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兰西情人》 “他抱我,不是想挽留,是想操我” “我们分手吧。” 陈白把碗放在桌上的时候,没有摔,也没有犹豫,只是动作轻得不像要结束一段关系,更像是日常生活的一个暂停键。 巴黎近郊一个安静的周日晚饭时间,厨房外是一室一厅的学生公寓。客厅小巧整洁,木地板被擦得发亮,书架上一排法英混杂的社会学与传播学着作井然排列。阳台外是晚春的天光,街道上不时传来骑行的链条响。 梁樾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Zotero和一个尚未写完的Word文档,左侧标签栏密密麻麻列着十几篇文献。他戴着方框眼镜,眉头轻蹙,右手拇指转着笔盖,鼻梁上落着一点余光里的疲惫。 “你能不能等我把这段文献整理完?”他说。 声音里没有不耐烦,甚至还带点迟疑。他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陈白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锅里的番茄炒蛋已经冷了,锅底贴着一圈糖汁,边缘焦了一点。她用铲子翻了翻,又重新开火,加了一点水,搅拌着重新加热。橄榄油在锅中滋滋作响,甜味与酸味重新飘散在小小的厨房里。 她抬起袖子,翻炒的动作没有太大起伏,但突然一滴热油从番茄边缘溅出,正好落在她手背上。 她吸了一口气,没叫出声,迅速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水是凉的,刺骨,却比空气更像一个提醒。 她还记得刚搬家和梁樾住在一起的第一个月,他们几乎天天吃意面,因为两人都不会做饭。后来陈白试着做饭,但他不喜欢吃甜口的番茄炒蛋。后来慢慢吃惯了,甚至学会在亚洲超市认红色瓶装的生抽。 厨房是法国大学生宿舍常见的结构,白瓷砖墙面、小尺寸电磁炉、带水垢痕迹的水龙头,还有一扇推拉窗,正对着外面一棵正在掉叶子的梧桐树。窗外风声轻响,一只鸽子飞过阳台。 她关了火,把锅端到水池边,再次打开水龙头。热水冲刷锅底,发出“哧”的一声,蒸汽瞬间模糊了眼镜。 她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又低头继续刷锅。 厨房灯有些暗,是暖黄色的节能灯泡,开久了会轻微发热,映得她的手背微红。水珠从她手臂滑落,打湿了袖口边缘。她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像在洗一件心事。 那口锅是她带来的,他曾提议买个新的,说这种铁锅不好清洗。她笑着说:“你又不洗。”他没说话,之后每次还是她洗。 那不是他的问题。梁樾做事认真、待人温和、说话有分寸。他只是,总是太容易沉进自己的世界。论文、引用、引用里的引用。他会因为一个术语的翻译版本翻三小时论坛,却没注意到她在旁边试图打开一个罐头三次失败。 他们也有很快乐的时候。深夜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纪录片,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他会悄悄把毯子盖好。冬天一起坐TGV去斯堡,她背靠着车窗读小说,他在旁边写论文,却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她生病发烧那次,他请假照顾她两天两夜,怕她吃药忘了时间,用便利贴写了“记得喝水”的标签贴在冰箱上。 有时候他们也会吵架。他觉得她太情绪化,她觉得他太冷静。她说“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关系”,他说“你是不是每次都要感受大于事实?” 可争吵之后他还是会回来,手里拎着她最爱吃的豆腐干。 这些画面碎片现在像轻飘飘地浮在她脑子里,每一个都真实,每一个也都无法延续。 有一次她半开玩笑说:“我们像论文和注释的关系。” 他问:“谁是正文?” 她笑着说:“当然是你。” 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之后,梁樾猛地抬头。他站起身,走向厨房。走得不快,但没有迟疑。 他个子很高,站在厨房门口微微弯着背。他平时不拘小节,穿了他在家常穿的那件深灰色针织衫,洗得略旧,却总能让他看起来安静又干净。 “你说什么?” 陈白转过身,靠在水池边。 她语气平稳:“我说,我们分手吧。” 温和得像是在说“明天有雨”。 他愣了一下。 厨房很小,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不到一米。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她也不再重复。 他没有辩解,没有追问,只是慢慢走近,然后在她还来不及转身之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安静,温柔,不带占有。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手指绕在她手腕上。 陈白没有挣脱。 “你是不是太累了。”他轻声说。 她没有回答。 他低下头,唇贴近她的发梢,嗓音低到近乎耳语:“我们别这样。” 他吻了她。 她没有回避。哪怕下一秒,她知道自己会后悔。 他像被这点默许彻底点燃,贴近她,手指伸入她裤腰,一把扯下,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抵在门板上。 “别这样……”她低声说,却没有推开。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又继续。 她闭上眼,把头偏过去,不再说话。 他吻她,咬住她唇角,像是赌气,又像是不肯认输。手指探入她内裤,那里的湿意让他呼吸变得更重,吻也变得急促而狂乱。 没有脱干净,也没有什么铺垫。他一边脱自己的裤子,一边抬起她的腿卡在自己腰间,像是终于要将那一点点情绪化成实质,把她牢牢地占有。 她觉得自己像被撕开。那一下进入太猛,根本没有缓冲。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她下意识蜷起腰,却被他压住,声音被堵在喉咙里。 “梁樾……”她咬着牙,眼角泛红,声音几乎哭出来。 可他没有停。他沉在她身体里,像是想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愤怒和哀求都化成撞击,每一下都不温柔,每一下都像在确认她还属于他。 她很痛,甚至开始出冷汗。墙后是客厅,厨房的锅还在滴水,她看着那一点光,觉得自己好像被按进了一个根本无法呼吸的暗格。 她终于受不了,身体一阵抽搐,猛地推开他,转身冲进厨房。 她趴在水池边吐了。 不是呕吐物,而是胃里翻江倒海后的干呕,一阵接一阵,像是身体本能地拒绝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站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愣住了。 她扶着水槽,喘着气,泪水混着呕吐后的酸味涌上来,喉咙发出一点呜咽。那不是委屈,而是太痛了,太累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他们做爱那晚,床单是刚洗过的阳光味道。他动作小心,甚至在进入之前亲了亲她的睫毛,说:“我会很轻,你别怕。” 而现在,他什么也没说,只留下满身汗水和她发凉的背脊。 她站起身,手有点抖,拉起裤子,理了理衣服。 他还站在那儿,眉头紧皱,眼神混乱,像是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没有骂他,也没有哭。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一场雪后清晨。 “梁樾。”她轻声唤他。 “我们到这儿了。” “梁樾。”她叫他的名字。 他停住了,仿佛在等待一句原谅或解释。 但她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像是在看一个她曾经深爱的人,也像是在对那个版本的自己告别。 “锅我刷过了,饭热着。” 她绕过他,走进客厅,拿起椅背上的风衣。 他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 “你还会回来吗?”他说,声音极低。 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开门离开。 厨房的灯还亮着,锅洗得干干净净,水珠顺着锅沿一滴滴落下。梁越站在原地,看着那只泛着水光的锅,过了很久,才慢慢弯下腰,把它摆进沥水架。 他把水龙头关紧了些。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他操别人时,比爱我还认真” 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巴黎天光明亮,街道上风轻无声。 陈白撑着伞走出RER B线的出口,鞋底刚好踏进一摊没干透的雨水。她原本打算在图书馆待到五点半,和小组做 presentation,但导师临时取消了当晚的研讨课。她没有多想,便提前回了家。 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屋内安静得出奇。 她脱下风衣,顺手挂进门后的衣架,踩着木地板走过短短的玄关,视线习惯性地望向厨房和客厅——干净、整齐,没有异常。只是卧室的门虚掩着,里头传来细碎的声响。 起初她以为他在视频会议。毕竟梁樾近来正为开题报告焦头烂额,几乎天天泡在文献堆里。但下一秒,一声尖锐又压低的呻吟打破了这幻想: “Putain, vas-y... plus fort...” (操!你,快点……用力点……) 陈白顿住。 她站在门口,背靠走廊的白墙,忽然觉得气温低了几度。她没推门,门却自己微微张开了一点。 光线斜照进房间,正落在那张她和梁樾睡了三年的床上。 梁樾正跪在床上,从后紧紧抓着一个女人的腰。女人皮肤黝黑,身材高挑,短发贴着汗湿的后颈,锁骨漂亮而裸露。 她认得这个女人——Karine,是梁樾博士课题组的同班同学,曾在系里的酒会上对她说“Enchantée”。 梁樾的动作粗暴得近乎狂乱,他咬着牙,从后狠狠撞入,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像是要把对方整个贯穿。嘴唇张开,喘息浓重,额角滴着汗。 “Plus vite, putain… t’es trop bon…” (快一点,操……你太棒了……) 那声音让陈白的胃翻了一下。 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野性、赤裸、沉溺。此刻的他,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不再沉静,不再温柔。只剩一具被本能驱动的身体,在剧烈地起伏、冲撞、发狠。 她忽然意识到,她从来没真正认识过梁樾。 他们在一起三年。他为她背过药、陪她考法语、在TGV上亲吻她的额头、为她订生理期提醒。但他从没这样进入她体内。 Karine的呻吟节节高升: “Mon dieu… oui, encore, me ?a… fous-moi bien…” (我的天啊……对,就是这样……狠狠地干我……) 梁樾压低身体,整个人贴在她背上,手捂着她的嘴,喘息着用力地撞击。 陈白站在门外,僵硬得像雕像。没有推门,也没有发声。甚至屏住了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梁樾咒了一句“merde”,在最后一下顶入后整个人颤抖着泄出,Karine的叫床声仍被手掌半掩,压抑而满足地溢出来。 他低着头,伏在她背上,一动不动。 陈白转身,走向玄关。 她没有摔门,也没有哭。只是穿好鞋,打开门。在风灌进来的那一刻,卧室里传来床垫弹簧被拍得“咯吱”一声。 她轻轻地关上门。 像是,从未回来过。 她第一次见到梁樾,是在一门名叫“性别与媒介表征”的ETC选修课上。 那是她在法国交换的第一个学期,九月刚开始没多久,教室还带着夏天未散尽的余热。 课程排在每周三上午九点半。那天她来得很早,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照在她脸上,让人微微睁不开眼。 她其实身体很不舒服。刚好生理期第二天,肚子绞痛,脸色苍白。手指冰凉,整个人像掉进水里一样虚浮。 法国人不喝热水,连楼下贩卖机里都是冰饮料。她把衣服裹得紧紧的,却仍在发抖。 梁樾走进教室时,她正低着头看课纲。 他拎着旧帆布袋,穿灰卫衣,戴着细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他在黑板上写下课程名称与自己的名字,语调低缓:“我叫梁樾,博士阶段做的是性别与图像的关系,这门课我们会以传播学视角讨论性别结构的再现。” 他的法语很好,普通话没有口音。一听就是大陆人。 那一瞬,她抬头。他站在黑板前,阳光打在肩膀,身形笔直清晰。 整节课她几乎听得云里雾里。疼痛和寒意让她无法集中。她记得他提到了《性别麻烦》和朱迪斯·巴特勒,记得他说“性别是一种表演”,也记得自己根本没力气举手。 下课后,她慢慢收拾书包,打算直接回宿舍,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她抬起头,梁樾站在她面前,眼神平静而专注。 她点点头,小声说:“肚子疼。” “等一下。” 他没多说,转身走出教室。 大概五分钟后,他回来,手里端着一个马克杯,腾着热气。 “我从办公室烧了水。”他说,“你试试看。” 她愣住。双手捧起杯子,热气扑面而来,那一刻,她真的有点想哭。 “谢谢你。” 他只是点点头:“没事。”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水是苦的,像塑料壶开得太久的味道。但喝下去之后,疼痛仿佛真的缓了一些。 那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说话。 第二次见面,是三周后。 一个重庆来的姐姐请她吃饭,说是工程师学院朋友聚会。陈白因为德语课认识她,两人聊得来,就答应了邀约。她原本只是想吃顿热饭,并不知道会遇见谁。 她到得稍晚。一进门就听到厨房里一个男声: “盐放右边那个抽屉,别拿错了。” 她愣住。 走进去,就看到梁樾穿着围裙站在锅前。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你也来了。” “没想到你会做饭。”她半开玩笑。 他耸耸肩:“不会。姐姐不让我俩动手,说只会添乱。” 厨房香气正浓,两人却确实插不上手,只好默契地退到阳台透气。 初秋夜晚有些冷,她裹紧外套。他递给她一杯姜茶,是重庆姐姐泡的。 “你学什么?”他问。 “信息传播,主修媒介研究,顺带研究一下性别。” “那我们算是同行。” 她点头:“你主讲那门课?” “性别与媒介表征。” “我没选上,太多人抢。” 他看她一眼:“我记得你第一节课坐窗边,脸色不好。” 她有点惊讶:“那天我生理期。” 他点头,没有多问:“法国人不喝热水确实挺难受。” 他们聊起课程、论文、教授的形式主义,又扯到城市空间政治学与算法结构。他说他喜欢纪录片,尤其关于城市与记忆的。 “声音、影像、文字,这些迭加在一起,比语言更真。” 晚饭后大家玩游戏、唱歌。他没参加。她也坐在阳台发呆。他走过来。 两人继续聊起纪录片,从克里斯·马克聊到阿兰·雷乃。 “你喜欢克里斯·马克?” “看过三遍。” “我买过他的DVD。” “谁还买DVD?” “我。” 两人都笑了。 那晚地铁停了,公交也快没了。 她说要走。他说:“我送你。” “太麻烦了。” “我顺路。” 夜风清冷。他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围巾,手指轻轻碰到她脖颈。 她没说话。 快走到宿舍楼下时,他们之间的距离静静地缩短了。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频繁联系,一起上图书馆,一起去旧书店。她生病,他送她回家;他论文卡住,她帮他找资料。 直到那个圣诞集市的夜晚,两人裹着围巾,手冻得通红。 他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阳台聊克里斯·马克吗?” 她点头。 “我后来又去看了一遍。” “是吗?” “因为想看你眼睛发光的样子。”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悄悄缩进了兜里。 “让我疼” 圣诞节前的巴黎,被暖黄灯带串成一条条光的巷道。 陈白从五区的图书馆出来时,天空已经开始飘雪。风裹着寒意钻进围巾,她低头看手机,是梁樾发来的消息: 想不想去看《迷宫人生》? 她停了一会儿,回了句:“好啊。” 他们在拉丁区的老影院见面,灯光昏暗,银幕的光落在梁樾的侧脸上。他没戴眼镜,眼神比平时更柔。半程时她觉得冷,他帮她拉好围巾,指尖触到她脖颈时轻轻拍了一下,像是悄声安慰。 电影结束后,两人站在门口,雪落在她睫毛上,她抬头看他,眼睫微颤。 “可以吻你吗?”他问。 陈白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睫毛尖端还挂着一片未融的雪。 梁樾看着她,眼神慢慢沉下来,像终于找到某个等待许久的句点。他低头吻下去的那一瞬间,呼吸几乎是收着的。 陈白闭上眼,像是顺从,又像是轻轻地交出自己。 他的嘴唇先是贴上她的唇角,带着雪意的凉,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中心,仿佛还在确认她的回应。她没有动,也没有躲,反而身体微微向前,靠近他,像一片刚刚解冻的冰。 于是他真正吻了下去。 唇与唇相接的那一刻,不是急促的侵占,而是像风吹过冬夜街角,轻柔,却将全身神经唤醒。 他吻得很慢,像在一点点试图记住她嘴唇的温度、形状和呼吸节奏。他的手没动,只是握着她冰凉的指尖,拇指轻轻摩挲,像要让它回暖。 陈白的心跳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她能感受到他的唇在微微颤——并不是不确定,而是太过克制。 他们就那样在昏暗灯光下接吻,四周是影院散场后人群的脚步声、街道雪落下的簌簌声,和他们之间无法言说的安静。 这个吻,没有预告,也没有结语,却在唇齿间将所有暧昧与拉扯推向了无法回头的边界。 他松开她时,额头抵住她的,她仍闭着眼,像还沉在某种没醒透的梦里。 他没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是冰的,他便握紧了一点。两人并肩走进雪夜,脚步比平常慢了许多。走到她公寓楼下,陈白忽然停住了。 “要不要上来喝杯热水?”她说。 他看着她,没立刻回答。她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真的有热水。” 他笑了,点了点头。 ** 屋里没开灯,厨房的夜灯亮着,暖黄的光像一枚柔软的停顿符,划开夜的沉默。 陈白倒水。梁樾脱了鞋,站在门边看着她。 她把水杯递给他,手指刚碰到,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她没有躲。 他只是低头看她,那种目光像是确认,也像是请求。她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他吻她时,她没来得及深呼吸,唇就已经被他叼住。他的吻一开始只是轻柔触碰,很快便变得缠绕而贪婪。她轻轻发抖,指尖抓住他T恤一角。 “你冷得厉害。”他贴着她耳边说。 “我只是……有点紧张。”她低声说,嗓音几不可闻。 他没有继续,只是贴着她额头:“我们可以慢一点。”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肩膀。 ** 回到卧室,陈白把围巾挂在椅背上,动作迟缓。她抬手挽起头发,一束黑发绕在指尖,散落下来时,她似乎迟疑了片刻,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理顺。 梁樾坐在桌边,水杯还未动。他只是望着她,厨房的光从门缝中倾洒,落在她肩头与颈窝,像覆在白瓷上的一抹微光。 她站定。他起身走近,动作不快,却带着某种不可逆的温柔。他抬手抱住她,手绕过她肩膀时,像是触到什么薄而炽热的情绪。 她没有退开,只是顺势靠近,呼吸却微微乱了。 梁樾低头吻她的嘴角,轻咬她下唇,舌尖探入时,她本能地躲了一下,却还是被他轻轻引着沉入那片潮湿。唇舌交缠,她的指尖紧紧抓着他衬衫一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手从她毛衣下摆探入,掌心贴上她裸露的背脊,脊椎线条微颤,像是一寸寸在他手心里苏醒。他吻落在她脖颈、肩膀、锁骨,唇齿间带着薄荷的气息,却越来越热。 她轻轻发抖,贴得更紧。他掀起她的毛衣,她抬手帮他脱掉,动作有些笨拙,却显得格外认真。 当他俯身吻住她胸口,她的手指一紧,整个身体像被按下某个神经点。他没有急于褪去内衣,而是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缓慢舔咬。舌尖一圈一圈打着转,再轻轻含住乳尖,轻咬、轻吮,直到那一处完全湿透。 陈白轻喘着,睫毛微颤,胸口因呼吸起伏而擦过他唇边。他终于把那件灰色内衣解开,低头含住裸露的乳尖,细致地舔舐。她咬着唇,几乎要站不稳。 他抱起她,将她放在桌边坐下。大腿自然分开,裙摆滑落到膝下,凉意扑上皮肤,带起一阵轻颤。 他的手探入她腿间,隔着内裤轻轻磨蹭,指腹压过最敏感的那一点。陈白后仰了一下,发出一声压低的喘息。 梁樾贴近她耳边,嗓音低而温柔:“太紧张的话,我们可以不做。” 她摇头,脸上泛着红,声音低得像风:“我……想试试。” 他的唇落回她胸前,手指探入内裤,湿意几乎毫无阻隔。他身体顿了一下,呼吸也重了几分,像是压着某种本能的冲动。他贴近她,额头抵着她颈侧,试探着要进入。 但他忽然停住。 “我……我没带。”他贴着她耳边,声音压得极轻,却带着些许懊恼。 陈白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口气。 空气凝了一下,她脸颊迅速泛红,低头翻开床头抽屉,在最底层拿出一个小包装袋,递给他。 “之前……学校健康宣讲的时候发的。”她声音很轻,眼神有些慌乱,不敢直视他。 梁樾接过,看着她。那一瞬间,他没笑,也没说情话,只是沉沉地望着她,像在确认一个被默默托付的重量。 他低声说:“谢谢你信任我。” ** 他进入得极慢。 陈白太紧了,像一道未经世事的门,轻易不肯让人通过。 第一寸刚刚推进时,梁樾几乎失控。他咬紧牙关,额头抵在她肩上,整条脊背紧绷,像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他没想到会这么紧,这么热,这么……直接触到心跳最深处的温度。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风灌满的帆,在他的身体推动下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抓着他的背有多紧,指尖几乎陷进他肩胛的肌肉里。她疼得发抖,却没有松开。 梁樾低声喘着,声音已经有些哑:“太紧了……” 他的每一次向前,都是试探,又像一种恳求。他不敢快,只能一毫米一毫米地推进,像是和她身体里的某种未知缓缓对话。她紧闭着眼,脸侧浮出细细的汗,唇被咬得发白,眼角泛起湿意。 她疼得几乎出泪。 他看见了,心里忽然一紧,像有什么轻轻崩开。他低头亲吻她的眼角,声音低得像梦:“我们可以停。” 陈白摇头。 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让我疼。” 那一瞬,梁樾仿佛被什么击中。 他心口一震,眼底涌上一种极深的情动与欲望交织的潮水。 他俯身吻住她:“好。” 语气不再迟疑,是低低地承诺。 然后他真正进入了她。 “是不是……太深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下意识抬腿夹紧。他的身体在她体内寸寸嵌入,像要把她的意识一层层推开。她紧到让他几乎无法动弹,每推进一点,他都得用尽全身的自控,才不至于立刻崩溃。 她疼,但没再说停。只是死死抱着他,指甲抓在他背上,每一下都在发抖。梁樾不断低头吻她,吻她的唇、她的眉心、她咬破的唇角。他的声音贴着她耳朵,低低哄着:“别怕,我在。”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身体回应。 陈白闭着眼,指尖死死抓着枕头,身体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力包围着推向高处。梁樾维持着缓慢的节奏,每一下都稳、深,顶到某个她自己都说不清的位置。 陈白的身体早已失控地绷紧,腿不自觉地收拢,像是想把他更深地留在体内,又像是在逃避那即将冲破身体的临界感。 她的指尖已经抓不到枕头了,只能抱着他,像是抱住某种巨浪的来临。 梁樾伏在她身上,仍在一点一点地推进,温柔却坚决。他的唇贴着她耳边,低声问:“是不是……太深了?” 陈白没有回答。她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忽然觉得有一股力,从身体深处涌起——不是疼,也不是单纯的快感,而是某种如潮水般膨胀的东西,在她尚未意识到时,已将她卷住。 然后那一刻就到了。 像一道电流从脊椎底部猛地穿上来,她整个人陡然一震,腰不受控制地弓起,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乎压不住的呜咽,像是从肺腑里被挤出来的。 她从没想过,高潮竟是这样的。 不是电影里那种撕裂的大叫,而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翻涌——身体的边界在那一刻彻底松动,所有紧绷的线全数崩断,她甚至有一瞬是空白的,像整个人被掀到半空,又重重落下。 她夹得更紧了,像是下意识要把他锁在体内。 “陈白……”梁樾低低唤她,声音像被什么扯住。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着,失控地收缩着,那种濒临抽离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把她整个人浸没。 体内的湿意一波一波地涌出,弄得两人交合的地方一塌糊涂。 梁樾咬紧牙,也被她的反应带得整个人几乎溃散。他用尽最后一丝自控,没有立刻释放,只是将她紧紧抱住,让她在自己怀里慢慢缓过神来。 他低头,吻她的眼角——那里已经湿了。 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好了……别怕。” 她只轻轻喘着,把头埋进他肩膀。 他还在她体内,手在她背上轻抚,像抚一片刚被风雨浸透的羽毛。 ** 她的身体还在轻颤,像潮水退去后残留在岸边的余波。喘息渐渐平稳,但四肢依旧无力。 梁樾没有动。他只是伏在她身上,抱着她,把额头贴在她肩头。两人的心跳还未同步下来,彼此的呼吸交缠着,一热一冷。 等过了许久,她的呼吸才慢慢安定。 他才终于缓缓退出。 那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像怕惊扰她体内那尚未平息的余温与酸胀。陈白的身体本能地轻轻收缩了一下,像是舍不得,又像是受惊。他俯身亲吻她的后颈,安抚地抱了她一下。 “别动,我来。”他说。 他抽出纸巾,手指几乎是颤着地替她擦拭交合处的水渍。指腹每轻轻一碰,陈白就下意识地收缩,但她没有躲开。只是闭着眼,像是太累了,又像不想让他停。 温热的液体混合着她体内的反应,沾湿了腿间。他并没有急着擦干净,而是一寸一寸,慢慢拭去,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比刚刚做爱时更小心的节奏。 他没问她“还好吗”,也没说什么体贴的台词。只是安静地照顾她,好像在照顾一件极易碎的东西。 擦干净之后,他把纸巾收起,翻身回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陈白没有说话。只是顺着他的动作靠过去,脸埋进他胸口,鼻尖贴在他皮肤上,那是一种很近、很安静的亲密。 他轻轻拉起被子,将她裹在怀里,手掌贴着她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像是哄小孩入睡的节奏。 他把她搂紧,两人沉入安静的毯子里。 陈白缓了很久,像漂浮在某种极深的水底。高潮之后,她整个人像被潮水冲刷过的岸,一半热,一半空。 她缓了很久,才慢慢从茫然的体感中恢复过来。 正当她想翻个身时,下体忽然被什么硬物顶了一下。她僵了僵,下意识伸手一摸,才发现梁樾还硬着。 她转头看他:“你……还在?” 梁樾偏过头,呼吸还没完全稳下来,“别管我,真的。” 陈白没有再说话,只是悄悄把腿搭上他腰间。她没用力,只是缓慢而确定地缠住了他。 梁樾一怔,声音哑哑地问:“你确定?” 她没回答,只是动作很轻地,慢慢坐上去。 两人的身体再一次贴合,私处交合的那一瞬,陈白轻轻皱了眉。那道尚未愈合的生涩感,像一层尚未褪尽的细沙,硌在敏感的肌肉之间。 她还是疼。 不是剧烈的那种,而是一种隐约的、钝钝的刺,像皮肤被反复摩擦之后的红肿,又像是某种被悄悄拉开的痕,留着脆弱的薄痛。 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咬着唇,将那一下微微的抽痛吞进喉咙。 梁樾还没动,只是伏在她身上,静静地抱着她。 她咬着唇,低头靠近他耳边:“其实……现在没那么疼了。” 他闭了闭眼,像是崩溃前最后一秒的克制被按住了。 他抓住她的腰,微微一挺,轻轻进入。她吸了口气,整个人像被点燃。几下之后,他却忽然停住。 “不能再做了……我真的怕你撑不住。” 陈白不甘心地贴着他,唇在他锁骨边轻咬了一口,然后慢慢退出,低声说:“那你教我。” 她低头,用手重新握住他,动作还是有些不熟,但这一次,他没有退。 他只是抬手盖住她的手,轻轻引导。 她低头看他的表情,那是从未见过的一种表情——有欲望,也有脆弱。 “这样……对吗?”陈白轻声问,带着一点喘,一点迟疑。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覆上她的手,像是在引导,也像是在寻找一点支撑。他的掌心热得发烫,骨节收紧。 她的动作慢慢找到节奏,来回的抚弄越来越顺畅。每一下都像在逼近某个临界点。梁樾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起伏得厉害,整个人仿佛被一股难以抵抗的情绪推向边缘。 他伏在她耳边,声音哑到几乎碎裂:“不行……我快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陡然一颤。 那是某种完全无法控制的释放——像突然断开的弓弦,崩得他全身发麻。他埋首在她颈侧,几乎是整个人低低地喘出声来,一连串短促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像再也压不住的潮水。 温热的液体猛地喷洒在她指间、手腕、下腹,一股一股,带着近乎失控的力度。他的腰抖得厉害,指尖死死攥住床单,整条背肌都在轻微颤动。 陈白怔了一下,被那股突然涌出的热感包围。她没躲,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用手轻柔地抚过他颤抖的腰侧,好像在陪他从高潮的浪尖落回现实。 梁樾伏在她肩上很久,呼吸一下一下地收紧。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锁骨,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像在她皮肤上留下余热。 “对不起……我没忍住。”他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亲了亲他的耳尖。 那一晚,雪下得很慢。 落在窗沿上,落在他们的喘息之间。 “反正他不爱我,那我就喘给别人听” 陈白下楼时,冷风从风衣领口灌进来,把刚刚还温热的身体吹得发冷。 晚春的巴黎夜晚,气温还在个位数。她没搭地铁,也没打车,就这样一路走着,直到穿过两条街,转进第十区的一栋老居民楼前。 她敲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门开了,是重庆姐姐,穿着家居服,手上还拎着一只马克杯。 “陈白?” 她点点头,没说话,声音像哽在喉咙里。 姐姐看了她几秒,一眼扫过她凌乱的头发、脖子上还未褪去的吻痕、还有外套里那件被拉皱的内衬。没有追问,只是让开身体,把她让进来。 “进来吧,外面冷。” 她进门的时候,鞋还没脱,就听到厨房传来一点锅铲的响声,隐约还有男声。 “我男朋友在家,他弟弟今晚刚好也住这儿,你介意吗?” 陈白摇头,声音小得像风:“我不介意。” 姐姐点点头:“客房的床我给你铺好,洗澡水也热着,去洗个澡,东西放沙发那儿就好。” 她点了点头,转身进浴室,脚步微沉。 ** 灯亮起来的那一刻,陈白对着镜子,整个人怔了几秒。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贴在脸侧,眼睛浮着一层无法言明的空。她缓缓解开外套的扣子,动作像一只没电的机械钟。衣料滑落时,带下一点凉意,映出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痕迹——锁骨、肩头、大腿内侧,还有被压红的膝盖,像是爱欲残留的地图,指向一个她再也不想回到的夜晚。 她盯着镜子里那具身体,像在看一个不熟悉的躯壳。它还带着余温,却没有一寸是干净的。 她低下头,脱下内裤的瞬间,看到那块已干涸的痕迹时,像是被谁一把攥住了胸口。 那是梁樾最后留在她身体上的东西。没有语言,也没有告别,只剩这点冷却的黏腻,嵌在她肌肤的最隐秘处,像一道无法冲散的印章。 她走进淋浴间,水打开的那一秒,热气迅速弥漫整个浴室。她站在水柱下,水流砸在肩头,冲得头皮发麻、手指发红,仿佛整个头壳都要被烫开。 她开始洗。 先是清水,再是沐浴乳,一次、两次、不停地搓。 从脖子、锁骨、手臂、腰侧,再到大腿根部,每一寸皮肤都被她粗暴地搓洗。她像在惩罚自己,又像在乞求——求这一切能随着泡沫流进下水道。可搓得越狠,皮肤越红,红得发烫,却仍像洗不掉他,洗不掉那些压在她身体里的喘息与沉默。 她低头,看着水流从她身体上滑下,打着旋地冲走那些泡沫。 她忽然开始掉眼泪。 没有声响,也没有抽噎。泪水就那样顺着脸颊混进水里,咸得她几次几乎想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因为刚才厨房里的粗暴?还是那之后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因为她说“分手”那一刻,他居然没有挽留,只是亲了她,然后压在她身上? 她分不清了。胸腔里像塞了一个巨大的空壳,空得发疼,却又钝得不知该从哪里喊出来。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 洗澡水还在落下,哗哗地响,像是故意盖住她的无声崩溃。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小腿,脚背上全是一层鸡皮疙瘩。热水再热,也捂不住身体里的寒意。 “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她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个曾经会在论文页码里夹干花的陈白,那个会因为一部纪录片而失眠整晚的陈白,现在竟然站在巴黎某间浴室里,用搓澡巾一遍遍试图擦掉自己身上的痕迹。 她的腿一软,差点坐在瓷砖上。她撑住墙,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那个不再回头的夜晚,只是为了自己——那个在性与情绪边缘摇摆到快要裂开的自己。 她想洗干净自己。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水能洗掉的。 她闭上眼,任水继续流,流过她的眼角、肩头、腹部、腿间。她抱着自己,像一个站在夜晚海浪里的人,洗得越久,越不知道岸在哪里。 ** 客厅不远。 Victor刚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水。 他听到了。 那不是洗澡的声音。那是一个人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时的抽噎——断续、克制、又带着一种被压到最深处的崩溃感。 他没有走近,也没有说话。只是停了一下脚步,站在沙发边,眼神落在那堆刚放下的包和外套上。 外套是敞开的,拉链没拉,一角还搭着一只白色内衣的带子。 他移开目光,走进卧室,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 十分钟后,陈白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出来。 她以为客厅没人,结果刚走到拐角,就和Victor迎面撞上。 他比她高一个头,头发是带卷的金色,皮肤白,穿着灰色运动T恤,手里还拿着一张折迭被单。 两人都愣住了。 陈白下意识把浴巾往上提了提,可脖子上的痕迹还是没能藏住。Victor的目光停顿了半秒,然后迅速移开。 “客房我让给你了。”他说,法语带着一点南方口音,“我睡沙发,没关系。” “谢谢。”她点头,嗓音沙哑。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俯身从沙发底下拖出一卷地垫,又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枕头和毯子,铺在茶几旁的地上。动作不急,却带着一点习惯了为别人留出空间的温柔。 她站在那里,感觉空气有些不对劲。浴室的雾气还未散尽,发梢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客厅灯光调成了昏黄的夜间模式,暖光落在木地板上,有种不真实的静谧。 “你……住这里?”她开口。 他点点头,“暂住几天,Gabriel是我哥。” 她刚想说声谢谢,Victor却忽然开口: “你洗澡的时候……是在哭吗?” 她怔了一下,没回答。 Victor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放得更轻了:“我听见了……你哭得很难过。” 她咬了咬唇,把头别过去,“……不是,我只是洗太久了。” 他没有拆穿她。只是低声说:“我也是……刚刚才睡着,结果被吵醒。” 她没再说话。 他将最后一角毯子压好,拍拍垫子:“不用担心,我习惯了。客房的窗户关上了,不会冷。” 她站着没动,浴巾从肩头滑下一点,又被她拽回去。 “你不冷?”她轻声问。 他回头看她,声音不大,却像落在深夜最靠近皮肤的那一层神经上:“有点。” 她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今晚睡不着。” Victor没有说“那就早点休息”这种客套话。 他只是轻轻地蹲下来,坐在地垫上,靠近沙发的边缘,仰头看她。 “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目光慢慢收回,从他眉间落到肩膀,再到他铺了一半的毯子上。 气氛安静下来,像有一层未说出口的什么,正慢慢落地。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陈白在他身边坐下,也没有靠得太近。 只是过了一会儿,陈白忽然抬起头,凑过去吻了他。陈白吻他的时候,没有预想太多。 只是一个靠近的瞬间,一点压抑太久的崩裂感冲上来,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值得某种不经克制的渴望。 Victor一开始是愣的。他没有想到她会吻他,更没有想到这个吻竟带着这样直接又慌乱的力道。可他很快回应了她。 他的吻和梁樾不一样。 梁的吻安静、克制;而Victor的吻像是一种流动的火,一下子把她包围。他先轻轻含住她下唇,舌尖绕过她齿间的缝隙,试探似的滑进去,带着点年少的放肆,又意外地温柔。 陈白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点,却又不想停。他顺势抬起手,轻扶住她后颈,引导她重新贴近。 她尝试控制呼吸,可节奏已经被打乱。Victor的吻忽而慢,忽而急,他像是在有意识地探索她反应的节奏——从唇角滑到下颌,又轻轻咬住她耳垂。他的手指不重,却稳,像是早已习惯在亲密里听懂另一个人的身体语言。 她没料到他这么会吻。 也许正因为这一切太出乎她意料,她才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一点点按倒在沙发上。 她仰着头躺在那里,喘息未平,眼睛里有一点雾气。Victor伏在她上方,脸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我可以继续吗?”他低声问,声音有些哑。 “他用舌头吻开了我的双腿”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Victor没有急着俯下身,而是伸手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颈侧的发丝。唇贴着她耳垂,又慢慢下移,吻落在她锁骨边缘。他的吻不重,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得带着一点克制,像是在一寸寸确认她的允许。 陈白闭着眼,肩膀微微一缩。他吻得太细了,细到每一个呼吸都像轻轻撩拨她内心最敏感的线。 他的手探入她的上衣,从下摆滑进去。掌心贴在她的腹部,皮肤一片冰凉。她本能地颤了一下,却没阻止。他像是听懂了她的身体语言,手指缓缓上移,掌心贴着她胸口,隔着内衣轻轻覆上去。 陈白猛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夹紧了腿。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甚至在感受到他指腹按压的那一刻,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回应。 Victor没有急着脱衣。他只是慢慢揉着,指腹绕着敏感处轻轻画圈。她的乳尖早已泛起微弱的反应,而那里原本就带着梁樾留下的痕迹——浅浅的淤青,刚好在布料下被再次刺激。 那一瞬,疼痛和一种说不清的酸意同时涌上来。 她轻轻皱了眉,身体却没有退。 Victor的吻顺着她胸口落下,唇贴在那布料的浅色上,一点点移向乳尖。他轻轻含住那一点,隔着布料,用唇舌描摹。 陈白倒吸一口气,肩膀一抖。那一刻,她甚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是情绪,而是身体深处的反应被一个不属于梁樾的人读了出来。 她忽然感到羞耻——不是因为被碰触,而是因为自己竟然因为疼痛而再次起了反应。 她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缓慢地流出来,在下面聚起一股细密的湿意。不是高潮,却是一种缓缓涨开的渴望。 Victor抬起头,吻回她唇边,没有说话。 她气息紊乱,眼神发空,喉咙干得像被一层无形的火舌舔过,只剩一句低到几乎听不见的话: “你……不要太快。” 他点头,额头轻轻贴着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哑:“我不会。” 她闭上眼,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Victor没有继续问什么,他只是轻轻拉下她的内裤,一点点地,像是在揭开某种许可。布料被褪到膝弯,她没有阻止,反而顺势蜷了一下腿,给他留下更多的空间。 他伏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硬挺贴着她腿间,隔着自己的裤料缓缓磨过。陈白猛地抽了一口气,喉咙发干。那片已经潮湿的地带被他贴住,布料之间的摩擦细碎又敏感,她的皮肤像被点燃了一道火线,从大腿内侧一路窜到小腹深处。 Victor一下一下地磨着,不急不缓,像在听她的呼吸起伏。她躺在那里,整个人被沙发的凹陷包裹着,像落进了一个温热却无法逃脱的陷阱。 她睁开眼,看见他盯着自己。那种目光没有爱意,却带着一股近乎贪婪的专注——像是在试图占有一个空壳,而她就是那个壳,任由他填满、压迫、试探。 他的动作更紧了一些,腰部前压,隔着布料在她腿间来回。那处敏感的地方已经被揉得微微发胀,她喘不过气,像是正被一点点擦破。 她感觉湿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渗到他裤子的表面。她知道自己早已准备好什么,却也清楚,Victor还没真正做什么。 而她的身体,居然已经开始回应。 她的腿微微夹住他,像是为了止住他,却又像是为了更贴近。他低下头吻她,从耳后、下巴,到锁骨。嘴唇沿着她肌肤一路下滑,在她乳尖的位置轻轻停留。他没有脱她的上衣,只是贴着布料含住那点隆起,湿热的舌尖在那片淤青边缘绕了一圈。 那点疼痛再次被唤起。她身体微颤,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这样到底算不算背叛”。 她知道Victor不是梁樾。 可她也知道,她正在用Victor的吻,把梁樾留下的东西,一点一点磨掉。 哪怕这过程像钝刀切肉,又酸又涩,也没人替她停下。 她轻轻咬着下唇,睫毛颤了两下,然后闭上眼,整个人沉进他缓慢却近乎残忍的亲吻中。 她没有说“继续”,但也没说“停下”。 Victor一只手抓住她大腿,把她更近地拉向自己。下身贴得更紧,隔着裤子,他的硬度与她的湿意交错得几乎毫无缝隙。 他们就这样贴合着,反复磨蹭,每一下都像在提醒她:你还在,你还会疼,你还会渴望。 陈白终于发出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像是某种迟到的承认。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不知道还能往哪里逃。 Victor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低伏在她下腹,气息贴着她皮肤的同时,也拉远了她刚刚堪堪快要抓住的那个点。 陈白睁眼,视线模糊地看向天花板,下一秒便感受到他拉住她大腿,轻轻分开。 她没有动,也没说话,只是任由那只手控制自己的姿态,让她腿部打开到一个几乎略显脆弱的角度。 空气拂过她湿热的缝隙,像是一层薄薄的风从体内掠过,凉得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Victor的头埋了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预告。 只是忽然,她感到一股极细致的温热贴上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 是一种柔软的触觉,舌尖的,带着节奏的。像雨水顺着缝隙渗进去,轻轻舔过每一道浅浅的褶皱。不是粗暴的掠夺,而是试探性的含住,再一点点舔过边缘。 她的喉咙一下发干,想要闭紧双腿,却在那片柔软被吮吸的瞬间,整个身体像被点中某个极细的穴口,反而绷直了。 她的手下意识去抓沙发边沿,指节泛白,呼吸越来越浅。 Victor的舌头缓慢地舔着,像是耐心地拆解一个纠结的结,不急着让她高潮,只是温温地描摹出她的每一寸回应。 他甚至没有发出太大声音。整个屋子很安静,静得只剩下她被吮吸的湿响,和她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喘息。 她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像一块磁铁,朝着他唇舌的方向反复颤动。 他舌头轻轻扫过最敏感的那一点——她的身体狠狠一颤,腿不由自主地夹了一下他的脸。 Victor没有退,反而更用力地贴近,用舌头点住那一点,慢慢画圈。她身体抖得厉害,眼角溢出一滴泪,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太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不问情绪,不讲承诺,只用身体认真地回应她的渴望。 她忽然觉得羞,羞得恨不得推开他、藏起来、从沙发缝里钻进地板。 可Victor没有停。他吮吸的力道越来越深,一下一下,像要把她身体深处那股委屈与欲望一并卷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细得像叹息。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快要碎了。 不是真的高潮,只是一种接近崩溃的解体感——像终于找到了出口,又害怕被谁看见。 她把手盖住了自己的眼,身体开始不规则地颤抖,像一片被吻醒的叶子,终究撑不住那层最后的壳。 她的呼吸已经凌乱得无法压抑,胸口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揪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碎的颤音。 Victor还在舔她,不疾不徐,像在等待什么,也像在诱导什么。他的舌尖每次扫过那一点,都轻得像羽毛,却又精准得像针,反复地挑动着她最深处那根快要断掉的弦。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腰微微弓起,大腿绷紧到发抖,手死死抓着沙发边沿,指甲陷进布料缝隙。 那一点——那一点快感,就像被他小心地攥在指尖,每次都快要推她坠入,却又轻轻往回拉一寸。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咬紧下唇,忍着不让声音漏出来,可那种潮湿的、带着吸吮声的湿响,却在空气中越发清晰,像是她身体深处的羞耻,被一点点剥开来展示。 忽然,他用唇轻轻一含,舌尖绕着那一点一卷,含住,用力吸了一下。 那一下,就像有一束光突然从她身体深处炸开,从尾椎一路窜上后脑,耳边“嗡”地一下,世界像断了声。 她整个人猛地一抖,双腿夹紧他的脸,大腿肌肉绷到极限,脚尖蜷起,腰不由自主地抬起又落下,像被什么力量狠狠推上了某个高点,又失重般跌落。 她没有呻吟,却在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悲伤,也不是痛。只是身体太满了,情绪太乱了,像是被突然放开的水坝,快感从她最柔软的地方喷涌出来,带着一股细密的抽搐与痉挛,一下一下地把她从现实剥离。 她的下体止不住地痉挛着,像在回应他的每一次吮吸,又像在为刚才那一切纵容付出代价。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干得发涩,整个人还在颤抖,像一只被快感掏空的小兽,无力而赤裸地躺在他唇舌的余温里。 Victor这才慢慢抬起头,呼吸灼热,额前卷发凌乱不堪,脸颊湿了一片,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合着眼,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脸,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那种高潮后的空白让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忘了刚刚那一刻,是谁把她推了下去。 她只知道——自己确实去了。 是彻底的、不可逆的、甚至有点羞耻的失控。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风吹裂的纸: “不要看我。” Victor没有应声,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拉下来,吻了一下她指尖。 “他射在我奶子上,还说我真美” 她还没从被Victor舌头进入的高潮边缘完全缓过来,身体像一块刚被水泡透的布,软塌塌地贴在沙发上。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呼吸还带着点不规则的喘音,像是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轻轻晃着。 Victor跪坐在她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她。他的嘴唇微张,脸颊潮红,额前的卷发贴在眉骨上,显得有些凌乱。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笃定,反而多了一种克制后的恳求。 他低声唤她,声音低哑: “Aide-moi… s’il te pla?t.” (帮帮我……) 陈白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眼神里那点光让她心里轻微地缩了一下。不是爱,也不是请求原谅——更像是渴望被接纳、甚至是允许堕落的一种哀求。 他靠得更近一点,脸贴近她耳边,声音带着点喘气似的颤抖: “Regarde-moi… j’en peux plus…” (看着我……我真的忍不住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发空地望着天花板。可身体还是动了动,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像是默认,也像是放弃抵抗。 Victor微微屏住呼吸,看着她,试探地伸手拉开她睡衣前襟的扣子。布料滑开时,她的胸部缓慢露了出来,还带着刚刚被亲吻过的痕迹,一点湿意未干。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可以”或“不行”。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Tu fais ce que tu veux…” (你想怎样都可以……) Victor像是被这句话击中,眼神瞬间暗了几分。他俯下身,脸贴在她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更原始的冲动。 Victor的眼神落在她胸前那片浅浅的瘀痕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处痕迹在昏暗灯光下更显出青紫的颜色,一道指印,几处牙印——都不是他的。 他没有问,目光却停留得久了些。 陈白看见了他的视线,却没有遮掩,只是稍微偏了偏头,像是坦然,实则无力辩解。 Victor抬手轻轻触了一下那道印,指腹在上面停了一秒,然后低声问: “C’est lui ?” (那是他留下的?) 陈白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她只是看着他,眼神空空的,像是在等一场不需要解释的惩罚。 Victor垂下眼眸,动作却突然加重了几分。他拉开她的衣襟,将她整片胸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低头,在那道痕迹旁边落下一个深吻。 不是温柔的,是带着某种执念的。 接着,他退后一步,解开自己的裤子,将那已经胀大的部位握在手中,对准她胸前那片青紫的地方,缓缓贴了上去。 他的动作不再试探,而是明确的、带着情绪的侵犯。 他一边用她的胸夹住自己,一边盯着那片痕迹,像是每一下摩擦都在覆盖某个名字,每一下前推都在替代某段记忆。 陈白本能地一抖,但没有阻止。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允许什么。 她甚至抬了抬手,合住自己的乳房,把那片皮肤更紧地贴向他。 Victor低声说: “C’est plus à lui, tu prends ?” (这不是他的了,懂吗?) 她闭上眼,缓慢地点了点头。 每一次前送都很缓慢,像是在雕刻。他在她胸前反复蹭着,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带着重量,像在用自己的存在刻意碾压着那片早已褪色的指印。 陈白躺着,眼神发空,身体早已放软。她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逐渐加重的力道,胸部被来回挤压,每次都被他拉得更紧,压得更深。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乳房的内侧已经变得温热,微微涨痛,却没有挣扎。 Victor低声喘着,动作越来越有力。他的呼吸从喉咙里涌出来,带着被压抑太久的急切。他每一下都顶得更紧,像是在逼迫什么东西必须留在她的身体上。 他低头贴近,额前卷发垂下来,拂过她的锁骨。他一边动,一边喃喃低语,语速快得听不清,只能感受到他语气里那股偏执的情绪。 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把他压得更紧了一些。 她甚至微微抬起上身,让乳房与他贴得更实,那种摩擦的热度直接传递进皮肤,像是一种缓慢而密集的灼烧。 Victor终于抬头,咬着牙,闭着眼,动作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是再不释放就会裂开。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像是失去了节奏的船,一下一下用力地顶入她乳沟,带着无法遏制的喘息和发紧的下腹。他的手已经死死抓住她的腰,两只手掌像铁一样固定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按进他的身体里,融掉。 陈白能感觉到他的腿在颤,整个下腹绷紧到了极点。她的胸被反复夹挤,乳房内侧的皮肤已经变得滚烫,每一次摩擦都像一层又一层火焰贴上来。 然后,Victor低吼了一声,几乎是压在她耳边爆发出来的,声音低哑而破碎,像忍了太久终于崩裂的洪流。 他猛地一震,腰用力向前一顶,整个人埋进她肩头,呼吸失控地抽动着。 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在她胸前猛然迸发。第一下落在乳沟深处,滚烫而黏稠,溅到她肌肤最柔软的那片区域,第二下顺着肌肤滑落,缓慢地流过她下垂的乳尖,第三下喷得稍偏,落在她锁骨下方,像是不受控制地洒落在一片无声的空地。 她的胸口一片湿热,被粘腻的白色糊住。那种感觉并不舒适,甚至有些凉意,但她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光,像是在等待什么。 Victor的身体还在轻轻抽搐,像是一只终于卸下力气的兽。他伏在她身上,大口喘息,脸埋在她颈边,不敢看她,像是害怕面对这一刻留下的东西。 她感受到他呼吸打在自己锁骨上的热度,那股湿意还在胸口缓慢蔓延,混合着汗水与精液的气味,在她皮肤上凝结成一种暧昧的膜。 Victor伏在她身上,大口喘着气,肩膀还在微微起伏。精液顺着她的乳沟缓缓滑落,黏腻地贴在她胸前,还带着体温,但那种温度正在迅速冷却,像一场退潮之后留下的沉沉海水。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安静了好几秒,像是从极深处的迷雾里缓缓浮出水面。 然后他抬起头,额前的卷发凌乱地贴着额角,脸颊泛红,眼神半睁不睁地看着她—— 那是一种被释放后的虚脱,不是欢愉的满足,而是一种近乎迷失的软弱与沉醉。他的瞳孔像刚刚被掏空,仍未完全聚焦,却死死落在她的脸上。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声音混着未平息的喘息,带着极低极哑的语调,缓缓地说: “T’es tellement belle me ?a…” (你现在这样……真美) “操死我” Victor还趴在她身上,胸膛起伏着,汗从他的下巴滴在她锁骨上,混着他刚刚射出的精液一起,温热而潮湿。 他缓了几口气,抬起头看她,眼神仍带着刚刚高潮后的迷离与疲软,但多了一丝迟来的歉意。他小心地触碰她乳房上的痕迹,那片被精液覆盖的肌肤微微泛红,沾着空气变得有些凉。 他像终于意识到什么,把她轻轻抱起,一言不发地朝浴室走去。 她伏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呼吸,一下下撞在自己耳边。她没有挣扎,身体已经软得像一滩水,被他抱进了温暖的光线和白瓷砖中。 浴室的灯是暖黄色的,蒸汽刚开,雾气开始在玻璃镜面上凝结。Victor把她放在浴缸边缘,转身去调水温。她坐在那里,胸前还有未干的痕迹,顺着皮肤滑向腹部。她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静默——不是羞耻,也不是快感,而是一种被彻底看穿后还被温柔对待的恍惚。 水声响起,她眼前的玻璃渐渐模糊。 Victor转过身,蹲下来,拿起毛巾,仔细地替她擦去胸口的残留。他的动作极慢,指节贴着她皮肤移动,几乎像在擦拭什么仪式的痕迹。 她看着他,忽然心里一空。 那种空,不是失落,而是下坠之后的松弛。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抗拒,而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沉沦。 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Victor抬头看她,她眼神像雾一样轻,却慢慢收紧。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张腿,让他靠近。 Victor没有动。他像被冻住,低头看着她的身体在水汽中一点点打开。那双乳房依旧泛红,刚刚被使用过,却又在光线下显得饱满温润。 她缓缓起身,踮脚凑近他,双手撑在他肩上,把自己贴得更紧,唇贴在他耳边,声音低哑: “Tu veux encore ?” (你还想要吗?) Victor像被这句挑动了什么,呼吸顿时重了一拍。他伸手抚上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推向玻璃门。 背贴上那一瞬,玻璃的冰冷让她猛地一抖。可她没有逃,反而主动勾住他的腰,将自己更紧地贴上去。 他低吼一声,拉下自己的裤子,动作有些急,却仍小心地扶住她大腿,将她架起来。 她腿一夹,自己稳稳地挂在他身上。 下一秒,他顶了上来,动作不再温柔。 浴室里响起一声闷响,是她的背撞在玻璃门上的声音。蒸汽已经模糊了四周,但她能感觉到,玻璃轻轻震动,和自己一样,被反复地推向某个边缘。 他在她体内来回冲撞,每一下都结实有力,不带多余的修饰。她的呻吟断断续续,像被从喉咙里撕出来,时轻时重,在玻璃和瓷砖间回荡。 她合着眼,手指扣紧他的肩,感觉自己像一滴水,被撞进了雾里,再也分不出哪里是身体,哪里是情绪。 身体被他顶得一下一下往上滑,蒸汽模糊了视线,她整个人像是快要溶进这面起雾的镜面里。 Victor埋首在她肩颈,呼吸越来越重。她的双腿夹在他腰上,身体被他撑得发软,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每一下都像被贯穿。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 那声音在浴室里炸开,又透过门缝向外传去。 Victor瞬间停了下动作,脸色一变。他迅速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急促地说: “Chut… y’a mon frère… et ta s?ur… ils sont là…” (嘘……我哥哥在外面……你姐姐也在……) 陈白愣了一下,睫毛还在颤。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盖住了自己的声音,却没有丝毫要挣脱的动作。 反而,她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极深的兴奋和挑衅。 她从他掌心下微微挣脱,贴近他的耳边,气息断断续续,低声吐出一句: “Baise-moi à en crever.” (操死我吧。) Victor像是被点燃了什么,整个人僵了一瞬,然后眼神猛地沉下去。 他忽然抽身,转过她的身体,把她反面按在玻璃门上。她双手被摁住,胸贴在冰凉的门面,整个人像是被封进了雾气里。 下一秒,他从后进入。 那一下沉得极深,整个身体像要将她钉进玻璃。她的背紧贴冰冷的门板,前面是雾,后面是火。她低叫一声,额头撞上玻璃,却并不退。 Victor从后猛力顶着她,一下一下,重而急。他的掌心摁在她的腰上,将她固定在那个角度,不让她躲,也不让她弯。 她的脸贴着玻璃,雾水慢慢打湿她的睫毛,她的唇贴着门,呻吟被隔断,混在玻璃那一面的沉默中。 他越撞越深,喘息与皮肤撞击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交织成一首崩坏的慢曲。 她的胸口贴在玻璃门上,随着他的撞击一次次撞上那片冰凉的表面。玻璃冷得像水,她的皮肤热得像火,两者交接处留下一片片模糊的水雾,勾勒出她乳房被压扁后的形状。 每一次冲撞,都让她胸前的肉体被推向门面,贴得更紧,像是被反复按进一面透明的镜子里,被看穿、也被塑形。 Victor的手从她腰侧滑上来,沿着她肋骨慢慢抚过,然后直接攀上她胸前那团被压得变形的柔软。 他没有犹豫,五指张开,一把捏住她的乳房。 那一瞬间,她浑身一颤,喉咙里漏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他的掌心很大,带着汗与蒸汽的热意,将她的乳房整个包裹住。他用力揉捏,指节深深陷进她柔软的肌肤中,把原本被挤压的肉推揉得更深,甚至在她贴在玻璃上的乳尖处,制造出一种反向的刺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乳房在他掌中被反复挤压、揉开、压平,再被重新聚拢,像是他在雕刻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闭着眼,额头抵在玻璃上,呼吸打着雾。那种后入的撞击与前方的揉捏同时落在她身上,让她陷入一种全身感官都被拉紧的混乱中。 Victor低头,在她耳边用粗哑的法语呢喃: “Regarde-toi… tu m’excites tellement…” (你看看你……你让我快疯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到几乎听不见,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默认与沉溺。 他继续揉她的胸,拇指擦过乳尖,那点细小的摩擦在她身体里炸开一团涟漪。她忽然觉得自己要被他从后面推碎,从前面揉化,整个人像是被拉成了两半,在热与冷之间摇晃得快要失控。 玻璃门上的雾水逐渐滑落,留下一道道她身体轮廓的痕迹,而她就像被按在透明世界边界上的人,被来回撞击、挤压、反复证实自己的存在。 她的呻吟越来越不连贯,身体快要承受不住,却又舍不得停下。 “射给我” 陈白被反压在玻璃门上,胸贴着冷雾与水珠,腰却被炙热的手掌钉在原地。Victor从后深入,一次比一次更深,每一下都像从尾椎击穿她的骨缝,把她整个人推向无法思考的深处。 他的性器又长又硬,胀得仿佛要撕裂她体内每一寸柔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撑开、被填满,像是一道门被反复撞开,门轴发紧,门框颤抖,最终不再合拢。 她开始颤抖,膝盖打软,手掌贴在玻璃门上,指节泛白,却根本握不住什么。Victor一边撞击,一边将手探过去,粗暴地揉住她被压得变形的乳房,像是要从身体两端同时将她压碎。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快感像波浪一样一圈一圈涌上来。她想咬住唇,可那种被填满、被揉搓、被撞击的快感已经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气。 某一瞬,他一下深到顶点,像是找到了她体内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密点。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像断线一样被击中。 然后她彻底崩溃了。 她大叫了一声,声音破碎到几乎失声,整个人猛烈一颤—— 体内像有什么被打开,一股温热的液体猛然涌出,从她腿间喷涌而出,打在Victor的大腿和浴室地面上,带着近乎羞耻的声音。 她控制不住地喷潮了。 大腿内侧湿得像刚从水中抽出来,身体还在抽搐,像是被电流击穿的线,无法熄灭。 她知道自己失禁了,可根本停不下来。那是身体最深层的释放,甚至不再需要大脑许可。 Victor低头看着她的腰,声音哑得近乎崩溃: “Putain… tu m’as inondé…” (操……你把我弄湿了……) 他扶着她的臀部,仍然缓缓在她体内动着。她像断了力的布娃娃,被他抱在怀里,每一下都让她再次颤一下。 玻璃门上留下一片模糊的痕迹,有她的胸印,也有额头和手指的残留水雾。 她的腿间还在微微颤动,整个人像被浪潮卷走后搁浅在岸边,喘着粗气,发不出声音。 那一刻,她彻底放弃了控制。身体成了一块被他用力打湿的布,贴在他与玻璃之间,无路可退。 Victor的节奏已经变得不可控。他的喘息急促,动作猛得几乎要把她从地上撞起来。她整个人仍被压在玻璃门上,身体被从后贯穿,已经软到无力反抗,只能本能地迎合着他的撞击。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整个人僵住,手按着她的腰,声音从喉咙里压出来: “Je… je vais venir… faut que je sorte…” (我……我要射了……得拔出来……) 他像是理智还剩最后一线,在想要退开时手微微一松。 可她却在那一刻回头,声音发哑、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溢出来: “Come in me ” (射给我。) 她说得不重,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他最后的防线。 Victor像被击中一样猛地颤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理智。他低吼一声,双手重新掐紧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在玻璃门上,腰一沉,狠狠地将自己完全埋入她体内。 那一下深得像是要扎进她的骨头。 她整个人被往前顶得撞在玻璃上,胸与额头贴在水雾中,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秒,他在她体内狠狠释放。 他整个人一抖,像是被什么炸开一样,埋在她最深处时猛地射出。她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液体一股一股灌进来,每一次都沉重而黏稠,像是一种彻底的占有。 她身体轻轻一抽,像是又被热意撩动一次,子宫处微微痉挛,仿佛自动张开迎接他最后的重量。 Victor伏在她背上,呼吸重得像打雷,整个人瘫软地靠着她,却仍不肯退出。 他们就这样贴着,胸口抵着雾气,腰还连接着,像是一场无声的连接仪式,还未结束。 她感受到自己的腿间慢慢溢出一股温热,那是他们交合后残留的痕迹,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混着她早先的湿意,一点点落到瓷砖上。 她闭上眼,没有动。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接纳了他——不仅仅是身体,而是那种“被填满也不想再空下来”的错觉。 陈白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额头贴着玻璃门,胸口起伏得极慢,像是被彻底掏空了一样。她的双腿微微发抖,大腿内侧还在一丝一丝地往下滑落乳白色的液体——那是他留下的温热痕迹,从她体内溢出,缓慢而不可逆。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擦拭。就那么维持着被射后的姿态,身体像一扇还没来得及合上的门,轻轻开着。 Victor站在身后,喘息已经渐渐平稳。他低头,看见那道液体顺着她腿间蜿蜒流下,落到她脚踝,再慢慢滴在瓷砖上。 那一刻,他又硬了。 毫无预警地,这个画面再次点燃了他。 年轻的身体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时间。呼吸尚未冷却,欲望已卷土重来。他抬手抚上她的背脊,从肩胛骨一路滑到腰窝,轻轻一按,感受到她身体仍是软的、温热的,像刚被使用完的器皿,却还带着余温。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动了下指尖,像是默认。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Encore…” (再来一次。) 她轻轻点头。 下一秒,他俯身将她抱起。 她的身体像布一样垂在他怀里,没有挣扎,任他重新调整、摆弄、重新定位。 他没有离开浴室,而是一步不停地抱着她转身,将她放在了梳洗台上。 她背后的肌肤触碰到瓷面那一瞬,冷得她浑身一震。湿气还残留在镜面上,她的肩胛贴着水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像是刚从一场梦里醒来,又被他重新推进下一个深渊。 Victor站在她腿间,微微低头看着她的身体——大腿内侧还挂着他先前留下的痕迹,滑落到膝盖,一滴一滴砸在白色的瓷砖地面上,发出细小却暧昧的声响。 他伸手将她的双腿向外岔开,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膝盖顶在她大腿根部,让她整个下身彻底敞开。他的眼神暗沉,瞳孔紧缩,年轻的身体再无犹豫。 他一把握住她的腰,直接对准早已被撑开的入口,猛地贯穿进去。 那一下又深又狠。 她胸口一震,后背撞上镜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下一下更重,抽出、再深入,湿意被撞得一下一下外溢,顺着她的臀沟流下,混着之前的残留,把梳洗台边缘打湿成一片。 她仰着头,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那种持续被填满的感觉,从她小腹到心口,全被撞得发涨。 Victor低头咬住她的锁骨,牙齿在她汗湿的皮肤上轻轻咬出一道痕迹,手掌死死掐住她的臀部,把她往自己方向压得更紧。 她的身体被撞得几乎要滑下去,双手只能撑在水龙头两侧的边缘,一下一下承受他每次贯入的重量。 她的眼尾泛红,身体本能地发出轻颤,每一下都像是从尾椎传来的冲击,撞进神经末梢。 镜面上慢慢浮现出一片雾气,水珠沿着玻璃缓慢滑下,和她裸露的肩胛骨形成一条条交错的痕迹。 Victor在她体内狠命抽动,像是要把第二轮的欲望全部击碎。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一种控制之外的释放,一下一下,把她从现实剥离,只剩身体与身体之间的撞击。 而她,头靠在冷镜上,睁着一双湿润却空白的眼睛,只是在喘,喘得几乎窒息,却没有拒绝。 Victor刚刚挺入几下,陈白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熟悉的颤动。 她整个人像是早已撑到了极限,在这第二次进入时,体内还残留着先前的热度与张力,一点点被重新撬开。 那种快感不是从深处迸发的,而像是从上一次的高潮中断裂未完的波纹,再次被唤醒,猛烈地掀起了余震。 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浑身一紧,腹部狠狠一缩,指尖抓紧Victor的手臂,低声喘着,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像被抽走了意识。 然后,她的身体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猛地一颤,整个人仿佛在一阵高热与湿润中彻底松开。 她下体骤然一暖,一股不知道是尿还是什么的液体从体内冲出,打湿了两人之间的缝隙。 Victor一怔,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收缩与突如其来的湿意,瞳孔一紧,动作反而更猛了几分。 她的手还揽着他的肩,却已经无力发声,整个人软倒在他胸口上,昏死了过去。 Victor扶住她的后背,眼神越发发红。 她的身体太热,太软,又太湿。那种全然敞开、昏沉倒下的姿态几乎是对他的挑衅。 他咬紧牙,撑着她的腰,猛地加快抽动的频率,一下比一下更深,像是在这副已经瘫软的身体里,把自己也一并撞碎。 他贴在她耳边,喉咙发出几声粗哑的喘吼,整个人终于在一次深埋中剧烈一震。 他释放了。 身体深处有一股炙热猛地喷出,在她体内层层涌动,透明的精液和之前的乳白交织,带着甜气的味道,悄然溢出,沿着她腿根缓缓滑落。 她已昏沉入梦,整个人伏在他怀中,皮肤泛红,唇微张,身体还在轻微抽。 Victor托着她,不敢松手,胸膛剧烈起伏,耳边全是水声与喘息,只有他们两人的气味,在湿热的空气中交缠不散。 “干得我动不了,但他给我涂药” 陈白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泛着微光。 房间里很安静,窗帘拉着,只透进一点点浅淡的晨色。她睁开眼,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直到头顶的风扇轻轻转动,木质床架略显粗糙的触感从手臂下传来——她才意识到,这是客房。 重庆姐姐家的客房。 她低头看自己,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上衣扣子系得好好的,内裤也规规矩矩的穿着,没有一丝凌乱。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身体却诚实得可怕。 她一动,整个人像被钝刀割了一下。 尤其是下体,撕裂感几乎像被火烧,疼得她下意识皱起眉,腿不敢合紧。 肌肉酸软,腰像被撞裂,喉咙干涩,嗓子微微发哑。 她忽然闭上眼,昨晚的画面像一束光忽然穿破脑海的雾—— 她趴在玻璃门上,被压着射进体内; 她坐在梳洗台上,双腿岔开,被他撞到几乎昏厥; 她说“操死我吧”的那一刻,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四次。 她数了一下。 和两个男人。 梁樾一次,Victor三次。 她脑子一空。 而那最后的身体记忆尤其清晰——Victor的冲撞太深太猛,他的身体几乎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程度。 她忽然想起一个细节,脸红得发烫: 欧洲人真的比亚洲人大。 不只是长度,而是整个撑开的感觉,甚至……更烫,更重。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体一挺,撕裂的痛感让她直接倒回床上,眉头拧得死紧。 又等了几分钟,她才撑着床沿缓慢坐起。 脚踩在地板那一刻,她几乎是咬着牙迈出第一步。 疼得她冷汗直冒。 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昨晚留下的痕迹。 她扶着门沿站着,终于低头叹了口气,回到床边,拿起手机。 点开邮箱,她咬着牙,敲下了请假的邮件 发完之后,她把手机丢在枕边,整个人往后倒,双手盖住眼睛。 阳光透进来,刚好照在她被磨破的膝盖上。 而她,躺在那里,动也不想动了。 ** 她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轻响的声音。 是Victor。 他推门进来,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头发略乱,耳尖还带着外面的冷意。他看见她醒着,怔了一下,把手里的袋子提了提。 他站在门口,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小桌上,嗓音低低地说: “他们出门了。” 他打开袋子,声音更低了: 我今天早上去了药房……买了事后避孕药。还有一个软膏,可以缓解不适。药剂师说比较温和。 他停了一下,嗓子像卡着什么东西,眼神避开她: “对不起。” 他顿了很久,才慢慢地补上那句: “我原本是想拔出来的……真的。可当你说出那句话时……我控制不住了。” 最后,他站在那里,像怕她责怪,又怕她一句话都不说。 陈白本来就没有怪他,是她自己要求他射给她的。 Victor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顺手拆开了那盒药。 他把水杯递给她的时候,陈白坐起来,接过药片看了一眼,是常见的那种紧急避孕药。她没问多余的,只是仰头吞下,喉咙还有点发紧,但还是咽下去了。 Victor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然后才走回小桌,拆开那支乳白色药膏。 她看着他蹲下来,低头挤药,忽然觉得这一幕说不出地静。 他没开口,等她点了下头,才轻轻拉开她的裤腰,分开她的腿。 她偏过头,没去看,只是身体微微一紧。 Victor的指腹先贴了上来,带着一股药膏的清凉气味,混着他掌心的温热,像冰水滴在炭火上,冒出一阵轻微的刺。 他的手很轻,掌根托着她的腿根,指尖一点点往里探,像是在擦拭,又像在安抚。 陈白咬着牙没出声,可肌肉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抽。那一片皮肤已经被过度摩擦,肿胀而细嫩,被冰凉的药一碰,就像玻璃下的神经暴露出来,每一下都带着短促的麻。 她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 Victor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他的手又动了。 这次更慢,像怕惊到她一样,几乎只是轻轻把药涂开。 可那种缓慢又带着一股不自觉的、持续的揉动,沿着外侧画圈、推匀、按压,一点一点渗进她身体的边缘。 陈白忽然觉得一股不知是痛是涨的感觉往下腹坠着,她有些发热,明明药膏是凉的,但身体却在发烫。 Victor的指节从她内裤边沿下方收回来时,不小心刮过她皮肤上某个还未消肿的点,她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腿微微抖了一下。 他慌忙抽手,动作却已经慢了半拍。 陈白没看他,只是沉默着拉回裤子,把自己盖住。 Victor站起来,手还捏着药膏盖子,手背却泛红。 她瞟了一眼他裤子前面。 明显地起着,帐篷撑得紧紧的,连运动裤的布料都被拽出形状。 她没说什么,只是靠在枕头上,眼睛眯起来:“记得拧紧药盖,不然会干。” Victor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把盖子旋上,又像做错事一样,飞快把桌子收拾整齐。门轻轻关上。 陈白靠在枕头上闭眼。 一边疼,一边还在发热。 “今夜什么都做了,除了做” Victor进了浴室,反锁门,弯腰脱掉裤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没软下去的地方,皱了皱眉,伸手覆上去。动作快速、直接,像是想尽快结束,释放出来。 他闭眼,手掌上下几下,却完全没反应。干涩,空,没感觉,甚至有一阵抽痛。 他低低骂了一声,转头,看见洗衣篓。 毛巾压着一堆衣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灰色的胸衣。 他停了两秒,走过去,掀开毛巾,把那件布料拿了出来。 灰得发冷,棉混纺,柔软、有弹性,肩带微卷,像她昨晚穿了一整晚留下的痕迹。 他没犹豫多久,把它绕在手上几圈,包住自己胀得发疼的性器。温度贴了上来,带着淡淡的洗衣香,还有一点模糊的体味。 他跪坐在地砖上,靠着墙,低着头,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 布料紧紧地裹住他,带着一点涩感的摩擦,每一下都磨得他呼吸更重。 他咬紧下唇,臂弯微颤,整个人往前一挺。 几秒之后,他低吼了一声,喉咙里炸出一句: “Putain…” (操……) 精液猛地喷出,染湿了灰色布料,留下一片深色。 他定了两秒,喘着气,指节还收着力。 然后动作迅速地将胸衣包好,塞回洗衣篓,压回毛巾,按平。 他站起来,洗了手,洗了脸,关灯前看了镜子一眼——眼圈微红,额角冒汗,表情平静得像刚醒来。 ** Victor在南法一所大学读法国文学,这次是假期,回巴黎和哥哥一起住几周。 陈白是他哥的女朋友的朋友。 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可对Victor来说,她不是“第一次见”。 几个月前,他在厨房旧桌上的一个塑料文件夹里,随手翻到了几页打孔装订过的A4纸——是她写的。 她的文章不长,大段留白,句子干净,语气像用刀背在纸上刮的。她写疲惫感如何成为女性日常的一部分,写“被盯着”是一种疲劳性的凝视,也写性,说身体是城市里最后一个无声却无限繁忙的器官。 Victor没立刻知道是谁写的。他只是一口气看完,在页角看到“C.B.”两个缩写,然后那几页纸又被他夹回了原位。 后来的一天,陈白出现在客厅,穿着灰T恤,靠着门框,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啃。他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就是她。 她不知道他读过那篇文章。 她也不知道他看她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因为她漂亮。 而是因为她写得太清醒,而她本人又太沉默,像她文字里说的那样:“安静是女性最容易被低估的防御姿势。” 那晚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被她勾出来,彻底拉下去。 她疼得发抖,却还是抬头说:“射给我吧 他知道,自己完了。 ** 他写了一首诗。 纸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押韵。只是几行不安分地拐着,写满了一张旧信纸。 他没有直接给她,只是把它迭成方块,夹在她水杯下的杯垫里。 上完课回家的时候他被陈白叫进了房间。 “你这也太像勒克莱齐奥了吧,”她说,“连标点都懒得加。” Victor靠着门框,歪了歪头:“你读完了吗?” “读完了。”她停顿一下,“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表白。” “不是。”他回答得很快,“是宣战。” 她笑了一下,没接话。 他走过去,俯下身,吻了她。 ** 他们的第一次并非出于情欲的亲吻,像是终于对齐了某个节奏。 唇齿贴合的那一刻,他的手落在她脖子后方,没有用力。 她的唇有点凉,舌轻轻探入他口腔时,像酒气里最后一口没说完的话。 那一刻她仍然不知道,他早就读过她。 而他仍然不确定,自己写那首诗,是因为她的身体,还是因为她从不对人解释自己的样子。 ** 那一刻,陈白没有闪躲。 她只是抬起下巴,像顺着他的气息让开半寸,接住了这个吻。 起初只是唇与唇的接触。软的,轻的,带着一点呼吸交换时的热气。 然后她舌头动了。 不快,却很稳。 像是水面被他指尖压出的一道纹,绕了个弧回来,把他也拉进去。 Victor低着头,手掌落在她后背,慢慢收紧。他的吻开始变深,舌头探得更进去,在她口腔里绕着舔、扫、轻咬,像是要记住她牙齿的形状和她上颚的温度。 她回应得很慢,像刚睡醒的身体对温度有所反应,却还不完全清醒。她的舌头绕着他的动,湿热,每一下都带着一点黏意,发出轻微的水声,像雨滴落在草叶上的那种细响。 他低低喘着,手已经扣住她的腰。 她半仰在他臂弯里,整个人往后靠,喉咙被他亲到时发出一声闷哼。 他轻轻将她抱起,走进客房,把她放在床上。 陈白躺下的那一瞬,没有挣扎,也没有主动,只是顺着他的手指,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Victor撑在她上方,继续吻她。不是急促的,是一寸一寸往下落的吻。 他亲她嘴角,再亲她下巴,喉结边,锁骨凹陷处,一路往下。 她胸前那件薄衫已经被他撩起。他吻她的胸时,没有急着含住,而是用舌头一圈一圈地描,像是在画一个只她能懂的字。 她的手抚在他后背上,指尖扣着他的肩胛,呼吸乱了,却没出声。 他轻轻含住她的乳尖,隔着布料舔了一下,再慢慢拉下衣领,舌头触到皮肤,温热的、带着呼气的舔吻,一下一下把她的呼吸带得更浅。 陈白闭着眼,唇张着,像是已经快要喘不过来,却又不愿停。 他没有停。他从胸口一路往下,亲她腹部,肋骨之间,肚脐边,指节顺着她大腿根滑动,却没再往下。 他只是伏在她身上,像贴着她整个人。吻她全身,吻到她身体微颤,却始终没有越界。 最后他回到她唇边,轻轻地再次亲吻,像是把所有冲动都封回她嘴里。 她睁眼看他一眼,声音很轻:“你不继续?” 他只是摇头,低声说:“今晚不行。” 她没再追问。 他把她搂进怀里,额头贴着她的,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长梦里醒过来,心跳还在,手却稳了。 他们就这样贴着,唇舌尚有余温,身体在发热,而夜晚极静。 “今晚,随便你怎么干” 陈白从梁樾家搬东西出来那天,天阴着,像是连天气都懒得说话。 她没带太多东西。 一只黑色登机箱,两袋散乱的书,一个小型的手冲壶,还有一个洗到有点泛白的枕头——她坚持带走这个枕头,是因为她清楚记得那上面不是梁樾的气味。 Victor是来帮她搬家的。 没多问,也没迟到。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卫衣,袖子卷到手肘,看到她从楼里拖着箱子出来时,只说了一句:“都收好了?” 陈白点头:“垃圾也倒了。” Victor走过去帮她把箱子搬进后备箱,动作利落,没有寒暄。她也没多说话。两人像是完成一场不带情绪的交接。 他们在车里没有放音乐。 车窗外是巴黎近郊的旧楼,灰白色墙面,晒衣绳上飘着几件毛衣。她靠在副驾座背上,手里抓着水瓶,眼神发空。 “房东几点来?”他问。 “十一点半拿钥匙。” “你新床几点送?” “下午两点。” 他点点头:“那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喘口气。”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扭开水瓶盖,喝了一口。 ** 新公寓在十四区,不大,一室一厅,厨房比梁樾家那种半敞开的隔间好太多。最重要的是,安静,窗子正对着院子,一排高大的石楠树,枝叶密密地挡住了外面。 Victor帮她把东西卸下来,一样样搬上楼。没电梯,他提了三趟。 最后一趟上来时,额头已经冒汗。他站在门口,喘着气,手肘撑着门框,看着她趴在地上把书按主题排进书架里。 “你确定不用我留下来帮你装床?”他问。 陈白没抬头:“床是送来就装好的。” 他“嗯”了一声,顿了几秒,才说:“那我走了。” 她这才抬头。 “几点的车?” “三点五十二。”他说,“马赛还有一个小型研讨会,我答应了导师去讲点东西。” 她点点头。 Victor看着她,好几秒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她说点什么。 可她只是继续把书一本本压进去,封面朝外,条码往内,整齐得像是在封存。 他把门口的垃圾袋提起来,说:“这个我顺便丢掉。” 她说:“谢谢。” 他站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进门。 ** 门关上的时候,她手里那本书刚好是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 她看了两秒,然后放进最下面那格,压在最深的角落。 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她坐在还没装窗帘的地板上,周围全是未拆完的纸箱。 手机亮了一下,是Victor发来的消息: “钥匙顺利拿到了吗?” 她看了一眼,没回。 五分钟后,她起身,走进浴室,关门。 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坐在瓷砖上,闭上眼。 她很冷静。 只是有点不想面对阳光。 门再一次响起时,陈白刚刚泡好一壶茶。 她没动,等了几秒,才起身走去开门。 Victor站在门口,背后是黄昏的风,手里提着一袋从超市买的杂货,眼神有点不自在。 “你不是去马赛了吗?”她说。 他没答,低头看了她一眼,像怕被误会成什么情绪化举动,干脆直接说了: “我改了车票。晚一天走。” 她靠在门框边,没让开身:“为什么?” 他把袋子提了提:“怕你装床装不好,窗帘杆也歪着,我上次没拧紧。” 陈白盯着他看了两秒,点了点头,转身进屋。 “进来吧。” Victor脱了鞋,把袋子放在厨房。 她没再和他说话,只是进了卧室,门虚掩着。 他站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刚想开口叫她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她站在门边,换上了一件黑色渔网情趣内衣。 整件衣服像是用线织成的网格,胸口和下腹处刻意开着洞,露出的不是肌肤,而是情绪。她皮肤很白,线格贴着身体,勒出细痕,像被某种隐形规则标记过。 她没有摆出任何姿态,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不是怕我装不好新家的东西吗?” Victor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明显黏在她大腿与腰部交接的地方,没出声。 她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抬起下巴,说: “那今晚,就随便你怎么干。” 她语气轻得像在说“茶泡好了”,却像是把自己整个推到了他掌心里。 Victor站在原地几秒,像是被什么钉住了。 她伸手抓住他T恤的衣角,把他往卧室拉。 没有吻,也没有多余的前戏。 只是一个她主动制造的破口。 而他,从不拒绝这类允许。 他被她拉进房间的时候,脚步有点滞,但手已经落在她背后,扣紧了。 她转身时,灯还没开。 窗帘半拉,夜色在房间里塌成一整块深灰,只有街灯的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落在她裸露的肩膀和渔网交错的腰线上。 Victor没急着吻她,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像在确认这是不是她真正的允许,还是某种疲惫后的投降。 但她没躲,也没催。 只是把头发撩到一边,声音低得像一口气快散了似的:“还要站着多久?” Victor俯身吻了她。 不是轻柔,也不是试探。 是像长期压抑后的冲撞——他的唇撞在她唇上,有点急,有点重,像是在嘴里找什么来安慰自己。他的舌头很快探进去,卷住她的,深到像要把她喉咙里那句“你明天就走”的话都挖出来。 ** 陈白起初是骑在他身上的。 动作直接,像是一场不带温度的占有。 她分腿坐在他腰上,手掌撑在他胸口,咬着牙自己缓缓坐了下去。眉头蹙着,呼吸却不乱,像是在强行把疼痛转译成一种节奏感。 Victor仰头看着她,一手扶住她后腰,一手握着她的大腿根,没说话,只是让她动。 她的动作起初稳,慢,一下一下压下去,像在用全身重量惩罚他。可没过多久,她腿开始抖,手肘撑不住,整个人前倾伏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肩膀。 他听见她低低地吸了一口气,腰都直不起来。 Victor忍了很久。 那一刻,他再也没办法只做个承受者,开始向上用力顶撞,陈白伏在他肩头,随着顶撞上下起伏。 他突然坐起,双臂一扣,把她整个人从自己身上抱下来,转身把她放在床边—— 她两手撑着床,背对着他,喘得整张背都在颤。 他站着,抓住她的腰,往自己方向一带。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那一刻,他放弃了克制。 每一次进入都很深,角度精准,像是带着某种不言明的愤怒,又像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回应。 陈白伏在那里,指节陷进床垫。她没有再掌控节奏,只是一次次被他撞得往前滑,头发遮住半张脸,汗水混着喘息滴落下来。 她整个人像被他重新推入身体的边缘。 他贴在她后背,喉咙发紧,低声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她的名字,每一次都像在确认: 她在。她是他现在手下的这个人。 她回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身体最真实的收缩,和指尖死死扣住床单的那种近乎哀求的紧。 "在彼此的身体里断掉,又黏上" 她还趴在床边,背微微拱着,头发散了一地,唇边有没来得及吞下去的喘息。 Victor走进浴室,水声响了一下,又停。 他走回来时手上拿着新的一只套子,包装撕得整整齐齐,动作不急,却带着某种清晰的目的。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没缓过来,眼神发虚,额角贴着床单,汗还在往下滴。 他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指腹绕着她的肩胛骨打转,像是在等她意识回来。 然后他打开了那只新的避孕套—— 上面有一排细细的凸点,是他之前在药店随手拿的,原本没打算用。但此刻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这次不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咬着牙哼了一声。 他轻轻撩起她的头发,亲了亲她脖子后方的汗,然后站起身,贴住她的身体,再次进入。 ** 她被那层凸点磨得整个人一激灵,手掌收紧。 他这次比刚才慢,但更稳。 他一下一下推进,像是在耐心地惩罚她,也像是在重新建造一场没有语言的情感结构。 她没有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碎。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从她脖子前穿过去,扣住她的锁骨,把她整个人往后带。 她半仰在他怀里,整个人像被吊在线上一样悬着,却没有挣扎。 **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砸在她颈侧,一边继续,一边哑着嗓子问: “还行吗?” 她喘着气,声音像是从骨缝里挤出来的: “你别说话,用力。” 他进入得很慢,却深。每一次都带着回音。 房间太安静,床沿轻轻晃动,空气被他们的喘息搅热。 他的手按着她的腰,重心前倾,一下下顶进去,节奏像打桩,一寸一寸,直白又稳定。每一下落下时,她整个人都会往前滑一点,然后被他揽回来,再一次撞上去。 皮肤贴皮肤的声音很快就清晰起来。 干净、急促,像是无人在场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响。 空气湿得快,她早就湿透,体内传出细碎的水声,每一次抽动都带着绵密的回响。 那声音像从身体深处翻涌出来,不急,却铺天盖地,贴着床板、墙面,砸进他们之间的缝。 她咬着唇,眉头紧锁,像是要忍住什么。但越忍,那些声音越大。撞击、摩擦、翻滚,像雨点拍在铁皮上,清晰、猛烈、不可停止。 Victor一边动,一边低声喘气,额头贴着她后背,力道越来越紧。 “听到了吗?”他贴在她耳边问。 她没说话,只是腿又夹紧了些,腰却软得支撑不住,只能趴着,全身颤着,把自己交给他反复拉扯。 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拉起来,让她上半身贴在他胸前。 “我想你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闭着眼,手指捏着他手臂,唇角终于松开,发出一声断掉的喘。 水声和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像某种失控的节拍,整间屋子都淹在那种“什么都不剩,只有身体”的空白里。 那一刻,她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自己心跳的回音。 Victor的动作已经失去节拍。 他不再压抑,也不再等她身体给出任何允许。他只是一下下顶进去,每一次都更深、更用力,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彻底塞满,填实。 她整个人快被撞散了,指节扣住床单,胳膊在颤,声音被压在喉咙里,每一声喘息都碎成细小的颗粒,混在撞击声和水声之间。 她快不行了。 不是疼,是太满,太热,太深。 身体像被推着撞上某种边界,再反弹回来,再被压上去。 Victor贴在她背后,唇擦过她耳后,声音哑得发不出来:“别退。” 她闭着眼,嘴唇微张,整个人在他的冲撞下一点点朝前滑,却又被他重新拉回。 那一瞬,像什么忽然碎了。 她全身一紧,腰猛地一拱,喉咙里冲出一声快要喊破的喘息,整个人像是从内部炸开,所有感官全线被击穿。 她高潮了,不是一点点的颤,而是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像潮水退了又上来,一波波不受控地翻卷。 而Victor也在那一刻整个人抽紧。 他咬着牙,手指抓住她腰部,整条脊背弓起,最后几下几乎是猛烈地顶进去,整个人狠狠地沉下去,胸口贴着她后背,手臂一圈将她整个人圈死。 他在她身体最深的地方,失控地释放。 两个人在那一刻同时溃散,像是各自从身体里逃出去,又在对方身体里找回了力。 ** 房间一片沉静。 只剩下喘息,混乱,和汗水落在床单上的声音。 她趴着没动,额头抵着枕边的棉布,眼角发红,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Victor撑着手臂,伏在她背上,头埋在她肩胛骨下方,一动不动。 他们谁都没说话,谁也没笑。 可整间屋子都安静得像海底。 他们在同一刻松开了身体,也松开了藏在欲望背后的那点、终于被看见的心。 “我在她背沟尝过雨水” 她醒得有点慢。 意识是从身体先回来的—— 腿内侧的湿润没干,股间隐隐胀着,一种既疲惫又空落的钝感,像有人在她身体最深的地方按下过重的指纹,直到现在还没消。 她往后一仰,发现自己还伏在Victor的手臂里,而他整个人还贴在她背后,呼吸均匀,皮肤贴得很实。 她下意识夹了夹腿,却立刻觉得一阵酥麻。 他还在她身体里。 不完全,只有一点,但确实没完全退出来。 就像他知道她醒来会先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故意留在那里,不说,不动。 她没出声。 Victor像是察觉她醒了,手臂抽出来,轻轻掠过她的侧腰,然后撑起身,动作很稳,不快,却清晰得像要被记下来。 他从她身体里慢慢地退出,动作克制,却不隐藏那一点拉扯感。 陈白闭了闭眼。 不是疼,是某种被掏空之后的反向充盈。那种只在做爱最后一刻才会出现的、几近失控的空白。 Victor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影赤裸,肩胛骨轻微起伏,呼吸深。 他弯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薄荷爆珠。 那是一种带一点清甜气味的薄荷味,她闻过他嘴里这种味道,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把烟叼在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咬——“啪”的一声,爆珠破开,声音小却清脆。 他抬头,点燃,第一口吸得很深,然后吐出来。烟从他唇边溢出,顺着他未说出口的沉默,在空气中缓慢打转。 他没立刻回头。 只是站着抽完半根,像在给他们之间的空气也一个“冷却”的机会。 然后他回过身,走回床边。 陈白还坐着,背靠床头,眼神被晨光晕开,发丝搭在锁骨上,裸着身体却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Victor靠近她,烟还夹在指间,身子微微前倾,唇贴了上来。 她没有推开,甚至提前张开了嘴。 他没有立刻伸舌,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把嘴里那口烟雾吹进她口中。 她轻轻一颤。 烟味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她呼出来时,两人都像吞了这间屋子最后的温度。 他看着她,眼神低稳。 她盯着他喉结那一下轻轻滚动的起伏,像看一个句点慢慢变成省略号。 他没有再吻她。 只是把烟按在床边水杯的玻璃沿上,灭掉。 房间恢复寂静。 他们没说话。 她的腿还搭着床边,股间的酸胀像潮水一样往回收。他的气味还留在她身体里,一点点往外散。 她轻声说了一句:“你迟到了。” Victor低头看她,眼神慢了一秒:“我知道。” ** Victor走后的第三天,陈白去了图书馆。 不是为了查资料,也不是为了写什么论文。只是坐在那里,翻了一本早就借了却一直没读完的书——德波的《景观社会》。 她在地铁上戴着耳机,一整路都没听歌,只是让耳塞把自己隔在一个空白里。车厢外是早高峰,人挤人,她站在角落里,像某种幽灵。 到了图书馆,她走进阅览区,窗户半开,阳光斜着照在落地窗上的灰尘里,空气是浮着的。 她坐下,把书摊开,看了一页又一页。 没记住什么。 只是习惯性地划了两行铅笔线,写了日期。 字写得很轻,像怕惊动什么已经离开的东西。 ** 后来她陆续回到了好几个地方。 上课时,她坐在第三排,不再迟到,笔记工整。老师点她名时,她抬头,说“在”,声音不轻也不重。 她去了电影院,看了一部老片,是特吕弗的《朱尔与吉姆》。 她买了最边上的票,独自坐在红色天鹅绒座椅里,整场没吃爆米花,也没掉泪。只是灯亮时发了一会呆,等大家都走光了才起身。 那天她路过梁樾带她去的剧院。 门口有学生在发传单,她接了一张,是改编自阿涅丝·瓦尔达的独角戏。 她站在那里,读完了整张传单,最后迭好放进包里,没有买票。 ** 日子好像真的恢复了。 她不再半夜惊醒,也不再在洗澡时忽然哭出声。 身体逐渐不疼了,腿间不再胀,乳房的红痕也退了下去。连她枕头上那个带着Victor味道的地方,也因为换了床单,被风吹散了气息。 她开始用闹钟起床,早餐吃得正常。面包、黄油、牛奶,一样不落。 可有时候她坐在图书馆最角落那一格里,盯着对面的白墙,心里会冒出一个很小的问题: “我原来真的是这样过日子的吗?” 她不确定。 只是继续坐着,继续翻书,继续划线。 仿佛只要不去回答,它就不会追上来。 ** 这种“正常”维持了将近半个月。 没有Victor的消息。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社交软件上的头像都沉在那个小圆圈里,一动不动。 陈白没有主动去联系他。她以为他也不会。 她甚至有点庆幸这一切就这样停住了。像是一场失控的梦醒了,只留下酸痛和模糊的记忆,但梦本身已经被塞进了时间的抽屉。 她继续上课、写论文、洗衣服、买菜,看起来完全恢复成那个“会坐在图书馆里划线”的人。 直到那天晚上,她打开邮箱,看到一封无标题的邮件。 发件人是Victor。 没有正文。只有一张扫描的纸。 黑白的。 用钢笔写的诗。 没有落款,也没有收件人。 她点开,纸面略糊,像是拍得匆忙。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首诗没有一句提到她的名字,甚至没有一句提到“你”或“我”。只有几行: J’ai go?té la pluie au creux de son dos, quand ses genoux disaient “non” et ses hanches “encore”. je l’ai prise entre deux silences, là où le corps parle mieux que les mots. 我在她背沟尝过雨水, 当她的膝盖说不,她的腰说再来。 我在两个沉默之间进入她, 那里,身体比语言更会说话。 陈白没有立刻关掉电脑。 她把那张图放大,看着墨迹在纸纤维上微微晕开。 像他咬她锁骨时,她还在喘,他却已经低头继续吻下去。 她不确定他是故意写得这样露骨,还是他觉得这是他们之间唯一能再说话的方式。 可她的身体比她自己更早做出反应。 小腹发热,耳根发烫,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画面:他压在她身上,吻她时咬了她的下唇,而她说了句什么,已经记不得了。 她把电脑盖上,坐在桌边没动。 “我没有被吻,却被写进了诗” 这天夜里她是被锅铲的回音吵醒的。 准确地说,是锅铲撞上不锈钢水池的声音,在凌晨三点的空气里被反复采样重播,像哪种节拍器失控地在她天花板上跳舞。 她坐起来,没穿外套,只披了件灰色卫衣。脸没洗,脚上拖鞋松垮。 新搬的公寓楼上的David已经不是第一次制造噪音了。 她按了门铃。 门过了几秒才打开,一道温热的空气扑面涌出来,带着橄榄油、旧音箱和潮湿衣物的混合味道。 David站在门口,裸着手臂,身上只穿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灰色背心。 他的肩膀有明显的肌肉线条,手臂上有细汗,锁骨凹陷处贴着一根耳机线。他一只耳塞戴着,另一只垂在脖子边。 “我吵到你了?”他问。 声音低哑,带着阿尔及利亚口音的那种缓慢的法语节奏。 她点了点头:“你厨房在演奏混响金属现场?” 他笑了笑,往后退一步:“我在采样。你要不要听听?”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 房间昏暗,只有电脑屏幕亮着,Ableton软件的界面在跳动,绿色的波形像心电图一样延展。他厨房真的摆了两只锅,一个铲子挂在麦克风支架旁,底噪被调得很高,像在放大水的质感。 David拿起耳机递给她:“听听这个。” 她戴上耳机那一瞬,世界静了,然后响起的是她家楼板的声音——回音被处理过,加了滤波器,像雨夜踩进积水的第一步。 “你要我小声点,我偏想把这声音录下来,”他说,靠得近了些,“你听得懂这个节奏吗?”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低头看她,目光从她松开的领口滑过,没逗她,也没客气,只是补了一句:“你有节奏感吗?” 她看着他,语气平静:“你想我怎么回答?” 他耸肩,把另一个耳塞放进自己耳朵里。 “直接一点,”他说,“你跳舞,还是……让人跳?” 她没回答。只是把耳机摘下来,靠在厨房的门框边,灯光打在她小腿上,拖鞋还踩在地砖上。 然后她淡淡说了一句: “你这儿的低频太干了。反射不够。” 她本来准备走。 门口的灯还亮着,她已经转了半个身,手指轻搭在门把上。 David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很轻。 “Tu veux un verre de vin ? Juste pour m’excuser.” (喝杯酒?算我赔你一觉。) 她没立刻答应。 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厨房边,肩膀放松了些,眼神没再绕路。只是正面对着她,像是在等待裁决。 “是好酒吗?”她问,语气不冷不热。 他点头,从橱柜下方拽出一瓶酒——深蓝色标签,没尘,但瓶身有水痕,像刚洗过。 “白皮诺,干的。” 她点了点头,推门走回来,关上门。 他从高脚杯架上取了两只杯子,手法不算娴熟,但小心翼翼,像怕吵醒什么。 酒被倒出来的声音轻微,液面摇晃,像某种无声的氛围在慢慢醒来。 她接过杯,没有说“谢谢”。 他们在厨房靠墙而立,灯光是偏黄的,像旧灯泡边缘烧焦的那种温度。 David喝了一口,舔了舔唇角,说:“我通常是凌晨工作。这时候大脑最松,听觉也最敏感。” “你总在这个点敲锅?” “有时候是锅,有时候是咖啡机。” 她轻轻笑了一下。 他侧头看她,声音不重,却有一点试探意味:“你是干什么的?” “传播。”她顿了顿,“写一点东西。” “写诗?”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她喝了一口酒,喉咙动了动,“我写城市里人是怎么彼此错过的。” 他没有接话。 只是低头看着酒杯,缓缓晃着,像在听她话里的回音。 “你总是这样吗?”她忽然问,“邀请抗议你的人进来喝酒?” “不是。”他说得很快,然后补了一句,“但你不是在吵架。” “我也不是在调情。” 他没笑。只是抬眼看她一眼,说:“我知道。” 然后两人沉默了一会。 酒被喝到一半,气氛没有热起来,却有种很奇怪的贴合感。像一块毛边被修平了,却仍然保留着边角的锋利。 David靠着厨房门框,把杯子举到她面前,碰了一下。 玻璃声轻,几乎听不到。 “à ta nuit,” 他说。 “à ton bruit,” 她回。 ** 他走到桌边,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你听得懂结构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走近了几步。 他点下播放键。 不是歌,更像一段正在被拼贴的音乐草稿。低频很深,像地下水管在流动,中段有节奏,但节奏不规则,像心脏刚醒时的跳动。最后是一段模糊的人声采样,听不清内容,只像一口含着什么、始终没吐出来的呢喃。 两人都没说话。 他靠在桌子一侧,她靠在另一侧,屏幕亮着,房间暗着,音轨在缓缓展开,像水面浮起一块岛屿,他们都站在上面,不动。 陈白的酒杯还握在手里,已经空了。 David偶尔抿一口,却没有看她。 他们就这么听完了一分五十秒的音乐。 没有评论,没有提问,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声音是不是还可以再剪”的讨论。 只是安静地共享那一分五十秒的存在。 音乐停止的那一刻,房间里忽然静得像有人按掉了呼吸。 她抬头,看他一眼。 他低头,把光标移到文件夹上,下一个track的文件名是: “nuit.chaude.wav” 她没说话,把酒杯放在桌角。 他说:“我会修完它。” 她点点头。 “那我下楼了。” 他替她开了门,依旧什么也没说。 直到她下楼,踩上楼梯的第一阶,他才开口: “谢谢你听。” 她没回头,只说了一句:“挺好听的。” 然后就下去了。 **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楼上已经安静了很多。 脚步声、金属声、合成器的低频都没了。 像他真的听进去了她的抗议,或者只是因为她离开之后,他也不想再做什么了。 她脱掉卫衣,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客厅的钟刚好敲了一下,是四点半。 天快亮了,城市却像刚睡下。 她在厨房倒了点水,坐到桌边,一只手托着下巴,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一封邮件。 发件人:Victor。 她愣了一秒,点开。 和上一次一样——没有标题,没有正文。 只有一张黑白的扫描图。 是诗。 还是他的字,斜着写,墨迹发灰,句与句之间没有多余空格,像他吻她时那种没有呼吸停顿的节奏。 她点开图。 那首诗只有五行: J’ai oublié ton odeur, mais pas la manière dont elle restait sur mes doigts. j’ai effacé ton dos de ma mémoire, sauf l’endroit exact où il tremblait. je n’aime pas te manquer. je préfère que tu me hantes. 我忘了你的气味, 却记得它怎么停在我指尖。 我已经从记忆里抹掉你的背, 除了它颤抖的那个点。 我不想想你,我更想你缠住我。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没有动。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了,她也没动。 只是轻轻把杯子推到一边,把手机翻过来扣住,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仰头闭上眼。 楼上传来细微的水流声,像David在洗杯子。 “我问他是想我,还是想干我” 第三首诗是周五中午收到的。 陈白正坐在图书馆三层,阳光斜着照在桌面,手边摊着一本书,名字她已经记不清了。 Victor的名字跳出来时,她没有犹豫,直接点开。 还是一封邮件。没有主题,没有正文,附件名是 soif.jpg——渴。 她点开那张图。 J’ai soif de toi mais je bois seul la gorge d’une femme, plus que ses mots. 我渴你, 却一个人喝着。 像一个记得一个女人喉咙的男人, 胜过她的言语。 她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沉默。 她合上电脑,站起身,外套都没拿,就往图书馆外走。阳光把她影子拉得很长,鞋跟落地的声音在台阶上轻轻跳。 她在校门口的便利店前站了一分钟,然后点开电话。 Victor接得很快,像是早就等着这一通。 她声音平稳,问: “Tu me veux ? Ou tu veux juste me baiser ?” (你想我,还是想操我?) 电话那边安静了三秒。不是信号不好,是那种无法迅速回应的沉默。 他没挂,也没说话。 只有气息落进听筒的一声极轻的**“Je…”**,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 她当天晚上就订了去马赛的车票。只带了一个背包。 没有备份鞋,也没带化妆品。 她穿着那件灰色连帽卫衣,里面套了一件黑色蕾丝文胸。底下是牛仔裤,破了一点边。她没想伪装自己,也没打算让他看到一个“轻盈版本”的她。 她只想让他看清楚,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 第二天下午四点十五,她下了火车。 站台人不多,阳光斜打在铁轨上,有些刺眼。她背着包,站在人群边缘,一眼就看到他。 Victor穿一件藏蓝色衬衫,头发有点乱,像刚从床上坐起来。背上斜挂着一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不知道哪一页又要被扫描的诗。 他看见她时没有冲上来,也没笑。只是站住了,眼神像有人在按暂停键。 她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不到一臂的距离。 阳光照在她眼睛上,她眯着眼,低头把发丝拨到耳后。 然后抬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Je veux que tu me baises.” (我想你操我了。) 不是邀请,不是请求,不是挑逗。 是陈述句。像一张已经写好的答案纸。 Victor眼神明显晃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 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她背包带,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一点。 他低头贴近她耳边,说的不是诗句,而是: “Chez moi, maintenant.” (去我家,现在。)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一起走出车站,走进那个她曾经被他射进诗里的城市。 ** 火车站离Victor住的地方不远。 他们几乎是一路牵着走过去的。 手掌贴着手掌,没用力,也没松开。像是两段绕太久的句子,终于被句号拉在了一起。 Victor走得很快。像怕她后悔,又像怕自己再说出口的东西会软掉。他几次回头确认她在身后,而她始终跟着,没有加速也没有落后。 快到公寓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右边的小卖部贩卖机:“Attends.”(等一下。) 她看着他走过去,弯腰投币,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贩卖机吐出两盒。 他拿着盒子回来,没解释,只把一盒塞进自己的帆布包,另一盒悄悄放进她外套口袋里。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抿了一下唇,像是终于忍不住。 “Juste au cas où.” (只是以防万一。) 他们上了楼,楼道安静,铁扶手有点凉。他拿钥匙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差点没对准锁孔。门打开,他没有让她先进去,而是拉着她,反身一推—— 门“啪”地一声合上。 她的背靠上门板,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吻了上来。 不是探试,也不是温柔。 是一种终于落地的、压抑太久的吻。 他的手撑在她身侧,没有碰她,但整个人的重量像压下来的风,把她整个裹住。 他吻得很深,像把她口腔里的空气都抽走。她抬手扣住他脖子,没挣扎,反而微微踮脚,迎着他的唇往上靠。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点喘息,不算重,却足够让他身体僵了一下。 他退开半寸,唇还贴在她唇上,呼吸都落在她脸颊。 然后他低声说了一句: “Tu sais que j’ai failli venir te chercher tous les soirs ?” (你知道我几乎每晚都想去接你吗?) 她没回答。 只是把他拉得更近,手指穿过他背后那件衬衫的褶皱,像是捏紧了他的某个词。 然后轻声说: “那你今天晚一点再把这句话补回来。” 他笑了一下,眼神低下去,像真的是听懂了。 门外城市还亮着,但他们已经关上光,开始接住彼此。 ** 镜子立在卧室和浴室之间,落地的,窄边框,角度刚好能照见整个人的背影。 Victor把她带到镜子前,没有说话。 只是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揽住她的腰,额头贴上她的后颈,呼吸沉稳。他的手绕过来,轻轻拉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镜子那边转了一点。 她避开了一下,眼神往下偏。 他低声说:“Regarde. Je veux te voir.” (看着。我想好好看看你。) 他的语气不是命令,更像某种不容辩驳的请求,像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她。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子。 灯光是偏暖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重迭交错。她的眼神在镜子里显得更深,肩膀略微前倾,脸颊因为呼吸发热而泛红。 Victor站在她身后,身形高出她半个头,一只手轻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沿着她肩膀慢慢往下。他的手掌有点凉,但落下时像火,尤其是当他贴上她的后背、身体慢慢压过来时。 她看见自己身体轻微颤了一下。 他从后面进入她时,没有猛冲,而是一点一点地“送进去”,就像他的那句话:“我想看清你。”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身体被撑开、肌肉轻颤,脸色一点点红起来。她本能地要侧开脸,却被他轻轻扶住下巴,声音压低: “Non, reste. C’est beau.” (别躲。很美。)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短,每一下都像是快要说出什么又忍住了。 Victor的手改握她的胸,从后方托住,掌心贴住乳尖,像某种“确认”的节奏点。他在她耳边低声喘着,说: “Tu te vois ? Tu me vois te prendre ?” (你看见自己了吗?你看见我怎么要你了吗?) 她没回,喉咙发紧,只是闭了闭眼。 镜子前的她几乎要跪下去,腿像被他整个人压着软掉。但他一直扶着她腰,一边进入,一边用声音和镜面强迫她看见自己的欲望样子。 她在镜子前,看到自己整个人因他而摇晃,而Victor眼神不离她镜中的脸。就像不是为了做爱,而是为了看她是如何被欲望塑形的。 她终于撑不住,把额头贴在镜子上。 他还在后面,一边撞着她的身体,一边低声说: “Regarde ce que tu deviens.” (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 她闭着眼,泪没有落,但整个人像被那句轻轻勒住。 然后,她的身体彻底松开了。 陈白的额头贴在镜面上,呼吸已经不稳。玻璃上泛起轻雾,她的唇紧紧闭着,眼神却在镜子中闪烁不定。 Victor站在她身后,身体贴紧,几乎是贴着她的整个脊柱向下延展。节奏不急,却每一下都极稳,像是写字的人在反复描一个字,怕写错,又舍不得写完。 她几次想把头偏开,但他轻轻地,用下巴抵住她的颈侧,不让她躲。 然后他忽然放慢节奏,双手从她腰侧上滑,再往前一寸一寸地包住她的下腹。 他的指节很沉,掌心贴着她最敏感的位置附近,不是直接碰触,却像在按下她身体某个隐蔽的脉点。 她身子一颤,几乎站不住。 “Tu sens ?a ?” (你感觉到了吗?) 他低声问,声音有些哑,带着呼吸擦过她耳后的微热。 她没有说话。 只是唇张开了一瞬,像刚要喘一口气,又被下一秒的下压堵住。 他手指收紧,按压她小腹的动作不重,却精准,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个位置对她意味着什么。 不是疼,是那种被某种沉重情欲在体内一点点撑开的湿热感,她几乎是本能地想夹紧腿,却被他用膝盖轻轻顶住。 “Tu ne tiens plus debout,” (你站不稳了。) 他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几乎没有起伏,却比任何力道都更强。 她喉咙里发出一点几乎听不见的喘息,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像某种迟来的承认。 Victor的手掌继续维持着按压姿势,仿佛他此刻不是在做爱,而是让她亲眼看清:她在他的力道下,会变成什么样。 陈白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泛红,发丝贴着脸颊,整个人像是正在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方式里,被彻底打开。 她没有哭,但身体却一点一点松弛下来,像一只终于放弃抵抗的弓,被拉满,也被读懂。 她还站着,却已经撑得很勉强。 Victor的掌心仍贴在她小腹,指节的热像某种沉静的提醒,一点一点把她从身体深处推向崩裂的边缘。 他没再动。 他只是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在回应——每一寸皮肤都在往他的方向靠,每一条肌肉都在颤着说“继续”。 她咬着唇,额头仍然抵着镜子,眼睛却开始模糊。不是泪,而是一种没来得及处理的冲击感在体内迅速涨开。 “Respire,” 他低声说,像在护她,“tu peux y aller.” (呼吸,没关系的,让它过。) 他没有加速。只是维持住那个贴合的角度和力道。 然后她忽然抖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是那种整个神经系统被温柔扯断的一震。像某根绷紧太久的琴弦,终于自己断了。 她没有叫,只是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破音喘息。整个人往前一扑,膝盖几乎跪下去,被Victor迅速扶住。 她的手撑在镜子上,掌心有点滑。身体像被什么突如其来地掏空,只有皮肤还在发热,连意识都在一瞬间被拉白。 Victor没说话,轻轻把她抱进怀里,呼吸贴着她耳边,手掌顺着她背缓缓抚下去。 她整个下半身还在余震里颤着,一点点收紧又松开。呼吸断续,唇齿微张。她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发不出声音。 她的腿间是一片湿热。 她没去看。 只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没忍住了。 “海水涨潮,涌入了我高潮的阴道” 傍晚六点,窗帘还拉着,屋子里是昏昏的暖黄。 空气里有一种汗味和体温沉淀后的潮气感,不是异味,而是某种黏稠的沉默,还没被清理。 Victor坐在床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在裤脚上来回擦。他头发乱得像刚被风掀过,额角还有没干的汗。 陈白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还没收回来,手指有点麻。 他们都没有说话,像刚从一场不知道谁赢的战斗里退出来。 几分钟前,她最后一次坐在他腿上,是靠着惯性才动完的。他已经有点钝了,反应还在,但没力道,整个人像被抽干。 她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他只是抱了她一下,然后倒在床上喘着,不再多碰她。 ** “我们得吃点东西。”她先开口,声音哑。 Victor“嗯”了一声,慢了半拍才动身。 他起身走到床尾,从帆布包的侧兜里掏出那盒避孕套,打算把它收进抽屉—— 但盒子一翻出来,他顿了一下。 她也看到了。 只剩下两个没用。 包装纸堆在垃圾桶边缘,像什么仪式刚散场留下的残骸。 Victor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那两个收起来,动作很轻,好像怕吵醒什么。 夜色彻底沉下来的时候,海风比白天还轻。 石堤上灯光稀疏,星光在水面拉成一道道银线,像一首不敢念出声的情诗。 他们吃完饭没有回去,而是沿着海边走到最尽头,一块临海的大石后,有个不算隐蔽的空间。几对年轻人坐在那儿,互相依靠,安静亲吻。 陈白站着,看着不远处一对人靠在一起,额头贴额头,像只用气息交流的生物。 Victor站在她身后,没碰她。 但她能感觉到:他整个人贴得更近了。 风一吹,她的发丝贴到他嘴角,他没闪开,只是低头咬了一下。 像提醒,又像请求。 陈白回头看他,眼神静静的,没说话。 他忽然伸手,扶住她的腰,把她轻轻往前带了一步,贴到海堤的一块大岩上。 他们面对面,脚尖相抵,谁都没有先吻。 只是气息开始乱了。 周围的情侣仍旧亲吻、私语,风很轻,但他们彼此靠近的那一瞬,陈白察觉到了—— 他起反应了。 他低头吻她,从唇角一路亲到下颌,呼吸有些重,像憋着什么。 他低声说了一句:“On rentre ?” (我们回去?) 她看着他,眼神落在他腰侧,像是看穿了什么。 没答应,也没拒绝。 只是把手落到他胸口,轻轻一推,让他贴近自己。 她靠着岩石站好,一只手抚在他手腕上。 “Maintenant ?” 她问。 (现在吗?) Victor喉结滚了一下,像压着整晚的冲动。 他的手从她后背一路落下,轻轻抓住她的腰。但仍没动作,只是盯着她眼睛,呼吸愈发重。 “Y a du monde…” (有人在。)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眼神没有移开。 “C’est ?a qui t’excite, non ?” (不就是这个让你兴奋吗?) Victor像被这句话勾住了魂,身体贴上去,吻她时整个胸腔都在震。 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但那种靠近,已经压得她后背发烫。 几分钟之后,他们才慢慢分开,陈白整理了一下头发。内裤有点湿,贴着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带着刚才那段“差一点”的记忆。 Victor牵着她往回走,指节扣得很紧。 谁也没说话。 他们一路快步穿过人群。 海边的情侣逐渐稀少,灯光也开始黯淡。堤坝尽头是一大片礁石,散乱堆在沙滩与崖壁之间,像城市最后一块可以逃避规则的空地。 Victor牵着她,几乎是半奔跑地带她拐进一处巨大的岩石后。 那儿的光更暗,风却更近,能听到浪在远处碎掉。 他们都喘着气,谁也没说话。 Victor停下的那一瞬,手已经伸向她衣角。陈白没有抗拒,只有轻轻抬了抬手臂,让他更快解开她卫衣的拉链。 她的T恤被拽起来,裤子退到膝弯。空气很凉,海风裹着沙子扫过她后背。 然后她被他推着靠在沙滩上。 沙子粗,硬,温度低。 她刚压上去的那一下,背脊一震,像有无数细小的刺贴进她皮肤。她轻轻皱了下眉,却没有翻身。 Victor俯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护着她头,另一只扶着她的腰。他没问她是否可以。 他只是贴得很近,像整个身体都在说:“现在只能是这里了。” 她睁着眼,看着岩石上的影子被风拉成一条一条的光。 然后他贴上来,重量一下压住她。 他的动作不快,反而因为沙地不稳而多了些停顿。但每一下都稳得像重击,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她的背一点点被摩擦,沙粒进了她肩胛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刺着她皮肤。疼得细,却真实得发烫。 Victor低头吻她,嘴唇贴在她脖子边,手臂将她整个人包住,像是把她整个埋进这块沙地。 他们贴合的那一刻,海风变得更急。 岩石挡不住潮水的脚步,一波、一波,像谁从远方递来一个不容推迟的节拍。 起初只是脚边一片湿,冷得让她指尖缩了缩;但没几分钟,第一道浪已经涌上来,没过他们半个小腿。 Victor仍然在动,却慢了。像察觉到什么,却不肯停。 陈白闭着眼,风把她头发刮乱,贴在脸侧,像湿透的墨。 海水继续涨,冰冷、咸涩、带着沙粒,没过了她的大腿根,贴着她身体最敏感的部分,像某种未经允许的掠过。 她一下子僵了。 疼,不是剧烈的,而是那种冷水加沙子混合的刺痛,细小,却清晰到让人整个人瞬间崩开。 她本能地夹了一下腿,却被Victor扶住腰,轻轻按住。 “Je suis là…” 他低声说,像怕她跑掉,又怕她承认痛。 海水没停,还在涌上来。 然后她忽然颤了一下,整个背脊绷直。 不是因为浪,是因为身体内部某处被突然引爆。她来不及反应,只能用手攥住沙地,指节蹭破,海水灌进伤口。 她没有叫,只是喘息忽然断了,像一瞬间被从体内抽空了所有氧气。 Victor也察觉到了。没再动,只是轻轻抱住她,埋头贴在她肩颈,额头靠着她颤抖的骨头。 海水再涨了一点,整个下半身都没在水里。她感到私处一阵灼痛,却不想动。 她知道,潮水来了,但自己早就先塌了。 ** 几分钟后,Victor轻轻托起她,把她从沙地上带起来,一件件捡回散落的衣物。 她裹好外套时,海水已经退了一点。 夜空仍是深蓝,星星躲在海风后。 陈白走在他身边,腿还有点酸,裤子湿了一半。沙子贴在她内裤里,硌得发痒,却没法抖干净。 “性爱是自我对界限的确认” w a1t c .c o 床头的灯没关,房间被照得有点过亮。 陈白仰躺在床上,一条腿还搭在Victor的膝弯上,胸口和锁骨上是层层迭迭的吻痕,紫得不明显,却一眼看得出不是昨晚一个晚上留下的。 床边的垃圾桶里,那两盒避孕套的空壳已经压平,最后两个包装纸还没扔进去,落在床头柜角。 她喘息还没完全平稳。Victor伏在她身上,额头贴着她肩窝,呼吸是沉的,温热。他像用整个身体抵着她不让她跑,一只手还握着她手腕,手指紧。 陈白看着天花板,眼神发空。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而冷静: “On ne se revoit plus.”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Victor没反应。 她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中文,轻得像床单上的褶皱: “以后不要联系我了。” Victor身体僵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停在那里,像还没理解她这句话跟刚才的身体有任何逻辑关系。 “Pourquoi ?” 他问。 (为什么?) 他抬头看她,眼神从她唇角、锁骨、肩头一路扫过去,像在寻找她话里的漏洞。 她看着他,没有避开,也没有躲。只是呼了一口气,把枕头拉正了些,语气平静: “我现在说不要你,是我唯一还能控制的部分。” Victor低下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没有再碰她。只是下意识地拉过被子盖住她腰侧,动作轻得像在照顾伤口。 “我不想把这段关系,变成你以后觉得你该负责的某段回忆。” 她顿了一下,“尤其是,你没做错什么的前提下。” 他听见“responsabilité”(责任)这个词时,眉头动了一下。 可他还是没辩解,只是靠在她身侧,眼神黏着她半裸的肩膀,像一个人在看一段刚刚燃尽的信。 **记住网站不丢失:q yh h s.co m 过了很久,他低声问: “那,昨晚算什么?” 她没有回答。 只是伸手把床头那颗灯关了。 黑暗落下的那一瞬,Victor闭上眼,把那句“你很美”咽了下去。 他没有说出口。 她也没有等他。 只有两盒空壳的包装袋,在床边晃了晃,掉进垃圾桶里。 像一场热烈的、不留底的、彻底燃尽的临时庇护。 ** 那天晚上之后,Victor没有再碰她。 他只是在她背后躺着,保持着距离,像在守夜,也像在为什么送终。 而她,眼睛睁着,一直没睡。 不是愧疚,也不是伤感。 是某种钝钝的、清醒得过头的轻松感。 像打完一场消耗战,终于不用再解释自己的界限。 ** 她回到巴黎的那天,是下雨天。 坐在地铁车厢里,身边坐着一对小情侣,男生拿外套半盖着女生腿,女生玩着他手指。 她看着他们,没有羡慕,也没有否定。 只是忽然明白——自己曾经那么执着于“被认真爱过一次”,不是因为真想爱人,而是因为被需要的幻觉让她感到存在。 可现在,她不再需要这个证明了。 她做过爱,也被爱做过。 她不再把性爱当成“感情的语言”,而是把它看作——身体在说“我渴望”,不等于“我归属”。 Victor只是其中一个章节。 她愿意想他,甚至怀念他,但不会再把他当成未来的可能。 她知道自己成熟的那一刻,是在他说“为什么”时,她没有哭,也没有答应。 她只是冷静地把欲望和责任、感官和爱情,一刀一刀剥离出来。 不是冷酷,是终于学会: 不是每一次身体的靠近,都必须延续为关系的负担。 ** 性爱不再是妥协后的换取,也不再是爱意的前菜。 它就是她和她自己之间,对界限的确认。 ** 她不是不再渴望了。 她只是终于知道: 不是所有的爱,非得有结尾; 也不是所有的进入,都要负责。 “我不是你的下一段采样” 这一晚是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吵醒的。 不是笑,不是话,是那种半哭半叫的节奏,放肆的呻吟,一下一下撞进楼板,从天花板的梁间透下来,像哪个女人在她耳边喘。 不是David第一次带人回家了,但这次格外吵。 格外……疯狂。 女人的声音高频,像压根不怕别人听见。 “Putain... plus fort, encore...” (操……再用力,再来……) 她听得清清楚楚。 喘息、咒骂、撞击,混合成一组不对拍的采样,比上次敲锅还准时,也更难以忽视。 她睁着眼,天花板的木梁像在随着节奏颤动。 她没有翻身,也没有堵耳朵。只是静静听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生气。 可能是因为,她曾经也在那个楼上,把呻吟吞在自己手心里,怕别人听见。 但现在,她听见了别人,反而……安静下来。 ** 到后半夜,声音终于散了。 走廊上传来女人的高跟鞋声,一步一步,带着刚做完爱后的轻微踉跄。 David轻声道别,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只是低低的“à bient?t”。 然后是一段沉默。 然后—— 敲门声。 陈白没动。 敲门的人没有敲第二次,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C’est moi… David.”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拉开门。 David站在门口,头发乱得像刚被夜风吹过,T恤也没换,肩膀还有点潮。他看着她,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像不敢靠太近。 “Je suis désolé,” 他低声说。 (对不起。) 陈白看了他几秒,没说话。 他站得有点不安,像等一个审判。 她却只是抬了抬下巴,淡淡说: “Tu me dois un verre de ce vin de l’autre nuit.” (那你欠我一杯上次的酒。) 他一愣,然后轻笑了一下。 “Celui au bouchon bleu ?” (那瓶蓝塞的?) ** “Tu veux remonter ? C’est plus calme chez moi.” (要上去吗?我那边比较安静。) 陈白没说话,看着他。 “Pour continuer la musique.” 他补了一句。 (继续听音乐。) 她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走上楼梯。跟上次一样,凌晨叁点过后,城市静得像一张未洗的床单,带着前一夜的余热。 David打开电脑,耳机挂在脖子边。他点开那段未完成的音轨,“nuit.chaude.wav”。 “J’ai ajouté une boucle. Tu veux écouter ?” (我加了段loop,你想听听吗?) 她坐在他沙发上,抿了一口酒,说:“可以。” 音乐响起。 比上次更潮湿,更慢拍。 低频像什么东西在水底蠕动,带着一种几乎看不见的力,贴着背脊缓缓爬上来。 陈白闭上眼,脑子里没什么画面,只有节奏。像在夜色里听见某种情绪从墙后传来,低,不吵,却让人分不清是水声还是呻吟。 她慢慢坐深了些,酒杯捧在指尖,没动。 David坐在她对侧的扶手上,没靠近。只是手指敲着沙发边缘,轻轻跟着节奏打着节拍。 他没看她的脸,但眼角余光是定在她膝盖以上那一点空白处的。 空气没动,酒没喝完,音乐继续铺展开来。 然后,他靠近了一点,像不小心落进节奏的那种“正好”。 “C’est cette partie que j’aime le plus.” (我最喜欢的是这段。) 他说的时候,声音几乎贴在她耳边。 她没有躲,只是把酒放在茶几上,缓缓睁开眼。 他还在靠近。不是压迫,是氤氲。 像一个频率绕着她耳廓、脖颈、肩头,一圈一圈地转。 他的手落在她腰侧,动作不急,却准确得像早就试过无数次。 指腹顺着布料滑了一寸,力道不重,却刚好掠过腰侧那块最容易起反应的地方。 不是抚摸,更像是一种提前习惯了她会顺从的熟练试探。 他没看她,只是继续低声说着什么,像在聊音乐,也像在聊某种“默认即许可”的暗号。 拇指在她衬衫下摆边缘轻轻绕了一圈,像是随手拨开一道帘子,却不急着进去。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贴着自己皮肤边缘晃荡,像酒液在杯口转圈,不撒,但带着醉意。 那一刻他身体没动太多,连呼吸都配合着音轨的节拍,仿佛他调情的方式,就是混进她的节奏,再一点点调高频率。 音轨缓慢响起——人声混响、鼓点跳跃,一段背景低喘混杂在频率里,如梦呓般缠绕。不是色情,却带着强烈的亲密感,像一场不该被偷听的呼吸。 她没有立刻推开,也没有迎合。 只是忽然开口: “Tu ptes m’enregistrer aussi ?” (你也打算把我采样进去?) David微顿了一下,轻轻笑出声。 “Seulement si tu veux bien.” (只有你愿意的话。) 他的声音贴着她发际,像空气都知道他不止在说“音乐”。 陈白没笑。 只是转过头,眼神对上他,语气却像关掉了耳机那样安静清晰: “Je n’ai pas envie d’être traversée par un corps qui vient d’en sortir un autre.” (我不想被一个刚从别的女人身体里退出来的男人进入。) 这句话落下,David的动作停了。 她站起身,拉好上衣,拿起酒杯喝完最后一口。 没有怒,没有演绎,只是冷静,像音乐轨道里的剪切操作。 “不是现在,不是裸体,不是摆拍” 那天她是要去查资料的。 国家图书馆档案区,每周叁才对外开放老旧期刊文献,气味永远潮湿,像纸张从来没干过。 她排完号,在地下一层穿过长廊时,看见右侧一面玻璃门虚掩,门上贴着一张白纸: ? Changement de salle : expo temporaire déplacée ici ? (临时展览改到此处) 她原本没打算进去。 但一张图像挂在门口,吸住了她。 一张女人的背影,黑白照片,光线从脊柱裂开,像水洗过后留下的一道咸痕。 肩胛松垮,皮肤上有一块微不可查的瘀斑,像一段被忘记的对话。 她推门走了进去。 展厅很小,大概二十来张照片,墙体不刷白,而是裸露的灰泥,水管横穿天花板,灯光不均匀地撒在画面上。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像一间未完工的暗房。 每张作品都用夹子直接钉在墙上,没有框,没有保护玻璃。 照片纸发黄,部分边角卷起,纸面上甚至可见指纹与水迹。 这些照片,不是展览品,更像在被“偷看”。 她停在一张标题为《février, chambre 6》的作品前。画面是一只手,搭在窗边,窗外雾气浓重,玻璃上写着几行倒影文字,看不真切。 手的姿态极其松弛,像刚松开什么又不想重新握住。 “你看得出那行字是什么?”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头。 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长发扎着半截,黑T恤,袖口卷了一圈,脖子边露出一道浅浅的疤。 他的五官略带亚洲轮廓,皮肤偏白,眼神沉静得像光没照进去。 他说话时不带笑,语气平得像是在讲一场曝光实验的参数。 “是干写上去的。”她说,“你拍的时候还没擦掉。” 他点点头:“我没擦,是她自己写的。拍完那天,她离开了。” 然后他顿了顿:“我只是保存它。” “你是作者?” “嗯。” 他侧头看那张照片,说,“Li Meng。” “你是今天第一个走进来的人。” 她点点头,没报自己名字,只问了一句:“你在拍什么?” “那些不会说话、但不想被忘掉的东西。” 她盯着照片上的手,想了一秒,说:“你拍得像她已经死了。” 他轻轻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补充。 “你在哪学的摄影?” “八大。” 他说话速度不快,却像每句话都修剪过,留白极少。 “展览主题是?” “私密空间与性别凝视,从暗房到观看者。” 这次轮到她轻轻笑了一下。 “那你是用相机看身体,还是用身体看相机?” 他没笑,只说:“我用相机看欲望的边缘。” 她挑了挑眉。他抬头看她,眼神安静,却没有退避。 “你愿意,我可以拍你。” 他说,“不现在。不是裸体。不是摆拍。” 她没回应,只问:“你觉得我会被拍下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从侧包里拿出一张小卡片递给她。 黑白印刷,边缘有点磨,像在口袋里放久了。 卡片正面写着一行字: ? Le silence, c’est aussi un cadre. ? (沉默,也是一种构图。) 背后印着Instagram账号、邮箱、和一句注释: “35mm argentique – pas de retouche” (35毫米胶片,无后期。) 她收下卡片,没有表态。 只是抬眼,看向另一幅照片:一个人影,跪坐在床边,背对镜头,头发贴在背上,全身模糊,只手指清晰地搭在膝盖上。 “我今天是来找十九世纪性别讽刺漫画的。” 他点点头:“那你已经找到了活着的版本。” 她没说再见,只是朝出口走去。 走廊尽头,灯光变亮。 她走出展厅那一刻,有一种错觉: 像刚刚从别人的底片上退了出来。 “自己抵达的远方” 图书馆晚上八点准时关门。 陈白合上笔记本,眼睛干涩,手腕酸软。她已经在屏幕前坐了五个小时,文献窗口开了九个,论文只写了叁百七十七个字。 《媒介身体与性别凝视:数字图像中的观看策略》。 标题听上去很冷静,像是一篇能在期刊上发表的研究。可她脑子里盘旋的,却是白天那句: “你觉得我会被拍下什么?” 她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外头风很大,吹得长围巾像没扎紧的句子,打在她的下巴上。 地铁上人不多,她靠着车窗闭眼。耳边是地铁在铁轨上震动的声响——规律、机械、毫无情绪。她有点喜欢这种不带感情的背景音,它不像人的呼吸,有起伏,也不会像人的手,带热度。 ** 晚上九点一刻,她回到公寓。厨房里还有早上没洗的杯子,电脑睡眠状态没关。她重新打开文档,坐下,继续逼自己写完一小段关于“图像里的性别结构与隐喻转移”。 刚写了不到十分钟,天花板上传来第一声女人的叫声。 不高,却尖。 像刚要说话时被人捂住嘴,那点气还没散开。 陈白的指尖顿了一下。 紧接着,是节奏:连续撞击的木地板,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高频喘息交错,像失控的loop,在楼板上反复贴近。 David又带人回来了。 她闭了眼,试图忽略,可那声音像有呼吸,顺着墙壁往她耳廓里钻——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对。那是一组完整的场景,高潮、间隙、喘息、再来一次。 她忽然觉得:不是被打扰,而是被强行卷入别人的节奏。 像一个永远不被邀请却必须听完的旁观者。 她合上电脑。 在一片混响中,她走进房间,把手机调成静音,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打开了Instagram。 她翻出今天白天收到的那张卡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重新看了一眼。 Le silence, c’est aussi un cadre. (沉默,也是一种构图。)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li.argentique 主页打开的那一刻,一串黑白图像排开。 第一张,是一个女人低头系鞋带,头发遮住了一半脸,手指细长,坐在一个破旧旅馆的床沿。她没有看镜头,肩胛松弛,脚尖绷着,像刚准备起身又犹豫。 第二张,是一张脖子的近景。头发被绷带轻轻收住,后颈裸露,皮肤有点潮,光线从窗外射进来,打在皮肤上像一条刚刚退烧的热痕。 她慢慢坐直了些。 第叁张,是一只手,停在一个人肋骨下方。看不出表情,只看见手指压下的皮肤凹陷,细汗从指缝间流下,像是刚结束什么,又还未走远。 那种隐忍下的亲密让她下意识夹紧了腿。 她盯着照片,一张一张滑过去。 这些照片没有性器官、没有爱语,也没有赤裸。 可正是这份克制,反而更像是被欲望沾湿过的纸,整面透出热气。 光线黏在皮肤上、肩线被拍得松软,骨缝之间的暗影像咬痕但更深。 每一个画面都不是做爱,但每一张都在做爱之后的两秒——最寂静,却最诚实的身体记忆。 她的指尖不知不觉握紧,水杯在掌心升温,手心已经出汗。 楼上的声音忽然停了。 房间静下来。 但她耳边依然有“咝咝”的声音。 不是David。 是那种——在暗房里图像显影时的水声。 她看着一张新更新的照片,是一张光着脚的人坐在床边,膝盖张开,毛巾随意搭在大腿间。镜头不近,远远地拍出一种不被打扰的松弛。 配文是: ? Il n’a même pas su qu’il me regardait. ?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看我。) 她把手机反扣,整个人靠进椅背里,闭上眼。 今夜,她什么也没写。 ** 她没有开灯。 只是让书桌旁那盏旧台灯透出一点琥珀色的光,照在她膝盖上。光线斜着打过来,像一张慢慢摊开的信纸。 她坐着,腿微微弯着,脚搁在椅子上。窗外的风没停,轻轻吹动着窗缝,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屋子里没有声音,也没有节奏。 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腰际,顺着布料缓慢地滑下去。不是探索,也不是好奇,只是像一个人重新走回熟悉却荒废的屋子,试着擦掉积尘,打开窗户。 她的指尖停在内裤边缘,没有立刻进去。 只是轻轻地压着,隔着布料感受温度的聚集。 皮肤不烫,但有些软,像刚醒来。 她闭上眼,深呼吸,将手指探入。 脑子里没有什么画面,只有一股被呼吸牵动的感知—— 像湖面刚刚泛起波纹,涟漪一圈圈传出去,连她的心跳都听见了回声。 她慢慢把手探进去,指腹贴上更柔软的地方。 一开始,她没有动。 只是贴着它,像确认它真的还在那里。 不是一个器官,也不是欲望的名字。 而是属于她自己的——不被凝视、不被解释、不为他人服务的身体感受。 她动了一下。 不是技巧,也不是速度,而是节奏—— 她为自己定下的节奏。 缓慢、重复、呼吸之间的轻轻用力。 她没有急着追逐高潮。她只是想留在那里,在感觉开始变成语言之前,把自己包进去。 她的脖子轻轻后仰,喉咙处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呼吸开始乱了,腹部抽紧,指节用力。 她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按着,力道极轻,像是在试图安抚一阵并不存在的疼。 可越是这样轻,她的身体越紧。 下腹开始收缩,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从皮肤下面缓缓拽住了什么,往内收。 呼吸也被那根线拉住了,断断续续,不稳。 她闭着眼,眼皮底下是跳动的光,像在很深的水底往上看。 有那么一刻,她想停下来。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太近了。 指尖滑了一下,她的腿颤了一下,身体整个往椅背上靠。手没停,动作小而精准,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一点反复靠近、试图穿透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是快乐。 它更像是一种——积压太久的东西终于松动了的恐慌。 她忽然屏住呼吸,胸口绷紧,整个身体像被谁从里面敲了一下。 手不由自主地更用力了几分,指节几乎要抠进自己。 腰也弓了起来,像要摆脱重力。 然后,是那一瞬: 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弦,突然断了。 她没有叫,但喉咙哽住,眼角湿了。 下腹猛烈一缩,身体里像炸开一阵温热的水, 整个人往下一塌,腿在颤,手还留着余震,没来得及抽开。 她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像一只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动物,挣扎之后终于停下来,开始确认自己还活着。 她仰着头,额头贴着椅背,眼皮轻颤。 下体还有残留的抽搐,像一口气还没吐完。 她没去管,也没有擦干什么。 只是让那种几乎羞耻的松动在身体里自由地停留。 因为这一次,她知道,这不是某个人带来的。 这是她自己要的。 “他没有进入,却让我溃败” 中午十二点,光从楼道天井打下来,斑驳得像几层没清理干净的玻璃。 陈白的Ochama快递终于到了——两个大箱子,塞着厨房用具和几包包装得很结实的米面杂粮。她试着搬了一次,发现提不上两阶。 老公寓没有电梯。她费力地将箱子拖到叁楼拐角,靠着墙站了一会儿,脖子上已经有汗。 这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一串节奏稳的登楼步伐。 David。 他穿着一件深色T恤,右肩背着一个黑色邮差包,胳膊上搭着耳机线,皮肤在阳光下略带潮意,汗水在他锁骨和喉结之间汇成一小道弧线。他看到她和地上的箱子,停了下来。 “Besoin d’un coup de main ?” (需要帮忙吗?) 他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点气笑。 陈白点了点头,没有假装客气。 他一手提起最重的那一箱,手臂瞬间绷紧,布料被肌肉撑得起了纹路。另一只手空着,准备扶墙。 他上楼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但当他越过她身边、抬到四楼时,还是低低喘了一口气。 汗滴落在他手腕上。 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张正在显影的黑白照片——清晰的线条,被时间洗得发亮。 David放下箱子,回身靠在楼道墙边。 “Tu mandes pour survivre ou pour t’installer définitivement ici?” (你这是补给还是打算在这里定居了?) 她一笑,没有回答。 “Tu sortais ?”(你要出门吗)她问,看了眼他肩上的包。 “J’allais… mais,” 他顿了顿,语气慢下来,“je peux rester. Si tu veux.” (我本来要出门……不过,如果你想我留下来,我可以。) 她看着他。 他没动,但眼神像在靠近。是那种不用迈步的接近,靠的是气息和意图。 “Tu vois encore des filles ?” (你最近还有女人吗?) 她语气平静,却像在楼道中打出一声鼓点。 他没急着答,只是微微歪头,像在听她心里的下一句。 “Je veux pas partager.” 她说,低着头,像在陈述事实。 (我不想共享。) 他眼神微变,像被这句话带偏了一下节奏。 她看着他,嘴角淡淡一抬。 “Monte,” 她说。 (上来吧。) ——不是邀请,是指令。 她转身往楼上走,步子不快,声音却刚好让他听清。 ** 门合上的那一刻,城市的喧哗像被截断。 只剩下她的呼吸,还有他身上的汗味和外头阳光未散尽的热意。 陈白把钥匙丢在门口的凳子上,转身时,David站在门边,没说话。 他们之间只隔着叁步路的距离。 她没有走开,也没有迎上去。 只是低头解开了脚上的鞋,动作缓慢而自然,像卸下一层不需要解释的外壳。 他走近她。没有预热,也没有绕弯子。 只是伸手——像一种早就被允许的冒犯。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膝弯轻轻一抄,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她没挣扎,也没惊讶,只是双臂环住了他的肩。 他把她放在餐桌上,桌面微微一响,木头接触到布料,发出一点轻响。 她身上的亚麻长袍是白色的,领口开得松松的,布料贴着大腿根部,自然垂下,落在桌边像一层柔软的雾。 David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肩膀上。 他慢慢伸手,从袍子的一侧滑到另一侧,指尖沿着布料边缘滑动,像确认缝隙该从哪里打开。 他没有用力,只是顺着她锁骨,轻轻往下一拉,肩头那一片白色顺着动作滑落下来,露出她左边的肩膀,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浅色光泽。 他俯下身,吻她。 不是急切的掠夺,而是一场缓慢、深而不重的接触。 舌头贴着她唇齿边缘打圈,一点点探进去,含住她的下唇,呼吸有些不稳,却带着节奏。 她回吻他,不躲,也不主动。只是让他靠得更近一点,呼吸在唇边交迭。 她指尖搭在他胸口,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发热。不是阳光晒出来的那种,而是更深一层的体温,透着汗味和空气干燥后的盐。 David贴得更近,吻慢慢下移,沿着她下巴、喉结、肩窝,唇齿扫过刚被他扯下的那片布料留下的痕迹。 她闭着眼,头轻轻后仰,亚麻袍子的另一侧也滑落了些,露出半边锁骨与胸上缘——没有故意,只是顺着身体的温度自己松动。 他手一撑桌边,身体整个压了上来。嘴唇直接贴上她的,没有犹豫,也没有铺垫。他舌头一下撬开她的唇,整个人像是要直接把她的呼吸夺走。 她的后背被他逼得微仰,双腿自然分开,布料堆在她膝头,露出一截大腿线。 他的吻是热的,烫的,不等她适应,先是一阵密集的啃咬,然后忽然变慢,在她下唇上来回碾磨,用舌尖一点点扫过她牙根。 她下意识抓住他衣服,指节陷进去。 他察觉了她的微慌,却没停,反而更加变换节奏,忽快忽慢,每次都在她喘不过气的时候故意留一秒,再一次压下。 他左手扶着她大腿根部,拇指贴着她内侧肌肉轻轻一扣,像掌握了她身体某种神经节点。 她颤了一下。 他低低一笑,含着她的唇,边吻边发出喉间的咕哝声——不是呻吟,而是带着控制感的喘息,贴着她唇角反震回去,像是声音也在挑逗。 她试图转头躲开一点,却被他手掌捧住下颌,强迫她回到原位,再一次深吻。 这次更狠,他的舌头整个压了进去,卷着她的绕圈搅动,把她的节奏彻底打乱,像是在里面种下什么火种,等着下一场失控。 她脑子发空,眼神有一秒失焦,呼吸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他的嘴顺着那条线亲下去,不是轻柔的触碰,而是带一点热度的碾压。 舌头贴着骨骼轮廓,从左到右,来回滑动,每一下都像在写字。 他忽然咬了一口,不重,但足以让她身体一抖。 她没叫,只是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服。 他察觉了反应,笑了一下,舌尖在那片刚被咬过的地方舔了一下,像在补偿,又像是确认她的极限。 然后他继续往下—— 他的手扣在她腰侧,舌头从锁骨缓缓下滑,在胸前的布料上停了一下,没有立刻掀开,而是先用唇贴着布料下的形状,来回压。 一下一下,像在对那片轮廓进行盲目的记忆练习。 她的呼吸变得浅了。 他伸手将布料往旁边一拨,露出的肌肤在他面前像刚褪下蒸汽的陶瓷,带着体温,却还带一点微颤。 他俯下身,唇贴上去。 不是含,也不是舔——而是用唇、牙、舌交错,像在演奏一段只他听得见的节奏。 他用舌头划过那一圈边缘,然后忽然吸了一下,她整个人仰了头,背在桌面上弓起。 他没停,咬了一口,再缓慢地放开,让她在那一秒空隙中喘息。 然后他又往下。 唇舌落到她肋骨之间,先是贴着一边缓缓滑,再切到另一侧。 他的吻不是流动的水,而是沿着经纬线一点点织出来的火。 她闭着眼,但整个人像在发光。 他一路吻下去,吻到她不再控制呼吸,吻到她的手从他背上滑到腰,抓住他的皮带扣。 “他抱着我上楼,鸡巴还在我身体里” 他吻到她小腹时,已经喘得发哑。 她的皮肤带着淡淡的汗味,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像刚被水擦过的陶瓷。他咬了一口她侧腰,听到她轻叫了一声,身体向上一缩。 他抬眼看她。她仰着头,发丝散在肩上,胸口起伏剧烈,一只手抓着桌边,另一只搭在自己胸上,像不知该挡还是该引导。 David低头,唇贴着她下腹继续往下,突然用牙齿轻轻咬住她内裤侧边,慢慢往下扯。 她双腿颤了一下,膝盖已经发软。他看着那条白布慢慢退到她膝弯,唇沿着腿内侧一路贴上去。 她喘息变得不连贯,像下一秒就要崩。 但他没立刻进入,而是抬头看着她,声音低哑: “Tu veux que je te dévore ou que je t’éclate ?” (你想让我吃掉你,还是操烂你?) 她眼神晃了晃,像没站稳自己。 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她腰往下一压,整个人贴了上去。 她一下没坐稳,背撞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他正面压上来,膝盖顶住她双腿,一手抓住她手腕反压在头顶,另一手伸进她双腿之间,用手指探了一下。 “Putain… tu dégouline déjà.” (操……已经湿得滴水了。) 她下意识收了下腿。 他咬着牙笑了,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一边把她的腿整个架到自己腰上。 然后——狠狠地,直接地,一口气捅了进去。 “Ah—”她倒抽一口气,整个人被撑开,喉咙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他没给她缓的机会。 一下一下撞进去,每一下都深得像要插到她的心里。 她被撞得不断往后滑,肩胛摩擦着桌面,手指抓着他胳膊,全身都在发颤。 “Regarde-moi,” 他低吼,“T’aimes ?a, hein ?” (看着我。你就是喜欢这样,对不对?) 她哽着气,睁着眼看他。眼尾已经泛红,唇湿得发亮,整个人都在燃烧。 他低头狠狠吻住她,一边操她,一边用牙齿咬她下唇,舌头卷进去搅着,撞击声和喘息声混在一起。 她像在被冲散,又像在主动陷进去。 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打在她胸口,一颗汗珠滑下锁骨,落在他舌尖。 他伸手抚住她喉咙,轻轻一压:“Fais pas la maligne. Tu gémis me une salope en chaleur.” (别装冷静了。你现在叫得像个发情的小母狗。) 她被这句话一激,反而夹紧了他,身下湿得一塌糊涂。 他操得更狠了。 双手扶着她的屁股整个提起来,让她几乎坐在自己身上。 桌子“吱呀”作响,阳光下她的身体在震,一下一下撞上他,一下一下滑开汗水与体液交织的节奏。 他忽然停住,把她一把翻过去,从后面捅进去。 她刚喘口气,又被他顶得前臂跪软在桌上。 “Dis que t’en veux encore.” (说你还想要。) 她咬着牙:“J’en veux encore. Plus fort.” (我还想要。再用力点。) 他低吼一声,开始猛干。 撞击声像鼓点,带着汗和喘息的交迭,空间里的空气都黏了起来。 他每一下都重得像要击碎她的理性,而她在这猛烈的律动中,眼泪被撞出来,嘴里还在笑。 她在发光,发热,发疯。 ** 当他最后一下顶入深处,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时,她已经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他把她抱进怀里,唇贴着她耳边低喘,声音哑得像被火烧过: “Tu m’as rendu dingue.” (你要把我逼疯了。) 他还在她身体里。 尚未退开。 她整个人伏在桌上,双腿像被抽空了力气,膝盖发颤,手软得几乎撑不住自己。 David低头贴着她耳边,喘息还没平稳,声音黏得像汗水: “Tourne-toi.” (转过来。) 她没力气回话,但身体已经被他轻轻一提,整个人面对着他坐在桌沿。 他把她抱紧,让她双腿自然地绕上他的腰。 她的手扣着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还在发抖。 他的性器还在她身体里——坚硬、烫热,贴着她体内最深的一处。 她动了一下,整个人一颤。 David低头轻咬她下巴。 “Je ne suis pas fini.” (我还没完。) 他轻轻一提她的臀部,在她体内又一次缓慢地顶撞。 她下意识收紧,嘴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她刚想分开腿调整姿势,他却伸手,将她的裙摆重新拉了下来,盖住两人结合的部位。 “Pas besoin que le monde voie ment tu me prends.” (没必要让别人看到你怎么吞我。) 他低声说,手臂一紧,把她整个抱起。 她挂在他身上,裙摆遮着他们交合的地方,却挡不住他在她身体里一下一下轻顶的动作。 他就这么边走边干着她,往楼上走。 每走一级台阶,他都会故意让身体晃一下,那一下下的颠动,就像要把她再顶一层。 她咬着他的肩膀,呼吸越发不稳,声音卡在喉咙,一声一声喘着。 走廊很静,只有她身体撞在他胸膛上的节奏,和他埋在她体内的那根肉棒,每一步都更深入,更沉。 她整个人像要被颠哭,又像要爆开。 他们一进门,他立刻将她放在沙发上。 不是轻放,而是一下压上去,把她压进软垫,腿撑开,直接猛干。 “Ah—”她叫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他整个人沉下去,双手抓住她的大腿根,把她往自己胯上猛拉,每一下都狠得像砸进去。 沙发被撞得咯吱作响,她整个人仰着,头发散在靠垫上,眼神已经发飘。 他盯着她的脸,咬着牙: “Tu vas me le donner, hein ? Je le veux.” (你要给我,对吧?我要你给我。)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下一下迎着他。 她的手死死抓着沙发边缘,脚尖翘起,小腹收紧,高潮来得急、狠、无法控制。 她身体绷成一弓,嘴巴张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然后—— 她喷了。 她整个人像炸开,液体从体内爆出,一股、两股,冲击着他正在抽插的位置,湿了沙发、湿了两人交合处,甚至飞溅到他腹肌上。 她在颤,在抽搐,在毫无防备地崩溃着、释放着。 David停都没停,反而笑了: “Putain… t’as pissé ton plaisir sur moi, ma chienne.” (操……你高潮的时候整个喷在我身上了,真是我的小母狗。) 他继续顶进去,用肉体压住她仍在喷的身体,让她的高潮在他的撞击下延续得更久、更深。 她哭了。 不是悲伤,是终于到达了一个她从未到达的边界,像身体被打开一个新世界的门。 她双手圈住他脖子,整个人贴着他,汗湿、泪湿、高潮的液体还在流。 “喝完我,还把我操到底” 客厅还残留着昼光。 沙发一角,她还没从身体的松脱中完全回来,裙子半搭在腰上,腿间一片湿热。David坐在她身边,额发湿着,呼吸沉着不稳。 她闭着眼,想说点什么,却只感到他忽然起身,走向角落的酒柜。 他拿出一瓶酒。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瓶白葡萄酒,酒标上有个小小的黑山羊图案。 他们在沙发上喝着这瓶酒,他摸过她的手,还有她的腰,但没更进一步。 David拧开瓶盖,酒香瞬间飘散,带着那种轻微的酸和野果的涩。 他没倒杯。 只是走回来,坐下,把她一条腿抱起来搭在自己膝盖上。 他没有笑,只是看着她腿间那片湿润,低声说: “Tu te souviens de ce qu’on n’a pas fini cette nuit-là ?” (你还记得那晚我们没做完的事吗?) 她没回应,只睁着眼,喘着气,看着他。 他俯身,在她膝盖内侧吻了一下,然后把她的裙子整个掀起。 David伸出手指轻轻拨开她的阴唇,刚刚的爱液还挂在褶皱之间,穴口湿润、饱涨、轻轻颤着。他眼神暗下来,低头舔了一口,然后坐直身体,拿起那瓶酒。 玻璃瓶冰凉,反光微亮。 他把瓶口贴在她穴口边缘,轻轻蹭了一下。 她颤了一下,大腿肌肉微微收紧。 他没急着插,只是贴着她敏感处,低声: “Je vais te la verser. Là où personne ne l’a jamais bue.” (我会把酒倒进去——到从没人喝过的地方。) 然后,他将瓶口缓缓插入她小穴。 冰冷坚硬的玻璃与柔软热湿的身体之间,是一种撕裂般的异物感。 她倒吸了一口气,拱起腰:“Ah…” 瓶口没入约一寸,他停了一下,抬手轻轻抚过她下腹。 然后——瓶身倾斜。 酒液滑出瓶口,“咕”的一声流入她体内。 那一刻她猛然收缩了一下,体内一阵刺冷,像冰水打在最深的神经上,那股冷从阴道往上,穿过宫颈,碰到她身体里最暖的一处。 她睁大眼,呼吸断裂,身体拼命想夹住那股液体,却又无法抗拒那种饱胀的感觉。 “C’est froid…” 她颤着声音说。 他只轻轻地“嘘”了一声,像在安抚,又像在怂恿。 更多酒液灌进去,在她体内翻滚、扩散,与爱液混在一起,顺着穴口边溢出来,打湿大腿。 他低头看着,眼里发亮。 他俯下身,唇贴上她的阴唇,一口含住流出来的混合液体。 她全身一抖。 他开始舔,用舌尖卷动刚从她体内流出的液体,把那些从未被饮下的酒,从她身体深处一滴滴喝回来。 他不是在口。 他在饮用她。 一边舔,一边吮,一边探入一指,从最前端慢慢带出更深的味道。 她的身体绷着,呻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指节摩擦内壁,舌尖顶住小豆,酒液的冷未退,快感的热已起,她忽然意识到: 这一次,她要来了。 不是被干到。 而是被舔到、被吸到、被灌满再抽空到。 她身体猛然绷紧,叫不出声,腿夹着他的肩,嘴唇颤着,像是要从体内炸出什么。 然后—— 她喷了。 从深处涌出,一道、一股、喷得他脸颊都是。 他没退,反而继续含着她,一口一口,把她的高潮吸进身体里。 她哭了。 不是伤心,是被喝掉的快感太彻底。 她像被掏空了一遍,又从那瓶酒里被重新灌了回来。 她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腿还搭在靠垫上,小腹微微跳动,指尖发颤。 高潮来得猛烈、深长,像一场从骨盆到喉头的崩塌,她还没完全从余波中回神。 David抬起头,唇边带着湿润,眼神灼着光。他慢慢爬上来,身体贴着她,脸贴近她的额头。 他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嘴唇张着,呼吸仍乱。 他低声说: “Tu veux savoir ce que tu go?tes ?” (你想知道,你的味道是什么吗?) 她眼神一颤,像是本能地躲了一下。 可他已经贴上来。 他的嘴含住她的嘴,舌尖顶开她的唇瓣,带着那股混合着酒液与高潮的味道,缓缓地渡给她。 她惊了一下,鼻息乱了。 酒的酸、体液的咸、高潮的甜腥,还有一点舌尖的燥热,一齐涌进她口腔。 她尝到了自己。 不是身体的某一处,而是整场欲望留下的痕。 他一边亲,一边轻轻舔她的上颚、卷她的舌尖,像在教她——怎么品尝自己。 她一开始是被迫接受的,舌头软着,喉咙紧着。 但几秒后,她开始回应。 舌头轻轻勾回去,嘴唇张得更大了些,呼吸贴着他。 她主动舔着他的下唇,像在舔回那口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酒还残在他齿缝间,她用舌尖探进去,舌根发出一点声响。 David低低笑了一下,用额头抵住她: “Voilà. Tu vois ? C’est bon, hein.” (你尝到了吧?很好喝,对不对?) ** 她刚刚才喷过,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眼尾泛红,腿还无力地分着,阴道口微张,残留着喷射后的湿意与松动。 David吻完她,额头贴着她额头,气息重而急促。他的眼神没有温柔,是一种被欲望反卷住的狠意。 他低声:“Tu bouges encore…” (你还在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身体抽了一下。 他忽然起身,抓着她的大腿把她整个人拉到沙发边缘。 动作是突如其来的,带着一股刚刚忍下去又反弹回来的凶狠。 她眼神一惊:“Attends—”(等一下) 但他没等。 他直接把自己硬挺的性器插进她体内。 她叫了一声,不是快感,而是高潮后过于敏感的那种被迫张开的痛与颤。 体内还湿着,他顶得很顺,整根没入,一下到底。 她腰一下塌下去,差点翻过去。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钉住。 “David… attends… je viens juste de…” “Je sais.” 他低吼着,开始撞。 一下、两下、叁下,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像是专挑她最敏感、最无防备的地方狠撞进去。 她哭了出来——不是情绪的哭,而是身体无法负荷的崩溃反应。 “C’est trop… attends… je peux pas…”(太多了) “Si. Tu peux.” (你可以的。) 他扶着她腰,用更大的幅度冲撞,整个人压下来,她被撞得整个上半身贴着沙发,乳房在前胸晃动,乳头因湿润而摩擦出微痛。 他像疯了一样地操她,不再管她是否准备好,只是一下一下地捅到底部,让她整个人被操得像个发软的器皿。 她每叫一次,他就顶得更狠。 她试图夹腿,却被他一把掰开。 他一边操一边咬牙: “Tu crois que j’allais te laisser tranquille après ?a ? Tu crois que je peux juste boire et partir ? Non. Maintenant tu prends. Tu prends tout.” (你以为我喝完你就能走?现在你得接着,接完为止。) 她被他顶得快哭了。 高潮后本该松动的身体,再一次被撑开、被撞击、被带到边缘。 她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那种“再一次被彻底占有”的感觉,眼泪从眼角流下。 但她没有喊停。 她身体正不断夹着他,穴口湿得滴水,叫着不要,却每一下都迎着他的插入更深陷下去。 他低下头贴在她背上,一边顶一边说:“Tu sens ? Tu me manges. Encore.” (你感觉到了吗?你在吃我。继续。) 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和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呻吟。 她被他操到身体几近麻木,思绪模糊,整个人像快要碎掉。 但她仍撑着,颤着,等他最后一次猛然压到底,狠狠一顶—— 她再次被顶到最深处,像被贯穿。 他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体内再次被填满。 “这酒我不还了” 他最后一次吻她脊背时,舌尖贴着她的肩胛,她只轻轻吸了口气,没有回应。 David拿来温水浸湿的毛巾,蹲在沙发边,给她擦拭腿间,掌心包着湿热的布,指节一下一下滑过她刚喷过的地方。她闭着眼,没有退缩,但也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擦得很轻,动作像在修补什么。 毛巾拭过阴唇边沿的时候,她腿抽了一下,但随即又静下来。 毛巾带着体液的味道被拿走后,她缓缓睁开眼。 “Je vais me laver.” (我去洗个澡。) 她声音干净,像是陈述一个和气候无关的事实。 David的手还搭在她膝盖上,她垂眼看了他一眼,说: “C’est bon, je peux marcher.” (没事,我能走。) 她撑着沙发边站起身,双腿发酸,但她没有晃,只是走得有点慢。裙摆自然垂下来,光脚踩在楼梯的木质踏板上,每一步都带着水后的身体微温。 他没有追,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 浴室的门合上。 她打开水,热水砸在瓷砖上,发出轻微的蒸汽声。 脱衣服的时候她没急,只是一件一件褪下。乳头有些红肿,小腹还在微微抽动,内裤贴着腿间,一拉下就掉出一点液体,滑到大腿根。 她没看那一摊。 只是进了淋浴间,站着,让水从头顶浇下来。 她没急着搓洗,闭着眼站了几秒,水从额头流下,下巴滴在胸口,流过乳头,一直滑进腿间,混着残留在体内的酒液与他的精。 她低头,手指探进自己身体里,清了两下。 有些酸,但她没皱眉。 她只是把里面那些液体清掉,然后抹上沐浴乳,洗掉所有味道。 洗完后她擦干身体,穿回自己的黑色内衣,裙子从头套下,贴着还微潮的皮肤贴得紧。 她没吹头发,只用毛巾绕了一圈拧在左侧,领口低一点,锁骨上还有一点吻痕。她不管,走出浴室。 ** David站在厨房那侧,靠着橱柜,手里还拿着那瓶他们没喝完的酒。 他看到她下楼,眼神像是等了很久,又像刚想起自己还在这儿。 他微微站直,呼吸提了一下,嘴唇张开了些,像是想开口或者靠近。 她走到他面前停了一下,身上还有一点玫瑰草味,眼神落在他嘴角的那一点水光上。 他下意识站直,目光黏住她发梢滴落的水珠。她靠近他时,那股熟悉又错位的味道一下贴上来,像被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包住。 他没忍住,伸手扶住她的腰,鼻尖贴近她的脖子。 “Tu sens me moi.” (你闻起来像我。)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眼尾没起波澜。 “Normal. C’est ta salle de bain.” (当然,这是你家的浴室。) 他眼神一黯,靠得更近,指尖已经落在她后背曲线的边缘,像要把她拉进自己。 她没有退,但也没有回应。 只是抬眼扫过他手边那瓶酒。 然后她向前一步,手从他侧面绕过去,拎起那瓶酒。 动作利落,瓶身在她指缝中转了半圈,发出一声小响。 她低声笑了一下,唇角只是勾了一点。 “Merci pour tout.” (谢谢招待。) 她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Et… t’es plut?t doué.” (还有,你挺会做的。) 她没看他表情,只提着酒瓶转身。 裙摆划过他膝盖边沿,一下掠过去,带着她身上还没散尽的那股“沐浴露 + 汗 + 她自己”的混合味道。 他站在原地,喉结动了一下,手还维持着扶住空气的姿势。 她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像要说什么,又像只是换了只手拿酒。 门开了。 光透进来,她站在门框边,右手指尖绕着瓶口轻轻一转。 “Je te le rends pas.” (这酒我不还了。) ** 门关上的时候,巴黎街道还亮着。 陈白提着那瓶酒走上楼,钥匙拧开她自己那扇门时,动作很轻,像怕吵醒一个不存在的人。 屋里很静。 她把酒瓶放在桌上,脱下外套。手指蹭过脖子时摸到一点红痕,她没管,只拎了发圈把湿头发往后挽。 屋里没开大灯,只有书桌边的台灯开着,光线温黄,落在笔记本键盘上。 她坐下,打开电脑。 桌面上还停着她昨晚写了一半的论文文档,标题栏闪着“Version 3_final”.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杯子,把酒倒进杯里叁分之一,晃了晃,没有碰杯声。 ** 写作一开始是顺的。 她把“la performativité du genre”这几个字敲出来,又顺手写了一段“reproduction des normes à travers l’algorithme”. 酒没醒她。 但酒让她写得不那么清醒——像放松了肩膀的战士,懒得再打仗,只是敲字。 她一边喝一边写。 思绪有点飘,脑子里忽然闪过他刚刚咬她脖子的那一下——像是为她打了个引号。 她摇了摇头,喝了一大口。 酒是白的,酸一点,尾调涩。 她喝第二杯时,眼皮有点沉。 指尖还在键盘上敲,敲到一半“intersection…”就停住了。 ** 她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时候,屏幕上还亮着一句未写完的引言: “à travers l’écriture numérique, le corps devient...” (在数字书写中,身体变成了……) 句子没收。 手还搭在键盘上,食指压着“e”,屏幕上的“e”延长了一排。 她睫毛微颤,嘴唇微张,发丝散在脸边,另一只手还握着杯脚,酒剩一点,没洒出来。 窗外的风吹过小阳台,纸页轻轻翻了一角。 一页未完的论文,一个刚结束的夜晚。 她没有再想起他。 她只是睡着了。 就这样,带着写了一半的身体理论,和喝了一整晚的自己。 “留下我抓不住的” jiza i25.co m 星期天下午,巴黎十叁区。 陈白本来没打算出来,只是论文写到一半卡住,脑袋像被糯米糊住了。她把电脑一合,披上外套,穿过奥斯特里茨大桥,走进华人商圈,想随便找个不吵的地方吃晚饭。 拐了个弯,街口一家门面低调的小餐馆吸引了她。 门上写着:“Yunnan Resto familial — Cuisine maison.” 她一愣,推门进去。 空气里是炒姜、油烟和蒸饭的混合气,暖暖的,像国内小城冬天的街边饭馆。几个圆桌,几个老顾客。菜单贴在墙上,白底红字,有手写价码。 她刚坐下,拿起菜单,抬头—— 厨房门一开,Limeng走了出来。 黑围裙,袖子挽到小臂,手还沾着点水。 他也愣了一下,眼神只是停顿半秒,然后嘴角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Salut.” 她眨了眨眼,合上菜单:“Donc tu travailles ici ?” (所以你在这儿打工?) 他把抹布搭在肩上,走近她的桌边。 “Non. J’aide mes parents le week-end.” (不是。我周末帮我爸妈。) 他嗓音比平时低,像刚从锅盖热气里出来的温度。 她扫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菜单。 “Je peux avoir un riz sauté à la saucisse ?” (我可以点一个腊肠炒饭吗?) “Bien s?r.” 他记下来,回厨房前顿了一下,“Tu veux quelque chose à boire ?” “Juste de l’eau. Et… peut-être toi à c?té.” (就水吧。也许再加你坐我对面。) 他一笑,点头走进厨房。 **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盘炒饭和一杯水出来,把盘子放在她面前。 香气扑鼻,锅气十足,腊肠切得很厚,蛋和蒜苗的颜色交错得很家常。记住网站不丢失:po18k.com “Tu manges me si t’avais pas mangé depuis deux jours.” (你吃得像两天没进食了。) “C’est pas loin de la vérité.” 她嘴里含着饭,“Je vis d’algorithmes et de malbouffe.” (也差不多。我靠算法和垃圾食品活着。) 他脱了围裙,坐在她对面。 灯光是老吊灯那种偏黄的光,把他睫毛照得弯弯的。他坐姿不像在学校,也不像在画廊——是厨房出来人的那种放松与汗气。 她喝了口水,看着他。 “Ta famille vient d’où en Chine ?” (你家是哪儿来的?) “Wenshan, dans le Yunnan.” (云南文山。) 她点点头,“你们菜有点像我在广西吃过的。” “Tu viens d’où toi ?” (那你是哪儿人?) 她没答,只用筷子指了指炒饭:“C’est meilleur que mes mots.” (这个比我说的话更诚实。) 他笑了,一只手撑着脸,看着她吃。 她吃得很快,像不想留出说话的空隙。但每咀嚼一口,都像咬下了一块他没说完的过去。 她吃完,把筷子一合:“Ta photo n’a jamais dit ?a.” (你拍的照片,从来没透露过这些。) 他静了一下:“Dis quoi ?” “Qu’il y a du riz, de l’huile, de la buée dans ta vie.” (它们从没告诉我,你的生活里有米饭、油烟和蒸汽。) 他没回话,只轻轻说: “Tu veux voir ce que je photographie quand je suis pas photographe ?” (你想看看我不当摄影师时,会拍些什么?) 她盯着他几秒,抬了抬眉: “Oui. Mais pas maintenant.” (想。不过不是现在。)她起身,把围巾绕在脖子上。 他在门口帮她拉开门,和她一起出了门。 ** 他出门前脱去了围裙,头发散下来,带着一点厨房蒸汽和洗碗水的潮气。他用手拨了拨,额前几缕黏在眉骨边。 右手从裤袋里抽出一包烟,熟练地磕了磕,夹出一根,点燃。 火光映了一瞬脸。他没看她,只是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微微仰头,吐出第一口烟。 呼出的烟雾在夜色里化开,打着漩涡上升。 他靠在门边,整个人陷进了光与雾的交界里。 陈白没动。 她站在街灯下,双手插在口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她不是在等他说什么。 她只是在看—— 看他眉头轻皱的那一点忧郁,看他吐烟时唇线因用力而收紧,看他眼睛被火光照出的一点黄棕色。 她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没走。 他抽第二口的时候,转过脸来。 四目相对。 他没有笑,嘴角那根烟还夹着,视线却像慢慢退进了她眼睛里。 “Tu restes ?” (你还在这儿?) 她点头,很轻。 “Tu respires bien.” (你抽烟的样子呼吸得真好看。) 他“啧”了一声,低头笑了,烟灰抖落下来一点。 “Tu regardes tout le monde me ?a ?” (你总这么看人吗?) 她轻声说: “Seulement ceux qui br?lent lentement.” (只看那些慢慢燃烧的人。) 他愣了一下,把烟抽到最后一口,掐在门口烟灰缸边,手指弯着按了两下,烟头灭掉的声音很轻。 “Tu veux qu’on s’arrête là ?” (你想就停在这里吗?) 她没回答,只眨了眨眼。 他收回手,抬起下巴指了指街对面: “Là-bas, il y a un bar pas trop nul. C’est pas très bon, mais c’est pas très cher non plus.” (那边有个不太烂的酒吧。味道一般,价格也一般。) 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 “Et puis… j’ai pas envie de rentrer encore.” (而且嘛……我还不太想回去。) 她歪着头盯了他两秒,唇边勾起一个轻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Tu veux que je serve d’alibi ou de pagnie ?” (你是要我做你的借口,还是陪伴?) 他轻声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只是用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伸出一只手,朝街对面虚握了一下: “Viens. T’as encore un peu de sauce au coin de la lèvre.” (走吧。你嘴角还有点酱汁。) 她轻轻舔了舔嘴唇,没有擦,也没有羞。 只是把手从兜里抽出来,跟上他。 他们一起穿过街口,鞋底踩过人行道上的水渍,橱窗里倒映出两道并肩的影子。 酒吧不远。 门上贴着“Happy Hour”,里面放着老旧的法语香颂。 他们推门进去,没有碰肩,没有言语。 但空气刚好、灯光刚好、桌子不高—— 像一场被烟点燃后,刚好不想散的夜晚。 酒吧不大,昏黄灯光投在玻璃杯上,泛出一点点廉价的光。 他们坐在靠墙的一张小圆桌前,桌面不平,脚偶尔晃一下。 他点了一杯白啤,她选了一杯樱桃口味的红酒。 刚喝第一口,她皱了一下眉。 “C’est sucré.” (好甜。) “Tu dis ?a me si c’était une insulte.” (你说得像在骂人。) “?a l’est.” (就是在骂人。) 他轻轻笑了一下,抬手喝了一口自己的。 酒不冷,气泡已经消了半截。他喝得慢,像在等她先说话。 她的目光绕过他脸,看向墙上的老照片——黑白的,拍的是1960年代的巴黎市集,一个女人低头挑水果,裙摆被风吹起。 她盯着那张照片,没看他:“Tu crois qu’on peut photographier quelqu’un sans jamais la prendre ?”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拍一个人,却永远不理解她?) 他没回答,只轻轻问:“Tu parles de toi ?”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后说:“Ou peut-être je parle de toi.” (也许我说的是你。) 他笑了一下,眼神还是稳的。 “Moi, je photographie pas pour prendre. Je photographie pour garder.” (我拍照不是为了理解。我是为了留下。) “Et tu gardes quoi ?” (那你留下的是什么?)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指——她食指在杯边轻轻打转。 “Ce qui m’échappe.” (那些我抓不住的。) “弄疼我……但别走” 陈白的指尖停了一下,像杯口突然变得太凉。 她没有接话,只抬眼看他。 Limeng也不躲避。只是安静地回望。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背景里的老香颂忽然变成了一种过时又精确的情绪。 他伸手过去,像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指腹碰了碰她的食指。她没缩,也没回应。 她只是低头,继续转杯。 他靠近一点,语气低到像耳语: “Tu veux vraiment pas qu’on se prenne ?” (你真的不想我们互相理解吗?) 她仰起脸,目光像被酒精擦亮。 “C’est pas une question de vouloir.”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他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一点。 她就那样看着他,轻轻把头歪过去,唇贴上了他的。 他们在桌角亲吻。 一开始是碰触,然后是缓慢的试探,然后是越陷越深的缠绕。不是欲望裹挟的激情,而是一种想留住什么又知道留不住的急切温柔。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味缓缓浮上来,是干净衣料混着皂味的清香,隐约带一点金属感。可她更注意到的,是他唇齿之间若有若无的薄荷烟味,像刚刚熄灭的香气残留,在她口中重新点燃。 气味绕着她的鼻腔打转,不强烈,却令人上瘾。那是一种只属于他的清凉气息,混合了某种疲惫与决绝。 她的舌尖贴着他的,舌根微微卷起,像在追逐一团慢慢融化的薄荷糖。他回应得很慢,像把她整个吻吸进去,每一下都温柔得近乎残忍。 他伸手抚住她的脸,指节滑过耳后。 她伸手绕过他脖子,扣住。 他们的唇舌粘缠不休,像在一寸寸确认彼此是否还在同一个节奏上。她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透过唇缝钻进来,和她的混合,又回到他的肺里。 没人说话,没人催促。 直到他忽然缓缓松开她。 他没有退开太远,只是放下了手。 她没说话,也没有再去吻他。 只是静静地睁着眼,看着他。 他轻声说:“Il faut que je rentre.” (我该回去了。) 她点头,动作轻得像夜里关灯前的一声叹息。 “Moi aussi.” (我也是。) 她起身,披上外套。 他没送她,只是在门口等她先走。 她出门时没有回头。 夜风轻轻地把她头发吹乱,她抬手理了理,没有整理得太仔细。 她自己走进了街灯的影子里。 ** 陈白回到自己楼下,没有开灯。她站了一会儿,没往上走,而是转身,朝楼道尽头走去。 她在David的门前停下,敲了叁下。 门开得很快。他穿着灰T恤和棉质长裤,头发有点乱,手上还拿着一只铅笔。 他显然还没从工作状态抽离出来,眉头皱着,眼里还带着屏幕蓝光的残影。 “Quoi ?” (什么事?)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然后往前一步,用手抵住他胸口,把他推了回去,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 他退到桌前,半坐在他工作台那张椅子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跨坐上去。 她的手插进他头发里,低头吻住他。 不是温柔的那种,是带着回响的深吻——像是补偿、像是索取、也像是她对那间昏黄酒吧的某种告别。 她一边吻,一边扯下自己的外套,膝盖卡在他大腿两侧。他呼吸乱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扶住她腰。 她却按住他肩膀,不让他站起来。 “Laisse-moi faire.” (让我来。) 他愣了愣,没再动。只是看着她的脸,像第一次才意识到她此刻的表情里,没有爱,也没有恨。 她动作不快,却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的裤子,拉低他的。 几秒之后,她坐下去,慢慢地,整个人沉下去,把他整个吞进去。 他低喘一声,手指掐在椅背。 她没有急着动,而是静止在那里,让自己完全包裹住他。 然后才开始缓慢地、规律地起伏。 她低头吻他,唇齿缠住,又松开。像在用自己的节奏逼他后退,又不许他逃。 他一边忍着被动,一边被她渐渐点燃,终于一只手扶着她后背,把她整个人按近自己胸口。 她埋头在他脖子处轻咬了一下。 他扶住她腰,低声咬牙:“Tu vas te blesser…” (你会弄伤自己的……) 她摇头,语气哑到几乎破碎,然后继续动。 她闭着眼,咬着唇,继续骑他。 每一次下压,他的闷哼都更低一分,而她的身体也慢慢从排斥变成迎合,从痛转向一种扭曲的满足。 她没有停,反而越动越狠,像要用身体去堵住心里正往外涌的空白。 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像是用自己的骨盆硬生生压下去,要他完全陷进来。 疼感没散,只是被包在热里,和快感缠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界限。 她低着头,呼吸重得像呜咽,指尖扣在他肩上,指甲划出一道道淡红的痕。 David没说话,只是仰着头,喉结一下一下动着,手从她腰滑到她背,整个人像快要被她碾碎。 他闭着眼,额头贴到她锁骨处,声音沉得像咬牙: “Tu fais mal… mais j’adore ?a.” (你让我疼……但我他妈的爱死了。) 她听见那句,像是被什么击中。 眼泪忽然涌上来,却没掉下来,只是落进喉咙,被咽了回去。 她忽然收紧,像一口气把他锁住。 他抽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吼,几乎是被迫地迎合她的下压,整个人僵住。 他们都没说话,只有身体交合时发出的“啪、啪”声和混在一起的喘息。 像在用力地确认:我还在,我还能感到,我还没碎光。 她动作越来越乱,不再控制节奏,只是不断起落,像在用这一场撞击把体内的空洞全填满。 David突然坐直,一只手扣住她后脑,一只手托住她腰,反过来开始顶她。 她没躲,只是咬住他肩膀,把额头抵住他耳侧,低声喘出一句: “Fais-moi mal. Mais reste.” (弄疼我……但别走。) 他的动作一顿,手指在她背上缓缓收紧。 “让我看着它们” 她忽然收紧了整个身体。 不是肌肉发力那种收紧,而是一种从内而外、不可控的痉挛感,像海浪在体内一点点聚起,推着她抵达一个边缘。 她的腿开始颤,腰撑不住地软下来。 手指从他肩上滑落,撑在他胸前,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一波快感吞没。 喘息变成一串失控的哑音,夹杂着某种几乎羞耻的湿热,顺着脊柱一路窜上来。 她忽然想喊,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是嘴唇微张,眼角泛红,身体在他怀里颤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轻轻地“崩”了一声—— 像琴弦断开,像水面破裂,又像某种旧墙被击穿。 她低头喘着,整个人贴着他,像被蒸气熏软的羽毛。 David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手还在她后背轻轻抚着,像怕她下一秒碎掉。 过了几秒,他忽然动了。 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转了个方向。 桌上的文具被扫到一边,她趴在工作台上,手指撑着木板,额前几缕碎发贴在发烫的脸上。 他从身后贴上来,猛地进入。 她咬住手背,背后是他一下比一下重的撞击。 她已经没有完整的语言,只有断续的喘息,和不受控的呻吟在空气里回旋。 木桌发出细小的吱呀声,像一场密闭却剧烈的暴雨,在无人知晓的房间里狠狠落下。 直到最后,他一声低沉的喘息,整个人弓身贴住她后背,停在那里不动了。 她能感觉到——身体深处传来的滚烫和微微胀感。 ** 他缓缓退出的那一瞬,她眉头皱了皱,像细小的波纹被风撩了一下。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沉缓的味道,是汗水混着体液的气息,在灯光下微不可察。 她的双腿微微发软,尚未合拢,就感觉到那股缓慢的温热从体内滑落。 她没躲,也没遮。 乳白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滑下,像是一场暴风过后的雨水,从她体内落回重力。 她的呼吸在胸口震颤,身后的David静了一秒。 他低下头,视线顺着她的腿根停住。 没有语言。 他跪下身,双手托住她的膝窝,低头贴近那一道尚未散尽的痕迹。 舌尖轻轻触到那温润的一点,味道是咸,是腥,是她,是他,是他们之间仍未结束的交错。 ** 浴室里水汽升腾。 他们并肩坐在浴缸里,水面轻轻晃着,掠过肩、锁骨与膝盖。 泡沫浮在水上,淡淡的柑橘味混着他洗发水的香气,在空气中缠绕。 她靠在他肩上,闭着眼,脸上还带着未退尽的红。他手臂绕过她,指尖在她手腕内侧慢慢打着节拍。 没有言语,只有浴缸偶尔发出的“咕嘟”一声,像时间在这屋里也变得迟钝。 水温渐渐下降,他起身,裹了她一圈浴巾,把她抱回床上。 房间只留一盏暖黄的床头灯。 她躺在他枕边,还未干透的发贴在肩上。他翻过身,拉开床头音响,一张黑色硬壳的U盘插了进去。 几秒后,音响里传来低频律动。 是他编的新歌。 电子鼓点像从胸口下方慢慢浮起,一点点击穿沉默。 合成器的线条绵长又克制,像水面被指腹掠过,又缓缓回弹。旋律在房间里游动,像有什么欲望,悄悄苏醒。 她睁开眼,侧头看他。他没看她,只是仰着头听,喉咙动了一下,像被低音轻轻按住。 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肩膀。 他转头,眼神落进她眼里。 音乐继续,低音持续包围他们。 他翻身,靠近她,手指轻轻划过她腹侧。 她没躲,反而微微扬起下巴,唇边勾出一个轻轻的呼吸。 ** 陈白的头发已经干了,散落在肩颈之间,贴着肌肤,像缠住她的触须。灯还亮着,暖黄的光停在她锁骨与胸脯起伏间,空气因汗和泡沫混合的残香变得粘稠。 她半坐在床沿,一条腿蜷着,另一条垂下地面,像刚从深水中被捞起,还未完全回神。 David跪坐在她身前,仰头望她,目光缓慢、安静,有一种令人无处遁形的专注。他没有碰她,仿佛单凭凝视就能穿透她的身体。 他抬手,拇指轻轻拂过她乳房边缘,像掠过一道温热的风。他没有触碰中心,只是绕着,慢慢地、一圈又一圈,像是耐心地雕刻。 她的背微微绷起,手指收紧,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有火沿着皮肤下燃烧,却又不敢动。 他终于俯身,唇落在她乳峰下缘,咬了一口,不深,却带着压迫。 她颤了一下,声音闷在喉咙里,像是要喊出,又生生吞下。 “Tu sens ?a ?” “你感觉到了吗?” 他低声问,声音像羽毛在火上扫过,轻,却让她整个人发烫。 她没答,但她的乳头已经紧缩,像是被整个感官拖拽着苏醒。David的舌绕过那点软肉,忽轻忽重,每一下都像是故意的惩罚。 再下一口,他咬得更狠一点。 她的背瞬间弓起,像琴弦绷到极限,眉间紧蹙,指尖死死扣着床单,喘息被疼与快感挤在一起,化作一声带泪的低鸣。 他抬起头,目光沉着。 唇边有一点她的味道,他不擦,只是用舌慢慢舔过。 他的手按上她的肩,将她缓缓压回床上。她顺势仰躺,胸口微颤,唇边仍挂着挣扎与迷惘之间的喘息。 他伏在她上方,手指沿着她被咬红的痕迹缓缓按压,像要将那疼意深植进记忆。 “C’est là que je veux te voir.” “我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低,几乎贴着她皮肤说出。 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而是一种确认。 她闭着眼,呼吸逐渐缓了下来,像风暴过后的一池水,表面平静,暗涌未止。 David没有急着继续,他低头,鼻尖贴着她的胸口,嗅着她皮肤与汗水交织的味道。舌尖探出,绕着乳尖打转,不急于进入,只是反复地、缓慢地、近乎耐心地描摹。 陈白的指尖轻颤,像不知道要握住什么来稳住那从体内升起的战栗。 然后他咬了上去。 乳尖被包进他微凉的口腔,又在下一秒被利齿用力夹住。 是疼的。 那种像电流从身体一角闪过的疼,细窄、准确、毫无预警。 她猛地吸了口气,身下肌肉一阵不受控地收紧,腿向内夹了一下,却什么都挡不住。 他没有松口,反而在她轻颤之际,加深了力道,用舌在牙齿间反复挑弄那一小点敏感。 她喘息变成了几乎近似哭腔的低吟,眉头紧蹙,胸口剧烈起伏。 “Ne fuis pas.” “别躲。” 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重量。 他忽然松开,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刚刚咬过的位置。 那一下不重,却足够让她轻轻一颤,像是羞耻比疼痛更让她发热。 乳尖迅速胀起,颜色深了一圈,被咬痕与口水包围,在灯光下仿佛带着发烧的光泽。 他转向另一边,唇贴上去时,只轻舔了两下,便又咬住。 这一次更狠。 像是在标记。 她的身体失控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啊——”,随即又被她咬住下唇压回去,只剩一串断断续续的鼻息。 他松开口时,乳尖已经泛红,边缘有细微的齿痕。他低头看着那处,伸出指腹慢慢按压,像在检查自己的“作品”。 陈白侧头避开他的目光,脸颊红得像刚刚从热水里捞出,她的手不自觉地遮上胸口,却被他抓住手腕压回床单。 “Montre-les-moi.” “让我看着它们。” 他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却没有余地。 她没有挣扎,只是闭着眼,把手慢慢松开,重新摊开在床上。 乳房在他视线里微微起伏,柔软地颤着,像一对刚刚受罚过仍带余温的器官,赤裸而诚实。 他伸手,双掌包覆住那两团仍在颤抖的温热,掌心压住乳尖,再一次缓慢地挤压、揉搓。 她咬着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溢出眼角。 “我求你,操我吧……我受不了了……” David站起身,走向房间角落的小冰桶,从里面取出一颗透明的冰块。 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滴落,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陈白还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乳尖因刚才的抽咬依旧挺立,带着薄红和些许齿痕。她看着他手中的冰,没有动,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 他回到床边,跪坐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 “Tu me fais confiance ?” “你信任我吗?” 她没答,只是轻轻点头。 他俯下身,一只手握住她的一侧乳房,将那团尚在颤热中的柔软托起。 冰块落下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猛地一抖。 是那种彻骨的凉,像一把刀切开发烫的皮肤。 她吸气,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背部因骤然的冰冷而弓起。 他将冰块在乳房表面慢慢滑动,绕过红肿的乳尖,又回到它正中。 冰与热的对抗在她胸前展开,乳头在寒意刺激下收得更紧,硬得像玻璃珠一样颤抖。 她咬唇闭眼,额头渗出细汗,却又无法逃离。 他停住手,低头含住那被冰刺激得近乎麻木的乳头,舌尖绕过,轻舔,再慢慢咬下。 她低低呻吟一声,像是终于被解冻,又像是被引燃。 他起身,冰块放回盘中,手却忽然扬起—— “啪”。 掌心正中拍在她左乳上,力道不重,但响亮。 她瞬间瞪大眼,胸口猛地一缩,乳房被击中后微微弹起又落下,在空中画出一个羞耻的弧线。 “Tu sens ?” “你感觉到了吗?” 他又是一掌,落在另一侧。 她这次没发出声音,只是双腿夹紧,手指死死抓着床单。 疼痛从乳房中心炸开,却又在某个瞬间与快感交织成一个新的感受体,模糊、陌生,却让她整个人都战栗。 David低头贴上她耳边,声音近乎低吟: “Tu es belle quand tu acceptes.” “当你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你真的很美。” 她闭着眼,泪水滑下脸颊,却没有拒绝。 乳房仍在微微颤抖,红痕开始浮现,带着咬痕、冰冷后的鸡皮感、与抽打后的轻微发涨,像是某种被雕刻出的欲望的器官。 ** 陈白躺在床上,双乳仍微微泛红,被疼痛与余热包围着的胸脯像是某种刚经历仪式的祭品。 David看着她,眸光沉着,没有立刻动作。 他再次走向角落,从冰桶中取出一颗更小、更滑的冰块,回头看她时,指尖已经被水珠浸湿。 她看见他回来的身影,身体本能地紧了一下。 不只是因为冷,更因为她隐约知道——这一次,他要越界了。 他没有急着碰她,而是跪坐在她腿间,双手按住她的膝窝,将她的腿缓缓分开。 她没有反抗,只是转头看向一边,耳根泛红,手指微微卷起。 “Regarde-moi.” “看着我。” 他的声音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缓缓转头,目光触到他那只捏着冰块的手,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他俯下身,唇贴上她腹下最柔软的地方,亲吻、轻舔,如同祭拜,动作温柔到近乎神圣。 而后,指尖拨开她已经微微湿润的花瓣,将那颗冰块缓慢地、极轻地——推进去。 冰块一触即入的那一刻,陈白几乎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几乎破音的呻吟。 那是一种极端的感觉。 像某个从未被触碰过的禁区被打破,冷意顺着内壁蔓延,又在下一秒因身体本能的收缩而变得炽热。 她双腿夹紧,却被David按住。 他没有立刻动,只是看着她颤抖,脸颊因羞耻与快感交织而泛起不自然的红。 他低声说,指腹轻抚她的大腿根,将那冷意重新推得更深一点。 冰块在她体内缓慢融化,每一滴滑落的水都像是在撞击她的感官,让她喘息紊乱,眼尾泛出泪光。 她的手抓着床单,指节发白,身体因为异物感而收缩,却又因为温差与湿意而分不清是羞耻还是欲望。 他俯身吻她,舌头卷过她唇间轻颤的呼吸。 David的指节从外侧探入,感受到那里的湿润与凉意混杂。他没有急着进入,而是让她感受那种几乎要溢出体外的冰水在重力下缓慢流出,顺着腿根滑落在床单上。 她的身体因为这种“内外皆失控”的状态而轻轻颤抖,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在控制边缘挣扎。 然后——他进入了。 不是猛然撞入,而是缓慢、克制地推开那还带着残余冷意的柔软。 她几乎尖叫出声,却在下一秒被他堵住了唇。 唇齿交缠,像撕裂,又像缝合。舌尖在她口腔中反复扫过,勾住她的喘息与呻吟,吞没她试图逃避的所有退路。 她回吻他,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激烈。 他的身体在她体内缓慢前推,抽出、再进入,节奏逐渐加快,每一下都重重撞击着最深处。 她在吻中发出低低的哼声,被吞入彼此的呼吸,混在热烈与湿意之间。 ** 他在她体内深入又深入,每一下都像撞击着她某处隐秘的神经线,疼与热交织着,让她整个人都融化。 她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唇边是水声与唾液黏连的湿润,身体随着他一次次推进而向后移,却又被他牢牢按住。 她像快要飞出去,却又被拉回。 就在她的身体开始战栗,快感像波浪一样积蓄到喉头,她指尖扣住他背部,腰部本能地迎合他的撞击—— 他却忽然停了。 下一秒,他退出了她的身体。 不是慢慢抽离,而是毫无预兆地撤出,让她整个人在那一瞬失重,像刚抓住了什么就被生生夺走。 他停在她面前,手还扶着她的大腿内侧,唇角微扬,却没有要再进入的意思。 她的身体还在颤,刚才被撑开的地方空了,残留着湿热和体液,像被扔下的器皿。 她喘着气,声音破碎,像刚从高潮边缘被拽回来,悬在半空里无法落地。 David俯下身,低头看着她腿间那湿透的、微微抽动的部位。 “Regarde-toi.” “看看你自己。” “Tu dégoulines me une chienne en chaleur.” “你湿成这样,就像发情的母狗。” 陈白的脸瞬间烧红,她下意识夹腿,却被他粗暴地按开。 “Tu veux que je te prenne ? Alors dis-le.” “你想让我操你?那就说出来。” 她咬唇,眼中泛着一层湿意,指节因紧张而发白。她想说点什么,却被羞耻卡在喉头。 他手指探入她体内,指节一下一下插进,又抽出。她猛地仰起头,喘息从口中脱落。 她终于崩溃,像是一根神经被彻底挑断,声音带着哭腔: “Je t’en supplie, baise-moi… j’en peux plus… je veux que tu me baises, là, tout de suite—” “我求你,操我吧……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让你操我——” 她说出口的那一刻,整个人像坠入某种无法回头的黑洞。 他看着她,像确认她已经彻底放下所有伪装。 下一秒,他猛地进入她体内。 撞击毫不留情,力道重得像要将她压进床褥,她几乎立刻反射性弓起身体,叫出声来。 “C’est ?a. Ouvre bien les jambes. Tu voulais ?a ? Tiens.” “就是这样。腿张开。不是你想要的吗?那就给你。” 她的呻吟再无法抑制,每一下都像是羞耻的回应,每一个冲撞都像在惩罚她刚刚说出的话。 她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滑下,身体却本能地迎合着,每一下都让他撞得更深。 “抽死我,好吗?” 她是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中被击穿的。 快感积蓄到某个临界点,身体再承受一次深撞时,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剧烈的拉扯与释放中,整个人一瞬间被抽空。 视野模糊,意识崩溃,她听见自己在叫,喉咙干涩,眼前的灯光像溺水中的碎片,支离破碎。 然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次睁眼,是因为脖颈一阵冰凉。 她猛地吸气,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拉开,无法动弹。 她裸着,彻底的,一丝不挂。 手腕和脚踝被软绳分别固定在床四角,绳子收得不紧,却足以让她完全摊开,没有任何遮挡。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腿间还残留着被进入后的湿意,乳尖微肿,身上散落着吻痕与红印。腹部甚至还能感受到被压迫后的微痛。 她瞬间清醒,心跳骤然加速,试图挣扎,却发现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提醒她:她完全暴露着,而且无处可逃。 “Tu es réveillée.” “你醒了。” David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平静。 她转头,看见他坐在一旁,仍是那副从容的模样,指尖还夹着一枚银色的打火机,在手里轻轻弹着。 他看着她,没有靠近,像在欣赏某件已经被彻底解构的作品。” 她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沙哑到无法发声,舌尖干涩,嘴唇因长时间咬紧而泛白。 David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敞开的身体。 他抬手,指尖从她被固定住的手腕滑下,沿着乳侧、腹部、腿根,最后停在她还残留着水迹的入口处。 她浑身一紧,本能地想合腿,却被绳子拽住,只能徒劳地发出一声闷哼。 他俯身,贴近她的耳边,呼吸灼热。 她闭眼,泪水夺眶而出,却不知道是因为屈辱,还是因为那种奇异的空虚感被重新填满。 身体在发抖,但心里某处深层的羞耻感,却像潮水一样缓慢翻涌着,甚至……有一点点,微妙的沉溺。 她尝试扭动身体,却只能感受到柔软却无法挣脱的束缚,以及双腿被迫打开所带来的持续紧绷感。 David在一旁打开抽屉,动作不紧不慢。 她听见金属撞击和绒布摩擦的声音,像是某种仪式即将开始。 他转过身来,手中多了几样东西:一块黑色的丝质眼罩,一枚皮质口塞,一根外形光滑、轮廓简洁的白色细棒。 她瞳孔轻轻颤了一下,刚想开口,话还没说出,就被他俯身堵住了唇。 那一吻没有欲望,只有压制。他像是在告诉她——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接着,他为她戴上了眼罩。 世界失去了光,剩下的只有触觉与声音。她的呼吸立刻紧张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接下来,他把口塞抵到她嘴边。 “Ouvre.” “张嘴。” 她迟疑了一秒,唇微微张开,却被他用手扣住下颚,强迫地打开,皮质的圆塞被压了进去,刚好填满她的口腔,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她只能听到他在耳边说话,却看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让羞耻变得更加立体——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暴露在他的注视之下,而她却无法看见他,无法说“不”,也无法掩饰任何反应。 冰凉的一点突然抵住她的腿根——是那根棒。 没有任何预告,它被缓缓推入。 她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被口塞堵住的“呜”声,双手抓紧床单,指节发白。 振动随即开启。 不是剧烈的,而是第一档,低频、细微,却足够在她刚刚修复的神经里点燃一丝悸动。 她开始流汗,背脊贴着床单发烫,乳尖因为无法碰触而变得格外敏感,身体像是被拆解成一段段开关,被逐个打开。 他没有再触碰她,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看她被震动支配的身体,胸腹起伏越来越急促,小腹收紧、腿间不自觉地绷紧。 ** 振动已经持续了太久。 那根小巧的棒仿佛长在她身体里,每一下都精准地震在她最柔软、最敏感的位置,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她的全部神经。 她躺在床上,双腿被强迫张开,眼罩遮住了世界,口塞堵住了呼吸。 她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迫——一点点——靠近某个临界点。 乳头因持续的无触碰刺激而硬得发涨,双腿不断发颤,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哽咽,却无处发泄。 身体已经绷到极致,她知道自己快到了。 再一点。 只要再——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震动突然被关闭。 紧接着,那根棒被迅速拔出,连着一股未曾释放的热意,像被硬生生从体内拖走的快感,撕扯出巨大的空洞。 她全身一震,像从高处坠落却没落地,呼吸乱成一团,心跳失控,口中的哼声变成低低的、近乎哭的颤音。 身体剧烈收缩,却什么都没有到达。 David靠近,伸手轻抚她大腿内侧,那处因为长时间刺激而敏感得几乎不能触碰。 他的语气平静,却锋利得像刀: “Tu allais jouir, hein ?” “你刚才差点就要高潮了,是不是?” 她疯狂地摇头,又疯狂地点头,泪水从眼角滑下,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声音。 他解下她的口塞。 嘴唇被勒得泛红,她喘着气,声音像破碎的布。 陈白的呼吸仍然混乱,眼罩遮住了光,她却感觉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灯下。 David松开她的下巴,没有给予抚慰。只是站起身,从床边抽出一条短鞭似的皮带,柔软却结实,落在他手中时发出细微的“啪”声。 她听见了那声音,身体立刻紧了一下。 他没有让她等太久。 “Relève la poitrine.” “把胸抬起来。” 她没有动,像还没理解。 下一秒,他伸手托起她的乳房,一边一只,毫不怜惜地将它们向上推,让它们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在她戴着眼罩、四肢被绑开的状态下,那对因先前刺激而早已泛红的乳房高高耸起,无处可逃。” 话音未落,他抬手,第一鞭抽了下去。 “啪!” 不是狠抽,但力道准确地落在她乳房的下缘,带着火辣辣的痛感,像一道红线瞬间浮出。 她猛地惊叫出声,整个人颤了一下,乳房在空气中颤抖着,像一块刚被打湿的绒布,柔软却无法恢复原状。 紧接着是第二下。 更高一点,打在乳尖下方。 她身体向后仰,却被绳子勒得只能贴着床,动弹不得。 第叁下落下时,她已发出近似啜泣的声音,语调破碎。 他俯下身,舌尖缓慢舔过她被抽红的乳头,温热的舌与刚才抽打的火感交织在一起,让她身体剧烈一颤。 她像是要躲,可根本躲不开。 乳尖因又痛又涨,反而更加敏感。被舔过的地方像有针尖掠过,每一下都让她快要崩溃。 他忽然一口咬住。 不是轻咬,而是像是在惩罚那一点软肉不该如此轻易挺立。 她尖叫,声音带着颤与哭意,身体扭动着像想挣脱,却哪里也去不了。 陈白的乳房因刚才的抽打而微微泛红,表皮温度高得惊人,每一次空气的掠过都像火烧。 乳尖肿胀得几乎不敢触碰,却在David舔过之后,又变得更加敏感,像是痛觉也在发热。 她的身体陷在绳索与欲望的双重控制中,喘息乱而重,胸口像吊着什么东西,一点一点下坠。 David没有松手,反而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一侧乳尖,缓缓转动。 那不是挑逗,而是控制式的碾压。 疼,像一根细针从中心插入,再往里推。 她猛地抽气,背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哭音的哼。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响着,像从某个深渊里爬出来的火焰,慢慢舔着她仅存的意志。 他没有停,另一只手也落到她的另一侧乳房上,用掌心整个覆盖住,然后猛地一按—— 她的眼泪立刻涌出,口中发出一串破碎的音节:“啊——别……太疼了……我不行了……” 他偏头吻上她唇边的泪水,像是奖励,又像是纪念她此刻的崩塌。他说完,舌头滑下,含住她刚刚被按压的乳头。 咬——含——吮—— 一次比一次狠,像在一点点拆解她的自尊。她的胸口被他双手与口腔来回支配,乳尖像要被撕裂,连带着下腹都紧紧收缩起来。 她在极度的痛感里,忽然觉得身体某个深处……竟然又湿了。 “一次又一次被撑开” 她在挣扎与顺从之间悬着,身体像一张过度拉紧的弓,哪怕只是一点触碰,都足以让她断裂。 David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俯下身,靠近她那被迫张开的双腿之。 陈白听不见他的脚步,只能感觉到——呼吸。 那种带着湿热的气流,擦过她敏感到近乎发痛的下体,每一下都像是低温火焰,温柔地舔烧。 她的喉咙发紧,肩膀止不住地颤。乳尖还在跳着痛,腿间却像突然被一阵看不见的风拂过,整个人随之向后陷去。 舌尖的触感落下,是轻,是缓,是试探,却又像早已熟悉每一道褶皱。 她屏住呼吸。 不——她想说,不行了,不要那样……可身体却比她先一步回应。 她的腿被绑着无法合拢,只能无助地大敞着,任由那份细致得近乎残酷的温柔,将她推向某种边缘。 他一点一点地深入,一次又一次地舔过那处颤抖着的神经末端,像在耐心拆解某件极度精密的仪器。 她开始哭,不是因为疼,而是那种羞耻中被迫快感的逼近。 “啊……别再……”她低声哽咽,声音含混,像是已经无法和身体对抗。 她的手指在绳索中弯紧,背部绷起又坠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 忽然,像是一滴水从高处跌落,打破了某种封印。 她在窒息中轻轻地喊了一声,整个人猛地向上弓起—— 然后,身体深处炸开一样地喷涌而出。 液体溅出那一刻,她整个人像被抽干,眼前一片雪白,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身体还在持续地收缩、颤抖、挣扎着试图回到现实。 她知道,溅到了他的脸上。她感受到了那一瞬的冲击和停顿。 可David没有后退。 他只是伸出舌尖,舔过下唇,抬眼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她躺在那里,像被潮水冲刷后遗留在礁石上的残骸,一动不动,眼角还有泪水没干。 ** 她还未平复,喉咙里残存着一丝未尽的喘息,身下还黏着方才爆裂之后的水意。 整个身体仿佛虚脱,却又因尚未解开的绳索,被迫张着、敞着,暴露在他毫无温度的注视下。 David终于动了。 他俯下身,先是解开她的手腕,再是脚踝,每一根绳索落地的声音都轻得像在解剖一具失去抵抗的生物。 陈白想缩成一团,却只刚收起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起。 不是温柔地,而是带着一种“再度使用”般的利落。 他将她的身体折迭起来——膝盖被推到胸前,整个人如一张被重新折起的纸,被放回床上。 她来不及挣扎。 也根本没有力气挣扎。 他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 她被迫蜷在他胸前,下身高高抬起,像被摆在某个需要反复验证的位置。 他没有前戏,也没有眼神交流。 只是下一秒,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又一次被他撑开—— 不是试探,而是直接撞入。 她尖叫一声,声带像被粗暴拉扯。 刚刚高潮的身体还在抽搐,那处湿软未退,此刻却被再次入侵,连抵抗的力道都来不及凝聚。 他的动作凶狠,节奏急促。 没有之前那种冷静而精准的调教节奏,而是一种肉体上的强取豪夺,像要把她剩下的力气都碾进骨头里。 她被折着,喘不过气。 整个胸腔被他压得几乎凹陷,乳房被挤压在两人中间,每一次撞击都带来灼热的晃动。 她张着嘴,发出断续的声响,不再有语言。 只有颤、只有撞、只有耳边的喘息和身体撞击床褥的声响,像一场不知何时结束的暴雨,密不透风。 他低下头,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 她整个人猛地抽了一下,又沉了下去,像彻底失去了挣扎的本能。 他的身体一下一下撞进她身体深处,像在逼迫着什么从两人之间彻底流出。 节奏越来越快,带着某种即将失控的重压感。 她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绷紧,手掌扣在她的腰侧,力道几乎将她压进床褥。 她快晕过去了。 乳尖早已红肿发涨,胸口一片濡湿,汗水与体液混在一起,仿佛整个人都泡在欲望的热雾中。 然后,她听见他发出一声压低的喘息。 下一秒—— 他猛地抽出身体,双手将她的腿架高,整个人停在她腰上方。 一阵温热,带着轻颤的冲力,落在她的胸口。 不是一次,是断断续续的几次。 她全身像被突然惊醒。 汗水、喘息与那股突如其来的灼热混在一起,在空气中迅速散开。 她无法看清,但能感觉到那液体从乳尖滑下,在胸口交织成一道羞耻的痕迹。 她没有动,只是缓缓地颤了一下。 他低头,俯身舔了一口她胸上的某个位置,那里的皮肤因为湿热而泛红。 “Tu sens ?a ?” “你感觉到了吗?” 她闭着眼,没有回应,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一刻放大到震耳欲聋。 ** 他还停留在她胸口上方,身体微弓,低下头。 那一片被灼热打湿的肌肤正微微颤着,乳尖因先前撞击与晃动而泛红,仿佛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悸。 他俯下身,没有言语,唇贴上她左侧乳尖。 先是轻轻一舔,像是试探,又像是标记。 然后是咬—— 不是狠咬,却极深。像某种野性的“啃食”,将那处早已敏感到极致的地方含在口中,牙齿嵌住那一点颤抖的柔软,舌尖来回碾压。 她猛地一缩,刚松开的手指又在床单上攥紧,喉咙里发出一声几近无声的哽咽。 他没有停。 唇舌继续下滑,在她胸口描摹那一片混杂着汗水、体液与羞耻的痕迹。 一口一口,一点一点,将那些残留的、尚未干透的痕迹——全都吞进体内。 动作缓慢,却极度专注。 她睁着眼,眼神失焦,喉咙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要这么主动来找我,你知道我会操得你很 陈白醒得很晚。 手机屏幕上跳着叁个未接来电和七条未读信息,whatsapp群聊里全是在说早上课程换教室了,老师点名点得凶,还有人已经拍了点名纸。 她怔怔盯着那张照片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连内衣都没穿,整个人还包在毛毯里。脚底冰凉,头发还带着洗过后的潮意,发尾贴在肩膀上,一丝也没有干透的意思。 她从床上坐起,整个人一晃。 乳房轻微地一跳,神经立刻把那处被抽打过的刺痛传到脑子里——像是一阵迟到的电击,沿着胸口烧上喉咙。 她低头,看到皮肤下淡青的淤痕,掩在睡衣的布料下,没怎么褪色。 ** 地铁站挤得像一场没有出口的堆迭练习。 周一,罢工,延误,全线大塞。 她勉强挤进人群,被一股力从背后推着塞进车厢,没站稳,整个人往前冲了一步。 就在那一瞬间,有什么硬硬的东西——也可能是背包,也可能是某人的手肘——正正顶在她的胸口。 她猛地倒吸一口气。 那一下不重,却精准地压在她左乳靠下的位置——正是那道青紫没退的地方。 她倒抽一口气,疼得下意识想缩,可根本躲不开。地铁晃,她的身体也跟着一颤。 空气闷,人声嘈杂,可她的耳边却突兀地、清晰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带着法语里那种慵懒却咬字清晰的调子,低而压着喉咙的音。 “Tu viens me chercher me ?a ?” “你要这么主动来找我?” “Tu sais que je te baiserai salement.” “你知道我会操得你很狠。” 就是这句。 David在她高潮后、甚至还没缓过来时,贴在她耳边说的。 她记得他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玩味的笑,像是在夸奖,又像是在提醒。 可那句话落进耳朵时,她的身体竟然一阵发热,像某处本该疼痛的地方,忽然变得潮湿。 她猛地抬头,强迫自己专注在地铁广播的机械女声上,可身体的温度却不听使唤地爬上来。 ** 她终于赶到教室的时候,课程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低着头,匆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正照进来,落在她大腿上,热得发烫。 她把包放在椅子边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抬头看向讲台。 老师正讲得起劲,黑板上已经写满关键词,PPT在分析一篇关于媒体传播的案例。 她打开电脑,强迫自己把目光集中在屏幕上。 指尖搭在键盘上,她敲下一行字:“logiques de réception — réception active / passive”。 然后突然打错了。 “passive”写成了“passionnée”。 她盯着这个词,脑子里忽然冒出昨晚自己被压在床上、四肢张开、喘着气几乎喊不出声音的画面。 “Tu sais que je te baiserai salement.” “你知道我会操得你很狠。” 那句话像耳语,又像钉子。 她咬着下唇,把单词删掉,深吸一口气,重新输入。 窗外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把窗帘拉了一点,阳光从缝隙里滑进来,刚好打在她锁骨的位置。 她开始出汗了。 不是热,是内里的温度像被什么蒸腾了出来。 乳房隐隐发涨,靠近胸骨的皮肤传来一阵钝痛,像被人咬过的地方在发炎。 她转头看向黑板,却发现自己一句都听不进去。 耳边只有老师的语调,像远处的广播声波,而她的身体,却牢牢地困在一场还没真正结束的夜晚里。 她下意识把双腿并拢,坐直,可那一瞬间,小腹却轻轻一跳。 ** 老师一宣布提前下课,她像被释放一样冲出教学楼。 风不大,阳光正好,整个校园的草地像一块铺开来的绿布,零散地坐着几组人,有人在吃饭,有人在晒太阳,也有人只是躺着发呆。 她拎着刚从CROUS窗口买下的叁明治,找了一个靠近大树阴影的地方坐下。 叁明治是那种最便宜的款式,火腿、生菜、黄油,咬下去面包有点干,边缘甚至发硬。 但她饿了,是真的饿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几乎什么都没吃过。 她低头,一口一口地啃着叁明治,动作有些机械。 心思却仍在飘着——是乳房隐隐的疼,是大腿根还未散尽的酸胀,是口腔里残留的皮筋勒痕,是David的声音,还有…… 那句“salement”,像一根针藏在舌下,时不时扎一下。 她吃到一半,低头撕包装纸的时候,有人影挡住了光。 她抬头。 是梁樾。 他穿着深灰色卫衣,手里拿着一本合上的书,站在阳光里,一时间让她有些恍惚。 她坐着,他站着,阳光从树叶缝隙间落在他肩膀上。 他笑了一下,声音像以前一样低低的。 “你脸色不太好,昨晚睡得不好?” 她忽然抬头。 他的目光并不逼人,甚至带着一点她熟悉的温柔。 可她却几乎想立刻站起来逃走。 不是因为他说错了什么——而是他说得太对了。 她昨晚确实没怎么睡。 她确实浑身是痕。 她确实在David身体下被压到哭出声音,高潮到意识模糊,而现在坐在这里,装作一切如常。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干巴巴的面包,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哑: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梁樾没再追问。只是坐在她身边,像从前一样安静。 但她知道,不一样了。 她低头咬着最后一口叁明治的时候,阳光正从枝叶间落下来,斑驳地洒在她锁骨上。 T恤领口因为坐姿和微微前倾,敞出了一道不经意的弧度。 那片皮肤白得发亮,偏左的位置,隐隐能看到一点模糊的痕迹——像是被谁含咬后遗留的红,混着褪色中的青紫,色泽并不浓,却极难忽视。 梁樾站着,手里拿着那本没再翻开的书,视线不动声色地停顿了一秒。 然后他像是随口一样开口: “……衣领拉一下。” 她一愣,下意识抬头。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 她眼神轻轻一跳,慢了一拍才低头。 低头时她看见了自己衣领下露出的那点痕迹。 不是特别深,也不算明显。可在这种光线下,足够刺眼。 她的指尖慢慢收紧,然后抬手,不动声色地把T恤往上拢了拢。 谁都没说话。 她没解释,他也没追问。 空气安静了几秒。连旁边的人群声都像退开了半步。 梁樾转身要走,走出几步又停下,头也没回,只轻声说了一句: “阳光太晒了,回去早点擦点药,免得退得慢。” ** 她站在那里,衣领已经拢好,纸袋也攥紧了,可心里的某种东西却松掉了。 她又笑了一下,是一种带着自嘲、疲倦和恍惚的笑。 像是对他,也像是对自己。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他面前觉得狼狈。 因为梁樾,总是这样。 体面、温柔、得体、克制。 可她知道,在那个厨房的水槽边、在夜晚落地窗投下的光里,正是他把她压在台面上,扯下她裤子,咬着她耳朵操到她哭出来。 可现在—— 现在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低头又轻轻笑了。 “你还真是干净啊。” 她在心里说。 “干净得像那些脏东西根本不是你留下的。” “显影之前” 剩下的这一周陈白都在“做正常的事”。 每天八点起床,洗脸、刷牙、煮咖啡,拿起笔记本下楼,赶九点的地铁,在地铁里看着别人的脖子、后脑勺和包。天气不好,雨断断续续,风也硬,站在图书馆门口时,她有时候会不自觉缩一下肩膀。 白天的她像是“另一个陈白”。 上课、点名、记笔记、做小组讨论。中午吃CROUS的甜菜沙拉,晚上带回家一盒打折的超市意面。有几天她甚至主动跟同学开了玩笑,笑的时候自己都觉得陌生。 图书馆四楼靠窗的位置,是她这一周的固定工位。 桌上摆着电脑、打印的参考文献、便签、草稿,还有一瓶装着绿茶的旧矿泉水瓶。她每天都在那里敲字,从méthodologie写到problématisation,从引言改到结论。 手指肿了一样地敲字,背疼得像一块砖压着,肩膀一直酸到发麻。 但她终于把那篇论文写到最后段落了。 课程名叫《Champ médiatique : acteurs et stratégies》。她选了一个不太惊艳但很扎实的主题,分析法国媒体如何在结构性性别再现中维系权力秩序。 她写得很慢,改了叁版,有一天甚至为了一个动词纠结了一个小时。 但这一切——都很“正常”。 ** 周五晚上陈白走出图书馆时,天色正好是傍晚最沉静的那种蓝——没有金黄的余晖,也没有彻底褪光的冷意,而是像一块被墨水浸湿过的云。 台阶前的树影拉得长长的,风在枝叶之间穿过,发出一阵缓慢的沙沙声。 她刚踏出门,就看见Li Meng站在对面街角的电话亭旁。 他靠着玻璃墙,头发半扎,穿一件旧的灰蓝色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袖子挽起到小臂,露出一截静静贴合骨架的皮肤。 一只脚随意搭在墙边,手里夹着一根烟。 他抽烟的姿势很安静,不耍帅,也不慌张。 烟雾在他脸侧慢慢散开,像是某种不愿被定义的语言,从他呼吸间滑出,又迅速消散。 他侧头的一瞬刚好看见她,先是停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弧度。 “Tu m’observes me si tu regardais un film lent.” “你看我的样子,好像在看一部慢电影。” 她走近,笑了一下:“你抽烟的时候确实像。” 他挑挑眉,把烟在指间转了一圈:“来一口吗?” “我不会。”她耸肩。 他上前一步,手指拿回烟,又靠近她,声音低下来: “我教你。” 他说完,抬手轻轻托起她下巴,身体贴近,她还来不及后退,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他吐出的烟雾,一点点落进她嘴里。 她本能地张了口,烟雾带着呼吸的热度滑进喉咙。 接着是他的唇。 贴上来的那一刻,带着烟草未散尽的味道,舌头划过她的上颚,一点点逼近。 她没动。 不是没反应,而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的吻慢得像摄影机推近的镜头,每一秒都在控制她的气息节奏。 他低头,吻住她。 舌尖探进去时,她的书几乎从手中滑出。她试图抓紧,却被他一只手轻轻按住手腕,贴在自己胸口。 唇齿交缠之间,他把她往墙边轻轻一带。 水泥墙冰凉,背脊贴上去的一瞬,她打了个寒战。 他却没有松手,只是更深地吻了一下,吻得很稳、很轻,却也很满。 她的身体被他挡在光和风之间,像被谁用暗袋裹起来,不给喘息也不给挣脱。 直到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落在脚边,两人同时一震。 他先松开,眼神还没完全退回现实。 她睁开眼,眼角发红,气息不稳,唇还在轻轻颤。 她低头去捡书时,手指抖了一下,几页被风吹起,打着旋落在地上。 他弯腰帮她一起捡。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像被烟熏过,带着身体残留的温度。 她抱紧书稿站起,他也站起,把烟掐了。 “你今晚有事吗?”他问。 她摇摇头。 他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抽出一小卷胶片盒,像是刚才才决定开口: “我今天刚冲完一卷。” “你要不要来看我洗照片?” 她看着他,没说话。 他声音轻了一点: “我想让你做这组作品的第一个观众。”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去,带走了一点烟味,也带来一点不确定的温度。 她点点头。 “走吧。”他说。 于是两人转身,往旧校区走去。天越来越暗,路越来越空,只有她手中那一摞几乎散开的论文,被抱得很紧。 旧校区的走廊很安静,墙面泛黄,天花板有几盏灯不亮,只有昏暗的冷光投在地上,脚步声在水泥地面上敲出轻响。 他们穿过走道,拐进楼梯口,一路下到负一层。 最尽头那扇铁门后,就是暗房。 Li Meng掏出钥匙开门时,陈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在黑暗中慢慢靠近那道光。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显影液的酸、纸张的湿气、金属的锈味,以及……一种说不清的低温感,像被记忆泡过水。 Li Meng熟练地关上门,打开红光灯。 整个空间像被溶进一层酒红色的液体里,柔和、粘稠,像一条围绕身体缓慢移动的布。 房间不大,靠墙是一排水槽,台面上摆着显影盘、定影槽、清洗水池,还有几只竹夹和夹绳。 他打开通风机,把背包放到一边,从里面取出一卷胶卷盒,抽出两段底片。 “我这几天拍的。”他解释,声音很低,却不模糊。 “还没人看过。” 他小心地把底片装进放大机底座,调焦,调整角度。投影灯打在白色相纸上,那一瞬间,整个画面都还空着——像一口刚灌水的盲井。 他调整完毕,抬眼看她。 “你站这边比较清楚。” 她点点头,走到放大机另一侧。 他按下曝光灯,秒表滴答作响。 “12秒。” 光落在感光纸上,沉默了一整轮时间。 “好了。” 他关灯,把那张白纸小心地夹起,放入第一槽显影液。 纸一入水,空气仿佛也屏住了呼吸。 液面轻轻颤动,那张纸慢慢浮出图像——先是浅灰,然后渐深。 线条浮出来了。 是一段裸背,从肩胛骨一路滑落到下腰,右侧微弯,贴着床边的白色棉被。 没有头部,没有腿,画面只取了身体的一部分。 光线从左上角倾斜而来,把肩上的皮肤打亮,脊椎形成一道柔和的凹槽。 背景模糊,只有身体这块明暗的交界清晰得像被光刀割过。 陈白没说话。 她认得这不是谁,但也不是完全的“他者”。 那段背的曲线,像她某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未曾记录下的模样。 “你拍她时,她知道自己会被这样显出来吗?”她问。 Li Meng轻轻摇头。 “我只让她躺着。光是我选的,角度是我决定的。她信我,就闭上眼。” 他轻轻晃动显影槽。 画面变深了。皮肤与背景之间的界限慢慢成形,像某种被唤醒的存在,开始主动站在她眼前。 “第二张?”他说。 她点头。 他重复动作,把相纸放入曝光位,12秒后放入新一盘显影液。 这次,是一只手。 女人的手,手指稍长,压在一本摊开的书页上。书名被对焦模糊,看不清内容。指甲没有涂漆,皮肤下隐约有细纹。 掌心朝下,手腕自然弯曲。 那只手的姿态,比第一张更私人——仿佛她正在翻页,又或者刚刚按下了某种冲动的暂停键。 她盯着那张手看了很久,像是在回忆什么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发生过的场景。 Li Meng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清洗、定影,把照片一张张晾在横绳上。 液滴沿着纸面下滑,在红光下反射出缓慢流动的亮片。 他洗了五张。 每一张都是不同的身体片段:腰、背、肩、膝、手。 没有正脸,没有性器官。 但每一张都带着一种“被安静看着”的感觉。 不是色情。 是某种需要时间沉淀的凝视。 她看着那些照片,忽然意识到:他不是想捕捉身体,而是在做光和姿态的对话实验。 只是恰好,那些对话的容器,是一个赤裸的女人。 她站在那里,感觉身体某处慢慢发热,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是膝盖?是脊椎?是脖颈下那段连着胸口的凹陷? 还是她眼前正晾着的,那几张纸上正在变干的光? “你觉得它们,会让人想靠近,还是想退开?”Li Meng忽然问。 她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最后一滴水,从那张膝盖的照片边缘滑落,掉进毛巾上,听见微弱的“啪”声。 “我不知道。”她说。 “但我现在……不太想走。” Li Meng没说话。 他只把最后一张照片挂起来,然后站在她身边,一起看着那些还在滴水的图像,在暗房里轻轻晃动。 “我想吃它……教教我……” 陈白走进公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没有立刻开灯。 只是靠在门后站了一会儿,像是在适应从红光过渡回日光灯都没开的真实世界。 身上的温度还没有退干净。指尖还残留着底片液的微涩味,衣服也隐约带着地下室的潮气。 她把包放在桌上,脱了外套,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照片在眼前一张张闪过。 不是某张具体的图像,而是那些身体还未干透的轮廓:那截膝弯、那道脊背、那只按着诗页的手。 她仿佛能感觉到它们仍在滴水,在她身体内部某个暗房一样的地方,慢慢晾着,慢慢显出她自己。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她低头,是David的短信。 David [22:37] ? Ce soir ? ? 她盯着这两个字,指尖顿了几秒。 没有问号,却比任何一句疑问句都更让她心跳加速。 她没犹豫太久,只是低低地打下一句: ? Oui. ? ——“好。” 不到十分钟,敲门声响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就听见那熟悉的叁下、间歇均匀的敲门节奏,像他一贯控制力极强的语气,一声不重,却足以命令开门。 她打开门。 David站在门外,头发湿着,额前一缕还在滴水。 他穿着深色卫衣,裤脚卷起一截,整个人干净得像刚从热水和水汽中剥出来。 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立刻钻进她鼻腔—— 是他洗澡后一贯用的沐浴露,带着冷薄荷的微苦味,混着他皮肤本身的体温味。 熟悉到让她失重。 他没说一句话。 只是走上前,一只手托起她膝弯,另一手环住她背后,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她惊呼还没出口,就已经被扛上肩。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扛走的布料,没来得及皱,就被拿走。 她的后背贴着他肩头,头发垂落下来,遮住她自己的视线,只能听见他喘气的频率,还有楼梯台阶被他踩过的震感。 几秒后,他打开自己的门,把她扔进客厅。 沙发的棱角磕到她背部,但不是那种疼得让人想躲的痛,而是让人清醒的落点。 她刚要起身,David已经压了下来。 没有言语。 只有吻。 ** 唇重重压上来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没来得及闭眼。 他直接扣住她下巴,将她头抬起,像是要吻进她口腔最深处那段尚未准备好的软肉。 舌头不温柔,带着强制,像在逼她张开自己。 她下意识抬手想推他,他却反手按住她手腕,将它们举过头顶。 “T’as dit oui.” ——“是你说的‘好’。” 他声音低哑,贴在她耳边说完,不等回应,继续吻她,带着湿发与刚洗过的气味,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她的嘴唇已经被咬得发麻,呼吸断断续续,连呻吟都被压在喉咙里。 这一刻,他不是在追问她的同意。 他是在执行她刚刚已经说出的“Oui”。 他吻得重,像要封住她所有气息。 陈白本能想喘一口气,可刚一张嘴,David忽然顿住。 他盯着她,鼻尖贴着她唇角,嗅了嗅。 “T’as fumé ?” ——“你抽烟了?” 她愣了一下,没说话。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什么,他却低头,再次吻上来。 这次比刚才更重。 陈白刚开始是被动地被压着,唇在他牙齿间几次被咬住,舌尖被吸吮到发软。 可渐渐地,她开始回吻。 先是迟疑地迎合,再是轻轻舔过他下唇的边缘,最后整个嘴巴主动贴上去,用自己能掌握的力道,把气息缓慢送回去。 她的呼吸开始变热,带着水汽。她唇边贴着他的鼻尖,一边被他吻,一边吐气。 David原本还在控制节奏,但就在她那一下舌尖绕过他舌根的同时,他忽然“嗯”了一声,喉咙一震。 她感到下腹被某种东西隔着衣物压住了。 很硬,方向明确。 她没有退,反而顺势一腿轻轻抬起,压上他的腰侧。 David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快。他低头盯着她,眼神不像是惊讶,而是某种克制边缘的挣扎。 陈白伸手,手指穿进他卫衣下摆。 她的手掌是热的,滑过他肋骨外侧那段隐秘的纹理——肌肉不是鼓起的,而是一种贴着骨骼的清晰轮廓感,像是长在节奏里。 她指尖绕过一圈,从侧腹一路往上,经过他的胸膛,拇指摩擦过乳头处一瞬,他颤了一下。 她低声笑了一下。 不是取笑,是反应。 她的手指下滑,越过腹部,滑过裤腰边缘。 那里的体温更烫,像他所有压抑的东西都集中在那个点上。 她手掌轻轻地,稳稳地,扣上去。 是硬的,实在的,在她手里微微跳动。 ** 她轻轻一握,他抽了口气,低头看她。 她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一点泪痕,但声音很轻: “Je veux le go?ter.” ——“我想吃它。” “Apprends-moi.” ——“教教我。” David眯了眯眼,低声笑了一下。 “Tu le veux vraiment ?” ——“你真的想要?” 她点头,嘴唇贴上他下腹,吻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跪在了他面前。 她双膝着地,手解开他裤头,一点一点把它拉出来。 她嘴唇贴上去,先是轻轻地舔了一下。 是热的,重的,像带着脉搏跳动的宣判。 她含住前端,慢慢往下含。 他低声喘了一下,一只手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扣住。 他没急。 可她忽然加快了动作。 她的舌头贴着根部转了一圈,唇瓣收紧,用力吸了一下。 他喉咙一紧。 “Tu sais que t’es une vraie salope, hein ?” ——“你真骚,知道吗?” 话音刚落,他猛地把她头按下,腰往前送,直接顶到她喉咙深处。 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塞满,眼泪一下涌出来。 他又顶了几下,每一下都带着彻底的侵占。 他这才慢了下来,把她轻轻拉出来一点。 “Aspire doucement. Serre avec la bouche.” ——“慢慢吸,用嘴巴夹紧。” “Et ta langue, ici… juste là.” ——“你的舌头,在这里……就这儿。” 她一边喘一边点头,重新含进去。 她听话地用舌头卷着他,脸颊收紧,嘴唇贴得更近。 David开始喘了,手指收紧,腰轻轻送动。 她含着,手也轻轻搂着他根部,每一下都配合得小心又执着。 他开始快了。 她喉咙收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挂在下巴,滴到胸口。 他猛地一顶,在她嘴里射了。 太多了。 她没能全吞,精液从她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脖颈往下滴。 她想擦,手还没动,就被他一把拉起来。 他低头,吻住她的嘴。 唾液和他自己的味道混在一起。 她没躲。 他吻得深,舌头卷着她唇内残留的液体。 “我撑不住了……我要站不稳了……” David吻得她意识模糊。 唾液还挂在她唇边,喉咙还存着他残留的味道,连呼吸都带着他身体的气息。她刚想说话,腰已经被人一把捞起,身子一晃,整个人被抱离了地面。 他没进房,反而把她扛到了客厅角落的落地镜前。 陈白这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身子微微一抖。 他没脱她的衣服,只是把上衣往下拉,胸衣卡在胸下。她的乳房弹出来,贴在空气中,很快被冷得起了微小的纹路。 他弯腰,抓住她的裤子和内裤,一把拉到膝盖,让她只能分开双腿半站着。 她试图拉回衣服,但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从身后托起她的胸。 他的手掌粗大、热,包着她整只乳房,拇指在她乳头上缓缓打着圈。 她喘了口气,下意识想夹腿,却被他从后顶住。 他手掌撑在她小腹,另一只手扶着自己,从后慢慢进入她身体。 没有铺垫,也没什么过多湿润,但她刚才口了太久,已经足够放松。他轻而稳地推入,一点一点,直到整根没入。 她被撑得往前踉跄一步,扶住镜面。 那张冷冰冰的镜子立刻映出她的脸:额发凌乱、唇微张、眼角有一点泪痕,整个人带着一种混乱之后的红。 他顶着她,一下一下地进入,动作并不粗暴,却极度精准。 她的乳房在他的手中颤着,被揉得发红。 他俯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带喘: “Regarde-toi.” ——“看看你自己。” 她本能想躲,可镜子就在眼前,退无可退。 她抬眼。 镜子里,她看见自己半跪半站,衣服还挂着,裤子卡在膝盖,一双乳房被男人抓着,身体一下一下地被撞击。 他从后进入她的姿势,让她的腹部贴着镜子,乳头几乎蹭着玻璃。 她脸颊通红,不敢看太久。 “Ne baisse pas les yeux.” ——“别低头。” 他的手指捏住她乳头,轻轻拉了一下。 她一个颤抖,腿差点跪软。 他把她抱紧,继续往里顶。 他的动作是持续的、缓慢的、占有式的。 不是疯狂地抽插,而是像用每一次进入,在镜子里画出一根烙印线。 她开始哭。 不是情绪的崩溃,是一种身体和羞耻被彻底揉碎的反应。 她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嘴唇颤着,低声喊了一句: “C’est trop...” ——“太深了……” 他没停。 反而轻轻咬住她肩膀: “T’es belle me ?a.” ——“你现在这个样子,太美了。” 他一边操,一边捏她的胸,一边让她看,在她颤抖着快要高潮的时候,他果断滑出了她的身体。 ** 他再一次插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差点整个人跪下去。 可David没让她倒。 他一手卡住她腰,另一只手从她身后穿过,同时握住她的两只乳房。 不是轻柔的揉。 是像提起什么东西那样,用手掌狠狠抓住她的胸,用乳房当支点,拉着她整个人站起来。 陈白发出一声细喘,整个人被迫直起身,头仰着,双手浮在空中,无处可扶。 她现在整个身体靠在他怀里,前倾不了,后躲不得。 她的两只乳房被他抓着悬在空中,下坠的力道被他从下往上托住。 每一次撞击,她的胸就会在他手里晃动,被迫承受来自体内和手掌的双重牵扯。 她喉咙里压出一声带哭的鼻音,腿开始打颤。 他贴在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手在抖,背拱起,双乳从下方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就像一头牲口被勒着脖子往前牵。 而她的下体正在被操,整个人被迫挺胸站立,像一件被使用的性工具。 乳头因为被抓着太久,变得红肿而敏感,在他每一次进入时,被胸部震动牵连,像通着神经那样抖。 她喘着,脸贴在镜子边,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Je… je vais tomber…” ——“我……我快站不住了……” David低声笑了一下。 然后—— 他松开一只手。 陈白整个人失衡,往前一扑,乳头狠狠撞在镜子上。 她发出一声高叫。 另一只手却稳稳地托着她的另一边胸,又重新将她提了起来。 她不是靠自己的腿站着。 是靠一只手握着她乳房的那点力气,站在一个男人的欲望上。 她的腰悬空,双膝发软,眼泪挂在眼角。 他又一次插到底。 她的身子震得一颤,嘴里溢出带泪的喘息。 他一下一下地操她,每一下都带着节奏,每一下都把她撞得向前晃。 她的腿已经在抖,鞋尖踩不稳地板,内侧已经滑出液体,膝盖几乎弯曲。 她发出细微的哼声,声音发抖: “Je tiens plus… je vais tomber…” ——“我撑不住了……我要站不稳了……” 可他的手根本没松。 他只是继续扣着她的乳房,作为唯一的支点,将她整个人吊在自己身前,像用两只手吊着一件要被干烂的玩具。 她乳头因为拉扯和下坠变得红肿,摩擦着掌心,每一下都像电击一样颤着。 她想往前趴,想找支点,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胸前被死死握着,和体内一根来回撞击的欲望。 她的喘息破碎、眼角溢出泪光。 David俯身贴在她耳边,声音哑着,低低地说: “Je t’ai prévenue...” ——“我说过的……” “Quand tu m’allumes, tu te fais baiser me une chienne.” ——“你要是主动勾引我,就会被我操得很狠。”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像呜咽的喘息。 ** 就在她快要断掉力气时—— 他空出的那只手缓缓贴上了她的小腹。 他一手抓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贴上她的小腹。 他慢慢往里顶,一边用掌心压住她的小腹中央,像是要感受他自己在她身体里滑动的痕迹。 她喘着,腿发软,声音里带着哭意: “Je peux pas… c’est trop…” ——“我不行了……太多了……” “Chut.” ——“嘘。” 他低声说,一边继续操她,一边按压她小腹。 他每一次进入,她都感觉那根物什像要从子宫口顶出来。 他的掌心轻轻往下压,她的内脏像被同时挤压,她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手指抠在镜子边缘,整个人都在抖。 镜子里的她,脸颊通红,胸部晃动,乳头因为镜面摩擦已经硬了,双腿半跪着张开,整个人被后面那具身体吞噬。 他咬着她耳朵,声音低而冷: “Tu le sens, là ? Sous ta main.” ——“你感觉到了吗?就在你手下面。” 她点头,眼泪滑下来。 他的手又加力。 她几乎高潮。 不是纯粹的快感,是一种内外全被控制的撕裂感。 他的手继续按压,她的身体被他插得整个人贴死在镜子上。 她嘴里开始溢出咬不清的词,喉咙里发出动物般细微的哀叫,眼泪一滴滴砸在镜面上。 ** 她的乳房还被他牢牢攥在手里,身体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摇晃着,腿根湿得一塌糊涂,连气都喘不稳。 可David没有放过她。 他的掌心继续用力压着她下腹的正中,那正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之上—— 那根烫热的东西,正在她体内深处顶着,刚才的高潮甚至没能让他软半分。 他像是故意要让她感受得更清楚:她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撑开,填满,掌控。 他一边操她,一边压着她的小腹,像是在把自己顶得更深,也像是在逼她看清她身体的每一次反应。 “Tu le sens ? C’est moi. Ici, dans ton ventre.” ——“你感觉到了吗?是我。就在你里面。” 她张口想说话,却只剩下一串破碎的喘息和颤音。 他忽然加快了节奏。 不是粗暴,而是像一种精密而坚定的进攻,每一下都顶着腹壁,把那只手下压的位置挤得一跳一跳地鼓起。 她身子开始剧烈颤抖。 每一下进入,她都像被重新“塞满”一次,内部被压迫到快炸裂,外部却被勒在羞耻和兴奋之间无法挣脱。 她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高得失控的喘叫,整个人往镜面一贴—— 液体从她大腿之间喷出,顺着裤子堆积的位置滴到地板上,连镜面下沿都溅了湿痕。 David在她潮喷的一瞬间低吼了一声,动作猛然顿住,然后狠狠顶到最深处—— 他也射了。 他整个人贴在她背后,手还压着她小腹,一边射一边用力压着,把自己的精液尽数灌入她身体深处。 “Putain… tu me vides…” ——“操……你把我榨干了……” 他喘着,额头抵在她后颈,手指还扣在她乳房上,掌心的力道一刻没松。 他们的身体还贴着,他的精液一股股从她体内流出,与她刚刚喷出的液体混在一起,顺着她腿根、膝盖、脚踝滴落在地上。 她整个人软了,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我床上过夜,是在跟 他的身体还埋在她体内。 他的双手还握着她的腰身,像最后一道锁扣。 她整个人站都站不稳,腿软得像棉花,喉咙里还带着快要咬断的喘息。 喷潮过后,她意识是浮的,精液和她自己的体液混在一起,顺着腿往下流,堆在地上,裤子上。 可David没有抽出。 他也没松手。 只是缓缓贴上她的背,一点一点地把整个人压过来,将她整个人裹进了他的怀里。 他没说话。 只是在原地、在落地镜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边硬着留在她体内,一边用臂弯锁着她,让她像一只发抖的猫,被他的身体整个包围。 陈白眼睛还睁着,脸贴在镜子上,雾气模糊了她的脸。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热气从后脖颈漫下来,把她原本僵着的背脊也一点一点熨平。 他一只手从她腰部松开,缓缓滑到她肚脐下方,轻轻盖着她的下腹。 那里的皮肤还在跳,还在微微发热。 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像是要融进他体温里一样,鼻息贴着镜子,有节奏地哈出白气。 喘息还没停。 她从来没这样瘫软过。 她闭上眼,在他胸膛里,安静喘息了很久很久。 镜子里,他们两人的身体还维持着交合的姿势,皮肤贴皮肤,汗与水与体液交缠,组成一个无声的缠绕。 ** 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全亮。 天花板上有一盏吊灯,不开的时候像一只收拢翅膀的鸟,微光从窗帘边缘漏进来,把天花板剪成柔和的棱角。 她没睁眼,身体先感受到了床的质地:不硬,微陷,有点体温残留的温柔。 空气里是一种清淡的香味——不是她自己的沐浴露,也不是那种熟悉的“中性调”。有点木头,有点烟草尾调,有点像某种孤独的香水。 她刚想动,却发现自己被人轻轻抱在怀里。 一只胳膊绕着她的腰,另一只贴在她胸前,掌心覆在她肋骨下方,不重,却牢。 那只手掌发着热,整个人像个移动的小炉子,温热、沉静、贴着她的后背。 她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身体还带着昨晚的余痛,肌肉微酸,小腹深处像被搅过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像被什么碰了碰。 但她没有挣扎。 反而在那种熟悉的姿势里,下意识地轻声唤了一句: “……梁樾……” 声音轻得像气息,几乎在空气里碎掉。 那一刻,她自己都没察觉。 可她身后的人动了一下。 那只抱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些,鼻息落在她发根,带着一丝刚醒的低哑与沙哑。 陈白忽然睁眼,怔住。 是David。 她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床单不是自己的,空气不是梁樾的味道,怀抱也不是那种她曾经依赖过的平静。 是更热的,是昨夜让她站着高潮、哭着喷潮的那个男人的体温。 “C’est la première fois qu’une femme dort ici après m’avoir baisé.”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我床上过夜,是在跟我做完之后。”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意外地柔和。 没有炫耀,也没有轻佻。 像是在陈述一个从未发生过的事实。 在他生命里,从没有人像她这样,被他操完之后,还躺在他床上醒来。 陈白转过头,看他。 David的脸贴在她额前,眼还没完全睁开,睫毛低垂,嘴唇紧闭,没有情话,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几秒,然后把头埋回他胸口。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光线已经柔柔地洒进房间。 窗帘还是半拉着的,但光已经钻过帘缝,在床尾铺出一小块温暖。 床的另一边空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枕头还是温的,说明那具身体刚刚离开不久。 空气里有声音。 是从厨房传来的锅铲碰撞声,隐隐约约地,还有音乐的旋律在低低回。 应该是David自己的音乐。 低频鼓点夹杂着不规则的采样,有点像凌晨叁点在耳机里出现的那种节奏:湿润、慢热、像城市水泥地上没干透的水迹。 陈白缓缓坐起,才发现自己穿着一件过大的T恤。 是David的。 纯黑色,领口宽松,一边衣角滑到大腿根部,另一边还堆着褶皱,裸着的双腿下是皱巴巴的床单。 她没穿内衣,也没穿内裤。 衣服贴在胸口,因为刚起床的体温,布料温热却轻微摩擦乳头,让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胸前的轮廓被微微撑起,乳沟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而下摆垂在大腿根部,只要走路稍微一迈,就能看到腿内侧的肌肤—— 她下床的时候,脚踩在地板上还带着一点昨天夜里留下的痕迹。 她站了一秒,觉得有点丢人,又有点……不想遮掩。 她沿着地板缓缓走向厨房。 越靠近,音乐越清晰——是没有歌词的那种作品,只有合成器与电子噪音之间的情绪碰撞。 厨房门是开着的。 她站在门边,看见David的背影。 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结实的肩膀和手臂,头发还乱着,像没梳就开始煎蛋。一只手拿锅铲,一只手按着操作面板,像在调节什么节奏。 他没发现她在身后。 陈白没说话。 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他转头了。 他的视线扫过她身上——从领口裸露出来的锁骨,到T恤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轮廓,再到光裸的小腿和没穿鞋的脚。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把锅稍微往边上一放,转身从洗碗槽边拿起一只玻璃杯,接了一杯水。 走到她面前时,手一递: “Tiens.” ——“给。” “Va te laver, le petit-déj est presque prêt.” ——“去洗漱吧,早餐快好了。” 语气平静,像是他们已经这样相处很多天。 陈白接过水,手指刚碰到玻璃杯,他却顺势往前靠近了一点。 他的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撩起她T恤的下摆。 指尖轻轻掀开衣角,从她大腿外侧滑进来,贴着内侧往上抚了一下,一直到根部。 她身体一抖,杯子里的水晃了一下。 他没看她,只是低头,嘴角微弯,像笑了一下,又像只是确认了一下什么。 “Tu trembles encore.” ——“你还在抖。” 他说完,松开手,转身回厨房。 她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杯水,T恤的下摆还没放回原位,布料轻轻翘着,露出她腿根一小块红印未散的痕迹。 ** 他们吃完早餐的时候,太阳刚好照进厨房一半。 David没说太多话,只是在她吃完最后一口吐司后,起身把杯子拿去水槽冲了。 陈白也没多说。 她把自己杯里的水喝完,站起身,回房间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没有情绪爆发,也没有多余的“留步”。 她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拿了包,说了一句: “Merci.” ——“谢谢。” David靠在厨房门边,点了点头。 门关上的时候,厨房还放着他早上做饭时的音乐——一段长长的loop,还没切换。 下楼后,门一关上,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脸埋在被子里,闷出一口长长的叹息。 床单是冷的,和David那张带体温的床不一样。 她翻了个身,躺着,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 然后伸手拿起床边的电脑。 没有查信息,也没有打开邮件。 她打开了播放器,随手点进一个清单里熟悉的动画。 是《怪物索尼克》,法语配音,法语字幕。 蓝色的怪物在高速轨道上奔跑,背景音乐节奏混乱,音效夸张得像从她脑壳里弹出来的一样。 她躺在那里,穿着回来的衣服,连裤子拉链都没解,就那样看着屏幕上那团蓝色的小东西疯狂旋转、喷火、发出破音尖叫。 什么都不想。 她只是摊着。 像被干透了一整夜的身体,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需要思考的位置。 怪物在屏幕上大叫,她嘴角动了一下。 “有病。” 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到自己都听不清。 然后继续看。 “我来,不是为了做爱。” 她整个人摊在床上。 房间从亮变暗,窗帘没拉,阳光像一把钝刀,一寸一寸地斜进来,切在她脸上,切到床脚,再退回去。 她没动过。 连姿势都没变。 电脑早就自动黑屏了,Sonic在最后一声尖叫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脸朝天,头发散开,T恤皱着贴在身体上,肚子贴着一片空虚的寂静。 从早上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 一点水没喝,嘴里干得发涩。 胃开始隐隐作痛,是那种带着烧灼感的空,像她整个肠胃都在往里缩。 她动了一下,腿一软,又摊回床单。 “点个外卖吧……” 她喃喃地说,像说给空气听,又像是催促自己动起来。 她摸索着去找手机,半只胳膊伸到床头柜,抓到它的时候,屏幕亮了一下。 她刚解锁,外卖App还没点开,Instagram的提示顶了出来。 她点开,没想太多。 只是顺手扫了一眼主页。 Li Meng的头像跳了出来—— 那个小小的红圈,代表他刚更新过Story或者贴文。 她停顿了一秒。 然后点进去。 页面加载了一下,白底跳动,慢慢浮现出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那是那天他们一起冲洗的胶片。 她站在洗印室外,看着红光透过玻璃,Li Meng站在里头,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正浸在显影液上方的那张底片正在缓缓成形。 而现在,这张照片,就这样被剪成了四方形,挂在了他的ins主页上。 红光清晰、液痕未干。 她还记得他当时低声说: “Je veux que tu sois la première à les voir.” ——“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它们。” 她忽然不饿了。 不是反胃,是那种图像刺穿身体的时候,胃液反流到喉咙的钝痛。 她盯着屏幕,指尖轻轻地滑动,却没有再点开。 就只是盯着那张图,盯了很久。 屏幕的亮度把她的眼照红了。 她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胸口,什么都没动。 窗外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房间里却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在她胸前亮着——像一个图像留下来的温度,热得刚好能让她彻夜不眠。 ** 陈白最终还是点了外卖。 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她需要做一件跟身体有关的事——哪怕只是吃点东西,也比盯着那张照片发呆来得更真实。 她穿着那件被汗水蹭皱了又干的T恤,没换衣服,头发在脑后随便绑了一下,脸上什么都没擦,眼尾还留着昨晚揉红的痕迹。 她坐在门边,等着外卖员上楼。 手机搁在膝盖上,还停留在Li Meng的那张图像上。 就在她听到门铃响的瞬间,起身、光脚踩在地砖上走过去,拉开门的那一刻—— 楼梯间的灯刚好亮起。 David从楼上走下来。 他穿着黑色风衣,头发还带点湿,像刚洗完澡,又换了衣服准备出门。肩上挎着包,手里拿着钥匙,低头在系鞋带。 她愣了一下,没动。 David抬起头时,也看见了她。 他站住,没有下最后那两节楼梯。 两人就隔着一个空白的楼道台阶,互相看着,谁都没先开口。 外卖员递上餐袋,她本能地接过,嘴唇刚张开准备道谢,David先说话了。 “Tu mandes quoi ?” ——“你点的什么?” 陈白顿了一秒,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袋子,回了句: “Juste des nouilles.” ——“就面条。” David笑了一下,慢慢继续往下走。 走到她门口的时候,他站定,视线略过她的手腕、脖颈、衣摆,最后停在她大腿上那道被T恤遮不住的红痕。 他靠近了一点,没碰她,只是低声说: “Tu sais que t’as encore mes marques.” ——“你知道你身上还有我的痕迹吧。” 她握着袋子的指节一紧,没有回答。 但她没退。 他站得更近了,像昨晚贴在她背后一样的距离,身体还带着微微的洗发水味和皮肤刚出门的温热。 他低头,声音几乎贴着她耳垂: “T’es sortie habillée me ?a pour me chercher, hein ?” ——“穿成这样出门,你是在勾引我吗?” 她转头,眼里还挂着一点情绪未散的疲惫,却咬住下唇,没否认。 他嗅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后退一步,勾起嘴角: “Profite bien de tes nouilles.” ——“好好享受你的面条。” 然后转身下楼,风衣扫过楼梯栏杆。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楼道尽头,袋子还在手里。 手指轻轻摩挲袋子的封口,脸颊慢慢发热。 她低声自语了一句: “Batard…” ——“混蛋……” 然后关上门,带着那股被盯穿的余温,走回屋里。 ** 夜已经很深了。 窗外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一辆摩托呼啸而过,拉出一条短促的尾音。 陈白躺在床上,手机在她胸前早已黑屏,她却没睡着。 眼睛闭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转着白天的事。 她刚刚有点犯困的时候,门响了。 不是短信。 是真正的敲门声。 她一下坐起,心跳一顿,脚踩在地板时还冰凉着。 她没问是谁。 她知道。 她开门的时候,灯没开,只有走廊尽头一盏常亮的感应灯。 David站在门口。 他穿着深色帽衫,拉链没拉,眼神像火一样暗着光。 她刚张口: “Qu’e—” 还没说完,他就已经一把搂住她,吻了上来。 不是试探的。 是那种一口气撞进唇齿、呼吸、意识里的吻。 他整个人把她抵在门框上,膝盖卡进她双腿之间,舌头一下顶进她口腔深处。 她还没来得及换气,喉咙就已经被他的气息压满。 他的吻带着急迫、兴奋,甚至是颤抖的力道。 她整个人被贴在门上,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只能抓着他卫衣的衣角,试图撑住自己。 呼吸乱了,心跳乱了。 她几乎被吻到发晕。 “David…” 她喘了一下,手指拍了拍他背。 他这才缓缓松开,鼻尖还贴着她的鼻尖。 他的唇上还残着她的湿气,眼睛亮得惊人。 “Ma track…” 他低声开口,语气还带着喘。 “La démo que j’ai envoyée. Ils l’ont écoutée. Une bo?te veut la produire.” ——“我投出去的那首歌……他们听了。有公司要签下来做了。”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听到“produire”这一个词在脑海里跳了几下。 他咧嘴笑了一下,像是个刚抢银行成功的小孩,眼睛都在发光。 “Ils veulent la sortir en vinyle. Une série limitée. En pressage.” ——“他们想做黑胶。限量版。实体发行。” 他笑着,却整个人还贴在她身上。 她看着他脸上的光,那一刻才意识到: 这个吻,不只是情欲。 是一个人从夜里跑来,带着他最无法藏住的喜悦,用一个身体贴近另一个身体的方式说:我得到了它,我想让你第一个知道。 她没说话。 只是抓着他卫衣的手,更紧了点。 像说:我听见了。 她靠在门框上,还没从那个吻里缓过神来。 胸口还起伏着,T恤皱成一团,脖子下方的皮肤泛着微红。 David还贴着她,两人呼吸纠缠,空气里有一种再多一寸就会再干一遍的危险距离。 她张了张嘴,抬眼看他一眼,声音有点哑: “Je peux plus… Je suis trop fatiguée. Tu veux du sexe, va trouver une autre fille.” ——“我真的做不动了……太累了。如果你是想做,就去找别的女人吧。”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有点没底。 不是拒绝,是坦白。 David没生气,也没有退。 只是看着她,眼里还闪着光,却一字一句说: “Je suis pas venu pour ?a.” ——“我来,不是为了做爱。” 他顿了一秒,又说: “Je suis venu te le dire. à toi.” ——“我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告诉你,只有你。” 他声音低下来,语气像一颗石头丢进水里,荡开一圈安静。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忽然空了一下。 是一种比被操到高潮还更深的空。 她低头笑了一下,自嘲似的: “T’as une bière ?” ——“你家有啤酒吗?” 他们最后没有进卧室。 两个人坐在厨房的地板上,背靠着冰箱,David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冰的Kronenbourg和一只旧杯子,分着喝。 他拿出那首Demo,连着音响放出来。 音量不大。 音轨一开始是沉稳的低频鼓点,像一只慢慢醒来的心跳。 然后是他录的采样,那些在夜里厨房、楼道、公园风里采下来的声音,像水滴一样被剪进节奏里。 陈白喝了一口酒,头靠在冰箱门上,闭上眼听。 音乐不是那种会让人兴奋到跳舞的。 而是那种只适合坐在地上、脑子半空、脚底冰凉的时候听的歌。 一首只能在深夜分享的作品。 David没看她。 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像一个刚刚下台的鼓手,心还没停。 歌播到中段时,他轻轻说了一句: “Je l’ai faite dans ma cuisine, à 3h du matin, en pensant à rien. Juste… le besoin de faire quelque chose avec mes mains.” ——“我是在凌晨叁点,在厨房里做的,什么都没想。只是……很想用手做点什么。” 她没睁眼,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C’est pour ?a qu’elles existent.” ——“所以才有这些作品存在吧。” David转头看她。 她的睫毛贴在眼皮下,头发半干不湿,T恤下摆垂在大腿上,手还握着那只半空的杯子。 不是欲望的模样。 是那种只有在深夜可以被相信的安静。 音乐播完的时候,他们还坐着。 没有做爱,没有亲吻。 只是,两个人并排坐在厨房地板上,脚底冰凉,酒味在喉咙里发苦。 “视线之外” M2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巴黎正是最冷的一段时间。 天空常年灰着,云压得很低,像有人在屋顶撒了整层石灰。 课都上完了,老师的告别语也只是一句“on se retrouve au second semestre”。没有考试,只有一门课的口头报告,和一堆开不了口的申请表格。 陈白没回国,也没回外省亲戚家。 她留在巴黎,准备申请博士。 一份份材料堆在桌上,从研究计划到动机信,从导师联络信件,到研究单位的项目对应表——她像一个拆过包装又要重新组装的机器,在文档夹和邮件标签之间来回切换。 她早上九点起床,先煮一壶热水,泡上一杯还是从国内带来的金坛雀舌。十点出门,步行七分钟到地铁站,刷卡下去的时候总有人在通道口拉小提琴,演奏得不紧不慢。 去的是巴黎大学图书馆的某一个角落。每次的位置不一样,但动作都重复:打开电脑,插电,连Wi-Fi,打开文档。 有时候是动机信的法文重写,有时候是把论文摘要翻译成英语。有时候什么都不写,只是发呆地盯着Word文档上的标题: Projet de recherche doctorale – version 3 她偶尔会觉得无意义。 但还是写下去了。 中午就吃图书馆边的微波意面,或是带来的面包。耳机里放着电子音乐,或是播客,听别人讲如何进入科研职业路径,听得累了就拿本书随便翻几页。 傍晚六点回到十叁区的家,顺路去Franprix买点即食汤、酸奶和面包。有时走神忘了买菜,就干脆吃泡面。 房间里暖气不够热,窗沿有风,她习惯穿着针织大衣坐在床上校对文档。 生活被她收缩成一种实用主义式的平静。没有告白,没有夜奔,没有崩溃。只有每一个截止日期前的深呼吸,每一封邮件落款后的再叁检查。 每天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天。 ** 近两个月来,她和David之间,形成了一种没有任何人提起过的固定关系。 他们没有讨论过,也从未正式“约定”什么。 但每个周末,他总会出现在她的门口。 有时候是十一点半的敲门声,有时候是凌晨叁点的短信: 她很少回“oui”,但门总是会打开。 开门时,他们什么都不说。 他进来,脱外套,把她抱住,吻她,手伸进她的T恤,把她整个人压在门边或厨房桌前,有时直接拖到床上。 他们熟悉彼此的身体。 David知道她哪一侧肩膀会痒、知道她喜欢从后面开始,知道什么时候该慢一点——尤其是她刚刚做完一个大表格,或者头疼。 陈白也知道他喜欢在高潮之后靠在床边点烟,不穿衣服,背靠墙,安静抽完才去洗澡。 有一次,她睡醒后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剪他的音轨。他光着上半身,裤子刚套到腿上,听着耳机,在晨光里剪一段只有他能听懂的节奏。 他们没有一起吃过早饭。 一切都像是某种默契下的定时装置——只负责周末,只负责身体,只负责在每一周疲惫的尾声,把人抱进彼此的体温里,干净地出汗,再干净地分别。 她没有觉得这段关系“轻”。 也没有觉得它“沉”。 它就像她这些天最规律的一件事。 星期五晚,她会提前洗头,换床单。星期日中午,她会慢慢把床铺理好,换上T恤,重新打开电脑写申请材料,直到圣诞前的一个礼拜。 ** 圣诞假期前的一周,图书馆里已经安静得不像话。 有些同学回国了,有些去朋友家过节,还有一些人干脆留在巴黎但不上线。走廊灯亮着,咖啡机也还在运转,可排队的人寥寥无几。 陈白坐在熟悉的那排靠窗座位上,外面是冬日的灰光和车水马龙的蒙日大道。 那天她本来没有预期任何回信。 邮箱里大部分都是“Merci de votre candidature”, “Votre dossier est en cours d’examen”之类的自动回复。 但其中一封——标题写着她几天前主动联系的一位社科院女教授的名字——亮着粗体未读。 她点开时,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那是她最想争取的方向导师之一:一位研究性别、媒体与社会空间的资深教授,在学界和政策圈都有影响力。 回信很简短,但足够清晰。 她读了叁遍。 教授愿意指导她的博士项目。 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她本人已经有好几位在读博士,因此建议她寻找一位擅长图像分析或电影理论的导师共同指导,以形成完整的指导团队。 陈白没有犹豫太久。 她立刻查了这位导师推荐的每位导师最近的研究项目和课程安排,尤其对其中一位八大的导师印象深刻:她的项目名称叫《Intimité et regard caméra dans le dispositif documentaire contemporain》,和她论文中的部分计划几乎完全契合。 她写了一封措辞精准又不失诚意的邮件,附上项目摘要与现阶段草案,并说明已获得社科院教授的初步接收,寻求与其co-direction的可能。 她原本没指望能在假期前收到答复。 但对方回得很快,语气温和而专业,提出可以在圣诞前的一两天约个面谈。 ** 那天巴黎天很冷,冷得像水泥地直接冻住了脚背。 陈白穿了深灰色毛呢大衣,围一条黑色围巾,裤脚收进靴子里,从十叁区坐地铁到Saint-Denis,一路北上,出了地铁就是风。 她提前十分钟到达巴黎第八大学。 第一次来,她觉得这座学校比想象中更旧。楼道有点像八十年代的职校,红砖外墙,玻璃门上贴着一张张泛黄的公告。 她在Batiment A找到了那间办公室。 213号门是虚掩的,透出暖气和打印机的声音。 她敲门,刚要说话。 门内的那个人回头的一瞬间,她的心猛地一顿。 是Li Meng。 他也刚好抬起头。 两人对视了不超过一秒。 陈白几乎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一股冰凉的空气涌了上来。 他穿着一件灰色针织毛衣,坐在教授对面的椅子上,腿交迭着,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像刚和导师聊完自己的研究。神情平静,不吃惊。 他只是朝她点了一下头,很轻,像图书馆里擦肩时的一种礼貌。 那位教授——L.D.——是位五十岁出头的女老师,戴着一副细边眼镜,声音清脆,动作干脆利落。 她起身迎接陈白时,热情地招手说: “Entrez, entrez, vous êtes pile à l’heure !” ——“进来,进来,你来得刚好!” 她顺手关上电脑屏幕,说: “Li est dans mon séminaire image et politique, il travaille justement sur une approche documentaire très sensible.” ——“Li是我‘影像与政治’课上的学生,他现在正做一个非常细腻的纪录片研究。” 陈白点点头,坐在另一边椅子上。 Li Meng没有插话。 他安静地收拾自己的笔记,像每一个在导师办公室待过太久的学生那样,知趣地准备离开。 但离开前,他站起身,和教授说了句: “On se voit jeudi, pour le rendu.” ——“我们周四见,我的作业会交上。” 然后转头看了陈白一眼。 眼神没什么情绪,像夜里他递给她那根烟时一样,只是扫了一眼,带着一点不可言说的熟悉。 他走了,门关上。 空气回归到只有暖气和打印机的声音。 陈白的后背仍是僵的。 她调整呼吸,勉强地微笑,拿出准备好的研究计划摘要和学术背景说明,开始介绍她的项目、以及她已获得社科院方向导师的接收意愿。 L.D.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翻阅她的材料,还问了一些具体问。 她答得还算顺利。 面谈结束时,教授笑着说: “Je pense que ce co-encadrement peut très bien fonctionner. Je vais formuler un avis positif pour le dossier.” ——“我觉得我们这个联合指导完全可行。我会出具一封正面的意见信。” 陈白道谢,站起身,脑子却像刚从一段雾里游回来。 她走出办公室时,冷风一下灌进大衣,她才重新感觉到腿在动。 Li Meng已经不在走廊了。 她一个人沿着红砖楼的走廊慢慢走下去。 她和Limeng在红光的暗房里靠得比现在任何一个导师都近。 “明天你约了别的女人吗?” 陈白从八大回来,走出地铁站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街边商店的橱窗里全是圣诞灯光。亮得过分,冷得过分。 不是那种风大的冷,是积在地砖缝里的那种冷,鞋底踩下去,像踩进水泥里。 她没回家。 她绕过了自己那一层,直接走上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像有人在后面追。 她站在门前敲了两下,没等回音又敲了第叁下。 门开得很快。 David站在门里,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毛衣,头发没整理,脸上还有点刚从电脑屏幕前起身的迷茫感。 他一脸惊讶。 “On est mercredi.” ——“今天是周叁啊。” 她没解释。 只是看了他一眼,踩着冷风走进他家。 门关上了。 暖气扑上来,她脱下围巾,把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站在原地问他: “Pourquoi t’es pas en vacances ?” ——“你怎么不去度假?” David靠在门边,手还放在门把上。 他看了她一秒,像在判断她今晚的状态。 然后轻声回: “Je bosse. La maison de disque veut sortir l’EP pour janvier.” ——“我在忙。唱片公司希望一月就能发EP。” David正要转身去厨房倒水,她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Tu ptais baiser une autre fille demain soir ?” ——“明天你约了别的女人吗?” 他站住,回头。 没怒,也没笑,只是眼神明显收紧了一下。 陈白没有逼近,也没有躲避。 她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肩膀仍有刚才外面的冷气残留,嘴唇有点发白。 David走近两步,低声问她: “Tu veux vraiment une réponse ?” ——“你真的想听答案吗?” 她抬起头,直视他。 “Oui.” ——“想。” 他盯着她看了一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忽然伸手,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被托起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的嘴已经吻了上来,带着刚刚醒过来的热度和一点点压制的力道。 他一边吻她,一边把她放在厨房的木桌上,嘴唇游移到她颈侧,在她耳边低声说: “T’es la seule qui monte ici à l’improviste.” ——“只有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门口。” “Alors non. Personne d’autre.” ——“所以没有别人。” ** 陈白没退,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仰头,闭着眼,呼吸越来越浅。 他的手探入她的大衣下摆,抚过腹部,滑进她的毛衣与衬衣之间。指尖贴着皮肤,先是试探地滑过侧胸,然后掌心覆上。 他没有急。 只是慢慢地揉,拢着她的乳房轻轻按压,指节划过每一道温热的弧度,像是在识别旧地图上的地形线。 她低声嗯了一下,身子微微一颤,呼吸一下子涌上来。 他趁她换气的瞬间,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前,顺着裤腰滑了进去。 动作缓慢而坚定。 她猛地抓住他手臂,睁开眼看着他,但没说话。 他的眼睛贴得很近,没眨。 他的手继续下滑,指腹划过那处柔软的边缘,在她体温最高的地方停住,轻轻按压,没有立刻深入,而是缓慢地绕着打圈,像是要逼出她每一次反应的节奏。 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手撑得更紧,肩膀轻颤,头垂在他肩上。 空气开始有了重量,呼吸交错之间,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厨房灯是暖黄色的,照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像一幅没有剪辑的慢镜头,晃动又沉默。 他的手停在她体内最柔软的深处。 起初只有一根手指,动作轻缓,像是先让她适应,像有人在深水里试探着推进。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贴着他,小腹一紧。 他低头在她耳边吹气,吻她的脖子和下颌,指尖在她身体里不急不慢地抽动着,节奏稳定,却极具控制力。 她轻轻抽了一口气,整个人贴得更紧,像要逃,又像想要更多。 他感觉到了她的反应。 于是慢慢地,第二根手指探了进去。 她轻微地收缩了一下,双腿不自觉夹紧,他却没有退,反而吻得更深,用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Respire… relache-toi.” ——“呼吸……放松。” 她闭上眼,肩膀放松下来。 两根手指的节奏变得更稳,更深。 他知道她正在被拉进某种节奏里,不只是身体的,而是他们之间那种熟悉得几乎让人沉溺的默契。 过了一会儿,他停顿了一秒,然后慢慢伸入第叁根。 她猛地吸了口气,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像是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轻轻“嘘”了一声,吻她的脸侧,同时继续缓慢、坚定地抽动,每一下都像故意留出一点空隙,又在她刚适应那种撑满的触感时,再一次填满。 空气几乎凝固了。 木桌边缘有些冰凉,她的手指死死抓着边缘,指节发白。 而他整个人贴着她,从前胸到大腿,从吻到指尖,一寸不剩地包裹她、压住她。 他的动作忽然加快。 叁根手指在她身体里有节奏地抽动着,不再是试探或温柔,而是一种故意压着节奏、不让她逃的力道。 陈白整个身体紧绷着,背靠桌面,像一根被拧紧的线。 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有一连串细碎而急促的呼吸,像窗外的冷风撞在玻璃上,不断打碎她最后的自控。 David一边吻她,一边用小臂箍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后仰得太厉害。另一只手持续在她体内推进,每一下都像精准知道她身体内部的节奏——先慢一点,再深一点,再不容置疑地快起来。 她终于撑不住,手从桌面滑落,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像被扔进高热的水里,心跳扑通扑通地砸着耳膜。 她的指尖抓紧他的毛衣,呼吸里带着一点低泣的味道,声音从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溢出,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到了神经深处。 他没有停,反而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Laisse-toi aller…” ——“放开一点……” 她整个人像是被拉扯到了什么边缘,忽然崩掉。 全身都在颤抖。 不是那种小幅度的,而是从腹部一直抖到脖子,从脖子一路抖到指尖的那种放松——像一根绷了很久的弦,在那一瞬间断掉,却断得没有声响,只剩下那种抽空后的虚软与迟缓。 他抱紧她,没动。 只是贴着她的脸,感受她每一下呼吸都像是重启。 “隔着布料顶我” 她靠着厨房桌喘了一会儿,腿还在微微发软,像刚从悬崖边走回来,肌肉都没缓过来。 David没说话,只是站在她身边,眼神深了一些,像是还没从刚才那一刻完全退出来。 她转过身,扶着厨房门框走了几步,一路把他拉向客厅。 沙发边,她先停下了。 没急着吻。 只是看着他,指尖扣住自己的毛衣下摆,缓缓往上卷。 第一件,是灰色的套头衫,领口早已被汗湿,贴着肩膀脱下来时,还带着一丝被温度锁住的潮气。 然后是里面的衬衣,纽扣一颗颗解开。 她不快,但也不慢,像是在拆一件熟悉又久违的仪式衣。 David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一动不动。 她将裤子推下时,动作有点慢,贴腿的布料黏着皮肤,脱到一半时还发出“啵”地一声轻响。 她最后只剩下一件深色内裤,已经有些湿,布料贴着皮肤,边缘卷起,她指尖一拉,脱下时还带出一丝细细的痕迹,在空气中拉出一段透明的湿线。 David咽了一下口水。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不再轻松,喉结动了动,像是克制到了极限。 她看见他这样,反而笑了一下。 身上只剩最后一件胸衣,她正打算去解背扣—— 却被David一下拉过去,按在了沙发靠背上。 动作不粗鲁,但带着一种明显的反扑。 他靠得很近,嘴唇贴着她锁骨,说话带着喘息: “T’as aucune idée de ce que tu fais.” ——“你根本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做什么。” ** David把她拉过来,压在沙发靠背上,身体贴着她的背。 她喘着气,指尖还搭在沙发边缘,后背轻轻起伏,皮肤微热。 他没急着脱她最后的那件衣物。 他只是俯下身,吻她的肩胛、背脊,沿着胸衣的边缘慢慢游移。 他的唇贴着布料,在她皮肤和织物交接的地方轻轻摩擦,像是故意让她感受到那一层隔膜即将被移除的瞬间张力。 他低头贴近她后背的扣子,用唇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才抬起手,缓缓解开。 扣子一松,布料微微一颤,像是被呼吸震开的一层雾。 她没有动。 只是感受到那件胸衣在他指尖和呼吸之间慢慢滑下肩头,顺着手臂坠落,最后落在沙发一角。 David没抬头。 他的唇依然贴在她的肩上,呼吸轻轻喷洒在刚刚裸露的皮肤上,每一寸都像经过计算。 ** 胸衣滑落的那一瞬间,陈白感到空气像刀子一样贴了上来。 David靠得很近,呼吸从她颈侧一直落到胸口上方,他没有立刻亲吻,嘴唇只是贴着,不碰,却足够热。 她知道自己起了反应。 乳头在这样的气息刺激下,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一寸一寸挺立,在空气与紧张之中变得敏感而清晰。 David显然注意到了。 他的掌心直接覆上来,不问、不确认,只是用手指包住那一处突起,缓慢地揉了两下,像在验证,又像在驱使。 然后,他忽然轻轻抽了一下。 “啪”地一声,极轻,却精准。 她的身体立刻一抖,像某根神经线被拉紧,反射式地往后靠了一下,整个胸口抵在了他掌心。 他低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手顺势滑到她另一侧乳房上。 又是一记轻打。 她的胸衣早已落在沙发下。 灯光从她侧面照过来,胸口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细微的红晕沿着乳尖蔓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雪地上刚被火灼过的痕迹。 David看着那一幕,眼神突然暗了几分,像某根控制的线突然崩断。 他低头,贴上去。 不是温柔的轻吻。 而是一下子啃咬住她的一侧胸口,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 牙齿没有咬破,却留下深深的痕迹,像印记,又像某种欲望失控的证明。 陈白猛地一颤,肩膀缩起,嘴唇间溢出一声低叫。 David没松口,反而加重了一点吸力,唇舌交替,像在惩罚,也像在占有。 她的手抓紧了沙发靠背,指节泛白,却没有推开。 他抬头看她一眼,眼神沉得像要把人整个人吞进去。 什么都没说。 只是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手捧住她的另一侧乳房,像要把那一片热度烙进掌心。 她仰着头,闭着眼,头发贴在脖子和肩膀之间,被他的呼吸带得轻轻颤着。 David一手还贴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捧住她的胸口,缓慢却用力地揉搓,指尖陷入那片柔软中,每一下都带着隐隐的控制欲,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攥进掌心。 陈白微微仰着头,嘴唇开合着吐息,身体没有逃避,反而向他贴得更近,像要更深地嵌进他怀里。 他低头,唇贴着她锁骨下方,一边吻一边揉,掌心的力道由轻至重,像在试探她反应的界限。她的胸口被反复抚触得微微泛红,整个人轻颤着,神经在一寸一寸被逼近。 他的呼吸逐渐变重。 她的下半身还坐在他大腿上,而他的裤子布料早已鼓起,沉沉地抵在她柔软的身体前方。 那一块紧绷的温度贴得太近,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质地与形状的存在感,像某种沉默却无可回避的宣告。 她轻轻一动,腰微微下沉,那处轮廓就更清晰地顶在她下体最敏感的位置上,隔着内裤与裤子的双层布料,却仍让人呼吸一滞。 David微微抬起腰,慢慢地,用那处硬挺的轮廓,抵着她轻轻地一下一下顶撞。 一次,又一次。 隔着布料的碰撞,反而放大了每一寸摩擦的感觉。 “像这样……我就喜欢这样操你。” David还在一下一下地缓慢顶撞着她,隔着那层紧贴皮肤的布料,几乎每一下都顶在最敏感的地方。 摩擦在拉长,像某种濒临失控的前奏。 陈白咬着唇,指尖用力地抓着沙发边缘。 她能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收紧,那种持续被触碰却不被填满的空缺,反而让神经愈发敏感,像风吹过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她闭上眼,轻轻喘着气,眉间微皱,身体在David的节奏下越来越热,越来越绷不住。 忽然间,她转过身,跪在沙发上,面对着他。 没有多余的眼神,没有语言。 只是动作。 她手伸过去,一把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那种“咔哒”一声的响动,在房间里轻而响亮,像是按下了什么欲望的启动键。 David看着她,眼神一顿。 她却没有停下,手指探入他腰间,掌心贴着那处明显的鼓包。 她轻轻抬头,头发散乱在肩膀上,眼里没有羞怯,只有在渴望被填满时浮出的清醒与勾引。 David没有多问。 只是将她重新按回沙发,整个人贴上去,重量覆住她的身体。 他没有脱下裤子,只是稍稍拉低,够到临界线的程度。 在布料与皮肤之间,在呼吸和喘息之间—— 他压上去,慢慢沉入。 David进入她的那一刻,没有停留。 他的身体压得很低,几乎整个胸膛贴住她的背,手臂从她腰间穿过去,把她整个箍在怀里,像是生怕她会逃。 刚开始的动作是缓慢的。 陈白咬着唇,呼吸断断续续地从喉咙溢出,整个人紧绷着,身体在他的动作里渐渐失去重心。 而David的动作,很快就变了。 他的呼吸变重,腰部发力,动作开始加快,一下接一下地推进,节奏变得深而稳,带着压制感与占有欲。 不是粗暴。 而是那种蓄了很久的、被情欲拖出来的急切——他像是在找回节奏,又像在惩罚她这晚的主动。 每一次撞击都让她往前滑一点,身体被迫迎着他的力道调整姿势,双手撑着沙发,指尖慢慢收紧。 沙发下陷,喘息越来越密集。 陈白低着头,头发散落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到David贴在她耳边的气声,和彼此身体碰撞时布料摩擦、皮肤交击的钝响。 他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节奏又深又狠,却始终精准地控制在她能承受的边界里。 她几乎站不稳了,腿在发软,小腹深处的感官一寸寸被翻起。 David的手贴在她小腹,像在感受每一次进入带来的颤动,动作没减,反而更用力地压住她。 空气被一点一点推热,情绪也被拉紧到极限。 David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俯身贴住她的背,手掌从她腰间滑下,忽然将她整个人抱起。 动作干脆,力道稳重,她几乎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腾空,双腿自然地盘上了他的腰。 她下意识收紧,双手扣住他脖子。 他一边抱着她,一边继续推进,两人的身体贴得没有任何缝隙,像两块灼热的石头正不断摩擦,擦出一点点火星。 他往卧室走,脚步不重,但每一步都带着更深的撞击。 陈白第一次被这样深入,整个身体像突然被完全打开。 那种深入的位置,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她忍不住叫出声,声音短促,高昂,像是一种情绪压不住的爆发。 她低叫了一声,眉头紧蹙,脸颊泛红,身体本能地颤了一下。 她咬着唇,试图抑制声音,但那种刺进身体深处的感觉让她无从躲避。 David停了一下,低头看她。 她睁着眼看着他,呼吸混乱,眼角微红,却没有抗拒。 他只是轻声喘着,俯在她耳边哑声道: “Trop profond ?” ——“太深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收紧双腿,像是一种无声的请求。 他看懂了。 于是他继续前进,步子不快,每一次推进都深而有力,她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地崩紧,颤抖,接受,沉沦。 房间的灯没开,走廊的暖黄灯光投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像一幅被拉长的剪影,在墙上缓慢起伏。 David没把她直接带到床上。 他抱着她,脚步偏转,走向卧室角落靠近窗边的那排白色衣柜。 柜面光滑,腰部高度刚好。 他在那儿停下。 陈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轻轻放下——她的上半身伏在衣柜上,脸侧贴着冰凉的木面,双手本能地撑住。 冷意从掌心传来,与身后那股炽热形成强烈反差。 她想转头,但下一秒,David贴近她的背,手从她大腿内侧滑过去,轻轻分开。 她的腿刚开始有些僵,但随着他掌心轻压,她顺从地微微后退了一步,双腿自然张开,身体贴合得更深。 他俯身,唇贴着她的耳后,声音低得像一股热气,带着掠夺感的坦率: “Comme ?a… j’aime bien te prendre me ?a.” ——“像这样……我就喜欢这样操你。” 陈白整个人一震。 她没回头,身体却轻轻一颤,脸颊贴着柜面,闭上眼。 David的手按在她腰间,指节收紧,身体贴上来,动作稳而深,一点点推进,带着熟悉而明确的力道。 他没有加快节奏。 只是一次又一次,在她背后贴合着推进,力道沉着而有控制,像是特意让她记住这一个姿势的每一秒。 她的呼吸渐渐变乱,腰被他扶住,整个身体随着撞击微微晃动,发出细小却沉闷的声响。 那一刻,她身体深处的反应,远远超过了她想象的接受程度。 而David,只是低头贴在她颈侧,手掌依旧稳稳地按着她的腰,像某种冷静而沉迷的控制。 陈白伏在衣柜上,额头微贴在冷冷的柜门上,眼神一片模糊。 David仍贴在她身后,动作有节奏,像熟练演奏者调试乐器,让她的每一寸反应都踩在他设定的拍子上。 忽然,他一只手从后腰滑下来,贴上了她的小腹。 不是安抚。 而是带着一点力道的压迫。 掌心下压的瞬间,她猛地一抖,小腹深处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像是被推到了某种边缘,身体一下子拧紧。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细碎,肩膀往下一沉,却没说话。 他掌心的力道没有减轻,像在用体内的碰撞与外部的按压合力,让她彻底失控。 她下意识想逃,但他另一只手从腰侧环住她,将她控制得牢牢的。 她的声音颤了一下,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什么情绪终于松动: “C’est… trop…” ——“这样……太……” David没松手,只是贴在她耳边轻轻地问,语气慢条斯理: “Trop quoi ? Trop bon ? Trop fort ? Ou tu veux que je m’arrête ?” ——“太什么?太舒服?太深?还是你想让我停?” 她摇头,嘴唇微张,想说话,却又被下腹那片持续的压迫拉回身体深处。 然后他压低声音,用只她能听见的语调说: “Dis-le… si tu veux que je continue. Demande-le.” ——“说出来……如果你还想让我继续,就求我。” 陈白闭上眼,肩膀颤了颤。 那一瞬间,她感到自己像被什么看穿,又像在他手心里被一点点地打开,剥落得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她的唇动了动,低声吐出一句,像是从深处挤出来的请求: “Continue... s’il te pla?t.” ——“继续吧……求你了。” “他说,求你……骑上来” 她的手撑在衣柜边缘,指节发白,身体随着每一次撞击轻微晃动,像被吊在某条无形的线上,始终在欲望与崩溃之间摇摆。 David站在她身后,双手紧握她的腰,一次又一次地深入而不急躁,节奏像精准计算过的脉冲,逼得她每一寸神经都绷紧,无法松懈。 “Tu tiens toujours ?” ——“还撑得住吗?” 他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几乎带着笑意。 陈白没回答。 她的腿开始打颤,支撑不住,小腹被填满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想夹紧,却被他一手制住。 “David…” 她终于开口,声音颤着。 “Je vais tomber…” ——“我要撑不住了……” 他没退,反而扶紧她的腰,让她再一次完全承受,声音低得几乎没有情绪,却极具控制感: “Tu ne tombes pas. Tu restes là. Avec moi.” ——“你不会倒。你就待在这儿,和我一起。” 她几乎是哭着低声喘出来的,整个人贴着柜面,皮肤泛红,头发湿湿地贴着后颈。 他感觉到她的反应变了——她在崩溃边缘,但没有抗拒,只是在等待那最后一道门被推开。 于是他改变了节奏。 不再是一下一下的直线撞击,而是缓、重、深,每一下都像是故意让她感受到“还没完”。 而她,终于低声说了出来: “Je t’en supplie… laisse-moi… jouir…” ——“求你……让我……高潮……” 她的身体几乎要断开了。 胸口剧烈起伏,腿在颤,每一下推进都像是在她身体里点燃了一颗爆炸迟钝的雷,从腹部向脊柱蔓延,沿着皮肤向外扩散。 “Je… je vais…” 她的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指尖扣紧柜面,整个人快要瘫软,却仍在支撑着。 David察觉到了。 他的掌心从她腰上滑到背后,一把将她抱起,她整个人倒在他肩上,喘息乱成了一片。 她没问他要带她去哪,只是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抱住他。 他抱着她走向浴室。 冷色调的灯光一下子铺开,光洁的墙面和冰凉的瓷砖空气,把她整个人拉得更清醒——也更敏感。 她被放在洗手池边,扶着瓷面勉强站住。 “Regarde-moi.” ——“看着我。” David站在她身后,手绕到前方抚摸她的小腹。 那只手指滑过她早已泛红的肌肤,从耻骨上方缓缓下压,再一次激起她全身颤抖。 她刚想说什么,他从背后再次进入,深、稳、突然。 她整个人猛地一缩,几乎叫出声,小腹瞬间收紧,像被触发了某个深藏的机关。 “Tu peux lacher. Vas-y.” ——“放开吧。来吧。” David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不是命令,更像允许。 她闭上眼,额头抵着镜子,整个人在他怀中开始抖动—— 像一场漫长的松动终于被击碎。 她高潮了。 没有尖叫,只有几乎气音般的抽泣和喘息,身体前倾,被他箍在怀里,一寸一寸抽搐,完全失控。 David没有说话,只是稳稳扶着她,不快不慢地退出来,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她还在颤。 ** 陈白在高潮后仍伏在David怀里,整个人都还在发抖,像刚被潮水卷走又被缓缓托上岸的身体,脱力却仍残留着余热。 David抱着她,手却仍紧握着她的腰,没放。 她很快察觉到。 他的身体尚未释放,那份强硬与炽热还贴在她的腿边、腰间、气息中。 她没问。 只是忽然动了动手腕,撑着站了起来,赤脚踩在瓷砖上,带着水珠的腿抬起,跨在了他身前。 “Viens.” 她声音哑着,平静却不容拒绝。 ——“到床上去。” David看了她一眼,没有反抗,站起来随她进了房间。 他坐在床边刚要解扣,她却忽然拉开了床头抽屉,拿出一条黑色柔软的丝带。 “Lève les mains.” ——“把手举起来。” David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照做。 她将他双手交叉在床头,用丝带绕过腕骨、打结、勒紧——不至于疼痛,却无法挣脱。 然后她低头,轻轻贴在他耳边,带着一丝笑: “Ce soir, c’est moi qui décide.” ——“今晚,由我说了算。” David躺在那里,双手被束,喉结动了一下,终于低声笑出声: “Fais-toi plaisir.” ——“那就好好享受吧。” 她轻轻一笑,俯身吻他,从锁骨开始,一点一点往下。 他的手还被束在床头,躯体因无法控制而微微紧绷。 陈白跪坐在他面前,抬眼望着他,目光清醒,却压着一层几近挑衅的沉静。 她没有急着碰他。 只是低下头,唇贴着他的下腹,轻轻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落在他的皮肤上,带着湿热的温度。 David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像在确认什么,也像在故意磨蹭,唇舌缓缓靠近,却始终没有真正触碰中心。 他睁着眼,看着她缓慢地、毫不慌张地用舌尖画着圆,舔过他最敏感的位置旁边的皮肤,像在描摹一块即将侵占的领地。 她才刚含住他的一部分,动作极慢,不是吞咽,而是包裹。 她不看他。 只专心地用嘴唇贴着他,用细碎而黏滞的节奏前后缓动,舌头在他最敏感的边缘处转着打转,像某种小惩罚。 David轻轻低哼了一声,手腕动了动,拉紧了绑带。 她听见了,却没加快,只是慢慢抬眼看他,唇角带着水光,像什么也没做过一样无辜,目光却清楚得近乎残忍。 他呼吸越来越重,唇边泄出一句气声: “Arrête… ou je vais…” ——“别再……不然我……” 她没理。 陈白没有停。 她含着他的温度,一点点慢慢地游走,舌尖探过他体温最敏感的褶皱边。 她知道他在颤。 David的身体原本就绷紧着,被捆住手腕之后,一切反应都只能集中在呼吸与眼神里。 他的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快,腿部肌肉轻微抽动,几次想说话,却又咬住了下唇。 就在那一瞬间—— 她忽然俯身,用牙齿轻轻地叼住了一颗,咬了一下。 不是伤人,而是像猫咬人手腕那样的恶作剧,带着湿热的唇,和一点无法预料的侵略性。 David猛地一抖,像电流穿过脊椎。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压低的喘息,低得像呻吟和惊讶之间的某种挣扎: “Putain…” 他的头靠在床头,手腕挣了一下,但没挣脱,只是轻轻转头,闭着眼呼出一口长气,仿佛在用全身的克制吞下这个微妙的刺激。 陈白轻笑了一下。 不是挑衅,而是满意。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还是清清淡淡的,却有种隐约的得意。 他还躺在床上,手腕还被丝带束缚着,皮肤因为拉力而泛着微红。眼神却没有一丝慌乱,只是带着被挑动之后极力压抑的期待,像一头安静等待命令的兽。 陈白俯下身,缓缓地,让自己整个人贴上去——从锁骨滑过胸膛,贴近他下腹的位置。 她故意不急。 只是靠得很近,将自己柔软的胸口压在他尚未释放的炽热上方,来回磨蹭着,像某种柔软又冷静的压迫。 他的声带一度像被堵住,直到实在忍不住,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声音低哑得几乎不可闻: “Chen Bai…” 她挑了挑眉,仍没动,只是慢慢低头,把头发撩到一边: “Oui ?” David咬紧牙关,眼神动了动,挣扎、羞耻、渴望叁重压在一起,终于低声开口: “Monte sur moi.” ——“骑我。” 陈白眨了下眼,脸上终于浮出一点轻浅的笑。 她没立刻答应。 只是轻轻倾身靠近他胸口,耳语一般: “Dis-le encore.” ——“再说一次。” David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闭着眼,吐气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S’il te pla?t… monte sur moi.” ——“求你……骑上来。” “你在玩我……” 她的唇贴在他锁骨上方,轻轻落下一个吻。 然后,缓缓抬起身体,跨坐了上去。 她刚坐下去那一刻,David整个人猛地僵住了。 他早已涨得发胀,那种久憋之后的炽热和肿胀,几乎让他在她没完全落下去之前就喘出声来。 他的头猛地往后一仰,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哑到压不住: “Putain… c’est… trop bon…” ——“操……这感觉……太爽了……” 她低头看着他,眼神沉静,呼吸却明显急促了些。 她的身体一点点地把他吞进去,每往下一寸,他的指节就更收紧一分。 他真的憋太久了。 她刚坐到底,那种被整个包裹住的感觉瞬间击穿了他最后的理智。他下意识想动,却被束在床头的手腕勒紧,动不了,只能任由她主导,连喘息都变成了克制。 “Tu joues avec moi…” 他低哑地说,声音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挣扎。 ——“你在玩我……” 她没回答,只是慢慢地开始动。 她很慢,很轻,每一下都像是在测他的极限,一下一下地压上去,又缓缓抬起,动作像在抽丝,带着某种优雅又残忍的节奏感。 David咬紧了牙。 他的腰不受控制地轻轻上抬,但又不敢太用力,怕打断她的节奏,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撑不住。 她轻轻一颤,闭着眼吸了口气,身体在他之上包得更紧。 他快疯了。 “Tu vas me tuer...” 他喘着,语气低得像喃喃自语。 ——“你会杀了我……” 她终于低头,轻轻贴近他耳边,用气音说了一句: “C’est moi qui décide, tu te rappelles ?” ——“现在是我说了算,记得吗?” 他闭上眼,像是投降,又像是彻底被她压进某种不由自主的沉溺里。 她没有加快,只是继续以那个几乎令人发狂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咬住他所有的耐性,把那种酥麻的快感拉长到极致。 她才动了几下,就开始撑不住了。 David的尺寸本就偏大,被她整个含进去的那一刻,身体像是被活生生撑开,每一下律动都像顶在最深处,不断碾压她所有的感官。 她的腿软了,手指无力地抓住他胸口,整个人伏下来,乳房贴在他脸边,被他一口含住。 他不再温柔地试探,而是张口狠狠吮吸,唇舌像急于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带着喘息与压抑不住的渴望。 “Tu l’aimes me ?a ?” ——“你喜欢这样?” 他低哑地贴着她耳边说,声音里有股蓄了太久的挑衅与征服欲。 她轻轻抽气,刚要点头,就被他忽然挺腰顶了一下,整个人被撞得一震,差点叫出声。 “Dis-le.” ——“说出来。” “Oui… j’aime… j’aime trop…” ——“喜欢……我太喜欢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开始真正动了起来。 不再是她掌控的节奏,而是他彻底接管—— 他顶得很深,带着一点粗鲁的大咧咧,毫不掩饰那种蓄积已久的急切与饥渴。 她趴在他身上,整个人随着他身体的撞击轻颤,像是被他压在掌心反复碾压的火种,烧得发软,却又舍不得停。 他双手扶住她的臀部,一下一下地往她体内深送,动作粗重而有力,每一下都顶在最敏感的位置,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下意识收紧腿,想躲,却又忍不住迎上去。 他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Tu vas jouir me ?a, hein ?” ——“这样就要高潮了,是不是?” 她咬着唇,没回答,却身体先承认了。 他低笑一声,加快了速度。 整张床在他猛烈的顶撞下发出有节奏的震动,而她的身体已经被撞得只剩喘息和颤抖,每一下都像是往她身体深处写下一句火热的句子——没有标点,没有停顿,只有彻底的沉沦。 他的撞击越来越深,像是压抑太久终于彻底失控的野兽,在她体内狠狠发力,不再顾及节奏,只求释放。 她的身体被撞得发软,指尖收紧、发颤,整个人贴在他胸口,被他不断送入高峰的边缘。 她突然一抖,呼吸断成一截,整个人抽紧,像被什么瞬间击中,无法再控制。 “Je… je viens…” ——“我……要来了……” 她低声喘着,声音里混着哭腔,像是从身体深处挤出的碎语。 David像是听见信号,低吼一声,整个人猛地将她扣紧,一记深顶,狠狠撞进最深处。 然后—— 他整个人一僵,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压着一声闷哼。 她能感觉到他在体内的跳动——那一下又一下的收缩,和那股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灌进来,填满她身体最深处的那片空白。 她下意识夹紧双腿,却已来不及。 他仍抱着她,缓缓喘着气,贴在她耳边低声重复: “Putain… tu m’as rendu fou…” ——“操……你真让我疯了……”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 她身体软在他怀里,腿在轻轻发抖,感受到那股温热在体内缓缓溢出,随着余韵往外滑落,顺着腿根滑下来,沾在皮肤上,泛着乳白色的湿痕。 她闭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缓了很久。 直到那股液体的温度开始冷下去,她才突然像被电击一样睁开眼。 她猛地坐起身,脸色一点点变了。 David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喃喃,又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 “J’ai oublié de prendre la pilule…” ——“我忘了吃药……” 空气静了很久。 陈白没说话,也没有起身。她只是坐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大腿内侧那一痕尚未干涸的乳白色痕迹。 她脑子一片空白,像还没来得及从快感的高潮里回过神,就被现实抽了一巴掌。 David察觉到她的反常,刚想说话,她已经起身了。 她随手扯过地上的内裤,草草穿上,动作急促、凌乱,像在逃避。外套根本没扣好,连体内还残留的温热都来不及擦拭。 大腿根部还隐隐湿着,一走动就有摩擦的粘腻感,但她已经拎起包,打开房门。 David皱眉坐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Tu veux que je t’apagne.” ——“我陪你去。” ** 陈白坐在副驾,膝盖上盖着他的外套,头靠着车窗。玻璃上有她呼出的雾气,她没擦,手指只是轻轻蜷着。 “Tu veux de l’eau ?” ——“你要喝点水吗?” 她摇了摇头,没回应。 他看她一眼,又把目光收回路上。 车在Rue de Tolbiac尽头停下。 药店亮着橙色的灯,是那种开在街角的老式药局,卷帘半拉,门口贴着“Pharmacie de garde”几个绿字,周围冷清得像地图边缘。 David一手握着方向盘,没动。 “Tu veux que je t’apagne ?” ——“要我陪你进去吗?” 陈白摇了摇头,声音很轻: “Pas besoin. J’y vais seule.” ——“不用了,我自己去。” 她拉开车门,下车,顺手带上了他的外套,什么也没多说。 他在车里点了一根烟,窗户开了一条缝,风灌进来,把烟雾往后抽得很远。他靠着椅背,头仰着,看着车顶的内衬发呆。 她一个人走进药店,脚步不快,像是在走进某种不愿面对却必须面对的空间。 药店里很安静,只有荧光灯发出一点轻微的电流声。 柜台后是一位眼神疲惫的药剂师,看到她走近时点了点头。 她刚开口:“Je voudrais la pilule du lendemain…” ——“我想要紧急避孕药……”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陈白?” 她身体微微一僵,转头,就看见Li Meng站在货架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包口香糖,还有一盒烟。 他穿着深色外套,头发散着,脸上有一点点没睡醒的疲倦,眼神却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在这?”他问。 她愣了一秒,然后笑了一下,笑得很淡: “来买药。” Li Meng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从她脸扫到她脖子,再停在她披着的那件男式外套上。 他没多问,只是轻声说: “你脸色不好。” “没事,风太大。”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头从药剂师手里接过药盒。 Li Meng没有退开,只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她付款、签字、接水,一气呵成。她喝下那颗药时,指尖碰了一下水杯边沿,抖了一下,却咬牙没让人看出来。 药剂师点了点头,她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Li Meng忽然开口: “我送你回去?” 她顿了顿,摇头: “有人在外面等我。” Li Meng点点头,眼神没有变化,只是说了一句: “保重。” 她点头,什么也没说,推门走了出去。 夜风灌进来时,她整个人打了个冷战。 车还停在原地,车头的灯斜斜照着人行道,David没下车,只侧身看着她从玻璃门里走出来,脸色苍白,眼神沉静。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David看了她一眼: “?a va ?” ——“还好吗?” 她点头:“Ouais.” ——“嗯。” “后女性主义逻辑神话” 假期是用来躲起来的 整个圣诞假,陈白哪儿也没去。 不见朋友,不回消息。她关掉了Instagram通知,把WeChat从主屏幕移到第二页,设置了“请勿打扰”,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扔进客厅最远角落的抽屉里。 放假前她去了一趟图书馆,叁层阅览室,靠窗那排书架,从C区一直翻到K区,拖着一只红色布袋来回走了叁趟,借了十一本书,像在超市囤罐头。 那天下午图书馆暖气开得过头,空气里有种纸张受潮后的温热味。她一边挑书,一边默背目录。 李维史陀的《忧郁的热带》,朱迪斯·巴特勒的《性别麻烦》,一本文本泛黄的《法国女性主义文选》;还有两本薄薄的理论小册子,《图像的暴力》和《写作的身体》。 借书单列得像某种封闭治疗清单。 回家后她把书整整齐齐码在床头,一本迭一本,像一堵小小的思想防火墙。 她早上八点醒,磨咖啡,泡一壶红茶,早餐常常只是两块发硬的面包,配着图书馆里复印回来的读书笔记。 她坐在窗边读书,用的是一本带橡皮筋的笔记本,封面写着:“Il faut tenir”——要撑住。 她读书的方式是带着轻微攻击性的。 每读一页就在边上批一行字,有时是疑问句,有时是“错了”、“假命题”、“媚俗”之类的词,像在跟作者吵架。她不追求理解,只求挑刺,像要在他人的系统里找一个漏洞,让自己藏进去。 她没有再联系David。 那天从十叁区的药店回来后,他们一路无言。他把她送到楼下,她没说“谢谢”,也没回头。车灯照着她背影时,她脚步甚至没停。 第二天他发了条消息。 只是简短一句:“?a va ?”——还好吗? 她看了,看见那叁个字时手指停了叁秒,然后划掉,没回。 她不是在生气。 她只是,不想面对那晚发生的事。 那晚像一块玻璃碎片,不大,但嵌在皮肤里,拔出来会流血,不拔就一直隐隐刺着。 她甚至没办法定义那一晚到底是什么。不是浪漫,也不是纯粹的性,更不是暴力。但就是在某个瞬间,她感觉到了自己没来得及喊停的失控。 那之后,她整个人像是从身体里抽出来,重新回到纸张和书页之间。 她没再去学校,也没回家过节。 朋友的信息她都点开看过,但一律不回。 大部分时间,她穿着宽大的毛衣,喝冷掉的红茶,在小小的厨房桌前看书,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 她读书时很用力,像把自己嵌进文字里,读着读着就忘了时间。有时候太过安静,她会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只是在书页上盯着一个词发呆,比如“agency”,比如“submission”,比如“suture”。 她读《性别麻烦》时,在旁边写了一行字: “身体的政治不在性上,而在否认和沉默。” 她读《写作的身体》时,画了整整两页图,尝试分析“触碰”与“语言”之间的空隙。 有一天晚上,她正读到《图像的暴力》的一段批评色情的章节,忽然,楼上传来女人的叫声。 很清晰,不带喘息的那种,是喊出来的,“啊”一声,接着是皮鞭抽打的啪声,一下、两下、叁下,像节奏精确的打击乐。 她甚至没合上书。 只是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画笔记。 页边空白处,她写了一句: “身体的权力不在于谁拥有它,而在于谁决定不再给予。” 她把“给予”这两个字下划了两道线。 窗外有雪,暖气呼呼作响。楼上传来隐约的喘息与重物撞击地板的声音,像旧电影里的慢镜头,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David是谁,与她无关了。 她现在读的是Julia Kristeva的《女性性别的否定》,整章讲的都是“主体的内裂与沉默”。 她很喜欢那段话—— “Le silence, parfois, est une forme de souveraé.” ——“沉默,有时是一种主权。” 她用黑笔在旁边写上:“C’est moi.” 然后合上书,起身去泡茶。 整个房间只剩杯子落在桌上的一声轻响。 她一个人,清楚而完整。 ** 假期接近尾声时,陈白的笔记本已经写满叁分之二。 她没写什么情绪化的句子。多数是引文、批注、概念框架和箭头标记的交叉图。 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开始反复围绕一个问题打转: “无爱之性到底是不是自由的?女性说‘我只是想做爱’的时候,她到底在主张什么?” 她想起David。 想起Victor。 想起Limeng在她肩膀上低语时的克制,和他镜头后凝视的方式。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所谓“关系”——如果还能称之为关系——都没有真正发生过爱情。 有的只是身体与身体之间被命名为“亲密”的、临时性的契约。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在决定;但更多时候,她只是在顺从一个系统已经设计好的路径:性即自由,自由即解放,解放即沉默。 那是一个深陷后女性主义逻辑的神话。 越想,她越清楚。 那天夜里,她关了灯,坐在窗边想了很久。 雪落了一夜,街上没人。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标题栏打下一行字: Sexe sans amour et agency féminine : Représentations des relations sexuelles non-romantiques dans les médias contemporains, à la lumière du féminisme critique. “无爱之性与女性能动性:批判女性主义视角下当代媒体对非浪漫性关系的再现” 她写下叁段研究背景: 1.“炮友文化”在数字语境中愈发常态化,尤其在Tinder、Instagram、小红书等平台上,非关系化的性被包装为“轻盈”、“现代”、“自由”的生活方式。 2.女性主体是否在这些关系中真正拥有选择权,或只是复制了新的服从逻辑?——这是后女性主义所无法逃避的悖论。 3.媒介如何叙述这种“没有爱的性”? 是作为游戏?商品?解放?还是创伤的哑语? 她甚至在“研究目标”里加了一句很不学术,但她坚持留下的话: “Je cherche à prendre pourquoi, même quand c’est moi qui décide, ?a ne me ressemble pas.” “我想弄明白,为什么即使是我主动决定的,也不像是我。” 第二天,她约了导师视频通话。 导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戴着红框眼镜,家里的书架整齐到有点冷酷。 陈白把自己的计划简要讲了叁分钟,对方一边听,一边点头。 等她说完,导师微微一笑: “Très bon point de départ” ——“非常好的起点。” 对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点提醒: “Juste un conseil : ne restez pas dans l’intime. Le personnel est politique, certes, mais pas sentimental. Ancrez vos hypothèses dans un corpus solide.” ——“只是提醒你一句:不要陷在私密经验里。私人即政治,这没错,但不是情绪化的私人。你的假设需要一个稳固的文本基础。” 陈白点头。 她知道。 “自由”是怎么被写出来的 zuijile.com 一月,巴黎又开始下雨。 假期结束的第一周,图书馆恢复开放。陈白坐在叁楼靠窗的位置,笔电打开,耳机绕在脖子上,桌上摊着叁本书,两份访谈提纲和一份刚打印出来的伦理审查申请表。 她的田野调查正式开始了。 她设计了一份名为《relations sexuelles non-romantiques chez les jeunes femmes urbaines》的问卷。封面写着:“关于你与性、情感、自由之间关系的调查,所有数据匿名,仅供学术研究使用。” 她联系了几位同班女生、剧社的旧友,也在Instagram上发了匿名调查链接。 她真正想知道的是:在一个鼓励“自由性”的语境中,有多少女性真的感到自己是那个“主动选择的人”? 第一个访谈是在巴黎左岸一间咖啡馆,一位叫Léa的女生,23岁,艺术史专业。她说自己有稳定的fuckfriend,一年多了,每周见面,吃饭,上床,不谈情。 “Je trouve ?a parfait. Pas de prise de tête. Et c’est moi qui fixe les règles.” ——“我觉得这样很好,没有压力。而且规则是我定的。” 陈白没反驳,只是点头,一边在笔记本里写下: Règle = pouvoir ? Jouissance = contr?le ? 第二个访谈对象是小红书上认识的一个中国留学生女孩,对方匿名接受了线上访谈。她讲得很快,语速像在赶时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炮友啦……反正就是,没什么关系,也不太聊天,但我也不觉得我吃亏。” “你会觉得他在掌控节奏吗?” “他?……不是吧?我有时候也会拒绝啊……只是,有时候……我也懒得拒绝。” 这一句让陈白沉默了几秒。 她没评判,只是继续问完剩下的问题,最后在笔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写着: “La non-résistance est-elle un consentement ou une fatigue sociale genrée ?” ——“不拒绝,是同意,还是一种性别化的社会疲劳?” 她每做完一个访谈,都会回家喝一壶浓茶,把录音反复听叁遍,做摘要,再开始编码。她把关键词贴在厨房冰箱上:contr?le、désaffection、agency、douleur, silence. 有天晚上她听访谈听到一半,忽然意识到: 她曾经以为自己经历的是“例外”,其实根本不是。她只是,恰好站在统计数据的中间。 她不是在写一篇关于别人经历的论文。 她写的是一套系统——那种让“自由性”听起来像是女性已经掌握主动权,但每一个决定都悄悄流向旧权力结构的系统。 她并不伤心。她只是清醒。 而且,她终于找到了叙述的位置。 不是情绪的位置,而是结构的位置。 除了访谈,陈白还决定分析叁类媒介文本:电视剧、社交媒体帖子,以及播客访谈内容。 她的电脑文件夹里建了一个叫“corpus_mémoire”的目录,里面是她一点一点筛选出来的材料。 第一部分析的是Netflix上的一部英剧,《Sex Education》。 她选的是第叁季,Ruby和Otis分手之后的一场对话。 剧中,Ruby看似强势主动,却在Otis说出“我没有喜欢你”那一刻瞬间崩塌。那场戏结束得极快,没有余地,没有解释。 陈白点了暂停,反复观看那叁十秒,在字幕里标出几组关键词:“cool girl”、“no strings”、“it’s fine”。 她写道: “Plus une femme prétend que ?a ne lui fait rien, plus le récit la punit.” ——“一个女人越假装无所谓,叙事就越狠狠惩罚她。” 第二个案例,她选的是小红书上被反复转发的一条博主笔记,标题是:记住网站不丢失:birds c.co m “做爱不谈感情才是成年女性的体面。” 配图是白床单、红酒杯和朦胧灯光。 她把这条笔记和底下的180多条评论全部导出,建立词汇共现表,做关键词分析。最常出现的词是:“干净”、“自控”、“洒脱”、“不留痕”。 她在边上写下一个词组:“暴力的轻盈”。 她想研究的正是这种“高级感”背后的性别结构。 ——谁在讲“纯粹”?谁被要求“干净”? ——是谁在默认女性想要的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不是表达? 第叁个文本是一个播客:《les couilles sur la table》。 她选了一期名为《Une nuit sans lendemain》的访谈。里面一个男性讲述自己和一个女同事发生一夜情的过程,语气轻松,词语精准,却始终避开“感受”这个词。 “Elle m’a dit qu’elle voulait juste baiser. Moi aussi, donc parfait.” ——“她说她只想做爱。我也一样,完美。” 陈白暂停,写道: “Les hommes décrivent le sexe sans amour me une transaction propre. Les femmes, même quand elles le choisissent, le racontent me un écart.” ——“男人把无爱之性叙述为一次干净的交换;而女人,即使是主动选择,也常常叙述为一次偏离。” 这些分析让她越来越冷静。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想“反对炮友文化”,她想的是——在这个文化被当作解放标志来庆祝的当下,是否有人意识到,这仍然是一种“被编码”的自由? ** 她整理完笔记,喝了口茶,把几个文件归档,然后在笔记本里写下这句话作为小节: “Ce mémoire ne juge pas les femmes qui couchent sans aimer. Il interroge la narration du pouvoir, quand le sexe est présenté me l’unique lieu d’émancipation possible.” ——“这篇论文并不批评那些无爱性爱的女性,它质疑的是权力的叙述——当性被当成唯一可能的解放场所时,我们到底失去了什么。” 她写完,保存文件,深吸一口气。 窗外细雨刚停,街道反光清晰。 她看着屏幕,有一种久违的踏实感。 不是被谁理解,而是终于,她在用自己的语言,去拆解曾把自己缠住的东西。 “取景框内” 论文初稿交出去那天,陈白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天意外地晴了。 她一度以为自己这整个学期都要困在巴黎的灰色天里。 她连写了整整两个月,访谈逐字稿、编码表、语义图、媒介分析框架、问题设定——一页页堆出来的不是文字,而是时间的重量。 她交完的时候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把文档上传到平台,看了几秒提交成功的蓝色页面,然后关了电脑。 走出图书馆那一刻,阳光正好打在她脸上,眼睛被刺了一下,眨了眨才适应。 她没有直接回家。 她走到旁边的草地上,Rue des écoles尽头那一片小广场,冬草发黄却干净。她把外套脱下来垫在身下,整个人躺了下去。 她闭上眼,一动不动。 呼吸是安静的,肩膀也终于放松。 她不想思考,不想回顾,也不想庆祝。 她只是想让阳光落在她身上。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听到了一声咔哒的快门声。 她睁开眼,有些晃神地坐起身。 对面树下站着一个人,背着光,穿着深灰外套,头发有点长,风吹得微微散开。 是Li Meng。 他没有走近,只是举着相机,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查看拍摄结果。 她没说话。 他也没开口,只是走近几步,把相机取下来,冲她点点头。 “你拍了我?” “嗯。” 他说完,又加了一句: “你看起来像刚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人。” 她听了,低头笑了一下,声音很轻: “有点吧。刚交了初稿。” 他点头,像是真的理解那句话的重量。 “想不想看?” 她侧头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坐下来,离她不远,把相机放在身侧。 “其实我更想拍你刚才闭眼那一瞬间。像是某种……暂停。” 她没回应。 阳光落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影子刚好不交叉。 风不重,声音也轻。她忽然有点想睡。 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也没问他近来如何。 她没有再看他,只是仰头望着天,手指在草地上轻轻划着。 Li Meng没有离开,也没有多说什么。几秒后,他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另一侧草地上,慢慢躺下,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两人就这样并排躺着,肩与肩隔着一掌的距离。 阳光洒在脸上,风吹过鼻尖。树叶轻微颤动,几只鸽子从远处的屋檐掠过,天蓝得不像巴黎。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头发落在脖子后面,有点痒,但她没有动。 他也闭着眼。 谁都没有先开口。 她忽然问:“你拍我,是因为我闭着眼吗?” 他没睁眼,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句: “是因为你没有表情。” 她笑了一下,轻轻地,用手遮住阳光,睫毛下的影子落在脸颊上。 风吹了一会儿,阳光有点移位,草叶的影子从她脸颊移到锁骨。 Li Meng侧了侧身,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天空。 “我以前从来不拍人。”他忽然说。 “嗯?” “刚学摄影那会儿,基本只拍建筑和光影。人太复杂,光在脸上一落,就不干净了。” “后来呢?” “后来?” 他顿了一下,“后来拍了一个人之后,就拍不了别的了。” 她没有立刻接话。 这话听起来像是情史开场,但他说得太平静,没有一点情绪泄露。 她盯着空中一只飞过的乌鸦,说: “那我算什么?” Li Meng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有点鼻音。 “你是……不小心走进镜头里的人。” 她也笑了。 “摄影师总说自己‘不小心’。” 她侧头看他,“但你们拿着机器、算光线、选角度、决定快门那一刻——难道不是所有事里最主观的吗?” Li Meng没否认。 “是啊。摄影没有客观。” “你看过Sophie Calle的《Suite vénitienne》吗?” 陈白没有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她尾随男人去威尼斯那部,是吧?图像和文字配得很有节奏。” “对。我一直觉得她的作品很像一种伪纪录,但又故意不隐藏主观性。” “她的凝视本身就是行动。”陈白说,“而不是伪装成观察者。” Li Meng点点头: “所以我对‘街拍纪实’那类流派其实兴趣不大。太多摄影师号称‘客观呈现’,但他们根本不想处理自己的权力位置。” 陈白笑了笑: “那是‘新纪实主义’的老病根,从Winogrand那一代就开始的视觉暴力——把镜头当猎枪。” “我更喜欢Daido Moriyama那种。”Li Meng接着说,“晃动的、粗糙的、不解释的。他不讲叙事,讲的是感官。” “森山大道的照片像皮肤。”陈白说,“不是眼睛的经验,是身体的质感。” 陈白忽然开口,语气平稳,打断得干脆: “你不是说过,不会在我不同意的时候拍我吗?” Li Meng顿住,话被切断在半句。 风刚好吹过,两人之间一小片草地轻轻晃动。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转头看她,眼神不像是惊讶,更像是被提醒。 风从她外套下摆掠过去,她没有回头,只是偏着头,像在随口问一个不重要的问题,但用了法语: “Tu vas la tirer, la photo ?” ——“你会洗出来吗,那张?” Li Meng坐在草地上,抬头看她的背影,语气不重,却极慢地说: “Je devrais pas. Mais peut-être, un jour, si je l’oublie.” ——“我本不该。但也许,哪天要是我忘了你,会洗。” 她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呼出一口气,又像没打算等他说完。 她没转身,只是留下一句: “Alors n’oublie pas trop vite.” ——“那你别太快忘了。” 说完,她走了,草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她踩过的地方没有回音。 他坐在那里,低头看了眼手边的相机,没动,也没关。 只有光,仍然停在取景框里。 “停下来的那个瞬间” 那天晚上,她洗完澡,擦干头发,换上一件旧毛衣。 天很冷,窗户起了雾。她把电暖器调到最小,坐在沙发上刷手机,想给自己一晚完全不工作的时间。 她本来不常刷Instagram,关注的人也不多。 但手指下滑到第五条时,停住了。 是Li Meng更新了。 一张黑白照片。 构图干净,光线斜打在草地上,有一截胳膊从画面边缘伸进去,袖口翻折,能隐约看出是她的毛衣质地。 他没加标签,也没写名字。 只是配了一行字: “La lumière existe pour elle-même.” ——“光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它自己。”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点开大图,也没截图。 只是慢慢地,轻轻地点了个赞。 然后把手机翻过来,朝下放在茶几上。 不到五分钟,屏幕就亮了。 Li Meng的头像跳了出来,只有一句私信: “我可以拍你吗?这次是你同意的那种。” 她看着那条消息,坐了一会儿,没有回。 然后起身,去厨房烧水,泡了杯茶。 回来时,手机还亮着,那句话还停在对话框里。 她点开,输入了一句,又删掉。然后重新打字,发出去: “你要拍哪一部分的我?”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 她盯着聊天框发呆,一边喝茶,手指慢慢绕着杯沿滑动。 大约过了叁分钟,Li Meng发来一句: “不是身体的一部分,是你停下来的那个瞬间。” 她没动,只是把手机放在腿上,看着那一行字。 阳台上风吹着窗帘轻轻晃了一下,杯中茶水浮起一圈小漩涡。 她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行”。 只是退出了对话框,关掉屏幕。 但她知道,那张照片,他已经在脑海里构好框了。 ** 阁楼的木梁没有上漆,保留着旧日斑驳的年轮痕迹,像一根根沉默的脉络,把空间撑起却不多话。 摄影棚的布景是被“减去”的美感:一块灰蓝色粗麻布悬挂在墙角,旁边斜倚着一面老镜子,边框掉了漆;地板是一块块浅色橡木板,中央铺了一张磨旧的波斯地毯,边缘微微翘起,像未经抚平的情绪。 自然光从斜面天窗倾下来,不亮,却饱满,像旧底片洗出的灰度层。 他站在相机后调整了十几分钟焦段,确定光圈设置与快门速度,再次检查叁脚架的稳定性。所有准备像往常一样周密,像在处理一场静物拍摄。 直到她敲门。 陈白穿着深色风衣,脖子围一圈米灰色围巾,头发扎起,没化妆。她一走进阁楼,Li Meng就注意到:她今天没有穿任何色彩鲜亮的衣服,像是刻意要隐入这个灰白色调的布景。 他没有说欢迎词,只点了点头,指了指架好的光位。 她脱下最后一件衣物时,动作没有犹豫。 Li Meng没有看她,而是背过身调整取景器的角度。他的动作像一台经过精密训练的机器,切换镜头、调焦、微调光圈,一切精准得毫无破绽。 他听见她踩上地毯的声音,极轻,像什么植物拂过布料。 “准备好了。”她的声音平静。 他回头。 她站在背景布前,裸身进入光线,皮肤在冷白中泛出柔软的暖调。 她没有遮掩,没有挺胸、收腹、摆弄。只是自然地站着,手垂在身侧,头微微低着,头发散落在肩膀和锁骨之间。那是一种无言的开放,不是表演,而是诚实。 Li Meng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 不是因为性,而是因为她的“在场”太完整了——她站在那里,就像画布上的一笔横线,沉稳到几乎让人不敢破坏。 他举起相机。 喀哒。 第一张照片,记录了她站立的正面构图:手自然垂落,双脚略开,眼神垂着,整个身体像一道弧线,在光里温柔得近乎庄严。 他拍得非常慢,每一张都间隔足够长,让快门声在两人之间像钟摆一样来回荡。 喀哒。 第二张,她转了半侧身,长发刚好遮住乳头,腰线从侧光中拉出一道模糊的影。 她并不刻意美化自己的身体,那些细微的不完美、骨头的凸起、腿部未收紧的小褶皱,全部保留在画面中。 Li Meng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拍的不是“裸体”,而是她对“被看”这件事的某种安静接受。 而那种安静,比任何身体的曲线都更令人动摇。 他喉咙发干,指节收紧。 他继续拍。 喀哒。 这一张,她半蹲下来,一只手扶住地板,头发垂落,背脊露出一整条柔顺的脊线。 光打在她肩胛骨上,像在记录某种濒临蜕变的状态。 他走近了几步。 “可以坐下吗?靠在那边那块布上。” 她点头,顺势坐下,膝盖弯曲,手搭在腿上,一侧乳房自然下垂,皮肤与皮肤之间交迭出柔和的阴影。 Li Meng本该拍这一张。 但他没动。 他的眼睛开始失焦,呼吸在胸腔里撞得越来越重。 她注意到了,侧头看他,眼神没有防备,却带着一丝犹疑: “你不拍了吗?” 他舔了舔嘴唇,答得很慢: “……我怕拍下去就不是拍照了。” 她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头发滑到另一侧,露出一整块干净的颈侧。 她低声说: “那你现在,是摄影师,还是别的?” 他没有回答。 他只是,放下了相机。 接下来那一步,是她主动的。 她轻轻伸出一只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像是试探,又像是允许。 Li Meng靠近她,动作极轻,小心地、不确定地,在她肩头落下一吻。 她没有退。 于是他吻下第二处——锁骨。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指尖在她背后轻轻收紧,仿佛要控制住整个溃堤的节奏。 喀哒。 最后一张画面,定格在他俯身贴近她锁骨的那一刻。她低头,眼神模糊,胸前微微起伏,而他只露出一段侧脸和被光切割出的轮廓。 相机的红灯还在闪。 而Li Meng的指节,已经贴上了她的大腿内侧。 他贴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到像气音: “Je n’ai plus de distance.” ——“我已经没有距离感了。” 她轻轻地、慢慢地将额头靠上来,与他贴着。 “你在我身下抖成这样,你男朋友怎么办?”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手慢慢向下滑。 沿着她大腿内侧的皮肤,他的指腹滑动着,像在确认一件古老器物的质地。她没躲,腿自然张开一点,像身体先一步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蹲下身,一只手撑在她腰后,让她慢慢躺下在地毯上,腿微张,膝盖弯起。 光线正好打在她小腹与耻骨之间,毛发细软微卷,阴唇紧贴,却已带光泽。 他去按下快门,设为十五秒自动连拍。 红点再次亮起,咔哒。 第一张。 他俯下身,脸埋在她双腿之间,舌头贴上她外唇,轻轻一舔。 她全身一抖,手指本能地捏紧地毯边。 他从底部舔起,舌头压平她的唇瓣,轻柔但明确地一遍遍滑过湿润的纹路。 她的腿不自觉地收紧,膝盖内扣。 他一手按住她膝盖内侧,让她敞开一点。 “别躲。”他声音低哑,贴在她腿根说。 她闭着眼,点头,腿慢慢放松。 他的舌尖向上移,轻轻顶到她的阴蒂。 她一下吸气,腰几乎拱起:“啊……别……太快了……” 他听见了,但没有停,只是改成小圈打转,时不时轻舔几下,再稍微含住。 咔哒。 第二张。 画面中,他伏在她腿间,头发垂在她小腹上,而她手抓着他肩膀,嘴唇张着,颈部泛红。 他用舌根压住她的阴蒂,整张脸贴近她的私处,鼻息打在那片湿润上。 她的喘息已经开始断续,整个人轻轻颤着,双腿在他的控制下被迫敞开,但她并不反抗。 他加快节奏。 舌头绕圈、点按、抽动,与他灵巧的食指交替进入她体内,轻插数下再抽出。 她呻吟变得急促而混乱:“Li Meng……我快不行了……” 他抬眼看她一眼,眼神深,嘴唇沾满她的液体。 “让我看你高潮。” 咔哒。 第叁张。 她双腿大张,腰离地,头仰后,嘴里是一声压抑不住的叫喊,整个人在他嘴下崩溃。 她的高潮来得猛烈而无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内爆。 身体像被电击,一次又一次地抽动,阴道收缩得惊人,把他的舌头夹得紧紧的。 她手从他肩膀滑下,搭在眼前,像想遮住什么。 快门还在响。 咔哒。 第四张,咔哒,第五张。 她高潮未退,整个人蜷起,胸口剧烈起伏。 他没有再舔,只是轻轻将脸贴在她大腿内侧,像在缓和余波。 她的腿还在颤。 ** Li Meng没有起身。 他缓缓地从她腿间爬上来,身体的热度贴着她的肌肤滑移,每一寸都小心翼翼,不带侵略,只是极近的亲密。他的嘴唇掠过她的小腹,带着余下的湿意和她体液的味道,温柔地停在她的胸前。 她的乳房并不夸张,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两个被光线抚摸的丘陵。 他先是用脸颊轻擦她一侧乳房,像在确认温度。 然后唇贴上去,慢慢地含住她的一侧乳头。 它已经因为高潮后的敏感而变得坚挺,颜色略深,质地柔软却富有张力。他的舌头围着乳头缓慢打转,偶尔从底部轻轻向上扫,每一下都像是有意拉长。 她发出一声很轻的喘息,手扶上他的后脑。 他的吻极有耐性,不急于吞咬,也不着急交换位置。他的舌尖与唇交替着刺激乳头根部和周围的乳晕,一次比一次更贴合,每吸一口,她就轻轻颤一下,胸口仿佛要将乳头送进他口中更深的地方。 另一只乳房并没有被忽略,他用手掌托住,拇指缓缓揉着乳晕边缘,偶尔将它托高,再放下,让乳肉在掌心流动。 她的身体因为这样的抚弄而重新泛起潮意,腿缓缓并紧又松开,像在回应节奏中缓慢升高的温度。 Li Meng换到另一边,含住另一颗乳头。 这一次,他加重了一点吸力,发出“啵”的轻响。她发出一声闷哼,指甲轻轻抓进他肩膀。 乳头在他嘴里迅速变得更硬,像因冷而紧缩的花蕊,又像是被欲望点燃的开关。 “嗯……”她低声喘着,声音变得模糊, 他没有回应,只是低低地发出一声喉音,唇贴乳尖,用舌面横扫几次,带着浅浅的啃咬。 咔哒。 下一张画面,记录了她仰躺着的姿态,一手抓着地毯边缘,一手按在他后颈,而他专注地埋首在她胸前,像在做一件必须极致精细的艺术工作。 他的舌头依旧缠绕着乳尖,像要从那小小一点上解构出整个身体的情绪。她的乳头已经完全立起,湿润,被舔得泛着微光,像两颗刚被探出的感官焦点。 他的手没有停止抚摸,缓慢地在她身体上描画轨迹,从胸骨一路滑到侧腰,再往上轻掐她另一只乳房的根部,整个身体像被他调动起来的乐器,渐渐重新进入一场温暖的高潮前夜。 Li Meng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那种节制的力道,像是被什么不断往外拽。他嘴唇离开她胸口那一刻,明显带着喘息,他看着她的乳房,那两颗湿润而挺立的乳头在他刚刚的舔舐与吸吮下,像是仍在呼吸。 他俯身再含住其中一颗,这一次不再温柔。 他开始啃咬,略带牙齿地咬住乳头边缘,再含进整颗,在她胸口深深吸一口。 “啊……!”她一下子收紧身体,腰部向上弓起,双腿夹紧了他的腰。 他没有退,让乳头在口中弹动,用舌尖反复敲打中心那一点,然后手也动了。 他一手托着她的另一只乳房,大拇指与食指用力揉捏那团柔软,压扁、抓握,再放松。他的动作不再轻柔,而是带着情欲驱动下的粗暴节奏——他不再只是爱抚,而是要掌握、要掌控。 他放开嘴那一刻,那颗乳头像是刚被唇舌从水里拉出,带着一层湿亮,在空气中颤动着发红。 他又转向另一边,重复那样的动作:重咬、深吸、打转、拉扯,甚至在她胸前留下一道微红的咬痕。 她整个人已完全陷入喘息与微颤,胸膛剧烈起伏,乳房在他掌间反复弹跳、塌陷、展开。 “你……你不行了吧……”她沙哑地笑了一下,声音里有点颤,也有挑衅。 Li Meng抬起头,眼神已完全失控。 “闭嘴。” 他一边说,一边又低头含住那颗已被他啃红的乳头,用力吮吸到她整个人再次抽搐为止。 他的唇还贴着她的皮肤,忽然低声问了一句:“你在我身下抖成这样,你男朋友怎么办?” 陈白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神情空白,像没听懂。 下一秒,她的眼神暗了些。 她没有立刻回答。 脑海里却闪过一个画面:那个夜晚,她坐在24小时药店的角落,刚把紧急避孕药吞下,水杯还没放下,就听见门口的铃声响起。Li Meng穿着黑风衣走进来,走向香烟架。 Li Meng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 她低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Li Meng猛地又咬住她乳头,这一次没有控制力,牙齿压进柔软里。 她痛得倒吸一口气,却没有推开。 “早就看出来了。”他含糊地说。 她喘着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在翻阅她的身体。 “他就坐在车里,看你一个人进去吃药,都没下来。” “他在我阴道里按下快门” Li Meng说完这句话,低头吻住她的唇,没有再给她时间回应。 吻落得急切,像是从沉默中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他一边吻她,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子,动作毫不犹豫。 她能感受到他贴着她下腹的硬度,那种灼热贴合在皮肤上,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在逼近边界。 他撑起身体,双膝分开,扶着自己的阴茎在她湿润的入口蹭了几下,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挺入。 她闷哼了一声,身体紧张地拱起,手指在地毯上抓了一把。 他整根埋进去,一点一点,每一下都用力到底。 她身体几乎承受不住,嘴里断断续续:“太深了……慢一点……” 他俯身亲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放松。” 他开始抽动。 初始的律动极慢,每一次抽送都深而绵长。他几乎是整个抽出,再缓缓顶入,龟头碾压过内壁最敏感的位置,那种厚重的触感让她双腿止不住发颤。 每一次推进,角度都精准控制在最深的那一点上,像在故意研磨她的敏感,带来一种酸胀到几乎无法忍耐的充实感。 他的阴茎在她体内来回滑动,带起水声微响,像地毯上风扫过的涟漪,细而黏稠。 她能感觉到他整个被裹紧,肌肉在抽插之间一次次绷紧又松弛,像一台精准又克制的机械,却在表面平稳下暗藏沸腾。 他从不同角度进入,每次插入都以微调节奏,让顶端擦过前壁最敏感的一点,带来一阵阵几近瘫软的快感。 “啊……不行……”她在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的撞击中低语,声音被快感割裂成一节一节。 他忽然停下,在她体内顶住不动,只用下腹肌压迫,让她无法松懈。 接着,缓慢退出,只剩末端未离体,再骤然整个插入——一下、再一下,节奏忽慢忽快,如水中潜伏又突至的波涛。 她几次想要挣脱束缚,主动去寻求释放,却被他抓住腰,重新压回到他设定的节奏中。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你还不够。” 然后从她身体里抽出,将她翻转,跪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被抱起重新落在他的阳具上。 在这个体位里,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粗硬从最下方托起她,每次下沉都像深井垂直坠落,带着身体被撑裂的疼与欲交错的麻。 他没有停止,一手扶住她腰际,一手托住她肩胛,让她在他怀里反复起落,撞击声与体液交合的声音在摄影棚的木梁间反响。 她每次以为自己终于要坠落,他却总能精准地刹住,像要将她的高潮一寸寸拆解,延宕成一场持久的溺水体验。 ** 他的动作忽然慢下来,手从她背后环过,将她整个人牢牢抱进怀里,双手托着她的大腿根部,一个起身,带着她整个人腾空。 她的双腿自然地缠上他腰,手环住他脖子,脸靠在他肩膀上,喘息尚未平复。 他走向阁楼一侧的深灰色旧沙发。 摄影机的红灯还在闪,他在途中顺手关掉了快门装置,把遥控器甩在地毯上。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两人的呼吸和他们身上彼此交迭的热度。 他坐下,让她正对着自己坐在腿上,依然套着。 她身体一沉,再次将他完全吞没。 她低头,看着他被自己包裹着,咬住下唇轻颤了一下。 他没有动,反而向上挺了挺。 她“啊”地一声轻叫,整个人扑在他胸口。 他的手从她后背向上,抚过肩胛,托住她的后脑,另一手从侧腰扶住她,让她缓缓抬起,然后落下,再一次被他整个撑满。 沙发下陷,布料因他们的动作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并不急着控制节奏,而是放任她一点一点起落,在他掌控的托举中制造一个缓慢、持续升温的律动。 她胸口贴着他,每一下下落时乳房都压在他胸膛上,软热滚烫,他低头含住她的一侧乳尖。 那乳头早已因反复刺激而胀硬,一入口,他就开始用舌头慢慢打圈。 她在他身上坐得更深,夹紧,像要逃避那种双重的快感。 “Li Meng……”她颤声低唤,像在请求,又像在沉溺。 他没有应声,只是舔得更细致,手掌托着她的腰,每一次都将她往下按得更紧。 他缓慢地往上顶,每一下都带着腰腹肌肉的紧张感,深而稳。 她终于抬头,额头靠上他的,闭着眼喘息,眼角已经泛红。 而他仍不放过她的乳头,在她快接近极限的呻吟中,又换到另一边,含住、吮吸、轻咬,一点一点,将她推到一场即将漫出轮廓的边缘。 她的动作开始失控,起落的幅度变得更大,每一次落下都深深坐到底,让他的根部紧贴在她最深处。他则稳稳地坐着,让她自己去寻找节奏——但在她快要攀上顶点的那一刻,他便会突然向上顶一下,把整个控制权又夺回来。 他一手环住她的背,另一手重新握住她一侧乳房,掌心用力包覆并揉捏,拇指压在乳头根部,缓缓转动。 “你又要来了?”他低声问。 她咬着唇点头,声音破碎:“求你……别停……” 他忽然停住了。 她整个人僵在他身上,睁开眼看他,几乎要哭出来。 “再动一次就让你来。”他说完,吻住她的眼角。 她几乎是颤抖着再次抬起,再次坐下——他配合着往上顶了一下。 这一刻,她终于绷不住了,整个身体猛烈抽动,喉咙里发出哽咽般的哭腔,高潮在他体内爆发得毫无保留。 而他始终抱着她,没有让她滑落半分,直到她软在他胸口,脸颊贴着他微汗的肩,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伏在他胸前,呼吸一点点缓下来,乳房贴着他的胸膛,还在随余波轻颤。 可她很快意识到,他还在。 Li Meng没有抽出,甚至没有软下去。 他仍旧深深地留在她身体里,像一块嵌进血肉的烙铁,灼热、饱满,安静地存在着,却没有一丝退意。 她能感觉到那根东西在体内微微跳动,仿佛每一下都回响在最深处的神经末梢。 她本能地收了收内壁。 Li Meng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没说话,只是扶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被他举起后入,我喷了" 她还趴在Limeng身上喘着气,腿间残余的快感像潮水一样拍打神经,忽然—— 他从她身后将她翻了个身,动作不急,却没有留出任何逃开的空隙。他的手指抚过她湿润的小腹,停在耻骨与肚脐之间那一寸柔软之上,像是在测量她颤抖的幅度。陈白本能地蜷了蜷腿,却被他一手托住大腿内侧,迫使她站起来。 站立的姿势让她有些踉跄,膝盖发软,还没完全找回重力的感觉,就被他从后方贴近。他的手探上她的乳房,从下方托住,指腹擦过乳尖——早已肿胀,敏感得几乎一碰就痛。那是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回应,她的阴道轻轻收缩,像在提前迎接下一次入侵。 当Limeng再次进入她时,陈白几乎是被迫含住了那根早已坚硬、炽热的性器,后壁被撞击到深处,那点带刺的疼在下一秒就变成了让人羞耻的快感。她的呼吸被卡在喉头,眼前一阵发黑,只能张着嘴喘息。 “再深一点……”她喃喃着,几乎是哀求。 李孟听见了,却没有加快速度,而是维持着一种令人发疯的节奏。每一下都极深,却极慢,像在用某种仪式拆解她的感官。他一只手伸到前方,手掌压住她的小腹下方,那是子宫所在的位置。他轻轻一按—— 陈白猛地颤了一下,腹腔深处像是被点燃,一股热流从下体深处汹涌而出,沿着他撞击的节奏不断蠕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从背后整个人抱起,双脚离地,整个身体都悬在空气中,只有他那根仍深插在她体内的性器,成了她唯一的支点。 脚下失去触地感的瞬间,她惊呼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却触碰到的是紧绷的肌肉线条和骨骼的突起。他的性器依旧深插在她体内,在这失重的悬空中,更像是一种根植与贯穿,她整个人仿佛被他钉在空气里。 她从未被人这样抱起过,像抱一个完全听话的身体,一个被掌控、却仍蠢蠢欲动的欲望之器。 就在这一瞬,她才真正意识到他的高大。 不是那种平时在眼神与言语里轻描淡写的身高差,而是他整个人站在她身后,将她抱起悬空的那一刻——她能听见自己的身体在他怀里被拉长、摊开,能感觉到他比她更广阔的肩膀、托起她毫不吃力的双臂、以及仍深深埋入她体内的坚硬性器,像他的一部分已经长在了她体内,而她的身体,不过是他呼吸的一段回声。 她的乳房在空中晃动,敏感得令人战栗,高潮就在这一系列错位的力道中蓄满。他一边抱着她,一边继续缓慢却稳定地挺动。她被迫张开双腿悬在他身上,整个下身泛滥地回应着他的每一下深入。 “Limeng……”她只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就彻底失控了。 她整个人像泄洪一样喷涌而出,体液从体内冲出,打湿了他小腹与大腿的交界处,甚至从他坚硬的肉棒上滑落。她从未如此失态,连呻吟都破碎成细小的啜泣。 Limeng闷哼一声,将她更深地压入怀中,腰部的律动最终变成一记重击。他低下头,在她脖子里咬了一口,就像要给这场占有留下一枚记号。 他射了。 精液热烫、密集,从她体内最深处爆发,几乎是灌满了她。他还维持着进入的姿态,一动不动,只是呼吸急促,手臂还紧紧抱着她悬空的身体。 空气里是潮湿的汗味、性器交合后的腥咸,还有一点她都快分不清来自谁的喘息声。 陈白的头靠在他肩上,浑身的神经像刚被电击过,软得无法自持。她意识模糊地想着,她竟然在他怀里喷了出来,而他——还在体内,一滴不剩地把自己也交给了她。 ** 她喷出来的那一瞬,整个人几乎是崩溃地伏在他怀里,头抵在他锁骨,身体还在因高潮后的余震抽搐。Limeng仍深埋在她体内,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缓慢地呼吸着,好像不敢打扰这场混乱刚刚落定的寂静。 他的下巴抵着她额头,等她喘匀。他才轻轻后退,将性器慢慢从她体内抽出。陈白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那种空落感从身体深处涌上来,像潮水退去时海底裸露的脆弱。 Limeng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抄住膝窝,把她横抱起来。她整个人像被掏空,腿软得几乎无法弯曲。那一刻,她贴在他胸前,才真正意识到——他真的很高,比她以为的还要高。一种力量在他身体里悄无声息地流动着,不是压迫,而是绝对的掌控与克制。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垫上,她头一沾枕就闭上眼,像终于被允许倒塌。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指腹轻轻理着她凌乱的发丝,顺着太阳穴一圈一圈地描摹,像在哄一只刚刚脱力的动物。 “还好吗?”他低声问。 她点头,没出声,眼角却滑下一滴眼泪。不是因为疼,不是因为羞耻,只是突然感到太累,太满,像身体里的一切都被倒空。 他坐起身,去了厨房。她听见水壶被按下的“啪”声,玻璃杯放在台面上,柠檬被切开的清脆——他动作极轻,却条理清晰。 几分钟后,他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柠檬水,蹲在床边递给她。她接过来时指尖还发抖,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稳住杯底,直到她喝完第一口。 她靠在床头,看他走去拿了一块湿毛巾。她下意识蜷起腿,有些羞涩,却又动不了。 “别动,我帮你清。”他轻声说。 他蹲下来,跪在她腿边,用温水毛巾细致地擦去她腿间还在滴落的混合体液。他先是清理外侧的皮肤,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按压她大腿内侧,动作轻得几乎像羽毛。他没有再触碰深处,甚至避开了她的敏感点,只是默默地把她身上每一寸痕迹都擦拭干净。 “我饿了” 他清理完她身体最后的痕迹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一眼一眼,像是要确认她的呼吸平稳下来,才终于起身,走到衣架边,拉开抽屉。 陈白还靠在床头,意识在昏昏沉沉的高潮余波里游走。她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他带着一点犹豫地转过身来。 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T恤,旧的,柔软的。 “穿这个吧。”他说,声音低而克制。 她没动,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他走近了,在床边半跪下来,动作慢得几乎小心翼翼,把那件T恤拎开,穿过她的头,从上往下轻轻给她套上。 棉布触碰皮肤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安全了。那是一种几乎不可言说的包裹感,带着他的体温和某种近乎羞耻的温柔。 T恤有点大,垂在她大腿中间,正好遮住了腿间仍湿润的痕迹。她没有说谢谢,只是抬起眼看他一眼。 Limeng没有追问。他只是起身,从另一边绕到床的另一侧,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然后,他躺了下来。 他只是躺在她旁边,侧着身,头靠在同一只枕头上,脸对着她,安静得像风停了。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盖着被子的腹部。 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和热水壶滴答的回响。 陈白闭上眼,胸口还在起伏,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平静。 ** 他们躺着,一动不动。房间很静,窗户没关严,夜风钻进来,吹得床尾的被角轻轻晃动。 陈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呼吸仍然不够均匀,像还在回味什么,又像是在避开某种情绪的到来。 Limeng的手还搭在她的腹部上。他没有移动,只是轻轻地收了一下指尖,像在确认她还在这里。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像在梦里: “我能抽一支烟吗?” 他说得很轻。 陈白没睁眼,嘴角却轻轻动了一下,像是笑,也像是一种带着疲惫的认同。 “可以,”她哑着声音,“别离我太远。” 他点了点头,坐起身,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烟,没点火,只是叼在嘴边,像个安静的仪式。 “我不开灯。”他说。 他确实没开。他只是坐在窗边,靠着夜色,把烟点燃,火光在他指尖一闪即逝。 Limeng坐在窗边,烟叼在嘴角,火光一点一点地亮又暗,像心脏静静跳动的节奏。 他没有频繁地吸,只是偶尔抿一下,烟从他的嘴角吐出,再从鼻腔缓缓散开。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夜色,一点点渗进这个刚被性与温柔搅乱过的空间。 陈白睁开眼,看着他背影,肩胛骨在T恤下若隐若现,整个身体在黑暗中像一座雕塑,静得令人恍惚。 她下床的时候脚还是软的,膝盖微微发抖,但她没停。她走到他身后,一步一步,像踩着心跳的节奏。 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俯身贴了上去。 她吻住了他的嘴。 是那种毫不犹豫的吻——直接、用力,甚至带着一点失控。她嘴唇碰到他的瞬间,烟还夹在他指间,未散尽的烟雾从他唇边溢出,被她整个吻进嘴里。 他们的舌头撞在一起,像火舌舔上酒精。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先动了——手臂绕过她的后背,把她拽到腿上坐着,吻越陷越深。 烟草的苦涩混着她嘴里的甜水,唇齿纠缠时,她感觉自己像在亲吻一团雾,或者是在吞咽刚才还留在他喉咙里的某种沉默。 “陈白……”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已经发哑。 她没回答,只是更用力地贴紧他,手指扣在他后颈,像是要把自己钉在他身上。吻与吻之间只有喘息的缝隙,她的舌头在他嘴里搅动,像要把刚才没来得及表达的东西都吻进去。 窗外风掠过,吹动他手中那支尚未完全熄灭的烟,烟灰在他指间悄然掉落,落在地毯上。 她坐在他腿上,双腿张开,隔着T恤和他的裤子,已经能感觉到某种熟悉的硬度顶在身体下。 她忽然停下了吻,抬起头,眼睛还半睁着,唇边残留着刚才混着烟雾的唾液痕迹。 她喘了一口气,却轻轻说: “我饿了。” Limeng愣了一下,刚刚还满身紧绷的肌肉突然松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她,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情欲。 “饿了?”他重复了一句,像没跟上她的节奏转变。 她点点头,靠在他胸前不动了,像一只用尽力气的小动物。 他轻笑了一声,气息贴在她耳边,低低的,带着刚压下的火:“你想吃什么?我点。” 陈白抬眼瞥他,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颈窝,闷声说:“我想吃点热的。” 李孟环住她,吻了吻她的头发。 “我不想点外卖。” “那你想吃什么?” 她仰起脸,眼神清醒却带着一点笑意,像刚从身体的漩涡中浮出来,又要用语言把他拉下水: “想吃你炒的粉。” 李孟看着她,好一会没说话。 他眼神缓慢地沉下去,像一杯被搅散的黑咖啡,然后才低声说:“你确定你现在要的是炒粉,不是我?” “我饿。”她故意打断他的话,语气软,却很坚定。 他点点头,从她腿上托住她的腰把她轻轻抱下:“好,那我去做。” ** 她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看着他打开冰箱,翻出食材,系上围裙。光打在他背上,刚才那个把她举起来从后面进入的男人,现在正认真地洗菜、切葱。 厨房里亮着一盏黄光,锅铲和铁锅碰撞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出来,带着油烟的熟悉节奏。 陈白头靠着玻璃,听着他炒菜的声音。她没开灯,房间里是暗的,只剩厨房那一块方形的光。 “你真的会做饭吗?”她隔着那道光开口问。 声音不高,不是质疑,像是在轻轻调侃他。 李孟没立刻回答,锅里一阵滋啦作响。他像是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 “你忘了我是谁了?” 他探出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在灯光下被拉得很柔和,语气懒散:“我可是厨子的儿子。” 陈白撑着下巴,看着他背影晃动,回了一句:“我吃过你爸炒的,可没吃过你炒的。” 李孟“哼”了一声,继续炒锅:“你那天吃的可不是点我爸做的,是临时改单,换了我那一桌的。” 陈白没说话,只是低低笑了一下,抱着腿靠在窗边,听着锅里米粉与酱油翻炒的声音,胃开始真的饿了。 “记住,我叫李孟” 锅里的香气越来越浓,米粉在高温下翻炒得焦边卷曲,油和酱汁混合出一层薄薄的烟气,顺着抽油烟机被吸上去。Limeng左手扶锅,右手翻铲,动作利落,像是做过无数次。 陈白站在暗处看了一会儿,然后光着脚慢慢走了过去。 他没回头,但听得见她的脚步声在厨房瓷砖上轻轻响着。直到她走到他身后,两只手臂从他腰间绕过来,环住了他。 她的额头贴上他的背。 他身上还带着一点洗发水的味道,但此刻被锅气包裹,变得温热。 陈白把手往他衣服里伸了进去,掌心贴上他腰腹那一段结实的肌肉,顺着肚脐往上轻轻滑。 他的皮肤有点凉,肌肉在她的触碰下微微收紧。 Limeng低头笑了一下,语气不轻不重地问: “你到底还想不想吃饭了?” 陈白没答,只是把脸埋得更近了点,像在他背后藏着笑意。她的指尖在他腹部画了一个圈,然后慢慢退出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香吗?”他问。 “嗯。”她闭着眼说,“你炒粉比接吻还认真。” Limeng没接话,只是将锅端起,炒粉在锅里“哗”地抖了一圈,落在盘子里。 他把火关掉,洗了洗手,回头看她:“行了,吃饭。” 陈白松开他,坐回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看他把粉端到桌。 她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 “还想摸?”他看着她问。 “吃完再说。” ** 陈白真的把那一整盘炒粉吃完了。 没有剩下一根米粉,连盘底的酱油都被她用筷子卷得干干净净。她吃得很安静,没说话,但Limeng能看出她是真的饿了——也是真的喜欢。 他坐在对面,看她吃,没催,也没问,只是手里握着水杯,静静地看着她一口一口。 她吃完,放下筷子,呼出一口气:“真好吃。” 他没说话,起身端走她的空盘,走进厨房。 水哗地响起来,是他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 陈白慢悠悠地跟过去,靠在厨房门边,看他卷起袖子,手在水槽里刷着锅底。 她走过去,伸手去摸他后腰,刚碰到他的T恤下摆,就被他反手轻轻一拍。 “去洗澡。”他低声说,语气不急不缓,却像命令。 “不是说吃完还可以摸吗?”陈白抬起眼,声音不高,眼里却亮着一丝明显的调皮。 Limeng顿了一下,碗没洗完,直接把盘子往水槽边一放,甩了甩手上的水。 “你说的。”他说完这叁个字,伸手揽住她的腰,整个人低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陈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离地面,双腿自然垂下,脚尖擦过瓷砖发出一声轻响。 “喂——”她轻叫了一声,手抓住他肩膀,却没有挣扎。 Limeng没理她,直接走向浴室。 水声还没响,灯先亮了。柔黄色的灯光下,陈白被他抱进来,身体贴着他温热的胸口。 水龙头被打开,热水落下的声音像某种节奏的前奏,空气里升起一层薄雾。 **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灯光亮起,暖黄的光落在白瓷的墙砖上,带着一点潮湿气味的空间顿时被热气填满。 Limeng转过身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陈白站在他面前,头发微微散着,眼神还带着饭后的慵懒,却在望向他的那一刻迅速清明起来。 她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 然后,她抬起头,吻了上去。 Limeng反应过来之后迅速还吻,双手扶住她的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低下头,吻得更深,舌头卷着她的,呼吸在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热。 陈白一边吻着,一边伸手去拉他的T恤下摆,他配合地抬起胳膊,衣服被顺着肩线脱下来,扔在浴室一角的架子上。 接着是她的。 他帮她把T恤从头上脱下来,她的皮肤贴着他发热的胸膛,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裤子也被他们彼此拉下。 一件一件,不用多余的语言,也没有刻意的动作。像是一场默契到极致的剥离,只剩身体与水蒸气在这片小小空间里彼此确认。 不多时,衣物都落在瓷砖地上,湿气从脚下升起,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两人之间那点残存的界限。 他们赤裸地贴在一起,水声尚未开启,整个空间却已经足够湿润。 陈白看着他,眼神沉静,但身体已然靠近,唇齿间残留着刚才那一口吻的温度。 水柱落下来,砸在两人紧贴的肩背、发顶、脊柱上,顺着皮肤滑过、分流,在凹陷的锁骨处聚集,又沿着肌肤的缝隙继续向下。 Limeng的手托住陈白的大腿,她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身体顺势被他抵靠在瓷砖墙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合,皮肤摩擦间的湿滑和滚烫,让每一下都更深入、更黏着。 水流从他们交迭的身体之间穿过,从她后背沿着脊柱向下,流到腰窝,又被他按着的掌心挡住,再顺着他小臂流下,滴在脚下积水中,发出细小的“啪嗒”声。 她的腿环在他腰上,膝盖发软,每一次撞击都让水花从他们之间被挤出,拍在地砖上,溅起一点热气腾腾的雾。 水沿着她胸口滑过,在乳房间汇聚,然后再被他的胸膛压开,像一道无声的分界线。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重,混在水声里,有节奏地起伏着。 花洒还在继续冲,水落在他们交缠的身体上,像在试图冲刷某种热烈,却怎么也洗不掉。水流与肉体之间的黏着、滑动、抵靠,全都被封闭在这片红透的瓷砖之间。 她额头抵着他肩膀,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侧,嘴唇张着,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他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但水声太响,她没听清,也不想问清,只是抱得更紧。 水声还在继续落下,像一场下不完的雨。他还在缓缓地进入她,动作稳定,呼吸贴在她颈边。 ** 陈白忽然抬起手,按住他的胸口,轻轻把他推开。 他一愣,没有反抗,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从她体内缓缓滑出。 陈白靠在瓷砖墙上,额头还贴着湿气,胸口起伏剧烈,像刚从水里挣扎着游上来。她睁开眼看着他,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地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 Limeng沉默了一秒,水流从他下巴滴落,顺着锁骨滑下。 “Li meng” “是哪几个字?” 她的声音带着水汽,也带着一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执拗,像是要抓住一点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走近她,俯下身,在她锁骨下吻了一下,然后再往下,唇贴着她湿润的皮肤,沿着她胸前的曲线缓慢移动。 他的舌尖一点点划过她的皮肤,在她左侧胸口轻轻停下,湿润又滚烫。 “李——”他低声说,“木子李。” 然后,他俯下身,用舌尖在她的右乳上缓慢地写字。 她能感觉到—— 一个“孟”字。 一笔一画,不急不缓,像是真的在写。 每一笔都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停顿,然后轻扫过去,那种细碎的触感让她全身一颤,却没有避开。 他写完那个字,又在她胸口低声说: “孟,是‘孟冬’的孟。” 说完,他抬起头看她,水珠从他睫毛滑下来,落在她肩头。 “我只和你这个拍摄对象做过爱。” 水声没有停下,像背景里的呼吸,始终在他们之间流动。 李孟从她胸口抬起头,眼神比刚才更安静,。 陈白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手,扣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拉了回来。 他顺势低头吻她,这一次,吻得极慢。 不是急着进入,而像是在吻一个已经确定属于他的人。他的舌头探入她口中,触碰到她的舌尖时,她轻轻应了一下,呼吸绵软,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的手再次落在她大腿下侧,轻轻托起,将她抱起贴在墙上。 陈白配合着环住他的腰,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是让自己贴得更近。 他进入她时,动作很缓,像是怕惊扰水声,也怕惊扰她刚刚安定下来的心跳。 她轻轻皱起眉头,头往后靠在瓷砖上,水顺着额角往下流,和他身体里的热度混在一起。 他一下一下地向她深入,节奏均匀,不急不缓。她腿上的肌肉微微收紧,配合着他的推进,每一次都像要把他更深地留在身体里。 水从花洒上流下,滑过他们交迭的肩膀、胸口、腹部,再从贴合的身体缝隙中滴落。那些水珠仿佛是他们之间没来得及说出的语言,全都顺着皮肤悄无声息地流走了。 陈白的手扣在他的后背,指甲没有掐进肉里,但却死死抓着。 她闭着眼,嘴唇半张,喘息低缓,像在藏住什么。直到某一刻,她身体忽然收紧,整个人一颤,像是想说话又被堵在喉咙里,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喘音。 李孟埋首在她颈边,吻着她耳后那块温热的皮肤,像是在哄,又像在忍。 他们的身体贴得太近,几乎分不清哪里是他,哪里是她。 水还在流,像一场不会结束的夜雨,把他们包裹在一片湿热里,没有出口,也没有悬念。 只有进入、喘息、再深入。 ** 李孟的动作开始加快。 不再是之前那种缓慢而克制的深入,而是一下一下、越发用力地撞入她身体深处。陈白被他顶得背贴在瓷砖上,整个人几乎悬在他怀里,双腿环着他的腰,腿筋在用力中微微发颤。 她喘得越来越重,指甲扣进他背部的肌肉里,每一次摩擦都像是擦过了她神经的最边缘。 水声还在继续,从花洒上落下,溅在他们的肩头和脖颈处。水珠滑进她的锁骨,再被他身体推近时挤出,顺着胸前的缝隙一路往下,流到两人交缠处,模糊了那里的轮廓,却放大了那种肉体相撞的黏腻声响。 陈白闭着眼,呼吸几乎断裂,一声一声地喘出来。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腿收得更紧了,腰几乎弯成弧形。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睁开眼,声音颤抖,带着几乎喘不过气的质问: “你是不是……和每个拍摄对象……都这样?” 李孟没有回答她。 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沉着,像是被点燃了什么。 下一秒,他猛地将她抵得更紧,双手扣住她大腿根部,胯下用力,开始猛烈地抽动。 每一下都深,带着一种近乎宣示的韧性。他咬着牙,不发一声,只是一次一次撞进她身体最深的地方。 陈白被他撞得身体彻底失控,她的指尖一瞬间攀上他的肩,整个人拱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乎要哭出来的喘音。 她忽然收紧,整个人绷紧,身体深处猛地一缩,像是被撕裂后又瞬间包裹住他。 她来了。 高潮带着一股猛烈的释放感从她身体深处爆开,液体混着水流,从他们贴合的交界处淌下来,顺着他的大腿一路流下,在地砖上汇成一道模糊的水痕。 李孟贴近她的耳边,在她喘息未止、整个人还在抖的时候,低声开口: “我只和你这个拍摄对象做过爱。” 声音低哑,几乎是贴在她耳膜上说的。 ** 陈白靠在他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着,高潮之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呼吸软下来,眼神带着水光。她脸颊贴着他的肩,汗和水混在一起,皮肤有种发亮的湿润感。 李孟低头看她,眉眼间多了一种更深的、近乎隐忍的神色。 他还没有结束。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滑下,抚过她柔软的后腰。陈白感受到他的身体还未平息的硬度,刚喘过气的胸口微微一滞,却没说话。 下一秒,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转过去。” 陈白没有回应,只是顺从地动了动身子。 他轻轻握住她的腰,把她翻了过来,让她双手扶在瓷砖墙上。她的身体还在发软,额头贴着冰凉的墙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整个背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感受到他从后方靠近,贴上来,热度再次逼近。 李孟握住她的臀部,扶着自己的欲望,缓缓地重新进入她。 她咬了咬牙,一声低喘,后腰被他扶稳。 这一次,他不再克制。 他开始用力地、稳定地、一次比一次深地撞击她的身体。水声还在落下,但被他们之间的撞击声压住了,空气中混杂着水汽、汗味、和肌肤撞击的湿响。 陈白双手撑在墙上,整个人被顶得往前滑,膝盖几次要软下去,李孟都一把扶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拉回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被他稳稳地控制在怀里,任由那种快感再一次将身体从尾椎拉到颈后。 李孟贴得很近,胸膛抵着她的背,整个人几乎压上去。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手指扣紧她的胯骨,抽动的节奏越发急促,像是一场控制到最后一刻的爆发。 终于,他深深顶入,整个人一震。 他在她身体最深处射了出来。 几秒之后,他仍伏在她身上,额头抵着她的后颈,肩膀随着喘息起伏,像是终于耗尽力气。 水流还在落下,冲刷着他们之间残留的体液和热度。 陈白趴在墙上,额头贴着瓷砖,双腿微微颤着,整个人像是被水泡开的花瓣——白皙的皮肤因为潮湿和用力,浮出一层细密的红。 后腰、大腿内侧、肩胛骨上,都染上了淡淡的潮红,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具被疼爱过的身体。 李孟轻轻在她后背落下一吻,没有说话。 “一刻不能重来的身体”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下的。 大概是凌晨两叁点,也可能更晚。 前一夜缠绵得太久,太多次,从浴室到床上,从站着到侧卧,从带着水声的炽热到完全沉没的低喘,身体早已分不清谁属于谁,只剩下本能在反复地要求、回应、又溃散。 等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窗外已经看不清夜色,只有城市沉睡后的安静,和两具疲惫到几乎抽空的身体交迭在一起,靠在床单上沉沉睡去。 清晨的光沿着窗帘的缝隙爬进来,落在床沿,柔软而缓慢地爬上他们交错的四肢。 陈白先醒来。 她没有睁眼,只是缓缓吸了口气,鼻尖是带着木质味的空气,还有他身上的一点淡淡烟草味,混着昨晚留下的皮肤温度。 她被从背后环抱着,整个人陷在他胸口和手臂之间。 他的呼吸贴在她后颈,一下一下,稳而深。她感觉得到他的指尖还搭在她腰上,掌心贴着她的下腹,一点都没松开。 她没动。 只是继续闭着眼,慢慢地感受——身体微微酸痛,腿软,嗓子有点干,皮肤上还留着昨晚某些吻痕未褪的热感。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他也醒了。 李孟没有睁眼,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鼻尖贴着她的发丝,轻轻吐出一口气。 陈白仍闭着眼,假装还没醒。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更有意识,带着清晨微凉的气息,贴在她颈侧。 然后,她感觉到—— 他低头,在她脖颈最柔软的那一处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她轻轻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但没睁眼。 李孟又吻了一下,在她耳后靠得更近了些。 然后他说: “要不要搬过来住?” 陈白没立刻答。 只是缓慢地睁开眼,光线一下扑进来,她眯了眯眼,脸还埋在枕头里,整个人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 过了几秒,她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睫毛还湿着,一半因为水汽,一半因为没有睡够。 她望着他,没有笑。 只是轻声问了句: “你不会后悔吗?” ** 房间忽然安静了一秒。 不是那种尴尬的沉默,而像是清晨的光落在水面上,微微泛着波纹,却没有人急着打破。 陈白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 他们就那样面对面躺着,彼此看了一会儿,像是都知道对方听见了,也知道对方暂时不打算说什么。 然后,李孟轻轻拨了拨她耳边的发丝,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翻身下床。 他穿上T恤,走去厨房烧水。 陈白拖着身体坐起来,去浴室洗漱。 整个早晨安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又像什么都在悄悄发生。 牙刷的刷动声、水壶烧开的汽鸣声、厨房里盘子碰撞的轻响,在这间小公寓里铺开一种不言而喻的沉默。 早餐是李孟做的,还是米粉。 但这次他没有翻炒,只是简单地用热汤泡了干粉,加了些青菜和切碎的腊肠,汤面清淡,口感温润。 陈白坐在椅子上吃得很安静,阳光从厨房的小窗户斜斜照进来,把她手腕上的皮肤照得透亮。 吃完后,她拿起碗去洗,他没阻止,只是在她身后轻轻拉了一下她的发绳,把她的头发绑起来,说: “等会儿去洗照片。” ** 暗室的门合上时,光就断了。 红色的安全灯亮起,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近乎温血的色调中。空气里有药液的味道,酸涩、潮湿,又带着微弱的金属感。 李孟走到工作台边,熟练地戴上手套,准备显影槽。陈白站在他旁边,没有说话,默默看他调药水、检查温度,把胶片从密封袋中取出。 她的指尖在一张张相纸上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摸一层刚刚干透的梦。 第一张相纸被缓慢地浸入显影液中。 液面泛起微光。 一开始只是灰白一片,然后,线条开始显现—— 是她的背影。她坐在床沿,头发散着,光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来,打在她的肩胛骨上,那里的皮肤泛着潮湿的光。 陈白没说话,只是站得更近了一点。 第二张照片,是她仰面躺着,李孟压在她身上。他的脸被镜头切断,只留下肩膀和手臂,而她的唇微张,睫毛像是刚刚颤过,整张脸像是在某个尚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被拍下。 第叁张,是他们交缠的腿。没有具体的动作,只是一种方向感,和彼此的依附。 照片一张张从化学液体中浮现出来,被夹子夹起,悬挂在红光下滴水。 那些影像被固定下来,却又像是仍在移动的身体碎片,仍带着温度。 陈白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看了很久,是那张她坐在李孟腿上、吻他额头的画面。 那张照片没有拍清他们的表情,但她知道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她忽然低声说: “我们那时候……是在拍自己,还是在拍什么更抽象的东西?” 李孟没立刻答,只是将另一张相纸轻轻放进显影槽,盯着液面,说: “都不是。是在试图留住一刻不能重来的身体。” 陈白没动,只是眨了一下眼。 红光照着她的脸,她的眼神在那些慢慢滴水的照片之间来回游走。 她看着那些影像中的自己,光裸、沉静、不回避。没有羞耻,也没有欲望以外的解释。 只是,她和他。 留下来了。 ** 回家时天已经微微暗了。 陈白一回到公寓,没有开灯,只是把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从内袋中拿出那张照片。 是一张黑白的相纸。 她用拇指托着边缘,光线从窗外斜照进来,把照片表面的光晕照得温柔又干净。 画面中看不到脸。 只是一截脖颈——她的和他的——贴在一起。皮肤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汗水在颈窝处反光,锁骨交错,发丝缠在一起,像刚被水洗过,又被某种情绪裹紧。 照片拍下的那个瞬间,是他们高潮时短暂靠在一起的身体。没有动作,只是那种贴紧到听得见对方脉搏的静止。 她记得那张照片显影出来的那一刻,她站在暗室里,看着它慢慢浮现。 从一片灰,到线条显露,到明暗交界渐清晰。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然后她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常有的、像在请求又像在索取的认真: “这张……能给我吗?” 李孟没问为什么。 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把那张照片用纸包好,递给她。 现在它躺在她掌心里,安静地、不动地,但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完整地保留了那个夜晚。 她把照片贴身收好,没有装进相册,也没有夹在书页间。 她只是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光。 像是在等夜晚重新来临, 也像是在,等自己慢慢沉入那个早已被固定下来的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