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画你的春宫》 怎么躲不开穿书定律啊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黎玥眠才彻底接受自己应该是回不去家的现实。 谁家好人穿书开局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原身后爹欠了赌坊二十两银子,还不上就要嫁给赌坊老板当小妾。 明明她已经避开了穿书定律,她甚至都没有给作者写负分长篇评价,她只是在自己的收藏栏小心翼翼的把书名删掉,再把自己新鲜画的贺图也删了。 结果还是没有逃得掉。 原来在心里骂,也是会作数的。 蚌埠住了。 好在过来前在她的见证下原身已经收拾了一部分烂摊子,完成她的临终托孤,便在自己意识里消散了。 她拖着病体,在床上躺着喝了整整三天的苦药,这才见好。 刚能下床,便开始火速着手自救起来。 是的,原身给她处理了一部分,但也仅仅只是把时间延后。 真正要还钱的,是自己。 她可不想初来乍到就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一听也不像什么帅哥的样子。 真的很难绷。 所以她只能重操旧业开始画春宫。 倒不是她不想画点好的,只是她根本没那个时间,赌坊过几日就又要上门催债,无论是话本还是小说工期对她来说都太长。 能来快钱似乎也只有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春宫最为便捷。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黎玥眠不会写这个朝代的字。 尽管有一部分还是相同的,但正常对话可以说基本写不了。 所以她只能画这种不需要对话的春宫图。 黎玥眠叹了口气,铺好宣纸便开始尝试画画,只可惜她只用过毛笔写过字帖,画起画来真是一点也不方便。 最后还是把毛笔剪掉一大半,只留几根下来,才勉强能做出画来。 驯服毛笔也是个很痛苦的过程,纵使自己有一定的基础,但画起来自然是做不到和铅笔或者数位板一样方便。 画坏了好几张宣纸,她又练了半个小时的控笔,这才勉强顺手起来。 黎玥眠给画中女人画了一张极近妩媚的脸,又在旁边画上了一个精致帅气的美男,刚画完头部,门便被敲开,吓得她立马拿手盖住,又想起自己根本没来得及画身材,便神态自若的看向了来人。 是原身的弟弟,似乎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长得十分可爱。 “姐姐该吃饭了。” 少年捧着碗面放到了桌角:“姐姐还在画吗?” “嗯。”黎玥眠点了点头。 她已经做了大半天的尝试了,起初本来想尝试画个简易的连环画话本,但不知道该画点什么内容,最后画了好几幅图都并不满意。 到了刚才才正式决定要试试春宫的。 人,总不能把自己饿死。 这次她沿用了自己往常的水准,属于那种偏写实派又有点漫画技巧在里头,是那种比较像真人但肯定比真人好看的画风。 郭桐端详着画,震惊道:“这是给哪位公子小姐画的小像不成?” 黎玥眠哪里敢说这是她凭空构思的春宫人物,毕竟是要卖的,自然得在面子上画好,男帅女美首先就得把大众的目光吸引住了才行。 所以她胡乱点头:“嗯,自然。” “姐姐画得真好,比我见过的画像都要好看。”郭桐星星眼道。 那是自然了,黎玥眠这人干的就是这画画的买卖,就是以极少的笔墨画出最传神的人,自然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想想还有点小骄傲呢。 明明是件喜事,小小少年却突然垂下头失落起来:“都怪桐儿没用,若是桐儿能独当一面,也不需要姐姐这么辛苦了。” 此时的郭桐还没有发觉姐姐换了芯子,而且对小孩来说尽管姐姐突然一下变得很奇怪,会画画了性格也不一样,但姐姐还是同一张脸,只当姐姐是大病初愈有了变化。 “没事的,桐儿安安心心长大就好,姐姐自有办法。”她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笑得温柔。 原身临消散之前把这俩娃强行塞给了她管,她虽不太乐意,但这两天小家伙们忙前忙后照顾自己,她又不是什么很无情的人,反正到了这个世界又回不去家了,带着俩孩子相依为命算了。 她对这个世界又不熟,总得有人帮她适应,这俩孩子乖巧懂事还长得好看,她没理由不喜欢。 本就委屈的孩子被她一摸顿时绷不住神经,扑进她怀里开始嗷嗷大哭,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柠儿说姐姐若是实在没有法子就把她卖了,可她还那么小,桐儿比他有用,不如就卖了桐儿,桐儿肯定比妹妹值钱。” 啊? 黎玥眠一愣,她可不知道自己要干这种人口贩子的勾当啊,原身既然在临走前托孤,自然更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难不成……是她刚过来那会儿那两个讨债的? 惦记原身不成还惦记她未成年的妹妹? 真该死啊。 “不卖,谁和你说我们要卖掉谁才能过好日子的?咱们是一家人,少了谁都不行,所以不许再想这种傻事。”说完她又补上一句:“不许偷偷做傻事,要是姐姐发现了肯定饶不了你。姐姐希望你和柠儿都安心长大,钱的事情姐姐自会有办法解决的。” “一家人……”郭桐抬起脸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不得不说这原身娘的基因就是好,家里的小孩都随了原身娘亲,长得清纯可爱属于那种无害的小动物。 “对呀,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她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觉得小孩哭红了眼睛的模样也甚是可爱。 感觉画成诱…… 咳咳,这是弟弟,不能瞎搞。 其实从黎玥眠姓黎这点来说就能看出来这家子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原身娘是带着孩子隐瞒了风尘女子的身份嫁过来的,换了个城市伪装成了一个有点小钱的寡妇。 所以黎玥眠甚至都不算他爹的女儿,还要因为给他爹还债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郭桐一直对姐姐心怀愧疚,姐姐对他们不离不弃现在带着病都要思考解决的办法,更加心疼。 最重要的是……她说,她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金手指是高德地图? 哄走了郭桐,黎玥眠画了一晚上的小人,熬到了清晨也没敢睡下,反而换了身行头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画去了书局。 尽管此刻很困,但毕竟自己的终生大事还是高于睡眠。 她草草打扮一下带上了一顶带着面纱的斗笠,毕竟她这次出门干得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勾当,自然不能被人看见。 虽然黎玥眠对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但架不住她有金手指。 是的,穿书总是有概率获得金手指或者系统。 她的金手指是——脑子里整个有江南城的地图。 她此刻简直是行走的高德地图。 听起来是不是很牛。 但基本上没有屁用。 黎玥眠身上自带点路痴属性,这张地图只勉强够她成为一个认识路的普通人水准。 好在这个地图上有贴心标注很多内容,她找到了江南城最大的书局,带着稿子和书局管事进了内屋。 刚把自己的画递了过去,书局管事就瞪大了眼睛。 “姑娘……这是……这……” 古代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黎玥眠一共画了二十四张图,分别是ABCD等体位出的春宫图册,主打一个人不能弯成这个幅度但她偏能画到让画合理。 其中不乏最常见的观音座莲老汉拖车等姿势,尽管书局管事见多识广,还是忍不住拜倒在她的手下。 仙品啊! 他从未想过还能把人折成这种弧度。 “二十两。” 刚看到一半还准备继续赏阅的管事一愣,愣是把东西放回了桌上。 “姑娘,狮子也没有这样开口的。” 黎玥眠自然知道这是狮子大开口,但这管事还愿意留着她没有第一时间把人轰出去,说明其实是有得商量的。 “咱们都是实在人,不说那些弯弯绕绕,咱江南城中花楼酒肆众多,若是转印成册,自然有出路。” 管事打的自然也是这主意,花楼那边有供自然有求,对于这种能增长恩客的技巧动作,肯定是舍得花钱的,不愁没有销量。 只是……印成册子也需要成本的。 “哈哈,姑娘,倒不是我们出不起这个钱,只是你初来乍到又无身份,这个价格确实不太合适。” 说着,还给黎玥眠倒了杯茶。 黎玥眠也听懂他这意思就是想杀杀价格,但她的事情也急,二十两是她要全部还到赌坊的,没得商量。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便只能再去别处看看了,对面也有一家书局不是。”她故作苦恼,准备起身。 她看上的便是这书局够大,而且对面也有一家规模差不多的,自然货比三家价高者得。 “尽管我这小辈初出茅庐也无身份,只不过这画只有我一人能画。” 倒不是她夸这个海口,而是她看过古代的春宫图册,感觉完全比不上自己。 她刚准备收拾自己的画,管事换了副笑脸。 “呵呵,慢着,容我先看完也不迟。” 黎玥眠的手依然按在画上:“看完好去临摹一份?掌柜,您不买就别打扰我去别家做生意了。” 书局管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连忙道:“价格咱们可以再谈,总得让我确认好值不值这个价吧。” 黎玥眠这才松开了手做出退让:“您请。” 他还在思索着对策,就听见那边的姑娘指尖敲击着桌面似乎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 尽管对方带着面纱看不出长相,但从声音和外形判断这不过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大胆? 他发出质疑:“小姑娘家家还会画这种?” “您要是喜欢我现在给您画一副也可以。”她半点不畏惧。 书局管事本想着对面只不过是一小姑娘,想杀杀价挫挫她的威风,只不过小姑娘半点不为所惧,甚至扬言给他现场作画? 如此不拘小节,想必是个狠角色。 这画买下自然是不会亏的,而且……这画中的男人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或许这画除了花楼酒巷,也有别的去处。 “纠结这么久了,想必您也知道这画的技术含量,您见多识广能画成我这样的,只有我这独一位吧。”见管事久久拿不了主意,她只能推他一把:“这二十两不光是稿费,也是签下我的机会,以后只要我出了新作都只会投在你们书局,您想必也是惜才之人吧。” 这便有点东西了,尽管只是她嘴上说的签约,但若是能真得了这么一位画师,其实不算差事。 况且他也想好了这画师的稿费该从何处赚回来了。 亏本的买卖他向来不会做,就不知道那位少爷,肯花多少银子买下这东西了。 “成交。”管事从腰间取下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黎玥眠其实不认识钱,但看着感觉够分量的,便收了下来。 “不知该如何称呼?” “嗯……莫鱼。” 她之前在微博上的名字就是摸鱼的眠眠,这会刚好当做艺名。 “不知莫画师下次交稿是何时间?” 黎玥眠思考了一下,觉得眼下燃眉之急已经解决,倒也没必要再次熬夜画稿,但一想到这管事万一真是看上她签约的事才给的钱,便开口:“下月。” 没报具体的时间,反正先敷衍过去。 自己确实得赚钱养家,但先等她身体完全康复再说。 过河拆桥 拿了钱回家,黎玥眠把这钱放在腰间的绑带中用手捂着装作一副被撞到腰的姿势一路回了家。 一路上虽然有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但也只当她是受了伤,倒也没人觉得是她身上藏了巨款。 毕竟是救命的钱,她可不敢出什么岔子,丢了或者被抢了都得不偿失。 刚到家原身的妹妹就迎了上来,还以为她真受了伤,连忙过来扶她。 “姐姐这是怎么了?柠儿记得哥哥那还有药油,柠儿这就去拿。” “不用不用,快回来。”她轻笑一声变戏法一样的从腰间抠出那锭银子:“看看这是什么?” “是银子!”刚刚还心疼姐姐皱巴巴一张小脸的郭柠顿时喜笑颜开,眉眼舒展开来的时候活像一只灵动的小白兔:“好厉害,姐姐这是从哪里来变出来的?” “刚刚在外头给一个少爷作画,他觉得我画得传神就赏给我的。” 这说辞她才回来前就已经编好,此时回复倒也不用再打什么草稿。 毕竟自己画春宫的事情总不可能让小孩知道吧…… “太好了姐姐,这样柠儿就不用把自己卖掉了!”她笑着将黎玥眠抱住,因为年纪尚小,小手甚至环不住她的腰。 明明和郭桐是龙凤胎,个子却比郭桐小上不少,看起来甚至都不到十岁的样子。 感觉像是营养不良。 她伸手怜爱摸了摸她的脸:“这里没有人要卖掉柠儿,柠儿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不会让柠儿被卖掉的。” 郭柠红着眼睛点点头:“嗯。” 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得有些过分精致的小姑娘,黎玥眠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就这三个孩子的长相,有这极大的相似程度,一看就是都随了娘长的,原身娘高低也是个花魁水准,怎么想不开嫁了这么个又穷又嫖又赌的男人? 真是没眼光。 但黎玥眠不知道的是,在最开始这个后爹其实并不像这样五毒俱全。 最开始的后爹虽然没什么钱但胜在努力,在娶了原身娘后过了一段挥霍日子,便再收不得场了。 有了钱他工作也丢了人也不再努力,就指望原身娘那点老本坐吃山空,最后没钱了便动了赌的心思,觉得自己能娶到小富婆运气也一定很好,便就此一败涂地。 “姐姐一晚上没睡这会儿有些困了,等下看见哥哥让他拿着钱去赌坊把借据要回来知道了吗?千万要记住了,一定要当着所有人面拿到借据再把银子给他们,一定要有外人见证。” 其实倒也不是黎玥眠不想亲自去,这么大的事情其实怎么不应该交给一个孩子来办,但她这张脸长得本就太危险。 倒不是什么勾栏做派的多娇多艳,相反她的长相是清纯佳人那挂的。 从清纯中带着一丝楚楚动人,属于男人看一眼就会生起保护欲的娇柔,亦步亦趋中无处不带着些柔若无骨弱柳扶风。 明明是圆宽饱满的杏眼,眼尾却偏偏上挑,泛着点点的红,在无辜可爱之中又带了一点娇媚在其中。 因为没有攻击性,其实一看就让人心生喜欢。 毕竟是个有名有姓给女主上过眼药的小反派,作者其实在她身上添了不少笔墨。 所以这种局面反而不适合她亲自去,那赌坊老板本就对她有旁的心思,真要亲自去了,落得一个肉包子打狗的局面就不妙了。 “好!”郭柠立马应下,小脑袋也跟着用力的点了起来。 黎玥眠回了房间沾床就着,醒来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床头还放着用石头压着的借据,弟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她伸了个懒腰在烛火里把借据烧成了灰烬,便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 睡了这么久,肚子都有些饿了,她走到正厅时刚好撞上一个陌生的男人。 有点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 但这个男人拉着郭柠的手好似在交谈些什么,让黎玥眠不得不警惕起来。 “等你长大了,哥哥就把你也接到我们家,和你姐姐一起住如何?柠儿想和姐姐住在一起的对不对?” 原身确实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能干出什么事情那都是自找的,但郭柠不一样,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根本不懂这其中含义。 郭柠对此深意根本不懂,但听到是和姐姐一起,便也没有多心:“柠儿想和姐姐一起,那哥哥也会和我们一起吗?” 还没等那男人有了答应,黎玥眠倒是先一步出声制止。 “柠儿,过来!” 郭柠从未听过姐姐用这种语气喊自己,被吓坏了,连忙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怯懦的跑到她身边:“姐姐……” 黎玥眠学不来原主那套见了男人都哥哥妹妹的,抬手把郭柠抱在怀里捂了个严实,冷声开口:“这不欢迎你,出去。” 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黎玥眠前后如此大的反差,有些没太明白,但自己对自己刚刚起的歹念也心里门清。 尽管自知理亏,但男人嘛,无论有没有犯错语气都不会变:“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得了借据就想过河拆桥不成?” 黎玥眠这才记起来这个男人是谁,她最初穿书就是这人和另外一个人上门讨债的,原身故意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诱他上套,不然拖延时间和借据这两件事都不至于这么快完成。 靠……好不容易解决赌坊那点遗留问题,把他给漏了…… 但黎玥眠还是脑子转得飞快,冷静质问道:“我过河拆桥?那你岂不是奔着齐人之福来的?我妹妹这才多大年纪,你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男人被这句话堵了个严实,找不到解释的借口搪塞,干脆无能狂怒起来,毕竟他原本就赌坊的打手,又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善茬,最是不吃来硬的这套。 他的拳头,可比之前对付的那些人的嘴硬多了。 眼看他拳头紧握好似要开干,黎玥眠也清楚情况不妙,她一个人倒是有机会跑,只不过怀里还跟了个小孩,她总不可能置之不理。 头开始疼了。 看来硬得不行,她只能学习原身那套,夹着嗓子开始蓄起眼泪。 不能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家里 不得不说原身是实力派呢,她刚有个蓄眼泪的想法,眼眶就已经湿了。 “原本眠儿也以为是良人,哪知道是眠儿看走了眼,你走吧,就当眠儿从未遇见你。” 美人垂泪,自然让人怜惜。 男人心软不已,也没了刚才的怒火,过来想上前安抚。 刚好从黎玥眠眼角滑落一滴决绝的泪,显得既清冷又楚楚动人,竟让他没有勇气去触碰这般易碎的美好。 “眠儿,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黎玥眠这类决绝的小说看得不多,她平常就爱看点甜文画点小甜漫,遇到这种局面竟有些不知如何处理…… “你走吧,眠儿不想见到你。”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看到男人那张脸皱着一团的脸甚至有点出戏,干脆背过身不看他。 男人终于有了些愧疚感,想着此事终究还是自己不对,也软下性子了。 想着原身不过是个小女孩,今天对自己失望了又如何,被欺负了还不是得想到自己? “那哥哥晚几天再来看眠儿。” 他早拿捏了黎玥眠带着两个拖油瓶根本无处可去,大不了自己叫几个弟兄故意来闹一波事,只要他在关键时候登场,他就不信这小丫头不会重新对自己情根深种。 只可惜黎玥眠早换了里子,经过这一折腾,已经在思考换个住所的可能性了。 这宅子是原身娘留下的,虽然小但胜在地段不差。 或许可以把这卖了换个住处。 不过等男人一走,她便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起这个同名的女配的遭遇。 虽然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在这纷乱的江南城孤身一人守着一双弟妹,为了生存,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黎玥眠叹了口气,郭柠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红着眼睛看向她。 姐姐好像因为自己的关系哭了?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姐姐,柠儿知道错了,姐姐别生气……” 她忙摇摇头,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背:“知道错了?错哪里了?” 郭柠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被姐姐这样一问,咿咿呀呀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错在不能随便把不三不四的人放进家里来,知道了吗?” 郭柠一愣,原来熟这样吗?可她上次不是看着姐姐和他手拉着手,为什么现在又说他是不三不四的人呢? 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落,眨着大眼睛无措的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细声解释道:“姐姐没有生气,但是柠儿要知道刚刚的人是坏人,要是他把柠儿骗走了怎么办?” “柠儿不是不想被卖掉吗?如果落到那个人手里,柠儿便等同于被卖掉了,知道了吗?” 郭柠虽然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听到被卖掉这样严重的话,也知道这不是小事,认真的点了点头:“柠儿记下了。” “桐儿呢?”黎玥眠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明明都快到了傍晚,怎么郭桐还没回来? 郭柠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半天才答上来:“出去了,哥哥说要把卖身契赎回来。” “卖身契?” 黎玥眠愣是没想明白这从哪里又蹦出来一个卖身契,还在想难不成是自己的原文看漏了哪章,最后还是旁敲侧击的哄着郭柠说才听明白这卖身契来源在哪。 郭桐为了给姐姐分忧,把自己抵给了打工的书局。 黎玥眠听了心里真不是滋味,明明她昨天都强调了让这小孩不要做傻事,怎么还是捅了篓子,但也起不了怪罪小孩的心思,毕竟他也是为了姐姐的一片好心。 真要怪……还是怪原身那个不靠谱的后爹吧。 哄着郭柠讲完事情的原委,郭柠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这事说漏了嘴。 她捂着嘴,小声嘀咕:“哥哥不让柠儿告诉姐姐的……” 黎玥眠叹了口气,安抚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没事的,告诉姐姐哥哥在哪家书局,姐姐去把哥哥接回来好不好?” “是……”郭柠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记不太全,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徐家书局。” 徐家书局? 她有点印象,她今早去的那家书局对面好像就是这个徐家书局。 有些庆幸自己在第一家就把事情办妥了,不然真要去了和自家弟弟撞了个正着,岂不完蛋。 “那柠儿一个人看家可以吗?记住了,千万不要把其他人放进来哦。” 郭柠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柠儿知道了,除了姐姐和哥哥柠儿都不开门。” 黎玥眠赞同的点头,毕竟她不太清楚原身的人脉,原身在小说登场是就已经是为了让男女主之间产生误会和隔阂,所以对她家里的笔墨写得并不多。 她出现的时机又还早,也没到能遇到男女主的机会。 不过黎玥眠也想好了,如果真的回不去家,那她就老老实实的远离男女主,她可不想最后落得一个和原身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她要把自己代入反派视角? 毕竟上午来过一次,脑子里还有地图加持,所以路还算好找。 到了徐家书局,黎玥眠才真正开始后悔,虽然大小不如隔壁的大,但内里的装潢到细节甚至是格局其实都要比自己选的那家书局好太多。 淦! 果然应该货比三家的! 她就是吃了太急的亏,感觉换了这家书局自己肯定不止赚二十两! 这地图怎么光显示大小不显示热度和人流量啊可恶。 “姑娘是有什么需要的吗?”书局打杂的小厮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不找书倒是不知道往天上看什么。 又一个进门只看中外在不看重文雅的。 “啊,我来找我弟弟的,他叫郭桐。”黎玥眠礼貌的朝那人微微颔首。 小厮见这人不是来买东西的刚想置之不理,却在看到她转过头时愣住,好可爱的姑娘。 又重新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啊呀,找小桐是吧,我这就去帮你叫过来。” 黎玥眠不傻,知道他眼前的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正是求人帮忙的时候,便也换了个乖巧的笑:“那便谢过这位小哥了。” 其实原本是想学原主那套见谁都喊哥哥的,但她毕竟不是原主,拉不下这张脸。 就算是自己的亲哥哥她都没有喊过哥哥……至少成年之后没叫过。 是的,和那些穿书的主角们不同,黎玥眠父母健在还有个宠她的哥哥,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就穿书了。 有点想家了。 一声小哥在小厮那也很受用了,他跑去了内院,黎玥眠便无所事事的翻开起书架上的书籍。 和她想得倒也差不多,毕竟这里是小说世界,用的倒都是她能认识的汉字,唯一的区别就是繁体。 她认起来倒是不麻烦,只不过让她写她还真写不出来。 哎,果然这辈子只能搞搞春宫这种高雅的艺术了。 随便翻看了基本,确认了自己大多字都能认全之后,她便把书放了回去,转身一看,那小厮已经把郭桐带来过来。 “桐儿怎么垂头丧气的?”她弯下腰摸了摸郭桐的小脑袋。 “没……没事。”郭桐摇着头,倔强的咬着下唇。 就算她不是画漫画的,看到这样的剧情也知道说没事铁定就是有事了。 “卖身契的事?” 郭桐惊讶的看了姐姐一样,最后还是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是在犟什么。 黎玥眠叹了口气,也知道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的定律太过强大。 “桐儿相信姐姐吗?”黎玥眠看着他,温声道:“姐姐既然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桐儿的事情自然也不在话下,但前提是,桐儿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知姐姐。” 尽管再不愿意,郭桐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也还是如实交代了清楚。 因为黎玥眠欠债要得很急,他卖身契签得是赎身时须双倍偿还欠款,本想着这一天不到,还回来就能把事情了了,只不过掌柜根本不念及旧情,说一定要按卖身契上写的办。 好在郭桐只把自己卖了五两银子,尽管她心里也不爽,但谁叫小孩不听话,吃下这个闷亏她也认了。 “那桐儿说说,昨日姐姐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 郭桐当然记得,就是因为昨天答应了姐姐,今天还做了傻事,他才不愿意告诉姐姐的。 眼见小孩不说话光红了眼睛,黎玥眠便当他还记得。 虽然哭起来确实让人心疼,但也不能一味的惯着孩子,犯了错就是应该长长记性。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这还是她刚穿过来那天原身从今天来找麻烦那男人手里哄来的。 似乎是上一家讨债要回的欠款,好像是有足足六七两银子。 黎玥眠不认识碎银子,干脆把那个小荷包都塞到郭桐手里。 “去赎身吧。” 她其实是有办法原价把卖身契赎回来的,不论是用这副模样卖惨乞求掌柜的怜悯还是把事情闹大让掌柜不得不来收场。 但不做不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更多的是希望小孩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 现在只是五两银子,她回头画几副春宫图就能赚回来,若是真到以后怕是更加难办。 她是记得的,原着虽然没有写完,但关于郭桐也留了不少笔墨,她猜测是因为姐姐死后黑化了,最后成了男主面前的绊脚石。 所以更加要正确的时间纠正小孩冲动的毛病。 就算是真成了反派,也能做到把男主真正的拉下马。 等等……为什么她要真把自己代入反派视角? 只是难为了郭桐一个小孩,明明是好心却不小心办了错事,自家姐姐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又因为自己的沉不住气把家当都赔了进去。 他红着眼睛把荷包推回了姐姐手上,扭头就准备回家:“不赎了,桐儿没关系的,马上就要入冬了,姐姐和柠儿都购置需要冬衣。” 郭桐年纪小但劲还真不小,黎玥眠差点没拉住,因为他的糊涂话倒让她来了不小的火气。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非要要卖掉谁才能过好这个冬天?那么下个冬天呢?桐儿,下个冬天卖掉我还是柠儿?” 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小少年耸动着肩膀,她也好像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太过强硬。 希望小孩能长长记性,但也不能用这么硬的语气才是。 黎玥眠悄悄叹口气,便把郭桐抱到了怀里。 “桐儿,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做错了事情这是很正常的情况,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解决,如何去面对挫折,知道了吗?” 抽泣着的郭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黎玥眠有点想念自家哥哥,如果哥哥在的话会怎么哄小孩呢? 应该要比自己现在更加温柔有亲和力吧。 “桐儿,这样,姐姐陪你一起进去好不好?等赎完身咱们带点好吃的和好玩的回家找柠儿好不好?” “咱们一家子,一个也不能少。” 听了这话郭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转身拉住了黎玥眠的手,握得紧紧的。 其实还怪可爱的,小小少年眼睛通红的吸着鼻子,大眼睛湿漉漉的,小可怜一样。 毕竟还是个孩子,黎玥眠也收起来那套挫折教育的心思,先带着小孩把卖身契赎了回来。 画他的春宫居然还转印成册? 徐家的小少爷今年年方十八,作为江南的首富最小的儿子,他可谓是在京城浪得顺风顺水,除了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吃喝嫖赌的事情都有参与上一脚。 不过虽然名声在外,但这只是他想让大家这样觉得才表现出来的人设。 他的实际情况倒真不是什么风流浪子。 他,徐淮沐,其实是逍遥散王轩王爷的一步暗棋,至于这个浪荡之徒的名声,更多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轩王爷江彦也就是黎玥眠看的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徐淮沐是他投放在江南城的一颗暗子。 这位王爷隐藏了锋芒蛰伏江南封地当了散王,但一直对京城的皇位觊觎已久。 是的,黎玥眠看的这部小说里还掺杂着一些权谋文的影子。 徐淮沐这天正和自己安排在青楼里的亲信暗中传递信息,老鸨突然敲了敲门,说有人找他,他原以为是要传递密信的人。 结果放进人一看,居然和自家仇怨颇深的对家书局的王管事。 什么事能让他居然破天荒的亲自上青楼来拜访他? 他俩可不像有这么好的交情。 “不知王管事这次过来,所谓何事?” 徐淮沐不留痕迹的把身旁的红衣美人带到怀里,一只手还在摩娑着美人的下巴,慵懒的桃花眼无意中的扫过他一眼,便又收了回来。 有些像是兴致正高时被打扰之后的不快,在发作边缘摇摇欲坠。 红衣美人面容娇艳衣衫半露,看着王管事的眼神有些嗔怒,顺势依偎在了徐淮沐的胸口:“徐公子,奴家不想他打扰我们……” 王管事听着这低回婉转的娇嗔真是感觉骨头都要酥了,长篇大论忘了一大半,索性直接把装订好的书页放在了桌上。 他把图册往前推了推:“近日底下的人从一位画师手里偶然得到了一本图册,想来也觉得有意思,便想拿给徐小少爷看上一眼。” 徐淮沐对这种图画并不感兴趣,尤其他和这位王管事也没到这种能一起赏阅佳作的关系。 这样巴巴的来给自己送图册,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既如此,那便更要先端详上两眼再做判断,可是一打开就让他僵住了脸色。 居然是……春宫? 他一个大男人特意找他就是为了让他看这个? 小少爷差点看呆了,还以为这管事是不是有病,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不对劲。 画上的妩媚妖娆的女人他完全不认识,不过这个男人倒是眼熟得很,尤其是这双桃花眼,尽管只是寥寥几笔却简直画出了神韵画出了精髓,他半眯着的桃花眼瞬间瞪得浑圆。 这是……他的春宫? 徐淮沐按捺不住脾气差点要发作,还是身边的红衣美人掐了他一下才让他清醒过来。 “不知道这画上的美人在何处,倒是从未见过,王管事是打算把这美人送与我?”他咬牙,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现出来不满。 王管事打量了一圈,倒是有些欣赏徐淮沐的这份临危不乱:“哦?我还以为这画是徐小少爷特意请人画的呢,毕竟这么入木三分,如果不是观照所画,恐怕不能画出这么相似的气度呢。” 第一眼看的时候比较冲动上火,这股劲过去了倒是勉强让他冷静了点,徐淮沐礼貌的笑笑:“这种事情,想必还是两个人吹了灯所为比较美好。” 王管事便打着哈哈赔笑道:“也是,那徐小少爷吹灯尽兴,我便不打搅了。” 他说完,便准备去拿徐淮沐手里的书,事关己身徐淮沐哪里能答应呢,他把书死死按在桌上:“慢,这本书我还挺喜欢的,不知王管事可愿割爱?” 王管事见鱼儿上了钩,自然是笑得得意,甚至差点忘记掩饰,便轻咳了两声缓解:“咳咳,若是小少爷喜欢,这本便送予你了。只不过我也是前日才发现的,下面的人倒是按照这图印了不少书……” 他妈的画他的春宫居然还敢转印成册子? 徐淮沐原本见王管事这么好说话还小小的松了口气,一听这书印了不少,当场气得就差点拍桌而起,可被红衣美人死死的压着自己的身子,这才强迫他冷静下来。 不能发作,不能!他在心里默念。 “那既然如此,这些书我便都买了吧,就算本少爷对名声再无所谓,也不希望人人都传阅不是。” 王管事见目的达到,也不步步紧逼,好歹也要给人让一步:“是我处理不周,那剩下的册子明日我亲自送到少爷府上,若是少爷不要,我倒也是不好处理这些画册了呢,我在这里先替书局谢过少爷了。” 徐淮沐咬紧牙关,虚假的笑了两声:“哪里的话,是我该谢过管事。” 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徐淮沐已经把人从头骂到了尾,就差放狠话说不搞死他,自己就不姓徐这种话了。 王管事前脚刚走,红衣美人后脚就被一把推开,她倒是挺想说一句徐淮沐始乱终弃的玩笑话活跃气氛,只不过看着他随时要爆发的脸,决定还是不惹这一身骚,站起身整理好衣服,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肢出了门。 待到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人时,徐淮沐才敢发泄,气得他差点把桌子掀翻,把桌上的酒杯全甩地上砸个稀碎。 为什么是差点?因为桌子太重他一下没能掀动,这才拿了酒杯和餐盘泄气。 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尽管他平日里确实不像是什么洁身自好之人,但作为一心只想搞事业证明自己不是个废材的小少爷,他本人也确实没做过这个方面的事情! 他作为徐家的老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的七个哥哥姐姐都比他优秀太多,所以他才更加一心想要证明自己。 自己的哥哥姐姐们把赌注压在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有,他偏偏就要选择最不可能的六皇子江彦! 没有料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赌错,还意外发现这位六皇子其实压根不瘸,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表现,他甚至还有野心有理想有抱负,他便跟着王爷更加努力的搞起事业来。 结果今天居然有人画他的春宫来搞他心态!!! 一想到这,他又不信邪的翻开图册,刚刚乍一眼觉得一模一样,但其实仔细一看倒没有那么相似了,就比如这个眉毛,他的眉毛是属于有些杂乱的野生眉,但图上这人是斜飞入鬓的剑眉,再比如这个鼻子,照着画来看,他鼻子的比例绝对要大一些,还有这个下巴…… 徐淮沐挣扎了好一番,才勉强找倒几处和自己不算相似的地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翻到第五页,差点气昏过去。 为什么画上的人腰间也有一颗黑痣!是谁在偷窥他!他不信邪的翻了好几页,却发现画中人的腰上那一点黑痣的位置一直没变动。 是,徐淮沐腰间的位置的确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但这一点除了自己的父母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才对! 所以是谁在监视他! 但这颗黑痣嘛……其实黎玥眠是能够解释的,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橡皮,她画了半天画得很累,然后画腰线的时候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手一抖便不小心在腰上点了一下,擦不掉,又不想因此废掉一张画了八成的图,便干脆手一挥当作特征一直画着了。 再到后面,就是一些比较离谱的姿势了,徐淮沐愣是忍着脸红把二十六张图一张一张都看下来了,目光瞥到自己身下,就差脱了裤子对比一下比例。 但是这种明显的蠢事他还是忍住了,这分明就是有些想搞他! 他气得差点把书页直接放到蜡烛上烧,但最后还是又忍住了。 他一定得抓到这个偷看他洗澡的人!而这画册就是罪证! 毕竟有些事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说这还能画出一模一样的,那就绝对是这人偷看他洗澡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画册的扉页上,看着扉页上硕大的莫鱼两个字,气得咬牙切齿。 很好,做出这种事情还敢留下名字,看小爷弄不死他丫的! “好你个莫鱼,本少爷早晚要了结了你!”他气得把画册摔在桌上,咬牙切齿道。 此时正在挑灯夜战的黎玥眠,突如其来的打了个喷嚏。 “哎,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嘛……” 黎玥眠其实休息了好几天,有事没事就四处逛一逛看一看,反正家里还有些闲钱,便想着拖些日子再搞事业,毕竟她既然是个十条留言有八条都是说‘没死就给我继续画’的画手,有点拖延症那可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咕咕咕,今天也是当鸽子的美好一天呢。 想烧的另有其人 一晃眼,黎玥眠便在这个朝代又待了快一周时间,期间一直也没有摸索到回去的方法,黎玥眠已经快把脑子里那份地图对照这个城镇摸索了个遍。 就差出城了,不过毕竟路途太远,再加上家里还有双弟弟妹妹要管,她没有狠得下心,只好安心画画在天气不好的上午把第二份春宫册磨洋工磨了出来。 要不是这天越来越冷,黎玥眠觉得自己还能多咕一阵子。 找到斗笠,黎玥眠把图小心翼翼的卷好放卷筒里,便戴上斗笠出了门。 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郭桐毕竟还是小孩自然要以学业为重,便把家里剩下的钱一大半都给他交了学费送去学堂了。 至于郭柠,女孩子家家的没法送去学堂,便让郭桐放学回来以后教妹妹学习,白天里就让郭桐给小孩布置作业在家里自学。 主要还是家里没钱,不然黎玥眠觉得请个女夫子之类的单独教也不错。 她在地图上选了条捷径最快的走到了书局里头,王管事刚好从里屋出门,看到熟悉的斗笠,便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他笑得谄媚:“哟,今儿巧了。” 黎玥眠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毕竟管事算她的老板,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人走到了书局后面的小房间交流。 尽管他变态,但毕竟还是雇主爸爸,黎玥眠觉得自己还能忍忍。 王管事给黎玥眠倒了杯茶,笑得开朗:“不知莫画师今日带来的是什么好图?” 他心情一看就很好的模样,还用上了点气泡音,和上次见她的态度完全不同。 黎玥眠不太适应他这副嘴脸,但默念了一句这是老板不能得罪,只能把自己新画的图拿出来给他看。 “随便画的,可能跟上次的风格不大相同。” 王管事原本还是满面笑意的,听到这话之后脸上瞬间就垮了不少,仿佛下一秒就要送客。 黎玥眠觉得不太妙,难不成老板就喜欢那种狂野的? 虽然不一样了,但生意还是要做的,毕竟靠她的功夫让自己小赚一笔,还气了对家一顿,王管事便先决定先看看东西再说。 因为这次黎玥眠画的东西比较温和,至少比上次的图温和太多,上次的图为了吸引人,画的姿势和动作都格外新颖出挑,这次的图应该算得上是点到之际,加上了剧情不会太显狂野,但也颇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与其说是春宫,更多的像是科普了在两性相交的初次交合之时如何能让双方都感觉愉悦,并且浅尝即止,比起上次的轻车熟路,这次的图做到了男女皆宜。 黎玥眠甚至为这篇画册起了个名字,叫——初。 王管事其实一开始是不太满意的,毕竟这画上的男主不像徐淮沐了,不像徐淮沐他怎么又去讹人银子。 但他刚想把册子退回去,好奇后面的剧情是如何便又翻阅了几页,细看下来也不是全无趣味,因为描画出了初体验的美好和青涩,而且不得不说,这本出成春宫册是能够正常拿出去卖的,并且受众面很广。 倒也算得上佳作了。 如果只是画的徐淮沐,那用来气一气他便只能卖给他一个人,而且气他的次数多了,要是小少爷真来反咬一口,那可谁都讨不着好。 但这次剧作不一样,无论是从受众群体来说还是画的精细和故事的完整度来说,都很不错。甚至能卖给青楼让里面的女子学学这份懵懂,以达到一些客人的特殊癖好。 身为商人,自然有敏锐的眼光,王管事觉得这份春宫并不是他最开始觉得那般不堪。 再说了……成本早就有人帮他担着了。 黎玥眠一开始看到王管事面色不善时还有些觉得不妙,但后续看到他表情的微微肯定,还是小小松了口气。做画家的人,最怕的就是对自己画作的质疑,尤其是她画了几天才画出来的大作。 “还不错。” 王管事欣赏完图,便从钱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两银子。 其实这次黎玥眠没打算要这么多的,因为上次是急着要钱,而现在只是想找个夫子上门教孩子,但不过王管事他不压价这么爽快的把钱给她,她自然高兴收着。 但这次,为什么他能给钱这么爽快? 出于怀疑,她不由开口:“上次的图卖得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一本留阅?” 黎玥眠要这图册一来是为了询问销量如何,二来是为了存底收藏。 她一直有这个习惯,以往自己画的,不管是什么,只要装订好了成了册子,必需要留一份收藏。 王管事的目光有些闪躲,下意识就答:“已经卖完了。” 黎玥眠傻眼,挑眉看着王管事,一脸的不敢置信:“卖完了?” 这古代的春宫业难道就发展得这么好的吗? 王管事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没有问过黎玥眠认不认识徐淮沐,不过看她惊诧的语气,想来应该是个巧合而已。 主要是解释这件事好像也挺麻烦的,一不小心还容易失去这位画师,于是他还是决定不说为妙。 所以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对,卖完了。” 黎玥眠又不死心的问:“那原图也没有留下吗?” 王管事坚定道:“没有。” 他哪里敢留呢,他可是亲眼看到当他把那些书稿送过去,小少爷连看都没看一眼,然后笑里藏刀的把那些书全烧了。 毕竟是商人,他当时还为了多讹些钱财往里面掺了不少书库滞销的书籍,他就是赌定了徐淮沐不会一本一本检查,更不可能去让下人检查,唯一的处理方式便只有亲手烧毁。 尽管知道那些书的后果,但当场看见还是另外一种感受。 其实他也相信,小少爷想烧死的不是那些书,而是他和画手本人。 可疑之人 黎玥眠叹了口气,还觉得怪可惜的,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上本画册得真不错,就她为了圆那些姿势要他们变得合理自己大部分都亲自凹了一遍,还差点闪了腰。 那本画册说是自己的巅峰也不为过,尤其像是女主那种人间尤物妖艳贱货,男主那种邪魅霸道冷峻酷哥,以后都见不到了,光是想想还有些小失落。 王管事打量着黎玥眠实在觉得奇怪,这个人感觉又有点像是认识徐淮沐的样子,只不过看不到黎玥眠的面容下的表情,他也没有办法确认她到底在想什么。 “算了,下次再画就好了。”她释怀了。 黎玥眠刚叹口气不再想这件事,就看到王管事连忙摇起了头。 “最好别画。”他可不想真因此失去这位画师。 她不明白王管事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快,不过又联想到画作卖得这么快,难不成……王管事喜欢她画笔下的那个女人? 虽然只是画中人,但是王管事不愿意让别人去看她的身体,占为己有,所以才骗自己说卖完了。 尽管这理由有些离谱,但她却莫名有些信服。 毕竟王管事在黎玥眠心里是个喜欢虚幻之人油腻变态。 至于为什么没往自己画出的人不对劲这方面想,是因为要是真是什么贵人,那她早被抓了。 可黎玥眠不知道的也是,那个和她笔下八分相似的男人,早已经请了人围在王家书局的四周,就等着可疑人物出现然后把她抓起来了。 于是没有太过多想,黎玥眠点头应下,不跟老板起太过正面的冲突,是她做人的原则。 黎玥眠小心翼翼的把银子收到了衣服夹层的小口袋里,结果上次之后,她就偷偷剪了布料给自己缝了个装钱的小口袋。确认这个位置鼓起来不会太过明显,这才美滋滋的出了门。 结果刚一出门走到小巷子里,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她还以为刚刚藏钱的举动被人给发现了想抢她的银子,刚挣扎着想要呼救,下一秒就连嘴也被人给捂上了。 她心里瞬间只剩一个念头,这人要是抢她的钱,她说什么都要弄死他。 “小声点!跟我走一趟,不会为难你的。” 说话的是个大叔,光听其实还有些憨厚的感觉,并不像是什么坏人。 黎玥眠虽然一头雾水,都不清楚这是什么事,不过听到了不会为难自己的声音,倒也放心不少,感觉像是原身惹上的那些破事。 还好还好,不是来抢她钱的。 反正该来的迟早会来,她甚至能平静的跟着这位抓她的大叔走了起来,也不知道看在她主动配合的份上,这位大叔能不能少为难她一点。 这位大叔见黎玥眠丝毫挣扎的动作都没有,甚至还十分配合自己,觉得十分奇怪,停下身看了看,迟疑着把黎玥眠的斗笠摘了下来。 刚摘完斗笠,便开始道起歉来。 “对不起啊姑娘,我是奉我家主子之命抓……可疑之人,你带着斗笠我还以为是……害,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吧。” 这位大叔其实个头挺大的,但大叔长相比较憨厚质朴,像是居委会里的那种妇女之友。 其实这里黎玥眠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不过见这位大叔认错态度太诚恳了,而且长得又怪讨喜的,便怪不起来了。 于是她摆摆手大度道:“没事的,你也是因为我带着斗笠所以才会误会的嘛。” 其实黎玥眠这绿茶身段有一点不好,只要她不故意粗着声音说话,她给人的感觉就有点柔柔弱弱性子很软很好拿捏一样。 大叔比较直男,见到这位娇滴滴的姑娘宽宏大量,赔笑着挠了挠头:“不是的不是的,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平常出门带带斗笠也很正常,都怪我不长眼,希望没有因此破坏姑娘的心情。” 黎玥眠这下彻底觉得这位大叔耿直得有点可爱,再加上人道歉也很诚恳,便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那下次我过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抓我呀,我是这里的……顾客,下次要是再遇见可别再误会我了。” 大叔连忙点头哈腰的道好。 拜别大叔黎玥眠便去了市集,前两天还听郭桐说很快就要下雪了,而他们家里的衣服还是前几年的,已经旧不能再旧了。 买好东西回家的时候,郭桐也已经下学回家了,黎玥眠是真的没有在古代生活过,光是新奇的逛街都逛到废寝忘食,除了冬衣,她还淘回来不少新奇的小玩意,比如泥人蹴鞠之类的,虽然可能买回来只是一件毫无用处的无用品,但是不妨碍黎玥眠买回来造作一下。 反正有钱,任性。 郭柠是个孩子,被新奇的小东西吸引得移不开眼睛,摸摸这个又玩玩那个,好不自在,就连郭桐都把课本丢到一边,在努力和蹴鞠做斗争。 这俩本来就是小孩子,玩得忘我,就连她买回来的烧鸡都不多看一眼了。 被家里父母和哥哥从小娇惯着长大的黎玥眠,这下倒是真体验到了长姐如母的这种心情。 她有些想她哥哥了,想她哥哥无时无刻宠着自己,为她操心一切的时候了。起初她还觉得自家哥哥烦,现在自己成了姐姐倒有些明白她哥哥的心情了。 虽然她的两任男友都毁于自家哥哥之手…… 一想到这,她好像又释然了一些。 害,多大点事,反正郭桐虽然比自己小,但对自己照顾程度不亚于自己亲哥,更何况还多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这辈子也没差到哪里去。 黎玥眠长舒了一口气,又充满母爱的看着这俩孩子,却发现郭桐不知何时丢下了蹴鞠,好似在打量自己。 四目相对,时间像禁止一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郭桐先移开了眼睛。 黎玥眠其实有些慌,因为她觉得郭桐像是看穿她了一样,就像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出了她不是真正的黎玥眠。 虽然心虚得厉害,可她表面功夫还是维系得很好,就算内心慌成了狗,但面上绝对还是会维持住平静的模样。 她可以慌,但是不能被别人看出她慌。 事实上郭桐确实感觉到了不对,毕竟姐姐在生病过后就画得一手好画,性格上都有了些出入,甚至短短几天内还解决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但不管怎么样姐姐依旧还是姐姐,模样并没有变化,对他们的好也没有变化。 最重要的是,黎玥眠还说过,他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更不应该存在猜忌。 郭桐把姐姐大变的性子归结到了是她大病一场想开了不少,把画得一手好画归结到了姐姐之前在染坊做工时有高人指点,他亲手把疑点堵好,勒令自己不再瞎想。 只要姐姐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那就永远是姐姐,不管变化多大,他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能因为她转了性子就不认她。 黎玥眠不知道郭桐的小脑袋里想了这么多东西,不过郭桐没有找她谈话,她也当没这回事,日子反正逍遥自在,没事就画两笔画,偶尔再置办些东西回来,虽然没有在二十一世纪那么逍遥快活,但是依旧自在得很。 她甚至在想,要不自己真的去集市上开个摊子去画画小像,赚点小钱。不过又觉得现在开始冷起来了,兼职的事情还是推到开春吧。 黎玥眠还躺在新置办回来的摇椅上悠哉的翘着二郎腿,享受着郭柠给她刚端过来的水果,日子可谓是十分惬意,但惬意归惬意,黎玥眠始终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了。 第二册春宫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黎玥眠还以为是郭桐今早出门忘带了东西,刚把门栓抬起,就从门缝里看见了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只要一眼就看得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于是她连忙把门栓栓了回去。 来的人是上次想把郭柠也娶回家的男人,他安分了一阵子,这天忽然想起来小鸟依人的黎玥眠,又开始琢磨着把人娶回家了。 刚刚吃到嘴里的冬枣突然不香了,竟然生出一种刚刚还一起吃了香蕉的错觉,黎玥眠把门栓栓好,抱着院里的摇椅往屋里搬。 真是,天冷了她晒会儿太阳也不让人清净。 “梆梆梆。” 那敲门声还是断断续续,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就连已经进屋里去练习古筝的郭柠都听见了。 本来黎玥眠想给郭柠请个夫子的可她说学习的事情哥哥能教,不想让黎玥眠花这个冤枉钱。 小孩觉得家里没钱不舍得用,还是黎玥眠把白花花的银子摆在桌上她才相信姐姐是真的有钱。 不过还是没有请夫子,她让郭柠选择了一门她感兴趣的才艺,她便选了古筝。 “姐姐,怎么来了人不开门啊?”郭柠刚打算出来给人开门,就看见了收拾东西往里走的黎玥眠。 黎玥眠满不在意,活动了一下腰身,她躺得久了骨头疼,正好是时候去书房画会儿画:“没事,柠儿别管了,找麻烦的,放着就是了。” “找麻烦的?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出声的是一个温润的男声,是黎玥眠给郭柠请来的乐器师傅,她还有点印象,这人好像叫做凌易磬。 对于长相不错的人,她多少都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她当时也是因为乐坊里这个男人长得最好看才定下的他。 毕竟老师再有才,也不如长相出色的脸更让学生有学习的冲动。 黎玥眠其实一直把自己学习成绩不那么优秀的错误怪在自己当初的老师长相都比较一般上。因为她这个人比较颜控,当时的学习成绩除了一位教学风格十分有趣的老师之外,几乎可以完全和老师的长相对上边。 “不劳烦先生了,让他敲会儿吧,估计等下就离开了。” 对待有礼貌的人,黎玥眠向来也很有礼貌。 凌易磬凤眸微抬,稍稍打量了黎玥眠一眼,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其实黎玥眠的风评在这一块并不是太好,只要稍作打听就能打听到她跟挺多男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凌易磬听到要求上门来教郭柠之时还有些怕招惹上这个好像不太检点的女人,只不过这阵子除了偶然见到一面相互点头以示礼貌以外,他倒是发现这个人和外面描述的好像并不一样。 刚刚他其实也就是礼貌的问问,没打算真的出手,但黎玥眠好似看穿了他的客套,并没有求他帮忙,还是让他有点点意外的。 不过这事横竖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要拿好自己分内钱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黎玥眠把东西收拾好就去了书房,她算是想起来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是搬家。 虽然这个院子住起来还挺舒服的,但是这种不必要的麻烦没必要招惹,再说了,万一这人真对自家妹妹做了点什么,那多不值当啊。 所以她想着再度开始辛勤打工,打算再画一点,然后换间院子住。 还好自己的起点不错,不然靠画春宫买房这件事,还真是让她完全不敢想。 黎玥眠这边都拿出一套画具开始动笔了,可那头大块头敲门的动静还没结束,她实在忍不了了,想着抄家伙一棍子把大块头砸晕往巷子里一扔……但刚想到这,门口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实在好奇,黎玥眠还是想着出门看看情况,可刚走到一半,看到的便是凌易磬回屋的身影。 没想到这位琴师会真的出手,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先道了谢:“谢过先生了。” 凌易磬其实没有料想过黎玥眠会再次出来,他也只是礼貌的颔首:“无碍,是他打搅到我的学生了。” 对于有礼貌的人,黎玥眠自然是存有好感的,更何况对方长相不错,黎玥眠就更有好感了,只不过好感归好感,她现在也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她一门心思在搬家上。 谈恋爱更不如搞钱,搞完钱趁早把这不安全的房子换了。 说来惭愧,虽然她是个恋爱条漫的画手,但自从被自己亲哥搅和黄两段姻缘之后,她对爱情的向往度就下降了不少。 因为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她哥总能敏锐的捕捉到蛛丝马迹,并且从中作得一手好梗,直接拆散她到手的姻缘。 当然,尽管这俩她看人的眼光也有一定的问题,因为黎玥眠之前那两位前任,都是差不多同样高段位的海王,只是当时的黎玥眠被甜甜的恋爱冲昏了头脑,战略性眼瞎才不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至于现在……与其继续战略性眼瞎不如直接不谈。 因为她哥老在她面前传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除了他。 她曾经还不死心的问过她哥,那爸爸呢?爸爸难道也不是好东西吗? 然后她哥一脸冷漠的告诉她: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感谢她哥灌输的思想理论,已经让自家妹妹变成了一个对待爱情重拳出击的女人。 有目标时候的黎玥眠工作的速度会直线上升,刚到傍晚,她就已经废寝忘食的画完了一个小册子。 这次的主题叫诱,主要是针对夫妻之间刚刚相处稍微轻车熟路一点的科普后续,有稍微强化科普到的新种类动作和情话。 可怜她那贫乏的文学素养,就关于那不超过十句的情话,还是黎玥眠旁敲侧击迂回婉转的换了几种方式分别问了郭桐和郭柠好几次才挤出来的字句。 其实黎玥眠也不想画这些,只不过太过刺激的主题她不好画,一是怕影响到别人的三观,二是因为这是作风问题,她是真害怕万一自己画个风韵犹存的人妻然后真有隔壁老王对别人家妻子动手。 所以为了广大妇女们的安全问题,黎玥眠决定先从能想到但是影响不到别人三观的基础设定入手。 她火急火燎的到了书局找到了王管事,王管事依旧是很欣赏黎玥眠的,黎玥眠甚至打探到了之前那本《初》卖得不错,不少新婚夫妇都会买一本回去学习。甚至还有青楼女子买上一本学习书里的青涩生动,以此来留住嫖客招揽生意。 不过她其实也不用管这些图册的销量到底如何,因为她拿到的只是死工资,只要老板愿意继续买她的册子就行。 拿到钱,黎玥眠照常把银子收好,才出了小房间,这家书局挺大的,她还看见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小姑娘在小声聊着什么。 原本是没有打算关注的,但是看到老妈子手里拿着的封皮有些眼熟,仔细一回忆便想起这是自己给初设计的封面。 因为考虑到《初》的设定是青春少年少女的悸动,所以封面是好看的嫩芽绿,和一个米白色的初字。 爱情嘛,自然是美好的春天,用嫩叶般的绿色确实再好不过了。 而这次的诱用沿用的是初的设计灵感,用的是火焰的橘色,不会太艳丽,但是是夏天最直面的感受,火辣辣的夏天,干柴烈火的一对夫妻。 她还在思考呢,不过顾及到那边小姑娘的面子,还是不适合太靠近去听她们的评价了,毕竟他们买的又不是什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阅读的东西。 不过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那边的小姑娘年纪好像还很小,目测才只有十四五岁,难道这就已经到了要嫁作人妇的年纪了吗? 其实……还怪可怜的,明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不过她也无权侵入人家的生活,她现在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连自己都要照顾不好了哪里能管得了别人,想到这她便扶正了斗笠出了门。 虽然斗笠上的纱其实视物稍显模糊,但其实也不至于真的看不清路,所以和人撞到一起时,她很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黎玥眠是真的觉得自己脑门撞到了一堵厚壮的墙,人差点都给撞懵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吓得她不能再清醒。 “是哪个狗娘养的东西不看路撞到了爷爷我!” 说话的人分明是上午还在自己家敲门的男人,他今天蹲守没蹲到人,还莫名挨了一棍子,却还不死心的想先到书局来买书。就因为他听说这家书局新出的图册是适合新婚夫妻看的,想着自己早晚会娶到黎玥眠,便想先买上一本供自己阅读一番。 结果一进门就被人在身上撞了一下,再加上早上那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谁敲在头上的那一棍子,本来就一股气堵在胸口,这时候撞过来的人,倒是很利于自己来发泄。 只是这脾气还没有开始发,便发现了撞自己的人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黎玥眠嘛。 “哎呀,眠儿妹妹这是撞到哪里了,都怪哥哥走路没看路,没伤着吧。” 黎玥眠的斗笠在刚刚相撞时就被撞落到了一边,她急急忙忙的想拿回斗笠遮脸,却已经被人擒住了手腕。 “让哥哥看看,妹妹没伤到哪里吧,快,哥哥先扶你起来。” 她笔下的人复活了??! 黎玥眠的斗笠在刚刚相撞时就被撞落到了一边,她急急忙忙的想拿回斗笠遮脸,却已经被人擒住了手腕。 “让哥哥看看,妹妹没伤到哪里吧,快,哥哥先扶你起来。” 这将近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并没有迎来黎玥眠的好感,只让她加强了找块砖头一板砖砸下去的想法。 只不过这个朝代没有砖头,而且伤人也是犯法的,除非有靠山。 黎玥眠抽不回手,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她不由得蹙紧眉头,又握紧了拳头,想找个机会给他来上一拳。 “妹妹不哭啊,哥哥这就带你去医馆看看。” 关键是目前情况不太妙,手腕被人死死的钳制住,她只得忍着脾气说:“滚。” 忍了,但是没有完全忍。 男人没有听清楚,便把耳朵凑近了些。 她本身就没多好的脾气,再加上刚刚被撞得头晕,在大块头靠近的那一瞬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不少,黎玥眠顺势抽出了手,抽回手之后便更加憋不住脾气。 “我说你,给我滚!” 第二次说话的声音倒是大了不少,尤其是这个滚字,不过也没有到刺穿耳膜的地步,但还是让男人发了怒:“黎玥眠,你可别不知好歹!” 可黎玥眠这人,最不知道的也偏偏是好歹,她捅篓子的时候哥哥总能摆平,尤其是在这种脑袋发晕无法思考的时候,她就没办法考虑自己现在没有哥哥这点。 “你也够不知好歹的!”黎玥眠下意识的给了他一个扫堂腿,当初还在上学那会儿,她可是做过校霸的,打架斗殴的事情也做过几次。当然,这也全依仗了不少学生会会长是自家哥哥的面子。 她嚣张,偏偏还有个不好惹的哥哥,就很少有人故意招惹她了。 男人是没有料想到黎玥眠敢这样做的,本来他就是半跪坐的姿势,本就不太平衡,她这一脚出得极快,男人似乎下盘也不是很稳,本身就下意识的往后躲,结果不光没躲掉,反而踹了个四仰八叉。 心情舒畅的黎玥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就发现目前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她刚刚……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看着男人暴怒的打算站起身,黎玥眠没来得及思考,又一脚给人踩着人的脸踩了回去。 若是刚刚那一脚只是旧恨,那么这一脚一定就是新仇了。 新仇旧恨加一起,黎玥眠觉得自己这次大概真要玩完,看来这次古代之旅大概要被她这顿完美连击提前结束。 芜湖,GAMEOVER。 也不知道她是能够重生回去,还是就此彻底嗝屁呢…… 只不过大概老天也不想让黎玥眠的这段异界之旅结束得太快,因为在男人起身之前,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到了她的跟前。 好巧不巧,是那天在门口看见的憨憨大叔。 “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要欺负就冲我来好了。” 强大,可靠。 憨憨大叔说话要比上次见他的时候稳重不少,倒是让黎玥眠有了不小的安全感。 男人并没有见过憨憨大叔,不过就目测而言憨憨大叔要比男人还要高大一些,倒让男人警觉的不敢直接发作,目光落到大叔腰上的佩刀上。 不过黎玥眠好歹也算是男人的心上人,在心上人面前,自然是要摆出足够的气势,虽然心虚,但是他也不能轻易表现出来。 况且这人总不可能在书局门口就抽刀把他杀了吧。 “爷爷我和自己女人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插嘴?” 憨憨大叔虽然憨,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黎玥眠对男人毫无爱慕之意,不然也不会踩他那一脚了,还好他过来得及时,要不然小姑娘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男人见憨憨大叔没有让开的意思,不由得更加恼火,刚琢磨着要不要动手,就看见身后又走过来的两个人。 是一个青衣少年和另外一个蓝衣公子。 “敢叔,你这是?”青衣的少年问。 憨憨大叔只是笑笑也没太当回事,对他而言眼前这人他是完全能够解决的:“小姑娘遇到了点麻烦,过来帮帮忙而已。” 青衣少年这才看到敢叔身后娇小一只的黎玥眠,此时正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的模样,倒有些像个受欺负的小可怜。 男人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青衣少年身边那蓝衣公子开了口。 “什么麻烦不麻烦?直接做掉,一了百了不完了。” 徐淮沐原本就烦得很,想着画自己春宫的混球还没抓到,甚至还大摇大摆的出了新图册。便想着来书局门口碰碰运气,顺便和手下聊一聊最近有没有抓过什么可疑的人。 这聊到一半就看见自己的手下突然剑拔弩张跑过来,还以为是出现了可疑的人,结果却是站着门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出于好奇,便上来看看,说不准是交涉疑点。结果发现根本不是,只是为一个小姑娘出头而已,又觉得索然无趣,打了个哈欠,便打算仗着自己心情不好干脆发作一番。 男人原本表情还维系着之前的怒气冲冲,但是一看到说话的人是人称混世小魔王的徐淮沐,顿时吓得撒腿就跑,完全不顾自己上一秒还在放狠话。 当然了,小少爷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这个朝代勉勉强强也能算个法制社会,以他的实力最多也就把人搞残,然后丢到山里喂喂野狼,真这么直白的把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还是小小的有些不尊重法律。 嗯,虽然他家里有钱,但还是要再明面上给官府一点面子。 黎玥眠还有些犯迷糊,也摸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那男人难道见人多就跑了不成?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行了个礼跟三人道了谢:“在此谢过各位了。” 敢叔仍旧是那副憨憨的笑,摆摆手:“不碍事的,小姑娘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安全。” “嗯。”黎玥眠点头,却想起来刚刚的青衣少爷称呼憨憨大哥叫做敢叔,倒是想起来那句原本我是个憨憨,可是喜欢你之后,我就变成了敢敢,因为我把心给你了,不由得噗呲一笑。 其实徐淮沐本来没打算看过去的,毕竟今天又是没抓到那混球的一天,他还在郁闷呢。只不过听到了少女娇俏软糯的笑声,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想看看什么样的姑娘会让自家敢叔急冲冲的跑过来救人。 扭头一看,能让自家敢叔出面帮忙的小姑娘确实有几分可爱。 嗯,也就只有几分吧,也不算特别可爱,徐淮沐这样想着,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 素衣白裳的小姑娘,不施粉黛都显得有些我见犹怜,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眼珠子和黑曜石一样又黑又亮,却又像镀了层水雾一样泪眼盈盈仿佛下一秒就会掉眼泪。 怎么会有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 “今天真的特别谢谢敢叔了,要不是敢叔,我可能又要被欺负了。” 听到这,徐淮沐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啧声,真要论起来分明是他出言吓走的人,结果这小姑娘不来感恩戴德的谢谢他,反而只谢谢率先出面的敢叔。 这句啧虽然小,但是不聋的人应该都是能听到的,黎玥眠转头看过去,然后就被吓了一大跳。 操!她画笔下的人复活了!!! 徐淮沐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惊恐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不是刚刚那声啧把小姑娘吓到了,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有些心虚的别过头。 是不是他刚刚那样有些太失礼了? 这么娇弱的小姑娘不会被自己吓哭吧? 他最烦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了…… 不过黎玥眠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毕竟画是自己画的,人设也是自己设计的,仔细一看,其实还有些小小地方的差异,而且她的画毕竟也只是线条而已,应该只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巧合而已。 对,不太美好。 “呃,也谢过这位……这位哥哥了……”黎玥眠一时紧张,半天没想到称呼,满脑子画中人和眼前人的差异,思考了好一会儿都只能思考到哥哥这个词,一时语塞,又不好停顿太久,就只好硬着头皮喊了。 可刚喊完哥哥,她脑子就想到了少爷公子这一类的词,她气得想敲脑壳,但是又不好在人前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她可不希望在别人面前被当成奇怪的人。 既然都是小少爷了,徐淮沐底下自然是再没有弟弟妹妹的,从小他就在喊别人哥哥姐姐,但又没有人喊他哥哥。再加上黎玥眠的声音本就绵软,喊起哥哥还怪好听的,小少爷脸一红,不自觉的抬起下巴状似无意的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事实上,他还有得意。 他明白为什么敢叔被谢的时候会脸红了,这倒是个挺正常的反应。 青锋看着自己的师傅和少年都在心不在焉的看着四周,心里一阵无语,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可看着黎玥眠的时候却又让他讨厌不太起来,只是叹了口气,默念起女人是老虎这样的至理名言。 难怪三十六计里有美人计,这姑娘明明啥都没做呢,他的师傅和上司就都快缴械投降了。 黎玥眠现在其实挺迷茫的,面前的三位大哥明明都不打算说话,也不做点什么,难道就不能让一条路出来放她走吗? 他们这样堵着路,这书局生意都要没法做了,而且要是万一管事突然出来认出她怎么办? “呃,我该回家了,各位可以让让嘛?” 只有站在中间的青锋第一时间让开了,但两边的两位都没有反应。 黎玥眠只好侧了下身子,从青锋身边走了出去,还好她体型娇小,不然不知道要被他们堵到什么时候。 就是还怪头疼的,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还会不会来招惹自己,哎,就是不知道三十两能不能买一间不错的院子。 加班赶工?得加钱 答案是肯定的,只要把不错去掉,当然可以买一间院子。 但是黎玥眠也想到了,她可以把现在住的院子一起卖掉,这样就能更折中的买一套不错的院子。 新院子置办起来倒是挺快的,反正黎玥眠风风火火,决定要做的事情完成得极快,原本的小院子地段还算不错,她逛了几家当铺挑了一家出价最高的把地契死当转了手,虽然当铺卖东西黑心但她出手也急,加上了原本就打算要花出去的三十两,倒是换了另外一个地段稍差但是大小比之前院子大多些的院落出来。 重点是,她特意选在了衙门附近,穿过一条街的距离,不到五分钟就能跑到衙门。 她就不信她搬了家还搬到警察叔叔附近还能不安全。 当然,搬家这件事她还是有问郭桐和郭柠两人的意见的,毕竟这是三个人的家,如果他们都觉得念旧不愿意搬走的话,她也会忍忍思考其他方法。 郭柠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她对这些看得比较淡,只要能和哥哥姐姐一起,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哪怕要住天桥底下她也不会有意见。 郭桐也无所谓,虽然这间房子已经住了很久了,但是生活总归还是要往不错的方向发展,再加上他觉得,如果自己某天真的考取了功名,那换房子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姐姐现在想换,那就由着姐姐呗。 搬到新院子里的第一天就下了雪,黎玥眠上辈子是个正宗的南方人,雪对于她是挺稀罕的东西,就在院子里和郭桐郭柠两人疯玩,好不自在。 不过初雪不是很大,甚至地上都结不上一层细微的霜。 因为新住的院子比之前那个要大,把那边能看的东西搬过来之后,这边还是挺空的,所以黎玥眠也打算把秋提上日程。 只不过到了冬天,手冷,而且也没有什么灵感,再加上要换的要置办的东西都换好了,整个人就更不想画画了。 冬天太阳比较少,黎玥眠喜欢拖着摇椅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把画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是某天送郭柠去乐坊的时候经过原先的房子,黎玥眠才发现门口那块松动的石头下好像有信件的模样。 因为凌易磬这天请假,今天的课由其他人带,黎玥眠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自己新家的位置,便装扮好带着郭柠去乐坊。 因为她也好久没出门了,出门适当的散散步也是好的。 回来的时候瞧着附近没人,便把那石头挪开来看,下面已经压了四五封书信了。 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留联系方式的,因为黎玥眠不喜欢把自己家庭住址什么的透露出去,但是抵不过老板砸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打算要搬走了,搬走以后这地儿就和她没关系了,横竖不是自己的家庭地址,而在他询问的时候也确实还是自己的,所以她这买卖是真实交易,并且她不亏。 黎玥眠这人没什么骨气,尤其是在钱这方面。 虽然透露了联系方式,但她还是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弟弟妹妹发现自家姐姐画春宫谋生这件事,只是和王管事说,家里有孩子催更的时候只要往门口那松动的石板下塞信,信上写个秋字她就会懂。 还没离开的时候黎玥眠就从石板下拿出过两封,结果现在又多了五封这催更催得还真是够狠的。 王管事连着塞了几天信了也没见人收还想着是不是上了当,这天想着自己再亲自来塞一回,倒是刚巧撞见把石板踢回原处的黎玥眠。 “莫画师这是出了趟远门?” 听见了身后王管事的声音,黎玥眠暗叫不妙,但作为一个要恰饭的打工人,对老板再有意见也不可能对老板摆谱。 她才捂好轻纱,不情不愿的回头。 “呃……嗯,出门放松一下,踏青。” 她可不敢说自己已经搬家了,要是这管事一问再问,她保不齐有要因为钞能力出卖掉自己的新地址。 王管事有些无语,这大冬天的,哪里有什么青可以踏,但还是礼貌的询问。 “那莫画师,不知这秋……” 鸽子精长叹了口气:“哎……天气凉了我手硬画不动。” 王管事的表情有些僵,手硬这算什么理由? 黎玥眠眼神躲闪:“哎呀,你看啊,这都快要新年了,总该给我放个年假的吧。” 王管事只觉得无语,这个理由还不如刚刚的手硬呢。 黎玥眠像个街边老大爷一样的把手兜到袖子了,闪躲道:“没事没事,开春一定交上来。” 作为一个小画家,她最难受的不是白颜料被糟践,而是手冷。 她的手冷甚至是连暖炉都暖不了,就是纯粹的手指发凉,烤一会儿火会回温但画几笔就又冷下来,反复得让人自闭。原本还以为换了身体做个毛病不会跟过来,结果这具身体手冷得更厉害。 王管事其实也没想过春宫图能火成这样的,特别是第二期的夏,特别受一些豪门夫人小妾之类的欢迎,更有甚者把它当作了驭夫之术来苦心钻研。 不过画册火归火,倒也没到他上门催稿的地步,因为这次最急的是书局顶头老板娘在学习了这图册之后让老板一连留在自己房里了几夜,可这图册毕竟是正大光明拿出来卖的,谁都能看到。 便要他快点催促出新图,想着自己比那些偏房小妾们先看到,夺得先机把自家老爷在自己房里留稳了。 王管事也头疼,但还是知道黎玥眠这个反应是肯定不会答应他的了,他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缓解头疼,深呼吸一口,最后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碎银子。 黎玥眠眼睛都懒得抬,顺势靠在了门边,老大爷般的打量着那块小碎银子。自己怎么说都是一个高质量小画家,怎么会为这区区二两银子折腰? 王管事早已习惯了黎玥眠一向热爱狮子大开口的个性,从又摸出了一块大些的碎银。 黎玥眠照样没有动作,甚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冬天果然还是晒晒太阳比较舒坦,最主要的是现在她家也搬了,口袋里的钱也够用,这五两银子真的激不起她一点动力。 王管事也不气,黎玥眠既然没有甩脸子走,就是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他打开了荷包,缓缓的掏出了十两银子。 “谢谢老板!” 黎玥眠从掌柜手里把十两银子和两块他打算往荷包里放的碎银一起抢到了手里,笑得谄媚:“我这就去画。” 也不等王管事开口要回银子,她美滋滋的掉头就走。 有了银子供她挥霍,那她的梳妆台和大衣柜都可以考虑换个新的了,甚至还有余钱能给郭柠卖一把新的古筝。 王管事听到她要去画的时候还有些满意的点头,只不过又疑惑起她要画画怎么还往外跑呢?刚理清楚思绪要追过去时,黎玥眠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巷口。 没有片看就创造片看 尽管钱或许会让黎玥眠忘记手冷,但并不能制造灵感,而画画这种东西只有灵感来支撑,要是没有灵感,就是让她的手一直处于37度的恒温状态都没用。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灵感,主要是完全没有夫妻之间的这种灵感,毕竟黎玥眠又没和人结过婚,更没有体验过婚后生活,还要画这种类型的图册,倒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最重要的是这个朝代就是想去看看片充实一下知识都充实不了。 黎玥眠倒是已经想出来了冬的内容,现代业性玩具数不胜数,既然都是熟门熟路的老夫妻用上的玩具助兴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秋的版块卡得死死的,她又不想先绕过秋先出冬,所以只能拼命思考,还怪头疼的,她为此已经掉了好些头发了。 只不过黎玥眠是什么人,她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方向。 既然没有片看,那就创造片看啊! 既然没有资源,那就看看实战呗。 反正她画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早就把这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在乎这个。 不过打算要看实战的话,当然也不能去人家家里搞偷窥,但是像是古代的青楼跟那些烟花柳巷,倒是个不错的借鉴之地。 是的,按照小说桥段里的老规矩,穿越女总会逛个青楼,那她也可以合合群试试。 虽然她的群……合得实在是有点偏。 说干就干,黎玥眠在脑海里的地图里搜索半天,倒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青楼可以偷看。 因为这个青楼……它居然有暗道。 要不怎么说这地图是金手指呢,就连这么细节的暗道都给标记出来了,尽管有点离谱了,但居然意外的好用…… 说来有些惭愧,原本嫌弃过这个金手指过于废材,没想到还能这样玩,她都有些怀疑这个金手指是为了发展她的春宫事业而量身定做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等着郭桐和郭柠都先睡下了,黎玥眠才找了一身轻便的暗色衣服出门。 不过出门的时候发现轻便得太冷,便又往里加了两件衣服,出外勤自然不能冻死了。 青楼离她家还有点远,好在夜晚街上都没什么行人,黎玥眠差点跑断腿才找到那家青楼,绕到了那个十分隐蔽的那个后门,再从地图上标注的狗洞里钻进去,穿过假山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条不明显的暗道,然后自信的走了进去。 暗道很黑,还有股淡淡潮湿发霉的气味,不过黎玥眠都来出这种外勤了自然不怕黑也不怕脏,为了搞钱她在所不惜。 最主要还是脑海里有地图,黑也没关系,她有她小箭头图标提醒,倒也没有出现迷路的情况。 唯一不太便捷的就是这地图不能像导航一样智能的告诉她该咋走该走多少米,只能全靠自己等待小箭头刷新自己的方位。 必要时候甚至担心地图卡住的猛转一个圈试探具体方向。 大概走了一小段漆黑的小路,总算进到了木制的空间,闻不到刚刚的水汽了,暗道有些窄,但是已经有了微弱的光亮,黎玥眠顺着墙上透着光的小孔看进去,里面好像是两团白花花的肉在玩你追我赶。 因为过于油腻她没有细看,便往前走了些换了一间再往里看。 她出师不利的连着看了一排过去,基本都是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爷和有些艳俗的娇花在嬉戏打闹,她看不下去,毕竟眼睛受伤那也算工伤,而下班时间的工伤,老板估计不会报销精神损失费。 其实不看颜值都行,至少那身材得给力一点啊!她去菜市场称两块五花肉都比这炒出的油少。 不行,她回家一定要泡杯普洱刮刮油。 黎玥眠头疼的连上几层楼,都有些看得累了,可总算等到一个身材稍好的男人,不过缝缝其实有点小,而且是缝缝又是处于天花板的位置,就是那种二楼往一楼看的俯视角度,所以视角并不会太好。 看样子应该也是刚进门,因为只有男人并没有女人。 都这么晚还不快点开搞,难不成是过来喝茶听曲的?哪个好人家的公子来青楼喝茶听曲啊!一看这男人就不像什么好人。 黎玥眠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刚想去下个房间看看,才终于等到了门口进来一个绿衣服的女人,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 好戏开场她自然不嫌晚,她掏出纸笔打算记录,却发现他们似乎还在聊着什么,只不过声音太小了,她听不清楚,她下意识的把耳朵凑到墙上听,倒真听到一点剧情。 “把这酒送到隔壁,那徐家小少爷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下。 徐家小少爷?听着还怪耳熟的…… 黎玥眠琢磨了好久,倒是真的摸索到了一点关于剧情的瓜。 她记得徐家小少爷好像就大概是这个时间段在书里出现的,他表面上作为书里的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嚣张小少爷,但是徐淮沐其实和男主关系不错,作为原文里的男二,他的登场好像就是被商场上的对手设计陷害服下了媚药,然后他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找到了自己的下属让他带他去找大夫。然后便在路上遇到了在夜间推男主散心的女主,因为女主就是医生,而这种隐私的事情也不好让其他外人知道,知道了王爷和小少爷的关系,女主便打算替男二解毒,但也因为药效太猛女主差点也因为药性太猛差点被男二当场办了。 在这个时候男主其实对女主只是比较隐晦的好感,但是发现男二差点对女主做了这种事,他发觉自己情绪起伏很大,这和他以往的状态不符,便开始有些隐隐明白他对女主的心思。 而且好像这也是个伏笔,虽然不是出于男二本意,但在事情发生之后男主便越发和男二保持距离了。 但不说小说都没写完,再加上后面的部分她只为了看女配的结局翻得太快,所以她倒没有怎么关注过剧情走向。 谁看春宫是为了看剧情啊 不过毕竟这也算小说里的名场面,她还怪好奇的,或许就连秋的主题她也可以设定媚药,正好她现在观察观察媚药发作的反应。 毕竟媚药这种东西可以算是古风小说里的常客了,看过无数遍这个梗,但是真实中了药的人她还没有见过,所以这说不准还真是个契机。 既然是秋,那就是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两者性意减淡,依靠药剂的感觉加强双方对待性的感受。 嗯,也不是不可行,反正没啥好画的,这个也能凑合一下画上一本。 毕竟……谁看春宫是为了看剧情?不都是为了看后面XXOO吗? 她连忙趴到隔壁房间的缝缝里看,好像是在和刚刚那个绿衣服的女人聊天,接着就看见绿衣服给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人敬酒。 这就是男二吗?看身姿好像也一般的样子,甚至好像还没有那天她见到自己画中人的感觉好看。 徐淮沐没有拒绝,一饮而尽,绿衣服刚看到徐淮沐喝完酒就急不可耐的脱自己衣服,徐淮沐像是吓了一跳,立马就站起了身,黎玥眠便听见了好大一声‘滚’。 看得黎玥眠实在无语。 猴急啥啊,好歹喝完药也先等等药效发作吧!这玩意儿又不是喝完就生效,至少也等他反抗不了再脱啊! 看着绿衣服被一脚踢出门,关上门的那刻黎玥眠也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 真无语,原本还诧异原文中那小反派到嘴的鸭子怎么还能飞,实在前期的小少爷也没表现得很机敏的模样,现在一看倒真是离谱得厉害。 大概也是小说设定吧,毕竟男二是为了女主而存在,所以就算再离谱的剧情,也会让男二先出现在女主面前。 毕竟他要是不爱上女主的话,又怎么去男女主的爱情中从中作梗,作者又怎么水章节(划掉)作者又怎么让男女主双方明白彼此心意呢。 哎,倒是有些心疼这位工具人小少爷了。 看到徐淮沐把人赶出去之后又坐回了原位继续喝酒。 可算是明白了剧情里为什么药效会这么猛了。 这位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少爷,没有精尽人亡都是算自己运气好的,难怪会差点睡了女主,自己给自己还加这么重料,不翻车才怪呢。 黎玥眠还打算吐槽呢,就听见身后的地板楼梯处好像传来了走动的声音。 啊?!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时候这里居然有人到这来? 她暗叫不好,慌张的起身想找另外一头有没有出路,结果不知道是误触到什么机关,整个人一个不稳,就咕噜噜的从天花板砸了下来。 很响,并且很疼。 黎玥眠感觉骨头都要移位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摔在地上了,她简直疼得说不出话。 天花板的小口已经封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嵌得那么天衣无缝,她甚至都找不到自己从哪里摔下来的。 现在不说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要被不清楚是谁的人发现,而且最重要的是徐淮沐正在往这边靠近。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前有追兵后有虎。 徐淮沐喝了两杯酒以后就有些晕了,这个时候眼睛就已经有些模糊了,原本是打算出去叫手下扶他回去的,可是这边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便打算先查看一下情况再走,只是这越走就意识就越沉,下腹处还传来了一阵陌生的燥热感。 脑子发懵无法思考,他烦燥得厉害,一把掀开屏风,就看见了蹲在墙角泪光盈盈的黎玥眠。 黎玥眠的眼泪可不是害怕得落的,而是摔得太疼,疼哭的。 许淮沐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披风被掀翻倒摔在一边。 在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展现一下惊恐,再不济也礼貌的喊两嗓子以示恐惧。 倒不是因为自己可能即将变成泄欲的工具,是因为眼前的人不光是那天在书局前帮了自己一把的小公子,还是这本书的男二。 最为可怕的一点是,他现在正以一种看见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徐淮沐就欺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本来屁股就麻麻的,再加上一个人的重量之后让她的屁股承受了双倍的痛苦。 痛……现在是会呼吸的痛了。 徐淮沐正双眼迷离的喘着粗气,大脑已经失去了理智,双手控制不住的解着身下人的衣服,解了半天发现解不开之后又像是恼火,最后直接上手开始撕扯,完全不打算顾及黎玥眠的感受。 黎玥眠手脚并用的挣扎,只不过这点力气就跟和人挠痒痒似的,他力气太大她挣扎不开,上身的布料被扯开了一大截,露出粉色的肚兜。 “放开我!” 当自己的胸被人用力的捏了一下时,黎玥眠没忍住,给了面前的人一个用尽全力的巴掌。 可身上的人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时间不到两秒,又开始拽着黎玥眠的衣服。 “给我……” 虽然被压制得死死的,但是黎玥眠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小绵羊,挣扎不能脱身她就武力解决。 于是她把手伸到了他的身下,用力的捏紧了他胯下的挺立。 “你要是再敢动一下,老娘把这手里的东西掰断!” 18禁小画家也要为艺术献身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狠话有用还是怎么,徐淮沐居然真的停下了手头动作,反而把头埋到了她的颈窝里,好像是在寻找一个支撑点一般。 刚想松口气,打算从他怀里逃出去,却发现他右手还维持着搂她的姿势,左手撑地,这是一个把她限制在身下的姿势。 她刚想思考自己该如何脱困,却听到了他的低声祈求。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显然是已经忍到了极点:“帮帮我……我好难受……” 帮忙……这种事情??? 她像是那种很轻易就能和不认识的人做这种事情的女人吗? 黎玥眠差点当场炸毛,也不知道是出于羞的还是气得,手上的劲下意识的用力了些许,就听见徐淮沐轻微的喘息声,在她的颈窝处喘出了一口热气。 她差点就忘了他的小兄弟还在自己手里,虽然她是一个画春宫图的小画家,就算画起来再他妈轻车熟路,但事实上这些行为也仅仅只是在小电影和小本子上端详过呀,实际操作是什么样的她真的没有尝试过! 听着耳边的喘息声,黎玥眠吓到紧闭双眼,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僵硬到都已经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了。 虽然她此刻做为一名十八禁小画家,在画这种东西的时候并不会觉得有多羞耻,但是和陌生人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做这种事情? 这未免有些羞耻得过分了吧! 哪怕对方是一个帅哥的情况下……嗯?帅哥? 黎玥眠偷偷抬起眼睛看向他,看着他深陷情欲的眸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好像真的很好看,像勾人的妖精,看着她的眼睛仿佛都能拉出丝来。 从自己能把这张脸画进自己的春宫里,其实就能看出来她多少有点吃这款的长相。 而且真人……比画还好看。 等一等!就算他是帅哥!她也不能第二次见面就和人做这个吧!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次甚至都没上一次见面待的时间长,两次见面待着的时间拢共不到十分钟,谁会和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这样做啊! 但耳边一直传来他痛苦的呻吟,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其实也算不得她善良,只是读者对得不到女主喜欢但会对女主无私奉献的男二多少带着点怜悯。 而徐淮沐就是她有些怜悯的这么一位男二,设定虽然是一位烟花柳巷的常客,但是实际上却是很洁身自好一个人,虽然大概只是作者为了凸显出男二的专情的这么个情况。 反正不管是原本男二就是这种性格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个为女主存在的设定,总的来说黎玥眠还是挺吃这一套的…… 毕竟他原本就是一位吊儿郎当的小少爷,含着金汤匙长大,年龄又在家里最小所以备受宠爱,却会为了女主尝试改变自己,丰满自己,让自己能成为女主坚实的臂膀。 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况且在这件事上,他更是个受害者。 所以她要不……就帮他一把? 黎玥眠懊恼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心肠真的软了太多太多,不然为什么看着徐淮沐明明还在身上苦苦挣扎却没有再反扑自己的时候,她怎么就心一软,打算帮他了呢。 尤其是……她还想到了之后的一小段剧情,后来男主因为男二的这件事和女主争吵,因为不管如何女主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其他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做这种事情,女主才解释说不是男二的错,是因为这药效强劲如果不解毒或者进行交合就会死人。 如果她丢下他就此不管,他很有可能会死掉…… 可好歹这个男人帮过自己,而且也是她的意外出现打乱了故事的节奏,万一小少爷真因为自己的不及时施救出点什么毛病,自己真这样撒手不管大概能算是道德沦丧恩将仇报? 黎玥眠的良心让她止住了逃离的步伐,看着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的徐淮沐,想着自己反正现在这样也逃不掉,他又迟迟不动手,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横竖自己不是定下了秋的主题,这样做的话应该算是为了艺术献身?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决定认命了,罢了罢了,就当是她欠他的好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许乱动!” 徐淮沐眼前其实已经一片朦胧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身上的燥热感让他异常的难受,听到有个声音说要帮他,他喘着粗气,轻声嗯了一下。 黎玥眠确实是个颜控,徐淮沐能长得和自己仔细雕画出的主角相似,可见就有多符合她的审美,她虽然不太清楚媚药这个小说道具是个什么解决办法,但横竖是弄出来应该就算泄了药性? 于是在身体和右手之间决定果断的奉献出自己的右手。 春药也会空气传染吗? 隔着衣料开始在握着的地方开始摸索起来 刚刚气急做的事情有些不过脑子,真握住了感受到了指尖的大小了黎玥眠人也有些头皮发麻。 她……好像握住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小少爷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这玩意儿居然一点都不小…… 还好他还剩些理智,没把自己强行吃掉,不然这个大小再加上药性会疼死的吧……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那处的炽热,她握得脸红,缓缓开始套弄起来。 只要弄出来就好对吧…… 那处被握着缓缓套弄,身上的小少爷也终于安静下来,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脸贴着自己脸上,还有些烫。 是因为中了药的缘故吗? 刚安分一小会儿,小少爷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刚缓解下去的欲望极速攀升着。 “不够……不够……” 哪里就不够了! 黎玥眠被他舔吻起脆弱的脖颈,吓得又开始挣扎起来。 “喂!别舔啊!你是小狗吗!” 连忙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这才让徐淮沐停下举动。 太冒昧了! 她握紧了手上的东西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大概是因为活塞运动的性质总体来说差不了多少,她倒确实看出来徐淮沐的表情有所缓解,在她耳边喘息着吐着热气,听得她双腿发软。 她爱听些ASMR,上推的时候就总会找些男喘的视频听听,这会儿听着近在咫尺的男喘,连身下都忍不住吐出几口热流。 他怎么喘得比那些男喘还好听? 再这样下去,她也快要晕了,这春药怎么还带传染性的? 不然为什么自己看着他迷离的双眼也有些沉溺其中? 想亲…… 但仅剩的理智制止她这冒失的行为,更认真的的给他撸了起来。 该死的,快点射啊!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下班啊? 撸着撸着她双眼有些失真,偏偏身上的男人半天没有释放的欲望。 会不会太久了一点?还是这样的程度不够?难不成得把手伸进去? 这男人会不会太难搞了点? 不过得赶紧让他发泄出来才是正解,这么晚了她真的得下班了。 她把手移到了他的腰上摸索着,试探着着要从哪个位置才能把手伸进去。 小少爷似乎明白了她的目的,伸手解起自己的裤腰带来。 裤子一松,她的手便从本就稀少的布料里伸了进去,没有布料直观的感受这处的热度。 老实讲,有点烫…… 而且刚刚隔着衣料摸的不太真实,现在直接接触才觉得这东西比她想象得还要大上一圈。 皮肤的质感其实很细腻,性器上还盘虬着交错的凸起,因为药性的而肿胀蓬勃着。 她笔下的春宫好像也画了很大的肉棒,对比起来的话哪个更大? 这下才让想起她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来画春宫的。 一想到这她撑起身,把小少爷压在身下,算是与小少爷调换了个位置。 他躺在地上,她才能更好的观察起徐淮沐脸上的表情。 毕竟刚刚自己就是为了秋这本画册才决定进行的艺术奉献,当然是观察媚药所延展的表情才是重点,反正她也不好意思看下面,再加上自己画下面那个东西已经熟门熟路了,光是这样摸着他性器的形状已经在她脑海里构图出来了…… 所以光是看看脸应该也就够了。 徐淮沐的长相其实还怪符合他自身浪荡小少爷的设定,此刻他的浅褐色的桃花眼里迷离中又带着些情动时的勾魂摄魄,只是一个眼神都撩人得很,但毕竟年纪还小,整体而言还是透着一丝专属于少年的青涩可爱。 因为他张嘴喘着粗气时,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像只小狼一样,狠狠的戳中了她的XP。 有一说一,徐淮沐不愧是这本小说里的男二,长得真的很绝,比她画上的人还要好看。 黎玥眠正观察得起劲呢,手上的动作稍微停了停,这唤起了小狼的不满,小狼嗷呜一声又把她压回了身下,就着她的手自己开始动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大脑再度一片空白,这个男人在借着她的手……做什么事情呢!!! 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羞耻感再度伸展到脑袋顶,连带着黎玥眠脸上都冒起了热气,这下是真的觉得没脸见人了。 “不是说不许动嘛!”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也分不清楚是气得还是羞的。只可惜身上的人丝毫回复她的意思都没有,他正在努力盯着她。 看着她,他好像在努力辨认着她是谁。 她们两人因为他彻底将她扑倒的关系靠得极近,黎玥眠甚至能感受到他一呼一吸之间扑在她鼻尖的热气。 太近了……她甚至怀疑他下一秒会亲上自己。 其实真的亲上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早就没了什么初吻不初吻的,而且她也真的觉得,被他亲一口她应该也算不得吃亏。 毕竟他长得好看……亲上一口还说不定谁更吃亏呢。 他应该……还没有亲过小姑娘吧? 不知道这张嘴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肯定是这春药的感觉不对劲,不然为什么她跟着想做起来这种蠢事。 她终究是先破了防,太近了,这样要亲不亲的距离,来回在她唇边挑衅,她真的快要把持不住了。 在自己犯错之前,她涨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小狼却突然露出了自己的牙齿,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 “疼疼疼!松口!松口!” 她吃疼的挣扎起来,却因为被他限制的关系根本动不了,但好在徐淮沐也没有打算一直咬着不放,尝到了嘴里淡淡的腥甜便松了口。 草!她以为他要亲她,结果他居然是这个目的??! 黎玥眠知道这下肯定是咬破皮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印子,幸亏身上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他身子一软,算是彻底倒在了她的身上。 这男人也太可恶了吧,手上还沾了他的体液有些止不住的发抖,她气急败坏的把体液全抹他脸上。 在缓过来一口气之后手脚并用的把人狠狠揣开,她帮着他解决药性这臭男人居然还咬她,真是太过分了!要是还有下次,她绝对不会再管他的死活了!绝对不会! 呸!她以后再也不要来这种破地方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所幸今天受到巨创的只有自己的右手和脖子,不然她这个吕洞宾真的会考虑直接把徐淮沐当场掐死。 万幸这个朝代又没有指纹和DNA,官府的人就算查案也查不到她的身上,完全是可以进行完美犯罪的。 饶是这么想,黎玥眠也只敢在脑子里出这么口恶气,她把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整理好,确认了脖子上只是轻微的破点皮,便开始在地图里找出去的方法。 走大门自然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这是青楼,可地图没有标记到屋里的格局,黎玥眠想着偷溜出去有几分可能性,就看见刚刚被摔到一边的屏风,居然有一小截是陷在地板里的,她尝试的转了一下那小截木头,又在那个地方敲敲转转了好一阵,吱嘎一声居然真开了一扇小门,她连忙从小门处钻了进去,顺着原路扛着火车……哦不,扛着愤意逃回了家。 肯定是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要知道今天是忌出行的话!早知道就不收这破钱了! 只握过画笔的手怎么能握住男人的几把 徐淮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身边站着的是青锋,他抱着剑,一只手还在遮掩着嘴角,还时不时的从指缝中溢出两声轻笑。 其实换做平常徐淮沐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只是今天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格外不舒服,尤其是小腹部分,有一种诡异的粘稠感,他下意识的伸手拉扯了一下,发现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但是青锋还在旁边,他又不好当众拉开裤子看,只好掩饰尴尬的咳了一声。 “去帮我备水。” 青锋点头的时候没忍住笑出声,又怕太过明显,还小小的掐了自己一手,才掩饰起上扬的唇角。 刚等青锋出了门口,徐淮沐就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结果看到里面的痕迹之后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吓得石化。 这他妈是发生了什么?! 又因为牵扯到表情,脸上也传来了干裂的感觉,又是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凝成了一块? 他在大脑里紧急搜索起关于昨晚的片段,他还记得有个绿衣服的女人给自己送了壶酒,他喝了两口就断了片,然后…… 徐淮沐只觉得心脏都停了一拍,因为他想起,他在断片之前,好像看见了那个女人在解自己的衣服? 结合现在的情况他暗叫不妙,他该不会是和那个令人生厌的女人做了什么吧! 男人的名节什么的倒是还好,反正他风流浪子的形象早在别人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尽管他本身洁身自好甚至到这个年纪都还是个雏…… 可问题是他怎么可以把第一次交到这种心怀不轨的女人身上。 他皱紧了眉头,动了杀心,刚想要出去找青锋让他把那绿衣服看怎么无声无息的做掉,却又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好像记得当时他一脚就把绿衣服踢出门了才对啊,又怎么会被她占便宜呢?而且他好像在之后还听到了那边的屏风后面有动静。 对!屏风。 徐淮沐下了床,往屏风那边走去。他在思考问题的是顺手摸了摸下巴,却在手指划过自己左脸时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疼,他不信邪的摸了摸,更疼了! 徐淮沐连忙拿起一边桌上的铜镜,往镜子里一看,自己细皮嫩肉的小脸上有个小巧的五指印,虽然已经淡了不少,从这掌印的大小来看,不难分辨打人者的性别。 他这是被谁给扇了? 难怪刚刚青锋一直在憋笑,所以这个掌印又是什么时候被扇的? 徐淮沐更加的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况,倒真回想到一些碎片,他记得有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又撰着眼泪摇摇欲坠,可怜又无助。 而这双眼睛在眼熟之余又有些陌生,他却想不起来是谁,仿佛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所以他这是轻薄了这个姑娘? 他好像还依稀记起,自己为了留下那姑娘的罪证,还咬了这个姑娘一口…… 但是这青楼里哪里有这种眼神的姑娘呢,哪个不是媚眼如丝,勾人又销魂的? 而且这青楼之地谁不知道他小少爷的名号不能随便乱碰的,除了那个该死的绿衣,还真不知道谁敢对他做出这步! 先不说青楼里没有,就算是有能有这种眼神的姑娘,绝对不是什么小角色,最起码都是个头牌花魁的水准,可这楼的头牌他都认识啊!而且都是自己的人,根本没有这种眼神的姑娘! 徐淮沐觉得自己被疑点包围,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刚好青锋备好水来了,他也懒得再纠结这些,打算先把自己身上清理干净。 而黎玥眠那边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从昨天回来以后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她在水池边搓了半个时辰的手,还是临近半夜才趴在书桌上睡着的。 然后到了饭点,她也不是被郭柠喊去吃早饭时醒来的,而是自己的右手一阵抽筋,活脱脱把她抽醒了。 从昨天回来她的手就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就是连笔都握不了,原本还想靠画画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先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结果不光画不了图,连虎口都一直疼得直抽抽。 在一次次抽筋之中,她都差点要以为自己要告别小画家这个身份了。 她只拿过细细画笔的手,怎么能握得住那么粗的性器! 她的手不会真的要废了吧!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三更才消停下来,今天早上又被这莫名的抽筋疼醒,本来就没睡什么觉,而且光是想想自己昨天的圣母行为就让她气得暴跳如雷,都怪她颜狗的本性! 便临时烧了水给自己灌了个汤婆子暖暖手,好不容易缓和了手上痛处才又重新睡过去。 以至于她现在的脾气简直差到了极点。 上辈子就因为起床气的原因和不少舍友吵过架,最后以她搬出去闹得不欢而散,而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成了一个一碰就炸的气球。 那既然提到成了气球,自然是有人会过来戳爆的。 好死不死,那家伙这次又找上门来了。 男人因为那天在书局碰到铁板才安分了好一阵子,等又开始想找黎玥眠麻烦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搬了家,想着那花花公子的小少爷估计玩腻就会甩了她,托了好多层关系都没找到这,还是打听到她给妹妹请了一位琴师上课,偷摸的跟着画师才又打探到黎玥眠的新家。 她更想把他的脑袋开瓢(双更) 朦胧之间又听到院里有人在争吵,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她就更加易怒了,她拿起了墙角的卷筒,踹开了房门戾气十足的便往争吵处走。 这卷筒是她前阵子找工匠用铁做的,一般的卷筒都是木制或者纸制,用来装书画用的。而黎玥眠专门找工匠定制了铁的,一来是为了耐用二来自然就是防身了,还托工匠特意打造成了棒球棍的形状,上窄下宽,这样打起人……哦不,防起身才顺手。 毕竟她现在长相是特别好欺负的柔弱小绿茶,为了防止这个朝代的强抢民女或者一切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她觉得自己要是出门总得带点趁手的防具(武器)。 纸制和木制的都太容易坏了,要是遇到什么不长眼的男人打断了还得再花钱买,多不值当。 虽然现在没有太穷但钱也不能乱花不是,但铁的就没那么容易坏了,运气好都能用到她年老色衰。 原本是为了未雨绸缪,今天倒是刚巧适合拿出来把人打一顿。 反正自己要是真把自己逼到出手伤人这种地步,那就是说明对方做的事情已经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这种时候大不了她开演说是对方先动的手,她出于自保才出手伤人,反正她长得不像坏人,倒打一耙的话也不一定没人相信。 直到黎玥眠刚拖着卷筒出了门,就看到郭桐正拦着男人往书房这边跑。天才蒙蒙亮,还没到学堂开门的时间,而凌易磬也没到上班的点。 不太妙,这个点没人能帮她。 “你可别不识好歹啊,我今天是来娶眠儿妹妹的,又不是来娶你的!”男人手里还拿着喜烛,明显是打算随便就把婚事办了。 “你胡说,我姐姐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男人刚想撂倒死拽着自己不放的郭桐,就听见那边传来了好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循声望去,是站在阴影里的黎玥眠,拖着根什么东西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她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带着卷筒磕碰着地上方砖发出来的刺耳声响,格外的有节奏。 她最近有健身的习惯,虽然只是跑跑步之类的,没办法这副身体太弱了,不练练下次遇到什么坏情况跑都跑不掉。 来人依旧是平常的打扮和小脸,甚至头发还有些没梳过的松散凌乱,但是他从黎玥眠身上看到了杀意,十足的杀意。 作为赌坊的打手,对于空气中这些细微的变化察觉得很快,但是黎玥眠和平常那种自己上门讨钱的亡命之徒不一样,那些亡命之徒只想着找到机会就逃跑,最后没有办法了才会想着反杀。 而黎玥眠不一样,她没有想着逃跑或者驱赶,而是一上来就带着杀意的,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的眼神毫无波澜,甚至毫无起伏,靠近他们之后才缓缓抬头,轻轻扫过他们二人之时才轻轻开口:“放开他。” 男人顿了一下,才发现她嘴边居然还带着笑,那种只浮于表面,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或许是出于心虚,男人居然下意识的真松了手,但松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愚蠢至极,自己居然在怕一个还没自己半个人宽的小姑娘。 “眠眠啊,哥哥是来娶你。” 他笑得谄媚,把郭桐用脚踢到了一边,便狗腿的往黎玥眠这边凑。 换在平常,郭桐肯定是要不管不顾的上来保护姐姐的,但是看着完全陌生的黎玥眠,他觉得有些害怕了。 眼看男人还有一步之遥靠近她,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卷筒砸在他的手肘上。 “动我弟弟的手不想要了?” 虽然依旧是平常软糯的声音,没有以往俏皮的尾音,只剩下了冷咧。 男人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捂在了被打了一棍的手上,她敲的是他的麻筋,他的整只手全麻了,疼得无语言表。 “你……你他妈在做什么……”他缓了好一阵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简直不敢把当初那个软萌黎玥眠和现在这个带着戾气的恶鬼联系在一起。 是的,恶鬼,手肘被这一棍子打得红了一块,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丫头这一棍也许并不想只敲在他的胳膊上,她似乎更想把他的脑袋开瓢。 嘿弟弟你快看看姐姐新画的春宫呀 “我说过,你也别不识好歹。”黎玥眠一把把那卷筒砸在地上,方砖上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小凹槽。 当初她当校霸的时候没少拿这个动作唬人,砸得越响气势就越足,也越能镇住小弟,其实这个动作根本不用使上很大的力气就能有不错的效果。 “这次是手,下次你猜猜是脖子还是脑袋。” 男人没骨气的怂了,甚至还后退了一小步,她果然想给他脑袋开瓢。 干他们这行第一个要学的招数就是见风使舵,毕竟总会遇到不要命不怕死的亡命之徒,硬拼没有什么好下场,不光要不到钱还可能少个弟兄。 “我劝你现在出门,就别再过来了,不然下次我会把你处理得干干净净。”干干净净这四个字她咬得很轻,但却格外瘆人。 男人不由得想起那天在书局门口看到徐淮沐的时候,那位小少爷也是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处理干净,他原以为黎玥眠被这位小少爷看上了,但这小少爷又仍旧和平常一样天天往青楼晃悠,哪里有看上谁的感觉,他以为是小少爷玩腻了,所以便想着再次打起了黎玥眠的主意。 只不过今天黎玥眠给人的感觉太过强势,而且底气十足,明显是有关系模样,又联想到她这还新换了宅院,果然还是被小少爷看上了吗?这难道这就是被养在外室的美娇娥? 他心虚的看了黎玥眠一眼,最后顾全大局夹着尾巴跑了。 美人没了还可以再找,但命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黎玥眠见他一走,又看了眼被吓坏的郭桐,放下武器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放下了武器又温温柔柔的款步过去,轻轻拍了拍郭桐的肩膀,检查了一下他刚刚有没有被踢伤:“没事了,姐姐处理好了,别害怕。” 其实郭桐的那句‘你到底是谁’还卡在喉咙里,只不过看着黎玥眠温柔对他笑的样子不由得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自家姐姐给自己按上了刺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个家,又不是拿来扎他的,就是因为他们太过弱小所以才被迫变得强大,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姐姐不还是原来的姐姐吗?容貌又没有变化,变得是要守护他们这个家的决心。 见郭桐还没有说话,她不由得又摸了摸他刚刚被踢到的位置:“很疼吗?需不需要去医馆看看?或者姐姐拿药油给你揉揉?” 郭桐这才摇了摇头,小声的喊了一声姐姐。 然后就是许久的静默无言,黎玥眠看着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嗯……最近学业如何呢?” 其实她作为家长跟孩子之间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唯一能聊一聊的也只有学习了。毕竟黎玥眠总不可能笑眯眯的和郭桐聊起自己的工作,像是‘嘿弟弟你快看看姐姐新画的春宫呀,是不是很带感想亲自来冲一发呢’这样的虎狼之词自然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 郭桐点了点头,应声道:“夫子教得很细,桐儿已经赶上他们的进度了。” 黎玥眠赞许的摸了摸郭桐的小脑袋,果然是作者埋的伏笔,她就知道郭桐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桐儿真棒,那明天姐姐给你买个空竹做奖励好不好?然后再找工匠来家里装个秋千,到时候你可以和柠儿一起玩。” 提到玩,小家伙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毕竟这个家之前是真的很难存在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黎玥眠上次买了一些零散的小物就把这两个孩子逗得合不拢嘴了,好几天都没玩腻,哪怕是睡觉了也要抱着那新鲜玩意儿。 到底是爱玩的年纪,黎玥眠还想着给人做个滑滑梯跷跷板之类的大件玩玩,但又怕他听不懂,反正都打算找工匠装秋千了,后院位置也够大,干脆一并都做了。 她的大衣柜和梳妆台再等等也没关系。 “好!” “桐儿快去叫妹妹起床吧,姐姐还有点犯困,早饭就不吃了,也不用给我留,我先回房再睡一会儿。” 在家里做饭这件事,通常都是郭柠来做,因为最开始原身和郭桐都要出门打工,郭柠一个人在家,一个人无聊之余倒是自学了不少厨艺。 至于现在的话郭桐也有时间了,基本上就是他们俩一起承包每天的饭菜,分工轮流合作,倒一直没因为这个起什么争执。 不过黎玥眠嘛,这个她是真不会,毕竟上辈子爸爸妈妈都会做饭,甚至还有哥哥体贴的照顾自己,她是从来没有碰过燃气灶的。 郭桐乖巧应下:“知道了,那姐姐快回房休息吧。” 又不好直说怀疑她是r18画手 hu an ha or.c 睡了一上午,黎玥眠下午的时候趁着今日日头正盛,在窗口蹭着阳光把图画完了。 今天正好还赶上郭柠被凌易磬带出去选琴,而郭桐在学堂还没有回来。 虎口的位置还隐隐做痛,并且时不时会抽搐上一下,尽管艰难,但此刻确实是最适合赶紧画完的时机,便忍着疼画几笔休息一下画几笔休息一下的艰难度过。 毕竟年关将近了,她也不清楚这个朝代做这些东西的物价,况且真到了冬天她就提不起笔了,只能此刻咬牙为孩子们的小乐园奋斗奋斗。 终于赶在傍晚之前赶完了图,中途郭柠来进来过一次,被她找借口赶了出了。 画迹已经干透,她收整好,带好斗笠背着画筒就往书局跑。 大概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发作了一番还打了了人泄愤,黎玥眠觉得今天的心情格外舒畅,就连昨天晚上…… …… 算了,这事不能想,一想就准不会开心。 该死的徐淮沐,竟然对她这么无理。 这次的以秋为题的春宫名叫酥,若说前两本都是男子更为主动些,那这本就是明确的女性主场了。 王管事一如既往的觉得黎玥眠这人很上道,果然贵有贵的好,再加上因为催促图册的人是自家老板娘,对于这本女人为主场的酥,他还是极为满意的。 原本他都打算把黎玥眠多夺走的那五两银子当这本图册预付的定金,又因为太过满意所以就不计较这点了。 满意之余他还不忘给黎玥眠送了前两本装订好的图册。 他还记得这位画师上次问她要过,赶巧今天心情好一并送了。 黎玥眠收到图册的时候可哑巴住了,她上辈子确实有搞收藏的习惯,但这辈子好歹家里还有俩娃,她哪里敢再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带回去收藏,便厚着脸皮和王管事兑换了一本诗集和一本琴谱拿回去借花献佛。指定网址不迷路:yeses huw u6.co m 当然,她没补差价。 资本主义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黎玥眠这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候她的敢叔。 “小姑娘好久没来了呀。” “嗯,现在天气有些凉了,不太爱出门了。” 尽管这位大叔明显话里有话,但她仍笑着解释。 敢叔看了看她身后的卷筒,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起她来。 他在这蹲守一个多月了,别说什么可疑的人,就是能让他怀疑的人都没有几个,而且最重要的就是…… 每次位小姑娘来这后不到两叁天的时间这位莫鱼画师就会有新图册上架了,再者她身后总是背着卷筒,平常也没有看见她拿出书,仔细一想倒是十分可疑。 因为毕竟面对的还是这么软糯的小姑娘,敢叔实在没办法把人和春宫图联系在一起,但真要说这书局出现过可疑的人真就她一个了。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前一直没问,不知道小姑娘每次过来都是买的什么书啊。” 黎玥眠有些不太自在了,不过因为她带着的面纱没有表露端倪出来。 她庆幸起自己还好提前找王管事换了书,不然真掏出两本春宫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敢叔了。 于是她极其自然的从卷筒里拿出诗集和琴谱:“家里的弟弟在学堂,就给他买了诗集,妹妹喜欢乐理,这是琴谱。” 敢叔这才憨笑着掩饰起心虚,也是,面前的小姑娘娇滴滴的,果然怎么看都不像画那种图册的人,想来或许是他们内部就有人画,所以那人根本不用来书局亲自交稿也说不准。 想到这,他也就不再怀疑她了,一边送她回家一边与她正常的话起家常来:“你还有弟弟妹妹?就你一个人照顾吗?” 黎玥眠其实不是特别爱唠家常的人,只不过敢叔有他独特的个人魅力,自身的亲和力在那摆着,哪怕是街边路过的行人都陪他唠上两句。 “对呀,家里父母走得早,我身为长姐自当是要照顾弟弟妹妹的。” 其实这话没什么问题,不过敢叔倒是又起了点疑心,一个姑娘照顾一对弟弟妹妹,还能供弟弟妹妹上学学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 “对了,一直忘了问,小姑娘贵姓?” “啊,我没说过吗?我姓黎,黎玥眠。” “眠儿啊,这名起得好听,不知道眠儿妹子是做什么的?” 黎玥眠原本还问一句答一句,但是看着敢叔越问越多,倒是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跟着回答了一嘴:“我是画师,偶尔帮人画画小像赚点小钱,不过敢叔问这么多是准备做什么?” 一个谎话说了叁遍,她已经自我催眠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目前的身份就是一个天桥底下画画的。 敢叔尴尬的抠了抠脑袋,又不好直说是怀疑她是r18画手。 突然就想起自己还有个年龄和她正相仿的徒弟,一拍脑袋道:“哎嗨!我这不是有个徒弟嘛,他今年都快十八了,一直未有婚配,也没见过他身边待过什么姑娘。说来也巧,上次也与眠儿妹子还有过一面之缘,想来眠儿妹子也没个人照拂,我这念着你们有缘,便撮合撮合嘛。” 果然小年轻那一套不适合他们这种老夫老妻 黎玥眠危险的眯起双眼,她这个身体才十六七岁,都还没有成年,就急着给她找对象了?不是吧,这是在搞她呀! 但又后知后觉的想起古人这其实没有未成年一说,女子好像十五岁就算及笄可以嫁人了,所以这位大叔还真不是故意搞她。 敢叔看黎玥眠不说话了,一时也有些尴尬,想着估计是唐突了人家姑娘,便连忙赔笑道:“嗐,他那个小兔崽子想来也没有这个福分,眠儿妹子不是说会给人画小像嘛,你看敢叔我如何,要不也给我画上一张吧,就按你的价格给你钱。” “不……不用,敢叔要是想要,我可以免费给你画一张,算是谢谢敢叔之前的搭救好了。只不过画具都在家里,敢叔有空的话随我回趟家?”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呢,不合适,就按你定的价格就好。” 敢叔其实在这蹲守了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半根可疑之人毛都没有看到过,别说画师了,就连送画过来的人都没几个,正好刚刚自己为了掩饰尴尬找了这么个借口,便想着刚好可以去画个画像打发一下时间。 黎玥眠带着敢叔回家时正好下班的凌易磬撞了个正着,当下凌易磬就给了黎玥眠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似乎是责怪她居然能把这种人带回家来,还当着孩子的面。 只不过他也只是个打工人,倒也没有什么立场直接批判老板。 她也懒得解释,毕竟这东西就没法解释,他要是开口问的话做个解释还好,不问就强行给人解释倒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反正她扪心自问自己又没做亏心事,随便他怎么想好了。 因为这次画的不是平常的春宫图,是素描人像,黎玥眠怕暴露自己的春宫画师的身份,挑了支炭笔特意往写实派的风格绘图,细节到敢叔皮肤上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痣都画得明明白白。 毕竟是画男人,不需要美颜,往往最真实的就不错。 敢叔其实还怪喜欢的这张素描的,因为这画精致得像是在照镜子,当然得除了没上色之外。 虽然没有上色,但眼前小姑娘光用着炭笔都把人物的阴影效果画出来了,明明是同一支笔不同的走线和轻重的缓急居然能画出这种效果,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他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用这样手法画像。 妙,太妙了。 “眠儿妹子的手可真巧啊,画得简直一模一样!我感觉这画上的我跟活的似的,下一秒就能动!你这手艺不去给官府画通缉人像都可惜了。” 敢叔在没有被徐淮沐收作手下之前就是个衙役,所以就刚好联想到了这个,不过说完又发现是自己说了糊涂话:“嗐,我这人嘴笨,去画通缉人像这也是屈才啊!怎么不去京城里给那些达官贵人画像呢?” 黎玥眠也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给人解释。 “在江南生活惯了,不太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事实上是在这能养活自己了,没必要去京城作死,万一因为长得太好看被抓紧皇宫给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皇帝当妃子那她岂不是玩完。 “也是,咱这江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确实比京城差不到哪里去。”敢叔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了黎玥眠用纱布卷着的脖子:“眠儿妹子这脖子是怎么回事?” 黎玥眠摸了摸昨天被咬的位置,原本消下去的那点羞耻心又上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没事,就是起了些疹子,还怪难看的。” 敢叔把刚刚的停顿只当是小姑娘出于爱美之心羞于启齿,也不当回事,笑着打哈哈:“哈哈哈,小姑娘爱美正常,我当多大点事呢。” “哦对了,刚巧到了饭点,敢叔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了不了,你婶子管我管得严,我要是晚回去了又得挨骂。” 虽然语气里难掩不满,但敢叔面上却是欢欢喜喜的。 黎玥眠被敢叔的小表情逗笑了,又想起了那天想起的梗,忍不住和敢叔说道:“你回去就和婶子说,原本别人叫你都是憨叔,可你娶完婶子,他们就管你叫敢叔了,婶子肯定会很开心的。” 敢叔脑子没那么灵活没明白这个谜语的含义,疑惑的看着黎玥眠。 其实和长辈开这种玩笑不太合适,但敢叔平常性子憨厚,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憨字把心拆开就是敢呀,你说遇到婶子以后,心就交到婶子手里了。” 敢叔立马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嘴上说着多大年纪的人了不能玩他们小姑娘这套,但是一回到家,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家夫人。 眼巴巴的看向自家夫人,学着黎玥眠当时说这话的表情认真道:“夫人,原本在没有遇到你之前,他们都管我叫憨叔来着的。” 敢夫人不耐烦的看他一眼,叉腰瞪着他:“嗯,说吧,回来这么晚,是去哪里逍遥了?” 敢叔见夫人不为所动,尴尬的直抠脑袋:“夫人就不想问我为什么现在叫敢叔了嘛?” 敢夫人冷笑:“你不应该先解释为什么回家这么晚?” 说完还不客气的丢出一块搓衣板来,好似敢叔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搓衣板就是他今晚的归宿了一样。 敢叔:“……” 弱小可怜又无助。 果然小年轻那一套还是不适合他们这种老夫老妻。 一个眼神无辜脖子上带牙印的姑娘 “我今日是去找画师给自己画了副小像,你看看这个,像不像我?”敢叔不敢再打趣,反而献宝似的拿出黎玥眠给自己画的图。 “画像?”敢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敢叔,这才把目光放到画像之上,不过不看还好,这看了倒是惊得长大了嘴。她从来没见过和真人这么相似的人像,特别是这画还有些立体感,就连脸上的毛流感的头发和胡须都被细细描绘了出来,画得简直是活灵活现:“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敢叔笑得十分得意,仿佛跟淘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才一钱银子呢,我都觉得是占了那画师的便宜。” 在他们这个朝代,一钱银子就是一百文,以穷人的标准来说拿这一钱给自己画一副画肯定是天价,但黎玥眠口头上就说的就是针对富家的公子小姐画像,所以这一钱还真算不上什么价格。 而敢叔作为江南首富小少爷的直系下属,工资也不至于太低,所以也根本不把这一钱放在眼里。 “倒是不算贵,不过这画得却也真真不错,下次有空带我也去看看。哦对了,你方才说为什么现在叫敢叔了?”知道了丈夫去了哪里才回来的晚以后,便也有心情回忆回忆他之前的问题了。 敢叔立马又露出一个憨笑,谄媚的看着自家夫人:“因为遇到夫人之后我的心就给到夫人了,憨没了心可不可就是敢嘛。” 敢夫人是有些文化底蕴的人,所以很快便听懂了,娇嗔着瞪了敢叔一眼:“死鬼!” 敢叔依旧是那副憨笑,突然就觉得小年轻的那一套也不是不能偶尔提上一嘴。 “笑得这么开心啊敢叔,今天有什么喜事不成?” 徐淮沐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就因为脸上有个滑稽的手印没消,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消得差不多了,便立马出来找敢叔要他帮自己找人了。 虽然在青楼待了一天,他倒是没闲着,仔细的把青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有那双眼睛的姑娘,脖子上有印的也有不少,带着牙印的也有,偏偏就没有带他那颗牙印的。 敢叔没把情话梗说给徐淮沐听,只是秀了秀自己新得的画像:“眠儿妹子给我画的画像,少爷觉得像不像?” 徐淮沐压根不记得敢叔身边有什么眠儿妹子,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个,淡淡瞥了画像一眼,确实觉得这画像精细流畅很完美,便随意的夸了一句。 “这是哪位画师的手笔,倒是不错。” 敢叔性子本来就比较耿直,没听出来话里的敷衍,便借着话头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就是……哦对,就是上次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打算欺负她,我看不惯就出面帮了一把,然后你和青锋过来把他吓走的那个。还有啊,这画居然只收了我一钱银子,我瞧这妹子人不错,或许还能给青锋撮合一番。” 徐淮沐倒是有些印象,他还记得那个姑娘喊了他一声哥哥,不过印象归印象,他并不在意这个,身为小少爷,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不就是可爱了些而已嘛。 等等,可爱? 他忽然愣住,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姑娘怪可爱的,怎么有点和昨天晚上的那双眼睛还联系上了…… 敢叔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复,还以为是自家少爷不想听这个了,便又换了个话题:“少爷,我在书局前都守了快俩月了,压根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而且现在那图上画得也不是你了,还要再盯下去吗?” 徐淮沐还在回忆着那天所看见黎玥眠的眼睛,只可惜时间有些久远,竟然有些回忆不起来,不过又觉得可能性也不大,毕竟那个小姑娘看着清纯又涉世未深的模样,也不太可能出现在青楼这种地方,便说了些自己来这的目的。 “这次我过来就是想要你给我重新找个人,至于书局那边的事暂且不管了。” 敢叔在做衙役那会儿就是当捕快的,抓捕犯人这种事情倒是算是本职工作了,他点头:“少爷打算抓谁。” “呃……一个眼神很……无辜的姑娘,脖子上还有……牙印。” 徐淮沐艰难的措起辞来,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偏头看向了别处,毕竟总不可能让他解释这个牙印是他咬的吧。 敢叔听得一头雾水,这话说的和没说不差不多:“眼神无辜?脖子上还有牙印?” 徐淮沐也觉得尴尬,这两点好像完全无从下手,无辜眼神是特定情况下才会露出来的,至于牙印,万一有些姑娘穿着保守,难不成还要把衣服扒拉下来看不成。 不过敢叔不但没有觉得离谱,反而还真有了些想法,因为他今天就有怀疑过黎玥眠,心思放在她身上不少,现在又想起了她脖子上的纱布,顺带就提了一嘴:“眠儿妹子今天脖子上绑了纱布,不过依她所言是最近起了疹子,我也不清楚有没有可能是……” 徐淮沐一顿,没有把他的话听全便立马道:“带我去见她。” 毕竟他本就怀疑她的那双眼睛,这下又对上了脖子的情况,不由得更加怀疑她。 八九不离十,那肯定就是这个小丫头! 敢叔皱了皱眉,看了看已经暗下去的天色,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黎玥眠应该不会招惹上徐淮沐才是:“可是现在天都……” 徐淮沐才没有心情管什么天色呢,他咬出的牙印怕是没多久就会消下去了,如果不快点找到那个女人,怕是这辈子都判断不了。 “你不是你花钱买她给你作画吗?我出十倍百倍都行!本少爷难道还出不起这点钱?” 你怎么不说了?昨天晚上我对你做了什么? 徐淮沐到黎玥眠院子里的时候,刚好是她洗完澡在自己院子里摇着摇椅看星星放空自己的时段。 因为敲门没有人应答,敢叔便被迫带着徐淮沐翻墙进来了,可怜他饭都没吃,就被老板抓过来强行加班。 加的还是这种私闯民宅的班,让他这个前衙役情何以堪。 郭桐在教郭柠在书房识字,所以门口的动静传不进来,至于黎玥眠,放得太空了,以至于差点睡过去。 在她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眼前一黑,星星被这个黑影遮得干干净净,便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有贼?” 黎玥眠被黑影吓得跳了起来,结果因为起来得太急,徐淮沐也没反应过来躲开,她的脑袋顶就与他的下巴产生了完美碰撞。 至于有多完美呢,从小少爷捂着下巴紧闭双眼,蹲到地上开始自闭,不乐意再说话就能看出来了。 黎玥眠压根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只知道是黑漆漆的一团,便警觉的猜想怕不是什么不要命的刺客,结果就这样撞上了。 她脑袋疼,他下巴疼,她俩谁也讨不着好。 “眠儿妹子,是我,我家少爷今日见识了你的画作,也想求一副画像,价钱好商量!” 黎玥眠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捂着脑袋这才松了口气:“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刺……” 客字还没说完呢,结果就想起来,敢叔的上司……不就是昨天晚上差点把她办了的徐淮沐嘛! 一想到这,她头顶也不疼了脑袋也不晕了,立马送客:“不好意思,我今天困了,就不画了!桐儿,送……嗯?桐儿不在,那你们怎么进来的?” 敢叔尴尬的抠抠脑袋,想着该怎么打圆场:“欸嘿,这不敲门半天都没人来嘛,怕你们在家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不得以就翻墙进来了,眠儿妹子有怪莫怪啊。” 黎玥眠其实是有些想要发作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不经过允许就擅自进到自己家里,尤其是被那个赌坊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强行闯入,已经让她败足了好感,只不过面前的人是敢叔,虽然生气,但好歹也念过自己承过他的情。 她咬紧牙关憋怒道:“没事……” 敢叔尴尬的赔笑,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可徐淮沐还在那磕到下巴的痛苦中没缓过神来,他刚想赶紧把徐淮沐拉起来带走,就看见小少爷咬牙切齿的看着黎玥眠。 徐淮沐捂着下巴站起身,咬牙道:“昨天晚上是不是你!” 黎玥眠虽然心虚,但面上还维持着临危不乱的样子果断回道:“不是!” 徐淮沐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可她正好背着月亮,周围又没有蜡烛,他压根看不清楚,但他没有因为这个就放弃:“你知道本少爷说的是什么事吗你就说不是!” 黎玥眠依旧面不改色:“不知道,我昨天又没出过门,总归不是我!” 实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偏偏黎玥眠她的语气也没有异常,他也有些不太肯定了,只不过她脖子上的纱布提醒了徐淮沐。 “你说不是你,那你敢不敢把纱布摘了给本少爷看?” 如果刚刚是真的丝毫不惧他,那摘纱布就是见棺材掉泪的桥段了。 她不敢。 昨天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反咬这么一口,结果今天刚好来闹这么一出,她可算是明白了。 小少爷在这等着她呢! 可徐淮沐不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嚣张跋扈小少爷嘛?这么大个江南城怎么刚巧就知道是她? 见她不开口了,心中的猜想也真切了几分,他乘胜追击:“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不敢!” “凭什么给你看!我……我这是生了疹子,太丑了,才不能给你看!” 她的语气弱了几分,尽量的伪装自己是因为女孩子家家爱美才不愿意给人随便看的样子。 敢叔见现在的情况不太妙,不由得上前站在了两个人中间:“诶诶诶,少爷,毕竟人家是姑娘家的,你这是做什么……” 徐淮沐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还能给别人说话,霎时间更加生气:“什么姑娘不姑娘,你知道我昨天晚上被她……” 话说完一半,他便全咽了回去,这叫他怎么开口!真要是说出去了,那他岂不是整张脸都丢尽了! 要真是面前的女人所为他丢这个脸也就丢了,万一真不是的话那他不要面子的吗? 黎玥眠也被他这么一提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经过,见他也不敢当着敢叔的面说出来便松了口气:“你怎么不说了?我昨天晚上对你做什么了?” 她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就是笃定了徐淮沐不敢破罐子破摔才拿这话来堵他。 如果说刚刚敲门的动静不能让郭桐和郭柠听见,那刚刚那段争吵多少是传到了他们那边了。 虽然这房子够大,但卧室之间离得却是有些近的,房子又没加隔音,吵这么大声多少会闹出点动静。 “姐姐?”郭桐及时赶到。 “桐儿?没事,敢叔带着这位公子来找我作画,只不过今天太晚了,我都打算睡了,你送他们出去吧。”眼看着弟弟来了,黎玥眠把逐客令一下,便不管这边头也不回的回房间了。 “好。”郭桐乖巧的应下。 若说刚刚的逐客令因为郭桐不在而被转移了话题,那现在的逐客令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徐淮沐被堵得没有心情再想这件事,敢叔早想走了偏偏自家少爷不让。于是歉意的看了看自家少爷,见徐淮沐终于气得甩着袖子跟着郭桐走了,便连忙跟上。 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怎么回答问题? 郭桐其实有些莫名其妙的,还想着自家姐姐为什么不在他们敲门的时候就赶他们走,又猜想是不是他们中途惹了姐姐生气,便在他们出门之后,顺带着提起灯笼打量了一下徐淮沐,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就想起不对劲。 郭桐惊讶的看着徐淮沐:“是你?” 徐淮沐早被刚刚的事情气昏了头,不满的看了郭桐一眼,不过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小孩:“我怎么不知道我认识你?” 郭桐愣了一下,这才解释起来:“不是的,我在姐姐的画上看见过你,姐姐不是为你画过像吗?” 虽然这人是姐姐的顾客还找姐姐做过画的,甚至就连姐姐当初赎身的钱都可能是他给的。但是今天他惹了姐姐不开心,那么就算是顾客他也不会多给面子。 一想到这他也没了和人聊天的心思,大门一关,说送客就送客。 若说刚刚徐淮沐的脑子还气得发昏,郭桐的话自然就如一盆冷水泼到了他的头上,让他清醒了不少,只是他还打算要问,面前的大门却已经关上了。 徐淮沐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吃上闭门羹这种东西,刚消下去的气又翻涌上来了。 “敢叔,你刚刚有听见他说什么吗!” 敢叔一头雾水,但也只敢依言回答:“说……眠儿妹子给你画过像?” 徐淮沐握紧了拳头,他现在十分肯定昨天晚上的人九成就是黎玥眠了:“再把我送进去,我要单独找她谈谈!” “可这,不好吧……” “到底谁才是你的少爷!怎么总帮着别人说话!不管怎么样,本!少!爷!现!在!要!进!去!” 徐淮沐发了脾气,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今晚非要得到! 敢叔是真拗不过他,自家少爷不讲道理是出了名的,他也只能给黎玥眠默了个哀,然后再把自家少爷翻墙送了进去。 “在这等着我,我一个人过去!” 徐淮沐也想清楚了,这件事横竖不能让别人知道,刚刚黎玥眠也是料定了自己不敢当着敢叔的面开口,所以这次他要一个人进去,要是她死不承认,那他也能直接把她脖子上的纱布扯下来,敢叔要是在的话,只怕还会拦着他。 事实上敢叔本来也没想进去,大晚上来折腾人家小姑娘已经够鲁莽了,还反反复复翻墙,他真丢不起这个人。 黎玥眠是真的被今天晚上的事情刺激到了,趴在床上半天睡不着,纠结着这事情到底怎么解决,今天虽然躲过去了,但那小少爷肯定是还会再来的,她脖子上的伤这两天也好不了,那她该怎么办? 搬家肯定是不太可能,毕竟她本来就刚搬过来,逃就更别说了,她带着俩小孩要怎么和他俩解释? 正郁闷着把头埋在枕头上自闭的躺尸,企图用这种方式闷死自己,来逃避现实。突然就感觉有人进了自己房间,虽然没有敲门,她刚想翻身看看来的是郭桐还是郭柠,结果突然就被反摁住了双手。 她想喊,但是下一秒连嘴也人被捂住。 黎玥眠当机立断就觉得自己遇到了采花贼,挣扎着想要抽回手,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不许叫!你要是乖乖把脖子上的纱布摘了,我确认过不是你,我就立马离开了。” 徐淮沐正一手反剪住她的双手,一手捂着她的嘴巴,倒是没有第叁只手出来解她脖子上的纱布了。 黎玥眠还想挣扎,但是自己趴在床上,手被反握在身后,这个姿势特别难受,于是她挣扎着想着如何挣脱出来。 只是虽然她柔韧性确实不错,但姿势和自身力气限制了她的发挥,一切在徐淮沐属于男人的力量面前倒显得像只纸皮核桃。 “你是自己摘还是我帮你?” 黎玥眠恨不得依靠翻白眼翻死他,这人怕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他把自己的嘴捂的死死的,还来问她问题,这他妈要她怎么回答,靠心电感应吗?还是靠摩斯密码? 徐淮沐见她没开口,便以为她不愿意搭理自己,腾出一只脚把膝盖压到了她的手腕上,再用空出来的手开始解着她脖子上的纱布。 原本被手按着还好,她只是动不了。他上脚以后可以说是全身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腰上,她差点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在痛苦面前她迅速抽出了手,下意识的想翻身一拳朝他脸上锤。 只是手虽然挣扎出来了,但是腰没有,所以明显是无效攻击,还差点把腰闪了。 黎玥眠出师不利,瘫在床上捂着差点闪掉的腰。 牛头人照进现实? “你别挣扎了!你再动我可就直接拿刀了!” 黎玥眠这下是真安分了,她可不想脖子上被划拉一道口子,于是她自暴自弃,甚至顺从帮他解起来纱布,反正逃不掉,不如直接干脆来个痛快。 早死晚死都是死,她不如给人省点心,这样杀起她来或许能换把锋利的刀。 徐淮沐见黎玥眠这么主动了,想着要不松开手把一边的蜡烛拿过来,或者把她一起拎到蜡烛边上,光是这般想着,就听见黎玥眠忽地开口。 “也别折腾别看了,昨天晚上就是我。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她破罐破摔道,连脖子上的纱布都懒得解了。 黎玥眠想着自己这也逃不掉了,横竖就算躲掉了今晚也会有明晚或者后晚,瞒是瞒不住的,还是那句话,索性直接承认,也许还能换个痛快的死法。 而徐淮沐一心只想要找到昨晚的人,压根没有想到找到人以后的事情,所以一时间也有些迷茫。 给自己下药的人已经是抓到了的,对方也承认了,就是他们干的,再没有帮凶了。并且那药他事后找人检查过了,如果不做那种事情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昨天晚上好像也并没有被她……那啥……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只是被她的手…… 所以她不光没有趁人之危,而且还贴心的为他解了药,甚至都没有露过面,也没有向他邀功来以此获取什么利益之类的。 她似乎只是为了救他而已,就因为他当时难受所以便救了。 而且……他还有点印象,似乎是他压着对方限制了对方的离开求她帮帮自己的。 徐淮沐有些蔫巴,思考了半天,最后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黎玥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以为这个人费这么大劲的来找她是打算把自己切巴切巴剁了,结果反而还听到了一声谢谢? 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于是她再度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徐淮沐气急,作为小少爷的他什么时候和这样低声下气的和别人道过谢,这人居然胆敢装作没见! 但一想到黎玥眠好歹也算救过自己一命,他只好耐着性子别过头,含糊道:“我说谢谢。” 声音倒是没比刚刚大,但这次她听清楚了,他居然真的是在和自己说谢谢? 黎玥眠简直惊掉下巴,没想到这位少爷居然还有讲道理的时候? 不过……她对他的主要印象也只停留在三十二章之前,因为三十二章之后她全程在扒拉关于和原身相关的剧情,她一边想知道这个绿茶什么时候嗝屁,一边又有些希望这个绿茶能够早日洗白,毕竟名字一样,看到同样名字的人,总会比主角更有代入感。 就是……徐淮沐后期好像往黑化那边发展了?具体剧情她也记不得了,反正有一段好像是男二把男主的心腹给杀了。 这可不像什么好人家孩子会做的事。 “所以你大费周章的来折腾我,就是为了给我说声谢谢?”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腰上的膝盖还没有撤开:“那你都说完了,麻烦把脚挪开好嘛,再不挪开我的腰都快断了。” 徐淮沐这才下了床,不过黎玥眠这问题问得是真尴尬,因为他还真没想好,他想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完全没有想过处理结果。刚想要思考自己到底得做些什么,然后就想起门口那句‘在姐姐画上见过你’。 “你画过我?”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劈得黎玥眠心态都他妈崩了啊!还以为自己画人春宫的事情暴露了,小少爷前期是没有什么手段,但是后期都开始杀人了,那她画人的春宫被抓,岂不是死定…… “你是不是……” “我不是!” “喜欢我?” “???” 黎玥眠无语,满头都是大写的问号,这人是不是疯了?喜欢一个人就去画他和其他女人的春宫搞钱?这他妈是什么喜欢? 牛头人照进现实? 不,她是纯爱战士!(认真脸) 徐淮沐倒是觉得自己想得不差,还很满意自己的推理:“因为喜欢本少爷所以偷偷画本少爷?” “我喜……”你mlgb…… 当然,出于礼貌和马甲,她还是把国粹咽回了肚子里。 看着对方好像还一脸想当然的态度,黎玥眠觉得也许是,他只是知道自己画了他,并不知道她画的什么? 还好还好,这她就放心多了。 于是她开始确认。 “你怎么知道我画过你?” 徐淮沐见黎玥眠没有否认,还以为自己的猜想对了,不过也是,一个清白的姑娘家家半夜出现在青楼,还帮了他一把,不求回报不留姓名还躲着他,不是暗恋自己偷偷跟过去的,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一想到这,便得意道:“你弟弟出门的时候告诉本少爷的。” 黎玥眠气得握紧了拳头,但面上表情还是不变。居然是被自家好弟弟出卖的,这怕是就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早知道自己当时就不应该觉得这画没画到限制级就把没画好的画给弟弟看,搞得现在场面十分尴尬,受罪的还是自己。 天杀的她要怎么描述自己的作案细节? 虽然心里已经下了结论,但徐淮沐还是想亲口确认一番:“所以你去青楼,其实是为了我?” 黎玥眠倒是想直白的告诉他自己去青楼是为了画春宫,但是为了自己的马甲和狗命着想,她把这些话也尽数吞了下去。 幸亏叁十二章之前的剧情她都有仔细看的,勉强给自己操个深情人设是足够浑水摸鱼过去的,反正男二是女主的舔狗,横竖又不会看上自己,自己先忽悠个几天,到时候女主出来了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今天需要先把命保住,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 于是她便故作柔弱的开口,完全忘了刚刚怼他的时候多有气势:“昨天早上……我路过茶馆偶然听见罗家金铺的少爷和刘家米铺的小姐聊天,说要对公子下手,我怕公子遭到什么不测,便偷摸溜进去了,结果发现公子被他们下了药,因为公子实在难受得紧,我实在不忍心见公子这么痛苦,便擅自给公子解了毒,不过公子放心,我并没有以身解毒,我知道公子洁身自好,所以只是……” 黎玥眠一口气编了一堆,编到最后都要编不下去了,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用手给解决的。 天杀的她要怎么描述自己的作案细节? 虽然没有说完,但徐淮沐也听懂了,一点没有听出来黎玥眠前后的态度差异,完全沉浸在她果然是喜欢本少爷的自恋之中。 虽然洁身自好这个词和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人设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他还是了解的。 特别是今早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出昨晚的剧情,结果现在看到本人了,反而能回忆起来了。他甚至能想起来自己把人翻身压到身下时的惊慌,还有她当时柔软到滴水的声音‘我帮你,但是你不要动好不好。’ 他知道,是小姑娘害羞,但又怕他难受,故此替他解围。 要是黎玥眠知道他把自己当时气急败坏的语气回忆成温柔到滴水,可能要气得拿卷筒把人脑袋砸开花。 徐淮沐还沉浸在自己的脑补里,记忆里的黎玥眠怯生生的,绵软又无辜的眼神,因为害怕而发抖的身子,虽然不通此事可还是顾着自己的安危帮自己把毒解了。顿时就觉得眼前的姑娘好不清纯好不做作好不温柔,又回忆到那句软糯的哥哥,倒是听出来些情窦初开的意味。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就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吗? 哎,都怪他魅力太大,小姑娘会对他心动也是人之常情啊! “那你既然帮了本少爷,又为什么要逃?” 黎玥眠无语,当时她要是不走怕是当场把他掐死了,他现在倒好想不起他恩将仇报的事情,还美不胜收的当自己喜欢他。 再者说就算她不掐死他,那他醒了万一污蔑是她心怀不轨下的药怎么办,但都编到这了还是只能继续编下去:“因为……因为对公子做这档事情,我已经无言面对公子了。” 徐淮沐有些脸热,心虚的舔了舔嘴唇,思索一番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本少会对你负责的。” 黎玥眠:??? 你他妈说的什么壁画!你敦煌来的吗! 她气到不知道怎么往下演,僵硬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偏偏徐淮沐握得很紧,她居然抽不回来:“不……不用……我是说,公子不必难为自己,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也不奢求公子对我有所回报,公子只要循心而行,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就好,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的,我也绝不会说出去的。” 黎玥眠的言外之意就是求求你他妈的赶快找到女主然后去和男主那边造去,祸害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别来祸祸她。 可她忘了,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破坏了他和女主既定的相见,现在的剧情自然会和原发展不一样。 徐淮沐见过不少因为他是阔少爷而巴结他的,尤其是他经常在青楼里,见惯了那些女人在有钱人面前的搔首弄姿,黎玥眠越拒绝,他倒是越觉得她独特,越觉得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没有奢求,就像是抛开身份而言,她所喜欢的是他这个人。 你说,像她这样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不喜欢自己的财力物力,只喜欢他这个人吗? 小少爷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光靠人格魅力就把姑娘迷成这样的时候,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人很容易被纯粹的爱意打动,既然知道了面前的姑娘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徐淮沐也不好逼着人家,倒是想着平常有空的话倒是可以来找找她谈谈情说说爱的。 这样一来二去万一真要是喜欢上了,把人娶回家要负责也算不得什么假话。 毕竟像他的那种家庭,最不常见的就是这样的真感情,从他上头哥哥姐姐就有六七个就完全不难看出来。况且这还不算他爹养在外面的那些小妾的私生子们,因此他还没少羡慕过不少普通人家一夫一妻朴实无华却安居乐业的简单生活。 就像是敢叔那样,虽然敢夫人老管着他,就算是回去晚了都要挨骂,但敢叔却活得比他还要幸福得多。 他当时去敢叔家蹭饭的时候还问过敢叔,为什么敢夫人天天骂他,但是他还这么开心。 敢叔只告诉他,等他也遇到这么让自己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就会明白了。 这样的人他还没有遇到,但好像遇到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既然黎玥眠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便想在她身上解解这个谜团。 所以他不介意黎玥眠的家世,甚至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在敢叔那听说了,黎玥眠从很小开始就在一个人照顾弟弟妹妹,不能说有多厉害吧,但人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再加上她长相本就比大多数人好看,再加上这么一个好姑娘的头衔,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 她喜欢自己,那他就让她喜欢咯,说不定自己会被她打动呢。 于是他问:“你不是画过我吗,我能不能看看?我记得你给敢叔画的画像很好看。” 这他妈就是送命题啊!不说她现在没有,就算是有她也不敢给啊! 黎玥眠觉得死神的镰刀又在戳自己脊梁骨了,微笑掩饰尴尬。 “我……我全烧了,因为对公子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再也配不上公子了。” 徐淮沐见到这真心爱慕自己的姑娘这么愧疚,又有些于心不忍了:“那我明日再过来,你给我画像好不好,我让你画,你想画多少都可以,好不好?” 黎玥眠直接疯狂摇头,这他妈这是逼着她加班啊!而且她都演到这份上了,真要画起来哪里她还敢要钱,这他妈不就是告诉她让她等着被自己白嫖吗? “我……我不配。” 天晓得,她就差把‘休想白嫖我’这五个字写在自己脸上了,偏偏这位少爷完全看不见似的。 “就这么定下了,我先走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找你。” “不……” “你放心,本少爷说到做到,说是会来肯定就是会来的。” 黎玥眠差点崩溃,妈的,说好男二都是女主的呢!怎么感觉她生操的这个痴情人设翻车了! 翻车就算了,这他妈直接给她踹翻在沟里了啊! 呜……她的命好苦! 敢叔等了好久才等到自家少爷,还有些害怕自家少爷会对人小姑娘做了点什么,但房间里也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 难不成……自家少爷一进去就直接把人杀了? 他刚想进去看一眼黎玥眠是否还活着,结果就听见自家少爷先开了口。 徐淮沐摸着自己的下巴,极为认真的在思考:“你说,像她这样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 敢叔眉头一皱,发现这事情怎么好像往不对劲的地方发展起来了。 徐淮沐有些纠结:“胭脂香粉?还是新出的首饰?之前听说碧玉轩还出了新款式的簪子,是不是很受小姑娘们喜爱?” “??” 敢叔抠了抠脑袋,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家少爷。 “哦对了,别给青锋牵线,人姑娘喜欢的人可不是他。” “???” 敢叔表情一滞,嗯?这事情为什么更不对劲了! 还有,他为什么从自家少爷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小得意? 不对劲,不对劲,这下彻底不对劲了! 善良的主角是不被允许主动作恶的 黎玥眠在徐淮沐走了以后就趴在床上自闭,真没想明白这好好的痴情男二他不当怎么来纠缠起自己了。 但好在一想等女主出现这就没她的剧情了,放松了不少。 嗯…… 女主什么时候出现在男二的身边? 刚准备睡觉的黎玥眠顿时惊醒。 他俩本来是应该在昨天认识的! 属于女主和男二的剧情被她截胡了不说,她做得甚至要比女主做的还他妈的多。 丸辣。 这下真的完了。 黎玥眠想着自己八成是栽到这茬上了,又害怕自己万一和主线人物有了牵连会走上原剧情的老路。 原主是反派在男女主的感情之间从中作梗,绿茶的手段差点将男女主拆散,毕竟原书里的男女主一个不说一个不懂,感情线实在不明朗。 但往往是这种不明朗又有苗头,暗搓搓的小细节看起来爱让人抓耳挠腮。 大概作者也是为了让他俩局势赶紧开朗起来,让双方能赶紧认清彼此心意就安插了这么个对男主有想法的绿茶进来。 想让女主对这段感情开窍,结果正是因为绿茶段位太高,女主又带了点天然呆人设完全感知不到,作者应该是再写下去真要把男女主拆散了,便先一步把绿茶写死,换了个手段低级一些的配角上场。 最后写到绿茶要给男主下带春药的酒强制爱,结果被男主看穿把酒换给她之后,就把人丢了出去。 绿茶带着中了药的身体走到街上,不偏不倚正好那还有着几个地痞无赖。 会发生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吐了啊!光是想到都觉得有蚂蚁在身上爬。 但她也突然想明白了一点,她又不会去做原身做的哪些事情啊,她和女主无冤无仇,也不关心那个所谓的男主,所以走上原剧情的老路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作死自然就不会死 毕竟小说的默认原则就是,如果不是女配主动作妖,男女主是不被允许直接痛下杀手的。 因为他们是男女主角,自然是象征善良的那一方,善良的主角是不会被允许主动作恶的。 黎玥眠松了口气,想着不作就不会死,心情平静的准备睡觉,可刚一闭上眼就意识到不对。 不对她刚刚纠结的不是原身的遭遇,是怎么摆脱男二的纠缠啊! 她破坏了男二和女主的初遇,那这下男二不会赖上自己了吧! 说什么明天要过来给自己当面画画。 她不会真要被这男人白嫖吧! 操!没人告诉她生操人设也是会翻车的啊! 不过想到了男女主,她倒是又有了些眉目,自己要是把剧情线掰正会不会更好些,就还男二和女主一个见面的机会,身为对女主情根深种的男二,那肯定是要先见到女主才会情根深种啊。 这么一想,倒是想起了些原本的剧情,她记得女主为男二解毒后的第二天,就凑巧得知了一味药材对男主腿的恢复有好处,便在清晨就去山上给男主采药来着,还好死不死的受了点伤,最后回家的时候男主就因为这事对女主更加在意了一些。 算是爱情的小苗苗开始的第一天。 她当初看这段的时候还有些生气,二十多章了,男女主才终于有了一点细微进展的剧情,当时真磕死她了,恨不得第一个冲进去当按头小分队。 但是现在很遗憾,按头小队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只能紧急避险的破坏一下原剧情了。 她打算带着徐淮沐去帮一把女主,在女主面前刷刷存在感,然后让徐淮沐认识到自己的男二身份?最终放过自己这个已经提前谢幕了的女配? 嗯,这也是为了女主好,对,她是去帮助女主免于受伤的! 可…… 奇怪,怎么感觉有种恶毒女配重新上台给自己加戏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走上原身的老路??? 不过黎玥眠也想不了那么多,她得先把男二给女主送过去! 虽然她不作妖肯定不会步女配的老路,但她觉得还是把男二还回去的好,她可不想真的因为男二给自己强行加戏让她又被卷回原来的剧情。 虽然这本小说里也没什么太多剧情……大部分都是男女主怎么成功谈上恋爱。 于是一大清早她便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开始收拾画具,全装到卷筒里,便直接出了门。 当然,她特意告诉郭桐自己是去野外采风,要是有人要找她就去城外的小山坡上。 又怕郭桐警惕着徐淮沐,又补充了一句怕是要画像很重要的客人。 毕竟这个线不能牵得太明显,要委婉的牵上,徐淮沐自己找过来和自己把他带过去的效果肯定不会一样。 还好自己有关地图的金手指给了她不少便利,虽然城外离家已经算近的了,但她还是抄了不少近路,直到她走到了山下,她才觉得自己在冬天采风是多么蹩脚的谎言。 山上的树大部分叶子都掉光了,基本都是稀稀拉拉的枯枝,唯一算得上好看的,就是因为这阵子有在下雪,勉强有些雪漫山林的美感。 因为书上具体也没有描写女主是到了山上的哪个位置,她只记得剧情好像是沿着山上的小路走,然后女主凭借着一些药材的生长定律找到了暗河,而暗河边上就种着的白色小花,那是一种对筋骨十分有效的药材。 小路她懂,暗河她也懂,可是药材的生长……不对啊,她有地图啊! 虽然地图上还有些标记她没看懂,但是作为山上独一处的水源标记,她还是不难辨认的。 又怕自己过去以后徐淮沐找不到,她还特意在地上踩了几个比较明显的脚印,还好地上有层雪让她能留下痕迹,直到到了暗河前面的树林,她发现了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她好像迷路了。 她的高德地图似乎信号不好,自己的图标不刷新了。 见鬼了,她的金手指难不成还是联网的?现在到了森林里就信号不好出故障? 被困难打倒,那就凑合在原地睡上一觉 没了地图帮她指引,她只能看着这满林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树发呆。 但是黎玥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就算被困难打倒,那她就在原地睡上一觉。 信号不好只是小问题,那她就等到信号恢复就行。 反正她也不知道女主什么时候会出现,那就顺便当做守株待兔了。 于是她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了画板把宣纸垫在画板上画起画来。 既然都说是采风了,自然还是要交点作业出来的,虽然这林子除了带着雪的枝丫就是光秃秃的枯枝,但是画画这种东西不能光看表面,更多的是需要丰富的想象力。 所以经过想象力的修饰,她把这篇林子捏造出了一种迷雾森林的感觉,森林里的白色留白处特别像一个人从中走来,画刚画完,还真有人从那个位置走了过来,黎玥眠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一看到那人的脸,她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来人是女主米若若,因为是出来采药的,所以她是一袭劲装,头发被梳成了简单的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帅气又飒爽。 守株待兔诚不欺她! 见到女主本人时她才终于明白女配为什么选择了绿茶属性,因为女主五官精致,美得张扬,特别有一副国泰民安的大地母亲系浓颜长相。 大有一种‘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的气势。 黎玥眠觉得,原身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和女主形成强烈的反差。同类型的美人肯定都不会美过女主了,所以只能换种风格才能和女主有一拼之力。 不愧是被造物主宠爱的人,捏脸都捏得这么牛逼。 米若若太好看了,自己在她面前完全就失去颜色,但好在两人的风格不同,至少不是往一个风格漂亮的,所以如果是喜好黎玥眠这款的人的话还是能够勉强竞争一番的。 不过黎玥眠也觉得自己的猜想不一定准确,毕竟男人的话应该会柔弱的好拿捏的,像是米若若这种的确实看上去难以把控。 米若若看着眼睛一直没从自己脸上移开的黎玥眠,有些疑惑,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 黎玥眠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捂脸:“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哦对,我……我是个画师,今天来山上作画,不小心在这迷路了,看到这刚好有人过来有些惊讶。”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对白,让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不会让女主对她产生疑虑。但和美女说话,总是本能的有些紧张,她心虚的舔了好几次嘴唇,才把一句话说完。 米若若身为美人,但毕竟美得太过侵略性所以很多人都误以为她并不友好,就导致她并不是经常收到夸奖,而且对方也是个很可爱的小美人。还有些淡淡的脸红,要不怎么说黎玥眠的长相毫无攻击性呢,是会让人情不自禁产生好看的乖巧:“谢谢,其实你比我更好看的。” “不不不,真的,你真的特别好看,喏,你看这个!”黎玥眠没忍住把手中的画亮了出来,对于自己的画她十分自信,画上是片银装素裹的森林,最中心的位置有一片留白,刚好这身形意外的能和米若若重迭上:“我觉得你是从森林里诞生出来的精灵仙子,还是那种被造物主孕育多年,倾尽了天下的所有美好才诞生出来。” 其实她原本想说精灵女王的,只不过这种说法可能会让她误会,所以就硬生生的改口成了仙子。 米若若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方式夸奖过,一时间有些失语,她用的词汇都好美好啊,让她更加的脸红了。 “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黎玥眠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用了一些蛮了不得的词语,女主可能不太适应。 米若若友好的摇了摇头,又打量着画,看了看眼前的场景,也不能说完全相似,也不能说完全不像吧。 “你画得真好看啊,是这片森林吗?” “算是参照吧,但更多的是我想象出来。”毕竟这个场地有限,若是开春的话可能还能画得更好看些。 “你真厉害啊。”米若若由衷的夸赞道,结果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问:“你迷路了对吗?你很急着下山吗?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如果不急的话你要不先跟着我,等我忙完了就带你下山好吗?” “好啊,那真是太感谢了。”黎玥眠原本还想着怎么推敲才能作为男二和女主见面的切入点,结果连女主都帮着她。 真好,摆脱男二有望了。 就是不知道徐淮沐是不是会上午过来,如果不来的话那她就白安排这个巧遇了。 看着女主研究一些枯草和灌木丛便成功找到一个小山洞,而山洞的尽头就是暗河,黎玥眠觉得实在疑惑,这些东西长得不都一个样子吗?为什么她就能看出来区别呢? 白色的小花就在暗河对面生长着,一点也没有因为是冬天所以就开不出花,她看着女主下水过河然后摘花,还想着就这点路怎么会会崴脚呢,结果就看见她上岸的时候踩空了一下,然后摔倒岸上…… “你没事吧……”黎玥眠连忙去扶她,结果就看见她的脚踝肿得老高,到底是主线剧情啊,这变故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嘶……我没事……但是花……”米若若咬了咬牙,还打算又去到对岸重新摘一遍,因为刚刚踩空了,手没拿稳,摘到的几株草药全顺着暗河被冲走了。 “你脚受伤了,要不还是别再强撑了,我来帮你吧。” 到底是于心不忍,她记得这段剧情不光有崴脚,甚至还有崴脚之后再重摘,不小心整个人都摔倒水里的桥段,偏偏手还死死的攥着那几朵小花不愿意松开。 后来又因为不想让男主他们担心,还特意在暗河边生了火把衣服烤干才回去,但这毕竟是冬天,回去的她还是大病了一场。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像是这种剧情一般都是男女主的恋爱发展起来的必备段落,只不过为了先把男二带回原本的剧情线,她觉得自己得先得坑一手男主。 对此,她为男主默哀,对不住了兄弟! 不对,是她见不得漂亮姐姐在她面前受伤,所以,对不了兄弟! “这……” “没事的,你等下不是要带我下山吗?我只是帮你采药而已,就当是谢谢你带我下山了。” “那,就麻烦你了。” 其实摘花这事不麻烦,就是走两步的事情,这河水甚至只没过了脚踝,而且水温都不凉,黎玥眠觉得横竖出不了什么事情,便脱了鞋袜踩下了水。 但是她发现,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总算是想明白女主为什么突然崴的脚了! 是因为这个狗比作者把岸边这一块特意设计成空了一节的样子,但表面上和旁边岸头一点差别都没有,但当你一脚踩下去就能发现会一脚踩空,而且底下空了一小段,并且正下方就有一块斜着的石头。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她刚刚踩空的时候听见自己骨头响的那一声特别清脆! 脆,嘎嘣脆。 黎玥眠笑得咬牙切齿。 她懂了,笔下的角色走过最漫长的路,就是作者的套路! 刚长出来的小苗苗就直接被掐死啦 还好她很谨慎,当时走过来时就是把花往女主这边递的,在女主接过花的那一刹那,她也刚好中了狗币作者的计摔到了岸边,在失误前把花也抛到了岸边。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其实还怪尴尬的,尤其是已经在这头吃过亏的米若若。 她愧疚的开了口,实在没想到她们会栽到同一个坎里:“抱歉,刚刚忘记提醒你这块是空的了。” 黎玥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艰难的爬起身,委屈兮兮的给自己揉起了脚踝:“没事,也不是很疼。” 才怪! 她捂着脚直接进行一个爆哭的大动作。 米若若被她的小表情逗笑,转过身把她的脚扶到了怀里:“你别动,我先帮你正骨,等会儿就没那么疼了。” 不得不说米若若真的是做医师的好苗子,黎玥眠只感觉自己的脚踝被她揉了揉,再听‘咔嚓’一声,脚踝的痛处就瞬间消退不少,甚至还能落脚走路了。 “你的医术好厉害啊!”她由衷的夸道。 米若若有些脸红,毕竟是她的拿手绝活被夸赞,说不高兴那自然是假的:“嗯,师傅教了我很多年。不过,只可惜不能给自己正骨。” 黎玥眠也有些无奈:“别难过,医者不能自医,这是正常的,你还好吗,要不我们相互搀扶一下,一起下山?” 虽然刚正了骨,但是脚踝处走起路还是疼的,黎玥眠和米若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两瘸两拐的出了暗河,刚穿过了森林,就看到了带着青锋在树林里打圈圈的徐淮沐。 看样子,他的方向感似乎也不大行。 徐淮沐这是第一次见到米若若,因为米若若的颜值实在太能打,不小心就多看了几眼,还是青锋撞了撞他的肩膀,才让他幡然醒悟。 “抱歉,在下唐突了姑娘。”徐淮沐自知失礼的拱手道歉。 黎玥眠可有些高兴,这下剧情不就转回来了,男二一见女主就情难自禁的喜欢上了,那她可以安心画她的春宫躲过主线了。 她都已经想好了,等开春之后暖和了,她就把冬画了,之后她便把钱攒着钱再不乱花了,安安心心的当个小废物养老。 她已经完全摸清了这个时代的物价,如果不乱花的情况,她至少能十年不出去打工。 十年之后郭桐和郭柠都是大孩子了,可以负责赡养她这个老人了。 到时候天天在家闲着,偶尔闲得发慌就真去摆个小摊子给人画小像,也算回归‘老本行’了。 这样想想忽然觉得在这个时代待着也不是不行,毕竟不用上班真的很快乐。 除了没有电子设备有些无聊之外,其实还算能接受。 虽然徐淮沐是第一次见米若若,但米若若却不是第一次见他,她在王爷的书房无意中见过他一面:“是徐公子吗,我在我家王爷那听说过你。” 黎玥眠的脸瞬间就垮了,暗叫不妙,女主这不是硬生生把男二刚长出来的小苗苗直接掐死了吗? 徐淮沐倒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我家王爷’四个字,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这么绝色的美人居然已经是嫁人了。 至于这江南的王爷,自然就是自家老大了,他又不曾听说老大娶过什么小妾,只有一个王妃 。 “唐突王妃了,王妃有怪莫怪。” 米若若只是礼貌的笑笑:“无碍的,那么可否请你帮忙将这位姑娘送回家?刚刚她替我摘药时不小心崴伤了脚,怕是不好行走,更何况这么娇滴滴的姑娘一个人走在路上还带着伤,也有些不安全。” 作为故事的女主,又是位医生,米若若拥有善良的品质。 黎玥眠哪里会肯,直接申请婉拒:“我没事的,你先把王妃送回去吧,她刚刚帮我正了骨,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可她的脚还肿着呢,你先去送她吧!” “没事的,我有些武功底子,这点小伤并不碍事,只是你还是个小姑娘,一个人走在路上不安全的。”米若若俯身揉了揉黎玥眠的脑袋,笑得一脸温婉。 黎玥眠是真的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主彻底的撩得双腿发软,这是什么绝世摸头杀! 姐姐杀我! 要不是情势所逼,她还是很愿意馋人身……当好姐妹的。 徐淮沐看向了身边的青锋:“你送王妃回去吧,我来送眠儿。” 黎玥眠本来还以为是青锋送自己,结果突然被徐淮沐走过来后的打横一抱,算是彻底傻了眼,不是,有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 米若若下意识便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太不合礼数了,毕竟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就这样被陌生男子抱回去难免有失清白。但后又发觉刚刚徐淮沐直接喊出了她的名讳,语气又十分亲昵,或许是青梅竹马也说不准,而且连小姑娘都没有说什么,便没有再多加约束。 青锋自然是不可能跟徐淮沐一样把人抱起来走,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腕供人作为一个支撑点,更多的还是让米若若自己行走,而他只是个人形的拐杖罢了。 毕竟这是王妃,他可不想因为轻薄王妃然后送了狗命。 眼看着米若若和青锋和她们越离越远,黎玥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为什么不送王妃回去啊?” 你要不要争取一下 徐淮沐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这个,便别扭道:“本少爷送你难道不好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刚刚自己盯着王妃看了那么久出了丑,要是自己再赶上去送她回府,多少也有点心怀不轨的意思掺在里头,他可不想因为觊觎王妃被自家老大处置了。 “可你不是喜欢她吗?”黎玥眠下意识便道,但立马意识到不对,连忙改了口:“你刚刚看她的眼神……我看得出来,跟我看你的眼神一样。要是喜欢她,为什么还要送我。” 若说昨天晚上因为太暗,看不清楚黎玥眠的模样,但现在太阳正大着,他除非是瞎了才会看不清楚。她的眼角红红的,眼里好似蒙了层水雾,语气又是极为失落的模样,看上去十足的伤心难过。 她其实长相丝毫不差,是和米若若截然相反的感觉,在有米若若在的情况下,是很难吸引到别人注意的小白花,但是没有米若若,也会一眼就让人觉得她长得也很好看。 徐淮沐自知理亏,但仍旧逞强道:“那她都嫁人了,本少爷为什么要喜欢她,本少爷喜欢你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黎玥眠在心里疯狂叫嚣。 “我不需要这种怜悯的喜欢,你不用看我可怜就照顾我,我不需要因为我对你做了这种事情你就非要说着对我负责。这是我自愿做的事情,和谁都无关,更不需要谁人的愧疚。” 徐淮沐看着她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压根听不进去,只顾着看她柔弱的粉唇在一张一合。 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样看着米若若? 明明现在怀里的黎玥眠也很可爱不是吗? 黎玥眠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只能再对不起男主了:“你喜欢她,就去争取啊,刚刚王妃无意中告诉我了,她和自己的夫君只是假成亲,甚至连夫妻之实都没有。” 对不住了江彦,你的女人就借我挡挡吧! 徐淮沐愣了一下,终于从走神里缓了回来,不是因为听到他们没有夫妻之实的关系而是因为黎玥眠说的:“你既然说要我去争取,可你为什么不来争取我的喜欢?” 黎玥眠:…… 淦!这个男人怎么总是给自己出一堆送命题!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解释,徐淮沐便又开了口。 “不要在本少爷面前说什么配不配的,只要是本少爷喜欢的,就没有什么配不配的,本少爷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送命题×2。 这个地方他甚至没有再自称本少爷,不难看出他多希望她只是纯粹的喜欢自己。 黎玥眠觉得这个问题她怎么答都是翻车,与其都是翻车,不如她不说了,她摆烂了。 徐淮沐便把她往上抛了一下,吓得她连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看她已经看向了自己,他才再度开口:“跟我试试,你不是喜欢我吗,那我也不讨厌你,所以就给你这个机会了,你要不要争取一下。” 送命题×3。 差点把黎玥眠气得想要直接摊牌说出其实老子当初是给你画春宫的,但又难以解释为什么画了他的脸,万一再被他误会成意淫他肉体的色魔,那他妈就更难收场了。 反正事情都被她折腾成这个样子了,再折腾下去总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干脆把深情人设来了个无缝翻转,顺势转换成了苦情小白花。 “不……我做不到。” 她眼尾的红是天生的,而且泪腺也发达得很,只要稍微用点力,眼睛就会变得梨花带雨的,她紧紧的撰着他的衣领,控制着声音都跟着一起发抖:“求求你了,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真的做不到。” 虽然作为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少爷,但徐淮沐是极怕女人哭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因为她们哭起来让他很烦,尤其是住在家里的时候,没少见那些小妾为了争宠叽叽喳喳的哭个不停,真是败足了他对女人的好感。 所以他才会对一看就很飒的米若若心生好感,因为这样的女人很帅气,并且不会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个没完。 但是……像黎玥眠这样哭,他觉得好像也不是很烦,只会让他觉得有些闷闷的,甚至还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不想让她哭,毕竟这个女孩子对他的喜欢太纯粹了,虽然他还没到喜欢她的地步,但是这样纯粹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应该会很痛苦吧。 徐淮沐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她,还特意把声音放温柔了不少:“为什么做不到,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嘛。” 黎玥眠作为一个专攻甜宠类型的恋爱条漫画手,遇到这种问题,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来她从不画虐的桥段,二来她也不爱看什么虐文,到这个地步她也有些编不下去。 “你不要逼我了,我们身份如此悬殊,你要我怎么敢……” 小少爷实在没明白悬殊在哪里,只觉得麻烦,最后叹了口气:“那我娶了你吧,聘礼要多少,你尽管开口就是。” 黎玥眠这下是真的自闭了,为什么这个小少爷这么死脑筋啊!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到底在逼逼赖赖什么劲呢! 所以她决定,直接一波整个大的,于是她又梨花带雨的落下眼泪来,才苦笑着看着他:“我娘亲是个妓子,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爹是谁,之前……还被后爹轻薄过,我自知身份卑微,是不敢高攀您的。所以,恳请少爷不要轻贱自己。” 虽然自己此刻看不到自己的演技,但黎玥眠觉得要是回到现代,她高低能整个演员新人奖。 真可惜,这么好的演技,她应该去参加演员请就位的。 那就试试呗 “那又如何?” 小少爷皱着眉头看他,表情十分疑惑。 徐淮沐从头至尾就把感情和身世这种东西分得很开,不然也不至于在原书剧情中明知道女主是个山野医女甚至还嫁过人都照样喜欢了,更何况在他眼里的黎玥眠对他的感情又是如此纯粹,他便更不在意这些虚了。 至于被后爹轻薄,那也不是她一个孩子能反抗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一切的根源只能归咎于她生得貌美。 非说长得好看也是罪的话,那他也有罪了。 “我想娶的人是你,跟你家里又没有关系,反正整个江南都没有能和我家家世比拟的,娶什么样子的女人都差不多。你喜欢我,我也不讨厌你,又不是不能培养感情。” “至于被轻薄,我天天还在青楼鬼混呢,能比你好到哪里去。”说完,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说了,我不是也被你轻薄过了吗。” 黎玥眠是真的被气笑了,这小少爷已经完完全全把狂字写在了脸上。 不过也是,他家确实很有钱,的确有狂的资本。 但是说实在的,这毕竟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他居然能不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完璧之身,甚至还愿意拉低自己的身份说自己不洁身自好,来让她显得没有那么低贱。 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居然意外的有些温柔。 黎玥眠再说不心动那真是假的,尤其是面对他的这张脸时,再多的话都是假话。 再加上他刚刚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直视自己的眼睛,目光很真挚,也很柔和。 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不在意这些条条框框,只是单纯因为觉得自己喜欢他,便包容自己。 尽管男二对女主忠贞不二的这种定律确实存在,但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态度真的好像真的和女主没任何关系。 而且……她害怕的是自己落到原身的下场,她不勾引男主的话,反而嫁给男二,这不就已经把剧情偏离得老远了。 这么一想,这个结局好像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小少爷长得不错,意外的温柔,又这么符合她的眼光。如若真依了他的话,感情这种东西也不是不可以培养,反正不管从什么角度上说,她从了小少爷都是不会吃亏的。 就像他刚刚说的,她早就已经占过他的便宜了。要是非要说的话,可能小少爷会更吃亏些吧。 “那……我们先试着相处一番?如果你能喜欢上我,我就嫁给你。” 虽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黎玥眠给的这个机会其实是给自己的,要是她能真心喜欢上小少爷,那就皆大欢喜,她自然会去尽力争取。 她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获取他的喜欢,毕竟小少爷这么好骗…… 但要是她没喜欢上小少爷,那她也有办法让小少爷讨厌她,反正最坏的情况大不了就破罐破摔,直接告诉他当初他的春宫就是自己画的。 因为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总归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 徐淮沐见她让步了,也不紧逼着人家了,毕竟她的这个提议也是他所认可的,要是双方都互相喜欢上了彼此,两情相悦自然是好结果,喜欢不上那就好聚好散了。他倒是不吃亏,只是有些怕耽误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片真心。 虽然都聊到这一步了,但黎玥眠还是决定丑话得说在前头:“我先说好,我这个人有些偏执,我不想要我的夫君会娶其他女人,若是想娶,得先给我一纸休书,反正如果不爱了,就不如把这段感情,留在还能想起双方的好的时候。” 一夫一妻其实也是徐淮沐想要的,他是最怕后院女人一多就开始吵嚷起来,他听着心烦。 虽然以黎玥眠的条件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但是他也觉得一纸休书这个要求也是不过分的,反正如果双方真的想看生厌,不如直接一刀两断结束这段感情,至少回忆的时候还能记得之前的好。 “好,我答应你。”小少爷爽快的点头。 这下徐淮沐在黎玥眠心中的好感再度提升不少,到底是个优质男二,果然男主都是女主疼的,男二才是留给大家疼,黎玥眠觉得,或许自己真嫁给他了应该也不会太差。 “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去送王妃回府?”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徐淮沐这个人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为人诚实,所以他非常直男的回答道,根本不在意这种时候应该顾及到小姑娘的情绪。 “因为是王妃啊,我总不可能把她抱回去。再说了,扶着手多像个小弟啊,本少爷才不要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好意思说,其实是因为他觉得黎玥眠整个人好像都是香香软软的,抱起来的话应该会很舒服。米若若太清冷疏离了,确实能让他一眼就惊艳,但真要论的话,他觉得好像还是黎玥眠更讨他的喜欢一些。 黎玥眠不满的盯着他看,明明刚刚还说要好好相处呢,合着原来还是想抱王妃的啊,便嘁了一声:“你要是真的对王妃有感觉,就去争取嘛,何必来又来招惹我呢。” 自然是很了不得的亲法 她气得抱胸,原本还搭在他肩上的手被无情收了回来。 徐淮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好像太实诚了,而且说好了他们两人之间要培养感情的,他这样回答好像也令她误会,便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脸一红,结结巴巴的道:“其实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可黎玥眠又不是这种时代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那我要是不香香软软,你就去抱王妃咯。” 徐淮沐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女人的无理取闹,所以他头脑一热:“你别无理取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玥眠也来了脾气,明明是他对米若若有意思又来招惹她的,便直接开始发难道:“什么无理取闹,你无情你冷酷你才无理取闹!” 徐淮沐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怎么就无情冷酷无理取闹了?她说的明明都是人话为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可看着近在咫尺粉嘟嘟的唇瓣好像又打算开口,他脑子好像空白了一瞬,因为现在没有手,所以下意识就用自己的嘴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其实这也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两唇轻轻黏了一下,在黎玥眠那连个肉沫都算不上,偏偏小少爷还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得意,仿佛是找到了拿捏她的法子一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亲你了。” 黎玥眠被他骄傲的小表情给逗笑了,被可爱到没忍住笑了起来,放了一句更狠的狠话还了回去:“那你要是再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可就亲你了。” 其实表面上的说法好像都没有差别,可他看着黎玥眠眼底含笑,娇俏的样子让他心下一动,下意识的便问了出来:“怎么亲?” 黎玥眠眼睛都快弯成小月牙了,这点本事小少爷还敢在自己面前说在青楼鬼混呢,真是完全不够格的,她动了坏心思,就更想逗他了。 于是她朱唇轻启,像说悄悄话那样故意凑过去贴近了他的耳垂:“自然是很了不得的亲法。” 小少爷的脸瞬间就红了,一双耳朵都开始发烫,他不自在的别过脸,而此时刚好街角处路过了一个灰衣服的妇人,像是买菜回家穿过巷子,甚至都没有往这边多看一眼。 黎玥眠却笑了,这孩子还是真的不长记性,明明是她上一秒说得,居然话音刚落就忘了,未免也太不听话了不是。 她觉得,自己得给小少爷一点小小的惩罚。 于是她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借机掰过了徐淮沐的脑袋,用十分霸道总裁的语气说:“小少爷,你不乖哦。” 说完,便亲了上去,徐淮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黎玥眠的舌头顺着他将要说话的唇溜到了他嘴里,他愣住原地,那舌便在他嘴里搅了个天翻地覆,让他整个口腔都微微发起麻来。 若是刚刚的吻在黎玥眠那连肉沫都算不上,那这个吻就勉勉强强能画进她的画册里了。 说起黎玥眠的吻技,还得多多感谢之前的那两个海王前任教得好,至少她面对一个懵懂小少爷时这点技巧就完全够用了。 徐淮沐的脸涨得老红,半天都给不出任何反应,虽然他确实在青楼里隐藏自己,但别说这样的舌吻了,就连刚刚那样轻轻碰的一下都没有过。而且黎玥眠说的那句话他并没有听清楚,但因为耳朵被捂住的关系,她亲他的时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的心,跳得好快。 怎么自己的心被追求者亲一下跳得这样厉害? 好不容易等黎玥眠松了口,他差点一口气含在嘴里把自己憋死。 还是黎玥眠拍了拍他,又戳了戳他的嘴唇,他才记起来自己该喘气。 “小少爷不是说在青楼打滚嘛,怎么连换气不会呀?”她的语气天真懵懂,仿佛刚刚做坏事的人并不是自己。 明明刚才还想着如何摆脱眼前的这个麻烦,可稍一逗弄才觉得这麻烦居然十分可爱,黎玥眠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喜欢他。 徐淮沐哪里经得起这般逗弄,脚步都虚浮了不少,都快抱不住她了,但仍然强撑着,毕竟他骨子里那都是不服气的劲,还嘴硬道:“谁说我不会了!我可厉害了!” 黎玥眠再次被他的小表情逗笑,这个小少爷到底是什么属性啊,之前还觉得是小狼狗的弟弟类型,结果现在看过去又有点像纯情小奶狗? 诶嘿,这也太可爱了吧! 她忍不住又去逗他,一边揉着他还微微发烫的耳垂一边打趣道:“可是小少爷……你刚刚都不会呼吸了,还差点被一口气憋死呢。” 徐淮沐气坏了,可还倔强的看向她,她笑得太无害了,就连这样明显的挑衅都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光是现在回想,他都觉得自己真的好丢人。 “你这是无理取闹!” 黎玥眠笑得更欢了,又伸手捏了捏他颊上的软肉,和他耳垂的温度差不了太多,他想躲还躲不开,皱着鼻子在生闷气。 “那我现在无理取闹了,小少爷可不得亲亲我?” 他的纯情小鹿怎么变成大尾巴狼了 徐淮沐这下便发现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给黎玥眠挖的坑里,头脑一热,又不服输的去亲黎玥眠的唇。 可黎玥眠哪能如他的意呢,一直在往后躲着,看着小少爷越发的气急败坏,她整个人都笑停不下来。 见他累了的停下动作,她又复而凑过去戳了戳他气红的脸,没忍住道:“小少爷,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徐淮沐这下可是真被惹急了,想骂她‘你可爱你全家都可爱’,但又不想因此对她说什么重话,只能放了一句没那么狠的狠话:“你要是再躲我,我就把你扔在这!就不管你了!” 其实黎玥眠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但自己逗他也逗累了,想着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他这样的小少爷,还是乖乖把唇送到他的嘴边:“好嘛~那我不躲了,你亲吧。” 她这么主动,徐淮沐反而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但还是强撑在她的唇角上啄了一口,他倒是想学她那样了不得的亲法,只不过他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那样的亲法,光是想想都让他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黎玥眠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心就又被他的小表情戳到,于是她坏心思的再次凑到他耳边说道:“小少爷好像意外很纯情呢,只可惜,我是了不得的人。” 徐淮沐现在哪里还会听不懂黎玥眠话里的含义,就刚才那光是了不得的亲法就让他羞成那样,人要是再了不得……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日所看的春宫…… 糟糕,该不会这么了不得吧! 看着他再次红透的脸,黎玥眠知道他估计想到了一些更了不得的画面,顾及到他可能对自己有所误解便再次告诫他:“小少爷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真的到了之后再后悔,怕是要晚咯。” 要是真到了黎玥眠察觉喜欢他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那她可不会让他轻易跑掉。 就像是黎玥眠自己说的,喜欢她自然会争取,绝对不会让对方轻易从手里轻易逃走。 徐淮沐一直信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样的道理,而且如果现在就改口多没面子啊,就像是因为说不过她就落荒而逃似的。况且他都已经亲过人家了,占了人家便宜哪能说走就走,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才会不后悔!” 不过…… 等等,不对啊,他的纯情小鹿怎么就突然就变成大尾巴狼了??? 尽管这只小鹿实际上是披着小鹿皮的大灰狼,但徐淮沐还是规规矩矩把人送到了家,还好黎玥眠换的房子离外城还算比较近,再加上这边人流也比较少,所以黎玥眠进行的一系列坏事并没有被人发现,只有徐淮沐心灵上受的打击不小。 他原以为这只小鹿应该香香软软的很好欺负,但是就以刚刚的行径来看,还指不定是谁受欺负呢。 但是又看在这只蔫坏的小鹿这么喜欢自己的份上,徐淮沐觉得如果只是此种程度的话自己也还能忍忍,因为她其实也不是特别过分,毕竟更坏的事情她都对自己做过了…… 不过也是,她当时能主动给自己解毒,事后还打算像没事人一样的替他隐瞒,要是连这种事情她还含羞带怯,多少会给他一丝目的不纯的意味,而现在的她至少让他觉得很真实。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随性自在,还怪灵动的,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有可爱。 黎玥眠原本正敲着门呢,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徐淮沐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都染上了一丝连本人都未察觉的笑意,甚至还露出了他嘴角的那颗小虎牙。 可爱,真是特别可爱。 这个时期的男孩子,正是最鲜活的年纪,充满着少年的阳光活力,笑起来还能有颗可爱的小虎牙。黎玥眠这下才真正感觉他和自己笔下画的那个男角色其实不完全相似,她画的是邪魅的嫖客,而徐淮沐还是个纯情质朴的大男孩。 徐淮沐见黎玥眠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免又有些不自在:“你盯着我做什么。” “喜欢你就看着你咯,嗯?不可以嘛?”黎玥眠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人,毕竟好歹是个面不改色在漫展上卖本子的小画手,调戏起人来自然也是丝毫都不手软。 而徐淮沐作为长相好看的富家少爷,其实是被不少人示过好的,胆子稍大些的姑娘也见过,只不过最多是大着胆子找他搭话约他出游。而像是黎玥眠这么直白表达喜欢的姑娘,还的确是第一次看见。 他知道他肯定说不过她,只好低下了头,选择了妥协:“那你看吧。” 黎玥眠是真的觉得好笑,昨天明明还是一个带着刺又气冲冲的小少爷,结果误会自己喜欢他之后反而变得温顺些了。她没忍住,又伸手戳了戳他的嘴角,而那个位置下面刚好是他收敛起来的小虎牙。 “你说,要是你亲我的话,这颗牙齿会磕到我嘛?” 但是咬人的时候可疼了 徐淮沐起初还就这这个问题认真思考一下,但刚思考起来就意识到了不对,嘴里的那句无理取闹却憋在了嘴里,他可不敢说出来了。 “答案是磕不到哦,刚刚亲的时候就没有磕到我。”黎玥眠给自己接话,看到小少爷又红了耳朵,又贼心不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包着纱布:“但咬人可疼了。” 她找镜子看过了,牙印都是轻的,被那颗虎牙咬住的地方被磕出了个小眼,八成是会好了以后都会留印的那种。 徐淮沐这下有些愧疚了,他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留个标记能让他找到她…… “那现在还疼吗?” 黎玥眠还没来得及回他门便开了,郭桐的袖子正挽着,似乎刚刚是在忙碌,结果看见正被徐淮沐抱在怀里的自家姐姐,内心顿时警铃大作,一把就从徐淮沐手里抢过了黎玥眠,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里,虽然他没有徐淮沐那么高,但好在黎玥眠身材娇小,抱起来不算太难。 “桐……桐儿?”黎玥眠有些被吓到了,突然一下就换了个人,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给她,而且高度还降了不少,有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桐看着徐淮沐的眼神并不友善:“姐姐,他不是还跟一个长得……” 黎玥眠想也不想,就强行捂住了自家宝贝弟弟的嘴,及时制止了他嘴里即将酿成的大祸:“没有的事,你可别瞎说!那都是误会!” 她猜到郭桐要说的是什么了,毕竟自己画过徐淮沐就是他透露的,他怕是误会了当时她画的春宫,以为徐淮沐和另外那个女人有关系,可那个女人压根就不存在啊! 徐淮沐也是一头雾水,他辛辛苦苦把人姐姐安全送到家,结果她弟弟这么敌对的看着自己,而且好像还有什么误会?他是做错了啥吗? 还是说,是昨天晚上闹得不愉快那会儿的事情? 郭桐都没说完,姐姐居然还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他迟疑把自家姐姐放了下来,也是这时候才发现黎玥眠的右脚一直抬着,并没有落地。 他好奇的问:“这是怎么了?” 黎玥眠看着自己的脚笑道:“没事,今天在山上的时候崴到脚了,多亏了徐少爷把我送回来,等会儿叫柠儿帮我揉揉就好了。” 郭桐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了徐淮沐一眼,依旧没有什么好气:“人已经送回来了,你还站在干嘛?” 徐淮沐算是明白了,过河拆桥拆到这份上了,他再不明白郭桐对他的敌意他就是傻子了,他好像是在担心自己会抢走他的姐姐? 可他一身反骨偏不如他所愿,半个身子都挤进了屋子:“我这么辛苦的把你姐姐送回来,你不得让我进去喝杯茶?” 郭桐刚想要拒绝,就听姐姐开口答应了下来。 “今天麻烦徐少爷了,少爷想喝什么茶?” 毕竟黎玥眠都发话了,郭桐也只得安分了下来,没有再拦着路,往后退了一步,算是极大的让步了。 徐淮沐还是挺享受黎玥眠向着自己的这个行为的,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郭桐,见他瞪着自己,明明是充满敌意,他却莫名有些暗爽。 “都可以,但是我想喝你给我泡的。” 黎玥眠看了眼自己的腿,然后把脚亮到了他面前:“目前来说不太行呢。” 徐淮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郭桐就一脸鄙夷的开了口:“姐姐,这人怕是心怀不轨。” 其实也不能怪郭桐,毕竟之前上门讨债的人不少,而且看到姐姐的长相之后就有些司马昭之心。虽然面前这个男人好像比之前的人至少人模狗样一点,但从他抱着自家姐姐回来之后他就已经毫无好感了。 “什么心怀不轨!明明是你姐姐对我心怀不轨!”徐淮沐对此颇有有异议。 换做别人可能会不好意思,但是黎玥眠脸皮厚惯了,也不计较他在自己弟弟面前这样说,反而还顺着他道:“对呀,桐儿,要是他敢欺负你就给我讲,我帮你欺负回去,反正我对他心怀不轨。” 徐淮沐是真没料想到黎玥眠在自己弟弟面前都这样直白得可怕,连忙干咳了两下掩饰害羞。 郭桐惊讶了半天没说出话,但看着徐淮沐的眼神更加有敌意了:“姐,可是……” “别怕呀,我可没说一定要嫁给他的。”黎玥眠安慰道。 徐淮沐原本还沉浸在她向着自己的甜蜜里,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她这样说,气鼓鼓的看向她:“不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 黎玥眠看了他一眼,又把问题抛回给他:“不是你说的吗,要先相处的,如果我突然觉得不合适了,那我就不能拒绝吗?” 徐淮沐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默认把黎玥眠划作自己的所有物了,他有些生气,但她说的又确实没错,本来就是对他们双方的考核,当然是任意一方都可以做出选择的。可他们刚刚还那样亲过了,她怎么能转过身就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呢! 一想到这他就更加生气了,别过了头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郭桐倒是对黎玥眠的回答还算满意,又看到徐淮沐一副吃瘪的模样,意识到姐姐好像也不像受委屈的那一方。 便对他也少了分敌意,开始把自家姐姐往里头扶,却仍不忘给小少爷使点眼药:“姐姐眼睛可得放亮些,这些公子哥都没什么好人的。” 黎玥眠其实还怪想笑的,好歹这只怕还是郭桐的前东家,这么翻脸不认人真的好嘛? 而且他说这话的口气,像极了她哥哥和她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时候。 她只能无奈的给郭桐说着徐淮沐的好话:“其实他挺可爱的,人也不错,你看啊这一路上都是他把姐姐小心翼翼的抱回来的呢。” 但听了这话郭桐却更加质疑小少爷的心思了,毕竟是一路‘抱’回来的!这不就是为了占姐姐的便宜吗! 你是来保护姐姐的吗? 徐淮沐本来还在气头上呢,但是听到黎玥眠维护自己多少还有些小得意在里头,所以她刚刚说嫁给别人的话只是安慰自家弟弟的?想到这,又有些小小的傲娇起来,黎玥眠怎么可能不嫁给自己,她果然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嘛。 进了大厅,郭桐去自己房里翻找药酒去了,黎玥眠没有办法,只能一瘸一拐的进了茶房泡茶。大厅里就徐淮沐一个人坐着,多少有些无聊,他别过头,就忽然就发现有个娇小的身影在打量着自己。 郭柠原本在里头打扫,可是看到自家哥哥出去了不由得也好奇,便在大厅外偷偷看着了,起初太远了没挺清楚,但是黎玥眠最后在和郭桐说好话那句她还是听见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姐姐主动带回来人,因为大部分人都是上门来麻烦的,再加上姐姐还夸了对方,所以她便大着胆子偷偷跑了过来。 这是张和黎玥眠有着五分相似的小脸,徐淮沐一眼就能猜出来这是黎玥眠的妹妹,因为她还有着和郭桐差不多的长相。 郭柠见他不像之前来过的人那样一看到自己就用让自己难受的目光打量自己,他好像确实和之前来过的人都不太一样,便怯生生的问他:“你是姐姐喜欢的人吗?” 徐淮沐还以为是黎玥眠将喜欢自己这件事宣扬自己的弟弟妹妹了,这确实像她能做出来的事,但又听到她奶呼呼的小声音。 “姐姐说……如果不是她主动带来的人或者是那些不请自来的人都是坏人!姐姐还说,她要是有喜欢的人会第一个带回来个柠儿看的。” 这话是曾经的黎玥眠说的,因为之前有太多人找麻烦了,也有不少骗着看家的郭柠把门打开,然后守着她家等着黎玥眠回来时,中途还不忘调戏郭柠一番的,所以原身才这样叮嘱自家可爱的傻白甜妹妹。 虽然这句话说起来还挺撩的,但徐淮沐还没来得及脸红便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坏人?有很多坏人来你们家找麻烦?” 郭柠点了点头:“对,哥哥说是因为爹爹做了坏事,连累了姐姐,所以才会有很多很多的坏人上门来找麻烦,还说要强娶姐姐,你是来保护姐姐的对不对?” 徐淮沐好歹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强抢民女的这种事情只在话本上见过,不由得更加疑惑:“强娶?你姐姐不愿意的话又怎么会被娶走呢?” 郭柠说到这便更加气呼呼的了,还气愤的亮出了小拳头:“因为他们说姐姐欠了他们银子,要是还不上,就只能拿身子抵债。不过姐姐已经还干净了,我姐姐画画可厉害了,好多人都求着姐姐画像呢。” 其实后面这句是郭柠瞎猜的,她只知道姐姐画像赚钱,至于好不好,有没有人求着,都是她瞎猜的。但对她而言姐姐就是最厉害的,所以她下意识的觉得姐姐的画自然也会被很多人争抢。 徐淮沐倒是在敢叔那看过一次,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画像她画成了什么样子。 黎玥眠端着杯茶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回大厅,看着和徐淮沐交谈的郭柠倒有一种熟悉感,不由得想起上次大块头也是这样和郭柠聊天,莫名就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啊。 虽然她能确认徐淮沐不会对郭柠抱有什么想法。 “你们在聊什么呢?” 郭柠先前的注意力全在黎玥眠带回来的男人身上,现在看见她了,便也第一时间发现了黎玥眠的一瘸一拐,立马就小跑过来一手端过了她手里的茶杯,再一手搀扶着她:“姐姐怎么受伤了?这是在哪里伤到的?哥哥是去拿药了嘛?姐姐快先坐下,有什么要帮忙的都交给柠儿吧,柠儿都能做的。” 黎玥眠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安排到了椅子上,这么多问题她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只是颇为无奈的看了郭柠一眼,便看向了徐淮沐和他介绍道:“这是我妹妹郭柠,刚刚进去的是我弟弟郭桐。柠儿,这是徐淮沐徐公子。” 徐淮沐倒是从敢叔那听说了这对弟弟妹妹,不过又想起了郭柠刚刚说起的,喜欢的人会带回来先介绍给郭柠,不由得又有些小得意:“嗯,我知道了。” 黎玥眠不由得奇怪,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又回想起上次郭柠差点被骗的事情,还是顺带着提了一嘴:“柠儿,他刚刚有没有说过什么等你长大了,要接你回家这之类奇怪的话?” 郭柠刚把茶端到徐淮沐面前,就听得发懵,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迷糊的摇头:“没有说。” 你好看呀,我可不得多看几眼 徐淮沐也一脸懵,他难道看起来很像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不成,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听到了黎玥眠的声音。 “柠儿你看,上次那个男人是不是说姐姐是自己的心上人,可又一边想要把柠儿也接回家?” 郭柠回忆了一下,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嗯,他是这样和柠儿说的。” “所以呀,像是那样的男人见了以后就得躲远一点,可不能够迷迷糊糊的就把自己交付出去。” 郭柠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看着黎玥眠又问道:“可这位公子没有要接柠儿回家呀。” 黎玥眠一笑,伸手摸了摸她迷糊的小脑袋:“所以呀,姐姐这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交付出去嘛。” 徐淮沐还怪不好意思的,难得被当作正面教材一次,平日里可都是听着诸如‘可不能和徐家小少爷学那些不三不四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除家人以外的人夸。 黎玥眠把手撑在扶手上看着徐淮沐,看着他因为下意识的笑而露出的小虎牙,莫名也跟着笑了起来。 徐淮沐被看得脸颊发烫,又恼羞成怒的捂着脸瞪了黎玥眠一眼:“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若说只有他们两个就算了,这还当着她妹妹的份上呢,她就不能稍微知羞一些吗!她的妹妹可还是个孩子呢! 黎玥眠不以为意,甚至笑得更加放肆:“你好看呀,我可不得多看几眼嘛。” 徐淮沐把脸捂得死死的,可发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这个女人,真是大胆极了。 黎玥眠还想笑的,只是脚踝一疼,便彻底没了心情,郭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拿着药酒用力的给她揉着脚踝。 “桐儿,疼……” 郭桐正带着警告意味的看她:“疼就少看几眼,看不到就不会疼了。” 黎玥眠脑子有些发懵,这是怎么回事?自家哥哥的身影仿佛和此刻的郭桐重迭到了一起。 她怎么有点感觉像是当初自家哥哥知道了自己有男朋友了时候的既视感??? “要不我来吧。” 徐淮沐刚开口,黎玥眠就觉得自己脚踝上的力度又重了一分。 郭桐给黎玥眠揉着脚,完全不看徐淮沐一眼:“不劳烦徐少爷了,再说了,男女可授受不亲。” “要不让……不了不了,我没事,我不疼。”黎玥眠有些自闭,明明前几天还是乖巧懂事的贴心弟弟,怎么今天就变成了占有欲极强的霸道哥哥。 生活不易,眠眠叹气。 好不容易挨到了揉完脚,虽然确实觉得疏解了几分关节处的疼痛,甚至连走路都正常了些,但黎玥眠受伤的心灵并没有得到抚慰。 该不会这小子是个隐藏的姐控吧……难搞哦,不过从原书作者埋的伏笔来看,就不难看出来郭桐这小子有多喜欢自己的姐姐。 “姐姐?” 徐淮沐喝完茶便被郭桐赶着回去了,郭柠也去继续忙活了,大厅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黎玥眠迷茫的回神:“怎么了?” 郭桐歪头看着她,没了徐淮沐在,他又恢复了那低眉顺眼的乖巧弟弟模样:“姐姐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黎玥眠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徐少爷一样。” 郭桐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浮:“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想姐姐被他们骗。” 黎玥眠觉得好笑,俯身伸手捏了捏他的颊肉:“那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岂不是也不是个好东西了?你在瞎想什么呢。” 郭桐却没有半点被逗笑的意思,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满是失落:“我也不是个好东西,都怪我,才害得姐姐这么操劳。” 黎玥眠哪里能想到这孩子又开始自责了,连忙摸摸他的小脑袋:“没有的事,你别瞎想,你和柠儿都不是姐姐的拖累,都是姐姐的小宝贝。” 郭桐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反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姐姐千万别相信男人。” 黎玥眠无奈的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小脑瓜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呀?姐姐还没答应嫁给他呢,姐姐也在观察,若是他没能通过姐姐的考验,姐姐自然不会答应他的。” 郭桐这才抬起头,探究的打量着黎玥眠:“那姐姐的观察能有多久?” 黎玥眠被问到了,思考了一番才回答道:“嗯……或许等到柠儿及笄吧,到时候桐儿也能娶妻了,这样的话姐姐就没有担心的事情了。” 郭桐的脸色这才好起来:“那到时候若是他没有通过姐姐的观察,桐儿便养着姐姐一辈子。” 黎玥眠有些奇怪,总感觉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是错觉嘛?还是这小孩有什么恋姐情节之类的??? “若是他不行,姐姐也总会嫁出去的呀,难不成姐姐是什么洪水猛兽,人人都避之不及不成。” “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没有人会躲着姐姐的。” 黎玥眠这才觉得正常些,大概刚刚只是自己想多了,哪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多半是被原身从小照顾长大,便依赖心强了些而已。 不知道画什么,那就画他的情动 眼看离年关不过几日了,郭桐和郭柠今天也是为了新年在打扫和置办年货,春假期间郭桐不用上学,黎玥眠也放了凌易磬的假,毕竟也到了该给郭柠一起放寒假的日子。 而黎玥眠伤了腿,一连几日都在摇椅上偷懒,虽然她腿没被伤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做,纯懒罢了。 日子除了闲了一些之外其实还怪自在的,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没有手绘板,不然她照样能作作画打发时间。 只不过徐淮沐一连好几日都没有来找过她,她差点都要以为是这小公子还是抵不过女主的诱惑力继续维持自己的痴情男二人设去了,可她在摇椅上晃的时候回忆了一下剧情,倒是想起来在年前这几天青楼里好像出了点岔子。 毕竟不是小说的主线,只是被匆匆几笔带过了,黎玥眠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小岔子好像也就几天的事情就解决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祸害剧情大纲了。 尽管她好像已经把痴情男二祸害成普通男配了…… 就是日子太闲确实也无聊,黎玥眠这头腿脚刚好,便又往书房一坐,准备来给徐淮沐画几幅肖像图。 反正这剧情已经被她带得不能再歪了,干脆来一波洗白好了。帮男主解决黑化男二这个大问题的话,应该也算是恶毒反派的转正? 少了男二去搅和男女主的爱情,他们应该也能少走不少弯路吧。 以往作画其实都挺顺手的,只是今天打算画徐淮沐的时候却把自己给难住了,因为她和徐淮沐其实也没见过几次。 非要想的话……便是那天她帮他解毒那次,虽然她觉得挺可爱的,但是下笔的时候难免有些羞耻。 不过觉得羞耻归羞耻,当她回味完当事人的含苞待放之后,笔下便已经画好了一张,宣纸上的少年桃花眼迷离,嘴巴微张似乎还在喘着气,衬得嘴角的那颗虎牙尤为可爱。 不得不说,小少爷的小虎牙真是戳中了她的XP。 虽然外表有些生人勿近的假装高冷,但实际上却是傲娇小奶狗,直接给她一整个反差住了。 当然,就她画的这张图单看脸的部分其实挺像是睡觉没睡醒打哈欠的。 只要黎玥眠不把脖子以下的部分画全。 其实她还是想继续画一画活春宫的,不过当天小少爷确实也没脱衣服,所以她画不画其实都没差。 她还在YY着呢,突然感觉肩头一重,她汗毛炸起的望过去,却发现画中人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了。 “徐……” 还没等她说完,徐淮沐便把搭在她肩上的手放在了画上,指尖划过画上人的虎牙,他皱着眉问:“你什么时候偷看我睡觉了?” 黎玥眠没憋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又老脸一红,干脆捂着嘴不回答他了,让他自己想吧。 徐淮沐一头雾水,伸手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起来有这档子事。 黎玥眠见他的表情实在有趣,憋着笑提醒道:“小少爷,你该不会真看不出来吧。” 其实真的完全没有头绪,只不过黎玥眠笑得促狭,徐淮沐立马就把纸一按,拿手把画盖得严严实实的:“该不会……” 知道他猜到了,黎玥眠眼角的笑意更甚:“怎么可能不会呢。” 徐淮沐脸算是彻底红了起来,觉得遮不全,干脆伸手捂住了黎玥眠的眼睛:“不许看!” 黎玥眠被他的逗乐,真是被他的脑回路打败了:“不是,你在想什么呀,这画是我画的,你遮了又有什么用,我难道就想不到了吗?” 徐淮沐气得跺脚,最后却是掰过她的脸,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有点疼,这回她感觉到他的虎牙真的扎到自己了。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咬你,不亲你了!” 其实这样的威胁黎玥眠也丝毫不带怕的,这图连肉渣都算不上,就这还能被气成这样,要是真知道当初发现画春宫的人是自己了,还不得…… 呃,必不可能,这个马甲说什么都不能掉! 黎玥眠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用那种画风给人作画了。 “可是我喜欢你呀,我想把我们之间的经历画出来而已。”她坏心又一起,便想到了方法治他,故意苦着脸扁嘴委屈道:“要是你以后不要我了,我还可以看看画,回忆一下。” 她这话说得梨花带雨,还带着些酸味,眼角还适时的落下一滴清泪。 徐淮沐犯了难,小少爷平常闹脾气闹惯了,偏偏是面对这样的一池软水,火气都给浇灭了不少,最后只能别扭道:“那你画的这些可不许给别人看。” 黎玥眠是真的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大刺刺的给人看这种东西。但看着他略微皱起的眉和紧抿的唇,她只能尽量憋着不让自己在此时笑出声。 然后她又听见了小少爷小声抱怨了句:“也没有说过我会不要你,也不知道你总在胡乱想些什么。” 十九岁,可以说是刚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个年纪对于爱情还太过于懵懂,虽然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早就应该是几个孩子的爸了,但小雏鸡似的徐淮沐显然是真的没明白什么叫爱情。 对于自己,他可能更多的只是在面对一份责任。 只是因为自己说钟情于他,他便想对她付出同等的感情。 其实挺真诚的,这种感情无论放在哪里都很纯粹,到底是原书的男二啊,会是这么纯粹的人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只不过黎玥眠也清楚自己付出的感情不够真诚,她是骗他的。 名为爱情的游戏忽然就有些厌倦,她不想装了,不是自己的东西骗来的也没意思。 “要不,你还是去追求王妃吧。”黎玥眠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尤其是感情这种东西,虽然她对徐淮沐确实有些好感,但完全到不了她当时捏造的痴情人设的地步。 你该不会是嫌我胸小吧 徐淮沐是实在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又扯到米若若身上了,气得想发火,但看了看画,又想起了黎玥眠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忍住了情绪,尽量温和的问道:“我难道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 说完,他又忽的觉得没有底气,毕竟一个天天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确实怎么看也不像靠谱的样子。 黎玥眠摇头,认真的解释:“不,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觉得像是王妃那样的女人,才更加值得去追求。” 最重要的,那是他原本的剧情。 在故事没有被她完全打乱之前,也许回归原点才是最好的。 徐淮沐也摸不懂黎玥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没好气道:“亲也亲了,那种事情……也做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要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黎玥眠这边刚酝酿好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彻底逗没了,直接给她气笑了:“你是不是逛窑子逛傻了,把我这当窑子了?” 徐淮沐自知理亏,但心里也有气,偏偏又不好发作,只能委屈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嘛,明明每次都是你莫名其妙的,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总想着把我往外推。” 黎玥眠这下算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叹了口气。 想来也是自己把剧情作翻了,这会儿估计怕是已经完全绕回不去了。 看来自己此刻真的只能当个为男女主爱情保驾护航的正面女配了,想到这,她又转了话题:“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徐淮沐说到这便来了脾气:“你还说呢,我来了好几次你弟弟都找了好多借口不让我进来,今天我还是让敢叔带我翻墙过来的,你画画的时候太入迷了,我敲了好几次门你都没反应。” 这下黎玥眠有些尴尬,因为她画画的时候经常会意外太过于投入而导致自动过滤掉身边的声音,之前某次还在画本子的时候忘记锁好房门,被自家哥哥当场抓获,还是她哭唧唧的撒娇半天说自己受人胁迫才蒙混过关的。 “哪有啊,我这不是在回忆你的样子嘛,所以才……” 黎玥眠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句话其实没啥毛病,只不过配上她刚刚所画的图,好像就有点不对劲的味道了。 “不是,我……哎,算了没事。”看着徐淮沐单手遮脸,黎玥眠觉得越解释下去可能越不清不楚,干脆就默认了。 罢了,她点名反正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如何呢,又能怎。 徐淮沐纠结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那天的记忆断节其实挺严重的,他好像做点了什么,但他又不能太确定:“那天……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做什么? 黎玥眠想了想自己的脖子,这会儿伤已经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虎牙咬过的那个位置已经留了疤,但与其说是疤更像一颗红色的小痣。 她歪着脑袋,扯开领口把脖子那块指给他看:“变成了这样了。” 徐淮沐差点以为她要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吓得后退了两步,但看她在拉开领子后并没有后续的动作这才敢看过来。 少女细嫩白皙的脖颈线条十分好看,在她歪头的时候刚好还有一缕头发顺势落下,在那缕发丝中间突兀的长着一颗红痣。 说是红痣但又不像红痣,结合他又有印象自己在这个位置咬过一口,隐约猜到了些。 被自己的虎牙咬出来的吗? 他有些心虚,又庆幸幸好但是只是咬了脖子,要是不小心咬到脸上了会让小姑娘难过很久吧。 “对不起……还疼吗?” “怎么可能还会疼,这都长好了。” 徐淮沐也知道自己问了蠢话,又问了一句:“那除了这个,还有吗?” 其实不提还好,提了黎玥眠就想到他当时狠狠捏在胸口那下,光是回忆起来还觉得隐隐作痛:“当然有!那天你知道你下手多重嘛!我胸口那块都被你捏青了!” 这倒不是说谎,因为黎玥眠回家的时候胸口确实有一小块淤青。 黎玥眠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小画家对于这种事情看得确实挺开,但是不代表作为封建社会出品的徐淮沐会这么开,虽然他在青楼偶尔也能撞上一个袒胸露乳的妓子,但毕竟他洁身自好,最多只是搂搂人的肩膀摸摸小脸,确实没到摸胸这一步。 更何况这也算不得摸了,这可以称得上掐了。 徐淮沐的眉头皱到了一起,目光最后落到了黎玥眠的胸口,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羞耻的别过了头。 黎玥眠也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确实比不上她画的那些大胸,虽然没有什么料但至少也不是平的吧。 毕竟这位女配可是清纯娇弱小绿茶的设定,要是前凸后翘难免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小不意味着没有,她努力挤挤或许也能挤出个B来。 只不过就胸这点而言,她倒是想起了女主似乎身材很完美,从胸到屁股都是挑不出来毛病的,毕竟是造物主的亲女儿,可以理解。 所以黎玥眠怀疑的看向他:“你该不会是……在嫌我胸小吧!” 徐淮沐可以说是一头雾水了,他哪里会这样想啊,他明明想的都是怎么对眼前的小姑娘好,怎么会嫌弃……嗯……好像确实不怎么大的样子。 黎玥眠挑眉冷笑,她看到刚刚他的眼神了,她小小的啧了一声:“啧,所以王妃的胸大些是不是。” 徐淮沐慌张的摇头,他算是发现了,黎玥眠怎么好像总在提起王妃,虽然米若若的确长得犹如天人,但是毕竟也是已经嫁作人妇才是,和他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搭不上。若说没有遇到黎玥眠之前,他或许真的会被有所吸引,毕竟食色性也,但是也仅仅是被吸引,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所行动的。 “我不会嫌弃的,我会好好待你的。” 看到小少爷一本正经的说,黎玥眠无奈一笑,今天也是被他可爱到的一天呢。 她真的很了不得 至少在她目前没有见到男主的情况下,她觉得这个女主好像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坐着别动,我给你画画。” 听到画像他倒是平静了下来,还自以为帅气的挺直了腰板摆起了姿势,黎玥眠忍着笑,一双眼睛早已弯成了两轮弯月。 徐淮沐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什么,只当作是被自己的英俊潇洒给迷惑到了,腰杆更挺直了些。 都怪少爷他风度翩翩,让喜欢的姑娘一见他就笑。 这般想着,他心情大好的扬起下巴。 黎玥眠被他的样子逗得不行,手里的笔在纸上抖个不停,连条直线都画成了几段波浪。 徐淮沐这才意识到这笑容里的不怀好意,不满的看着黎玥眠,可看着她那个甜软可爱的笑容,莫名就觉得脸上燥热得厉害,用手背无意识的擦了一下,果然又开始烫起来了:“有什么好笑的,你还画不画了,不画我可走了。” 黎玥眠是真的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看到他白净的脸上泛着红,就控制不住的想逗逗他:“因为一看见你我就心生欢喜呀,欢喜不就笑出来了。” 反正都决定和他在一起试试了,不努力把人培养成自己的小忠犬,难不成等到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人设是痴情男二后跑路? 徐淮沐原本就觉得脸有些发烫,她这话一出,他顿时觉得更加脸红心跳,憋了好半天才说出话来:“那既然是这样……你便笑吧。” 黎玥眠算是明白了,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怕是真的信了,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单纯好骗的男孩子呀? 徐淮沐强撑着燥热站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熬到热度消退,目光落到黎玥眠身上,她此刻已经收起了刚刚的笑意,认认真真的做起画来。 不得不说,认真时候的黎玥眠和平常柔弱小鹿状态的她感觉并不一样,她眉眼柔和,专注的模样温情的仿佛像一簇盛开栀子花,静谧的开放在暗处,却让人一眼就无法忘却。 徐淮沐看得有些出神,开始思考起,要是真的和黎玥眠在一起的可能性。 她确实是他见过最独特的姑娘,好似从任何方面都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 一开始觉得她娇小柔弱,像个易碎的瓷器,稍不注意就会打碎。可她又在一个人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能保护着一双弟妹。 又觉得她或许是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又偏偏她在作画之时又显得如此温婉和煦。 她似乎和他所认为的模样一样,却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徐淮沐还在思考,却发现自己不巧撞进了那双秋水似的瞳仁里。他这才发现她眼瞳里的水雾,是天生自带的,更衬得她我见犹怜的气质。 “小少爷,以后我叫你沐沐好不好啊。” 徐淮沐看得有些呆了,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迟疑着点了一下脑袋。 黎玥眠娇笑着,指尖绕着画笔不经意的打了个转,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她却咬得格外轻缓:“沐沐。” 徐淮沐这才反应过来,迷茫的问她:“什么沐沐?” “喊你的昵称呀,沐沐?”黎玥眠用手背托起脸颊撑在桌上,眼神里又染上了些许漫不经心。 徐淮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叫我这个?” 沐沐……这可听起来一点也不帅气。 “因为很可爱啊,你不觉得吗?” 徐淮沐当然是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名字可爱,他堂堂小少爷,被这样叫着多丢人啊:“不要,我不喜欢。” 可黎玥眠眉眼一弯,压根不在意他的拒绝,提笔在纸上又画了几道:“不要喜欢嘛,我就觉得挺可爱的呀。” 虽然她的语气确实藏了点撒娇的意味,但徐淮沐并不想因此屈服:“这一点都不好听。” 发现他实在抗拒得厉害,黎玥眠也只好做出了退步,她又将手托住了下颚,一脸无辜的看向他:“那小少爷,你又希望我叫你什么好呢?我总不可能一直叫你小少爷吧。” 徐淮沐这才发觉,好像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他对自己的确没有一个亲昵些的称呼,不是叫他小少爷就是叫他徐少爷,确实怪疏远的。 虽然她叫起来也很甜,和其他人叫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但他们毕竟都决定要尝试在一起了,这样叫确实不太熟的样子。 可叫什么好呢?虽然他能管她叫眠儿,但总不可能让她叫自己沐儿吧,这样听着好像更奇怪了。 所以他们那些刚确定关系的男女,一般都会叫对方什么? 一想到这,他忽然想起了最初相见时,她那句软乎乎的哥哥。 “有了,要不这样吧。”黎玥眠眼睛忽的一亮,还带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归结于她长得太过无害,这点不怀好意只让人觉得娇俏。 “不让我叫你沐沐,那我就叫你木马吧。” “木马?”徐淮沐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黎玥眠要给自己取这样的昵称,孩童的玩具和他能扯上什么关系,莫不是黎玥眠嫌他幼稚?! 她竟然觉得自己幼稚??难怪张口闭口就是说他可爱,原来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儿吗! 黎玥眠看着小少爷的脸色变来变去的,有些想笑,但看他不太开心的样子,也不想卖这个关子。 “木马呀,就是mua。” 她一边解释,一边嘟起了小嘴,对着空气亲了一小口,看到徐淮沐瞬间涨红了脸,她便不再忍住笑意,若有所指的冲他笑了起来。 徐淮沐用手遮掩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越发明白了她最初同他讲的不得了的姑娘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很不得了,不得了到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驾驭,他觉得她有点点坏。 “嗯……那还是叫沐沐吧。”徐淮沐已经把刚刚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缴械投降,他认输了。 不喜欢就扔了吧 “好呀,沐~沐~” 依旧是那轻缓的语气,她软软喊他,喊得他脸颊更红。 看着她粉嘟嘟的唇,徐淮沐觉得,这个昵称确实有些可爱,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大概是画画的时候黎玥眠老忍不住逗他,所以这幅画被她画得格外的久,足足画了一个时辰才出图,和当时画的敢叔是一个画风的,都是极其精细的人像,细节到甚至能看见光影下若隐若现的绒毛。 唯一令徐淮沐不满意的是,她画的并不是他辛苦摆了半天的姿势。 是的,徐淮沐装酷耍帅不苟言笑了半天,黎玥眠完全没有画进去。 她画的是他眉眼弯弯,少年意气,还露出那颗小虎牙时的可爱笑容。 徐淮沐看着画上的虎牙,第一次动了把这颗牙齿磨平的心思。 好傻……他笑起来难道真的有这么傻吗? 黎玥眠很开心,因为她发现徐淮沐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个小梨涡的,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作者没有在原文里写过,所以她是第一个发现这点的。 “沐沐,喜欢吗?” 黎玥眠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看到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那双秋水横波似的眼瞳还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笑得娇俏,他只觉得心脏好像漏了一拍,甚至有些紧张起来。 她原来……一直都这么好看吗? 而且她好像真的很喜欢给他画的这幅画像,连带着徐淮沐也觉得这画好像也没那么傻了。 尤其是画上的小公子颔首浅笑,不经意间露着那颗尖尖的虎牙,嘴角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洒脱随性。 虽然不符合他的审美,他一直觉得自己属于酷酷的帅哥,但她画得也不失可爱。 既然她喜欢这样的自己,那就让她喜欢好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要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不是不能装装可爱卖个乖给她看。 “嗯。”他点头:“画得不错。” 黎玥眠也很喜欢,原本是打算送给他当礼物的,但她又有些舍不得了。 她捧着画看了好半天,心里纠结起来,虽然她还是可以再画一副,但不一定能完全画到一模一样,这幅画的神韵很独特,把他的少年感尽览无疑,她还苦恼着,突然觉得头发被人牵动了,她好奇的抬头一看,居然是徐淮沐在挽着她的头发。 “我头发上有东西吗?”她发出疑惑。 徐淮沐便有些局促起来,他原本是想着直接把簪子偷偷插她头上送她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送她这根簪子。 虽然送礼物在恋人之间很常见,但他们也不算恋人吧……而且他这样上赶着给人送东西,万一她还不喜欢怎么办? 但黎玥眠又没有扎头发的习惯,就是随意的把头发披着,小少爷刚打算趁她又在发呆的时候给她试试好不好看,结果就这样被她发现了。 “送你的。” 他垂眸,只好把那只碧绿的簪子递给她,那是一支镂空的蝴蝶雕花簪,发簪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宝石,上面雕刻的那只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欲飞,十分的精致好看。 光是看这款式就不难猜出不会便宜。 黎玥眠双手接过了簪子,有些意外他的举动,没有想过小少爷这次过来居然还特意给自己带了礼物?而且还是一看就属于小女生会喜欢的款式,并且不算太直男,因为她也觉得这簪子确实也挺好看的。 他这是……花了心思? “怎么会想到要送我这个?” 虽然她不讨厌这个礼物,但黎玥眠很少会扎头发,一来是因为她并不会扎这个朝代的发髻,二来是纯懒,毕竟她又不爱出门干嘛没事总是折腾自己呢? 有这个时间她多数会用来选择晒着太阳在摇椅上慢慢摇。 算是提前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所以她每次出门都是随意的把头发拿绳子绑上一圈,这簪子虽然精细,但对她来说,完全用处不大。 徐淮沐见她没有表现得欣喜,还有些小失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这么认真的送姑娘礼物就不合人家心意。又拉不下脸,只能装作无所谓的说:“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边的摊子摆着,就随手买了。” 事实上他在那碧玉轩里足足看了一上午,听着掌柜从天上吹到地下,吹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是就没有姑娘能在他的店里抵挡住这个簪子。 就因为那个掌柜说的话,他还一连期待了好一阵子黎玥眠见着这个礼物后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夸他的模样。 想到这他越想越气,又开始嘴硬道:“不喜欢就扔了吧,反正也是随便买的,不值几个钱。” 至于这个不值几个钱,已经是正常老百姓一家子好几年的支出了。 黎玥眠又不是傻子,知道小少爷因为被辜负了心意伤了心,立马就把簪子递还给他。 小少爷见簪子被还了回来,委屈坏了,刚气急败坏想说‘你不喜欢就自己丢!干嘛还还给他’,结果便又听到她轻软的声音。 “这簪子很漂亮呢,我很喜欢,那沐沐帮我戴上好不好呀。” 徐淮沐这下才开心不少,小声的哼了口气,别扭的给她挽起发来,可他拾起一缕她的头发后,便就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会这个。努力尝试了半天,可她的头发就是和他作对一样,依旧柔顺的垂在身后。 他又怕把她的头发彻底弄乱,想着小姑娘在意自己的形象,只好尴尬的说:“我……我不会,我从没给女孩子挽过发。” 这下是真的尴尬了,因为黎玥眠也不会,要是让她画这种发髻还好,反正不用知道扎法,只要头发的走向没有问题就行,但真要她自己扎,那她也没干过这种事呀。 是风动还是幡动 但这毕竟也是小少爷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让他失望,只好逞强的接过簪子,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她记得之前刷小视频的时候就是一转一挑一插,就扎好了。 她没有别的法子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的尝试起来,也跟着一转一挑一插,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给她把头发盘起来了。 于是她沾沾自喜,偏过头问他:“好看吗?” 其实区别不大,就是把原本的头发盘起来了,硬说起来都看不到那簪子,而且徐淮沐觉得还不如她把头发放下来时好看。这下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当时接过簪子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很喜欢的样子了。 想到这,他又有些难过起来,自责的把簪子从她头上取了下来:“我下次换样东西送你……” 像是这样不合心意的礼物,果然还是他亲手丢掉的好。 看着小少爷委屈巴巴的,黎玥眠于心不忍还是拉过了他的袖子:“这是沐沐送我的东西,怎么还有收回去的呀。” 徐淮沐还沉浸在自己挑了半天的礼物居然挑到了不合适的,也怪自己听别人说什么都信了,没有挑选到真正适合她的礼物。就连黎玥眠哄着他都笑不起来,垮着一张脸,怎么都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黎玥眠把他画得傻乎乎的,他好像确实有些呆呆笨笨的。就连这么简单的哄女孩子开心,送件符合她心意的礼物都这么难。 小少爷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愚钝,如果不是黎玥眠刚好喜欢自己,抛去他的家世和面貌这点来谈,以他的本事怕是根本没有姑娘愿意喜欢他。 黎玥眠连忙站起来,从袖子底下找到他的手,拉着他的手捏了捏,她语气极软,还冲他眨巴眨巴好看的眸子,真诚道:“我没有不喜欢呀!我可高兴了,这是沐沐第一次送我的东西,我想好好收藏着!” “沐沐~沐沐~给我嘛~” 徐淮沐看着眼前软绵绵的黎玥眠,心里也好受不少,仍迟疑着把簪子递给她:“真的吗……” 黎玥眠连忙点头,接过了簪子随手放到了桌上,又转过身靠到了他的怀里,伸手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当然啦,只要是沐沐送的我都喜欢的。” 徐淮沐被她的亲昵弄得有些脸热,但见她眼睛亮晶晶的,才将信将疑,又感觉她指尖冰凉,便用手握紧了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常有的事,没大碍的,沐沐给我捂捂就热了。” 听到的她的话,小少爷又红了脸,她的手也和她人一样,都很娇小,他能轻易的用手把她的两只手都包起来。 直到她的手被他完全捂热,他才小心翼翼的放开,黎玥眠看着那簪子下的画,还是决定还是把这幅画送他。 “这副画送给你。”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徐淮沐却摇了摇头,她还以为是小少爷不满意自己的画,然后就听见他开口。 “你不是说,以后还要拿来回忆吗?”说完,又后知后觉发现好像自己嘴笨又说错了话,连忙找补道:“我可没有说不要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更喜欢更想要这幅画,你可不许乱污蔑我。” 逗得黎玥眠噗呲一笑,小少爷这都快PTSD了。 她觉得好玩,就冲徐淮沐勾了勾手,待到他弯下腰来看她想要做什么,她便揽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轻啄一口:“不说了,我以后都不说了。” 徐淮沐足足有一米八,而黎玥眠只有可怜的一米五五,所以他不弯下腰来,她是真的什么都对他做不了。 小少爷被亲得脸红,偏偏她还挽着他的脖子,他躲不开,又害羞着,只好闭上眼不敢看她。 可这种时候闭上眼,黎玥眠还以为是他不够满意她只亲他一下,迟疑的再次亲了上去,结果就感觉徐淮沐两条腿都开始抖了起来。 “我……我,我得先回去了,敢叔还在外面等我……” 一个我字,都被他结巴了半天,黎玥眠这才明白是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她说呢,这孩子又怎么会这么主动。 不过她还是放了手,总归是要给这孩子一个缓慢适应的过程,她倒是看得开,但他可能不太行:“嗯,那……明天见?” 徐淮沐好不容易站直了身,看到黎玥眠那个期待的小眼神,下意识便点头道:“好,明天见。” 黎玥眠挥手告别,小少爷也学着她的模样朝她挥手,然后缓步走到门口后便飞速的逃了。 她刚好站在门口送他,看到这一幕,逗得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孩子确实挺可爱嘛。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丝丝雪意,她面上有些冷,但心底却暖融融的。 察觉到自己此刻的想法,黎玥眠忽然一滞,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一句词。 是风动还是幡动? 都不是,是情动。 她心里的那只小鹿复苏了,撞得她晕头转向。 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回屋里把画的那两张画收了起来,然后拿着簪子去找郭柠去了。 嗯,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学学这个时代怎么扎个好看的发髻了。 至少,不能辜负了小少爷的一片心意。 她的幻肢好像能和此刻的他产生共情 第二天小少爷来的时候刚好是工匠带了材料在家装秋千的时候,秋千这种小玩意儿木店都有现成的,直接就能上门帮忙装好,跷跷板这东西制作也简单,木工师傅听了黎玥眠的表述也很快的做了出来。 因为是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款式,还新奇了不久,甚至还问了黎玥眠他们能用她的这个想法量产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愿意给她分成。 但毕竟这东西也不是自己发明的,她也不可能顶着自己的名头申请专利,便让他们给自己打个打折随便用吧。 至于她定制的滑滑梯,旋转木马之类的,也是从未听说过的款式,还需要再定做些时日才能一并送过来。 黎玥眠倒是无所谓,横竖不是她玩,光靠这两样应该都足够他们两个小孩子玩上一阵的。 只是没想到,这头刚装上的跷跷板,就被徐淮沐抢了先玩。 今天总算郭桐给他开了门,因为黎玥眠叮嘱过了,撒谎不是好孩子,徐淮沐是客人,客人到了家里就应该好好招待一番。 结果他就去泡了个茶的功夫,徐淮沐已经坐在了跷跷板的一头,指着另外一边邀请着黎玥眠坐上来陪他玩:“是这样玩吗?” 他今天心情巨好,因为黎玥眠今天难得的扎了个百合髻,垂着的两缕头发像两只可爱的小耳朵,最重要的是,她头上插着自己送她的发簪,比她那日随手盘的可爱多了,他觉得自己也不是送了一个完全让人失望的礼物。 一想到这他便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又招呼着黎玥眠快些坐上来。 郭柠去送木工师傅出门了,现在后院里就他们两个,哦不,青锋也站在庭院口,半倚着身后的柱子耍酷,冷脸上写满了‘小孩子的玩意儿,我才不感兴趣’。 小屁孩高冷得很,这是黎玥眠对青锋的看法。 十八岁的青锋比徐淮沐要小一岁,剑眉星眸,也是个模样俊俏的小郎君,偏偏天天冷着一张脸装酷,也不知道在装给谁看。 黎玥眠拿徐淮沐没有办法,侧坐上了另外一头的椅子。 但随着徐淮沐的放松,她甚至都没有坐稳下一秒就弹上了天,还好她让木工师傅往位置前安了扶手,她扶得及时,要不然肯定得直接摔下去。 “徐淮沐!”她有些生气。 郭桐此时刚好回来,看着被徐淮沐坏笑着望向高高翘在天上的姐姐,把手里的两杯茶往青锋手里一塞,也不管水有没有撒到他身上,便去急着救姐姐。 徐淮沐被喊了全名此刻也有些心虚,刚刚只是想着吓吓她而已,也没注意到她没坐稳。 “你不许欺负我姐姐!” 全翘起来其实也没多高,毕竟还是给小孩玩的,郭桐举手就能扶住她的腰。 徐淮沐看着她弟弟来了,也不好再捉弄她,从地上缓缓站起,黎玥眠也稳稳的落了下来。 “我可没有欺负你姐姐!” 郭桐才懒得听他狡辩呢,他早在工匠安装的时候就听黎玥眠说了玩法,顾不得其他,满脑子都是他刚刚欺负姐姐的样子,他心一横,一屁股往扶手前的柱子上一坐,这下快摔着的人成了对面的小少爷。 还好有扶手…… 但也倒霉有扶手,他是跨坐上来的,不像黎玥眠那样侧坐这,这下扶手下面的棍子就直接卡着了裆。 一股名为男人难以言喻的痛,让他有苦说不出来了。 “你不能这样玩,弄不好很容易伤到的!” 黎玥眠连忙小心的撑起这边的椅子,直到徐淮沐艰难的下了椅子,她才把郭桐也赶了下去。 这种痛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的幻肢好像能和此刻的他产生共情。 男人最疼的位置莫过于此…… 郭桐这头还有些不服,他气呼呼的看着徐淮沐,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服道:“谁让他刚刚欺负姐姐。” 黎玥眠走到了徐淮沐身边,小心翼翼的问他情况:“还好吗?很疼……吗?” 看着他的表情痛苦,黎玥眠觉得应该真的很痛了,郭桐这下也有点意识到自己这次做得好像确实有些过分,毕竟同为男人,这种方面的痛也能理解几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欺负姐姐在先,他只不过是为了姐姐报仇罢了! 于是他闪躲的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却也不道歉。 黎玥眠知道这种行为不管怎么样都是危险的,他虽然只是孩子,但他也已经到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了,为了给郭桐长长记性,便认真的和他讲道理:“桐儿,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姐姐可只能嫁给他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找药!”吓得郭桐立马就道了歉,甚至还连着鞠了两个躬,飞速的就跑去找药了。 青锋还捧着那两个杯子,看着从身边跑过的郭桐,脑门上闪过一个问号。 徐淮沐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但五官还拧在一起,他看向黎玥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了?”黎玥眠蹲下身看他,答得极其认真。 她是想清楚了的,要是她弟弟真的把人弄出毛病了,那她不就只能嫁给他然后照顾他后半辈子了嘛。 毕竟……总不可能让她弟弟来负这个责吧…… 徐淮沐看着她煞有其事的表情,倒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话假话了,一提起嫁给他,不由得脸一红,把脸彻底埋在膝盖上。 坏女人!就会占他便宜!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徐淮沐已经看清楚了,黎玥眠她就是个很坏的女人……还好是只对他一个人坏,这要是换做别的男人,谁能忍得了她。 一想到这他就越发脸热,连耳朵也染上了几分粉色。 又是那种了不得的亲法? 黎玥眠见他难受也有些于心不忍,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还这么疼吗?要不给我看看?” 此话一出,徐淮沐便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了,她……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呢! 黎玥眠自己也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后知后觉的抿住了唇。 就连在当背景板的青锋都尴尬得无地自容,他甚至妄想着这两个杯子能把自己挡住。 青锋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过来,不然怎么感觉自己待在这显得这么多余呢。 气氛尴尬过了头,黎玥眠想着这么蹲着,他也不是个事儿,至少把他扶到哪里坐着都好些吧。 “要不……找个椅子坐坐?” 徐淮沐觉得也有道理,毕竟在这蹲着也不好看,强撑着站了起来,黎玥眠扶着他,走到了不远处的客房里,因为没想过她家会来客人,所以客房就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个床架子,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想坐着还是去床上躺会儿?” 徐淮沐坐在椅子上,伸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好似看不见就不会觉得丢人一般,他又憋出几个字来:“你别管我了。” 这次他可算丢人丢到家了……哦不,更惨,他把脸丢到别人家了。 黎玥眠觉得有些苦恼,只好求助似的看了眼旁边的青锋,结果发现青锋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酷脸。 这侍卫当得是真的6。 黎玥眠觉得青锋就这上班态度都没被开除,足够看出小少爷的脾气有多好了。 眼看着青锋这边寻求不到帮助,黎玥眠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吧?” 徐淮沐真的想跪下来求她了,别再管他了,让他静静吧。 谁知还不等他求她,她知道他估计是觉得难堪,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比这更糟糕的场面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听到这青锋才收起了那副与我无关的气势,他挑眉看着黎玥眠,眼睛里都是‘有瓜?细说’的眼神。 “青锋,出去。”徐淮沐自认赶不走黎玥眠,只能从赶得走的先赶出去了。 嗐,吃不到瓜了,青锋觉得有些可惜,但这口气还是没有在屋里叹出来,他听话的出了门,然后从外面帮忙把门给带上了。 靠着门外的柱子,青锋开始分析起屋内两人的关系。 他自认也算兢兢业业极少不在少爷身边,有印象的便是那次在书局外的偶尔搭救,难道是这一眼,少爷便心生爱慕了?但那更糟糕的场面又是什么意思? 青锋这头刚关上门,徐淮沐这才压下痛意,有些自闭的望着黎玥眠:“你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黎玥眠自知理亏,但还是不以为意的撅起小嘴,装傻的看向门外:“今天天气真好啊,诶嘿。” 尽管她笑得够甜,可徐淮沐现在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语气还带上了几些怒意:“不要装傻!” 黎玥眠这才楚楚可怜的蹲到他脚边,伸手绞着他手边的衣服:“可我今天也被撞到了呀……” 只不过她当时是双腿都朝一边坐的,那根棍子只堪堪撞到了她的大腿,但是她身娇体弱的,说不定还青了一块呢。 徐淮沐是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朝她生一点点气她下一秒好似就能哭出来一样,哪怕知道她是演的,他却也再也不敢凶她一句了。 计谋!绝对的计谋! 她见扮可怜这招有效,便又把手捧在下巴前,还做出了个十指紧扣的动作,眨了眨她那双秋水似的眸子:“那沐沐宝贝~我亲亲你我们就都不生气了好不好嘛?” 这下他便更气不起来了,这女人真是太会拿捏自己了! 而且……她……她她叫自己什么? 沐……沐沐……宝贝? “好不好嘛~拜托~拜托~”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呀! 徐淮沐羞得连耳朵都红了,整个人都开始冒着热气,不知道是缓过劲来了还是已经想不到这茬了,他觉得自己身下都没那么痛了。 黎玥眠见他不回应也不拒绝,也不知道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好站起身来俯身向他靠近,徐淮沐心虚的直咽唾沫,她靠近一点他便后退一些,直到整个人都靠在了椅背上。 这下退无可退了,他脑子混沌得都快变成了一团浆糊,空洞得只剩一个念头,她真的又要亲过来了…… 会不会又是那种了不得的亲法? 她离得很近,偏偏她的动作又极缓,感受着她缓满凑过来的气息,小少爷只觉得身边的氧气都要被她吸走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黎玥眠的唇是樱花般的嫩粉色,一看就很软的样子,上次那样亲起来是什么滋味来着?太久了……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眼看着他们就要亲上,门口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了郭桐和青锋的争执。 郭桐拿了药回到原地没有找见他们,找了半天才发现这边的柱子后站了一个青锋,又联想到刚刚姐姐说的‘要是他真出了什么问题就得嫁给他了’,立马就关联到了不好的事情,说什么都要进来阻止。 而青锋那边正无情的把着门,没有少爷的许肯就算一只蚊子都不打算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