车辆没法进。”由大爷说道。 林萍点点头，又道：“政府准备出资修去海边的路，这样，可以由村子直接到海边儿，这盘棋就活了。” “是，开春儿政府就来测量了，昨天都做动迁公示了。”由大爷又回。 “大爷，这由家村要搞旅游开发了，知道吧？”林萍又问。 “呵呵，知道，都在说这件事儿。” “你这儿，是进村子里第一户人家，又十间房，前后又有这么大的自留地和院落，黄金宝地啊。”林萍环顾着四周说道。 “呵呵，我家这儿不在动迁范围内。动迁了能得两个钱，不动迁，就是些破旧的农家房而已。”由大爷淡定地笑道。 林萍看了由大爷一眼，不动声色地又说：“大爷，考没考虑把房子出租啊？” 这时，肖玥走近，林萍接过肖玥递过来的苹果。 “农村的房子有的是，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很多房子都荒着没人住，谁还在村里租房子。”由大爷又说。 “租给我啊。村里有多少闲房子？”林萍眼睛一亮。 “你们城里人到这儿租房子干什么？能来住啊？”由大爷好奇道。 肖玥站在一旁听了，插话道：“林萍，又想琢磨什么呢？” “不让起高层建筑，不让建楼堂馆所，游客在哪儿吃在哪儿住啊？都到前面镇上吃，不方便，也没有农家味道。”林萍略有所思地说道。 “那也不能让游客住这儿啊。”肖玥笑道。 “怎么不能啊。”林萍说。“大爷，你这十间房子租给我，前后院落，还有前后的自留地，我负责翻建装修，手续我找人办。您和大妈仍然可以住在这里，来客人就给他们做大锅鱼吃。”林萍认真地说道。 由大爷见林萍认真的样子，知道不是说闲话，便打量着林萍，笑呵呵地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肖玥在一旁忙解释说：“大爷，林总是旅游公司的，有一个很大的旅游山庄。现在，又注册了一家新旅游公司，准备参与到由家庄镇和由家村旅游开发。” 由大爷点了点头，说道：“做事，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你想在村里做旅游生意，我这儿的地利可得先机。” 林萍打量了由大爷一眼，就凭风里这两句话，就能看出这老爷了不简单。林萍赞同道。“是啊，大爷！所以我要抢得这个先机。” 由大爷看了看林萍，又看了看肖玥，又笑了笑：“好说，就找忠良商量吧。”说罢，由大爷去给灶口添木头去了。 林萍一脸狐疑地问肖玥：“找忠良商量？” 第268章 有故事的人 肖玥望着由大爷的背影，解释道：“这十间房里，有几间是由兰父母留下来的。虽说由兰留有遗嘱把房子留给大爷大妈，可在大爷大妈心里，这房子应是忠良和龙格的。” “哦……”林萍恍然，咬了一口苹果，奇道：“这个季节了，苹果还这么脆甜？” 肖玥呶呶嘴，望向远处的墙角：“那儿有地窖。” “我发现你对这里很熟悉啊？！”林萍看了肖玥一眼。 “常来。”肖玥随意地说道，突地发现了什么，便扯着林萍衣角，示意她向村外看。 林萍向村外望去，发现宫婷婷刘倩她们嬉笑着走在前头，忠良肩上背着个箱子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在后头，两人有说有笑挺熟络的样子。 那男子后背背着个木质画架，看起来像是古代的侠客。是他，竟然是先前在桥头画画的那个邋遢男子！ 肖玥和林萍两人都瞪大了眼睛，林萍看了肖玥一眼，奇怪道：“忠良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肖玥摇摇头，笑道：“看样子还挺熟的。” 众人进了院子，由大妈拿出几个盆儿给大伙打水洗手，龙格也跟着跑前跑后，被刘倩拽住要给他洗脸。 龙格说道：“小姨给我洗了。” 刘倩看了看龙格，笑道：“小姨哪会伺弄孩子，这耳后的泥还没先呢。过来，我再给你洗洗。” 肖玥和林萍听见了刘倩的话，两个看着刘倩给龙格洗脸耐心呵护的样子，眨眼相视一笑。 那邋遢的样子男子，扫了眼了肖玥和林萍，但却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走到由大爷跟前打招呼，然后自已就背叛画架子进屋儿去了。忠良也跟在后面进了屋。 稍后，忠良又出来了，肩上不见了先前的木箱。 林萍向忠良招手，等忠良走近，问：“那个怪人，谁啊？” 忠良笑着：“由大爷的朋友，画家，跟你一个姓，也姓林，经常到由大爷这儿来做客。今天是不请自来。” “画家？林画家！我是头一次见画家，真实长见识了。”林萍故作风趣又有点儿嘲笑地说道。 忠良听出林萍话中有话，便说：“搞艺术的，样子都有点怪，脾气也怪。”说罢，忠良笑了笑，算是提醒林萍和肖玥。 “嗯，领教了，是有点儿，怪里怪气的！”林萍笑起来。 “背着个那么大木质画架，也不嫌累。”肖玥一旁也笑道。 忠良也笑起来：“那个画架是他自己做的，可以折叠。” “他自己做的？他还会木匠活儿，他到底是木匠还是画家？”林萍笑起来，好奇道. “就是个奇材，喜欢自己做木匠儿，按自己心思做他想做的东西。你们看见由大爷家屋里那几个别致的圆木凳了吗？就是他亲手做的。”忠良介绍着这位画家另一特长。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那几个圆凳挺奇特，原来是他的杰作。”肖玥佩服道。 “看样子，你和这个秘谓的林画家挺熟悉？”林萍好奇地问。林萍故意用“所谓”这两个字，因在她看来，这个邋遢男子算不上画家。 “通过由大爷的认识的。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这个人说没影就没影了。”忠良笑道。 “说没影儿就没影了？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活在地球上？”林萍打趣道。 “一个人，也没个家室，四海为家，倒也是逍遥。神龙见道不见尾。”忠良感叹道。 “没家室？四海为家？”林萍又好奇道。 由大妈喊众人进屋吃饭。忠良便摆手笑道：“关于他的事儿，一句话两句也说不完，日后再说吧。” “这么说，还是一个挺有故事的人。”林萍笑道。 第269章 有缘而来 众人坐下吃饭，却不见刘倩和龙格。原来刘倩抱着龙格转到后院玩去了，由大妈便开开后门，喊他们两个回来吃饭。 由大爷忠良肖玥林萍和林画家围坐在一张桌前。其他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 由大爷看了几人一眼，给林画家介绍道：“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肖玥，律所主任，这位是林总，开旅游公司的。” 林画家看了肖玥和林萍一眼，面无表情道：“见过，有点怪里怪气的。” 林萍笑起来：“你有没有搞错，竟然说我们俩个怪里怪气的！” “你们见过？”由大爷笑着，有些奇怪。 “林画家在桥头作画，我们欣赏过。”肖玥忙说。 “好，相见即缘，见过，我就不用介绍了。来，别客气了，尝尝鱼的味道，再尝尝这鸡的味道。”由大爷礼让道。 林萍可是第一次尝由大爷做的鱼和鸡，惊叹道：“这味道，简直绝了，我们山庄做不出这种味道！”又问由大爷：“我们也是活鱼和家鸡，也是用木头炖的，怎么就做不出这种味道呢？” “因为我没有放味素，完全是原汁原味……也不放你们城里放的那些调料和中药什么的。”由大爷解释道。 “我还以为你放了什么锅底料了呢！不放味素和调料，竟然这么鲜，而且还有独特的香喷喷的味道。”林萍又叹道。 “哈哈……”林画家竟然得意地笑起来：“人都是自作聪明，不懂纯正即美味，而用那些化学味剂和调料毁掉天然的味道，真是可怜啊！”林画家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 林萍听了林画家的话，有些不悦，肖玥忙悄悄地扯了林萍衣角一下，示意她不和要林画家一样。忠良已提醒过，他就是个怪人。 “林萍，大锅鱼和家鸡炖，我也是没少吃，可以说，没有比我由大爷做的有味道了。”忠良忙一旁说道。“还有由大爷灌的血肠，那也是一绝。” 林萍听了，喜形于色，不住地点头：“大爷，谢谢你。鱼和鸡做的这么好吃，除了不放味素，肯定也有你独到的做法。将来，你这两道菜，还有杀猪菜，就是由家庄村的招牌农家茶。让来的人，吃了还想再来吃。” “凭什么做给他们吃。”林画家不以为然道。“有缘而来，谁有口福谁来吃。” “那谁有口福啊？”林萍忍不住气道。 “我是傻人有口福啊。我今天闲着没事儿来了，结果就吃上美味了。”林画家得意地笑着，并不理会林萍脸上的不悦之色。 林萍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傻人，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众人听了，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林画家白了林萍一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转脸却对忠良说：“忠良，你和由兰的事儿，我都听由大爷说了，你是个爷们！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怀！” 忠良忙举起水杯：“谢谢，今天饭桌上就别提这事儿了！”忠良提醒林画家道。 林画家点点头，笑道：“哈哈，不说也罢，这两位美女自是不会懂你。” “忠良和由兰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就知道我们两个不懂忠良了？”林萍不悦道，又有意激将林画家，想从他嘴里知道忠良和由兰的故事。 第270章 有钱的女人 “不知道就别问，你知道了也不会理解忠良。”林画家竟然有些轻蔑道。 林萍被这位林画家呛着，有些恼，瞪了他一眼，肖玥又忙示意林萍不要和他一样。 由大爷见了，“呵呵”笑起来，有意转移话题问林萍：“林总，你跟忠良说要租房子的事儿了？” 林萍缓了脸色，笑道：“大爷，就别叫我林总了，叫我林萍吧。” 由大爷笑道：“好，那就林萍吧。” 忠良一旁说话：“说了。林萍有意参与由家庄村特色旅游开发，这十间房子的位置，对林萍来说，确实可以抢得先机。如果您二老同意，就再商量下。” 由大爷说道：“你们年轻人定吧。”说罢，又看了忠良一眼，说道：“这些房子，将来我们也得留给你。” 林萍高兴起来：“哈哈，谢谢大爷！那就这么定了。”又急切道：“我回去就找人办翻建手续。过完‘五?一’，我就让工程队来。” “怎么的？”林画家瞪起眼睛：“租出去？你们老两口儿住哪？”林画家抬起头，关切地问。 林萍说：“由大爷大妈还可以住在这儿啊。我还指望大爷大妈做指导，做农家菜呢。” “我还得经常来画画，找老哥喝茶论道。你把这房子院落租了，胡闹！”林画家说着皱了下眉头说，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林画家居然说自己是胡闹，林萍真的是有些不高兴了。 林萍挑起眉头，刚想说话，被肖玥抢先打断。肖玥听出了林画家的担心，忙说道：“没问题，我替林萍做主了，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吃住在这里，全免费。” 林萍也明晓了林画家的担心，便往下眉头，顺着肖玥的话应承道：“一点没问题。原来怎样就怎样。” 林画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就不习惯住在钢筋混凝土里，套上大院墙，按上大铁门。再安上监控……就似住在监狱里。”林画家痛苦地抱怨道。 “现在盖房子，哪有不用钢筋混凝土的？”林萍不以为然。 “房子里外可以用纯木包死，院落用防腐木栅栏围上，院里搭两个六角亭，建上回廊……夏日凉亭晚风，冬日枈门雪夜。”林画家说道，又叹了一句：“本来是‘小桥流水人家’的世外桃源，你们来了就搞瞎了，造孽！” 林画家抱怨的话，却被林萍听在心里。尽管林萍不懂林画家说的意境，但他觉得颇有些道理。看来，这林画家是个脑子里有东西的人。 林萍瞅了林画家一眼，并没有生气，却计上心头：“你要想住的舒服称心，翻新装修时你可以来啊，把你的思路说出来，我到要看看能搞出什么鬼样子来。” “这十间房，加上前后院落和门前的开阔地，够局势了。”林画家低头琢磨着，又自负地说道:“你要是敢听我的，我就给你搞出个绝无仅有的！” “行啊，一会儿吃完饭，你跟我出去谋划一下，说说看，别吹牛就行。”林萍用将信将疑地口吻说道。 林萍是在激将林画家，由大爷忠良肖玥几个都看在眼里，彼此都心照不宣。 林画家反而激将林萍，说：“按我说的搞，得要不少钱的。” 忠良说道：“林萍是旅游开发公司老总，不差钱。” “对，别的没有，就有钱。”林萍玩笑道，也算是故意气林画家。 “哈哈，怪不得。”林画家竟然自娱自乐地笑起来：“有的钱女人，就爱瞎搞。” 第271章 怪女人 这个邋遢的人怎么回事啊？有钱人就有钱人吧，非要强调“女人”！林萍又有点不悦了，肖玥忙又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这顿饭，肖玥尽是使眼色了。 由大爷看在眼里，对林萍笑道：“他是个性情中人，率真，心眼儿好使，你和他处长了就知道了。也没个家室，独来独往惯了，说话也直来直去惯了，你别往心里去。”由大爷算是替林画家打圆场道。 林萍听由大爷这样说，便看了林画家一眼，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哈哈……”林画家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见众人不解地看着他，便收了笑容说道：“林总也没比我强到哪去，也是个性情中人，上来就踢我的画具箱子。怪女人一个。” 林萍刚想说话，又被肖玥笑着拉了下衣服，止住她。由大爷和忠良不知究里，肖玥却自顾笑着，林萍也忍不住跟着窃笑起来。 吃完了午饭，林萍要林画家一起到院子里说说他的想法，又一起到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林画家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思路和建议，让林萍豁然开朗。 “真看不出来，你这放荡不羁、邋邋遢遢的样子，满脑子里却有奇思妙想、独到见解。”林萍感叹道。 林画家斜睨着眼睛看了林萍一眼：“但愿我不是对牛弹琴。” “你画里不是有头驴吗？你可以对驴弹琴，说不定驴还会引亢高歌呢！”说罢，林萍忍住笑，一脸得意的样子，转身走了。 林画家被凉晒在一旁，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好奇地望着林萍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怪女人！” …… 下午，忠良带着众人走过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来到海边儿。 众人漫步在海边，海风带着咸味，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细沙。 远处，一座孤岛隐没在海天边际处。 “这里的沙滩，简直太好了！”林萍惊喜道。“这里简直就是宝藏！我这趟来，真是收获满满！”林萍难掩脸上的兴奋。 “林萍，你帮我照顾那几个小姑娘，我和忠良到那头有点事儿。”肖玥对林萍说。 “需要我帮忙吗？”林萍奇怪地问。 “不用。由兰是海葬的，我和忠良到那边去祭奠一下。”肖玥解释道。 “哦。”林萍点点头。 肖玥又把王力叫过来：“你照顾好她们几个，不准到旁边的崖上去！”王力应诺。 忠良和肖玥开车去了前边，林萍望着车远处的方向，心情复杂。此刻，要是自己能在忠良身边陪着，该有多好啊！ 刘倩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沙滩上，海风扑面凌乱着她的秀发。她望着了一眼旁边的山崖，有海鸟在盘旋，发出求偶的鸣叫，心中不免怅然。 忠良在车上点燃三柱香，下了车，肖玥已从后备箱里拿出鲜花。 两人来到海滩上，忠良插好香，肖玥揪着花瓣抛向海浪，嘴里念叨道：“由兰，你在海的那一边还好吧？我和忠良来看你了。龙格前段时间脸被划伤了，修复的很好，不会留下疤痕的，你放心吧！” 忠良也抽出束鲜花，揪着花瓣，抛向海浪，表情凝重，一直默默无语。 夕阳如血，一只飞鸟在海天交际处孤独盘旋，孤独地啼叫着…… 第272章 话不投机 从由家庄村郊游回来，众人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一起交通肇事罪案件，王力是被告的辩护人，审理此案的是一名女法官。案件涉及刑事附带民事赔偿，法官在刑事速裁调解室里就民事赔偿部分主持庭前调解。 法官核实完被告家属和受害人家属身份后，让他们先到门外等着，法官要先征询下双方律师意见。 法官扫了一眼王力和冯东，说道：“这个案子我已经在电话里联系双方，赔偿数额差距太大了。我今天是当面做调解，能成就成，不成就开庭判决。你们俩个都是律师，你们先说说吧，我听听。” “扣除交强险赔偿，被告方再赔偿20万元。”冯东随口说道。 “交强险满额12万元，已经完全够赔偿受害人损失了，鉴定费加精神损失这块儿，被告这边多少再给一些补偿，就可以了，怎么能要这么多钱？这哪是调解啊？讹诈这是！”王力不满道。 “这是我当事人家属喊出的最低数额，我们律师也得尊重当事人意见。”冯东皮笑肉不笑道，肥胖的脸上露出不屑。 “当事人懂什么？律师不应当给当事人一个正确的意见吗？”王力不悦，反问道。 “你如果嫌多，可以协商。”冯东有点儿不耐烦。 “和你协商吗？20万元，砍去一半也得10万元！还怎么协商？我要和受害人家属单独谈谈。”王力说着看了法官一眼。 法官点头同意道：“可以，有些话我们法官没法说太多，你们律师出面谈，会少些误解。” “你谈也没用，赔多少，受害人家属还不是听我律师的。”冯东又有点得意的样子说道。 王力先前听宫婷婷和刘倩说过冯东刑事附带民事也做风险代理的事，于是扫了冯东一眼，语气有些轻蔑地问道：“刑事案件，你也做风险代理？这是违反执业纪律的。” “我怎么代理案子不管你的事！”冯东也轻蔑地回道，又反问王力：“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作风险代理？“ “你为了代理费这么漫天要价，对受害方和被告是极不负责任的。君子爱财……”王力眉头一挑，生起气来。 冯东打断王力，反击道：“这怎么叫漫天要价？！调解是双方自愿的，我也没拿刀逼着你调解。再说，你代理案件不收费吗？别说好听的。” 法官厉声呵道：“行了！让你们俩个调解，不是让你们俩个来争吵的。”转而又对王力说道：“王律师，你就事论事，不要把话题扯太远，好不好？”显然，法官对王力的话也有些不满。 “就是。”冯东略带嘲笑的口吻笑道：“看你的岁数不大，是不是才执业不长时间？有些事儿还不太懂。” 被冯东这样嘲笑，王力有点恼，脸腾地的一红：“我是不太懂，不懂你那些潜规则，也没有你会勾兑案件！” 王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冯东一怔，被刺到疼处，也有些恼。 冯看了法官一眼，又转向王力：“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潜规则？我怎么勾兑案件了？法官就在这儿，说清楚！你是律师，说话要有证据！” 冯东突然把话题引到法官身上，法官有些懵懂。王力是说自己和冯东玩潜规则、搞勾兑？法官冷下来。 法官刚想说话，王力忆抢先愤然道：“别以为我不懂，你代理交通事故案件为什么要那么多精神损失，法官为什么会判那么多精神损失，你心里最清楚！” “你是在暗示，受害方要这么多赔偿，法官要在这当中分一杯羹呗？法官就在这儿，你可以当面问法官。”冯东脸上露出奸诈的笑。 王力腾地站起身，法官连忙摆手制止王力不要说话，王力却并不理会，冲着冯东冷笑道： “说你勾兑案件你还不承认，你刚才的回答就是不打自招。我说法官要在赔偿款里分钱了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今天算是领教你，你就是律师界的败类！” “啪！”冯东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瞪着眼睛怒视王力：“你这是人身攻击！法官就在这儿，我怎么和法官勾兑案件了？你把话说清楚！” “啪！”一直站着听王力和冯东争吵的法官。把桌子上的卷宗高高举起又重重地摔下，脸色涨红，厉声斥责道：“都闭嘴！你们两个还有律师的样子吗？！”法官气喘吁吁，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273章 陷入被动 受害人家属开开门，双方家属探进脑袋欲看个究竟，法官指了下，命令道：“在外面等着，把门给你关上！”法官说罢，房门马上又关上了。 冯东和王力都不再言语，慢慢都坐了下来。 法官转脸责问王力：“王律师，这是在调解案件，你有必要把话题扯的那么远吗？我问你，听你话味里的意思，冯律师和我勾兑案件，受害方要这么多赔偿款，是我要在这当中分点儿，是这个意思吗？” 王力看着有脸怒气的法官，自知理亏，降低地声音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跟你无关！这不是话赶话吗？” 冯东又要张嘴，法官瞪着他道：“我在问他，你别给我说话！” 冯东只好把话头咽了回去，嘴角露出得意轻蔑的笑。这些都被王力看在眼睛，他感到自己受到了羞辱，怒火油然而生。 “你是做律师的，怎么能随便拿起话来就说？你说的可不是小事儿，如果你律师都这样认为，当事人更会这样认为！你如果认为我审理这个案子会不公正，你可以申请我回避。”法官说这些话时，一直看着王力。 王力显然陷入被动，他红着脸，抬起头：“法官，我真的是有些不理解。这个案子，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双方当事人谈？”王力反问法官。 法官一怔，然后不以为然地笑道：“王律师，看来你真的是怀疑我呀！我问你，如果我直接绕开你们律师，直接找当事方谈，把你律师凉在一边儿，你觉得有面子吗？你是不是要更怀疑我和冯律师在勾兑案件？” 王力反驳非常在理，令王力无语。坐在对面的冯东嘴角又露出得意轻蔑的笑，王力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王律师，我郑重地问你句，你是否申请我回避？”法官问王力。王力显然已被逼到了死角，他看了一眼冯东，突然说道：“我申请回避！” 法官一下子楞住了！她看了看王力，转身开始收拾卷宗，生气地说道：“王律师，你有申请回避的权利，但你写个书面申请，说明理由。我需要向领导请示汇报。” 见法官这样说，王力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屡犯低级错误！”王力心里开妈懊悔，现在自己很被动。不太好收场了。 冯东静静地看着王力，嘴角又露出得意轻蔑的笑。冯东扫了女法官一眼，见法官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连忙低下头。 法官捧着卷宗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冯律师，你先出去下。” 冯东站起身快步地走了出去，受害人及家属马上拥了上去。 被告人家属走进来，看着一脸冷色的王力问道：“王律师，刚才怎么回事儿？谁给你气受了？” 法官摆了下手，说道：“被告家属，在外面找地方等着，别走！也别找受害人及家属，听到没有？！” 被告人家属看见王力，王力严肃地说道：“听法官的！” 被告人家属点点头：“好的！” 法官转而又对王道轻声说道：“王律师，你跟我到办公室去说吧。”说着，法官走出了调解室。 王力站起身，被告人家属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王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道：“别走，在外面等着。”说罢，面色冷冷地跟着法官出了调解室。 第274章 及时解围 就在王力因和冯东律师产生争议陷入被动的时候，肖玥和忠良正在东阳区法院刑事审判第四审判庭里开庭。 这个案子，肖玥有意锻炼忠良，从头至尾都是忠良操办。今天的法庭质证和辩护，也是忠良独自应对，肖玥始终没有发表意见。 忠良的表现收放自如，真是什么样的师傅带什么样的徒弟，忠良也是全程脱稿辩护。忠良为此案帮的是无罪辩护。 肖玥用欣赏的目光偷偷地打量着忠良，忠良的进步和成熟甚至是老练，让肖玥颇感惊喜和欣慰。 肖玥决定，自这个案件起，将把刑事案件交给忠良独自办理。肖玥相信忠良已经完全可以独力办案了，有些能力，需要在独力办案中锻炼、积累经验。 “……因此，辩护人认为，检方的量刑意见过重，应当对被告人施用缓刑。完毕。”忠良就量刑部分发表完意见，看了肖玥一眼，肖玥微笑着点了点头。 检察官举起手。审判长说道：“公诉人，请讲。” “被告辩护人先是作无罪辩护，而后又作罪轻辩护，有罪和罪轻显然是自相矛盾。辩护人就量刑作罪轻辩护，就等于变相撤销了先前的无罪辩护意见，请合议庭注意这一点。”检察官声音不高，语气却很有力道。 忠良听罢，一惊，有些慌乱起来，不由地看了肖玥一眼，肖玥却表情平静。 “陈律师，你到底是作有罪辩护和无罪辩护？”审判长问道。 “无罪辩护。”忠良答道。 “既然作无罪辩护，又对量刑发表罪轻辩护意见，请向法庭作以解释。”审判长看着忠良，问道。 忠良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没预想到，提前没有腹稿，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忠良红了脸，转脸求助地看着肖玥。 肖玥微微笑了笑，习惯性地扰了下头发，侧脸向审判席说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向法庭作以解释。根据‘刑事诉讼法解释’的规定，对被告人不认罪或辩护人无罪辩护的案件，法庭辩论时，法庭可以引导控辩双方先辩论定罪问题，后辩论量刑问题。 同时，‘两高三部’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辩护律师作无罪辩护，可当庭就量刑问题发表辩护意见，也可以庭后提交量刑辩护意见。 因此，陈律师作为辩护人，做无罪辩护的同时，完全可以就量刑部分发玥意见，并不矛盾。完毕。” 肖玥的语速不紧不慢，清脆有力，又恰如其分。肖玥的及时解围，让忠良如释重负，他充满感激地看了肖玥一眼。肖玥并没有接纳忠良的目光，面色依然平静。 法官看着检察官说道：“公诉人，是否还有意见？” 检察官看了肖玥一眼，四目对视，彼此会心地一笑， 检察官面向审判席，点头说道：“没有新的意见。” “辩护人是否还有新的辩护意见？”审判长又看着肖玥和忠良。 “没有。”肖玥答道，忠良跟着摇摇头。 审判长拿起法槌，说道：“本案将择期宣判。”“啪”，清脆地一起响，法官宣布：“休庭。” 签完开庭笔录，肖玥赶到检察官跟前，笑道：“孙检，干嘛呀？难为我们家律师啊？” “你坐在哪里，我还能难为了吗？”检察官也笑起来，又道：不过，刚才的’难为’，会让他记一辈子。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成长。” 肖玥点点头，解释道：“刚进入律师这一行，才几个月。” 孙检笑道：“哦！今天庭上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名师出高徒。” 肖玥转脸叫忠良：“陈律师，你过来。” 忠良走近，肖玥认真介绍道：“这位孙检，是我比较敬佩的检察官之一，年轻有为，为人特别好，素质特别高，你在他身上会学到很多东西！” 孙检忙伸出手：“你好陈律师，今天表现相当不错，我看好你！” 忠良双手握住孙检的手：“孙检，今天领教了，日后多向你学习！” “客气了，互相学习。”孙检客气地笑道 第275章 不长脑子 肖玥和忠良还没走出法庭，肖玥的电话就响了。肖玥见是东阳区法院的电话，忙接通：“你好，我是肖律师。” “肖主任是吗？我是洪岭区刑事庭董法官。”董法官在一间无人的办公室里，说道。 “你好，董法官。” “肖主任，有位王力律师是你们律所的吧？”法官的语气有些生硬。 “是，是我们所的。”肖玥惊觉起来。 “是这么回事，今天有个交通肇事罪庭前调解，王力律师，我觉得他工作方法有些问题，而且对我也有误解，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他沟通下。”法官仍然有些生气地说道。 “哦，这个案子我知道，王律师跟我汇报过，说是受害方要价挺高的。”肖玥说着有意轻松地笑道：“我们家王律师犯了什么错误，你跟我说吧。” “是这么回事……”法官把先前发生的事情经过跟肖玥如实相告，最后又说道： “肖主任，王律师有必要扯到我身上吗？有什么证据证明冯东和我勾兑案件？还申请我回避，我简直都无语了！我干法官也快十年了，还头一次遇到你们家王律师这样的！”法官有些抱怨道。 肖玥听了，脸色不悦起来，心里怪罪起王力办事不够成熟老练。但王力是自己手下的兵，自己也得护着他。 肖玥连忙抱歉地说道：“董法官，你千万别生气。我代表王力向你道歉，对不起！”肖玥的语气很诚恳，然后又不卑不亢地说道： “董法官，你办理的刑案肯定不少，以前这种案子赔偿多少，法官和律师心里都有数。这个案子对方有这么漫天要价的吗？这个冯东，你要是不了解他，你可以打听一下！” 说到这儿，肖玥话锋又一转，严肃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家王律师肯定有错，我马上让他向你和冯东道歉，这是必须的！” 董法官听肖玥这样说，便消了气，说道：“这个冯东我了解他，这个案子我知道该怎么做。向我道歉就不必了，但必须向冯东道歉！” “没问题。也必须向你道歉！”肖玥保证道。 肖玥放下又电话，有些生气地拿起电话：“这个王力，一点不长脑子！” “怎么了？”忠良看着肖玥，惊问。 肖玥没有理会忠良，没好气地打通王力的电话：“王力，你在哪儿了？” “我在洪岭区法院，调解那个交通肇事案件。”王力回道。 “董法官在你身边？”肖玥又问。 王力警觉起来：“董法官出去打电话了，我在她办公室里。” “董法官刚才给我打电话了。王力，我怎么说你好？冯东拿话绕你，你听不出来吗？人家挖个坑，你就往里跳！你傻啊你！”肖玥生气地怪罪王力。 “你没看见他当时那个样子！我肺都要气炸了。”王力委曲道。 “律师是维护委托人利益的，不是去逞英雄的，更不和人家制气争吵的！你说的勾兑案件，有证据吗？你是法官律师两头都得罪！不长脑子！”肖玥斥责着王力。 “主任，我……”王力有点蒙了，认错地支吾着。 肖玥打断王力：“不要再跟我解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主任，马上向董法官和冯东道歉！” “主任……”王力语气无比沮丧。 “怎么？我说话又不好使吗？！”肖玥厉声逼问道。 “好使好使！”王力吓得赶忙应诺。 肖玥挂了电话，气哼哼地背起包，转身出了法庭。忠良楞呆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懵懂。 第276章 我错了 董法官回到办公室，王力赶紧站起身，赔笑道：“对不起，董法官，我被我们家主任骂了！” “王律师，是你们家主任骂你了，才道歉是吗？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董法官冷了脸色说道。 “不不，董法官，我真的是不长脑子。对不起，我真的错了！”王力又诚恳地说道。 董法官看了王力一眼，脸色稍缓：“你不申请我回避了？” 王力尴尬道：“不申请回避了。” “那可是你的权利，不要以为我们法官害怕申请回避，身正不怕影子斜！”董法官又说道。 “董法官，你就别不依不饶的了！”王力央求道。 董法官看了王力一眼，勉强笑了笑，又严肃道：“这个案子，我自有办法处理，但你必须向冯东道歉！” “好的。”王力无奈地答应道。 董法官走了两步，又回头问王力：“你刚才说刑事附带民事案件，律师不得作风险代理，有这方面的规定吗？” “有啊，律师收费管理办法;和滨海市律师收费实施细则;，都有规定，我们家肖主任在培训课上，单独给我们年轻律师讲过。”王力回道。 “你马上把刚才说的这两个规定上网查一下，我要看看。”董法官强调道，王力点头称是。 董法官和王力又来到楼下诉讼服务中心，冯东等人还等在调解室外面的沙发上，坐着休息处。 “冯律师，你到调解室来。”董法官向冯东喊道。 冯东一脸喜色地跟着董法官和王力进了调解室。 董法官给王力使了个眼色，王力不情愿地向冯东额首道歉：“冯律师，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冷静，我错了，向你道歉！” 冯东看了王力一眼，得意地笑了笑：“不要乱说话，你是做律师的，要懂规矩。” 董法官说道“行了，人家都道歉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又看了看冯东和王力，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是谈不成了，那我就直接找双方谈了，我这不算是绕锅台上炕吧？没有打你们律师的脸吧？” 王力听了，心中自是一喜，忙道：“没意见，应该的！” “冯律师，你呢？”董法官盯着冯东问。 “可以。”冯东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那就请你们两个出去吧。”董法官笑着说道。 冯东和王力出了调解室，董法官向着受害人及家属喊道：“受害人和家属，先请进来。被告家属先在外面等着。” 受害人和妻子走进了调解室，一看就是那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人。 “她是谁？”法官问受害人。 “我老婆。”受家人答道。 董法官直直盯住他们二人看着，二人不明所以，尴尬地笑了笑，又有些怯怯的。 “坐下说吧。”董法官缓了脸色说道。 见两人坐下，董法官不动声色地问：“律师为什么坚持要这么高的赔偿额，是你们的真实意思吗？” 受害人和妻子互相望了一眼，没说话。 “知不知道，这个案子一旦调解不成，你们就可能得只到保险公司的赔偿。反正被告都蹲监狱了，就可能拒绝赔偿。你们愿意这样吗？”董法官说罢，表情严肃地又盯着二人看。 第277章 挺能忽悠 受害人和妻子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 法官突然又问：“你们和冯律师的代理费，是怎么谈的啊？ 受害人说道：“法官，冯律师没有收我们代理费。” “免费代理？”董法官故作惊讶道。 “哎呀，就跟法官直说了吧！”受害人妻子坐直身子说道：“冯律师说，他为我们风险代理，不用我们付律师费，扣除保险公司赔偿，超过3万元，多出的部分我们对半分。如果我们单方和对方和解，代理费就要加倍支付。我们签订了一个协议。所以，我们也不敢私下调解。”受害人如实说道。 “什么协议？怎么约定的？”董法官心里一惊，但表情依然淡定地问道。 “我们手中没有，只签订了一份，在冯律师手里。”受害人回道。 董法官点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扣除交强险赔偿，额外再赔偿3万元就可以是吗？” “那是最底的，当然越多越好，要不，律师那面我们也没法交待，我们还没给律师费呢。”受害人为难道。末了，受害人妻子又补充一句：“冯律师还说，不用我们拿诉讼费。” 董法官不解道：“是不用你们拿诉讼费，还是不用向法院交诉讼费？” “我们不懂，就说不用我们拿诉讼费，不上我们问，就说等着拿钱就行。还说……”受害人说到这儿却突然不说了。 “还说什么？”法官严肃地问。 “还说，被告方家庭条件不错，城里人都疼孩子，多要点儿肯定没问题，让我们听他的。”受害人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法官冷笑了一下，又问：“冯律师的意思，他代理这个案件，不用你们交诉讼费是吗？” 受害人和妻子点点头：“人家没直接，听着就是这个意思。” “挺能忽悠的！”法官心里想着，对冯律师有些反感起来，但她仍是不动声音，故作随意的问道：“刑事附带民事，根本就不用交诉讼费，这个你们不知道吗？”法官又问。 受害人及妻子互相望了一眼，回道：“不知道。不用交吗？” “根本不用交！你们可以出去随便咨询打听，我说错了我负责。”法官不容置疑的样子说道。 受害人和妻子有些懵懂，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法官，不知法官跟他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做做被告家属方的工作，赔偿5万元，你们出谅解书。多出的2万元，律师分1万元，对律师也算是有交待。”董法官和颜悦色地说道。 受害人及家属眼睛一亮，忙点头：“行，谢谢法官！” “我只是帮着你们争取一下，还要看被告家属及律师的意见。”董法官又说道。 “行，我们懂。”受害人又说道。“法官，你就帮着我们调调吧。” “行，你们先在这屋等着，一会儿我再回来，我把门锁门上，你们别有想法。我不想再节外生枝。”董法官又严肃起来。 受害人及妻子点点头：“好的。” 第278章 风险代理 董法官起身走出调解室，冯东嬉皮笑脸地迎过来。董法官并没有理他，转身把调解室门锁上。 “你怎么把门锁上了？”冯东不解地问道。 董法官看了冯东一眼，没有说话，向被告人家属喊道：“被告家属，到这边来。王律师，你不用在场。”董法官制止王力近前。 董法官和被告家属到了服务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下，董法官和颜悦色地说道：“受害人及家属要多钱，你知道吗？” 被告家属生气道：“知道，不是喊出20万元吗？想讹我们！” “说吧，你们心里底线多钱？他们两个律师是调不成了，你们也听到了，刚才都吵起来了。现在就捞干的吧，调不调成，明天都开庭。达不成调解，对方不出谅解书，肯定不能缓刑。”董法官语气坚定，又承诺道：“放心，因为有保险公司的赔偿，我也会考虑的，会作出公正的判决。” 被告家属有些心慌的样子：“这要是判决实刑，孩子不毁了吗？！” “说吧，最多能出多钱？别在哪儿磨磨唧唧的，就捞干的，我没有时间，给你们调来调去的！”董法官故作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最多7万元。”被告家属说道，转而又改口道：“不，最多6万元。” 法官听了，心中有了底数，但却故作犹豫为难的样子，说道：“我去做下受害人和家属工作，如果能调成，让受害人出谅解书。” “谢谢法官，你多帮帮忙！”被告家属恳求道。 “不用谢我，谢你的律师吧。居然为了你们，不顾律师身份和人家争吵！”董法官站起身笑道：“律师做案子，还带拼命的。” “王律师也是为我们好，办事认真！”被告家属陪笑道。 “要是调成了，能不能立即给钱？免得夜长梦多！”董法官又道。 “这个我懂，立即就给钱！”被告家属承诺道。 “你就在这儿坐着等吧，别走远。”董法官转身走了。 被告人家属站起身，向王力招手，王力快步走了过去。两人坐在沙发上交谈着。 董法官回到调解室，开开门，受害人及妻子忙站起身，投来期待的目光。 董法官说道：“5万元，跟我到办公室作笔录吧，立即给钱。” 受害人及妻子高兴道：“谢谢法官！谢谢法官！” 法官把冯东和王力及被告人家属也叫进调解室，一脸严肃地说道：“一口价，5万元，不准再讨价！受害人，你同不同意？” “同意。”受害人回道。 “被告家属，5万元，你同不同意？”董法官严肃地看着被告家属。 被告家属心领神会，故作不甘心的样子说道：“好吧，同意！” “受害人，你跟我去办公室做笔录，被告家属，你赶紧去取钱吧！”董法官决定道。 “这就调了？”冯东瞪着眼睛，有些无措道。 董法官瞅了冯东一眼：“调了！双方自愿，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冯东脸色有些难堪地回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冯律师有话说。”董法官又说。 见众人走出调解室，董法官又瞅了冯东一眼，语气冷淡：“冯律师，我请教你个问题，刑事附带民事诉讼，需要交诉讼费吗？” 冯东脸一红，尴尬道：“董法官，你就别取笑了我。” “刑事附带民事，律师可以风险代理吗？风险代理，律师为了能多得律师费，会不会有意阻扰双方的达成调解呢？”董法官又问。 “这个案子，我目前一分钱律师费没收。我总不能赔钱代理案件吧？再说，我只是代理民事部分，没有规定不允许做风险代理。”冯东辩解道。 董法官打开手机，把先前王力发给她的相关规定递给冯东看：“你看看是怎么规定的？” 冯东浮光掠影地看过，讪笑道：“我从来不看这种东西，我真不知道有这个规定。” “冯律师，你是只顾低头挣钱，不知抬头看路呀！”董法官笑道，又看着马冯东：“5万元，按你和受害人签订的协议，你能拿到1万元律师费，你也算是没有白出力，不行吗？” “行不行，都这样了。”冯东苦笑道，心里有些不甘心。 董法官又看了冯东一眼，浓淡地说道：“走吧，我要回办公室作双方笔录。” 董法官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第279章 怎么回事 忠良一人到会议室里，有意避开众人，给王力打来电话：“王力，你又惹什么祸了？惹主任生气？” “你怎么知道？”王力奇怪道。 “我和主任一起在东阳区开完庭，主任给你打电话时我就在旁边，主任脸色难看。”忠良回道。 “主任没跟你说？”王力泄气道。 “没有。我和她各开自己车，我刚回所，主任没回来。我寻思不对劲儿，就给你打个电话。”忠良解释道。 王力简单把经过说了一下，沮丧道：“我听出来了，主任真的是生气了，跟上次公众号文章的事儿口气不一样。这个案子被告，是主任她妈家原来老邻居家的孩子，我也是想把案子办漂亮些嘛！”王力显然感到很委曲。 “王力，你说你，代理案件就事说事儿，你扯到冯东和法官身上干什么？”忠良批评王力道。 “陈主任，我也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说我了！我也是被冯东当时气的。”王力委曲着说道。 王力都知错了，忠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又道：“现在估计主任气消了，你跟她再认个错吧！” “我知道。这个案子调解成功了，对方要价20万元，最终5万元谈成了，被告家属要给我1万元作为酬谢，我也没要。案子能做成这样，我也算是有功劳吧。我给主任发微信认错了，她也不回我啊！” “发什么微信？你应该打电话！”忠良怪道。 “我不是不敢嘛！我也是刚从洪岭区法院出来，都不敢回律所了。”王力又沮丧道。 “王力，你脑子都是怎么想的？怕什么！主任骂你也是为你好！”忠良有些生气道。 “所里就你不怕主任，我们几个都怕她。”王力又无奈道。 “主任还能吃人啊？你马上打电话给她，然后告诉我她是怎么骂你的。”忠良又笑起来。 “陈主任，你这是看眼儿不怕乱子大啊！”王力又委曲道。 “打不打电话随你，我是把话说到了。你看着办吧。”忠良说罢挂了电话。 王力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上，一脸沮丧懊恼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晚上吃饭时，王力竟然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大口大口地喝，一言不发。 王力爸有些看不过，几次想说话，被王力妈使眼色制止。 “你没捞着啤酒喝？”王力爸终于没忍住，生气地责问王力。 王力放下酒杯，表情难堪。 “心情不好？瞧你出息！喝闷酒能解决问题？”王力爸又说道。 王力妈赶紧打圆场说道：“行了，儿子心情不好。王力，你别吃了，去休息会儿。” 王力放下筷子，表情沮丧地站起身，转身出了餐厅。 王力爸看着王力的背景，又要说话，被王力妈制止：“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儿子心情不好，你不闻不问不安慰就算了，还说他！”王力妈有些抱怨道，王力爸不情愿地作罢。 本来心情不好，结果又被父亲训了两句，王力心情简直是沮丧到了极点。 王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合衣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我就不给你打电话，看你能把我怎样！陈主任都说了，你还能吃人啊？” 王力妈不知发生了什么，心疼起儿子，便到卧室里给刘倩打电话。 “阿姨，你好。”刘倩打招呼道。 “刘倩，你吃饭了吗？”王力妈问道。 “吃过了，在外面快步走，运动呢，还有婷婷。”刘倩慢下脚步，笑道。 “刘倩，王力今天怎么了？”王力妈试探地问道。 “王力没怎么啊？我不知道啊？他怎么了？”刘倩惊讶道，看着婷婷，婷婷忙摆手。 “下班回来，看样子就心情不好。刚才吃饭时喝闷酒了，挨他爸训了。”王力妈又心疼起来。 “是吗？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看他中午吃饭时还挺好的，下午我没看到他，好像没回律所。”刘倩也奇怪道。 “那就算了，刘倩你运动去吧，等我一会儿问问王力的。”王力妈无奈道。 刘倩挂了电话。婷婷赶紧问道：“怎么了？” “王力妈说王力喝酒了，看样子心情不好，还挨他爸训了，问我知不知怎么回事儿？”刘倩一脸疑惑地说道。 宫婷婷也一脸疑惑：“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要不问问忠良哥？”刘倩征询宫婷婷。 “又是忠良哥，问吧！”宫婷婷没好气地白了刘倩一眼。 第280章 挨你训 刘倩并没有理会宫婷婷，而是拨通了忠良的电话。 此刻，忠良和甜甜还有汪晓丽正在候机楼的休息室里休息。汪晓丽要到南方去，正在侯航班。 “忠良哥，王力怎么了？王力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他喝酒了，心情不好，还挨他爸训了。我寻思问问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刘倩一口气问道。 忠良犹豫了一上，回答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忠良并不想把事情说开，他不知道肖玥和王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王力有没有打电话向肖玥承认错误。 “哦，你也不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嘻嘻，没事儿了，忠良哥。”刘倩不好意地笑道。 “不能有什么事儿，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没事的。”忠良也笑道。“你还挺关心王力的？”忠良又借机打趣道。 “说什么呢？”刘倩抱怨道，又解释着：“我是好奇，以为你肯定知道。” “为什么以为我肯定知道？”忠良不解。 “你不是‘知心姐姐’嘛。”刘倩反而取笑起忠良来。 “我还没说你们几个，背后给我起绰号！”忠良故作生气地怪罪刘倩。 “忠良哥，这是表扬你，‘知心姐姐’，多好听啊。”刘倩又取笑道。 “我这绰号肯定是你起的！”忠良断定道。 “你当之不愧。”刘倩并没收有否认，又笑道：“王力喝闷酒了，给你‘知心姐姐’发挥特长的一个机会，嘻嘻。” 忠良无奈地笑道：“行，等我问问吧。” 刘倩挂了对话，宫婷婷看了她一眼，认真的样子说道：“我看呀，忠良哥给你当‘知心姐姐’，安慰安慰你正好！”说罢，快步走了。 “你个死婷婷！”刘倩生气道，跑着去追宫婷婷，两人在路边儿嬉闹着。 忠良手里攥着电话，琢磨着是给肖玥打电话还是给王力打电话，应该怎么说。王力喝酒了，不知喝什么样，忠良决定先给肖玥打电话。 “喂，忠良。”肖玥接通了电话。 “我下午回律所给王力打电话了，事情我都知道了。王力给你打电话了吗？”忠良问。 “没有啊，给我发微信了，我没回。怎么了？”肖玥有些奇怪地问。 “你干嘛不回啊？”忠良又问道，口气中略带责备。 “我干嘛要回啊？”肖玥有些不乐意道。 忠良一下子被肖玥噎住，不知如何是好。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忠良生气起来。 “什么叫我讲点道理？哦，他做错了事儿，在微信里认错就完了？”肖玥也生气起来。 “我让他给你打电话了……”忠良有些无奈道。 “你让他好使？”肖玥嘲笑忠良。 “王力跟我说了，说他害怕你，不敢给你打电话。”忠良替王力解释。 肖玥被气乐了，说道：“害怕我？我怎么是母夜叉还是能吃人？” “能不能不这样？王力妈刚才给刘倩打电话，说王力心情不好，刚才在家喝闷酒了，被他爸训了。王力妈问刘倩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情况，所以就没说。”忠良有些担心道。 听忠良这样说，肖玥有些意外，也缓了语气道：“王力学会喝闷酒了？长能耐了！当事人对他很满意，给我打电话表扬他了呢。王力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英雄啊？”肖玥又取笑道。 “王力都知道错了！再说，要不是他那样闹一下，这个案子可能办出这个效果吗？什么事情，要一分为二地看。人家当事人不是很满意嘛！”忠良替王力辩解，又劝肖玥。 “为了当事人满意，就可以不讲究方式方法吗？不能这么惯着他！”肖玥又生气道，提高了噪音。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得理不饶人啊你！王力都知道错了！”忠良也提高了噪音。 “干嘛？你还火人了？！”肖玥当仁不让：“王力说怕我，你怎么不怕我呢？我都得挨你训！”肖玥怪罪道。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我也错了，我也怕你，行吗？”忠良赶紧缓了语气，赔笑道。 肖玥听忠良这样说，有些小得意地笑了笑，又说道：“我懒得跟你说。”又问忠良：“龙格呢？让他接电话，我一听他声音就不烦了。”说罢，肖玥又笑出声儿来。 “我没在家，甜甜她妈到南方去做生意，我带着甜甜在机场送她。”忠良回道。 “哦……”肖玥犹豫了下，问道：“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就挂了。” “那王力呢？”忠良有些不放心地问。 “你就别管了，那是我的事。”肖玥说罢挂了电话。 忠良无奈地摇摇了头。 第281章 咫尺天涯 忠良打电话时，汪晓丽和甜甜在聊着闲话，汪晓丽却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忠良说话。 忠良和肖玥说话的口气，让汪晓丽有些意外。忠良能那样和肖玥说话，要么在心里不尊重肖玥，要么在心里就没把肖玥当作外人。依汪晓丽对忠良的了解，显然是后者。 这个肖玥和忠良有那种可能吗？忠良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家里也不有钱有势，忠良也不是大款，而那个肖玥可不是一般的人，包括她的家庭背景。 肖玥会屈就忠良这样的男人吗？会不在意忠良身上的那些故事吗？ 想到这儿，汪晓丽在心里诅咒起来：“显然不会！你就是一相情愿！” 忠良挂了电话，汪晓丽打量了忠良一眼，见他面色如常。看得出，刚才的那几句争吵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汪晓丽想起忠良有时和自己说话时语气生硬、叽叽歪歪的样子，心里便有些嫉妒起肖玥。 “和你们律所主任通话？”汪晓丽故作随意地问着。 忠良点点头：“单位里的事儿。”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有意地提醒忠良道：“听你说话的口气……她可是你们单位领导！” “她还是龙格的小姨，没事儿，她不会见怪。”忠良无所谓地笑了笑。 肖玥偏偏是龙格的小姨，这是肖玥独有的优势。这也可能是忠良的心里优势，在亲情面前，没有职位高低。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又看了甜甜一眼，幽幽地说道： “我听甜甜说，龙格的小姨对甜甜也非常好……我这次走，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甜甜有你，我也放心，就是我爸妈……你帮我多去看看他们！”汪晓丽说罢，表情忧伤起来。 “放心吧，你现在离婚了，我会少些顾忌，我带甜甜经常过去看看你爸妈。”忠良安慰着汪晓丽，答应道。 甜甜有些不舍，问汪晓丽：“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汪晓丽把甜甜搂在怀里，伤感道：“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会呆很长时间。如果妈妈不和你联系了，那是妈妈忙……多听爸爸爷爷奶奶的话，多去看看姥爷姥姥，爸爸要是忙忘了，你就提醒他。” “行了，别伤感了。”忠良对汪晓丽说道：“想甜甜了，可以视频通话，咫尺天涯。” 汪晓丽苦笑着点了点，别有意味地感慨道：“确实，咫尺天涯！”现在，自己和忠良就是咫尺天涯。 汪晓丽又有些幽怨的样子说道：“世事如流水，一去不可追！” 忠良了解汪晓丽，她是个丝袜尖酸的人，很少嚼文嚼字、感伤抒怀。这时，发出这样的感慨，一定是由心而发。 碍于甜甜在一旁，忠良也不好细究细问，便鼓励汪晓丽道：“莫问前程凶险，只求落幕无悔。说不定你就发大财了，呵呵。”忠良又故作轻松地笑着。 汪晓丽听了，苦涩地一笑，掩饰着自己心里的难过，又笑道；：“呵呵，是，落幕无悔！”说罢，侧过脸，看着检票口，泪眼朦胧。 忠良看在眼里，眉头一紧，心中也怅然起来。 马上要登机了，汪晓丽默默地挥手和忠良、甜甜辞别。就在她转过身的一刹那，泪水滚滚而下。 此番去南方，自己能否安然回来，汪晓丽心里也没底。如果自己能和忠良复婚，她就不会去南方。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汪晓丽清楚，忠良在心里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出轨，尽管她认定忠良在婚内也出轨。龙格就是忠良出轨由兰的证据。但中国的社会伦理，对女人的出轨多是指责，少有原谅，而对男人却宽容许多。 汪晓丽倔强地任泪水在面颊上流着，并不在意别人好奇同情不解嘲笑的目光。 飞机起飞了，带着汪晓丽和她心中的懊悔、怨恨、不甘、绝望、嫉妒离开了这座城市…… 第282章 脑子缺根弦儿 王力心情糟糕地躺在床上，正在朦胧中，枕边的手机响了。 王力伸手摸过手机，是肖玥打电话来。王力一惊，立马坐起身子，盯了会手机屏幕，终于接听了电话，用讨好的语气打招呼道：“主任。” “王力，听说你喝闷酒了？谁惹你心烦了？”肖玥不紧不慢地问道。 肖玥竟然着问自己喝酒的事，这让王力有些不知所措。王力握着电话，不如该如何回答。 见王力不回话，肖玥又催问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王力回过神儿来，忙央求道：“主任，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你说你，做案子就做案子，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冯东的事，是你该管的吗？还无缘无故的扯在法官身上！”肖玥这才进入主题，又批评起王力来。 “主任，我以后不敢了。真的！”王力又认错道，向肖玥求饶，又满心委曲。 “以后不敢了？不敢什么？”肖玥又追问。 “不敢再惹你生气了，我保证！”王力承诺道，回答的挺坚决。 肖玥被王力孩子般的话气乐了，嗔怪道：“你知道我会因为什么事儿生气？什么时候生气？你做案子是为当事人服务，跟我生不生气有关系吗？”肖玥反问着王力。 肖玥的反问，让王力一时语塞，只好又说道：“主任，我错了，真的错了！”王力似乎除了认错，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这周五业务学习课上，你做检讨吧，必须深刻！”肖玥缓了语气。 “是，主任！我一定好好检讨！必须深刻。”王力说罢，竟然乐起来，语气里还有些兴奋。 “我让你做检讨，你高兴什么？！”肖玥又气道。 “你让我做检讨，说明你不生气了。”王力笑道。 “王力，我说你什么智商啊？我让你做检讨，就是我不生气了？这逻辑从哪能讲通呀？”肖玥无奈道。 肖玥抚摸着额头，感觉拿王力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这个王力，有时，就像是个孩子。 王力笑着，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就好比举起的巴掌落下了，哪怕是疼也就疼了，知道结果了嘛。你巴掌老悬着，我心里没底。” “你脑子就似缺根弦儿！”肖玥又无奈地怪着，无助地摇摇头，说道：“还有，当事人给我打电话了，表扬你了，说你为了他儿子，和对方律师吵起来了。幸亏有你，才没有被对方讹诈，让他少赔钱。” “他表扬我有什么用啊？我还不是被你训。”王力嘟囔道，心里又不甘起来。当事人都表扬自己了，肖玥却还训他没完。 “什么意思？我训你训错了，是这个意思吗？”肖玥又生气起来，提高了噪音。 “没没没……没有！”王力吓得连忙否认，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主任，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肖玥寻思了下，道：“听刘倩说的。” “刘倩怎么知道？”王力有些奇怪。 “你打电话问刘倩啊？”肖玥笑起来。 “算了，肯定是我妈告诉她的。”王力肯定地说。 第283章 你不懂 肖玥又有意问王力：“你妈干嘛打电话告诉刘倩啊？” “那你得问我妈。”王力打起了太极。 “我闲的啊，去问你妈？”肖玥责问王力，又转而笑道：“所里人都知道，你妈喜欢刘倩，听说经常包点儿饺子菜饼子给刘倩和宫婷婷送去，把人家刘倩和宫婷婷都吃胖了！害得她俩天天运动锻炼呢。” 王力听了，忙故意转移话题，趁机提议道：“主任，人家都锻炼运动呢，你也太懒了！去健身房啊？” 肖玥忙推脱道：“你没看见我这两天感冒了吗？需要静养。”说着，肖玥又笑道强调道：“而且，还不能生气！” “那好，你静养吧。我也不想惹你生气。”王力无奈加失望地说道。 结束了与肖玥的通话，王力握着手机，竟然是一脸的欣喜。王力坐在床上，回味着刚才与肖玥的对话，心里挺高兴。 王力腾地起身下了床，快速地穿好运动服，转身出了房间。 王力妈见王力一脸喜色地出来，有些惊讶地问道：“干嘛去？又去健身去？喝酒能开车吗？” 王力突然想起自己喝酒了，便道：“谢谢妈提醒！我打车，去发点儿汗。” 王力妈随在王力身后，一直偷看着王力。王力换好鞋，打开房门出去，王力妈手扶着房门把手，说道：“我关吧。” 王力转身走了，王力妈听着走廊里王力快步有力的脚步声音渐行渐远。王力妈一脸懵懂地自言自语道：“这又唱哪一出？” 王力坐在出租车上，手机响了，是陈主任打来的。 没等忠良问话，王力自己抢先说道：“陈主任，你放心吧，没事儿了，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在周五业务习课上，做个检讨，必须深刻。” 忠良听了，心里舒了口气，取笑王力：“听你口气，你挺爱做检讨的？” “只要主任不生气就行。”王力无所谓地笑道。 忠良听见了车的喇叭声，问王力：“你在哪儿？你开车了？！” “出租车上，去健身房，惩罚下自己，出点儿汗。”王力解释道。 “去健身房？你自己去？”忠良听了，小心地问道。 “对啊。”王力回道。 “我听主任说，她也有张健身卡，还是你帮着给办的。”忠良又小心地问道。 “主任总共就去了两次了，她简直太懒了！”王力无奈地怪道，一脸的遗憾。 忠良听了，便又取笑王力：“你敢说主任懒？别叫她听见。” 王力不以为然地说道：“怕什么？我刚才在电话里还说她懒了，而且是‘太懒了’三个字！” 忠良有些惊讶：“你不说你怕主任吗？怎么又敢说她懒了？！” “你不懂，那是两回事儿。”王力得意地笑着。 忠良无奈地笑道：“那你去吧，我挂了。” 忠良那头已挂了电话，王力仍然冲着手机说道：“886，陈主任。” 忠良放下电话，琢磨着王力刚才说的“你不懂”三个字，似有所悟。 看来，刘倩上次和自己说的事儿，并非空穴来风。难道王力真的是喜欢上肖玥了？肖玥又是什么态度呢？ 忠良感到有些闹心起来，是莫名地闹心。 第284章 哭鼻子 一早上，肖玥走在小区里，一边走一边给乃馨打电话：“……陈主任今天到上海去，估计得几天能回来。这段时间，律所里你多操心些，能做主的你就直接定，作不了主的跟陈主任商量或直接找我。我上午去看守所会见。”肖玥交待乃馨。 “知道了，主任。陈主任昨晚给我打电话，跟我交待了，你放心吧。”乃馨说。 “啊！”，突然，肖玥一脚踏空，摔在了小区台阶下，手机甩的老远。 乃馨听见了肖玥“啊”的尖叫声，惊道：“主任，你怎么了？喂……喂……”电话没人回应。 乃馨赶忙又打肖玥另一个手机，半天，肖玥才接过电话，痛苦地呻吟道：“乃馨，我歪脚脖子了……不敢动了……” “主任，你在哪儿了？歪什么样？行不行啊？”乃馨焦急地问。 “在我家小区里楼下……我刚下楼，一脚踩空了……一点儿不敢动了……完了，可能脚脖子断了……疼死我了……”肖玥声音里带着哭腔，跟乃馨说明着情况。 “主任，我马上打车过去，你把地址用微信发给我。”乃馨急道，挂了电话。 有好心人帮着把背包和手机捡起，递给肖玥，关心地问：“怎么样？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 “啊，不用，一会儿就来人帮我了，谢谢！”肖玥一脸的痛苦，假装着坚强。 肖玥痛苦地坐在台阶上，她明显能感到自己的脚脖在肿胀，就似馒头样慢慢鼓起来，肉皮儿肿胀的开始发亮。。 “完了，脚肚子断了。乃馨，你倒是快点来啊！”肖玥又带着哭腔嘟唸道，眼里噙着泪水。 乃馨终于来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此时，肖玥已疼的满头是汗。乃馨赶紧蹲下身子，轻轻触摸下肖玥的脚脖子。 “啊……疼呀，疼……”肖玥疼的叫起来。 乃馨扶着肖玥坐到台阶上，又要蹲下查看肖玥的脚脖子，肖玥忙叫道：“别碰了，疼死我了！” 乃馨缩回手，担心道：“肿成这样了，怕是骨折了，上医院吧。” 肖玥无助地点点头，眼里仍噙着泪水：“你出去叫台出租车吧。” 乃馨站起身急急地向小区外走去。乃馨平复了下情绪，边走边打通了忠良的电话，：“陈主任，你到机场了吗？” “没有，刚走，还没上高速呢。”忠良回道，随口又问：“怎么，有事儿啊？” “肖主任歪脚脖子了，挺重的，怕是骨折了。”乃馨尽量平静地说道。 忠良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在哪儿？” “就在刚才，在她家楼下，下台阶脚踩空了……我正准备出去堵出租车送主任去医院。” “不用了，我马上过去！”忠良急道。 “你不去机场了？”乃馨没想到忠良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票先退了，回去再说。你等着，我马上回去！”忠良挂了电话。 听忠良这样说，乃馨转回身，又急匆匆地赶回来。 肖玥正在接电话：“嗯，……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好……嗯……”肖玥抽泣起来。“你不去上海了？人家还等着看房子……嗯，乃馨在这儿……你慢点开车……好……我知道……嗯，不急，我等你过来……我没哭鼻子……谁哭了！我没有……真的没有！” 第285章 他不是外人 肖玥挂了电话，乃馨忙掏出面巾纸递给肖玥，神秘兮兮地问：“是陈主任打来的电话？” 肖玥擦拭着眼泪：“嗯，他说不去上海了。” “主任，你也会哭鼻子呀。”乃馨故意逗肖玥。 肖玥瞪了乃馨一眼，生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哭鼻子！歪你脚脖子试试！” 乃馨低下头抿住嘴笑。肖玥忍住疼，打开包，拿出化妆盒照着，准备化妆。 乃馨又心疼又无奈地笑道：“主任，都疼成这样了，还不忘化妆。” “让陈主任看见我花脸郞啊！”肖玥又委曲着怪道。 “看见也好，让陈主任知道你真实的样子。”乃馨蹲在肖玥身旁，笑说。 肖玥不满地看了乃馨一眼：“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天天戴着面具生活呗？” 乃馨忙解释道：“不是，主任，我是说，让陈主任看看你坚强冷傲的背后还一颗小女子柔弱的心。” “你就奔着我出丑！”肖玥责怪道，脚动了一下，呲牙列嘴作痛苦状。 乃馨吓得不再言语，“嘻嘻”地笑着，凑近前，帮肖玥端着化妆盒，不时地偷看肖玥，想笑又怕肖玥看见，便紧闭着嘴唇隐着。 肖玥正化妆着，突回过味来，责问乃馨：“你刚才说我什么？冷傲？我对你冷了？我对你傲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乃馨忙陪笑道：“主任，你对我那是一百个好，大恩大德。”转而又说：“可旁观者清啊。你整天就是冷傲的样子，让……让男人只能远观不敢靠近的。你光催着我们几个赶紧找男人嫁出去，你是领导，得率先垂范啊。” “哟？乃馨，我没看出来呀？你这小嘴挺会说！这一套套的，长能耐了是不是？！”肖玥竟然忘了脚脖子的疼痛，生气道。 乃馨赶紧又赔不是：“好好，我错了，算我没说，行了吧？” “看看行不行？”肖玥瞅了乃馨一眼，又问乃馨。 乃馨点点头：“眼圈是红的，一看就刚哭过。”乃馨又笑起来。 “能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反正忠良也不是外人。”肖玥无奈道。 乃馨听肖玥随口说“忠良不是外人”，自是倍感惊喜，便偷笑着看肖玥，又不敢言语。 肖玥和乃馨焦急地等着忠良。忠良终于来了，只见他一个急刹车，开门和下车几乎是同时，人飞快地跑到肖玥跟前，一脸担心地问：“怎么样了？” “还行，没先前疼了，木胀了都。”肖玥皱着眉头，一脸委曲憋屈的样子，眼里有了泪花。 “走道儿怎么不小心点？”忠良有些怪肖玥。 “我接听话，就踩空了。”肖玥委曲着。 “赶紧去医院拍个片子，上车吧。”忠良说着和乃馨扶起肖玥。 肖玥一蹦一蹦地走到车门边。 “后背都被汗湿透了。”忠良心疼道。 “还哭鼻子了呢？”乃馨一旁笑道。 肖玥瞪了乃馨一眼，强调道：“我没有！” “行了，脚都肿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打嘴角仗。”忠良笑着怪罪肖玥。 “就是。”乃馨附和道。 肖玥又瞪了乃馨一眼，乃馨却把脸扭向一边，故作没看见，嘴角隐着笑意。 第286章 就像一家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像一家人 医院的片子出来了，没有骨折，虚惊一场。肖玥三个都松了口气。 “大夫说，滚筋了，有拉伤，打个吊瓶消消炎，再找个中医正骨推拿的复位，在家慢慢养着就行。”忠良安慰肖玥。 “我还以为脚肚子断了呢！”肖玥庆幸的样子说道。 忠良和乃馨又把肖玥扶到急诊。护士为肖玥打上吊瓶，然后坐在宽敞的观察区。 也许是吊瓶的药效起作用了，肖玥的脸色明显好转，疼痛感也轻了。肖玥拿出手机，开始一一回复未接电话。 忠良对乃馨说：“我在这儿看着吧。打完吊瓶，我带主任去正骨推拿。”说着忠良又看了下手表：“完事我把主任送回家。你回律所吧。” “那我把主任交给你了。”乃馨站起身又对肖玥说：“主任，我走了。有什么事儿要安排我们几个？” 肖玥微笑着点点头：“我给婷婷王力打电话了，都安排完了。” 乃馨刚欲转身走，肖玥又说：“打车回去吧，别为了省钱，回去填上单子报销了。” 乃馨笑道：“谢谢主任。”又走近肖玥，拥着肖玥贴了下脸，悄声说道：“我走了。”然后笑嘻嘻地走了。 肖玥望着乃馨，对忠良说道：“我今天才发现，这乃馨挺愿意说话。” “我的天，你才发现，你说你关不关心下属。”忠良笑着责怪肖玥。 “有你关心就行了。”肖玥笑着，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 旁边一位打吊瓶的大姐对肖玥说道：“我一直听你们唠嗑儿，你是单位领导吧？你和下属关系处的真好，就似姊妹，看着让人羡慕。” 肖玥自豪地笑道：“嗯，处的像姊妹。”说着又看了忠良一眼：“还像兄妹。” 大姐看了忠良一眼，问肖玥：“这位也是你们单位的吗？“ 肖玥点点头：“我们律所办公室主任。” 大姐又叹服道：“你们处的真的像家人一样，真好！” 忠良陪送肖玥打完吊瓶，便用轮椅推送肖玥来到急诊门口，忠良的车已停在门口。忠良扶着不肖玥上了车。 忠良带着肖玥来到一家中医正骨擒拿诊所。大夫看了看片子，让肖玥坐到在床上。肖玥有点害怕，求助地看着忠良，又问大夫：“大夫，疼吗？” 没等大夫回答，忠良说：“不疼。” 大夫说：“一下就好。把腿伸直，手把住床，慢慢躺下……身子躺直……好，放松，放松……”突然间，大夫使劲地扭拽了肖玥脚脖子一下。 “啊……”，肖玥大叫地惨叫一声，泪水瞬间暴流…… “陈忠良！”肖玥哭着怪罪忠良：“这叫不疼吗？！” 忠良一旁听了，“呵呵”直笑。 忠良扶了肖玥一把，肖玥气得把忠良的手甩开，转而又抓住忠良的胳膊，呲牙咧嘴地坐起来。 肖玥抹了一把眼泪，瞪了忠良一眼：“你还笑！” “好，我不笑，跟你一块儿哭。”忠良笑道。 肖玥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又委曲地擦着眼泪。 “到这屋来吧。”大夫说道。 肖玥抓住忠良的胳膊，一蹦一蹦地跟着忠良走进了里屋。 第287章 幸灾乐祸 回到肖玥家里，忠良把冰箱翻了遍，失望着，走出厨房批评肖玥：“你就不能买些青菜什么的放冰箱里吗？光吃水果能吃饱啊？” 肖玥仰躺在沙发上，腿伸的直直的，脚脖子处已被打上了夹板，一副悠哉的样子。“我也不做饭，买菜干嘛？叫外卖吧。”肖玥低头看着手机说。 “我做疙瘩汤放点紫菜，行不行？”忠良无奈地征询肖玥。 肖玥抬起头：“嘻嘻，好，我爱吃疙瘩汤。” 一会儿功夫，忠良把疙瘩汤做好，一大碗端到茶几上，又用小碗给肖玥盛了一碗。“别看手机了，都几点了，你不饿啊？”忠良批评肖玥道。 肖玥放下手机，凑近大碗闻了一下，陶醉的样子。忠良把羹勺递给肖玥，肖玥慢慢吃了一小口儿，不住地点头。“等教教我怎么做，我回家露一手，让我爸妈也尝尝。” 忠良“扑哧”笑了：“你可真行！回家露一手，就做疙瘩汤？”说着，忠良自己也盛了一小碗吃起来。 肖玥也笑了，问忠良：“你怎么不吃陈醋了？” “你不是嫌屋里有味吗？”忠良说道。 “没事儿，窗开着呢，去拿吧。”肖玥催促忠良。 忠良起身，去厨房拿瓶陈醋回来，坐下倒着。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上海真的不去了？房子也不卖了？” “你这脚虽说没骨折，可伤的也够重的，怎么的也得在家养段时间。伤的又是右脚，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车。等你好了再说吧。”忠良又说。 “那我也不能在家养着！”肖玥反对道。“大夫不是说过现两天就可以把夹板撤了吗？我得到律所去，哪怕坐着也能阅阅卷什么的，整天呆在家，我可坐不住。”肖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忠良寻思了一下，又说道：“让乃馨过来和你住两天吧，对你有个照应。我早上过来接你们俩，晚上再把你们俩送回来。有开庭，我给你当司机。” 肖玥点点头，觉得忠良安排的周到。 忠良把大碗里剩下的疙瘩汤全倒给肖玥，自己放下了碗。肖玥奇怪地问道：“怎么不吃了？就吃这点儿？” “没了。”忠良笑道。 “没了？干嘛就做这点啊？”肖玥责备起忠良。 “就剩这点面了。”忠良苦笑道。 肖玥抱歉地笑着，端着碗不知如何是好。 “你吃吧。我饿了可以买点别的吃。”忠良说。肖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肖玥吃完了，忠良又把碗洗好，准备到律所去。 “一会儿我就让乃馨过来。”忠良边穿鞋边说。 “不用的，我自己在家能行。”肖玥说。 忠良回身，指着肖玥的脚脖子，交待肖玥：“脚，就像这样平放，不能控。我走了。” 肖玥摆了摆手：“拜拜，开车慢点儿。” 忠良走了，肖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正看着电视。 手机响了，是王力打来电话。肖玥接听，王力焦急地问道：“主任，你伤成啥样啊？我刚知道。” “还好，脚脖子没断。打石膏了，还有夹板。脚得一直伸着，都麻了。”肖玥委曲道。 “主任，你干嘛那么不小心啊！”王力笑着责备肖玥。 “我也不想啊。”肖玥无奈道。 “主任，你这下好，没法办案子了！”王力笑道。 “王力，我怎么听你像是幸灾乐祸！”肖玥故作生气地嗔怪王力道。 “没有，我哪敢啊！”王力赶紧解释：“我想说，你要是有事儿，告诉我，我保证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不说过了吗？我是你的先锋官。” “行，我知道了，有事打电话给你。”肖玥又满意地笑起来。 “主任，你把脚脖子拍张照片发群里，给大伙看看。”王力又笑道。 “你有病呀！我看你就是幸灾乐祸！”肖玥佯装生气道。 “主任，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幅德行啊？”王力假装伤心的语气说道。 “别贫嘴了，干你活儿去吧！”肖玥又被王力逗笑，便挂了电话。 第288章 心情不好 忠良回到律所，众人围了过来，询问肖玥伤的怎样。听说肖玥无大碍了，众人放下心来。 “乃馨，我不去上海了。一会儿我带你回你住处，带点日用衣物什么的，然后我送你去主任家。你在她那先住些天，看看恢复的怎样再说。”忠良交待乃馨，乃馨欣喜地点点头。 “我去大厦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我们就走。”忠良又对乃馨说。 众人提出要去看肖玥。忠良建议道：“要不这样吧，别影响工作。晚上你们都去，在主任家吃。” 忠良也没有问肖玥，直接就这样安排着。众人拍手叫好。 忠良看了乃馨一眼，说道：“乃馨，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买东西吧，顺捎把晚上的菜也买了。然后我就带你回住处。” 乃馨说好，便简单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下，又交待曲媛媛几句，便跟着忠良走了。 “晚上，又能借机吃一顿了。”王力笑道。 “王力，主任受伤，你竟敢说借机吃一顿！”曲媛媛笑着警告王力。 “就是，幸灾乐祸的！你看我不把你的表现告诉主任。”宫婷婷在座位上帮腔道。 “随便告，我给主任打过电话了，说主任这个好，没法办案子了，主任还怪着幸灾乐祸的。”王力有些得意地笑道。 “啊？你不是说你怕主任吗？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曲媛媛有些惊讶道。 “他脑瓜子有病。”宫婷婷取笑王力道，又看了眼坐在位子上一直不说话的刘倩，故意问：“是不是刘倩律师？” “无聊，别扯上我。”刘倩没好气地回道。 曲媛媛看了宫婷婷一眼，宫婷婷给曲媛媛便眼色。王力见刘倩不高兴的样子，便没有和宫婷婷拌嘴。 “我还没去过主任家。”曲媛媛没话找话说。 “我去过，我还在主任家吃过饭，而且是陈主任亲自做的。”王力炫耀道。 “你什么时候去过主任家？还在主任家吃过饭？”宫婷婷有些惊讶道。 “就是我来律所报道那天晚上。”王力答道，他对这一天记得清清楚楚。 王力又说道：“我到健身房去，突然看见主任的车，进了一个小区里，我就给主任打电话，主任问我吃没吃饭，我说没吃，主任就让我上她这吃，说陈主任一家三口也在她家。” 宫婷婷和曲媛媛看着王力，等待下文。刘倩也竖起耳朵听着。 王力见宫婷婷和曲媛媛好奇的眼神，故意停顿了下，又继续道： “我到了主任家，看见陈主任在厨房里做饭，果然由兰嫂子在主任家，还有龙格。于是，我就跟着蹭了顿饭。吃完饭，我领着主任去健身房转了一圈。” “你见过由兰嫂子？”曲媛媛羡慕道。 “见过，还一块吃的饭。主任说，由兰嫂子在她养病。”王力又道。 “干嘛在主任家养病？”曲媛媛不解道。 “不知道，主任嘱咐过我，是私事，不要问陈主任。”说罢，又有意提醒说道：“你们也别问。” “哦。”曲媛媛应诺道。 “行了，该干嘛干嘛吧。别没事儿扯闲话。”刘倩突然在那里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 曲媛媛看了宫婷婷一眼，红了脸，尴尬地吐了下舌头。王力也知趣地闭了嘴，看着电脑。 宫婷婷看了刘倩一眼，面色有些不悦来，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打开手机微信，给刘倩发微信道：“倩倩，你干嘛呀？就是随便聊会儿，你说那种话，同事之间的，多不好！” 刘倩听微信响声，打开，原来是宫婷婷发来的消息。刘倩看过，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一脸愧疚地瞅了宫婷婷一眼，然后低头回道：“哦，我知道了。” “心情不好？为点什么呀？”宫婷婷又发来信息，还配发了一个眨眼睛的表情。 “没有不好。”刘倩回道。 “得了吧，是不是有点吃醋了？”宫婷婷又问，配发了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刘倩看过，有点恼，重重地放下手机，随口叫道：“死婷婷！” 刘倩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那么响，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刘倩赶忙捂住嘴。曲媛媛和王力都是一惊，抬头看着刘倩和宫婷婷。 宫婷婷却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道：“刘倩律师今天心情不好，让我为她刚才说的话向你们两个道歉！”宫婷婷借机说道。 “倩倩姐，没事儿的，道什么歉呀。”曲媛媛无所谓地说道。 “就是，道什么歉呀。”王力随和道。 刘倩尴尬地笑了笑，瞪了宫婷婷一眼，向宫婷婷挥了下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 宫婷婷装作没看见，曲媛媛和王力低头忍住笑。 第289章 就似自已家 忠良和乃馨又回到肖玥家楼下，乃馨帮着忠良从车后备箱里往外拿东西。“陈主任，可没少买。” “主任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中午做点儿疙瘩汤都没吃饱，就剩点儿面底儿。”忠良笑道，抱怨着。 “嘻嘻，这就不错了，在我那儿，连面底儿都没有。”乃馨笑道。 “你们俩这日子都怎么过的？！”忠良笑着又责备起乃馨。 “一个人住，谁愿意做啊。做少了不够费劲的，做多了又吃不了。”乃馨无奈的样子解释道。 忠良听了，点点头，略有所思。 门铃响了，肖玥一蹦一蹦地过去开门。忠良和乃馨手里提满东西进来，肖玥惊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律所这些人晚上要来看你，我替你做主了，让他们在这儿吃。”忠良说。 “好啊，他们还是头一次登门来家里吃饭。”肖玥抬着那只受伤的脚，手扶着鞋架高兴地说道。 乃馨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把肖玥扶到沙发上坐下。 乃馨看着肖玥笑而不语，肖玥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主任，你又哭了？”乃馨轻声地笑问。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轻声责怪乃馨：“没有，我干嘛哭啊？有瘾啊？”但忠良仍是听的清楚，心里窃笑着。 “主任，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脸花成什么样子吧。”乃馨盯着肖玥看着，忍不住笑道。 肖玥一惊：“有吗？快去，把我包拿来！”立马命令乃馨道。 乃馨飞快起身拿过包，递给肖玥。 肖玥赶紧打开包拿出镜子照着：“我的天！”肖玥惊讶道，又尴尬地向乃馨解释：“在中医正骨诊所，陈主任告诉我不疼，结果没把我疼死！”说着肖玥又望了进了厨房的忠良后背一眼：“来骗我！ 乃馨看着肖玥的表情，回头也看了眼忠良的背景，只是笑而不语。 “别笑了，赶紧点，去给我拿条湿手巾来。”肖玥又笑着命令乃馨。 忠良把米面和鱼菜已放到了厨房，又洗了些水里放在茶几上，把剩下的水果和鸡蛋放到冰箱里。 乃馨插不上手，只能看着忠良里里外外熟练地忙道着，心里便好奇忠良为什么对肖玥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就似自己家。 忠良忙完，乃馨拍着沙发招呼忠良：“陈主任，过来坐下歇息会儿，今天可把你累坏了。” 这时，肖玥已用湿手巾擦好脸，头发有些水湿，显得有些调皮的样子。肖玥点点头，示意忠良坐下：“坐下吃个水果吧。” 忠良过去坐下，对肖玥笑道：“跟你请你个假。” 肖玥和乃馨互相望了一眼，乃馨忍住笑，肖玥故作腔调地问：“说吧，陈主任，什么事儿？” “我去由大爷家一趟，林萍简直就是个急性子，工具架子什么的都拉去了，准备明天就开始翻建房子。西屋家有些由兰遗物，大妈让我过去收拾下。我寻思没用的，哪天拿海边都烧了。”忠良说道。 第290章 近在眼前 肖玥点点头：“那就去吧。”又问：“那个林画家画的图你看了吧？觉得怎么样？” “他画那个连环画我看了，仿古风格，很值得期待。”忠良用欣赏的口气说道。“既然租给林萍，就让他们搞吧，反正是林萍出钱。”忠良又笑道。 “租房合同签了吗？”肖玥又问。 “还没写呢。”忠良回道。 肖玥认真起来：“我听林萍说，由大爷让她找你，你却说怎么都行。这种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谈的？同学关系再好，这也相当于生意，要的是公平，谁也别亏，更要有合同。” 忠良点着头，有些为难的样子。 肖玥又看了忠良一眼，笑道：“还是我来吧，合同我让刘倩……不，一会我和乃馨来起草吧，我现在这样子，闲着也是没事儿。你放心，我一手托两家，不会偏向谁的。”肖玥说着又看了乃馨一眼：“我们写完了请陈主任审阅。” 乃馨只是一旁听着，抿着嘴偷笑，始终不言语。 “简单写下就行。”忠良客气道。 “那哪成？林萍是要把由大爷家这种合作模式作样板的。日后还会与其他农户进行合作，这份合同就是个范本。”肖玥又认真地说道。 忠良点点头：“林萍的想法和由大爷大妈说了，他们也同意。” “大爷大妈住哪啊？”肖玥又问。 “本来我想让他们到我的房子住，他俩不去。那个林画家答应作现场监工，我听说林画家还拿了套木工具过去，这是想大干吧。”忠良笑道。 “木工活儿有木工干，林画家拿套工具过去干嘛？”肖玥有些不解。 “林画家说，有些桌椅、摆设什么的，他要打出样子来。”忠良又笑道。 “这林画家，还挺能耐的。真的会木工活儿！”肖玥叹道。 “林画家吃住在由大爷那，不走了，还有干活的也要吃饭。由大爷大妈为大伙做饭。”忠良心疼的样子说道。 “我得跟林萍说说，大爷大妈还得给干活的做饭啊？！”肖玥也心疼道。 “没有。大爷大妈就是帮帮忙，也闲不住。晚上那个林画家不是不走嘛。他不会做饭，就会用开水煮菜沾辣酱。”忠良笑道。 “我听林萍说，那个林画家经常跟她吵，甚至还骂她蠢。”肖玥说罢，自己笑起来。 忠良也笑道：“由大爷也说两人经常吵，谁也不让谁。好在吵完了谁也不记仇，跟没事儿似的。”忠良突又想起什么，问：“我听婷婷说，她对象也去由大爷家了，和林萍林画家几个人在由家庄村转了一天。你介绍的？” 肖玥点点头：“林萍说，婷婷对象是个非常有才气的师哥，和……有个人有一比。”说着，肖玥自己神秘地一笑。 “主任，和谁有一比啊？”乃馨猜测肖玥说的是陈主任，便有意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肖玥笑起来。“可不是我说的，是林萍说的。”肖玥又赶紧笑着强调道。 肖玥竟然如此随意地和忠良唠嗑，转述另一个女人对忠良的评价，拿忠良寻开心，这让乃馨很是意外，她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肖玥和忠良。 见乃馨异样地看着他们俩个，肖玥和忠良都有些不自然了。忠良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不急，他们几个来了，让他们自己做。”肖玥说道。 第291章 他还是个毛小子 刘倩坚持着要和忠良一块儿早点到肖玥家来，帮着忠良做饭。忠良拗不过，只好带着刘倩先来到肖玥家。路上，忠良见刘倩心情一太好的样子，几次想问又止住，女孩子的心，真是海底针，让人琢磨不透。 忠良和刘倩在厨房里忙着，乃馨要到厨房帮忙，忠良嫌地方小，又碍手碍脚，便把乃馨撵了出去。乃馨便高兴地陪肖玥看电视，茶几上铺上报纸，边看边嗑瓜子。 自从律所来了做饭的于大姐，忠良和刘倩就没有在厨房里一块儿做过饭。今天能和忠良哥再次在厨房里做饭，刘倩自是很高兴。脸上也有了喜色。 忠良看了刘倩一眼，打趣道：“你这小脸怎么阴睛不定的，刚才在路上还一脸的不开心，现在才有笑模样。” 刘倩脸一红：“哪有？！”说着转过脸。 忠良熟悉厨房里的每一个角落，能熟练地找到任何需要的物件和调料，甚至盘子有多少碗有多少都是一清二楚的，这让刘倩有些意外，慢慢地，刘倩的脸上没了笑容，抑郁之色又挂上了刘倩的额头。 “你又怎么了？”忠良发现刘倩有些不对劲儿的样子。 刘倩忙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忙着。 忠良琢磨了下，安慰道：“肖主任没事儿，也没骨折，养些日子就好了。” 刘倩仍低着头，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忠良便自顾忙着去了。 众人都到齐了，在屋里聊着笑着闹着。肖玥坐在沙发上，脚伸着，跟大伙说笑着。 家里突然热闹起来，有了欢声笑语，这让肖玥很开心。自从由兰和龙格搬走后，家里就一直冷冷清清的，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饭菜好了。为了照顾肖玥吃着方便，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菜摆在茶几上。众人围坐下来，忠良和刘倩围着围裙最后坐下。 “辛苦你们俩了！”肖玥看了眼忠良，又看了眼刘倩，由衷地谢道。 “不用谢，为人民服务，是不是刘倩？”忠良望着刘倩笑道。 刘倩笑了笑，微微点了下头，没说话。 “来，为主任受伤碰下杯。”王力笑着提议道。 宫婷婷怪道：“王力，你会不会说话？为主任受伤干杯？！” “就是，主任受伤你很高兴是吗？！没良心！”曲媛媛跟着批评道，众人也开始附和“围攻”王力。 “主任，你受伤，王力在所里幸灾乐祸的！”宫婷婷趁机笑着告状。 “我和倩姐可以证明。”曲媛媛一旁帮腔。 王力赶紧解释：“要不是主任受伤，我们能在这儿聚会吗？再说，主任的伤也不是太严重，正好在家休养休养，不对吗？”王力仍坚持着。 众人听着，觉得王力说的也有道理。 “那也不能那么说。”宫婷婷又说道。 “我不生气，别和王力一样，他还是外毛小子，不太会说话。”肖玥笑起来打圆场。 “不但是二师兄了，还是毛小子了，呵呵。”唐雪一旁忍不住笑道。众人都跟着笑起来。王力也开心地笑着。 就这样，大伙儿借着来看肖玥的机会，热热闹闹地搞了顿聚餐。 第292章 就像叫家人 吃过了晚饭，刘倩和几个女生把碗洗好。众人又闲聊了会儿，便都散去了，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肖玥仍把受伤的脚伸直着放在沙发上，用手抚摸着肚子说道：“完了，今晚又吃多了。” 乃馨看着肖玥笑，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任，咱所有陈主任这么个人真好，我们都喜欢他。” 肖玥故意不满道：“在家里，就别老主任主任的了，就叫姐吧。”转而又得意地笑道：“当然好了。这得感谢龙格的妈妈，要不是龙格的妈妈由兰，忠良就不会到咱所来。” 乃馨看了肖玥一眼，故作无意又轻松地说道：“姐，你叫陈主任‘忠良’就像叫家人一样。” “私底下我一直叫‘忠良’，由兰活着的时候，我就这样叫的。”肖玥解释说。 “嗯。不近距离走进你们两个，我还真没看出来。”乃馨笑着。 “没看出来什么？”肖玥奇怪地问。 “像一家人啊，陈主任今晚就像是这家里的主人！在律所里，你叫他主任，他叫你主任的……严严肃肃的。嘻嘻，今天我可看到了你们俩儿的另一面，信息量好大啊。”乃馨终于忍不住，有点得意忘形地笑起来。 肖玥警觉起来，板起脸：“你脑袋是不是想歪了？赶紧给我打住，这种事儿可不能胡乱猜测。” “我们几个天天盼着有故事发生呢。”乃馨并不理会肖玥警告的语气。 “你们几个闲着没事儿干了是吗？”肖玥又气道。 “主任，不，姐，陈主任多好啊。做一手好饭菜的男人，人品都不能差。”乃馨说话间观察着肖玥的脸色，鼓起勇气又说道：“况且，你们两个又志同道合的……” 肖玥听了，立即打断乃馨，又气又惊：“乃馨，你是不是被由兰附体了？” 乃馨一脸惊色：“什么附体？” “你刚才说的话，由兰生前也说过，语气一模一样的！”肖玥见乃馨的样子，故意又吓他道。 “姐，你可别吓我！”乃馨害怕起来，环顾了下四周。 肖玥又说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乱说，尤其在我这儿，由兰可是在我这儿住了好长时间。小心由兰梦里找你！”肖玥趁热打铁继续吓唬乃馨。 乃馨脸色都变了，身子坐的直直的。“姐，不待这样吓人的！” 突然，乃馨的电话响了，乃馨“啊”地惊叫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脸都白了，身子抖着。 肖玥看了乃馨电话一眼，屏幕显示“陈主任”。肖玥又看了下电话号，笑道：“陈主任打来的，快接电话吧。” 乃馨稳住神儿，接听电话，颤着声音：“喂，陈主任？” “你怎么这种声音？”忠良奇怪道。 “哦，没事儿。你说。”乃馨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开门，我就在门外。”忠良说道。 “门外？”乃馨捂住手机，奇怪道：“陈主任在门外！” 肖玥也是一脸的奇怪：“怎么又回来了？”示意乃馨去开门。 乃馨透过门镜见陈主任确实站在门外，便开开门。忠良进门，手里提着一个崭新的拐杖，站在门外对肖玥说：“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医院的超市里给你买了个拐杖。” “谁叫你买这东西？！我又不是残疾人！”肖玥看着忠良手中的拐杖，有些不满道。 “谁也没说你是残疾人啊？你总不能来来回回一蹦一蹦的吧？”忠良笑着说。 肖玥听了，觉得忠良说的有道理，但却撒娇地气道：“买了我也不用！” 乃馨忙打圆场笑道：“陈主任，给我吧，主任姐不用，我用。” 忠良转身出了房门，对乃馨眨了眨了眼，乃馨点点头会意。忠良关上门走了。 第293章 失眠了 乃馨回到沙发上坐下，替忠良委曲着，便怪肖玥道：“姐，陈主任也是一片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那样对待人家！” “你说，我出门拄着拐杖，多惹眼啊？”肖玥仍是不满的样子说道。“真不知他怎么想的。”肖玥又抱怨着。 “嗯……姐，你说的也对。”乃馨正话反说，又道：“你去开庭时，就一条腿蹦。”说罢又摆了下手，煞有介事的样子：“不行！干脆，就让陈主任扶着你，把他当拐杖用。” 肖玥听出乃馨是在笑话自己，提高声音道：“史乃馨！你也来气我！”说罢，又气的用手拍了下沙发，结果震的脚脖子疼起来。肖玥不由地皱眉“唏嘘”着，作痛苦状。 “姐，没事吧？”乃馨赶紧凑近问询肖玥。 肖玥皱着眉，挪动着身子，说：“没事儿，腿脚都麻了，哎呦……扶我起来走走吧。” 乃馨起身伸手扶起肖玥，肖玥却无法挪步，呲牙咧嘴的。肖玥望着门边儿的拐杖，乃馨会意，忙过去把拐杖拿给肖玥。 肖玥接过拐杖，试着走了几步，笑道：“别说，还真挺好使的。” “姐，这陈主任可真够有心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特意去为你买拐杖！看着就让人羡慕。”乃馨又言有所指。 “由兰活着的时候，也像你这样站在我身边，叨叨着没完。”肖玥又怪声怪气地说道。 乃馨四下瞅了下，抓着肖玥的胳膊央求道：“姐，别再说了！我就怕听这种事儿！” “那你就闭嘴吧。”肖玥转身，拄着拐杖走了两步，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此刻，刘倩和宫婷婷坐在王力的车里，刘倩一路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到地方了，刘倩和宫婷婷下了车，和王力再见。宫婷婷急不可耐地问刘倩：“倩倩，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刘倩回道。 “还没怎么？你看你小脸儿吧！”宫婷婷看了一眼刘倩，又说：“看见‘忠良哥’在肖玥姐家的样子，就似半个主人，是不是心里很伤感啊？” “听不懂你说什么！”刘倩没好气地回道。 “也是好事儿，让你看见肖玥姐和‘忠良哥’的关系，你就慢慢会死心的。”宫婷婷又看了刘倩一眼，心疼道。 “闭嘴吧你！”刘倩突然厉声道。 宫婷婷被刘倩的态度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言语，默默地跟在刘倩的身后走着。 来家了门口，刘倩停下脚步，头也不回：“赶紧开门！” “你不是在前面吗？你干嘛不开门呀？”宫婷婷当仁不让道。 刘倩耍赖道：“我没带钥匙。”仍是头也不回。 宫婷婷无奈，只好掏出钥匙开开房门。刘倩抢先进去，脱下鞋子，气哼哼地去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室门。 宫婷婷望着刘倩紧闭的室门，一脸无奈又心疼地摇摇了头。 …… 夜已深，肖玥躺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开着床头小灯，光线昏暗。 此刻，肖玥却没有睡意。她在回想着白天的一幕幕，回味着乃馨说过的话，望着床边的拐杖，陷入了深思…… 肖玥顾虑重重，她失眠了！ 刘倩心事重重，也失眠了！ 第294章 谁送的花 今天是肖玥的生日，一早上乃馨煮了鸡蛋，下了长寿面。两人正吃着，楼下的门铃响了。忠良知道安全门的密码，都是直接到楼上按门铃，来的肯定不是忠良。 “谁啊？”乃馨说着起身过去，拿起对讲机问。 “10楼102室，肖玥怡家是吗？”楼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肖玥怡家。” “电话尾号7788对吗？”那男人又问。 “对。请问你哪位？”乃馨问道。 “我是鲜花店的送递员，大早上一位先生为肖玥怡小姐定了一束鲜花，让赶紧送来。”送递员说道。 乃馨惊喜地回头看了肖玥一眼，肖玥一怔，犹豫了下才说道：“你问他下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送花的人叫什么名字？”乃馨问，又补充了一句：“有没有留下电话？ “对不起，没留下名字和电话。”送递员回答。 乃馨回头望着肖玥。肖玥说：“你下去拿吧。” 一会功夫儿，乃馨笑嘻嘻地回来，把手里的一大束鲜花放到茶几上。 “姐，这卡片上写着生日快乐，说明和你熟悉的人啊，知道你的生日。”乃馨又诡秘地笑道：“姐，这个人谁啊？” 肖玥看了一下卡片，上面只写着“生日快乐”，字的下面还画了两个笑脸。看着这两个笑脸，肖玥便猜出是谁送的鲜花。肖玥嘴角笑了笑，没言语。 “姐，你一定知道是谁，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写名字。那个人知道我住在你这儿，怕我知道，所以不写名字。”乃馨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赶紧吃，饭堵不住你的嘴！”肖玥白了乃馨一眼。 “不说我也能猜测出来是谁。”乃馨嘟囔着。 肖玥用筷子敲了乃馨的碗一下，瞪着她：“少给我乱猜！”又逼问乃馨：“听见没有？！” “听见了。”乃馨委曲道：“今天过生日还这么凶。” 吃完了饭，乃馨洗碗去了。肖玥坐在沙发上，听见手机微信响，猜测是王力发回来的，打开，果然是王力发来的：“主任，生日快乐！鲜花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肖玥回道。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啊？”王力又问。 “不用，陈主任会去买。”肖玥又回。 “哦，我一会儿去拿份判决书。然后就回去帮忙，今天是我到厨房劳动改造的最后一天。”王力配发了一串笑脸。 肖玥笑了笑，没有再回复。 忠良开车等在楼下，肖玥的脚强多了，只是走路有些跛脚。忠良不让肖玥开车，要坚持再接送她些日子。 乃馨坐在车上问：“陈主任，今天主任过生日。” “知道，昨天我不都在微信群里发了吗？要求今天中午都回所里吃。”忠良说道。 “那你不祝主任生日快乐？”乃馨逗忠良。自从乃馨住到肖玥这儿，和肖玥忠良接触常了，说话也开始随便了。 “我早上发微信祝福了。”忠良笑道。 “你早上几点来的？”乃馨又问。 “我刚到。这不龙格感冒在家休息了两天，今早我先把龙格送幼儿园，然后再过来。”忠良又说。 乃馨一脸奇怪地样子。她以为早上的鲜花是忠良送的，但听忠良这样说，又觉得不像。 肖玥明白乃馨的心思，便转移话题道：“你们几个想吃什么，让陈主任和于大姐去买。” “你今天过生日，应该问你想吃什么。”乃馨说道。 “你们点的儿就够我吃了。”肖玥说道。 “你也点个吧。”忠良笑道。 “我想吃的，她们都在群里点了。要不，主食疙瘩汤吧。”肖玥笑道。 “姐，哪有过生日吃疙瘩汤的？”乃馨反对道。 “这样，做点手擀面吧，大伙吃点儿长寿面。”忠良建议道。 “那也行。”肖玥同意。 “还是陈主任想的周到。”乃馨望了肖玥一眼，别出意味地说道。肖玥狠狠地瞪了乃馨一眼，乃馨侧过脸去，假装没看见，窃笑着。 第295章 遭暗算 王力急匆匆地回到律所，急步去了楼上，一脸怒色。直奔肖玥的办公室。 王力敲了一下门，没等肖玥回应，王力就推门进去了。惹得外面刘倩乃馨曲媛媛抬起头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肖玥正在阅卷，突地王力闯进来。肖玥正欲不高兴，却见王力一脸的怒气，胀红着脸，眉头竖着，便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便平和地说道：“怎么了这是？把门关上。” 王力回身把门关上，骂了一句粗话，说道：“来耍我！” “稍安勿躁，坐下说。”肖玥批评着王力。 王力坐了下来，拿出一份判决书，气愤地说道：“我明明交了鉴定申请，法官竟然说没有交会计鉴定申请，驳回诉讼请求，当事人连诉讼费都赔进去了！法官敢这么干？！” 肖玥拿过判决书，发现对方的代理律师是洪律师，肖玥心里就有了不祥之感，主审法官是民事庭的庭长，口碑也是不好。 肖玥看罢判决书内容，肖玥脸色严肃起来：“你确实交鉴定申请了？” “交了！” “那你问没问法官？” “我问了，他说你们没提交。我还问他，就算没提交，那你就不能打电话催促一下，让我们提交？他说庭审笔录已明确告知，庭后一周内提交申请，否则视为放弃，承担不利后果。” “你交给谁了？” “就交给主审法官了。” “当时谁在场？” “当时屋里有别的案子当事人当场，我的当事人等在外面，我进去交的。” “你和当事人一块儿去提交的？” “对啊，他等在外面，我进去交的。” “你的当事人看见你把申请交给法官了？” “应该看见了吧？当时门开着。” “不是应该，需要确定你的当事人到底看没看见你把申请交给法官。” “我也不敢确定死，不过当时门确实是开着的，当事人就站在外面。” “你的当事人为什么没进去？” “也没为什么。他就说‘你进去送吧，我在外面等着，我还有个案子在这法官手里，等没人我再进去说点儿事。’” 肖玥听罢，松了一口气，又问王力：“你告诉当事人判决结果了？” “还没有。我告诉当事人，当事人还不得火人啊？！律师不提交申请，这是严重的失职，我怎么向当事人解释？”王力气恼又有些担心的样子说道。 肖玥安慰王力：“沉住气。给你当事人打电话，搞个录音。”肖玥给王力使了个眼色。 王力赶紧拿出手机，肖玥拦住他：“慢点，想好了怎么说。” 王力琢磨了下，拨通了当事人的电话，并按了免提说道：“张总，我是王力律师。” “你好，我知道，你请说。”对方回道。 “这次重审后写的鉴定申请书，就是你找会计师帮你写的鉴定内容的申请，你手里有底稿吧？” “有底稿。” “总共三份，我一份，给法官一份，你留底一份，可我手里的没有了？你看没看见我那天给法官是几份？” “我看见你给法官的是一份，他接过放在桌子上。”当事人回答。肖玥和王力互相使了个眼色，王力向肖玥挥了一拳头。 “王律师，我那个案子什么时候能出结果，这都拖多长时间了？”当事人有些不满地问。 “别提了，你的案子判决结果出来了，我早上刚去拿判决书。判决驳回我们的诉讼请求，原因是庭后在规定期限内没有提交鉴定申请。那天是咱俩去送的申请，你都看见了！” “去他妈的，怎么没提交申请？王律师，这事儿不怨你，我知道怎么回事！”当事人恶狠狠地说道。 第296章 士可杀不可辱 王力吃了一惊，又故意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我不知道啊！” “我还有个案子在这个庭长手里，案情我就不说了，对方很有势力，我那个案子也是拖了个没完。我找过庭长，他不跟我说好的。结果，我就写信给院长和纪委，他这是明显在报复我！” “你告法官，怎么不跟我说？再说，你不能等这个案子判完了再投诉法官吗？” “我没告诉你，是怕你有压力。没事儿，王律师，这件事儿我不怪你，你也没错，送就是送了。他敢这么判，我就继续告他！” “人家说我们没提交申请，我们又拿不出提交了的证据！” “王律师，不用说了，我也不去找法官，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儿！让他们等着！”当事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别胡来啊！”王力有意劝道。王力担心一旦当事人整出什么事儿来，不要追究到是律师怂恿的。 “王律师，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我不会胡来的。” “判决书在我这儿，你什么时候过来拿。你上不上诉？”王力又问。 “这个案子都打几个来回了。我也打熊了，快倾家荡产了，我的财产也被法院查封了。我不上诉了，我认了！但事儿没完！肯定没完！” 王力挂了电话，缓了脸色。 搞到当事人的录音，事情也总算得到了挽救，肖玥和王力都有些如释重负。但王力的神色还是有些余气未消的样子。 “幸亏你和当事人一块去送的，他也看见你把申请书;交给法官了，否则，这件事儿你真的说不清了。”肖玥安抚着王力的情绪。 “两百多万元的标的额，我可赔偿不起。”忠良听了，也是心有余悸。 “你和法官吵架了？”肖玥又问。 “吵了！法警把我撵了出来。”王力又有些激动起来：“这不是输一个案子的问题，往大了说这就是枉法裁判，往小了说，这是明显在耍弄我这个律师。士可杀不可辱！” 法官确实做的过分，甚至让肖玥吃惊。但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和法官死磕，吃亏的只能是王力。故肖玥又劝解王力：“我也想不到法官胆子会这么大，但空说无凭，只能吃个哑巴亏。” 王力又气道：“难道以后律师办案子，都要搞录音留证据吗？法官和律师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吗？”接着王力又苦笑了一下：“难怪我爸说，打官司找律师没什么用，法官想让谁赢，法官就有办法让谁赢。” “别人可以这么说，甚至你爸也可以这么说。但你不能这么不负责地说，你是律师，你赢得的每个案子都是不正当赢的吗？你输的案子，都是不应当输吗？”肖玥板起脸，批评王力道。 王力低下头，气愤难消。 “把刚才的录音存在电脑里。”肖玥叮嘱王力。 王力摆弄着手机，惊道：“没录上！” 肖玥也是一惊：“做事儿就不能稳当点儿，毛毛糙糙！”肖玥忍不住训斥王力。 “没事儿，这个当事人不会像法官那样做人没底线。”王力自我安慰说。 “那是两回事儿。人心隔肚皮。一个律师保护不好自己，还谈什么帮别人打官司？！”肖玥又训斥着王力。 王力泄气地坐在那，无助愤懑的样子。 肖玥侧身看了一下电脑监控画面，伸手调转着，监控中刚才王力与当事人间的对话完全可以听清。“把监控录象拷一份吧。”肖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看我多有远见，当初别人说不用安装这么好的监控，现在证明我的决策是对了，关键时候用上了！” “谢谢主任！”王力勉强地笑了笑。“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王力又不甘心地问。 第297章 今天过生日 “那你想怎样？有证据吗？如果有证据，让当事人去控告他，这已不是什么工作误会甚至冲突的问题，这是在违法犯罪。”肖玥说着也有些气愤。 肖玥把利害关系分析给王力听：“但你现在没有证据，闹大了，对你的声誉影响也不好，只能两败俱伤。”又劝解王力道：“先装在肚子里。不要一遇到事儿，就沉不住气。” 见王力点头儿无语，肖玥又说：“常在河边儿走，没有不湿鞋的。这个庭长以前我也听说过，在农村基层法庭轮转着干了多少年了，到哪里就是哪儿里的土霸王。这种人，早晚会出事儿的！” “对，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力孩子般地诅咒道。 肖玥笑道：“行了，别生气了。今天我过生日，高兴点儿，谢谢你送的花。”肖玥故意轻松道。 王力听了，忙缓了脸色，笑起来：“啊对，你今天过生日，不应该惹你糟心。”王力转而又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 肖玥瞅了王力一眼，淡淡地笑了下，从抽屉里拿出几页纸，又对王力说： “这有个案子，由家庄村一村民和村里签订了一个山林承包合同，合同期限只签了20年。这村民和先前的村主任闹了点矛盾，去年合同到期了，村主任就以村民民主表决的名义不继签合同。村民上访了一年多也没个结果。今年换届选举，原来的村主任被选下去了。新当选的村主任也不敢做主续签这个合同，就建议村民起诉到法院，如果法院判决延续合同，村里就签。” “合同是双方意思自治的结果，法院能强行村里和村民签合同吗？”王力觉得案子有问题。 “这你就不了解，”肖玥笑起来：“所以，你不能光研究刑事方面的业务，也要涉猎其他方面的业务，这对你做好刑事辩护也会有帮助，律师就是个杂家。” 说着肖玥又拿出一张纸：“这有个司法解释第七条规定：承包期限短于农村土地承包法规定的期限，承包方请求延长的，应予支持。村民的这个林地，是以家庭方式承包的。” “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规定。”王力自疚道。 “所以，这个案子你来做。林萍林总也看好了这片林子，想从村民手里租过来，但前提必须是得合同延续上。这户村民全家都投入到这片山林里，却没有一点收入，家里连打官司的钱都没有，还是林总答应拿钱帮着打官司。”肖玥又说。 “不能和村里调调吗？法律规定的很明确。”王力不解地问。 “原来的村主任不继续签，新上来的村主任要是续签，怕个别村民有想法。法院判了，村里也就顺里成章签订了。” “这不是逼村民打官司吗？”王力又生气道。 “你不要太书生气了，这就是社会。”肖玥说着又笑道：“没人打官司，律师喝西北风啊？”肖玥又玩笑道。 王力也笑起来，接过材料：“我现在就去立了。” “在城南区法院，不太远。早点回来，到厨房站好最后一班岗。”肖玥笑道。 “是，主任！”王力站起身保证道。 肖玥看着王力的样子，忍住笑：“去吧。” 第298章 你也有秉性 王力走了，肖玥坐在办公室里，冷下了脸色。王力这个亏吃的！这个法官，胆子也太大了！而对方的代理律师，又是洪律师。 刚才，肖玥没敢在王力面前提洪律师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担心王力又会和上次对待冯东那样对待洪律师。肖玥知道，洪律师可不是冯东，他的能量很大，王力和洪律师正面冲撞，肯定会吃大亏。 肖玥听见外面忠良说话的声音，犹豫了一会，便起身开门叫忠良进来。 忠良进来坐下，用问询的眼神看着肖玥，不知道肖玥找自己有何事。 见肖玥一直没说话，忠良便问：“有事啊？” 肖玥表情严肃起来，便把王力案子的事跟忠良一五一十地说了。 忠良吃惊不小：“这也太、太离谱了吧？！ 肖玥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个法官是个庭长，我早就听说过他，胆子大，业务能力也强。对方的代理律师就是洪律师，呵呵，王力这个亏吃的可不小。” 肖玥说着又有些气愤起来：“他们也就是看王力脸生，又年轻，要是换了老律师，估计他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忠良点了点，也跟着心有余悸的样子。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犹豫着。肖玥看出来忠良欲言又止，便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庭都开了，律师函也提交了，按理说，这洪律师应该知道王力是咱们所的，你可是帮过洪律师的。”忠良斟酌着说道。忠良这样说，是觉得洪律师应该给肖玥点面子。 肖玥鼻子“哼”了一下，冷冷地笑道：“知道又如何，对他这样人，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更何况，这个案子又不是我代理。就是我代理，也不见他就不会背后搞勾兑，可能不会这么直接。” 忠良点着头，一脸的无奈和痛苦。律师这一行，水这深，简直超出忠良的想像。同样是律师，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肖玥顿了一下：“但愿你将来和洪律师对庭过招，他能看在曾经作过你指导老师的份上，不至于做的太过分。你也不要躲着这种人，可以多接触摸摸他的路数，免得吃王力这样的亏。” 忠良点点头：“嗯。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在我面前就直接打电话给法官搞勾兑！他这个人挺爱显摆的，也不避讳。” “你没看见刚才王力被气的那个样子，脸都变色了。”肖玥心疼道。 “换作谁都生气。这件事，也只能让当事人自己去告去上访了，王力不能出面，没证据的事儿，说出去，倒让别人看王力笑话。”忠良又说道。“再说，律师去投诉法官，好说不好听。” 肖玥赞赏地看了忠良一眼：“要是王力能有你这个沉着劲儿就好了，看问题又看得远。”肖玥笑着表扬忠良。 “王力性格急，又年轻，可能从小到大也没挫折过。多经历些事儿，磨练磨练就好了。”忠良又有意地说道。 肖玥点点头：“我看，他在厨房帮了这么他长时间，性子没改多少啊。”肖玥说着又勉强地笑起来。 “哪能那么容易改了，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忠良笑道。 肖玥听了，认真地看着忠良，突问：“你也有秉性，对吗？” 忠良一楞，然后笑道：“有啊，人都有秉性，也可以说是习气。” 肖玥笑了笑：“没事了，你去忙吧。” 忠良有些狐疑地看了肖玥一眼，不知她何以突然问起“秉性”的事情来。 忠良站起身：“那我忙去了。”说着，出了肖玥办公室。 第299章 立案受阻 王力就那样被晾晒那儿，呆呆地立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王力忍不住又问：“到底能不能给收件回执？” 法官仍是低着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有意见找院里信访去反映吧。” “行，我去！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王力说着转身气冲冲地出了办公室。 王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身来到法院办公区楼下。 王务拿出律师证，对门卫说：“我要找院里管信访的，反映问题。” 门卫看了下王力律师证，便电话联系：“有位律师要反映问题……看过律师证了，是律师……好。” 门卫放下电话：“就在一楼，104室。”说着用门卡打开玻璃门。 王力来到104室门前，门虚掩着，王力敲了下门径直走进去。一位中年男法官正在接电话，王力听谈话的内容是关于立案和收件回执的事，猜测是立案厅那位庭长打来的。 男法官放下电话，看了王力一眼：“你就是要收件回执的律师？” 王力点点头，反问道：“不应该给收件回执吗？” “你提交的材料都是复印件吧？”法官问。 王力点点头。 “你执业多长时间了？”法官又问。 “这跟我执业多长时间有关吗？” 法官烦躁起来，说道：“行了，小伙儿，别无理取闹了。立案庭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都没有收件回执，针对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回去吧，立案厅研究完就会通知你，不会差事儿。” “一直这么做就对吗？不应该给收件回执吗？”王力仍坚持道。 法官瞪了王力一眼：“行了，确实没有立案回执，别刁难法官了。”说完，法官又摆了下手：“小伙儿，作律师别意气用事，法院不怕你这个，回去吧。” 王力有些发狠地说道：“好！我今天就不信了！我非要讨个说法！”，说罢，王力转身出了办公室。 王力坐电梯去了七楼，又经门卫联系，王力来到挂着纪检门牌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接待王力的是一位中年女法官，王力把事情前后经过跟她说了一遍。 女法官脸色严肃起来，拿起电话欲打又放下，然后站起身：“走，我领你去立案庭问问怎么回事儿。” 法官和王力来到一楼诉讼服务中心立案厅，直接推门进了庭长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道：“庭长，人家律师要收件回执就给出个吧，没有现成的，让窗口给打个。” 庭长脸色难堪，不满地看了王力一眼，道：“我干法官这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律师。” 王力刚想反驳，被纪检法官拦住：“行了，你别说话。让庭长安排人给你出个回执不就完了吗？！” 庭长拿起办公电话，却突地发现王力的手机放在桌子的一角上，惊问：“你在录音？！” 王力收起电话：“我没有录音。” 纪检法官也惊道：“这位律师，你是在录音吗？” “我没有录音！”王力否认道。 “你把手机给我检查下！”庭长站起身。 “你没有权力检查我的手机。”王力拒绝道。 “这位律师，我正在给你协调这件事情儿，你要是录音就不对了！”纪检法官说道。 “我都说过了，我没有录音！”王力坚决地否认。 第300章 非要讨个说法 王力就那样被晾晒那儿，呆呆地立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王力忍不住又问：“到底能不能给收件回执？” 法官仍是低着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有意见找院里信访去反映吧。” “行，我去！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王力说着转身气冲冲地出了办公室。 王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身来到法院办公区楼下。 王务拿出律师证，对门卫说：“我要找院里管信访的，反映问题。” 门卫看了下王力律师证，便电话联系：“有位律师要反映问题……看过律师证了，是律师……好。” 门卫放下电话：“就在一楼，104室。”说着用门卡打开玻璃门。 王力来到104室门前，门虚掩着，王力敲了下门径直走进去。一位中年男法官正在接电话，王力听谈话的内容是关于立案和收件回执的事，猜测是立案厅那位庭长打来的。 男法官放下电话，看了王力一眼：“你就是要收件回执的律师？” 王力点点头，反问道：“不应该给收件回执吗？” “你提交的材料都是复印件吧？”法官问。 王力点点头。 “你执业多长时间了？”法官又问。 “这跟我执业多长时间有关吗？” 法官烦躁起来，说道：“行了，小伙儿，别无理取闹了。立案庭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都没有收件回执，针对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回去吧，立案厅研究完就会通知你，不会差事儿。” “一直这么做就对吗？不应该给收件回执吗？”王力仍坚持道。 法官瞪了王力一眼：“行了，确实没有立案回执，别刁难法官了。”说完，法官又摆了下手：“小伙儿，作律师别意气用事，法院不怕你这个，回去吧。” 王力有些发狠地说道：“好！我今天就不信了！我非要讨个说法！”，说罢，王力转身出了办公室。 王力坐电梯去了七楼，又经门卫联系，王力来到挂着纪检门牌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接待王力的是一位中年女法官，王力把事情前后经过跟她说了一遍。 女法官脸色严肃起来，拿起电话欲打又放下，然后站起身：“走，我领你去立案庭问问怎么回事儿。” 法官和王力来到一楼诉讼服务中心立案厅，直接推门进了庭长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说道：“庭长，人家律师要收件回执就给出个吧，没有现成的，让窗口给打个。” 庭长脸色难堪，不满地看了王力一眼，道：“我干法官这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律师。” 王力刚想反驳，被纪检法官拦住：“行了，你别说话。让庭长安排人给你出个回执不就完了吗？！” 庭长拿起办公电话，却突地发现王力的手机放在桌子的一角上，惊问：“你在录音？！” 王力收起电话：“我没有录音。” 纪检法官也惊道：“这位律师，你是在录音吗？” “我没有录音！”王力否认道。 “你把手机给我检查下！”庭长站起身。 “你没有权力检查我的手机。”王力拒绝道。 “这位律师，我正在给你协调这件事情儿，你要是录音就不对了！”纪检法官说道。 “我都说过了，我没有录音！”王力坚决地否认。 第301章 穷并快乐着 肖玥的脚彻底好了，开始自己开车上下班，不用忠良接送了。 乃馨呢，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租住的老房房子里。相反，肖玥还让她辞掉房子，搬到自己这儿，陪着肖玥住。 去年冬，由兰和龙格搬走时，让肖玥事后适应了好一阵子。肖玥不愿意一个人再回到家时，室内冷冷清清的，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孤单。 肖玥有点儿怕了，若大的房间时里，整天自己一个人呆在里面，真的好寂寞啊。 肖玥不想让乃馨背负占便宜的心里负担，作为免费住在自已家的条件，乃馨每天要做早餐和晚饭。 有这么好的大房子免费住，做点饭算什么，乃馨自是高兴不已。 今天晚上，肖玥没有回来，而是和忠良去了由大爷家。乃馨一个人对付了一口饭，便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悠闲地看电视。 肖玥回来了，手里提着方便袋：“把菜放冰箱里，明天就不用做了。” 乃馨起身忙接过，转身放到冰箱里。 肖玥脱去外衣，回身坐到沙发上，一脸的喜色，拿起水果吃着。 “姐，什么事儿高兴呢？”乃馨坐下问，瞅着肖玥。 “替婷婷高兴。”肖玥高兴道。 “你不是去由家庄村由大爷家了吗？与婷婷有什么关系啊？”乃馨不解地问道。 “今天婷婷和她男朋友也去了，婷婷男朋友同意跳槽到林萍新成立的公司任经理。薪水比原单位高出三倍，工作满三年，从第四年开始，每年给百分之一的股份直到达到百分之五止。当然，这要完成公司的经营目标。”肖玥又说。 “嗯！婷婷姐当然要高兴了。婷婷姐说，她一直相信方思贤，说他是潜力股。婷婷姐没有看错人。”乃馨也跟着高兴道。 “林萍现在的山庄，就是启用现在的经理，也是高工资给股份，结果做到今天这个样子。现在，林萍又看准了婷婷男朋友，给的待遇简直是大手笔。怪不得人家林总生意做的那么大。”肖玥叹服道。 “人要转运，要么得遇到贵人，要么得遇到伯乐。我是遇到了贵人肖玥大律师，婷婷姐对象呢，是遇到了伯乐林总。”乃馨又调皮地高兴道。 “乃馨，我发现，你这小嘴儿，越来越会说话了哈。”肖玥瞅了乃馨一眼。 “姐，我说话本来就招人听。以前你是没发现我的优点。”乃馨笑道，又问：“那个林画家呢？林总给他安排什么职务？” “那个林画家，找他帮忙怎么都行。要给他个差事做，死活都不干，说是怕林总管他，没自由。”肖玥无奈地笑道。 “林画家就是个怪人，不过呢，也算是过的洒洒脱脱。”乃馨又道。 “按理说，他也没什么正巴经工作，也不是什么成名画家可以靠卖画为生，有时还要到画廊里为人家装裱画换点零花钱。他好像对钱没有什么追求，穷并快乐着。”肖玥不解又叹服地说道。 乃馨点点头，突然又问。“林总和林画家还吵嘴吗？” 第302章 我不是有意的 （发错章节，有跳过，抱歉） 肖玥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又低头看着菜谱画册。这些年，自己一直过着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今天算是改变了吗？ 肖玥和晓泉一起吃了顿简单却别有韵味的晚餐，两人聊着彼此的工作，聊着这些年的经历，感叹着世事如流水，转眼间，已恍若隔世。 这些年不见，两人并没有觉得有多生分，话题一个接着一个，两人又体味到了那种久违的熟悉味道。 吃完了饭，晓泉要送送肖玥，肖玥也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了肖玥家楼下的小区外，停步在健身房外的台阶下。今晚的灯光似乎格外地亮。 “赶紧回去吧，代驾等着好着急了。”肖玥侧身说道。 突然，肖玥看见王力站在台阶上，王力也看见了肖玥。 “主任！”王力招呼道，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肖玥。 显然，肖玥的着装让王力有些意外，肖玥可是很少穿休闲装。而更让王力意外的是，此刻，肖玥满面春风，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不是陈主任！ “王力，又过来健身了。”肖玥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主动给王力介绍道：“王力，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大学时的学长，现在是李晓泉检察官。” 肖玥转而又对晓泉介绍道：“王力律师，我们所的。” 王力迟疑了下，连忙上前和晓泉握手：“你好，李检。” 晓泉看了眼王力：“你好！在微信文章配图里见过，这次见着真人了。”转而又笑道：“王律师，你可是一战成名啊。我就是在那次事件中，才关注的你们律所公众号。” 王力看了眼肖玥，目光停留在肖玥背包拉链外的那支玫瑰花上。肖玥不由地尴尬地笑了笑，灯光下也能看出肖玥的脸有点红了。 王力心头一紧，他明了一切，但他没动声色，大方地笑道：“李检，主任，你先聊着，我先告辞了。”说罢，王力和晓泉敷衍地握了握手，转身告别。 王力走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肖玥分明看见他眼睛里的泪光，还有那目光里的绝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想伤害你！”肖玥望着王力孤独而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不由得内疚起来。 肖玥回到家里，内心里和晓泉一起吃饭时的兴奋感和新鲜感荡然无存，脸色有些紧。 “姐，回来了！”乃馨偷偷瞅着肖玥的脸色，小心地招呼道。 肖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包递给乃馨。乃馨惊讶道：“姐，又有人送你花了！“ 肖玥白了乃馨一眼：“大惊小怪的！“ 乃馨知趣地笑笑，自是不敢再问下去，便又搭讪说道：“姐，你穿这套太美了，简直就是花仙子！“ 肖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脱鞋进屋道：“去给我烧水去。” “姐，这都几点儿，你就冲洗下吧。”乃馨抬头看了下钟表说道。 肖玥也瞅了眼钟表，恍然，便同意地点点头，又轻轻地吁了口气：“那我就冲下吧。”说罢，直接去了卧室，随手拉开了衣服拉链…… 第303章 被制服 庭长脸上露出担忧怀疑的神色，冷冷地说道：“别信他的！我怀疑他一开始就从头儿录音了，想干嘛？！”又以命令的口吻对王力说道：“你把手机给我检查下，我看看到底有没有录音。” “不行，别说我没录音，就是录音也不违法，你没有权力检查我的手机，这涉及我个人隐私。”王力仍倔强地说道。 庭长拿起办公电话：“法警队，安排个法警到一楼立案庭办公室来。” 纪检法官担心地看了王力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录音，有就删除了。” “我做事儿从来就是敢做敢当，我说没有就没有。法警来了能怎么吗？吓唬谁啊？我既没违法也没犯罪。”王力不屑地说道。 一会儿工夫，一位法警走了进来，看了王力一眼，气势汹汹地问：“庭长，怎么回事儿？” “他从立案厅到信访室又到纪检，转了一大圈，我怀疑他录音录像，得检查下他的手机。”庭长说道。 法警用手指了一下王力，问：“你录音了？” “我没有录音。”王力毫无胆怯的样子。 “把手机给我，我检查下。”法警说道。 “你没有权力检查我的手机。”王力用手捂住裤兜。 “你拿不拿出来？”法警又威胁道。 “不拿！”王力并不示弱。 法警对着对讲机说道：“队长，你到一楼立案厅办公室来下。” 纪检法官走到王力跟前，劝王力道：“你把手机给我吧，我检查下，没有录音不是更好吗？” “不行，这已经不是手机和录音的事儿，是一个律师的尊严问题！”王力也有些激动起来。 法警队长带着两名法警进来，先前的法警说：“怀疑他录音录像，要他交出手机检查下，不交。” “把手机交出来！”法警队长走近王力，恶狠狠地说道。 王力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你们没有权力检查我手机，我要见院长！” “见什么院长！搜他！”法警队长说道。 三个法警一拥而上，企图按住王力，王力拼命地反抗，法警队长也冲了上去，四个人撕扯在一起…… 两名女法官一旁不时地尖叫着。 费了好大力气，几名法警才将年轻力壮的王力制服，把王力控制在门边。撕扯中，王力的手机被摔在地上，屏幕被踩碎。 纪检法官走过去，关心王力道：“你没什么事吧？” 王力不理会纪检法官，却转脸瞪了立案庭长一眼，没说话。立案庭长惊魂未定的样子。 王力趁着队长检查手机之际，突然冲出办公室，跑到立案大厅里高声呼喊：“我是律师，法警打人了！我是律师，法警打人了……” 王力的嘶喊声音大诉讼服务中心大厅里回响，人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多名法警追上来，把王力按倒，把他拖拽进办公室。 王力被再次制服，头被按在桌子上。 王力的上衣扣子被扯掉，右腿的裤线被扯开线，露出内裤的颜色。 那位庭长和纪检法官吓的脸色煞白。 王力脸被按贴在桌面上，脸都有些走形了。王力一言不发，侧着脸，眼睛血红，怒视着立案庭长。 第304章 僵持 法警队长拿着王力的手机走了，他要去检查下王力的手机到底有没有录音。 立案庭长感觉事态闹大了，有些害怕起来。她走近纪检法官，和纪检法官嘀咕了几句。 纪检法官走上前，要求法警放开王力，两位法警仍然按着王力头不松手。纪检法官厉声道：“放开！” 两位法警松开王力，王力又欲冲出屋子，被法警拦住。 纪检法官挡在王力前面，让法警后撤，回身又安抚着王力：“王律师，你别激动，这就是误会。等检查完手机，有录音就删除了，没录音……”纪检法官尴尬着，不知如何继续下文。 “要是没录音呢？”王力怒问。 纪检法官尴尬着笑了笑：“再说……再说。你先坐下，消消气。” 王力并没有坐下，板着脸，一脸怒气地站在一边。 过了大约能有20分钟左右，法警队的队长拿着手机走了进来，神色有些难堪，对立案庭长说：“检查了，确实没有录音！” 王力叫道：“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 法警队队长看了立案庭长和纪检法官一眼，见二人惊惶失措的样子，便威胁王力道：“你最好老实点儿，不要把事情闹大，不要以为法院怕你！” 王力不屑地看了法警队长一眼：“既然我电话没有录音，那就把电话还我，我要打电话，告你们！” 法警队长让法警站在门口，交待法警道：“不要让他出了这间办公室！” 王力质问队长：“你这叫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我要见院长！” 纪检法官上前劝王力道：“你消消气，这就是场误会，不管怎样，我向你道歉！我希望你不要把事情搞大，你是个律师，事情搞大了对你也没有好处，是不是？” “我要打电话！”王力仍然坚持道。 纪检法官和立案庭长、法警队长到角落里商量了一会儿，然后纪检法官过来问王力：“你给谁打电话？” “我们律所主任，律协，家人，还有新闻媒体，发微博。”王力说道。 纪检法官和立案庭长交换了一下眼色，纪检法官又说道：“只能给你们律所主任打电话，可以让你们主任过来商量下这件事儿怎么解决。” “你们怕了？我还不打了！我看你们能关我多久？”王力又激动起来。 纪检法官拖过一把椅子：“王律师，来，坐着休息下，冷静冷静。”王力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见自己的内裤露了出来，王力又转了身子。 事情就这样僵持着。法警队长出去又回来，手中拿了一条裤子要王力换上，被王力拒绝。 法警队长又拿出一份笔录：“你把这份笔录签了。” 王力接过，没等看过就轻蔑地笑道：“嗤，我什么什么时候做过笔录，事情是这上面说的这样吗？打死我都不会签！”王力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法警队长无奈，现在，他也不敢强行胡来。因法警们的鲁莽，这件事儿已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纪检法官和立案庭长出去又回来，脸上现出焦灼的神色。 手机被扣押，与外界失去联系，王力的情绪也开始焦躁起来。 他突地想起今天是肖玥的生日！此刻，律所的人一定在焦急地等自己回去，自己的电话一定是被律所的人打爆了！ “不能让主任着急！”王力想到这儿，腾地站起身，说道：“我只给我们律所主任打个电话。” 纪检法官严肃道：“只能给你们律所主任打电话。” 王力无奈地点头答应。 第305章 出事了 饭菜都好了，生日蛋糕也摆好了。律所的人都在焦急地等王力回来。 乃馨又打了一遍王力电话，仍然没人接。乃馨无奈地向肖玥摇了摇头。众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不行！这么等不是办法。王力肯定是出事儿了！”肖玥一脸焦急地判断道，又对刘倩说：“刘倩，你不是有王力妈的电话吗？你打电话问问。策略点问，就问王力是不是回家了。” 刘倩拿出手机，刚想拨打，正一旁看翻看手机的宫婷婷突然尖叫起来：“主任，王力出事了！” 肖玥惊问：“出什么事儿了？”众人也跟着惊了脸色。 “王力在城南区法院被法警……你看看吧！”宫婷婷说着把手机慌乱地递给肖玥。 肖玥接过手机，看着宫婷婷已打开的微信朋友圈。 一名律师在微信圈中发了多张照片，照片是王力被法警拖拽的样子，配有文字：“今天见一位律师同仁被法警这样，衣衫狼狈，不知什么原因。无语了，唉！” 肖玥惊的腾地站起身，把手机递给忠良，众人争相看着，都变了脸色。 “你有这位律师的电话吗？”肖玥问宫婷婷。 “有。”宫婷婷一脸惊色地回道。 “赶紧问问他什么情况？”肖玥急道。 宫婷婷拨通了电话，打开免提：“赵律师，你好。” “你好，宫律师。”对方客气道。 “赵律师，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了，那位律师是我们律所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宫婷婷问。 “你们律所的？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看见他从立案厅办公室里冲到大厅里，喊法警打人，然后就被法警拖进办公室……具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律师回答道。 “好的，赵律师，谢谢你！”宫婷婷挂断了电话。 肖玥没有说话，她立起了眉头，杏眼圆睁，嫩白的脸色瞬间通红。 肖玥在思量着这件事情。众人都一脸惊色，静静地看着肖玥。 肖玥下了决心，道：“我立即去城南区法院要人！” 忠良说道：“我开车，我陪你去吧。” 肖玥的电话突然响了，那边传来王力的声音：“主任，我是王力。” “王力，你现在在哪儿？”肖玥急切地问道。 “主任，我在城南区法院。他们把我手机扣下，又不让我走！”王力气道。 “为什么扣你手机不让你走？”肖玥惊讶地急问。 “我来立那个案子，他们先是不给立，又说得先庭外调解一个月，我说这个案子不调解要求直接立案，他们又说先收材料七日内给答复。我要他们给收件回执，窗口不给，我找庭长找信访和纪检……他们怀疑我用手机录音，要我交出手机。我不交，他们就强抢，把我的手机屏幕都摔碎了，把我打了，我的衣服裤子都扯破了！”王力在电话里急急地说道。 肖玥自是一惊，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问：“王力，你录音了吗？” “没有！他们也检查过了，我没有录音！”王力保证道。 “为什么不让你走？”肖玥又问道。 第306章 全力支持 “他们让我签一份笔录，事实完全不符，对我十分不利，我拒绝，他们就不让我走，把我限制在立案厅办公室里。主任，你帮我联系律协，还有媒体……”没等说完，王力那头儿的电话就挂了。 肖玥给王力返回电话，没人接听。肖玥气的挂了电话。 “忠良，你到我办公室来！”肖玥说完，转身地去了办公室，看上去仍有些跛脚的样子 忠良跟着肖玥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就站在那里。 肖玥把刚才王力在电话里说的事情经过，又跟忠良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忠良，律师被打，又被扣在法院，这件事儿非同小可！我得到城南区法院要人！”肖玥坚定地说道。 忠良看着肖玥，然后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肖玥琢磨了一会儿，问忠良：“我们的公众号粉丝有多少？” “不到2万人。”忠良回道，不解肖玥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肖玥点点头：“够用了！”又严肃地看着忠良：“你在家坐阵。王力是我们所的人，是我手下的兵，我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如果有需要，曝光网络！” 忠良有些吃惊地看着肖玥，没想到肖玥会为了王力，决定这么做！ 忠良严肃地看着肖玥：“会走到这一步吗？曝光网络，这是摆明和法院对着干，你考虑过后果吗？”忠良不太同意肖玥的做法。 “人都被扣这么长时间了，一旦王力被迫签了什么不利的笔录，就有嘴说也不清了，王力就会很被动，甚至还有可能被拘留！”肖玥担心道，又有些发狠道：“这不但是王力个人的事儿，也关涉到我们律所的声誉！” 忠良低头琢磨着，最终，认同地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和担心道：“真到那一步，事情可就搞大了，对方可是法院啊。” “法院更应该是遵从法治的地方。律师的权利和尊严，从来不是乞求和施舍来的，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肖玥又坚定道。 忠良看着肖玥，肖玥看着忠良，四目相对。 “你想好了，下决心了？”忠良问肖玥。 肖玥点点头：“我这是做最坏打算。一旦要不出人，只能这么做！” 忠良见肖玥决心已下，便说道：“好！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力支持你！” 肖玥听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她感激地向忠良点点头，然后拿起包和手机：“我马上去城南区法院，要人！” “你的脚能开车吗？”忠良担心起来。 “没事儿，都能走道儿了。”肖玥说着出了办公室。 肖玥很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于会长，我有个事儿跟你汇报下，我们律协可是律师的娘家，可得为我们律师做主……”肖玥边说边跛着脚向楼梯走去。 忠良示意刘倩：“你陪主任去，有事儿赶紧给我打电话！” 刘倩点下头，抓起包，快步跟了上去。 众人都神色紧张地看着忠良，忠良勉强笑道：“不会有事儿的，大伙各自忙吧。” 第307章 立即发声 肖玥和刘倩来到城南区法院，来到法院大厅门卫处。肖玥掏出律师证，一门卫说道：“中午下班了，下午一点半上班。” “我有要紧事，要见你们法院院长。”肖玥说道。 “都什么时候要见院长？下班了，下午来吧。”另一门卫说道。 “有位律师被扣押在你们法院，我是这位律师的律所主任，我不管你联系谁，我必须见到这位律师！”肖玥的口气很强硬。 两位门卫互相看了一眼，一门卫说道：“我们听说这事儿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儿应该找谁。” “找法警队队长。”肖玥提醒门卫。 门卫不情愿地打起办公电话，没人接。 “办公室里没人。”门卫说。 “这个时间应该在食堂吃饭，你打手机联系。”肖玥又坚持道。 “非工作时间，我们不给联系。”门卫拒绝道。 “我告诉你，如果因你拒绝联系而导致事态扩大，造成严重后果，你承担不起责任！”肖玥提高了噪音，一脸严肃地瞪着门卫。 两位门卫互相嘀咕了一下，一门卫拿起手机走到角落，开始打电话。肖玥听不到门卫的通话内容。 过了一会儿，门卫回来，道：“法警队长不见你，说下午会有处理结果。” “麻烦你再联系下院里管纪检的法官。”肖玥又说道。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非工作时间不给联系。给你联系法警队长已经不错，你就别为难我们了。”门卫说的很客气和无奈。 “你知道那位律师现在什么情况吗？关在哪里？”肖玥又问。 “这个我们不知道。”门卫摇着头。 肖玥无奈，只好和刘倩走出法院大厅。肖玥站在法院门前的台阶上，王力现在境况不明让她心急如焚。 肖玥又给市律协于会长打电话，把情况作了汇报，于会长明确表态：“律协网站马上发声明，对事件表示严重关注，坚决维护、保障律师的合法权益和执业权利。律协马上就派人过去，调查事件原委……” “于会长，我希望律协尽快发声，争取主动权。”肖玥建议道。 “肖主任，你放心，稿已拟好，我审下没问题马上就签发。”于会长答应道。 肖玥挂了电话，又给忠良打电话：“忠良，你马上以律所的名义起草个‘关于我所律师王力被滨海市城南区法院限制人身自由声明’，配上王力被打的照片和衣服被扯破的照片。律协马上会在网站也发个声明，把律协的声明配发在律所声明后面。发动朋友圈转发。”肖玥交待忠良。 “真的要这么做？！”忠良还是有些犹豫。 “对，就这么做，律所必须立即发声，措辞上你斟酌吧。”肖玥不容置疑道。 “好的，我马上起草声明。然后发你看下。”忠良应诺。 刘倩扶住肖玥慢慢地走下台阶，坐在车上。 “你去买点水和面包什么的，简单吃点儿。我是走不动了，这脚脖子也没好啊！”肖玥脸色露也痛苦的样子说道。 刘倩很快买回面包和水，肖玥和刘倩在车上草草地吃了一顿饭。 忠良很快发来了预览，肖玥看过，内心里不由地又赞叹起忠良的文笔。 肖玥打电话给忠良：“忠良，写的非常好，既表达了关注和律所的要求，语言不过激又软中还硬。最后加一句，本所律所肖玥怡主任目前正等到城南区法院门口，期待法院立即放人并公布事件真相……” “好的，我马上添加上。”忠良说道。 “编辑好了，马上发吧！”肖玥下了决定，交待忠良。 忠良很快把声明弄好，又打电话给肖玥：“我都编辑好了，马上发了？” “发发，马上发，我不都是告诉你了吗？”肖玥有些急道。 此刻，忠良就坐在了电脑前，他用光标点了电脑页面上的群发按钮。很快，文章审核通过，群发了出去。 乃馨也坐到忠良身边，两人眼睛盯着电脑，忠良不时地刷新着页面…… 第308章 事情闹大了 王力仍坐在立案厅庭长办公室里，桌前放着矿泉水，还有两盒盒饭，但王力一口没动。 法院又更换了两名法警，坐在门边，语气和态度已明显缓和。 法警队长又拿着一份修改过的笔录要王力签字，被王力以“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也从来没被作过笔录”而拒绝。另两名法警向王力投来赞许的目光。 纪检法官又来劝王力吃饭，王力称“不给个说法，不立即放人，就绝食”，而那位立案庭长却已不见了踪影。纪检法官又安慰了王力几句，便无奈地走了。 一法警正低头看手机，突地大声惊道：“我靠！都上网了！”说着把手机给另一法警看。 法警看过，惊讶地对王力说：“哥们儿，你的事儿闹大，微信刷屏了。” 王力不明所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法警说：“没事儿，给他看看。” 另一法警便把手机递给王力，原来是律所公众号发的律所声明和律协的声明，点击量已经过万，下面满满的留言，都在支持律所和律协。 王力仔细看过，“哈哈”地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主任，不，老大！你够义气！够哥们！” 一法警又叹服地说道：“声明中说，你们律所主任现在就在法院外面等着要人！牛啊。” 王力坐直身子，打开矿泉水，拿出筷子，又打开盒饭，大口地吃起来。 两位法警互相看了一眼，笑道：“哥们儿，你终于肯吃饭了！” 王力也没言语，狼吞虎咽的，他简直饿坏了。 此刻，忠良安排已大伙简单地吃了口饭，自己和乃馨抱着面条碗，坐在电脑前。 乃馨不停地刷新页面，忠良精选着留言。 “陈主任，点击量过两万了，这件事会不会闹太了？”乃馨也有些担心起来。 忠良心中虽说也有担心，但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肖玥是个有分寸感又见过大世面的人，忠良坚信肖玥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也相信肖玥能把控住局面。 忠良在心里叹服肖玥的胆气和为王力两肋插刀的义气，也叹服着肖玥找律协发声音这一步棋走的妙。有律协做后盾，律所自然就有底气。 “没事儿，我们后面配有市律协的声明，背后有组织，不是蛮干！”忠良笑道，又说：“更何况，现在省律协都表态了，表示严重关切，已责成市律协介入调查。” “陈主任，你和肖主任就似像是珠连璧合的武林高手。”乃馨看了忠良一眼，玩笑道。 办公电话响了，曲媛媛接了电话，刚说了两句，便捂住电话叫忠良：“陈主任，一报社网站记者，想采访下王力事件。”曲媛媛脸上露出惊色。 忠良站起身，手指抚摸着嘴唇，琢磨了一下，过去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头说明了意图，忠良客气地说道：“首先感谢贵报对事件的关注和支持，目前的信息只是公众号声明里的内容……我们律所主任目前正在法院等待消息……我们要求尽快放人……目前没有更多消息对外披露，我们会在文章后面的留言中，适时公布最近进展。” 说到这儿，忠良又建议道：“我觉得你们应该采访法院，因为事情的来龙去脉法院最清楚，而更重要的是，王力律师人身自由目前仍被法院限制，是法院应该给公众一个说法！” 忠良巧妙地把记者采访的矛头转移到法院，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第309章 护犊子 这时，王力已吃完了饭，又喝了几口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故意开玩笑道：“法院菜味不错啊。” 两位法警开始陪着王力聊天，还要了王力的电话，表示要是日后有官司找王力打，认为像王力这样敢较真的律师太少，而王力的律所敢替王力维权也让人佩服。 门开了，进来几个人，两位法警站起来打招呼：“院长，你来了！” 一位中年男子额首自称道：“我是法院院长，你是王力律师吧？” “我是。”王力站起身。 院长主动上前和王力握了手，然后说道：“不管怎样，我为法院工作人员粗暴的行为向你道歉！”院长首先表明了态度，又说道：“我上午开会才回到院里，我在电话里听了汇报，又看了你们律所和律协的声明，我想先向你了解下情况。” 法院院长的态度很诚恳，这让王力的心里感到很温暖。王力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是。 院长听后说道：“王律师，你说的，和他们在电话里向我汇报的不太一样。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区政法委、市中院、市律协会还有你们律所主任，我们联合开会，当场放监控录像，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谢谢院长，我愿意为我所说的话负责。如果所说不属实，我愿意承担任何责任。”王力说道。 “你先把裤子换了吧，这样形象不好啊，哈哈。”院长笑道，众人也跟着附和。 “事情没有一个结果和说法，我不换裤子！”王力仍然态度坚决。 “你有什么要求？”院长又问。 王力提出要求：“追究立案厅长和法警队长的责任，还有管信访法官的责任。”王力又补充道：“我要见我们律所主任。” 院长对身边一位法官说：“去请肖主任过来。” 一会儿功夫，刘倩扶着肖玥跛着脚走进来。 王力见到肖玥，突然激动起来：“主任……”王力竟然如孩子样哽咽起来。 肖玥看见王力衣裤被扯破、狼狈不堪的样子，瞬间变了脸色，但她很快稳定住情绪，淡定地说道：“没事儿了，要相信法院，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王力感激地点着头，眼里含着泪花，看的刘倩心里怪难受，跟着红了眼睛。 院长对肖玥笑道：“肖主任，你让王力律师把裤子换了吧。”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王力一脸的不情愿。 肖玥便笑道：“院长，不急，先把事情原委调查清楚。有了处理结果，再说。”肖玥婉转地拒绝了院长的请求。 一位法警走进来：“院长，市律协会的人来了，他们说要先见王力律师并听取汇报。” 院长点点头，又对肖玥和王力说：“这样吧，在事情没有结果前，王律师先不要离开法院。”院长说着又笑道：“别误解啊，这决不是限制你人身自由哟。” “没问题，现在让我走我还不走了呢。”王力说道。 “肖主任，一会儿律协听完汇报，你们就一起到八楼会议室吧，我们一起开个会。”院长说道。肖玥答应着。 法院八楼会议室里，市政法委、市中院、市律协、肖玥及几位法院领导坐在屏幕前，大家在聚精会神地看监控录像。 事情经过已经全部了然，法院院长脸色凝重，怒气已现在脸上。 市政法委和市中院的人明确表态，要求法院严肃处理相关人员，市律协从保障律师执业权角度，要求给王力一个说法和交待。 法院院长问肖玥：“肖主任，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法院不给收件回执有错在先，立案厅长、信访法官严重不作为、态度恶劣其错在后，法警队长粗暴执法激化矛盾错上加错，希望法院能对责任人严肃处理！”肖玥不客气地说道。 法院院长点了点头：“我们法院马上开会处理此事。” 坐在肖玥身旁的律协于会长低声对肖玥笑道：“肖主任，你这可是够护犊子的！” “没有啊。这是维护律师的权益和尊严，你说呢，于会长？”肖玥也低声笑道。 于会长和肖玥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会心地笑了。 第310章 这么大火气 在律协于会长和肖玥的劝说下，王力答应离开法院，但拒绝穿法院的制服裤子走出法院。 王力衣衫褴褛地走出法院，台阶下站着不少人，原来是王力的父母和一些同事来到了法院门口，等着接王力。 王力母亲看见王力的样子，哭着扑过来，心疼地抚摸着王力。王力给父亲介绍肖玥：“爸，这位是我们律所肖主任。” 王力父亲和肖玥握手表示感激，王力父亲说：“肖主任，王力今天的事儿，多亏你了！能站出来替王力做主替他维权，谢谢，万分感谢！”王力父亲说的诚恳。 “肖主任，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王力妈一旁激动地说道。 肖玥客气道：“这是我和我们律所应该做的。”说着又告诉王力：“我在这里等你，你回去把衣服换了，然后马上回来。院里正在开紧急会议，很快就会有处理结果。” 王力点头。肖玥又笑道：“院里已派人去给你买部新手机了。” 目送王力父母和王力走了后，肖玥瘸着走了几步，便痛苦地坐在台阶上，用手揉着脚：“刘倩，我实在不能走了，疼死了！” 刘倩蹲下身子，费劲地脱下肖玥的鞋，发现肖玥的脚已经肿胀起来，袜子崩的紧紧。刘倩心疼道：“姐，脚都肿成这样了！” 肖玥也发现脚已肿胀起来，便对刘倩说：“把鞋给我穿上，先扶我到车里，坐在这儿不好看。” 但，肖玥的鞋已是无法穿上，刘倩只好提着鞋，扶着肖玥，肖玥一只脚一蹦一蹦地下着台阶。 把肖玥扶到车上坐下，刘倩给忠良打电话：“忠良哥，肖玥姐脚肿的鞋都穿不上了，她让我去给她买消肿止痛喷剂，怎么办啊？！”刘倩焦急无助地问道。 “车后备箱里有拐杖，怎么不用？！”忠良责问道。 “谁知道啊？你怎么不早说！”刘倩怪道。 “你先把拐杖拿给主任，然后再去买消肿止痛喷剂。”忠良交待刘倩。 刘倩挂了电话，返身回来，打开车门：“姐，忠良哥说后备箱里有拐杖？” 肖玥恍然道：“哦！我忘的一点儿影儿没有了！” “打开后备箱，我去拿！”刘倩急道。 肖玥的手机响了，是忠良打来的。肖玥连忙接过，没成想忠良开口就训斥着肖玥：“你怎么搞的？不知道后备箱里有拐杖啊？” “哎呀，我忘了。”肖玥认错道。 “刘倩说肿的鞋都穿不上了？”忠良又关心地问。 “嗯。脱下来就穿不上了。”肖玥委曲着。 “王力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忠良又问。 “院里正在开紧急会议，估计马上就会有处理结果。王力已离开法院，他父母来了，把他接走了。你马上发个留言置顶上，通报下最新情况。”肖玥回道。 “你那边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我。你在法院等着我，我打车过去接你。”忠良有些不放心。 “不用，我打车回去吧，车就放法院门口吧。一样的。”肖玥嘴上拒绝，心里感到暖暖。 “我过去开车带你去诊所，给脚糊药！”忠良又责怪起肖玥。 肖玥委曲着，又有些不情愿道：“还糊药啊！” “脚都肿成那样了！你说呢？！”忠良有点儿生气地反问道。 “哦。”肖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怨道：“干嘛你？！这么大火气！” “姐，谁啊？”刘倩站在门边问。 “陈忠良！”肖玥没好气地回道。 第311章 凡事要有度 法院通知肖玥和王力到院长办公室，肖玥刚想下车，手机响了，是父亲打来了电话。 肖玥忙接了电话，父母开门见山道：“肖玥，你们的事儿闹的太了！” “爸，您也知道了！”肖玥愧疚道。 “城南区法院院长通过某领导找到我，希望事态能尽快平息下来。这位院长也是刚到任不到一个月，就出现你们这件事儿，让他很难堪。”肖玥父亲又说道。 “爸，你不知道，这城南区法院在滨海市下面的法院中，是口碑最不好的一个……”肖玥说道。 肖玥父亲打断肖玥：“肖玥，这些事儿是你该管的吗？” 肖玥从父亲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和严厉，便低声道：“爸，我知道了。” 肖玥父亲又缓了口气道：“院长新上任，是带着组织上的要求和任务去的，我听说今天市中院领导和城南区法院领导已有共识，将以此事件为契机，全院进行作风整顿。” “嗯，我也有预感，院里刚开完紧急会议，说是有结果马上向我们通报。”肖玥又说。 “凡事要有度，见好就收，给别人留退路就是给自己留退路！更不要让人觉得，你们敢这么和法院对着干，是背后有人撑腰。”肖玥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 “爸，知道了，您放心好了！”肖玥答应道。 肖玥挂了电话，拄着拐杖和王力来到法院院长办公室。刘倩没资格进，便等在外面。 院长再次向王力道歉，又说：“王律师，院里刚给你买了部手机。另外，法院给你2000元，作为对你衣服损坏的赔偿。”说完，一位法官把手机和钱递给王力。 王力看着肖玥，肖玥点点头，王力这才接下手机和钱。 “经院里紧急会议研究决定，给法警队队长撤职处分，立案庭长行政记大过处分，负责信访的法官行政记过处分，并在全院开展工作作风自查和整顿活动……”院长又作了一些表态，说完，看着肖玥和王力。 肖玥说道：“感谢院长和院领导能对事件给予充分重视，处理的非常及时，可谓雷厉风行！我代表律所和王力本人，对院方的态度和处理结果表示满意。” 王力一旁听了，不住地点头，心想：“主任说这些官话，打起官腔来，还一套套的。” 院长又说道：“我们对此事件准备了一个新闻通稿，你们二位看下，如没意见，需要王力律师签字确认下，我们马上通过院方微博和公众号发布，并向媒体发送。”一法官把盖有公章的稿件，递给肖玥和王力各一份。 肖玥看过，征询地看着王力，王力说道：“我只是对院方不承认法警打人这件事儿有异议，其他的没有异议。” 院长笑道：“王律师，法警的本意并不是要打你，只是方式有些粗暴，执行的过程中有肢体冲突，这也有突发性和偶然性……哈哈。” 王力又欲言，被肖玥摆手制止。 肖玥笑道：“既然损失也赔偿了，人员也处理了，也在新闻通稿中道歉了，关于法警行为的定性，我们就不计较了。” 第312章 你也有责任 王力听了肖玥的表态，欣然同意道：“好，我听我们主任的。” 院长又笑道：“我们这有个承诺书需要二位签下，需要律所承诺不接受媒体采访，不通过公众号等自媒体就此事再发表评论……” 一法官又递给肖玥和王力一张纸。 肖玥表情有些严肃起来，肖玥看过，琢磨了一会儿，说道：“院长，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职业声誉保证，王力和律所不接受媒体采访，不再发表任何评论，但这份承诺书不能签。”王力听了，一旁点头同意。 院长笑道：“肖主任，我相信你！我已通过政法委领导联系你父亲……” 肖玥打断院长的话：“这和我父亲没有关系！” 院长尴尬地笑了笑：“肖主任，还有件事儿，你们律所的公众号文章现在的点击量可是十万+了，你看能不能把文章撤下来？哈哈。” “院长，这篇文章不能删，删除了反倒容易引猜测，会让公众认为法院或相关部门给了律所压力，反而不利于法院形象。”肖玥分析道。 院长也觉得肖玥说的有道理，点点头。 肖玥又说：“律所可以再发表篇声明，完全接受法院关于事件真相的调查和处理结果，给予正面的回应，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院长站起身，主动过来和肖玥握手：“肖主任，我们一言为定！欢迎以后对城南区法院工作提出批评和建议，这是我的真心话！” “院长，你太客气了！”肖玥为院长的真诚感动。 院长转而又和王力握手：“王律师，年轻有为，有个性，敢坚持，百姓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律师！” “院长，你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力听院长这样表扬自己，有些腼腆不好意思起来。 院长笑起来：“王律师，这不像你啊，跟监控录像里的王律师判若两人啊！” “嗯，他有时腼腆起来就似大姑娘。”肖玥一旁打趣道。 众人听了，都开怀地笑起来，可谓一笑泯恩仇。 肖玥、王力和刘倩三人走出了法院，忠良已等在法院门口。 肖玥简单地和忠良汇报了法院的处理结果，忠良听了，也感到非常满意，心里彻底心里松了口气。 但忠良仍有些心有余悸道：“这件事儿，总算是以这种不伤筋动骨的方式解决了。”说着，忠良又笑起来：“王力也算是因祸得福，现在可出名了。律所和肖主任也跟着出名了一把。” 王力此刻，已忘记了先前的那些不愉快，站在一旁开心地笑着，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肖玥看了王力一眼，严肃道：“宁可不要这样的出名，这算什么事啊？本来可以不发生！” 王力赶紧收了脸上的笑容，肖玥又看了王力一眼，道：“王力，我也得说你两句，看你录像里，说话语气那么冲，你自己也有责任！”肖玥批评起王力来。 “哦，早上不是为‘申请书’的事，心情不好嘛。”王力像犯错的孩子样低下头，委曲地解释着。 第313章 好青年 “一个律师，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做事要动动脑子，不要以为敢和法院闹翻脸了，就是好律师！”肖玥又批评起王力来。 王力红一脸，诺诺道：“主任，我知道了。”被肖玥这样说，王力心里有些难受，但肖玥说的又确实在理。 刘倩一旁插话道：“玥姐，你就别再说王力了，他今天可是受害者，手机碎了，衣服也扯破了，多委曲呀！” 肖玥不由地看了刘倩一眼，又和忠良交流了眼色。 忠良一旁忙说：“我带主任去诊所，给她的脚敷药，你们俩个一块儿走吧。” “还有替王力委曲的！”肖玥故意板起脸，看了刘倩一眼。 刘倩尴尬着，自己却委曲道：“干嘛，还不让说话了？！” 肖玥没再理会刘倩和王力，自己拄着拐杖，一瘸瘸地跟着忠良走了去。 王力望着肖玥拄着拐杖跛着脚的样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赶紧走啊，别傻站着了。”刘倩催促道。 王力和刘倩上了车，王力低着头换手机卡。 刘倩一旁看不过：“看你笨手笨脚的！给我吧。” 王力听话地把手机给刘倩，刘倩很快地把手机卡换好。王力捆好安全带，又说：“帮我把联系人从云端转过来。”刘倩又很快地弄好。 王力又说：“帮我把微信……”，没等王力说完，刘倩打断他：“行了，你赶紧开车吧，回律所有wifi。” 王力启动了车，刘倩看了王力一眼，“嘻嘻”地笑道：“这下你可出名了，出大名了。” “我可不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出名。”王力仍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 “我的心一直‘呯呯’直跳，都不知最后会怎么收场。主任倒是很沉得住气！”刘倩又佩服地笑道。 刘倩点点头：“我们几个女生也跟着吓坏了，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儿。” “真的要谢谢主任，真的够哥们义气！”王力由衷地感激道。 刘倩看了王力一眼，开玩笑道：“你敢和法院较真，牛，我可没你那个胆儿。”又问王力：“你真的不怕？” “不怕，因为我不是无理取闹。在我占理情况下，如果我不敢说不，不敢较真，自己被欺负了也要忍气吞声，律师自己的权益都维护不了，还怎么替当事人维权！”王力说的义正词严。 刘倩欣赏地看了王力一眼：“真没看出来你，浑身正能量啊！我还以为……”说着刘倩迟疑了下，便又无所谓地说道：“你就是个好高骛远、得意忘形的公子哥呢。” 王力一惊，怪起刘倩：“我先前就给你那印象啊？！” 刘倩抿嘴笑着。 王力双认真地说道：“我的梦想，就是将来做一个像主任那样的大律师。”王力在刘倩面前毫无避讳自己对肖玥的崇拜。 “呵，理想有为的好青年啊！”刘倩忍不住笑起来，又取笑王力：“我还寻思，你干嘛不去你爸公司当少爷，出来干律师，出这个力，遭这个罪。” “我上初中时，看一个律正体裁的电视剧，看见剧中的律师在法庭上的风采，为当事人洗清冤屈，就立志将来要做一个大律师，为天下遭受不公之人伸张正义。所以，我就报考了法学。在大学里，又受到法学的熏陶，更坚定了我的理想。”王力向刘倩袒露了心扉。 第314章 归来仍是少年 王力的坦诚让刘倩有些感动，她看了王力了，又认真地问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律师了，没后悔过？” “苦恼过，但从来没后悔过。既然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我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王力语气坚定地说道。 刘倩又欣赏地看了王力一眼，今天王力的样子倒是显得挺可爱。刘倩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崇高的理想，要是我换作你，就可能不会出来做律师。” “做律师不好吗？”王力看了刘倩一眼，有些奇怪地问。 刘倩苦笑着：“多难啊，尤其是像我和婷婷、乃馨这样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不要说在律师行业出人头地，就是能立住脚吃饱饭就不错了。”转而又开心起来：“不过呢，现在不同了。所以，我们几个都非常感谢肖玥姐。现在，我们几个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王力同情地看了刘倩一眼，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我在原来那个律所，不干助理，自己单干，也是没有案源。闲的五脊六兽，主要是心慌。” 王力说的话，刘倩曾深有同感。但自已的情况却不比王力，刘倩便又坦率地说道。“你没有案源不挣钱，也不会为房租吃饭什么的着急上火。你爸有公司，你妈做生意，属于那种不差钱的家庭。” 说起这些，王力双向刘倩坦诚道： “其实，我爸一直反对我做律师，就奔着我给他当助手，将来接手公司。不过，经历了今天这事儿后，我爸对律师的行业有了新认识，决定支持我做律师了！告诉我，碰的头破血流也不要紧，大不了回公司去帮他。”说罢，王力又喜形于色起来。 “如果你不是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即使律师证被吊销了也不愁吃饭问题，你这次还敢和法院这样较真吗？”刘倩又认真地问王力。 “今天主任说了一句话‘这件事跟我父亲没有关系’，我今天这么做，不是因为我家有钱我才不怕，我觉得律师虽不代表正义，但要勇于追求正义。我会把追求正义作为我终生的理想！”王力说着，竟有些激动起来。 刘倩被王力的样子感动了，说道：“王力，为你点个赞！最近有句话很火，送给你——‘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好，归来仍是少年！”王力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刘倩也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突然，刘倩肚子轱辘起来，便半真半假地责怪道：“你今天算是出名了，可把我和肖玥姐害惨了。中午我和肖玥姐凉水就面包吃，饿死我了！罚你给我买好吃的。” 王力抱歉地直点头，又说道：“前面有超市，你先垫点儿，晚上我爸妈要请全所的人吃饭，新城区最豪华的酒楼，为主任庆生，也算是答谢。” “呵，这么说晚上有大餐了！”刘倩兴奋起来。 王力忍住笑说：“你留着肚子，等晚上一块儿吃吧” 刘倩瞪了王力一眼，气道：“你长不长良心？我现在都肚皮贴后心了！” 王力听了，忙歉意地点头儿，便慢慢把车停在了超市门前…… 第315章 认老大 已是傍晚时分。 忠良陪着肖玥走出诊所，肖玥拄着拐杖，右脚缠着纱布。肖玥的脚刚敷完药。 “走吧，王力父母好着急了。”肖玥说。 “你就这个样子去啊。”忠良逗肖玥。 “那也没办法啊，不去，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肖玥笑道，又说：“本来今晚要回家吃饭的，这样也好，不回去了，免得让我爸妈看见我这个样子，还得被唠叨。” “应该回家一趟。吃完饭了，我可以送你回去，明早我去接你。”忠良假装认真地说道。 肖玥瞅了忠良一眼：“得了吧你，不安好心！” 王力父母在新城区最大的一家酒店订了包间，律所的众人已到了酒店。桌子中间摆放了一个大大的四层生日蛋糕。王力父母要为肖玥补办一个生日宴，邀来全律所的人为肖玥庆生。 此刻，王力却不在包间里，不知去了何处。 肖玥和忠良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包间。众人见肖玥拄着拐杖进来，纷纷站起身。王力母亲忙迎上前去，扶着肖玥坐到主位上。 王力突然不知从何处走进包间，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笑盈盈地走近肖玥，很绅士地向肖玥鞠了一躬，说道：“老大，祝你生日快乐！” 肖玥欲站起身，被王力母亲按住：“就别站起来了。” 肖玥笑道：“还送花啊。谢谢！”说着双手接过王力的花，闻了闻：“好香啊，谢谢！”众人鼓起掌来。 肖玥看了乃馨一眼，乃馨快步走过来：“主任，给我吧。”乃馨接过花束，摆到一边的茶几上。 乃馨看了一眼花束上的卡片，写着：“老大，祝你生日快乐！”，旁边还画了两个卡通笑脸。 乃馨突然想起肖玥早上收到的鲜花卡片上，也有两个这样的卡通笑脸，联想起肖玥刚才说的“还送花啊”，心头不由地一惊，原来早上的花是王力送的！那，上次送到办公室里的花，也是王力送的？ “王力，你坐刘倩身边，离你妈近些。”肖玥有意说道。忠良看了王力妈一眼，两人会意地笑了笑。 “王力，你干嘛叫主任老大，听起来像黑社会。”乃馨笑道。 “今天主任太给力了，简直就是老大护小弟的架式。所以，我从今以后，管主任就叫老大了。”王力笑道。 “这孩子，说话怎么没有正经！”王力妈怪道。众人笑起来。 “王力今天可办了件正经事儿，让我刮目相看，他身上这股子劲儿是其他律师所不具备的。”肖玥表扬道。 肖玥当众表扬自己，而不是下午那样子批评自己，这让有些意外又很高兴甚至得意。这个好大，王力算是认定了。 肖玥转而又提醒王力：“不过呢，这种事儿不能老做，物极必反，会影响到你的执业。” 一直没说话的王力父亲听了，点头道：“王力，你以后多听听肖主任的，不要太年轻气盛。”转而又对肖玥说：“肖主任，今天的事儿，也让我对您和律师这行业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以为律师就是配合公检法唱戏的，不敢和法院对着干。今天让我刮目相看！” “我们可不是和法院对着干，而是为争取我们的当事人的权益和律师的执业权利，向法院的错误做法说‘不’！”肖玥笑着纠正道。 “对对。”王力父亲笑着赞同道，又道：“肖玥，王力可是很崇拜你，就把他交给你了，好好调教。” “这么说，你支持王力做律师了？”肖玥又笑问。 “支持，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位维护正义、敢于仗法直言的律师！”王力父亲认真道。众人听了，鼓起掌来。 “谢谢爸！”王力有些兴奋的样子笑着。 “谢谢你们家肖主任吧，要不是她，你今天就怕是吃大亏了！”王力父亲又由衷地对王力说道。 “是，谢谢老大！”王力又向肖玥谢道。 “真的认主任‘老大’了？”刘倩一旁笑道。 “那当然！”王力毅然决然的样子。 众人又笑起来，包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316章 纠结 肖玥点头无奈地笑道：“吵，能让他们俩吵死。今晚吃饭时还吵呢，林萍强势惯了，身边的人对她是都毕恭毕敬，偏偏这林画家老是扭着她。林萍偷着跟我说，要想尽一切办法降服他。我看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俩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倒是，林画家好像活在尘世外。人家林画家是免费帮忙，又不想挣林总的钱，自然没必要处处顺着林总。这叫无欲则刚。”乃馨说道。 肖玥赞同地点点头：“这个林画家，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那几个木工，都对他的设计和木工活儿，佩服的五服投地！等山庄建好了，我带你们再去郊游一下，开开眼界。” “还叫山庄呀？”乃馨不解。 “用婷婷男朋友的话说，‘此山庄非彼山庄，必将是文人墨客喝茶论道、社会贤达以酒会友、普通百姓体味安逸的清幽场所。’”肖玥装模作样地模仿道。 “怪不得林总看好他，说话一套套的，婷婷姐肯定是被他甜言蜜语哄到手的。”乃馨笑道。 “怎么说话呢？”肖玥白了乃馨一眼，斥责乃馨。 “本来嘛，女人就是要男人哄着开心的。”乃馨调皮道。 “还挺会狡辩的！那你赶紧找一个人，把你也哄到手，哄你开心了。”肖玥忍不住笑道。 “等姐找到哄你开心的人了，我再找。”乃馨认真的样子。 “少往我这儿扯！”肖玥佯装生气地道。 乃馨又偎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姐，你现在是不是很纠结？” 肖玥警惕的样子：“我纠结什么？” 乃馨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送花的是王力，而不是那个‘忠良’啊。” “你怎么知道花是王力送的？”肖玥惊道。 “卡片上画的那两个卡通笑脸，露出蛛丝马迹。”乃馨笑道，见肖玥不言语，又说：“姐，王力老是送花，你不会真的不懂吧？” “送个花而已，瞎猜测什么？”肖玥故意作糊涂道。 “姐，我都看在眼里。王力的座位正对着你的办公室门，那偷看你的眼神儿……啧啧！” 肖玥打断乃馨：“你不要乱猜测，小心累出脑神经。”说这话时，肖玥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放心吧，姐！我只看在眼里，埋在心里，不会对外人说，我知道轻重。”乃馨保证道。 “去，烧水去，我要洗澡。”肖玥决定结束话题。 乃馨站起身，瞄了肖玥一眼，边走边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帅哥不是你的所爱，老帅哥才应是你的归宿。” 肖玥一脸无奈又无措又气恼地看着乃馨的背景，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开始乱乱的。 肖玥这澡洗的，人就像是掉进了浴缸里，迟迟不肯出来，乃馨实在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便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姐，你没事儿吧？洗个澡洗这个长时间，都几点了？” 躺在浴缸里的肖玥，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突然惊道：“完了完了，马上洗完了！” 肖玥忙乱地坐起身，浴缸里的泡沫溢了出来…… 第317章 得了心病 早上，忠良来到律所，宫婷婷正在收拾卷宗准备去开庭。 “陈主任，谢谢你，昨晚为方思贤没少说话，思贤是个面子矮的人。”宫婷婷对忠良感激地说道。 “应该的，由我来替方思贤谈条件最合适。”忠良说道。 “林总是主任的朋友，我也实在不好意思提条件，从来都是替别人谈判，轮到自己就怂了。”宫婷婷又不好意思笑起来。 忠良笑道：“都一样，由大爷家的房子出租合同，还是肖主任和乃馨替我起草的，我也是不好意思谈。有些事儿，就是要有个中间人。” “嗯！所以要谢谢你！”宫婷婷又真心地谢道。 忠良看了宫婷婷一眼，笑问：“今年能结婚？我们还等着吃你俩的喜糖呢？” “来年吧。等思贤工作的事儿妥当了，我们就看房子，先付首付。看看就在这附近买，思贤说离律所近些，我早上可以睡懒觉。”宫婷婷脸上溢出幸福的笑意。 忠良提示宫婷婷：“你找肖主任，她认识这里的开发商，律所的房子就是从开发商手里买的，看看能不能帮你省省？” “行，等我跟主任说。”宫婷婷高兴道。 忠良又补充道：“还有，如果装修买家具什么的，找我，我有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的，我出面，保证质量好又便宜。” “是吗？太好了，我先找主任，然后再找你！”宫婷婷说完，又看了忠良一眼，说道：“谢谢忠良哥！”宫婷婷的语气很真诚。 忠良怔了下，马上笑道：“叫我‘忠良哥’，你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宫婷婷脸一红：“这不是没人吗？主任说了，在办公室里，只能叫陈主任。” “你在办公室之外，也没叫过我‘忠良哥’啊？昨晚还是左一个陈主任右一个陈主任的。”忠良逗着宫婷婷。 宫婷婷又不好意思起来：“回来的时候，思贤在车上说我了。说我叫主任肖玥姐，却叫你陈主任，怪我远近分的那么清。” “嗯，我也觉得你和主任感情近，和我感情生分，所以，就一直叫我陈主任。”忠良又开玩笑道。 宫婷婷委曲道：“没有的，陈主任，我就是叫习惯了。刘倩一开始就叫你忠良哥，也是叫习惯了，结果在办公室里也叫忠良哥，经常挨主任训。”说罢，宫婷婷又顽皮起来：“我偶而叫你忠良哥，只能让你偶而激动一下。我怕你心脏不好。” “我刚来律所时，你这小脸整天冷冷的，没有话，刘倩整天呱呱的。现在，这刘倩倒是不太爱说话了，我也分析不出来原因？”忠良说罢，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婷婷。 宫婷婷笑了笑，低了声音嘟着道：“刘倩是得了心病。” “得什么病？”忠良没听清。 “我不跟你说了，我着急开庭去了。”宫婷婷说罢背起包就走，她显然有意回避这个话题。 刘倩从楼梯上来，险些与宫婷婷撞个满怀：“死婷婷，越来越疯癫！”刘倩躲在一旁怪道。 “陈主任，死倩倩来了，你亲自问她吧。”宫婷婷笑着跑了。 “忠良哥，什么事儿啊？”刘倩问忠良。 忠良犹豫着，有些为难起来。 “到底什么事啊？”刘倩又问，看着忠良，也奇怪起来。 “哦，我问婷婷你怎么变得不爱说话了。婷婷说你得了什么病，我没听清。”忠良尽管觉得不妥，还是说出了口。 “她才有病呢！你净听她胡说。”刘倩气道，又说：“我爱不爱说话，管你们什么事儿啊？！” 刘倩突然发起火来，这让忠良很是意外，一时不知所措，楞在那里。 刘倩也猛地意识到自己言语过分了，马上向忠良道歉道：“忠良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忠良一脸困惑地看着刘倩，有些担心地说道：“不是要管你的事儿，这是对你的关心。你肯定是有事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不好意思跟我说，去跟你们肖玥姐说。” “我没事儿。”刘倩努力地挤出笑。 见忠良还在看着自己，刘倩脸红起来：“你就别问了，我真的没事。”说着，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背对着忠良。 忠良见刘倩的样子，猜测有些话可能是女孩子不方便说的，便作罢，没有再追问。 第318章 你俩也离婚 昨晚，雅茹打电话约好忠良，今天上午9点到律所来。雅茹说有事儿要和忠良谈，又不让忠良打电话问录昊。忠良便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是何事。 雅茹如约而至，脸色有些憔悴。忠良将雅茹引到小会客室，给雅茹倒了一杯水。 “律所够气派的。”雅茹笑道。 “你怎么瘦了？减肥啊？”忠良有意打趣道。 雅茹苦笑着，没有言语，脸上现出抑郁之色。 忠良觉得雅茹今天来肯定是有要事，便关心地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我想和孙录昊离婚。”雅茹终于开口说道语气，语气故作平淡。 “你俩也离婚！怎么了这是？过的好好的！”忠良自是吃惊不小。在忠良眼里，录昊和雅茹一直过的挺幸福的，怎么突然间就提出离婚了呢？ “一家不知一家事，要是过的好，就不离了。”雅茹苦笑了一下。 “我这也是忙，挺长时间没和录昊见面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说说他，哪能说离就离。”忠良劝道。 “你劝也没用。他的信息部雇了一个女的，俩人好挺长时间了，被我发现了。他答应我辞退她，再不和她来往。结果，头些日子他居然把那个女的领家里去了！”雅茹语气平淡，但忠良能看出她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有这事？这个录昊！”忠良吃惊着，生气着。 雅茹终是没忍住，提高了噪音气恼道：“出去开房不行吗？非要领到家里，在我的床上！”雅茹低下头，肩头微微地抖着。 “还有这事！”忠良更是一惊，也有些恼，问雅茹：“被你抓现形了？” “没有。我是女人，我下班一回家就知道家里来女人了，我在床上找到了证据……我去找过那个女的，她也承认了。”雅茹不屑地说道。 “这个女的还在录昊房屋中介那干？”忠良问。 “不在那干了。呵呵，结果孙录昊又开了家信息公司，那个女的负责管理信息公司。我去找那个女的时，发现周兴权也在那里，不知他们在鼓捣什么，神神秘秘的。”雅茹又没好气地说。 “周兴权知不知道录昊和那个女的事儿？”忠良又问。 “能不知道吗？录昊说这家信息公司就是周兴权提议干的，他俩合伙，介绍工作、婚姻介绍、私家侦探什么的，我估计都是骗人的。”雅茹一脸的不屑。 忠良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雅茹看了忠良一眼，道：“忠良，你和孙录昊、周兴权都是同学，有些话我本不应当说。孙录昊就是个不长脑子的人，周兴权是什么人？后脑勺都是精神。孙录昊早晚得让周兴权绕进去！” 忠良笑了笑，不知该如何接话。都是同学，有些话真的不好说。 雅茹又说：“我听孙录昊说，周兴权刑讯逼供惹祸了，正在四处托人，能不能摆平还不好说。搞不好，周兴权工作都得丢，他现在是在为自己铺后路。” “周兴权刑讯逼供的事儿，我知道。”忠良说道。 “孙录昊说，那两个案子都是你们律所肖主任办的？”雅茹问。 忠良点点头。世间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肖玥做的那两个无罪辩护的案子，公安机关的侦办人员竟然全是孙录昊。 “我跟孙录昊说过，他这些同学朋友中，最值得交的就是忠良你，可他现在……他和谁交往和谁好，我就不管了。可他和这个女的，我不能原谅！”雅茹又冷起脸色说道。 忠良看着雅茹：“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昨晚和孙录昊摊派了，他不想离也得离！我原谅过他，可他呢？一个不爱惜自己，不尊重自己妻子的人，把婚姻的忠诚视为儿戏的人，我还能和他过下去吗？！”雅茹的态度很坚决。 第319章 婚姻不是全部 “录昊和那个女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兴许我能制止他们继续来往。” “我还不是顾及他孙录昊的面子吗？让他在你们面前像个人样儿，也是照顾我自己的面子，毕竟男人出轨对妻子也不是光彩的事儿。” “他和那个女的不会长久的，就这么离婚是不是太草率了？”忠良还是要再劝解雅茹一下。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的！我没有那个心胸，任着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也不想当怨妇。婚姻不是女人的全部，当婚姻是一种负担甚至屈辱的时候，就应该毅然舍弃。”雅茹语气很坚决，显然是决心已下。 “孩子跟谁生活？”忠良见事情已无可挽回，便问起了实质问题。 “儿子跟我。孙录昊拿孩子都不及你的一半儿。我可以舍弃婚姻，但我不能舍孩子。”雅茹说着看了忠良一眼，又道：“忠良，我今天来，是想咨询我家里房子和财产怎么分的事儿，是我的一分不能少，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忠良见事情已无可挽回，只好从专业的角度作了解答和分析，并没有因和孙录昊的同学关系而作隐瞒或误导。这既是基于自己的职业良心，也是基于雅茹对自己的信任。 雅茹听过，心里有了底，谢过忠良，又说道：“忠良，林萍找我，说是成立了家新公司，希望我能过去帮她。我现在的幼儿园也是私人的，在哪儿都是给人打工的。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有点动心了，想出来闯闯。”雅茹有些腼腆地笑道。 “林萍跟我说过，还是肖玥推荐的你呢。你有这个素质，我们都看好你。”忠良鼓励雅茹道，又问：“孙录昊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不让林萍跟他说。我之所以犹豫，就是因孙录昊肯定不会同意我出来，他不希望我整天抛头露面、出去应酬。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啊？都不希望女人在外应酬？”雅茹说着望了忠良一眼，自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谁说的？也不尽然。我就是例外的那一个。”忠良笑着回道。 “结果汪晓丽还不是……”雅茹说了一半，觉得不妥，便咽回下面的话。 忠良明白雅茹想说的话，便说：“一切皆是缘。你现在也没有出去应酬，结果不也是要离婚吗？所以，婚姻能不能持续下去，不在外因而在内因，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忠良说罢，自己笑起来。 雅茹赞同地点点头，玩笑地说道：“大律师说的话，就是不一样。”说罢，脸色又抑郁起来：“离完婚了，我就到林萍那去。这样也好，与孙录昊不是夫妻了，和他就没有什么瓜葛，林萍也会少些顾虑。” 看来，雅茹离婚和到林萍那去，已是深思熟虑过。 忠良便安慰加鼓励地说道：“人生的很多事儿，都是我们事先无法预料。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理由沉沦或消沉下去。每个人都应该活出自己的精彩。不是有句话吗？‘莫问前程凶险，只求落幕无悔’。” 雅茹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动情地说道：“谢谢你，忠良！听你刚才的话，我现在心里亮堂多了。我和孙录昊离婚了，但希望我们之间还是朋友！” “没问题。你到林萍公司，我们接触的机会就多了。”忠良也有些动情道。 “忠良，你和……”雅茹本想问忠良和林萍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突然觉得这种事儿是自己不该问的，便打住：“算了！你说的对，一切皆缘。忠良，我准备离婚的事儿，你先不要告诉林萍。”雅茹又说道。 忠良点头答应。 第320章 这个臭家伙 林萍到由家庄鎮办完事儿，又来到由大爷家，她想看看整个翻新装修工程干成啥样了。 新中式庭院，大到结构和布局，小到石墩石阶和流水兰亭等，都显出设计者的独具匠心和奇思妙想。 尤其是那些摆以角度里、隐下树荫下的木桌椅和木凳木墩，造型和细节，与整个院落风格浑然一体，给人以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林萍看着，不由地在心里叹服起这个林画家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林画家没有失言，他确实搞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山庄院落。 几个工人正在平整院落门前的场地，林萍又走到后园处。小花狗已和她很相熟了，跟在她的身边。由大爷正在给院里的花草浇水。 先前，林萍每次来，都能看见林画家在院落里，瞅瞅这看看那或者忙点啥。今天却不见了人的踪影。林萍和由大爷打过招呼，便问：“大爷，林画家呢？”。 “一早就走了。”由大爷说，关停了水阀。 “走了？去哪儿了？”林萍又问。 “到山上寺院去了，寺里的住持师父找他有点事儿。”由大爷回道。 林萍点点头，又说：“肖玥的父亲跟我说过，说是山上有家寺院，年代久远，挺破败的。说是来了个新的住持，年轻有为，想重振寺院，区里也批了地方准备扩建，希望我们这些企业老板能捐助功德款。” 由大爷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深山宝刹，也有利于旅游发展。” 林萍赞同道：“香客也是旅游资源。”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回廊前，林萍一眼就看见了一堆写好的门楣匾额牌，上面分别写着“满江红”、“沁园春”、“雨霖铃”…… “呵！这都写好了，林画家这字写的不错啊！”林萍喜形于色地叹服道。 “字画不分家，他自是写得一手好字。他说，这山庄门楼上的牌匾，你找名人题写吧，他就不现丑了。”由大爷又笑道。 “别介啊。什么名人不名人的，我看着好就行！说不定哪天林画家成名人了，我这儿还捡了个大便宜呢。告诉林画家，门楼的牌匾也让他写了，并署上他的名字。”林萍有些豪爽地说道。 “林萍，你是个能做大事儿的人。”由大爷看了林萍一眼，又说：“不拘小节，又独具慧眼。方思贤那个小伙子确实不错，对旅游开发和经营有独到见解，肯定会成为你得力帮手。” “是啊，一个好汉三个帮嘛。可惜，这林画家不肯来帮我！”林萍又遗憾道：“这个臭家伙，绝对是个人才！” “这些年，他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整天背着画板，活在他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里，好一个自在，哪里受得了你管住他的身子。”由大爷替林画家解释道。 “知道，他跟我说过。可我也没说要管住他的身子啊，我是让他帮我参谋参谋。这后续的建筑还多着呢，得一个思路和设计搞下来，他不在这儿，我心里还没底了。”林萍担心道。 “放心，这里有他的心血，他肯定会常来。你不要怕他和你吵，有事儿你就尽管求他，他定是有求必应。”由大爷说着笑起来。 “大爷，他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就没有个家呢？我一直没好意思问这事儿。”林萍关心地问。 “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完。他有过一段婚姻，是通过婚介网站介绍的，结果女方骗了他……他得了抑郁症，医院也治不好，现在村主任和他是同学，就让他家人就把他领到我这儿来。进屋说吧。”由大爷把林萍让到了屋里。 林萍坐下，静待由大爷的下文。 第321章 非你不可 由大爷擦了擦了手，坐下，又继续说起这林画家。 由大爷笑道：“我一看，小伙子一表人材。我告诉他家人把人留在这儿住下吧，等好了他自己就会回去。” “大爷，你可真行，还会治精神病。”林萍说着笑起来。 “但凡这种病，都是从心上来。我就琢磨怎么能把他注意力转移出来。听他家人说，他画画的好。于是我就去买来了画笔画具，就带他到河边画画。忘记吃饭了就去叫他，也不知饥饱……后来就好了。”由大爷说的轻描淡写。 林萍兴奋地点着头儿，笑着：“这家伙，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从此后，就迷上了画画。工作也辞了，天天跑这儿跑哪儿的，呵呵。” “那他靠什么为生啊？”林萍好奇又担心道。 “这种人饿不着。他和一些画廊、字画社还有装饰公司都有联系，去忙几天就能挣些钱。”由大爷不以为然。 林萍听到这儿，点点头，又问由大爷：“他在这儿帮了这些日子忙，怎么算啊？” 由大爷笑了：“他跟我说过，说你把这么大的山庄交他设计，就冲着你这份信任，冲着你给他一个展示自己才华和想法的实践机会，他不会要你钱。全当玩了。” 林萍不以为然道：“全当玩了？那哪成？！他有他的原则，我有我的原则。我不喜欢亏欠人家。不行！” 由大爷笑着：“呵呵，那就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了，我也掺和不了。” 林萍听了，便拿起电话，拨通了林画家的电话。 电话通了，林萍开口就问道：“林大画家，你现在在哪儿自在呢？” 林画家笑道：“我在地球上。” “谁不知道你在地球上？！难道你还想死了升天啊？”林萍一由地气道。由大爷被林萍的话逗乐了，一旁“呵呵”地笑着。 电话那头竟然没了回话。林萍便又催道：“你说话啊？” “我没话说啊。是你打电话找我的？”林画家戏谑地回道。 “跟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林萍无奈道，又说：“活儿干的不能半途而废，门楼牌匾的字也给写好啊，题上你的大名。” “找名人写吧，装装门面。”林画家不耐烦地拒绝道。 “你就是明人，明白的‘明’。非你莫可！”林萍又解释道。“你都说名人是装了，我不要装，我要真心的明人撑门面。名人不等于明人。” 由大爷一旁听了，为林萍的话感到惊奇，笑而不语，赞赏地频频点头。 电话那头又没了回话，林画家也在琢磨林萍的话的，也是暗暗称奇。这个有些飞扬跋扈又有点儿疯疯癫癫的女人，竟然也能说出这种禅话！ 林萍又有些急道：“编筐编篓全在收口，这什么都完了，就差门楼牌匾了，你却临阵脱逃了，有你这样的吗？”林萍顿了下，又故意激将道：“哦，你是怕丢人丢脸是吗？我这点没考虑到。” 林画家有些气道：“你这么大的经理，说话真难听！我回去给你写好就是了！” 林萍笑起来：“一言为定。我下次来，就要见到门楼上的字！”林萍看了由大爷一眼，得意地笑着。 “好吧。你不怕丢脸，我也不怕丢人。”林画家也笑起来。 第322章 一物降一物 林画家竟然答应题写牌匾了，让林萍自是欢喜。 林萍决定趁热打铁：“这活干的也差不多了，你的报酬怎么算啊？我这个人从来不欠别人的，你别坏了我的规矩。”林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你真墨迹人！说的不止一遍了，我不要报酬不要报酬，又问这事儿！嗨！女人就是麻烦。”林画家训斥林萍。 林萍和林画家拌嘴时间长了，也适应了，所以也不恼，又笑道：“你不要报酬，以后有事儿再找你，我怎么好意思张嘴啊？不跟你说了嘛，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家的。” “要不这样，我会经常到山庄小住，你给个方便就行了。”林画家回道。 “那当然，我还指望着你带文人墨客和闲人雅士来山庄捧场呢。”林萍笑道。 “谢谢林总。你有事儿，我能帮上忙的，随叫随到。”林画家承诺道。 “要不，你来做这个山庄的主人吧。”林萍心机又是一动。 “不行，我可不会做生意，整天接人待物加应酬，我就烦死了。”林画家很干脆地拒绝了。 “这山庄的主人，得是个脱俗的人，你最合适。经营上的事儿不用你来管，让方思贤来负责。你大可置身事外，把你的才华和画作还有鬼点子融入到这山庄里就行。”林萍又不甘心地劝道。 “我可没时间整天呆在山庄里。”林画家回道，语气中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 “行啊，你就保持你的神秘感。忠良形容你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林萍一时语塞。 “神龙见首不见尾。”由大爷一旁笑着提醒林萍。 “啊对，神猴见头不见尾。”林萍突然改了词，然后自己在那笑个没完。 等林萍笑完，林画家无奈地哀叹道：“唉！没知识太可怕，神龙见首不见尾，到你这儿，就变成猴了。” “呵呵，你不是属猴的吗？”林萍得意地笑起来。 林萍又真诚地说道：“说真的，这段时间接触你和由大爷，让我感受到了一个神秘又新鲜的世界。我想把这个山庄和新成立旅游公司经营好，可还没多少头绪，需要你这样的人帮帮我。” “不要把它作为一种生意和产业来做，要把它当作一种生活来享受，你就一定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林画家颇有深意地说道。 林萍叹服地点着头：“当作一种生活来享受！好，我就把你这句话作为旅游公司经营理念。” “山庄的名字定死不变了？”林画家又问。 “嗯，定下了，就用忠良起的‘云水山庄’了。”林萍肯定道。 “云水之间，呼吸新鲜空气，赏悦桃源般美景，尽享自由和惬意，忘却尘俗间的纷扰烦忧，荡魂涤魄，净化心灵。”林画家幽幽而谈。 “呵！你这广告词都出来了。”林萍惊喜道。 “我今天下午就回去写牌匾字。”林画家又道。 “山庄主人呢？”林萍忙又追问。 “好，我就做这山庄主人了！不过，先说好了，我先做一年的主人试试。要是绑身子太难受，我立马走人。”林画家又谈起了条件。 “行，一言为定。”林萍开心地答应下来。 林萍挂了电话，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由大爷，只要林画家能在这山庄里待下来，我就不怕他这只猴子逃出我的手掌心。”说罢，林萍又得意地笑着。 由大爷笑起来：“天地之间，万物有相生就有相克。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呵呵……”由大爷笑着，起身出了屋子。 林萍望着由大爷的背影，懵懂地说着：“这老爷子，整天神神叨叨的……” 第323章 别再来烦我 孙录昊和雅茹的离婚协议约定：儿子由雅茹抚养，孙录昊同意将现在住的这套新房子给雅茹，那套老房子给自己。各自名下的车辆归各自所有，已知的存款对半分。 其实，雅茹心里也知道，孙录昊肯定有小金库，存的钱也不会少，但她没想去查清录昊名下的钱并平分。人生，有时候就要难得糊涂。 那套老房子还在出租着，录昊没地儿住，便先住到了自己父母家。 因受不了父母伤心的脸色，整日的唉声叹气，录昊在父母家没住上两天，就搬到了信息公司里住去了。 雅茹已辞掉了幼儿园里的工作，这两天在家里收拾东西，清扫卫生。心里时而有些空落落的。 雅茹是要有意地打扫下家里的晦气，尤其是那个女人躺过的床，雅如连床垫子都换了！ 雅如准备下周就到林萍的公司上班。自己的人生，将又是一个重新开始。 雅茹送完儿子上学刚进屋，就听见敲门声。雅茹透过门镜见是录昊，便不开门，轻了脚步脱鞋进了屋。 录昊仍敲着门，雅茹装作没听见，雅茹站在客厅里，听着敲门声，心情不由地烦躁起来。 “雅茹，你开门，我看见你进屋了。”孙录昊喊道，又拍打着门，故意拍的很响。 这个孙录昊，做事从来就是这样，任着自己的性子，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录昊把房门拍的更响，他显然是有意的。雅茹有些恼，在客厅里转着，眉头竖起。 雅茹怕惹扰邻里，便不情愿地开开房门，推开一条门缝。 孙录昊顺势挤进门来，一脸憔悴地看着雅茹。 “使劲敲门，怎么不把你手敲断了！”雅茹气道，然后又表情冷漠地转身进了客厅。 孙录昊连鞋也不换，慢慢走近雅茹跟前。突然，孙录昊跪了下来，痛苦地说道：“媳妇，我错了！我们复婚吧！” 雅茹冷冷地一笑：“别叫我媳妇了，我们都离婚了。复婚是不可能的，我对你没有一丝的留恋，只有绝望！”雅茹都懒得看孙录昊一眼。 “雅茹……”孙录昊又欲说着什么，被雅茹摆了下手止住：“孙录昊，你如果还念夫妻一场，就让我静静心吧，我看见你就心烦！恶心！” 孙录昊跪在那里，身子抖着，痛苦地看着雅茹，嘴唇蠕动着。 “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雅茹决绝地说道。“别在那跪着了，我最烦你这一点儿，没骨气却有色胆！”雅茹又冷冷地说道，坐在沙发上。 录昊慢慢地站起来，伤心道：“雅茹，我整天就像是丢了魂似的，被什么东西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呵呵，我倒是如释重负，没有了压抑的感觉。”雅茹嘴角冷笑了一下，又说道：“先前就似住在一间封闭沉闷昏暗的屋子里，现在开开窗户，温暖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进来了，真的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雅茹脸上露出一丝的嘲讽。 孙录昊琢磨着雅茹的话，末了，突然有些恼怒的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早就不想和我过了。我出轨，只是给你提供了离婚很好的借口？！” 雅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怒视着录昊：“孙录昊，你还是个人吗？我要是需要借口，你他妈的和第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就可以提出离婚，还用等到你和这个女人在我床上滚吗？” 孙录昊被雅茹质问的哑口无言，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连忙赔罪道：“雅茹，我又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你从来都是‘知道错，不知改’。你走吧，别再来烦我！”雅茹下了逐客令。 录昊站在原地，一脸懊悔地看着雅茹，不知如何是好。 “孙录昊，我现在一看见你，心里就满满的。我下周一就要到林萍公司上班了，我需要调整好心情。你如果还念旧情，还有人味，就别再来烦我！”雅茹已经把话说的很绝很透。 “你都提前安排好了，你早就想离婚了，只是等待时机！”孙录昊有些愤然的样子。 “和你结婚也许是没有错，但和你离婚却是我今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滚！”雅茹脸色涨红，眼里含着泪花，身子不住地抖着。 录昊看着雅茹，也冷着脸色，但仍不甘地站在原地盯着雅茹看。 雅茹手指着录昊，扶着心口，一脸痛苦又有气无力叫道：“滚！” 孙录昊恨恨地瞪了雅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重重地摔门而去。 雅茹痛苦地坐在沙发上，已是泪流满面。 第324章 送礼物 前两天，忠良从甜甜口中得知，林萍的儿子马上要过生日。甜甜时常得到林萍的照顾，而且林萍也没少给甜甜买东西，忠良始终觉得欠着林萍人情。 忠良想让母亲给林萍儿子买生日礼物，母亲却感林萍儿子什么都不缺，不知买什么好。 忠良想起了肖玥，林萍和肖玥走的很近，忠良想让肖玥给出个主意。 忠良给肖玥打电话，说明了意图。肖玥说林萍儿子就爱玩变形金刚，自己认识个民间工匠，手工打造的变形金刚很好，大中小都有，就是能贵些。 忠良听了，很高兴，便让肖玥联系给买一个。 下午放学时，忠良有意去接甜甜，便借机把变形金刚给了林萍的儿子周嘉仁。林萍没来接儿子，是保姆来接。 忠良和甜甜刚到家，林萍就打来电话：“忠良，你在哪儿买的这个变形金刚，我儿子非常喜欢！” 忠良笑道：“是肖玥说你儿子喜欢变形金刚，她认识个民间工匠，纯手工打制的，就帮着买了一个小的。” “是吗？！真是高手在民间，这做的……太让人惊叹和喜欢了！”林萍叹服道。 “怎么？你也喜欢？”忠良惊奇地问道。 “感觉这个东西太有个性了！呵呵……”林萍又发出她爽朗的笑声。 忠良从林萍的语气里，感觉到她也喜欢这种东西，感觉这东西也符合她硬朗的性格，便灵机一动：“林萍，我送你个大的吧？工匠那里有个2.58米高的大家伙！我到现场一看，就被震憾到了，你要是看到了，肯定挪不动腿了。” “得了吧，那么高，我家里往哪放啊，呵呵……”林萍笑起来。 “你放到你新公司办公大楼下面，你每天上班都能看见它。”忠良出主意道。 “啊？这主意不错！楼下大厅里放着个变形金刚，呵呵……”林萍开心地笑起来。 “我拍了照片，一会儿我把照片给你微信里。我马上联系对方，让他们明天送到新公司去。”忠良的语气听起来也有些兴奋的样子。 “忠良，真的准备买了送给我？！”林萍有些认真又用不相信地语气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忠良笑着反问。“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忠良又笑着补充道。 “没没……，那个东西挺贵吧？”林萍又试探地笑问。 “没事儿，我买得起，算是送给你新公司的礼物。”忠良无所谓道。 “呵呵，那我就摆在公司门口，作门神，守护神。”林萍又开心地笑起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忠良的情绪看上去也很高兴。 “忠良，晚上有时间吗？”林萍借机小心地问忠良，又解释道：“带着甜甜，我们两家一块儿吃顿饭，陪嘉仁过个生日。对了，把那个龙格也带着，一块儿热闹下。” “行啊，我和甜甜刚到家，我告诉我妈一声就行。”忠良竟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林萍能听出忠良没有任何的犹豫，心里便有些感动和惊喜，又强调道：“忠良，把那个龙格带着！” 见忠良有点犹豫，林萍又连忙说道：“带着吧，都是孩子，在一起热闹些。” “好吧，带着。”忠良又答应下来。 “我们出去吃吧，我一会儿告诉你在哪儿。”林萍又兴奋起来。 挂了电话，忠良对甜甜说：“晚上陪周嘉仁过生日，龙格也去。” 甜甜高兴起来：“好呀好呀。” 忠良和林萍聊天时，忠良妈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听出是林萍的电话。 从忠良的对话中，忠良妈听出忠良给林萍儿子买了一个变形金刚，又准备送林萍一个大些的变形金刚，这让忠良妈有些意外。 在忠良妈眼里，忠良对林萍总是不冷不淡的，怎么突然间又能送礼物了？ 第325章 你们两家人 忠良妈看了忠良一眼，说道：“应该去，林萍对甜甜可是不薄，做人别拉债，亏欠人家不好。” 忠良点点头，看了下手表：“龙格还得会儿回来？” 忠良妈也抬头看了下石英钟，说道：“再过十了分钟，你和甜甜就在小区门口直接接走吧。” “爸爸，我不想穿校服。”甜甜征询地看着忠良，说道。 忠良笑了笑：“行，你去自己去找衣服换上吧。” 甜甜听了，转身飞快地去了房间。忠良妈看了甜甜背景一眼，笑着嘟唸道：“爱美爱浪，像她妈的根儿。” 林萍选了一家离忠良家不是太远的酒店，定了包间，和儿子嘉仁早到，等着忠良一家三口。 忠良已打来电话，说是那个最大的变形金刚已经定好，还说是手工打制的唯一独品，明天就可以送到公司去。 林萍看着忠良发来的微信照片，东西没到，就已感爱不释手。这陈忠良，怎么突然间能送自己礼物了？还这么大方？ 林萍打开微信，决定发个朋友圈。林萍选好变形金刚的照片，在留言中写道：“属于我的了！” 马上就有人开始点赞，肖玥也跟着留言道：“我见过这个大家伙！啥意思？你买了？” 林萍在留言栏写道：“忠良送我的。”但又觉得在朋友里公开回复提到忠良，有些不妥，变改成“有人买了送我”回复肖玥。 肖玥很快通过微信直接给林萍留言问道：“陈忠良买了送你？” 林萍只是发个“嗯嗯”表情，没有回话。 林萍是个话唠，此刻却不聊天，让肖玥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你在干嘛？” “和我儿子嘉仁，在酒店里等忠良一家三口。”林萍回道。 “一家三口？”肖玥又问。 “对，龙格也来，你这个小姨也来不？”林萍又问，发了个呲牙表情。 “你们两家人，我去了显多余。”肖玥回道，发了个调皮的表情，接着又回道：“祝你儿子生日快乐！大人孩子都开心哈！” “不来拉倒。谢啦!”林萍回道，发了个拱手表情。 林萍正回复着微信圈下面的留言，服务员开门，忠良带着甜甜和龙格进来。 林萍和儿子忙站起身迎接，林萍看着甜甜：“甜甜，这套衣服真漂亮，谁给买的啊？” “肖玥阿姨。”甜甜回道。 “这不，天暖和了吗？肖玥给龙格买了套衣服，也给甜甜买了套。”忠良解释道。 “肖玥挺有的心。”林萍笑道，又俯身看着龙格：“龙格，还认得我吗？” 龙格摇摇头，抬头看着忠良，忠良笑道：“龙格，叫林萍阿姨，上次在姥姥家见过的？” “林萍阿姨好。”龙格奶声奶气地叫道。 “哎呦，又听见这小声儿了！来吧。”林萍拉着龙格的小手，进了包间：“你们三个先在沙发上玩会儿。”林萍把三个孩子引到了沙发前。 “周嘉仁校服也脱了！”忠良在餐桌旁坐下来，看了周嘉仁一眼笑道。 “听说出来吃饭，赶紧让保姆给找衣服，不穿校服。”林萍笑着，也回身到餐桌旁坐下来。 忠良也向甜甜努了下嘴，又笑道：“都一样，我们这个是自己找的衣服。” “呵呵，现在的孩子，都知道浪。”林萍又笑道。 “没给周嘉仁买生日蛋糕？”忠良环顾了下四周，问。 “保姆给买了。我们两家人就是出来一起吃口饭，没那么些讲究。”林萍笑道。 第326章 男人出轨问题 忠良认同地点点头，看了林萍一眼，又神秘的样子笑道：“由大爷说你是不拘小节，却有大格局，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人。” “别提干大事儿了，我现在都愁死了。”林萍顽皮地笑着。 “宫律师男朋友你也挖到手了，王雅茹你也挖到手了，左膀右臂都有了，还愁什么？”忠良笑问。 “你说愁什么？愁钱啊？！”林萍笑着怪忠良。 “我问过肖玥，她说你融资没问题。”忠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林萍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不是印钱的。哎，就可我这一百来近造吧。由大爷说的话我爱听——天无绝人之路！” 忠良点头头，又道：“王雅茹下周一就去公司上班？” “本来寻思让她早点儿上班，这突然间离婚了，我看她的心情也不是太好，在家调整几天也好。”林萍同情道，转而又问忠良：“雅茹要离婚，第一个告诉的是你？” “我是律师嘛。”忠良苦笑了下。 “本来我想劝劝，可听完雅茹的哭诉，我肺子都气炸了，我打电话给孙录昊好顿骂。”林萍仍然有些愤然的样子。 “你真骂他了？”忠良笑道。 “不骂他还留着他啊？同学加哥们儿，有错不能惯病！”林萍又笑道。 “听雅茹说，孙录昊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女的，雅茹也算是能忍，所以，我也没法劝不离。孙录昊过分了！”忠良无奈道。 “孙录昊就是个天生的浪荡公子，幸亏他不是官二代富二代，要不，能玩的更花花！”林萍生气道，转而又不怀好意地看着忠良笑道：“可他和你是最要好的哥们儿！” 忠良尴尬地笑了笑：“别往我这儿扯。” 林萍诡秘地看了忠良一眼，低声笑道：“确实扯到你了。我和雅茹讨论男人出轨的话题——是不是男人都会出轨，或者没出轨的是因为没机会。” 说到这儿，林萍又转脸望了一眼龙格，又对忠良狡黠地笑道：“我和雅茹都不信……可事实就摆在那儿了……”林萍是又言欲止。 忠良知道林萍的言外之意——龙格是自己婚内出轨和由兰生的，但林萍和雅茹不愿意相信却又没法不相信。 这个话题，总是让忠良很尴尬。忠良无奈地笑了笑，便转了话题说道：“点菜了吗？孩子们好饿了。” 林萍会意，便起身开开门，叫道：“服务员。” 饭菜上的差不多了，几个孩子围坐好，龙格坐在忠良身边。 忠良倾身把龙格抱在腿上，又从兜里掏出个饭兜给龙格戴上，把饭菜给龙格挑在面前的碗里。 忠良又给周嘉仁和甜甜各挑了一块鱼，说道：“这两块肉应该没刺，你们俩慢点吃。” 忠良对龙格耐心呵护的样子，还有对甜甜和嘉仁的细心，这一切，林萍都看在眼里，心里暖暖又觉伤感。儿子周嘉仁最需要一个男人这样呵护他，需要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可是…… “甜甜，还没祝周嘉仁生日快乐呢！”忠良提醒甜甜。 甜甜端起饮料杯，脆脆地说道：“周嘉仁，祝你生日快乐！” 忠良和林萍也举起杯，祝周嘉仁生日快乐。 龙格在忠良怀里委曲道：“爸爸，还有我，我……我也要生日快乐。”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陪着龙格又祝了一遍周嘉仁生日快乐。 第327章 到底出事了 这几天，律师界和法院系统连出爆炸性新闻，先是冯东律师出事被抓，随后城南区两位法官涉受贿和枉法裁判被抓。 冯东律师，到底还是出事了！今早儿，肖玥没到律所，而是直接来到了看守所。 作了脸部识别，肖玥过了武警安检，穿过长廊，到窗口办好了手续，肖玥来到了14号律师会见室，坐下等着看守所管教提冯东。 一会儿功夫，铁栏杆里面的门开了，管教带着一个戴着黑头套、身材高胖的人站在门口。 “律师，你提的嫌犯叫什么名？”管教问。 “冯东。”肖玥答。 管教把人推进来，管教摘下那人的头套，露出冯东下巴一堆肥肉的脸。 冯东坐到铁蹬子上，管教将冯东的手铐铐在铁凳子前的挡板上，然后走了出去。 冯东看上去精神萎靡颓废。冯东见过肖玥，便主动打招呼：“你好，肖律师，不，肖主任。” 肖玥对冯东有点儿印象，但从来没有和他对过庭。“你认识我？”肖玥微笑道。 “认识认识，大伙都叫你‘美女律师’。”冯东微欠着身子，讨好地讪笑道。 “美女律师”从冯东的嘴里说出来，肖玥听起来别扭，像是贬义似的。肖玥没动声色。 肖玥看了冯东一眼，冯东眼神游移，像犯了错误的孩子样低下了肥大的头颅。 肖玥柔和着声音说道：“在里面怎么样啊？没有受到刑讯逼供什么的吧？” 冯东抬起头抱怨道：“这里哪儿人待的地方？我进来，两天没吃饭……”又说：“办案人员没对我上手段。” “律协委托我过来看看你，了解下情况。” 冯东又低下头，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把案情简单说下吧，我回去好向律协汇报。”肖玥说着拿出纸和笔。 冯东又抬起头：“肖律师，你不用记，怪累的，我简单说下你就能记住。”转而又是讪笑着：“我想正式聘请你做我的辩护人，将来你可以看卷宗。” 肖玥看了一眼冯东，严肃起来：“你简单说，我也得记录，这是律师工作规则或者说是会见的必须程序。你也是做律师的……” “是是。”冯东知错地不住地点头，然后说道：“我是被一个当事人告了……我有个交通事故案子，一审是按城市标准判决的，证据不是太好……我让当事人出两万元钱打点法官……结果到了二审，法院不支持，直接按农村标准给改判了。” “二审也是你代理的？”肖玥停下笔问。 “我没代理二审。这种案子，我不代理二审。”冯东说着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代理二审？”肖玥有意地问。 冯东仍低下头，缄默不语。 “维持原判了，自然是一审的功劳。一旦被改判了，也与你无关，甚至可以推到当事人没有给二审法官送钱的原因上，是吗？”肖玥盯着马冯东问。 冯东抬起头飞快地瞅了肖玥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冯东没有否认肖玥的猜测，那就是变相承认。 肖玥以为冯东是有顾虑，便又说道：“我刚才问你的，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我不会记在笔录上。” 冯东抬起头忙解释道：“肖律师，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在办案单位也是这么说的。” “那就继续吧。”肖玥点头道。 冯东舒了一口长气，又继续道：“当事人找我要那两万元钱，我说已经给法官了。结果当事人又去找法官，法官却不承认收了钱……”冯东止语不言，一脸无奈无辜的样子。 第328章 原来如此 肖玥琢磨着冯东的话，发现冯东尽管说出了一些事儿，却又在有意回避一些事儿。 于是，肖玥又问：“你刚才说，你让当事人拿两万元钱打点法官。那你到底收了当事人多少代理费？两万元含在代理费里？你给没给法官送去两万元？” 肖玥的问话直奔要害，让冯东不得不佩服。 冯东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一下，有些泄气地说道： “这个案子是这位法官介绍给我的，我比正常律师收费能高些，我得把给法官的提成钱收出来。后来，这个当事人就想按城市标准赔偿，数额差十几万。我才说让当事人拿两万元钱打点一下法官。” 说到这儿，冯东又低下头，低着声音说道：“当事人给了我两万元钱，我给了法官一万元钱，结果……法官还不承认。” 肖玥把事情听明白了，原来如此！冯东向当事人要了两万元钱，只给了法官一万元，自己匿了一万元。这事儿做的可真够可以的！ 肖玥只是苦笑了一上，未作任何评价，然后又问：“后来呢？” “法官当着当事人的面子给我打电话，把我好顿骂。当事人又找我要那两万元钱，没办法，我退给他两万元。结果当事人又找我，要退律师费，还要我赔偿他多付出的法院诉讼费，我没答应，谁知道他拿着录音举报到检察院了……”说到这儿，冯东一脸的痛苦和懊恼。 “法官的名声，律师的名声，就被你们这些少数人给糟蹋了！”肖玥有些生气地说道。“一个是法官，一个律师，居然还被当事人录音了！”肖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有些轻视了。”冯东后悔地说道。 “不是轻视，是太放肆了！”肖玥直言不讳道。 冯东又低下了头。现在，冯东是后悔死了。要知道会有今天，别说退律师费、赔诉讼费，就是倒找些钱给当事人他也能干。唉，说什么都晚了。 “听说，另一个出事儿的法官，是你说出来才被抓的？”肖玥又转了话题。 冯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城南区法院和其他区法院不一样，专门设立了审理特殊侵权类型案件的法庭，交通事故案都在这个法庭审理。另一个被抓的法官也是这个法庭的……” 肖玥并没有记录这些，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冯东又继续道：“当事人提前给法官些好处，交通事故精神损害赔偿金就会多判些，判到保险公司身上……即使上诉了，二审法院也不会因精神损害赔偿金判的高，发回重审或改判，反正是保险公司有钱。” 冯东说的这些操作勾兑手法，肖玥听刘倩和宫婷婷说过。今天，听冯东从嘴里说出来，让肖玥更是生气。 但，冯东现在已是嫌疑人，自己对他的批评也只能是点到而止。律师不能对嫌疑人做过多的道德评判，更不能去随意指责嫌疑人。 肖玥在纸上简单地记录了几句，又抬起头。 冯东又继续道：：“我寻思不是能立功吗？可号里的人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供的越多刑期越重，我不知道现在是……”冯东停了下来，用寻求的眼神望着肖玥。 肖玥还是没忍住，生气地说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律师！你自己做事无底线先不说，现在连法律的基本判断却要听号里的人怎么说，你不觉得这是对律师职业的莫大讽刺吗？”肖玥一脸严肃地盯着冯东。 冯东羞愧地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 肖玥又单独地拿出一张纸，问：“你跟家里有没什么话要说的，有事儿要交待的？衣服、钱什么的，缺不缺？” 冯东眼圈红了：“告诉我老婆……”冯东哽咽起来，已是泪流满面…… 第329章 遭围攻 此刻，宫婷婷、刘倩、王力几个在楼上聊天，聊着冯东律师和出事法官的事儿。 “……抓的好，冯东和那两个法官简直太可恨了，他们私下搞的那一套，已成为潜规则了。你不按他们的套路办，法官就会嘲笑你不懂事儿。”刘倩有些气愤地说。 “嗯！冯东以后再也没机会和你对庭了，你再不用生他的气了。”宫婷婷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我也出了口恶气！”王力也跟着幸灾乐祸的，又解恨地说道：“这种人，早晚会出事。” “王力，你可以去看守所会见他啊，替他辩护。”宫婷婷又笑道。 王力摇了摇了头，自嘲道：“人家怎么会找到我？我知名度根本不够。” 乃馨一旁抬起头，说道：“主任一早上就去会见冯东了。刚才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是冯东的妻子要过来办正式的委托手续，请主任辩护！”乃馨一脸高兴的样子。 “就不应该给这种人辩护，多判他几年才好。”曲媛媛有些不解气地说道。 “那哪成啊？就是十恶不赦的人，只要找到律师，律师就应该全力为他辩护，全力维护好他的合法权益，这是律师的职责所在。”王力说着又认真道：“我也是恨这种人，但要是委托我，我也定会全力为其辩护！” 刘倩听了，欣赏地看了王力一眼，又赞同地点头说：“坏人的合法权益也要得到保护，就像王力说的，那怕是十恶不赦的人，也有得到辩护的权利，这可是宪法里规定的。” 王力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宫婷婷看了刘倩和王力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还挺有共同证言的。” 刘倩瞪了宫婷婷一眼。这个死婷婷，越来越可恶，没事儿就把自己和王力扯在一起！ 突然间，前台唐雪一脸惊恐地跑上楼来，大声叫道：“陈主任被一些人挡在了门口不让进来，怎么办啊？！” 众人大惊，跑到窗前往下看。 果然，几个胳膊上刺着纹身的年轻人，把忠良和一个中年妇女挡在道边。忠良拉着中年妇女想走，又被他们拉住，忠良回身和对方发生推搡。 看样子，那中年妇女已吓得六神无主，紧紧地抓住忠良的胳膊。 王力转身冲了下去，刘倩她们几个也跟着黄发慌乱地跑了下去。 王力冲到忠良跟前，大声叫道：“陈主任，怎么回事儿，要不要报警？ “报你妈的警？随你便报警。”其中一个剃着光头、胳膊纹青的小子瞪着眼睛冲王力叫嚷道。 王力掏出手机，瞪起眼睛：“陈主任，要不要报警？” 忠良摆摆手：“先不用，如果他们敢动手，你就报警！我就不信，他们敢打依法办案的律师！”忠良也凛然不可侵犯地样子大声说道。 见律所里突然间冲出几个人来，尽管除了王力，其他几个都是女的，且都站的远远的，但毕竟是在律师事务所门前，而且对方是律师，又一身的浩然正气，几位“纹身”便有所收敛。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近前对忠良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没调解成，就是你这个傻b律师在这中间搞的事儿。你别没事儿给我找事儿，要是多赔钱，这钱就得你拿！” 第330章 居然是个美女 忠良一脸严肃地说道：“赔多赔少，不是不可以谈。让被告人的家属来谈，你们没资格。” 忠良始终没有示弱，又凛然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委托我，我就替谁说话。你要是有事请我做你的律师，我也照样全力维护你的利益，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律师办案是受法律保护的！” 忠良知道，此刻要是示弱，身边这位母亲受到伤害的儿子将会得到很少的赔偿。而且，自己也可能面临危险。 “刀疤”瞪着忠良，忠良也瞪着他，四目相对。 “刀疤”先是结束了瞪眼游戏，转而威胁那位中年妇女道：“你把你儿子叫出来，赔多少钱让他说。我倒要看看，给他钱，他敢不敢接！” 中午妇女吓得直躲，忠良强行拖着中年妇女出了人群。“刀疤”在身后威胁道。“臭老娘们，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看你出不出来！” “还有那个x律师，你少他妈的出馊主意，小心整死你！”有人又在身后威胁忠良。 忠良拉着中年妇女的胳膊刚走了几步，突然身后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喊他“忠良”。忠良回身，发现林萍已从车上下来。 “怎么了这是？这么多人？还骂你？”林萍看了一眼那几个“纹身”，有些不忿地问忠良。 “进律所里说吧。”忠良表情凝重地说道。 “别，就在这儿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林萍坚持道，又用不屑的眼光打量了那几个“纹身”，故意用嘲笑的口吻大声地说道：“忠良，你不用怕他们！都是些在老大跟前不敢靠边儿的小喽罗，狗屁不是！” 忠良见林萍如此嘲笑那几个“纹身”，有些担心，便给林萍使了个眼色：“走吧，进律所坐会儿。” “赶紧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儿？！”林萍站着没动，有些急道，催促着忠良。 忠良没办法，便近前跟林萍说道： “这位大姐是我厂子里的工友，她儿子被他们一位哥们给打成重伤，按法律规定至少要赔偿20万元，可他们只同意给5万元，多一分钱也不给。今天上午法官主持调解没调成，结果他们就到律所来堵我和这位大姐，威胁大姐和我……” 林萍听到这儿，一切都明了，便摆了下手，示意忠良不用再说。 林萍转身走到几位“纹身”近前，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问：“你们当中谁是头儿？” 刚才林萍的几句话，“纹身”的几个都已听到，感觉这个林萍有来头儿。 “你谁啊？”“刀疤”问道。 “别管我是谁。你们在谁手底下玩？”林萍又问。 “管你屁事儿！”“刀疤”瞪起眼睛又说。 “操你x的，你跟谁这么说话？！”林萍也瞪起眼睛，用手指着那个“刀疤”呵斥道。 忠良、王力等众人吓得不知所措，脸上现出惊慌之色。 “操你x的，你骂谁？”那个“刀疤”也不甘示弱，用手指着林萍回骂道。 林萍一巴掌打掉“刀疤”指着自己的手指，又骂道：“妈的，敢拿手指我！你再指我试试？！你问问你们家老大，认不认识我林姐？！认识就给我滚边儿去，不认识我，更滚边去！” 林萍仍用手指指着那个“刀疤”，盛气凌人的样子，毫无惧色。 “刀疤”被林萍的阵势镇住，他也听说过“林姐”这个名号，不成想今天在这儿遇到此人。靠，居然是个美女！ 第331章 及时解围 “刀疤”回过神儿来，看着林萍，有些将信将疑。 突然，“刀疤”的手机响了，接通后毕恭毕敬地问候道：“福哥……” “福哥？‘三龙’是吗？把他电话给我！”林萍伸手向“刀疤”要电话。 “刀疤”见林萍敢叫福哥‘三龙’，知道今天是碰到茬儿上了，不情愿地把电话给了林萍。 “‘三龙”啊，我是林姐……听出是我声音了，呵呵……”林萍竟然爽朗地笑起来。 林萍止住了笑声，又道：“你手下的小弟了不起啊，刚才指着我鼻子骂我……不信你问问他……我说‘三龙’，能把人打了就能赔得起钱，赔不起钱算怎么回事啊？说出去让社会上的人听了，多丢人啊？” 林萍说罢，又侧脸扫了那几个“纹身”一眼，发现他们几个已丢了先前的气焰，都悄悄地躲远，只剩下“刀疤”有些沮丧地站在林萍身边。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你一会问问你小弟怎么回事。‘三龙’，林姐只跟你说一句话。这个案子的代理律师是我高中同学，是铁哥们，被打的小孩儿母亲是他以前厂子里的工友。 你手下的小弟，想按社会上的套路办，让他们找我！ ……行，林姐就要你这句话……林姐怎么谢你？……哈哈……够哥们义气！呵呵……”林萍又爽朗地笑起来。 林萍又和福哥闲聊了几句，便把电话递给了“刀疤”，竟然认真的样子说道：“兄弟，贼有贼道，黑有黑道，想在社会上混，跟你福哥好好学学。” “刀疤”接过电话：“福哥……”边说着边匆匆地走开。 见那帮人走了，站在律所门口的宫婷婷刘倩几个松了口气。 曲媛媛拍着胸口说：“哎呦，吓死我了，我腿都嘚瑟了。” “林总，今天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又帮了我们大忙。谢谢林总！”刘倩笑着谢道。 “真正的社会上‘大哥’没有这么办事儿的，咋咋呼呼的，就吓唬你们这样的。”林萍轻松地笑道。 “请吧，林总！到律所说。”忠良如释重负地笑道。 “得了吧你，听你叫我林总怪刺耳的。”林萍笑着怪罪道，又对宫婷婷说：“我是来接婷婷的。公司想给方思贤买台新车，今天我带着她去会展中心看车展。” “给婷婷男朋友买车，带着婷婷看车展？”忠良有些不解。 “大律师，这你就不懂了。婷婷男朋友听谁的？还不是听婷婷的！再说，这车，婷婷也得坐啊。所以，雅茹说，得让婷婷也去看看车，得让婷婷看着舒心。”林萍笑着解释道。 婷婷站在一旁，脸微红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林总！” “林萍，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善于纳言，心胸开阔，礼贤下士，你的生意肯定会越作越大，蒸蒸日上！”忠良颇有感触又发自内心地说道。 “哦，现在才正眼看我，以前都是斜眼看我呗？把我看成一个女土包子！”林萍取笑忠良道。 众人听了，都跟着笑起来。这林总说话，可真有意思。 第332章 刮目相看 忠良把中午妇女叫到近前，又对林萍说道：“你去会展中心，把这位大姐捎一段路。刚才，我是怕那些人在法院门口堵她，所以才把她带到律所来。” “没问题。忠良，那些人再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收拾他们。不过，我估计他们是不敢来打你看麻烦了。”林萍安抚着忠良道。 忠良感激地点点头：“今天的事儿，谢谢你！你刚才那阵势，更让我刮目相看，女中豪杰！”忠良半真半假地笑道。 “得了，我还是赶紧走吧。你再表扬我，我就飘上天了。”林萍笑着说道。众人又跟着笑起来。 目送着林萍开车走带着宫婷婷走了，忠良和众人进了律所。 “忠良哥，我看你还和他们高声理论、推推搡搡的，你不怕啊？”刘倩替忠良担心道。 忠良无奈地笑着：“不害怕是假的，但我要是怕了退缩了，那位大姐怎么办？逼得我装也得装啊。” “嘻嘻，我看你当时怒目圆睁的样子，挺吓人的，不像是装的。”刘倩又笑道。 曲媛媛一旁插话说：“嗯，我终于看到陈主任发火是什么样子了，是挺吓人的。”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忠良看了众人一眼，又坚定地说道：“邪不圧正，你要是表现出一身的浩然正气，他们就会心虚，否则，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真的就可能对你进行人身攻击。” “陈主任说的对，有时，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王力一旁点头赞同，又感慨道：“做刑辩律师就是这样，不但要面临法律上可能的风险，有时还要面临法律之外的风险。” “王力，你今天表现的很勇敢！”刘倩看了王力一眼笑道，又抚着心口说：“我现在的心还是一跳一跳的。” “真能说，男人嘛，这时不往上冲，能行吗？我宁可被打，也不能被你们瞧不起，别背后骂我熊包。”王力笑着，说出了实话。 “忠良哥对林总刮目相看，我今天对你也是刮目相看了。你不但敢和法院较真，还敢在小混混面前表现英雄救美，有一身的豪侠气。”刘倩憨憨地笑起来。 “怎么成英雄救美了？陈主任是美人啊？”宫婷婷一旁不冷不淡地故意取笑刘倩。 “就能挑字眼儿！”刘倩看了宫婷婷一眼，没好气地怪道。 见忠良和王力去了楼上，乃馨一旁笑道：“倩倩姐，才刮目相看！人家王力本来就是好青年，是你有眼无珠。” “就是，有眼无珠，就知往别的地方看。”宫婷婷跟着乃馨附和道。然后，乃馨和宫婷婷两人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刘倩瞪了宫婷婷和乃馨一眼，不耐烦道：“闭嘴吧你俩！” “就气你！”宫婷婷抿嘴仍笑着，走到了前头。 “还笑！你个死婷婷！”刘倩说着追赶宫婷婷去了楼上。 见宫婷婷和刘倩两个跑到楼上就开始闹着，王力看了忠良一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这是？” “都是你惹的祸。”跟着上了楼的乃馨笑道。 “我惹的祸？我招谁惹谁了？”王力不解地委曲道。 乃馨笑道：“呵呵，你谁也没招惹，只是因你是个好青年，令人刮目相看。” 王力不解地看看乃馨又看看忠良，不知何意。 乃馨向忠良使了个眼色，忠良会意，两人窃笑着。 王力低头忙着，小声咕噜一句：“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好笑。” 第333章 我乐意 肖玥回到律所刚坐下，乃馨赶紧过去，把林萍给忠良解围的事儿作了汇报。对律所和陈主任而言，这可是大事。 乃馨发现肖玥一脸的惊色和怒色，以为肖玥是在为陈主任担心，发那些地痞混混生气，便有意轻松地又笑道：“我们几个女生都吓死了，替陈主任担心着，幸好林总来了！还有，王力也很勇敢。” 肖玥冷着脸色，对乃馨说道：“多危险啊！赶紧把陈主任叫进来。” 忠良来到肖玥办公室。肖玥正在给林萍打电话，她示意忠良坐下。 “……我替忠良谢谢你。”肖玥笑着说道。 “不算个事儿，忠良都谢过了。”林萍也笑道。 “你现在知道做律师的不易了吧？真的以为我们张张嘴就挣钱啊？承担多大风险啊？”肖玥趁机诉苦起来。 “跟忠良说声，别挣钱不要命的。”林萍真心地说道。“不过，你和忠良放心，当真遇上道儿上的事儿，尽管找我。”林萍又保证道。 “律师有律师的道行，保护不了自己，怎么替别人办案和辩护啊。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为这种事儿找你的。”肖玥说着看了忠良一眼。 林萍那边儿又说道：“我觉得忠良道行还是有些嫩，有些书生气，你得好好教教他。肖玥，你多上心点儿，好好带带忠良！”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肖玥故作不耐烦地说道。 林萍又笑起来：“今天让忠良看见我那个凶样子，不知吓没吓到他……忠良说对我刮目相看！呵呵……”林萍说罢，没心没肺地笑个不停。 见林萍的笑声停了，肖玥问道：“忠良说对你刮目相看？”说罢，又看了忠良一眼。 忠良转了脸，有些尴尬起来。 肖玥又笑道：“忠良那么说，是好话还是坏话啊？” “当然是好话了！忠良还说了好些好听的，说什么……我也学不上来，就是我会用人、出手大方的意思吧，呵呵……”林萍的话音里透着得意和开心。 “林总什么世面没见过，居然为忠良几句奉承话，乐成这样子，至于嘛。”肖玥玩笑道。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有时就变傻了。 “你少来，我乐意！我就乐听忠良说好话。别的男人的好话可能是口是心非，忠良的好话绝对是肺腑之言。”林萍又笑道。 “忠良就在我旁边，我得告诉他，以后多对你说些肺腑之言。”肖玥看着一旁低着头的忠良一眼，有意打趣道。 “忠良在你旁边？你可真是的，我挂了！”林萍说完，竟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这林萍难不成怕当面提及忠良了？肖玥有些不解了。 肖玥放下电话，收了和林萍通电话时的笑容，冷下了脸色，看了忠良一眼，问：“忠良，那些小混混是在法院门口堵那位大姐的？” 忠良点点头：“那位大姐吓得浑身发抖脸煞白，我只好把她带到律所。”忠良自得地解释道。 “你为什么不去找法官，把情况跟法官汇报？让法警出面？！”肖玥彻底冷下脸，不满地看着忠良。 肖玥的态度让忠良很是意外。忠良脸一红，不知如何是好。 肖玥见忠良一脸窘态的样子，缓了脸色，又问道：“如果不是林萍赶上替你解围，你准备怎么做？”肖玥又问。 “当时没想那么多，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儿。”忠良无措地回答。“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那位大姐，那怕我真的挨了打。”忠良又坚定道。 不料，肖玥又冷下脸，看着忠良：“你很勇敢想当英雄是吗？” 第334章 担心你 忠良知道肖玥说的是反话，脸又红起来，难堪地笑着。 肖玥突然提高了嗓音，严厉道：“应当立即报警！律师不是当事人的保镖，逞什么强？还有那个王力，不直接报警，却不知好歹往上冲！真打起来怎么办？！” “王力说是要报警了，我没让。”忠良替王力解释道。 “王力就应当先报警，然后再下去。如果那些混混冲动的话，你们还有机会报警吗？等出事儿再报警，不晚吗？！”肖玥并没有给忠良留脸面，说的仍很严厉。 忠良的脸彻底红了，红到了脖子根。认识肖玥这么长时间，肖玥还是第一次这样严厉地批评自己。这让忠良有些无地自容。 肖玥沉默了会，又道：“我们律师代理案件，只是一种工作，我们宁可为了案件和公检法发生工作冲突，也没必要和对方当事人发生冲突。 要动脑子，注意方法，有些话，告诉当事人怎么说，让当事人自己去说。当事人不敢说，我们可以去和法官说，而不是直接走到前台。我们是代理人，不是当事人，更不是梁山好汉，不要混同了自己的身份！”肖玥一口气说完，口气仍是那样的严厉。 满脸通红的忠良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恨不能地上有个缝儿钻进去。此刻的忠良，已意识到自己确实犯了错误。 可悲的是，先前自己竟然没有意识到错误，还有点为自己的英雄主义而得意。 肖玥看着一直低的忠良，心软下来。 肖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些话，说的太重，忠良是个面子矮的人。想到这儿，肖玥便赶紧缓了语气说道： “去年，一位年轻的律师代理一起离婚案件，夫妻间有些不该他说的话，他也在法庭替女当事人说，结果惹恼丈夫，开庭后在法院门口被丈夫打成脑重伤，现在律师也干不了。一个律师不知如何保护自己，就不是合格的律师。今天，一旦你和王力出了大事……后悔还来得及吗？”肖玥有些担心地说道。 忠良点点头，愧疚道：“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我们只是个法律人，我们为当事人提供的是法律帮助和法律服务。我们可以为法律正义、社会公平而抗争，但我们不是正义的化身，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更不是梁山好汉。”肖玥又推心置腹地说道。 忠良明白了肖玥的苦心，抬起头，由衷地说道：“谢谢你！我记住了！” 肖玥看着忠良，有些歉意和心疼地说道：“不对你棒喝，怕你记不住。忠良，虽说律师是靠经验吃饭的职业，但不能什么事儿都要付出代价才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个优秀的律师，不是靠别人教出来的，是靠自己悟出来的。” 肖玥的坦诚相待，让忠良很是感动。“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我会用脑子办案，不再意气用事。”忠良向肖玥认错地笑道。 “话说的重，你不会生气吧？”肖玥又歉意地笑道，看着忠良。 “怎么会？！我也不傻，听得出好赖话。”忠良会心地笑起来。 “忠良，我是担心你！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怎么对得起由兰？怎么对得起龙格？”肖玥突然有些伤感地说道。 忠良点点头，也有些伤感起来：“我知道。” 话说到这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有些窘迫。 肖玥低下头，转了话题：“你把王力叫进来……”说没说完，肖玥又改了主意：“算了，你把我刚才的那些话，跟他说下吧！还有，这周五业务学习课，我着重讲下律师的执业风险。”肖玥又说道。 第335章 证人被抓 这天上午，肖玥正在办公室里阅卷，那个传销人员打死人嫌犯齐明的妹妹打来电话，语气急急：“肖律师，证人被抓走了！怎么办啊？”齐明的妹妹带着哭腔叫道。 肖玥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惊道：“证人被抓了？！怎么回事儿？”肖玥的脸色都变了。 齐明妹妹又急促道：“不知道是谁抓走的。四名证人被检察官带进去不一会儿，突然看见一名证人从玻璃门里跑出来，后面有四五人在追，结果就被按倒在地，然后又被按进了一辆面包车里，我看见其他三名证人也坐在面包车里。” “你现在在哪儿？”肖玥又急问。 “我就站在滨海市检察院大门口。”齐明妹妹回道。 “你赶紧离开，马上关掉手机，到我律所来！”肖玥命令道，她的第一反应是保护好齐明的妹妹。 齐明的妹妹从肖玥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吓得脸色大变，立即挂了电话，紧张地环顾了下四周。 肖玥的门虚掩着，忠良、宫婷婷、乃馨几个人都听见了肖玥急躁的声音。肖玥还是头一次在办公室里这样大声说话。 大伙都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抬起头互相看着，又看着肖玥的办公室。 市检承办此案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检察官，肖玥立即拨通了她的电话：“徐检，我是齐明的辩护律师肖玥怡。证人被抓，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肖玥开门见山道，语气里透着质问。 “肖律师，你别急。是这样的，不是抓证人，只是东阳区刑大向证人了解下情况。”徐检察官有些歉意的语气回道。 “徐检，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证人拒绝到刑大作笔录，因为刑大办案人员不但涉嫌对被告人刑讯逼供，还涉嫌对证人刑讯逼供。是你答应我的，保证不把证人交给刑大，保证证人在你们检察院作笔录！”肖玥的语气仍很生硬。 “肖律师，我是说过这话，但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了办案的需要。把证人交给刑大，在程序上也没问题，刑大有必要向证人了解案件的真实情况。”徐检察官又歉意地说道。 “徐检，你怎么来保证证人不被上手段？！难道还想制造另一个冤假错案吗？”肖玥反问道。 “肖律师，你放心，我已特别交待过，要求刑大询问时全程录像，肯定不会对证人刑讯逼供的。”徐检察官保证道。 “徐检，我们都是干法律这一行的，刑讯逼供有在镜头前逼供的吗？”肖玥又反问道。 “肖律师，不能先入为主，刑大询问证人，也是对整个案子负责！”徐检察官有些不耐烦起来。 “徐检，我们就没必要在这儿费口舌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证人不出问题什么都好说，一旦证人出了问题，你将是第一责任人！”说罢，肖玥挂了电话。 肖玥站在那里，眉头竖着，嫩白的脸色涨的通红，紧绷着的胸脯一起一伏，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证人被抓，对整个案件而言，对辩护律师而言，真是是非同小可！肖玥自做刑案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愤怒和心慌过。 第336章 危险暗袭 忠良听出了异常，不放心，便敲门进了肖玥办公室。 肖玥见忠良进来，便回身坐到座位上。脸上仍愠怒着。 “怎么了这是？说话那么大声儿，我在外面都听的真切。”忠良关心地问，又有些担心的样子。 肖玥平复了下情绪，把证人被抓的情况，和徐检察官的对话内容，全盘告诉了忠良。 忠良听了，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肖玥示意忠良坐下，不无担心地说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旦证人被上了手段，改了在省检的笔录和高院开庭时的口供，这个案子，刑大就翻盘了。不但齐明无罪不可能，就连证人也要因作伪证被判刑。” “不会牵涉到你吧？”忠良担心起肖玥来。 “不会。我始终没有接触证人，而且我前期保护自己的措施作的好，证人寄给我的案情情况说明;原件我都锁在家里的保险柜里。”肖玥胸有成竹地说道。 忠良松了一口气，又感叹道：“幸亏你早有防范。刑事辩护真的是有风险！”忠良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倒是担心齐明的妹妹和一审的律师，刑大很可能把矛头指向他俩，通过证人的嘴，做实他俩教唆证人作伪证的证据。”肖玥一脸担心的表情，又道：“如果再把齐明的妹妹抓到，不但齐明的妹妹可能面临刑罚，连一审的律师也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肖玥分析给忠良听。 “刑大真的敢这么做？”忠良觉得肖玥的担心和分析完全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发现越士龙案和齐明案，都是你同学周兴权和别一个叫包玉强这两个警察办的。越士龙案已经宣判无罪正在走国家赔偿，一旦齐明案再判无罪，他俩将面临严厉的追责。为了自保，他俩可能会孤注一掷！”肖玥又分析道。 忠良犹豫了一下，说道：“林萍有天晚上为我请客。吃完饭，周兴权要了瓶芥末油，我当时还纳闷他要那个东西干什么。后来看卷，才知道他是用来逼供的！” 肖玥有些吃惊：“你和他说起过这个案子？” “没有。有天不是和周兴权为你吵架了吗？他知道你做这个案子。但案子里的事儿，我没跟他说过。”忠良回道。 “周兴权没跟说什么？”肖玥问。 “周兴权跟孙录昊说过，这个案子‘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现在来看，他是在背后搞了不少动作，让检察官出面找你，把证人诓来。”忠良分析说。 “不行，我得到刑大去。你把周兴权的手机号给我。”肖玥站起身。 忠良把周兴权的手机号给了肖玥，问：“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你们是同学。有你在，我没法说话。”肖玥拿起手机和包，又说：“王力和刘倩回来，让他们别走，我回来开个会。还有，齐明的妹妹来了，让她有事儿用我们的办公电话打，不要开机接电话。”肖玥又严肃地交待忠良。 忠良点头应诺，他从肖玥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上次王力在法院出事儿，肖玥只是发怒和担心。而现在，肖玥的眼神里还有些不易觉察的忙乱。肖玥办案子，可从来没这样过。 忠良隐隐地感觉到，一种危险正从暗处袭来。 第337章 要求见证人 东阳区公安局离律所不太远，肖玥车开的急，一会功夫就到。 肖玥急步来到刑事侦查大队的门卫处，掏出律师证：“我是律师，找一下周兴权警官，有个案子在他手中。” 保安看了一下肖玥的律师证，便拿起电话联系：“周兴权在不在？……有个姓肖的律师找他……好的。”保安放下了电话对肖玥说：“周兴权在审讯室办案。” 肖玥马上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周兴权的手机。 总算有人接了，肖玥努力控制着情绪，平静地问道：“周兴权警官吗？” “我是。你谁？”对方警觉地反问。 “我是齐明的辩护律师肖玥怡。”肖玥自我介绍道。 电话那头顿了下：“什么事？“ “徐检可是答应过我，不把证人交给你们刑大的。现在证人被你们刑大带走，我现在要求见证人。”肖玥坚定地说道。 “你不能见证人，我们正在审讯。”周兴权一点儿不客气地回绝道。 “证人怎么能审讯？应该是询问。”肖玥心一紧，事情的发展已经证实了她先前的判断。但肖玥仍平静而坚定地强调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 “证人涉嫌作伪证。肖律师，希望你不要趟这混水，不要湿了自己的脚！”周兴权语气很冷。 “我是在依法办案。”肖玥回道。 “我们也是在依法办案。我正忙，如不奉陪！”周兴权挂了电话。 肖玥猜测，此刻的周兴权，脸上一定露出得意且狡猾的笑。 肖玥一脸凝重地回到律所，把忠良、宫婷婷、刘倩、王力、乃馨、齐明的妹妹等人都叫到了会议室里。肖玥简单地介绍了情况。 “这也太嚣张了，不能让刑大那帮人随意胡来！”王力气道。 “这个案子之所以能发回重审，就是省院二审当中证人出庭作证。如果证人改了口供，这个案子就等于釜底抽薪了。”宫婷婷担忧道。 “怎么会这样啊？”刘倩无措地抱怨着。 忠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在心里暗暗怪着周兴权。 乃馨现在已不是律师，尽管肖玥也叫她来开会，但她自感自己的身份不便发言。 事到如今，众人都没了主意，都看着肖玥，只待肖玥拿主意。 此刻，肖玥倒是显得沉着起来。她看了一眼有些六神无主的齐明妹妹一眼，问：“当天有十三四个人在一起吃饭，除了这四名证人，还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齐明妹妹摇了摇头，然后又说：“我哥在家放着一个本子，上面有些人名，可是都没有联系方式，天南海北的，到哪找啊？” “有一个本子？还在你家里放着？”肖玥眼睛一亮。 齐明妹妹点点头：“有二十几个人名，估计都是我哥那个传销课堂上的人。可我问过这四个证人，他们都说没有联系方式。听说打死人了，他们就都跑了，电话全换了。”齐明妹妹一脸的无奈。 “你家里现在谁在家？”肖玥问。 “我爸爸在家。” “你爸爸会用微信吗？” “会。” “乃馨，你带她去用办公室的座机打电话。”肖玥又对齐明的妹妹交待说：“让你爸把人名拍照下来，用微信发至乃馨手机里。” 乃馨带着齐明的妹妹出了会议室。 第338章 不能明哲保身 肖玥看了众了一眼，又道：“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找谁都没用了，只有靠我们自己。” 肖玥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思路：“等会儿本子上的名字发过来了，我去会见齐明，让他指出当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都有哪些人，我们想办法找到他们。” “光有人名，连个地址电话都没有，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王力摇了摇头，感到太难。 肖玥眉头一挑，说道：“那我们就捞一把！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姐，怎么捞啊？”刘倩有些泄气道。 肖玥看着忠良，问：“忠良，你觉得呢？上次的办法可用吗？” 谁都不明白肖玥所说的“上次的办法”指的是什么，唯有忠良听明白。忠良感到，虽然肖玥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其实她心里已下定了决心。 忠良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以一试，但你考虑过后果吗？这和王力法院那件事儿可不一样，王力那可是维权，这可是给公安局、检察院难堪。”忠良一脸的担心。 王力三个人从忠良的话里听出了门道儿，肖玥是想利用微信公众号寻找证人。 “这已不是证人被抓的问题，而是一个司法正义的问题。如果我们忍气吞声，还会有人受到伤害，最终还可能伤害到我们自己。”肖玥又说。 肖玥说“最终还可能伤害到我们自己”，这才是忠良担心的。证人被抓，很可能会伤害到肖玥，尽管肖玥做了很多防范和自我保护。 “证人要是找到了好说，证人要是没找到，我们的退路在哪儿？”忠良不无担心地摇摇头。忠良感觉这件事情件太大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律师要有战斗性，我们虽不是正义的化身，但我们要作追求正义的人，不能明哲保身！”看来，肖玥已是决心已下。 王力用手捶了一下桌面，兴奋起来：“主任，我就爱听你说这些话，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我全力支持！” “姐，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听你的！”刘倩也表态道。 “主任，我赞同。这方面，你和陈主任有上次王力的那次经验。不过，一旦网上抄起来，可能就面临很多问题和压力，还得作好各种预案。”宫婷婷说道。 肖玥听了，点了点头，转脸看着忠良，严肃地问道：“忠良，你呢？这件事儿，你可是很关键，你不表态，我心里可是没底的。”肖玥这些话，既是玩笑话，也是心里话。 忠良沉思着，他感到了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陈主任，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反政府反社会，我们只是寻找证人！”王力着急道。 “证人被抓，会危及到你吗？”忠良突问肖玥，他在权衡利弊和得失。 “不会！但证人是我让他们来的，他们是对我的信任，是对司法机关的信任，这还不够吗？我们律师不做社会稳定的破坏者，但我们也应该做法治的信仰者和捍卫者！”肖玥有些激动起来，她也是在劝说忠良。 “你考虑过后果？”忠良又问肖玥这个问题。他们几个还年轻，忠良可是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搞不好，整个律所都会被放在火上烤。 肖玥明白忠良的担心，自己又何曾没有想过。现在，作为齐明的辩护律师，作为把证人叫来的辩方律师，证有被抓了，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第339章 后会有期 肖玥看着忠良：“我考虑的是证人的后果，他们要因此而蒙冤吗？是因为相信律师相信司法机关而面临牢狱之灾吗？！”肖玥的语气越来越坚定，甚至有些气愤。 忠良吁了口气，他知道，不管自己情不情愿，他现在都别无选择。他自是应当帮肖玥，像他们几个一样，坚定地与肖玥站在一起。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回应着肖玥期待的目光，然后坚定道：“好！只要你决心已下，我就全力以赴。别忘了，我们是个团队！” 众人听了忠良的话，竟然激动地鼓起掌来。唯有肖玥向忠良淡淡地笑了笑。 “你和周兴权是同学，不会为难有压力吧？”肖玥又认真地问。肖玥知道，忠良是个重情义的人，有些话，需要提前说清楚。 “我现在是名律师！”忠良严肃地回答。 肖玥看着忠良，欣赏地点点头。肖玥又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的眼神儿里充满了支持和坚定，心里不由地感动起来，欣慰地笑了笑。 肖玥舒了一口气：“就这么定了！忠良，你马上起草草稿，题目就叫证人被抓，我们寻找新的证人！;。” “这个题目……是不是太醒目了？”忠良仍有些担心道。 “哼，不醒目点儿，能在网络上引起重视吗？”肖玥坚持道。 “好的！”忠良干脆地答道。 忠良知道，此刻，必须给肖玥最强力的支持！风雨同舟！ 得到忠良有力的回答，肖玥心中欣然。 肖玥又交待乃馨：“乃馨，我这手机里有两段录音，一个是和徐检察官的，一个是和周兴权的，你替我保管好，作好备份。” 乃馨点头应诺。肖玥站起身：“散会！” 肖玥开完会，直接驱车奔向看守所，她要立即会见齐明。 齐明听完肖玥的情况介绍，有些绝望道：“……肖律师，能找到这几个人吗？我这个案子还有希望吗？” “你能记住省份和大致的市县，已经很难得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吧。能不能找到证人，我也不知道。但你不找，肯定是没希望。”肖玥尽量表情平静，她要给被告以希望。 “肖律师，如果我真的被判刑了，我的大好青春就这样在监狱里度过，我出去后，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这两名警察，以证明我的清白！”齐明面部抽搐一下，语音不高却异常阴冷地说道。 肖玥心里咯噔一下，她看了齐明一眼，转身按响了对讲器：“9号律师会见室，齐明会见完毕。” 肖玥出了会见室，来到看守所办手续的窗户处，突然看见齐明案的三名证人贴墙边站着，旁边站着几名警察。一名警察正在窗口办理入所手续，肖玥猜测那名警察是周兴权。 四名证人只送进来了三人，肖玥心里画起了问号。三名证人表情凝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其中一名证人看见了肖玥，眼里突然噙满泪水，微微地向肖玥摇了摇了头。 肖玥默默地向他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身来到窗口：“9号会见完了，拿律师证。” 一女警从玻璃槽中拿出一律师证，翻看了一下：“肖玥怡对吗？” “对。”肖玥答道。 肖玥眼睛的余光感觉到，旁边的警官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突然转脸看着自己。 肖玥转过脸，四目相对，肖玥冷冷地笑道：“周警官？” “肖律师，幸会！”周兴权也冷冷地笑道。 “幸会！后会有期！”肖玥说完，转身离去。 周兴权看着肖玥离去的背景，嘴角露出一丝冷冷又得意的笑。 第340章 证人遭逼供 肖玥回到律所。齐明妹妹和忠良坐在她的办公室里。 “……少了个子最矮的那名证人。”肖玥回忆道。 “个子最矮的那人叫梁鹏。他上次到刑大作证时，就被刑讯逼供过。今天，就是他从检察院里跑出来的。”齐明妹妹说道。 “过去坐。”肖玥站起身，三人来到八角桌前坐下。 肖玥拿出纸笔，写着，然后对齐明妹妹说道：“你用我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要是通了，你问他这几个问题。” 齐明妹妹仔细看过，不住地点头。 肖玥拨通电话，打开免提。 那名证人梁鹏竟然接听了电话，齐明妹妹惊喜道：“喂，梁鹏，你在哪里？” “我在火车上。”梁鹏回道。“你现在在哪儿？”梁鹏又反问道。 肖玥赶紧在纸上写了“外面”两个字。 齐明妹妹回道：“在外面闲逛，不知道你们的情况，给你们打电话也没人接。” 齐明妹妹和梁鹏说话间，肖玥不时地在纸上写着。 “你稍等下，我找个地方跟你说……”过了一会儿，梁鹏又说：“他们三个被抓走了。我体检检出有肝炎传染病，看守所无法接收，所以就给我办了取保候审。” “你这是要到哪儿？”齐明妹妹看着肖玥写在纸上的话，又问。 “他们开车给我拉到滨海火车站，给我买的票，让我回家去。警告我不要去找齐明的律师，不准再和你们有任何接触，否则，随时都可以把我抓回来。” “他们三个为什么被抓？”齐明妹妹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又问道。 “警察说我们四个作伪证。在检察院回刑大的车上，警察就打我们四个，到了他们那里，又把我们衣服扒光用电棍电我们，还把我们关在厕所里，把我们的头按在便盆里……” “笔录中你是怎么说的？”齐明按照肖玥写的问。 “按他们提示的说。” “问没问是否有人唆使你们作伪证？” “问了。问肖律师有没有教我们怎么说，结果发现我们从来没和肖律师接触过，开庭那天才见到肖律师……我就说是齐明妹妹找我们要我们那样说的……还问我，你给没给过我们钱。” “啊？我什么时候要你们那样说的？！”齐明妹妹惊道。 梁鹏愧疚和无奈道：“没办法，警察怎么暗示，我就怎么说。要不按他们的暗示说，别让他们一失手把我整死了！” 说罢，梁鹏又有些气愤地说：“我们都被那个肖律师耍了！她不是说好，我们到滨海市检察院作笔录吗？结果我们进了大厅，我就看见上次打过我的那个警察，我转身就跑，结果被他们追上了……” 齐明妹妹看了肖玥一眼，肖玥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又指了下纸张，齐明妹妹看过，又说：“你误会肖律师了，肖律师也是被检察官耍了。你能不能中途下车，到律所来？” “得了吧！警察说，再在东阳区发现我，就把我抓进去，送到能关押传染病的看守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被你和肖律师害了！我们是来作证的，结果还要被判刑。”梁鹏愤怒道。 “你遭到刑讯逼供，你可以站出来告他们警察啊？不能就这样认了！”齐明按肖玥纸上写的，说道。 “哼哼！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来作证就被他们这样整，我再告他们，还不得把我往死里整啊！”梁鹏嘲笑道。 “那好吧，如果有需要，我们再联系你。”齐明妹妹无奈地说道。 “还联系我？别再联系我了！”梁鹏说罢挂了电话。 事情已经这样，让梁鹏回来并控告警察是不可能的了。但从电话中得到证人遭到刑讯逼供的真相，却是很有价值，这更坚定了肖玥的判断和决定。 第341章 我愿陪你 肖玥收起自己的电话，又问齐明的妹妹：“你定的是下午几点的车票？”肖玥问 “下午4：04的车，这是最早的车了。其他的车次需要倒好两遍的车。”齐明妹妹答道。 肖玥点点头，琢磨着。忠良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忠良心情异常沉重，他预感道，肖玥和律所乃至律所里的每个人，都将经历一场风暴。而自己，也将别无选择，必须坚定的支持肖玥，荣辱与共。 肖玥让齐明妹妹先到外面等会儿，在沙发上休息下，她要和忠良研究下对策。 见齐明妹妹出了办公室，肖玥打开手机，把刚才齐明妹妹和梁鹏的对话录音播放了一遍，然后关了手机录音对忠良说：“把这个录音也存好，和与检察官那个录音刻录在一张光盘里，多刻录几张。” 忠良点点头，不无担心地说道：“按梁鹏的说法，他们指证齐明的妹妹唆使证人作伪证。那么，现在齐明的妹妹就是嫌犯，我们收留她，弄不好会构成窝藏行为！ 忠良说到这儿，看了肖玥一眼：“公安机关正愁找不到整你的借口。”忠良有意不提周兴权，而说是“公安机关”。 肖玥寻思一下，颇有把握地说道：“至少目前，齐明妹妹肯定还不是嫌犯，公安机关也没传询她，更不会这么快把她列为网逃。” 忠良放心地点点头，又关切地说道：“反正你得多个心眼儿！” 肖玥笑了笑：“嗯！我的判断，拿到四名证人的口供，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你那个同学周兴权不会把事儿做绝，齐明的妹妹不会有事儿。” “现在怎么办？”忠良在等肖玥的决定。 “你写的那个微信公众号寻找证人的文章我看了，很好。语言平实简练，不过激，但字里行间却隐着杀机，这种文章也只有你能写得出来……”说着，肖玥笑了起来：“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看了，都会拍案而起。” 忠良能体会到肖玥的笑，是在强装笑脸。 忠良也笑起来：“你可真行，还能笑出来。”忠良也是有意轻松下气氛。忠良知道，一旦肖玥下了决心，事态的发展就不会依自己的意志转移。 肖玥又笑道：“知道我在林萍身上学到了什么吗？豪气，正气，还有霸气！” 说罢，肖玥又严肃起来：“你知道齐明跟我怎么说的吗？他说，如果判他有罪，他将来出狱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这两个办案的警察！” 忠良一脸惊色，看着肖玥。 肖玥也看着忠良，又有些激动道：“不能让悲剧发生，也不能让几块臭肉，坏了整个司法系统这锅汤。社会需要正能量，需要正气！” 忠良被肖玥说的话感动，激动道：“佛家有句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愿陪你承担一切，你就下决心吧！” 肖玥为忠良的话感动着，怕自己失态，肖玥赶忙又笑了笑： “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像是要英勇就义似的。刚才，梁鹏在电话里说我耍了他们，这句话深深地刺疼了我。你把梁鹏已经取保和跑出检察院那段过程加进文章里，就说据证人梁鹏称……我们有录音为证，真要是上面下来调查，我们也不是污蔑检察院。” 忠良点点头，在心里佩服着肖玥行事慎重、思虑缜密。忠良同意道：“也好，既然要做，就做盘大棋！” 第342章 事不宜迟 突然，肖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市检的徐检察官打来的。肖玥和忠良互相望了一眼，又互相地点点头。 肖玥打开免提接听道：“你好，徐检。“ “肖律师，是这样的，刑大那面给我信儿了，四名证人涉嫌作伪证，已经送进看守所了，我向你通报一声。肖律师，你也别生气，我们这样做，也是办案的需要，为了查清案情，你不要轻信那些传销人员……” 说到这儿，徐检察官有意顿了下：“肖律师，我们也了解了，你在证人作证过程中，牵涉的也不深，这一点请你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面涉不涉及到齐明的妹妹？她现在就在我们所，如果她有问题，我们可以劝她自首。我和周警官话不投机，我请你把这个情况跟他说下。”肖玥故意说道。 “这个……我也和刑大周警官沟通过，齐明妹妹也是救哥心切……要不这样，我把你说的话跟周警官说下，让周警官找领导汇报下再说。”徐检搪塞着说道。 “行，她准备坐下午4：04的车返回，希望你早点给信，我们也好劝她自首。”肖玥故意给出了限定时间。 “这样吧，我一会儿跟周警官沟通下，如果没有给你打电话，就让她走吧。”徐检又回道。 肖玥挂了电话，激动的直拍手：“这真是天助我也！反正我已经向检察官反映了齐明妹妹的情况，她也答应反映给周警官。怎么说，我们也不会构成窝藏了。忠良，把刚才这段录音也刻录下来！”肖玥得意地笑起来，喜形于色。 忠良看着肖玥有些孩子气的样子，也笑起来，心里自是很高兴，他最为担心地事情化解了，他不想肖玥牵涉到证人作伪证的案子里说不清。 忠良站起身：“我马上把稿子改好，下午4：04准时微信推送，事不宜迟！” 肖玥点着头，玩笑道：“忠良，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总是知道我的用意。这件事儿处理完，我得到海边儿上柱香，告诉由兰，你表现的很好！呵呵……”肖玥竟然掩嘴笑了起来。 忠良故作痛苦状，无奈地摇了摇了头，转身出去了。 忠良在心里，倒是佩服和喜欢肖玥这种‘举重若轻’的样子。 齐明妹妹走了，大伙看着钟表，等待着她安全上车。 律所所有人都坐在了楼上，楼上前台的唐雪也来到了楼上。大伙都知道，律所要经历一件大事儿，他们决定与律所和肖玥共同经历这一切。 火车已启动，齐明的妹妹给肖玥打来了电话：“肖律师，我走了。我哥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肖玥放下电话，对乃馨说道：“推送吧。” 《证人被抓，我们寻找新的证人！》，文章推送出去。 律所的人都做了分享，都在朋友圈求转发。 忠良给林萍打了电话：“林萍，我朋友圈里有篇文章，麻烦你发动你的员工帮助转发下。” “你又写什么大作了？？我还没看呢。”林萍笑道。 “肖玥办的一个案子，需要寻找当晚在现场的证人，希望借助网络的力量找到他们。”忠良解释道。 “好的，我马上就安排员工，发动人员转发。”林萍答应道。 王力受忠良启发，便对肖玥和忠良道：“我爸和我妈在家，我马上回去，让他们公司里的员工帮助转发。” 肖玥点点头，并没有说话，王力转身离开。众人在不断的刷新手机屏幕，看着点击量。 第343章 刷屏了 肖玥和忠良一左一右坐在乃馨的电脑前，乃馨在后台不断的刷新电脑页面。 肖玥和忠良在看着点击量，选择网友们的留言。文章的点击量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肖玥和忠良不时地互相交流的眼色，彼此已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文章刷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 肖玥和忠良都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神色，不让大伙看出自己内心里的紧张。现在，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想后悔也晚了！ 忠良的电话响了，是孙录昊打来的。忠良挂了电话，短信回复到“有事儿，忙。” 肖玥的电话也响了，肖玥起身去办公室接听。 众人坐在那，低头看着手机，脸上显出异样的兴奋，不时地互相交流眼神儿。他们感受不到此刻肖玥和忠良心里面临的压力。 肖玥从办公室里出来，看了下手表：“不到一小时，点击量已经过万，效果已经出来，市检的一位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宣传部下属的网络办公室已把舆情信息反映给院领导，院里已通知一些人立即到单位，并要徐检察官汇报情况，研究对策。” “估计东阳区公安局马上也会得到反馈。”忠良说道。 肖玥的脸色有些微红，紧绷的胸脯起伏着。忠良能感觉到肖玥心中的波涛汹涌，便故意轻松地说道：“晚上大伙就在律所吃吧，一会儿我下去做，你想吃什么？” 肖玥摆了摆了手：“让刘倩她们几个做吧，随便吃口就行。” 忠良的手机响了，是周兴权打来的。忠良把手机屏幕给肖玥看了一眼，犹豫着。 肖玥见来电显示的人是周兴权，便说道：“到我办公室接吧，听听他怎么说。” 肖玥和忠良进了办公室，到八角桌旁并肩坐下，忠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免提。 “忠良，你在哪儿了？”周兴权急问道。 “我在单位。”忠良故作语气很轻松的样子。 “你们律所的肖主任想干什么？有意思吗？！”周兴权责问忠良。 “只是在寻找新的证人。”忠良轻描淡写道。 “忠良，亏我们还是哥们儿！这篇文章肯定是你写的，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声吗？有什么事儿不能解决的？你们这么搞，对你们有律所有什么好处？对肖主任有什么好处？不要以为她爸是政府领导，就可以胡来！”周兴权有些恼火地说道。 “文章里的内容完全属实，如果有假，律所愿意承担责任。用这种方法寻找新的证人，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我现在是律师，就要尽律师的职责。”忠良说着看了肖玥一眼，又说：“再说，这件事儿，跟肖主任的爸爸有什么关系，你没必要把话儿扯的太远。” “行啊，忠良，现在学会打官腔了！我已约了录昊出来坐坐，就离你律所不远的阳光饭店，你能不能来？”周兴权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肖玥同意地点点头。忠良答应道：“好的，我马上过去。” “我等你！”周兴权挂了电话。 肖玥看着忠良：“去吧，不去就不好了。凡事都推到我身上。所里这块儿，有我呢。要是有急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忠良站起身：“行，我去听听他想说什么。饭我就不吃了，也吃不好，周兴权肯定在气头上。让录昊陪他吃吧，我回所里吃。” 肖玥点点头，有些歉意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伤了同学情义就好。” 第344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忠良出了律所，见王力匆匆赶回。 王力见了忠良：“陈主任，你去哪儿？我的天，简直太火了，刷屏了！”灯光下，王力的脸上溢着兴奋。 “我出去趟。”忠良回道，并没有停住脚步。 王力晃了下手中的方便袋儿：“我妈包饺子了，我带了些，你不吃点儿？” 忠良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啥事儿急成这样啊？”王力不以为然，回头望着一眼急急而去的忠良，转身进了律所。 忠良急步来到饭店一包间，只见孙录昊一人在包间里。“兴权呢？”忠良坐下问。 “在外面点菜，你没看见？”录昊说道。 “我走的急，没注意。” “忠良，你们工作上的事儿我也不懂。今晚，你们俩不准在我跟前翻脸，都是哥们，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录昊有些担忧地说道，先做好防火墙。 “没事儿，随便兴权怎么说？”忠良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我看文中提到周警官，进行刑讯逼供，我就猜测是兴权。忠良，兴权为先前的案子已经挨了重处分，你们这么整，他可是要出大事儿了！兴权眼睛都红了，不信，一会儿你看！”录昊表情异常严峻地看着忠良。 “什么叫‘你们这么整’？凡事自有因果，脚上的泡都是自己撵的！怨谁？”忠良有些生气地说道。 录昊忙摆手：“好好！我不说，一会儿你们俩别在我面前吵就行！”录昊无奈道。 周兴权来到包间：“忠良，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忠良笑道。 周兴权坐下：“好长时间没聚聚了。” “都忙。”忠良又笑道。 “忠良，都是哥们，没外人。我就直说了，能不能跟你们家肖主任说说，先把文章删了。已经炸锅了！”周兴权切入正道。 “证人被你们抓了，不寻找新的证人，怎么办？再说影响已经造出来了，现在半途而废，反而律所和肖主任会很危险！”忠良毫不避讳自己的态度。 “这么闹下去，就等于把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放到火上烤，你们肖主任还想在滨海市混下去吗？得罪检察院和公安局两家，后果想过吗？”周兴权有些威胁道。 “你以为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会因此报复肖主任吗？没有人会为这件事去报复肖主任，因为犯不上，跟自己也没关，肯定不会！坏事儿可以变成好事儿，如果市检和市局真的能查清事情真相，及时回应，果断处理，反而会赢得舆论一片叫好声，也可算作领导政绩。”忠良反驳周兴权道。 周兴权看了忠良一眼，脸色有些恼，录昊赶紧给周兴权使眼色，周兴权压住火气，又道：“我现在请你出面，跟你们主任谈。律师不就是为了挣钱吗？案件代理费能挣多少？说吧，把文章删除了，要多少钱？” “兴权，你是不是急过头了？这是钱的事儿吗？你觉得现在可能删除文章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我看你，还是主动找组织说清楚吧。”忠良劝道。 “说清楚什么？我是在依法办案，刑讯逼供，根本没有的事儿！”周兴权大声说道。 孙录昊赶紧劝道：“干嘛？你们俩都小点声！”“ “兴权，如果你真的没有事儿，我劝你就不要研究这些没用的。肖主任搞错了，后果由她来承担，与你无关啊。”忠良有意缓了语气说道。 第345章 太让我失望 周兴权泄了气，有些怨恨道：“妈的，难道我真的要栽在这个肖玥怡手里？” “兴权，不要怨别人！你不做，没人会拿你怎么样，这跟肖玥有什么关系？她是律师，律师有律师的职业操守和价值观。”忠良要为肖玥说句公道话。 “哼！忠良，别跟我说好听的，什么律师操守和价值观，屁！”周兴权又冷冷地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办法。”忠良心中不悦，觉得没必要再和周兴权争论下去，便作罢。 服务员开始上菜。三个人坐在哪里，都默不作声。 “忠良，能不能帮帮兴权？我怎么感觉，这次兴权真的是摊上大事儿了！”录昊担心道。看看忠良，看看录昊，不知如何是好。 忠良没有言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孙录昊。 周兴权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杯子重重在砸在桌子上。 看来，今晚这顿酒，肯定喝的不会痛快。忠良站起身说道：“兴权，录昊，你们俩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儿，得回律所。” “忠良，你有什么事儿？还能大过我的事儿吗？以后不想做哥们了呗？”周兴权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忠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有意安抚着周兴权说道：“兴权，说这话有意思吗？这跟哥不哥们儿有关系吗？” 孙录昊示意忠良坐下，劝道：“忠良，着什么急？坐下吧，喝两杯再走。” 忠良又慢慢地坐下，拿起酒瓶，给周兴权倒满杯。周兴权又一干而尽。 忠良便放下酒瓶：“你要想这么喝，我就走了。” 周兴权刚想说话，桌子上手机响了。周兴权却不接听，一直用眼看着，孙录昊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原来是范队长打来的电话。忠良也看见了周兴权手机“范队长”的标注。 手机就一直响着，停了，又响。忠良和孙录昊都看着周兴权。 周兴权拿起手机，手有些抖。电话接通，周兴权打招呼道：“队长。” 忠良和孙录昊听不清对方电话里说什么，只见周兴权的脸色通红：“好的，我马上回局里去！” 周兴权放下电话，站起身，把酒瓶里的啤酒全部喝光，说道：“你们俩喝吧，我马上回局里去。”周兴权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上：“今晚这顿我请了！”说罢，也不看忠良和孙录昊，甩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录昊站起身追上去，拽了兴权一把，结果被周兴权生生地甩开。 孙录昊悻悻地回到包间，坐下，看着忠良：“忠良，你就不能帮帮兴权吗？帮他度过这一关！” 忠良摇摇头，无奈道：“我倒是想帮他，怎么帮？再说，谁帮帮那些被冤枉被关押的人？！” 孙录昊低下头：“其实，兴权跟我说过他怎么做，他想赌一把，结果还是出事儿了！” 忠良突然站起身，有些愤怒道：“他跟你说过想怎么做？今天的事儿，你提前知道？！你为什么不劝他？你这叫哥们儿吗？他这是错上加错，知法犯法！” 忠良看着低着头、缄默不语的孙录昊，痛苦地摇了摇头：“孙录昊，因你的风流成性，雅茹和你离婚，我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你知道兴权想怎么做，却不劝他悬崖勒马，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忠良拿起手机，也甩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录昊背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一脸的悔恨和绝望…… 第346章 承认刑讯逼供 文章的点击量已过5万，肖玥和乃馨正坐在电脑前精选网友留言。 事已到此，后悔也晚了，肖玥索性放下先前有些紧张的心情。脸色显得轻松起来。 忠良急匆匆地地回来了，肖玥站起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肖玥关心地问。 忠良苦笑了下，没有言语。肖玥又说道：“到办公室说吧。” 肖玥和忠良来到办公室坐下，肖玥看了脸色凝重的忠良一眼，又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忠良摇摇头，说道：“周兴权是有预谋地要这么做。局里肯定是知道了，刑大的范队长给周兴权打电话了，让他立即回局里。” 肖玥点点头：“刚才市检一领导给我打电话了，市检刚开过会，徐检察官作了情况汇报，对承诺由市检作证人笔录却把证人交由东阳区刑大一事和证人逃跑被抓回的事……市检和市公安局已成立联合调查组，正在来东阳区的路上。第一站就到律所来，要听我汇报。” “这么说，这个案子已经出现转机了。”忠良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 “应该是。你同学周兴权，这次怕是……工作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肖玥又说。 “没办法的事儿。前因后果，怨不得别人。”忠良无奈道。 肖玥的手机响了，肖玥看了一眼，忙站起身走到窗前：“爸……没吃呢，还在单位……我也是没办法，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爸，我工作上的事儿，您就别插手了…… 我不是不知道轻重，我是律师，证人听我的安排来作证，结果被抓，我能袖手旁观吗？再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得理不饶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爸……我懂，知道进退……好的，有消息我会向您和妈汇报……再见。” 肖玥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坐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出的喜色。忠良问：“你爸打来的电话？” 肖玥笑了下：“有人找到我爸，希望能把文章删了。” 忠良忙反对道：“不能删。现在删文章，会影响到律所的声誉和你的声誉，哪怕官方有了初步的结论或回应再删除也不迟。” 肖玥又笑起来：“你着什么急啊？这篇文章我们肯定不会删除，但我们可以根据事件情况，发个后续跟进文章。你说的对，现在不能删除。” “调查组来，我估计今晚就能有初步调查结果。真的假不了，只要到看守所提证人问问，一切都清楚了。”忠良并没有显得太轻松，还是有些担心着。 “听我爸说，你同学周兴权，已经承认刑讯逼供了。”肖玥又淡淡地笑道。 忠良听了，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地，说道：“只要事实属实，即使找不到新的证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就担心找不到新证人，又拿不到逼供的证据，可怎么收场。现在好了，我们至少已占据主动，怎么做，就看我们的需要了，可进可退。” 肖玥欣慰地点点头。 第347章 同意请举手 忠良却转而又有些难过道：“周兴权怕是难熬过这一关了。“ 肖玥听了，便安慰道：“忠良，周兴权的事儿，也怨不得你。要怨就怨我吧。” “你这说哪儿去了！你不说过吗？要想做一名好的刑辩律师，必须做到不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时刻保持一名职业律师的清醒。”忠良自我宽慰道。 肖玥点点头，又有些诚恳地说：“忠良，谢谢你！他们几个还小，社会阅历少，这件事儿，正是有你的支持，我心里才有底气。看着文章刷屏，不紧张是假的！不过，现在好了。”说罢，肖玥又孩子般得意地笑着。 忠良深深地舒了口气，站起身：“行了，别说‘谢’字了。我下去弄吃的了，一会调查组好来了。” “让刘倩他们几个做吧，你歇会儿。”肖玥笑着说。 “我来吧，做几个好吃的，犒劳犒劳大伙儿。他们几个都在律所坚守，也挺辛苦的。”忠良轻松地笑道。 肖玥开起玩笑来：“谢谢陈主任。” 这种时候，肖玥还能开玩笑！忠良皱了下眉头，又撇撇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样表情，转身出了办公室。 忠良对曲媛媛说：“你去超市买几瓶饮料。我下去弄饭，吃完，你们几个没事儿的，就回家吧。”忠良突然又想起来：“还有，再买些水果摆到会客室，一会会有客人来。” 众人并不知道事情现在进展如何，但从忠良的脸色上看，事情肯定是有了有利的一面。 让曲媛媛去买饮料，这显然是有点庆功的意思！先前，众人凝重的脸色立即都舒展开来。 曲媛媛和唐雪扯着手，乐呵呵地去了。 刘倩说：“忠良哥，我去帮你做饭吧。”说着，自己先去了楼下。 忠良和刘倩配合默契，一会儿功夫，丰盛的饭菜就做好了。 肖玥刚坐下吃了一口饭，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联合调查组一行五人就来了。肖玥便放下筷子，把调查组一行引到楼上会议室。 肖玥向调查组作了详细的汇报，又播放了与徐检察官和证人梁鹏的通话录音。 工作组一成员说道：“肖律师，事情经过我们已经了解，我们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儿，并作出严肃公正的处理。东阳区公安局那边还在等我们，你提供的光盘我们带几张走。” 另一工作组成员又说道：“市检和市局官方公众号和官方微博，在几分钟前，已就事件作出了回应，并声明成立联合调查组。希望你能在你们的文章留言当中，作个内容转发和置顶。”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肖玥答应道。 调查组来去匆匆，且并没有要求肖玥删除文章，这让肖玥感到很意外，同时也让肖玥感受到了调查组的担当和自信。 送走了调查组，肖玥一脸喜色、轻着脚步来到厨房。众人的饭还没吃完。 肖玥对忠良说：“买啤酒去！”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你不是要求在所里不许喝酒吗？” 肖玥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同意我提议的请举手。”。 众人都齐齐地举起手，嘻笑起来。 第348章 转机 肖玥看着大伙举的齐齐的手，有些得意道：“陈主任，破例一次哈。庆祝下，压在胸口的一块儿石头总算落地了！” 忠良故作无奈地摇摇了头，玩笑道：“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法不责众了，什么是权大于法了。” “忠良哥，你可以不喝，我们替你喝了。”刘倩笑说。 “我看行。”肖玥也跟着笑道。 忠良脸色委曲着，又问道：“好吧！谁去跑腿？” 王力腾地站起身：“我去买！”说着，立马转身就出去了。 “这身形转的，太快了！”肖玥望着王力急匆而去的背景，笑道。 “他是馋酒了。”刘倩取笑道。 “你怎么知道王力馋酒了？”宫婷婷故作认真地看着刘倩。 “饭堵不住你嘴！”刘倩假装生气道。 “想吵，到楼上去，上面敞亮，你们俩动手打都行。”肖玥故意板起脸来，自己却没忍住，“噗嗤”又笑了。 宫婷婷和刘倩互相看着，不约而同地说道：“饭堵不住你嘴！” 众人都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肖玥喜乐的情绪带动着大伙也跟着高兴起来，但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太长。 饭后，忠良让宫婷婷等几个回去休息，便关了律所楼下的卷帘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肖玥、忠良和乃馨。肖玥已安排乃馨搜索到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的声明，并作了律所公众号文章的留言回复和置顶。 刚才，已有一记者联系到肖玥，希望能接受采访，但被肖玥拒绝，并建议记者采访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 事情已出现重大转机，市公安局已通过公安系统协助，在火车上已查找到证人梁鹏，梁鹏正在回东阳区的路上。今晚，调查组一定要见到梁鹏。 调查组又给肖玥打来电话，说是已听取东阳区公安局的汇报，并问询了周兴权。现在，他们正在马不停蹄地去看所守提询三名证人，请肖玥等待结果。 不断有人给肖玥打来电话，表达对她的支持和钦佩，当然也不乏担心和提醒之言，肖玥一一谢过。 肖玥又给父亲打了电话，把事情整个情况作了汇报，让父母不要为自己担心，并答应父亲见好就收。 肖玥父亲得知肖玥拒绝了记者采访，表示了赞赏，并告诉肖玥，既然达到了办案目的，就要把话语权让给检察院和公安局，不要抢了检察院和公安局的风头。 手机又响了，是一个外地陌生号码，肖玥接通：“你好。” “你好……”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你好，我是肖律师，你是哪位？”肖玥问道。 “我认识齐明。”电话那头突然说道，声音不高，但却清清楚楚。 肖玥突地站起身，忠良和乃馨都是一惊。 肖玥看了下手机，点开了录音。肖玥小心地问道：“你认识齐明？” “对，我认识他，就是你们公众号文章中提到的个那齐明，那天晚上我也和他一起吃饭了，我可以证明。” “那你愿意为他作证吗？”肖玥问道。 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 肖玥语气柔和又坚定地说道：“你看看文章的最新回复，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已成立联合调查组，正在调查此事，初步调查结果是办案人员确实对证人进行了逼供。” 电话那头仍没有回话，但肖玥知道他在听，又继续道：“你现在出来作证，肯定会对这个案子有帮助，而且肯定不会有危险，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证！” “如果调查组调查结果出来，警察确实刑讯逼供了，还需要我作证吗？”电话那头又问。 “需要啊，这更有利于查清案件事实，这说明，先前齐明和四名证人所述属实，你的证言很关键！”肖玥鼓励道。 “调查组什么时候能有结果？”电话那头又问道。 “明天，明天就会有调查结果。”肖玥肯定地说。 “等有调查结果了，我再联系你。”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第349章 不谋而合 忠良和乃馨望着肖玥，肖玥看着忠良和乃馨，然后惊喜又得意地说道：“有一名证人看到了文章，打来了电话！” 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名证人！忠良和乃馨两人听了，也是一脸的惊喜。 忠良高兴道：“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姐，你和陈主任的决策，简直了，太英明太正确！”乃馨有些兴奋地笑道。 “等调查组有了结果，我马上就联系他。如果他能出来作证，对这个案子来说，就太圆满了。”肖玥期待道。 忠良点点头：“嗯。目前来看，即便他不出来作证，也不影响这个案子。但他能出来作证，将为这个案子锦上添花，也为我们这次行为作了最好的背书，还会为律所赢得另一份收获。” “是啊。这次，比王力在法院那件事儿，网络影响可大多了，留言都满限了，现在粉丝又增加了三千多人，咱所这次又出名了！”乃馨高兴地叹道。 肖玥想起了父亲的话，便有意说：“见好就收吧。我们是为了办案子，不是为了抄作律所和自己。” 忠良赞同道：“对，网络抄作是一把双刃剑。盈则亏，满则溢，凡事要留有余地。我们达到目的就好，面子就给检察院和公安局吧。”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赞赏地点着头。忠良看问题，总是看得远，和自己不谋而合。 乃馨看了肖玥一眼，又偷着瞅了一眼忠良，别有意味地笑道。“你们俩个，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忠良不明所以地，也跟着附和笑道：“这话说的我爱听。” 肖玥瞪了乃馨一眼，又瞅了忠良一眼，责怪忠良道：“你听不出好赖话啊？” 忠良不解地看了乃馨一眼：“你说的不是好话吗？” “当然是好话了！”乃馨笑着，脆脆地答道。 肖玥无奈地笑笑，转身拿起水杯，接水去了。 终于等来了好消息。调查组给肖玥打来电话，三名证人已释放，公安局已安排在宾馆住下。明早，齐明马上办理取保候审，让肖玥明早8点到看守所接人。但又提出不要把消息透露给记者，肖玥承诺。 “肖律师，还有件事儿，你看看能不能跟齐明沟通一下，让他也不要接受记者的采访，这件事儿需要降温。”调查组的人员又笑道。 “没问题，我明早亲自去接他。”肖玥答应下来。 “齐明已办理取保了，明早就可以出来！”肖玥忍不住喜形于色起来。 忠良和乃馨听了，自是难掩喜悦。 肖玥转脸又对忠良说道：“忠良，你今晚辛苦一下，再写篇文章。明早先把齐明接到律所来，合几张影后，配发照片推送，也算给网民们一个交待吧。” 忠良点头称是。 …… 第二天早上，肖玥早早地来到看守所大厅里。 看守所为齐明从里到外换了新衣新鞋，齐明满脸喜色，神采奕奕地走出监室区，有管教和他握手话别。 来到大厅，齐明一眼就看见了肖玥，情绪有些激动，他走到肖玥跟前，深深地给肖玥鞠了一躬：“肖律师，昨晚发生的事儿，我全知道了……”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肖玥眼睛也有些湿润。 “这就是我的律师！肖玥怡律师！”齐明向围观的几名管教大声地喊道，大伙儿报以热烈的掌声。 几位管教纷纷走过来和肖玥握手，相送着齐明上了肖玥停在大厅门口的车上。 肖玥的车辆悄悄地驶出了看守所，而有记者模样的人，正等在看守所门口张望着。 肖玥将齐明偷偷地接到了律所，忠良已到提前到了律所。与齐明合了几影，肖玥又交待齐明几句，又给齐明妹妹打过电话，便安排忠良将齐明送上火车。 忠良把齐明送上火车，便匆匆返回律所。肖玥还在所里，见忠良回来，便把他叫到办公室。 肖玥脸上带着笑，示意忠良坐下，把一张a4纸递给忠良。忠良接过看着，原来是东阳公安局发的情况通报，大意是：我局在办理一起故意伤害致死案中，办理民警涉嫌刑讯逼供取证，东阳区检察院已立案调查，公安机关将积极配合，坚决依法惩处违规违法办案人员，进展情况将及时发布。 忠良惊喜地看着肖玥，竟然有些激动：“这个通报，及时，透明，不护短，不躲避，有担当！” 肖玥看着忠良，感叹道：“这就是进步，有目共睹的起步！真的是为东阳区公安点赞！”肖玥说罢又笑起来：“忠良，不应该为这篇情况通报;写篇点评文章吗？” 忠良也笑着点点头，赞同道：“应该的，应该为他们点个赞！” “所以，要对中国的法治和律师的执业前景有信心，别整天灰心丧气！”肖玥笑着批评忠良。 “灰心丧气？我有吗？没有啊？”忠良笑着否认道。 “没有就好！”肖玥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 第350章 与前男友重逢 滨海市中院刑庭的高庭长升任副院长没两个月，却因病突然离世，引得众人尤其是司法人唏嘘慨叹。 高庭长业务能力没的说，而且平易近人又有原则，在法庭上，总是给辩护律师充分的空间，很少打断甚至阻止辩护律师发言，因此也赢得律师的尊重和好评。 高庭长的突然离世，让一些律师感叹“好人不长寿”。 法律界很多人都是自发地前去吊唁，很多律师也是自发地去吊唁，肖玥自然也不例外。遇到了相熟的人，肖玥便驻足在外面开阔地，彼此招呼着简单地聊几句。 肖玥曾在高庭长手里办过多起案件，是她内心里比较尊重佩服的一名法官。肖玥感到，高庭长的去世，对法院和律师们都是一个损失。 因殡葬改革，殡仪馆里只见鲜花不见花圈，鲜花已摆到了门外，分列两边，形成人流进出两个长廊。肖玥参加过多种吊唁活动，今天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一个人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从她声嘶力竭的哭诉里，能猜测出是高庭长办过一起案子的当事人。有人赶紧把她扶到一侧的屋子里，那哭声才慢慢停下来。 有人引导着众人列队行礼吊唁，然后围绕仪容从另一侧出了吊唁堂。 肖玥眼睛的余光感觉到有个人在身边一直打量她，便侧过脸，肖玥一下子怔住。尽管已经不见多年，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肖玥还是记忆犹新。原来是他，李晓泉！ “肖玥，真的是你！变成短发我都有点儿不敢认了！”看得出李晓泉很兴奋的样子。 “是你！好久不见！”肖玥笑了笑，有些拘谨起来。 “是，好久不见！”晓泉点着头。两个向外慢步走着。 “你怎么还穿着制服啊？”肖玥没话找话说。 “和我们几位同事一起来的，集体行动。”晓泉笑说。 “你……还在海岛上。”肖玥随口又问。 “哦，我已经不在原来的检察院了，已经离开海岛上岸了。”晓泉有些风趣道，又说：“我读了在职研究生后，又遴选到市检察院，在批捕科，已经过来快四年了。”晓泉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境况。 “是吗？祝贺你！”肖玥由衷地笑道，又问：“家也搬市里了吧？” 晓泉楞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我一个人住在市里。” 肖玥看了晓泉一眼，不知是该问下去还是不问下去。他一个人住在市里，是离婚了还是？ “都到市检过来快四年了？我经常去市检，没看到你。”肖玥又笑道。 “你们做律师的，和批捕科业务接触少。”晓泉回道，看了肖玥一眼，佩服道：“你现在律师做的可谓是风生水起啊，我还是你们律所公众号的粉丝呢。” “你也是我们公号的粉丝？”肖玥听了，脸上溢着高兴。 “律师立案受阻、公开寻找证人，公众号搞了这两个大动作，可是引爆网络啊。”晓泉又赞叹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肖玥解释道。 晓泉点头佩服道：“看得出，你的性格没变，骨子里的正义感没变！还是过去的你。” 肖玥婉然一笑，她不希望谈及过去，便又问道：“孩子上小学了吧？” 晓泉犹豫着，一脸歉意地说道：“肖玥，我跟你说的结婚有了孩子的事儿，骗你的，我还没结婚。” 肖玥一惊：“为什么要骗我？” 晓泉脸涨红，低下头，嘴角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第351章 揭开真相 肖玥和晓泉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地走出了殡仪馆，肖玥有意走到一块没人的地方，停下脚步，盯住晓泉，说道：“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也算是放下了，你说吧。” 晓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分手前，你妈就找过我两次，希望我能放手，说我们两家不合适，你妈希望你能找个和你们家门当户对的，这也是你们家的脸面问题，总之，还说了其他很多理由……” 晓泉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了肖玥一眼，但肖玥表情却很平淡，并没有感到意外。 “我都能想像到我妈跟你怎么说的！后来呢？”肖玥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她是想让晓泉放下心里负担。肖玥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手后，你总是不找，而且你妈说你和她关系也是很疆，你妈说你在怨恨她，你老是对我没死心……所以，你妈找到我，说是日后工作原因碰到我，就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好让你彻底死心……”晓泉把事情经过说出。 其实，晓泉把肖玥母亲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事情已经过去，再说出肖玥母亲那些伤人的话，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心胸狭窄，还可能重新激起肖玥和母亲的矛盾。 真相如此！ 肖玥苦笑了一下，表情冷漠地说道：“儿女的婚姻，成为父母的脸面。幸亏我爸没有做大官，否则，我现在更得待价而沽！” 晓泉听出肖玥语气里的不满，而且，他还从肖玥“我现在更得待价而沽”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个信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肖玥，你还单身？” 肖玥没有看晓泉，只是毫无目标地看着前方，惨淡地笑了笑，未置可否。肖玥的样子和表情，坚定了晓泉的经验判断，肖玥应该还是单身。至于婚姻状况如何，晓泉实在问不出口。 突然，肖玥转回脸来，对晓泉冷冷地怪道：“晓泉，你不够男人！” 晓泉一怔，看着肖玥，肖玥却有意躲开他的目光。 晓泉明白了肖玥语意，便歉意又遗憾地说道：“确实，我也觉得我不够男人！我现在是懊悔不已。” 听晓泉这样自责自己，又承认自己的懊悔，肖玥便淡淡地笑了笑，不好再说其他了。往事如风而过，还去责怪什么呢？ 晓泉看了肖玥一眼，又坦诚地笑道：“我那时候就是太自卑了！我一个渔村里出来的孩子，家里虽说经济条件还可以，可父母毕竟是渔民，算是粗人。可你父母和家庭背景却不同，可以说，压力对我来讲时时刻刻、如影随形！”晓泉始终面带微笑地坦言道。 晓泉轻坦诚的样子，也让肖玥慢慢放松起来，转而笑道：“世事如流水，情事似云烟。也许，相逢真的是一场错。” 晓泉听了，却摇摇头，又轻松地说道：“相逢即缘，别言对错。” 肖玥有些意外地看了晓泉一眼，她感觉晓泉变了，变得坦率又自信，不似先前的样子，少言寡语、谨小慎微，总感觉活在压抑中。 肖玥望了一眼这张曾让她迷恋让她心疼让她失眠过的脸，还是那样英俊硬朗，眉宇间曾经挥之不去的抑郁变成了开朗和成熟。 故人已变！ 第352章 重起涟漪 肖玥的电话响了，是忠良打来的。肖玥看了晓泉一眼：“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喂，忠良。”肖玥接通电话打招呼道。 “肖玥，你方便说话吗？”忠良问道。 “没事儿，你说。” “幼儿园这礼拜天搞个什么活动，要孩子父母参加。我上海这边事儿还没完呢。我妈说他去，可龙格不干啊，非要小姨去。”忠良无奈地笑道。向肖玥求救。 “龙格老师先前跟我说过，幼儿园搞亲子活动。别让龙格不高兴了，还是我去吧。”肖玥痛快地答应道。 “辛苦你了！龙格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忠良又笑道。 肖玥怪着忠良：“怎么说话呢？龙格还是个孩子，小孩子也有虚荣心的。”转而又问忠良：“上海房子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合同签了，买主需要过桥资金，还得两天能过户吧。”忠良有些着急道。 “着什么急呀，刚好在上海好好玩玩。”肖玥笑道。 “出来办事的，哪有心情玩。再说，一个人有什么可玩的。”忠良说罢，又问：“所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儿，你就放心在那面玩吧。一个人怎么不能玩了？难不成你还想找个伴游啊？”肖玥笑着逗着忠良。 忠良也笑起来，无奈又委曲地说道：“在宾馆房间里呆的五脊六兽，要不，我明天出去散散心吧。” “就是，一点不会享受。”肖玥又笑着鼓励道。 肖玥和忠良又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吧。”晓泉笑着掏出手机。 肖玥点点头，肖玥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晓泉刚在手机上打出几个数，就显出肖玥怡来。“你手机号没换？我手机里有，一直留着。”晓泉让肖玥看了下手机，果然，晓泉的手机里一直有肖玥的号码。 “我的微信绑定的不是这个号码，你扫下我的手机吧。”肖玥说着打开手机。 肖玥通过晓泉的微信，原来晓泉的微信昵称叫“白水”，肖玥惊讶地问道：“经常在公众号里留言的‘白水’，就是你吧？！” 晓泉笑着点点头，玩笑道：“留言不当之处，多多指教！” “我说呢，留言非常专业有水平，我就猜测肯定是个法律人！”肖玥赞赏地笑道。 “找个机会，我们好好交流交流。”晓泉试探道。晓泉觉得肖玥刚才那个电话不同寻常，他不知道那个男人还有龙格，和肖玥到底是什么关系。 肖玥点点头：“可以的，我现在也主要是做刑事辩护，和你的工作也算是对口。”肖玥认真地说道，并不像是敷衍。 晓泉的同事崔促晓泉，晓泉赶紧与肖玥话别。 肖玥的车行驶在回程的路上，肖玥感到似在梦中。今天偶遇晓泉，知道晓泉还是单身，知道当年晓泉为什么当了爱情逃兵，这不由地让肖玥心潮澎湃，内心里重起涟漪。 晓泉竟然至今保留着自己的电话，而自己却早已将晓泉的电话删除了！不变的应该是晓泉，而变了的，应该是自己。 不对，晓泉变了，变成了肖玥曾经一直期待的样子——成熟、开朗、自信。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的两个人，还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事情来的有些突然，肖玥的心也有些凌乱。 第353章 别言对错 手机响了，把肖玥从走神儿中惊醒，是母亲打来的。 “肖玥，你在哪儿了？”母亲问道。 肖玥看了下前方的路标，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走岔路了！ “我在外面。”肖玥随便回道，慢慢向路边停车。 “这周日你就别安排时间了，文体局的王叔外甥回来，你们见个面吧。行不行再说，给人家王叔一个面子。”肖玥母亲说道。 肖玥停下车，有些抱怨道：“妈，这种事是给面子的事吗？我这周日安排事儿了，没时间。” “那晚上呢？”肖玥母亲有些不悦道。 “妈，我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肖玥烦躁起来。 “我是你妈，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肖玥母亲生气道。 “妈，你现在知道着急了！要不是当初你把我和晓泉生生拆开，我能拖到现在吗？”肖玥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肖玥妈一下子被肖玥的话噎住，一时无话应对。末了，肖玥母亲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是我生生拆散你们两个！” 肖玥自感刚才的语气不好，便放缓语气说道。“妈，我今天见到晓泉了，我都知道了。” 肖玥母亲顿了一下，又委曲道：“肖玥，我那也是为你好。婚姻，需要门当户对，家庭背景差距过大，为人处事人际交往甚至三观会不同的，那是要过一辈子的！” “妈，我在开车呢，你还有事吗？”肖玥决定结束通话。 “那个晓泉，怎么能这样啊，说好的……不守信用！”肖玥妈怪道。 肖玥听了，生气起来，便道：“妈，晓泉要是不说，我至今还蒙在鼓里。我自己的事儿，我居然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挂了。”说着，肖玥挂死了母亲的电话。 肖玥坐在车里，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稍许，肖玥平静下自己的情绪，。肖玥开开车门下车，四周看了看路标，自言自语道：“怎么走这条道上了！” …… 肖玥回到家里，乃馨已经回来，在厨房里忙活着。 肖玥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她一一翻看着公众号文章后面昵称“白水”的留言。 肖玥打开自己的那篇文章《感恩，与你今生相遇》文章，读着白水的留言两段留言，一句是“人生就是一场相遇，应当珍惜，别留遗憾！”，一句是“相逢即缘，别言对错！相逢过后是思念。” “相逢即缘，别言对错！”，晓泉下午跟自己说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相逢即缘，别言对错”，晓泉的这句留言，与自己的文章似乎并不对题。看来，他是有意留下这句话。他是想向自己解释或表达着什么吗？ “相逢过后是思念”，肖玥又品味着晓泉这句留言，里面的信息已是很明了，晓泉还没有放下自己，所以才说是“思念”！ 肖玥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愣着发呆。 “姐，吃饭了。”乃馨在厨房喊肖玥。肖玥却没有听见。 见肖玥还没过来，乃馨出了厨房，站在门边看了一眼肖玥，见肖玥正在发呆，乃馨神性地一笑，轻步走在肖玥身边坐下，笑道：“姐，想什么发呆呢？” 肖玥回过神儿来，脸一红：“饭好了？” “叫你都没听见！有心事儿？”乃馨故意笑问。 “哪来的那些心事。”肖玥脸更红了，赶紧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乃馨见肖玥红了脸，瘪了下嘴角窃笑着，站起身跟在肖玥身后故意问道：姐，忠良哥什么时候回来？他没给你打电话？” “你自己问‘忠良哥’去。”肖玥没好气地回道。 乃馨在肖玥身后瞅了她一眼，又窃笑着。乃馨断定，准是“忠良哥”惹得肖玥姐走神儿发呆！ 第354章 那个人是谁？ 今天是七月初七，中国人的七夕情人节。 肖玥正和乃馨在吃早饭，门铃又响了。 乃馨走过去拿起话筒，对方问道：“肖玥怡家是吧？电话尾号7788？”又是鲜花店那个送递员熟悉的声音。 “对，又有人送花了？”乃馨问，回头冲着肖玥挤眉弄眼。 “是，还是原来的那位先生定的，让今早一早上就送来。”送递员答道。 “你等着，我下去拿。”乃馨答道。 乃馨回身放下筷子，又转身一溜碎步跑到门边儿换鞋。 “给你嘚瑟的。”肖玥看着乃馨的样子，笑着训斥她。 乃馨回头做了下鬼脸，开房门出去了。 乃馨很快抱着一大束鲜花回来，脸上兴奋着：“姐，这次你可发了，全是玫瑰，这是要表白啊！” 肖玥看了眼花束卡片上那熟悉的卡通笑脸，表情却无动于衷。 乃馨把花放好，回身又坐下，看了肖玥一眼，认真道：“姐，再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断了他的念想，这样对他对你都好！必须给他一个明确的信息！” 肖玥低头吃着饭，琢磨着乃馨的话，觉得乃馨说的有道理，必须给王力一个了断，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姐，这种事儿你可不能心软，不好意思拒绝。人都有侥幸心理，不要指望王力自己醒悟，你必须敲醒他！”乃馨建议道。 肖玥只是点点头，没言语。乃馨看着肖玥，动了动嘴唇，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吧。”肖玥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客厅。 “你就吃这点儿？”乃馨问道。 肖玥头也没回，也没回答。 肖玥最近很闹心，乃馨却找不到原因，但乃馨判断，王力肯定是原因之一。所以，乃馨刚才才给出肖玥那样的建议。 在乃馨看来，肖玥不把王力的念想堵死，王力和刘倩就不可能继续发展。本来，先前大伙看出了些希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有的热度却降温了。 肖玥打开王力微信，斟酌着字句留言道：“王力，谢谢你今早送来的花，好看好香！我一直明白你的心意，可我已经心有所属。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老这样不好，也成为我的负担。我一直没有生硬的拒绝你，是怕影响你的工作，也怕影响到律所大伙在一起时的气氛。刘倩多好啊，你要懂得欣赏和珍惜，不要错过！” 肖玥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把留言发了过去，但这次王力没有很快地回复。过了好一会儿，王力终于回复，却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肖玥看着手机，用手指轻轻捏柔着鼻头儿，不知该不该再回复，如何回复。 “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是陈主任吗？”王力又发回留言问。 王力的问话，真的让肖玥不好回答。这段时间以来，肖玥整天闹心的就是他在忠良和晓泉之间无法选择。 以前，晓泉没有出现，她无法判断自己对忠良的感情到底是基于龙格的原因，还是真的动心。直到晓泉重新出现，并一再向自己表示想重新开始时，她才发现，自己总是想到忠良，在忠良和晓泉之间比较着权衡着抉择着。 让肖玥有些纠结的是，她始终摸不透忠良的态度，她感觉忠良好像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尽管她自己都感觉和忠良相处的就似一家人。 相处的似一家人，仅仅是因为龙格的原因吗？显然不是。由兰生前说的那些希望自己和忠良组建家庭一起照顾龙格的话，总是在耳边呢喃。 第355章 真愁人 肖玥简直闹心死了，她纠结的快要崩溃了。 “是陈主任吗？”王力又留言问。 这个王力，看来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王力为什么猜测是陈主任呢？是不是大伙都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个就应该和陈主任？ 肖玥琢磨着思量着，然后留言回复道：“不是，你别乱想，这样不好，影响工作。”肖玥是一语双关，既不想影响王力的工作，也不想影响忠良的工作，其实也不想影响自己的工作。 怪不得，很多书或文章中都说，办公室里最好不要发生恋情，尤其是不成功的恋情。这还没怎么地，肖玥就感到了闹心！ “知道了。”王力又是回复了三个字。 肖玥明确拒绝了王力，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轻松，反而心里还有了内疚感。 “闹心！”肖玥自己在心里自言道。 乃馨发现了肖玥的异样，她猜测肖玥肯定是明确拒绝了王力。乃馨知趣地不问不说，免得被肖玥训斥。 肖玥把乃馨送到单位，没有下车又办事去了。乃馨来到楼下，发现王力已到了办公室，低对坐在在那里，冷着脸色。乃馨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早，王律师。”乃馨一切如常地打招呼道。 王力抬起头，面部僵硬地笑了笑：“早。” 乃馨到自己办公座位上坐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手开开了电脑。 中午吃饭时，肖玥表情如常，王力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这让乃馨又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来。 乃馨偷偷地打量着肖玥和王力，希望能从他俩的面部表情上得到些有价值的信息，但却让她有点失望。 肖玥一下午都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出来，可能是忙吧。王力还如平常一样，偶而抬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瞄一眼肖玥办公室。 乃馨从王力的目光里，读出了不甘和幽怨，这又让乃馨断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今天对年轻人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乃馨观察着律所的每一个人，只有肖玥、王力和刘倩眉宇间透着不易觉察的愁意。其他人都是如常。 乃馨有意观察了陈忠良主任，他好像对今天这样的日子并不在意，竟然和自己还有曲媛媛开起了玩笑。 “陈主任怎么不知着急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啊？”乃馨在心里问着自己，又无奈地在心里遗憾着：“真愁人！” 乃馨没想到自己“真愁人”的两个字竟脱口而出，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听的是那样真真切切。乃馨吓得捂住嘴，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着大伙。 忠良看着乃馨开玩笑道：“真愁人？怎么，你着急脱单了？” “陈主任，你瞎说什么？！”乃馨红着脸怪道，忙又解释：“我是替别人愁。” 忠良本想问你替谁愁，但见王力和刘倩都坐在那里，都抬头看着乃馨，便把问的话咽了回去，随口笑道：“别人不用你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看是。”曲媛媛附和道。 乃馨瞪了曲媛媛一眼，又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王力和刘倩都跟着尴尬地笑了笑，谁也没再接话茬。 话多失言，乃馨撇了撇嘴，也没再敢说话，低着看电脑。 忠良看了他们几个，觉得怪怪的，自己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趣，低头忙着自己的去了。 第356章 到底啥情况 还没到下班时间，肖玥的手机响了，是晓泉打来的。 自从上次与晓泉重逢分手后，他们一直是微信里聊着，刚开始还是小心翼翼地聊着，后来话题就聊开了，肖玥发现，晓泉比原来健谈多了，还有了不曾有过的幽默感。 是因为他现在的滨海市检察院检察官身份让他自信起来了吗？肖玥觉得至少是主要原因。 但晓泉直接打电话过来，这还是头一次。 肖玥看着手机上那个“李晓泉”的名字，犹豫着，她猜测不透晓泉为什么打来电话？是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节日吗？ 肖玥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你好，晓泉。”肖玥的声音有些拘禁和生涩。 “肖玥，我来东阳区检察院办事儿，刚完，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晓泉语气轻松又却不容你拒绝的样子。 “检察官和律师一块吃饭，你不怕被人说闲话。”肖玥笑道，她这是等于同意了。 “哈哈，检察官和律师都是法律人，心底无私天地宽。”晓泉不以为然地笑道。 “好吧，那就让你破费一下。”肖玥欣然笑道。 “你找个地方吧，然后告诉我地方。”晓泉显然也很高兴。 肖玥犹豫了下，鼓了鼓勇气说道：“到我家附近的一家酒店吧，地方不是太高档，但很……到了你就知道了。一会儿我把酒店名字发到你微信里。” “行，你马上发过来，我早点过去。”晓泉兴奋起来。 肖玥挂了电话，坐在那里用小拳头托着下巴，又开始发呆。 这算是什么？算是重新开始了？肖玥感到自己的胸口在“呯呯”地跳着。她的脸慢慢晕红了。 肖玥提着包出了办公室，对忠良说道：“忠良，律所去儿童村看望孤儿童的事儿，你就联系定吧，看看需要买些什么。” 忠良点点头儿：“等我联系下村长。” 肖玥又走到王力面前，把一份材料交给他，又交待道：“这个案件就正常代理吧，联系记者报道的事儿，让他自己决定。” “记者要20万元报道费，讲价讲到15万，发一期杂志报道，再写个内参，不承诺有效果，当事人嫌贵，又不做了。”王力回道。 “所以说，把记者电话给他，让他自己联系，自己谈价格，免得以为我们在当中有猫腻。”肖玥说道。 王力认同地点点头。 肖玥转身又对乃馨说道：“乃馨，我有事先走了，你一会儿打车回去吧。” 乃馨向肖玥摆摆手：“拜拜主任。”众人也向肖玥摆着手。 肖玥一路心绪凌乱着回到小区楼下，把车停好，回身又回到了楼上。肖玥想换套衣服，不想穿着正装去吃饭。 肖玥选了件天蓝色休闲套裙，把耳坠换上耳钉，又摘下了白银项链。肖玥简单补了补妆，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这套衣服让她的皮肤显得愈发白皙。 肖玥在镜子前又犹豫起来，她抿着嘴角，心里又有些乱乱的。 手机响了，肖玥走到茶几上拿起手机，又是晓泉水打来的。“喂，晓泉。你找到了吗？”肖玥问。 “找到了，‘再回首’咖啡屋。”晓泉答道。 “我一会儿就过去。”肖玥说道。 肖玥挂了电话，又到镜子前转了个身，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乃馨下班回来，脱着外衣，发现肖玥穿过的西服挂在衣架上。显然，肖玥是回家换过衣服后又走了。乃馨心里顿生疑窦。 乃馨用微波炉热了饭菜，坐在沙发上吃着翻看微信。忠良的微信圈里发了组龙格包饺子玩面团的照片，乃馨忍不住留言道：“陈主任，在家包饺子呢？” 忠良很快回复道：“包完了，已经下锅煮了。就是有点远，要不你和肖主任来吃吧。” “肖主任没在家。”乃馨有意告诉忠良。 忠良回了个“哦”的表情，再没了留言。 今晚，此刻，陈主任并没有肖玥在一起，这让乃馨惊讶不已。 “到底啥情况，这是？”乃馨问着自己，一头雾水。 第357章 你真的变了 晓泉今天穿的是休闲装，旅游鞋牛仔裤，上衣是件蓝色短袖棉布衫，竟然和肖玥的休闲套裙撞色了！ 晓泉一直望着门口，见肖玥进来，忙起身迎上去，抱歉道：“没包间了。” “没关系。”肖玥笑道。 晓泉引着肖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扶着椅子让肖玥坐下，然后向服务员摆了下手，服务员走过来，礼貌道：“欢迎二位，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 晓泉问询地看着肖玥，肖玥说道：“先来两杯咖啡吧，给我来美式的啡。你呢？”肖玥又问晓泉。 “我也来美式的。”晓泉答道。 “请稍候。”服务员转身走了。 肖玥打量了晓泉一眼，笑道：“你今天到东阳区检察院办事儿，就穿这套衣服？太随便了吧。” “先向你道歉，我今天说谎了！我没有到检察院去办事儿，我是特意专程来的。”晓泉一脸的歉意，一脸的坦诚，还夹杂着鬼笑。 “呵，你干嘛要撒谎啊？”肖玥笑着怪罪道。 晓泉看着肖玥，玩笑道：“善意的诺言，主观上无恶意！” 肖玥被晓泉的幽默逗笑，便也不相让地笑着打趣道：“是不是还要加上，是初犯偶犯、没有前科劣迹呀？” 晓泉听了，煞有介事地认真起来：“考虑到在七夕节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晓泉撒个谎也是情有可原，情节显著轻微，可以酌定不予追诉。” 肖玥忍不住捂嘴笑着：“撒谎都被你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又看了晓泉一眼：“我发现……你变了，真的变了，李晓泉检察官。”肖表直接点名，说罢，又抿着嘴笑着。 “想改变命运或者说想改变生活，就得先改变自己。”晓泉说着指了下自己的心口，又笑道：“从心开始改变。” 肖玥禁不住又打量了晓泉一眼，说道：“说的挺有哲理。哎，等有机会，我介绍你认识下我们律所的陈忠良，你们俩肯定能聊到一块儿。”肖玥说罢也笑起来：“他有时说话也像你这样，挺有哲理的。 “好啊，我读过这位陈忠良写的文章，有见地，好文笔！”晓泉佩服道。 肖玥想起晓泉在自己文章后的那句留言——“相逢过后是思念”，有些不自然起来，便低头品着咖啡。 “这些年，你没变多少，只是多了些职业气质，比以前更干练成熟了。”晓泉说出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感受，又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还有，胆子也大了，敢和公检法公然较真了！” 肖玥认真起来：“什么叫‘公然较真’啊？我们那是维护律师应有的权益，敢于向违法违纪还有歧视律师行为说‘不’！”肖玥笑着强调道。 晓泉忙摆手道：“对对，我忘了你的律师身份。我失言，道歉道歉！”晓泉一脸诚恳的样子。 “我发现你现在除了自信乐观成熟外，还有个变化，就是挺喜欢道歉和认错的，而且态度还挺诚恳的。”肖玥说着，却扭脸看着旁边，忍着嘴角的笑意。 晓泉趁肖玥侧脸之际，悄悄地从包掏出一支玫瑰，在肖玥回转脸来时，玫瑰花已在她的眼前。 玫瑰花！肖玥一下子怔住，看着晓泉。 第358章 让我脱单吧 晓泉双手拈着那支玫瑰花，脉脉深情地看着肖玥：“肖玥，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那届同学里，就剩我没结婚了，你就让我脱单吧！你一直是很有善心的。” 肖玥手指搓着手心，不如如何是好，尴尬地笑道：“这，这有点太突然了！” “这些年，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从来没被别人占领过！”晓泉又认真地说道，仍脉脉地看着肖玥。 晓泉真的是变了，变坏了，竟然就这样直接开始表白！ 肖玥有意避开晓泉的目光，故作生气的样子：“强人所难，这算是主观无恶意吗？” 晓泉却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抱歉，有点儿拔苗助长了！没关系，你不用立即答应，但花得收下。今天是特殊的日子，送花给美女，这是礼貌！”说罢，晓泉用眼光示意肖玥收下。 晓泉手中的花一直就那样举着，肖玥没法，便笑了笑，接过花，但马上又补充道：“我这可不是答应，我需要时间来考虑！” “行，给你时间考虑。”晓泉笑着点头，脸上显得心满意足的样子。 “这要是不了解你，哪能猜出你是个检察官啊。”肖玥拈着手中的玫瑰花，笑着叹道。 “你想说什么？我笨，你别抹弯抹角的。”晓泉喝口咖啡，莫名地看着肖玥道。 肖玥嫣然一笑：“检察官好像应该是刻板外加一本正经的人，你现在，可是油嘴滑舌的。”说罢，肖玥又捂着嘴笑着。 “检察官也是人啊，而且我还是个男人！面对美女，身不由己。”晓泉说着，脸上得意地笑着。 “真没想到，这些年不见，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真的有点儿让我意外。”肖玥又由衷地叹道。 晓泉看着肖玥，微笑着问：“你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当然是好话了。看得出，你现在活的很开心。”肖玥又由衷地说道。 “不是有句话吗？心是一块田，快乐自己种。那些年，我确实活的太累，所以，我醒悟了，改变了。”晓泉又轻松地笑道。 “心是一块田，快乐自己种。”肖玥点点头，又道：“陈忠良也说过这句话。” “这么说，我还真得认识下这个陈忠良，人生择善友而交。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下吧。”晓泉认真的样子说道。 肖玥点点头，心里突然有种做错事了的感觉，便有点内疚地说道：“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此刻，说起了忠良，肖玥心里便有种怪怪的感觉。肖玥甚至在心里想，忠良知道自己今晚和晓泉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呢？肖玥很想知道。 晓泉见肖玥有点儿愣神，便关心地问道：“肖玥，你怎么了？” 肖玥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哦，没事儿，让服务员上菜吧。” 晓泉摆了下手，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立即近前。 晓泉把印刷精美的菜谱甜点画册推到肖玥面前：“肖玥，你来吧。”又笑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喝点什么？” 一旁的服务员赶紧微笑道：“我们今天特配了浪漫情人鸡尾酒，今晚心形巧克力蛋糕卖的也很好……” “好，这两样都要。”晓泉说罢，冲着肖玥狡黠地笑着。 第359章 我不是有意的 肖玥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又低头看着菜谱画册。这些年，自己一直过着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今天算是改变了吗？ 肖玥和晓泉一起吃了顿简单却别有韵味的晚餐，两人聊着彼此的工作，聊着这些年的经历，感叹着世事如流水，转眼间，已恍若隔世。 这些年不见，两人并没有觉得有多生分，话题一个接着一个，两人又体味到了那种久违的熟悉味道。 吃完了饭，晓泉要送送肖玥，肖玥也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了肖玥家楼下的小区外，停步在健身房外的台阶下。今晚的灯光似乎格外地亮。 “赶紧回去吧，代驾等着好着急了。”肖玥侧身说道。 突然，肖玥看见王力站在台阶上，王力也看见了肖玥。 “主任！”王力招呼道，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肖玥。 显然，肖玥的着装让王力有些意外，肖玥可是很少穿休闲装。而更让王力意外的是，此刻，肖玥满面春风，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不是陈主任！ “王力，又过来健身了。”肖玥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主动给王力介绍道：“王力，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大学时的学长，现在是李晓泉检察官。” 肖玥转而又对晓泉介绍道：“王力律师，我们所的。” 王力迟疑了下，连忙上前和晓泉握手：“你好，李检。” 晓泉看了眼王力：“你好！在微信文章配图里见过，这次见着真人了。”转而又笑道：“王律师，你可是一战成名啊。我就是在那次事件中，才关注的你们律所公众号。” 王力看了眼肖玥，目光停留在肖玥背包拉链外的那支玫瑰花上。肖玥不由地尴尬地笑了笑，灯光下也能看出肖玥的脸有点红了。 王力心头一紧，他明了一切，但他没动声色，大方地笑道：“李检，主任，你先聊着，我先告辞了。”说罢，王力和晓泉敷衍地握了握手，转身告别。 王力走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肖玥分明看见他眼睛里的泪光，还有那目光里的绝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想伤害你！”肖玥望着王力孤独而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不由得内疚起来。 肖玥回到家里，内心里和晓泉一起吃饭时的兴奋感和新鲜感荡然无存，脸色有些紧。 “姐，回来了！”乃馨偷偷瞅着肖玥的脸色，小心地招呼道。 肖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包递给乃馨。乃馨惊讶道：“姐，又有人送你花了！“ 肖玥白了乃馨一眼：“大惊小怪的！“ 乃馨知趣地笑笑，自是不敢再问下去，便又搭讪说道：“姐，你穿这套太美了，简直就是花仙子！“ 肖玥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脱鞋进屋道：“去给我烧水去。” “姐，这都几点儿，你就冲洗下吧。”乃馨抬头看了下钟表说道。 肖玥也瞅了眼钟表，恍然，便同意地点点头，又轻轻地吁了口气：“那我就冲下吧。”说罢，直接去了卧室，随手拉开了衣服拉链…… 第360章 同病相怜 刘倩在阳光大厦的影院里看完电影出来，不想在路边看见王力一个人坐在马路沿儿上。王力四下无目标的望着，并没有看见刘倩。 “王力，你怎么坐在这儿？”刘倩走近疑惑地问道。 王力抬头看见刘倩，也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刘倩指了指阳光大厦：“我看电影去了。” “一个人看电影？”王力问道。 刘倩并没有回答王力的问题，看着王力：“你喝酒了？！”刘倩又担心：“你不怕你爸又训你？” 王力摇摇头：“不会，我又没喝多。”转而又自嘲道：“现在，在我爸眼里，我也算是个有为青年了。” “还没喝多，眼神儿都有点直了！你跟谁喝的酒？”刘倩又问。 “一个人。”王力回道。 刘倩又问：“一个人喝什么酒啊？没劲。” 王力反问刘倩：“你一个人看什么电影啊？没劲。” 刘倩看着王力，王力摆手示意她坐下。刘倩真的就在王力身边坐了下来。 “你们都瞎猜测，肖主任和陈主任……他俩之间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王力说道。 刘倩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都看到了！”王力又说。 “你看到什么了？”刘倩又惊问。 王力痛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赶紧说呀，真墨迹人！”刘倩催促道。 “我从健身房出来，看见主任和一个男的站在台阶下。知道吗？是个男的！主任包里插着一支玫瑰花！”王力说罢，看着刘倩。 “啊？”刘倩张大了嘴巴，她看着王力，一脸的惊讶：“不会吧？”刘倩不愿意相信。 王力掏出手机，打开肖玥的微信：“你看主任给我的留言。” 刘倩小心又好奇地探过头去，看完肖玥在微信里给王力的留言，同情地看着王力：“王力，你真的是喜欢主任！” 王力脸抽搐了下，幽伤地说道：“喜欢有什么用？主任也是的，就不能明天拒绝我，偏偏今天拒绝我！”王力又抱怨道。 “这种事儿是不能勉强的，再说，主任也比你大呢。”刘倩安慰王力道。 “谁规定女的不能比男的大？”王力看了刘倩一眼，不以为然道。 “是，没人规定。可大伙儿都会拿这些东西说事儿，什么女的不能比男的大，未婚的不给嫁给结过婚的！”刘倩也抱怨道。 “世俗之见。”王力嘲笑道。 “对，世俗之见！”刘倩认同道。 “七夕节里失恋，很有意义！”王力自嘲道。 “你这是自己暗恋主任，不能算失恋。”刘倩纠正道。 “被拒绝不算是失恋吗？”王力反驳着刘倩。 刘倩看着王力，苦笑着：“算是吧。”又将信将疑地问王力：“主任有男朋友了？你不是搞错了吧？ 王力看了刘倩一眼：“我没那么傻。” 刘倩怪道：“我也没说你傻啊！” “你没看见主任那个样子！穿了一套天蓝色的休闲套裙，满面春风的。今晚这样的日子，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包里还有支玫瑰花。傻子才看不出来！”王力有些愤愤地怨道。 “那个男的是干什么？”刘倩又问。 “主任说是她大学时的学长，检察官。”王力又有些不甘地看着刘倩说道：“为什么不是陈主任？” “为什么要是陈主任？！”刘倩不同意地说道。 “也好。”王力点点头。 “好什么？”刘倩不解地问。 “省得我天天看见了肖主任和陈主任在一起好，心里难受。”王力坦言道。 “嗯，理解你！”刘倩心也有感触地点头道。 王力站起身，又郑重地对刘倩说道：“我今晚对你说的话，不能告诉别人！” 刘倩也站起身，憨然一笑：“放心吧！” “我送你回去吧？”王力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走。”刘倩客气着。 “这都几点了？还是我送你吧！”王力坚持着，又道：“你说你，一个人看什么电影？！电影院里一对儿一对儿的，不受刺激啊。” “你错了，去看电影的，多是单身狗。”刘倩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么说，他们都去开房了！”王力苦笑着。 刘倩不自然起来，便转身走了。 王力一直把刘倩送到家门口，然后才心情沮丧着转身，慢慢下着楼梯。 宫婷婷去方思贤那去了，今晚不回来。刘倩自己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却无睡意。 刘倩不知道王力到家了没有，看样子，他今晚是没少喝酒，好像有些醉意。刘倩有些不放心，便给王力发微信：“王力，你到家了没有？别醉在道上了。” 王力很快回微信：“到家了，我没酸，清醒着呢。” “早点睡吧。晚安。”刘倩又回复到，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晚安。”王力回复道。 第361章 把心留下 网络寻找证人事件之后，律所的业务可谓是蒸蒸日上，尤其是刑辩业务有了明显的增长，很多人都是慕名找到律所和肖玥。 “云水山庄”已进入内部装饰阶段，林萍无暇顾及，林画家俨然成了设计师和监工。而山上的寺庙也在动工，林画家便两头跑来跑去的。好在，林萍给他提供了台车，这样他跑起来更方便。 林画家对每个细节要求之细致甚至是严苛，这让林萍时常感到不胜其烦，两人便时常伴嘴争吵。最后，干脆，林萍只管说她的，林画家也不理她。闲暇时，林画家做他的木匠活，乐在其中。 有天，林萍气的去找过由大爷，由大爷看着林萍只是“哈哈”一笑。 “大爷，你还笑，林疯子的病是你给治好的，你还是把他给治回去的吧！”林萍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解恨。 由大爷听了，又是“哈哈”一笑，安慰林萍道：“你管他也不听，你又何必管他？别人给钱他都不去干，在你这儿，他的心都投在了山庄里。你不是要留住他吗？就让他的心血留在山庄里，就能拴住他。”由大爷有意分析给林萍听。 王雅茹一旁听了，便有所悟，说道：“林萍，由大爷说的对。慢功出细活。你把这里看成山庄，林画家把这里看成艺术。每一个细节都是他的一份心血，把他的心留下，还怕他日后不来吗？” 林萍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出道理来。自此后，没有什么要事，她便再也不来山庄了。 林萍和王雅茹正力开展新公司的运作和各项工作的筹备，而方思贤除了参与新公司的事务，大部分精力都在起草由家庄旅游开发项目的招标文件和设计宣传画册。 宫婷婷和方思贤首付买的房子，装修的也差不多了，已初定十月中旬结婚。 其他人等，都过着忙而有序、充实快乐的生活，只是刘倩的脸上偶而掠过一丝心事重重的乌云。 王力呢，最近肖玥安排给他的刑事案子多，忙的话也少了许多。在肖玥的调教下，王力开始慢慢地成熟稳重起来。 忠良来到肖玥的办公室：“你找我？” “下个月中旬，有个刑事辩护论坛，有我认识的大咖级人物。本来是要求必须做刑辩业务三年以上的律师参加，我和论坛发起人之一，市检的李检察官沟通好了，你可以参加但不用交论文，也不能发言。”肖玥说着把一信封递给了忠良。 忠良接守，肖玥又交待：“纸质表格填好律所盖章，还有网上电子版报名。” “会期几天？”忠良问道。 “三天。有香港律师模拟法庭发问，你好好学学，这将是中国刑事辩护律师的必备技能。还会有前沿领域的内部信息和动态，你一定会收获多多。不是让你去玩的，回来后要给大伙好好讲讲。”肖玥认真地说道。 “好，我出去见识见识。”有机会出去学习，忠良当然高兴。 “会务费用不菲，全部费用得你自己自理。跟他们几个就说，是你自己联系的，自己要报名参加的。”肖玥看着忠良，又有意交待。 “明白！”忠良感激地点点头。 第362章 偏心 网络寻找证人事件之后，律所的业务可谓是蒸蒸日上，尤其是刑辩业务有了明显的增长，很多人都是慕名找到律所和肖玥。 “云水山庄”已进入内部装饰阶段，林萍无暇顾及，林画家俨然成了设计师和监工。而山上的寺庙也在动工，林画家便两头跑来跑去的。好在，林萍给他提供了台车，这样他跑起来更方便。 林画家对每个细节要求之细致甚至是严苛，这让林萍时常感到不胜其烦，两人便时常伴嘴争吵。最后，干脆，林萍只管说她的，林画家也不理她。闲暇时，林画家做他的木匠活，乐在其中。 有天，林萍气的去找过由大爷，由大爷看着林萍只是“哈哈”一笑。 “大爷，你还笑，林疯子的病是你给治好的，你还是把他给治回去的吧！”林萍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解恨。 由大爷听了，又是“哈哈”一笑，安慰林萍道：“你管他也不听，你又何必管他？别人给钱他都不去干，在你这儿，他的心都投在了山庄里。你不是要留住他吗？就让他的心血留在山庄里，就能拴住他。”由大爷有意分析给林萍听。 王雅茹一旁听了，便有所悟，说道：“林萍，由大爷说的对。慢功出细活。你把这里看成山庄，林画家把这里看成艺术。每一个细节都是他的一份心血，把他的心留下，还怕他日后不来吗？” 林萍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出道理来。自此后，没有什么要事，她便再也不来山庄了。 林萍和王雅茹正力开展新公司的运作和各项工作的筹备，而方思贤除了参与新公司的事务，大部分精力都在起草由家庄旅游开发项目的招标文件和设计宣传画册。 宫婷婷和方思贤首付买的房子，装修的也差不多了，已初定十月中旬结婚。 其他人等，都过着忙而有序、充实快乐的生活，只是刘倩的脸上偶而掠过一丝心事重重的乌云。 王力呢，最近肖玥安排给他的刑事案子多，忙的话也少了许多。在肖玥的调教下，王力开始慢慢地成熟稳重起来。 忠良来到肖玥的办公室：“你找我？” “下个月中旬，有个刑事辩护论坛，有我认识的大咖级人物。本来是要求必须做刑辩业务三年以上的律师参加，我和论坛发起人之一，市检的李检察官沟通好了，你可以参加但不用交论文，也不能发言。”肖玥说着把一信封递给了忠良。 忠良接守，肖玥又交待：“纸质表格填好律所盖章，还有网上电子版报名。” “会期几天？”忠良问道。 “三天。有香港律师模拟法庭发问，你好好学学，这将是中国刑事辩护律师的必备技能。还会有前沿领域的内部信息和动态，你一定会收获多多。不是让你去玩的，回来后要给大伙好好讲讲。”肖玥认真地说道。 “好，我出去见识见识。”有机会出去学习，忠良当然高兴。 “会务费用不菲，全部费用得你自己自理。跟他们几个就说，是你自己联系的，自己要报名参加的。”肖玥看着忠良，又有意交待。 忠良会意，肖玥这是偏心自己，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甚至产生不必要的内部矛盾。忠良感激地点头道：“明白！” 第363章 免费辩护 忠良正在填写报名表，手机响了，是王雅茹打来的。忠良接通电话没等说话，王雅茹就劈头盖脸地说道：“忠良，录昊出事儿了！你现在在哪儿？”王雅茹声音里带着哭腔。 忠良一惊：“出什么事儿了？” “东阳区公安局经侦大队给我打来电话，说录昊涉嫌信用卡诈骗、敲诈勒索、还有什么侵犯公民个人信息，要我去一趟。”王雅茹急道。 忠良更是一惊，急问：“怎么会这样，涉嫌这多么罪名？诈骗数额是多少？” “说是200多万元，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公安局叫我去干什么？”王雅茹又问道。 “可能让你去签刑事拘留通知书什么的。”忠良分析道。 “这怎么办啊？要不要告诉录昊父母啊？”王雅茹又问。 “录昊给警察留你电话，估计就是不想告诉他父母。你先不要告诉，等去了解下情况回来再说。”忠良建议道。 “你陪我去啊，忠良？”王雅茹求道。 “好的，你马上带身份证到律所来，办好委托书续。等我跟肖玥说下。”说罢，忠良挂了电话。 肖玥已听见忠良在办公室外的说话声，见忠良匆匆进来，便问：“谁怎么了？” “王雅茹打来电话，说是孙录昊被抓了，涉嫌信用卡诈骗200多万元，还有敲诈勒索、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忠良急切道。 肖玥也是一惊：“200万元？这可是重罪！” “雅茹一会儿来，我让她来办手续。”忠良又看了肖玥一眼：“这个案子，就免费做吧。” 肖玥点点头：“应该的！等我跟曲媛媛说下不收费。” “谢谢！”忠良真诚地说道。 肖玥不满地看了忠良一眼：“我们之间还用说‘谢’吗？！” 忠良尴尬地笑笑。 肖玥突然想了什么，又说：“雅茹不是和孙录昊离婚了吗？不能让雅茹办理委托手续，还是得让孙录昊父母办理委托。” 忠良点点头：“我都急忘了。可孙录昊给办案单位留的是王雅茹电话，显然是不想让他父母知道。” “早晚都得知道。这样吧，你先陪雅茹去，能了解多少算多少，等孙录昊父母办了委托手续再正式介入。”肖玥又建议道。 忠良点头同意，又说：“那我给雅茹打个电话，就别来律所了，直接到经侦大队门口见吧。” 肖玥拿起电话：“别急，我找人给你问问。” 肖玥拨通了一个电话：“江队，你好，我是肖玥怡律师。”肖玥笑着问候道。 “我知道。肖律师，你好！”江队笑道回道：“我还正想找你呢？” “找我？”肖玥奇怪起来。 “以前我们局里的同事，就是你们在网上寻找证人那个案子的警察，周兴权，涉嫌信用卡诈骗、敲诈勒索昨晚被刑拘了。刚才去提讯的人回来说，周兴权他点名要你替他辩护，呵呵……”江队长笑起来。 肖玥惊道：“周兴权被抓了？是不是还有同犯叫孙录昊？”肖玥说着，望了一眼满脸惊色的忠良。 “对，是有个同案犯。他俩用一个视频敲诈一名法官，结果我们在孙录昊的住处，又发现了多张空白信用卡和伪造的多张信用卡，他俩是同案犯。在姓孙录昊信息部电脑里，还搜出很多公民各类信息资料……”江队长说道。 “好的，谢谢江队了。”肖玥谢道。 “肖律师，怎么弄？我把你电话给周兴权家属了？他可是点名要找你为他辩护！别看因你那个案子，周兴权丢了公职，可现在他犯事儿，找律师还是首先想到你！肖律师，做律师做到你这份上，不佩服都不行啊。”江队长说完“哈哈”笑起来。 “行，你把我电话给家属吧。麻烦你告诉周兴权家属，我决定给他免费辩护。”肖玥又说道。 “肖律师，你简直……不说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江队长不由地感慨道。 肖玥挂了电话，问忠良：“你都听清楚了？” 忠良点点头，又说道：“等拿回刑事拘留通知书，就告诉孙录昊父母吧，让他们过来办下手续，下午去会见一下。” 肖玥点点头，寻思了一下，又说道：“周兴权的案子我亲自办，下午我们分头会见下，然后我们一起研究辩护策略。” 忠良赞同地点点头。 第364章 怨我自己 看守所里，忠良坐在律师会见室里，在等管教提孙录昊。 孙录昊被带了进来。管教摘去孙录昊头上的头套，孙当昊坐在铁凳子上，手铐被铐好后管教出去了。 孙录昊一脸的憔悴，他看了忠良一眼：“忠良，你来了！”说着，眼一红，惭愧地低下头。 “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吧？”忠良没有直接问案情，他要安抚下录昊。 “一宿没睡。根本睡不着。”录昊用带着手铐的手抹了下脸说。 “那怎么行？既然事儿都发生了，就勇于面对吧。雅茹给你存了1000元，我给你存了1000元，想吃什么就在里面买点儿吃。身体要紧。”忠良又说。 录昊眼里含着泪，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先别告诉我父母。” “不可能。早晚都得知道，不如让他们早知道，更何况，你和雅茹离婚了，来会见你的手续是你妈签的字。”忠良解释道。 录昊痛苦地点点头，又问：“雅茹知道这事儿后，没说什么吧？” “都慌神儿了，能说什么？”忠良又说道。 孙录昊重重地吐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怨我自己！”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周兴权一块儿抓进来。”忠良决定问案情。 “周兴权办的那两个案子，不是因刑讯逼供出事儿了吗？第一个案子出事儿时，周兴权就有预感，怕那个齐明案子再追责下来，他工作就保不住了。他就开始找退路。他找我，要我再开个信息部，介绍工作、办理出国劳务和私家侦探什么的，他有门路。他开始利用他的工作便利和个人关系，开始搜集公民个人信息和电话……”孙录昊说到这儿，看了忠良一眼。 忠良面无表情，没有言语，低着头用笔记着。 “周兴权丢了工作后，就天天到信息部上班。办了几个跟踪婚外情固定证据的，我俩就尝到甜头儿，开始玩起了跟踪跟拍和盯梢。有一天，来了个中年人，说是要我们跟踪一名法院的庭长，说他被那位庭长耍了。本来提交了会计鉴定申请，但庭长楞是说没收到申请判他败诉了，他想拿到这名庭长违法腐败的证据，然后举报那名庭长。”录昊说道。 忠良听了，脸色一惊。录昊说的这名庭长，肯定是王力先前办的那个不承认提交鉴定申请书案子的庭长！但忠良没有动声色，听录昊继续往下说。 “我和录昊跟踪了一个多月，终于拿到那位庭长和那个案子的律师一起到一个很隐秘的会馆吃饭，然后去洗桑拿，还找了小姐……拿到证据后，周兴权突然又改了主意，觉得那位客户给的钱太少，他决定找庭长勒索一笔大的。”录昊说的轻描淡写，但忠良心里却是一惊。 “是兴权提议要这么做的？”忠良问起实质问题。 “对。兴权说，这样的庭长贪的案子不知有多少起，肯定是块儿肥肉，就张嘴要了200万元。” 忠良听了，简直有些目瞪口呆。忠良故作镇静，在纸上记着。 “后来讲到150万元成交。钱拿到手后，谁成想，那名庭长突然被纪委约谈了，结果他以为是那个案子的事儿败露了，就把我俩最先供出来了。纪委马上把我和兴权的犯罪线索移交给了公安局……这是办案人员跟我说的。”孙录昊说完，低下了头。 忠良看了录昊一眼，说道：“我也是来看守所前才听说，那位庭长出事儿了，我还不知道何事呢？原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 “我听办案人员说，办那个案子的律师也被送进来了。”孙录昊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忠良听了，心头一紧，他断定那名律师肯定是自己的指导老师洪律师。 第365章 这辈子 忠良仍然不动声色，又问：“信用卡怎么回事儿？” “那是兴权搞的。兴权在经侦时办过一起案子，认识会做卡的人。兴权懂他们的行话，在网上联系上一个南方人，他手里有料，正愁找不到人做。兴权就把他约来，找人做了多少张卡，用手机和提款机把钱提了出来。我没有参与，只是兴权把一些钱转到了我的卡里，我帮着把钱提了出来。这件事儿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录昊最后又不以为然地说道。 “周兴权找人做这些卡时，你知不知道？”忠良板起脸，问。 “知道，他跟南方人买料时，跟我说过。”孙录昊如实说道。 “周兴权把钱转到你卡了，跟你商量过？你同意？”忠良又问。 孙录昊点点头，感到有些不妙，无奈道：“是我去取的钱。” “还说跟你没有关系？！”忠良终于忍不住，气道：“你虽然没有参与伪造卡，但你同意把钱转到你卡里，又帮着提钱，这就是帮助犯、同案犯！” 孙录昊泄气地低下头。忠良默默地看着他，喘着粗气。 “那些信息呢？”忠良平复好情绪，又问。 “都是兴权弄来的，也没卖多少钱。”录昊委曲道。 案情基本已经清楚，忠良默默地坐在那，不是说什么好。 忠良有些不明白，周兴权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尽管高中毕业后，他和周兴权时常接触，但对他真的是了解的不够。真是人心隔肚皮。周兴权不但害了自己，更是害了录昊。 忠良看着低着头的录昊，问道：“你有没什么话要捎给家里的？”说着，忠良又另拿过一张纸。 “忠良，我身上的卡都被扣了。我还有几张卡，用的是我爸的名字，在我爸那保管的，不会有问题吧？”录昊轻声问。 “卡里都是什么钱？”忠良问。 “都是我开房屋中介挣的钱，我怕雅茹知道，就用我爸名义办了张卡，一直存我爸的卡里。”录昊说道。 忠良苦笑了下，说道：“早就和雅茹藏心眼儿了？应该没问题。” “律师费，让我爸从卡里取。”录昊又说。 “我和肖玥主任都说好了，为你免费辩护。周兴权指名道姓要肖玥给他辩护，肖玥也决定免费给他辩护。”忠良说道。 “兴权都恨死肖玥了，还要找她为自己辩护！”录昊苦笑道，有些意外。 忠良不由地感慨道：“很多人就是这样，包括一些公检法的官员，恨死那些敢于较真的律师，结果自己出事儿了，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些敢于较真碰硬的律师。” “我能判多少年？”孙录昊问，这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数罪并罚，估计十五年挡不住。”忠良如实说道。 录昊瞪着眼睛看着忠良，眼里布满血丝：“我这辈子……不完了吗？！”录昊停顿了下，又恶狠狠地怨着自己：“我这辈子白瞎了！ 忠良没有说话，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一个男人最成熟的时光，录昊是要在监狱进而度过了。 会见室的气氛有些凝重，忠良和录昊都没有说话。 “忠良，我求你点儿事儿，你得答应我！”录昊突郑重地说道。 第366章 她是个好女人 “说吧，什么事儿？”忠良关心地问。 “我父母那，你有时间多替我去望望。帮我照顾好我儿子，还有雅茹！”录昊看着忠良，自责道：“其实，雅茹早就想和我离婚，就是因为儿子还小……本来还可能不离，都怪我就是鬼迷心窍！告诉雅茹，我对不起她！” “行了，事情都发生了，就面对吧。你还年轻，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忠良安慰道：“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照顾好你父母和他们母子。”忠良承诺道。 孙录昊看着忠良，一脸的痛苦，牙关紧咬着。忠良知道他还有话说，便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也知道我这次事犯大了。我昨晚一宿没睡，所有事情我都想到了。”说到这儿，录昊说着脸部抽搐一下，说道：“忠良，雅茹……”录昊看着忠良，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她是个好女人，要不，你们两个……” 忠良听懂了录昊的言外之意，这让忠良很意外。忠良的脸腾地红了，一时语塞，直直地看着录昊。 “我和雅茹都离婚了，就算是我不出这档子事儿，也根本不可能复婚了。你们俩个都单身……”孙录昊反而平静下了情绪，劝起了忠良。 忠良有些恼道：“行了，这叫什么事儿？！我他妈的脸往哪放？”忠良竟然爆了粗口，又道：“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我看你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忠良！”录昊也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鼓起，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林萍那样的女人，可雅茹她不同……” “孙录昊！”忠良腾地站起身，瞪起眼，怒视着孙录昊。 孙录昊吓得不敢作声，只好低下了头。 “3号律师会见室，孙录昊会见完毕。”忠良转身按下了对讲器。 回律所的路上，忠良情结有些低落。 他和孙录昊从小在一个院落里玩大，两家老人处的也非常好。孙录昊离婚，已让孙录昊父母很伤心，录昊母亲还为此大病了一场。现在，又出这么大的事儿……哎！ 回到律所，雅茹和孙录昊的父母已等在律所里。 忠良把案情作了简要介绍，忠良妈哭道：“这个该死的！因为他和雅茹离婚，我和你录孙叔俩个都大病一场。他又搞出这么大的事儿，这是想让我早点儿去死啊！” 忠良和录昊赶紧安慰着录昊妈…… 谈完了案情，又说了些案外话，忠良和雅茹送走了录昊父母。 忠良和雅茹两人又回到了律所，来到楼上。雅茹要等肖玥会见周兴权回来，进一步了解下案情。 “我不止一次跟孙录昊说过，让他少和周兴权来往。我说你多和忠良来往，忠良是最值得你深交的人，你没事儿多向忠良学学，可他听吗？”雅茹含着泪抱怨道。 忠良苦笑了下，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你说，虽然我和他离婚了，可毕竟他人在外面，儿子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他。他现在人进去了，要判那么多年，孩子怎么办？对孩子的心里伤害有多大？我怎么告诉孩子他爸爸的事！”雅茹掏出面巾纸探试着眼泪。 第367章 谢谢你 忠良也叹了口气。忠良和汪晓丽离婚，能体会到雅茹的难处。离婚，最大的伤害还是孩子。但对甜甜而言，毕竟汪晓丽过去时常探视甜甜，现在也时常会和甜甜视频聊会天儿。 可对雅茹的儿子强强呢？想看到爸爸已是很难。离婚已对强强造成了伤害，现在，录昊又因犯罪坐监，对孩子的心灵又造成了伤害！ 录昊对孩子的伤害，也间接伤害了雅茹。可以说，孙录昊对雅茹母子的伤害太大了！ “忠良，录昊再没跟你说什么？”雅茹有些不甘心地问。 “没有，就说对不起你，让我帮着照顾好他父母和儿子……”忠良犹豫了一上：“还有你，说明录昊对你还有感情！” “现在想起说这些了！你下次去见他，告诉他，我会替他照顾好他父母和儿子，让他放心吧！”雅茹说着，流下了眼泪。 “明天周六，我上午过去接你儿子强强，我带他和龙格去洗个澡吧。”忠良说道。 雅茹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孩子长这么大，多是他爷爷带着去洗澡。孙录昊整天就是忙，结果把自己忙进监狱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看你对龙格那样，我在心里全是羡慕。”雅茹又有些伤感的样子。 “录昊就是心粗。我周六或周日我都带龙格去洗澡，以后，我过去接强强，刚好和龙格一块儿有个伴。”忠良又说道。 雅茹看了忠良一眼，真心地谢道：“忠良，谢谢你！真的！”说到这儿，雅茹眼里已噙满了泪花，她赶紧扭过脸去，用面巾纸擦拭着泪水。 肖玥回来了，见忠良和雅茹坐在会议室，便径直走了进来。肖玥和雅茹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便开门见山地谈起了案情。 周兴权说的，和孙录昊说的基本一致。而且肖玥还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忠良的实习指导老师洪律师已经被抓。 “周兴权说了，出这么大的事儿，都怨他，对不起录昊。周兴权才醒悟过来，可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周兴权还说，所有责任他愿意全部承担下来，让孙录昊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肖玥说道。 “这怎么成啊？虽然怨周兴权，可也不能全往他身上推啊，孙录昊我还不了解吗？他肯定不会那么做！”雅茹竟然不同意那样做。 忠良也点点头，赞赏地看了雅茹一眼。 “忠良，记得我多次对你说过，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案件里。你和孙录昊是好哥们，和周兴权又是同学，要做到不偏不倚，就按卷宗里他们的供述辩护，是谁的责任就谁承担。现在来看，录昊是从犯肯定是没有异议的。”肖玥坦诚地说道。 忠良和雅茹听了，都表示赞同。 送走了雅茹，肖玥把忠良叫到办公室。 “我刚接到律协于会长通知，洪律师今早儿被采取强制措施。”肖玥说道。 “那位庭长被抓，他出事儿也不奇怪。”忠良说。 肖玥又说：“洪律师就是个反面教材。像洪律师这样的人还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苍蝇不叮无缝蛋，法官也有责任。”忠良说道。 “你跟王力说下，让他反馈给那个案子的当事人，如果查实法官和律师暗箱操作了那起案子，当事人就可以申请再审。”肖玥又说。 “好的。”忠良应道。 第368章 势在必得 今天是周一，雅茹刚到公司，林萍就告诉她一块儿去趟由家庄村。 到了由家庄村地界，林萍和雅切下了车，两人站在由家庄村前的桥上，四下环顾着。 政府的施工队正在疏通河道，同时也是为修建堤坝打基础。河的两岸已正式定位为自然生态、娱乐休闲功能区。 河的两岸将建成自然景观带，将成为鲜花簇拥的长廊。林萍投资修建的“云水山庄”，势必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接待游客上已占先机。 “已和村主任谈好了，按你说的，这座桥由我们出资翻建，但必须叫‘云水桥’？”林萍说道。 “‘云水桥’刚好配‘云水山庄’，永久的广告，这钱花的值。”雅茹得意地笑道。 “由家庄村的旅游项目开发，我是势在必得。王力那个案子，村里和村民居然背后我达成和解了，对外转包价款双方五五分成。我还出钱帮着村民打官司，结果，被他们耍了！”林萍有些愤然道。 “我听王力说了，忠良和肖玥也为此事上火了。可没有办法，律师也不能替当事人作主，这个案子结果，王力已经左右不了。”雅茹也无奈，便劝林萍道。 “应该说，这个新上任的村主任，在外面见过世面，回来是要带村民致富的。他确实有一套，是我轻视小看了他。也好，我不怕有头脑有能力的人，和这样的人合作，对我们也是一种保障。”林萍又释然道。 “对！”雅茹点头认同林萍的说法，又高兴地说道：“只要把那片林子承包合同签订了，我们就等于在整个由家庄镇旅游景区最核心地带打下了一个大大的楔子。” 林萍赞同地点着头：“有了‘云水山庄’和林地承包权，然后把孔雀引进繁殖合同签了，再加上我们的创意文案，招标结果非我们莫属。”林萍看起来胸有成竹。 “林总做事总是大手笔，势在必得。”雅茹叹服道。 林萍并没有显出如何高兴的样子，却有些发愁道：“雅茹，你昨天说的，政府提出要打造绿色生态无污染景区，我们可在招标文件中提出不让汽车进入，可外来车辆停到哪儿？” “我看好了一块地方，就是由大爷家右前方的那块土丘荒地。租下来，变成停车场，免费停车。每辆车都会从‘云水山庄’前路过……将来如果有需要，可以在景区里再建几个‘云水山庄’档口。”雅茹提议道。 “停车场是不是太远了？免费停车，我们的收益从哪出？”林萍来了兴趣，又问。 “我们可以多买些电动车和自行车，就像共享单车那样，在景区里有固定停放点，这不就来钱了吗？”雅茹笑道。 林萍惊喜道：“雅茹，你怎么想到的？” “我那天在市里用共享单车，突然受启发。”雅茹笑道。 林萍点头着，又愁了起来：“现在都知道成立由家庄旅游开发区了，那片荒地怕是不好拿。这个村长不好对付，年轻有为，脑子活。这不，那片林地的承包价，就被村里和村民敲了我们一笔。再提那块儿地，还不知得要多少钱呢？我为筹钱，晚上都失眠了。” 雅茹看了林萍一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不是说了吗？有钱大伙挣。为什么非要给他们钱？为什么不和村里合作，让村里也从中挣钱？” 第369章 不准他来 林萍猜到雅茹已有了成熟的想法，便鼓励道：“继续。” 雅茹又道：“村里要是参与到项目中，我们不但会得到村委会和村民的大力支持，而且其他事务也会一路红灯。让村里和村民跟着有钱赚，他们才会有动力，情愿配合甚至帮助我们！” 林萍眼前一亮，她没有言语，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着。末了，林萍决然道：“今天这个合同不签了！我们回去再重新议议，拿出个方案，再来找村主任谈。” “今天不签了？”雅茹疑惑道。 “不签了，把林业承包合同的条款也改了，看看能不能也搞合作经营。不能便宜了那个村主任。”林萍玩笑道，又问：“雅茹，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雅茹解释道：“我原来所在的幼儿园，要到一个高档小区里开分所。我刚好刚上任副园长，就去谈，条件始终谈不妥。后来我灵机一动，就提议和小区物业公司联合开办，最终谈成了。” 林萍点点头，坦然道：“其实，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我都应该想到这一点。可能是我最近忙得的焦头烂额，有点儿乱方寸了。应该谢谢肖玥，把你介绍给我。肖玥说，忠良对于她就似拐棍，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没有你和方思贤的意见……还有那个林疯子的意见，我都心里没底了。”林萍说完，又笑起来。 “你老这样表扬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心我骄傲了！”雅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前些日子，区里开政协会，我还见到了幼儿园的园长，她还在抱怨我挖墙角呢。说你走了后，她感觉太舍手了。”林萍又有些得意地笑起来。 “我还应该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舞台，我说的真的！”雅茹真心地说道。 林萍拥抱了下雅茹，又扯住雅茹的手：“走吧，到山庄里看看什么样了？”说着，两个又上了车。 来到了“云水山庄”门楼前，林萍抬头看着“云水山庄”几个字，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字，林画家为什么不留上自己的名字呢？” “要怎么说怪人呢？”雅茹也不明所以。 两人说着话进了山庄里，由大爷和大妈正在用水管给草坪浇水。 “每次来都不想回去，想住在这里。这个林画家，让我多花了200万元，看山庄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值！”林萍四下看着，感叹道。 和由大爷大妈打过招呼，林萍问：“林画家呢？” “一早上去寺院了，那头工地也在忙。”由大爷说道。 “又去寺院了？真是的！”林萍有些失望。 “林画家曾和区里的国安部门到新疆考察过这位法师，之后就和法师成了朋友。寺院也在动土木，这个忙他怎么能不帮？”由大爷解释道。 “他总这么忙，不挣钱去，不吃不喝啊？”林萍又怨道，替林国家委曲着。 “呵呵，他一个人，一人饱全家饱。就由他去吧。”由大爷笑着。 林萍给雅茹使了脸色，雅茹从包里拿一个银行信封：“大爷，这是公司给林画家的，占用他这么长时间，公司给他的补贴，不是报酬。” 由大爷擦了手，并没有接信封，而是为难地笑道：“林画家说，公司送他台车开，他已是感激不尽。这钱，怕是他不会要。” “他不想欠我的，我还不想欠他的呢！不要也得要，要不，日后就不准他进山庄！”林萍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把他列入山庄黑名单，不准他来！” 第370章 这就叫爱情 由大爷看了林萍一眼，“呵呵”笑道：“这话，得你和他说去。” “那个疯了，还不得和我吵死啊！”林萍又气又无奈道。“哪有他这种人！” “你们俩怎么吵，是你们俩的事儿，不是怨家不碰头嘛。”由大爷笑道，低头又忙着。 “不是怨家不碰头”，雅茹听了由大爷的话，觉得由大爷话里是有所指。雅茹不由地看了林萍一眼，似有所悟，心中便窃喜起来。 林萍和雅茹在“云水山庄”里转着，雅茹看了林萍一眼，犹豫着，终于忍不住问道：“林萍，你知道忠良为什么把山庄起名‘云水山庄’吗？” “不知道啊？你知道？”林萍侧过脸，好奇地看着雅茹。 “由兰最喜欢听的一首歌，歌名叫云水禅心;。听刘倩说，忠良每次来公司，在车上没事儿就放这首歌曲，给刘倩听的都腻死了，也不敢吱声。”雅茹说着笑起来。 林萍恍然：“看来，忠良对这个由兰感情确实不一般呀。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很好奇，由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忠良这样！”林萍又叹道。 “林萍，我和你近距离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听我一句话，你和忠良真的不合适。你永远不会走进他的心里，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雅茹小心地说道。 林萍沉默下来，她在琢磨着雅茹说的话。林萍没有立即回答，这让雅茹感到，林萍对忠良的执着已有所松动。 “这段时间忙得，都顾不上想我和忠良的事儿了。也许你说的对吧，我们俩可能确实不太合适。”林萍无奈而又不甘心地说道。 “我相信，这世上，总会有个最合适你的人，在不经意间走到你的心里，烦他也好，怨他也好，都挥之不去，这就叫爱情。”雅茹别有深意地笑道。 “等你去遇到最合适的人吧。”林萍不以为然地笑道。 “由大爷常说过的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雅茹又笑道。 “你怎么和忠良一样。有话不直说，拐弯抹角的，听着累。”林萍怪着雅茹。 雅茹哑然一笑，又道：“林画家说话听着不累，直来直去，结果你俩见面就吵。” “用肖玥的话说，我这个人飞扬跋扈惯了，别的男人都是顺着我。唯独这个林疯子动不动顶我嘴，还当我面说我是个‘蠢女人’，有他这样的吗？！”林萍又气又无奈道。 “我看你也没恼啊？”雅茹笑起来。 “我听出他是无心的，他要是真的有意骂我，我不把他嘴撕了才怪！”林萍说着自己忍不住也笑起来。 雅茹望了林萍一眼，忍着笑：“这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谁说不是。你说他，整天的样子邋遢死了，就不能收拾立立正正的。”林萍又怨道。 “人家林画家不是说了吗？穿的立立正正的，就不会走不会站了。这样子，往哪随便坐随便躺，舒服。”雅茹替林画家解释着。 “感觉他就是不吃人间烟火似的，我老是琢磨不透他，就是个怪物。”林萍有些无奈道。 雅茹看了林萍一眼，又有意问道：“你老琢磨他干嘛？” 第371章 冤家对头 林萍笑着解释：“我想把他为我所用啊。别看他有些疯癫，可有时说出的话，我过后品品，确实有道理。他说过一句话：‘不要把你现在干的事儿当作什么事业，而要把它当作一种生活，要体现出你对人生和生活的态度，你就知道怎么做，才能做的与众不同’。这话简直就是金玉良言啊。”林萍语气当中，既有叹服又有欣赏。 “关于与村里合作的事儿，可以找他侧面和村主任说说，我发现他和村主任的关系可不一般。”雅茹借机建议道，提示林萍。。 林萍点点头：“我听忠良说过，村主任和疯子是高中同学。疯子家得了病，就是村主任介绍到由大爷这儿来的。结果，他喜欢上了这里，劝村主任回来报乡亲恩。村主任真听了他的，把公司交给了妻子打理。回来后，给村里捐建了宗祠，60岁以上老人每年过年时公司都给发红包。又得到了过去老村长和由大爷的极力支持，就选上了村长。村主任和林疯子的关系，就似忠良和孙录昊。” “这个我不知道，还是头一次听你说。”雅茹顿觉豁然。 林萍喜上眉梢：“这事儿还真得找疯子商量商量。你打电话叫他来。他要是不嘟唸牢骚几句，我就觉得缺点什么。” 雅茹瞅了林萍一眼，故意推辞道：“我可叫不动他，还是你叫他来吧。” 林萍拿出手机，犹豫着，看着雅茹，又为难的样子。 “你就打吧。怎么，你怕他了？”雅茹激将道。 林萍听了，说道：“他谁啊？我怕他！”说着拨通了林画家的电话。 “你好，美女有钱人。”林画家那头说道。 林萍不由地又有些生气起来：“美女就美女，非得在后面加个有钱人，你烦不烦啊？！” “烦不烦是你的事儿，是你心烦，与我何干？”林画家笑道。 “我公司有件事儿找你商量，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公司？”林萍问道。 “你这算是命令我？”林画家不情愿道。 “怎么说话那么难听？我真的是有要事，想听听你这种人的意见。”林萍故作生气道。 “我这种人？我是那种人？”林画家有意问道。 “你是人才啊，画好字好心肠好，当代活**。”林萍开完玩笑，又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帮谁都是帮，就再帮公司一个忙！” “我这都快忙死了，哪有功夫管你公司的闲事儿。没功夫！”林画家不客气地回绝。 “林墨，”林萍喊出了林画家的名字，气道：“我没功夫跟你闲磨牙，今天下午一点半，我在公司等你。不去，山庄就拒绝你进入，我拴只狗在哪儿，专门训练咬你！”林萍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着林萍生气的样子，雅茹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俩，就没见过你们俩好好说过话。等会儿，还是我给他打电话吧。每次，都是我给你打圆场。” “怨我吗？他跟你们说话，却能慢言细语有礼有貌的，你见过他跟我好好说话过吗？！每次都拿他没辙！雅茹，你得帮我出出主意，我非得降服这个怪物。”林萍有些不甘道。 “这就是一对儿冤家对头！”雅茹在心里想着，抿嘴会心一笑，又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你别被人家降服就好。” 林萍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没听见拉倒，算我没说。”雅茹故作神秘的样子笑了笑，扭身走了。 第372章 你俩成家吧 孙录昊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了，他判了13年，周兴权判了15年，两人当庭表示服判不上诉。 上诉期已过，判决生效了，法院下了执行令。管教通知雅茹，家属可以会见了，并说孙录昊想单独先见下雅茹。 雅茹在接见室见到了孙录昊，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录昊了。看见孙录昊有些消瘦了，雅茹心里难受起来，眼里含着泪水。 尽管自己已经和孙录昊离婚，尽管心里恨着他怨着他，可毕竟夫妻一场，更何况还有儿子强强牵扯着。 录昊也红了双眼：“雅茹，对不起，给你和儿子打脸了！” 雅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慰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老责怪自己了。忠良说，在里面好好表现，能减刑。” 录昊苦笑了一下：“再怎么减刑，也得10年！人生有几个十年！社会发展这么快，十年后，我出去了，也成废人一个。” “就不能往好处想？！”雅茹怪着录昊。 “儿子知道了吗？”录昊问。 雅茹摇摇头：“没告诉他，说是你去日本打工了。现在孩子都懂事儿，他心里早就怀疑。上周日忠良领他去洗澡，他问忠良，别人家爸爸也在日本打工，还能微信视频……”雅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录昊：“忠良的意思，就告诉孩子吧，让我领孩子来见见你。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孙录昊痛苦低下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等我到监狱服刑的吧，那时孩子也放寒假了，再带着他去看我吧。”说到这儿，孙录昊的泪水流了下来。 雅茹也跟着流下了泪水，看着录昊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录昊一怔，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你和儿子的生日！”此刻，录昊明显地有些激动，已是泪流满面。“我对不起儿子……还有你！”孙录昊又痛哭着说道。 “哎呀，别哭了，大老爷们的！”雅茹劝道，又故作轻松地说：“我早上给强强煮了面和鸡蛋，晚上我带强强到他爷爷家过生日。” 孙录昊感激地点点头，然后盯着雅茹看着，看得雅茹有些不知所措，问：“你干嘛这是？怪怪的！” 孙录昊面部抽搐了一下，说道：“咱俩都离婚了，就是不离婚，我也不可能让你等我10多年。你带着儿子，再走一家也不容易，要不，你和忠良组建个家庭吧，你俩成家吧，总比你嫁给别人强！”说罢，录昊的脸又抽搐了下。 雅茹楞在了那，半天缓过神业，怒视着录昊。录昊痛苦地低下头，不敢看雅茹。 “孙录昊，我应该谢谢你！你都这样了，还不忘关心我！”雅茹嘲讽道。 “我这些天又睡不着觉了，整天想的都是这些事儿。我在这里面，你带着强强再婚，再进一家门儿，儿子受气了怎么办？”孙录昊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放心，强强是我儿子，我会照顾好他！”雅茹没好气儿地回道。 录昊又不甘道：“洗个澡还得忠良领着……”录昊咽回后面要说的话。 “你在家时，也没领强强洗几回澡呀，多是他爷爷领着去洗。”雅茹抱怨道。 录昊歉意地笑笑，又道：“替我谢谢忠良。” “你这次，案子从头到尾，忠良可是一分钱没要，连车油钱都搭进去了。我都不知怎么谢人家忠良。”雅茹为难道。 “其实也不用谢，我和忠良是哥们儿嘛。”录昊笑道。 “周兴权和你也是哥们儿了，结果把你害成这样！”雅茹又生气道。 “周兴权这次把事儿都揽在身上，也算是哥们儿。”录昊劝雅茹道。 雅茹冷笑了下：“是他把事儿揽在身上的吗？开庭时我也去旁听了，本来就是那么回事儿！孙录昊，我最看不上你的就是这点！分不清好赖是非！”雅茹真的有些生气了，板起脸来。 孙录昊赶紧赔笑，又道：“老婆，我又说错话，别生气！今儿你过生日，祝你生日！” “我已经不是你老婆了！”雅茹缓了脸色，纠正道。 “是是，儿子他妈，祝你生日快乐！”录昊又更正道。 雅茹无奈地苦笑了下，又抱怨道：“当初，我就是被你这花言巧语的嘴骗到手的！” 第373章 找个好男人 “后悔了？”录昊尴尬地笑问。 “废话，不后悔能和你离婚吗？！”雅茹又怪起录昊。 录昊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又说道。“所以，你要擦亮眼睛，一定要再找个好男人……” 雅茹打断录昊，不耐烦道：“再找什么样的男人，是我的事儿，你少管吧！” 录昊看着雅茹，一脸的伤心，甚至有些绝望。雅茹转过脸去，眼睛已满是泪水。 …… 临近中午时分，忠良正在律所里忙着。突接到录昊管教的电话：“陈律师，我是孙录昊的管教，孙录昊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说是他儿子今天过生日，说是告诉你一声就行，你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忠良恍然大悟：“哦……好的！他再没说别的？”忠良又问。 “没别的，孙录昊就说，只要告诉你他儿子今天过生日就行。”管教又道。 忠良赶紧谢过：“谢谢管教，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忠良挂了电话，原来今天是录昊儿子强强的生日，当然也是雅茹的生日！每年的今天，录昊和雅茹都会请自己和甜甜一块吃饭。 忠良连忙拿起手机，打通雅茹的电话。雅茹正在办公室里，见忠良来电话，便有意走出办公室，来到一个僻静处接听：“忠良。” “雅茹，祝你和儿子强强生日快乐！”忠良开门见山地笑道。 雅茹本以为忠良来电话是要说录昊的事，没想到是祝贺自己和强强生日快乐！雅茹有些惊讶，但仍高兴地谢过忠良：“谢谢，你怎么记起今天是我和强强生日？！” “录昊的管教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录昊让他告诉我，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然后我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忠良笑着，又道：“录昊这是让我给他儿子过生日呀！” “录昊就知道麻烦你！一有事儿就找你，然后你说话他又不听！”雅茹怪罪着录昊。 “谁让我们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了。”忠良笑道，又说：“晚上，我请你和强强吃饭，带着我们家甜甜和龙格。” 雅茹听了，一股暖流涌进心里。 “不用了忠良，谢谢你！我已答应强强的爷爷奶奶，晚上到他们那儿去吃。录昊出事儿，两老人精神头都倒了！”雅茹难过地解释道。 忠良听了，觉得雅茹做的很对，便赞同道：“雅茹，你做的对！”说着忠良又遗憾起来：“孙录昊就是个没福的命！找你这好的媳妇，结果还把你给气跑了。” 雅茹听忠良这样表扬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雅茹又想起孙录昊希望自己和忠良组建家庭的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语塞了。 “雅茹，你在听吗？”忠良问道。 “我在呢！”雅茹有些慌乱回道。 “我晚上也过去，顺便看看录昊父母。”忠良认真地说道。 雅茹自是惊喜，又有些感动地说道：“谢谢你，忠良！晚上把甜甜和龙格也带着吧。人多热闹些。” “也行。”忠良痛快地答应。 “那我给录昊他爸妈打个电话，他们听了一定很高兴。”雅茹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 第374章 借酒浇愁 晚上，忠良带着甜甜和龙格如约来到录昊父母家，买了不少东西。 录昊父母对忠良的到来非常高兴，录昊体弱多病的父亲也下了床，身子也觉得轻快了不少。三个孩子玩的热火朝天。 雅茹呢，自是更高兴。雅茹让录昊妈坐着陪忠良唠嗑，结果忠良坐不住，便到厨房帮雅茹忙。 雅茹的脸上一直挂着兴奋。自从孙录昊出事后，自己和儿子强强还有录昊父母，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雅茹在心里对忠良充满了感激。 饭菜好了，大伙围在一起，吃着聊着笑着，有意回避了一些话题。孙录昊父母希望孙子强强今晚能在这儿住上一宿，明早儿他们去送孙子上学，雅茹同意。 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生日饭，忠良和雅茹各自开车离开。临别时，雅茹再次谢过忠良。 此刻，两个孩子和忠良爸已睡去，忠良妈在客厅里追看电视剧。忠良背靠在床头上，翻看微信朋友圈。 手机震动响了，是雅茹打来的，忠良心里一惊，这么晚了，雅茹来电话！忠良赶紧接听：“雅茹。” “忠良……呜呜……”电话那头传来雅茹的哭声，语无伦次的。 忠良腾地坐起身：“怎么了，雅茹？！” “忠良……我没事儿……挂了。”雅茹呜咽着，然后真的就挂了电话。 忠良迟疑了一下，立即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妈，我出去趟。” 忠良妈疑惑问：“你这深更半夜的，干什么去？” “妈，刚才雅茹给我打电话，就是哭，也不说什么。我不放心，我过去看看。”忠良边跟母亲说边向门边儿走去，俯身急急地换鞋。 忠良妈惊道：“那赶紧过去望望吧，可别出什么事儿了。这可真是，录昊又出事儿，可够雅茹烦心的！”忠良妈同情又担心道。 忠良开门匆匆地走了，忠良妈不由得的叹了口气。 忠良急急的来到雅茹家门外，拿出手机打通了雅茹的电话，耳朵又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伟出电话响铃声。 过了老半天，雅茹总算是接听了电话：“喂……忠良。”声音里仍然带着哭腔。 “雅茹，我就在门外，赶紧开门。”忠良低着声音说道。 “门……门外？！”雅茹惊道。 “对，你赶紧开门。”忠良催促道。 “你……你怎么来了？”雅茹又惊道，声音清醒了些。 “开门吧，进屋说。”忠良继续催促着。 电话挂死了，忠良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传出由远及近的拖鞋走路声。忠良直起身子等着。 门开了，雅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一身酒气，满脸的泪水和鼻涕。忠良忙进了屋，转身关好房门。 忠良看着雅茹狼狈的样子，担心地问道：“你喝酒了？！干什么这是？” “你……你怎么来了？”雅茹摇晃着身子又问。 忠良一把扶住雅茹，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打开客厅的灯。忠良看着茶几上的红酒空瓶，惊道：“我的天，你这喝了多少酒？” 雅茹手捋着披散的长发，苦笑着：“借酒消愁嘛。”说着雅茹又欲站起身。 站在一旁的忠良随手按住雅茹，无奈地道：“你老实坐着吧，别动了。” 忠良转身去了卫生间，刚进去，就闻到呕吐物难闻的味道。忠良赶紧拿条毛巾用温水湿过又拧好，回到客厅递给雅茹：“来，擦擦吧。” 雅茹听话地擦拭着。“你吐了？”忠良又关心地。 “嗯！”雅茹点点头，又哭泣起来：“都吐进鼻子里去了，难受死了！” “还没好吗？”忠良又担心地问。 “好了，可……嘴里全是味儿。”雅茹又蔫头耷脑地说道。 忠良起身又到饮水机前为雅茹接了杯水，递给雅茹。雅茹喝了口水，漱过嘴，不知往哪吐好，忠良赶紧又到卫生间拿来脸盆，放到雅茹双脚前，雅茹吐出来，又连着漱了几口。 “好了。”末了，雅茹说道。 忠良拿起脸盆又去了卫生间，冲洗完脸盆又出来。忠良坐到雅茹的对面，看着雅茹。今晚，雅茹肯定是心情不好，否则不可能喝成这样，忠良不由地心疼起来。 “忠良，你怎么来了？”雅茹醉眼朦胧地问。 第375章 丢死人了 忠良的手机响了，是忠良妈打来的。“忠良，你到了雅茹那了吗？”忠良妈轻声问着。 “我就在这儿了。”忠良轻声回道。 “雅茹怎么回事儿？”忠良妈担心地问。 “自己喝多了，吐了。”忠良看了雅茹一眼。 “不要紧吧？” “估计没什么大事儿。” “忠良……要是没什么大事儿，你就回吧。雅茹现在可是一个人……这好说也不听的。”忠良妈有意提醒忠良。 忠良明白母亲的意思，又看了雅茹一眼：“等会儿我看看吧。” 雅茹情绪平静了下来，但明显酒劲儿上来了，眼皮开始打架，低着头坐在那，没了言语。“雅茹，你赶紧去睡会吧。”忠良说道。 雅茹眼睛直直地斜了忠良一眼，勉强站起身，忠良赶紧上前扶住。 忠良把雅茹扶到床边，雅茹一头扑到床上，爬着不动。忠良只好把雅茹翻身扶正，盖上毛巾被，关了床头灯，关好门，出了卧室。 忠良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不好该如何是好。走？还是不走？雅茹半夜里会不会有事儿？忠良犹豫着。 终于，忠良掏出手机，给母亲发短信道：“妈，我有点儿不放心，今晚最不回去了。” 忠良发完短信，转身来到雅茹儿子的卧室，脱下外衣搭在椅子上，合衣直身躺在了床上…… 忠良睡的不实，睡睡醒醒的。 忠良又醒了，外面已是蒙蒙亮。忠良没了睡意，起身来到客厅，打开灯。忠良开开雅茹卧室门看了一眼，雅茹还沉睡着。 忠良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了静音，看起电视来。 天亮了，雅茹也醒了，翻个身，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爬在那楞着。 雅茹琢磨着，回忆着。雅茹腾地坐起身，下了床，开开门，突然看见忠良坐在客厅沙发上，惊叫起来：“啊！你怎么在这儿？” 忠良见雅茹吓的脸色煞白，有些内疚地站起身，解释道：“你昨晚喝多了，我过来的……” 雅茹又回忆着，点了点头：“看电视干嘛不出声儿？”雅茹又怪道。 “怕吵醒你睡觉。”忠良又解释着。 雅茹抚了下头，转身去了卫生间。半天，雅茹不出来，忠良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不好意思问，不时瞅瞅卫生间的门。 雅茹终于出来，显然洗过脸，面颊两侧的头发有些湿。 “忠良，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让你见笑了！”雅茹为自己昨晚的失态向忠良道歉。 忠良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样，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就是浑身有点难受。”雅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回身坐在沙发上，不敢看忠良。 “多喝点水。”忠良说道。 “你昨晚没睡？”雅茹问忠良。 “在你儿子的床上打了个盹。”忠良笑道。 雅茹有些难堪地笑了笑，问：“我昨晚没太出洋相吧？” “没有。”忠良微笑着摇摇头。 雅茹抚着额头，红着脸自责起来：“哎呀，丢死人了！” 第376章 心生疑窦 忠良看了下钟表：“家里有小米吗？做点粥汤吃吧，暖暖胃。” “不想吃了。”雅茹说道，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做吧，我不吃你也得吃。” “你不吃我就不做了。”忠良说。 “要不，你下去买扎挂面，下面条儿吃吧。”雅茹商量忠良。 “行。”忠良站起身。 “你上班快晚了？”雅茹看了下手表。 “我已在律所群里发消息了，晚些过去。”忠良转身向房门走去。 忠良去买挂面去了。雅茹拿过手机，给林萍打电话道：“林萍，我有点不舒服，跟你请个假，今天在家休一天吧。” “怎么了，雅茹？”林萍听出雅茹的语气有气无力的，便关心问。 “浑身难受，无力。”雅茹又说。 “不要紧吧？感冒了？”林萍又担心地问。 “没事儿，我休息下就好了。”雅茹又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瞅时间过去去看看你。”林萍说。 “不用了，我没事儿，休息休息就好了。”雅茹回道。 挂了林萍的电话，雅茹打开电视的声音，坐在那又回忆昨晚的事儿，懊悔不已。。 忠良把挂面买了回来，直接到厨房煮去了。雅茹坐在沙发上等着。 雅茹手机响了，是林萍打来的。雅茹赶紧接过：“喂，林萍？” “雅茹，我到楼下了，你楼上电子门密码是多少？我忘了。”林萍问道。 雅茹惊的险些叫起来，不知所措地楞在那儿。 “雅茹，你哑巴了，多少号？” “哦……1329。”雅茹支吾着回道。 雅茹挂了电话，用力地快步赶到厨房：“忠良，林萍来了！怎么办呀？” 忠良也是一楞：“她怎么来了？” “我给她打电话请假，告诉她我不舒服。怎么办啊？忠良！”雅茹有点儿慌张道。 忠良也有些措手不及，看着雅茹。 “要不，你到卫生间里躲躲吧。”雅茹不知如何是好。 忠良冷静下来，无所谓地笑了笑：“林萍来就来吧，我们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说呢？” 门铃响了，雅茹看着忠良，忠良却神色坦然，用眼神鼓励雅茹去开门。雅茹稳下心神，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便和忠良对视着笑了一下，回身开门去了。 “林萍，你怎么来了？”雅茹开门迎接林萍道。 “刚好我今早去送儿子上学，你不是不舒服吗？顺捎过来看看你。”林萍进屋，看着一脸憔悴的雅茹，笑道：“怎么了这是？像个小瘟鸡似的，呵呵。” “昨晚我喝多了，都喝傻了，好顿吐！”雅茹不好意地解释道： “和谁一块儿喝的酒啊？”林萍自己找拖鞋换着。 “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彪喝。”雅茹又不好意思道。 “长能耐了，自己在家彪喝，你这是喝闷酒啊这是。”林萍取笑起来。 雅茹难堪地笑笑，又道：“你来的正好的，忠良在这儿，下面条了，你吃没吃？一块吃点儿？” “忠良在这儿？在哪儿呢？”林萍有些惊讶，进屋四下看着，发现忠良在厨房里，穿着西服裤子和白上衣，又惊讶道：“他真的在这儿？” 忠良向林萍摆摆手：“我做面条呢？一会儿你也来点儿？”忠良轻松地问着林萍。 “我吃过了，你们俩个吃吧。”林萍笑着，向客厅里走去，不时回头看着厨房里的忠良。 林萍在沙发上坐下，心生疑窦，看着雅茹。 第377章 谁适合他 雅茹倒是面色如常，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喝多了，给忠良打电话……幸亏忠良来了……要不，我都能在地上睡一宿。” “喝什么酒？喝了多少，醉成那样！”林萍心有余悸道。 雅茹指了指垃圾筒里的红酒瓶子。“喝一瓶？！”林萍惊讶地看着雅茹。雅茹懊悔的样子点点头。 忠良端着面条出来，放到茶几上。林萍看了一眼面条，说道：“忠良，你这下的啥面条，稀汤刮水的。” “这碗是给雅茹的，昨晚吐了，今早少吃点儿，让她多喝点儿汤。”忠良解释道。“给你也来碗？保证是厚的。”忠良又对林萍笑道。 “我吃过了。你俩赶紧吃吧，这都几点了？”林萍推辞道。 忠良回身从厨房端了一大碗面条回来，坐在茶几上吃着。 林萍望了一眼忠良碗里的面条，故意取笑忠良：“这可真够偏心，自己是大碗，又厚又多！” 林萍说罢，三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然后随便聊着。 忠良和雅茹吃完，忠良洗好碗，从厨房出来，对雅茹交待道：“我给你留了一碗，你中午用微波炉热下就行。今天就别吃别的了，吃点儿流食或面食。” “忠良做事儿就是心细！”林萍感叹道。 “林萍，你在这儿坐会儿。我上班去了。”忠良跟林萍打招呼道，转而又对雅茹说：“你没什么事儿，今天休息一下就好了，多喝水。” 林萍和雅茹起身送走忠良，两人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林萍看着雅茹，有点儿不怀好意地笑着。 “有什么疑问就问，别皮笑肉不笑的。”雅茹笑着怪罪林萍。 “没有呀，我没有疑问。”林萍笑着，又望了一眼垃圾筒里的酒瓶子，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应该隔三差五地喝一瓶儿。” “什么意思呀你？想让我喝死啊！”雅茹假装生气道。 林萍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仍笑着看雅茹。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也不像你的性格啊。”雅茹催促道。 “说了怕你不乐意听。”林萍严肃起来。 雅茹看了林萍一眼：“肯定不是好话，那就别说了！”又对林萍说道：“我没什么事儿，等会洗个热水澡，这身上都是呕吐物的味儿。你赶紧忙去吧，一天天的，大忙人。” “哟，你这是下逐客令啊！”林萍故意生气道。 “不是逐客令，你要是不忙，我是非常欢迎你在这儿陪我聊天，谢谢！”雅茹幸灾乐祸的样子。 “得了，我还真没时间在这儿陪你。你没事儿就好，我是不放心。”林萍说着站起身。 雅茹也站起身，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谢谢林总关心，我一定铭记在心。” 林萍瞅了雅茹一眼：“俗！” 说罢，林萍去到门边儿，穿上鞋开开门，然后回身狡黠地笑着：“雅茹，昨天我又去了‘云水山庄’，和由大爷聊了，聊的很透。我已经醒过来了了！忠良不合适我，我在寻思谁合适他？蓦然回道，那个人就在身边！呵呵……” 雅茹也不傻，自是能听出林萍话语里隐藏的意思，便怪道：“管谁合适忠良呢！你别婆婆妈妈的，赶紧走吧。” 林萍被雅茹推出了房门，走廊里仍传来林萍的笑声。 雅茹回身轻轻地坐到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第378章 提前进入角色 王力妈一直想请律所里的人来家里吃顿便饭，主要的也是想让刘倩来家里吃顿饭。今天是周六，律所的众人中午来吃饭。 王力妈昨天把该买的东西都已买来家，今天一早就开始忙着，而刘倩也早早地过来，帮王力妈忙着。在律所所有的人当中，王力妈和刘倩是最熟的。 王力爸也很高兴，一早上就穿的立立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想到家里突然间来这么多年轻人，王力爸也有些兴奋。 王力本来要帮着干点儿什么，王力妈嫌他碍手碍脚的，便笑着嗔怪道：“一边儿去，没事儿陪你爸看电视吧。” 王力磨磨蹭蹭地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玩手机去了。 “王力怕他爸，不怎么愿意和他爸唠嗑。”王力妈笑着对刘倩说。 “他怕王叔，没看出来。”刘倩顽皮地笑着。 “从小就怕，家里总得有个让他怕的，要不，还有个管！”王力妈笑道，又说：“就这样，他也不听话呀，有些事儿由着自己性子来。去年要到你们律所，压根儿就不商量我们。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律所挺好的！”王力妈心满意足地笑着。 “我们律所是挺好的。”刘倩开心道。 “也不知道你们所哪来的那么大魅力，就像是火烧了屁股，急的让他爸帮着托人赶紧办转所手续。”王力妈又笑着埋怨。 刘倩点点头，帮着王力解释：“是我们家肖主任的招牌响。良禽择木而栖嘛。” “对对，王力跟他爸说，崇拜你们家肖主任，非要去你们所。”王力妈恍然道。 刘倩想起七夕情人节那天王力酒后所吐的真言——自己喜欢肖主任，便有些神秘的样子笑了笑。 “现在年轻人，愿意学做饭的都少，何况你喜欢。刘倩，你要是将来给谁家当儿媳，可是那家的福气。”王力妈看了眼刘倩，心有不甘的说道。 刘倩脸一红，尴尬地笑笑，有意转移话题道：“阿姨，你说我包的菜饼子为什么皮儿厚？你包的皮儿那么薄！” 王力妈笑道：“一会儿我就教你，有窍门的。” 刘倩点点头，转身洗菜去了。 律所的人先是在所里集中，然后王力去接。乃馨听说刘倩一早上去王力家帮忙去了，便偷偷地问宫婷婷：“婷姐，倩姐这是要提前进入角色吗？” “你去亲口问你倩姐，问王力也行。”宫婷婷故意认真的样子说道。 “得了，我可不想被倩姐骂。你和倩姐天天在一起住，应该有第一手消息。”乃馨顽皮地笑着。 “你倒和肖玥姐天天住一起了，结果呢？连天天和肖玥姐聊微信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宫婷婷怪着乃馨。 乃馨无奈地摇摇头：“真的不知道，我哪敢问啊？被肖玥姐训的还不够啊！” “看来我们都猜测错了。我倒是觉得陈主任很适合肖玥姐。”宫婷婷有些不甘道。 乃馨也认同道：“我觉得也是，我们都喜欢陈主任。” “我们喜欢有啥用？就像是有人暗中喜欢陈主任，有人也暗中喜欢肖玥姐，烧火棍子一头热。”宫婷婷笑着感叹道。 乃馨瘪了瘪着嘴，两人相视一笑，没在多言。 第379章 福星 来到王力家，众人看见刘倩扎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和王力妈帮着。众人看在眼里，互相交流着眼色，喜在心里。 王力母亲把众人迎进屋里，开心的不得了。王力爸稍陪了一会儿，便去了书房，免得自己在场让年轻人拘束。 王力妈回身又和刘倩在厨房里忙着，聊着，一直乐得的合不拢嘴。 宫婷婷和乃馨拉着手来到厨房门边儿，两人手中拿着水果吃着。 乃馨笑说：“倩倩姐，听说你一早上就来了。” 王妈笑道：“是呀，一早上就来帮我忙活。” 宫婷婷一旁也笑道：“应该的，她不来帮忙活，谁来帮忙活呀。”说罢，自己赶紧又解释道：“我们几个，就刘倩会做饭。” “嗯！”乃馨附和道：“倩倩姐最贤惠了，这要是当了谁的儿媳妇，就是娶回家个福星。” 王力妈听了，乐的合不拢嘴：“这话说的可不假，谁家娶了刘倩当媳妇，那真是娶了个福星。” 刘倩站在那里，脸红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又不知如何接话，只好狠命地瞪着乃馨和宫婷婷。乃馨和宫婷婷嘴角露出顽皮得意的笑。 “阿姨，我们律所的人都愿意吃你包的菜饼子。”乃馨又道。 “呵呵，那就常来家里吃。”王力妈笑着。 宫婷婷给王力妈使了个眼色，笑说：“行，我们隔段时间就来阿姨家吃菜饼子，让刘倩过来帮忙。” 王力妈会意，开心地笑道：“那可好，那可好。” “赶快走吧，在门边站着……水果也堵不住你俩嘴，烦死人了！”刘倩总算开口了。 宫婷婷笑道：“乃馨，刘倩烦我们俩个，还是走吧，别打扰她和阿姨干活。” 乃馨点头，又笑道：“看倩倩姐扎着花围裙，就像是个小媳妇。” 刘倩伸手抓起一根黄瓜，举起来假装要打乃馨和宫婷婷两个，两人借机扯着手，笑着跑了。 王力妈笑的合不扰嘴，对刘倩说道：“没事儿，你们就来家吃饭，我就喜欢家里热闹。我就喜欢女儿，结果生个小子。” 刘倩脸又是一红，“哦”了一声，转身低头干活去了。王力妈偷偷地看着刘倩，越看越喜欢，脸上挂着笑意。 饭菜都好了，众人坐下准备吃饭，刘倩还戴着围裙，又被宫婷婷乃馨她们几个取笑。 “王力他爸，你简单说两句，大伙就开始吃吧。”王力妈笑道。 王力爸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肖主任，陈主任，还些你们这些年轻美女们，我代表我和王力妈还有王力，欢迎你们来我们家坐客。王力妈老想显摆显摆她的厨艺，你们今天来，也算是给王力妈展现才华的机会，哈哈……”王力爸说罢，自己笑起来。 众人鼓掌笑起来，王力妈一旁纠正道：“今天可是我和刘倩俩个的手艺，大伙动筷子赶紧吃吧。” 众人动筷子吃起来。王力爸要和忠良喝点白酒，忠良欣然。 王力妈看着王力爸手中的酒瓶子笑道：“这瓶酒，王力可是一直不舍得喝，说是要有贵客来时再喝。” “谢谢王叔，不胜荣幸！”忠良由衷地感谢道。 第380章 又好胖了 王力爸看了眼肖玥，由衷地叹服道：“肖主任，我很高兴认识你们！现在王力做律师，而且是你们律所的律师，我也很有面子。你们确实让我们老百姓感觉到了律师的价值！你们不简单啊。” 肖玥笑道：“王叔，你客气了。听说你先前还不怎么赞成王力做律师，现在是大力支持了！” “支持，大力支持！我倒是觉得，律师这一行，三教九流的都接触，能让王力长见识开眼界。”王力爸看了眼王力，说道：“你也把白的满上，陪陈主任喝一杯。” 王力有些腼腆起来，肖玥对王力笑道：“今天不是在律所，是在家里，你可以随便喝。” “肖主任，律师喝酒你也管吗？”王力爸笑起来。 “律所有规定，在律所里不能喝酒，在外面喝酒了不能回所，更不能接待当事人。其他公开场合喝酒，也要注意形像。”肖玥笑着解释道。 王力爸举起大拇指，赞同道：“好，应该的！先前认识一个律师，喝大酒，抽好烟，满嘴跑火车，哎呀……”王力说着失望地摇摇头。 忠良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律师队伍也良莠不齐，不过，我们律所的律师，都很有自律的。我们有时开完庭，中午当事人请吃饭，我们说律所有规定，不让喝酒后上班，他们都很认同，反而对我们律所更认可了。” 王力爸举起杯：“来，为有你们这样的律所和律师，我们喝一口。” 众人举杯，互相敬过。 刘倩指了已切开的菜饼子，得意地笑道：“忠良哥，这几个圆的，是我包的，你看看皮薄不？” 忠良惊讶道：“刘倩学会包菜饼子了？这皮儿是挺薄的！”忠良又笑着看肖玥：“肖主任，你得买个锅了，得让刘倩有展示手艺的机会呀。” “我看行。”肖玥笑着点头同意。 “干脆不做律师做厨子得了，我看你挺喜欢做饭做吃的。”宫婷婷一旁取笑刘倩。刘倩捶了婷婷腰际一下：“你才做厨子！”引得众人笑起来。 吃饭间，王力妈给刘倩夹菜道：“刘倩，你多吃点儿，也累了一上午，一早上就过来了。” 刘倩谢过，一脸委曲道：“哎呀，不敢多吃了，又好胖了。” 肖玥听了，突然想起什么，便道：“刘倩，我有张健身卡，送给你，就在我家小区外面，王力知道地方。” 刘倩犹豫了下，然后高兴道，“好啊。”转而又为难道：“太远了，我又没有车。再说，我也没去过健身房。” “王力，你什么时候再去，就带着刘倩，给她省点儿打车钱，也让刘倩见识下健身房啥样。”肖玥笑着，对王力交待道。 王力欣然点头同意：“行，没问题。”转脸又对刘倩说道：“我还可以做你教练。” 王力妈感激地看着肖玥，宫婷婷和乃馨几个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有点儿狡黠。 饭后，肖玥提出要带刘倩去健身房见识一下，并把健身卡过户给刘倩。 “王力，你坐我车一块儿去吧。”肖玥又对王力说。 “那我换套衣服，顺捎玩会儿。”王力又对刘倩说：“要不，你也回去换套运动装吧，下午锻炼会儿。” 乃馨一旁说道：“倩姐，赶紧回换吧，下午练会儿，要不，今天吃这么多，准长肉！” “你个乌鸦嘴！”刘倩笑着怪罪起来。 第381章 搞不懂你 律所的人前脚刚走，王力妈就给王力爸的司机打电话：“一会儿呀，王力和律所一个女生，也是律师，去健身房玩会儿，你让你媳妇多给行行方便，照顾好他们两个。” “嫂子，啥情况这是？用得着你亲自打电话？”司机心知肚明地笑问。 “到时你就知道了。”王力妈并没有正面回答。 “跟王力一起去的，是他们所的那个主任吗？”司机又好奇地问道。 “怎么能是主任？主任比王力大两岁。”王力妈笑道。 “嫂子，你这是要往家找媳妇的节奏啊。”司机打趣道。 “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人长的不赖，一脸喜相，而且脾气好人品好，还会做饭！”王力妈又得意地笑道。 “嫂子，你这评价可够高的！我得让我老婆拍张照片给我看看，我得见识一下。”司机又笑道。 “你有点儿正经！”王力妈笑着，又担心起来：“也不知王力有没有这个福气！” …… 乃馨陪着肖玥到健身房把会员卡办到刘倩名下，留下王力和刘倩两个在健身房，然后两人就回到家里。 乃馨在沙发上坐下，跟肖玥感慨道：“人这辈子，谁跟谁的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 肖玥看了乃馨一眼：“怎么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我说的是王力和刘倩，转了一圈，才发现，其实，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儿。”乃馨笑道。 “我觉得他俩真的挺合适的。”肖玥笑着。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眼睛总习惯望着别人，容易忽略身边的人。”乃馨看了肖玥一眼，有意说道。 肖玥听出乃馨话里有话，她显然是在说自己和忠良。肖玥低头换着衣服，装作乃馨的话没入耳。 “姐，你有时是不是也闹心啊？”乃馨又问。 肖玥白了乃馨一眼：“我闹心什么？”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时而高兴兴奋，时而又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想知道身边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世俗之见，似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乃馨分析道。 “你现在怎么变的神叨叨的！”肖玥并没有看乃馨，只是嘴上怪着。 “反正你能听懂我说的是什么。”乃馨笑道，见肖玥无语，乃馨又鼓起勇气问道：“姐，七夕情人节那天，请她吃饭送你花的人，能说说吗？” “少管闲事儿！”肖玥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 “姐，我们都喜欢陈主任。就因为陈主任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吗？没想到你也那么俗！”乃馨为忠良抱不平。 “你不俗你嫁给陈主任好了！我看是把你闲的！”肖玥训斥乃馨道。 “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乃馨抱屈道。 “明早陈主任带龙格洗完澡，会带龙格过来玩会儿。中午让他俩在这吃，你明早去买点菜。”肖玥说着，转身去了卧室。 乃馨看着肖玥的背影，嘴里嘟唸道：“真搞不懂你！” …… 半下午的时候，王力爸的司机还真是好事儿，也算是好心吧，居然给王力妈打来了电话：“嫂子，我老婆说，王力原来领来的那个美女，就是他们律所主任，总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这个小胖美女，却随和喜庆，一见就惹人爱……” 王力妈听了，自是非常高兴，问：“你媳妇拍了他俩在一起的照片没？” “我都把这事儿忘了，嫂子，你还想着呢。没事儿，我马上让我老婆拍几张照片，发给你看看！”司机忍不住笑道。 第382章 心里那个人 忠良如约参加了刑事辩护论坛。 论坛的举办地，是在肖玥和李晓泉的大学母校。肖玥把晓泉的电话给忠良，让他到了会务处后，给晓泉打电话。 忠良安排好自己的住处，便约了喝咖啡的地方，他和晓泉见面。 彼此寒暄过后，忠良才知道自己这次能来学习，还是晓泉帮的忙，晓泉是论坛的发起人之一。 “陈律师，你的文笔和法律功底，还是相当不错的。行家看门道，我挺欣赏你的文章。我听肖玥说，你才执业不长时间，但却表现出一个律师良好的素质。”晓泉由衷地说道。 “李检，你太客气了。我现在还是个学生，需要学的东西太多！”忠良真心地客气着。 “实践中学，实践中总结。肖玥我了解，她是个很傲气的人，能夸奖你，就说明了你的实力。”晓泉又笑道。 忠良看了一眼晓泉：“看得出，你跟我们所肖主任很熟。” 晓泉笑了笑，犹豫了下，又有些拘禁地笑道：“岂止熟悉，我和她还有一段故事。” 晓泉主动提及自己和肖玥有故事，说明他并不避讳，忠良好奇起来，笑着问：“是吗？方便的话，说说。” 晓泉收了先前脸上的喜色，叹了口气，坦然道：“说说也无妨。我和肖玥是大学校友，我比她大两届。她刚来学校的时候，我当时在学院里任宣传部副部，她通过别人介绍要我来们部。她属于那种很容易招人侧目的女生，除了长相，还有气质和身上的名牌，当时很多学长都对她有意思。” 说到这儿，两人都品了口咖啡，相视一笑。忠良没有言语，他知道，此时，他只是一个听众。 晓泉又道：“部里的学哥学姐都哄着她，唯独我时常训她。有天，她把我叫出去，我俩好顿吵，结果却吵出了感情，呵呵……”晓泉有些得意地笑着。 晓泉不说了，只顾品着咖啡，空气有点儿凝。忠良仍没有言语，他不想追问，他在等待晓泉的下文。 “我是一个渔民家的孩子，毕业后我去了海岛里的一家检察院工作。两年后，肖玥毕业决定下来做律师。”说道儿，晓泉苦笑了一下：“在肖玥母亲看来，我们两家不是门当户对，她母亲想让肖玥找个……能和她家地位匹配上的人，或者说是官二代富二代吧。” 忠良同情地点点头，晓泉说的这些话，忠良完全理解。有钱有势的家庭，自然想找有钱有势的亲家。 “是我做了爱情的逃兵，肖玥母亲找我谈过话后，我心里的防线崩溃了。她母亲，就似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在那。她母亲告诉我：‘你非要和肖玥在一起，不会得到我们的祝福，我也不会参加你们的婚礼！’”晓泉说到这儿，一脸的痛苦和遗憾。 忠良能猜测到肖玥母亲的反对，但没想到肖玥母亲能那样说。忠良又同情地向晓泉点点头。 “这一晃六年过去，偶然的机会我们又碰面了，原来我们俩个仍在单身！似乎命运安排我们又重新见面。”晓泉又充满希望地笑起来。 晓泉看着忠良，并没有避讳忠良，有些动情起来：“时光流逝，但我的初心没变，她一直是我心里的那个人！” 忠良明白了一切，他先前还在纳闷，肖玥近段时间，总有种心心事重重的样子，忠良还找不出原因，又不好问肖玥和他人。 “肖主任什么意思？”忠良问道，这是也他自己想知道的。 第383章 女人的心 晓泉摇摇头：“琢磨不透，时而冷，时而热，分明能感觉到她的犹豫、挣扎和煎熬，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晓泉一脸的痛苦状：“真的是……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也许是需要时间吧，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她也不是从前的她了。肖玥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考虑的东西可能会多些。你再给她点时间。”忠良安慰晓泉。 晓泉点头同意：“这次，我不会轻易放弃！” “应该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为他承受误解白眼甚至嘲讽，因为，你爱他，不需要其他理由。”忠良鼓励晓泉。此刻，忠良又想起了由兰，心里一阵子难过。 晓泉赞同地点着头，又笑道：“陈律师，我看肖玥非常信任器重你。你帮帮我吧，闲聊时，帮我侧面了解下她到底什么心思，能帮我撮合下更好。”晓泉坦然地说道，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 忠良看着晓泉，能感觉到他的诚恳和坦然，忠良欣赏晓泉的坦荡，感觉他是个人品不错的人。 “好，我帮你！”忠良有些尴尬地又心不在焉地答应道。 两人举杯各抿了口咖啡，都有意结束这个话题，便聊起了专业内的事儿。两人互相欣赏着对方的学识和见地。 “律师、法官、检察官，都是法律人，可以说是金字塔的三个底座。底座有强有弱，金字塔就会倾斜。我们彼此应该是一个良性的、互动的工作关系，互相配合又互相制衡。”晓泉说道。 忠良点头同意，又笑道：“现在好像有种怪现象，律师和检察官本来是法庭上控辩的双方，对抗的应该是我们两家，现在变成法官和律师、辩方和审方互相较劲，矛盾很大。” “很多问题，要在司法改革中解决，同时，律师也好，法官也好，检察官也好，要有良好的心态，懂得互相欣赏对方，学会换位思考。佛家不是有句话吗？佛看众生都是佛，魔看众生都是魔。”晓泉笑着感慨道。 “李检，法官和检察官，要都有你这种心态，简直就是律师之福啊！很多人不理解我们律师，好像我们是麻烦的制造者。”说到这儿，忠良指了下橱窗外一幢正在盖着的高层建筑： “李检，你看上面那个监理公司的牌子。我们律师就好比工程的监理，案件最好比这建筑物。最终是不是优质工程，监理的作用很大。我们在挑毛病，是为了最终的‘合格’，对施工人而言，也是一种间接保护，防止犯错。” 晓泉不由得直起身子，赞赏地看着忠良：“案件就似在建工程，律师就似监理，你这个比喻很好，应该为你点赞。” “李检，你就别夸我了。”忠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我邀请的是肖玥，她说没时间，我知道她是托词，就是不想来，躲着我，呵呵。”晓泉说着笑起来，又道：“不过，你来了，我也很高兴，早就想结识你！” “李检，那我们就做个朋友吧，你是我的良师益友。”忠良高兴地说道。 “干脆别叫我李检了，就叫我晓泉吧。”晓泉看起来也很高兴。 “好啊，你就叫我忠良。”忠良伸手出，晓泉接过，两人握着，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384章 我就愿意胖 晚上吃过饭，王力妈便催促王力：“赶紧出去吧，别在家里转转，再不就是躺着，我看见心烦。” 王力去房间换好衣服，王力妈侧耳听见王力打电话给刘倩，让刘倩换衣服一会儿接她去健身。王力妈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窃喜。 王力和刘倩来到健身房，王力教刘倩用器械。 “不是教过你吗？还反着用，真是笨。”王力训着刘倩。 刘倩有些生气，坐在垫子上，板起脸：“我不用你教了，我自己会用什么就练什么！” “干嘛呀，我现在是你教练，教练说两句都不行呀。”王力替自己辩解。 刘倩似乎并不领情，看着王力：“你就会说我！敢不敢也这样对待肖玥姐？” 王力被刘倩问住，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否。 司机老张的妻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笑着看了看刘倩和王力：“怎么了这是？王力，肯定是你不好，一点儿没耐心，赶紧向人家道歉！”老张妻子向王力使了个眼色。 王力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妥，内疚地低头向刘倩道歉道：“是我不好，对不起！”又哄刘倩道：“别生气了，生气爱发胖。” 刘倩抬头看了王力一眼，没好气道：“我就愿意胖。” 老张妻子气的拍了王力一下：“傻孩子，有你这么哄人的吗？”转而又对刘倩笑道：“刘倩，别生气了，王力心眼好使，就是不会说话，以后你好好调理他。今天练的也差不多了，歇会儿吧。”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叫刘倩？”刘倩站起身，好奇地问道。 “啊……，你不是会员嘛。”老张妻子赶忙解释着。 “哦……”刘倩过去拿披衣。 老张妻子又给王力使眼色，轻声说：“要有个男人样，错了，就向人家赔罪。” 王力赶紧走到刘倩身边：“就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给我点儿面子吧。”说着故意看了老张妻子一眼，央求的样子：“你大人有大量！” 刘倩早已缓了脸色，嘴角忍着笑意，娇嗔着怪道：“你都不止一次说我了！” “好好，以后再不说，以后再不说。”王力承诺着。 “怎么赔罪法？”刘倩终于忍不住笑问。 “请你喝咖啡。”王力赶紧说道。 “这还差不多。”刘倩又笑起来。 老张妻子眼含笑意地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自己自言自语道：“这个王力，就应该有个人管着！” …… 林萍和雅茹在山庄洗完温泉，两人仰躺在躺椅上，脸上敷着面膜。两人聊起了男女感情。 “……反正我是清醒过来了，你说的对，忠良确实不是我的菜，我已经开始喜欢上了那个林疯子了，呵呵……”林萍说完，自顾笑着。 “女人有时候都很傻……你醒过来是幸福，可有的人，醒过来却是痛苦。”雅茹伤感地说道。 听着雅茹的口气，林萍也有些心疼起雅茹来，便道：“人生要学会往前看，你不是安慰过我吗？女人的每一次经历，都是一次成长，都是幸福的营养源！”一向粗心大意的林萍，倒安慰起雅茹来。 雅茹苦笑了一下：“劝人都会说，轮到自己就不灵了。” 林萍顿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雅茹，有个问题一直瘪在我心里，不问出来我就要瘪死了！那天早上，忠良在你家下面条，到底怎么回事儿？” 雅茹看了林萍一眼，坦然笑了笑，便道：“那天，是我和儿子强强的生日。忠良领着甜甜和龙格，到强强他爷爷家过生日。晚上回到家，我心情突然沮丧死了，就打开了一瓶红酒，结果就喝醉了……” 雅茹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哭着给忠良打电话，忠良就来了……他在我儿子的床上打了几个盹，然后就坐在电视前静音看电视。早上我醒了，我让他去买挂面，他回来后就煮面条……这就是全部真相。” “哦，是这样啊。”林萍有些失望的样子。 雅茹看了林萍一眼，有意转移话题道：“林萍，我发现你变了？” 第385章 合适最重要 “我变了吗？怎么说起这话了？”林萍奇怪，雅茹为什么在这么说自己。 “这个问题，你能瘪到现在才问，这就是你的变化！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雅茹说罢，也忍不住笑起来。 “会不会说话，你是说我以前没女人味吗？”林萍故作生气道。 雅茹笑着：“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林疯子说的。不过，我估计他现在早已改口了。”雅茹又感慨道：“再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在幸福的滋润的下，都会变得像小鸟依人。” “你也说我蛮横不讲理！我真的有那么泼妇吗？”林萍倒是不生气，得意地笑着。 “你是不是蛮横不讲理，去问林画家。”雅茹故意取笑林萍。 “他嘴里还能说出好话？居然用a4纸给我列了十条罪状！”林萍假装生气道，忍不住又“呵呵”乐起来。 “啧啧，满嘴的幸福！就别撒狗粮了！”雅茹怪着林萍。 林萍没有再接话，转脸看了雅茹一眼，又转回脸来，欲言又止。 “说吧，就别瘪着了。”雅茹看出林萍有话要说，便催促道。 “呵呵……雅茹，你差不多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林萍又转过脸，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说，雅茹，你不妨考虑忠良啊，你现在也离婚了，忠良还单着，我觉得你们两个倒是挺合适的。” 林萍说完，有些担心地看着雅茹，怕雅茹“骂”自己。 不想雅茹却轻轻地叹了口气，坦言道：“忠良和录昊是最要好的哥们，我们两个都很难过得了这心理关。” “担心人言可畏？”林萍问道。 雅茹起身又下到水里，显然，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林萍也很知趣，便不再提起。 …… 刘倩和王力喝完咖啡，王力把就刘倩送了回来。刘倩开开房门，一脸喜滋滋地进来。 宫婷婷正在和乃馨微信聊天，看了眼刘倩，阴阳怪气地说道：“就像是吃了蜜似的。” 刘倩翻了宫婷婷一眼，并没有搭理宫婷婷，自己到卧室换睡衣去了。 宫婷婷给乃馨留言道：“她刚才回来，你都没看见她的样子，一脸的喜色的，脸都要开花了。” 乃馨回道：“那是爱情的滋润！”然后发了一串呲牙咧嘴的表情。 “嗯嗯，爱情的力量很神奇！”宫婷婷回复道。 这时，乃馨正坐在肖玥身边追剧。乃馨晃了下手机对肖玥说道：“姐，王力和刘倩发展的很顺利，婷婷说她一脸喜色的回来了，脸都要开花了！” 肖玥听了，自是高兴，微笑道：“嗯，最近看刘倩的神色就能看出来，先前也不知怎么了？整天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个笑脸儿。刘倩是最爱说笑的！” “姐，你真的不知道？”乃馨凑近肖玥，神秘秘的样子。 肖玥看了乃馨一眼，等待下文。 “王力暗恋你，刘倩暗恋陈主任，不过，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乃馨有意说的轻描淡写。 肖玥显然吓了一跳，惊道：“刘倩暗恋陈主任？！” “可能就你和陈主任两个不知道。”乃馨说罢又解释道：“你是天天除了忙，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陈主任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还一直蒙在鼓里。” “怪不得的。原来刘倩的心结是在忠良身上！”肖玥恍然大悟的样子，又道：“你说这刘倩，忠良两个孩子的爸爸，她也……不介意？”肖玥不解道。 “在爱情里，只有喜欢，没有介意。”乃馨说道。 “你还一套套的。”肖玥看了乃馨一眼。 “我觉得王力和刘倩在一起很合适。人生，就应该和最适合自己的人在一起，爱情不等于合适。生活，终究要由戚戚我我归于油盐酱醋，合适最重要！”乃馨看了肖玥一眼，别有用意地说道。 肖玥拿起一个桃子递给乃馨：“吃东西，少说话。” 此刻，忠良正抱着肩站在酒店的窗前。酒店外灯火通明，夜空里繁星点点，忠良陷入了沉思。忠良想起了由兰，想起了龙格，想起了肖玥和龙格在一起的情景……忠良感到心口一阵隐隐的痛。 而肖玥此时呢，眼睛正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肖玥想起了由兰，想起了龙格，想起自己和龙格在一起时的情景……肖玥感到心口了阵隐隐的痛。 乃馨不时偷偷地瞅瞅肖玥，小心地吃着水果，生怕惊扰了肖玥。 第386章 生活本来的样子 肖玥总算回过神来，有意躲开乃馨的目光。肖玥显得忧心忡忡。 乃馨有些心疼肖玥的样子，便凑近肖玥，轻声问道：“姐，又觉得闹心了？” 肖玥轻轻地吁了口气，没有言语，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近，自己总是动辄心烦意乱的。 “姐，要我给你个意见吗？”乃馨又问肖玥。 肖玥仍未言语，却低下眼睑，一脸的无助。感情上的事，真比做个疑难重大的刑事案件还难！ “要我说，人生要和最适合自己的人在一起。”乃馨又重复着先前的观点，又劝解道：“所以你要想清楚，余生更想和谁在一起，或者是你当老的时候，你希望谁陪伴你在一起。这是唯一的选择，你要听从自己内心里的声音，不要受其他因素左右。” 肖玥仍是一脸无助的样子，慢慢地说道：“他叫晓泉，是我大学时的学长，因为两家不是门当户对，因为我妈的反对，他选择了放弃。没想到，又相遇了，他还没有结婚，想重新开始……我……非常怀念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乃馨点点头：“姐，你现在之所以觉得闹心，是不是还因陈主任夹中间，你不知该如何选择？我觉得你和陈主任俩个最合适。你俩现在这种关系，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没有戚戚我我，却亲人一样互相关心着照顾着。” 肖玥并没有否认乃馨的猜测，而乃馨关于“生活的样子”的说法，让她的心更乱起来。这个乃馨，怎么说话句句扎心呢！ 肖玥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幽幽地说道：“忠良的态度让我摸不透，我们两家也不是门当户对的，而且，他又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尽管我也很喜欢龙格，还有甜甜，可……一想这些……我真的是望而却步。” 肖玥能向自己吐露着她的心扉，让乃馨有些意外和感动，而肖玥无助痛苦的样子，也让乃馨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姐，我觉得吧，不是陈主任态度琢磨不透，他比你清楚横在你们之间的那些令人望而却步的障碍。所以，陈主任只能被动接受这段感情，你让他怎么主动？他现在的境况，不是和当年的晓泉一样吗？”乃馨分析道。 肖玥看着乃馨，静待下文。六神无主的肖玥，很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乃馨又分析道：“姐，不是陈主任没有勇气，而是不想给你和自己填烦恼。毕竟是一个律所的同事，搞不好会伤害到彼此的。你也不要怪罪当年的晓泉，是你没有给他足够的信心！”最后，乃馨又用近似批评的语气说肖玥。 肖玥静静地听着乃馨把话说完，对乃馨的批评并没有生气或反驳。她拿起一个桃子，慢慢地吃着，默默地琢磨着乃馨的话。 “姐，我觉得吧，你应该向林萍学习，她活的很真实，不受一些观念束缚。林总不是说了吗？她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人生算是‘大彻大悟’了，就是为自己活着，而不再是活给别人看。被一些世俗观念牵着走，活的就很累。”乃馨又说道。 肖玥仍是静静地听着，嘴里嚼着桃肉，垂着眼睑，仍没有言语。 乃馨见肖玥并没有打断自己，更没有反驳，便又说道：“姐，人生需要的是精神伴侣，而不仅仅是一个丈夫。虽说你和晓泉有过一次遗憾，但也可能是上天要给你另一段姻缘。人生易老，人生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烦恼的！” 肖玥终于转过脸，惊奇的样子看着乃馨：“你把心理咨询好好学学，尽快拿个证。我看律所可以增加个业务——婚姻心理咨询，给你个展示才华的机会。” “好啊，姐，一言为定！”乃馨笑起来，又依偎在肖玥肩头：“所以，姐，古人说的非常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感情上也是如此。”乃馨又道。 “哪个是失去的马？”肖玥问乃馨。 第387章 还是单身好了 “以时间先后为序。”乃馨回答。 乃馨见肖玥没的说话，又重复着先前的话劝解肖玥：“世事如流水，情事似云烟。爱情，最终都要落实到日用平常，所以，你一定要和合适你的那个在一起！” 肖玥似有所悟，脸色也舒展开来，又逗着乃馨：“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才是那个最合适你的人。” “生命里，总有一个最适合你的人。或许已经失之交臂，或许还等在远方。”乃馨自我宽慰地笑道。 肖玥拿起手机，乃馨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肖玥惊问：“你知道我要干嘛？回避什么？” “你给陈主任，啊不，给忠良打电话呀？”乃馨笑道。 肖玥不得不叹服：“我的天，你都要成精了！”肖玥说着，示意乃馨坐着别走。 肖玥真的拨通了忠良的电话，乃馨赶紧把电视调静音。 “喂，肖玥。”忠良接听电话打招呼道。 “忠良，干嘛呢？”肖玥问，看了乃馨一眼，乃馨调皮地笑着。 “没事儿，在酒店房间呢。”忠良回道。 “开会儿了吗？”肖玥问。 “没有，只是晚上大伙在一起碰了个面，互相认识一下。”忠良回道。 “晓泉没请你吃饭啊？”肖玥又笑问。 “他挺忙的，哪有时间。下午我们在一起喝了咖啡，很聊得来，相见恨晚的感觉。”忠良笑道。 “是吗？相见恨晚被你用在这了。”肖玥也笑起来：“你们俩个应该聊得来，都是书生型号的。” “肖玥，我还有意外收获啊。”忠良又神神秘秘的样子笑道。 “别故弄玄虚了，说说吧。”肖玥怪着忠良。 “晓泉把你们俩个之间的事儿，都跟我说了。晓泉可是亲口跟我说了，你还是他心里的那个她。肖玥，再给晓泉一次机会吧，你们俩个这叫好事多磨。”忠良说的很诚恳。 肖玥看着乃馨一眼，脸色红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了。 “喂，肖玥，你在听吗？”忠良那边问道。 “哦，我有点儿事儿，先挂了。”肖玥慌乱地挂了电话。 肖玥看着乃馨，脸色难堪道：“这不都结了？明确的拒绝！” 乃馨侧脸琢磨着，又摇摇头：“姐，陈主任可能是在有意试探你！” 肖玥苦笑了下：“太累了，干脆我还是一辈了单身好了！“ 肖玥的手机又响了，是林萍打来的。 “肖玥，跟你说件事儿。”林萍开门见山地说道。 “说吧，我听着呢。”肖玥不冷不淡地回道。 “有天雅茹自己在家喝醉了，哭着打电话给忠良，忠良过去看护了她一宿……我今晚和雅茹在一起时，我劝雅茹跟忠良在一起。你猜测怎么着？雅茹没有反对，更没有急眼。呵呵，我觉得有门啊？”林萍一口气说着，自己很高兴的样子。 “他们俩个？！”肖玥看了乃馨一眼，问道。乃馨也听见了电话里林萍的话，也是一惊。 林萍又肯定道:“对啊！我问过雅茹，雅茹只是说，忠良和录昊是最要好的哥们儿，就算雅茹想，忠良也难过心里关。我听这话味儿，雅茹并不反对啊。肖玥，我和忠良肯定是没戏了，但雅茹不同，我觉得他们俩个真的挺合适，你有时间劝劝忠良，别被那些世俗之见约束，活的太累！” “哦，你不说，我到是没觉得他们俩个合适。”肖玥敷衍道。 “要不是忠良已结婚领着两个孩子，你们俩个倒是挺合适，呵呵……”林萍又没心没肺地开心笑着。 肖玥皱起眉头，真的是不知该如何说林萍是好，便怨道：“林萍，你能不能笑的别没心没肺的！” 林萍止住笑：“好了，肖玥，不聊了，省得挨你骂，拜拜了。” 林萍挂了电话，肖玥有些生气地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脸色不悦。 先前忠良和林萍的话，乃馨都听在耳里。 那些话……难怪肖玥听了心里不高兴。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乃馨能看出肖玥有些心烦意乱的。乃馨屏住呼吸，缄默无语。乃馨知道，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挨肖玥骂！ 肖玥拿起电话，起身，一脸冷色地去了卧室。 乃馨看着肖玥紧闭的卧室门，调着电视声音，嘴里念叨着：“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第388章 待遇 忠良参加刑事辩护论坛回来，肖玥竟然听进了乃馨的劝，亲自来接机。 “我打车就回去了，你这么忙，却来接我。”忠良有些过意不去。 “你好歹也是个办公室主任，得享受领导待遇。”肖玥玩笑道，又看了忠良一眼，问：“忠良，你想吃点什么？” “要不在机场随便吃口吧。”忠良随意说道。 “机场的东西难吃死了。”肖玥摇摇头。“要不，我们俩儿去吃火锅吧？” 忠良看了下手表：“你不着急吗？” 肖玥笑着：“你不是经常说‘民以食为天’，再忙，也要把饭吃好吗？” 忠良笑了：“那就满足你的馋欲吧。” “谁说我馋了？”肖玥笑着怪道。 “是我馋了。”忠良忙说。 肖玥得意地一笑，看着忠良胳膊弯上的衣服，问：“你怎么还抱着件衣服啊？” “不是怕回来时咱这边冷嘛，就多带了一件。”忠良解释道。 “给我拿着吧。”肖玥说着伸手接衣服。忠良犹豫了下，还是把衣服让肖玥拿着。 出了机场，又开了一段路，肖玥把车停在了一家火锅店前。肖玥和忠良下了车，来到火锅店里一角落里坐下，点好了菜和料。 忠良突然看见肖玥涂了指甲，每个手指甲的颜色和图案都不一样，笑问：“怎么还涂上指甲了？” 肖玥听了，赶紧把手握成拳头，发现大拇指还在外面，又赶紧把大拇指握了进去。 见忠良的眼睛还盯在自已的手上，肖玥便怪道：“不准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昨晚吃完饭，乃馨要我陪她去美指甲，结果美甲店老板非要免费给我弄。” 忠良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肖玥听忠良这样说，并没有怪自已的意思，便又慢慢地放开了手指，问忠良。“怎么样，此行感觉如何？” “大开眼界，大有收获！”忠良感慨道。 肖玥点点头：“很多东西是书本上学不到的。理念、思维、见识，对刑辩律师尤为重要。” 忠良表示赞同地点点头，转而看着肖玥：“还有一个收获，就是结识了晓泉，良师益友。” 肖玥脸一红，有些不自然起来。肖玥猜测不透忠良说这话什么意思，是随便一说，还是…… “等周五学习课，给大伙好好讲讲你此行的收获。”肖玥有意避谈晓泉。 “通过这次学习，我对刑事辩护有了新的认识。磨刀不误砍柴工，基本功很重要。慢慢来吧，我不急于办大案要案。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先前我有点儿急。”忠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自我批评道。 忠良能自然批评，让肖玥很欣赏。她看了忠良一眼，笑道：“先前不但有点儿急，还有点儿心灰意冷呢。” 忠良点点头：“确实，我也发现我先前存在问题，得好好调整下心态。” “忠良，你最大的优点到不是会做饭，而是能坦诚地检讨自已，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很难得。”肖玥由衷地说道。 “你这算是表扬我？”忠良笑问。 肖玥笑了笑：“算是吧。不喜欢表扬，我可以收回。” “说都说了，干嘛还收回去。”忠良笑道，然后双关心地问肖玥：“这几天所里没什么事儿吧？” “一切正常。忠良，要不，就不等唐雪通过司法考试了。她即便考上，拿到证还得一段时间。我昨晚跟你说的，我们招聘吧？”肖玥商量着忠良。 第389章 学会贫嘴了 内卷儿和菜上来了，俩人吃起来。 “你想好了？增人可就是增加费用和成本。”忠良善意地提醒肖玥。 “做好人才储备吧，现在所里的业务量，再养活一个人肯定没问题。也不要让他们几个……不，我们几个太累了。”肖玥显得信心十足。 忠良琢磨了下，微笑道：“那行，我起草个招聘文案你看看，然后发到公众号里，既发了招聘了广告，又宣传了律所。”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又笑着：“让乃馨起草吧。” “条件和要求，乃馨也不清楚，还是我来吧。”忠良坚持道。 肖玥也觉得忠良说的有道理，又道：“录用谁，你来把关吧。认同律所理念，有志于刑事辩护，适合律所未来发展。” “真的想把律所办成刑事辩护专业方向的？”忠良问。 “主打刑事辩护，发挥我们的既有优势，你觉得呢？” 忠良点点头，装模作样地笑道：“听领导的。” 肖玥白了忠良一眼，怪道：“这才出去学习几天啊，学会贫嘴了！” 忠良笑了笑：“那你得怪晓泉。” “跟你家晓泉有什么关系啊？”肖玥又怪道。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有意道：“听晓泉说，他本来是邀请你去的，你不会是逃避吧？” “瞎说什么，我逃避什么？我天天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肖玥低头怪着。 忠良看了眼肖玥低着的头顶和那乌黑亮泽短发，还有那美过指甲纤细嫩白的手指，欲言又止。 两人沉默了一会，肖玥有意打破沉默，便又说道：“昨天，我去幼儿园看龙格了。这不是来到教师节了嘛，我去给老师意思一下……龙格竟然管我要爸爸，问我‘你怎么不去啊，让爸爸去？’。” 肖玥说罢捂嘴笑起来。说起龙格，肖玥就来了兴趣。“这个小东西！”肖玥又笑着叹道。 忠良也笑起来：“每天晚上，龙格都要奶奶给我打电话，找爸爸。” “我看龙格不怎么想妈妈了？”肖玥又说道。 “小孩子忘的快。你要提起来，他脸色就变了。有时，看别的小朋友有妈妈接，叫妈妈，他就有点儿那个。就如当初没有爸爸一样。”忠良心疼起来。 肖玥又见忠良的伤心样子，忙说：“不说这个了。说个和你有关的。林萍病了，被林画家气的。”肖玥说罢，竟然笑起来。 忠良一惊：“有这事儿？林画家也是的，干嘛老气林萍？我得说说林画家，好歹林萍也是个公司老总，商界名人。”忠良认真起来。 “你先别急呀。”肖玥笑着看了忠良一眼，又道：“结果，林画家到林萍跟前又是作揖又是赔罪，还答应到公司任职，答应马上就做‘云水山庄’的主人。” “林画家做山庄主人最合适，但他懂经营吗？”忠良有些担心道。 “不用他经营，方思贤兼任经理。我昨天下午去山庄了，发现林画家大变样，从鞋到衣服和手机，全是林萍去给买的。结果两人为穿衣服吵起来，气的林萍的病又犯了，吓得林画家赶紧全穿上。”肖玥说罢，“嘿嘿”地笑起来。 “西装革履的？那还不得难受死林画家？”忠良苦笑着摇头。 “我也以为是西装呢。人家林萍买的可是唐装。林画家穿上后，简直光彩照人，气度非凡，大艺术家范儿。哎，哪天你去看看吧。大变活人！”肖玥笑着，笑的有些诡谲。 “林萍什么病？”忠良这才想起林萍的病，关心地问。 “心绞痛。”肖玥笑着。 “心绞痛？以前没听说啊？年纪轻轻得这病？”忠良皱了皱眉。“我看都是累的，你得劝劝她。” “她是装的。”肖玥又笑道。 “装的？什么意思？”忠良不解。 第390章 终究是男人 “这你得问雅茹，她出的主意。林画家一和林萍吵，林萍就犯病儿，吓得林画家立即变的规规矩矩说话。”肖玥又笑起来。 忠良似有所悟，又无奈地笑道：“是该治治这个林画家。他什么时候在我们跟前那样子了？很有素养的一个人，可偏偏和林萍不对付，见面就吵。” “我一眼就看出林萍是装的，可林画家却……嘿嘿……”肖玥忍不住又笑起来：“由大爷说，这叫‘一物降一物’。” 忠良也笑了：“林萍就唬唬林画家这种单纯不长脑子的人吧。”忠良突又有些不明白地望着肖玥，问：“你说这事儿和我有关，和我有关问吗？” “和你无关吗？”肖玥看着忠良笑问。 “和我有关吗？”忠良奇怪地看着肖玥。 “呵呵，还笑话人家林画家不长脑子，我看你也没聪明到哪儿去！”肖玥故意叹道。 忠良狐疑地看着肖玥。肖玥抿嘴一笑：“终究是男人，心再细也不行……” 忠良看着肖玥，琢磨着。肖玥说道：“别看我了，赶紧吃吧。” 忠良的电话响了，忠良接听道：“喂，雅茹。” “忠良，下飞机了？”雅茹问。 “下飞机了，我正和肖玥在这儿吃饭呢。”忠良回道。 “哦，那我等你吃完饭再说。” “没事儿，你说吧。” “今生录昊管教打来电话，说是录昊要3000元钱，不要存到账上，直接给管教就行。我上个礼拜又给他存钱了，怎么还要钱呢？”雅茹有些不解和担心地问道。 “管教说录昊要3000元钱，直接给管教？看守里没办法直接花现钱呀，都是买东西记账。”忠良奇怪道。 肖玥一旁听了，对忠良说：“把电话给我吧，我跟她说。” “你等下，肖玥和你说。”忠良对雅茹说道。 肖玥接过电话：“雅茹，录昊要的这钱是给管教的，是要你打点下管教。也可能是得到了管教的暗示。” “哦……录昊才去了入监队，我们确实没打点管教，觉得过不了多久就发走了……那我就赶紧送去吧，可别让录昊在里面受了委曲。”雅茹有些担心地说。 “雅茹，咱这儿都不是外人。现在，看守所里一些管教就吃这口儿，没办法的。”肖玥笑道。 “我能理解，让人家管教打电话来，多不好意思啊。”雅茹笑道。 肖玥把电话给了忠良，忠良接过对雅茹说：“那就按管教说的送去吧，这世道！” “那你吃饭吧，我明天就去。”雅茹说着挂了电话。 忠良的脸色有些难堪。肖玥说：“这种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只能做好自己。不会一直这样，前些日子，不是抓了几个法官和律师吗？” 忠良点点头。肖玥又说：“你做律师久了，会看到很多社会黑暗面，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有些事要睁只眼闭着眼，但突破底线的事儿，不能做！有些事儿，当事人或当事人家属愿意做就做吧，但我们不能做。冯东和洪律师就是活活生的例子。” “这你放心，我心里会始终保持清醒。佛家不是有句话吗？不变随缘，随缘不变。”忠良认真道。 “有事儿不明白，拿不准，问问我。”肖玥又遗嘱道说。 “嗯。”忠良感激地点点头，起身给肖玥倒白水。 “行了，我自已来吧。”肖玥说道。 “徒弟给师傅端茶倒水，应该的。”忠良故作认真的样子说道。 肖玥看着忠良，一脸的责怪：“真的学会贫嘴了！” 忠良忙摆手：“好好，好好。” 肖玥低下头，隐住自已的笑。 第391章 出事了 肖玥和忠良边吃边聊着。 肖玥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妈。”肖玥打招呼道。 “肖玥，你在哪儿了？赶紧回家来！”电话里，肖玥妈慌慌又急急地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肖玥停下筷子：“怎么了妈？发生什么事了？” 肖玥妈顿了下：“今上午，你爸到市里刚开完会回到单位，就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肖玥妈仍颤着声音说道。 “什么？！”肖玥惊道，筷子碰倒了水杯。忠良赶紧起身用餐纸擦拭着。 肖玥站起身：“我马上回去！” 肖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儿里透着慌张。 肖玥是个很有定力的人，现在的样子，让忠良也是吃惊不小，忙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忠良，别吃了！赶紧走，我得回趟家！”肖玥慌乱地收拾包和手机。 忠良判断，肖玥家里肯定是出了大事儿。肖玥不说，忠良便不好再问。忠良赶紧跑去结算，转回身时，肖玥已拿着忠良的衣物和手机出了门厅。 肖玥开开车门，刚要上车，被忠良拦住：“我来开吧。” “不用，你刚下飞机，挺累的。”肖玥抹了下眼泪，轻声说。 肖玥竟然哭了！ “你这样子，怎么开车？我来吧！”忠良说着从肖玥手中拽过钥匙。 忠良很少开快车，但今天他也是来了急劲儿，不停地超车。 肖玥慢慢缓过脸色，但始终一言不发。 终于，肖玥平复下情绪，不好意思地对忠良说道。“忠良，慢点吧。” 忠良扫了肖玥一眼，关心道：“肖玥，你从来没这样过，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不方便跟我说吗？” 肖玥叹了口气，痛苦的样子：“忠良，我爸出事儿了，被检察院带走了！” 忠良一惊，脸瞬间红了，他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事儿！ 肖玥爸被检察院带走，原因和后果不言自明。忠良本想问具体何事儿被检察院带走，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肖玥拢了下头发，振作起来。肖玥平复了自已的情绪，然后拨通了林萍的电话：“林萍，你在哪儿呢？” “在山庄，和大伙一起研究山庄的宣传画册。”林萍回道。 林萍此刻竟然在研究山庄花册！“挺有闲心的。”肖玥淡淡地说道，心里倒是有点儿安心。 林萍笑道：“这怎么叫有闲心，这也是工作，林画家、方思贤、雅茹都在这儿。”又道：“肖玥，有事儿快说吧。” “也没什么事儿。你由家庄旅游开发项目招标的事儿，是不是要开标了。”肖玥故作语气轻松地问。 “马上就开标了。我是志在必得。”林萍胸有成竹地说道。 “按规则和法律程序办，你没整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儿吧？”肖玥又有意问道。 “肖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为难你了吗？为难你爸了吗？突破底线不做，桌底下交易不做。”林萍保证道。 “那就好。”肖玥松了口气。 林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说了这半天。” “没事儿，拨错电话了，就随便和你聊几句。先挂了。”说着，肖玥挂了电话。 第392章 是祸躲不过 忠良猜测出肖玥打电话给林萍的用意，她是担心林萍为了得到这个旅游开发项目，给肖玥的爸爸行贿，通过肖玥的爸爸为自己公司中标暗中出力。 现在林萍还有闲心研究什么山庄宣传画册，说明检察机关事前并没有找过林萍，初步可以断定林萍和此事没有关系。 肖玥拿起电话，查找出晓泉的电话，却没有打。肖玥一会儿放下手机，放下又拿起。忠良猜测出，肖玥是在犹豫要不要给谁打电话。 最终，肖玥还是放下了电话，轻叹了一口气。 肖玥无语，忠良无话。两人一路上脸色凝重。 忠良把车停在了肖玥母亲家小区楼下，柔声地对肖玥说：“我在楼下等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肖玥点点头，下了车，只身进了楼道。 肖玥的妈妈正心慌意乱地坐在沙发上，眼圈发红，显然刚哭过。 听见开门声儿，肖玥妈忙起身迎过去。门开了，肖玥站在门口。 “肖玥，你可回来了，我都急死了！”肖玥妈带着哭腔说道。 肖玥关上门，拉住母亲的手：“妈，别慌，知不知道因什么事儿？”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 “我打听了，说是因经济区农业大棚造假，骗取国家补助款，前几天，管委会一副主任、管农业的科员和乡镇几个农业助理就被抓走了，谁知道又牵涉到你爸爸身上！”肖玥妈说罢哽咽起来。 “就这儿事儿？”肖玥问。 “还能有什么事儿？”肖玥妈也有些担心地自问。 肖玥松了口气：“我相信我爸，要就是因这件事儿，即便我爸有错，也只是渎职，不会有大事儿。”肖玥安慰母亲道。 “现在怎么办？你爸能回来吗？”肖玥妈又急切地问。 “就看今晚能不能回来。明天要是不放人，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肖玥跟母亲说出实情。 “你是律师，你不能要求去见你爸吗？”肖玥父母有些焦急地问。 “现在是侦查阶段，人也没进看守所，不上律师会见。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肖玥又安慰着母亲。 肖玥妈擦拭着眼泪，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肖玥的话只是在安慰自已。 “妈，您天天和我爸在一起生活，这些年，到底有没有问题啊？”肖玥问母亲。 “你爸什么人你不了解吗？为了你爸，我生意都不做了！不就是组织纪律不允许，怕人说闲话吗？在受贿的问题上，我敢保证，你爸肯定没有问题。咱家的钱，都是我早些年做生意挣的，抄房抄股挣的，不怕查！”肖玥母亲坚定地说道。 肖玥看着母亲，点点头，又安慰道：“妈，别急，说不定检察院就是找我爸了解下情况，作笔录后就没事儿了。” “那也用不着在单位里把人带走啊！”肖玥妈摇了摇头。 肖玥也是无奈：“妈，等等看吧。是祸躲不过。” “你说，当这个官有什么好。”肖玥妈又哽咽起来。“你爸要是出事儿了，这家可怎么好？！” “妈，没事儿，天塌不下来。”肖玥站起身，去给妈妈倒了一杯水。 第393章 有问题吗？ 肖玥妈接过水杯，担心地问肖玥：“他们会不会对你爸怎么样啊？你爸可受不了那个！” 肖玥握着母亲有些颤抖的手，安慰道：“妈，没事儿，刑讯逼供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一般不会的。” “什么叫一般不会啊？！”肖玥妈仍有些担心。 肖玥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打来的，肖玥见是陌生号码，便挂死。电话又打过来，肖玥妈便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不认识。”肖玥说着接通电话：“喂，你好。” “肖玥怡是吗？”一个男子的声音。 “对，是我。”对方直叫她的名字，没有加带“律师”二字，肖玥警觉起来。 “你好。我是城南区检察院的，我姓葛。我们正在办理你父亲的案子，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下，请你现在到检察院来趟，我在503室。”对方口吻虽说客气，但话语间透着不容拒绝。 “向我了解情况？”肖玥有些吃惊道。 “对。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就是了解下情况，不会时间太长。”对方安抚道。 肖玥心里明白，说是没有什么大事儿，这只是办案人员的一种技巧，为的是让你能主动配合地到检察院去。 “好的，我一会儿过去。”肖玥沉着下来，答应道。 “谁找你要了解情况？是因为你爸爸的事儿吗？”肖玥妈又担心警觉起来。 “是城南区检察院。说是要找我了解下情况。”肖玥故意说的轻描淡写。 “要了解什么情况？”肖玥妈又问：“为什么要找你了解情况？”肖玥妈又有些担心起肖玥来。 “没说。我过去趟，正好可以打听下我爸的事儿。”肖玥又故作轻松地说道。 “找你了解什么情况啊？这些年，你和你爸各忙各的。”肖玥妈有些不解和不安地看着肖玥。 肖玥扶了下母亲的胳膊，安慰着母亲：“妈，你就别瞎想了，我去趟就知道了。晚上我回来吃饭，你等着我。”肖玥说着站起身。 肖玥妈一脸沮丧、担心、无助地把肖玥送出家门。 肖玥来到楼下，忠良一直等在车里。肖玥上了车，对忠良说道：“去城南区检察院。” 路上，肖玥一直不说话地沉思着，忠良自是不好去问什么，就默默地开着车。 “忠良，城南区检察院说是找我了解情况。”肖玥终于开口道。“这些年，我和我爸一直是有意互相隔离。所以，我思来想去，检察院想向我了解的，只能是一件事儿，就是我买律所房子的价格和装修花费，还有办公家具采购。” “哦，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忠良问。 “没有问题。”肖玥坦然又坚定地说道。“忠良，你把我送到检察院，然后你回去，把买房合同、装修合同，还有办公家具采购合同……都复印一套，盖上律所章，标明与原件一致。再回来接我，要下面听我电话。”肖玥吩咐忠良 忠良点点头：“好的。” 肖玥把钥匙给了忠良：“就在我办公桌右边，最下面的抽屉里放的。” 忠良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会是城南区检察院办这个案子？” “应该是滨海市检察院指定城南区检察院异地管辖。”肖玥说道。 第394章 被人举报 两名检察官和肖玥来到一间询问室，一女检察官开开同步录音录像。 尽管一方是检察官，一方是律师，但所有询问证人的程序都不能省。肖玥始终表情平淡地配合着。 “我们得到举报材料，举报人称，你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和开律师事务所购买的这套房子，价格特别便宜，举报你父亲通过你接受受贿；还有，你律所装修也是别人给免费装修的，包括所有办公家具也是没有付款……我们想了解下这些情况。”检察官终于言归正传。 肖玥不屑地一笑：“举报所称不属实。我开办律师事务所，是什么都完事儿要开业了，我才告诉我父母。我父亲没有为我开办律所出过一分力。既然有举报材料，你们可以根据举报线索去查。” “我们先前向举报人了解过情况。今天叫你来，也是向你了解下，听听你的说法，我们也是对此事负责，希望查清事实。希望你能理解。”男检察官客气地说道。 肖玥点点头：“理解，你们可以随便问。” “先说说你这两套房子，价款确实比其他人便宜不少。”检察官又道。 “两套房子我都是贷款买的，我住的房子首付30万元，律所房子首付款100万，其中有我朋友由馨兰借给我的50万元，有银行转账流水。房子价格便宜属实，但在合理范围内。买与卖是双方合意的结果，是一种正常的民事法律行为。我和开发商老总很熟悉，以前为他的亲属办过案子，而且今年我们还签了法律顾问合同。新城区现在人气不是很旺，全国房产地去库存，开发商资金周转困难是不争的事实。为了回笼资金，房子卖给我便宜些，就是一种市场行为。” 肖玥说说的很慢，以方便检察官记录。平淡的语气中透着坚定和自信。 见检察官记录完，没等检察官问，肖玥又继续说道：“律所装修不存在免费的问题，我和装修公司签订有合同，装修款给了一部分，其他作为债务欠着。办公用家具等，确实没有付款，但我们也有合同，是我们之间的债权债务。不存在别人通过这种方式向我父亲行贿的问题，我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女检察官记完，男检察官又问：“那些公司知不知道你和你父亲是父女关系？”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问他们。” “装修公司和办公用家具公司，为什么都是由家庄经济开发区的，舍近求远？” “货比三家，是装修公司老总给我介绍的家具公司。对方给的条件比较优惠。” “装修费用总计多少？” “合同价200万元。” “你给了多少钱？” “60万元。” “对方是否向你要过余下的款项或向法院起诉？” “没有。” “对方为什么没向你要余下的款项？” “这个应该问他们。” “你所购的办公用家具和其他办公用品，多少钱？” “100多万元。有合同。” “你给钱了吗？” “没有，因开办律所费用太大，和对方公司老总说好的，暂时不给付货款。从来年起，分期付款，这些在合同中都有体现。” “你买办公用家具的那家公司，在政府办公用品采购中多次招标成功，你帮过这家公司找过你父亲？” “没有。公司参与政府招标采购的事儿，我也不清楚。” 第395章 她怎么来了？ 忠良正在律所复印肖玥交待的合同材料，林萍打来电话。 “忠良，你说话方便吗？”林萍直接问忠良，语气焦急的样子。 “我在律所，方便，你说吧？”忠良说话间，转身来到小会客室，随手关上门。律所人不由的都向这边望着了一眼。 “我刚听说，肖玥父亲出事儿了？！”林萍惊道。 “我知道。”忠良语气倒是挺平静。 “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萍问。 “中午下飞机，肖玥接我，一块儿吃饭时，就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忠良回答。 “肖玥呢？我打电话也不接。”林萍有些焦虑地问。 “不接电话就是不方便。”忠良仍平静地说。 “城南区检察院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去，说是向我了解些情况，怎么回事啊？”林萍不解地问忠良，语气中透着焦虑。 忠良犹豫了一下，便郑重道：“林萍，你和肖玥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桌底下交易？” “忠良，肯定没有！我敢对天发誓！”林萍急道。 “那就好。我判断，肯定不是问你向没向肖玥爸行贿的事儿，可能是其它事情。不管什么事儿，你去吧。回头我们再聊。”忠良语气仍然平淡地说。 “忠良，你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林萍有些责怪忠良，忠良说话的语气确实在林萍有些意外。 “每逢大事有静气。慌有什么用？”忠良自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慌什么？”忠良反问林萍。 林萍听忠良这样说，觉得有道理，自己确实有些不够沉稳，自叹不如忠良处事稳健，便又说道：“那我就去检察院一趟吧。” “去吧，看看他们问你些什么？不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忠良认真道。 “我没去过检察院，心里慌呀。”林萍坦率道，勉强地笑起来。 “慌什么？！如果你真的心里没鬼，就大大方方地去。”忠良鼓励林萍道。 “好的，我马上就去。晚上我请你吃饭。”林萍又爽快起来。 “晚上再说。” 挂了电话，忠良又开始复印好材料 所有的材料都复印，忠良又急急地离开律所，身后留下一双双关切担忧的眼神儿。 忠良急急地回到城南区检察院，却见肖玥已等在检察院门口。 忠良特意打量了肖玥的一眼，见她脸色异常凝重，忠良心理也跟着沉重起来。 “你在下面等着我就行，我送上去，一会儿就下来。”肖玥接过材料袋，转身又进了检察院。 肖玥将忠良复印好的材料交给了检察官，检察官看过后，说道：“好了，肖律师，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有不明的，我们再向你了解。” “我父亲今天能回家吗？”肖玥又问道。 “肖律师，这个我无法回答你。”检察官为难道。“这个案子，是市检指定下来的案子，业务上，我们还得听市检的指导。你是做律师的，你懂的。” “好的，谢谢你。如果……麻烦你们通知我。另外，我也想立即去会见……”肖玥有些动情地说道。 “好的，我们会通知你。”检察官同情道。 肖玥从检察院里出来，刚坐到车上，突然看见林萍从右前方的车上下来，径直向检察院门厅走去。 “林萍，她怎么来了？”肖玥问忠良。 第396章 不用你帮忙 忠良眼望着林萍的背影，向肖玥解释道：“林萍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检察院找她了解些情况。我问过她，她说她和你父亲间一点问题没有，说的很肯定。” 忠良说话时的语气也是很肯定，算是安慰肖玥吧。 肖玥默默地望着林萍走进检察院，对忠良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儿？”忠良问。 肖玥寻思了下：“去我妈那吧。” 路上，肖玥一直缄默无语，表情凝重，忠良自是不好细问，只好安慰道：“肖玥，事情既然出了，就别太上火了，要往好处想。” “忠良，你帮我分析下。举报我父亲的材料中，称我买房子价格便宜，举报我作为我爸近亲属受贿；我欠装修款200万元，还有100多万元的办公用家具款未付，也被作为变相受贿举报。但这三家公司都没有找过我要钱，也没说检察院调查过这件事。是检察院从来没找过他们调查过，还是他们被要求不能泄露风声？”肖玥一脸的疑惑。 忠良琢磨着，没有立即回答。 肖玥又说：“我和这三家公司老总私人关系都不错，和装修公司、家具公司都签订有合同，是真实的商事法律行为。如果检察院想查这件事儿，应该是先向他们调查情况。检察官要我提交相关合同，说明他们并没有调查这三家公司。” “你说的有道理。正常办案，应该是先调查那三家公司，拿到初步证据觉得可以立案了，才能调查律所这边。如果检察院要律所提交合同，就说明他们只是想走下程序，也认为就是商事法律行为不涉嫌犯罪。”忠良分析道。 肖玥认同忠良的分析，便仍是一脸的纳闷：“这件事儿来得挺蹊跷。” “目前情况来看，看不出检察院在这方面有深究下去的意思，说明这是好事，说明他们也认为是普通的民商事行为。”忠良说罢，松了口气。 “检察官跟我说了一句话‘你就凑钱把欠那两家公司的钱给了吧。’其实，他们也深究不出什么，这点我有信心，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忠良，帮我找家中介，把我的房子卖了吧，以你的名义卖，联系人留你的电话。”肖玥决定道。 “卖房子？”忠良看着肖玥，吃惊道。 肖玥无奈地点点头：“我回我妈家住。你跟刘倩和婷婷商量下，看看乃馨能不能先住在她们那儿，等婷婷结婚走了，刘倩和乃馨一块租住，也能帮刘倩分担些费用。”肖玥又说道。 “房子别卖了，需要多钱，我借给你吧。”忠良认真道。 肖玥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你自己都舍不得动由兰的钱，连车都不舍得换！房子卖了，以后我还可以买。”肖玥拒绝忠良的好意。 “由兰要是知道你现在有难处，肯定会借给你的。你开所时，由兰不就给过你50万元吗？”忠良仍然坚持。 “我说不用就不用！”肖玥显得有些不耐烦道。 “肖玥……”忠良又欲说着什么，却被肖玥打断：“不用你帮忙！” 忠良只好把要说的话的咽了回去。现在，肖玥心情不好，自已怎能去惹她心烦呢。此刻，忠良不想和肖玥起争执，哪怕是自己好心好意。 第397章 一脸惊讶 两人一路无话，彼此沉默着来到肖玥父母家楼下。 忠良把车停好，看着肖玥说道：“我在楼下等你。” 肖玥犹豫了下，对忠良说道：“要不，你一块儿上去吧。” “我上去方便吗？”忠良有些意外地问道。 “没事儿，你也不是外人，有些事儿一块儿碰下也好。”肖玥说。 既然肖玥这样说，忠良便不好推辞。两人下了车，忠良跟随肖玥到了楼上。 开开门，肖玥给母亲介绍道：“妈，这是我们所办公室主任，陈忠良律师。忠良，这是我妈。” “阿姨好！”忠良赶紧和肖玥母亲打招呼。 “你好你好，快请进。”肖玥母亲强作笑颜，赶紧给忠良找拖车，又把忠良引进屋里坐下。 忠良发现，肖玥母亲是一个皮肤白皙、雍容典雅、风韵犹存、说话慢声细语的女人。看来，肖玥皮肤白是受母亲的遗传。 肖玥母亲已端出水果：“来，陈主任，吃水果。”忠良赶紧谢过。 三个人坐下，肖玥母亲并没有急着问肖玥父亲的情况，而是看了肖玥几眼，希望能从肖玥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肖玥终于开口：“妈，检察院找我，是有人举报我爸利用手中的权力，以我开办律所购房、装修、买家具名义接受贿赂，向我了解些情况。”肖玥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肖玥妈眉头一紧，尽管肖玥口气显得轻松，但她也能感觉出是装出来的。 肖玥母亲觉得“无风不浪”，便问肖玥：“那你买房、装修、买家具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被人举报？你没给商家钱？是对方举报的？”肖玥母亲连续的问，显得有些焦躁又焦虑。 “妈，你放心。房子我买的是有些便宜，但我首付是100万元，现在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开发商急于去现量库存，房子便宜卖很正常。律所装修欠200万元，买家具100多万元没给钱，但都有合同，完全是商事法律行为。忠良已把相关合同复印了一份，都提交给检察院了，应该没问题。”肖玥用安抚的语气向母亲解释。 肖玥母亲听了，脸色稍缓，又问：“两家欠300多万元，怎么会欠这么多？我还和你爸爸纳闷，这些年你做律师能挣那么些钱？你刚才说‘应该没问题’，不是‘应该’，而要肯定没问题才行！”肖玥母亲说完，盯着肖玥看，又看了忠良一眼。 “妈，肯定没问题！”肖玥坚定道。“我准备把我的那套房子卖了，不够，我再想办法，把欠的钱还上。其实，不还钱也没事儿，但我想把这块儿彻底堵死。”肖玥又向母亲说道。 肖玥母亲看着肖玥，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陈主任肯定也不是外人，也不怕他听到。除了被套牢的股票，我的钱可都……借出去了，现在我也没钱替你还这笔钱。”肖玥母亲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要不，你问问林萍吧？” “林萍现在花钱就似流水，资金缺口很大。还是卖房子吧，我自己能解决。”肖玥用自信的语气说道，她要给母亲一个安心。 “肖玥，我借你300万元。”一直在旁边默默无语的忠良，突然开口说道。 肖玥母亲一脸惊讶地看着忠良。 这位陈忠良主任竟然愿意借肖玥给300万元！而且他居然能拿出300万元！语气还是那样的轻松不犹豫！ 第398章 我不怪她 肖玥母亲转头又看了肖玥一眼，而肖玥的脸色却是波澜不惊和无动于衷，这让肖玥母亲惊讶之余又感到几分奇怪。 “我都说过不用了。”肖玥这次没有像先前那样不耐烦的样子，只是淡淡地回拒道。也许，是有母亲在场，肖玥不好太任性吧。 忠良看着肖玥，肖玥却有意回避着忠良的目光。 肖玥母亲看看忠良，又看看肖玥，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又多了两分。 忠良却仍看着肖玥，又坚持道：“肖玥，你这是何必呢？” 肖玥抬起脸，但并没有看忠良，说道：“要做就做的干净彻底，我把房子卖了还钱，这件事儿就彻底了断，免得夜长梦多，再节外生枝。”肖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忠良并不同意：“我不这么看。你房子准备卖多钱？买与卖之间的高差额，不恰恰说明问题吗？所以，卖房子并不是明知之举。现在，只需要把欠装修和家具的钱还上就行。”忠良分析道。 肖玥母亲听了忠良的话，觉得有道理，便对沉默着的肖玥说道：“我觉得陈主任说的有道理。你现在卖房子挣这么大差价，确实不太好，会不会有转移财产的嫌疑？”肖玥母亲担心道。 “没那么严重。我卖房子是为了还欠款。”肖玥不以为然。 肖玥母亲看着肖玥，有些无奈道：“肖玥，现在，一点帮不上你忙了。要是你爸真的出事儿了，估计也没人敢借钱给我们。到民间去抬钱，高利贷就能把人吃死。房子卖就卖了吧！说罢，肖玥母亲一脸的痛苦和无助。 “阿姨，别急，我可以借，不要利息！”忠良说道，又转脸对着肖玥说道：“肖玥，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按月利2分利息给我。” “我都说不用了，还用我反复说吗？”肖玥突然急道。 肖玥竟然为这件事发火了！肖玥母校有些意外。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陈主任也是一片好意，主动借给你钱。你不借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待人家？”肖玥母亲有些生气道。 肖玥红了脸，垂着眼睑默默无语。自已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对忠良发火！ 忠良忙摆手笑道：“阿姨，没事儿，肖玥是心情不好，我不怪她。” “你爸还牵涉到其他什么事了吗？”肖玥母亲又问道。 肖玥摇摇头：“我托人问了，人家只知道我爸出事儿了，但不知道具体侦办方向，也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想说。” “骗大棚补贴款这件事儿肯定属实，前天就抓人了，但你爸回来只字未提。”肖玥母亲说。 “等看看林萍那边，检察院都问了些什么。”肖玥无奈道。 “检察院找林萍了？”肖玥母亲又有些不安起来：“为什么要找林萍呢？林萍为了由家庄旅游开发项目是来家里找过你爸，可她都是问些政府的相关规划、听听你爸意见什么的，没搞过见不得人的事情啊。”肖玥母亲说这些话在，既是说给肖玥听，也是说给忠良听。 忠良琢磨了一会，安慰肖玥母亲道：“按理说，如果林萍和肖叔叔涉嫌行贿受贿，也应该是在这儿之前，检察院就询问林萍取证，而不是现在才询问。所以，我判断不应该是问这方面的事。” “妈，现在只能等检察院消息了。忠良说的对。”肖玥也安慰起母亲道。 第399章 人生无常 那位办肖玥父亲案子的葛检察官又打来电话，肖玥起身到楼上父亲的书房去接。 肖玥母亲望着肖玥去楼上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 肖玥母亲转而又微笑对忠良说：“陈主任，水果吃啊，让你跟着操心了。” 忠良笑笑，接过肖玥母亲递过来的水果：“谢谢阿姨。” “你做律师有好多少年了吧？”肖玥母亲问。 “没有。我去年才拿到的律师证。肖玥律所刚成立我就过来了，暂时还兼着办公室主任。”忠良笑道。 “哦……原来做什么的？”肖玥母亲好奇地问。 “在‘恒安’公司法宣处，就是法务部和宣传处的意思。” “‘恒安’公司，那可是大企业。想出来闯闯？” “是。现在国家去产能，企业效益不好，精简人员，离职给的补偿比较好，所以就想出来闯闯。” “我和肖玥他爸，都支持年轻人应该出去闯闯。前些天看电视剧，武则天说了一句话：莫问前途凶险，只求落幕无悔。人生，就应该努力拼搏一吧。”肖玥母亲鼓励着忠良。 “谢谢阿姨的理解和支持。”忠良欠着身子谢道。 肖玥母亲本想问问忠良有没有结婚和孩子，但又觉得这样问太唐突，便策略地问道：“陈主任，你出来做律师，家里人支持你吧？” “支持。”忠良回答的很简单。 “你和肖玥早就认识吗？”肖玥母亲不甘心，又问道。 “肖玥和我儿子龙格的妈妈，是非常要好闺蜜。”忠良有意避开自己和肖玥相识多长时间的问题。 肖玥母亲点点头：“那就好，有肖玥和你妻子的这层关系，你就多帮帮肖玥。” “好的。”忠良仍上回答的很简单。 肖玥母亲偷偷地打量了忠良几眼，又说：“肖玥这孩子要强惯了，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要在外打拼，从来不用家里帮助。所以，你要借钱给她，她不接受也是要面子，你别挑她。”肖玥母亲歉意地向忠良笑笑。 “不会的，阿姨。”忠良无所谓地笑道。 “如果你妻子跟她说，说不定肖玥就能同意。有些事儿，得分谁说，呵呵……”肖玥母亲笑道。在肖玥母亲的心里，她是不希望肖玥卖掉房子。 “我妻子去世了。”忠良苦笑道。 “什么时候的去世的？”肖玥母亲有些吃惊。 “去年冬天，乳腺癌。”忠良回答。 “去年冬天，这……这才没多久啊。”肖玥母亲一脸的歉意，又安慰起忠良，也是在安慰着自已：“人生无常，有些事儿，真的是办法。” “谢谢阿姨，人生确实无常。”忠良叹道。 这时，肖玥从楼上书房下来。从肖玥的脸色上就能看出，肯定是有了不好的消息。 “谁的电话？怎么了，脸色难看？”肖玥母亲的脸色也现出不安的神色。 “检察院来电话，我爸一会儿就送看守所。让我有时间过去签通知书，涉嫌玩忽职守罪，是否还构成其他罪，现在还未确定。”肖玥有些伤心道。 肖玥母亲一怔，脸部抽搐了一下，眼圈红了起来，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忠良，你明天去会见下我父亲。”肖玥对忠良说。 “你不能去吗？”肖玥母亲问道。“陈主任，你别多心，我是想让肖玥去看看她爸爸，安慰安慰他爸。”肖玥母亲终于没忍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检察官说，我因房子和装修、家具的事儿与案件有关，会以加密的方式通知看守所拒绝我会见。”肖玥解释道。 “检察院什么时候能查清这律所那些事儿？”忠良也有些急道。 肖玥摇摇头，又自信地说道：“检察官告诉我，如果我这边把欠的钱还上了，通知他们一声，他们再找对方做个笔录。所以，律所的事儿，应该没问题。” 忠良松了口乞，便崔着肖玥道：“肖玥，这说明肯定是没问题了。那就赶紧还钱吧！” 肖玥却没有接忠良的话茬，转脸对母亲说：“刚才林萍来电话了，检察官问她，为什么会从我的账户里转入林萍公司1000万元，而这1000万元又是从你几张卡里分几次转入我卡里的，问这笔钱是怎么回事儿。” “林萍怎么说的？”肖玥母亲不安地问道。 肖玥回答：“林萍说是公司向我借的款，至于我的钱拿来的，她并不知道。” “这么说，检察院是查你的银行流水了。”肖玥母亲又担心说。 “估计是查你的银行账户和流水，顺捎把我也查了。”肖玥分析道。 “查去吧，我的钱都是干净的，有兑饭店的钱，早些年我还抄过房子，后来又做股票，都是合法收入。”肖玥母亲自信道，也是说给忠良听。 肖玥点点头，又有些郑重地说道：“妈，你今晚回想下，写出这些年的大额收入清单，越细越好。检察院肯定会做你的笔录，你说清楚就好。否则，会构成收入来源不明。” 肖玥母亲点着头：“好的。今晚上熬夜我也给弄出来！” “林萍一会儿能过来。还有件事儿，我让她过来见面说。”肖玥又叮嘱母亲：“妈，电话里还是尽量少说案子的事儿！如有事儿，我们见面说。” 肖玥母亲听明白肖玥此话的意思，点头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第400章 功德款 林萍来了，肖玥开门把她让进屋里，林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紧张和颓废。 肖玥母亲递给林萍一个水果，林萍摆摆手：“谢谢阿姨。肖玥，你去给我倒怀水吧，这把我嘴干的，渴死我了。” 肖玥母亲忙起身：“我来吧。”说着去给林萍倒了一杯水。 林萍接过水杯，连喝了几大口，然后喘了口气道：“你们别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儿，俩个检察官穿制服坐在我前面，不紧张是假的。”说罢，林萍自嘲地笑着，一脸的苦相。 “都问你什么了？”肖玥母亲有些急切道。 没等林萍回答，肖玥说道：“林萍，我给你公司转账1000万元的事儿，我已经跟我妈说了。你说还有一件事儿，挺麻烦的，到底什么事儿？”肖玥直接问道。 “由家庄村后山的寺庙，不是要重建吗？肖叔叔跟我说过，希望我能捐助点功德钱，把寺庙建起来，这样，也会提高旅游区的文化品味。我和新公司另一个法人股东老总商量，我捐助100万元，他的公司捐助50万元。捐助那天为了好看，150万元我们是用纸箱装的，送到了肖叔叔的办公室，然后我们又一块儿送到寺庙的。”林萍说到这儿，又喝了口水。 肖玥和忠良不由地互相望了一眼，神色紧张起来。肖玥母亲看看肖玥又看看忠良，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150万元？你们把钱交给谁了？”肖玥脸色严肃起来，问林萍。 “交给庙里管账的，庙里还给我们开了收据。”林萍回答。 “开收据了？开多钱收据？”忠良忍不住插嘴问。 “150万元啊，开三张。”林萍又回答，但随后又低下头。 肖玥紧张起来：“怎么会开三张？捐赠人都开谁的名字？” “那个老总50万元，我50万元……”林萍顿了下，为难道：“肖叔叔50万元。” 肖玥的脸腾地红了，眉头皱了下，问林萍：“检察官问你什么了？” “问我为什么要写你爸捐赠50万元？是不是你爸要我这样做的？我说，是我自己决定要这样的。因为肖叔叔对寺庙的重建很关心，我就想替肖叔叔捐50万元功德钱，希望能为肖叔叔积些功德和福报。”林萍说完，愧疚无助地望着林萍，又道：“肖玥，我是不是给肖叔叔惹祸了？” “捐款人写肖叔叔名字……看样子，检察院是想往受贿上靠，这事儿确实挺麻烦。”忠良担心地说道。 众人都看着肖玥，肖玥手托着下巴，她在思考着。肖玥又问林萍：“你替我爸捐助了50万元，你事先告诉过我爸？” “不知道。我始终没告诉过你爸，是我擅自作的决定。”林萍说着又低下了头。 “你在笔录中是怎么说的？我爸事前事后到底知不知道？”肖玥又追问。 “我说肖叔叔始终不知道。检察官为了这个问题，拐弯抹角重复问这个问题，别看我紧张，脑子还是清醒的。我的回答全是肖叔叔不知道。”林萍保证道。 肖玥又和忠良交流了下眼色，忠良点点头。 肖玥脸色稍缓，又有些不放心地问：“笔录你全看了，和你说的一致？” 林萍见肖玥缓了脸色，自己也稍感宽心，回答道：“我全看了，一句一字都看了，他们还有录音录像呢，不信可以调录像的。”。 “估计，检察院不能再做你笔录了，如果还问你，你就像刚才这样如实说就行。”肖玥交待林萍。 第401章 不可思议 林萍点点头：“好的，你放心。”转而又对肖玥母亲和肖玥说道：“阿姨，肖玥，对不起，检察官一问这个事儿，我就知道我给肖叔叔惹祸了！” 没等肖玥母亲说话，肖玥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自责了。这50万元功德钱，算不算是受贿，值得研究，将来这个地方肯定是要有一辩。” “关键看主观，而且功德钱捐给了寺庙，这钱应该怎么定性，能不能算受贿数额，法律上肯定会有争议。”忠良补充道。 “这写举报信的人是谁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肖玥妈有些起疑道。 “去捐钱那天，政府这边有人去吗？”肖玥也犹疑起来，问林萍。 “那天是肖叔叔到寺庙调研，管委会五大办子成员，去了好几个人。”林萍回忆着答道。 “这么说，很可能是政府内部人举报的。”忠良断定道。 “肖叔叔人多好啊，工作认真，做事公正，谁这么没良心举报肖叔叔。”林萍有些愤然道。 “哼，工作认真，做事公正，！越是这样越容易得罪人。我跟肖玥他爸说过多次，大伙在一块儿共事，小小不然的事儿，就不要太认真了，可他听吗？这下好了，被人算计了。”肖玥母亲也有些气道。 听肖玥母亲说“被人算计”，林萍顿觉尴尬，坐在那里不自然起来。 “林萍，你把忠良送回律所，我今晚住我妈这儿。”肖玥对林萍说道。 林萍点点头：“好的”。 肖玥转脸又对忠良说：“忠良，你回所把会见手续开好，明早到这儿来，让我妈把委托书签了。一会儿，我就到检察院把刑事拘留通知书;拿回来。”肖玥交待忠良。 “那好，”忠良看了下手表：“我和林萍先走了。” 送走了忠良和林萍，肖玥母亲有些不悦道：“你说这林萍，怎么能自作聪明，擅自作主？！” “妈，现在就别说这些了。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如果林萍说的属实，检察院很难定我爸的罪。”肖玥安慰着母亲，语气中透着自信。 见母亲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肖玥又坚定地说道：“妈，别忘了，你女儿是律师。” 肖玥母亲脸上露出丝一易觉察的喜色，转而又不解地问：“肖玥，陈主任要借给你钱，你为什么要拒绝？现在，我们家可是需要这种‘雪中送炭’。” “妈，那不是他的钱。他视那个钱就似他的生命，自己车早就该换了，可他却不舍得动那个钱。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不想欠他这么大的人情！”肖玥向母亲解释道。 “不是他的钱？”肖玥母亲疑惑道：“那是谁的钱？” “妈，等这件事儿过去了，我给你讲个不可思议的故事。我那个大学同学由兰，来过咱家，你还记得她吧？” “记得。” “去年冬天去世了，乳腺癌。” 肖玥母亲惊道：“陈主任说他儿子的妈妈和你是闺蜜，也是去年冬天去世的，也是乳腺癌，这么说，由兰是他妻子！” 肖玥撇嘴笑了下：“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肖玥母亲不解道。 肖玥拿起包：“妈，我去检察院了，晚上回来吃。”说着，肖玥站起身…… 第402章 有些蹊跷 在回律所的路上，林萍担心地问忠良：“肖叔叔事情大吗？” “现在不好说，等我明天会见下，就能知道有多大事儿。”忠良脸色凝重地回道。 “检察官问我的肖玥转款1000万元和捐给庙里的钱，这两件事儿，会给肖叔叔惹麻烦吗？”林萍又不安地问。 “肖玥给你转1000万元，关键是她妈这1000万元收入来源，能不能证明是合法的。”忠良说。 “肖玥妈早年开过饭店，后来抄过房产，玩过股票，这点钱肯定没问题。”林萍满有把握地说道。 忠良点点头：“倒是捐给庙里的钱，你擅自作主登记在肖叔叔名下的50万元，会有大麻烦。尽管肖叔叔没有得到钱而是捐给了寺庙，但也算是一种利益，检察官肯定是作为受贿的嫌疑来侦办的。” “那怎么办啊？我这不是害了肖叔叔吗？听林萍妈的语气，她已经在怪我了。”林萍有些焦虑起来。 “怪你了吗？我怎么没听出来。”忠良不以为然道。 “可能是我听者有意吧。我就觉得给肖叔叔惹了这么大麻烦，对不起他们一家人。”林萍看去有些伤心和懊恼。 “如果肖叔叔始终不知道，你把那50万元功德款登记在他的名下，我认为就构不成受贿罪。”忠良说罢，安慰地看林萍一眼。 林萍点点头：“我明白！肖叔叔本来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儿。” 忠良又看了林萍一眼：“交钱的时候，当时谁在场？” 林萍回答道：“我和那个公司的老总送给寺庙管账的，还有我们俩的司机。”林萍又问忠良：“有什么问题吗？” 忠良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儿有些蹊跷。”又问林萍：“检察官是一上来就直接问你，为什么把50万元记在肖叔叔名下？“ “没有。检察官问我，是不是给肖叔叔送过一箱子钱。我说：‘谁送钱那么傻，用纸箱送办公室去。那个钱是捐给寺庙的。’检察官又继续问我，我就把实情都说了。”林萍说出事情经过，末了又愧疚起来：“忠良，我要是说那100万元都记在我名下，是不是就没肖叔叔什么事儿了？” “检察官会到寺庙落实的，你要是撒谎，反倒是让人起疑。”忠良说道。 “我现在是六神无主了！谁会想到出这样的事儿！”林萍无奈地叹道。 忠良也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对林萍说道：“林萍，有件事儿，需要咱俩帮肖玥一下。” “行，什么事儿，你说。”林萍爽快地答道。 “举报信中称，林萍律所装修、买家具都没给钱，总计欠300万元，是肖叔叔通过肖玥变相受贿。但都有合同在，看样子检察官也没有想立案的意思。肖玥怕节外生枝，想把这300万元赶紧还了，可她又没有这么多钱，好像她家里也拿不出钱来，所以，肖玥想卖房子。我寻思，看看我们能不能帮肖玥度过难关，别卖房子。”忠良一口气说完。 林萍听罢，为难起来：“忠良，我现在也被资金难死了。肖阿姨以肖玥名义入股投资的1000万元，早已花出去了。我实在是……一下拿不出300万元。不过，我可以凭我这张老脸出去借，利息高点也没问题，先把这件事儿摆平了再说！”林萍又下定了决心说道。 忠良感叹道：“很羡慕肖玥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对你不好似的！要是你，我也一样会帮你。”林萍怪起忠良来，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暧昧，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忠良也笑了笑，又道：“我有个办法，你配合下就行。” “什么办法？”林萍好奇起来。 “我拿300万元，通过你借给肖玥，但千万不要说是我借她的。”忠良认真地说道。 林萍腾地坐直了身子，转过脸直盯着忠良看，嘴巴张的合不拢。 第403章 坏事传千里 “开车，看道儿！”忠良笑着提醒林萍。 林萍赶紧目视前方的路，又惊道：“忠良，你拿300万元！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忠良半开玩笑地道：“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但你放心，肯定是合法来源。” “你真的有这么多钱？！”林萍又惊问道。 “我是那种乱开玩笑的人吗？你晚上打电话给肖玥，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肯定会跟你提钱的事儿。你全部答应下来，她如果同意了，你马上告诉我，我马上把钱打到你卡里。”忠良又说道。 听忠良这样说，林萍便确信无疑。“难怪去年年终聚会那天，肖玥说你是有钱人，原来你真的有这么多钱。”林萍仍惊讶着，又不解地问忠良：“那你为什么不把那个破车换了呢？都干上律师了，还开那样的车，多没档次呀。” “钱得花在刀刃上。车就是个代步工具，有个开就行了。”忠良回道。 “咦？你为什么不跟肖玥说借给她钱？”林萍突然回过味来，一脸奇怪地问忠良。 “我说了，她不要。非要自己卖房子。我说多了，还跟我急眼了。”忠良无奈道。 “肖玥现在正是难的时候，有人主动借给她钱，她为什么不要？”林萍更是不解，一脸疑惑地扫了忠良一眼。 忠良笑了笑：“我也琢磨不明白。”又郑重地交待林萍：“林萍，你千万别问肖玥，免得让她起疑。肖玥的性格你也了解。” 林萍点头答应，一脸的狐疑。 “今生什么日子？肖玥父亲的事儿，你这又张口就300万元，在这样下去，我快要得心脏病了。”林萍无奈地抱怨道。 忠良想起肖玥跟自已说起林萍为制服林画家装出“心绞痛”的事儿，本想和林萍开句玩笑，却没了心情。 …… 忠良匆匆地回到律所，刚坐到座位上，众人围了过来。忠良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见他们脸色凝重，眼神儿里透着慌张，忠良便明白了什么。真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 “你们听说什么了？”忠良问众人。 大伙儿都点点头，惊兮兮地望着忠良。忠良寻思了一下，对王力说道：“你下去把唐雪叫上来，我们开个小会儿。“ 王力急步下去，一会儿就和唐雪来到楼上。 忠良站起身，严肃地说道：“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听就听了，不要去传。要是有人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不知道。肖主任和律所肯定没有问题，你们也不用慌。肖主任是律师，做事儿向来有轻重有底线，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坚守自己的岗位，该干好什么就干好什么。” 众人看着忠良，纷纷地点头。 忠良又强调道：“最近，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我作不了主的，我再找肖主任，能不找她就不要找她。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答道。 “乃馨，今晚肖主任在她妈家住，就不回住处了。王力，你下班后给乃馨送回去。”忠良又交待王力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乃馨说道。 “我没事儿，我去送！”王力立即说道。 “我今晚去趟龙格姥爷家，今天先让王力送你。如果肖主任一直不回去，我天天送你。”忠良又交待。 乃馨感激地点着头，她觉得陈主任要是愿意送就让他送吧，自己一味地拒绝反而不好。。 忠良转脸又对曲媛媛说：“你给我开张空白的会见信，我明早用。还有，你再开张孙录昊的会见信。”又问众人：“你们谁有没有什么事儿？” 众人摇摇头。“散会吧。”忠良说道。 第404章 说不清为什么 第二天早上，忠良早早地来到肖玥母亲家。 肖玥和母亲一脸的憔悴，显然昨晚都没睡好。肖玥母亲眼睛里布满血丝。 忠良坐下，肖玥拿过一张纸：“忠良，你去见我爸，主要问这么几个问题。” 忠良接过，仔细看了后又点点头。 肖玥妈一旁说道：“陈主任……我就叫你忠良吧。我看出来了，肖玥非常信任你。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家里会出这么大的事儿。我寻思，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去会见会见肖玥她爸，哪怕陪他聊聊天也行。那里，哪是他呆的地方！”说罢，肖玥母亲哽咽起来。 “没问题的，阿姨。什么时候想会见，咱们自己说了算。”忠良答应。 “忠良，你告诉她爸，家里都挺好，让他在里面一定要保重身体！昨晚已和管教联系上了，会给照顾的，还让管教告诉他爸，你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和话儿，尽管交待给你。”肖玥母亲又说道。 “好的，阿姨。你也别太上火了，保重好身体。”忠良安慰道。 忠良告辞，肖玥一直把忠良送到楼下，对忠良说道：“忠良，辛苦你了。” “现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多没劲。”忠良看着肖玥，怪道。 肖玥抿着嘴唇低下眉头，眼里竟然有了泪花。她有意在躲避忠良的目光。 肖玥很快稳定下情绪，又抬起脸说道：“还有，你告诉我爸，林萍帮我筹足了钱，房子不用卖了。我已给两家公司老总打电话，他们说不用这么急着还……但我今天，我就把钱还上。”肖玥说的很坚定。 忠良心中释然：“你觉得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肖玥看了忠良一眼，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忠良，谢谢你的好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真的不能借你和由兰的钱，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想。” “没什么，问题解决了就好。”忠良笑了笑。 肖玥也笑了笑，一时无话可说。 忠良又安慰肖玥：“我看你这脸色挺憔悴的，你得坚强些，大伙都看着你呢。至少，在母亲面前要淡定些，你妈可一直看着你的脸色呢。” 肖玥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努力地笑了笑：“忠良，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一会儿就到律所去拿卷宗，我今天还有个庭呢。” “那就好，所里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管理好。招聘的事儿，我们继续做，要一切如常。”忠良又说道。 肖玥听了，轻声地说道：“好，你就看着办吧。” …… 忠良早早地来到看守所，排上第一个会见。 管教带进来一个人，带着头套。忠良忙站起身。 “你会见是谁？”管教问。 忠良回答：“肖博文。” 管教摘下来人头套，让他坐下，铐好手铐，然后出了会见室。 忠良打量着坐在对面铁栏杆里的肖玥父亲，方脸，带着眼镜，仪表堂堂。忠良有意看了下他的气色，并没有想像当中的那样憔悴和颓废。对方也在打量着忠良。 第405章 每逢大事有静气 “肖叔，我是肖玥的同事，我叫陈忠良。肖玥不方便来看您，所以，我今天来看您。”忠良说着坐了下来。 肖玥父亲点头微笑道：“陈律师，辛苦你了。今早管教跟我说过，说是今天有位姓陈的律师会来见我。” “肖叔，怎么样，昨晚休息还好吧？”忠良关心地问。 “还可以。换了新环境，有些不适应。”肖玥父亲轻松地说道。 “阿姨让我捎话给你，家里都挺好的，要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忠良又说道。 “谢谢！告诉她娘俩儿，我在里面挺好，请他们放心。他们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肖玥父亲淡定地说道。 “我昨晚到由家庄村去见由大爷了，他让我捎给你两句话，一句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第二句话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忠良决定先说出由大爷的话，以博得肖玥父亲的信任。 肖玥父亲惊喜地看着忠良：“你认识老由大哥？” “他是我儿子的姥爷，而且我妻子由兰和肖玥还是闺蜜。”忠良笑着回道。 “还有这层关系？肖玥从来没说过。”肖玥父亲也笑起来，有些惊喜。 “可能是没倒出机会说吧。”忠良也笑道。 肖玥父亲点点头：“是，肖玥自从干了律师，回家次数少了，再加上我工作忙，很少能坐下来好好聊聊。而且，我们俩还有个约定，双方工作上的事儿，都不过问。用肖玥的话说，叫‘划清界限’。这孩子，这些年律师做的风生水起，我都看在眼里，我嘴上没说，心里还是挺欣赏她的。” “是，现在律所的业务发展的很好，可以说在刑事辩护领域，独树一帜。”忠良也赞同道。 “检察官问过我，说肖玥律所买房子便宜，装修和买办公家具没给钱，到底怎么回事儿？检察官找过她没有？”肖玥父亲主动提道。 “昨天下午，检察官找肖玥了。房子没问题，正常的市场交易行为。装修是给了一部分，还差200万元，办公家具100万元没给。为了不节外生枝，肖玥已筹足300万元，今生就把钱还上。这块儿，应该没问题。”忠良如实说道。 肖玥父亲点点头：“我相信肖玥，她是个律师，应该知道怎么做事。” “肖叔，家里想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儿？外面现在怎么说的都有。”忠良决定切入主题。 肖玥父亲豁然地笑道：“呵呵，外面传很正常，茶余饭后总得有点谈资。我自管按由大哥说的，‘每逢大事有静气’，范仲淹老先生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现的境况下，肖玥父亲还能如此的豁达，让忠良甚是佩服。 忠良也跟着轻松起来：“肖叔，你这大有‘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遗风啊！” 肖玥父亲不由地看了忠良一眼：“行啊，小伙子，能说出这幅对联，看来书没少读啊。” “我大学是学汉语言专业的。”忠良笑着回道。 “那怎么又干上律师了？”肖玥父亲好奇起来。 第406章 捡了个便宜 忠良回道：“大学毕业后我应聘到‘恒安’公司宣传部，后来宣传部和法务处合并，我就跟着接触了法律，又喜欢上了法律，就自学通过了司考。现在国家不是去产能吗？非生产一线人员主动离职的，给的条件挺好，所以，我就决定出来闯闯，就到了肖玥律所。” 肖玥父亲摇了摇头：“这么好的人才离开国企，也是一个损失，毕竟企业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肖玥父亲说着又笑起来：“不过，让肖玥捡了个大便宜。” “肖叔，你过奖了。我在肖玥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她可是我的师傅。”忠良跟着笑起来。 肖玥父亲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收了笑容道：“咱俩言归正传吧。前些日子，管委会管农业的副主任和下面管农业的科员，还有几个乡镇的农业助理，因农业大棚补贴项目造追假骗取国家补贴款被抓了。检察院正在查这个案子，突然又收到了举报信，举报我玩忽职守和受贿。” 忠良问肖玥父亲：“这个农业补贴项目，您参与了多少？整个申报和补贴发放流程，您具体说下。“ 肖玥父亲继续说道：“农业大棚补贴工作，是分管工作的副主任主抓的，我只是听取汇报，我在相关文件上和补贴款项发放申请表上签过字。下面具体怎么办的，我不了解。整个流程我知道些……” 见忠良记完，肖玥父亲又说：“我对法律不懂，我始终没有参与具体工作，都是主管的副主任具体负责这件事儿，我就是听听汇报，签签字什么的，怎么就构成犯罪了？”肖玥父亲一脸的疑惑。 “玩忽职守罪，主要是不作为，工作中严重不负责任，不履行或者不认真履行职责，给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检察院现在肯定是认为你失职，所以才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忠良解释道。 肖玥父亲面色沉重起来：“这么说，我是负有领导责任了？看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肖玥父亲明显有些失望，又道：“我还以为，等他们调查清楚，我就能没事儿了呢。” “我觉得，负领导责任不等于构成犯罪。从你刚才的陈述来看，我觉得您无罪。但这要看其他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尤其是那位主管工作的副主任和科员的供述，他们的供述对你在这件事情中到底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很关键。” 肖玥父亲点点头，又问忠良：“是不是构成严重失职或者说构成玩忽职守罪，有客观标准吗？” “你问的很关键，是不是构成玩忽职守罪，没有客观标准，在于检察官和法官的内心确信。检察院要通过证据来证明您构成严重失职，而律师就是要打破检方的证据体系，证明你无责，我说的是刑法上的无责。” 肖玥父亲一直缄默着，显然在思索着什么。忠良没有打扰肖玥父亲，任他一直坐在那儿不说话。 肖玥父亲终于又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举报信中说，有人送到我办公室一纸箱的钱，检察官问我谁送的，送的是多钱？为什么要送我钱？我说，是林萍和一个公司老总送到我办公室的，是给由家庄村后山上的寺庙捐的善款，当天就全部捐到寺庙了。这个问下林萍和寺庙就清楚了。” “多少钱？”忠良问。 第407章 相见恨晚 “我也没数，不过，林萍答应出100万元，那个公司老总答应出50万元。为了捐助时好看些，所以就给的是现金，当时寺庙还录像了。”肖玥父亲回道。 “这个钱以谁的名义捐助的？”忠良又问。 “以谁的名义？”肖玥父亲楞了一下：“还能以谁的名义？自然是林萍和那个公司老总了。” “你有没人要求林萍把其中的50万元记在你的名下，就顶你捐助的？”忠良问出关键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肖玥父亲坚决地说道。“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肖玥父亲脸上掠过一丝不详之感。 “林萍说，她的100万元，开了两张单据，其中50万元写的是您的名字……” 没等忠良说完，肖玥父亲红着脸急道：“胡闹！怎么能写我的名字？！” “林萍说，她没有告诉过您，您始终不知道有50万元登记在您的名下？”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我确实不知道，你刚才说，我才知道！”肖玥父亲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怒气。 见肖玥父亲情绪平静下来，忠良又问：“检察院问过你这50万元吗？” “没有。”肖玥父亲回答的很肯定。 忠良点点头，分析道：“检察官肯定会去调查外围证据，会去寺庙调查，也会问那个公司老总。” “我不怕调查，身正不影子歪。林萍将50万元登记在我名下，那是她的事儿，我既没有要求她，我也始终不知道。”肖玥父亲严肃地说道。 “房子、装修、办公家具，农业大棚补贴造假，再就是林萍送用纸箱装钱送您办公室，就三件事儿？检察官还问过其他的吗？”忠良总结后问。 忠良父亲回道：“没有再问其他，就这三件事儿。” 忠良心里有了底，安慰肖玥父亲道：“主要的还是看您在农业大棚补贴中，到底该负什么样的责任，到底构不构成犯罪；其他两件事儿，我觉得没问题。” 肖玥父亲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构成玩忽职守罪，会怎么判？” “这要看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是多少，现在无法做出预断。”忠良回答。 肖玥父亲点点头，又坚定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构成玩忽职守犯罪，我就认，该承担就得承担。”转而又交待忠良：“告诉肖玥和她妈，不用为我担心，也不要到处找人托人，一切随缘。”说到这儿，肖玥父亲又笑了笑：“这些年忙的，不要说陪陪她们娘俩，就是自己休息的时间都在工作。全当在这里闭关休息了。”肖玥父亲脸上露出洒脱的笑意。 忠良叹服地点点头：“肖玥是律师，会制定最佳的辩护方案，做最大努力，您也不要太悲观。” “无所谓悲观和不悲观，悲悲喜喜也是人生常态，组织上和司法机关，能对我有一个实事求是的定论就好。这样吧，你让肖玥她妈从书柜里给我找两本书，万历十五年;、法国大革命;，还有曾国藩的书，让管教捎进来。”肖玥父亲能说出这些话，又让忠良不得不佩服。 “有没有什么事儿需要交待家里的？或者有什么事儿，需要外面给你办下？”忠良有意问。 “没有。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微笑着面对一切！她们娘俩在外面一切安好，我在里面就会安心。”肖玥父亲安然超脱地笑道。 “肖叔叔，今天一见，相见恨晚，你真的做到了‘每逢大事有静气’。”忠良发自内心地佩服道。 “呵呵，等我出去，我请你和由大哥吃饭，好好聊聊。”肖玥父亲笑起来。 “好的，求之不得。希望肖叔叔早日恢复自由，早日重归工作岗位！”忠良的话，既是安慰也是衷心的希望。 “呵呵，借你吉言吧。”肖玥父亲坦然笑道。 第408章 永远是我老婆 忠良会见完肖玥父亲，又看了下手表，时间还允许，他又来到窗口，递上会见孙录昊的手续。 孙录昊见到忠良，高兴起来，却又责怪忠良道：“你怎么来了？” “一早上过来会见一个人，看时间赶趟儿，就见下你。雅茹已把钱交给管教了。” “管教跟我说了。管教对我挺好的，人家没提，我寻思打点下，别让人家觉得我们不懂事儿。”录昊解释道。 “这个社会，就被你们这些‘懂事儿’的人给搞坏了！歪风邪气的。”忠良不满道。 “别装了，你不搞歪风邪气，你爸做阑尾手术时，你不也给过医生红包？！”孙录昊不客气地揭忠良的短。 忠良无奈地摇摇头。确实，很多人在抱怨社会不正之气的同时，又是不正之风的参与者甚至是受益者。 “我儿子和雅茹还好吧？”录昊问。 忠良点点头：“挺好的。我每个星期天带着你儿子和龙格去洗澡。” “谢谢你，忠良！你就把我儿子当作你儿子吧，帮哥们儿照顾好他！”录昊动情道。 “雅茹自己就能把你儿子照顾的很好，你这样说，不是让雅茹伤心吗？”忠良责怪录昊。 录昊欲言又止，问：“雅茹没捎话给我？” “捎了，让你好好保重身体，儿子会帮你照顾好，怕爷爷奶奶孤单，决定让儿子住在爷爷奶奶家，她也会帮你照顾好你父母，谁让他们二老养了你这么个混蛋儿子。”忠良说道。 录昊红了眼睛，又苦笑着问：“雅茹真的这么骂我？” 忠良笑道：“我觉得骂的还轻。” 录昊叹了口气：“告诉雅茹，她在我心里，永远是我老婆！” “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珍惜了？”忠良斥责录昊。 录昊低下头。自从进了看守所，录昊已是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忠良看了下手表：“还有点时间，陪你聊会儿吧。” 录昊抬起头笑着，突然又认真严肃起来道：“跟你说件事儿，昨晚号里来了个大人物，管教直接就交待号长，要照顾好，不能调理他。我问过号长，说是由家庄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听周兴权说过，你们律所主任她爸，不就是管委会主任吗？” 忠良一惊：“是，我刚才会见的就是他。跟你一个监室？他不是应该在临时号里吗？”忠良问。 “你没看见外面挖的吗？修管道，临时串监室。”录昊解释着。 忠良明白，又嘱咐录昊：“那你得多帮着照顾照顾！” 录昊点头应诺，又问：“他因为什么事儿进来？贪污受贿？”又自己下定论道：“像他这种人，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你别给我乱说！你什么都知道，自己怎么还到这里来了？”忠良气道。 “好好，算我没说。”录昊忙道。 “他自己不说，你也别问。他是被别人诬告的，说不定哪天就出去了。你多照顾点他就行了。”忠良又交待忠良。 “被人诬告？”录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周兴权丢掉工作后，不是在我那搞私家侦探吗？我听周兴权跟我说过，有人要他跟踪过你们家主任父亲。” 忠良惊的站起来：“有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录昊忙辩解：“我也是听周兴权后来跟我说的，你们俩关系都掰了，我也不敢跟你说。周兴权说，跟踪了很长时间，一无所获，她爸挺清廉的一个人，还是工作逛。周兴权还说，通过这件事儿，他对你们家主任的恨也消了些。” 忠良又坐下来：“找周兴权跟踪的那个人，知道是谁吗？” “周兴权没说，我也没问，这得问周兴权。” 忠良站起身：“你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得赶紧回去。” 录昊从忠良神色看出，刚才自己的提供的信息，肯定是很重要。录昊说道：“没什么事儿，告诉我父母和雅茹，我在里面挺好的。” 忠良点点头，站起身。 “忠良，我这什么时候能发走到监狱里？”录昊又问。 “估计快了。你着什么急，在哪不是呆着？”忠良半真半假地训斥着录昊。 “他们说，监狱里条件和吃的要比这里好多了，寻思能早点儿到监狱。”录昊解释道。 忠良看了录昊一眼，有些气道：“那要看在哪个监狱。你去的地方肯定条件不好。” “滚吧你！你还是我哥们儿吗？”录昊笑着怪道。 忠良也忍不住笑了笑，转身按响了结束会见对讲机…… 第409章 两人有戏 忠良匆匆回到律所，楼上只有乃馨一人。肖玥还没有回来。忠良又闻到了熟悉的花香味道。 “又有人给主任送花了？”忠良好奇道。 “一早上鲜花店就送来了，一直是那个人，就会送花，嘻嘻。”乃馨会心地笑着。 “一直是那个人？听你的口气，你知道是谁送的？”忠良便好奇起来，又问。 乃馨吓得忙摆手：“不不……我不知道谁送的！就是卡片上老是画着两个笑脸，我猜测是一个人。”说罢，乃馨又神秘兮兮地笑着。 忠良也摇了摇头，到座位上坐下，拨通了肖玥的电话，问：“庭开完了？” “早就完了，一个小庭，我正在装修公司老总办公室呢，一会儿就回去。”肖玥的语气听起来挺轻松，忠良的心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行，我在律所等你。”忠良说道。 “好的，回去再说。”肖玥回道。 忠良放下电话，乃馨走过来，说道：“陈主任，你昨晚发的招聘广告我编辑好了，发预览你看下？” 忠良点点头：“行，发给我看下。” 乃馨回到电脑前把公众号文章预览发给忠良，忠良仔细看过，对乃馨说：“挺好的。这样，你把投送简历的截止时间，再往后延一个月，这样通知是否录用的时间也延长了一个月。”忠良决定通过延长时间，为律所多打一段时间广告，同时，也可以等待肖玥父亲案子的结果。 乃馨答应下来，开始在电脑前编辑。 “他们几个呢？”忠良随口一问。 “媛媛去银行了，婷婷开庭没回来。王力和刘倩去他爸爸的公司了。王力爸的公司前些日子有个人在宿舍里死了，公司和家属赔偿数额达不成一致，王力找刘倩帮忙。”乃馨回道。 “应付这种事儿，王力肯定不行，刘倩合适，劳动法又是她的强项。”忠良赞同道。 “两个人一早上就走了。”乃馨又笑道。 忠良笑问：“王力和刘倩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乃馨会心地一笑：“水温已经开始热了，两人有戏了。” 忠良笑着点了点头，又提醒乃馨道：“你的心理咨询师考试要认真准备，不管主任父亲案子结果如何，一切都要按部就班。” “明白！”乃馨点头道。 …… 今早上，王力开车陪着刘倩去法院拿了一份判决书，然后两人就向王力父亲的公司奔去。 到了公司里，王力开车带着刘倩简单地看了看厂区，刘倩叹道：“厂区好大啊，而且有花有草，果实累累……不对啊，你爸公司怎么栽的是苹果树啊？” 王力笑道：“是我爸要栽的。别人没事儿，去健身、洗汗蒸、喝茶，我爸是一有时间，就修理地球，摆弄果树。” 刘倩点点头，又笑问：“嘻嘻，就因你爸原来是从农村出来的吧？” “对啊，就因我爸原来是农民。我爸不但喜欢栽树，还喜欢养花。等你到我爸办公室就知道了……结果，下面工作人员的办公室里也全是花。”王力笑道。 “你爸爸还喜欢养花？”刘倩惊讶的样子。 “怎么，不行吗？”王力见刘倩的表情异样，也惊讶起来。 “谁说不行了？！就是觉得你爸看上去不苟言笑，样子看上去是个粗线条的人，居然喜欢养花！那都是文人雅士的喜好。”刘倩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你这什么逻辑？”王力反问道，又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室：“你看窗台，全是花。” “老板喜欢什么，下面就喜欢什么，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刘倩又笑起来。 王力也笑起来：“算是吧。” 王力和刘倩来到王力父亲的办公室，王力父亲已等在办公室里。上次王力在法院立案阻和法警发生冲突，事后王力父亲请客时，王力父亲见过刘倩，他对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有印象。 刘倩发现，王力父亲若大的办公室里，果然摆满了各种花卉。 “小刘律师，这王力也算是律师吧，我公司的事儿，他竟然摆布不了，非要请你来。”王力父亲笑道。 “王叔，不是王力摆布不了，是你不相信他。”刘倩笑道。 “是我不相信他吗？是他自己说，只做刑事案件，对劳动法不是太懂。要他出面和家属谈吧，结果谈的稀里哗啦。”王力父亲又笑道。 “嗯，他主要做刑事案件，我在律所主要做民事，劳动法我能多研究些，刑事案件我可不行。”刘倩又说。 王力父亲点点头：“这个我懂，就像是医院里的医生，各科治各科的病。” “王叔叔说的对。”刘倩又笑起来。 第410章 像个农民 王力父亲切入正题：“这件事儿王力跟你说了吧？我就想知道，公司对他的死到底有没有责任，需不需要赔偿。” “王力跟我说了，这名员工是休班时间死在宿舍里，死亡鉴定报告是心脏病突发，不属于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工作原因死亡，不属于因工死亡。但劳动者毕竟是社会弱势群体，所以法律规定，即便是非因工死亡，除了给丧葬费，也要给直系亲属一些救济费，因为，职工死亡了，家里一下子失去一个劳动力和收入，总得救济下吧。”刘倩说道。 王力父亲听罢，点点头：“在情在理。”又问：“赔偿这个员工，公司应该赔多钱？” “我初步算了下，加上丧葬费不到七万元。现在家属要十万元，是超出法律规定的赔偿数额，但也在合理范围内。”刘倩说道。 “合理的范围内？这话怎么说？法律规定赔偿多钱就给多钱，一分不少，为什么要多给？”王力父亲看着刘倩，不解地问。 “王叔叔，你想想啊，邻居或同事去世了，我们都得去赶个人情什么的，何况公司员工，全当做赶人情了。听说这是个老员工了，公司更应该额外多给点儿，体现公司的人文关怀，这会让现在的员工看到公司的善举，公司刚好可以借此聚拢人心。是不是王叔？”刘倩笑道。 王力父亲欣赏地看着刘倩，又道：“公司发动员工捐款了，就有四万多，这个钱可不可顶在赔偿数额里。” “王叔叔，那哪成呀？员工捐款是给家属的，是大伙的一片心意。把这钱顶在公司赔偿里，不要说法律上，就是情里上也说不过去啊。这样，反而会伤了员工们的心。您是公司老板，面子上也是好说不好听，会被人在背后骂。宁可不额外给钱，也不能用员工的捐款顶赔偿！这可是个大原则。”刘倩认真道，脸上却一直挂着笑。 “小刘律师，照你这么说，公司是应该给这十万元了？”王力父亲又问。 “你这么大公司也不差这点儿钱，嘻嘻，我看王叔叔长的样子就是面善。”刘倩开起玩笑来。 “我长的样子？”王力父亲好奇地看着刘倩，又看了看王力，王力有些尴尬起来。 “嗯，像农民，给人朴实的感觉。”刘倩笑说。 王力父亲听了，“哈哈”地大笑起来：“好，像农民好！我就是农民出身，不改本色。” 刘倩笑起来，王力看看父亲和刘倩，也跟着笑起来。王力父亲又问：“是不是应该写个协议什么的？别赔偿完了，又要钱。” “应该的，我以前给别人写过，改改就行，先把条件谈好。”刘倩收了笑容，认真起来。 “行，我让他们通知家属过来，把钱给了吧，把事儿了结了，我也省份心思。”王力父亲站起身，又道：“小刘律师，中午就在公司食堂吃吧，我安排一下。” 刘倩犹豫着，看了一眼王力，王力赶紧劝道：“就在这儿吃吧。” “小刘律师，中午就在这儿吃，帮我把事情处理完再走。”王力父亲笑着，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谢谢王叔叔。”刘倩答应下来。 “爸，这离海边近，弄点儿海鲜吃呗。”王力说道。 “好，我让他们去海边买点儿。”王力父亲答应道。 “王叔叔，不用的，随便吃口就好。”刘倩赶紧说。 王力父亲转身笑道：“也不全是为你，那不是有个嘴馋的嘛！”说着看了王力一眼，出了办公室。 王力看了刘倩一眼，赞叹道：“你太厉害了。” “没什么，我处理这种事儿，处理的多了，有经验。”刘倩有些小得意地笑笑。 “我不是说业务上的事儿。”王力说道。 “那什么事儿？”刘倩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说，你敢和我爸那样说话，我都不敢，还说他像农民，会被员工背后骂……”王力说着，脸上显露出惊兮兮的神色。 “你在你爸面前是儿子，我在你爸面前是律师，能一样吗？”刘倩笑道。 王力赞同地点着头：“以后，公司有事儿，还得请你来帮忙，然后请你吃海鲜。” “我就为了吃海鲜才帮你忙啊？我有那么馋吗？你不要打我的旗号好不好。”刘倩不满的样子笑道。 “不不，小刘律师，误会误会！”王力赶紧赔罪道：“我是看着你面善，也像农民，肯定不会拒绝的。” “你才像农民！”刘倩不满地白了王力一眼，起身看花去了，把王力一个凉在了那。 第411章 视而不见 肖玥回到律所，脸色看上去还可以。大伙都抬头看着她，肖玥有意放慢脚步，轻声地对忠良说道：“忠良，你来，到我办公室说点事儿。” 肖玥有意表现出和平常日里没什么两样。 忠良和肖玥来到办公室，关上门。肖玥坐下就轻声问道：“我爸情绪怎么样？” “没问题，看的很开，还让捎两本书给他看，说是全当作在里面闭关休息了。”忠良有意轻松地说道。 肖玥舒了口气，又有些不放心：“我爸那个人，心里很能抗事儿的，就是心里再苦再委曲什么的，他都是不怎么喜形于色。” “我看你爸不像是装的，也没我想像中的憔悴和萎靡。”忠良安慰着肖玥。 肖玥点点头，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忠良拿出记录纸，说道：“就那三件事儿。50万元功德款的事儿，你爸确实不知道，是昨天检察官问起有人给你爸送一纸箱钱的事儿，你爸才说那是林萍送的功德款。农业大棚补贴款的事儿，是管委会一副主任主抓的工作，你爸只是听取汇报，签个字什么的。整个补贴申请验收到补贴款发放，你爸知道的流程很有限……” “头两件事儿我觉得肯定没问题，倒是玩忽职守罪……忠良，你怎么看这个案子？”肖玥征询忠良。 “从你爸说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无罪，顶多是党纪政绩处分。”忠良又说道：“关键得看那个副主任和科员是怎么说的。” 肖玥赞同忠良的分析，说道：“我已打听出来那个副主任和科员的律师是谁了，我晚上约他们一块儿吃顿饭，你和我一块儿去。” 忠良点点头，看着肖玥，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显然昨晚没有休息好。肖玥躲避着忠良的目光，又问：“我爸还说什么了？” “让你和你妈照顾好自己，该工作工作，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只要你们娘俩平平安安的，他在里面也就安心了。还要你和你妈不要四处托人，如果他真的有责任，他就承担。”忠良如实转述道。 肖玥眼睛有些湿润，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说道：“现在托谁办事啊？都躲的远远的。靠谁不如靠自己，就凭我们律师的专业能力吧。这个案子我有个想法，一定要把辩护工作提前，争取在批捕阶段就把案子堵住，越拖到最后，无罪难度越大。” “行，我尽快拿出书面辩护意见。”忠良答道。 “不急，等见到那两个人的律师，听听他们的嫌疑人都是怎么说的。”肖玥又说。 忠良看了肖玥一眼，严肃起来，又有些神秘地说道：“我会见你爸后，时间赶趟，我又会见了孙录昊。孙录昊跟我说了一件事儿，说是有人曾找过周兴权跟踪你爸，结果一无所获。找周兴权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举报人？” 肖玥一怔，脸色惊讶着问：“有这事儿？孙录昊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忠良摇摇头：“孙录昊也不知道，我看，你得去会见下周兴权。” “知道那个人是谁又能如何？举报是宪法赋予的权力。”肖玥又有些泄气道。 “找私家侦探跟踪，这不是一个正常行为。有可能存在打击报复或不可告人的目的。知己知彼，对我们会有利些。”忠良分析道。 肖玥觉得忠良说的有道理，便道：“我下午去会见下周兴权。我手里没有空白的委托书，让他妻子再过来办个申请再审委托吧。” 忠良点着头又说：“看看从周兴权那，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检察官果然找我妈了，查那1000万元。随便查，我妈拉了个这么多年大额收入清单。”肖玥看上去信心十足。 “我听林萍说了，你妈开过饭店，抄过房子，还抄股。”忠良也有些放心下来。 “她抄股可没有由兰那么幸运，赔的挺惨。”说着，肖玥又看了下手表：“我中午就不在所里吃了，我回家去陪我妈。” “应该的。多回去陪陪，我今早看你妈的神色，可是憔悴了不少。”忠良同情道。 “一会儿，联系下周兴权妻子，让她过来办个委托。你接待下吧。”肖玥交待忠良，然后起身拿起手机，又说道：“对了，我看公众号发的招聘广告了。” “你爸不是说了吗？要一切如常，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在这种时候，律所更应该有所作为，即是为自己，也是做给别人看。”忠良认真道。 肖玥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肖玥突然看见了八角桌上的花束，问：“谁送的花？” “你怎么才看见？”忠良笑道。 “才看见。”肖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你进屋没闻到花香啊？”忠良打趣肖玥。 “没啊。”肖玥无奈地摇摇头。 “你是有眼视不见，有鼻闻不到。”忠良忍不住又笑起来。 肖玥心有预感地走到花束前，看了看卡片，果然有两个用笔画的卡通笑脸。肖玥心里一热，不由地俯下身子闻了闻，好香啊！ 第412章 寻找光盘 肖玥中午陪母亲吃完饭，又劝母亲到楼上睡会儿。忠良把会见手续送了过来，肖玥只身来到了看守所。 周兴权听完肖玥的问话，脸一红：“对不起，肖律师。确实有一个人找过我，跟踪你父亲，当时我在心里非常恨你，也希望能拿到你父亲什么证据，报复你一下。可我跟踪了两个月，一无所获，反倒是挺佩服你爸的，是个清官，而且还是个工作逛。” “找你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找你跟踪我父亲？”肖玥问。 “我们干这行，从不问原因，人家给钱，我们给活儿就完了。但，我敢判断，找我的人肯定不是他本人要我跟踪你父亲，背后肯定是另有其人。”周兴权又说道。 “这么说，是查不出谁找的你了？”肖玥有些失望。 周兴权想了想：“孙录昊那个信息部现在谁在干？” “听雅茹说，关门了。” “里面的东西呢？有一盒子光盘，是刻录的监控录像，上面记着哪年哪月到哪年哪月。” “这我不知道。” “你去问下王雅茹，找到那装光盘的盒子，那个人到信息部去咨询过两三次。” “什么时候去咨询过？” “今年五月末六月初，一个矮胖的男人，平头儿。”周兴权回忆着，又说道：“如果监控控录像没丢，就能找到那个男的影像，看看有没有认识他，再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人。” 肖玥点点头：“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个男的和他背后的人，我都谢谢你！”肖玥真诚地说道。 周兴权不好意思起来：“我跟踪你父亲两个月，你别生我气就好，还谢什么！”周兴权又望着肖玥“你能为我免费，我真没想到，对不起！”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用忠良的话说，那也是缘。”肖玥轻松地笑道。 “是，缘分。”周兴权苦涩地笑了笑。 肖玥匆匆会见完周兴权，急步出了看守所，坐在车上，打通了王雅茹的电话。 “你好，肖玥。”雅茹打招呼道。 “雅茹，你忙吗？我想和你说点事儿。”肖玥故作轻松道。 “你说，我没事儿。”雅茹回道。 “雅茹，孙录昊那个信息部里的东西，还在吗？”肖玥问。 “你指的是什么东西？收拾东西时，孙录昊父母也去了，有些东西让他们当破烂卖了，有些拉到了我车库里。”王雅茹回道。 “你看没看过有一个盒子里装着些光盘，上而写着年月日？”肖玥又问。 “好像有点印象，怕是当破烂都卖了。你找那个东西干嘛？”雅茹不解地问肖玥。 “那些光盘刻录的是监控录像，我想从中找点东西，对我爸的事儿或许有帮助，具体的，等见面跟你说。”肖玥解释道。 “这么重要？等我晚上回家，到车库里找找看。”雅茹也急起来。 “不着急，你有时间就找找。”肖玥客气道。 “怎么不着急呀？我和林萍都急死了，也不敢打电话问你！”雅茹同情地说道。 “谢谢你，雅茹！”肖玥心里感动着。 挂了电话，肖玥呆呆地坐在车里，不知道该去何处。 …… 晚上，肖玥和忠良如约请管委会副主任和科员的辩护律师吃饭。 双方都是律师，有些话不用直说，都心知肚明。双方交流了下案情，各取所需。 临走时，忠良从车里拿出四条烟，分给那两位律师。两位律师象征性地客套后，便收下。 “干嘛给烟啊？还给那贵的烟。”肖玥责怪着忠良，心里却感谢忠良想的周到。 “呵呵，现在就这个社会，就那回事儿吧。以后可能还需要见面。”忠良说道。 肖玥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你破费了。” “说哪儿去了！你平常日子给龙格买东西，那也是破费吗？”忠良笑着反驳道。 “那能一样吗？亏你还是律师！”肖玥嗔怪起忠良来。 “行了，你别生气了。我下不为例。”忠良忙认错。 听忠良这样说，肖玥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抿嘴笑了笑。 雅茹打来电话，肖玥忙接过，雅茹急急地说道：“肖主任，车库我都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你说的光盘！” 肖玥心里有些失望，但嘴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儿，雅茹，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是不是忙了很长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我给孙录昊爸打电话了，有些东西放在他爸家楼下小仓房里，我明早儿过去再找找看。”雅茹安慰着肖玥。 “好的，雅茹，不管找到不找得到，我都真心的谢谢你！” “肖玥，咱姊妹就别说‘谢’字好吗？” 肖玥心里一暖，认真起来：“雅茹，既然你说‘咱姊妹’，那我就不说谢了！” 雅雅开地笑道：“那就对了，我们做好姊妹！” “好，做好姊妹。”肖玥也有些动情起来。 雅茹又安慰了肖玥几句，两人就挂了电话。 见肖玥挂了电话，忠良便问道：“光盘没找着？” 肖玥摇摇头：“雅茹说，把车库都翻底朝天了……说是有些东西放在孙录昊他爸家楼下小仓房里，她明天过去找找看。我现在就是好奇，想知道找人跟踪我爸的人到底是谁。找到了，能不能对案子有帮助，还两口说。”肖玥失望着，又道：“现在，怕是光盘也找不到了。” 第413章 孤独的灵魂 忠良也跟着有些失望，但却鼓励着肖玥：“别灰心！说不定就在孙录昊爸家的小仓房里。” 肖玥笑了笑，吁了口气，转而又问忠良：“今晚这顿饭也吃了，那两个的律师，能说的都说的了，不能说的也没说。你感觉如何？” “无罪。”忠良坚定地回答。 “可人都抓进去了，检察院肯轻易放人吗？”肖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正如我爸问你的，玩忽职守有客观标准吗？什么叫严重失职？还不是一个主观判断。”看样子，肖玥心里并没有底。 “公正自在人心！你不是跟我说，要相信中国的司法公正吗？更何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肖玥又鼓励安慰肖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肖玥望着霓虹灯下的车水马龙，幽幽地重复了一句。 忠良见肖玥心情不好，便道：“要不，我陪你走走吧，散散心。” 肖玥抿着嘴，点了点头。肖玥走了两步，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显然她这口气已经瘪的很久了。 忠良和肖玥顺着路边走着，肖玥微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晓泉给我打电话了，关心你的情况，让我告诉你别太上火。”忠良看了肖玥一眼，说道。 “你替我谢谢他。”肖玥说道，并不想多言的样子。 两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段跟，肖玥有意打破尴尬：“聊点别的吧。” “聊点儿别的……”忠良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便笑道：“你说。” 肖玥也笑了笑：“林萍听雅茹说，你每个礼拜天领养龙格和雅茹的儿子去洗澡。” 忠良点点头：“父母离婚，录昊出事儿，对孩子的打击也很大。刚好，龙格又有人陪着玩。其实，孩子和老人一样，都需要陪伴。” 肖玥听了，感叹道：“一个成熟的男人，必定是一个好父亲。” “你这是表扬我。”忠良笑着。 肖玥转脸看了忠良一眼，问道：“我能问你个私密点儿的问题吗？” 忠良收了脸上的笑容：“你问吧。” 肖玥还是犹豫着，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忠良见状，便鼓励道：“没事儿，你问吧，我很好奇你想问什么？” 肖玥又看了忠良一上发，终于笑问：“当初，你和甜甜妈，是谁追的谁？” 忠良“呵呵”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问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呢？！是我先追的甜甜妈，因为她是厂花，很漂亮，男人都好色。古人早就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肖玥被忠良的坦率逗笑：“你倒是挺诚实的。”又问：“你爱上由兰，不会也是因由兰漂亮吧？”肖玥问罢，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幼稚，便不好意思地笑笑。 忠良笑道：“由兰不是漂亮，是美。”忠良说道这儿，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只有进入了婚姻的这个围城，才知道婚姻需要的是什么。我之所以爱上由兰，是因她可做精神伴侣，我想由兰也是这种感觉吧。人生，最怕的是一棵孤独的灵魂独自前行。” 肖玥琢磨着忠良的话，又想起乃馨也曾说过的“人生需要一个精神伴侣”的话，默默地低头走着。 “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会如实陈述。”忠良又开玩笑道。 肖玥也忍不住乐了，摇摇头：“没了。” “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忠良看着肖玥，有些不解。肖玥可是很少跟自己谈论男女之情的。 肖玥抿着嘴，表情冷下来，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有些伤心道：“我觉得我活的非常失败。” “这话怎么说的？”忠良不解地看着肖玥：“干嘛这样说自己？！”忠良语气温柔地批评着肖玥。 肖玥没有接忠良的话，自己默默地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吁了一口气，转过身，低头说道：“回去吧，我妈一个人在家……” 忠良看着肖玥抑郁的脸色，点点头。 第414章 哪有心情 王力吃完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王力妈端着水果过来，在王力身边坐下。 “这两天怎么不和刘倩去健身了？”王力妈看着儿子，递了一个水果，关心地问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俩还哪有心情去健身。再说，让别人知道了，还不说我们俩个没心没肺的！”王力眼睛离开手机，向母亲解释道。 王力妈点点头，又小心地问道：：“你们家肖主任他爸出事儿，不会牵涉到你们家主任和律所吧？” 王力放下手机，怨道：“妈，你想哪儿去了？不会影响到律所，她爸是她爸，我们所主任是我们所主任。” “我就是随便问问，现在，社会上可是说什么的都有。”王力妈无奈道。 “别听他们瞎说，有些人就是别有用心。还有些人，不如人家就嫉妒人家。我们律所，今天还发招聘广告了呢？”说着，王力打开微信：“你看看。” 王力妈接过儿子手机，仔细看过律所公众号发的招聘广告，脸上露出喜色，说道：“律所招人，那敢情好，说明业务好啊。”又笑着看了王力一眼，把手机还给儿子，说道：“听你爸说，刘倩去公司了。帮你爸公司把问题摆平了。” “嗯！刘倩出面谈的，赔偿数额谈好了，但死者的妻子没来，明天来了，再签订协议。”王力又低头看着手机回道。 “我跟你说话呢，你就不能放下手机。”王力妈拍了气的王力一下。 “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王力听话地放下手机。 “听你爸说，刘倩说你爸像个农民，可把你爸乐的。你爸到多会儿，都是个农民！没地种了，就在公司里种花种草栽树，别人栽观赏树，他栽苹果树。”王力妈笑道。 “这就是刘倩说他，我要是说我爸像个农民，他还不得跟我急眼啊！”王力委曲着。 “人家刘倩就是会说话，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中听在理。哪像你，说话不会讨人喜欢。”王力妈笑着责怪王力。 王力听了，看了妈妈一眼，没言语。 “哪天再请你们律所的人来家吃饭，你跟你们主任说了没有？”王力妈又问。 “没呢。现在主任她爸又出这事儿，哪有心情，还是再等等吧。”王力说道。 “秋白菜苗下来了，我明晚上包些菜饼子，你给刘倩和宫律师送去。”王力妈又说道。 “我的天，妈，您这菜饼子包的，我一辈的菜饼子都要吃完了。”王力有些抱怨道。 王力妈瞪了王力一眼：“你不爱吃拉倒，刘倩爱吃！农村出来的孩子，都爱吃菜饼子。” 王力无奈地摇了摇头。电话响了，是宫婷婷打来的。 宫婷婷急道：“王力，你在家吗？刘倩肚子疼，叫着呢！”。 “怎么了？！”王力一惊，坐直身子。 “不知道，就是疼的厉害。她说中午吃海鲜了，是不是中毒了？” “我和我爸也吃了，我们都没事儿。”王力觉得不可能。 “那怎么办啊？你赶紧开车送医院去吧！”宫婷婷有些慌神的样子。 “行，我马上过去！”王力腾地起身。 “谁怎么了？是刘倩吗？”王力妈也站起身，关心地问道。 “宫律师说刘倩肚子疼的不行，送医院吧。”王力急急地穿衣服。 “肚子疼？哪个部位疼？会不会是急性阑尾炎啊？”王力妈也起身，惊问。 “不知道。妈，家里有没有钱，给我带点儿。”王力边穿衣服边说。 “有有。我也穿衣服去，你等等我。”王力妈赶紧跑进了卧室里。 王力妈和王力急火火地来到刘倩和宫婷婷住处，发现刘倩已疼的浑身是汗，不停地叫着，宫婷婷已吓得没了脸色。 王力妈俯下身子问：“刘儿，哪个部位疼？” 刘倩指了指。王力妈说道：“八成是阑尾炎，别等了！赶紧去医院吧，就去附近的三院就行。” 王力妈上前扶起刘倩，又对王力说道：“王力，你背着刘倩！快！” 王力腾地上前，一把将刘倩背在身上，几步就出了屋门…… 第415章 怎么谢你 到了医院一检查，刘倩果然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王力接过妈妈的钱，跑着去办手续。 “谁家属？”医生问。 王力妈上前，没有半点的犹豫：“我是。” “什么关系？”医生又问。 “她姨。” “跟我来吧，签字。”医生转身离开，王力妈跟着过去。 办好了手续，王力气喘吁吁跑回来。刘倩已躺在手术轮车上。 “刘儿，别害怕，阑尾就是小手术。为了疤痕小，要给你全麻醉。一会儿就完了，我们在外面等你。”王力妈极力安慰着有些害怕的刘倩。 许是吊瓶起了作用，刘倩疼感轻了些，向王力妈点点头：“我不怕了，谢谢阿姨！” 刘倩被推进了手术室，王力妈、王力和宫婷婷等在手术室门外。 宫婷婷回过神来，脸色也缓了。她走到一角，打通了忠良的电话：“忠良哥，刘倩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手术了！”宫婷婷说道。 忠良和肖玥又走回酒店各自开车分手。忠良正在回家的路上。听到刘倩住院手术，也是吓了一跳，忙问：“手术了？在哪家医院？谁在医院了？” “在三院了。我和王力还有王力妈都在医院，刚进的手术室。”宫婷婷又说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忠良踩了一脚刹车，开始掉头。 “要不要给肖玥姐打电话？”宫婷婷又问忠良。 “不要打，等明天再告诉她。阑尾炎是小手术，我爸也得过，没什么危险。”忠良说道。 忠良挂了电话，掉转车头向医院驶去…… 刘倩的手术很顺利。出了手术室，来到病房。 王力妈去医院超市买了些用品，交待忠良他们几个：“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儿护理一宿。” “阿姨，我晚上在这儿护理吧。”宫婷婷说道。 “你们明天还得工作，我没什么事儿。你们都回去吧。”王力妈又道。 “妈，我晚上陪你在这儿吧。”王力一旁说。 “你在这儿干嘛？你能护理啊？也不方便的。”王力妈笑道。 王力脸一红。忠良说道：“姨，谢谢你！我已通知刘倩父母，他们明儿一大早就来。” “行了，你们都回吧，时候也不早了，明天都有工作，赶紧回吧。”王力妈催促道。 忠良觉得王力妈在此护理是最合适，便又谢过王力妈，又交待了几句，便和王力、宫婷婷离开了医院。 回来的路上，宫婷婷对王力说道：“王力，谢谢你，幸亏你和你妈，要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也从来没在医院办过手续，都找不到地方！”宫婷婷看上去还有心有余悸的样子。 “没事儿，不行，你还可以挂120呀。”王力笑道。 “今晚有你妈护理，我可就放心了，要不，咋办呀。”宫婷婷庆幸道。 “你可以护理呀。”王力又笑着。 “我可不会护理，从来没在医院护理过病人。”宫婷婷摇头头。 “可以雇护理工，然后你看着护工就行。”王力又道。 宫婷婷看了王力一眼，气道：“就应该让你护理！” 王力不解道：“干嘛要我护理？” “刘倩是健身锻炼累出的阑尾炎。”宫婷婷说罢，自己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你这是要制造冤假错案啊。”王力故作委曲道。 宫婷婷笑着看了王力一眼，别有用意地说道：“等刘倩出院了，得让她好好谢谢你和你妈。” 王力不自然笑笑，他听得懂宫婷婷的话外之意，所以就装作没听不懂，不言语。 宫婷婷不甘心，又问：“王力，你说让刘倩怎么谢你好？” “听你的。”王力轻描淡写地说道。 “怎么能听我的？”宫婷婷反问王力。 “你问的问题，应该你来回答。”王力得意地笑道。 宫婷婷白了王力一眼：“王力，什么时候也学的油嘴滑舌！” 王力笑而不语。 第416章 人多害臊 忠良昨晚有些失眠，今早起的早，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 忠良妈在厨房忙着，不时转脸看看忠良，有些心疼起忠良来，轻轻叹了口气。 忠良回过神来，看了下钟表，时间差不多了，便给肖玥打电话。 “喂，忠良。”肖玥的声音有些沙哑。 忠良心头一紧，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尽早如实相告肖玥：“昨晚，刘倩得急性阑尾炎在三院住院手术了，一切都安排了，我告诉你一声儿。” “啊？”肖玥惊道：“昨晚就住院了！怎么才告诉我？” “我知道时，王力、王力妈和婷婷已把人送到医院了，我去时，都已进手术室了。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这两天你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忠良解释道。 肖玥明白忠良的好意，便问：“昨晚谁在医院护理？” “王力妈昨晚在医院，刘倩父母今早已打车到医院了，你放心吧。”忠良安慰肖玥。 “我一会儿就过去。”肖玥说道。 肖玥挂了电话，肖玥妈一脸疑惑地看着肖玥。 “律所刘倩律师昨晚阑尾炎住院手术了，我一会儿得到医院看下。妈，一会儿你到看守所门口等管教，把我爸要的两本书带去，我还多找了几本。衣服直接让管教捎进去就行。”肖玥说。 “那我赶紧给你盛饭。”肖玥妈转身去了厨房。 肖玥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就急匆匆离开妈家，直奔医院。 肖玥到医院时，刘倩父母已赶到医院，王力妈还没有走，而忠良早已过来。 刘倩已经苏醒，但麻药劲儿还没彻底过。肖玥问询了几句，便转身对王力妈说：“阿姨，还得谢谢您！”刘倩父母也跟着再次谢过。 王力妈笑道：“小刘和王力是同事，别谢着没完了。再说，我不在这儿照顾着，王力和陈主任护理也不方便啊。那个宫婷婷一看就也没护理经验，吓得脸煞白煞白的……”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阿姨，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有刘倩父母呢。忠良，你把阿姨送回去吧。”肖玥又对忠良说。 “不用，一会儿王力来，我让他送我回去。”王力妈说道。 王力妈话音刚落，王力就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王力和众人打过招呼，王力妈向刘倩父母介绍王力：“这是我儿子王力，到底是小伙子，昨晚一把就把刘倩背在了身上。”王力妈笑着说。 “王力，谢谢你！”刘倩父母近前谢过。王力红着脸，自已不好意思起来，语无伦次地客气着说“不不不……不用谢”。 刘倩母亲从王力手中接过花，摆在病床头。 王力妈说道：“这个孩子，人多就害臊，也不会说话。” “王力在法庭上，那可是慷慨陈词、充满正气，没见他害臊啊？”肖玥玩笑道。众人笑起来。 王力拿出一手机：“婷婷让我把刘倩手机捎过来，别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说着把手机递给刘倩父母。 “刘倩这样子，也办不了案子了。”刘倩母亲发愁地说。 “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吧，我去办。”忠良忙说。 王力妈接话道：“有事儿让王力去跑吧，年轻人，也累不坏。” 忠良刚想说话，被肖玥扯住衣袖制止。肖玥说：“行，就让王力跑吧。”转而又交待王力：“案子上的事儿，你多跑跑，也不能光做刑事案件，民事案件也要多接触些。” “行，没问题。我正好跟刘倩学学。”王力笑着答应。 刘倩摆了摆手，让王力近前，轻声说道：“你爸公司的'赔偿协议'就存在我电脑桌面上，我已改好了。今天家属到齐了就签了，免得夜长梦多。给现金就打收条。打卡里，把卡反正面复印了，让家属在上面签字。” 刘倩耐心地交待，王力一直认真点头听着。 “都这样了，还想着公司的事儿！”王力妈感动道。 肖玥笑道：“刘倩好不容易收个了徒弟，她还不得赶紧点儿给王力安排工作。” 众人又都笑起来。刘倩听了，强忍住笑，怕震动了伤口。王力妈忙示意众人止住笑。 一切安排妥当，肖玥和忠良同时离开了医院。 肖玥憔悴的脸上掠过一丝伤感，幽幽地说道：“我爸这刚出事儿，刘倩又住院了，真是祸不单行！” “这都哪跟哪儿啊？别没事儿往一块儿瞎联想！”忠良有意责备着肖玥。 肖玥歉意地笑了笑，又对忠良说：“雅茹来电话了，说是在仓房里找到光盘了，一会儿能送到律所。” “太好了。我抓紧时间看。”忠良高兴道。 “我们分头看吧，工作量可挺大的。”肖玥又说。“忠良，你今天有时间，再去会见一下我爸，把有人花钱找私家侦探跟踪的事儿跟我爸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肖玥又说道。 “最好是把录像里的这个人找到。我截图彩印几张照片，让你爸看看。”忠良建议道。 肖玥琢磨了一下，觉得忠良说的有道理，便说：“那赶快回所去，看录像。” “走吧。”忠良点头。 两人说着话，出了医院大楼，分头开车去了。 中午吃完饭，王力妈又来到医院，看看刘倩又问问有没有什么事，坐下和刘倩妈聊了会儿便走了，说是晚上还来看刘倩。 刘倩妈送走了王力妈，转身回到病房，坐在床边的椅上看，直勾勾地看着刘倩，脸上透着喜色。 “妈，你干嘛，这样看人？”刘倩怪着母亲。 “跟妈说实话，怎么回事？那个王妈又来了，晚上还来，看你的眼神儿都不对。”刘倩妈认真地问刘倩，嘴角隐着笑。 “妈，什么怎么回事？你别瞎想了。”刘倩害羞地回道。 “别把妈当傻子，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你是不是你那个王力在谈恋爱？”刘倩妈决定单刀直入。 “哎呀，妈，你都想哪去了？我们只是同事，真是的。”刘倩红着脸否认道。 刘倩妈看着刘倩，又笑道：“我怎么看着没那么简单呢？”说罢又认真起来：“我看王力是不错的孩子，一看就是个正正八经的人。王力妈，也肯定是个好相处的婆婆。你跟妈说说……” “妈，你别这样好不好。都是同事，别搞的我们见面都不自在，影响工作！”刘倩有点急道。 “好好，妈不说了。”刘倩妈看着刘倩，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第417章 接地气 肖玥和忠良，放下手中不急的工作，各自坐在看书办公桌电脑前看监控录像。 肖玥最先找到了那个人，激动地又把那段监控重放了一遍，确定无疑后，忙起身，推开门，惊喜地摆手叫忠良：“忠良，快来看！” 忠良赶紧站起身进了肖玥办公室。乃馨和曲媛媛面面相觑，不知两人在搞什么。这两天，可是第一次见到肖玥脸上有喜色。 肖玥把视频录像又重放了一遍：“你听，就这个人，问跟踪的事儿，还问怎么收费，最主要的，是他最后问的那句‘当官的敢不敢跟踪’！” 忠良点点头：“肯定是他了！”又说：“周兴权不是说他来咨询过两三回吗？我们再找找看。” 肖玥脸上仍透着喜色：“那就再找找看。” 忠良也找到了那个人的两段监控视频录像，对话内容与肖玥找到的那段主要内容基本一致，就是要跟踪一名领导。三段视频已完全够用，忠良和肖玥有些喜形于色。 忠良拿着光盘洗照片去了。肖玥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走出办公室。 “主任，陈主任一会儿照片就能完，回来就吃饭了。”乃馨见肖玥要走的样子，便苦着脸说道。乃馨希望肖玥中午能留在所时吃饭。 肖玥笑了笑：“这些日子，我中午就不在所里吃了，就别带我的。你们要吃好，想吃什么就去买，回来我签字报销就行。” “知道了，主任，你别太上火了，这才两天，你的眼睛就凹下去了，脸色也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啊？”乃馨心疼道。 “是，主任，你得注意休息！”曲媛媛也跟着心疼道。 肖玥脸一红，心里感到暖暖的。肖玥又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形象有这么糟糕吗？嗯，我会注意休息的，谢谢你们俩个。” “我走了，陈主任回来，你们赶紧吃吧，别凉了。”肖玥说完，转身匆匆走了。 吃饭时，桌前少了肖玥、王力和刘倩。众人默默地吃着饭，没有了往日此时的温馨和热闹。 “乃馨，收到多少份就聘电子简历了？”忠良问乃馨，有意打破沉默。 “收到7份简历了。”乃馨说。 “这才两天，不少。”忠良高兴起来。 “我初步看了下，都是执业不长时间或才执业的。”乃馨又说。 “刚执业的律师，生存是个问题。我们所的薪酬机制，对年轻的律师很有吸引力。”忠良说道，又用征询的眼神儿看着她们几个：“我想利用星期天，我们大伙到街头做做免费法律咨询，既是宣传律所，也是培养潜在客户。” 在忠良的心理，他担心因肖玥的父亲出事儿，会影响到律所的业务，担心一些顾问单位会提出解约，。所以，忠良决定，主动出击，不能守株待兔。同时，忠良了有意改变下律所沉闷的气氛 忠良的倡议得到她们几个女生的赞同。忠良让乃馨准备内容，印刷一些宣传单，再做一幅条幅和旗帜。 忠良又想道一个问题，便问宫婷婷：“我有天开庭，对方是法律援助律师。我们也做些法律援助案子不行吗？” 宫婷婷摇摇头：“法律援助的案子根本就轮不到我们头上，需要去沟通才行。每个案子钱也不多，再给他们管事儿的提点好处儿，到律师手里也没多少，干脆就别研究这个业务了，没意思。”宫婷婷道出实情。 忠良苦笑了下：“那就算了。肖主任最反对搞那些东西。” “忠良哥，你是不是担心律所的业务会因……因那件事儿受影响？”宫婷婷小心翼翼地问。 忠良点点头：“刑事辩护业务这块儿，我不担心。我担心顾问单位这块儿业务会减少。”忠良说出自己的担心。 “我觉得不用担心。我和刘倩跟肖玥姐多少年了，肖玥姐的业务来的都很扎实。”宫婷婷自信道，又笑起来：“不过，搞街头宣传倒是有必要，接些地气嘛。” “嗯，这词用的好，接地气！”忠良表扬宫婷婷。 “我是跟方思贤学的。他没事儿就说，考虑问题设计项目要接地气，接地气。”宫婷婷笑道。 “他说的有道理，做事接地气就有根。”忠良赞同道，又问宫婷婷：“你们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宫婷婷说着看了忠良一眼：““正准备呢。”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418章 欲延婚期 忠良发现宫婷婷脸色的异样，便关心地问：“怎么了？” 宫婷婷犹豫了下说道：“一会儿跟你说。” 忠良着急下午去看守所会见肖玥父亲，便草草地先吃完了饭，去了楼上。宫婷婷也很快放下筷子，去了楼上。 忠良知道宫婷婷是有话要说，便主动问：“说吧，怎么回事儿？” “在我心里，肖玥姐就跟我亲姐一样。肖玥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想把婚期延了。”宫婷婷认真严肃的样子说道。 忠良一惊：“那怎么行？肖主任也不会同意的。” “我看肖玥姐和大伙儿都心情不好的……”宫婷婷难过起来。 “那也不能延期！不但不能延期，我们大伙还要高高兴兴地参加你的婚礼。肖主任继续做你们的证婚人。这才是做事应有的态度。我为什么不延期招聘，为什么要搞街头宣传，你不明白我的用意吗？世界上没有人能打败你，只有自己打败自己！”忠良认真地说道。 宫婷婷听了，琢磨着忠良的话，然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不要慌，不要乱，有句话送给你，‘每逢大事有静气’。”忠良故作轻松地笑道。 “嗯，忠良哥说话就是有水平，有道理。”宫婷婷也勉强地笑了笑。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一位清朝人说的。”忠良赶忙纠正。“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下午去看守所。”忠良说着拿起包。 “拜拜，忠良哥，慢点开车。”宫婷婷叮嘱忠良，又笑着解释道：“我看你和肖玥姐，这两天都是心事重重的！” “没事儿，你们几个，你最大，你得稳住，别再胡思乱想了！”忠良劝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宫婷婷吁了口气，直起身子，振作起精神来。 忠良来到看守所。一会儿功夫，肖玥的父亲被提进了律师会见室。 肖玥父亲坐下后，笑问忠良：“怎么又来了？” 忠良仔细打量了肖玥父母一眼，发现他面色有点儿憔悴。 “肖玥和阿姨说了，有时间就让我过来看看，陪你聊聊天，怕你闷得慌。”忠良笑道：“顺便还有点儿事儿要问您一下。” “谢谢！没事儿不用来，你们工作都挺忙的。”肖玥父亲客气道。 “书和衣服捎给你了吗？” “捎进来了。”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算是睡了个好觉。没外面工作上的事儿闹了，正好可以看看书。”肖玥父亲笑道。 “难得肖叔有此境界！”忠良叹服道，又严肃起来：“肖叔，我问你点儿事，你别多心和生气。” 肖玥父亲也严肃起来：“你说吧，什么事儿？” “你在工作中是不是得罪谁了？或者说得罪了单位同事？”忠良问道。 肖玥父亲警觉地看着忠良：“想好好干事儿，没有不得罪人的。要说，得罪单位同事，也有可能。为什么问起这个？” “有人花钱找私家侦探跟踪你，你知道吗？”忠良没有回答肖玥父亲，又反问道。 肖玥父亲吃惊地看着忠良：“雇私家侦探跟踪我？我不知道啊！” 忠良拿出几张照片，站起身拿在手里，伸到铁栏杆边让肖玥父亲仔细看过，然后说道：“就是这个人找私家侦探跟踪你，跟踪了两个月，一无所获。但这个人肯定不是真正的雇主，背后是另有其人。您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肖玥父亲又仔细看过照片，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个人。你怀疑这个人和举报我的人有关？” 忠良点点头，分析道：“有些事儿，不是你单位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比如有人拿纸箱送钱到你办公室。” 肖玥父亲点了点头：“我和班子成员，也是一个副主任，我和他在工作上有冲突，意见也不合过。在民主生活会上儿，我也指出过他的问题。经你这么一说，我怀疑是他写的举报材料。按理说，林萍和那个公司老总用纸箱送钱到我办公室，如果不是单位内部人看见，外人是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你分析的有道理！”肖玥父亲又说道。 忠良回身坐下：“我和肖玥想知道谁写的举报信，谁干的这件事。” 第419章 交个朋友 “谁写的举报信，跟案子有关系吗？能左右了这个案子吗？”肖玥父亲又不解地问。 “不可能从根本上左右这个案子。但也许能从中发现有价值的信息和辩护点。举报人也可能是利用司法机关公报私仇，借刀杀人。如果举报人雇私家侦探跟踪您，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能在检察官和法官面前博得感情分。”忠良说道。 肖玥父亲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无奈道：“可现在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事儿。” “我和肖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出面雇私家侦探的这个人，然后再找出背后指使他的人。”忠良有些愤然的样子说道。 “不要乱来，可不要像你们上两次那样，在网上搞的满城风雨，那样对我反而不好！不要冤枉了同志，毕竟是没有证据，只是个猜测。”肖玥父亲认真地告诫忠良。 “肖叔，你放心，我和肖玥知道轻重，不会乱了方寸。”忠良保证道。 肖玥父亲放心地笑了笑。“他们娘俩还好吧？”肖玥父亲又问。 “上火是肯定了，但都能挺得住。毕竟他们在外面，有自由。倒是他们担心你，怕你一下子不适应，怕你上火。”忠良有些动情道。 “告诉他娘俩，我看得开。由大哥不是说了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刚好利用此次机会看看书……呵呵，这里面不让抽烟，我就借此把烟也戒了。”肖玥父亲故作轻松道。 “你说的对，凡事没有绝对，有一失，必有一得。其实也没得失，全在一念。”忠良感慨道。 肖玥父亲不由地看着忠良，惊讶道：“陈律师，你这个岁数，能说出这番话，不简单啊。”肖玥父亲对忠良刮目相看起来。 “肖叔，肖玥是我儿子的小姨，由大爷是我儿子的姥爷，无论从哪儿论，我都是你的晚辈。就别叫我陈律师了，叫我忠良吧。”忠良有意套近乎说。 肖玥父亲笑起来：“好，就叫你忠良了。”肖玥父亲又想起了件事儿，说道：“监室里有个叫孙录昊的，说是跟你是同学又是好哥们，他可是把你好顿夸奖。”说罢，肖玥父亲笑起来。 “你尽听他瞎说。”忠良客气着。 “不用他说，我也算是阅人无数，我自己有判断。忠良，等我出去了，我们交个朋友。”肖玥父亲真诚地说道。 “好啊，肖叔，我求之不得！”忠良高兴道。 “我的案子，什么时候会有个初步结果？”肖玥父亲又问道。 “正常来讲，侦查阶段最长时间37天，如果不具备批捕条件，就应该放人或变更强制措施。”忠良回答。 肖玥父亲点点头，对忠良说道：“忠良，没什么事儿你就请回吧。你和肖玥就尽力吧，心尽到了，就随缘吧！” “好的。肖叔，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捎给阿姨和肖玥的？”忠良问。 “没有。把我先前说的话，捎给他们娘俩就行。”肖玥父亲笑了笑，低头抚摸着手铐。就在肖玥父亲低下头的一瞬间，忠良看见了他眼神中的苦涩和绝望，忠良的心头跟着一紧。 第420章 总比嫁别人强 录昊已从看守所发送到监狱里服刑。监狱所在地，坐高铁去需要三个多小时。雅茹决定陪着录昊的父母一块儿去看看孙录昊。 录昊的父母看见录昊，自是泪流满面，雅茹便一旁安慰着。 录昊也是泪流满面，他牙关紧咬，一言不语。 录昊父母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开始嘘寒问暖。 “等强强放寒假了，再让雅茹带他来看你。忠良带强强去洗澡时，他强强问过忠良‘我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儿’……”录昊爸看着录昊征询道：“忠良和雅茹的意思，就早点儿告诉孩子吧。” 孙录昊痛苦地点点头：“该告诉就告诉吧，早晚都得知道。” 录昊妈对雅茹说：“雅茹，还是你告诉孩子吧。”雅茹点点头。 “这都几个月没见了，怪想强强的。”录昊说着眼圈又红了。 录昊父母听了，心情也跟着难受起来。录昊妈又道：“这次本来忠良也说要来，结果又临时有事儿，就来不了。忠良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好像心里有事，脸色也不好。” 录昊看了雅茹一眼，雅茹摇摇头，示意录昊不要说。 “妈，雅茹工作忙，强强你们二老就多帮着照顾些。”录昊又道。 录昊妈怪着录昊：“那还用你说！”又痛心道：“你说你婚离了，现在又出这档子事儿，这复婚也不可能了！” 录昊低下头，他确实感到无颜面对父母。录昊妈提到了复婚，这让雅茹有些尴尬。 录昊妈擦拭着眼泪：“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儿媳走了，你也进监狱了！” 录昊爸听了，赶紧安慰着又怪着：“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来看看录昊，你看看你！” 录昊妈收了眼泪，又不甘心道：“我怎么不能说说，他倒好，自己跑这里呆着，让雅茹一人在外面带着孩子。又是个小子，没个爸能行吗？”录昊妈说着又生气起来。 录昊爸无奈地侧过脸去，雅茹安慰地拍着录昊妈的手背：“没事儿的，我肯定能把强强带好，还有你们二老呢。“ 录昊抬脸看着父母和雅茹，一直看着，不说话。 “你有话就说，你老瞪眼睛干什么？”录昊妈又怪道。 录昊嘴角动了动，脸抽搐了下，鼓足了勇气说道：“爸，妈，我想让忠良帮我照顾强强，让他和雅茹重新组建家庭。妈，有些话，雅茹没法说，你就直接找忠良谈……” 没等录昊说完，雅茹腾地站起身，脸涨的通红：“孙录昊，我的事儿，你少指手画脚的！”录昊竟然当然他父母的面提这件事，让雅茹感到很难堪，让自已的脸没地方放。 “雅茹，这有什么磨不开脸的，咱俩离婚了，你和忠良怎么就不行？总比你跟了别人强！”录昊也红了脸，提高声音道。 雅茹张了张嘴，一时语塞，半天才缓过劝儿气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忠良！”说罢，雅茹转身走了，站到了角落里，背对着录昊父母。 录昊父母也被录昊和雅茹刚才的对话惊呆，互相望着，一时回不过神儿来。 录昊倒是很快恢复平静，对父母认真地说道：“爸，妈，我和雅茹离婚都半年了，就算是我不出这档子事儿，我和雅茹复婚也是不可能的了。忠良离婚都多少年了，他们两个知根知底，两家老人也知根知底，怎么就不可以？！” 录昊说完，低下头，痛苦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不比雅茹再找别的男人嫁给别人强吗？” 第421章 那当然好 录昊父母终于明白了儿子的心思，两位老人互相看着，录昊妈“啧啧”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事来的有点突然，两位老人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录昊爸有些为难道：“录昊，你说的……说的……那当然好！可好像……哪个地方有点儿别扭！” “爸，妈，从我出事儿进看守所那天晚上起，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儿。是，我也有私心，希望忠良帮我照顾好儿子。可你们好好想想，他们俩个在一起，你们不觉得很合适吗？”录昊说话间，一直盯着父母看着。 见父母没言语，忠良心里有了底，便又严肃道：“什么地方别扭了？不就是我和录昊是哥们又是同学吗？忠良也不是勾引我老婆，雅茹也不是出轨忠良，我都和雅茹离婚了，我也进这里了，也不会整天抬头不低头见的，有什么可别扭的？我都不觉得别扭了，你们还别扭什么？！” 录昊的一番话，让录昊父母茅塞顿开，两人眼睛都是一亮。录昊妈脸上有了喜色，盯着儿子认真地问道：“儿了，这些真的是你的心里话？！” 录昊点点头，也认真道：“妈，我也不是小孩儿。这件事儿真的成了我的心病，如果忠良能和雅茹在一起，你二老我也放心了，儿子我也放心了。” 录昊妈又难心道：“真要是这样，忠良这还没怎么地，就成了三个孩子的爸爸……” “没事儿，三个孩子，忠良和雅茹也养的起。”录昊倒是不以为然。 “这三个孩子在一起，能处好吗？”录昊爸也觉得有些难心。 “关键是大人，雅茹再找个，怎么就知道对方没孩子，怎么就知道能处好？”录昊又劝着父母。 录昊父母又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录昊妈笑道：“儿子，你要是真这么想，等我劝劝雅茹，再找忠良说说。要是他俩真的能在一起，那可是咱们全家之福！” “对啊，忠良肯定会和雅茹把你们二老和儿子照顾的很好，我就是死在里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录昊又掏心窝地说道。 “呸呸，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录昊妈责怪道。 录昊笑笑，又道：“妈，有些话，需要你们来说，不行，你们再找找忠良爸妈，他们也肯定会同意的！” 录昊妈点头道：“你别说，这是好事儿……我得回去琢磨琢磨。” “那也得听听雅茹和忠良的意思，别搞的大伙见面别别扭扭的。”录昊爸一旁说道。 “妈，你把我刚才的话，分析给雅茹和忠良听。我一跟雅茹和忠良提起这事儿，他俩都跟我急眼，根本就不让我说！”录昊又愁道。 “你跟忠良也说过？忠良怎么说？”录昊妈好奇地问道。 “跟雅茹态度一个样，跟我急眼。”录昊无奈道。 录昊妈抚了下额头：“这种事儿，不能急。忠良每个礼拜带着龙格和强强去洗澡，有这件事儿牵着，他俩接触常了，有些话就好说了。” 录昊爸在一旁点头道：“对，这种事儿，得慢慢来，能着急吗？” 录昊也点了点头，又不甘心道：“你们二老也得打打边鼓，帮着撮合撮合。”录昊父母都点了点头。 第422章 祝福你们 返程的火车上，雅茹一直躲避着录昊妈的眼神，生怕录昊妈提自已和忠良组建家庭的事。 可这件事一直装在录昊妈的心里，录昊妈终于忍不住，便轻声地问雅茹：“雅茹，录昊说的话，你也别生气。录昊说，也不是忠良勾引你，更不是你出轨忠良，你和录昊都离婚半年多了，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和忠良认识这么多年，互相知根知底的，两家老人也知根知底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录昊都能想开，还主动提出来，这多难得啊？”录昊妈说话间，一直看着雅茹脸色的反应。 雅茹脸色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录昊妈有些奇怪，但也感到有些心安。雅茹淡淡地笑了笑：“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个人问题，天天工作忙的，整天事儿有的是。” “该忙工作忙工作，个人问题有合适的也得考虑。”录昊妈看着雅茹的脸色，又小心说道的：“等有机会的，我先问问忠良的。” 雅茹赶紧摇着头：“别找忠良说，我了解忠良，说了反到不好，彼此见面好别扭了。” 雅茹的话，录昊妈听不出态度来，但又好像没有拒绝。录昊爸给录昊妈使了个眼色，录昊妈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天甜甜学校开家长会，关于学校要翻新重建，低年级学生借用附近党校校舍的问题。学校通知，要求必须孩子的父母来开会，不得别人代替，所以，甜甜坚持要忠良来开会。 开完会，忠良和林萍笑着走出教室。“你也来了？”忠良笑着问林萍。 “不来能行吗？老师的话，就是圣旨。我儿子今早睁开眼就看我走没走，一直盯着我，就怕我跑了。”林萍笑着说道，一脸的无奈。 忠良也笑着点点头：“现在的家长，都被孩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要不是今天的家长会，你是不是就陪雅茹和录昊父母去监狱看录昊了？”林萍问。 “对，本来我想和雅茹轮流开车去……今天他们坐火车去了。”忠良有些遗憾的样子说道。 说话间，两人出了教学楼。林萍有意离开人群，忠良也跟着她离开了人群。林萍看了忠良一眼，犹豫了后说道：“忠良，我这人肚子里有话就装不下，喜欢直来直去。” 忠良也看了眼林萍，笑着点点头：“那就赶紧说吧。 林萍有些害羞起来：“忠良，我喜欢上了那个林疯子。你不会意外吧？” 关于林萍和林画家之间的有关系，忠良从雅茹和由大爷口中已有所耳闻。忠良早已有预感，便笑起来：“不意外，由大爷说你们两个是欢喜冤家。”说罢，忠良又怪着林萍：“喜欢人家，还叫人家林疯子。” 林萍却有些得意的样子：“我就这么叫他，不行吗？” “你在背地没人的时候这么叫他吧？这分明是爱称！”忠良取笑着林萍。 “哎呀，人这辈子，什么事儿都能趟上，什么人都能遇到。”林萍别有意味地感叹道。 林萍的话，触动了忠良的心弦，忠良同感道：“人生就是一场相逢，莫问是劫还是缘，在一起时快乐就好。”忠良说罢，又认真地对林萍说道：“林萍，我真心地祝福你们两个！” 第423章 无声的语言 林萍感激地看了忠良一眼，又道：“忠良，你这离婚也几年了，有合适的赶紧组建个家庭吧！” 两人停步在树荫下，忠良苦笑了下，又无奈道：“不想重新组建家庭那是假话，可还不得遇到合适的吗？” “忠良，我有话说出来你可别生气甩脸子。”林萍有些担心地看着忠良。 忠良有些尴尬起来：“说吧！我在你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小脸子人呀。” “不不，我可没说你小脸子。”林萍赶紧否认，又笑道：“就是有时候也挺有脾气的。” 忠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我辩解道：“世上哪有没有脾气的人。” “不说你了，说说雅茹吧。”林萍又改口道。 “雅茹怎么了？”忠良担心道。 “雅茹这婚也离了，强强父亲也进去了，整天也是心事重重的，看得出她心里苦着呢。”林萍同情地说道。 “世事如流水，时间会冲淡一切，生活就是在不如意中寻找快乐。”忠良感慨着。 “那也得支寻找快乐呀，不能天天守株待兔在那等着快乐上门啊。”林萍笑道。 忠良赞赏地看了看林萍：“说的有道理。你时时就能冒出金句！” “忠良，你都说世事如流水了。尽管我不知道你和由兰之事的故事，但我能感觉到你对由兰的那份令人羡慕的感情。可……忠良，就不能重新开始吗？人生说长也短，要珍惜每一天啊。”林萍劝着忠良。 忠良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昨天已过，今天不住，明天不知，活在当下就好。” 林萍无奈的样子苦笑道：“你和这林疯子，有时说出来的等方面太深奥。”转而又开心地笑起来：“不过，听不懂也愿意听！” “其实，你能听懂无声的语言！”忠良感叹道。林萍看上去性格大大列列的，其实心里很有数，是个聪慧的女人。 “哎呀，说雅茹怎么又说到我们俩儿了，跑题了！都怨你！”林萍笑着怪罪起来。 “那就赶紧说吧，别再跑题了。”忠良也忍不住笑起来。 林萍鼓起勇气道：“忠良，我希望你能和雅茹在一起，组建个家庭，她是那个能听懂你无声证言的人！” 忠良一怔，这话从林萍嘴里说出来，着实让忠良有些意外。忠良脸红了起来，道：“瞎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 林萍不以为然道：“忠良，亏你还是个律师。雅茹已经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是孙录昊出轨，这在我们同学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雅茹现在已经不是你朋友的妻子了，你别那么迂腐好不好！”林萍批评着忠良。 “那也不行，这算什么事儿啊？好说不好听的。”忠良反对道。 “忠良，你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吧，思前想后、瞻前顾后的，不够爷们！”林萍特意刺激忠良。 忠良的脸更红了，林萍这样说自己，尽管心里不悦，但她也是为自己好。忠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走吧。”说着忠良转身走到了前头。 第424章 伪君子 林萍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气，便赶上忠良说道：“忠良，我说话重点儿你别不愿意听，你就是个伪君子。什么朋友妻不可欺负的？你和由兰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孩子都有了吗？！” 忠良突然住下脚步，转回身，脸涨的通红，愤怒地看着林萍，嘴唇动了动，把要说的话强忍了回去了。 林萍也是吓得脸都变了色，后悔自己说那样的话，连忙道歉道：“忠良，对不起，我这个人……你千万别生气！” 忠良深深地吁了口气：“没事儿，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忠良，你真的生气了？”林萍在后面叫道。 忠良摆了摆手，始终头也没回，走了。 林萍回过神来，不知如何是好。“哎呀，又惹祸了。找谁帮我说说呢？肖玥？不行。雅茹？也不行……干脆，找由大爷帮着说说吧。”林萍一脸的懊恼。 忠良心情有些沮丧，又有些莫名的烦躁。他确实有些生林萍的气，不是因为林萍建议自己和雅茹在一起，也不是因误会了自己和由兰，而林萍那句“你就是个伪君子”的话刺痛了忠良。 手机响了，是晓泉打来的。忠良赶紧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用蓝牙接听电话：“你好，晓泉。” “你好，忠良，在哪儿忙什么呢？”晓泉问道。 “我刚开完家长会，往回走呢。有事儿？你说吧。”忠良有意轻松地说道。 “也没什么事儿。忠良，肖玥最近情绪怎么样啊？”晓泉关心地问。 “情绪肯定受影响，换作谁都不会像没发生什么事儿样。但工作还是没耽误，神情看上去也算是正常。”忠良回道。 “我也只是偶而给她发个微信问候下，她也是简单的做个回复。忠良，你也知道，他父亲的案子，最终还是要到我们批捕科，我得避嫌……你是做律师的，你懂的，我们也有工作纪律。现在要求的更严格，不得与律师工作之外有接触。”晓泉解释道。 忠良忙说道：“晓泉，这个我懂，肖玥也懂，而且她还暗示过我，不要找你打听案情，免得让你为难！晓泉，现在肖玥也是没心情，等这件事儿过了，你们再好好聊聊，别急哈。”忠良笑着劝解晓泉。 “忠良，谢谢你和肖玥能理解！”晓泉感动又感叹道。 “理解理解，而且还很欣赏你的职业操守！”忠良由衷地说道。 忠良和晓泉又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挂了晓泉的电话。电话又响了，是由大爷打来的，忠良忙又接听问候着。 “忠良，刚才林萍打来电话，说是惹你生气了，让我跟你说说，呵呵。”由大爷笑着。 “林萍真是的，还去麻烦你。”忠良有些过意不去。 “忠良，林萍你也不是不了解她，人生难得一诤友。”由大爷认真道。 “大爷，我知道，你放心，我心量还没有那么小。”忠良愧疚道。 “忠良，不怕念起，就怕觉迟。人生的烦恼就是心随境转来的。”由大爷又道。 “大爷，我知道了！”忠良又惭愧起来。 “呵呵，我挂了。”由大爷真的就挂了电话，也没问自己和雅茹的事儿，也没有问肖玥父亲的事儿。这就是由大爷！ 第425章 都是我不好 时间，一天，又一天。 在煎熬中度过，度日如年。 到底怎样能找到那个花钱雇人跟踪肖玥父亲的人，肖玥和忠良一筹莫展。 刘倩已经上班，为了减少她的运动量，肖玥安排刘倩在律所值班。必须刘倩出去办的事儿，如果王力有时间，肖玥都有意安排王力开车陪同或接送。两个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 律所一切工作都正常有序，业务并没有受肖玥父亲案子的影响。 肖玥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面带笑容地接受一些人异样的目光。虽然没有人问她什么，但肖玥从那些不同意味的目光中，读懂了他们的同情、疑问、观望甚至幸灾乐祸。无所谓了，人应该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别人活着。活好自己，随便别人怎么想好了。 此刻，肖玥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对面阳光大厦门前，忠良和王力、宫婷婷他们几个正在搞免费法律咨询和宣传。肖玥看在眼里，热在心里。这些日子里，律所里没有了往日的笑声欢语，哪怕是宫婷婷和刘倩之间的拌嘴甚至吵闹。 肖玥已找宫婷婷谈过，不但不能延婚期，而且已和婚礼司仪沟通好，要策划并加进去一个环节，就是全律所的人为他们证婚。 一个孩子出现在了视线里，肖玥突然想了龙格。已有多少天没见到龙格了？ 肖玥拨通了忠良的电话。忠良正在忙着发传单。肖玥一边透过窗户望着忠良一边说：“忠良，我想龙格了。” “明天的吧，我送你那还是送你妈家？”忠良问。 “不，我今天就要看见龙格，我自己去接他。”肖玥又说。 “行，你到我妈家去接吧。”忠良有些意外，又不好驳肖玥。 “你先给你妈打个电话。”看样子，肖玥是真的想见龙格。也难怪，自从肖玥父亲出了事儿，肖玥就没有见过龙格。尽管龙格嚷着要见小姨，但都被忠良妈和忠良哄住。 “行，我马上打电话，你现在过去吧。龙格都想你了，我也不敢跟你提。”忠良笑起来，肖玥能主动提出来想见龙格，是好事儿。 “龙格想我了？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肖玥怪道，心里愧疚着：“他肯定是想我了！”肖玥眼里含着眼泪。 “我妈不让说，怕你没心情陪龙格，给你添麻烦。”忠良也有些动情起来，解释着。 “怎么会呢？……不跟你说了！你让乃馨回来看门值班，我马上过去接龙格！”肖玥语气有些急，挂了电话。 忠良赶紧给母亲打电话，告诉肖玥一会儿就去接龙格。 忠良妈高兴地告诉龙格，小姨要来接他。龙格高兴的不得了，自己找好衣服穿着，然后在屋里走来跑去的，一脸兴奋地等着肖玥小姨来。 肖玥来了，忠良妈开开门，看见肖玥，不由地一怔，肖玥明显廋了，眼都凹进去！忠良妈不由地心疼起来，但却不动声色。 没等忠良妈和肖玥打招呼，龙格早已扑了上去，“小姨小姨……”地叫着，竟然哭了起来。 肖玥眼睛一红，俯身一把龙格抱在身上，龙格紧紧地搂着肖玥。 “龙格不哭！想小姨了？”肖玥问龙格，泪水盈满眼眶，把脸贴在龙格脸上。 “嗯——，想！”龙格拉长哭音说道。 肖玥终是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都是我不好了，小姨不好，把龙格给忘了，对不起！” 忠良妈站在一旁，也是眼里含着泪水，忙说道：“肖玥，别那么说，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够你忙的了！” 肖玥擦拭着眼泪，点点头：“阿姨，我就不进屋了，我带龙格走了，晚上送回来。” “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住你那几天，没关系，也不是外人。”忠良妈说道。 “我今天带龙格到我妈那。”肖玥告诉忠良妈。 “也好，家里有个孩子能热闹点儿，让你妈也分分心！”忠良妈安慰道。 肖玥感激地笑了笑：“谢谢您阿姨，我带龙格走了。” 龙格和奶奶告别，肖玥就一直把龙格抱在身上，生怕他跑了似的…… 第426章 何尝不着急 肖玥领着龙格在她妈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便又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吃力地抱着龙格来到了楼上。 肖玥妈开开门，惊道：“你这抱着谁的孩子？” 没等肖玥教，龙格就一旁开口叫道：“奶奶好，我小名叫龙格，大名叫陈家有。” 肖玥妈不由地惊喜起来：“这孩子的声音，太好听了！” 肖玥放下龙格：“龙格，不是奶奶，叫姥姥。” “姥姥好。”龙格甜甜地叫着。 “快请进。”肖玥妈忙牵住龙格的小手，把他让进了屋子里。 “这谁的孩子？”肖玥妈又笑问。 “妈，你不会仔细瞅瞅？像谁？”肖玥笑着，脱鞋进了屋儿。 肖玥妈把龙格抱在沙发上，仔细瞅了瞅：“有点像忠良。忠良的孩子？” “嗯，忠良的儿子。”肖玥笑道。 “忠良可真有福，儿女双全。”肖玥又笑道。肖玥妈从肖玥买的东西里拿出一瓶酸奶，递给龙格，龙格说道：“谢谢姥姥。” “姥姥？呵呵，我真的成姥姥了？”肖玥妈笑起来。肖玥看母亲高兴的样子，心中畅然。 肖玥妈陪龙格在屋子里玩着，不时传出龙格特有的“哏哏”笑声，还有母亲夹杂期间开心的笑声。家里突然有了生气。肖玥在厨房里忙着，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自从爸爸出来事，还是第一次听见妈妈的笑声。 三口人高兴地吃顿了午饭。吃饭时，肖玥妈一直把龙格抱在腿上。 吃过了饭，龙格玩会儿，便午睡去了，肖玥妈舒心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由兰要是不走，多幸福的一家人！”肖玥母亲遗憾道。 “嗯。由兰还在我那住了好长时间，每天晚上忠良都到家里坐饭，吃完饭后再带着龙格走，第二天早上再送回来。没想到……由兰回由大爷家的第二天就走了！”肖玥说起这些，不由地伤心起来。 “还有这事儿？由兰为什么要住到你那？忠良每天晚上到你那做饭？然后再带着龙格走，第二天早上再送回来？这……这怎么回事啊？”肖玥妈一脸狐疑地问道。 肖玥楞了下，一时不如该如何回答是好。 “你犹豫什么？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忠良和由兰是夫妻，由兰却天天住在你那，忠良和龙格回家住？”肖玥愈发怀疑起来。 “妈，你喜欢龙格吗？”肖玥突然问道。 肖玥妈点点头：“这孩子是挺讨人喜欢的。我和你爸，何尝不着急你能有个孩子！”说道儿，肖玥不由地黯然神伤起来。 肖玥妈的话，戳到了肖玥心里的疼处。自从爸爸出事儿后，肖玥就一直内疚着，没能让爸爸尽早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 肖玥看着妈妈，神情忧伤而又神秘地说道：“妈，要不，我给你讲讲忠良和由兰的故事吧。” “忠良和由兰的故事？我说这里面一定是有事儿嘛！”肖玥母亲好奇道。 “妈，您得答应我，要保守秘密。永远……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说出真相！”肖玥又严肃地看着妈妈说道。 肖玥妈见肖玥严肃的样子，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便又好奇地看着肖玥。 “妈，其实，龙格不是忠良的亲生儿子，但确是由兰的儿子……”肖玥娓娓说道，任由惊愕的表情一直停留在肖玥母亲的脸上。 第427章 开心果 肖玥娓娓道来，讲完了由兰和忠良的故事，眼里泛着泪花。 肖玥母亲半晌回过神儿来：“这也太离奇了！忠良就这样答应由兰了？” “有时我也想不明白，忠良和由兰不带亲不带故的，凭什么答应由兰？可当我和忠良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忠良是一个内心非常善良的人。律所那边的菜市场有流浪猫狗，忠良经常把剩菜剩饭送给猫狗吃，难道龙格还不及流浪猫狗吗？”肖玥感慨着。 肖玥妈点点头：“从你爸出事儿后，我才认识的忠良，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忠良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肖玥妈发自内心地赞赏忠良，又担心道：“可这件事儿能永远瞒在鼓里吗？要是忠良父母知道了怎么办？” “妈，你看到忠良，就看到他父母了。忠良父母是个信佛的人，他们家也是一个非常有爱的家庭。不用担心，龙格已融入到他们的家庭里了！”肖玥感叹道，脸上挂着欣慰。 肖玥妈听了，放心下来，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忠良和由兰都没有福，多好的一对儿！” “妈，我看你特喜欢龙格，看你笑的。晚上让他住在这儿？”肖玥笑着试探母亲。 肖玥妈听了，脸露喜色，又马上担心道：“他晚上能住下来吗？不会闹着要回家吧？” “不会，龙格这个孩子适应能力非常强，可省心了。多次在我那过夜，只要我在家，他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肖玥笑道。 “那敢情好，等他睡醒了，我领他买菜去！这孩子，就是个开心果！”肖玥妈高兴道。 “开心果？妈，那让他经常来家陪你开心？”肖玥也高兴起来，笑着。 “经常来家？能行吗？那可是忠良的儿子！”肖玥妈嘴上说着，心里却透着渴望。 “没问题啊！我是在龙格小姨嘛！”肖玥看了妈妈一眼，有些得意地笑道。 …… 已近晌午，忠良去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回来，然后告诉大伙收工。 忠良对王力说：“我们几个收拾东西，你回家拿菜饼子吧。我回律所拌点凉菜，再做个汤。” 王力点头，放下手中的东西。忠良又把水果递给刘倩：“你帮王力拿着，代表律所谢谢阿姨。” 王力忙摆手说：“不用了，拿什么水果？” “拿个菜饼子，用得着我去帮忙吗？”刘倩不以为然道。 “总得谢谢阿姨吧？你让王力拿水果回去，他能拿吗？就你和王力妈最熟，你去最合适。”忠良故意认真地说道。 众人都跟着附和说：“对，你去最合适。” 刘倩无奈，便提着水果和王力走了。 宫婷婷望着王力和刘倩说笑着远去的背影，宫婷婷轻声笑道：“忠良哥，越来越有戏啊！” “你原来不是说没戏吗？”忠良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宫婷婷也跟着笑着，又故作深沉地说道：“要想把刘倩心里原来的那个人彻底挤出去，还是需要点时间。不过呢，刘倩现在好像对王力渐渐有点意思了。” “刘倩心里有个人？”忠良有些吃惊道。 “你不知道啊？”宫婷婷不怀好意地反问。 “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忠良奇怪地看着宫婷婷。 “不知道拉倒。”宫婷婷说着摇摇了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看来，再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说罢，转身干活去了。 忠良一脸懵懂地看了宫婷婷一眼，嘴里嘟囔道：“难怪刘倩说你越来越变得神叨叨的。” 第428章 来的是警察 众人正在收拾展板和条幅等东西，忠良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忠良接听：“你好，我是陈律师。” “你好，陈律师，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我们见个面，当面谈。”对方是一个男的，客气道。 忠良犹豫了下，便道：“这马上就要吃午饭了，下午吧，到我们律所去。” “陈律师，我们是有急事儿，我们马上就到你们律所了，希望能与你见个面！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一会儿就完了。”对方有些商量着忠良。 听说对方马上就要到律所，忠良便答应道：“好，行，刚好我一会儿就回律所了。” “谢谢陈律师，我们一会儿见。”对方挂了电话。 众人回到律所，先前已回到律所的乃馨站起身向两个陌生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所的陈律师。” 两个陌生人分别上前和忠良握手，客套了几句后，忠良说道：“到楼上会议室里说吧。” 三人进了会议室，坐下。忠良问道：“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想咨询什么事儿？我们律师咨询可是要收费的，这个理解吧？”忠良笑着看了二人。 年纪稍长些陌生的人歉意地笑道：“陈律师，我们不是找你咨询的。这是我们两人的工作证，我们是市公安局缉毒支队重案组的。”说着，两人拿出工作证递给忠良看。 忠良一脸狐疑地看过二人的工作证，来的是警察！忠良稳住心神，不解地问：“你们找我……” “是这样，我们正在办理一起特大毒品案，需要向你了解下情况，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和配合。”对方又客气道。 忠良点点头。 对方拿出一本卷宗，翻到其中的一页，有意遮盖着其他部分，问忠良：“陈律师，这个人你认识吧？” 忠良凑近看过，怔了一下。对方盯着忠良看，没说话。忠良预感道了什么，脸一红，忠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认识，我前妻。” “她叫什么名字？” “汪晓丽。” “你们最近有没有联系？”对方又盯住忠良的眼睛看。 此刻，忠良已平复好情绪，脸色平静，从容地答道：“没有，她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一般都是她联系我，问孩子的事。我最近事多，也没顾得上她。” “半个月前，你曾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问她国庆节回不回来，之后还联系过吗？”对方又问。 忠良摇摇头：“孩子打过一次电话，没通，说是不在服务区。”说到这儿，忠良突然警觉起来：“你们监控我电话？”忠良的脸瞬间红了，惊出了冷汗。 对方忙摆手笑道：“陈律师，别误会。我们是监控她的电话，没有监控你！汪晓丽警惕性很强，反侦查能力也很强。突然失踪了，所以，我们想向你了解下情况。如果她在联系你，希望你能告知我们，比如她最新的手机号。” 忠良脸色仍沉着，点点头，又问：“就这些？”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陈律师，什么话该跟她说什么话不该跟她说，你是作律师的，也不用我们告诉你。如果她主动谈及案情，我们希望你能劝她自首。” “好的！我知道事情的轻重，放心！”忠良严肃道。心有余悸。 对方很快在一张纸上写好名字和电话，递给了忠良：“陈律师，这是我的电话，有情况，及时打电话给我。” 忠良接过，点点头。 “陈律师，打扰了。我们先走了。”对方起身又客气道。 送走了缉毒警察，忠良回到律所，脸色阴沉下来，眉头紧锁。众人惊兮兮地看着忠良，又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刘倩和王力回来，见她们几个在楼下坐着，脸色有些异样，刘倩便狐疑地问：“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脸绷的紧紧？” 曲媛媛轻声道：“倩姐，你不知道，搞宣传的时候，陈主任还有说有笑的。刚才来了两个人，陈主任接待了他们，那两个人走了后，陈主任脸色都变了，一直红着，坐在座位上发呆，那眉头都要扭成结了。我从来没见过陈主任这样过，吓得我赶紧下来了。”曲媛媛说着，一脸的惊色。 “那两个人是什么人？”王力也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知道。”她们几个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宫婷婷一旁叹了口气：“肖玥姐也走了，肯定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收拾吃饭吧。”刘倩说，望了楼上一眼：“我上去叫忠良哥。”说着，把手中的东西交给身旁的唐雪。 唐雪接过：“哎呦，好沉啊。” 刘倩只身来到楼上，果然发现忠良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凝重。忠良见刘倩上来，赶紧有意缓了脸色，问道：“回来了？” “嗯。”刘倩点点头，又关心地问忠良“忠良哥，脸色那么难堪？出什么事了吗？” 忠良站起身，不自然地笑笑：“没事儿，吃饭吧，大伙忙了一上午，估计都饿了。” 刘倩看着忠良：“忠良哥，有事儿可以跟大伙说，不要光你和肖玥姐抗着！”转而又不安地问：“听说刚才有两人个找过你？ 忠良看着刘倩，琢磨着刘倩的话，恍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说道：“他们来找我咨询点儿事，别乱想，跟肖主任和她爸的事儿没关系！”说罢，忠良又故作轻松地笑笑。 刘倩还是有些狐疑地看着忠良。 “走吧，吃饭去吧。”忠良彻底缓过神色，又有意轻松地说道。 刘倩跟在忠良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直觉告诉刘倩，忠良哥心里肯定是有事儿！ 第429章 你心里有事 一切已经明了，汪晓丽涉嫌毒品犯罪！怪不得她突然间有钱了，怪不得她要到南方去做生意却一直讳莫如深，怪不得她经常换电话，怪不得会经常多少日子会失联……侦办单位是市公案局毒品重案组，说明这个案子可不是小案子。毒品犯罪，那可是重罪，是可以杀头的！ 真没想到，汪晓丽居然会贩毒！真没想到！完了，什么都完了！此刻，忠良体会到了雅茹当初得知录昊犯罪时的心情。 今天本来说好的，下午带龙格和录昊的儿子去洗澡。结果龙格被肖玥接走了，忠良便只身开车去雅茹家。 尽管忠良的自制力挺强，他也一直试图装的表情如常，但他脸部肌肉的僵硬，还是难以掩饰他内心里的沉重。 忠良把车停在了雅茹家楼下，他坐在车里，没有立即下车，他要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忠良用手搓了搓了脸，慢慢地开开车门，下了车。 雅茹微笑着开开门，却见忠良一个人，便问：“噫？龙格呢？” 忠良脸色僵硬地笑笑：“肖玥突然说想龙格了，自从她爸出事儿，这有多长时间没见龙格了。”忠良感叹着。 强强从房间出来，跟忠良亲热地打招呼：“叔叔好，龙格呢？” “让肖玥小姨接走了，我们俩儿去洗吧。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忠良站在门口问强强。 “着什么急，进来坐会儿吧。”雅茹说着给忠良找出拖鞋。 忠良便换了鞋，进屋，到客厅洗发上坐下。 “叔叔吃水果。”强强礼貌地递给忠良水果。 “叔叔不吃了，谢谢。”忠良谢过。用手拍了拍沙发，示意强强坐下。 “我看刘倩的微信圈了，你们上午在大夏门口搞宣传了。”雅茹也过来坐下说。 忠良点点头：“也算是给大伙鼓鼓劲儿吧。现在，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对律所现在来讲，也是一场考验。” 雅茹看了忠良一眼：“雅茹身边幸亏有你，要不，她一个人怎么抗啊？又是家里的，又是所里的，又得做案子。”雅茹同情又感叹着。 “从心理上讲，最困难的时期过去了。肖玥和她妈情绪比先前强多了，但毕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上火是假的。”忠良如实地说道。 雅茹点点头，转脸对儿子强强说道：“妈妈和叔叔说会儿话。你去吧，把洗澡的东西装好。龙格没来，就别拿那么些玩具去了。” “嗯。”强强站起身，听话地去了自已房间。 “强强这孩子，是越来越懂事儿了。”忠良笑道。 雅茹却苦笑了下：“孩子懂事儿，多半是自卑。强强已知道录昊的事儿了，多少对心理还是有影响的。但也没办法，他也需要学会面对。”雅茹说完，眼圈湿润起来。 忠良听了，心头一紧。忠良想起了甜甜，如果甜甜知道自己的妈妈犯罪了，蹲监狱了，会是怎样的心情呢？这跟前些年汪晓丽对甜甜不管不顾可是两回事儿。更何况，汪晓丽还有可能……想到这儿，忠良激灵地打了寒颤。 雅茹看了忠良神情的异样，轻声问：“忠良，你心里有事儿？” “没，没有。”忠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平静下来。 雅茹看了忠良一眼，关心地问道：“从你开门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你心里有事儿。” 忠良低下头，他还不想跟雅茹提及汪晓丽的事。 “肖玥爸的事儿？”雅茹又关心地问。 忠良摇摇头：“不是。没什么。” “忠良，你心里肯定是有事儿！不想说就不说吧。如果就想说说却没人说，跟我说吧，别瘪在心里。”雅茹又看了忠良一眼。 忠良叹了口气，看了看雅茹，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便只好说了“谢谢”两字。 忠良不想说，雅茹便不再追问。他了解忠良，他不想说的事儿，你是问不出来的。比如，由兰和龙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至今还是谜。 第430章 会惹非议 忠良带着儿子强强洗澡去了，雅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不宁，甚至有些不祥的预感。肖玥父亲刚出事儿那回儿，忠良也没这样过。忠良那时只是焦急，而忠良刚才的样子，是有些心慌和痛苦的样子。尽管忠良在掩饰，但瞒不过雅茹的眼睛。 忠良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和汪晓丽离婚后的那段日子里，忠良也没有过刚才的那种表情。 雅茹相信忠良的话，不是肖玥爸的事儿，应该是他自己的事儿。但什么事儿会让突然忠良变成这个样子呢？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雅茹拿起手机，拨通了忠良妈的电话：“姨，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雅茹呀，没有打扰。录昊的妈妈来我这儿坐会儿，刚走。”忠良妈笑着。 雅茹一怔，录昊妈去忠良家了？莫非是去谈自己和忠良的事儿？忠良是因为这个才出现那样的表情？雅茹也有些心慌起来。 “雅茹，你有事啊？”忠良妈见雅茹那边没接话，便问道。 雅茹反应很快，赶紧回道：“哦，没什么事儿。忠良过来带强强去洗澡，说是龙格让肖玥小姨接走了。我有日子没看见肖玥了，想问问，肖玥怎么样啊？” “哎呀，别提了。肖玥瘦的……都破相了，你说说这是！”忠良妈心疼道。 “我听律所的刘倩律师说了，肖玥确实瘦了，我们听了，也是心疼着呢。”雅茹也心疼道。 “肖玥有日子没看龙格了，这能来接龙格，必是心情好了些。”忠良妈分析道。 “嗯，我也听忠良说了，肖玥和她妈好像也适应过来了。”雅茹又道。 “那就好。谁能想到出这种事儿。” “阿姨，家里没什么事儿吧？”雅茹又有意问道。 “没什么事儿，都挺好。”忠良妈回道，又笑道：“雅茹，录昊他妈可是吃完晌饭就来了。我们可聊了不少……”忠良妈止住话头，自顾笑着。 雅茹都能猜测到录昊妈到忠良家去会聊到的话题，肯定会聊起自己和忠良，录昊妈显然是去征求忠良妈的意见。 雅茹怕忠良妈在电话里提及自己和忠良的事，便道：“阿姨，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我衣服还泡在洗衣机里泡着呢。” “好的，你去忙吧。”忠良妈仍笑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带着强强来家里玩，我可是挺长时间没看到你们娘俩儿了。”忠良妈又补充说。 “好的，阿姨，我会带强强去的。”雅茹客气道。 雅茹挂了电话，坐在那里，有些心神不定。刚才，忠良刚才那样的神情，是因为录昊妈提起希望忠良和自己组建家庭的事吗？如果是因这件事儿，忠良的神情就是答案。雅茹的心不由地有些失望起来。 其实，雅茹一直很欣赏忠良甚至对他有好感，但那时忠良是自己丈夫的哥们儿，雅茹也只是欣赏和好感而已。自从录昊提及自己和忠良的事儿后，雅茹的心就有点儿乱了，她发现，自己对忠良不仅仅是好感。但这事确实有点儿太那个了，雅茹试图拒绝着。 既然话头被提起，雅茹也不是没考虑过。要说忠良，确实是个很适合作丈夫的男人。如果自己和能忠良重新组建家庭，对儿子强强也是绝对利好。而且，基于忠良和录昊两家老人的关系，基于忠良和录昊的感情，忠良一定会对强强很好。现在，忠良每周带着强强去洗澡，已是让雅茹很感激，甚至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 可是，忠良和录昊是哥们儿，她和忠良重新组建家庭，不要说别人，连雅茹自己都觉得别扭。忠良又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会不在意这些吗？由兰和龙格的事儿，已让忠良很被动，忠良似乎也有难言之隐，忠良会再接受这样一段容易惹来非议的感情吗？ 女人，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失败，往往会对婚姻有心有余悸，雅茹现在就是这种心态，渴望又有些惧怕。先不要说自己和忠良能不能走一起，就算是走到一起，谁又能保证会走到底。 洗衣机里洗着衣服，雅茹却手扶着洗衣机，楞楞地发呆…… 第431章 遗憾 忠良带着强强洗完澡，回来了，神情比先前强了许多，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我还有事儿，我就不进去坐了。”忠良站在门口跟雅茹说道。 雅茹也不知忠良是真的事儿还是托辞，便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就忙去吧。强强，谢谢叔叔，和叔叔再见。”雅茹扶着儿子的肩头。 “谢谢叔叔，再见。”强强忙说道。 忠良拍了拍强强的肩头：“好的，下礼拜我再过来接你。” “忠良，你现在也挺忙的。要是没时间，就不用了，让他自己在家里洗吧。”雅茹又说道。既然彼此见面尴尬，雅茹觉得还是不麻烦忠良的好。 “没事儿，洗澡的功夫有。不是在哪洗的事儿，利用洗澡时间，我刚好和强强交流交流。”忠良看了雅茹一眼，有意地说道。 雅茹会意忠良的意思，心里又感暖暖。是啊，强强是个小子，会渐渐地长大，需要一个男人多跟他交流和沟通。父亲的角度，雅茹是代替不了的。而录昊在监狱里，忠良显然是想担当这个角色，至少目前是这样。 忠良走了，儿子强强坐在沙发上不解地问：“妈妈，忠良叔叔怎么了？” “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问？”雅茹警觉起来。 “没怎么吗？就是觉得今天叔叔有点怪，不愿意说话了，有时还会发呆。”强强一脸的疑惑。 雅茹看了看儿子，说道：“叔叔最近工作忙。要是叔叔事儿多，你就在家淋浴洗洗吧，好不，儿子？”雅茹征求着儿子。 强强看着雅茹，懂事地点点头。 雅茹躲开强强的目光，心里乱乱的。“妈妈衣服还没晒呢。”雅茹说着起身，到阳台晒衣服去了。 雅茹随意向楼下扫了一眼，刚好瞧见忠良从楼道里走出来。雅茹便低头看着忠良。 忠良脚步沉重，打开车门，委身坐了进去，打开车窗，却手扶着方向盘，静静地坐在那里。坐了老歇，忠良才打着车，慢慢地驶出了小区。 雅茹心头一紧，一阵子难过。雅勤轻轻地叹了口气，心头又掠过一丝遗憾。 忠良回到家里，忠良妈正一脸喜色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忠良一个人回来，便道：“龙格晚上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忠良随口问道，其实忠良也希望龙格能留在肖玥母亲那。那个家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活泼的气氛，龙格在那最合适。 “肖玥刚才打电话来，说是想让龙格在她妈家住一宿，肖玥也在那儿，龙格高兴地同意了。这孩子，喜欢小姨喜欢成那样。”忠良妈心满意足的样子笑道。 “也好，家里有个孩子，能热闹点儿。”忠良淡淡地说道，附身换着拖鞋。 忠良妈看着忠良，试探地说道：“中午吃完晌饭，录昊他妈就来了。在这儿坐了老歇才走。” 忠良进屋倒了一杯水，大口地喝了几口，然后随口问道：“录昊妈来，有事啊？” 忠良妈看着忠良，感觉今天儿子的表情有些紧，想到最近儿子为肖玥父亲已是忧心重重，又操心着律所里的事儿，便犹豫了下后道：“有点事儿，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来唠唠嗑散散心。”忠良妈决定先不提忠良和雅茹组建家庭的事。 “甜甜呢？”忠良望了一眼甜甜房间问。 “参加辅导班去了，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还说怎么又开始办班了。”忠良妈看着忠良，感觉到儿子心里有事儿。 忠良突然想了起来，无奈地摇摇了头。 “汪晓丽最近是不是一直没打电话来？”忠良又问。 忠良妈没好气地说道：“她从来不往家里打电话，都是和你联系，也不让甜甜给她打电话！” 忠良把水杯里的水一口喝光，放下水杯，说道：“我去躺会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睡着了，晚上还睡不睡了？”忠良妈怪着。 “没事儿，我定个闹钟。”忠良说着转身去了卧室。 忠良妈看着忠良卧室紧闭着的门，沉下脸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432章 前妻成毒犯 忠良合衣躺在床上，心情糟糕透了！ 人，真就是没法看透，自已的前妻竟然会成为毒贩！忠良打死都不会往这方面想，但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忠良对汪晓丽已没有感情，但她毕竟是前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更为让忠良上火揪心的事，汪晓丽可是甜甜的妈妈。自己该怎么向甜甜解释？甜甜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毒贩，会承受多大的心里压力、如何面对别人的目光？毒贩，可要比孙录昊所犯罪名难听多了！ 忠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就似当初他知道汪晓丽和别的男人有外遇还上床了一样——无措着，愤怒着，焦躁着……唯一少了的是羞辱感。忠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汪晓丽竟然逃脱了警方的监控，警察居然说她有反侦查能力，这是忠良又一个没想到。在忠良看来，汪晓丽就是一个有着漂亮皮囊却没有智慧大脑的女人，不要说智慧了，她其实是个做事不太会用脑子的人，现在，居然有了对付警察的反侦查能力了。 汪晓丽为什么会去贩毒？因为没钱花？她再次离婚后不久就去了南方，难道已是有所准备？唉！人都是会变的。生活和岁月可以把人雕刻成任何想要的样子。 此刻，汪晓丽会躲在哪儿呢？已出境？人烟稀少的地方？地下出租屋？现在这种情况，她到案，只是迟早的事。 汪晓丽会不会联系自己？如果真的联系自己，要不要劝她自首，要不要真的把她的电话告诉警方？警察虽说没有监控忠良的电话，可一旦监控了呢？自己肯定不能成为包庇犯，这是法律底线。 “汪晓丽最好是别联系自己。此刻，离这个女人远点，是最安全的！”忠良在心里祈祷着。 “她就是走火入魔了！”忠良又在心里怪着。 “她能躲在哪儿？她会不会回来？”忠良又在心里问着自己。 “她会不会回来？！”忠良又在心里重复了一句。 忠良腾地坐起身子，神色有些紧张。他的脑子里，全被“她会不会回来”这个问题占据了。如果汪晓丽回来，她一定会想办法联系自己！这可是忠良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但隐隐地，忠良又觉得自已是在希望汪晓丽联系自己。 “不行，我得回自己家去。”忠良在心里说道。“说不定，汪晓丽真的会联系自己或到家里找自己！”这是忠良的猜测和预感。 想到这儿，忠良有些坐不住了，他转身下了床。 忠良出了卧室，忠良妈抬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关切。 “甜甜什么时候回来？”忠良问道。 忠良妈看了下钟表：“快了，到楼下了，带着组织的家长会打电话，我下去接她。” 忠良站在那儿，又道：“妈，我想回去住几天。” “怎么了这是？突然要回去住几天？”忠良妈惊讶地看着忠良。 忠良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向母亲解释。“我晚上下班还回来吃，就是晚上回去住几天。有点儿事，估计就几天。”忠良低着头向母亲说道。 忠良妈一脸狐疑地看着忠良。今天下午，自从忠良进门，他的脸色就一直异样，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点儿事？那就回去住吧。”忠良妈只好说道。 “我现在就回去趟。”忠良说着向门边儿走去。 忠良妈站起来，默默地看着忠良，问：“晚上回来吃不？” 忠良犹豫着，末了，才说：“我不回来吃了。晚上也不回来了……”忠良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忠良转身换鞋，忠良妈走近忠良，看着忠良的后背，目光里有些心疼又有些疑惑。 忠良关门走了，忠良妈默默地回身，又坐回到沙发上，自言自语道：“这又怎么了？！这脸色才好了几天？” 第433章 就是为钱 忠良到超市买了些东西，就开车回家去了。路上，忠良心情沉重着，眉头紧锁。 忠良来到楼上，拿出钥匙开门。自从去年冬由兰去世后，忠良就一直住在父母家，偶而回来看看。有时，雇清洁工收拾下家里灰尘。 忠良开了几下房门，居然没有开开。忠良拨出钥匙看了看，是这把钥匙呀。忠良又把钥匙插进去，试图开着，却仍未开开。 门锁坏了？忠良脑子里划了一个魂儿。忠良心里奇怪又焦躁起来。 忠良又转动了一下房门上的钥匙，又未果。忠良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该问谁。“找开锁的问问吧？”忠良心里想。 忠良本来心情就不好，房门锁又出了问题，忠良心里开始有些恼，却又远处发发泄。忠良重重地捶了一下房门，愤愤地转身下了楼梯。 忠良情绪低落地出了楼道口，没走出多远，手机响了。忠良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刚想接，对方却挂了。紧接着，手机短信声响，忠良随手翻看：“忠良，我在家里，回来吧。” 忠良一怔，谁发的短信？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叫忠良？忠良看了下，是刚才那个挂断了的陌生号码。 “忠良，回来吧。”忠良琢磨着短信，突地警觉起来，他隐隐地感觉到，汪晓丽在自己家里。她把房门反锁上了！ 忠良神色立即紧张起来。胸口“呯呯”地跳着，他下意识地看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忠良抬头看了看自己家三楼的窗户，并无异样。 忠良转回身，小心翼翼地又回到了楼上，来到自己家门前。忠良掏出钥匙，插入，转动着门锁，居然能转动了！ 忠良浑身“唰”地一下就似被电击。忠良的手有些抖，他费力地把锁心转到位，却没有立即拽开门。此刻，忠良已是浑身是汗，连手心里都是汗。 忠良正犹豫着，门被从里面推开。汪晓丽果然站在门边，一脸的惊恐和憔悴。汪晓丽一把将忠良拖进门里，随手把门关上，麻利地又反锁上。 忠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木讷地站在那里。 汪晓丽一下子扑在忠良身上，紧紧地搂住忠良，浑身抖着，一言不发。 时间似乎凝固了。 忠良终于缓过神来，慢慢地推开汪晓丽，红着眼睛盯着她。 忠良瞪大了眼睛，就那样一直盯着汪晓丽看，缄默无语。 汪晓丽从忠良惊魂未定的神色和眼神儿里读懂了一切，她默默地转回身，走到沙发前，重重地坐了下去。 忠良放下手中的东西，默默地走到沙发前，轻轻地坐下，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汪晓丽。 汪晓丽看了眼忠良，苦笑了一下，随手抽了些餐巾纸递给忠良，轻声说道：“忠良，擦下汗吧。别怕，警察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想到这里。”汪晓丽安慰着忠良。 忠良伸手接过餐巾纸，发现自己小臂上都是汗。忠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家里的钥匙我一直没丢，本来想留着作个纪念。临去南方前，我来试过一次，原来你一直没有换锁！”汪晓丽解释道，又苦涩地笑了笑：“谢谢你忠良，这么信任我！” 忠良苦笑了下，然后严肃地说道：“市局专案组找过我。” “很正常。”此刻，汪晓丽看上去挺淡定，脸上已看不出先前惊恐的神色。 “为什么要干这个？！会杀头的！”忠良突然压低了声音吼道。 汪晓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还能为什么？就是为钱！离婚后，我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你施舍的那点钱，我让别人帮着我放出去想得点高利息，结果借钱的人跑路，钱也瞎了。孝顺父母没钱，抚养孩子没钱……不如赌一把，说不定很快就翻身了。” 第434章 不想死 “你不会找工作吗？凭你身材和长相，去帮着别人卖服装也行呀。”忠良斥责着汪晓丽。此刻，忠良已不再惊慌而是愤怒。 “哼！”汪晓丽冷笑了下：“那个该死的，他让我出去工作吗？他妈认为我去干那些个活儿，是丢人现眼，丢他们家的脸。”汪晓丽一脸的怨气道。 “你离婚后不是可以了吗？”忠良仍怪罪着汪晓丽。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眼圈红了：“忠良，我吃过几次安眠药都没死成，我真的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妈，对不起甜甜，我想快点挣到些钱，弥补我这几年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有一次，我妈住院了，我连住院押金都拿不出来，还得让我爸去取钱……没钱给甜甜抚养费，尽管你没有逼着向我要，但我能从你的眼神里读出怨恨和鄙视……更别说你妈了，就差骂我了！” 听汪晓丽这样说，忠良愧疚起来，低下了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汪晓丽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没钱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那也不能干这个事儿，这是犯罪，是重罪！”忠良又生气道。 “没钱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汪晓丽说这种话快成口头禅了，每次说起，都会惹忠良不快。 “这事儿……钱来的太快了！”汪晓丽有些无奈地苦笑着。 忠良痛苦地摇摇头，他真的不知该说汪晓丽什么好。忠良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不无担心地说道：“你的电话早就被监听了。” “放心，这是个新手机，卡是别人的。”汪晓丽平静地说道。 “你在南方，为什么会被滨海市的公安局盯上？”忠良想知道一些案情。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动情地问道：“忠良，你会为我辩护吗？” 忠良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在静待汪晓丽的回答。 “我的货都是从南方发回来的，直接***到派出所保安王叔那，别人再去取。”汪晓丽嘴角隐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你可真能选个地方！”忠良惊讶道，他不得不佩服汪晓丽的“别出心裁”。 “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本来想这单货干大点儿，然后就不干了，总不能挣钱不要命吧。没想到……”汪晓丽不甘心地苦笑着。 “干了多长时间，从你手里出了多少货？”忠良又问。这可是与汪晓丽的刑罚有关。 汪晓丽警觉地看着忠良，没有回答。 忠良苦涩地笑了笑：“你信不过我，可以不回答。” 汪晓丽摇摇头，脸抽搐了一下，慢慢地低下头，轻声说道：“那要看办案单位掌握了多少，最后这次的包裹，就有四千多克。” 忠良听罢，腾地站了起来，先前已平复下来的脸色又惊恐起来。 忠良脸涨红，一直红到脖子，眼睛里竟然慢慢地噙满了泪花。忠良心如刀绞，这么大的量，是要被判死刑的！ 汪晓丽抬起头，绝望地看着忠良，泪水也已盈满眼眶。 “忠良……”汪晓丽突然捂住嘴痛哭起来，泣不成声。 汪晓丽极力地压制着自己不出声，肩头不停地抖动着，滚滚的泪水顺着指间流淌，滴在地板上。 “自首吧！”忠良哽咽着说道。忠良慢慢地坐下，有些绝望地低下头。 “忠良，救救我吧！我不想判死刑！”汪晓丽抬起头，用祈求恐惧的眼神看着忠良哭诉道。 第435章 我会帮你 “你跑得了吗？抓到你是早晚的事儿，谁能帮得了你，谁又敢帮你！”忠良又斥责起汪晓丽来。 “那我就在这里躲些日子，躲一天是一天，我不想……不想那么快就死。答应我，忠良，好不好？”汪晓丽语无伦次地央求着忠良。 “不行，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会连累我的，我再出事儿了，甜甜怎么办？！”忠良的态度很坚决。 “忠良，我不想死！不想死！你帮帮我！”说罢，汪晓丽又痛哭起来，绝望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碎。 “自首，也是个重要的量刑情节，你还可以举报立功！”忠良鼓励着汪晓丽。能不能留下命，忠良也没有把握，但除此之外，已没有其他选项。 汪晓丽摇摇头：“量太大了……几个死刑都够了！就算是侥幸不判我死，后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我还不如死了好！”汪晓丽说“死”这个字时，语气里透着狠劲。 “活着，对甜甜也是一个念想！也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忠良有些动情地说道，声音不高，却句句有力。 忠良的话戳中了汪晓丽心里的最软处，她突然间瘫软下来，侧身爬在沙发上咬着手臂，又闷声地哭起来。忠良默默地坐在旁边，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汪晓丽终于止住哭，坐起身子抬起头，满脸泪水鼻涕地对忠良说道：“我想见甜甜一面！” 忠良被汪晓丽难住，搓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我不会让甜甜看出什么的。”汪晓丽承诺道。 其实，忠良担心的不是汪晓丽在甜甜面前能不能保持如常，而是担心自己离开这个房间后，一旦警察来了，汪晓丽还能不能构上自首。 忠良思考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便答应道：“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接甜甜过来。”说罢，忠良站起身。 汪晓丽感激地看着忠良，抹了一把泪，又央求道：“那就快点儿吧，越快越好，忠良！” 忠良走到门边儿，汪晓丽怯怯地跟在他的身后。忠良看见放在地上的水果和蔬菜，回身又对汪晓丽说：“我买了水果，你吃点吧。把菜拿到厨房，我回来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顿饭。” 汪晓丽听了，突然上前抱住忠良，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忠良轻轻地推开汪晓丽，又轻声道：“一会儿，我把门反锁上。” 汪晓丽吓得身子一抖，惊恐起来：“不要，忠良！” 忠良轻轻地拍了拍汪晓丽的肩头，安慰道：“如果是公安局的人来，你就说是我把门反锁上的，你已决定自首了，让他们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 汪晓丽仍有些惊色地看着忠良：“忠良，我要你一定在场！” 忠良点点头：“放心！我会帮你。我先去把甜甜接过来。” 汪晓丽无助地看着忠良出了房门，又听见忠良在外面把房门反锁上。汪晓丽突然用力，欲开开房门，却已无济于事。汪晓丽又用力开着，房门仍是死死地关着。 汪晓丽的脸上又现出惊恐之色，她轻轻地拍打着房门，嘴里轻声念叨着：“忠良，忠良……” 汪晓丽回身坐在沙发上，脑袋晃了晃，便浑身虚脱地瘫躺下去…… 第436章 我来安排 离开了家里，忠良心里又有些惊慌起来，这件事，毕竟太大了。忠良脚步有点儿慌乱地来到楼下，然后坐在车里，似在梦中，他的脑子在飞速地权衡着这件事儿。 现在怎么办？是立即报警，还是去父母家把甜甜接过来和汪晓丽见上一面？ 一旦警察来了，发现汪晓丽在自己家里，而且自己和女儿也在场，该怎么解释？警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窝藏包庇汪晓丽？那样，自己可就变成了罪犯，不要说自己，自己的家庭也完蛋了！父母甜甜龙格怎么办？ 忠良背靠在车座上，觉出自己的后背有点凉，他扭了下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说实话，心里不害怕是假的。既怕自己被牵连，又怕汪晓丽被判死刑，她可以甜甜的妈妈，一条鲜活的人命！ 忠良慢慢冷静下来，他想到了肖玥，决定向肖玥求助。肖玥办案经验足，她一定会有办法帮汪晓丽。 忠良打通了肖玥的电话，响了挺长时间，没人接听便自动挂断。 忠良有些焦躁起来，他又打过去，老半天，肖玥才接听：“喂，忠良，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超市收银台付款呢。我和我妈领着龙格来买点东西，家里冰箱几乎就是空着的。”肖玥笑道，看来她此刻的心情不错。 “哦，我听我妈说龙格晚上不回来了。”忠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并没有立即提汪晓丽的事儿。 “嗯，龙格简直把我妈哄的透乐……”肖玥开心地笑着，突地又动情道：“忠良，我妈可是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忠良听肖玥这样说，也颇感宽慰，又道：“那可好，如果龙格愿意，可以在你妈家多住两天。有个孩子在家里，你妈就不会老是想不开心的事儿。” “也是，我可得问问龙格的，别不干再哭鼻子了。”肖玥笑道。 “你问他，估计会同意。只要他答应，就不会闹人。”忠良保证道。 “嗯，一会儿我问问龙格的。”肖玥欣慰地笑着说。 忠良没再接话，在电话那头沉默着。肖玥有些奇怪，便问：“忠良，你在听吗？” “在听。”忠良淡淡地回答。 “你是不是有事儿啊？快说吧。”肖玥催促着忠良。 “肖玥，你身边有人吗？说话方便吧？”忠良问道。 忠良突然这样问自己，肖玥心一紧，便向妈妈和龙格摆下了手，急步离开人群，来在一角落。“好了，方便，你说，什么事？” “肖玥，我前妻汪晓丽贩毒，警方正在追逃。今天中午市局专案组办案人员找过我。”忠良严肃起来。 “甜甜妈贩毒？！”肖玥显然吃惊不小。“公安找过你，你怎不早说？详细说说！”肖玥又道。 忠良把市公安局专案组找过自己的过程向肖玥汇报，肖玥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忠良。忠良又继续道：“我刚才回我自己家，门打不开了，我脑子里就划了个魂儿。我正准备去找开锁的，一个陌生号给我发短信，要我回去……我转身又回到楼上，又用钥匙开门，居然开开了……汪晓丽就在房间里！”说到这儿，忠良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肖玥虽说也是吃惊不小，但却沉得住气，问：“汪晓丽是怎么进你家里的？” “离婚后，她有家里的钥匙，我门锁也没换。她说她去南方前，偷偷来试过门锁。”忠良解释着。 “汪晓丽现在在哪儿？你还和她在一起？”肖玥不无担心地问道。 “在我家楼下。汪晓丽被我反锁在家里。她同意自首了。” 肖玥听了，心里不悦，怪道：“那你出来干嘛？还把她反锁在家里？报警就可以了。应该自首的。” 忠良有些为难道：“肖玥，汪晓丽想见甜甜，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要是警察把我也堵在家里，我怕解释不清。”忠良又说出自己的担心。 肖玥琢磨了下，问忠良：“你确实把她反锁在家里？” “确定，我告诉她要把她反锁在家里，如果公安来了，就说是已决定要自首，让警察联系我回去开门。”忠良回道。 肖玥点点头：“忠良，你做的很好！你家是几楼？”肖玥又问。 忠良明白肖玥的意思，回道：“三楼，但窗户都上了护栏。” 肖玥心里有底，便催促忠良道：“你去接甜甜吧，快去快回。把甜甜接到家了，你再联系我，后面的事儿，我来安排。” 有肖玥这几句话，忠良心也放下：“好的，我马上就去接！肖玥，谢谢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谢！”肖玥不客气地斥责着忠良，又连忙补了一句：“你开车慢点儿！” “好的，放心吧。”忠良挂了电话。 第437章 不能再进家门 肖玥的话就是安心丸，忠良尽管车开的较急，但心里已不再慌乱。 忠良急步来到父母家楼上，开开门，并没有脱鞋，和坐在沙发上的爸爸打过招呼，便叫着“甜甜”。 甜甜从房间里跑出来，叫着“爸爸”。 “穿衣服，爸爸带你回自己家吃饭。”忠良并无异常地说道。 “啊？回家吗？”甜甜有些奇怪道。忠良爸也抬起头看着忠良，一脸的狐疑。 忠良妈在厨房听见，走出来，奇怪地问忠良：“这怎么突然的要回家吃饭了？” 忠良犹豫了下，便解释道：“甜甜妈回来了，说是想甜甜了。” “妈妈回来了，好呀好呀，穿衣服去了。”甜甜高兴地转身一溜碎步跑去。 忠良妈沉下脸，心里不是太高兴，可也不好说什么，汪晓丽毕竟是甜甜妈。但汪晓丽却在忠良家里，又要把甜甜接过去，又要一块儿吃饭，这让忠良妈感到别扭。 “不在家吃，也不早说，这饭菜都做锅里了。”忠良妈甩脸道，转身去了厨房。 忠良自然知道母亲为什么不高兴，忠良父母至今还不肯原谅汪晓丽，尤其是母亲，自打自己和汪晓丽处对象时起，她就不怎么得意汪晓丽。但父母都是相对开明的人，也没有棒打鸳鸯。 忠良爸把忠良和甜甜送出门。“爷爷再见。”甜甜摆手说着。 忠良爸刚关上房门，忠良妈已站在身后。脸色仍沉着，道：“汪晓丽这是演哪出？还到忠良家里了？要甜甜一块儿过去吃？怎么着？看意思她汪晓丽还想回这个家了？”忠良妈发出一连串的问。 忠良爸脸色也是不悦，默默地回沙发上坐下。 “说没说晚上回不回来？陈忠良他说没说晚上回不回来？”忠良妈又没好气地问。 “回不回来，你我都说了不算。”忠良爸冷冷地回道，心里也有些怨着。这汪晓丽有点得寸进尺了。 “先头儿，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忠良回来问汪晓丽往没往家里打电话，又说想回自己家住，说是估计得住几天，又没说多久。这下我明白了，是汪晓丽回来了！怎么着，还想往一块儿凑合是吧？汪晓丽她知不知道要脸？陈忠良也是，汪晓丽因为什么离开这个家门，他忘浑了？！”忠良妈是越说越生气。 忠良爸绷紧了脸，眼看着电视，一言不发。 忠良爸在心里又埋怨着忠良来。汪晓丽出轨他人，离婚后结婚，再婚后又离婚，现在，忠良又和她扯不清楚，难不成是想复婚？女人不有的是吗？这陈忠良到底怎么回事儿？ 先前出了由兰那档子事儿，已让作父母的很没脸面，现在又搞这一出戏，这不是摆着让人背后议论吗？他陈忠良可以不再乎别人背后戳手指，可怎么也得在乎下父母的心里感受吧？ 忠良妈走到沙发前，坐下，一脸焦急地又说道：“今儿中午录昊妈来了。说是去探视录昊时，录昊提出希望忠良和雅茹能重新组建个家庭，经录昊这么一说，录昊妈也觉得合适，这可都是知要知底的。” 忠良爸一楞，侧脸看着忠良妈：“这都够乱的，还不嫌乱。” “乱什么？忠良这离婚快四年了，雅茹和录昊也离婚了，录昊又蹲监狱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忠良妈首先表明了态度，又道：“雅茹可比汪晓丽强百倍。” 忠良爸琢磨了下，脸上有了点儿喜色，鼻子里呼了口长气，说道：“既然录昊能这么说，对两家人也是好事儿。雅茹和忠良什么态度？” “录昊妈问过雅茹，这孩子想的多，也没给个准话。忠良那，我还没来得及说。”其实，忠良妈自己心里没个底细。 忠良爸又琢磨了下，认真道：“这事儿，还得两家父母撮合。等忠良回来，你跟他提提，宜早不宜迟。明确告诉忠良，汪晓丽不能再进这个家门！”忠良爸声音不高，却语气坚定。 忠良爸在这件事情上，与自己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这让忠良妈很高兴。 “录昊和忠良是从不到大的哥们，忠良和雅茹都是面皮薄的人，怕是两个人都转不过弯儿来，会感到心里别扭。”忠良爸又担心道。 “那忠良和汪晓丽不觉得别扭？汪晓丽还被别的男人睡了呢！”忠良妈又生起气来。 “别尽说人家，忠良还有由兰这档子事儿呢！”忠良爸也赞同忠良妈的看法，但嘴上却怪着忠良。忠良爸有意提由兰，是发泄着对忠良的不满。 忠良妈一下子被忠良爸的话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末了，忠良妈无奈地来了一句：“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婚内出轨。你要是看不上汪晓丽的人品，就说你看不上她的人品，跟忠良也就这么直说！”忠良爸有些不耐烦起来。 忠良妈没有言语，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什么味？”忠良爸突然警觉起来。 “哎呀，菜糊了糊了！”忠良妈腾地站起身，快步向厨房跑去。 “都怪这陈忠良，上辈子欠他的！”忠良爸听见忠良妈在厨房里大声怨着。 第438章 不要怨恨 忠良开开门，却不见汪晓丽。忠良心头不由地一紧。 “妈妈呢？”甜甜回头问忠良。 忠良没有换鞋，直接进屋。这时，汪晓丽从一间卧室里悄步走出，眼里透着惊恐。见没有外人进来，只是忠良和甜甜两个，汪晓丽马上又平静下来，笑着向甜甜打招呼：“甜甜，妈妈在这儿呢。” 甜甜飞快地换好鞋，跟汪晓丽抱在一起。“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甜甜问。 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然后对甜甜道：“今天才回来。” 汪晓丽显然已收拾过，长发已扎起。虽说没有化妆，那模样也算是天生丽人。 甜甜缠着妈妈到沙发上坐下，两人没话找话地聊着。毕竟是母女，尽管以前汪晓丽经常不探视孩子，也没给甜甜买过多少东西，但自从与那个男人离婚后，汪晓丽不但经常探视孩子，还经常给甜甜买东西，这让甜甜很是开心，早已忘记妈妈先前的不是。 忠良回身走到门边儿换鞋，发现先前买的水果和蔬菜还堆放在门边儿。忠良换完鞋，拿起水果和蔬菜去了厨房。 忠良洗了些水果，端到茶几上，自己也坐下。忠良尽管心情沉重又有些慌乱，但他只能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甜甜看出异样。 “妈妈，你吃水果。”甜甜拿起一个水果递给汪晓丽。 汪晓丽接过水果，眼睛闪过一丝难过，忙掩饰道：“怎不给爸爸拿一个？” 甜甜听了，赶紧又拿起一个水果递给忠良：“爸爸，你也吃一个。” 忠良微笑了一下，接过水果又递给甜甜：“爸爸不吃，你吃吧。” “谢谢爸爸。”甜甜也没客气，接过水果吃着。 “妈妈，你这次回来，要在家里住多久？”甜甜问着。她希望能经常见到妈妈。 汪晓丽眼睛一红，极力掩饰着，道：“妈妈马上还得走，这次，估计要离开很久……你要多听爸爸的话。”说到这儿，汪晓丽终是没忍住，眼睛噙满了泪花。 甜甜忙起身抽着餐巾纸递给汪晓丽：“妈妈，别哭。” 汪晓丽擦拭着眼泪，又强装破涕为笑：“妈妈不哭，妈妈是舍不得你，会想你的。” “妈妈，你干嘛老出远门？”甜甜不解地问。 汪晓丽不知该如何回答，尴尬地笑了笑，便又内疚地说道：“妈妈也是为了你……希望你不要怨恨妈妈！”其实，这句话，汪晓丽也是说给忠良听的。 “不怨恨，不怨恨。”甜甜不住地摆手，又说：“老师说，妈妈爸爸工作挣钱很辛苦，要我们懂得感恩。” 汪晓丽听了，欣慰地笑了笑，夸奖道：“甜甜真是懂事。” 汪晓丽又和甜甜闲聊着，汪晓丽嘘寒问暖，又关心起甜甜的学业。两人自顾聊着，把忠良晾晒在一边儿。忠良静静地听着两人聊天，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 忠良的微信响了，忠良忙打开微信，是肖玥发来的：“忠良，什么情况了？方便的话给我打电话。” 忠良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说着，转身去了阳台，又关上了房门。汪晓丽眼里又掠过一丝惊恐，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又和甜甜不动声色地闲聊着。 忠良拨通了肖玥的电话，肖玥开门见山地怪道：“忠良，现在什么情况了？你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 “我刚把甜甜接过来，路上压了挺长时间的车。”忠良忙解释道。 “我是怕你犯糊涂！”肖玥听忠良这样说，才放心下来，又道：“我马上联系经侦的田队，让他帮着安排自首。” “肖玥，能不能让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忠良有些难心道。 肖玥犹豫着，没有立即回答。她觉得忠良有些婆婆妈妈，但也是人之常情，也不好说什么。 忠良能感觉到肖玥在犹豫，又道：“还有，甜甜也在这儿，能不能别让孩子看见？”作为父亲，忠良不想对孩子心灵造成伤害。 “嗯，不应该让甜甜看到！忠良，我跟田队说下，让他帮说说。能自首，是好事儿，尽量让警察给些方便。”肖玥理解地说道。 “肖玥，我现在也是六神无主了，我等你电话，听你安排！”忠良无奈道。 “行，你赶紧做饭吧！我挂了，要是不方便就微信联系。”肖玥又道。 “好的。”忠良心里稍感安稳些。 挂了电话，忠良连外衣也不脱，转身径直去了厨房，开始急三火四的淘米洗菜。他想让汪晓丽吃顿饱饭再去自首。忙着忙着，忠良竟然流下了眼泪…… 第439章 生不如死 华灯初上，忠良的饭菜已做好，简简单单。一家三口开始坐下吃饭。注定，这是最后一次的团圆饭了。 微信又响了，忠良拿起手机，回避着汪晓丽和甜甜。 肖玥发来一段微信留言：“忠良，田队已出面联系好，警察已到你家楼下，估计门口已有警察。甜甜在家里，警察不会进去带人的。经田队沟通，明早7点前必须带人走。我明早6点半前过去接甜甜，我带甜甜和龙格还有我妈，到植物园去玩会儿。你马上拍个汪晓丽在房间里的照片给我，我发给田队，他们要确认下。” 忠良看过微信，不由地面露欣慰色，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感激着肖玥和田队，也感激着办案的警察。 汪晓丽一直偷偷地瞄着忠良的脸色，见忠良眉眼舒展开，心里的惊恐又慢慢放下。 “甜甜，来，往妈妈身边凑凑，我给你俩儿照张相。”忠良提议道。 甜甜听了，自是很高兴，起身凑近汪晓丽，搂着妈妈的脖子，开心地笑着。汪晓丽也露出笑容，两人配合地照着。 忠良挑了两张照片发给肖玥，然后说道：“甜甜，今晚你早点睡，明早肖玥阿姨6点半前来接你，带你和龙格去植物园玩儿。” “好啊，好长时间没见到肖玥阿姨了，还挺想她的呢。”甜甜高兴地说道。 汪晓丽看着甜甜：“甜甜，那个肖玥阿姨对你很好是吗？” “嗯，她是龙格的小姨，嘻嘻。”甜甜回道。 此刻，她的心里竟然关心起忠良再找的事，她想知道这个肖玥会汪会成为甜甜继母。汪晓丽看了忠良一眼，又看了眼甜甜，欲问又止。 汪晓丽垂下眼睑，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绝望又有些不甘。 甜甜吃完了饭，懂事地去到客厅看电视了。汪晓丽低头问忠良：“他们什么时候来？” “明早7点前。”忠良答道。 “是让我在家过一夜吗？”汪晓丽感到有些意外。 “肖玥帮着找人了，况且，甜甜在这儿，未成年人嘛……也算是比较人性化！”忠良解释着，感叹着。自从越士龙和证人被刑讯逼供后，忠良已对警察没有好印象，而此次，却让忠良改变了些看法。 汪晓丽仍低着头，问忠良：“忠良，我能活命吗？”转而自已又绝望地回答道：“我自己有多大事儿，我自己心里清楚！” “多往好处想！”忠良安慰着汪晓丽，又道：“既然自首了，就如实说，如有别人犯罪线索就提供，争取立功！”忠良点拨着汪晓丽。 汪晓丽抬起头，看着忠良道：“忠良，你一定要救我！救救我！” “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忠良答应着，心如刀绞。汪晓丽能不能保知命，忠良心里也没有底。 “你把这整个事情跟我说说，从前到后……”忠良看着汪晓丽又道。 汪晓丽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低着头说道：“我有个初中女同学有次过生日，叫了我们几个女同学去歌厅唱歌，那个男的也在场，他们居然用k粉作为生日礼物……我出于好奇又禁不住诱惑，当晚就动了那东西，结果就和那个男的到楼上去开了房……” 汪晓丽说到这儿，顿了下，以为忠良会有话说，但忠良并没有插言，只是默默地听着。 “外面的世界有着太多的诱惑，充满新鲜和刺激……我喜欢那种感觉，而不似跟你过着四平八稳的生活。”汪晓丽又说道，现在，她已经不怕忠良生气了。 忠良仍是静静地听着。汪晓丽又继续道：“谁知道，和那个男人结婚后，他就像养着宠物狗样控制我，不让我出去上班，不让我和别人来往，只供他发泄着**……要买东西可以，却只给我些零花钱，我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汪晓丽看似平静地说着，但从她微微抖动的肩头，能看出她内心里痛苦和激动。 忠良仍然没有插言，只是板着脸，静静地等待下文。 第440章 没钱的日子 “我吃安眠药和借钱给别人被骗的事儿我都跟你说过了……在和那位初中女同学闲聊中，她告诉我可以让我挣点快钱，就是卖这个东西……我被钱憋坏死，就做了。确实来钱快，做了几回了，胆子也大了，就想做几回大的，挣到钱了后就收手。”说到这儿，汪晓丽看了眼忠良，苦笑了下。 “你吸不吸？以贩养吸？”忠良问道。忠良今晚出奇地冷静。 “那天在歌厅动过一次，之后就是每次和那个男的去开房时动过，结完婚后，他看的我死死的，不让我再动那东西。这后，我就再没动过那东西。”汪晓丽见忠良怀疑的眼神儿，便提高了声音说道：“忠良，我真的没再动，动那个东西得需要钱的。死了三次没死成后，我也想开了，什么东西都是假的，那种幻觉带来的快感只会把人带进死亡……” “那你还去卖这种东西？害别人！”忠良终于忍不住气道，脸色铁青。 “还不是为了钱吗？没钱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汪晓丽低了声音说道。 “没钱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忠良又听汪晓丽说这种话。 此刻的当下，汪晓丽还说这种话，真的是让忠良有些怒火烧心。但事已至此，发火也是没用了。汪晓丽父母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忠良想不通汪晓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拜金女！ “把你贩毒的事儿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忠良又继续道。 汪晓丽把自己到南方去后的一些事儿和如何通过快递邮寄毒品的事儿如实跟忠良作了陈述。忠良时而打断汪晓丽的话，帮他分析着，教他如何向办案人员交待。 忠良听完，暗暗叫苦。尽管忠良还没有办过贩毒案，但他也研究过相关法律和量刑意见，也看过相关案例，就汪晓丽贩卖的克数，够判几个来回的死刑了！ 忠良心里有些绝望，但他仍是不动声色。他不想让汪晓丽跟着绝望，至少不是现在就让汪晓丽绝望。 忠良感觉自己太不了解汪晓丽了，或者小太小瞧她了。汪晓丽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胆量、贩卖如此大的数量，就是让忠良可劲儿了想，他也不会想到！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忠良又着重仔细地问了给汪晓丽供货的上家和她知道的一些毒贩的情况，帮她梳理着线索……他想让汪晓丽能有个重大立功。 “忠良，我说的这几个人能构成立功吗？”汪晓丽又问道。 “难说。这要看办案单位有没有掌握，你说的情况能不能查实，人能不能抓到。”忠良如实回道。 汪晓丽苦笑下：“那就听天由命吧。”说罢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此刻，汪晓丽竟然有些如释重负，表情轻松起来。 “我跟你说的话要记住！还有，问你要不要请律师，你就说你要求法律援助，指名要我为你辩护。”忠良又叮嘱汪晓丽。 汪晓丽点点头：“忠良，谢谢你！” “你早点去休息吧，或去陪陪甜甜。”忠良站起身，拾掇着碗筷。 “我能洗个澡吗？”汪晓丽看着忠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没事儿，都说好的，明早来……”忠良安慰着汪晓丽，又道：“你去烧水吧，让甜甜早点睡。” “家里有我的衬衣内裤的什么吗？”汪晓丽不好意思地又问。 “没有。你到了看守所，我马上就联系管教给你送。”忠良说道。 汪晓丽点点头儿，拖着沉重的身体出了厨房。 忠良把碗筷胡乱地拾掇到水槽里，也没心情洗。 忠良正在擦手，忠良妈来了电话。忠良接过，忠良妈问：“你和甜甜今晚回不回来？” 忠良听了妈妈的口气，有些难心地回道：“妈，不回去了？” “汪晓丽还在你那？”忠良妈没好气地又问。 “在这儿，和甜甜在一块儿呢。”忠良又回道。 “你就左吧！”忠良妈愤然地挂断电话。 忠良握着手机，愧疚、无奈又委曲着。 第441章 心如刀绞 忠良在刑大证人询问室做过了笔录，便离开了公安局的大楼。 忠良拨通了肖玥的电话，肖玥主动问：“怎么样了，忠良？” “我的笔录做完了，汪晓丽还在做笔录呢。我侧面问了下，说是第一遍笔录做完了。”忠良回道。 “做的还挺快的，说明汪晓丽还挺配合的。”肖玥又说道。 “自首都自首了，还有什么不配合的。”忠良无奈道，又担心起来：“也不知她能不能立功。” “有线索也要核实是不是司法机关没有掌握的线索，还要看举报的事情大小。汪晓丽跟你说有重大立功线索了吗？”肖玥解释完又问。 “我问了，她说的那些，很难核实，就算立功也构不上重大立功，对她的量刑也没太大作用。”忠良为此一直苦恼着。 “等将来阅卷后再说吧，看看有没有特情引诱贩毒情节。”肖玥也无法判断案情后续发展。 “我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贩毒如此大的量，这是自己往坟墓里跳！”忠良生气道。 “忠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就别再上火了，多往好处想。”肖玥安慰着忠良。 “我也是为甜甜着想，你说甜甜知道她妈是……对孩子心里肯定是个打击。”这才忠良最担心的。 “行了，忠良，你平常日子都是怎么安慰别人的？看开些，有些事儿，就是命吧。”肖玥又安慰着忠良。 “唉！”忠良叹了口气：“你说，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让我趟上，是我命不好吧！”忠良伤心又感叹着。 “忠良，干嘛这么说自己！行了，回去休息休息吧。”肖玥又劝说道。 忠良谢过肖玥，挂了电话。 忠良没有回父母家，只是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肖玥把甜甜接走了，要带着龙格还有肖玥妈一块出去玩儿。忠良妈听了，倒是挺高兴，先前冷冷的语气缓和下来。 忠良妈又问汪晓丽哪去了儿，忠良回答她已经走了，估计很难再回来。这又让忠良妈感到莫名的疑惑，猜测不透这陈忠良到底演哪一出。不过，心里更是高兴了。 忠良心情沮丧地回到自己家，他有些困乏了。忠良脱了外衣，来到卧室，看见床单上汪晓丽留下长发，床上似乎还有汪晓丽的体温和味道，忠良心如刀绞。 忠良一头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汪晓丽上午做过两次笔录，下午就被送进了滨海市看守所，因为只有那里有女监室。 警察给忠良打来电话，告诉忠良汪晓丽已送进看守所，可以会见，忠良谢过。 忠良感到有点儿饿了，却又无食欲。他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忠良来到汪晓丽父母家，忍痛告诉了实情。汪晓丽母亲听后嚎啕大哭，有病的父亲则不住地拍打着床头，惹的忠良也跟着落泪。 忠良希望二老不要把此事往外说，更不要告诉甜甜，两位老人自是答应，愈发的伤心。 忠良开车带着汪晓丽母亲又来到刑大，签了《刑事拘留通知书》。 忠良告诉汪晓丽母亲，回律所办好手续，明早就去会见汪晓丽。路上，汪晓丽母亲一直默默无语，坐在后排座上欲哭无泪。 忠良在汪汪晓丽父母家陪着他们吃了顿晚饭，三人也是没心情，吃的都不多。忠良没敢告诉汪晓丽案情的严重程度，担心汪晓丽父母受不了。 第442章 他两个合适 肖玥送甜甜和龙格回来时，忠良妈问过肖玥忠良哪儿去了，肖玥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这让忠良妈有些怀疑忠良是和汪晓丽在一起，心里又有些不快。 忠良整理下情绪，故作饱满地开门回来，龙格和甜甜最先迎过去，争着叫“爸爸”。看到两个孩子，尤其是看到甜甜，忠良心里又是一阵子难过，但他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不让他们看出面色有异。 “我以为你这整一天失踪了，不回来了呢。”忠良妈嘴上怪着，脸上却有些悦色了。自儿子昨天傍晚回来把甜甜接后，直到今天晚饭后才回来，忠良妈一直担心着。 “我这么大的人，怎么能失踪呢？”忠良强装轻松地笑着，俯身换了鞋，又脱去外衣挂好。 忠良到沙发上坐下。“今天玩的开心吧？”忠良随口问坐在身边的甜甜和龙格。 “开心。”甜甜说。 “开心。”龙格跟着重复。 “晚上在哪儿吃的？”忠良又问。 “在奶奶家里吃的。”甜甜答。 “奶奶家。”龙格又跟着回答。 忠良看见沙发角落里的方便袋子里花花绿绿的东西，又问道：“小姨又给你们两个买好吃的了？” 甜甜刚要回答，龙格抢着道：“姐姐，让我先说。” 甜甜笑着：“那你先说吧。” 忠良妈和忠良忍不住笑了。忠良妈一旁笑道：“回答个话儿，两个也抢。” “小姨买的，还有水果。”龙格又指了指冰箱，意思放在冰箱里。 见龙格说完话儿，甜甜又补充道：“爸爸，肖阿姨说，让我们两个最近不能惹你生气，说了好几遍。是不，龙格？”龙格一旁忙点头。 “那你们两个就要好好听话，尤其是龙格。”忠良笑着。 “最近几天不能惹生气？这是话里有话啊！”忠良妈心里想道，一旁狐疑起来。 这陈忠良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从昨晚到现在有点不正常。而且肖玥知道怎么回事儿。怪不得问忠良哪儿去了，肖玥有些支吾。 甜甜和龙格睡去了，忠良自己去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忠良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昨傍晚走的，今晚吃完饭才回来。是不是一直和汪晓丽在一起？”忠良妈问从外面遛弯回来的忠良爸。 “问我等于白问，这你得问忠良。”忠良爸面无表情回道。 “可为什么肖玥一早上把甜甜接走呢？听甜甜说，肖玥一大早六点半就去接她，汪晓丽就在家里。”忠良妈又说道，一脸的不解。 忠良爸喝着茶水，看着电视，仍没说话。 “我问过忠良，他说汪晓丽走了，估计很难再回来。这是唱的哪一出？”忠良妈被这些问题彻底难住了，不得其解。 “该不会是日本打工去了吧？”忠良爸怀疑道。 “能吗？汪晓丽能吃那个苦？好吃懒惰乱花钱的主。”忠良妈不以为然道。 “此一时彼一时。”忠良爸说道，又提醒忠良妈：“在甜甜面前，少说刚才的话。” 忠良妈点着头：“这我知道，还用你提醒！” “忠良和雅茹的事儿，你跟他说了吗？”忠良爸突然问。 “这人没影儿一整天，哪倒出功夫说。”忠良妈无奈着。 “策略点儿说，也别太急了，反倒不好。”忠良爸又道。 忠良妈点着头，心疼道：“忠良这离婚都四年了，今年上冬，由兰走的有一年了，忠良就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人生有几个年轻好时候？！” 忠良爸坐在那里轻轻地呼了口气，似乎是压抑了很久。忠良爸说道：“我今天寻思了一天，也觉得雅茹和忠良他两个合适。” “那我瞅功夫赶紧说说！”忠良妈也跟着急起来。 忠良爸又没有话语。 第443章 总得有个妈 先前肖玥发来微信，安慰了忠良几句。忠良希望肖玥能先保守秘密，肖玥让忠良放心。 许是下午睡了一觉的原因，夜已深，忠良却没有困意。 忠良反夜了，辗转反侧，很多事儿由不得自已不想。忠良甚至想到一旦汪晓丽被判死刑，和甜甜最后一面时，该怎么跟甜甜解释。 忠良越想越知，浑浑噩噩，直到凌晨才睡去。 龙格开门进来，把湿湿的凉凉的小手贴在忠良脸上，喊着“爸爸起来呀”。 忠良起身了出了卧室，眼睛红红，脸色难看。忠良妈和忠良爸交换了下眼色。 幼儿园的车来了，忠良妈下去送龙格。甜甜吃完了饭，忠良爸送甜甜上学，然后就直接上班去了。 忠良妈回来，见卫生间门开着，忠良正在乱胡子。 忠良妈望着儿子的后背，她不想把忠良和雅茹的事儿，说的太正式严肃，犹豫了下，便说道：“前天下午录昊妈来了……主要是说起雅茹的事儿。你看这雅茹和录昊也离婚了，录昊这还进了监狱……” 忠良妈说话间，一直看着儿子反应，忠良面无表情。 忠良妈又说道：“录昊妈的意思，你和雅茹这刚好都单着，又彼此知根知底的，不如你们两个……组建个家庭。”忠良妈说的很小心，然后又立即表明了两家老人的态度：“我们四个老人也觉得很合适！” 忠良没有言语，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打开小龙头洗脸。 忠良妈一旁怪道：“你水流不能小点儿，你这有气还是怎么着？” 忠良关了水阀，拿手巾擦着脸，说道：“妈，我这已经够闹心的了，你就别给我添堵了！” “闹心怎么了？闹心就不过日了？你闹心，我们还跟着闹心呢。这两个孩子，管他后妈亲妈总得有个妈吧？总得像个家庭样儿吧？”忠良怪着忠良，也劝着忠良。 忠良出了卫生间开始穿衣服，一直没说话。 “雅茹这孩子挺好的。你也不要有心里负担，觉得她曾是录昊的媳妇。录昊妈都说了，是录昊亲口向录昊妈提的，录昊也希望你能帮着照顾好他儿子强强。”忠良妈站在忠良身后又劝道。 忠良仍是一直没说话，穿好衣服又去拿起包，到门口换鞋去了。忠良妈就一直站在忠良身后，看着忠良脸色的反应。忠良好像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忠良妈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今早怎么走这么早？”忠良妈问道。 “我着急去看守所会见。”忠良回道。 “我今早跟你说的事，你别当耳旁风，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忠良妈有些生气又不甘心地说道。 忠良开门出了房门，回身道：“妈，我走了。”说着关上了房门。 忠良妈回身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埋怨着：“跟他说点儿事儿，怎么就这么费劲！” 忠良直奔着看守所去了。肖玥已为他打听清楚汪晓丽的管教，忠良要赶在上班前见到管教。忠良要打点一下，让管教多照顾些汪晓丽。 第444章 原来如此 滨海市看守所，忠良排在第一个会见。忠良坐在律师会见室等着汪晓丽，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 汪晓丽被管教带了进来，摘下头套时，汪晓丽看见忠良，脸上竟然露出欣然的笑。 管教把汪晓丽的手铐铐在铁凳子上，然后转身走了。 忠良看了汪晓丽一眼，故作轻松地问道：“昨晚睡的怎么样？” 汪晓丽摇摇头：“没怎么睡，胡思乱想了一宿。” “别想太多了，已经这样了，就勇于面对吧。”忠良安慰道。 “能不想吗？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汪晓丽说罢，叹了一口气。 忠良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儿，让汪晓丽不想，怎么可能？ “我爸妈不要紧吧？”汪晓丽担心起父母，问。 “还行，昨晚我在你妈家吃的饭。”忠良回道。 “忠良，我真的谢谢你！我爸妈那，你带甜甜多去看看。”说到这儿，汪晓丽眼泪含在眼圈里。 “放心吧。”忠良点头道，转而问汪晓丽：“警察没有难为你或刑讯逼供吧？” “没有，我都说了，他们对我也挺好的。”汪晓丽苦笑了下。 忠良又问了些案件的情况，又嘱咐汪了晓丽一些话。从警察掌握的情况看，案件要比忠良想像的严重，原来以来可以作业立功的线索，警察早已监听掌握。忠良心里有些失望，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一直故作轻松的样子。但汪晓丽从忠良一闪而过的眼神儿里，已猜测到了什么，但她并不想点破。 “对了，你替我谢谢肖玥，她送的衣服和胸罩都太高档了，以后，就别的送那么好的了，在这里，什么好衣服也穿不出好样儿。”汪晓丽淡淡地笑道。 “我进来前，见了管教，打点她了，会对你有所照顾。一会儿，我再给你存2000元钱，在里面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省。”忠良又说道。 汪晓丽眼一红，抿着嘴点点头，没有言语。 “你们号长叫什么名？”忠良又问。 “不知道，我没问。” “等你问下，下次会见时告诉我，我给号长也存点钱，意思一下，让她也多照顾照顾你。今天，你点几个菜，请号长一块儿吃。”忠良又交待汪晓丽。 “我知道了。”汪晓丽看着忠良，感激地点点头。 很多话，在汪晓丽自首的前一夜已说过了，两人互相看着，竟然没了话语。 汪晓丽看着忠良，犹豫了下，道：“忠良，我想知道由兰和龙格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我都这样了，我想知道。” 汪晓丽突然问起忠良由兰和龙格的事儿，让忠良有些措手不及。忠良看着汪晓丽，汪晓丽的目光仍坚持着。 忠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忠良长吁了一口气，那些尘土的往事不得不揭开，而痛苦却在心里流淌，那思念已现在脸上。 “离婚后，我得了胃病，别人给我介绍个民间中医由大爷，就是由兰的大伯。我经常过去抓药回诊，有一天，由大爷家突然有了个小男孩，名字叫龙格……”忠良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汪晓丽就那样一脸惊讶地看着忠良，静静地听忠良讲完他和由兰的故事，也被忠良和由兰的故事感动。汪晓丽回过神来，看着已是热泪盈眶强忍着痛苦的忠良，不免一阵子唏嘘感叹。 “忠良，你很爱她？”汪晓丽问道。 忠良点点头，那委曲加思念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忠良忙用手背擦拭着。 忠良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现在的一切，就足以证明忠良对由兰的感情。汪晓丽明白，自已和由兰相比，由兰才是赢得忠良心的那个女人，这又不免得让汪晓丽有些嫉妒和吃醋。 “我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忠良，让你受委曲了！”汪晓丽又感叹道，也算是安慰忠良。 “其实，也没什么可委曲的，为了由兰和龙格，我愿意承受一切！”忠良苦笑了下，语气里却充满着坚定。 汪晓丽看着这个在自已面前毫不避讳他和别的女人感情的男人，怀疑起自已到底是否真的走进过他的心里，他是否爱过自已？ 第445章 人生多是无奈 雅茹的儿子强强，患了重感冒，肺炎发烧，躺在病床上，迷糊中喊爸爸。坐在一旁护理的雅茹听了，一阵子心酸，忍不住偷偷地流下泪来。 此刻，本应该有父亲在身边，却只剩下孤儿寡母。世事太易变，雅茹没想到会就如今的样子！ “爸爸，爸爸……”强强又轻声地叫了起来。 雅茹终是无法控制自己，她站起身，走到捌角处，拿出手机，边哭着边给忠良打电话。 “雅茹。”忠良接听了电话。 “忠良，你在哪儿了？”雅茹问道。 忠良听出雅茹声音里有哭腔，惊问：“雅茹，你怎么了？” “强强感恩发烧，在打吊瓶，迷迷糊糊的念叨‘爸爸’……他肯定是想他爸了！”雅茹说这到儿，已泣不成声。 “强强发烧了？重吗？”忠良担心地问道。 “强强感冒只要一发烧，指定就烧成肺炎，以前落下的病根。”雅茹说道。 “在哪儿打吊瓶？我马上过去！”忠良急道。 “在中心医院急诊。” “好的，我马上过去！” 忠良挂了电话，忙穿好衣服出来，又来到客厅穿上休闲外衣。 忠良妈看了眼儿子，关心道：“这么时候了，又要到哪儿去？” “雅茹来电话，强强感冒了，肺炎，在医院打吊瓶呢，我去看看。”忠良回道。 忠良妈忙站起身：“那就赶紧去看看吧，这雅茹一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忠良妈跟在忠良身后，又道：“这一换季，孩子就爱感冒，龙格班里孩子有一半小朋友都病了。” 忠良急急地换了鞋，开开门：“妈，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忠良妈站在门边儿，琢磨着：“雅茹给忠良打电话，这是好事呀！” 忠良妈脸上露出喜色，转身去了卧室，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卧室里看球赛的忠良爸。 忠良急急地来在医院急诊，寻找着雅茹。已醒过来坐起身子的强强看见了忠良，摆手叫道：“陈叔叔，这儿，我在这儿。” 忠良循声望去，见到雅茹母子，快步走过去。雅茹见忠良来，忙站起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在她打过电话话，雅茹就有些后悔了。 “怎么样了？”忠良走近担心地问。 “退烧了。”雅茹回道，又看了眼强强，笑道：“你看他这精神头吧。小孩子不会装病。” 忠良放下心来，逗着强强：“你怎么搞的，这体质也不行啊？弱不禁风啊！” 强强憨憨地笑着：“我妈也这么说我。” 忠良看了眼雅茹，发现在脸上的泪痕，不由地心疼起眼前的这对儿母子。“你俩吃饭了没？”忠良问。 雅茹摇摇头。“他不吃，我也不想吃。” “不想饭怎么能行？”忠良说道。 “妈妈，我现在想吃了。”强强一旁道。在忠良面前，强强并没有不好意思。 雅茹看着强强，忙道：“那好吧，妈妈马上去给你买。” “行了，你在这儿看着吊瓶，我去买吧。你俩想吃什么？”忠良问。 “你就给强强买吧，我不吃了。”雅茹回道。 “你干嘛不吃？”忠良说着给强强使了个眼色。 强强会意，忙央求道：“妈妈，你陪我吃吧。” 雅茹只好点点头，又对忠良说道：“你看着买吧，清淡些就好，别买多了，医院里吃剩下的东西，我不愿意拿回去。” 忠良点点头：“好，我去买，马上就回来。”说着，忠良转身又急急地走了。 雅茹看着忠良远去的身影，心里暖暖，脸上有了喜色。 “妈妈，你让陈叔叔给我买瓶奶茶。”强强说道。 “你干嘛呀？你以为陈叔叔是……”雅茹把“爸爸”两个字咽了回去，又道：“好，妈妈给叔叔打电话，让他给你买！” 强强笑起来，雅茹看了强强一眼，也忍不住地笑起来。 忠良把饭买回来，给雅茹和强强各买了杯奶茶。 雅茹和强强吃着，有说有笑，忠良坐在一旁陪着说笑。 看着眼前这对孤儿寡母，忠良想起母亲跟自已说过话——希望自己和雅茹组建家庭。 忠良偷偷地注视着雅茹和强强，突然有些心动了，忠良也被自已的念头吓了一跳。 但随即，一个人又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是肖玥！忠良更是吓了一跳。肖玥，为什么会闪现出肖玥？！忠良连忙打住念头。 夜里，忠良失眠了，在床上翻来滚去。本来，参加刑辩论坛的那天夜晚，因晓泉的坦白对肖玥的感情，忠良已深思过，决定彻底打消自已心里那若有若无的想法，自已和肖玥之间的障碍，在忠良看来太难过逾越。 而今晚，在自已突然考虑起和雅茹姐妹家庭时，瞬间又想起了肖玥，这时，忠良才发现，自已对肖玥的感情并没有彻底放下。 忠良又想起了晓泉当初被肖玥母亲“劝退”的经历，自已现在的条件——两个孩子的父亲，已婚，普通百姓家庭，肖玥的母亲又怎么可能同意！而且，忠良也觉得自已配不上肖玥。 “唉！”，忠良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人生，多是无奈。 第446章 在一起 律所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乃馨正积极准备心理咨询考试，而唐雪也在闷头备战司考。 那天，王力过生日，肖玥中午在律所里吃饭，这可是肖玥父亲出事儿后，肖玥第一次在律所吃饭。大伙自然很高兴，王力也是很感动。 下午快下班时，大伙不约而同地互相眨眼都悄悄地走了，楼下只剩下刘倩和王力。王力妈已反复给王力发微信，催促王力叫刘倩晚上来家里吃饭。 见楼上只剩下自已和刘倩，王力便背着手，轻着脚步来到刘倩身边。刘倩看了他一眼，怪道：“干嘛？走道这么轻，怪怪的。” 王力腼腆的样子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刘倩，脸慢慢地红晕起来。 刘倩奇怪着，便问：“像个大姑娘，有话要说？” 王力讪笑着：“今天我不是过生日吗？我想管你要个礼物。” 刘倩听了，脸腾地一红，尴尬道：“啊？我……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哎呦，对不起……”刘倩愧疚着，忙又说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王力摇摇头，手仍背在身后，笑着：“我要的礼物，你很容易办到的。” “嗯？你说吧，什么礼物？”刘倩也疑惑起来。 “晚上到我家吃饭，我爸妈都等在家里！”王力认真道。 “哦！”刘倩惊叹着，预感到了什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王力又强调道，一脸认真渴望的样子。 刘倩抿了抿嘴，脸红起来，点了点头，又把脸低了下去。尽管事情好像来的有点突然，但在刘倩心里也是早有预感。 刘倩答应了！王力喜形于色，突地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举到了胸前，叫道：“刘倩，你看！” 刘倩一惊，转过脸来，只见王力手中举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刘倩，我爱你！” 刘倩先是一怔，接着脸绯红，嘴角隐着笑意，却故意怪道：“写的什么呀？我不认识字。” “刘倩，我爱你！”没想到，王力突然大声地叫起来。 刘倩吓了一跳，紧张地四下看了下，低着声音佯装生气地怪道：“你干嘛呀！这么大声！” 王力一旁憨憨地嬉笑着。 刘倩站起身，转脸望了眼对面的阳光大夏。“走吧，陪我去买东西。”刘倩说道。 “买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我妈都买了。”王力说道。 “傻呀你，我能空着手去你家吗？”刘倩怪着王力，却是一脸的幸福和甜蜜。 刘倩为王力爸买了瓶好酒，又为王力妈买了昂贵的滋补品。王力要付钱，被刘倩拦下，说这是她自已的心意。 王力给妈打了电话，告诉刘倩买好了东西，一会儿就回去吃饭。王力妈听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刘倩买东西来家门，这是要成为咱家媳妇了！我赶紧去准备红包给孩子压腰钱。”说着，颠着身子去了卧室，王力爸却自顾笑咪咪看着电视。 当天晚上，王力和刘倩拍了自拍照片发到律所群里，宣布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余生要在一起，众人自是跟着高兴恭喜。当然，宫婷婷和乃馨几个丫头，也少不了拿他们两个寻开心。 第447章 是个好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忠良只要有时间，每隔几天就会去看完所会见汪晓丽。每个周六周日，肖玥尽可能把龙格接到母亲家里，陪母亲开心。肖玥的母亲是越来越喜欢龙格了。 今天是周六上午，忠良带龙格和强强洗完澡后，把强强送回家，就匆匆地把龙格送到肖玥母亲家。 忠良按了闹铃，龙格在门外急急地喊道：“小姨，我来了。姥姥，我来了。” 肖玥母亲满脸堆笑地开开门，龙格一头扑上去，肖玥母亲开心地把龙格拢在怀里。肖玥站在一旁笑着，忙俯身给忠良和龙格找拖鞋。 忠良忙说：“肖玥，我就不进去了。我去录昊父母家去趟，我有日子没过去看看了。” 肖玥点点头：“那就去吧，龙格等我送回去。” “等你问问龙格，晚上在不在这儿。”忠良说。 肖玥母亲忙转脸问龙格：“龙格，晚上在姥姥家住一宿好不好？” 龙格看看忠良，又看看肖玥，犹豫着。 忠良说道：“你要愿意在这儿住一晚上，就住吧，等我明早过来接你去由姥姥家。” “好。”龙格答应下来。 肖玥母亲听了，忙笑着把龙格抱在身上。 “阿姨，那就让龙格在这儿住一宿吧。我明早来接他。”忠良又说。 “龙格简直成香饽饽，到哪都讨人喜欢。”肖玥母亲脸贴着龙格笑道。 “忠良，有事儿你就走吧，开车慢点。”肖玥一旁说。 “忠良，我怎么觉得你瘦了，真的是瘦了。”肖玥母亲打量了忠良了一眼，有些心疼地说道。 “最近睡眠不好，没事儿。”忠良尴尬地笑着。 “睡眠不好，是不是用脑过度啊，得注意休息。肖玥，你最近少给忠良安排些工作，让他好好休息。”肖玥母亲又对肖玥说道。 忠良忙说：“不是工作累的……” “不是工作累的？是家里有什么事吗？”肖玥母亲关心道。 “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忠良忙又回道。 “忠良，自从肖玥爸出事儿，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什么这个钱那个势的，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能坐在一起吃个粗茶淡饭的，就是福！”肖玥母亲感叹道。 忠良点点头，肖玥母亲的话，又让忠良想起了由兰，进而又想到了雅茹还有录昊和汪晓丽…… 忠良心里了一阵子难过，便说道：“阿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肖玥母亲忙对龙格说：“龙格，跟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 “明早来接我。”肖玥母亲又笑着教龙格。 “明早来接我。”龙格笑着重复道。 忠良走了，肖玥母亲抱着龙格和肖玥回到客厅坐下。 “忠良说是到谁家去？”肖玥母亲问。 “忠良的高中同学孙录昊父母家，孙录昊犯罪进监狱了，忠良每隔段时间都过去看看孙录昊的父母。”肖玥解释道。 “忠良这孩子，心眼好使，人品挺好的，是个好男人。”肖玥母亲感佩道。 “妈，你这么评价忠良？”肖玥看着母亲，一脸惊喜地问道。 肖玥母亲有些异样地看着肖玥：“怎么？我这么评价忠良有问题吗？” “没问题。”肖玥躲开母亲的目光。 “肖玥，我怎么觉得忠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才一周没见，人就瘦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啊？”肖玥母亲关心地问。 “没听说有什么事。”肖玥敷衍道。其实，肖玥明白，忠良是为前妻汪晓丽的案子上火了。现在，汪晓丽的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看忠良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跟忠良说。我寻思让他下周再去看看你爸，秋天凉，看看缺不缺衣服。”肖玥母亲为难道，脸色戚戚。 “妈，我已经找管教捎进衣服了。等我跟忠良说，让他去看看我爸，刚好他……有个亲戚也在看守所。”肖玥说道。 “忠良亲戚在看守所？什么亲戚？怎么了？”肖玥母亲关心道。 “也不是太近的亲戚。妈，你也别问忠良。”肖玥交待道。 肖玥母亲点点头，侧脸看着龙格笑问：“龙格，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龙格摇摇头。 “要不，出去吃吧。”肖玥提议道。 “不出去吃了吧，免得别人看见了，总问我领着谁的孩子，不知底的，还以为领着你的孩子呢。”肖玥母亲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肖玥有些尴尬，又有点儿难过。确实，如果自已结婚早点儿，父母已经有外孙了。 “龙格，你陪姥姥玩吧，小姨做饭去了。”肖玥说着站起身。 …… 今天又是个周六，王力妈打电话来家里吃饭。刘倩刚坐下没吃上几口，突然来电话，原来是林萍着急要起草一份合同，正等在一家饭店里。 刘倩忙放下筷子：“阿姨，林总着急起草份合同，我得赶紧过去下。” “到那去起草合同啊？你也不是给林总打工的，怎么说叫走就叫走呢？律师就没有休息天吗？！”王力妈怨道。 刘倩笑了笑：“律师哪有休息天啊。林总办事儿是个急性子，我走了，您和王力慢慢吃。”刘倩说着站起身。 王力也赶紧放下筷子：“我开车陪你去。” “不用，你吃饭吧。林总在饭店，我过去再死劲儿吃点。”刘倩顽皮地喊喊地笑着说道。 王力妈说道：“让王力开车陪你去！” 此时，王力已转身穿衣服去了，随手帮刘倩拿来外衣。刘倩见拗不过，便一脸幸福的样子接过。 刘倩和王力急急地走了，王力妈坐在餐桌旁，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桌子的饭菜，看着刘倩放下的碗筷，竟然心疼的流下泪来。 第448章 世界太小 终于，肖玥父亲的案件已移送了滨海市检察院。肖玥和忠良又斟酌修改了下《不予批捕辩护意见书》。 今天一早，忠良就开车到滨海市检察院，他要去见承办批捕的检察院提出辩护意见并提交《不予批捕辩护意见书》。 忠良来到403室，没想到的是，接待他的检察官竟然是晓泉。 晓泉对忠良的到来并不意外，他微笑着站起身：“忠良，好久没见，来，请坐吧。”晓泉又打量了下忠良：“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瘦点儿好，现在不都是减肥嘛。”忠良玩笑着说道，上前和晓泉握了手，然后两人坐下。 忠良看了眼晓泉，又半感慨半玩笑地说道。“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案子材料昨天才到我手中，今天你就过来了，兵贵神速啊。”晓泉也有意玩笑道。 “现在阶段，是无罪辩护黄金期，得抓紧时间。”忠良又笑道，但却有意用“无罪”二字，直接向晓泉亮明了自已对案子的观点。 晓泉微微笑了下，道：“昨天材料移过来，我就看了。我倒不是工作狂，我也是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而且，我和肖玥是大学校友，还有个需不需要回避的问题。所以，我赶紧把卷宗看完，就算回避了，我也知道一二。” 晓泉说起这些话，表情轻松。晓泉的坦率，也让忠良感到了晓泉的善意。 “你需要回避吗？”忠良担心的样子。在忠良的心里，他是不希望晓泉回避的。一来，他和晓泉认识，彼此沟通起来会顺畅些；二来，他欣赏晓泉的业务能力和人品。 “我跟领导汇报过了，我不用回避。”晓泉笑道。 忠良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说明领导充分相信你的职业操守。” 晓泉倒是也没客气，笑道：“那肯定是。”又看着忠良：“忠良，你刚才说‘无罪辩护黄金期’，你要做无罪辩护了？” 忠良脸色严肃起来，认真道：“既然你已看过卷宗，案情我就不跟你说了，为了节省时间，你直接看我的《不予批捕辩护意见书》吧。”说罢，忠良把从包里掏出已准备好的《意见书》递给晓泉。 晓泉接过，认真地看着。晓泉看完了两页，表情凝重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意见书》，起身给忠良倒了一杯水，忠良谢过。晓泉又回身坐到座位上，又认真地看起来。 晓泉看的挺慢，有的案件细节，晓泉都是重复地看。忠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呷一口水，他相信自已和肖玥对案情的判断，更自信这份《不予批捕辩护意见书》。这份《意见书》里而透着自已和肖玥的心血。 晓泉终于看完了，他抬起头，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份‘辩护意见书’，不亚于一篇学术论文。尤其关于‘功德款’的定性，确实值得探讨。这样，我今天再看遍卷宗……你提到的一些案件情节，我需要在卷宗里核实下情况。” 晓泉不作出观点是对的，他确实需要再细看卷宗，不能光听忠良辩护意见书的一面之词。只要能引起晓泉的重视，他能决定再看遍卷宗，这已算是初步的成功。有时候，检察官只告诉律师“你的意思我们会考虑的”，多是客套话，基本就没什么戏。 “行，你仔细看了卷宗再说，我们可以坦率地交流意见。”忠良有意地轻松道。 “不仅是交流意见，我们还可能在法庭上‘论剑’呢。”晓泉笑道。 “什么意思？你不是在批捕科吗？”忠良疑惑道。 “现在院里推行‘捕诉合一’改革，谁批捕的，谁负责公诉。”晓泉解释道。 忠良点点头，琢磨了下：“好事儿，批捕的人去公诉，熟悉案情，可以提高办案质量和公诉质量。” “你也这样认为？”晓泉看了眼忠良。 “你也这样认为？”忠良反问晓泉。 “对我们也是一种压力，不过，我喜欢在法庭上公诉的感觉。”晓泉笑道。 “对我们律师也是一种压力，不过，我也喜欢在法庭上辩护的感觉。”忠良的语气里，并不相让。 晓泉和忠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会心地一笑。 第449章 君子之交 “忠良，怎么样？你最近挺忙吧。”晓泉问道。 “能忙些。肖玥这块，精力和情绪都受些影响，我和其他人多帮她分担点儿。”忠良回道，也有些提及肖玥。 晓泉听了，神色有些黯然。要不是肖玥父亲出了这件事儿，现在自已和肖玥可能已恢复从前甚至该谈婚论嫁了。 “忠良，我能看得出来，肖玥很看重你，她也很信任你，要不，不会把这件案子让你来办。”晓泉说着看了忠良一眼：“忠良，肖玥身边幸亏有你，至少律所那边会让她少分心！” “工作上的事儿可以多帮帮她，但心态还是要靠她自已调整。出了这件事儿，她可瘦了不少。”忠良心疼道。 “我俩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见面，只能在微信里留言安慰安慰她。她好像不太愿意聊这件事儿，我也不好提及。”晓泉为难道。 “没事儿，肖玥心里有数，她也不是不想让你扯不清。怕对你不好。”忠良为肖玥解释道。 “呵呵，现在是扯不清也扯上了，案子就在我手里。放心，我肯定会做到不枉不纵，依据卷宗材料向领导作出专业性的汇报。”说道这儿，晓泉又看了忠良一下，推心置腹地说道：“如果这个案子真的需要批捕，我真的会要求回避。我虽说是一名检察官，但我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我真的站在法庭上公诉肖玥的父亲，我不知道日后怎么面对肖玥，哪怕我们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 晓泉能如此坦露心迹，让忠良心里暖暖。忠良也知道，晓泉跟自已说这些，也是想让自已把这些话传给肖玥。 忠良点点头，有些动情道：“所以，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作对良师益友。” “好！”晓泉笑着，又有意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忠良也笑了笑，道：“心底无私天地宽。” 晓泉赞同的点点头，又道：“回去告诉肖玥，原则不破，小演人情。这个案子，我会抓紧，不管什么结果，尽快有个定论。” 忠良感激地点点头，脸色又严肃起来，看着晓泉，目光里有内容。 没等忠良开口，晓泉说道：“有话就直说吧。”又强调道：“我们都是法律人。” 忠良犹豫了着，晓泉并没有急于催他。 忠良终于说道。“我和肖玥得到一个确切消息，有人花钱雇私家侦探跟踪过肖玥父亲，但一无所获。” 晓泉脸色一惊：“有这种事儿，什么人要花钱跟踪肖玥父亲？” “目前不知道，但跟踪的人因信用卡诈骗罪、敲诈勒索罪和公民个人信息罪正在监狱里服刑，肖玥曾是他的辩护人。出面找人跟踪肖玥父亲的人，我们有他的录像视频……”忠良仔细地向晓泉汇报了整个掌握的情况。 晓泉听完，面色又凝重起来，眉头微扬：“辩护意见书里怎么没提这件事儿？” “我和肖玥思之再三，目前还没找到背后指使的人，即使找到，对案子会有多大帮助也未定，所以意见书里就没提。没想到是你办这个案子，我就私下做主了，向你汇报下这件事情。” 晓泉站起身：“忠良，这件信息非常重要。我就给你透露一点卷宗里的情况，办案人员找过举报材料中的署名人，他称举报信根本就不是他写的，是有人冒用他的名字！” 忠良也惊的站起身：“这么说，这个案子并不简单，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 “是不是陷害，看证据说话。”晓泉说道。 忠良脸一红，为自已的失言抱歉地笑道：“晓泉，我有点着急了。” “跟踪肖玥父亲的人，在哪个监狱服刑？”晓泉认真地问道。 “在古西监狱。” “我去监狱提询一下他。”晓泉看了下手表：“忠良，你先回去吧，我赶紧把卷宗再看一遍，然后向领导汇报一下。” 忠良感到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忙道：“行，我就不打扰你了。” “忠良，还得想方设法找到那个出面花钱雇私家侦探的人！”晓泉看着忠良，强调道。 忠良点点头：“行，我和肖玥再想想办法。连通过公众号网上悬赏的办法都想到了，可肖玥的父亲坚决不同意。我和肖玥也觉得不妥。” “嗯，这件事情太敏感，不要在网上搞！”晓泉同意着，强调道：“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尽快找到人。” 忠良点头：“行，我回去和肖玥再商议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找到这个人。” 第450章 最远的距离 忠良出了检察院，马上给肖玥打电话。 “忠良，沟通的怎么样？肖玥着急地问道。 “肖玥，你猜测这个案子主办检察官是谁？”忠良并没有回答肖玥的问题。 肖玥顿了一下：“晓泉？” “对，晓泉。晓泉找领导提出回避的问题，领导不用他回避，对他是充分信任。”忠良高兴道。 案子在晓泉手里，肖玥自是高兴，也有些惊喜：“我了解晓泉，业务能力非常强，而且敢于担当，是难得的优秀检察官。” “抛去你们校友的关系，案子在他手里也是利好消息。”忠良赞同道。 “晓泉听了你的辩护意见，什么看法？”肖玥又关心道。 “没有表态，但能看出他非常重视。他说马上再看遍卷宗，然后找领导汇报下案情。”忠良安慰着肖玥。 “那就好，他当然要看卷宗，不能光听律师的辩护意见。” 忠良把自己和晓泉见面的整个情况向肖玥作了汇报，把晓泉的一些原话向肖玥复述了一遍。 肖玥又是一惊：“举报人说不是他举报的？这么说，是有人冒名举报的？” “这就和我们先前的猜测吻合了，找到那个花钱雇私家侦探的人，就能找到这个冒名举报的人，有些真相就会明了，对这个案子绝对会有帮助。”忠良看上去有些兴奋。 “找到那个人，谈何容易，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肖玥有些灰心道。 “别灰心，等我回去，我们再想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忠良安慰着肖玥。 “嗯，等你回来再研究。”肖玥有些无奈道。 忠良犹疑了下，然后又笑道：“肖玥，晓泉很关心你，却不敢和你见面安慰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那里，我却不靠近你。呵呵。” 见肖玥没有回话，忠良又笑道：“而且，晓泉还说了，如果这个案子真的需要公诉到法庭，他肯定要求回避，他说他怕无法面对你！晓泉，是个有原则又有感情的人，用他的话说，原则不破，小演人情。” 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那说好话，这说明了什么问题？男女感情可都是自私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在那里，我却不靠近你。”肖玥在心里重复着忠良刚才的话，肖玥心里有些乱躁起来。 见肖玥那头仍没有声音，忠良便问道：“肖玥，你在听吗？” 肖玥忙回道：“我在听。” “怎么不说话了？”忠良奇怪地问。 “不知道该说什么。”肖玥说道。“行了，陈大律师，你就别跩了。我还有事儿，你代我向由大爷大妈问个好。”肖玥有意结束通话。 “我的天！”忠良惊道。 “怎么了？”肖玥忙道。 “你叫我陈大律师，不是折煞我吗？”忠良无奈地怪着，笑道。 肖玥也笑起来：“别没出息，叫你陈大律师就把你吓成这样。好了，我挂了，忙去了。” 挂了电话，忠良心情愉悦起来。自肖玥父亲出事后，肖玥还是第一次跟自己开玩笑。 听刚才肖玥的语气和笑声，心情不错，但愿能够长久些！忠良在心里期盼着。 忠良要去由家庄看看由大爷，已经挺长时间没去了。 自从肖玥的父亲出事后，就再没去世由家庄。忙案子忙所里，又要勤着会见肖玥父亲，接着汪晓丽又被抓进去……忠良这段时间，心情乱乱的，自是没心情去看由大爷大妈。 第451章 一阴一阳 由家庄前的那条河，堤坝修的已经像样子，入村的桥也已翻建好，桥碑都竖上了，果然叫“云水桥”。不远处的山坡上，挖掘机正在施工，平整场地。 林萍已和村里签订了合同，那里将作停车场。村里土地林地入股，将联合经营孔雀园。 旅游项目已开标，林萍中得她心仪的由家村开发权。林萍为此在“云水山庄”杀鸡宰羊，大大地庆祝了一番。“云水山庄”开业的筹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云水山庄”已经大变样，建筑风格可谓是别具一格，而诸多细节又显现独具匠心，这都是林画家的功劳。 由家庄门口停了几台路虎车。尽管山庄还没有正式营业，但时常有客人来此品茗或茶叙，来客可谓是三教九流。 靠山庄最里处，林萍给由大爷大妈单独装修了一间卧室和会客厅，幽静淡雅，禅意浓浓。 忠良看见林萍和林画家正在忙，就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直接去了由大爷住处。 由大爷看见忠良来了，自是很高兴。见忠良有些瘦了，但由大爷并没问。 “大妈呢？”忠良没见到由大妈，问道。 “在厨房帮着做饭，你大妈也闲不住，愿意干就干吧。林萍要给工资，我们不能要。成为雇员了，就没人身自由，这样，我和你大妈愿上哪儿去就上哪去。”由大爷笑道。 “也是，咱不挣林萍的钱。”忠良也附和笑道。 “肖老弟的案子怎么样了？”由大爷关心地问道。 “案子已移交到滨海市检察院审查批捕科了，我今天去见了主办检察官，有希望，但不好说。”忠良回道。 “呵呵，没想到肖老弟也有此一劫。”由大爷无奈地笑道。“他在里面怎么样？”由大爷又问。 “精神状态还可以，但不着急是假的，这段时间情绪有波动。在里面看书呢。”忠良安慰着由大爷，但语气里有些担心。 “真正能做到心不随境转者，能有几人，肖老弟能有现在的心态的，已经不错了！”由大爷感佩道。 忠良透过窗户，看见林萍和林画家躲在由大爷窗外不远处的回廊里，两个人挤在一起笑嘻嘻地在啃玉米。忠良好奇地问由大爷：“这两人不吵了？” “呵呵，男人就需要女人管着，女人就需要男人护着。你看‘人’字怎么写的？一撇一捺，一阴一阳，缺了任何一笔画，都不是人。一阴一阳，方成世界。” 由大爷答非所问，忠良却听得明白。 “忠良，这两个活宝也有归宿了，该你抓紧了。”由大爷又笑着对忠良说。 忠良看了由大爷一眼，笑了笑：“由大爷，记得你常说一句话，姻缘之事，全在一个缘字，自有天意，岂是一个急字可得？” “呵呵，不急，自有水到渠成时。”由大爷又说。 忠良推开窗户，喊道：“林萍，林画家。” 林萍和林画家吓了一跳，见是忠良，林萍气道：“忠良，你想吓死谁啊？” “你俩在哪儿弄的玉米吃？”忠良问道。 “村长送的。”林画家回道。 “还有吗？”忠良问。 “有啊，我拿给你。”林萍笑说。 “有多少？”忠良又问。 “你干嘛？还想带走啊？捎给肖玥吃？”林萍又问。 “捎回律所大伙吃，秋苞米香。”忠良笑道。 “就知顾着你们律所的兄弟姊妹！”林萍笑着怪道，转脸对林画家说：“你去告诉由大妈，装些给忠良带走吧。” “忠良，你等着，我先拿一穗给你吃，剩下的等走时再拿。”林画家应着，转身去了。 “忠良，赶紧的，开后门，我进去。”林萍摆手命令道。 第452章 社会大哥 林萍进屋坐下，打量了眼忠良：“忠良，你怎么又瘦了？不是胃病又犯了吧？”林萍关心地问。 “你就不能想我好，奔着我犯胃病啊。”忠良故作轻松地玩笑道。 林萍笑着，又问忠良：“大律师，你现在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了？” “我到市检察院去，顺路过来看看。” “肖叔叔的案子怎么样了？”林萍关心地问。 “有希望，没把握。” “谁那么没良心的？举报肖叔叔，多好的干部，由家庄经济区的发展全是按他制定的路子在走，发展前景多好。”林萍愤然道。 忠良也无奈的摇摇头：“曾有个人找孙录昊跟踪过肖叔叔两个月，结果一无所获，我怀疑举报人和这个人有关，是举报人指使这个人雇私家侦探跟踪肖叔叔。” “那就找这个人问问啊？把他交给检察院，审审他。”林萍急道。 忠良摇摇头：“光有监控录像截取的照片，找不到这个人。问过肖叔叔，他也不认识这个人。” “有照片？长什么样？看看我认识不？”林萍说道。 忠良打开手机相册，林萍看过相片，笑了笑：“你看这个人身上的纹身，光头，脖子上挂个粗项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帮你找这个人。” “你找？你怎么找？”忠良不解地问道。 “你别管，你和肖玥就能办点正人君子的事儿，这种事儿，你们办不了，我找人给你们办。”林萍取笑忠良，又命令道：“把照片微信发给我。” 忠良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萍。由大爷一旁笑道：“什么人办什么事儿。” 忠良把截图照片发给了林萍，林萍再次看过，又取笑道：“照片这么清楚，居然找不到人，笨死了你和肖玥俩！” 林萍拿出电话，拨通了，说道：“三龙，别在那喝茶了。你来由大爷这屋儿，有点事儿求你给办了。” 三龙？忠良记得那天在律所门口，忠良被一些混混纠缠住，林萍曾和这个叫“三龙”的人说过话。 肖玥见忠良脸上的疑问，便说：“那几台干活的挖掘机就是三龙的，今天来商量别处的活儿。” 一会儿功夫，一个个子不高，面相清秀，脸上有疤的人中年男人走进来。这就是道上的人？！和忠良想像中的“社会大哥”不太一样。 “三龙，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你小弟们在律所门口缠着不放的陈律师，我高中同学，好哥们儿。”林萍介绍道。 “对不起了，陈律师，他们不懂事，你别见怪。”三龙客气地说道。 “三龙，帮我找到照片上的人。”林萍说着打开手机：“我一会儿发你微信里。” 三龙只是看看了，便嘴角动了动，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林姐，想收拾他？你说吧，要小伤还是打残？我安排人。” 忠良听了，不由地吸了口冷气。从这个面相清秀的人嘴里说出这种话，让忠良突觉得有些阴森森感觉。 “想哪儿去了！我让你找人，想办法找到这个人。赏钱你先拿，我不会赖账。”林萍说道。 “林姐，你这话说哪儿去了？信不过谁，也不会信不过林姐。我一会儿就安排下去。”三龙说道，始终面无表情。 林萍把照片转到三龙的微信里，三龙便告辞出去，和他的几位朋友喝茶去了。 忠良有些奇道：“他找到人。怎么还有什么赏钱？” “他会发动他的小弟们悬赏找人，出赏钱，其他道上玩的人也会看到他们发的微信圈。道儿上人找这个人，会把他吓死，呵呵。”林萍笑道。 忠良看了由大爷一眼，又对林萍说：“别胡来啊？！” “不就找个人吗？你们不方便出赏钱找人，我让他们找。找人也不违法。现在微信圈多厉害啊。”林萍又笑道。 忠良思索了下，虽觉得不妥，但也没觉得太出格，就默然了。 “放心吧，肯定能找到。”林萍胸有成竹。 第453章 怀孕了 中午在由大爷那吃饭时，汪晓丽的管教打来电话，说汪晓丽要见律师。忠良忙吃完饭就回到律所，开了会见手续，又奔向看守所。 管教出了律师会见室，忠良看了汪晓丽一眼，发现她有些憔悴，便关心地问：“怎么了？脸色有点憔悴，没休息好？” 汪晓丽抿了抿嘴，又摇摇头，没说话。 汪晓丽的样子反倒让忠良担心起来，想到她要管教通知自已来，说是有急事，忠良忍不住又问：“说吧，让我来，有什么急事？” 汪晓丽怯怯地看着忠良，低声道：“忠良，我这个月没来例假，我可能怀孕了！” 尽管汪晓丽说的声音不高，但忠良却听的真真切切。忠良脸色“唰”地红了，如五雷轰顶。忠良直直地看着汪晓丽，半天说不出话。 “忠良，怎么办呀？我吓得两天夜里睡不好觉，只好让管教打电话让你来。”汪晓丽看上去已是六神无主。 “不会是例假延后几天吧？”忠良极力稳住自已的心神，不甘心地问。 “我都是来的很准时的，这都过一周了，肯定是怀孕了！”汪晓丽又低了声音急切道。 忠良也有些慌了，这事儿……这事儿来的太突然太离奇了！ “你没戴环吗？”忠良还是有些不甘心。 “和他结婚后，他就想再要个孩子，希望我能为他们家生个儿子，我就摘了环，不成想始终没怀上。可谁又能想到，我们在一起……就怀上了！” 忠良的手心里黏黏的，这叫什么事儿呀？汪晓丽居然怀孕了，怀的还是自已的孩子！这要传出去，自已的脸还往哪搁啊！由兰和龙格的事儿，即便日后传出去，那也是给自已脸上贴光的事儿，可这儿……这要多丢人啊！ 汪晓丽见忠良眉头紧锁，脸色涨红，自已更慌起来，便催问道：“忠良，说话呀，我该怎么办呀？” “别人知道吗？”忠良回过神来，问。 “我没说，可我们都是定期体验的，瞒不住的。”汪晓丽无助道。 忠良苦笑了下：“向管教报告吧，作下医学检验。” “要是真怀孕了怎么办？他们会强制人流吗？还是让我生下来？”汪晓丽迷茫不解又担心道。 此刻，忠良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汪晓丽，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会这样幸运？汪晓丽如果真的怀孕了，她是可以免予死刑的！而且，还可以申请变更强制措施取保候审。 “应该不会强制人流，最主要的，你如果真的怀孕了，法律有规定，怀孕是不得判处死刑的。”忠良如实道，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又有些苦涩的喜悦。 汪晓丽眼睛一亮，先前苦闷的脸色有了喜色：“真的吗？忠良！这么说，我肯定不会死了！”汪晓丽的语气中难掩心里的兴奋。 忠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奈地苦笑着：“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是天意，是老天不想让我死呀！”汪晓丽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又道：“忠良，谢谢你，是你救了我！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汪晓丽又兴奋着。 忠良的脸又红了，汪晓丽怀孕肯定不会判死刑了，她自然高兴和兴奋，可自已呢？怎么向众人解释？怎么面对众人的目光？自已前世造了什么孽！ “忠良，你好像不太高兴？”汪晓丽看着忠良，问道。 忠良苦笑着，看着汪晓丽：“他们会问你这是谁的孩子？” “谁的孩子？”汪晓丽一下子怔住。 是啊，自已该怎么回答？说是忠良的孩子？这多给忠良打脸呀！一个嫌疑人，居然怀上了律师的孩子，这该是多大的新闻呀！忠良可是个要面子的人，这对他会产生多大的打击啊！ “我就说是和别人一夜情，对方是网友，不认识找不到。”汪晓丽坚定道。 忠良看着汪晓丽，脸抽搐了下，道：“即便生下孩子是活的，哺乳期满了后，你还是要在监狱里服刑的。如果找不到孩子的生父，你父母又不愿意接收，孩子是要送福利院的！” “让我父母收下养着啊！”汪晓丽急道。 忠良绝望地摇摇头：“你觉得你父母可以收养一个父亲来历不明的孩子吗？” “那就让孩子变成孤儿吗？”汪晓丽也绝望道。 “我的孩子，自然我来养！”忠良声音不高，却是坚定有力。“到时，会做个亲子鉴定，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他的监护人，我可以把孩子接走。”忠良又补充道。 汪晓丽感激地看着忠良，眼里噙满了泪水：“谢谢你，忠良！”说着，又欠了欠了身子：“对不起，忠良！”抬起头时，泪水也淌到了嘴角。 “放心吧，如果我不敢认这个孩子，我还是人吗？！”忠良无奈的语气里又透着坚定。“如果你确定孩子是我们的，你就跟管教和办案人员实说吧。”忠良又补充道，脸不由地又抽搐了下。 汪晓丽抿嘴犹豫着，末了，还是愧疚地点了点头。 第454章 一言难尽 回去的路上，汪晓丽因怀孕不得被判决死刑让忠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但并没有让忠良高兴起来，相反，忠良的心情是越来越沮丧。 尽管汪晓丽是自已的前妻，可她现在怀上了自已的孩子，这种事儿说要是传出去，简直就会引爆司法界和律师界！陈忠良可真的是一下子就出名了，甚至全国都会出名了。 忠良有些后悔，让汪晓丽说出孩子是她和自已的。忠良不是想逃避责任，只是觉得这样仓促地说出真相，会让自已很被动，甚至颜面扫地。至少，这件事情应该缓缓再说出真相，给自已一个时间来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已已不可能再回去会见汪晓丽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让忠良喘不过气！ 忠良的脸一直红着，他从来没有感到这种无助无奈无措，甚至，忠良还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手机响了，忠良吓了一跳。是肖玥打来的电话，忠良稳下情绪接听电话。 “忠良，你在哪儿了？”肖玥问。 “我下午会见汪晓丽了，正往回走呢。”忠良回道。 肖玥听出了忠良语音的异样，便关心地问：“忠良，你没事儿吧，声音这么差。” 忠良忙咳嗽了下，勉强笑道：“没事儿。” “我看你这段时间压力挺大的，汪晓丽毕竟有自首情节，好好辩，是有可能死缓以下，你别太上火了，身体要紧。”肖玥有些心疼地劝道。 忠良默默地苦笑了下，马上又装作轻松的样子：“放心吧，我知道。” “你回来到我妈家吧，我妈要听一下上午去见晓泉的情况。忠良，我妈已打听出是李晓泉办这个案子，问我是不是先前的那个李晓泉。”肖玥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苦涩。 “你怎么回答的？”忠良问道。 “我能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吧。”肖玥无奈道。 “唉！人生的很多事情，真的是……一言难尽。”忠良感慨道。 肖玥有些不解：“忠良，你这感慨发的，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我就是随便感慨下。”忠良忙笑着解释道。 “忠良，我发现我妈一直在背后偷偷地为我爸的事找人，要不，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打听出是晓泉办这个案子，而且打听出晓泉原来是在岛里检察院选调上来的。”肖玥又说。 “你妈找人很正常。”忠良并不觉得奇怪。 “我爸不是不让到处找人吗？我爸可能有他的考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妈可能是找领导或组织反应情况，也没什么。” “找的人越多，知道我爸案情的人越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儿。”肖玥担心道。 “也不见得是坏事。”忠良安慰着肖玥。 “也只能这样了，我妈做事，我也管不了。忠良，我妈可能让你明天去会见我爸，你就辛苦下。”肖玥有些歉意地说道。 “你这话说哪儿去了？要不是今天时间来不及，我今天就见你爸一下，把外面的情况跟他说下。” “忠良，甜甜妈也出事了，我爸这边又让你隔三差五的会见，真的是辛苦你了。”肖玥又歉意地说。 忠良笑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又说：“我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你妈家了。” “哦，那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开车慢点，别急。”肖玥又交待道。 第455章 真够巧的 忠良赶到肖玥母亲家时，肖玥并没有回来。 忠良把今天上午和晓泉见面的情况跟肖玥母亲作了汇报。肖玥母亲听罢，脸上并没有显出应有喜色，却是一脸怀疑担忧地看着忠良。 肖玥母亲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忠良，有件事儿你可能不清楚。这个李晓泉是肖玥的同校学长，曾经和肖玥有过一段时间感情……后来，我不瞒你说忠良，我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找过李晓泉明确表达过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的。” 肖玥母亲一口气说完，语气中忠良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愧意。 忠良不知肖玥母亲说这番话的用意，并故作不知情地敷衍道：“哦……我还真不知他们俩有这段故事。” “忠良，你说，这李晓泉不会因为当初我反对他和肖玥在一起，记仇，对这个案子……不利吧？”肖玥母亲一脸担心道。 原来肖玥母亲是担心这件事，凭自已对李晓泉的接触和了解，肖玥母亲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阿姨，你这点请放心，我和李晓泉以前有过接触，也可以主算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吧。他职业操守非常强，业务能力更没得说，人品也很好，他办这个案子，不但不会不利，反而会有利。”忠良向肖玥母亲解释着，以打消她的疑虑。 肖玥母亲有些将信将疑：“这李晓泉我也是有几年没见了，我也打听了，都说是他是一名优秀的检察官，可有时候，人心都是隔肚皮的。”看样子，肖玥母亲还是有些不放心。 忠良看了看肖玥母亲，不为什么，他又突然想起了汪晓丽怀孕的事。如果说，先前自已和肖玥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而现在，这种可能已变成了彻底的不可能。不要说肖玥母亲，就是肖玥也不会接触这样的事实的！ 忠良感到自已的心在隐隐地作痛。 “忠良，今天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肖玥母亲在忠良缄默无语眉头微蹙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忠良忙平复好心绪，笑了笑，然后说道：“阿姨，有件事儿你知道。晓泉目前仍单身，他至今都无法放下对肖玥的感情。本来，他们已有意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晓泉还求我帮忙撮合他们俩，谁成想，突然出了肖叔叔这件事儿……” “是吗？有这事儿？他俩现在怎么样了？”肖玥母亲吃惊道。 “检察官和律师是不能私下接触下的，现在又出了肖叔叔的事，晓泉有意回避肖玥。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担心晓泉那边。他跟我说过一句话‘原则不破，小演人情’。” 忠良是有意说出肖玥和晓泉的事，除了打消肖玥母亲的疑虑，忠良也有意试探下肖玥母亲的反应。 肖玥母亲略有深思，然后淡淡地笑了笑：“世间的事儿，可真够巧的。” 忠良从肖玥母亲的神情中看不出态度，但肖玥母亲脸上没有现出不满，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这多少让忠良看出了一些希望。 “是，世间的事，都挺巧的。”忠良应道，苦涩地笑了笑。 肖玥开门进来了，忠良和肖玥母亲便放下晓泉的话题。 肖玥跟忠良随便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下来：“忠良，把情况都跟我妈说了？” 忠良点点头：“都说了，我觉得情况要比我们想像的要乐观些。晓泉办这个案子，沟通起来能顺畅些。” 肖玥见忠良随意地直呼“晓泉”，便有些尴尬，向忠良使了个眼色。 “不用使眼色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肖玥母亲一旁板着脸说道，但她的嘴角却隐着不易觉察的笑意。 肖玥不知忠良都跟母亲说了什么，也不知母亲“都知道”的是什么，便又尴尬地笑了笑。 “晓泉的意思，要尽快找到那个雇佣私家侦探跟踪肖叔叔的人。”忠良有意转了话题。 “谁说不是啊？可怎么找啊？”肖玥无奈又焦急的样子。 “林萍找人帮忙找，听好的语气好像有把握。”忠良安慰道。 “别说那个林萍了，要不是她擅自作主，肖玥她爸也不会有今天。”肖玥母亲不满道。 肖玥听了，也安抚母亲道：“妈，你能不能别这样。农业大棚的事儿，难道也怨人家林萍吗？”又安慰道：“功德款的事，我和忠良有把握把罪名拿下的。” 肖玥母亲缓了脸色，不再说话。 “阿姨，肖玥，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去见下肖叔叔，把外面的情况再跟他汇报下。”忠良有意告辞。 “忠良，那就辛苦你了，等肖叔叔回来了，让他好好谢谢你！”肖玥母亲笑道。 忠良站起身，笑道：“阿姨，你太客气了。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有时间去看看肖叔叔，和他聊天长见识。” “忠良，怎么能说帮忙上什么忙啊？！操心又出力的。”肖玥也站起身，有些愧疚地说道。 肖玥母亲附和着，忠良又客气着，三人说话间来到了门口，忠良便俯身换鞋。 送走了忠良，肖玥关上门。肖玥母亲看着肖玥，肖玥却有意避开母亲的目光。“妈，我去书房了。”说着，肖玥转身去了楼上。 肖玥母亲望着肖玥背影，默默地望着，欲言又止。 第456章 敬你一杯 忠良离开肖玥母亲家，心情又沮丧起来。无形的压力又让忠良透不过气来，他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怎么该怎么面对。 突然，右侧车辆开着的车窗传来谩骂的声音：“妈的x，你会不会开车！” 忠良一惊，这才发现自已竟然压黄线行驶。忠良回过神来，赶紧车身归位。 这一声骂，反而让忠良更加沮丧了，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无名火，不知向谁发泄。 忠良长长地吁了口气，想起由大爷“不怕念起，就怕觉迟”的话，但有意控制着自已心绪，心态慢慢又平和下来。 忠良是一个心里有事不愿意说的人，此刻，他却突然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把这两年心里的苦说说。他想到了雅茹。 “对，雅茹！”忠良竟然自言自语起来。“找雅茹。”忠良又重复着，又吐了一口气，感觉舒服了些，眼神里也有了神色。 忠良拨通了雅茹的手机，半天，雅茹才接听：“忠良，刚才我在忙着洗菜呢。”雅茹忙解释道。 “雅茹，晚上出来吃吧。”忠良说道。 雅茹一怔。嗯？忠良这是要请自已吃饭吗？要谈什么事情？雅茹警觉起来，心跳也跟着加快。 “出去吃啊？有事情要谈？”雅茹笑着试探。 “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倾诉下。”忠良坦然道。 雅茹听了，又是一怔。忠良心里有事想跟自已倾诉，这……这真的有点意外。 忠良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雅茹也认真起来：“好的，我把强强送他爷爷那。你告诉我地方，我直接过去。” 忠良犹豫了下，怪自已没有考虑强强，今天自已有些失态啊。 “不好意思，你先去送强强吧。就在强强爷爷家附近找个地方吧，我到了微信告诉你。”忠良有些歉意地说道。 忠良竟然没有客套地让自已带着强强，看来，忠良真的是有事要说，雅茹也心急起来。 雅茹见到忠良时，一眼就读出他眉宇间的抑郁和无助。忠良站起身相迎自已时，竟然有些慌乱，这可不像是平常日子里的忠良。 两人很默契，简单地点了饭菜，谁也没客气，开始吃起来。 两人闲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雅茹见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停下筷子，关切地看着忠良：“忠良，你今天神色不太好，说说吧。” 忠良低头又吃了几口，然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了雅茹一眼，有些泄气道：“不知该从哪说起。” “从头说起，我要听个全乎的。”雅茹玩笑道，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她有意让忠良放松下来。 忠良顿了下，然后说道：“那就从由兰说起吧。” 忠良要跟自已提由兰的事，这让雅茹有些意外。 雅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此刻，她只应该是个倾听者。 忠良说的不急不缓，就似在讲一个久远的传奇故事…… 雅茹始终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听的目瞪口呆。 忠良说完了由兰的事，眼睛里有了泪花，他低下头，呷着水杯里的白水。 “忠良……很多时候，人就得认命。”雅茹有些动情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忠良。忠良点点头，仍低着头叹道：“对，命！” “忠良，让你受委曲了，不过让我挺佩服的，羡慕由兰和你的感情。”雅茹说的是心里话。 雅茹不由地想起了自已和录昊，心中又生无限感慨。 忠良只是苦笑了下，仰头喝下杯中的水，看着雅茹有些发狠地说道：“今天找你来，不是说由兰的事。是想说一件……匪夷所思，让我这辈子抬不起头的事儿！” “啊？”雅茹被忠良的话吓着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忠良：“忠良，你别来吓我！” 忠良又苦笑了下，情绪低落下来，嘴角挂了一丝冷笑又道：“汪晓丽贩卖毒品数量巨大，人已进看守所了。” “哦！”雅茹惊的捂住嘴，神色紧张地看着忠良，悄声说道：“不会吧？忠良！” 忠良又冷笑了下，看着雅茹：“还有比这更吓人的事呢！”说罢，愁苦的神色已挂在忠良的脸上。 雅茹摆了摆手：“忠良，你等等的，我喝口水。”说着，雅茹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雅茹这才想起忠良的水杯已空了，便尴尬地笑了笑，拿起水壶欲给忠良倒水。 忠良摆手，看着雅茹道：“我想喝点啤酒。” 雅茹看了看忠良，转身招手道：“服务员。” 忠良边唱着酒，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汪晓丽的事。当说道汪晓丽告诉忠良自已肚子里的孩子是忠良的时，雅茹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 雅茹微张着嘴唇，直直地看着忠良，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件事，也太奇了吧！ 雅茹给忠良倒满酒，忠良一饮而尽。雅茹又为忠良倒满，忠良又是过一饮而尽。雅茹又为忠良倒满，忠良端着酒杯，看着雅茹，奇怪她为什么不阻拦自已。 “喝吧，不要拘禁自已。喝醉了也没关系，我送你回家！”雅茹竟然这样说。 忠良感激地看着雅茹，又是一饮而尽。雅茹真的是又为忠良满上。 “我自已造的孽我自已受！我要认下这个孩子，不管有多丢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我，我也要认下。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没爸没妈管的孤儿！”忠良红着脸，眼里又噙满了泪花。 雅茹看了眼忠良，把自已的空杯满上酒，举起杯：“来，忠良，为你这个纯爷们我敬你一杯！” “敬我？”忠良苦笑道，不解道。 “汪晓丽是你的前妻，那天夜里孤男寡女的，发生关系很正常啊。这种事儿也许可能成为笑谈，但你认下这个孩子，也会为你赢来赞誉。一个男人，最可贵的品格就是——担当！”雅茹很认真的样子道。 忠良听了，仍是苦笑了笑，转而又说：“我看汪晓丽倒是挺高兴，怀孕的人是免除死刑的，而且还可以保释，哺乳期还可以保外。” “是吗？好事啊，说明这个孩子和你和汪晓丽有缘，汪晓丽当然高兴了，你也应该高兴才对。”雅茹笑着安慰着忠良，也是心里话。 忠良听了，心里稍微宽解些，但却自嘲加感慨道：“我这没怎么地，就成为三个孩子的爸爸。我爸妈还奔着我赶紧组建家庭，谁也敢嫁给我这样背景复杂的男人。” 因有先前录昊和录昊妈希望自已和忠良组建家庭的事，雅茹听了忠良的感慨，不知忠良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这些话，便有些尴尬。 忠良从雅茹的尴尬神色中也明白了什么，便也尴尬地笑笑，又是一口把酒饮下。 雅茹在忠良饮酒时扫了眼忠良，说道：“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会觉得你背景复杂，相反，却是个有情有义值得信任和依靠的男人。你不要想的那么多。”说罢，雅茹躲开忠良的目光，又把忠良的酒满上。 “你也不劝我，反而倒酒，你这是要让喝醉的节奏啊。”忠良有意轻松气氛的说道。 雅茹淡淡地笑了笑：“你的酒量我心里有数。今晚稍微多喝点儿，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会过去。” 忠良感激地看了雅茹一眼，叹服他居然能看透自已的心思。是啊，今晚不多喝点，夜里定是辗转难眠。 忠良爸妈看见雅茹送忠良回来，甚是惊喜。 忠良妈赶紧把雅茹让进屋里，看着和些微醉正在脱外衣的忠良，说道：“这是在哪儿喝成这样？和谁？忠良一般在外面不喝酒的。” 雅茹没有回答忠良妈的问题，只是说：“忠良的酒量我知道，他只是微醉，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忠良爸起身：“我去给他泡壹荼吧。” “叔叔，阿姨，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雅茹说着站起身。 时候确实不早，忠良爸妈也不好挽留。 送走了雅茹，忠良坐在客厅里喝着荼水，神色又有些沮丧起来。忠良爸妈偷偷地打量着忠良，见忠良一脸冷勾搭样子，但也不好问什么。两人使了个眼色，去了他们的卧室。 忠良妈忍不住问道：“这怎么了又是？谁惹他不高兴了？还是雅茹送她回来的？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忠良爸摇摇头：“哼，这我上哪知道？他也不是小孩儿，自有他的分寸。” “这忠良和雅茹组建家庭的事儿，得抓紧了！忠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忠良还年轻，身边不能老没有女人。”忠良妈有些心疼道。 忠良爸点点头：“就按你的意思，下月录昊爸过生日，我们两家人在一起聚下吧。” 忠良妈叹了口气。 第457章 慢慢相处 昨晚，肖玥又没有睡好。父亲的案子已到了关键的节点，从晓泉透露出有人冒名举报的情节来看，找到那个雇佣私家侦探的人进而挖出背后的指使者，成为当务之急。可是……肖玥真是一筹莫展。林萍能把这件事儿办成吗？肖玥心里也没底。 吃饭时，肖玥父母看着肖玥脸上的憔悴，难过又心疼。家里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两人女人也没个其他人可商量，好在还有个忠良可依重。 肖玥妈瞅了眼低着吃饭的肖玥，终于忍不住，有意地试探说道：“晓泉这块儿，不会因过去的事儿……”肖玥母亲说个半截话，停了下来。她要看看肖玥的反应。 肖玥的脸上看不出内容，只是语气淡淡却又肯定地说道：“妈，你别想太多了，我相信晓泉，他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肖玥妈仍然瞅着肖玥，小心翼翼地又说道：“我怎么听忠良说，晓泉现在也单身，你和晓泉……” 没等母亲说完，肖玥又抬起头，有些不耐烦道：“妈，能不能不扯这些事儿。忠良也是的，跟你说这些干嘛？！”肖玥在心里有些怪着忠良。 肖玥母亲止住了话，也觉得不应该跟肖玥提这件事儿。 肖玥突然看了眼母亲，奇怪地问道：“忠良跟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你去问忠良。”母亲也没好气地回道。 “等我遇见他的！”肖玥又有些气道。 “行了，忠良就说说能怎么的？他为我们家操了多少心！”母亲不满地责怪肖玥。 肖玥低下了头，闷声吃饭。 晓泉怎么也没想到，他早上刚到办公室，门卫就打来电话，说是有个肖博文的妻子要见他！ 晓泉迅速地分析着判断着决定着，无论从公从私，都应该见一见肖玥的母亲。“你让她在而下稍等会儿，一会儿助理下去接她。”晓泉决定道。 晓泉放下电话，对一旁的助理说：“王儿，你去要下电子室的钥匙，让他们把监控打开。然后，我下去到门卫那，把一个叫肖博文妻子接到电子室。” 王助理应诺，转身出去。晓泉坐到座位上，寻思不语。 肖玥母亲坐在电子室里正四下打量，见一穿着检察官制服的人走进来。气宇轩昂又不失英俊潇洒，是晓泉，模样没变！气质却变了，还有了一种自信甚至高高在上的感觉。谁都不应该把谁一碗水看透，肖玥母亲也没想到，晓泉会走出海岛，成为滨海市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 肖玥母亲忙站起身，有些尴尬地笑着，犹豫了下，并没有叫晓泉，而是称呼“李检”道：“李检察官，打扰您了！” 晓泉忙摆手示意肖玥母亲坐下，笑道：“阿姨，请坐吧。好几年没见了。” 晓泉竟然叫自已阿姨，且面带微笑，语气里充满了尊重，这让肖玥母亲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感动。 “是啊，好几年没见了，你没变样，还那样儿。别说，看上去成熟干练了。”肖玥母亲也笑起来。 晓泉笑笑：“谢谢阿姨。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晓泉并不想聊起无关的话题。 肖玥母亲看了眼晓泉：“你工作忙吧？要不，我们中午找个地方坐坐，有些话慢慢说。”肖玥母亲客气道。 “别，阿姨。我们有规定，不得在非工作时间非工作场所接触嫌疑人家属，你可别让我犯错误呀。”晓泉忙笑着解释。 肖玥母亲尽管有些不甘心，但仍笑道说道：“肖玥说，相信你的为人和业务能力，你肖叔叔案子的事，给你工作上添麻烦了。”肖玥母亲有意提工作上的麻烦。 “阿姨，您放心，检察机关会依法办案。” “案子的事儿，忠良昨天也来了，他是律师，比我懂，能说的想必他都对你说了。”肖玥母亲又试探道。 “陈忠良提交的代理意见有深度有力度。”晓泉只能透过评价忠良的代理词，透露些信息。 肖玥母亲还想问问案子的事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今天晓泉话说的架式，也问不出什么。但他说忠良的代理意见有深度有力度，至少说明忠良的代理意见是引起了晓泉或者说检察院领导的重视。 肖玥母亲扫了眼忠良，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还听忠良说，你现在也是单身，希望能和肖玥重新开始。” 晓泉最怕的话题终于到来，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也没有制止。 肖玥母亲又有些动情地说道：“你肖叔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明白了很多事儿。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比什么都好！要不是当初……肖玥现在可能孩子都满地跑了。晓泉，那时是阿姨一进糊涂，反对你和肖玥两个在一起，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咱们慢慢处。” 肖玥母亲突然说出这些话，让晓泉有些意外又惊喜。而且，肖玥话里，信息量好大呀！“慢慢相处”，这是要告诉自已，肖玥母亲不会再反对肖玥跟自已在一起了？ 晓泉来不及仔细琢磨肖玥母亲的话，忙笑着说道：“阿姨，你说的言重了。行，以后我们慢慢相处。”说罢，又有意解释道：“阿姨，因我的身份特殊，这段时间我也是有意回避肖玥。” 肖玥母亲也笑着：“忠良都跟我说了，肖玥也不是不懂。” 晓泉看了眼肖玥母亲，认真起来：“阿姨，昨天定好时间，今早向检察长汇报肖叔的案情。我就不留你了，别让检察长等急了。” 肖玥母亲是何等聪明的人，忙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送走了肖玥母亲，晓泉回到办公室，对助理说道：“王儿，你把我刚才电子室接待家属的视频备份下来。我去检察长那汇报案情，随便提出回避这个案子。” 助理看着晓泉脸上的喜色，有些懵懂。见晓泉出了办公室，助理自言自语道：“回避案子，还一脸高兴的。” 晓泉来到走廊，拿出手机，寻思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肖玥的手机。 肖玥正开车行驶在路上，见晓泉打来电话，一怔，忙接听电话问候道：“晓泉，你好。” “肖玥，忙什么呢？说话方便不？”晓泉用轻松且有些得意的语气问道。 听晓泉的语气，肖玥心里惊喜起来，莫非有什么好消息？ “我在路上开车呢，没事儿，你有话就说吧。” “你妈来检察院了，刚走。” “啊？我妈上找你去了？她这干什么呀？真是的！”肖玥有些吃惊道，语气里带着歉意。 “你妈说，过去的事儿，让我别往心里去，是她一时糊涂。” “哦……”肖玥有些意外，又问道：“还说什么了？” “还说，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比什么都好，要不是当初……你现在可能孩子都满地跑了。还说，以后‘咱们慢慢相处’。”晓泉说完，忍不住“呵呵”地笑着。 “哦……”肖玥竟然一进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了。 “肖玥，我得申请回避了，你懂的。还有，我马上就去检察长办公室，领导们要听我汇报案情。院里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忠良的辩护意见写的也很有深度和力度。” 肖玥回过神来，心里突然惊喜起来。尽管晓泉的话语不多，但能透露的信息都已透露。看来，父亲的案子还是很有希望的！ “谢谢你！”肖玥顿了一下，轻轻地说道。 晓泉没有回话，直接挂了电话，向检察长办公室走去。 第458章 都怪怪的 忠良刚到律所，由大爷就打来电话，忠良忙接过：“你好，大爷。” “忠良，有时间吗？跟你说几句话。”由大爷笑道。 “我没事儿，你说吧。”忠良忙说。 “忠良，雅茹和林萍一早上来山庄。刚才雅茹来我屋，把你和汪晓丽的事儿都跟我说了。雅茹求我给你打个电话，劝劝你。忠良，人生就是了缘，不管跟谁的缘份都得了。汪晓丽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来报恩的也好，讨债的也好，你都得受。受了受了，不受不了。呵呵。”由大爷也一直说的轻松，语气里带着笑意。 忠良听了，心一动，顿觉愧意，忙说：“大爷，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不要你明白，人生要糊涂。”由大爷突然认真严肃起来。 忠良心又是一动，又说：“是，要糊涂。” “糊涂什么？人生要活的明白。”由大爷说罢，又补充道：“糊涂起，明白来。” 忠良听罢，一时无语，那边由大爷却挂了电话。忠良琢磨着由大爷的话，心中渐觉畅然。 雅茹陪林萍来到山庄，今天，雅茹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脸上始终隐着喜色。 林萍见雅茹从由大爷屋回来，便随便问着雅茹：“说完事儿了？” “嗯，忠良这两天心情不好，我让由大爷劝劝忠良。”雅茹说道。 林萍不由地看了雅茹一眼，她居然主动提及忠良，还担心忠良心情不好。什么情况？林萍又疑惑地看着雅茹。 雅茹也没避开林萍的目光：“干嘛？不认识我呀？这么看人！” “关心起忠良了，有情况呀？”林萍单刀直入。 雅茹没好气地瞅了林萍一眼，转而又嫣然一笑：“你和忠良是同学，应该劝劝忠良，有合适的就找个吧。由大爷说了，人字，一撇一捺，代表的就是一阴一阳一男一女。” “哎哟，我的天！”林萍显然被雅茹的话惊着，瞪大了眼睛看着雅茹。“雅茹，这一阴一阳，一男一女，说的是你和忠良吗？” 雅茹脸一红，佯装有点恼：“别硬往我身上扯！”转而又同情道：“忠良一个男人带着……孩子们，容易吗？” 林萍点点头：“是不容易。忠良身边应该有个能过日子会过日子的女人。”林萍说罢，又是盯着雅茹看。 雅茹瞅了林萍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倒是有了一种期待和惊喜。 林萍望着雅茹的背影，正琢磨着，手机响了，是肖玥打来的。 林萍接过：“喂，肖玥。” 肖玥开门见山说道：“林萍，我有个50万元大额理财产品明天到期，我先还你一部分。” 林萍听了，犹豫起来，没立即接话。 肖玥不解起来：“你干嘛呢？忙吗？不说话。” 林萍决定告诉肖玥实情，便努力柔了声音说道：“肖玥，是这样，我说出来了，你也别生气。那300万元，不是我出的，是忠良出的，是他不让我告诉你！你可别怨我啊，忠良也是一片好心。” 300万元是忠良出的？！肖玥有些意外，但细一想又有些意料之中，因当初忠良就说过要借钱给自已的话被自已拒绝。 肖玥恍然大悟。 肖玥并没有怪罪林萍，内心里对忠良也有了一份感激。 “好的，我知道了。代我谢谢忠良。”肖玥语气挺平淡。 肖玥的语气和态度让林萍松了一口气，便取笑道：“干嘛我说谢啊，你自已不会谢呀。” “我谢不谢是我的事。”肖玥淡淡地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林萍手里握着手机，脸上有些悻悻，嘴里嘟念道：“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都怪怪的。” 此刻，肖玥正站在法院的电梯里，今天上午她有一个刑事庭。肖玥坦然地跟自已相识的人打招呼，脸上挂着笑。 肖玥打开手机想给忠良打个电话，可又犹豫起来。在法庭上善辩的她，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除了说“谢谢”，还能说些什么呢？似乎都是多余的。 还是给忠良发个微信吧。既不太郑重，也算是谢过，忠良不会在意形式而调理的。于是，肖玥打开微信，给忠良留言道：“忠良，谢谢你，出300万元，偷偷地帮我度过难关！” 忠良竟然很快回了微信：“别客气了。由兰活着，也会这样做的。” 肖玥看着忠良的回复，心里顿感暖暖，眼里有些湿润。 第459章 世间事 尽管早上由大爷打来电话点拨了忠良，忠良紧揪的心有些释然，但一上午还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临近中午的时候，汪晓丽的办案警官突然打来电话，忠良一惊。 忠良有些担心又有些急切地接听电话。 电话里传来警官的声音：“陈律师，我是汪晓丽案洪警官。有件事儿跟你说下，汪晓丽怀孕了，我们上午刚带她去做过医检。但她说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忠良忍不住打断警官道。 “对，我们反复问过她，她说无法确认孩子父亲的身份……事情太重大了，我们需要向领导汇报。汪晓丽说要见律师。” “哦，好的。”忠良慌乱的心有些安稳下来。 汪晓丽没有说出自已是孩子的父亲！“她这是要帮忙我吗？”忠良在心里问着自已，对汪晓丽充满了感激又有些内疚。 忠良心里王味杂陈。中午吃饭时，便心事满满的样子。宫婷婷、刘倩们几个，互相交流着眼色，都不敢问。 忠良开律师会见函时，曲媛媛随口说了一句：“这个名字有印象，好像刘倩以前办过的一个案子当事人也叫这个名。” 忠良忙笑说：“重名的多，我在公司时，就有一个人也叫陈忠良。”说罢，心里着实紧张了一把。 忠良来到看守所，管教摘下对方头套的瞬间，忠良一下子怔住，眼前居然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子。这是汪晓丽吗？忠良仔细看过，那眉毛脸蛋嘴唇和那神色，分明又是汪晓丽。 “陈律师。”汪晓丽坐下后，语调轻松地跟忠良打招呼。 是汪晓丽！ 管教出去后，忠良迫不急待地问道：“怎么把头发剪了？” 汪晓丽“嘿嘿”地笑着：“昨天你走后，我就找管教要求剪头了。短点儿轻快，好洗好干。”说着，汪晓丽又压低了声音有些得意的样子说道：“再说，出了怀孕的事儿，我要从头开始。” “你好像挺高兴的。”忠良嘴上笑了笑，心里苦涩却是番苦涩。 “当然高兴了，我不用担心死刑了，而且，我还听说，可以取保，还可以在外面生孩子度过哺乳期。”汪晓丽说着，用征询的眼神看着忠良。 忠良点点头。原来汪晓丽是高兴这个，确实，应该高兴。对此，忠良心里也为她庆幸。 汪晓丽看出了忠良脸色里的心事，便有些歉意地问道：“忠良，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忠良有意笑着。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笑比哭难看。忠良，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孩子是你的，我不能让你难堪，这要是传出去，对你不好，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你的事！”说罢，汪晓丽难过地低下头。 汪晓丽能这样说，让忠良有些意外，心里也又有了些暖意。 “没事儿，是来的都该来，早晚都得面对。”忠良坦然又坚定地说道。 汪晓丽充满感激和钦佩的看了忠良一眼，用不容质疑的说气说道：“那就由我来决定什么时候说出来吧，我是孩子的母亲。” 忠良看着汪晓丽，他感觉这个女人身上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情绪也比先前饱满了许多。忠良点点头，其实，在忠良的心里，也希望孩子父亲的事儿，能先放一放，给自已一个消化时间。 汪晓丽今天的心情真的是不错，和忠良聊起了家常，说起了甜甜，说希望甜甜将来也能成为一名律师，但转而又改口道：“不，还是不做律师吧，我感觉女的做律师都有点那个，比较强势，比如你们那个主任。” “我们主任强势吗？给外人的感觉可能是这样，但跟她接触相处长了，就会发现，她身上也有着女人温柔的娴淑。”忠良替肖玥辩白。 汪晓丽突地严肃起来，看着忠良：“忠良，你和你们这个主任到底什么关系？” 忠良一怔，马上明白汪晓丽的意思，苦涩道：“能是什么关系？你别胡思乱想了，她就是龙格的小姨。人家什么条件，我现在什么条件，怎么可能的事。” 汪晓丽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故意赞同地说道：“我觉得也是，你们两个不切实际。再说，现在又有了这个孩子，人家怎么可能接触这个现实，这种事又怎么能瞒得过。” 唉！忠良心里掠过一丝惆怅甚至是悲伤。难道，世间的事儿，真的都是难如人意？ 忠良突地又想起了由兰，心里又是一阵子难过。 汪晓丽看出了忠良脸色的变化，心里想道：“呵呵，看来我猜测的没错。” 第460章 去年的冬天 那个雇私家侦探跟踪肖玥父亲的神秘人，竟然真的被“三龙”找到。肖玥不便于出面，忠良指导“三龙”找那个交谈，并搞到了有价值的视频。忠良马上联系晓泉，并通过晓泉把相关视频提交给了检察机关，而晓泉也马上向检察长作了汇报。 事情真相大白，原来是肖玥父亲单位一位副职报复肖玥父亲，以他人名义写的举报信。功德款的事已调查清楚，而乱用职权罪也与肖玥父亲无关。 肖玥父亲得到立即释放。 第二天，肖玥把父亲接送到市委，肖玥父亲向组织汇报了情况后出来，马上又被肖玥接走。 本来，林萍要摆酒席为肖叔叔接风洗尘，被肖玥父亲拒绝了。肖玥也想在酒店摆上几桌，也被父亲拒绝。后来，由大爷说，我请吧，让肖老弟来山庄我的寒舍坐坐，肖玥父亲竟然答应，只是把外人限定忠良和林萍。 肖玥和父亲来到了由家庄。 肖玥父亲在河边就下了车，举目看着河道良久。肖玥父亲走过云水桥，也没坐车，步行着来到山庄前。他驻足在山庄牌匾前，看着“云水山庄”的几个大字，问道：“‘云水山庄’，好名字，谁起的？” 肖玥回道：“忠良起的。” 肖玥父亲看了忠良一眼，点头赞道：“颇有禅意啊。” “这字谁写的？这好的字，怎么没有署名和印章？”肖玥父亲又好奇地问道。 林萍忙抢先说道：“这位林画家写的，让他署名，他说署个名字上，会损了‘云水山庄’的味道，无名才是真留名。” 肖玥又父亲点点头，转脸对一旁的林画家说道：“无名才是真留名，你这话也很有禅意啊。” “肖主任，你过奖了。”林画家客气道。 众人陪着肖玥父亲在山庄走了一圈，肖玥父亲不住的赞叹称奇。“等我恢复职务，我要在这里开个现场会。”肖玥父亲说道。 众人听了，都鼓起掌来。 众人又陪着肖玥父亲来到一间充满喜庆、到处是红色的大房间，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林萍。林萍马上会意，忙笑着解释道：“这里正装饰新婚洞房。我公司的一个副总，未过门的妻子是肖玥律所的律师。副总家是外地的，结婚那天，婚车就从山庄出发，我们准备在这里办一个富有民族特色的婚礼，到时，我们通过多部手机全程网上直播……” “呵呵，挺有创意。既办了婚礼，也宣传了山庄。”肖玥父亲赞同道。众人又陪着肖玥父亲向由大爷的住处走去。 由大妈把忠良叫到一边，悄声说道：“后天是由兰的生日，你去开庭，这怎么整啊？”由大妈为难道。 “没事的，大妈。开庭时间不会太长，我很快就会赶回来。”忠良说道。 由大妈放心地点点头，转身去厨房忙去了。 肖玥走过来，轻声问忠良：“由大妈有事啊？” “后天是由兰生日，由大妈想到海边祭奠一下。”忠良说道。 “是吗？你怎么不早说？”肖玥怪道。 “不想通知别人，就我和爸妈，还有由大爷由大妈，去海边祭奠一下就行。”忠良说道。 “我是别人吗？”肖玥有些生气了。 忠良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怕你忙吗？” “少找借口。”肖玥回道，又说：“你去开你庭儿。这边我来安排。”肖玥说道。 “所里的人就别通知了。”忠良又说道：“由兰忌日也快到了，也不要通知大家，就我们几个去祭奠一个吧。” 肖玥明白忠良的意思，便点点头：“明天我也去。你开完庭，回来接由大爷大妈，直接去海边就行。我去接你父母，我们在海边等你。” 忠良点点头，又说道：“你把龙格也带着吧，我想让他也去祭奠一下由兰……” “好的，应该带他去。”肖玥答应道。 “去年的今天，我和由兰初次见面。”忠良淡淡地说道，极力掩饰着内心里的思念和悲伤。 “去年的今天，你记的这么清楚？！”肖玥叹道。 “我手机里留着和由兰微信里的聊天记录，没事儿，我就翻看翻看，日期记的很清楚。”忠良又淡淡地笑着。 肖玥深情地看了忠良一眼，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还在思念着萍水相逢的由兰！ 第461章 明天（完稿） 父亲的事情，晓泉也算是没少帮忙，但也没有违规。 晚上，肖玥主动提出请晓泉吃饭，也没说为什么。有些话是不需要明说的，晓泉自是会意，心里又是惊喜。 两人选了一家远离闹市一家民宿酒，两人都穿着便装，晓泉竟然还戴了个帽子。选了个僻静的房间，两人点了各自喜欢的农家菜。 晓泉叮嘱服务员半个小时以后上菜。 “干嘛半个小时以后上菜啊？你不饿啊？”肖玥有些不解道。 晓泉诡秘地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肖玥好奇地看着，不知晓泉要搞什么。 “放点东西给你看。”晓泉仍神秘的样子。 屏幕打开了，舒缓入心的音乐随之而出，画面随音乐闪现。 原来，是晓泉精心制作的音乐画册，全是当年晓泉和肖玥在一起的时照片，从学校园开始……每一个记忆都是那样如新！ 肖玥静静地看着，看着，眼里慢慢地噙满了泪花…… 而此刻，忠良正坐在由大爷家，向由大爷倾诉着自己的烦恼。 由大爷看着忠良，语重心长地开导忠良：“不要总试图活成别人眼里的样子，不要总想做个‘好人’，不能自已作茧自缚！做一个开开心心、真实的自己就好，人生潇洒走一回……” 忠良默默地听着，有所领悟，心中彻底地释然。 …… 乃馨一直等着肖玥回来，在看电视剧。 今天，肖玥告诉乃馨，她要回来住了。 自从肖玥父亲没事儿后，肖玥就没回来住过。现在，肖玥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喜色，此刻，更是满面春风。 乃馨见肖玥回来，乐的跳起来，抱着肖玥不放。 “好了，你个死丫头，箍的我都喘不上气来了。”肖玥笑道。 乃馨放开肖玥：“姐，再就天天回来住呗？想死我了。一个人住这大的房子，晚上都有点害怕。” “瞧你出息的，小胆儿吧！我以前天天在这儿住时，都不害怕。”肖玥说着进屋脱了衣服。 肖玥坐下来吃了几口水果，然后对乃馨说：“我明天要去办点私事儿，需要穿便装，你帮我把运动服找出来，我吃个水果。” 乃馨听了，站起身，去了肖玥的房间，打开衣柜，翻找着。 乃馨看见了那件塑料袋子里的红色呢风衣，记忆当中肖玥从来没有穿过这件风衣 乃馨拿着一套运动装出，坐下问肖玥：“姐，你衣柜里有件红色薄呢风衣，正是这个季节穿的，你休息天怎么不穿啊？老是穿西服，你不够的慌啊。” 乃馨的话提醒了肖玥，那件红风衣是由兰留给自己的。 肖玥的心动了一下，犹豫着：“是龙格妈妈留给我的。她什么身材，我什么身材，我穿能好看吗？” “怎么能不好看啊，自从你爸出事，你都瘦好些了，身材刚好配这件衣服。我去拿给你试试。”乃馨说着一溜小跑去拿衣服。 乃馨把衣服拿过来，去掉外面的塑料包装袋。拉起肖玥，给她穿上。又把肖玥拉到镜子前，叹道：“姐，你穿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大变活人啊！我都不敢认了！” 肖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慢慢地绯红了，神色却紧张起来。她呆在那里，心里犹豫着矛盾着抉择着挣扎着…… 乃馨突然地明白了什么，就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没有打扰肖玥，她在等待着肖玥的最终决定。 肖玥终于缓下脸色，吁了口气，有些害羞地说道：“明天是由兰的生日，我就穿这件衣报去祭奠由兰。” 乃馨激动地拍手道：“哎呀，我的姐，你总算是开窍了！你穿这件衣服去，是对龙格妈妈最好的祭奠，她在海的那一边一定会很高兴的！” 肖玥把手插进兜里，突然感觉兜里有东西。肖玥掏出来，原来是一张纸条，打开，原来是由兰写的： 亲爱的玥玥： 当你看到这张字条时，我知道，你已经做出了人生最大的决定，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祝福你和忠良，祝福龙格和甜甜，祝福你们一家人！我在海的那一边会保佑祝福你们的！ 肖玥读罢纸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僵在了那里。乃馨被肖玥的神色吓着，抽过肖玥手中的纸条看过，明白了一切。乃馨本来说点儿什么，但见肖玥失态的样子，自是不敢多言。 肖玥慢慢地脱下衣服，交给乃馨，轻声地说道：“先挂我卧室衣架上吧。” 乃馨接过衣服，轻着脚步把衣服挂在肖玥卧室的衣架上，又轻着脚步走了出来，到沙发轻轻地坐下，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眼光扫着肖玥。 肖玥仍站在镜子前，脸色竟然红晕起来，眉头微微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肖玥清醒过来，发现了自已的失态，便说道：“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的，姐。”乃馨答应着。 肖玥来到自已的卧室，走到窗前，借着月光，凝视着这件红色风衣，久久伫立…… 更┆多┇章┊节┊：woo18.vip (W oo 1 8 . v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