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想让世界毁灭》


 楔子、谈恋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喔喔喔喔喔，你们快过来看，乔念禕又跟二班的那个男生一起来上学了！」吴千柔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从校门口走进来的一男一女。
    校门口的外围种了几颗树，此刻被风吹动的绿叶，搭配阳光穿过缝隙的照射，就像为他们洒上金芒。
    偶像剧的bgm奏响。
    语落，全班三十个人几乎一半以上都挤了过来围观。
    「哪里哪里？」
    「吼！又是他！他们上次段考还一起去图书馆看书！靠得超近。」
    「真假！」
    「真！」
    「那他们在一起了吗？吴千柔你不是跟乔念禕很好吗？她有跟你说吗？」
    「我问了啊，她就说还没啊。」
    「啊??」眾人很是失落，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恋爱没谈成一样。
    「哎呀你们懂个毛！」林舒晴把站在旁边的女生一屁股撞开，「还没不代表不会啊，这代表已经在曖昧了啊！那不就只差一步而已吗！」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让乔念禕告白啊！」有人兴奋提议。
    「告个屁，她敢告白的话我今天就去福利社买早餐店奶茶喝。」吴千柔嫌弃道，她知道乔念禕的胆子有多小，应该说是根本没有。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皱眉。
    毕竟福利社卖的早餐店奶茶，跟泻药是同一等级的。
    正当大家热烈讨论乔念禕的时候，不远处的某间教室传来了足以震掀天花板的嚎叫声，各种低沉浑厚到尖锐高音混杂在一起，等等大概还会有别的输出，例如——
    「都给我安静！早自习吵什么吵！」教官的喝止声。
    「肯定是二班的啦！」林舒晴激动到不行，疯狂用手肘撞击吴千柔。
    「你有什么毛病啦你。」吴千柔躲避她，搓了搓发疼的手。
    这时候靠近走廊的那面窗户上，折射出了乔念禕走来的身影，她低着头，嘴角还残留着浅浅的笑意，丝毫不知道待会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来了来了来了——」全班看着她从前门走进来，然后——一阵欢呼。
    乔念禕：「??」她一脸懵地杵在原地，接着默默退开，往上看了看班牌，「没走错啊??」
    「瑋瑋来——」林舒晴跑到乔念禕的身边，然后手勾住她的脖颈，「那个男生是谁？你们怎么一起来学校？什么时候在一起？谁追谁？你们亲亲了吗？为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乔念禕双手捂住耳朵，鑽出林舒晴的禁錮，飞速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然而吴千柔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从实招来！」
    两人刚好是邻桌，这下逃也逃不了了，乔念禕鸵鸟心态似地趴下，「别问了??」
    「你喜欢那个男生喔？」
    「应该吧。」她的声音被闷在臂弯里，很小很小。
    「那你要告白吗？嗯嗯嗯？」其他同学都已经回座位了，只有林舒晴死皮赖脸的又跑来。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
    吴千柔跟林舒晴对视了一眼，然后重重一个点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刚刚回到教室的段家琛也被缠上了，「你们??不要一直看我，我脸上有钱吗？看书。」
    他刚一坐下，摊在桌上的书就被抽走了，抽走的人正是坐他前桌的张睿。
    因为被教官警告过的关係，其他同学虽然好奇，但也只敢待在座位上张望。
    「张睿，把书还我，待会要考默写。」
    「你不能满脑子只顾读书啊，读书是不能帮你把到妹的。」
    「我没有把妹??」
    「你没有把妹还跟那个女生一起来学校？莫非你??养鱼塘？」张睿震惊，「原来你这副眼镜是在掩饰自己的渣男属性！我真后悔认识你！」
    他越说越大声，段家琛明显能感觉到往这边看的眼神愈发灼热，「你不要乱说话，我是真的近视，把书还我。」
    「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张睿说得对。」这次是周立翔把书抽走。
    「是吧，你嘛帮帮忙，追女孩子要有实际行动啊！」
    「你们两个真的很吵。」
    「吵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嘛，你喜欢她吗？」
    「应该吧??」
    「应该你个大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来的应该。」张睿翻了个白眼，「还说不是养鱼塘，我看不是你没养，是鱼都被你养死了。」
    「喜欢喜欢，我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可以了吗？」段家琛自知藏不住心思，乾脆破罐子摔破直说了。
    「哎呦喂呀。」张睿此刻的表情相当浮夸，「我们段家琛终于开窍了呜呜呜——」他头靠在周立翔的肩头。
    「阿深深长大了。」周立翔欣慰地点头。
    「你们很夸张??把书还我。」段家琛伸手要拿回书。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待会要考默写。
    周立翔眼疾手快闪开，「等等。」
    「又怎么了？」
    「有没有照片啊我看看？」
    「刚刚人家不都走过去了吗??」段家琛无奈。
    「距离这么远，我目小没看清楚嘛。」周立翔爱漂亮又嫌麻烦，寧愿看不清楚也不戴隐形眼镜。
    段家琛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她是五班的。」
    「喔吼——」张睿一把抢走手机。
    周立翔对段家琛的书也失去了兴趣，丢在桌子上后就黏上去看照片。
    上头正是乔念禕正在过马路时的侧拍，一眼就能看出她当时小心翼翼地怕左右来车。
    「哇喔——你偷拍喔？」
    不得不说，整个光线和构图都很不错，起码用这个死亡视角看，她是好看的。
    「我??我??我不小心的??」段家琛撇过头。
    「我活了十七年才知道，原来『偷拍』还可以是『不小心的』。」周立翔点点头，一副学到了新知识的欠揍样。
    「啊，我也是欸，学废了学废了。」张睿要笑不笑地看着段家琛，后者不想表示。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你什么时候要告白啊告白，白痴喔！」
    「她又没有说喜欢我。」段家琛改成低头看书。
    「你也没跟她说你喜欢她啊？」周立翔扶额。
    「那你什么时候要告白？」
    「以后再说??」
    「放心吧，一日为友，终身为父，你的终身大事就交给我吧！」张睿自信满满的拍胸脯。
    可惜他这个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可靠。
    段家琛害怕极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别客气，都自己人。」
    「没有客气??」
    那两人讨论得如火如荼，彷彿有一层防护罩隔绝掉了其他的声音。
    算了，多说无益了。
    就??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一章、一人恋爱全班军师(1)

    「欸欸欸欸乔念禕乔念禕——」下课时间，有同学大声呼喊乔念禕。
    「嗯？」乔念禕下意识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你看外面。」那位同学坐在靠走廊的位置，脖子一伸就能看清走廊动向。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去。
    是段家琛和他的同学走经过。
    「呜呼——」
    「吼——」
    「这是谁啊！」
    段家琛自认为不着痕跡地往内看，恰好与往外看的乔念禕对视，两人同时别开眼。
    欲盖弥彰。
    张睿和周立翔则是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大胆往里头看。
    「瑋瑋你干嘛呀你，打招呼啊！」林舒晴故意站在后门说给外面的人听。
    「你不要闹了啦！」乔念禕羞到不行。
    「乔念禕，他是不是故意来看你的啊？」有人更故意的大声喊。
    「才不是！」
    「总不会是巧合吧？那他干嘛过来？」
    「装??装水啊！」
    这个解释算合理，茶水间就在五班教室和六班教室的中间。
    「别猜了，真的是装水。」林舒晴看到那几个男生手里都拿着环保杯，「不过应该是来看你，装水才是顺便吧！」
    「吼呜——」
    「一定是的啦！」
    全班瞬间沸腾了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段家琛想无视都难。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乔念禕才又默默收回小眼神。
    「很开心喔？」吴千柔疯狂挑眉。
    「没有。」
    「所以是不开心？」
    「也没有??」
    「超级超级开心？」
    「没有。」乔念禕越答越小声。
    「所以是无敌无敌不开心？」吴千柔很有耐心地问了又问。
    「哎呀千柔，你不要闹了。」乔念禕把她推开，「你过去一点，好挤。」
    「话说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呀？」林舒晴硬是挤到同一张椅子上。
    乔念禕这下是左右夹攻了，「你回去啦，快上课了。」
    刚好，就在这时，鐘响了。
    「啊啊啊啊可恶，我一定要知道！」
    「欸？是没看过的老师欸？」坐靠走廊的同学狐疑道。
    学校每个年级有七到十个班级，所以有没看过的老师很正常。
    「各位同学好。」进到二班教室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视觉年龄大概三十岁，「原本上你们这节英文课的彭老师临时请假，由我来代课。」
    面对陌生的老师，同学们并未表现出什么反应，都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你们好冷漠。」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虽然可能只代你们一节课，但我们还是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姓郭。」接着他拿起放在讲台的点名簿，「待会被我点到名的举个手让我看一下。」
    「他就只来上一节课还要点名喔？」吴千柔忍不住吐槽，「我就不相信他能记住。」
    「我按照座号点喔，一号洪安志、二号??」郭老师开始唱名，同学们也都很配合。
    现在是四月的春天，空气中漫着淡淡的青草香，从三楼看下去能看到渐茂的绿树。
    乔念禕看着窗外发呆，她坐在靠外的窗户旁，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正在篮球场上体育课的班级，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吆喝声。
    「再来??嗯？」郭老师还在点名，「乔念??禕？」
    「哇喔难得没有人把你的名字唸错欸。」吴千柔讚叹。
    通常「禕」这个字唸，经常被人误唸成「瑋」。
    被点到的乔念禕本人也很惊讶的举起手。
    「我是二年二班的导师喔。」郭老师突然这么一说。
    完了。
    「哇喔——郭老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郭老师有见过我们班的乔同学吗？」
    「哈哈哈——见亲家了！」
    原本还很安静的教室，因为一句话马上又热闹起来，一个一个话中有话，既不挑明也不说破。
    「原来你就是段家琛的緋闻女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本人呢。」郭老师看着乔念禕，「我们班的学生跟你们有一模一样的反应，看来緋闻不只是緋闻喔。」
    「不对不对，差一步成真的緋闻就还是緋闻的！」林舒晴搞事的时侯特别有精神。
    「老师！你对我们家乔念禕满意吗？有过关吗？」
    「孩子们谈恋爱，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好干涉。」郭老师似无奈的耸肩，脸上却满是笑。
    「郭老师太伟大了！」有人带头鼓掌。
    「没错！」
    「我快笑死，乔念禕，看来你在二班已经是一位名人囉。」吴千柔用肩膀碰乔念禕。
    郭老师没有要停止话题的意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他甚至把点名簿放下了。
    然后所有人都在等乔念禕直面问题，她本人感到压力山很大，一个字都喷不出来。
    最后还是吴千柔看不下去，「老师，你还是先点名吧，你就算等到他们在一起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唉——好吧，回头我再问一下我们家段家琛。」郭老师重新拿起点名簿，「那我继续囉，下一个??吴千柔??」
    乔念禕松了一口大大大大的气，一副劫后馀生的样子。
    「你很夸张欸。」吴千柔睨了她一眼。
    「欸??等等。」郭老师忽然想起什么并停顿，「所以你刚刚盯着外面看，是在看我们班上体育课吗？」
    「吼——抓到！」林舒晴第一个做出反应，「瑋瑋，这样不行呦——」
    全班哄堂大笑。
    「嘖嘖嘖，果然还是我上课方式不行。」郭老师可惜的摇头。
    「什么??你根本没在上课吧??」乔念禕吐槽的很小声，连坐在旁边的吴千柔都只听到糊成一团的话。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是二班的在上体育课啊！
    这么一闹，几乎把半节课都用掉了。
    剩下的时间郭老师就只有教几个新的单字，然后时不时调侃乔念禕两句。
    年轻的老师果然是年轻的老师。
    这是乔念禕入校以来最难熬的一节课。
    好不容易下课了，她以为终于是结束了，结果郭老师走之前说：「念禕，有空来我们班坐坐，二班、五班一家亲。」
    「不对喔郭老师。」林舒晴难得跳出来持反向意见，殊不知她接着道：「让你们班那位男同学到我们班来，我们要从头到尾好好审核审核，怎么能让我们瑋瑋随随便便就嫁过去呢。」
    「没问题！」郭老师竟然答应了。
    「我收回刚刚的话，他不一定能记住其他人，但一定能记住你。」吴千柔从椅子底下的隔层抽两张卫生纸，「陪我去厕所。」
    女孩子的友情，都是从「一起去厕所」这件事开始建立的。
    「??喔。」乔念禕站起身，「可是我不想被他记住。」
    「反驳无效。」
    两人走到门口时，「你们要去厕所喔？我也要去！」林舒晴也跟了上去。
    「走吧。」

 第一章、一人恋爱全班军师(2)

    既然段家琛经过五班时能造成轰动，那么乔念禕同样也能让二班轰动。
    乔念禕被吴千柔和林舒晴夹在中间，两人不停地给她灌输如何追男生的偏方。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乔念禕简直不敢入耳。
    而她们也全忘了要去厕所的这条路，一定会经过二班。
    「所以说??」
    「欸段家琛，来了来了过来了过来了——」
    「快快快——」
    二班的学生刚上完体育课，段家琛早早就回到教室休息了，其他人慢吞吞上楼刚要进班时才恰好碰到乔念禕她们，既然碰到了哪能错过。
    流了满身大汗也不妨碍他们寻开心。
    林舒晴的声音被盖过，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好友的緋闻男友的班外。
    「阿深深人家来找你了！」周立翔同样站在门口。
    「人家只是去厕所，不要耍白痴啦！」张睿把段家琛的台词抢去。
    乔念禕加速逃离中。
    「唉呦唉呦我们瑋瑋尿急喔跑这么快。」林舒晴追上去。
    「快点，千柔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对啊，但没有你这么急就是了。」
    后头还有好几个二班的人在发出怪叫。
    「你们很烦??」乔念禕嘀咕。
    女厕的人比较多，吴千柔等了两三个才轮到她。
    林舒晴没有要上厕所，单纯想跟来而已，她站在镜子前面整理瀏海，透过镜子的反射，还能看到低头滑手机的乔念禕，她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越看越不对劲。
    吴千柔拉下冲水走出来，「我要洗手，滚开。」
    「瑋瑋，你跟二班那个认识多久了？」林舒晴配合地让开。
    「大概??七八个月了吧？」乔念禕回答。
    「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在一起？」
    「也没有一定要在一起的??哎呀——」
    吴千柔趁着手还湿着，握成拳然后大力张开，水散开喷向乔念禕，「让你清醒点。」
    「真是的。」乔念禕用手背把水擦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掛在桌子旁边的袋子里装的是要送他的礼物吗？」
    「蛤！？居然还有这档事！」林舒晴口张成一个圆，很吃惊。
    三人边说边往外走。
    「有。」吴千柔替乔念禕回答，「而且已经放很久了，时不时还会拿出来看，好像能看出一朵花一样。」
    「那干嘛不送啊？」
    「这样直接送很奇怪。」乔念禕觉得太过唐突。
    「哪里奇怪了啦。」
    「平白无故送礼物，人家会误会的。」她抿唇，内心满是挣扎。
    「误会就误会啊，最好是让他误会个够，不对??这根本不是误会好不好，你喜欢他是事实啊！」林舒晴嗓门很大。
    大到二班的人听到了关键字——喜欢他。
    对，她们上完厕所要回教室，就一定会再经过二班。
    「段家琛有没有听到！」
    「喂！段家琛，不要再装死了，正面回应正面刚啊。」
    「是要刚什么??」段家琛不想理他们。
    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谈论的对象是谁啊！
    「舒晴你小声一点！」乔念禕拉着林舒晴的手，把她拖着走。
    「慢一点慢一点。」
    三人边聊边回到教室。
    三五成群去厕所的，或者围在一起站在阳台前聊天的，都让下课时间的走廊漫出各种欢声笑语，有些被老师拖堂的班级则还困在粉笔灰中。
    教室内，值日生正在擦黑板。
    「乔念禕来来来，我问你。」吴千柔把乔念禕摁在椅子上，「你那袋礼物是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林舒晴霸佔了前桌的位置，「难不成是你『亲手』做的？」她刻意把某两个字加重。
    「嗯，我做的，亲手。」
    「那干嘛不送！」
    「现在送不合适嘛??」
    「你就送就对了，只要是你送的，人家一定会很高兴，你是在纠结什么吼??」
    「万一他不喜欢我呢？」乔念禕难掩失落，「这样会连朋友都当不成的，我不想这样。」
    「你难道没有一丁点觉得他也喜欢你吗？」吴千柔歪头。
    「她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啦。」林舒晴嗤笑，「如果那个男的也喜欢你，然后跟你一样扭扭捏捏、怕东怕西的，那你们两个不就没结果了。」
    「就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在一起的??」乔念禕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千柔一个眼神止住了。
    那眼神在说：「你是不是又想被泼水？」
    「你们每天都一起上下学吗？」林舒晴提出了疑惑，「我怎么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啊，应该说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有曖昧对象。」
    「你不要讲得这么露骨。」
    「好啦好啦所以咧？」
    「早上买早餐的时候遇到的。」乔念禕回想了下，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段家琛。
    「确定不是他故意在那边堵你吗？」
    「应该没那么无聊吧??」
    「无聊的是你吧乔念禕，我真的觉得他是喜欢你的欸。」吴千柔粗略的分析了下，却又难以描述，只好换个方向形容：「你知不知道你们走进学校的时候，粉红泡泡是飘到楼上的？」
    「什么跟什么??」
    「嗯，我懂我懂。」有个同学站在旁边听很久了，「而且你走进教室的时候，满脸都写着『好爽』。」
    「这不是当然的吗？乔念禕喜欢他，当然开心啊，主要是要看那个男的什么想法。」又另一个同学插话。
    「会不会那个男生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啊？」
    「不知道啊，我们得找个机会试探。」
    越来越多人参与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嘰哩呱啦的，乔念禕本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不然直接摊牌吧！」林舒晴拍桌，气势比满分的考卷更惊人，「婆婆妈妈的不是我林舒晴的性格！」
    「那是你啊，乔念禕就是这个性格。」吴千柔耸肩。
    「喂??」乔念禕叹息。
    怎么谈个恋爱，劳师动眾的。
    「乔念禕——」这时，有人喊她。
    她以为又是要揶揄她的，并不打算理会。
    「乔念禕，外找——」
    外找？很少有别班的来找她，所以她充满疑惑的看去。
    「乔念禕，看看谁来找你啊～」
    闻言，其馀人停下谈论，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不约而同且默契两百：「吼——是二班的——」
    乔念禕挤开人群往门外走。

 第一章、一人恋爱全班军师(3)

    「同学——」张睿站在五班门口，随意找了个坐在门口的人，「我们班的段家琛要找你们班的??的谁啊？」他转头问。
    「乔念禕。」
    「喔，我们班的段家琛要找你们班的乔念禕。」
    那位被找的同学秒懂，随后就往里头那处挤满人的角落喊。
    乔念禕还不确定是不是段家琛来找她，内心很是期待，又在看到门口那抹熟悉的人影时，多了些忐忑。
    他怎么会来呢？
    吴千柔肯定是不能放过近距离刺探敌情的机会，既然她都跟上，那林舒晴当然也会。
    「你??」乔念禕站在门口，刚想问有什么事，再看到跟在段家琛旁边的两人后瞬间噤了声。
    「嗨！你就是念念是吧？」周立翔看到人来就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很??很高兴认识你？」乔念禕跟他轻握。
    「你走开啦，装什么熟。」张睿把他撞开，然后把男主角推到女主角面前，「他，就是他，他有事要问你。」
    吴千柔和林舒晴在后面咬耳朵。
    「这个段??段啥？」
    「段家琛啦。」
    「撑？哪个撑？」
    「林舒晴你耳朵是有问题喔??」
    「不然咧？」林舒晴满脸无辜。
    「琛，没有捲舌。」
    「好啦随便啦差不多意思就好了。」
    吴千柔无语。
    差得可太多了??
    「欸，不过话说——」林舒晴的眼神一直黏在段家琛身上，「仔细一看这个男的，长得还挺好看的。」
    段家琛是属于那种乾乾净净类型的男孩子，瀏海不刺眼、鬓角有削乾净，带着一副细框眼镜，身高高且体态端正，看得出来有运动的习惯。
    「确实还不错，斯文但不到病娇，感觉??沉稳但不到老练。」吴千柔点头，同时把视线投向段家琛。
    「其实跟我们家瑋瑋还蛮配的啦，有点夫妻相。」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差。」
    「我觉得她跟谁都有身高差。」
    他们两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对话，实则一字不落全进到乔念禕的耳里。
    她儘量分神，看着段家琛，「你想问什么吗？」
    「就??」段家琛连手指甲都很紧张，「就??」
    「你倒是说啊！就什么就！」周立翔忍不住。
    「就想问你这週末要不要一起去逛书店？」段家琛挠了挠后脑勺缓解尷尬。
    张睿嫌弃到不行。
    挠什么挠，越挠越尷尬。
    周立翔探头，他对乔念禕这个女孩子非常好奇。
    「你不要一直看一直看，会吓到人家。」张睿出声制止他，但其实他自己也在看。
    或许是段家琛的拍摄技术的问题，乔念禕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矮，不过也更可爱一点，脸颊有自然的苹果肌，而且蓬松蓬松的看起来特别好咬，性格上感觉偏靦腆害羞。
    「原来阿深深喜欢这种类型的。」
    「没礼貌，什么叫这种类型。」
    「就看起来跟小朋友一样啊，你跟我说她是国中生我都相信。」周立翔毫不客气地攻击乔念禕的身高。
    段家琛往后瞪了一眼。
    这句话要是被乔念禕听到了，估计他这恋爱还没谈就先吹了。
    「活该，被瞪了吧。」张睿双手叉着腰，「段家琛你快一点好不好，快上课了。」
    「还不是你们让我来的??」
    「好啊，不然现在就回去啊。」
    「不行。」人都来了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去书店吗？我想想喔??」乔念禕是想去的，可是现在她担心是自己会错意。
    说不定人家就真的只是想去逛书店而已。
    「哎呀不用想了啦，乔念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某部分同学就越来越靠近门口。
    「那週六可以吗？」乔念禕问，「下午的时候。」
    「当然可以。」张睿代答，「那下午三点吧。」
    「可以。」这次帮应的是吴千柔。
    段家琛问：「为什么是三点？」
    「我假日都睡到两点啊，吃个午餐刚好三点赴约。」
    「蛤？」
    要去的人到底是谁？
    「那到时候讯息联络？」林舒晴试探性地问，这时候她感觉到衣襬有一阵拉力，是乔念禕示意她，于是她微蹲要听，「蛤？太瞎了吧？」
    「怎样怎样，不要讲秘密！」同学的好奇心被捧到了喉咙。
    「该不会是没有联系方式吧？」吴千柔一语道破。
    「啊？」张睿不可置信。
    「那加一下好友不就好了。」周立翔从段家琛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来来，扫条码吧。」
    「喔??」乔念禕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我回座位拿一下手机。」
    「不用不用，我给你拿来了。」林舒晴不愧是行动派，连条码都点开了，「你要扫我。」
    明明就是段家琛跟乔念禕的手机，结果正在使用的非但不是他们两个，连加对方好友都不是本尊加的。
    「你传个贴图。」
    「好。」林舒晴选了一个超级少女感的熊宝贝贴图。
    「有了有了，收到了。」周立翔没徵得手机主人的同意，就现场购买了同款贴图，并回传一个更萌的。
    这时，上课鐘响起。
    吴千柔本来靠在林舒晴旁边看讯息页，听见鐘声后抬头，「那到时候见囉？」
    「好。」张睿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不见不散。」
    乔念禕和段家琛对视。
    到底是谁要见谁？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坐靠窗的同学提醒道。
    教室内本来还四散在各处聊天的同学如鸟兽散，马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欸好了啦，二班的同学，不要依依不捨了，我们这节课的老师很兇，你们快走吧。」
    「对啊对啊，不然下节课换我们过去啦。」
    「我们五班全班到二班做客这样。」
    「白痴喔笑死——哈哈哈——」
    乔念禕拿回自己的手机，看着萤幕上新增好友列表上出现的头像，心里被裹了一层厚实的蜜，「你们快回去吧。」
    「嗯，拜拜。」段家琛的手机还被握在周立翔的手里，他斜眼看到乔念禕的自拍照，不自觉地想弯曲嘴角。
    「拜拜——」
    「拜拜——」
    「不要发春了，走了。」还是张睿看不下去把他拽走，然后从周立琛那里拿回手机塞进他口袋，「口水先擦一下，回家再慢慢看。」
    「谁流口水了??」
    三人返回二班教室。
    走廊空荡荡的，方才的喧闹彷彿不存在过。
    「为什么是约在书店啊？不会很无聊吗？通常约会不都会去什么宠物咖啡厅、游乐园、手做教室什么之类的？」张睿產生疑惑。
    「就是说哩，去书店干嘛？」
    「不是你们说的吗？」段家琛关掉手机萤幕抬眼，「去有纪念性的地方，重新认识彼此。」

 第二章、心动不如马上行动(1)

    在上一节二班刚上完体育课时，段家琛不喜欢身体黏乎乎的感觉，所以早早就回教室把运动服换了下来。
    在其他同学陆续回到教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鬼吼鬼叫，然后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当他回头的时虽然只看到背影，但就足以瞭然一切。
    就这群人还能是为什么。
    在乔念禕她们经过第二次时，那个反应更是热烈。
    周立翔洗了一把脸，顺便连头发都冲了，然后跑到段家琛的座位旁，「欸欸欸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啊？我们二班跟五班中间可是隔了两个班。」
    「其实我也蛮好奇的。」张睿也把衣服换掉了。
    「你过去一点，头发的水滴得我满桌都是。」段家琛拿卫生纸擦乾，然后把垃圾丢给罪魁祸首。
    「好啦好啦快点，我想知道。」
    去年秋天某日，段家琛到学校后街的书店，准备买最新推出连载的推理小说。
    学校后街比前门更热闹，平价美食数不胜数，文具店、书店、咖啡厅、自习空间等应有尽有，是学生放假时也会结伴间逛的街道，而且只要拿出学生证，就能享有折扣优惠，这点吸引了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前来。至于学校前面则是住宅区。
    街尾的书店，就是段家琛的目的地。
    书店是採用玻璃门，透过落地窗能看到老闆特意展示的绝版藏书。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层层书架，间隔恰到好处，柜檯还有当月杂志，背景播放的是轻音乐。
    门口有贴有一张纸，上头写的书籍分类对应的书架。
    段家琛熟门熟路的往第四排大眾小说区走，刚拐个弯要绕到推理小说那层，结果就看到有个女生站在书架前，正翻阅他想买的那本。
    那个女生，就是乔念禕。
    他顿在原地，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就这么由着没买书的顾客看他要买的书。
    当时的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可是当阳光穿越小透气窗降落在乔念禕的脸庞时，他竟又看出了神，那暖黄以陪伴为前提，静静攀附着。
    就在这时，「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有个女生打破了这道寧静。
    「不好意思。」段家琛往内站了一点。
    「欸？」那个女生看到乔念禕手上的书很惊讶，她也是这系列作品的粉丝，「你也有看这本书吗？」
    「有的。」乔念禕被这个陌生的热情吓到了。
    「下一季就完结了，说真的有点捨不得呢。」那个女生是自来熟，遇到有相同喜好的人就管不住自己，「那你觉得兇手是谁？」
    「感觉是五号??」乔念禕大胆的说出了她的猜测，「你呢？」
    「我觉得是三号。」
    「是吗??」
    段家琛拧眉，他觉得兇手早就死了。
    「哈囉？你也是要买这本书吗？」那个女生看他一直在原地，于是上前询问。
    段家琛点头。
    「那你觉得兇手是谁？」
    「应该已经死了。」
    「啊？」乔念禕无法理解这个答案，「我看几乎每一季的都会有很微小的线索指向是五号。」
    她一开始在听到那个猜说兇手是三号时，就敢断定这是错的答案，因为她觉得三号太明显了，而且是过于明显，一看就是作者故意安排的。但是兇手一开始就死了，她怎么也没想过。
    有了共同话题，段家琛自然是乐意讨论的，「你可能是在猜说，五号的行径过于明显，反而有一种声东击西的感觉。」
    「没错啊。」
    「但我觉得以五号的性格来说不太可能是兇手。」
    「也有可能隐藏性格啊？」
    「但他前期的行为表现不像是在隐藏。」
    「如果开头就死了，那中间发生的案子又怎么解释呢？」
    两人越聊越深入，挑起话题的女生插不上话，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她根本听不懂高分析的内容。
    她只是想买书！想知道别人觉得的兇手是谁啊！真相在下一季不就能知道了吗！
    约莫过了十分鐘，乔念禕已经拿出自己的笔记本了，那个女生一惊，连忙打断：「那个??上头还有一本，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哈哈哈??」她乾笑两声。
    「你拿一下，太高了。」这句话是对段家琛讲的，乔念禕还在翻包包。
    「喔。」段家琛很轻松的就拿到了，「给。」
    「谢谢谢谢感恩感恩。」那个女生拿到书后就跑掉了。
    两人接着研究兇手到底是谁，甚至把架上的前几册拿出来翻阅论证。
    一来一往，谁都没有妥协的意思，不过是和善的讨论，并没有激烈的你争我夺。
    不知过了多久，老闆走来提醒道：「週末是五点半打烊喔。」
    「啊？」乔念禕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较真的太过头了，「不好意思喔，我们要离开了。」
    「没事。」
    「那个??剩一本了??你买吧，我刚刚已经看完一半了。」
    本来还有多一本，结果被刚刚那个女生买走了。
    「没关係，你买吧，我请老闆调货。」段家琛表示不在意。
    虽然调货需要点时间就是了。
    「不然我看完先借你呢？我明天就可以给你，就这个时间在这边。」
    他想了想，「可以。」
    「好。」
    次日放学，段家琛直接从学校后门要去书店，他到的时候乔念禕还没来。
    微风掀起巨浪，使秋枫婆娑起舞，遍地的落叶在行人踏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季节总是让人有种忙不过来的慵懒感。
    或许是老师晚点，乔念禕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鐘才姍姍来迟，「不好意思喔。」她用跑得过来还在喘的。
    「没关係。」段家琛接过书的手顿了下，缓缓开口：「我们??同校？」
    「咦？」乔念禕这才发现两人穿的制服不止配色相同，连校徽都一样，「真的欸，你是几年几班的？」
    原本她想的是，就算不同校，起码都在附近吧，所以她才会说约在书店，结果不但同校，还是同个年级的。
    「我是二年二班的。」段家琛边说边把书收到书包里，「那你呢？我看完可以直接拿去还你，我已经请老闆帮我订一本了。」他下意识的屈身并直视乔念禕。
    「我??我是二年级的，五班的。」乔念禕从他的眸子看到的全是自己的身影，讲话都开始结巴了。
    「那我看完再拿去给你。」
    「好的。」
    「那??拜拜？」
    「嗯，拜拜——」

 第二章、心动不如马上行动(2)

    「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张睿听完故事后，满足的喝了一口运动饮料。
    周立翔的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什么跟什么啊，你到底是要跟人家谈恋爱，还是辩论比赛？一直反驳人家干嘛。」
    「我当时还没有喜欢她来着??」段家琛那时就只是很单纯地表示自己的见解。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好奇宝宝张睿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段家琛对乔念禕不是一见钟情的喜欢，而是日久生情的喜欢。
    因为一本推理小说而相遇的两人，缘分开始无限拉扯。
    会因为路过对方的班级而留意教室里头，而在不经意的对视后又悄无声息的撇开；偶尔也会在课间的走廊上遇到，并很有默契的点头打招呼。
    而促使这段感情滋长的，是认识后经歷的第一次段考。
    那时已是秋末。
    段家琛习惯到图书馆的阅览室复习，很多学生亦是如此，然而座位有限，不是谁都能有地方坐，特别是假日。
    乔念禕就是属于假日来碰运气的，没座位的话，顶多花个饮料钱去咖啡厅，或者买几个小时的自习空间，再不行的话待在家也可以。
    果然，乔念禕下午才到的阅览室，她站着环顾一圈，确认没有座位后，她准备离开，一转身，就遇到刚上完厕所要进来的段家琛。
    「好巧啊。」她看得出来段家琛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好可惜，没有位置了。」
    段家琛想了想，「我一个人坐圆桌，还有位置的，你要不要??就??我那边还有位置，所以说??」他口吃的程度已经快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好啊。」乔念禕从这几个跌跌撞撞的字里，勉强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大概就是——我那边还有位置，你要不要一起？
    两人走到圆桌处坐下后，就开始读书了，就真的只是读书的那种读书。
    整个空间除了纸张在翻页时的磨擦声，还有很细微的交谈声，就算图书馆没有明确规定在阅览室时必须保持安静，但大家都很有共识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乔念禕算数学算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本能性的把计算纸推到段家琛的桌面，「你知道我这边哪里错了吗？我算出了三个答案。」
    段家琛丝毫不觉得奇怪，「你第二步那边加号写成减号了。」他看了一眼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乔念禕点点头接着又算一遍，「对欸，难怪??」
    「所以你第二遍的算式应该是正确的。」
    「你们班也有这张考卷吧，可以跟你对一下答案吗？」她的成绩不差，但数学是短板。
    两人的答案几乎都相同，有一两题不一样的就一起重解。
    当卷子来到最后一题时，他们浑然不觉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先察觉到的是段家琛，他是不排斥的，只是他不知道乔念禕会不会介意，所以悄悄地拉开了距离。
    也就是这个举动，让乔念禕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后来的每次考试，乔念禕和段家琛就算没事先说好，也会在假日的阅览室一起看书。
    段家琛觉得跟乔念禕待在一起很舒服、自在，兴趣相投、性格相似，相处久了更是感到不满足，开始思考是不是有比友情更进一步的关係。
    如果有，那应该就是——情侣。
    直到了寒假过完了，第一次段考也考完后的最近，也就是上个週末，那部推理小说的最后一集终于出版了。
    「果然今天能在书店遇到你。」段家琛这次还是比乔念禕晚一步。
    「当然，兇手是谁终于能揭晓了。」
    「欸？又是你们两个喔？」上次那个牵起两人因缘的女生也到了，「欸??」她很显然想要买。
    「拿去。」段家琛非常绅士的帮她拿书。
    毕竟要不是这位??媒人婆，他不曾想过自己的高中生活能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谢啦！」媒人婆这次没有要听他们辩论比赛，于是拿到书就秒去结帐了。
    「这次也一样吗？」乔念禕问，「我礼拜一拿给你。」
    谁都没有提到为什么要把多的书让给别人。
    「你刚刚看到哪里了，有新的线索吗？」
    「有，我翻给你看。」她有记住页码，「这边吴博士的动机有疑点，总觉得他在这个时间出现不太对。」
    「确实，还有他的助理也怪怪的。」
    「五号不知道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那个三号也是很慌张的感觉??」
    又是一个忘时的深度解谜。
    老闆真是败给了两个有求知慾的高中生。
    乔念禕看书的速度很快，週一的今天，她就打算把书拿给段家琛了，本来同样是约在放学，结果早上来学校就先在早餐店巧遇，于是两人就一起来学校了。
    「给你。」
    「老闆说明天就能到货了，不过我应该也是明天就能看完先还你了。」
    虽然是说，既然都看完了那何必买，但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想收藏，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书。
    「好啊，不过那个兇手??」乔念禕脸上写着大大的一言难尽，「算了，还是等你自己看吧，我就不爆雷了。」
    「等我看完了再跟你讨论。」
    「也好。」
    「那??要不要一起上楼吗？」段家琛用把书收进书包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好啊，走吧。」说完，乔念禕就低着头往前走。
    然后就有了吴千柔从楼上看到看到他们一起进校门的这件事。

 第二章、心动不如马上行动(3)

    「哇喔，那你怎么不赶快告白啦！」周立翔细细地品完段家琛到目前为止的感情史。
    「我??我又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段家琛跟乔念禕有相同的顾虑。
    「难道你要留下青春的遗憾吗？多年后你儿子问到你的初恋，你这个当爸的该怎么解释。」
    「周立翔说得对。」张睿非常认同，「刚刚看了那张照片，我觉得她是我的菜，你如果不告白的话就让我先囉？」
    「哪有你这样趁人之危的??」段家琛控诉。
    「你哪有什么危，分明是你自己没自信罢了。」
    「快点啦阿深深，去告白啦！」周立翔跟催命似的。
    「不要啦??」
    「吼！要试过才知道错，错了才知道痛啊！你得成长啊阿深深！」
    张睿採取激将法，「那不然我去囉？」
    「不行。」段家琛秒答。
    「那你就快去啊！」周立翔急死了，他就是看不惯段家琛这副想做又不敢做的样子。
    「我再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好了。」
    张睿扶额。
    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竟然还只想着先试探。
    「试探个龟壳，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周立翔猛的站起身，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巨大声响，「走！」他把段家琛拉起来。
    「等一下啦，我??我总不能去人家班里，然后就这样告白吧？」
    「怎么就不行了？我觉得可以啊？」
    「不不不，这样对人家太不礼貌了。」段家琛试图挣脱，但周立翔力气太大了，「你让我??你让我重新想一下。」
    「哎呀！」周立翔停下，「你这个白，告还是不告！」
    「告！」
    「不错，很有魄力！」张睿用拳撞他的肩。
    「但是，不是现在。」
    周立翔沉吟片刻后，松开段家琛的手然后重新坐下，「那你想什么时候？」
    「改天??改天吧？」
    「你就找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然后把她约出去，安排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行程，中途就先告白，接着在灯光美气氛佳的buff下直接催上二垒，再来??」
    「好了，闭嘴吵死了。」张睿觉得自己听了些不乾净的东西，他看向段家琛，「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段家琛不明所以，「不过周立翔说的那个??在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告白，感觉挺好的。」
    「是不是！对不对！」周立翔又站起身，这次的动静大到椅子直接倒下，他拉起段家琛的手，「老话一句，心动不如马上行动，衝啊！」
    「你不要闹啦，哪有这样赶鸭子上架的。」
    三人直奔五班教室，准确来说??是二人直奔，第三人段家琛是被拽着走的。
    到了五班门口，教室内的同学们非常热情。
    女主角在各种瞩目下走出来的那刻，段家琛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结果就是乔念禕答应了，不但答应了，还加到了好友。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交了损友还是好友。
    张睿问：「所以，你觉得值得纪念的地方就在书店喔？」
    「对啊，毕竟是初次见面的地方。」
    「看吧，要不是我，你哪有机会跟人家约会。」周立翔开始邀功，下巴高高抬起，「事成之后要请客。」
    「那如果事不成呢？」
    「我陪你去疗伤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你还是闭嘴吧。」段家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老师来了——」不管哪个班级，总有那么几个报马仔。
    「回座位啦。」段家琛把聒噪的两人赶走。
    可是聒噪的两人，一个坐他前面，一个坐他后面。
    耳根子注定得不到清静。
    「来喔，各位同学，今天讲新的章节。」这节是数学课。
    数学课，一种类似文言文的学科。
    单看数字一目了然，公式一套只剩茫然。
    段家琛是属于那种微学霸的学生，他不光课前会预习、上课认真听讲，连回家都会复习。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周立翔的脑袋突然被打到，想到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问题，于是他疯狂用原子笔戳前面的段家琛。
    段家琛以为他又要闹，所以把椅子往前拉。
    「阿深深，我有问题要问你啦。」周立翔不依不饶。
    「要吵下课再吵。」段家琛在写笔记，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
    趁着老师还在写板书的空档，「什么？」
    「所以，兇手到底是谁啊？」
    「啊？」他愣了一下，马上就懂这个问题，「兇手是??三号。」
    出乎意料的答案，搞半天是那个媒人婆矇对，也不一定是矇的，可能她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思维。
    「啊？」周立翔太过惊讶而没注意控制音量。
    「周立翔站起来。」老师点名。
    「喔??」周立翔默默站起来，等待老师发话。
    他有预感，待会可能会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
    「这题答案来告诉大家。」
    「欸??」周立翔甚至不知道老师问的是哪题，正当他准备嬉皮笑脸带过的时候，他看到前方的张睿比了一个手势。
    张睿弯曲食指和大拇指呈一个鉤子形状，也称作「c」。
    真不愧是兄弟，周立翔都要落泪了。
    他自信满满地回答：「答案是——c！」
    「你再给我说一遍，答案是什么？」
    「c啊。」
    「这题是计算题，哪里来的c！」老师怒吼，「到教室后面罚站！」
    「张睿??」周立翔咬牙切齿。
    「还不快去！」
    「喔??」
    张睿捧腹但没有大笑。
    「你们先把这个章节的练习卷拿出来，我这边写完就开始讲。」老师换了一支黄色粉笔。
    「老师——」张睿举手。
    「什么事？」
    「我好像没带。」
    段家琛冷眼的看着前面的白痴。
    这个人，彻底，没救了。
    「没带啊？」老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像极了拉屎没带卫生纸——完蛋。
    「应该是带回家复习了。」张睿一副自己是好宝宝讨夸奖的神情。
    「我刚刚发的，你没带？」老师奋力拍桌，「你也给我去后面站着听！还没带??你是会瞬间移动就是了？气死我。」
    「我??我??」张睿对上老师的眼睛后闭上嘴巴，乖乖地走到教室最后。
    「嗤，死好应该，谁叫你陷害我，这叫现世报懂不懂，现世报。」周立翔幸灾乐祸。
    「你们两个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就半蹲到放学！」老师下了最后通牒。
    段家琛这下乐了。
    总算是安静了。
    课堂接着继续，没有因为两个调皮捣蛋的人而影响进度。

 第三章、旁观者迷(1)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乔念禕和段家琛的书店之约。
    吴千柔和林舒晴提早了两个小时到乔念禕家。
    乔母已经认识了她们两个，不管什么原因就先请到家里，「来来来，进来坐，禕禕在房间。」她正在整理客厅。
    「阿姨好——」两人异口同声打招呼。
    「所以禕禕待会是要跟你们出去玩呀？奇怪了??那干嘛从昨天开始就紧张兮兮的，我还以为是谈恋爱了??」乔母滴咕道，「不过谈恋爱也挺好的??禕禕就麻烦你们了，待会阿姨要出门一趟。」
    「没问题！阿姨你忙你的吧。」
    乔念禕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连床上都被堆满了，她站在镜子前少说有一个小时了，对于今日的约会，她选不出该穿什么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越发焦虑，甚至开始不自信了，想着乾脆取消约会好了。
    她拿起手机来回踱步，讯息编辑了又删掉。
    「瑋瑋——我们来了！」林舒晴打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哇噻，你这里是龙捲风过境喔？」她捞起地上的东西。
    「看你这副样子，肯定是不知道要穿什么吧。」吴千柔坐在床尾的一角。
    「不然我还是不要去好了??」乔念禕的手指放在传送键上要按不按的。
    「欸——」林舒晴抽走她的手机，快速地删掉原来的文字，然后编辑新的传出去，过程不到五秒，「好了。」
    乔念禕根本来不及惊恐。
    「你传了啥？」吴千柔好奇。
    林舒晴给以一抹微笑，「书店见，然后搭配一个期待的贴图。」
    很快手机响起通知声，「快看快看，是不是段家琛！」
    「是！啊啊啊啊啊啊——」
    「他回什么他回什么？」
    「他说——他说——『已经开始想你了』！」
    「哇啊啊啊啊——」吴千柔跳起来小碎步，好像收到讯息的是她一样。
    乔念禕说不开心是假的，不过她的房间有多乱，忧虑的心情就有多多。
    吴千柔和林舒晴叫完了，接着就是办正事了。
    吴千柔背了一个后背包，她拉开拉鍊，从里头拿出一个鹅黄色的袋子；林舒晴则是从手提袋里，拿出几个小包。
    接着两人把书桌清出一块，把东西都摆出来，瓶瓶罐罐的一大堆。
    「来，我给你准备了战袍。」吴千柔带了一件洋装给乔念禕。
    她的眼光很不错，选了淡紫色很衬乔念禕的肤色，没有过多的花纹接近素色，很适合不张扬、恬淡的乔念禕。
    乔念禕看了也很喜欢，接过洋装后就换上了，毫不避讳她们在旁边。
    「嗯??真美，不过还少了些什么。」林舒晴绕着她走了一圈，「坐下吧，交给姊就对了。」
    「你负责脸，我负责头发。」吴千柔早已蓄势待发。
    「没问题！」
    「也没那么夸张。」乔念禕看到桌上那一堆有点抗拒。
    「就是这么夸张！坐下！」
    面对林舒晴不容拒绝的语气，她最终还是坐下接受酷刑了。
    林舒晴带了做造型的工具，化妆品、刷具、捲发棒、定型液样样不少。
    乔念禕紧闭双眼，她开始能感觉到脸上被抹上东西，随后又有毛绒的触感，睫毛被夹了好多遍，到眼皮的时候有些搔痒。
    到底现在皮上有多少顏色啊呜呜呜呜。她想。
    接着，头皮一阵阵拉力，然后突然又有了温热感。
    「放轻松啦，我帮你修一下眉毛，你的眉型很好看应该不用画。」林舒晴拿出修眉刀，每一次动作都很专注。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小心翼翼。」吴千柔用捲发棒给乔念禕弄微波浪的同时，还不忘酸林舒晴两句。
    「废话，万一刮受伤流血了怎么办，这边的皮很薄会很痛，况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今天。」
    说什么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被破相。
    乔念禕因为闭着眼睛，所以只能用听的，她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受伤、流血、很痛，这下她是连抖都不敢抖了，只求赶紧结束。
    吴千柔完成后喷上定型液，「嗯，完美，我真棒。」
    「我也差不多了。」林舒晴最后上了层定妆蜜粉，「好了！」
    「我要睁眼吗？」乔念禕略为忐忑。
    「睁啊。」
    她慢慢睁开眼睛，在对到镜中的自己时，有那么一剎那怀疑过是不是看错，又在确认是自己后，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艳。
    林舒晴帮她化了一个偏日常的淡妆，有点偽素顏的裸妆感，浅浅的粉色在颧骨处，让她多了些娇羞可爱，饱满的卧蚕则提升了初恋感，还有就是内眼线拉到眼尾的修饰，让她看起来更有精神。
    发型上，看似慵懒随意，实则充满了巧思，微波浪的捲发成点睛之笔，让穿搭看起来更有层次，又不会过于刻意。
    「你真是交对朋友了。」林舒晴忍不住自肥。
    「真的好好看呀，谢谢你们。」乔念禕喜笑顏开。本来还害怕没化过妆会很不习惯的。
    「去吧，迷死段家琛！」
    「但如果他不喜欢我，那这一切就全白搭了??」
    「哎呀！他如果不喜欢你，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洗一洗。」吴千柔是篤定段家琛的态度才敢这么说的。
    「对对对怕屁喔，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上路了。」
    「喔??」乔念禕背上小跨包。
    「你『亲手』做的礼物别忘了。」吴千柔在週五放学前特别叮嘱她要把礼物带着。
    乔念禕把礼物放在床头柜上，「喔??」
    她还是觉得这个时候送不太妥。
    「衝啊！」林舒晴快速收拾东西。
    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到了决战时刻。
    学校离的不远，所以三人选择徒步前往书店。
    今天连天气都给足了面子，似乎是给待会即将要发生的事祝福，微风中有青草香，太阳灿烂如笑而不刺眼，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每一次呼吸都心旷神怡。
    到书店门口时，林舒晴拿出了致胜法宝，扔给吴千柔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手动让乔念禕原地自转一圈，林舒晴则对着喷了差不多五下。
    当香味扑鼻时，乔念禕才知道是香水。
    「去吧瑋瑋！」
    「今天就是你脱单的大喜之日了！」
    「嗯！」乔念禕郑重点头，紧紧的揣着提带，踏出第一步后又后退。
    「怎么了吗？」
    「你们??你们不陪我进去吗？」
    「陪你进去干嘛啦！」林舒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喔，那我进去囉？」乔念禕询问。
    「去啊，还问我们干什么。」吴千柔受不了了，乾脆直接把她推进去，「去去去。」
    吴千柔和林舒晴目送乔念禕离开，有种嫁女儿的即视感。
    乔念禕嚥了一口口水，一步一步往第四排走。
    赴死的决心都有了。
    果然，段家琛已经到了，而且似乎到挺久的了。

 第三章、旁观者迷(2)

    事实上，段家琛真的到挺久的了。
    跟乔念禕比较不同的是，他是提早到书店。
    而且，张睿和周立翔也来了。
    「不请自来。」段家琛看到比他更早到的两人，不爽极了。
    他都已经提早一个小时到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虽说提早到这里一点意义都没有，但他真的在家待不住。
    「我们来场勘嘛。」周立翔进门，「快啊带路啊，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一排？」
    「段家琛不是讲过吗？大眾小说区啊。」张睿跟着进门。
    段家琛被丢在门口。
    明明要约会的人是他啊！
    书店周末的生意都比较好。
    柜檯旁边堆了三四箱的新书，老闆正指导工读生整理。
    「哇噻我第一次来欸。」周立翔东摸摸西摸摸的，什么都想看，「有畅销榜我能理解，这个滞销榜是怎样？」
    「滞销不一定是作者写得不好，只是少了一个被看见的机会。」段家琛偶尔就会到滞销榜看看有没有合自己口味的书。
    「说的也是，我这不就来了吗，我现在就来看看谁能得到周爸爸的宠幸。」
    「这本啦这本啦，〈初恋就该这么谈〉！还有〈手牵手谈暗恋〉跟〈先接吻还是先拥抱〉。」张睿饶有兴致的一本一本拿起来翻阅，「这本挺有意思〈告白失败的三十六计〉。」
    「阿深深你得看一下，哈哈哈——」周立翔无情的嘲笑。
    笑归笑，但他是真的觉得段家琛会告白成功。
    张睿凑到旁边看，「欸欸欸你看你看这句，『三十六计最终计——走为上策』哈哈哈，应该是要跑才对吧。」
    段家琛走到窗边，克难的透过玻璃折射检查自己的仪容。他特意抓了造型，洗了三遍的澡，还喷了发胶，服装上倒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休间清爽的感觉，这些都还好，重点是他把眼镜摘掉换成了隐形眼镜，绝对是一大突破。
    「好啦好啦很帅啦。」张睿走过去用手勾住他的脖颈。
    「看把你紧张的。」周立翔摇摇头。
    「你们不懂。」
    「对对对，我们不懂。」不懂的两人异口同声。
    现在就是连讯息声都能差点把段家琛吓得魂飞魄散，当看清这则讯息就是乔念禕传的后，他内心里乐开了花。
    「谁啊，让我瞧瞧。」周立翔一把抽走手机。
    「笑得那么花痴还能是谁。」张睿凑到旁边看，「果然，乔念禕嘛，欸这边这边。」他指向键盘引导周立翔打字。
    「懂。」周立翔劈哩啪啦打好就传出去了。
    「喂——你们干什么了！」段家琛夺回手机，看到聊天记录后就想收回，可惜对方已经看了。
    乔念禕看到的那条「已经开始想你了」就是周立翔传的。
    书店有座位区让客人购买书后能直接阅读，或者单纯陪同没有要逛的，也能从一旁的架上拿免费杂志看，小孩无聊的话还有儿童绘本提供。
    除了书籍，老闆还有和几个文创產业合作，不定期贩卖各种限量商品。
    段家琛走到第四排，放有推理小说的那区，发现和乔念禕看的那个系列补货了，对于新推出的作者加笔本，但他兴致缺缺，倒是一旁最新主打的作品吸引了他的注意。
    「又有能一起讨论的书了。」他很高兴。
    「解题？这是什么情趣??」周立翔难以理解，「解衣我比较感兴趣。」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色胚吗？」张睿吐槽。
    「嗤。」
    「你们真的觉得我会告白成功吗？」段家琛害怕连朋友都做不了，一直踌躇不决。
    「阿深深，你要有自信一点。」周立翔把手上的冷笑话全集闔上，「来！抬头挺胸！跟我说??」
    段家琛直起身躯，「说什么？」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想跟你在一起！」
    「想跟你在一起！」周立翔每说一句，段家琛就跟着重复一遍。
    他们两个都没注意到张睿举着手机在录影，直到他说：「好，这场恋爱我同意了！以影片为证。」
    「喂！你怎么能偷录影啦！」
    「你录没关係，但是不要让念禕看到??」
    「拜託一下大哥，能删掉不？」周立翔諂媚的笑，然后双手合十讨好。
    「不。」
    「完了，我一世英名全毁了。」他假装不再反抗，等张睿松懈后又衝上前要抢手机。
    「欸！」张睿眼疾手快，反应过来直接把手机藏在背后，周立翔不死心贴着他要夺，「你现在是得不到段家琛就要对我下手了是吗？」他环住自己，「抱歉，我对你没兴趣，我喜欢的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噁不噁。」周立翔跳开。
    玩笑开着开着，段家琛紧张的心情得到紓解。
    越靠近约定时间，他就越雀跃，这种迫不及待想见到对方的心情，没想的是这样的滋味，既甜美又苦涩。就好像一口苦茶滑过喉咙等待回甘的那个过程。
    「时间快到了欸。」张睿点开手机，萤幕显示的时间离三点只差十五分鐘，「怎么办，我好像有点紧张。」
    「我要疯了时间怎么还不走快一点！」周立翔是一刻都等不了。
    「要不要发个讯息说你已经到了？」
    「你待会会直接告白吗？杀她一个措手不及这样。」
    「哪能直接告白啊，不是要先聊天培养那个气氛吗？」
    「但是我等不及了啊！如果有那种易容术，我恨不得变成阿深深帮他把白告一告。」
    真是操碎了他一颗少男心。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们比我还期待。」段家琛反而在此刻淡定了不少。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吧？」
    「鬼扯。」
    「我先去门口探风，对讲机联络。」周立翔把自己当特务一样。
    还对讲机咧。
    不到五秒他又跑了回来，「来了来了，就战斗位置预备！」他把段家琛推回第四排，然后拉走张睿，「你傻站在原地干嘛！撤退啊！」
    「是的长官！」张睿很配合，「段同志，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两个戏精，有完没完??」段家琛真的很想拿一本书把这两个人敲醒。
    当门铃响起，乔念禕走到第四排的书架，段家琛才有了实感，彷彿刚才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都没发生过，她一到，他整颗心都平稳了。
    段家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能闻到空气中瀰漫着除了纸张的墨水香外的另一种花香。
    这当然不是错觉，事实是乔念禕喷了香水。
    书店内本就不算吵杂，乔念禕的到来，直接把第四排的大眾小说区隔绝开来。
    现在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只跟他们两个有关。
    恰似是这样没错。
    但谈恋爱，可不是两个人的事而已。

 第四章、双方军师已就位(1)

    段家琛的额头冒出些许的汗珠，「你??你好准时啊。」话语一落，他想扇自己耳光的心都有了。
    谁会一开口就夸人家准时的??
    「你看起来到很久了？」
    「没有，也就差不多十分鐘而已。」
    「这样。」乔念禕点点头，馀光撇见右侧的书架，「咦？这里怎么有一本冷笑话全集？」她拿起来，「这一区是推理小说区不是吗？」
    段家琛无言。
    该死的周立翔??
    「还是这其实是从书名开始，就在误导读者的推理小说？」乔念禕自然而然的把这件事复杂化。
    「没有，应该就单纯是小屁孩乱放而已。」
    大屁孩才对。
    「喔喔喔。」
    「你看这本，新出的。」段家琛转移话题，把刚刚看到的那本新上市的书拿起来。
    「看起来很不错耶??」乔念禕看了书背的简介以及名人推荐序。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我们买来看看吧？」
    「好啊。」
    如果以为就只有乔念禕和段家琛两个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所谓的「撤退」以及「目送」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就比如刚刚撤退的张睿和周立翔，正躲在第三排的翻译文学区偷瞄。
    「怎么样他们现在什么情况？」周立翔看不清楚。
    张睿探头，虽然听不到，也不会读唇语，但他看得很清楚，「你刚刚那本冷笑话全集忘记放回去了啦白痴喔！」
    「噗——对吼。」
    「他们两个好无聊??」
    「怎样怎样？阿深深告白了没。」
    「还没，他把刚刚觉得不错的那本书拿给乔念禕看，乔念禕好像蛮喜欢的。」
    「啊？」周立翔本来高耸的肩膀秒塌。
    失望，太失望了！
    「欸欸欸他们走了！」张睿悄悄地跟了上去。
    乔念禕和段家琛并没有离开书店，而是一人拿着一本书去柜檯结帐，然后——坐到座位上开始看书。
    各看各的，互不打扰的那种。
    「搞什么啊??说好的告白呢？」
    「小声一点！」张睿用手肘顶周立翔的腰，「谁跟你说好了，才刚见面不到半小时而已，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直看着。
    工读生把新书放到推车上，然后一排一排的摆到对应的架上，有一些被人乱放的书，他则顺手拿起来归位，就比如冷笑话全集不应该出现在推理小说区。
    老闆在柜檯结帐，时不时看看店内的状况如何。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工读生上前询问。
    「啊？喔??不用不用，我们选书??在选书??」张睿随便拿了一本，「就是这本。」
    然而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喔??好的。」工读生面露同情，没有多说什么就推着车走掉了，途中还回头看了一眼。
    张睿从工读生的脸上读出了异样，随即抬头看指示牌，上头亮晃晃的写着「医疗保健」，再低头看自己手上拿着的书——〈痔疮速速走〉。
    他真的很想立刻马上把这间书店炸掉。
    周立翔浑然不知，低头玩刚刚为了打发时间而下载的手游。
    张睿气不打一处来，有想揍人的衝动，最终还是默默把书放回去，然后继续看那对还没在一起的小情侣。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乔念禕和段家琛都没有动静，但是那本书倒是快看完了。
    「週末只营业到五点半喔。」老闆出声提醒。
    许多还在书店的客人纷纷拿着选购的书到柜檯结帐。
    乔念禕把最后一页看完后，转了转头，藉此紓缓因为保持同一姿势而酸胀的脖颈。
    段家琛看得稍微慢一点，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鐘才看完，他把手举起来伸懒腰，因为长时间带着隐形眼镜，现在眼睛有点乾乾的。
    乔念禕注意到他看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欸？几点了？」段家琛眨了眨眼睛。
    「五点二十了。」乔念禕是看到窗外泛橙的天色才意识到。
    两人都没有听到老闆的声音，因为太投入于剧情了。
    「那走吧？」
    「好。」
    把书收到包包里时，乔念禕才突然想起带过来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可现在要送的话，她根本想不到理由啊。
    真的不合适嘛！
    出店后，段家琛想了想，「要不要去公园？」
    刚好能趁着日落美景告白。
    「喔??好啊。」乔念禕没有意见。
    两人各怀鬼胎，不是鬼胎，各怀心思才对。
    一男一女走在街道上，就如同普通情侣般那样漫步。
    在过马路时会下意识的靠近对方，斑马线上残留的馀温，是滚烫的暗恋。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远远看就像是手牵着手依偎在一起，就算是路人，也会不经意的回头多看两眼。
    拐弯时，有一对真正的情侣遛狗走过来，小狗被牵着走在前方。
    「哇，好可爱。」乔念禕不由得被小狗吸引，脚步都慢了不少。
    而小情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幸福的模样看了就令人羡慕。
    「你喜欢小狗吗？」段家琛注意到乔念禕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小狗身上。
    「喜欢，毛茸茸的好可爱。」乔念禕还回头多看了两眼，直到拐了弯看不见了才转回来。
    「那我们以后可以养一隻。」
    「什么？」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没??没什么。」刚刚那是段家琛没动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喔喔。」
    拐弯就看到公园了，只要再过个街口就到了。
    绿树被照成了金灿灿的一片，还能见到有人在拍照。
    公园入口外，不少行动小摊贩就定位，准备等生意上门，叫卖声不绝于耳。
    可能是因为假日，来公园的人特别多，有了游乐设施，家长们就能打着带孩子出门放风的名义休息一下，凉亭处还能看到运动完正在小憩的人。
    「你有来过这边吗？」
    「有来过，但不常。」乔念禕回想来这座公园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你知道在公园的最底，有种樱花吗？」
    「真的吗？」
    「要不要去看看？」段家琛觉得那边很浪漫。
    只不过他也是上网做攻略的，到底有没有樱花，他其实也不敢确定。
    「好！」乔念禕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第四章、双方军师已就位(2)

    吴千柔跟林舒晴则是从外面透过玻璃窗，一直注意乔念禕和段家琛的动静。
    不料这两人除了看看书，就是看看书。
    「白搭了，我们白给瑋瑋弄这么漂亮了，浪费我的化妆品跟香水。」林舒晴本来举着手机想拍下美美的瞬间，过了一个小时后直接放弃了。
    吴千柔同感，「还真的只是来逛书店的？那个段家琛眼珠子没问题吧？没看到乔念禕今天特别不一样吗？」
    「他今天没戴眼镜，可能是因为这个。」
    「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欸。」
    「要继续待在这边吗？」
    「还是——」林舒晴扬了扬下巴，示意对街，「那边有猫咖，不然??」
    「可以。」吴千柔秒懂。
    「走！」
    她们决定到对面的猫咖，远距离观察。
    直到吴千柔和林舒晴一人喝了两杯奶茶、把所有的猫都撸过一遍后，乔念禕和段家琛才终于离开书店，紧跟其后的则是张睿和周立翔。
    吴千柔皱眉，「他们两个怎么也会在书店？」
    「不知道，大概率跟我们一样吧。」
    就是看戏的。
    「说的也是，我们接着去看看。」
    「段家琛要带瑋瑋去哪啊？」林舒晴脑子里有各种答案，成年的跟未成年的都有，她越想越歪，「不行，瑋瑋还小！」
    「你觉得段家琛是那样的人吗？跟纯情小处男似的。」
    「他确实是纯情小处男。」
    「也对??哎呀反正不可能啦。」吴千柔看绿灯亮了，「跟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走到公园时，林舒晴被鸡蛋糕的香气吸引，自顾自地脱队了。
    「老闆，我要一份。」
    「大的小的？要什么口味？」
    「大的好了。」虽然刚刚在猫咖吃了一块乳酪蛋糕，但还是有点饿，「什么口味喔??」她犹豫地看向牌子，定睛后眼神一亮，「就这个！甜甜的初恋草莓口味！」
    「好咧！」老闆把奶油倒在模具中，轻巧的翻面，在第一层凝固后挤上草莓奶油，再放入一块切好的草莓。
    老闆选的模具跟口味的名称有相对应，林舒晴点的「甜甜的初恋草莓口味」就是爱心型的，至于旁边足球型则是「爱运动巧克力口味」，而原味就是普通长条型等等，老闆很用心。
    一段时间后，老闆把模具打开，造型鸡蛋糕成形，漂漂亮亮的。
    「哇，老闆你好厉害。」
    老闆微笑，将鸡蛋糕一个一个放到纸袋中，然后再装进塑胶袋递出去。
    「谢谢老闆。」林舒晴从包包里掏钱包，然后就从中拿出一个开吃。
    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满足的眯起眼睛，就好像草莓在舌尖上跳舞。
    「小妹妹是刚谈恋爱吗？」老闆随意的问了句。
    「啊？喔不是我啦，是我的好朋友??」林舒晴猛然想起自己来公园的目的，以及刚刚一同前来的吴千柔，「老闆不好意思啊，我得走了，鸡蛋糕超好吃的，五星好评！」
    她着急的想要找吴千柔，岂料对方正站在不远处紧盯着她，并且扬起了一个甜中带怒的笑容。
    「哈哈哈，千柔宝贝。」
    「林舒晴，我看你很悠哉嘛。」吴千柔双手环胸。
    「不悠哉不悠哉，来来来吃一个，还热热的喔。」林舒晴拿出一个鸡蛋糕餵到她嘴边。
    吴千柔大口咬下，「还蛮好吃的。」
    「我也觉得。」
    「好了不能再拖拖拉拉了，那两个进公园了。」
    「那个段家琛还挺会耍花招的。」林舒晴一口接着一口，「我听说里面有樱花欸，在粉嫩嫩的背景下告白，嘖嘖嘖。」
    「已经过了樱花的花季了吧。」
    「好像是吼？」
    「就是。」
    「好啦这不是重点，我们走快一点啦，我不想错过瑋瑋的高光时刻。」
    吴千柔睨了她一眼，「刚刚是谁跑去买鸡蛋糕的？」
    「嘿嘿嘿，不要翻旧帐嘛。」
    两分鐘前的帐，够旧的了。
    终于看到乔念禕和段家琛，两人走着走着嘴里说着话。
    林舒晴想听，那就不得不靠近一些，吴千柔小心翼翼的拉着她，「你脚步小一点，不然会被发现。」
    「知道啦知道啦。」
    吴千柔跟着林舒晴猫着腰，悄悄的躲在花圃旁的树丛间，这个距离刚好可以听到。
    「刚刚那本你有猜到后期的发展吗？」段家琛主动挑起话题。
    乔念禕沉吟，「因为前期兇手就自杀死了，剩下的剧情都在解释他杀人的动机，我以为会就这样结束，还真的没想过他是假死??」
    「我跟你猜测的一样，而且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描写他被关进监狱后的怪笑，总感觉那是个伏笔。」
    「嗯嗯，要嘛会出下一集他逃狱，要嘛就是就这样被关着，你觉得呢？」
    「我是觉得不会有续集了。」段家琛的语气是很篤定的。
    「跟我想的一样！」遇到有相同想法的人，乔念禕很开心，「若是有续集的话，会没完没了。」
    「没错。」
    走在鹅卵石的步道上，偶有骑手从旁边的自行车道经过，途中能听见小鸟吱喳吟唱，远处还有夕阳西下的盛事。
    两人不约而同，将步伐放的极慢，谁都没有说出心里那点小心思。
    林舒晴和吴千柔和边走边听，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特意躲藏了，因为乔念禕和段家琛根本就除了对方，压根就无视了其他事物。
    「不是吧，就这么良辰美景之下，他们竟然在那边聊杀人？」
    「你少在那边断章取义。」吴千柔的脑袋比她清醒多了，「人家聊的明明是谁才是兇手。」
    「都差不多啦，段家琛就应该趁着这个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来一场盛大的告白啊！」
    「哪来的灯光？」
    「夕阳也算啊。」
    「段家琛又不一定是要告白，而且他带乔念禕走这里就一定是要去看樱花啊，就算是要告白那肯定是要在那边告白。」
    林舒晴直头直脑，「啊你刚刚不是说现在不是花季吗？」
    「吼我就是打个比方好吗？」
    吴千柔和林舒晴的斗嘴声渐大，乔念禕倏地转头，不过她并没有看到她们。
    「怎么了吗？」段家琛也转头。
    「我刚刚听到我朋友的声音，可能是听错了吧。」
    「这样。」
    那么那几道灼热的视线是从何而来？
    「都你啦小声一点！」吴千柔把林舒晴的头摁得低低的。
    「小力一点，脖子要断了！」林舒晴挣扎着，「到了到了，石像再过去就是种樱花的地方了。」
    吴千柔这才松开手。

 第四章、双方军师已就位(3)

    「真对不起，我忘了查花期。」
    「没关係，现在这样也很漂亮呀。」
    公园的最底，确实种了一排的樱花树，但因为已经过了花期，所以现在只能看到的樱花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光秃的树枝，树下全都是掉落的花瓣，有的乾枯了，也有的尾端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粉。
    扑空的不只段家琛和乔念禕，一路走来不少人都是衝着樱花而来，当看到此景不免露出失落的神色。
    沉默了许久，都没人先说话，似乎都在等什么。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乔念禕抓着提袋的手不自觉收紧。
    到了公园出口，一定要送出去！
    某四个字哽在段家琛的喉咙，怎么吐就是吐不出来，「啊？喔??那我们一起走吧。」
    「好。」
    「喔对了，你知道那本的兇手是谁吗？」
    「有，超瞎的，竟然是三号，这怎么可能嘛。」乔念禕实在搞不懂作者的想法，「有机会遇到之前那个女生，我一定要问问是从哪里得到的答案。」
    「我也挺好奇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更何况，他就是一直在帮忙找答案的那个啊？难不成是故意误导？」
    「真的很悬。」
    「不是??」周立翔瞠目结舌，「这两个人是只能聊杀人吗？」他跟林舒晴想到一块去了。
    「段家琛到底是在干嘛，我真的无语了。」
    「快点想想办法啊，错过今天就没有明天了！」
    「为什么会没有明天。」张睿思索，「但过了今天，段家琛那个傢伙就绝对不敢告白了，吼我真的是吼。」
    「所以啊，想想办法。」
    「我是能帮他告白是不是啦。」
    「能啊，怎么就不能了。」
    「能个屁啦能。」
    这时，乔念禕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吴千柔打来的，于是和段家琛说要接电话，然后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按下接听。
    「喂？千柔，怎么了吗？」
    说话的人是林舒晴，「瑋瑋！你东西是要送出去没，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你??你们在哪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就直接告白了！」
    「你冷静一点??」乔念禕往后瞥了一眼段家琛，确认他没有注意到这边。
    「冷静你个草莓鸡蛋糕！」林舒晴直跺脚，「你既然礼物都准备了，那有什么好不敢送的？」
    「也许可以再放久一点。」
    「放到什么时候？圣诞节吗？」
    「嗯嗯，圣诞节挺好的。」乔念禕点头。
    「哎呦我的老天鹅。」林舒晴觉得自己离昏厥不远了。
    与此同时，段家琛的手机传出了连续不断的震动声，他皱眉拿起来看是哪个白目，不拿还好拿出来不得了，是周立翔的贴图轰炸，红数字已经来到了九十九加。
    他点开讯息面，周立翔则看到显示已读字样后，马上问他什么时候要告白，他本来是打算无视的，结果那头直接拨电话过来。
    「干嘛??」段家琛装死。
    「什么干嘛，你是要告白了没，真的不可能出来两三个小时都在聊杀人欸。」
    「我们是在讨论兇手，不是杀人。」
    「有区别吗？反正你正事不都没干。」周立翔没得到回应，又接着道：「待会乔念禕回来，你就告白！」
    「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这是有什么，你就??」
    他话还没说完，段家琛就看到乔念禕走回来了，「不说了，念禕回来了。」
    「欸——」
    「好了，我们走吧。」
    「好啊。」段家琛把手机放到口袋，「刚刚是你家人在找你吗？」
    「不是，是千柔。」乔念禕怕他问找她有什么事，于是赶紧反问：「刚刚看你收手机，也是朋友找你吗？还是家人？」
    「啊??是周立翔。」
    「周立翔？」这个人她有点印象，「上次跟你来我们班的其中一个男生？」
    「对，叫你念念的那个白痴。」段家琛想到就来气。
    一副跟乔念禕很熟一样。
    「噗——」乔念禕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像是第一次听你骂人，好新奇。」她是单边的酒窝在右边，只有在笑的时候能看见。
    段家琛第一次觉得，有个人能笑得这么好看，隐隐约约露出的小虎牙也很讨喜。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喜欢一个人」的滤镜吧？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也许错过了乔念禕还会遇到更多不同的人，但乔念禕就只有一个，至少十七岁的现在，他不想留有遗憾。
    「段家琛？」乔念禕看他在发呆，伸出空着的那隻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段家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动作很快，但力道很轻，「乔念禕，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怎??怎么了？」乔念禕仰头，对接下来准备要听到的话，既期待又害怕。
    「啊呜——」
    「妈呀——」
    两旁的树丛分别传出鬼叫声。
    「你??你有听到吗？有怪怪??怪怪的声音。」乔念禕有听到林舒晴的声音，是另一道男声吓到她的。
    「有??」段家琛则是听到了周立翔的声音，也是另一道女声他充满疑惑。
    两人僵在原地。
    「你有没有看到！段家琛抓着瑋瑋的手！好霸道好硬核啊啊啊啊！」林舒晴抓着吴千柔的肩膀前后摇晃。
    「有有有，看到了看到了我没瞎，段家琛很会嘛。」吴千柔刚刚看到的时候还倒抽了一口气。
    「手机手机，我得拍下来。」林舒晴拿出手机连拍了几十张。
    另一边。
    「段家琛这个傢伙怎么突然霸总上身啊。」张睿叹为观止，这跟他认识的段家琛差太多。
    「我要疯了，阿深深快上啊！」
    「他们现在怎么石化了？」
    「趁胜追击啊搞什么。」周立翔不知道是自己太大声了。

 第四章、双方军师已就位(4)

    半晌，段家琛回神，发现还抓着乔念禕的手，他马上放开，「抱歉。」
    「没事，你刚刚是要和我说什么？」
    他鼓起勇气，「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是要和你??」
    「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路吗？」有一对情侣要过。
    原来两人站在步道中间，挡到其他用路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乔念禕急忙让开路。
    「谢谢。」
    段家琛頷首以示歉意。
    此刻已经没有迫切想告白的心情了，方才酝酿的气氛也随着那对情侣一起离开了。
    「所以你刚刚要说什么？」乔念禕又问了一遍。
    「啊，没什么。」
    「喔??」儘管不知道究竟段家琛是要说什么，但还是有些失望，「我们走吧。」
    突然，右侧的花圃有一道女声闯入：「她手上的礼物，是要送你的！」是林舒晴按耐不住自己，于是大喊道。
    乔念禕一惊。
    林舒晴怎么能这样！
    她豁出去了，把提袋举起，「这??这是要送你的，希望你不嫌弃。」
    本来段家琛还在寻找声音声音来源，听到这句话一顿，看着那个牛皮纸袋发愣。
    「接啊——」这是来自躲在左侧草丛的周立翔的声音。
    段家琛此时也顾不了什么，「谢谢，你送什么我都很喜欢。」他接过纸袋的手发颤，立誓要把里头的东西用保险箱锁起来。
    「拿出来看看——」周立翔跟打游戏卡关时的提示小框框一样。
    段家琛问：「我可以看看吗？」
    乔念禕懵到丧失了言语能力，迟迟没有回覆。
    「可以。」林舒晴则像自动滑鼠，将鼠标点选确认键。
    段家琛失笑，小心翼翼的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条，很厚的——白色针织围巾。
    乔念禕看到本体的那一瞬间慌了，「这个是我亲手织的，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所以有些地方有脱线，你如果不带也没关係，就??对啊。」她语速很快，快到说完了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不会，我很喜欢！」段家琛爱不释手，「等天气再冷一点，我就每天带！」
    「本来是想去年冬天的时候送你的??」乔念禕撇嘴，还不是林舒晴跟吴千柔非得她马上送。
    就说真的不合适了嘛！都要夏天了。
    「没关係，什么时候送我都很开心，真的！」
    「轮到你了——」周立翔继续推动。
    段家琛深深吸一口气，「我??那个??他??」
    「嗯？」乔念禕歪头。
    久久等不到段家琛说话的林舒晴，大吼：「你喜欢她吗？」
    这一吼，两人都不敢呼吸了。
    乔念禕屏气凝神在等待那个答案；段家琛嘴唇开了又合开了又合。
    半晌：「他喜欢！」
    乔念禕又惊又喜，仰头看段家琛，后者正注视着她。
    也是草丛堆：「那她喜欢他吗？」
    对面花圃：「她超喜欢！」
    「所以那两个也是军师嘛！」林舒晴觉得自己帮朋友干成了一件大事，现在心里骄傲的不得了。
    「还真的是跟我们目的一样。」
    「那我们现在要出面吗？反正都已经知道有那么多人在了？没必要继续躲着了吧？」
    「不行。」吴千柔指对面，「你看，段家琛的军师也不打算出来啊。」
    「蛤，所以我们就只能这样偷看喔？」
    「难不成你还想出去当电灯泡？别了吧。」
    「说的也是。」林舒晴嘴角一垮，她继续往嘴里塞鸡蛋糕。
    还是给刚成对的一男一女留点空间吧。
    而对方军师，同样有干了一件大事的自豪感。
    「看来看不下去的不只我们两个。」张睿看到了躲在花圃的两人，脸上写满了窃喜。
    果然，当看到好朋友和喜欢的人修成正果，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欣慰。
    「这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真的操碎了我的心。」周立翔如老父亲般慈祥地笑了。
    「我们要不要过去啊？」
    「过去干嘛啦？现在气氛正好，一口气看能不能催到底。」
    张睿难得认同周立翔的想法，「说的也是。」
    但是催到底的部分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双方军师已就位，任务完成，暂不解散！
    段家琛和乔念禕，总算是完成了「告白」这件事。
    虽然是透过别人，但结果是一样的。
    那么段家琛就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跟你告白来着??」
    「原来你刚刚是想跟我说这个啊??」乔念禕恍然大悟。
    破案了。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嗯，我们现在应该算是男女朋友了。」段家琛嚥了一下口水，对这个身分转变还不太习惯的。
    「喔??请多多指教。」
    「你会冷吗？」他老早就注意到乔念禕今日的穿着了。
    除了美到让他小鹿乱撞墙，还有就是担心她会着凉。
    「不会不会。」刚刚发生那样的事，乔念禕热都快热死了，「我也该回家了。」
    「那我们走吧。」
    「好。」
    两人原路返程，走着走着，他们越靠越近，当手背磨蹭到手背，碰到了一起然后顺理成章地牵手。鹅卵石彷彿云朵，每一步都轻飘飘的。
    好不真实。
    公园内还有孩童在游乐区玩耍，此起彼落的欢笑声，就好像在庆祝。
    公园外聚集了很多人，几乎都是来小摊贩觅食的，边吃还能边到公园散步，很愜意。
    天色渐暗，夜晚的公园更是美丽，除了照明设备之外，几个装置艺术还掛有led灯，街头艺人也都是这个时候才准备上岗。
    要不是乔念禕没和妈妈说晚上不回家，她也想留在这里。
    路灯盏盏亮起，意味着真的天黑了，店家的招牌灯也随之打开，街道瞬间被点亮。
    「那我先走囉？我家人应该在等我吃饭了。」
    「好。」段家琛恋恋不捨的松开手，「拜拜。」
    「拜拜——」
    「拜拜——」
    「好了好了，该解散了该解散了。」林舒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吴千柔也在。
    「乔念禕小朋友，该回家吃饭饭囉。」吴千柔
    「我??我真的该走了，拜拜——」乔念禕落荒而逃。
    实在太羞了！
    林舒晴和吴千柔走后，周立翔和张睿也不藏了。
    段家琛心情大好，「走吧。」
    「去哪？」张睿本来打算要回家了。
    「请你们吃饭。」
    「哇吼，阿深深最好了！真是没白疼你。」周立翔已经做好没撑破肚腩不回家的准备了。
    「不过我得先回趟家。」
    「为什么？」
    「我想换回眼镜。」他眼珠子在闹乾旱。

 第五章、青春的緋红(1)

    乔念禕和段家琛在一起了，而且很快在整个高二传开了。
    看戏这种事，是不分认不认识的，哪个班的，就连老师们都看得津津有味。
    二班跟五班的关係因此变得更加亲密，要偷偷叫外送一定会先想到对方，班际比赛就是彼此的啦啦队，加油声甚至会让对手和裁判怀疑是不是搞错赛程。
    包括考试前，学霸们互相分享分析的落点题，然后带成绩靠后的同学复习，两个班一起进步，是他们的共同目标。
    根本就是相见恨晚嘛。
    这天，郭老师又来代课了，「同学们，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
    「是段家琛的家属！」
    「念禕换到哪个座位了？」郭老师站在讲台上往下看。
    每次段考完都会进行一次换座位，换座位的规则很简单，就是抽籤。
    乔念禕的座位没有太大的更动，还是靠窗，只不过往前挪了一格。
    「郭老师，她坐在我旁边。」她的邻桌直接就出卖她了。
    「跟原来的位置差不多嘛，还是可以看到我们班的学生上体育课。」郭老师很满意这个调度，由于快要期末考了，他得做好代课的义务，「你们英文老师有交代我进度，所以该聊天的时候聊天，但我在教课时认真听讲好吗？」
    「好——」同学们都没问题。
    相比其他老师那套枯燥乏味的教课方式，大家都更喜欢郭老师一点，也更愿意专心。
    乔念禕该说是习惯了呢？还是麻木了呢？反正她现在面对其他人的调侃，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那大家先把昨天的卷子拿出来，我们先对个答案。」郭老师开始上课了。
    既然都到了期末考，那么就意味着已是夏季，好在教室有装空调，学生能舒舒服服的上课。
    为了不让郭老师有间隙打趣，乔念禕全神贯注在课堂上。
    第二次的代课体验，郭老师顺利地上完进度能跟彭老师交差了。
    鐘响下课，二班的同学上楼，段家琛去了一趟福利社，顺便买了乔念禕最喜欢吃的软糖要去找她。
    现在二班和五班的人已经能自由出入对方教室的了。
    段家琛很理所当然的直接进去，然后看到乔念禕，就直奔她的座位，无视了站在台上的班导。
    「你怎么来啦？」乔念禕没注意郭老师还没离开。
    「刚刚去福利社，看到你喜欢吃的那款软糖，就给你买了一条。」
    「哇，太棒了。」她馋这软糖馋好久了。
    「你高兴就好。」段家琛帮她剥开一颗，「来。」
    「我自己来就好了啦。」乔念禕把整条还有，然后拿出几颗，「你要不要吃？这个真的很好吃。」
    「好啊。」段家琛直接往嘴里放，「很好吃。」
    味蕾被甜蜜爆击。
    「我也要一颗可以吗？念禕。」郭老师站在讲台上，好整以暇地看这一齣现实版青春校园爱情剧。
    段家琛背对着黑板，没有看到人，但这个声音他相当的熟悉，他并没有打算转过头面对的意思。
    「瑋瑋，我也要。」
    「乔念禕，我也想吃欸。」
    「见者有份喔。」
    其他同学也跟着凑热闹。
    周立翔刚从茶水间装水，从后门走进来，丝毫没有半点客人的样子，「欸阿深深，你刚刚买的糖果呢？我也想吃，那是最后一条了，分我一个没关係吧。」他不知道刚才教室里的盛况，这时才发现班导也在，「欸？郭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啊？」
    张睿慢慢悠悠的双手插兜进来。
    「我也是来要糖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乔念禕愿不愿意分享。」吴千柔不再是乔念禕的邻桌，不过也就在她斜前方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乔念禕的答覆，她被看得很不自在，「这是段家琛买的，你们要吃就问他不要问我。」
    「可不可以啊段家琛。」张睿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可是我这个是给念禕买的。」段家琛不给。
    他当眾宠妻的行为引来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起鬨，眾人脸上都带着姨母笑。
    嗑到了。
    这糖洒得措手不及。
    「不吃了不吃了，齁死人了。」周立翔抱着胳膊假装发抖搓着臂膀。
    「话说郭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段家琛把软糖放在乔念禕桌上。
    「我来给五班代课。」郭老师收拾东西，「上一次来的时候你们还没在一起呢。」
    「老师你别再说了??」段家琛无奈。
    怎么三句不离他跟乔念禕。
    「老师，他害羞了啦。」
    「哈哈哈，人家还是刚交往两三个月的小情侣嘛。」
    乔念禕掩面，看似害羞，实则暗喜。
    「好了我要去下一个班级备课了，周立翔你们几个别给人家班级捣乱。」郭老师看着五班近一半的学生都是二班来串门的，不免有些操心。
    「老师你放心好了啦，我们感情好得很。」这句话是五班的一个男生学生说的。
    「你们有分寸就好了，二班的同学记得下週要复习小考喔。」郭老师走之前还不忘留句扫兴的话。
    「唉——」五班的学生唏嘘。

 第五章、青春的緋红(2)

    在两个班级的共同守护下，乔念禕和段家琛的恋情发展的非常之稳定以及甜蜜。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段家琛最期待的冬季，原因没有别的，就是想要带那条乔念禕亲手织的围巾出门炫耀罢了。
    路树光秃秃的一片，连枯叶都不剩，光是用看的就觉得冻，莘莘学子们纵使再不愿出门，还是得裹上厚衣外套去上课。
    过了暑假后，乔念禕和段家琛就升上高三了，儘管课业压力变得更繁重，也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反而更有理由窝在图书馆约会。
    富有爱心的乔念禕，为了带动朋友们学习，于是把大家都约到了图书馆复习，图书馆是在室内，而且有空调，所以不会吹到风，也不会觉得冷。
    但段家琛很坚持要带着那条围巾，乔念禕怎么劝他都不听。
    学习比较吃力的林舒晴和周立翔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什么啊，这是函数吗？」周立翔快把笔咬断了。
    这些数字怎么变成外星文了？
    「不是吧，这是要算长度吧？」林舒晴的橡皮擦快被自己擦完了。
    「这题要先假设，来我写一边给你们看。」段家琛往中间放一张计算纸。
    「不要，你走开。」周立翔把纸抽开，「你那条围巾，看了就碍眼。」
    「喂，你这是迁怒吧。」乔念禕咕噥。
    「那算了，我不管你了喔，到时候考试的时候出到这样的题型的话，那就是你活该。」段家琛坚持到底。
    就算背脊热出汗了也没关係。
    「哼，不管就不管。」
    段家琛果然不再理会，专心讲解，林舒晴刚开始听得有些勉强，不过她懂得举一反三，多做几道例题后就完全理解了。
    「什么啊，我听不懂啊？」周立翔盯着那坨数字。
    「你不是不想听？」段家琛晲了他一眼。
    周立翔一噎，他怎么可能不听，在段家琛给林舒晴讲解的时候，他闷不吭声的从头听到尾，愣是半个字都没听懂。
    「我那个是一时衝动的气话，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有小情绪嘛，干嘛这么较真。」
    吴千柔听不下去，「你的意思是你也会来月经吗？」
    「你就一定要打扰我对阿深深撒娇吗？」
    「没有，您尽情上吧。」
    「嘿，阿深深～」周立翔掐着嗓子，嗲声嗲气的。
    「走开。」段家琛嫌弃到不行，「那我再讲一遍，跟我专心听。」
    「遵旨！」
    乔念禕被逗乐了，要不是现在在图书馆，她真的想放声大笑。
    最让她开心的，就是段家琛不嫌弃她那粗糙的手艺，之前织好时，虽然有些脱线但勉强还过得去，用久了缺点就整个显露出来了，坑坑巴巴的、间距不一。她下定决定年底前一定要重新织一条。
    大家都投入到了复习中，毕竟升上高三，面对的就不只是学校的段考而已。
    乔念禕把安排的进度都读完了，站起身想去走一走休息一下。
    她并不打算出去，只是随意在图书区绕圈一绕而已。
    「念禕。」段家琛也走到了图书区。
    「嗯？你也想休息吗？」
    「对啊，刚好也读得差不多了。」因为走道偏窄，所以他是走在乔念禕后面的。
    乔念禕转过身仔细端详，「这条围巾真的好丑，你不要带了啦。」她上手就想从段家琛的脖子上绕下来。
    「不丑，我真的很喜欢。」
    「就你会说好听话。」
    「念禕，我们考同一所大学，你觉得好不好？」段家琛握住她的手，神情比往日更加认真且真挚。
    乔念禕不假思索，「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啊。」
    「真的吗？」
    「对啊。」
    忽然，隔壁走道传来了既熟悉又讨厌的提示音：「抱一个。」
    段家琛用眼神询问，在乔念禕要回答之际，被一隻从隔着两道的书柜窜出来的手推了一下，然后精准地扑到了段家琛的怀里。
    两人抱上了。
    又是在别人的助力下完成的。
    隔壁的窃笑声藏都藏不住。
    段家琛把乔念禕抱着，乔念禕也没有推开。
    穿梭在书海间的，是两个人交叠的心跳；縈绕在空气中的，是拥抱后跟着体温上升的暖流；瀰漫在耳根与脸颊的，是青春的緋红。
    提示音很不合时宜的来了句：「亲亲得自己来喔。」
    （完）

 后记

    最喜欢写后记了啦啊啊啊啊啊啊（转圈）。
    先来聊聊这个作品的书名，其实跟作品内容没半毛钱关係，大致可以理解成，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闹剧哈哈哈（叛逆鬼）。
    再来正文的部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就是，在学生时期很常起鬨别人，或者自己被起鬨，简单来说，就是那时候只要跟哪个异性走近一点，其他同学就会先高潮（？），而凯菈本人呢，以前就是被起鬨的那个，天吶超闹的，很烦又很好笑，当然我跟那个男生没有在一起啦笑死，我还记得我或者他只要走经过彼此班级，那一定会被调侃，一定肯定的，就在那边叫啊吼啊有够白痴的。当然我也会这样闹别人啦嘻嘻。
    再来是人名，我一直都想用一些很难唸的字跟很少见的姓，在这个作品中我实现了，以前我们班上就有名字很难唸的，然后虽然会唸了，我还是会故意唸错，啊我就故意（耸肩）。
    谢谢看完这个零文笔故事的你们（花式喷射爱心），可以在楼下跟我聊天哈哈哈，说点什么都可以，比如以前有没有被起鬨的经验，如今跟那位还有在联络吗等等的。
    好啦～我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