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金手指的我红颜薄命了》 第1章 [gl百合] 《坐拥金手指的我红颜薄命了作者：风玦【完结+番外】 文案： 【一本正经、一脸呆萌、表里如一女官受vs口嫌体正直、绿茶属性点满女将攻】 提问：请问岳女士，当你发现自己成为神笔马良后有什么体会吗？ 岳渊渟：谢邀，人在救世，勿cue 岳渊渟，当朝丞相之女，金枝玉叶、锦衣玉食是她的标签，那她还能有烦恼？ 有。 身边人都带着目的接近她，但是百姓会爱戴她，因为她足够尊重他们，尊重商人、尊重农民、尊重一切打工人。 所以她立志，要为人民服务。 于是在百姓因为天灾人祸动荡不安之时，她带着金手指挺身而出。 途中还救下当朝女将军，日子稳步前行。 第1章 脑子一热 “砰。” 带头人一脚踹翻了她的锅。 锅里是今天要给流民们吃的粥。 岳渊渟吓了一跳，随即愣了几秒，抬起头，对面开口，“你每天就拿这破粥敷衍我们？” 岳渊渟皱眉，对面还在说，“我们都知道，你很有钱，你这么有钱，还每天给我们喝粥？” 开口的是个穿着麻布衣服的男人，身边有人去拉他，叫他少说点。 他愤恨地挣了一下，“拉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岳渊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扶正被踹倒的锅。 这个锅质量不太好，摔在地上，已经破了个洞。 锅里的米粥洒了一地。 不过还好，锅底还剩一点。 只够两人吃的。 岳渊渟没有去理会对面的人。 她把剩下的米粥盛到碗里。 然后端着它们走到了城门边上，那里坐着两个老人。 老得走不动了，以前他们总是走在最后，等大家都吃完了，才会说着谢谢请给他们一点。 两个老人笑着跟她道谢。 不过，对面的人也跟来了。 有些人还要伸手来拉她，要她给个说法。 他们喝着岳渊渟给的粥，嘴里还骂着她。 “你个恶毒妇人，自己吃香喝辣的，却给我们喝粥，根本就喝不饱。” “就是，怎么会这么恶毒的？” “我呸。 要不是我……” 岳渊渟终于抬头看了他们。 在一个月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大家脸上都是感激的笑，嘴里念叨的是，“真是好心人啊，我们走了好多地方。” “是啊，这真是个大善人，人美心善的大好人啊。” 岳渊渟看着眼前的十几号人。 他们是赖皮，知道义城有人施粥，于是他们哪里也不去了。 工作也不找了，每天好吃懒做，等着岳渊渟中午的那一顿米粥。 一天只喝这么一点米粥，当然会喝不饱了。 她的本意，也不是要养着这样一群人啊。 她张张嘴，还没等说话，旁边就围了一堆人推搡着。 她扶着墙，在快要摔倒在地时，有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同时，她用剑柄隔开旁边的人。 “都给我滚开。” 这群赖皮把欺软怕硬发挥到了极点。 “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不是她给你们的一碗粥，你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开始叫得最狠那个，现在屁话不敢说。 卓清玉把她扶起来，“没受伤吧？” “我没事，你伤没事吧？” 卓清玉摇摇头，“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 旁边围着的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卓清玉和岳渊渟一起收拾破掉的锅。 卓清玉一边收拾，一边觉得刚才好像骂轻了点。 岳渊渟叹了口气，“还得去买锅。” 卓清玉不讲话，她想做什么，自己就陪她做。 “买锅，然后呢？” 岳渊渟原本的意思是，给那些路过的人一碗粥，是她太优柔寡断了。 “然后回家啊。” 她笑了下。 卓清玉下意识跟着笑了声。 岳渊渟从家里跑出来之后，一直住在一个破寺庙里。 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那就是她写在纸上的东西能够来到现实。 上次她用能力变出来的大米还剩一些。 她于是坐在桌子前，看着自己写了大半篇的纸。 思绪回到了乡试完的那一天…… 今天父亲也在家吃饭。 他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今天格外严肃。 岳渊渟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沉的气息。 很有压力。 食不言寝不语。 岳渊渟是在吃完饭之后，才开口问的。 “爹，出什么事了吗？” 岳霖眉间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语气也是同样的低沉，“因为干旱本来就交不上的粮税，又因为战争提升了。” 岳渊渟知道，现在的形势恐怕十分严峻。 “各地流民都在增多，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岳渊渟也皱起眉头，“国库没有粮食了吗？” “户部给出的原因是，前段时间兴办的先帝的公祭，耗费了国库近一半的粮食。” 就连岳渊渟都听出其中的荒谬。 第2章 “简直是胡闹，户部是齐志的人，问题绝对不小。” 岳渊渟说，“皇帝难道不管吗？” 岳霖瞥了她一眼，“怎么管呢？现在全国大部分兵力全在边疆，内部闹矛盾，很容易瓦解。” “难道就任由他们胡闹吗？” 岳渊渟有点激动。 岳霖喝了口茶，“那就看他们背后的保护伞，愿不愿意继续护着他们了。” 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能连根拔起。 可是岳渊渟不知道。 至少说，现在的岳渊渟还不知道。 夜里，她失眠了。 她其实很少失眠，这次是因为她脑袋里有问题还没解决。 流民增多，相应的，死在路上的人也会变多。 如果人口大规模地死亡，腐烂的尸体很有可能导致疫病的发生。 而且，也会失去很多劳动力。 后期如果干旱问题得到解决，也不会那么快恢复到原状。 翻来覆去，岳渊渟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深夜，总是会促使人做出冲动的决定。 岳渊渟脑袋一发热。 就离家出走了。 带着一小袋的行李，还有一叠纸。 一支毛笔还有一块墨。 她实在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父亲的解决办法也只是停留在上层，而不会在意那些死去的百姓。 岳渊渟，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然后她再慢慢开展工作。 她知道父亲肯定不赞同她的观点，所以她才会在深夜跑出来。 她要走得远远的，不会那么快被带回去。 至少她可以，救下几个人。 那也还算不错。 走了很久很久，月亮一开始在她的背后，后来走到了她的前面。 岳渊渟脚板有点酸痛了。 好在，她找到了一个破寺庙，四处通风的寺庙。 她已经出城了，不知道现在在那个地方。 等她明天上街再问吧。 她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关上了看上去随时会掉的门。 今天也只能这样了。 岳渊渟把行李布打开，里面装着一套衣服，她稍微扫了块空地放衣服。 寺庙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岳渊渟呛了好几口。 布包铺开，今天赶路实在是太累了。 岳渊渟躺下那一秒就睡着了。 多年的习惯，她很早就醒过来了。 今天的任务是熟悉现在的地方。 岳渊渟在周围转了转，寺庙后面不远就有一条河。 她稍微捧起点水，简单漱口和洗脸。 又回到寺庙，用角落的杂草清扫屋里。 外面虽然看上去还是破破的，但是里面已经干净了许多。 岳渊渟站在寺庙外面的空地。 寺庙应该很有年头了，墙上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还好现在要到夏天了，如果是冬天，岳渊渟就已经冻死在昨天了。 她拿出包里的纸张，还有石墨。 她用树叶打了一点水回来研磨。 端正写下，木板、木钉、稻草、水桶。 她暂时只想到这些。 她随手捡了块摸起来比较坚硬的石头。 她先是把周围能够到的洞先用木板和钉子钉上。 用木桶打了水，把布包撕了一块下来擦地。 岳渊渟忙活了大半天，才让寺庙四周不通风。 顶上的洞她暂时还管不了。 寺庙几百米开外是有村庄的，岳渊渟打算过会儿去借梯子。 忙了这么久，她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她只得继续拿出纸张。 她实在没精力做饭了，而且她不太会。 所以，她直接写下包子、馒头还有一碗稀饭。 不知道是不是忙活了这么久的原因，她感觉十分疲惫。 现在太阳正高，应该正是晌午。 她草草将稻草铺在角落，盖上刚才变出的软布。 这就是她简易的床铺了。 她盖上被子，打算先休息一会儿。 等她睡饱了起来，太阳已经斜斜落下了。 今天看来是上不了街了。 她只能先去农户家里，借来一把梯子。 岳渊渟找到的这个村子不大，里面也是老人居多。 这些大娘大叔确是好心人。 笑呵呵地帮她拿梯子，还帮她把房顶补上。 在他们问到她从何而来的时候，岳渊渟只能无奈撒谎。 “我原本是要去投靠叔叔的，但是他们搬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才在这边住下了。” “哎哟，小姑娘你姓啥啊？” “大娘，我姓岳。” “岳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到老身家里吃个饭？” 岳渊渟受宠若惊，赶忙道谢，于是跟着他们又回到了村子。 大娘儿子上前线打仗去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岳渊渟帮她打下手，顺便偷学做饭技巧。 大娘儿子还没婚嫁，此时越看岳渊渟，那就是越喜欢。 要是她儿子讨个这么好看的媳妇，该有多好啊。 岳渊渟也冲她笑笑。 两人就这么吃了一顿饭。 吃完之后，岳渊渟抢着把碗刷了，然后才回到寺庙里。 第3章 村里的大爷大叔，还帮她把门修了修。 现在看上去坚固了很多。 她睡起来也更安心了点。 明天，她就要去街上走走。 她此行，是为了帮助流民们暂时解决他们的问题。 她知道的，她不能一直帮下去。 她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第2章 她晕倒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 岳渊渟直接用昨天打的水，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就出门了。 到了街上，岳渊渟假装是来投靠亲戚的，问了一下现在在哪儿。 他们说这是义城，正义的义。 她记得义城的，也是常年苦于干旱的地方。 她昨天看到的那个村子其实就很干旱，现在这个季节，地里面应该正种植植物的。 岳渊渟现在有点迷茫，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随便买了点馒头吃。 她常年待在京城那样繁华的地方，都快要以为，全国都已经繁华了。 没成想这边竟然这样荒凉。 她转过拐角。 不过问题总是要被解决的，所以那个解决问题的人，也可以是我。 岳渊渟不是在街上乱转，她特意去了人最多的茶馆，闹市。 他们提到，最近的干旱真的是十年难遇，今年可怎么办啊？还有说今年打仗，好多粮食都去那儿了吧。 不过也有人反驳，什么打仗啊，我也去过，吃的一点都不好，我看那些老百姓交上去的粮食，都进了高官的嘴里。 哪里都有明白人，只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岳渊渟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有人说了，最近可多流民了，也不知道哪天，我们也成了流民。 一个地方官府，对于流民是有一定安顿政策的。 只是义城人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又怎么去帮助别人呢？岳渊渟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寺庙。 她躺在床上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可以变出很多很多钱，可是没有用，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所以她只能变粮食。 她看到的，街上也有很多无处可去的流民。 脸色蜡黄，面容饥瘦。 奔波很多天了，也没吃上一顿饱饭。 她要先给他们吃点东西。 可是，她总不能在大街上变出一锅米饭吧。 那么，她就要从家里带出去。 可是一大锅米饭，她要怎么运到街上啊？岳渊渟翻来覆去。 脑中突然有个想法，她上次去村里吃饭。 看到一个农户家里有板车。 她可以给农户一点粮食，借走板车。 就是会累一点。 想好了之后，第二天岳渊渟就这么做了。 她变出了一个饭桶，桶里是米粥。 她给农户一小袋小米，借走了板车。 然后一个人喘着气运到了街上。 她站在城门口，让那些路过的人都喝了一碗粥。 大家仿佛看到了佛祖一般，对她鞠躬道谢。 岳渊渟问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有从闵地来的，有从边疆来的。 很多地方都有，岳渊渟逐渐皱起了眉头。 国家表面看着风风光光，其实皮肉都是烂的。 她推着板车回去了。 这个板车她征用了，那个大爷笑呵呵地送她出门的。 岳渊渟觉得浑身酸痛，回到寺庙之后她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第二天，依旧变出一桶米粥，依旧上街施粥。 有些流民是新来的，也有昨天来过的。 岳渊渟给他们都舀了一碗满满的粥。 他们依旧很感激她。 回去的路上，岳渊渟走得有点晃，甚至差点晕倒在路边。 还是一个路过的大叔扶了她一把，“小姑娘，你没事吧？” 岳渊渟眼前发白，强撑着摇摇头，“谢谢你大叔，我没事的。” 大叔背着柴火，“没事就好。” 岳渊渟咬着下嘴唇，有痛感了她才清醒了点。 回去已经是晚上了。 她摸出纸笔准备写下自己的晚饭，刚刚握上笔，眼睛一闭就晕过去了。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夜晚寒风萧瑟，岳渊渟勾着背枕在桌子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像是被人围殴了。 她站起身来，顿感头晕目眩。 她双手扶住桌子才所幸没有倒在地上。 还没等眼前能视物，鼻子里好像流出什么东西。 她恍惚抬手，摸到了一手血。 她又坐下了。 她看着眼前写满米粥的纸，原来这个能力，并不是可以毫无节制使用的。 她无意识攥紧手里的纸。 将它扬到一边，那又如何。 人活这一世，难免有一死。 只是，她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一点事。 她打水洗掉了脸上的血液。 看着水面上，明显憔悴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寺庙之后，她还是拿起纸笔，这次写下的却是一袋大米。 她猜想，变出大米，应该影响会小一点。 但是，这也意味着，她需要废更多的心思。 她今天就没再去施粥了，而是上街买了一口锅。 第4章 她不太会煮粥，只能提着大米去找村上的农户。 岳渊渟很喜欢之前的那位那位好心的大娘。 大娘好久没看到她来了，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大娘拉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去投靠亲戚了。” 岳渊渟摇摇头，说自己不去了。 大娘闻言一顿，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于是赶忙扯开话题，“你快进来，我做好吃的了。” 岳渊渟把米放在她的桌上，然后跟她请教了一下做饭技巧。 吃完饭之后，岳渊渟就回去了。 她买的锅架上柴火都快到她腰了。 她按照大娘说的，一碗米三碗水的比例，先煮了一小锅。 盛出来的米粥浓稠正好，她对自己点点头。 挺有天赋的嘛。 第二天岳渊渟起的更早了，因为要起来熬粥。 她迷蒙地睁着眼，手里扇着扇子。 火焰暖洋洋的，她好困呐。 米粥慢慢的，有点香味飘出来了。 岳渊渟打开盖子，打算把米粥盛到木桶里。 在她准备打开寺庙门出去的时候。 刚刚打开那一瞬间，一个人挤进来了。 伴随而来的是很重的血腥味。 岳渊渟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当机立断把门锁上了。 “你……” “唔”那人捂住了她的嘴。 外面很吵，马蹄声错乱不绝。 岳渊渟好歹没有叫出来。 马蹄声和怒骂声很快消失了。 岳渊渟本想拿下对方捂住自己的手，却没想到她突然晕倒在自己眼前。 “喂。” 岳渊渟没办法，只好把她扶到自己的床上。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来人的脸。 竟然是熟人，卓清玉。 岳渊渟心下了然，应是被追杀。 卓清玉皱着眉，看上去脸色很差。 她一直捂着肩膀，那处有些湿润。 岳渊渟废了点力气才拉开她的手。 原是手臂受了伤。 她只好拿出纸笔，写下布条。 她房里还有些剩下的水，她拿清水洗了下卓清玉的伤口。 然后拿布条先包扎起来。 没有上药，因为岳渊渟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岳渊渟还要上街去施粥。 出门前她小心将门锁起来，还在桌上放了一碗粥。 她拿着刚刚变出来的钱上街了。 照例在城门口施粥后。 她来到了药铺。 药铺里有三位师傅，一位看诊的，一位抓药的，一位打杂的。 她问道，“被刀砍到了要用点什么药呢？” 师傅看她一眼，“拿这金创药，撒在伤口上，不消几日便可恢复。” 岳渊渟点头，“那请问师傅，这药多少钱呢？” “我知道你，你在城门施粥是吗？” 岳渊渟不解。 “你做好事，我不要你钱，你且拿去吧。” 岳渊渟从未如此想过，“万万不可。” 但那位打杂的师傅，强硬着要把药塞进她的荷包里。 她只好掏出荷包里的钱，抓了一把放在桌子上就跑了。 她拖着自己的板车，脸上还带着笑容。 刚才那位师傅说认识她，她很开心。 城里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她。 知道义城有一个好心女子，整天施粥。 还有人说，她自己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寺庙里。 自己投靠亲戚，亲戚死了，她才在这边住下来的。 小女子一个，偏偏大义在心中。 这位传奇女子，现在正笑着拉车。 城里好多摊贩也认识她，还跟她打招呼来着。 她在街上买了点肉，因为家里还躺着一个受伤的人。 回到家中卓清玉依旧躺在床上，米粥分毫未动。 岳渊渟掀开被子，再拿掉之前的布条。 伤口有些深，红着一片。 岳渊渟又拿清水洗了一次。 然后撒上金创药。 再包上新的布条。 岳渊渟于是走到柴火旁，变出一个新的熬药的锅。 架着小火，慢慢熬。 她自己则坐回了桌子。 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她掏出荷包里的书。 这都是她从城里一家藏书馆借来的。 传奇女子的称号，很好用。 尤其是她又这样好看。 岳渊渟这次借的是一本古人自传。 这位古人可真有意思的很，她看得津津有味。 中药的味道也慢慢弥散开来。 她中途打开看过两次。 大概还得有半个时辰左右。 她昨天变出的大米还剩很多。 未来十几天都不用愁。 她也就放任自己看书了。 放下书的时候，她也会打扫一下房间，扫扫灰尘。 药已经熬好了。 岳渊渟倒在碗里，走到床边的时候，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诶，你醒啦。” 岳渊渟把药放在一边，把她扶起来。 卓清玉自然也还记得她，岳渊渟把药递到她嘴边。 卓清玉张开白色的唇，把药喝进去。 喝完之后，岳渊渟又给了她一碗水。 “喝药之后，再等半个时辰就能吃点米粥。” 第5章 卓清玉仓白着脸回答，“多谢。” “没事。” 第3章 她的包围圈 岳渊渟出去打水了。 她身体原本就不好，所以没什么力气。 一次最多只能打半桶水。 所以为了打满一桶水，她都要跑两次。 这个水呢，她既要做饭用，又要洗漱用。 所以很快就没水了。 加上要洗澡的时候，她一天起码要打两次水。 今天熬了粥，又熬了药，还给卓清玉清理了伤口。 水早就所剩无几了。 她提着桶，对躺在床上的卓清玉说，“你就在这里，我出去打水。” 卓清玉起床都困难，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你注意安全。” “嗯。” 岳渊渟出门了。 卓清玉忍受着身上的痛。 又见面了，然而自己却是这般狼狈的样子。 昨天，她带领的军队，打了漂亮的一战。 两军谈判，他们也是绝对地获胜。 将士们迫不及待要回到家乡，于是连夜赶路。 他们喝下那杯庆功酒，却不料那酒里有东西。 卓清玉那杯，却没有半点问题。 看来她的部下，有内鬼。 而救下她的那六人,在上一次被追杀的时候也出现了。 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又目的为何。 她叹了口气就看到门打开，岳渊渟吭哧吭哧提着水回来了。 她满头的汗。 把水倒进缸里之后，她又出门了。 卓清玉眯起双眼。 如果她没看错，岳渊渟刚才的桶里只有半桶水。 岳渊渟丝对此毫不知情，继续吭哧吭哧提着水。 在她跑了四趟之后，水缸满上了。 她需要烧点水洗澡了。 卓清玉现在还不能洗澡，因为她有伤在身。 于是，岳渊渟就只烧了自己的洗澡水。 但是卓清玉强烈要求，她要擦擦身体。 岳渊渟挠挠脸，“可是没有多的热水了。” 而且现在也很晚了。 卓清玉白着脸，“用你洗过的吧。 我不介意。” 岳渊渟瞪大眼睛，但还是乖乖去打了一盆洗澡水。 拧了帕子给她擦身体。 岳渊渟虽然看着很瘦，但是身上都是软软的肉。 卓清玉常年征战沙场的，身上也是硬邦邦的。 岳渊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偏卓清玉还说，“多谢，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什么啊，什么啊。 岳渊渟只好红着脸默默加快速度。 这破寺庙里，只有一张床。 两个人就只能挤挤了。 但是卓清玉身上有伤，所以岳渊渟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现在已是夏天，夜晚倒也没有很冷。 熄灯了，唯有寺庙那几个破洞里，投过来月光。 岳渊渟不太习惯身边有人。 翻来覆去好多次，依旧没有半点睡意。 卓清玉呼吸平稳，应当是睡熟了。 岳渊渟叹了口气。 她这几天有观察到，义城也是干旱比较严重的地方。 混在流民群里来讨粥的，还有城里的人。 粮税提高之后，各地都出现了相当大的问题。 卖儿卖女换粮食的，数不胜数。 买去做下人倒也算不错的去处。 怕只怕被卖到烟花之地的。 岳渊渟自己本身也是女人，她觉得女性本身有很大的潜能，若是因为这些被埋没了，只会是一个国家的损失。 国家要获得大力发展，人才才是第一要义。 岳渊渟翻了个身。 却不小心压到什么东西。 她头皮一下炸开。 “别动，你压到我手了。” 岳渊渟撑起上半身，“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你压到的是没受伤那只手，没事。”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卓清玉语气中不带丝毫睡意，难道她刚才也没睡吗？“睡不着吗？” 卓清玉借着夜光看身边的少女。 岳渊渟摇摇头，“在想事情。” “想什么？” 岳渊渟理论知识很丰富，但是实践经验少之甚少。 身边这位，知道的或许比她多很多。 所以，她开口，“你知道国家粮税提高了吗？” 但是刚说完，她又有点后悔，因为卓清玉是一国之将，带领万千将士。 不一定知道朝堂上的种种决策。 卓清玉不介意，“知道，你是在为这个烦心吗？” 岳渊渟见她回应，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对啊，在国家提高粮税之前，很多地方已经出现非常严重的干旱。” “所以四处增加了不少的流民。” 卓清玉在黑夜中注视着她。 她月光里皱起的脸蛋，很烦恼。 卓清玉沉默了很久，久到岳渊渟以为她睡着了。 “天灾人祸，没人能够解决，战争在即，提高粮税是为了保障胜率，如果战争失败，意味着国土被侵占。 到时候流民只会更多。” “道理我都知道，但是国库真的就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吗？一定要在这样的时间提高粮税吗？” 岳渊渟坐起来，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第6章 “所以，你认为朝堂上，有人私吞了这笔粮食？” 岳渊渟知道自己在说大不敬的话，“我觉得，大家都应该这么觉得。”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岳渊渟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下来。 “没有办法吗？” 朝堂上不是皇帝的一言堂，他要考虑每个人的意见。 那些在底下的大臣，面上都是一派好人，内心指不定怎么想呢。 她没有一刻这么渴望权力。 她太弱小了，她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去解决问题的能力。 卓清玉见她许久不讲话，难得反省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太不好听了？“你……” “总有办法的。” 她语气里的镇定，很不一般。 岳渊渟转过头来，“你刚才说什么？” 卓清玉咳嗽了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没猜错，近几日应当是乡试放榜之日？” 岳渊渟心想，我偷偷跑出来的啊。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她停顿了很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卓清玉就知道了，她有不便告诉自己的原因。 “没关系，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 岳渊渟借着月光看了眼旁边鼓起的块块。 “好。”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特殊的能力。 她也不知道，卓清玉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能力。 她暂时还不想把自己从包围圈里拉出来，也暂时不想把卓清玉拉进包围圈。 这是她独特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需要保持这样的谨慎。 但是她没察觉到，如果她真的谨慎就不会让人留在这里。 第二天，还很早。 卓清玉在军营多年的习惯，起的很早。 她手上的伤已经恢复很多了。 一是她本身身体素质不错，二是岳渊渟的药很有效果。 她轻手轻脚越过岳渊渟，在离开的时候，顺便给她提了下被子。 岳渊渟该起来熬粥了。 她揉揉眼睛，余光却看到身边的鼓起消失了。 她顿了一秒，难道卓清玉已经离开了吗？她眨巴眼睛，难得安慰自己，那也挺好的，自己也不用想怎么去解释了。 她爬起来，把锅架上。 出门淘米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舞剑的卓清玉。 原来她没有离开啊。 岳渊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放下心。 卓清玉回头，看到她端着盆站在旁边。 她抹了下额头的汗，“要出门？” “啊，不是，我淘米。” 然后她就一个人抱着米盆。 卓清玉很快靠过来。 第4章 却会相信她 “这么早就做饭吗？” 卓清玉有些不解。 岳渊渟思考了一晚上，到底要不要把自己能变出东西的能力告诉卓清玉。 “因为我要去施粥。” 她侧过头看卓清玉。 卓清玉算是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正义少女拯救苍生来了。 她愣了一下，轻笑一声。 岳渊渟听见了，她低着头淘米。 低声问，“你不信？” 卓清玉摇摇头，“为什么不信？” “你刚才在笑我。” “我没。” 岳渊渟撅嘴，骗我。 淘米之后，岳渊渟把火也烧起来。 水开之后，下米。 再等一会儿，粥好了她就可以慢慢出发了。 卓清玉闲着没事，还去提了水回来。 岳渊渟看到她提着水桶就眼皮一跳，蹦到她身边。 去拉那只受伤的手，“你手还有伤呢。” 卓清玉把水倒进水缸里。 她提水不像岳渊渟那样，一次只提半桶。 她是实打实地提了一整桶。 放下水桶之后，她摇摇左手，“这只手受伤了”又晃晃右手，“但这只没事。” 岳渊渟还是不放心，非要她把袖子撸起来给自己看看。 卓清玉拗不过她。 在岳渊渟查看完之后，她放下了心。 然后转身拖着车准备出门。 在卓清玉站起来那一刻，岳渊渟面对着她，“你在家休息。” 卓清玉腿都还没打直，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又坐下了。 然后目送她出门。 那之后，就遇到了让人难过的事情。 卓清玉在背后叫了她一声，“渊渟，我想烧点水洗澡，你要洗吗？” 岳渊渟放下手里的纸起身。 “我来烧水吧，你休息会儿。” 卓清玉手臂微微伸着拦住她，“我在战场上受过比这还重的伤，所以不要担心我。” 岳渊渟还是坚持要看看她的伤口。 卓清玉只好由着她。 岳渊渟皱着眉，“上午我就看到有人挤到你的手，怎么会没事？”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卓清玉身体素质够好，伤口居然好了很多。 卓清玉在她查看伤口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脸。 观察她的表情，从凝重到松一口气。 卓清玉把外衣往上拉，“看好了？” 岳渊渟才放心让她活动。 卓清玉上前线打仗的时候，条件只会更艰苦。 所以她甚至有种自己在休沐的感觉。 第7章 岳渊渟虽说放心她去活动了，但还是不停用余光去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卓清玉有点好笑她的行为，但是她没有笑出声。 免得小女孩又说自己不信任她。 水很快就烧好了，但是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卓清玉没有新的衣服换洗。 岳渊渟看她在床边磨蹭了很久，直到她走过去，卓清玉还是站在那里。 “怎么了吗？” 卓清玉脸上有点发烫，“你有多的衣服吗？” 哦，原来是这样。 可是她也没有多的衣服啊。 她出门就只带了一套衣服出门，现在那套衣服还在外面晾着。 她咬着嘴唇，思考着什么。 这寺庙里，除了两口锅、一个水缸、一个木桶。 实在也没有其他的了。 她叹了口气，打算说明天上街去买一件，今天就凑合一下。 “你等一下。” 岳渊渟这样对她说。 等什么呢？岳渊渟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完全去信任。 却会愿意相信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卓清玉。 她拿出纸笔，端正写下“一套女服。” 桌上，就那样突然地出现了一套女服。 一套青色的，平时穿的那种。 卓清玉饶是见过万千人厮杀的大场面，此时也瞪大了双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岳渊渟却不转过身去看她。 只是语气淡淡地叙述，“我小时候，就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了。” 卓清玉在她开口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她想要自己看起来，至少不要那么奇怪。 岳渊渟在说完一句后，就不再开口。 卓清玉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 “谢谢你的衣服，我很开心。” 很开心你能将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 岳渊渟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放下了。 她抬起头看向卓清玉，对她露出这么多天的第一个笑容。 “你快去洗吧，等会儿水凉了。” 卓清玉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嗯。” 在卓清玉离开之后，岳渊渟收起了脸上的笑。 对于小时候知道这件能力的事，着实不算很美好的回忆。 她托着腮…… 那是一个寒冷的严冬，四处没有一点生机。 枯死的树木和灰蒙的天。 早晨刚刚亮起了光，奶娘抱着小团子起床。 老爷说，小姐该学习认字了。 奶娘从小就带着小姐长大，有点不忍心这大冬天的把人叫起来。 何况怀里那个小奶团子眼睛圆溜溜地望着她。 奶娘磨蹭着动作，给她穿衣服，下人们打了热水来，放在奶娘的手边。 奶娘给小姐穿好衣服后，拧了巾帕给小姐擦脸。 她的小脸嫩生生的，一擦就有点泛红。 奶娘只好放轻动作，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小奶团子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张合嘴巴，“蓉娘，我想再睡会儿。” 蓉娘拍拍她的脸颊，“渊渟乖，今天我们不睡了，晚上蓉娘给你做红豆糕吃。” 岳渊渟唔了一声，然后笑呵呵地点头。 屋子里守着的还有一个小少女，比小姐大个两岁。 她叫小竹，是被卖到岳家做下人的。 她拿着给小姐的暖手炉，乖巧地站在一边。 蓉娘十分疼爱这个小奶团子，自然是给她备了不少的东西。 老爷其实不喜欢溺爱孩子，所以蓉娘都是悄悄给小姐准备的。 什么凳子坐垫啊，暖手炉啊，基本能用到的，蓉娘都叫人准备得齐全了。 小竹提着暖手炉，跟在蓉娘身后。 蓉娘牵着小奶团子的小手，她此时还是肉乎乎的。 刚打开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小奶团子往蓉娘身边凑，“蓉娘，我冷。” 蓉娘简直心都在滴血，心里痛骂老爷。 然后将小奶团子抱在怀里。 小奶团子侧着身，突然眼尖地看到天空中落下白色的片片。 因为黎国不常下雪，所以小奶团子还不知道那就是雪。 她只念叨，“蓉娘，天破了，掉白片片了。” 蓉娘笑哈哈地捏她的脸蛋，“渊渟，那是雪。 不是天破了。” 岳渊渟伸手去接，那白片片，哦不，是雪，一下子融化在她的手心。 带来凉悠悠的感觉。 岳渊渟捏紧小手，咯咯笑，“好凉啊。” 蓉娘抱着岳渊渟，躲在屋檐下看雪。 岳渊渟第一次见到雪，觉得白白的，特别好看。 她小腿摆动，蓉娘就把她放在了地上。 小奶团子咻的一下就跑出去了。 小竹看她走两步像是要摔倒了一样，赶忙上去想要扶住她。 岳渊渟拉住了她伸过来的手，然后抓起一把雪放在她手心。 小竹被凉的一哆嗦。 岳渊渟看她摆手，“这个是雪，很好看的。” 小竹被她看着，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抓起一把雪放在她手心。 岳渊渟笑得露出小白牙。 要不是蓉娘拦住她，她估计还要在雪地上打个滚儿。 只是快乐的时光太过短暂。 老爷很快就差人过来，说该让小姐去书房了。 第8章 蓉娘笑着道歉，说马上就过去。 岳渊渟瘪着小嘴，但还是乖乖被牵着去了。 她想玩儿雪。 书房里，父亲不在，只有一个着白衣的男子。 他嘴角是浅淡的笑容，声音清浅，恰到好处的温柔。 蓉娘对男子行礼，然后低头告诉岳渊渟好好学习。 岳渊渟拽着她的衣角，“蓉娘，红豆糕。” 蓉娘捏捏她的手指，然后退出书房。 男子坐在岳渊渟对面，跟她做自我介绍。 “鄙人苏闻夏，是令尊友人，替他来教你读书认字。” 岳渊渟小脸绷着，“岳渊渟，你友人的女儿，请夫子赐教。” 苏闻夏勾勾嘴角，“那便看着你面前的文房四宝。” 岳渊渟伸出小手，跟着夫子所说的去认。 “这是笔，墨，纸，砚台。 这就是文房四宝。” “这就是文房四宝。” 岳渊渟有样学样地说。 岳渊渟无疑是聪明的，于是夫子开始教她读书认字。 夫子让岳渊渟把书翻到第一页，这一页是一首诗。 “人家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岳渊渟依旧是跟着夫子念出来。 然后夫子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 “这首诗的意思是，人间四月百花凋谢之时，桃花才刚刚盛开。” 岳渊渟知道四月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就是在四月份出生的。 但是她不知道芳菲和桃花是什么意思。 “芳菲，就是各种各样的花，桃花，是你母亲最爱的花。 不过黎国不常见桃花，等你长大了，可以周游四国去见桃花。” 母亲，岳渊渟从来没有见过她，因为蓉娘说，母亲生她的时候就离开了。 她不要我了吗，所以离开了。 岳渊渟以为，离开就是去了其他地方，不要她了。 所以每次听到，她都会难过。 只是现在，她不难过，因为夫子看上去比她还要难过。 她把小手放到夫子手背上，“夫子，不要难过。” “等会儿你不要走，我让蓉娘给你做红豆糕吃。” 她特意笑得露出牙齿。 蓉娘就受不了她这样笑，所以她认为，所有人看到她这样笑都会开心起来。 夫子动了动手，没回答她。 “你对着我写的描一遍吧，然后今天把它背下来，明天背给我听。” 岳渊渟点点头，对着夫子写的，照抄一遍。 夫子像是陷入了什么怪圈，自己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茫茫白雪。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夫子，我写好了。” 岳渊渟看到夫子顿在窗边，她走过去。 只看到白茫茫的院子里，突然长出一颗参天大树。 树上开着粉色的花朵。 夫子一派冷静的面容绷不住了，他张开嘴，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 第5章 回忆 岳渊渟觉得好奇怪，夫子和父亲老是要自己写东西。 不是握着她的手写，就是让岳渊渟照着他们写地写。 蓉娘牵着岳渊渟的小手，脸上全是汗。 岳渊渟把脑袋凑过去，小小声讲，“蓉娘，爹爹和夫子怎么了？” 蓉娘突然捂住她的嘴。 岳渊渟于是安静下来。 最后就发展到，父亲不让岳渊渟写字了。 岳渊渟看着父亲严肃地告诉她，“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写字。” 蓉娘低着头，跪在旁边。 岳渊渟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都变成了这样。 父亲虽然一直很严肃，但是他现在很吓人。 夫子也是，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平时会温柔哄她的蓉娘也沉默地低着头。 岳渊渟的小小心思，只能全部藏起来。 假装自己是个大人，像他们一样沉默点头。 不写就不写，我还不稀罕呢。 但是他们的坏，好像就只在那一天。 之后，就慢慢恢复了。 他们像大人了，岳渊渟却不再像小孩了。 夫子教她读书认字，只是不再书写。 她倒没有太难过。 她以为，所有小孩都这样的。 夫子会拿很多书给她看。 在下一次就会跟岳渊渟讨论。 岳渊渟很快沉迷进去，也便忘记了这一回事。 今天夫子也同样带给她一本书，看封面是比较有年头的书。 她握着书角。 夫子看她求知若渴的眼神，会意道，“这本书是前朝最有名的大家之作，你可以看看。” 岳渊渟的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少笑了。 夫子看她看起了书，抬脚离开了书房。 岳霖就站在书房外面。 看到苏闻夏出来，两人刻意走远了一些。 岳霖一直是个严肃的人。 很难想象出来，当年他和苏闻夏还有岳渊渟母亲三人同窗的时候，他到底是怎么引得那个少女甘愿为他诞下一女，甚至为此付出生命。 苏闻夏坐在院子里，问他，“你怎么看？” 岳霖也跟着坐下，“她身体很不好。” “你也看到了，她的手，和我们不一样。” 苏闻夏近乎疯狂地说。 第9章 岳霖黑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他一直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岳渊渟一直低着头看书，脖颈有点僵硬。 她抬起头，却看到不远处的父亲和夫子。 他们的表情，让岳渊渟实在害怕，像是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可怕的时候。 她匆忙低下头，她现在还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这一看，她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去看书了。 她晃晃脑袋，余光却看到父亲那黑色的衣摆。 岳渊渟记忆里的父亲，从来没有笑过，仿佛失去了笑的能力。 一直板着脸，所以岳渊渟还挺害怕他的。 父亲走到岳渊渟旁边，抽出她手里的书。 “渊渟，看了一天了，想做点别的吗？” 语气温柔，岳渊渟还分辨不出来，只以为父亲很好。 还是孩子的她，忘性也大。 她眨眨眼睛，“要爹爹带我出去玩儿。” 岳霖对她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十分僵硬。 岳渊渟看着爹爹笑了，然后她也笑了。 只是，在她笑了之后，爹爹一下子把头转过去了。 她还是难受了一下下的。 父亲叫来下人，给岳渊渟穿衣服，裹成一个小团子。 然后牵着她出门。 岳霖完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带孩子出去玩儿，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玩儿。 然后，他就带岳渊渟去最近的一个校场了。 岳渊渟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门。 所以她现在看什么都新鲜。 把脸伸出帘子，没一会儿就吹红了。 岳霖只好把她抱在怀里，岳渊渟就乖乖不动了。 没坐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她乖乖靠在岳霖的怀里打盹儿。 睫毛卷翘，小脸红红的。 嘴角还有点口水。 岳霖想，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她回来，会怪自己吗？岳渊渟感觉父亲抱得太紧了，挣扎着睁开眼睛，雾蒙蒙的眼睛。 “爹爹。” 岳霖把她按在怀里，“再睡会儿，还没到。” “唔。” 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到达了校场。 岳渊渟穿着粉色的衣服，不耐脏。 所以岳霖把她抱在怀里。 岳霖可是一国丞相，校场的守卫将军得到风声立马出门迎接。 甚至还紧急召集手下的将士，让他们队伍整齐一点。 岳霖，一个<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老狐狸，此时不过一时兴起到此，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他点头看着面前的将军，然后抱着怀里的人进去了。 岳渊渟手臂抱着父亲的脖颈，转着身子看校场里的人。 她只看到里面训练的士兵，脸上的汗水。 她抱紧父亲的脖子，“爹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岳霖回答，“他们是为了国家。” “国家？” “对。” “所以那么辛苦，他们也愿意？” “对，至少大部分人都愿意。” “爹爹，我也愿意。” 她握住自己的拳头，说的很坚定。 “渊渟，我好了，你去吧。” 卓清玉一开口，岳渊渟的思绪就被打断了。 她把视线移向眼前人，眼前人正温和地看着她，仿佛她才是这世间的珍宝。 岳渊渟笑了下，“好。” 她收起自己的衣服，去外间很小很小的洗澡间。 没办法，这里的条件就是这样艰苦。 洗澡间很小，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桶，这也是岳渊渟变出来的。 她把衣服搭在杆子上，然后褪下身上的衣服。 把自己完全埋进木桶里。 浑身都被温暖包裹住，会感觉十分放松。 岳渊渟只泡了一小会儿。 穿上衣服之后，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泡在一个小盆里。 这些衣服要拿到河边去洗。 因为洗衣服很费水，所以大家都是在河边洗完，再拿回家晾起来。 岳渊渟拿了另一个盆给卓清玉，两人一起去了河边。 路上，岳渊渟突然想到自己盆的最下面那件衣服，不禁有点脸红。 卓清玉大步走在前面，也就没注意到身后少女的小小心思。 现在是下午时间，河边空无一人。 两人选了一处好位置，把盆放在水边，衣服浸泡在水里，完全打湿过后才捞起来。 抹上皂角，搓一搓，再冲一冲。 衣服就算是洗好了，岳渊渟把外衣搓了，就只剩下盆底的抱腹（内衣）。 藕粉色的抱腹小小一团放在盆里。 她突然有些羞涩于将它拿出来清洗。 卓清玉力气大，洗衣服也快。 洗完之后看到岳渊渟还挺留着，便开口问，“需要帮忙吗？” 岳渊渟转过脸来，红晕爬满了脸蛋。 她还在一本正经回答，“不用的，你先去一边等我吧。” 卓清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第6章 给你说 卓清玉没有抱腹，她平时都用布条包裹，行事会方便些许。 岳渊渟正是在发育的时候，又因为家中无母无人教导。 有些许羞涩也是正常反应。 卓清玉站在她背后，皱眉思虑。 岳渊渟动作迅速地洗完，两人又抱着盆回寺庙。 第10章 外衣晾在外面的支起的杆子上，抱腹晾在里间。 在岳渊渟晾好衣服转身后，卓清玉拉住了她的手腕。 “诶，怎么了？” 卓清玉不说话，把她拉到了寺庙里面按在桌子上。 两人相对而坐。 岳渊渟少见地有点不知所措。 卓清玉也是第一次给别人讲这些东西。 在正事开始之前，总要有点预热。 “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岳渊渟双手乖乖放在膝盖，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也是乖乖回复她，“今年十四。” 十四，正是发育的年纪。 “那你第一次月事来过了吗？” 岳渊渟还是知道月事的，但是她还没有来过。 于是她摇摇脑袋。 卓清玉看着她，她当真还很小啊。 自己好歹年长她五岁，能够教给她的也就多一些。 “你不要害羞，我接下来会告诉你一些你以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 岳渊渟坐姿更正经了，从来没有女性长辈这样对她说话。 也没人给她讲这些事。 卓清玉告诉她，生长发育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害羞。 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会有一点不舒服，在此期间一定要注意不要碰冰凉的东西。 来月事的时候，要用月事布。 岳渊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受这些知识，她是幸运的，在经历之前提前知道了。 所以不会匆匆忙忙去度过。 “来月事是长大的表现吗？” 卓清玉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会呢，我觉得你长大了呀。” 就算你没有来月事。 岳渊渟鼓鼓嘴，“我去做饭。”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该吃晚饭了。 岳渊渟到现在也只会煮粥，平时都是买点菜白煮着吃。 所以一点味道都没有。 相比之下，卓清玉知道的就要多很多。 她把之前的菜淘洗干净，用岳渊渟之前变出的调料炒了一个菜。 两人就着米粥和炒菜吃了晚饭。 岳渊渟出走半月，第一次在自己的寺庙里吃到一顿饱饭。 卓清玉一直在给她夹菜，她都吃撑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晚上的时候院子里能看到月亮。 没有其他娱乐的她们，便爱上了赏月。 夜色下，一道青色的背影旁边站着一道粉色的背影。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四人。 远处的村落还未熄灭蜡烛，错落着的灯火显得人气味儿十足。 岳渊渟转身想要回去，余光却看到一点点闪过的人影。 她下意识拉住旁边人的手臂。 卓清玉向她投来视线。 “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她用气声说着。 卓清玉本身是个将士，对于周围的变化敏感到极点，但她丝毫未察觉。 “先进去。” 两人把门锁上，岳渊渟坐在了床上。 “我刚才转身，余光看到什么东西闪过去。” 所以也可能不是人，但是岳渊渟直觉那就是人。 如果是人的话，他的武力值不会比卓清玉低。 卓清玉抬手摸下巴，“你先睡，今晚我站岗。” 岳渊渟小脸紧皱，一脸的不愿意。 “我们在军营里经常整晚不睡觉的。” 卓清玉坐在她旁边。 动作强硬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 她轻轻拍了下岳渊渟的脸蛋，“你乖乖睡觉，别怕。” 岳渊渟在她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那你到半夜就叫我起来吧，不睡觉怎么可以？” 卓清玉奈何不了她，只好敷衍地答应她。 岳渊渟这才翻身睡觉。 卓清玉踩着外面的废木块上了房顶。 寺庙房顶不算太坚固，她不太敢乱动。 找了个稍微坚固点的地方坐下。 她怀里抱着自己的佩剑，抬头望着眼前的明月。 想着刚才岳渊渟皱着脸拉住她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说来，她们俩不是第一次见了。 上次见面是在她挂帅出征后，打完第一次胜仗参加庆功宴的时候。 “各位才子才女今日共聚一堂，朕甚是喜悦，大家也应当记得，前些日子，卓清玉小将军打了胜仗，今日，也是她的庆功宴。” 皇帝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出来，她卓清玉是皇帝那头的人。 “卓清玉。” 皇帝叫了一声。 “臣在。” 坐在皇帝左手边下面的那个人站起身来。 她就在岳渊渟的斜对方。 “朕要好好敬你一杯，来。” 卓清玉端起酒杯，“臣惶恐，还是臣敬您一杯。” 说罢，她仰头喝完杯里的酒。 众位大臣连连夸赞，卓小将军好酒量。 皇帝也是喜笑颜开。 她也跟着抬了下嘴角，视线飘转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盯着自己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襦裙，整个人大方又漂亮。 庆功宴，也可以说是雅集。 在大家吃饱喝足后开始了。 第一轮是诗词歌赋。 作为京城第一才女，“听说这次雅集，我们的京城第一才女也来了？” 皇上真是爱开玩笑。 第11章 岳渊渟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朝着皇帝鞠了一躬，“民女不敢当。” 皇帝看着岳渊渟，“你就是岳渊渟？” “回皇上，是。” 皇上指着身边的卓清玉，“那朕考考你，这卓小将军的事迹，你当如何？” 岳渊渟在皇帝的指示下，看向了卓清玉。 卓清玉冷松的气质仿若瞬间消散，如春风般望着她。 “塞外寒风刺，黄沙满天扬。 将军白马归，雅集庆功赏。” 岳渊渟话毕，皇帝带头鼓掌。 皇帝看着岳渊渟的眼神，更加和善了，“不愧是我黎国第一才女，赏。” 卓清玉脸上笑容加深，岳渊渟这个名字她算是记住了。 很有才很漂亮的少女。 她轻轻蹭着手心的汗，跟父亲聊天的小表情也很可爱。 卓清玉不自觉咽口水，于是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想着当时的情景，卓清玉自己都说不清当时的想法。 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总是想要给她一点帮助。 也不管她需不需要。 第7章 卓清玉 岳渊渟作为第一个发言的，很是出了些风头。 这也叫人记恨于心。 很快的，第一轮诗词歌赋过去了。 第二轮琴棋书画开始了。 这一次，岳渊渟没有再去凑热闹，倒是她的死对头柳汝倩琴棋书都包揽了。 到了最后一个，画。 作为一届才女，怎能只会作诗呢？柳汝倩一直这样想着，况且她前面胜了那么多次。 在皇上面前出尽风头，于是斗胆，“皇上，民女有一愿。” 皇上向来不苛待人才，“你说。” “我与岳渊渟是多年好友，只是我的面子太小，她从不愿与我切磋。” 话语点到为止，引起大家的议论。 岳父握着案桌，眼底暗藏躁郁。 岳渊渟似乎也没想到柳汝倩还有这么一出，脸上有些许慌乱…… 那时候卓清玉还不知道她的秘密，只是不忍看她不安。 皇上开口，“这样啊，那渊渟，可愿给朕一个面子？” 岳渊渟嘴唇张合，脸上是勉强之意，却不敢贸然开口。 眼见着岳父要起身，卓清玉却忍不住先开口，“皇上，岳小姐不与柳小姐切磋，想必有她的难处。” 在座各位都不是傻子。 大臣们纷纷闭上嘴，朝着卓清玉看过去。 卓清玉看到了，却不给予回应，只是盯着皇上。 岳渊渟也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卓清玉会替她说话。 岳父此时也开口，“皇上，小女确有难言之隐，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端起酒杯，神色难测，“是朕考虑不周了，渊渟。” 岳渊渟似乎没想到皇帝会给自己道歉。 她连忙起身，“民女不敢当。” “什么不敢当，好了，坐下吧。”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柳汝倩的脸色别说多难看了，就连她的父亲脸色也是极差。 毕竟这样的场面，皇帝扶的也是他的面子。 第二轮，另一个公子总算是出了头。 自此，第二轮也便结束了。 其实，以往的雅集到此也就结束了。 只是这次，皇帝不仅召集了文人才子，更是召集了不少的将人武士。 卓清玉便是典例。 所以这次的雅集，还有第三轮，骑马射箭。 在这开始前，皇帝特意考虑到比赛的公平性。 拉着身边的燕成公主，“燕成，你与清玉同骑一匹马吧。” 然后又对着卓清玉，“清玉，朕就将公主交给你了。” 卓清玉自是明白皇帝之意，点头应下。 另一边，岳渊渟本不打算参加，但是其他官家小姐都参加了。 自己一人坐在案桌旁也不合乎情理。 于是，她也被赶鸭子上架了。 只是岳渊渟个子太小，站在骏马旁边，还没有马儿高。 岳渊渟从小性子便沉稳，此时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骏马，也没有露出惊惧的眼神。 只是她穿着襦裙，自是不方便大步跨上骏马。 小竹此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蹲下身去，笑嘻嘻跟小姐说，“小姐，你踩着我上马吧。” 小竹的身材比之岳渊渟，更是瘦小。 岳渊渟不动，“你去替我搬个凳子来。” 其他的少爷小姐已经在仆人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正当时，卓清玉带着燕成公主朝着马厩走来。 岳渊渟就算是再冷静，此时也有些慌乱，小竹跑去搬凳子还未归。 这边卓清玉已经扶着公主上马了，基本上参加比赛的都已经准备好，等待开始了。 岳渊渟提了下襦裙，准备尝试着上马。 只是刚抬起脚，身边出现一道身影。 她刚刚站立，然后蹲下身去。 拍拍自己的大腿，“岳小姐，上吧。” 岳渊渟低下脑袋看她，微微蹙眉，“卓将军。” 卓清玉头发全部束起，岳渊渟不合时宜地注意到她眼尾有一道小小疤痕。 她再次尝试着抬脚。 身后传来声音，“小姐，小姐，我回来了。” 原是小竹搬着凳子回来了。 岳渊渟当下松了口气，赶忙拉起卓清玉，“多谢卓将军。” 第12章 岳渊渟动作得急，一时脚下有些踉跄。 卓清玉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不用多礼。” 然后翻身上马，朝着起点线走过去。 岳渊渟也站在凳子上上马了。 赶过去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不耐烦了，却没人催促她。 岳渊渟示意自己已做好准备。 吹哨的是一位老将，眉峰翘起，很是骇人。 岳渊渟坐在马上，有些不适地挪了挪。 她还是不太适应坐在马上的感觉。 口哨声响起，一时黄沙漫天。 岳渊渟还没开始就被呛着了，等她慢吞吞跑出去之后，基本只能看见前面一人的背影。 她不算是多么好强的人，只是想着不要拿最后一名就行了。 她双腿夹着马背，手里握着缰绳。 嘴里念叨着，“小马乖，快快跑。” 这匹马好似听懂了一般，速度一下子提起来。 披帛在风中飞扬，更显此景如画一般。 很快的，岳渊渟超过了一个人，马儿的速度依旧很快。 带着岳渊渟跑到了前几名，甚至还看到了卓清玉的背影。 渐渐的，其他人的马像是失了力气一样，以走的速度前进。 岳渊渟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卓清玉。 她们也逐渐深入到林中，四周一片静默。 只是，平静之中暗藏玄机。 岳渊渟耳中只有无尽的风声，追逐着卓清玉向前。 突然，岳渊渟所骑的马整个往前扑去，她不可避免地被摔倒了地上。 还不等她觉得痛，立马爬到白马旁边，随即便看到旁边绊倒马儿的细线。 马儿的前腿受伤了，整匹马倒在地上，神色沉痛。 卓清玉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不知从哪儿出来一群黑衣人。 只是这次比赛，卓清玉根本没有带剑。 她骑着马，还带着公主，身上什么兵器也没有，简直就是活靶子。 黑衣人逐渐逼近，卓清玉只能掉头往回。 待她看到地上抱着马头的岳渊渟，眼底阴沉。 她翻身下马，“你带公主藏起来，我们被埋伏了。” 岳渊渟脸上还带着污泥，眼睛没有卓清玉想的害怕，反而是极度的冷静。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她知道要藏在哪里。 在卓清玉准备转身上马的时候，岳渊渟拉住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发簪。 岳渊渟一半的头发已经散落。 卓清玉握紧，“躲好。” 公主紧咬着嘴唇，看上去非常地害怕。 岳渊渟几乎是拖着她走的。 第8章 回忆 还好总算是让她找到一个草丛，两人躲在草丛里。 只要不细看，基本不会有人发现她们。 岳渊渟蹲在公主旁边，随手撤出另一边的发簪。 头发已经完全散落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 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公主望着她的眼睛，也慢慢冷静下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黑衣人找过来了。 岳渊渟的马还倒在不远处，已经奄奄一息。 岳渊渟眼眶有点酸涩泛红。 黑衣人在周边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看到地上躺着的马，竟然也不放过。 一剑刺上去，岳渊渟眼也不眨看着这一切。 公主在旁边，看着她眼眶越来越红。 害怕她做傻事，于是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却不料，这一抬手，碰到了旁边的杂草，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岳渊渟按了下公主的手，“躲好。” 她掏出怀里的玉石，朝另一边扔过去。 然后握着手上的发簪冲出去。 速度快到公主都来不及抓住她。 那群黑衣人就跟着岳渊渟去了。 一介女子怎么跑得过刺客。 岳渊渟很快被人从后面按倒。 只是那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岳渊渟趁机将发簪刺进黑衣人脖颈。 黑衣人挣扎了一下，然后倒在一边。 岳渊渟身上也沾了血，她爬起来。 追她的黑衣人还有五个。 害怕她身上有暗器，几人不敢贸然上前。 岳渊渟第一次杀人，手指都在颤抖，可她却不敢放开发簪。 黑衣人被她的眼神震慑到，一时竟然不敢动作。 直到一人开口，“怕什么？不过一介女子。 上。” 一行五人，齐齐向岳渊渟冲来。 岳渊渟握紧手里的发簪，感觉到一丝疼痛。 却见刀光剑影之间，一袭蓝色穿梭黑夜之间。 手中的剑刺向眼前的黑衣人，一道血迹从眉间流下。 不消一会儿，黑衣人便全部倒下。 卓清玉转身去看岳渊渟。 看到她直直盯着自己，手里握着那根带血的发簪。 一张脸上，毫无血色，想来是第一次，应当是吓着了。 卓清玉拉起她的手，用了点力气才掰开她的手，发簪已经快要刺破她的手心了。 岳渊渟一直到此刻才留下一行泪水。 她不过才十岁。 卓清玉只好牵着她，去找公主。 好在黑衣人都被岳渊渟引开了，公主毫发无伤。 可是问题也来了，她们只剩下一匹马，三个人总要留下一个。 第13章 岳渊渟哭过以后，就恢复了一点神智。 她甚至还能语气平淡跟卓清玉商量，“我不善骑马，你带公主回去，然后让我爹来接我吧。” 卓清玉比岳渊渟要高上半个头，她仰着看卓清玉。 明明看上去害怕得不行，还敢一个人引开刺客。 明明看上去那么怕被留下，却还要说，让她回去搬救兵。 可是，卓清玉没办法。 “你就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岳渊渟很乖地点头，然后坐在树下，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卓清玉生平第一次在战场外的地方骑这么快。 “驾，驾。” 一直到能够看到营地了，卓清玉把她交给正在寻找她们的士兵。 然后回头去，找岳渊渟。 等她回去的时候，岳渊渟还是乖乖坐在那里，发丝凌乱，脸上还有污泥，看着委屈得很。 卓清玉拿出衣兜里的手帕，蹲下给岳渊渟擦脸。 擦干净了，一张小脸更是没有血色。 卓清玉扶着岳渊渟上马，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朝着营地那边去。 营地里早已没有开始的闲暇热闹，公主和将军，还有大臣之女三人未归。 大家都快急死了。 皇帝沉着脸，任谁看都骇人。 胆子够大，他的人也敢动。 岳父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一直盯着回来的士兵，却始终没有看到女儿。 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卓清玉骑着马回来了。 前面正坐着他的女儿。 皇上看到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脸色才稍稍缓和。 岳渊渟一下马就被小竹抱住，然后往她父亲那边去了。 卓清玉身上全是血，看着都让人害怕。 岳渊渟身上也是血，岳父看得眉头皱起。 原本早就该结束的雅集，经一场意外，拖至现在。 皇帝依旧身处高位，嗤笑一声，“今日的意外叨扰了各位，大家请回吧。” 皇帝看上去，好像没有要为她们三人出头的样子。 其他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闲暇时刻还能安慰一下自己，还好被追杀的不是自己。 岳渊渟受了很大的刺激，岳父吩咐家仆带岳渊渟回去。 然后孤身去了皇帝的帐篷。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今日跑马一事，朕吩咐过不许宣扬。 所以凶手只能在这些大臣里。” 卓清玉回答，“都有嫌疑。” 皇帝叹了口气，吩咐宫女给卓清玉拿伤药。 卓清玉其实没受什么伤，但还是接下来了。 “朕老了，总有人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闹事。” 卓清玉跪在地上，“臣愿为皇上效忠。” 帐篷里一时静默，岳疆站在门外心高高悬起。 “岳爱卿，你打算听到几时？” 果然。 …… 这就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了，当时岳渊渟真的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不过，她现在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不可告人的原因。 过了很久，其实已经是后半夜了。 但是卓清玉并没有叫醒岳渊渟。 她中途下房顶去看了下岳渊渟，她偏爱把被子盖过头顶。 卓清玉怕她闷死了，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岳渊渟的整个小脸都是红的，跟桃子一样。 她有些好笑地揉揉她额前的碎发，“真乖。” 岳渊渟已经睡熟了，皱皱鼻子又睡过去了。 卓清玉守了半夜，一个影子也没看到。 她于是坐在寺庙里，闲来无事的时候，翻开了岳渊渟的纸。 上面一开始是木板、木桶之类的，应该是她刚来的时候。 后面是米粥，连续好几天的米粥。 然后又是大米，卓清玉不太懂为什么。 虽说这是岳渊渟的私人物品，随便翻看很不礼貌，但是卓清玉看上去很自然。 仿佛翻开了自己的书本。 她脑子里有些想法，但是不确定。 等到第二天岳渊渟醒过来，她依然没有想明白。 “你怎么不叫醒我？” 眼前的人脸色羞愤。 第9章 你还要去？ 卓清玉假装咳嗽了一声，再一开口便显得柔弱了很多，“醒那么早啊？” 果然，岳渊渟又软下去了，喃喃道，“要去施粥啊。” 她当即不乐意了，脸色一沉，“你还要去？” 岳渊渟不可能因为那些赖皮就放弃自己的初心。 错的是那些赖皮，她一点错都没有。 “要去的，不过我有其他的办法了，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情。” 她手里该干什么还是在干什么。 卓清玉能说什么呢？还不是只能给她烧水了。 岳渊渟有心想叫她去睡会儿。 但是卓清玉实在不愿意，昨天真的好险。 要不是她不放心偷偷跟过去了，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今天她说什么也不会听岳渊渟的话了。 岳渊渟拗不过她，只好也跟着坐在旁边。 她有心想说些什么，“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不客气。” 太冷淡了。 岳渊渟叹了口气，“我还没说因为什么谢谢你呢。” 第14章 卓清玉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嗯，那你说吧。” 岳渊渟便笑了下，“谢谢你特意回去给我找那块玉石，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岳渊渟说的玉石，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被追杀时，她情急之下扔出去的玉石。 在当天，卓清玉就回去找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连着上药一起差人送到了岳府。 卓清玉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小事，我刚好有东西落下了，回去找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的玉石。”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岳渊渟还在笑。 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两个人蹲在柴火旁哈哈大笑。 很快的，米粥煮好了。 卓清玉将它装到了木桶里。 这次拉车的变成了卓清玉。 岳渊渟只能跟在她身边，给她擦擦汗。 两人到达城里的时候，还很早。 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这次岳渊渟没有着急打开木桶盖，而是把他们都召集到一起。 “大家听我说，在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也反思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我太仁慈了，才会导致谁都能踩到我头上。” “所以，为了能够更好地帮助大家，我决定不再给之前闹过事的人米粥。” “如果在之后，还有人闹事，我依旧是这个态度。 现在我要选一个人出来，我会给他两碗粥作为回报。” “由他来负责每天领粥的人数，如果出现闹事的人在其中，我会直接取消他的资格。” “有人愿意来当吗？” 两碗粥，这对于吃不起饭的大家，是多大的诱惑啊。 对于路过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或许不需要，但是城中吃不起饭的乞丐们。 纷纷举起手，岳渊渟勾起嘴唇。 之前那些闹事的屁都不敢说，只因为旁边站着那位凶神恶煞的女子。 岳渊渟从那些人里面挑了一个。 一群人排起了长队，这算是岳渊渟为国家做出的第一个小贡献。 卓清玉很震惊，但是岳渊渟总是给她很震惊的感觉。 她认为，岳渊渟就是能出色地完成每一个事。 不过，她也有做的并不好的地方。 卓清玉拉着车走在她旁边，岳渊渟应当也是一个会接受意见的人。 “你想这样做多久？” 岳渊渟转头看她，“嗯？” “施粥，多久？你不可能施粥一辈子。” “确实，但是我暂时还没想到其他的办法。” 卓清玉也偏头看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与其给他们吃的，不如给他们创造能吃的环境。 可是要怎么授人以渔呢？安顿流民最重要的…… “给他们土地？” 岳渊渟眼睛一睁。 “如果他们有了土地，就能安顿下来了。” 国家对于开垦土地一事还很欠缺。 有些土地荒着却没人用。 现在的政策也没有关于荒地的使用的。 岳渊渟决定钻这个空子。 但是开垦荒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况且现在干旱严重，也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岳渊渟感到十分头痛。 回到寺庙的时候，两人坐在一起吃午饭。 刚才在街上的时候，两人买了些小菜回家吃。 小日子也是有滋有味的。 问题的根已经长在了岳渊渟的心里，所以解决办法也在随之生长。 今日头顶上并不是晴朗无云，反而有一大朵乌云。 看上去是要下雨的样子。 岳渊渟先是感觉到屋子里有点昏暗。 出门一看，原来是要下雨了。 不过另一个念头升起，终于要下雨了。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久才下的一次雨，百姓们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想下一场雨。 或许这及时雨，能够救他们一条命。 岳渊渟只顾着高兴了，下一秒拍拍脑袋，赶忙跑进屋里拿水桶。 要赶在下雨前打点水回家，不然就只能用雨水煮饭了。 卓清玉看她慌慌忙忙出门，也跟着去了。 快到河边的时候，提桶的人变成了卓清玉。 “还是我来吧。” 岳渊渟也没有跟她抢，自己就端个水盆，两人一趟一趟往寺庙运水。 可是还不及她们填满水缸。 天空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至。 天空似乎是积攒了很久的雨水，在这一刻要下个痛快的。 两人跑着回家还是浑身都淋湿了。 岳渊渟脱下湿透的衣服，拧了一把全是雨水。 头发也是湿淋淋地搭在肩头。 她转身看了一眼卓清玉。 被大雨淋过之后，她把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把整个脸都露出来。 剑眉星目都不足以形容她出彩的脸。 所以岳渊渟看的有点入迷。 卓清玉也脱下了外衣，里面是裹着身子的白布条。 两人离坦诚相见，就只剩下两块布的距离。 岳渊渟依旧呆呆望着她，卓清玉视线也跟过来了。 “还要看多久呢，渊渟？” 被发现了，但是她偏偏还笑，“清玉姐姐，你真好看。” 卓清玉挑眉，朝着她走过来。 第15章 刚才还敢调戏人家的岳渊渟此刻恨不得钻进地洞。 她不禁想到，原来鬼迷心窍就是这个感觉。 卓清玉站在她背后，拉住了她命运的脉搏。 她瞬间瞪大眼睛，不敢回头去看。 第10章 这个也湿了 岳渊渟觉得屋里的温度在上升。 后来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脸在发烫。 因为卓清玉站在她身后，拉住了她抱腹的带子。 带子散开了，抱腹空落落地挂在臂弯。 “湿的穿了不好，要赶紧换下来。” 她像是毫无察觉岳渊渟的尴尬，执意要脱下她的抱腹。 甚至还去找了刚洗完的抱腹，不过由于她们回来晚了，之前洗的衣服也湿掉了。 卓清玉身上好歹还裹着布，岳渊渟是半身赤裸。 她只好钻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那具白皙的胴体。 两人一坐一站，气氛有些微妙。 岳渊渟本不打算说话，奈何喉咙不争气。 她小声咳嗽了下，卓清玉坐在桌子边，沉默地给她倒了杯水。 端到床边递给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脸通红。 不像是尴尬的。 于是卓清玉探身去摸她额头，岳渊渟后知后觉要后退。 却被面前的人按住后脑动弹不得。 “别动，你好像发热了。” 岳渊渟倒是不意外，她从小身体便不好。 更小一点的时候，风寒发热都是常事。 她自己也很有经验了。 她伸手去拉卓清玉放在额头的手，却没力气只好搭在上面。 语气有点虚弱地说，“没事的，我睡会儿就好了。” 现在外面还下着大雨，根本没处去买药。 卓清玉把她整个人按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的死死的。 又拿房间里干净的衣服给她擦头发。 废了好些力气才把头发擦干，而岳渊渟也已经早早入睡了。 外面的轰隆声连绵不绝，倒显得房间里安静很多。 岳渊渟睡相很好，乖乖的，也不乱动。 脸蛋是红的，眼尾处有些湿润，同样也是红红的。 卓清玉坐在床边，想起第一次见面被追杀的时候。 岳渊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害怕了还偏要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 拔下发钗交给她，面上的沉稳被却眼角的绯红出卖。 她当时眼睛红红地看着自己，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卓清玉真想给她一个拥抱。 而这个正确的时机，现在就来了。 岳渊渟总是习惯于保持冷静，哪怕自己也渴望一点点温暖，却偏要自己承受。 小可怜，卓清玉掀开被子钻进去。 岳渊渟发热之后，身体却是冰凉的。 卓清玉从背后搂住她，将她完全抱在怀里。 把身上的温度全部传给她。 岳渊渟轻哼了一声，然后小幅度地转身。 想要再靠近一点。 雷雨天的晚上，两个女孩紧紧抱在一起。 岳渊渟有点迷迷糊糊的意识，她想告诉卓清玉离自己远点，不要传染给她了。 但是卓清玉身上实在太暖和了，自从蓉娘离开之后，再没有人这样抱着她。 就一晚上吧，明天我就长大了。 岳渊渟还是撑不住睡过去了。 一整晚，卓清玉都是抱着岳渊渟睡的。 第二天清晨，外面静悄悄的。 雨似乎是停了。 两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但两人的视线却像是说好的。 一刻也没有相交。 “今天还要去施粥吗？” 卓清玉问。 岳渊渟摸着发尾，“要去的。” “行。” 到了街上，之前干旱带来的愁闷似乎都被昨日的雨水冲洗干净。 百姓们都笑意洋洋的，“这鬼干旱，总算是过去了啊。” 大家连声附和。 不过也有人提出来，“哪次雨季是雷雨开始啊，怕只怕是新一轮的干旱。” 还不等他话落音，立即就有人回复，“你可别说这晦气话。” 那人又闭上了嘴。 岳渊渟却将这话听了过去。 她看不来什么天象，但是又觉得那人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她说的是如果，如果真的是新一轮的干旱。 又该怎么办呢？两人拖着车到了城门口。 那里早已经排起了长队，流民们的数量减少了很多。 岳渊渟在开饭之前，跟她之前定下的那位负责人说，“你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住下。” 那人干事也不含糊，立马就穿梭在人群里。 最后得知的消息，五十余人，大半都愿意住下，只要有一个地方可以住。 “大家请听我说，我一开始想来施粥，就是希望帮助大家，只要能帮助到大家一点我都愿意。” “不过我一开始就选错了方法，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施粥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小声嘀咕，“啊，那可怎么办啊？” “大家别慌，我想到了其他的办法。” “城外有很多荒地没人用，相信大家在来的路上也有看到过。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那一块地去安家。” 下面的流民也有好些是吃过苦的，听这话也愿意继续听听岳渊渟的想法。 第16章 不过也有不愿意的，觉得岳渊渟就是小气，不愿意再拿钱给他们用。 于是走了一些人。 接下来，就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明天我们依旧在城门口集合，因为这事关大家的利益，还请多多上心。” 下面有人提问，“那岳姑娘，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开垦荒田，打地基建房子，然后耕地种粮食。” “好，好，只要你说，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决定回家商讨细节。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选了一块空地。 经卓清玉鉴定，土质坚固的可以用来建房子。 土质湿软的可以耕地种粮食。 这个地方也离城门不远，上街赶集也很方便。 只是要开垦荒地，什么工具都没有也不像话。 而这些工具，城里都有现成的就不用岳渊渟再使用能力了。 她们又调转车头回城。 她先是找到一家杂物店，那位大伯曾与她问好。 “大伯，我能在你这里借些工具吗？” 那位大伯胡子都白了，精神头却很不错。 “你要借什么啊？” “建房子用的工具就行。” 现在这个时代，饭都吃不起了还建房子。 大伯就疑问了。 岳渊渟便开始了她的表演，“如果让流民都能安顿下来，在我离开之后，他们也会帮助后来的流民。” 大伯拍拍手，“你可真是个好姑娘啊。 借，你要什么工具尽管来找我借。” 岳渊渟对着卓清玉眨眨眼睛，解决啦？卓清玉笑了一下，对她点点头。 第11章 建房子 约定就这么达成了。 一切的发展都顺利得不得了。 第二天，岳渊渟就带上了之前的大米，还有锅碗瓢盆。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应该都要跟他们在一起吃喝了。 而岳渊渟舍己为人的事迹也在义城发扬光大。 甚至还有说书人将她的事迹编成歌。 街头的小孩们都会唱。 义城的那位小女子，日日都行善事。 岳渊渟算是彻底出名了。 等她到达城门口的时候，有些人甚至自己带了工具。 在岳渊渟看过去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俺去借的。” 岳渊渟朝他点点头。 卓清玉不放心岳渊渟一个人，所以也跟着来了。 这些人里头，也有以前干过建房子的，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他们敲定了地点，然后有人砍树，造木板。 分工确定大家都带着满满的激情。 岳渊渟和卓清玉站在一起，画面如此的和谐。 于是接下来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在建房子这边，他们临时搭了几个帐篷，晚上就住在这边。 岳渊渟和卓清玉还是回到寺庙里住。 几天后，卓清玉拉住正在搬木块的岳渊渟。 岳渊渟把手里的木块交给旁边的人。 然后和卓清玉走到一边，“怎么了？” 卓清玉脸上没什么表情，岳渊渟也猜不出来她到底要跟自己说好事还是坏事。 她有点点紧张。 不过卓清玉很快就告诉她了，“乡试，你是全国第一。” 岳渊渟起伏的情绪平稳下来。 “怎么了？不开心吗？” 卓清玉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岳渊渟摇摇头，“开心。” “开心怎么不笑笑？” 因为这个并不重要。 不过岳渊渟还是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她们每天都待在一起。 卓清玉回答，“不久前，我的部下联系到了我，是他告诉我的。” 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岳渊渟都快要忘记了眼前这人是一国将军。 她迟早要回到朝廷，回到军营带兵打仗的。 在卓清玉说完之后，岳渊渟低头没再讲话。 那边建房子的工人好像有什么问题，卓清玉便拉着岳渊渟过去。 路上，“为了奖励你考得好，今晚带你去玩儿？” 岳渊渟幽幽抬头看她，“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好，一言为定。” 回到建房基地那边的时候，工人们在争吵着什么。 岳渊渟挤上去，“怎么了？” “岳小姐，我们这一块应该建不了房子，地基打不下去。” 岳渊渟真的不是一个建造工人啊，她哪里知道。 不过好在人群里有人是建造工人。 就是之前那个自己带工具的工人。 他皮肤黝黑但是高高大大的。 他操着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跟他们说可以打要这样…… 问题好歹也是解决了。 今天累了大半天了，卓清玉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等到下午的时候，岳渊渟更是心不在焉了。 她们晚上要去哪里玩儿呢？既然要出去玩儿，自己是不是要稍微打扮一下？在走神的这片刻，她的手指突然被划伤，留了一个小口子。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 那些工人笑呵呵跟她说，叫她注意安全。 第17章 岳渊渟回到了寺庙，她总共就两件衣服，也穿不出什么花来。 她洗了把脸，用发簪把头发盘起来一些，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她又变出胭脂，给嘴上涂了点，在眼尾处也沾了一点。 她又变出一支眉黛来描眉。 她端坐在桌子前，等待卓清玉来找自己。 她们越好要一起出去玩儿的。 如果卓清玉先回了建房基地，那些人肯定会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 卓清玉肯定能猜到自己在寺庙里的。 在临出发前，岳渊渟时不时就要照照镜子，自己现在是否得体。 她弄着发丝，发梢轻轻抚弄她的手心，有点痒。 晚霞出来了，橙红的一片。 岳渊渟有点等不及卓清玉开门再带她走。 所以她站到了门口，只要卓清玉出现她就跟她走。 晚霞走了。 黑色渐渐主宰天空。 可是卓清玉还是没来。 岳渊渟按下焦躁的心，卓清玉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好带自己去玩儿的，她会来的。 一直到月上中天，卓清玉还是没来。 岳渊渟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焦躁不要焦躁。 可是卓清玉真的不来了。 岳渊渟站起身，赌气地想，不来就算了自己也不是很想跟她去玩儿。 不玩儿就不玩儿，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渴望别人带自己去玩儿。 建房子安顿流民才是真的呢。 可是，她有一点点伤心呢。 她努力按住眼角，已经很丢人了就不要再哭了。 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天，卓清玉还是没有回来。 有工人看到了就问她，“诶岳小姐，卓小姐怎么不来了？” 岳渊渟晃神那一下就被木板砸到了手，“不知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 那工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哦。” 对，她们本来就不熟。 岳渊渟好歹算是说服了自己，开始努力搬砖。 有些工人站得很高，其实这样很危险。 但是他们根本不听岳渊渟的。 果不其然，上面的人就摔下来了。 甚至还撞到了尖锐物，血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这些人一下子就慌了，赶忙拉着岳渊渟过去。 她掐着自己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去城里找大夫，一些人去打点水来，快去。” 岳渊渟随便进了一个帐篷，掏出纸笔。 “布条，金创药。” 她暂时只能想到这些，她拿着东西给那人清洗伤口。 清洗完之后撒上药，用布条包起来。 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需要等大夫来了。 去叫大夫那人手脚快，很快就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看他伤得很重，需要卧床修养。 于是岳渊渟叫了几个人带病人去了大夫那里。 “要开什么药你尽管开，钱我到时候拿给你。” 大夫朝她点点头。 岳渊渟皱眉坐下，她现在有点慌张了。 刚才她情急之下就变出了那些东西。 有心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可她没有办法，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但是她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她也害怕给自己招来祸害。 只她无可奈何。 第12章 你怎么找到这里 晚上，岳渊渟一个人回到了寺庙。 寺庙不大，但是她第一次觉得空旷。 为什么呢，走了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说好的带我去玩儿呢？岳渊渟觉得烦死了，脑子里的想法一直跑个不停。 她根本就睡不着。 睡不着索性就起床吧。 出走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现在已经是七月。 马上就要八月了，八月一过就该上学了。 岳渊渟搬了凳子到庭院里坐着。 今夜也有月亮，弯弯地挂在天空中。 她现在心里有很多顾虑，她有点想不明白了。 是该回去继续读书，还是就此周游全国去帮助能帮助的人。 “月亮啊，我该怎么办？” 若是卓清玉还在，她至少也能给自己一点参考。 岳渊渟脑子一顿，怎么又想到她了。 说好了忘记那个坏人的。 这样一打岔，她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于是美美地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她去街上买了包子馒头，带到了建房基地。 他们都已经起床开始干活了。 岳渊渟觉得事情好像还没有那么坏。 “大家伙儿，过来吃点东西再干活。” 在他们过来之后，不远处来了一些人。 看着装还不是什么普通人。 岳渊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转头也看过去。 她，她爹来了。 然后她一股脑把包子馒头放下，“你们快吃吧，我去去就来。” 岳渊渟磨磨蹭蹭走过去，极不情愿地开口，“爹，你怎么来了？” 岳霖却没回答她，“别的先不急，带我去看看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岳渊渟叹了口气，还好没骂自己。 于是岳渊渟带他去看了，自己这半个月忙活的基地。 基地的百姓都是淳朴的人，他们极会看眼色。 第18章 此刻默不作声。 还是那个黝黑男子先开口，“岳小姐，你还没吃早饭，先吃吧。” 他们把馒头都吃完了，剩了好几个包子给她。 岳渊渟拿起来，递了一个给岳霖。 岳霖也伸手接下来。 岳渊渟清了下嗓子，“大家伙儿，这是上面的高官，来检查我工作的。” 这一下，大家又热闹起来，“这位官爷，岳小姐是真的做的很好的嘞，你们回去可要给她升官啊。” “就是，以前哪有人这样对俺们。 给吃给喝还给住的。” “做啥事都亲力亲为，是个好官啊。” 岳霖一脸严肃，大家也不怕他以为大官都是这样的。 岳霖板着脸点头。 然后转身去看他们这半个月的成果。 地基已经打好了，旁边还有农耕的地，也已经开始种上当季的菜。 看上去其乐融融。 人们各司其职，各有所得。 “做的不错，中午我请客请大家吃顿好的。” 岳渊渟抬头看他，他这语气可不像是请大家吃顿好的。 有点像是要送大家上路。 不过大家都很开心。 岳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女儿，“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有事商量。” 岳渊渟只好给他带路会寺庙。 岳霖看到那座破破烂烂的寺庙的时候，眉毛皱的死紧。 外面都那么破了，里面能好到哪儿去。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里面还算好。 岳渊渟让他坐在桌子前，还给他倒了杯茶水。 其他人都在门外等着。 岳渊渟也给他们都倒了杯水，大老远过来挺辛苦的。 “辛苦你们了，喝点水吧。” “谢谢小姐。” 岳渊渟回到里面，坐在岳霖对面。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岳霖放下茶杯，“我也直接跟你说正事了，你用了那个能力是吗？” “是的。” 她无畏地回望。 “你以为它能救百姓，殊不知更可能会害了他们。” “怎么会？” “你能变出来东西，如果你能变出千军万马，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岳渊渟望着他，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方面。 假如她真的能变出千军万马，那么覆灭一个王朝简直是轻而易举。 假如变不出，那些坏人也不会放过她。 她的能力就是让人垂涎。 岳渊渟慌乱地低下头，眼睫颤动不已。 岳霖也给出最后一击，“已经有人在打听你的下落了，那位神奇的女子。” 岳渊渟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岳霖再来晚一点，会不会看到的就是岳渊渟的尸体了。 两人都是止不住的后怕。 岳霖要求岳渊渟跟他回家，她想要帮助黎民百姓。 那么做官，做一个好官造福百姓也不是不行。 岳渊渟已经慌了神了，但是长期的压迫情绪，她已经能够很快稳定下来。 她开始思考，父亲说的确实也是真的。 但是她的第一个亲手去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满结束。 岳渊渟思考什么都放在了脸上，岳霖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这里，我会让人替你盯着的。” 工作正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也更加信赖她。 如果她走了，他们很可能会觉得是被放弃了。 她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险。 她一定要留下来。 岳霖以为她在思考回去了该做什么，却没想看到她再抬起头的那股坚毅。 “我要留下来。” “你疯了吗，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岳渊渟知道她的意见根本不会被采纳，岳霖有很多种方法带自己离开。 但是她长大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妥协的人。 “爹，蓉娘和小竹呢，我回去了想看到她们。” 蓉娘和小竹在她小时候就消失了，一夜之间。 后来长大了她才琢磨出来，那可能和岳霖有关。 果然，岳霖沉默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你在威胁我？”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不能在关键时刻退出。” 岳霖面无表情站起来，“我答应你，不过我最多给你十天的时间，我会留下一些人帮助你去完成。” 岳渊渟也站起来，“那就多谢了。” “你的归宿还是为官，你现在能做的一切，在你成为一个官员之后，只会做的更好。” 岳渊渟知道自己很不成熟，但是这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或许以后她会做的更好。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知道的，我会尽快回去。” 岳霖走了，但是他留下了十几号人。 岳渊渟也不跟他们客气，该使唤就使唤。 事情确实容易了很多。 第13章 闲事 岳渊渟是个守信用的人。 在八天过去之后，房子已经基本建好。 耕地也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在临走前，岳渊渟叫住那个黝黑的男人。 他从来就话不多，总是勤恳地干活。 “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想把这里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 第19章 那个黝黑的男人肩膀有点沉下去，“岳小姐要离开？” “是的，我把村子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做下去，我也希望在你们安顿好之后，如果有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能够尽量去帮助一下，可以吗？” 黝黑男人说，“岳小姐，俺一定会尽力的，一路顺风。” 岳渊渟最后的一件事也走完了，她笑了下，“保重。”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岳渊渟上了回家的马车。 她没回头，她不敢回头。 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 现在，她不是那个传奇女子了，她是岳渊渟。 她还是要回到京城，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停下脚步的。 马车上还有来接她的小竹。 岳渊渟看她委屈地低着头，于是把手放在了她头上。 小竹很好哄的。 岳渊渟突然就想到自己用来威胁父亲的蓉娘和小竹。 岳渊渟身边照顾的人，始终都是小竹。 只是名字一样，人却是不同的。 现在的小竹也是因为家中没办法所以卖到岳家的。 还是岳渊渟出声将她留下来的。 所以她们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小竹只是难过了一小会儿，她撅着嘴看她家小姐，“小姐都不带我走。” “我出来又不是去游玩了，带你做什么？” 小竹又要委屈了，“人家也不是要你带我出去游玩的啊，我只是想跟着小姐。” 岳渊渟笑了一下。 又想到了在离家出走的前一天。 岳渊渟当时在等成绩，除了看书也没有别的事情。 有点闲得无聊了。 出成绩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岳渊渟也只能坐在家里，分析一下国家局势。 分析一下国家政法。 然后，她发现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是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 除非国家特大改革，否则难以肃清。 只是变革说的简单，做起来却不一样。 可是少年人，最不惧的就是去做。 很难吗？做就是了。 岳渊渟打定主意要好好做的，那么她就会努力。 她只身站在庭院里，刚下过雨的院子，还有点水汽的味道。 岳渊渟望着花园里被雨淋湿的花朵。 看上去，也别有一番韵味。 她缓缓勾起嘴角。 小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小姐，你在看什么？” 岳渊渟肩膀很轻微地耸动了一下。 她清清嗓子，“准备一下，我们出门一趟。” 小竹回答，好。 刚刚下过雨，但是天气意外的很好。 其实岳渊渟也没想好出去哪儿，去干什么。 走着走着，她们就走到了今日无事茶馆。 茶馆里几乎没有空位。 怕是那位说书先生又来了。 只要有他在，基本座无虚席。 岳渊渟提起裙摆，进到茶馆里。 一个高大的小厮擦过说书先生，走到岳渊渟这边。 “二位喝点什么？” 这小厮，平时也没见过。 生的高大，相貌也是一顶一，“两杯龙井。” 小厮回去的时候，肩膀也擦过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不是本地人，也从不告诉别人，他的姓名。 大家都喊他书先生。 书先生今天讲的故事，是一个身怀绝技的<a href=https:///tags_nan/guer.html target=_blank >孤儿。 那是一个民风淳朴的乡村。 孤儿不是没有父母，而是被他的父母抛弃。 因为他有一个绝技，不被常人所认可的绝技。 所以他的父母将他当作怪物抛弃了。 那么，这位孤儿，到底有什么绝技呢？书先生停顿了下，把答案留给大家。 小厮也在这时候出来了。 他端着给岳渊渟她们的茶水。 还留给了书先生一杯。 下面的观众也是十分配合。 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人说，“他是不是有三个眼睛？” 不过立马就有人笑他，“三个眼睛？你当是二郎神呢？” 然后又有人给出答案，“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那不是妖怪吗？” “书先生说了啊，不被认可的绝技。” 岳渊渟也猜不出到底有什么不被认可的绝技。 就有人闹起来了，“书先生，你快说吧。” 书先生喝了茶，“大家别着急，答案立马就来了。” 这绝技啊，就是他就是有三头六臂啊，不过没那么恐怖，他只是比常人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有感觉，能够做事。 不过谁见过这样的人啊，大家都以为他是怪物，远远看见他就跑。 孤儿呢，也不觉得悲伤。 事情的转折是什么时候呢？这还得从一场大火说起。 孤儿在一家饭馆里做工，但是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火。 大人们倒是立马就跑出去了。 可是房中还有三个休息的孩子，孤儿在最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孩子们的哭声。 他丢下手里的湿抹布，抱起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的家长在外面哭喊着，本以为几人已经无生还可能。 第20章 但是，那个孤儿出来了。 大家也是这时候，才能近距离看看这三只手。 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话音一落，下面就有人问了，“大家都对这孤儿不好，孤儿为什么还要救小孩呢？” 岳渊渟知道，因为对孤儿不好的，不是小孩。 而他生性善良，所以他不能忍受孩子们在他面前死去。 书先生摇摇头，没有回答别人的提问。 他自顾自地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技，可能被人认可，可能不会，但是我们唯有自己认可，才不会失去本心。” 本心？岳渊渟听完这个故事。 简直像是在照镜子。 孤儿，何尝不是她自己。 旁边的小竹哭的泪眼汪汪。 岳渊渟比她能忍。 没有眼泪，倒是眼角红了一点。 小竹哽咽着说，“实在是太感人了。” 岳渊渟没回答，只是派身边的人去询问书先生是否愿意一见。 书先生在讲完故事之后，就回到了后台。 不知道还在不在茶馆里了。 岳渊渟虽然没怎么听过书先生的故事。 但仅仅是这个孤儿，就让她感觉到书先生，可能没那么简单。 岳渊渟在等待的时候，突然有了点焦躁的感觉。 当她看到派去的人，面色稍沉之后，又平静了下来。 “小姐，书先生说，还没到见面的时候。” 岳渊渟瞧他一眼，“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 那就更能说明了，这个书先生确实不简单。 他在一开始，或者说见到她之后，才决定讲孤儿。 他知道自己，他可能知道很多。 岳渊渟还年轻，但不是分辨不出好人坏人。 她直觉，书先生不是会对她不利的人。 时机不到，书先生是在提点她。 坚守本心。 后来岳渊渟躺在寺庙的时候，也总是会想起那位说书先生。 第14章 小竹 岳渊渟一时没出声，小竹还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拉她的衣袖。 “小姐，你生气了吗？” 岳渊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走神了。 她转过头来看小竹，“我没有生气啊。” 然后岳渊渟又想到另一件事，她勾了下嘴角。 当时乡试完之后。 已经是深夜了。 岳渊渟被一本古籍深深吸引，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屋子里油灯已经熄灭了，岳渊渟自己点了盏小灯看书。 看了没一会儿就眼睛酸酸的。 最后还是小竹起夜的时候看到她屋里有灯，叫她早些休息。 岳渊渟也正好看完紧要处，心满意足放下书本睡觉了。 当然，这样的后果就是，岳渊渟错过了早饭。 岳渊渟是被饿醒的。 小竹在旁边给她打水洗脸，她端正坐在椅子上。 眼神确实空空的。 还没回过神来。 厨房已经收拾了早饭，所以岳渊渟大概率是要饿肚子了。 她对于古籍是有点瘾的，她捏捏眉心，有点头疼。 小竹看她这样，于是献宝似的，变出一盘包子。 “噔噔噔噔。 小姐你看。” 岳渊渟轻飘飘转过头，还是鼻子先反应过来，“好香啊。” 小竹翘翘嘴角，“那当然，我可是跑去了城西最出名的那家包子铺买的。” 岳渊渟眼睛弯弯，“这么厉害啊，特意给我买的？” 小竹把盘子往前推，“是啊是啊，而且我在路上，还遇到了一个乞丐。” 京城，你别看是在天子脚下，乞丐也是不在少数。 但是越靠近皇宫的地方，越少。 城西已经偏远了一点，所以遇见乞丐还是挺正常的。 岳渊渟听她提起，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竹也继续说了，“她虽然是乞丐，但是不脏的，只是穿的破烂了一点。” “而且，她长得还挺好看的，我就给了她一点钱。” 岳渊渟觉得，也没什么。 “不过，我听别人叫她，她也叫小竹诶。 好巧哦。” 岳渊渟低头吃着包子，突然抬起头，“她也叫小竹？” 小竹有点被吓到，愣愣点头，“是啊小姐，怎么了啊？” 岳渊渟说没什么，复又低下头吃包子。 应该没那么巧，之前的小竹已经不见了八九年了。 同名也没那么奇怪。 吃过包子之后，岳渊渟坐在院子里放松。 她很喜欢听曲，那种婉转的歌喉和故事，她很是喜欢。 别家都有戏班子，只她父亲没有这些念头。 所以岳渊渟就自己学了。 她很有天赋，学什么都快。 她听戏很少，所以只会唱曲。 偶有兴致，还能自己弹琴赋诗。 小庭院，也别有一番滋味。 下午的时候，小竹出去了一趟。 她们俩也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 岳渊渟清楚地知道，小竹应该对早上那个，乞丐，有点兴趣。 她以前都是寸步不离守着岳渊渟。 岳渊渟笑了下，也挺好的。 小竹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看上去心情不错。 第21章 她都是从岳渊渟院子里的小门出去的，当她笑意洋洋关上小门的时候。 岳渊渟站在她背后，“回来啦？” 小竹被吓得一抖，转身幽怨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 岳渊渟耸耸肩，“跟你开玩笑呢。” 都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也不知道小竹和那位小竹，有没有什么进展。 这么想的，岳渊渟也就这么说了。 说来都夸张，小竹的脸当场就爆红了。 她嗫嚅道，“小姐就知道打趣人家。” 岳渊渟揽过她的肩膀，“别不开心了，明天请你出去玩。” 如果可以，可以带我去见见你的那位小竹小姐。 但是岳渊渟不敢提，因为小竹已经快要羞愧钻地了。 小姑娘长大了，懂得心悦别人了。 岳渊渟作为一个好小姐，自然要给她准备一点点小礼物了。 她打算带小竹去买点胭脂水粉，小竹本来就长得清秀，稍作打扮也是个小美人。 小竹这下子可不委屈了。 因为有点远，她们还在路上耽误了一天才到岳府。 父亲还在书房处理事务，在听完下人的传话后点点头。 岳渊渟奔波劳累了一路，会到府上就先洗了个澡。 中午和父亲一起吃了个饭。 下午岳渊渟就带小竹去逛集市了。 京城算是人民富足，街上摆的都是些讨人喜欢的小玩意。 岳渊渟让小竹随便选，就当是她的赔罪礼了。 小竹兴高采烈地流转在各个摊铺。 小摊贩也很认真推销自己的商品。 “这个胭脂水粉啊，京城的大小姐都可喜欢了，好多都来我这里买呢。” 小竹挑的都是桃粉色，看上去很是粉嫩。 岳渊渟拿了一个看，味道还挺好闻的。 “拿着吧，我请客。” 小竹嬉笑一声，立马挽住她的手臂，“小姐真好。” 小摊贩看成功了一个，又想着做做岳渊渟的功夫。 “这位小姐，您也买一个吧，用了之后保证是人见人爱。” 岳渊渟眨眼，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自己另外挑了一个。 摊贩大叔脸都笑开了。 胭脂全部装在一个小罐里，就一点点大。 岳渊渟把两个都交给了小竹，让她帮自己收着。 京城每月都有一次夜市。 这时候总是十分热闹的。 岳渊渟更喜欢寂静一点的环境，所以很少出门逛夜市。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两人在夜市进口处买了一盏花灯，小竹手里已经提了不少东西。 岳渊渟就接过了花灯。 夜市上，岳渊渟还看到了好多女子，一起结伴出门。 大多是两三人的，手里提着花灯，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条腰带。 岳渊渟不知用意为何，但是小竹立马就拉住了她。 脸上泛着红晕跟自家小姐讲，“今日是七夕节，那些女子拿着的腰带是要送给看上的小公子的。” 岳渊渟转头看她，“怪不得大家手里都拿着腰带。” 岳渊渟还是挺想继续逛逛的。 “要不我们也去买两条凑凑热闹吧，最后要是没送出去我们就交换。” 小竹抿着嘴不敢苟同她的想法。 但是钱是岳渊渟出的，她也不好拒绝。 两人也就混入了夜市。 同样的，男子手里也有香囊，有看得上的姑娘就送出去。 岳渊渟看他们脸上的喜悦，自己仿佛也沾染了几分。 更往深处走，她们说那边有更多活动。 第15章 再见她 她们确实说的没错，越往深处去越是精彩。 有猜谜语的，岳渊渟瞧着有意思，但就是谜底太老了，她都能猜出来。 还有杂技表演的，钻火圈看上去太危险了，岳渊渟看得直摇头。 她提着花灯，身边一直跟着的小竹此时却不知道去了哪儿。 岳渊渟发现小竹不在的时候，是她打算回去了，问小竹还想不想继续玩儿。 结果问完一直没得到回应，往旁边一看才发现人不见了。 岳渊渟立马转身想往回，去找找她。 结果转身那一刻，她看到了同样提着灯的卓清玉。 岳渊渟眼眸在花灯下闪烁着，卓清玉站在不远处对她笑。 岳渊渟走上前去，卓清玉嘴角的笑更深了。 岳渊渟走近了，擦过她的肩膀往她的身后去了。 卓清玉笑容僵在了脸上，岳渊渟就好像没看到她一样。 可是刚才她们俩对视了那么久。 岳渊渟后来在杂技表演那里找到了小竹。 她实在没心情继续玩儿了，“我们回去吧。” 小竹眼睛都急红了，她也才发现自己和小姐走失了。 她抹抹眼泪，“好。” 两人又穿过人群回去。 两人的腰带都没送出去。 但是岳渊渟早就忘记了刚才说过的话，小竹好像叹了口气。 但是她可以把腰带送给别人。 然后她就笑了下，转头去看小姐的时候，发现小姐一直板着脸。 小竹还以为是自己走丢惹小姐不开心了。 小姐轻声说不关她的事。 小竹很单纯，小姐说不是就不是。 第22章 回到岳府的时候，父亲也还没睡。 他把岳渊渟叫住，“你最近还是少出门，打探你消息的人不少。 如果要出门也不要一个人出门。” 岳渊渟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是点点头就走了，爹好像还有其他要说的。 但是岳渊渟已经顾不上了。 她现在好难过，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卓清玉，还有卓清玉答应她但是又反悔的事。 她以为她自己忘记了的，但是在看到卓清玉的那一刻。 她还是会委屈。 岳渊渟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一直到喘不过气才掀开被子。 小竹打水来给小姐洗脸了。 她推开门听到一点哽咽的声音，一下子就跑到了小姐的床边。 看到小姐泪眼汪汪躺在床上，“小姐你怎么了？” 她也跟着哭起来。 岳渊渟在看到她之后就慢慢止住了哭声。 “你别哭了，我洗个脸你就去睡吧。” 小竹抹了下眼泪，“好。” 岳渊渟自己拧了帕子洗脸，又把水倒进洗脚盆里，洗了下脚。 小竹出去了。 眼泪又回来了。 为什么可以这样对她，不是说好了不会骗她的吗？岳渊渟翻身，面朝着墙壁。 她刚才好像隐约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本来打算问小竹的，但是小竹哭成那样。 岳渊渟哭累了，想睡觉了。 房门被推开了，岳渊渟还以为是小竹。 她把被子又往上提了点。 “别闷在被子里，会喘不过气。” 闷在被子里的岳渊渟一下子睁开眼睛，突的一下坐起来。 卓清玉就弯着腰站在她床边。 岳渊渟回过神来拉着被子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 她声音闷闷的。 卓清玉好像走远了一点，“你父亲在找你的贴身侍卫。” “来，喝点水。” 原来她是去倒水了。 岳渊渟低着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父亲在找贴身侍卫，然后呢，我是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等等。 “然后我就来了啊。” 岳渊渟刚哭完，脑子有点转不动，卓清玉，她的贴身侍卫？大概是她眼睛里的疑惑太明显，卓清玉解释，“两国休战，我没事干了。” 岳渊渟回过神来了，开始生气。 她不讲话了，默默躺下然后背对着卓清玉。 卓清玉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背影开始解释，“对不起。” 岳渊渟动了下，她翻身过来了。 她要看着卓清玉解释。 “真的是临时有事，我不得不离开，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 岳渊渟别扭地回了一句，“没事。” 卓清玉低下头来看她，“真的没事吗？” 岳渊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不大方，“没。” 卓清玉伸手，捏着她的脸颊，“不开心要说出来，不能说没事。” 岳渊渟眼眶有点热，“想哭就哭，是我做的不对让我哄哄你。” 岳渊渟撑着坐起来，把自己埋在她的怀里。 卓清玉也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渊渟。” 岳渊渟委委屈屈地说，“你骗我，大骗子。”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后面岳渊渟哭累了就睡着了。 卓清玉看着她微微肿起的眼皮，小声说对不起。 她出去了，但是她把自己做的香囊留下了。 临走前，她还带走了岳渊渟买的那条腰带。 第二天，卓清玉来叫岳渊渟起床。 岳渊渟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卓清玉现在是她的贴身侍卫了，昨天她还给自己道歉了。 说她是临时有事，不是故意要骗自己的。 岳渊渟总说别人单纯好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卓清玉总是穿着一身黑衣，头发用一根黑色的带子束起。 抱着一把剑。 只是她今天佩戴的腰带，腰带上绣着木槿花。 颜色沉静又跳脱，但是却很贴合卓清玉的气质。 不过这并不像是卓清玉的风格。 岳渊渟又盯着看了一会儿。 这不是自己昨天在街上买的那条腰带吗？自己说好送不出去还要和小竹交换的那个。 岳渊渟祈祷小竹已经已经忘记此事。 卓清玉代替了小竹的位置，给岳渊渟打水洗脸。 待丫鬟梳好她的头发，穿好她的衣服。 两人才去前堂吃饭。 岳渊渟看着身旁的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但又觉得有点开心。 吃过早饭之后，岳渊渟就开始看书了。 是京城学府的书籍，岳渊渟总是要比别人快一步学习。 才能保证自己唯一的位置。 乡试全国第一，自然是能去到最好的学府上学。 她也早在之前就和父亲说好，自己一个人住宿学府。 不需要一人一个大庭院，和其他的学子住一起就可以了。 她不喜欢那些阶级太明显的优待。 她还是希望平稳度过接下来的几年。 第16章 做点什么 岳渊渟看书很认真。 卓清玉也不会出声打扰她，卓清玉就坐在一边抱着剑看她。 第23章 中间的时候，卓清玉出门了。 岳渊渟却没注意到，一直在看自己的书本。 岳渊渟正看到一处疑惑的地方，皱起眉头，眼前突然放下一盘酥山。 在炎炎夏日可以吃到一碗酥山，可谓是享受。 厨房有时候也会做，但是有点麻烦她们就做得少。 岳渊渟没吃到就不觉得，但是现在酥山就在自己眼前，她情不自禁咽咽口水。 卓清玉把剑放在桌上，拆开包装，“愣着干嘛，过来吃。” 岳渊渟还记得卓清玉说会哄哄她，是这样哄的吗？她努力压着往上翘的嘴角。 她抱着碗吃的开心。 吃完之后发热的脑子似乎都冷静下来。 卓清玉又坐回了旁边，岳渊渟也就继续看书。 中午就只有她们两个吃饭了。 吃完之后，岳渊渟有点困倦。 她觉得有点奇怪，之前都不会这么困倦的，难道是昨天哭太久累了？岳渊渟看着卓清玉，“我现在有点困要睡会儿，你有其他事就去吧。” 卓清玉捏了下她的脸，“你睡吧，我就在外面。” 可是外面那么热，岳渊渟只好将她留在房间里。 卓清玉便也跟着上床了。 岳渊渟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卓清玉坐在床边听她的呼吸声。 关于她之前违背承诺离开的事情。 她没想到岳渊渟这样简单的就原谅她了。 她当时离开太久，部下找到她的时候也带来了任务。 因为任务对象正在转移，她也提前很久想过了和岳渊渟出去玩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情况实在紧急，她不得已才选择离开。 她在过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岳渊渟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哭？会不会眼睛红红的，对着月亮大喊，卓清玉就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想到这些，卓清玉就感觉心像是被刀割一样。 不过还好，岳渊渟虽然生气了，但还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的。 而且，她还会担心外面太热而让我留在房间里面。 睡的那么可爱。 叫她该怎么办呢？然后熟睡的岳渊渟突然拉住她的手，漂亮的小脸皱着看上去不太舒服。 卓清玉还没来得及出声，岳渊渟就哭着说，“我肚子好痛。” 难道是吃了冰的肚子吃坏了？卓清玉刚刚抱住她，又想到她也该来月事了。 岳渊渟也接着说，“下面好像有什么在流。” 完蛋，上午刚吃完冰的酥山，下午就来月事了。 还是第一次。 卓清玉只好先把她抱去厕所，换上月事布。 再把人抱回房间。 都是她的错，她总在搞砸事情。 岳渊渟突然把手指放在她眉间，“别皱眉，我没事。” 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卓清玉掀开她的外衣。 把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慢慢打圈揉着。 岳渊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样确实好转了很多。 小腹那一块隐隐作痛，难道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岳渊渟想不明白，“我现在是大人了吗？” 卓清玉轻声问她，“为什么要成为大人？” 岳渊渟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就是大人了。” “哦。” 岳渊渟还是好困。 而且卓清玉揉的好舒服啊，她打了个哈欠。 像是小猫伸展身子一样，很可爱。 “困了就睡会儿吧，等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岳渊渟唔了一声，沉沉地睡在她的怀里。 第一次来月事原来是这种感觉。 岳渊渟一直到睡醒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卓清玉把她叫醒了，“该去换月事布了。” 岳渊渟有点害羞，怎么自己就长大了。 卓清玉笑着摸摸她脑袋，“怎么了？” 岳渊渟哄着脸蛋摇摇头，“我马上就起来。” 卓清玉问她现在还疼不疼，岳渊渟说已经不疼了。 只是小腹有点涨，腰有点酸，其他的就还好。 卓清玉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尤其是岳渊渟身体本来就不好。 反应大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岳渊渟委屈，拉住了她的尾指，“我也不想身体不好啊，有什么办法吗？” 卓清玉叹了口气，小女孩儿伤心了。 “想身体好点？” “嗯嗯。” “那等你月事走了之后，跟我学两招？” 岳渊渟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真的可以吗？” 卓清玉有点想笑，“为什么不可以呢？” 岳渊渟笑笑没回答她。 卓清玉跟岳渊渟说，最多一个半时辰就要换一次月事布。 岳渊渟乖乖点头。 卓清玉奖励她似地说，“真乖。” 下午的时候，父亲也回来了。 看上去有点疲惫，但是看到卓清玉的时候，还是跟她打了个招呼。 三人又一起吃了个饭，岳渊渟和父亲之间也没什么交流。 回到房间之后，岳渊渟躺在床上看书，卓清玉为了照顾她也搬到了她的屋子里。 两人又同床共枕了。 卓清玉躺在床上，手曲着撑着头，侧躺着看岳渊渟。 视线存在太明显，岳渊渟有些不自在。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受不了了，低下头去看卓清玉，“你在看什么？” 第24章 卓清玉去拉她的手，“时间不早了。” 可是岳渊渟下午睡了一下午，她现在根本就不困。 卓清玉拉住她的手不放，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卓清玉的肚子硬硬的，不像岳渊渟一样是软软的。 所以她的身体才这么好吗？岳渊渟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挫败感油然而生。 卓清玉察觉到她的低落，又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呼出的气体落在她的手心，“怎么了？” 岳渊渟屏住呼吸，感觉手心热热的。 她自己翘翘嘴角，不开心。 “没什么啊，你累了就睡吧，我出去看。” 岳渊渟刚想抽回手，却被卓清玉拉住。 “不要，陪我睡觉吧。” 卓清玉居然会撒娇，岳渊渟心里狂吼。 然后身体很诚实地躺下，“那好吧，等会儿灯还没熄。” 岳渊渟刚刚坐起来一会儿就被按下去，“我去。” 卓清玉身板瘦瘦的，挺直着看上去很有力量。 岳渊渟也瘦瘦的，但是看上去就是风都能吹倒她。 看来自己真的该练练了。 等到灯熄灭，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 视线受损，但是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实在不容忽视。 岳渊渟能感受到她走过来，拍拍她的大腿，“往里让让。” 岳渊渟有点庆幸现在熄灯了，不然她的脸可能比猴子屁股还红。 第17章 小姐你 第二天，岳渊渟醒的早。 一大早就自己换了衣服，然后打了一盆热水蹲在院子里搓搓搓。 来叫岳渊渟起床的小竹眼睛都瞪圆了。 怒冲上来，“小姐你不要小竹了？” 岳渊渟有点头疼。 “那你为什么自己洗衣服，都不给小竹洗了，你不要我了？” 她委屈巴巴的。 岳渊渟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我那个，弄脏了。” “脏了我也不嫌弃，我就要洗小姐的衣服。” 岳渊渟恨铁不成钢，“我来那个了。” 小竹比她要早来月事，听见小姐是来那个了，嘿嘿笑一声。 “我就知道小姐不会不要我，小姐，你还是放着我来洗吧，别碰凉水了。” 岳渊渟叫小竹帮她一起把衣服拧干，晾起来。 她第一次来月事就把衣服搞脏了。 成为大人的代价也太大了。 没过一会儿，卓清玉也醒了。 但是她看上去还是很疲惫，像是很多天都没睡过好觉一样。 卓清玉看她们在晾衣服，走过来接过衣服晾起来。 小竹叫她们俩去吃早饭。 再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岳渊渟就要去京城学府上学了。 因为京城学府算是最后一道门槛，跨入了这里就算是半只脚进了朝廷。 所以京城学府的规章制度就会比较严格，所有学子都必须住在学府里，统一管理。 但是这其中也是有门道的，像岳渊渟这样的官家小姐是可以选择单独住一个院子的。 还可以携带一名小厮照顾自己。 但是岳渊渟向来低调，她自然不会选择住大院子。 她即将去住那种好多人挤在一个屋子的屋子。 所以在去上学前，她需要准备一点东西。 但是被子褥子这些就不用准备了，她们会给岳渊渟准备最好的。 岳渊渟要准备一点衣服带过去，还有皂角、学习用具之类的。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月事布，这是一定要带的。 因为岳渊渟自己不好意思跟阿嬷说，所以卓清玉去说了。 阿嬷说会给小姐准备上好的月事布。 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她操心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该上街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卓清玉是她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京城大街上有很多店铺，里面卖的东西五花八门，眼都挑花了。 岳渊渟看见一个笔筒，通体赤色，线条流畅。 很是和她心意，但是却没什么必要的作用。 她有些纠结，眼神飘过去好几眼，最后她叹口气，决定放弃这笔筒。 卓清玉刚刚付款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东西，转头看到岳渊渟眉眼低垂。 又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笔筒，如果她没看错，岳渊渟刚才看了那笔筒好几眼。 于是心下了然。 “老板，那个笔筒也包起来。” “好嘞客观，一共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岳渊渟觉得有点贵，于是她拉住卓清玉的手臂，对她挤眉弄眼。 卓清玉按着她手背，“别担心，我请客。” 岳渊渟凑上前去，在她耳边低声说，“干嘛请客？” 声音低低的，听上去很可爱。 卓清玉也把嘴凑近她耳朵，也同样低声说，“怕你上学去了忘记我，给你买点东西，你一看到它就会想起我。” 岳渊渟顿了一下，为什么要怕我忘记你啊？她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等到那笔筒真的到了卓清玉手里，岳渊渟才回过神。 卓清玉问她还需要什么。 岳渊渟赶忙摆手，说不用了都买齐了。 卓清玉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总感觉有点少。 但是岳渊渟说够了，那就勉强够了吧。 第25章 “那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之前违背承诺的赔礼。” “啊，笔筒不是赔礼吗？” 卓清玉回头对她笑了下，“不是，笔筒是因为想送你就送你了。” “啊。” 卓清玉转过身去，“去翠香居？” 翠香居是京城最好的一个饭店，味道不错就是价格不太亲民。 岳渊渟就算是官家小姐也很少在翠香居吃饭。 一般都是哪些官家小姐请客在这里，岳渊渟出于世家关系维护会去一次。 一般都不会自己去。 现在卓清玉说要请她在这里吃饭。 岳渊渟有点感动。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已经原谅了卓清玉，她没必要在这样花钱。 卓清玉走了好几步才发现岳渊渟没跟上来，于是又回去拉住她的胳膊往前。 “不用为我省钱，我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岳渊渟几乎是被她拖着进入翠香居的。 进去之后，老板显然是知道卓清玉的，“哎哟卓将军要来怎么不早说，快进来快进来。” “老板娘不用客气，你去忙你的吧。” “哎哟，岳小姐也来了，什么风把你们俩都吹来了啊？” 岳渊渟也只好说，让老板娘先去忙，不用照顾她们。 坐下之后，就有小厮递上一本书，书里都是他们的菜品。 翠香居最开始是以甜品发家的。 现在的甜品依然是他们的招牌。 卓清玉点了好几个甜品，但是她本人并不是很热衷于这个。 所以这些都是她给岳渊渟点的。 岳渊渟很少来这里，也不知道点什么，就一切都交给了卓清玉。 等到吃上了，岳渊渟才觉得翠香居不愧是第一饭店啊。 甜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炒菜也是色香味俱全，卓清玉吃得斯文但速度又不慢。 岳渊渟吃饭也是慢吞吞的，尤其是吃饱以后。 岳渊渟已经快吃不下了，所以她咬着筷子发呆，时不时伸手夹一块。 卓清玉放下筷子的时候，岳渊渟也放下了。 然后卓清玉就笑了，“我发现了你的小习惯。” 岳渊渟捧着脸一脸疑惑。 “你吃饱了之后就会发呆，以后吃不下了就不吃，不用刻意等我一起放筷子。” 岳渊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 可是她以前都没发现过。 卓清玉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习惯，还怪可爱的。 吃完饭之后，考虑到岳渊渟月事在身，不宜过于疲劳。 便相约回府了。 岳渊渟最近很少出门，街上到处张贴着乡试榜。 每次路过都会看到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 岳渊渟觉得欣赏一下也不是不可。 她停下脚步，耳边却听见马蹄声，纵声疾驰。 闹事不允许纵马是前段时间才颁布的法令。 为何还有人如此胆大。 第18章 送你去衙门 卓清玉也听见了。 两人神色凝重朝着马蹄声看过去。 马背上，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肆意笑着。 路人有些来不及躲闪，神色匆匆。 岳渊渟当即跑上前，“停下来，快点。” 但是她的声音太小，马背上的女子根本没听见。 卓清玉拉住了岳渊渟，“我去吧。” 卓清玉脚步在地上一点，身体轻盈似飞起来一般。 卓清玉飞过去把那女子踹下了马，岳渊渟跟上去。 卓清玉已经控制住了马。 两人一起看着地上的女子呲牙咧嘴。 岳渊渟板着一张脸，“闹事纵马，你已经违反了法令，是你自己去衙门，还是我送你去？” 那女子面容俊朗不似寻常女子。 她被踹倒之后，顺势就躺在了地上。 “这位姑娘，谅我初次犯，下次不会了。” 岳渊渟才不吃这套，“自己去？还是我们送你去？” 那位女子终于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那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岳渊渟还是不信她，只她现在没有闲工夫亲自送人过去。 就只好找了个店铺小二，给他钱让他送这位姑娘去衙门自首。 小二平时就与她相熟，自然不会拒绝她。 解决这个问题之后，岳渊渟就回家了。 接下来几日她估计都是在家看书，不会出门了。 她只是一个闲学生，但是卓清玉可是一国将军。 她难道真的那么闲来保护自己吗？岳渊渟不知道。 过了大约六日，岳渊渟的第一次月事终于走了。 无事一身轻。 岳渊渟这才发现，长大了这还不如不长大。 不过她还记得，卓清玉说的等她月事完了之后要教她几招。 今天早上卓清玉出门去了，一直到上午都没回来。 岳渊渟有点心慌，她怕卓清玉一去不复返。 她强迫自己认真看书，不要去等待，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她的视线还停在书的那一页。 她皱眉将书丢出去，烦死了。 书掉在地上咚的一声。 这时候门被打开了，“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岳渊渟刚才一直念着的人现在出现了，可是她不敢抬头去看。 第26章 卓清玉似乎也不纠结她生气的原因，把书捡起来放在书桌前。 然后把自己刚才买的东西递给她。 岳渊渟看过去，那是一把通体黑色的匕首。 只有手掌这么长，“送你的。” 岳渊渟伸手去接，卓清玉却把手抬高。 “你现在什么武功都不会，先不给你怕你伤到自己。” 岳渊渟皱眉，脸也不抬起来，就只是视线往上看她。 “撒娇也不行，起来吧我教你几招。” 岳渊渟蹭地站起来，“好。” 练功这种事，没有一点基础也不行，所以卓清玉为岳渊渟量身定制了计划。 “你今天先扎马步，我教你。” 岳渊渟跟在卓清玉后面，卓清玉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她以前也看过别人扎马步，明明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动作，为什么自己做就累死了呢？岳渊渟不知道自己扎了多久了，她只知道自己再继续就要晕倒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 旁边练剑的卓清玉转身看她，眼里的惊讶来不及收起来。 就被岳渊渟抓住了。 好丢人，她是在震惊自己根本没蹲一会儿吗？岳渊渟咳嗽了下，“嗓子有点不舒服。” 卓清玉微微一笑，给她倒了杯水。 “扎马步一定要重心后移，像这样”卓清玉再次给她示范，“来你试试。” 岳渊渟沉了一口气，缓缓屈膝。 卓清玉抱着剑给她指导动作。 扎马步最能提高腿部力量，而腿对于人来说又极其重要。 一般练习功夫的最基础动作都是扎马步，下盘稳当才能继续接下来的招数。 鉴于岳渊渟只想学一点来防身，必要时候不会等死。 所以卓清玉给她买了个匕首，防身利器。 在必要时候还能出其不意，打对手一个措不及防。 而且匕首的招式对于身体强健度并不是很依赖。 所以岳渊渟这样的小菜鸡也能学得很好。 岳渊渟断断续续扎马步，累的满头是汗。 卓清玉只好先让她休息一下。 岳渊渟终于坐下了，她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都能感觉到双腿在微微颤抖。 还是她身体太弱了，小时候因为身体弱她常年卧床。 卓清玉站在她面前给她讲匕首的一些基础用法。 “首先，握匕首的时候不用握太紧，刚刚能握住就差不多了。” “同时握的姿势通常是反握，握住匕首出拳，然后划拳，这样就能让刀刃割伤对方。 这是普通的招式。” “平时切记不要让人知道你的保命技巧，必要时候总能出其不意。” 岳渊渟听的认真，“这样能更大程度保证活命，不过千万不要逞强，除非情况十分紧急。” 岳渊渟边听边点头，卓清玉把她拉起来。 可是岳渊渟的腿还来不及迈开，整个人就往前扑去。 卓清玉没想到会这样，准备放开的手又紧紧握住她。 腿稍微后撤稳住身形，岳渊渟也扑到了她怀里。 为了更好稳住，卓清玉将她抱得很紧。 现在正是盛夏，抱在一起很快就出汗了。 只是身上汗涔涔的，心里却很温暖干燥。 “我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 岳渊渟很小声地说，都记住了。 卓清玉慢慢松开手，确保岳渊渟能站稳才完全放开。 “这个也不是说看看就能学会的，你得多练。” 岳渊渟终于拿到了卓清玉送自己的匕首。 别看它小小一个，却很有分量。 拿在手里和看着完全是两种概念。 感觉匕首在卓清玉手上很乖巧听话，但是到了岳渊渟手里却很叛逆。 卓清玉只好上前来，站在她背后，环抱住她。 亲自上手教她如何握匕首，如何出拳，如何抛出匕首再接住。 练了两轮之后，卓清玉突然按住岳渊渟的手，下一秒手一松，匕首像箭一样冲出去。 “啊。” 匕首插在了来人面前的墙上，只差那分毫就能要人命。 小竹下一秒就腿软滑到了地上。 “小姐。” 她委委屈屈地叫岳渊渟。 两人还抱在一起呢。 岳渊渟动了下，去扶小竹。 “我们在练功，你有事等下再来找我吧。” 小竹走了，岳渊渟看着眼前那把匕首。 第19章 去上学 岳渊渟握住匕首，想把它从墙上拔下来。 但是卓清玉刚才甩匕首的力气太大了，匕首进的很深。 岳渊渟用尽了全部力气都拔不下来。 最后还是卓清玉将它拔下来的，然后放在了岳渊渟手里。 岳渊渟后知后觉她刚才的那招很帅气，想学。 “那招要有一定功夫才能练成，你还是先学简单的吧。” 岳渊渟握住匕首，在她背后哼了一声。 瞧不起人。 岳渊渟抱着匕首去另一边练习去了。 握住匕首，出拳，划拳，转匕首，刺。 这一套动作岳渊渟估计要花好久的时间才能消化。 卓清玉估计这一套动作，够岳渊渟解决一些麻烦事的了。 剩下的，等她先学会了再教给她吧。 然后一整个下午岳渊渟都在练习。 第27章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一点点了。 她叫住卓清玉，大放厥词说要跟她过两招。 卓清玉挑眉，“当真？” “当真！！” 卓清玉只好跟她过两招。 岳渊渟练了一下午，但是匕首都还握不稳。 卓清玉没有主动进攻，一直在防守。 以至于岳渊渟觉得自己能够压制住她了。 在她得意的时候，越发靠近卓清玉的身体。 卓清玉动作漫不经心，在岳渊渟逐渐靠近的时候两指夹住匕首，手一转匕首就到了她的手里。 下一刻，匕首抵在了岳渊渟的脖颈。 岳渊渟望着眼前的她，嘴角下垂，看上去好不可怜。 “我还以为自己能压制你。” 卓清玉笑了，“有梦想是好事。” 然后收起匕首，把它放在了岳渊渟的兜里。 “收好，去吃饭。” 岳渊渟扑上去抱住她的肩膀，“你骗我，哼。” 卓清玉好冤枉啊。 吃过饭之后，岳渊渟还不死心要比划，被卓清玉整个拎起来。 “刚吃过饭就要比划？不怕肚子疼。” 卓清玉把她按在桌子边，“休息会儿。” 岳渊渟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充满力量。 因为再过不久她就要去上学了，就没时间和卓清玉比划了。 卓清玉虽然把她按在桌子前休息，但她自己却抱着剑在院子里转。 岳渊渟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看向她的腰带。 还是自己之前买的那条。 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卓清玉在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小腹。 嗯？在看什么呢？卓清玉走过去，用剑柄碰了下她的脑袋。 刚在发呆的岳渊渟一下子抱住脑袋，“干嘛打我？” 卓清玉看着手里的剑，我不是就碰了下吗？“刚才看什么呢？” 岳渊渟话一下子就吐出来了，“你腰带。” “哦，你送的。” “我什么时候送你了？” 卓清玉捂住腰带，生怕她说要收回去，“我都把香囊给你交换了。” 哦对香囊，“哦，好吧。” 这个话题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在后来，卓清玉就逼着岳渊渟把香囊带在身上。 岳渊渟说，好吧。 在开学前的这几天，岳渊渟每天早起就扎马步，然后练习匕首。 有时间就跟卓清玉过两招。 她感觉自己已经超过一般人了，一般人现在都伤害不了她。 卓清玉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然一定送她一个微笑。 就这样，时间也到了上学的日子。 岳渊渟在丫鬟们的帮助下，收拾好了行李。 在开学那天，为了低调，岳渊渟就只让卓清玉跟着了。 卓清玉把她送到了学子们的住房。 不大的地方却放了五张床，要住五个人。 岳渊渟觉得还不错了。 卓清玉帮她把床铺好，东西都放到该放的位置。 他们等下还要去学府前厅集合，卓清玉就该离开了。 岳渊渟把她送到了门口。 这算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分离。 岳渊渟鼻头发酸，“你回去吧，再见。” 卓清玉撩开她脸庞的头发，“嗯，我走了。” “我下次回家还能看到你吗？” 卓清玉却不敢给她承诺，“不知道，或许中途会爆发战争，我或许会离开。” “没关系，国家更需要你，如果有我能帮上的，一定要联系我。” 卓清玉让她快回去，别错过了集合的时间。 两人就此分离。 岳渊渟正要转身离开，余光看到一位蓝衣女子。 她皱眉，那人已走到她身边，“这位姑娘，请问学子住房往哪边走？” 这人赫然是那位纵马女子。 岳渊渟瞧着她，她也瞧着岳渊渟。 两人都认出了对方。 岳渊渟还是给她指了方向。 “多谢姑娘。” 岳渊渟冷淡地回了一声。 然后就去了前厅。 在去前厅的路上，岳渊渟又看到一个熟人。 向来与她不对付的柳汝倩。 之前在私塾的时候，柳汝倩便处处与她不对付。 岳渊渟知道但是不想管她，平时碰见了还能勉强点个头。 可是在上次雅集之后，岳渊渟也放下了表面上的友好。 她不需要一个会随时害自己的朋友。 虽然柳汝倩可能只是不服气，但是她的举动着实伤害了岳渊渟。 柳汝倩心比天高自然也不会理会她。 两人都找了座位坐下，讲台上的夫子也开始讲话了。 第一个是一位两鬓斑白的夫子，姓李，板着脸看上去十分严肃。 “各位都是我黎国的才子才女，今天主要是跟大家讲，我们要学有所用，爱国爱民努力奉献知识，报效祖国。” 听到这里，大家都挺不是滋味儿的。 他们中不乏有来自小山村的，人家没有享受过优待，却要同等地付出。 岳渊渟看他们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是那种隐忍的性子，于是板正地举起手，“李夫子，我有话要说。” 大家都是认识这位岳姑娘的。 第28章 李夫子让她说，“我认为您刚才的话有些不妥。 在我看来，爱国爱民真是一句假大空的话，您不如告诉我们在其位谋其职，不要对不起你当年的选择，有些人品德高尚如您一般十分爱国，但也有只是想出人头地读书的。 我们不能一概而论。” 这番话大家是认同的，爱国爱民确实是高尚的品德，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品德。 你可以倡导大家爱国，但是你不能要求每个人爱国。 下面大家都鼓掌，因为她刚才那番话。 但是学子们认同了，夫子显然不是那么认同。 李夫子却不敢说什么辩驳她。 “坐下吧。” 但是接下来他说的话，依旧和前面的差不多，岳渊渟听出来之后就没有兴趣继续听了。 第20章 你完了 岳渊渟放空大脑准备放松一下。 “你完了，你得罪了那个老顽固。 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话是从岳渊渟身后传来的，讲话那人便是那位纵马女子。 就算不好过她也不会收起自己的意见，“哦。” 那女子笑了声，“这位姑娘，你真的很有趣。” 谢谢，你是第一个夸我有趣的人。 岳渊渟被她取悦到了，对她的印象好了一点点。 但是纵马女子的笑声被夫子听到了，夫子怒发冲冠，“你给我站起来，夫子还在上面讲话呢，你懂不懂尊师重道的，给我出去站一个时辰。” 纵马女子呵了一声，怕是夫子刚才在岳渊渟那里积攒的怒气都撒到了她身上。 岳渊渟心里为她点了根蜡烛，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一个时辰，当时的时间是下午，所以那位纵马女子错过了晚饭的时间。 岳渊渟总归是不好落井下石的。 就拿碗筷给那女子装了一点。 今天晚上是没有安排夫子讲课的，所以大家都在京城学府里面逛。 岳渊渟把饭端到了前厅，那女子正站在角落，背对着她。 岳渊渟远远地看着，感觉那女子还怪可怜的。 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才闻到一阵烧鸡香味。 岳渊渟再走近点，那女子手里赫然放着一只烧鸡。 学府不允许学生开小灶的，岳渊渟晚上吃的饭一点油水都没有，也就是她能忍罢了。 此刻闻到烧鸡味儿，岳渊渟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一下也就被发现了。 那女子转身看到一个端着饭过来的人。 好心地掰了个鸡腿放在她的碗里，“吃吧，别客气。” 岳渊渟抿嘴，“给你带的，我吃过了。” 那女子瞪大眼睛，“给我的？” “不要算了。” 岳渊渟感觉自己在自取其辱。 那女子连忙拉住她，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下。 那女子跟她说，“我叫顾将未，你呢？” 岳渊渟坐在她对面，“我叫岳渊渟。” “嗯？渊渟，是取自岳峙渊渟吗？” 顾将未问道。 岳渊渟点点头，“你快吃饭吧，等会儿凉了。” 顾将未大手一挥，“不碍事，我觉得你长得好生美丽。” 岳渊渟捂住自己的脸，“你快吃饭。” 顾将未把人逗的脸都红了，才哈哈大笑地吃起了饭。 “你真的不要？很香的。” “我真的吃饱了。” 这一打岔，两人居然在吃完饭之后结伴逛学府了。 这京城学府啊，背靠皇宫。 皇宫里的禁卫军平时巡逻也能照顾到这里，所以学府和皇宫一样安全。 学府占地面积很大，甚至还有一个后花园。 不过这边是夫子们住的地方。 今天下午顾将未说的，得罪了老顽固。 岳渊渟现在想起来，“你下午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顾将未把手背在身后，“啊，你说什么？” “你下午说，我得罪了老顽固，你为什么叫李夫子老顽固啊？” 顾将未摘了片叶子，“李胜，不就是一个老顽固嘛，其实是我的乡人告诉我的，他之前也是一个”，突然一个不出来。 “嗯，跟你一样的人吧，然后就被老顽固针对了啊。” 岳渊渟以前的夫子都对她挺好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怎么针对的啊？” “大概就是下午那样对我撒气吧，差不多。” 岳渊渟看她一眼，“你下午讲话在先。” “嘶，也是。” 岳渊渟看她吃瘪忍不住笑了下，“针对我也不怕，我又不犯事。” 逛完学府，天已经快黑了。 两人又相约回到学子们的住宿。 岳渊渟问，“你住哪里呢？” “茱萸楼，东侧第一间。” 岳渊渟拍拍额头，“太巧了。” “你也住那里？” 两人这该死的缘分。 既然以后便是同寝的室友了，岳渊渟问到了之前纵马的事情。 顾将未先是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当时我们家的小欢忙着要生孩子了，我想快点赶回家，之前也是在外面住，还不清楚这边的法令，一时就违背了。” 岳渊渟原本不与肆意违背准则的人交往。 但是顾将未是情有可原。 “那我后面让你去衙门，有没有耽搁你的事啊？” 第29章 尽管她不知道小欢是顾将未的谁。 顾将未猛地低头看她，“不是吧你真信了？” 岳渊渟一下推开眼前的脸，“你别同我讲话。” 她十四年的人生，哪里见过这种人啊。 顾将未又厚着脸皮来拉她，“哎呀，我错了嘛，别生气。” 亏我好心给她留饭，亏我陪她逛学府，她竟然对自己撒谎。 岳渊渟很生气。 回到住宿楼，顾将未居然住在自己旁边的铺。 顾将未坐在床上，向她招手。 然后岳渊渟走到了她旁边坐下，顾将未眼睛睁大，“这也太巧了吧。” 岳渊渟故作冷静点点头，“是啊。” 学子宿舍也有澡堂，不过是大澡堂，很多人在一起洗的那种。 里面放着很多木桶，一人一个上面刻了名字的。 提着桶打水，然后到澡堂里洗澡。 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的，尤其是对那些官家小姐少爷们。 岳渊渟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澡，顾将未也跟着去了。 两人找到自己的桶，打水之后去了里面。 大澡堂就意味着人人坦诚相见。 岳渊渟虽然没这么生活过，但是她的接受能力还不错。 反观下来，倒是顾将未扭扭捏捏的，说自己现在有点累，想等会儿再洗澡。 岳渊渟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等她洗完澡之后，又在旁边的洗衣池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 洗完澡回去已经挺晚的了，宿舍里大家都休息了。 她们宿舍五个人，另外三个人好像都是平民，平时洗澡不多。 里面的灯已经熄灭了，岳渊渟还没有睡意。 她检查自己的行李，翻出来一个夜明珠，手心那么大一个泛着亮光。 岳渊渟把它揣进了被窝，然后摸出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在学府的第一天就是这样了。 因为明天还有课，所以岳渊渟克制地收起了书，躺下睡觉。 第二天还很早的时候，她们宿舍就有人起床了。 岳渊渟被吵醒之后也睡不着了。 等她坐起来之后发现大家都坐起来了。 最开始醒来的那个同学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们，“我把你们吵醒了吗？” 其他人有人咚地一下躺下，也有人没回答她，还是岳渊渟出声说有一点点。 那人很不好意思地走了。 第21章 我走了 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岳渊渟也睡不着了。 她们上课的时间是辰时三刻。 食堂供应早饭的时间再早一个时辰。 但是现在也才卯时刚过。 宿舍里随即翻来覆去表达自己不满的声音。 岳渊渟实在睡不着了便轻手轻脚起床。 洗漱的地方也在洗澡堂。 岳渊渟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了洗澡堂。 现在时间还远不到起床学习的时间，但是洗澡堂人爆满。 岳渊渟有点傻眼，大家都这么积极的吗？不过那也是一件好事。 洗漱完食堂也才刚刚开门，一群人甩下盆就跑走了。 岳渊渟站在洗漱台边，慢慢搞着洗漱。 然后又慢悠悠转去食堂，吃完之后才去了教室。 京城学府要教授的内容不止有四书五经，还有写折子看折子。 最后的一步就是由皇帝亲自测试他们，也称为殿试。 在殿试结束之后，会将他们安排在各个岗位，开启为官之路。 当然，他们在读书期间，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也会从学府里挑选最优秀的学子，提前进入仕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他们平时的基础课程就是礼乐射御书数。 最重要的就是四书五经。 不过这些对于岳渊渟来说都是小事。 她早在上学之前就通读过四书五经，六艺于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之前她也就射御差一点，但这些卓清玉都已经给她补习过了。 所以开学的第一个月，她过的很滋润。 之前顾将未说的被针对也没有，李夫子对她也和其他学子没什么区别。 今天也是很普通的一天，岳渊渟和顾将未还有柳汝倩都在一个班级。 三个人却在班上分割出两种派别。 一派是拥护岳渊渟的平民，一派是拥护柳汝倩的官家子弟。 大家也都互相看不顺眼。 今天虽然普通，但却是一个月以来唯一一次出学府的机会。 但是时间短暂，他们也顶多出门吃个饭，放个风。 岳渊渟原是不打算出去的，周边她都挺熟悉的也没什么好逛的。 但是耐不住顾将未一直在她耳边念，好想念外面的肉啊，好想念外面的甜点啊。 岳渊渟伸手去捂她的嘴，“去去去，行了吧。” 顾将未嘿嘿笑，“行。” 两人也便结伴出去吃饭了。 顾将未说，“今天我请客，请你去翠香居吃。” 岳渊渟落后她半步，抬起头看她背影，真阔气。 不过今天大概是岳渊渟的幸运日，出门就撞见了一个人。 岳渊渟走在顾将未身后，视线受阻。 但是旁边的人吵吵闹闹的，“诶，她怎么来这里了？” 柳汝倩他们也刚好出门，也吵吵闹闹的。 第30章 岳渊渟疑惑地抬头，视线一下就对上了眼前人。 顾将未不知所措挠挠头，朝身后的岳渊渟询问，“他们说什么呢？” 岳渊渟来不及答复她，身体先冲出去了。 她脚下生风直直跑向卓清玉。 因为激动脸上有些泛红，卓清玉笑着接住她。 看她喘着气问，“你怎么来了？” 卓清玉抬抬下巴，“听说你们今天放风，就来看看你。” 岳渊渟和她一起笑，笑着笑着脸就僵了。 卓清玉注意到，问她怎么了。 岳渊渟想着，人家大老远跑来见我，我却约了别人。 多尴尬的事情啊。 她没说话，转身招了招手，一个女子走过来。 岳渊渟想着，先介绍一下吧。 “这是卓清玉，我的朋友，这是顾将未，我的同窗。” 另外两人似乎不想接她的话，就互相尴尬地看着。 岳渊渟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走吧。” 但是走去哪儿，不知道，再说吧。 反正三个人就一起走了。 走了大概几十步，顾将未终于回神了。 “去翠香居吧，就当我请你和你朋友的。” 岳渊渟觉得她简直是大好人。 卓清玉笑得温柔，也没拒绝。 到了翠香居，老板娘依旧出门迎接。 “哎哟，卓将军快快里面请，岳小姐也来啦。”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那怎么行，对了卓将军，你早上定的酥山，我们店里缺了牛乳就没做这个了，给你换成其他的可以吗？” 岳渊渟立马抬头去看她，原来她不止是来看看自己，还要请自己吃饭。 “可以。” “好嘞，你们三位二楼第一间啊。” 顾将未在旁边大吸一口气，岳渊渟瞄了一眼。 顾将未一脸牙疼的表情，“原来我才是那个顺带的。” 卓清玉扫了她一眼，抬脚上楼。 岳渊渟走在后面拉拉顾将未衣袖，“今天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我朋友突然就来找我了，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吧。” 顾将未哪儿敢跟她拿乔啊，“你说的啊，可不许忘了。” “嗯嗯，走吧去吃饭吧。” 卓清玉那边已经快要进房间了，看到她们俩还在楼下。 “渊渟，怎么了？” 岳渊渟抬头对她笑，“没事，就来了。” 三个人表面上还是和平地吃完了一顿饭。 但是私下到底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吃完之后，岳渊渟和顾将未就要会学府了。 卓清玉送她们回去的，在门口，岳渊渟叫顾将未先进去。 她有点话要跟卓清玉说。 她和卓清玉站在一棵大树下，“我下次还能看到你吗？” 卓清玉也不清楚，“如果看不到我会提前告诉你，不要等。” 岳渊渟知道她很忙，可能突然就有任务，也可能突然就战争爆发。 她倒也不会伤心，她都能理解。 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一样会这么做。 她们两人看着对方，又不讲话。 但是岳渊渟就是不想离开，不想分开。 到最后，还是卓清玉上前，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好好学习，我走了。” 岳渊渟想哭，“嗯。” 两人又抱了会儿，卓清玉看到岳渊渟额角都有汗了，才催着她回去。 “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好。” “回去吧。” “嗯。” 卓清玉站在树下，看岳渊渟的背影没入学府才转身离开。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有点说不上来。 岳渊渟毕竟还小，卓清玉揉揉太阳穴。 唉！她其实也没想过两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或者说，她觉得现在就很好了，不用做出改变。 可是在看到她和别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烦躁呢？ 第22章 不可信 岳渊渟感觉身体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但是她说不上来。 每次分别之后她都要许久的时间去消化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不过下一次要见面她还是会很开心。 顾将未看她情绪不高，走到旁边，“你怎么了？” 岳渊渟也不知道，“没。” 顾将未比她大两岁，九月份就要十七岁了。 她们早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顾将未看她苦苦挣扎却不想给她指一条明路。 “没事就没事吧，我们去藏书阁？” 岳渊渟点点头，“好。” 两人又一同去了藏书阁，虽然是休息日里面也是爆满。 有太多人想要出人头地了，他们就拼命学拼命学。 顾将未找了一处安静点的地方，两人也干起了自己的事。 时间仿佛也静止在了这一刻。 第二天就又开始了新的学习，给他们讲课的夫子一共有四个，其中就有李夫子。 李夫子上课总喜欢叫学子来回答，以免他们打瞌睡。 岳渊渟就是那个他偏爱的学子，抽人十次有六次都是她。 岳渊渟本身能力够硬，因此还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当然也有男子的。 岳渊渟揉揉额角，李夫子眼也不错地看着她。 “岳渊渟，你来回答一下。 第31章 如果你是这位官员，你要怎么做？” 这个问题的题目是，你是一个地方官，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你决定怎么做？岳渊渟什么都不知道，“夫子，你所说的这个地方，我并不清楚当地的情况，所以不能轻易做出判断。” 借着她说，“但是对于发展经济，我们应该选择因地制宜，如果是处在信息交汇的中心，那么应该增进当地的交通，使得其更方便交流信息。” “如果当地地势开阔，可发展种植。 如果是草被肥沃应当发展畜牧。” 李夫子眼神点点，很是满意的样子。 不过也不止他满意，下面的同窗更是受益匪浅。 柳汝倩也没开口讽刺她，深思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顾将未，她带头鼓掌。 李夫子虽然心里满意了，但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好了安静，坐下吧。 刚才岳渊渟说的大家觉得怎么样？” 顾将未把手举得高高的，“夫子，我觉得她说的特好。” “嗯，你说说怎么好？” “因地制宜，我们以前应当没这么做过吧，这可以说是改革性的了。” 李夫子走来走去，“是啊，改革性的。” 之后，李夫子又叫了几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不过再也没有比岳渊渟的答案更出色的了。 从那以后，夫子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后生可畏的满意。 岳渊渟也挺满意的，而且同窗们被她影响之下思维也开阔了很多。 转眼间，一个月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再有四天就到了休息日。 岳渊渟心里的期待逐渐增加。 但是欢喜过头就会迎来悲伤，在倒数第三天的时候，岳渊渟收到了一封信。 “见字如唔，展信舒颜。 渊渟，下次休息日请原谅我不能与你一起度过，就在昨日北地两国矛盾频发，战争恐将到来。 我走了，勿念。” 战争就在这样的平凡日子里爆发了。 岳渊渟刚刚看完信封，李夫子就进来了。 他把书往讲台上一放，“今天是有点事情要告诉大家，你们进入学府的那一天就已经是半个官员了，你们也有权力知晓国事。” 下面有人忍不住讲起了小话，“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听夫子说吧。” “北地战争一触即发，卓将军已经带兵准备出发了，在他们出发之前我们要作为官员去送别。” 战争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国的领土遭到了侵犯，战争就迫在眉睫。 李夫子说完下面的学子就开始讨论了，与北地相邻的国家便是处于他们北边的北国。 北国曾经就侵占过他们的土地，那是在卓逢易将军退位后的第二年。 他们两国交战，黎国惨败割让土地。 在那之后的几年里，两国爆发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没有一次是黎国取胜的。 所以这次战役，举国关注。 岳渊渟他们要在明早去送别军队。 军队要北上，会路过他们学府。 他们届时要站在门口送他们北上。 岳渊渟想出去找卓清玉。 她想，卓清玉现在压力肯定很大。 不过她没有正当理由。 她惴惴不安一晚上，基本没怎么睡觉。 第二天，她站在人群里送别卓清玉。 卓清玉穿着盔甲，骑在马背上英姿煞爽。 岳渊渟挤不上去，就只能站在人群中望着卓清玉。 卓清玉告别皇上，骑着马走到学府这边。 她眼神扫过学子们，看上去就像是看看这些未来的官员。 但是岳渊渟就是觉得她在找自己。 很快的，卓清玉发现了她，只露出的那一双眼睛弯了下。 岳渊渟张张嘴，“保重。” 她看到卓清玉微微点了下头，但是幅度很小几乎没人发现。 他们远去了。 他们也回到了学府，他们终归是帮不上什么忙。 过了几天就是休息日了，岳渊渟却没心思出去。 她的心已经飞到了北地。 最后还是顾将未祭出杀器，“你说好请我吃饭的。” 人不能言而无信，这是岳渊渟的做事准则。 “走。” 两人还是来了翠香居，岳渊渟心不在焉地吃了饭。 时间还早，岳渊渟却没心思继续逛。 两人就直接回了学府。 到了学府才发现留在学府的人还挺多的。 其中居然还有柳汝倩，她们居然没出去玩儿。 但是这都不归岳渊渟管了。 教室里人挺多的，也不怎么安静。 特别是柳汝倩她们，一群人还在聊着天。 聊天的以柳汝倩为首，“估计就是这两天了，会有一个大锅甩在我们学府里。” 她的小弟们就问了，“什么锅啊？” 柳汝倩看见好多耳朵都竖起来，她便好心地加大声音，“押运军队物资的那个官，在路上死了。” “死了，这跟锅有关系吗？” 柳汝倩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死了就要再找人啊，据说这个人会在我们学府里找。” 听到这里岳渊渟就知道这个不可信了。 朝廷那么多官员不用，要从他们这群学生里挑，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32章 第23章 滑稽 不过，居然真有那么离谱的事。 在柳汝倩说完那件事，很多人都不信之后。 柳汝倩没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没事，不信就算了。” 然后第二天夫子讲课的时候就提到了。 “今天呢，主要是跟大家讲一个事。” 话音刚落，下面的学子就炸开了锅。 正巧有其他夫子找李夫子，李夫子就离开了教室。 小小的房间一下子哄闹起来。 “不会真是要找我们去押运物资吧？” 柳汝倩说，“我都跟你们说了，你们不信，看吧。” 那些官家子弟一下子慌了神，“那可怎么办啊？我不想去。” 柳汝倩白了他一眼，“怕什么，李夫子多半不会从我们里面选，押运物资谁不会，随便找个平民不就行了。” 这些官家子弟对柳汝倩可谓是马首是瞻，他们有点权力又没那个实力，半吊子最不容易被选上的。 他们当即放下了心。 不过这边平民就提心吊胆了。 岳渊渟倒觉得不是柳汝倩说的那样，押运物资这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毕竟是出了前线战士之外最重要的后备军。 能力不能太差了。 很快李夫子就回来了。 “押运物资的那位齐大人在路途中重病身亡，而朝廷中又人手紧缺，所以需要从我们学府里挑选一位去接任。” 李夫子看到大部分学子都默默低下头。 朝廷里官员众多，怎么可能就缺少这一个官职呢？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但是夫子不会告诉他们。 岳渊渟相信李夫子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一定心中早有人选。 所以她在等夫子的话。 夫子看到那些学子低下头，倒也没有多失望，反正他心中早有人选。 “岳渊渟，我打算推选你，你接受吗？” 柳汝倩视线盯紧，怎么可能会选岳渊渟，她可是丞相之女班里权力最高的那个。 岳渊渟表情都没变一下，“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活一天都耽误不得。 “先上课，你下课来找我商量一下。” 一整节课，除了岳渊渟之外，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下课后，岳渊渟跟随李夫子去了另外的地方。 在路上，“最佳的出发时间是明天一早，所以你今天可以回家收拾一下。” “好。” 岳渊渟没有问为什么选她，她很认真地询问夫子自己要注意点什么。 夫子看她越发满意，“虽然你没问，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肯定觉得朝廷那么多官员，怎么可能就缺这一个，其实不然，因为败仗无数，朝廷内部动乱十足，大多有派别之分了。” “然而这是战争，万不可落到任何一派手中，皇帝任命卓清玉出征也是同样的道理。” “那我既然接到这个任务，我就想做得好一点，你是我们学府里最有资格去的。” 其中原因，岳渊渟多少也知道点。 但是她更关心自己要注意点什么。 夫子叹了口气，“军队里很可能有反叛的人，你务必多小心。” 那这就是要多一个心眼的意思。 岳渊渟下午打算回家一趟。 或许父亲也能给她一点建议。 这算是正式开启了她的仕途。 在她走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人找到李夫子。 柳汝倩很不理解，“为什么选岳渊渟去？” 李夫子也很是头疼这个人，“她已经熟悉了我们要教授的所有内容，所以她最有资格去。” 这么一说的话，柳汝倩就不开心了，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比她厉害。 “但是她什么都不会，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李夫子抬头看着她，“换谁都会出事，这不是选人的标准，她确实是我们学府最有资格做官的人。” 柳汝倩还要争辩，被夫子打断了，“你确实也很有能力，但是你太在乎身外之物了，太在意旁的东西往往就不会从根本出发解决问题，你需要改变。” 柳汝倩不再讲话，她确实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她做不到像岳渊渟那样只在意问题，只去解决问题。 那边岳渊渟已经回到了家里，平时很忙的父亲也在家等着她。 他向来不会过度保护岳渊渟。 只是岳渊渟回到家里还看到了苏闻夏。 “爹，苏夫子。” “回来了，坐吧。” 苏闻夏可能只是过来找岳霖聊天的，在岳渊渟回来之后他就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两父女。 岳霖浸淫官场多年，大道理纷纷往外吐。 “这或许也是个好事，排除官场的人，你确实是最适合的。” “爹，我不想听这些，我现在很心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岳霖开口，“你马上要接手的后备军里，一定有内奸，但是藏得太深了，你切记做两手打算。” “第一打算放在人前，谁都知道，第二打算放在你怀疑的对象里。” 这些东西是夫子教授不到的，岳渊渟听的认真。 “至于什么办法，就只能靠你去摸索了。” 岳渊渟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联系卓清玉，因为她现在对后备军一点都不熟悉。 第33章 “一定不要把所有打算都说出来，有时候越是心腹越不能信。” 这一点，岳渊渟深深记住了。 “我会安排几个人跟着你，善用。” 岳渊渟定了定眼神，“爹，保重。” “尽力而为，你也保重。” 岳渊渟回了自己的院子，小竹正在打扫房间。 听见声音很快跑出来，一下子抱住了岳渊渟，“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岳渊渟拍拍她的背，“我要出门一趟，你帮我收拾下行李吧，轻便出行即可。” 小竹也只是问问，得了小姐的令之后就去收拾行李了。 岳渊渟则是去了书房，写了两封信。 一封送到卓清玉那里，一封则是送到义城。 因为押运物资的军队正到义城。 父亲安排来的人已经到了，岳渊渟便叫了一人去送信。 押运物资途中可能遇到很多麻烦。 岳渊渟今晚一定要休息好才能更好地出发。 她今天不用回私塾了，明早直接从岳府出发。 在出发之前，她还想去一趟今日无事，说书先生所在的那个茶馆。 第24章 用人之道 出门的时候，父亲安排给她的那群人也跟着去了。 今日无事里面依旧很多人，说书先生却还没出现。 岳渊渟问了下得知说书先生已经到了，还在准备。 岳渊渟心想，还好没错过。 不过说书先生今天讲的故事就没什么指示性了，讲的是一位女将军。 “这个故事叫做，女将军。” “传闻啊，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国家。 皇帝娶了一个娘娘，这个娘娘的到来，使得这个富裕的国家走下神坛。 皇帝十分宠爱这个娘娘，为她修了很多宫殿，导致国库告急。 又恰巧的是，敌国这个时候发起了进攻。 第一场战役，他们理所当然地输掉了，那就舍弃割地。 继续相安无事。 可是敌国实在不满足这一点点好处，他们想要吞并了这个国家。 朝廷之中，一时无人敢带兵出征。 最后，是一位女将，自愿挂帅出征。 皇帝呢，自然是喜闻乐见，于是啊，这位女将军带兵出城了。 她骁勇善战，以一敌百。” 说到这里的时候，下面就有人问了，“那是这位女将军厉害，还是我们如今的卓小将军厉害啊？” 说书先生被打断，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解释，“我认为，应当是不相上下。 好了，我继续说了。” “她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敌军被她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第二场战役，他们大获全胜。 只是啊，在这期间，那位娘娘失了宠，被打入了冷宫。 女将军赢得了战役，这是天大的喜事。 所以她要按例环绕皇宫一周，将喜气带到每个地方，保佑他们国家。 女将军挥着军旗，带着自己的军队，环绕皇宫。 经过冷宫的时候，格外地停留了许久。” 话到这里，说书先生却没再继续讲了。 他说要留点悬念，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那些前来听故事的人到这里也就离开了，三三两两地讨论这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岳渊渟又叫人去请这位说书先生了。 让她开心的是，说书先生同意了与她见面。 那是在茶馆的二楼一间包厢。 岳渊渟叫了一壶好茶，等待说书先生的到来。 没等片刻说书先生就来了，他摇摇手中的扇子，“岳姑娘，久仰大名。” 跟在说书先生身后的就是那位小厮，小厮人高马大的，一进屋感觉屋子里小了很多。 岳渊渟听完说书先生的话，立马站起来，“不敢当不敢当，我却是久仰书先生大名。” 书先生浅笑一声，“坐下啊，别客气。 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岳渊渟不知道要不要全盘托出，于是她只说了一半。 “我即将为官，去做可能有些危险的差事。 我想来请教您一些事。” “说什么请教，谈不上，你接着说吧。” “我一上任就要管理手下近百人，有些慌张，且这百人里恐有奸人。” 书先生挑眉，“所以你想请问一点，关于如何管理手下？” 岳渊渟微微颔首，“是的。” 书先生大笑一声，“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事的，我看起来会是能给你意见的人吗？” 岳渊渟说，“您说的什么话，您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能给我一点小意见，都是我的荣幸。” “诶，冲你这句话我就要给你点意见了，人呢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你要有威严就不能太好说话。” 话说到一半，书先生就喝起了茶不再开口。 岳渊渟偏了偏头，对自己的手下招手，“拿下这小厮。” 他们很听话的从身后压住小厮，小厮弯曲着身子看上去极为难受。 岳渊渟撑住桌子，身子前倾靠近书先生，“先生，如何？” 书先生鼓掌，“孺子可教也，刚才未说完的话便是，最好是去找找他们的弱点，拿捏在手里，方可化险为夷。 你做的很出色。” 岳渊渟让他们放开了小厮，“对不住。” 第34章 小厮摇摇头，“没事。” 原来他会说话。 岳渊渟四处收集了别人的意见，准备好了行囊等待出发。 在出发前她收到了回信，很好。 第二天是个不错的天气，适合赶路。 京城到义城，快马加鞭的话大概一天时间就能到。 岳渊渟出发了，同行的有禁卫军和父亲安排的人。 等她到达义城的时候，是当天的下午酉时。 她在城中的酒楼会见了手下的几个副官。 几个副官年纪都比较大了，三四十岁，头发胡子都已经斑白。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太一样，一共有六个人。 其中最为开朗的一个姓张，叫张页，一看到岳渊渟就笑起来，“岳大人，真是久仰大名啊。” 岳渊渟对人本就冷淡，对于他的笑谈只是点了下头。 “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我敬大家一杯。” 六个人里，有捧场的，自然也有不服气的。 本来以为熬走了那个病死的，没想到又来一个年轻的，这可怎么熬。 岳渊渟也不生气，特意点了那个独自吃菜的刘大人。 “刘大人，你看我这酒杯像不像你上个月收的那个？” 岳渊渟所说的那个刘大人收的杯子，是他背地里出卖同行得到的报酬。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至少这屋里的五个人不知道。 此话一出，刘大人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天知道他只是喜欢收集这些古玩，实在是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啊。 他老脸尴尬，“岳大人在说什么，老身实在不知。” “没什么，我那里有一套前朝的古玩，有时间去看看？” 岳渊渟举杯示意他。 刘大人也不敢作妖，恭敬地举起酒杯，“我敬您一杯。” 这一茬过去后，岳渊渟又讲到一位冷淡的白大人，白大人的女儿年方十八，正是嫁娶的好时间。 “听说白大人的女儿美貌非凡，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白大人妻妾成群，奈何只有一个女儿，对这个女儿是宠上了天。 白大人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岳大人说笑了，小女不过中人之资。” “哪里的话，我们学府的好多学子皆称赞白小姐貌美如花呢。” 白大人不知，但是十分高兴。 一顿饭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吃完饭之后，岳渊渟说要去查看物资。 这次的物资总共有四类，粮食、柴火、衣物和备用武器。 一共有十七车，配备的军队有百来人。 岳渊渟清点了数量和质量，完了之后就回了酒楼。 第25章 大人物资不见了 第二天是个阴天，乌云密布看上去沉的慌。 但是他们还是要赶路，前方战线来信后备物资已告急。 岳渊渟作为带队人，走在最前面的马车里。 声势浩大旁的无人敢接近。 他们还有大概两天的行程就到了前线。 中午大部队停下休息，岳渊渟前前后后走了一圈。 到现在为止还没人作妖，看上去都没什么大问题。 岳渊渟回到了前面的马车，喝水吃东西。 吃完之后，白大人上前来，拱手说，“大人，我们赶了一天路了，中午要多休息一会儿吗？” 岳渊渟放下手里的东西，“才半天路，你们就走不动了？” 白大人身后，张大人也来了，“岳大人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是马也要休息一下的啊。” “不过才半天时间，你们如果真的走不动路了，那我派人送你们回京城，好好去养老吧。” 语气平缓地说完。 最后还是刘大人来解围，说只需片刻就能继续赶路。 这群老滑头，眼神滴溜溜转。 岳渊渟又拿起干粮啃了一口，让她一个小狐狸跟一群老狐狸比心眼子。 那她肯定不能输啊。 下午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往前赶。 之前说的两天路程是比较休闲的行军，现在在岳渊渟的带领下。 他们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营地。 夜晚他们歇息在了树林里，马上就要入秋了，天气有些凉。 马儿吃过了草，在一边休息。 岳渊渟伸手在胸口处停顿了下，她感受到了纸张的硬度。 她会把任务完成得很出色的。 月上中天，她再年轻也该休息了。 夜晚有人守着，他们安排好的轮流守。 岳渊渟最后清点了一下马车的数量，没问题她才回去睡觉。 可是没想到，问题就在这个夜晚出现了。 第二天一早，岳渊渟被吵醒了。 外面实在闹腾，岳渊渟按按发昏的脑袋，“怎么了？” 白大人惊慌失措，“岳大人，物资不见了。” 岳渊渟眼神一凝，望向昨天守夜的将士。 “昨天谁守夜？” 岳渊渟淬冰的眼神能杀人。 几个将士低下头，岳渊渟走上前一人一巴掌。 “废物，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等回答岳渊渟就去清点物资了。 物资里仅有粮草不见了，可粮草是最紧急的物资。 吃不饱饭怎么打仗？接着，岳渊渟又把六个副官大人喊到了一起。 第35章 不等他们开口疑问，岳渊渟大发雷霆，“你们怎么做事的，一点东西都看不好，手下的人都管不住。 我一个新来的你们什么都指望我吗？废物。” 几个副官拉着脸，“那现在怎么办啊大人？” “哼，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往前走，就算没有了粮草，其他的难道也不要了吗？” 岳渊渟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几个副官的表情。 这一次的粮草丢失，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内奸转移走了，第二是副官存心给她下马威。 她自己其实更偏向第二个答案。 那这样就好办很多。 她刚才在讲话的时候，几个副官里，白大人皱眉做惋惜状，他是几人里最老实的一个。 刘大人表情有些许慌张，那这件事可能也有他的份儿。 张大人没什么表情，这才最奇怪。 另外三个人也是老实人，表情各有不一但都没什么问题。 “继续赶路，其他的你们无需多管。” 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岳渊渟鼓动大家伙积极举报内奸。 “举报者，赏。” 然后她把张大人和刘大人，还有白大人叫到了旁边。 “其实叫大家过来是有事商量，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上午我讲话的时候，另外三人神色慌张很不对劲，我初来乍到可能大家并不服我，所以我希望你们三个能站在我这边。” 张大人挑了下唇角，又很快压住，“岳大人有所不知，那三人行为诡异，你有所察觉是好事，当然，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白大人也跟着点头，刘大人皱着眉没讲话。 “行吧，今天的粮草就当是我自己花钱，吃了个亏，我会想办法把缺漏补齐，不会连累你们一起挨骂的。” 刘大人最先离开，岳渊渟知道另外三人里，有一个是他的至交好友。 说不定是去想办法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官是岳渊渟，若是让岳渊渟怀疑了他们，他们的后路必是不好走的。 两国之间现在还在按兵不动，等岳渊渟到的时候，卓清玉还亲自来迎接她。 “岳大人此行辛苦，里面请。” “不辛苦卓将军，请问粮草已经到了吗？” 岳渊渟讲话没有避着谁，所以谁都能听见。 有些人就有疑惑了，是那位叫齐大人的，“粮草，不是……” 丢了吗？张大人按兵不动，其他人也没什么反应。 “粮草在昨晚已经收入库中，辛苦岳大人了。” 卓清玉替她观察着她身后的人。 “到了就好，将士们有吃有穿才最重要，走吧。” 岳渊渟吩咐他们把马拴起来。 自己就跟着卓清玉去了。 在路上，卓清玉摇摇头，“太冒险了。” 岳渊渟偏过头看她，“怎么会？” “你询问我谁不可靠的时候，万一信被劫持了怎么办？” “当然会被劫持，所以我才叫信鸽给你送的信，那位被我安排送信的估计早就死在张大人手里了。” 卓清玉有点诧异，“那粮草是怎么回事？” 岳渊渟望着黄沙，“有人不服我，给我下马威。 所以我提前写信告诉义城那个小县的村长，请他帮我送了粮草啊。” 岳渊渟所说的那位村长，就是之前她离家出走后帮助流民建起来房子的一位男子，皮肤黝黑老实能干。 岳渊渟当初写了两封信，一封就是给那个黝黑男子的。 向他说明了情况并且请他帮忙，还说到自己只信他。 还好那男子答应了她。 卓清玉笑了下，“很厉害。” “哪里的话，一点点吧。” 两人并肩走到了帐篷，这是卓清玉一个人的帐篷，因为平时都聚在这里，所以这里最大。 现在里面没人，只有她们两个。 第26章 怎么可以 卓清玉卸下外甲，“你这么耍他们，他们该多难看啊？” 岳渊渟翘翘嘴角，“谁管他们。” 卓清玉对她竖起大拇指。 岳渊渟需要在营地里住下来，因为她是后备军军长。 赶了两天的路，岳渊渟其实已经很疲乏了。 卓清玉刚才出去让人准备吃的，还特意准备了一杯热牛奶。 等她回到帐篷的时候，发现岳渊渟已经靠着桌子睡着了。 应当是很疲惫了。 卓清玉就放轻手脚，把热牛奶放在一边。 岳渊渟也没睡踏实，后面有人来叫她们吃饭，她就已经醒了。 卓清玉先把那杯牛奶递给她，然后才叫她去吃饭。 为了犒劳他们后备军的到来，厨房准备了羊肉和猪肉，将士们很久没开荤了。 一时兴奋不已。 岳渊渟坐在卓清玉下位，“给大家介绍一下，乡试第一名京城学府在读人员，现在当任押运官，岳渊渟岳大人。” 将士们振臂高呼，“岳大人好。” 岳渊渟自然也不好端着架子，“你们好，快吃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将士们你争我抢的吃着肉，就在他们不远处就是北国的营地。 他们对上北国战胜的几率确实比较小。 岳渊渟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不过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她能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后备军，将士们需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第36章 战争是很残酷的。 是会牺牲流血的。 吃过饭之后，营地里又支起十几个帐篷。 岳渊渟也搬进了主帐篷。 岳渊渟不懂军事，但是感觉两国之间至少现在是相安无事的。 可是战争永远是突然来临的，就在他们睡了一觉之后，战争爆发了。 原本黎国和北国之间有一条很宽的河床，但是就在昨晚北国的人越过了河床。 两国交战一触即发。 主帐篷里，高位上坐着一位女子。 身上着银色盔甲，黑发高高束起，英气的眉毛长长的。 “报将军，北国已率领三千兵马集结于乌江塘。” “排兵布阵，就用我们上月研究出来的阵法。” 将士起身，将将军的命令吩咐下去。 步兵打头，骑兵从两侧进入战场，弓箭手在最后一排。 这样的阵法，不容易被困在中间，对付彦国这样兵力雄厚的国家，十分适用。 两军交战之前，要派出一名大将对战。 在这场小站结束之后，真正的战争才开始。 这是卓清玉上任后，于北国的第一场战役。 士兵们虽然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心大。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赢过北国。 如果第一场小战失败，士气只会持续低迷。 “小战，我上。” 军师摇扇子的速度更快了，“你可是一国之将，你知道你出事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全军覆没。 “没可能，他们应该会派出李迁。 我能胜他。” 黎国不是没有将士，只是卓清玉不希望输掉每一场战役。 尤其是，这场可能提高士气的小战。 卓清玉决定去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岳渊渟在一旁皱眉。 北国惯用一字长蛇阵，好处是可以将敌军包围在里面，将其困死。 而卓清玉刚研发出来的阵法，不至于让步兵全部被围在中间。 骑兵，尤其是重骑，突出包围的能力极强。 弓箭手在最后看情况射箭。 这阵法更加看重骑兵的控制战场能力。 不然弓箭手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因为新阵法才练习不到一个月，所以卓清玉也不能确保一定能够胜利。 不过，他们也只能背水一战。 事情都交代下去之后，将士们都在准备自己的武器。 岳渊渟拉住卓清玉到了帐篷后面，“我觉得不妥，你可是黎国的将军，万一呢？” 卓清玉做事情之前都是经过考量的，但她不会告诉将士们她的考量。 不过担心她的人是岳渊渟，她可以知道自己的考量，“你应当知道，自我父亲退位以来，我们同北国的战争，未曾赢过一场，将士们虽然不说但是他们都在害怕。” 话到这里，岳渊渟也就明白了，她是黎国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她最有资格引得将士士气大涨。 岳渊渟知道归一码事，不同意又是另一码事。 她知道只有派出卓清玉最有优势，“可是……” 卓清玉突然倾身抱住她，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 “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说完卓清玉放开了她，又看向她的眼睛，“我保证。” 岳渊渟陷在她的眼神里，眼眶有些酸涩。 卓清玉手指摩挲在她的眼角，“等我回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岳渊渟现在说不出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哭出声。 不太吉利。 将士们已经整合完毕，只待出发。 卓清玉翻身上马，银色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果不其然，对方派出的大将是李迁。 一个只会莽的莽夫。 卓清玉用的兵器是长枪。 卓式枪法，十步杀一人。 战前喊话，卓清玉实在无奈，“李迁，你的头颅离开你会更有用。” 李迁一个莽夫，怎么说得过她。 气得脸红，战争一触即发。 长枪在手中一转，刺破风声，向着李迁而去。 李迁回身一转，堪堪躲过去。 但他已经占了下风。 卓清玉攻势渐猛，饶是一介莽夫也不敌她。 卓清玉眼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李迁。 长枪一次又一次刺向李迁。 黎国将士一声高过一声地欢呼，士气大涨。 李迁甚至没有过上一招，顿身那一刻，长枪带走了他的头颅。 “好。” “干得好。” “好样的。” 小战，赢了。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 一字长蛇出洞，三足鼎立破阵。 战役，卓清玉几乎不会输掉。 岳渊渟捏着把汗，等前线的传信说赢了。 岳渊渟这才放下提着的心。 第一场战役赢了，合该好好犒劳下将士们才是。 岳渊渟吩咐他们不许进帐篷，然后掏出纸笔。 等岳渊渟再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许苍白。 守在帐篷外的将士得她令把猪羊牛送到厨房，全部煮来吃了。 “我自己掏钱让下人去买的，做了吃吧，就当是我犒劳大家的。” “岳大人破费了。” 卓清玉他们也回来了，岳渊渟就咬着嘴唇想，到底是什么秘密呢？——————我是分割线——————宝宝们本书明天就要入v啦，感谢支持我的人，虽然现在能感谢的还不多，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虽然我是个新人作家，但是我从写文第一天开始就告诫自己，不管写的多烂都一定回写完的，质量不敢保证，但是文章完整肯定能保证，入股不亏哦，再次感谢支持我的家人们，希望以后能感谢的人更多，感谢感谢！ 第37章 第27章 秘密 卓清玉自胜利的号角响起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有岳渊渟大笑的模样。 我们胜了。 卓清玉纵马飞奔会营地。 岳渊渟独自去了帐篷后面的树林。 因为之前卓清玉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卓清玉难得地照了下镜子，脸上溅起黄沙混合着血液，看着着实不太妙。 卓清玉飞快洗了把脸，然后朝着树林去了。 她看到岳渊渟站在一棵大树下，她的脚步也慢了起来。 岳渊渟听到了脚步声，但是她突然害羞有点不敢回头。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卓清玉从背后抱住了岳渊渟，把下巴放在她肩窝处，嘴里呢喃着，“我们胜了。” 她抱得很紧，岳渊渟轻笑一声，“是啊将军，我们赢了。” 岳渊渟感觉靠着自己的那人在发烫。 片刻，卓清玉把她翻转了个面，两人面对面抱在一起。 两颗心一点点靠近，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或许是两个人的都跳得飞快。 抱了一小会儿，卓清玉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个秘密我藏了很久，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我怕你会走。” 岳渊渟又抱紧了一点，“我不会走。” “我喜欢你，渊渟。” 呼吸撒在岳渊渟的耳边，她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 卓清玉呼吸有点急促，脑子不太清醒了。 她急急忙忙地追问，“你呢，你怎么想的？” 卓清玉之前的话说的没错，她原本不打算告诉岳渊渟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很少有两个女子在一起生活的。 而且她们还要共处很长的时间，万一岳渊渟对她仅仅只是朋友，那她们俩后面相处也会不自然。 卓清玉突然又不想知道答案了。 过了好久，岳渊渟抬手抱住她。 “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完了，卓清玉心已经死了。 “但是你来找我，我就会很开心，你走了我就会很难过，你答应了我的承诺我会很期待，但是你违背了承诺我会很生气，你抱我我会开心，你摸我我也会开心。” “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是没有别的人给我这样的感觉了。” 卓清玉心又活了。 卓清玉真的很想笑，但是要克制。 “我能亲你一下吗？” 岳渊渟声音低的像蚊子一样，“可以的。” 卓清玉放在岳渊渟背后的手慢慢上移，双手捧着她的脸。 外面风有点大，岳渊渟的脸都有点凉凉的。 卓清玉的视线也从她的眼睛下移到嘴唇。 “我要亲你了。” 岳渊渟羞愤地闭上眼睛，突然接触到同样的柔软，那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两人都是第一次，仅仅是嘴唇贴在一起心就已经要跳出来了。 真正让岳渊渟心跳出来的是，她们身后别人在喊她们。 “卓将军，岳大人，吃饭了。” 岳渊渟猛地低头，把自己埋在卓清玉的怀里。 卓清玉轻咳了一声，语气有点慌张，“马上就来。” 侍卫挠挠头，走开了。 卓清玉咽了口口水，看着怀里装死的岳渊渟。 怎么看怎么可爱。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岳渊渟闷在她怀里问。 卓清玉一下子把她抱起来，还在空中转了几圈，“娘子。” 岳渊渟红着脸去捂她的嘴，“你别说了。” 卓清玉把她放到了地面上，但是她现在好想碰岳渊渟。 感觉在一起之后，一秒钟不触碰对方都很亏。 然后卓清玉转过身去，微曲膝盖。 “上来。” 卓清玉笑着看她。 岳渊渟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腿上用劲一下子跳到她的背上。 岳渊渟把下巴放到了她的肩窝处，专注地看她的侧脸。 她们现在是爱人了。 回想起刚才卓清玉叫自己娘子，她还是会害羞。 郎君，岳渊渟在心里喊了一句。 到了营地之后，众人看向两人。 “她刚才崴到脚了。” 算是解释一句。 众人又担忧地聚过来，“岳大人没事吧？” 岳渊渟脸上有点红，“没什么大碍，吃饭吧。” 卓清玉把她放到了座位上，岳渊渟被迫成为瘸子。 卓清玉带领黎国打赢了北国，这是他们近几年来第一次战胜北国。 将士们的骄傲都写在脸上。 卓清玉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庆祝我们的第一场胜利，接下来的每一场，咱们全力以赴。” 岳渊渟老实做好一个瘸子，脸上也是笑意洋洋的。 军师坐在岳渊渟对面，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严肃，但是今天日子特殊，他也笑了笑。 岳渊渟夹不到的卓清玉都给她夹了，借着两人位置挨得近，“多吃点。” 卓清玉一直照顾着岳渊渟，自己反倒吃得少。 等到他们的聚餐结束后，卓清玉又吩咐厨房拿些好肉。 今天的战役虽然大获全胜，但手上的将士也有百十人。 他们身上的伤疤都是变成他们守护国家百姓的勋章。 岳渊渟毕竟是读书人，讲话要比她一个将士好听。 岳渊渟把肉放到伤兵面前，还会贴心给那些抬不起手的伤兵喂饭。 第38章 “今天咱们胜利了，你们是咱们国家的英雄，有你们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战役咱们都会胜利的，来吃肉。” 有岳渊渟的亲身示范，其他的将士们也给伤兵们喂饭。 关照英雄结束后，卓清玉邀请岳渊渟去约会。 两人花前月下，携手漫步。 虽是初秋但是两人紧握的手心还是有些汗涔涔的。 不过谁都没有提出要放开。 真想就这样走下去。 前方是寂静的树林，后面是欢笑声不断的军营。 两个人身处其中又独立存在。 卓清玉原本有很多话想跟岳渊渟说，但是此刻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想了好久，还是从最近事件切入了，“你现在有确定谁是凶手吗？” 岳渊渟谈到正事的时候，总是很正经的。 “我觉得这次事件和内奸可能没什么关系，或者说，内奸不是主谋。” “那你有确定的人选吗？” 卓清玉捏捏她的手。 岳渊渟另一只手按住卓清玉乱动的手，“大概吧。” “大概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们毕竟共事不久，有些不确定。” 岳渊渟就算是读书再厉害，此刻也有些无解。 毕竟没有人像书里写的那么板正。 第28章 娘子抱一个 两人又牵着手回去了，将士们大多不拘小节，喝醉了露天都能睡。 但是已经是秋天了，就这么睡一晚多少会生病。 岳渊渟吩咐醒着的士兵们，把这些醉了的扶回去。 作为押运官，岳渊渟要在睡之前清点一下物资。 放物资那边有专门的士兵看管，但是卓清玉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两人一起朝着物资仓库去。 仓库很大，但是里面很暗。 岳渊渟接任以后，有一个专门的本子拿来记录物资的支出。 本来记录也是她的活，但是能力摆在那里，所以她还有一个助手专门记录。 本子上的物资数目和仓库里所剩余的数目对的上。 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了。 出去的时候，岳渊渟拍了拍门口士兵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岳大人。” 岳渊渟对他们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两人该回去休息了。 军营夜晚都有人守夜，防止敌国的偷袭。 帐篷里只有一张床，她们之前也在一张床上睡过。 但是之前没什么关系，现在她们是爱人关系了。 岳渊渟还是有点害羞。 卓清玉害不害羞她不知道，卓清玉熄灭了蜡烛，揽住岳渊渟的肩膀倒在床上。 “该休息了娘子。” 卓清玉靠在她耳边说。 岳渊渟有点不自在，哼了一声，“你别这么叫。” 卓清玉抱着她的腰，嘴唇蹭在她的耳廓。 岳渊渟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这样她要怎么睡觉嘛，岳渊渟推了推她的脑袋。 卓清玉又靠上来，嘴里还呢喃着睡觉。 岳渊渟无可奈何，后面居然也睡着了。 绝对是太累了，岳渊渟狡辩。 睡梦里，岳渊渟感觉自己落水了，被水里的水草缠住了身体。 水草湿湿黏黏的，最后还缠住了她的嘴唇。 伸进了她的嘴巴里面。 不过水草好像没什么味道，湿湿滑滑的。 岳渊渟嘴巴张开，鼻子好像就不通气了。 脸都憋红了，完了她要死掉了。 但是在快要死掉的前一秒，水草松开了她。 能呼吸了，岳渊渟又累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起床，看到铜镜里自己红肿的嘴唇。 昨天梦里那该死的水草，就是刚成为她爱人的卓清玉。 岳渊渟气得抿嘴，嘶了一声又放开了嘴唇。 卓清玉，我不要理你了。 在没有打仗的时候，将士们的训练依然要进行。 卓清玉训练的同时还要做出下一步的计划，该用什么阵型，遇到意外怎么解决。 忙活了一上午回到帐篷才再次见到岳渊渟。 岳渊渟今天一上午都没出门，因为嘴肿的实在没办法出门。 岳渊渟已经怄气一上午了。 听到帐篷掀开的声音，她一下子转过身去。 卓清玉每走一步都让她的心跳跳一下。 卓清玉从身后抱住她，“娘子，为夫好累。” 岳渊渟挣扎，嘴里嘟囔着，“你看你干的好事，你还敢喊累？” 卓清玉立马把人翻了个面，早上她走得早，没看到岳渊渟被自己亲了一晚上之后是什么样子。 此时看到了，红唇微微肿起，倒是比平时要饱满一些。 卓清玉要笑不笑的表情成功激怒了岳渊渟。 她一边甩开卓清玉的手，一边生气地说，“你都没觉得自己错了，哼。” 卓清玉耷拉着嘴，嘴里喊着娘子我错了。 岳渊渟下意识又要咬唇，一秒后又放开了。 生气，“我这样怎么出门啊？” 卓清玉刚刚张嘴要开始狡辩，门外给她们送饭的将士进来了。 “将军，岳大人你们的饭。” 卓清玉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放下出去吧。” 然后她接手了那个餐盘，端到桌子边，把还在生气的小娘子拉过来。 第39章 “吃完再跟我生气好吗？” 卓清玉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生气就打我两巴掌，好不好？” 岳渊渟对着这样的她，哪儿还生得起气呢？“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岳渊渟嘟着嘴，瞪圆了眼睛。 卓清玉捏捏她的脸颊，“好，下次不会了。” 但是她语气里满不在意，岳渊渟生气。 卓清玉上看下看地打量岳渊渟，发现这人真的瘦的厉害。 全身上下估计就这张脸上有点肉，别的地方摸着都硌手。 卓清玉就给岳渊渟投喂了不少，“多吃点，看你瘦的。” 岳渊渟咬着筷子，“真的可以了，我吃不下了。” 卓清玉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才接过她的碗吃完里面剩下的饭。 岳渊渟得空了，就托着腮看卓清玉。 卓清玉吃饭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 岳渊渟刚想让她吃慢点，就见眼前人放下了碗筷。 再抬头看向她的眼神，岳渊渟莫名有点害怕。 “干……” 话还没说完就被卓清玉抱起来，往床边去。 卓清玉小心护着她的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上了床。 压着岳渊渟。 岳渊渟觉得这距离太近了，很危险。 她有点害怕了。 眼神躲闪的片刻，卓清玉哼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一直盯着我怎么不知道害怕？” 岳渊渟闭着嘴不讲话。 卓清玉伸手拍拍她的脸蛋，“嗯？讲话。” 岳渊渟迫不得已，“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害怕还是不知道？” 岳渊渟被她压得有点喘不过来气，“夫君。” 卓清玉刚才还在笑，这一句话她直接傻眼了。 等她反应过来，岳渊渟已经推开她坐起来了。 卓清玉扒拉着她的手臂，“你刚才叫我什么？” 岳渊渟嬉笑地看她，“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啊？” 终于是她占了上风了，岳渊渟开心了。 卓清玉低头笑了声，“行吧，不说就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听你说。 娘子，过来抱一个。” 岳渊渟觉得她好厚脸皮的，但还是乖乖转身让她抱。 卓清玉把人抱得很紧，嘴里还一直念叨娘子，娘子。 岳渊渟摸摸她的头发，像是在给小猫顺毛。 士兵在外面喊她训练了，卓清玉抱着怀里的人甩了甩，一副不想分开的表情。 岳渊渟觉得她好粘人啊。 岳渊渟很勉强地说，“你去吧，我等会儿来看你？” 卓清玉立马起身穿衣服，“没事，你休息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语气怎么那么不情愿呢？ 第29章 十年前 岳渊渟挑眉，感觉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慢悠悠躺下，慢吞吞地说，“那我就不去了，你慢慢走啊。” 卓清玉没回答，过了两秒卓清玉抱住了岳渊渟。 “不行，你还是来吧。” 岳渊渟勉为其难点了下头，“好。” 刚才挣扎的时候，岳渊渟的衣服散开了，在卓清玉出门之后她才慢慢整理好衣服。 两军各自的军营隔得比较远，远远的只能看到一点影子。 卓清玉把今天的任务分配下去，叫他们都认真训练。 然后自己和军师还有几个副将去了一旁。 岳渊渟到的时候，他们的商量已经到了尾声。 岳渊渟看着训练场上的士兵，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也去过训练场。 那是在她小时候，父亲很少带她出去玩儿。 她有记忆的一次就是父亲带她去了训练场。 那些在训练的士兵额头上全是汗，衣服也都打湿了。 她觉得他们很辛苦，问父亲为什么他们那么累。 父亲说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他们要筑成一道墙，抵御他国的侵犯。 他们有些人是天生有个保护别人的心，也有人是迫不得已。 父亲说大部分人都是自愿的。 那时候小小的岳渊渟握紧拳头，说我也愿意。 后面的事情她就有些不记得了。 那是她才四岁的时候发生的事。 那已经是十年前了，十年前的话卓清玉也才十岁。 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有没有在军队里。 如果在的话，那她那天有没有在训练场呢？卓清玉对着军师还有副将说，“夜袭一事有太大的风险，不过回报率很高，我们回头再商议。” 岳渊渟很懂事地远远看着他们。 卓清玉结束以后看向岳渊渟，她很早以前就觉得岳渊渟很漂亮。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她以前只是觉得那个奶团子很可爱，长大了应该很漂亮。 却没想到她长大了居然那么漂亮。 卓清玉走过去摸摸她的头，“怎么不过去？” “我怕打扰到你们。” “不会打扰，何况你是读书人，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些意见。” 岳渊渟摆摆手，“我虽然读书多，但是军事方面的书涉及很少，还是不要耽误你们的好。” 卓清玉慢慢靠近她，在她耳边小声讲话，“娘子，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这人老是乱喊，岳渊渟还来不及瞪她。 第40章 十年前？“十年前那个校场，我们见过吗？” 卓清玉叹了口气，“也对，那时候你才四岁，不记得很正常。” 她这话说的十分勉强，岳渊渟脑子飞速运转。 十年前…… 岳渊渟手臂抱着父亲的脖颈，转着身子看校场里的人。 她只看到里面训练的士兵，脸上的汗水。 她抱紧父亲的脖子，“爹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岳霖回答，“他们是为了国家。” “国家？” “对。” “所以那么辛苦，他们也愿意？” “对，至少大部分人都愿意。” “爹爹，我也愿意。” 她握住自己的拳头，说的很坚定。 岳霖浸淫官场多年，已经很少有官场新人有这般志气了。 遥想当年，他也如此。 他低下头看岳渊渟。 她倒是年少有志。 岳霖沉默了，岳渊渟似乎也不是那么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再一转头，岳渊渟发现了一个人。 她站在最前面的方队，脸上不似大部分的苦不堪言，而是面色沉稳。 岳渊渟看得入迷，竟引得那人的视线。 她的眼睛好漂亮。 岳渊渟抬起小手挡住自己的脸蛋。 感觉不够，她又把头埋进父亲的胸膛。 岳霖的思绪被她打断，却无法顾及她的想法。 只好抱着她继续往里面去。 没几步就到了最前面的方队。 每个方队都有一个小将军，管理这一个方队。 将军走到第一方队，“卓清玉，过来。” 岳渊渟总算是愿意把头拿出来。 一转头就看到刚才注视的那人。 她又有点想埋脑袋了。 卓清玉看着岳渊渟，然后才看向岳霖。 将军介绍道，“这是我们军队最出色的将士，这是岳丞相。” 面前的人抱拳，“岳丞相。” 岳霖点点头。 将军又对身边的人说，“去准备射箭场，今日训练射箭。” 又转头看向岳霖，“岳丞相，请移步观赏台。” 岳霖进来之后，似乎都没说什么话。 沉默地进来，沉默地打招呼，沉默地移步观赏台。 岳渊渟不熟悉场合，话语也少。 观赏台是一个小亭子，里面放着几张椅子。 椅子之间有几张小桌子，现在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些小孩爱吃的甜点。 岳渊渟只是装得像个大人，她眼睛已经悄悄瞥了好几眼甜点了。 岳霖余光看到好多次，“你要吃就自己拿。” 岳渊渟点点头，这才拿起一个吃。 校场上已经摆好了靶子，将士们排成一排。 手里握着弓箭，一袭黑衣，整齐划一。 箭矢划破寒风，发出尖锐的声音。 “第一箭，十分。” 这第一箭，是卓清玉射的。 岳渊渟看着那人如松柏般的身姿，指尖拉动弦，浑身充满了一种力量感。 岳霖作为一国丞相，朝中大小事都可以管一管。 当朝将军是卓逢易，岳霖承认，他确实是个军事天才。 自他年少之时，就已经跟着太子，当朝皇上，征战沙场。 不知救下皇上多少次，立下不知多少汗马功劳。 只最近，卓将军鲜少带兵，恐是当年留下病根。 但他还算是站稳在朝廷，没那么多人有熊心豹子胆，敢跟他抢位子。 不过，他退位之后，就难说了。 老实说，现在的朝廷之中，有能力接替他位置的人，还没有。 军事力量，是一个国家不被欺负的重要资本。 只是岳霖预感，他们很快就要失去这一资本了。 校场上不乏有天赋的军事奇才，但他们不一定能在朝廷中站稳脚跟。 岳霖转头去看岳渊渟，她似乎过于安静了。 岳渊渟安静吃着糕点，眼也不眨看着校场上训练的士兵。 脸上竟是出奇地专注。 这时候，他开口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岳渊渟有点疑惑，她嘴角还带着糕点渣子。 看上去懵懂无知。 岳霖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会去问一个小孩子的梦想。 当他意识到，准备转过头去的时候。 岳渊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想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岳霖奇怪了，“你怎么知道百姓过得不好呢？” 岳渊渟说：“如果吃不饱穿不暖，要靠卖孩子才能活下去，怎么能叫好呢？” 岳霖其实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岳渊渟说的是什么。 只以为她说的是现状。 他很是惊讶，一个四岁半的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要怎么做呢？” “我也要做官，然后帮助百姓。” 岳霖居然在脑海里想了下那个画面，这个时代是允许女性为官的。 只是太少了，为百姓做官的人，更是少之甚少。 岳霖沉默下来。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应该会比自己做得更出色。 “那就去做。” 岳渊渟又拿起一块糕点，能看出来她吃不下了。 但是她还是在吃。 岳霖握住她的手，怕她吃撑了。 第41章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岳渊渟皱着小脸，“可是不吃完，很浪费。” 爹爹你又不吃。 岳霖觉得这感觉实在奇妙，一个孩子，他的孩子，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 他有点高兴，又难过地想，要是她还在的话，会不会更好。 时间不早了，他们该回去了。 校场上，将士们仍旧挥洒着汗水。 岳渊渟咬着嘴巴，原来她们十年前就见过了。 第30章 搞事情 卓清玉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很小气。 毕竟她也不记得自己四岁发生的事情，她看着岳渊渟低着头，头顶看上去都很委屈。 她原本都打算开口说，算了想不起来也没事。 岳渊渟抬起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卓清玉心里酸软了一下，她实在是太喜欢岳渊渟了。 只记得眼睛漂亮了？岳渊渟推了下她越靠越近的脸，“还记得你射箭很厉害。” 卓清玉被她推开了，又想要靠近。 “嗯，射箭厉害。” 岳渊渟觉得这人是在没事找事，眼睛一瞪，“你行了啊。” 卓清玉原本也只是逗逗她，她就是觉得岳渊渟瞪圆了眼睛十分可爱。 卓清玉原本还想拉着岳渊渟继续讲会儿话。 但是白大人找了过来。 岳渊渟刚才还带笑的脸立刻沉下来。 等敷衍走了白大人，岳渊渟又温柔地跟眼前人说，“那我先走了。” 卓清玉的神情简直恨不得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岳渊渟离开了训练场，那六个副官聚在一起。 这是他们七个人第二次聚在一起。 岳渊渟往主位上一坐。 “各位找我所为何事？” 几个人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所以最后被派去叫她的就是最老实，心眼相对较少的白大人。 张大人似乎是六个人里最有威信的。 不过他藏得很深，他一般是在拱火的时候浑水摸鱼。 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是需要第二次押运物资了。 他们上次运过来的物资虽然还够用一段时间，但是估计战役结束还要很久。 所以他们准备要第二次运送物资了。 运送物资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他们需要递折子申请够量的物资。 其次要打通户部的关系。 岳渊渟是个新来的，她可不知道官场其中的门门道道。 所以这六个副官为了自己的利益，首先要打通她这边。 不然他们也从其中捞不到什么油水。 几个人轮番说道，一直在边缘试探，岳渊渟是谈话到一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这些人说的非常好听，我们需要从中拿出一部分，这部分不是我们随便拿的，大家都这样。 岳渊渟端着茶杯猛地放在了桌上，咚的一声把几个老人吓坏了。 就连张大人这个笑面虎都愣了一下。 岳渊渟想的很简答，每个人都这样就代表这个行为是正确的吗？就是因为这个每个人都这样才会导致粮税提高，民不聊生。 要解决问题还得从根本出发，断绝他们要捞油水的念头。 就算是从九品官员每月都有六石的俸禄。 更别说他们一品官员。 岳渊渟简直怒从心来，“一直如此，每个人都这样就是对的吗？” 岳渊渟凝神问道，眼神似冰扎在每个人身上。 柿子挑软的捏，“白大人，是这样吗？” “刘大人，齐大人，谢大人，赵大人，张大人，是这样吗？” 一个一个喊，却是她喊到一个低下去一个。 他们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贪婪的人觉得不足挂齿，胆小的人觉得不能不合群，不然别人会骂他傻子。 岳渊渟又端起茶杯，“在我手下搞小动作，我劝你们死了那条心。 上次物资丢失还没给你们教训呢，是觉得我好欺负？” 岳渊渟的语气慢下来，但是白大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要觉得我年轻就不懂，我看过的折子比你们多，见过的小心思也不比你们少。” 岳渊渟自顾自地说话，转着杯子观察来观察去，仿佛有意思极了。 看完之后话也说完了，岳渊渟扬手就把杯子扔出去了。 “哈哈哈，看啊，这次掉地上的是杯子，下次说不定就是你们的脑袋了。” 岳渊渟撑着桌子站起来，没多看他们六个人一眼。 一个人潇洒地离开。 出门之后就看到卓清玉蹲在门口。 挺高个的个子蹲在那里委委屈屈的。 等看到第一个出来的是岳渊渟，立马拉住她的手，“他们没为难你吧？” 岳渊渟唔了一声，他们为难她她也不觉得为难。 反倒是现在他们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岳渊渟这么跟她说的，卓清玉听完愣了一秒，然后和她一起哈哈大笑。 “干得漂亮。” 岳渊渟还是很低调的，“就还好吧。” 卓清玉这一听就笑了，捏着嗓子说，“就还好吧。” 岳渊渟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一拳头就甩在了卓清玉肩膀上。 但是她没什么力气，甚至还被卓清玉的锁骨硌到手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岳渊渟企图用眼神让她感觉到愧疚。 第42章 卓清玉立马把她抱在怀里，“哎哟我们渟渟手受伤了，都怪我这该死的骨头。” 她哄小孩儿的语气愣是把岳渊渟逗笑了。 岳渊渟一笑，卓清玉也笑，“哄你开心嘛，就还好吧。” 岳渊渟气地转身就走。 才不要理她了。 没打仗的时候，晚上还有夜训。 他们晚上就借着月光射箭，保证夜晚作战也不能太差。 岳渊渟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辛苦了，还是想要变着法的给他们整点好吃的。 可是卓清玉不让她用能力变出来。 那她只好拿出自己的家当去买咯。 岳渊渟出门前，父亲偷偷叫人在她的行李里塞了钱。 岳渊渟还是在路上才发现的。 她的父亲虽然严厉了一点，但还是很爱她的。 岳渊渟感受到一丝来自家人的爱意。 离这最近的一座城池是邕城。 邕城属于是黎国的偏远地区，经济并不好。 但是此处畜牧业发展得不错。 岳渊渟想着自己拿钱买点猪羊牛，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反正账从她自己头上扣，也不存在加重了谁的负担。 邕城距离军营左右不过几百公里，两个时辰足够的。 来回就是四个时辰，那她早上出发应该下午就能回来。 岳渊渟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完就要去做。 但是在军营里，一切都逃不开卓清玉的眼睛。 所以不跟她郎君说一声她甚至出不去。 郎君，岳渊渟皱眉，自己怎么也开始用这种黏糊糊的称呼了。 卓清玉一声令下，将士们都回了帐篷。 她的帐篷里还有小娘子等着她呢。 第31章 密谋 以往夜训结束的时候，岳渊渟已经在休息了。 但是今天她居然还衣冠整洁地坐在桌子前。 卓清玉心里一软，上去抱住她的腰，“在等我吗？” 岳渊渟难得没有反抗她的动作，“是啊。” “今天这么主动，想干什么坏事吗？” 岳渊渟觉得自己才不是那种人，于是她拉着卓清玉的手一起往床边走去。 床上比桌子软，更适合…… 更适合谈话。 岳渊渟拉着她坐下，卓清玉几乎一沾床就要发疯。 岳渊渟用了巧劲把她压住。 “你别乱动，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卓清玉也很听话，就让她压着，“嗯，娘子说吧，你夫君听着呢。” 岳渊渟想打她嘴巴了，“你别再乱喊，我生气了啊。” 虽然岳渊渟嘴上说着生气了，其实眼底还藏着笑意。 多别扭的小娘子啊。 “我觉得将士们好辛苦，我想从自己兜里掏钱去买点肉来。” 卓清玉觉得不错。 “所以我明天要去邕城一趟。” 卓清玉也觉得没什么，“那我陪你去。” 岳渊渟手指轻轻放在卓清玉的嘴唇上，“不用，你训练他们吧，叫些人跟着就可以了，光天化日之下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是卓清玉的表情还是不太愿意。 岳渊渟立马撤回手凑近亲了她一口，还不够，“夫君。” 卓清玉啧了一声，“行吧，都听你的。” 岳渊渟嘴巴翘翘。 就知道她会同意的。 说完之后这第一步算是准备完成了。 既然要去买一个军营吃的肉，那肯定要多派几个人跟着去。 卓清玉紧急召集副将来商量。 要护送的人可是她最宝贝的娘子，娘子又不让自己跟着去。 那她只好挑选一些身强力壮的，让那些个土匪看到就不敢接近。 副将们一听说这事，高兴得不行，毕竟他们生活艰苦很少时间才吃一次肉。 而且这还是岳大人自己掏腰包买，都不用他们花一分钱。 副将们连夜给出一份名单，“他们都是我们军营里最出色的将士了。” 卓清玉过目了一下，点了头。 时间已经不早了，兴奋过头的副将们也决定去休息了。 岳渊渟眼皮直打架，卓清玉搂着她去睡觉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伙儿都睡着之后是最适合密谋一些坏事的时候。 “你们也看到了她是什么态度。”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按照她说的做，不然脑袋落地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真那么傻，觉得她会杀我们？” “不会吗？” “我告诉你不会，她不过一个小丫头，之前的老头子不也死在我们手上了？” “闭嘴别胡说，那老头是自己病死的，关我们什么事？” “对对对，但是老头子病死容易，一个小姑娘可就没那么好熬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 其中一个人做手刃状在脖子上一擦。 “我明白了。” 过来军营这边好几天了，岳渊渟还是不太适应这边干燥的环境。 而且这边荒凉，几乎没有鸟儿的鸣叫。 早上叫醒岳渊渟的除了卓清玉就是塞外的风沙声。 如果不是今天有事要做的话，她估计还要赖床一小会儿。 卓清玉已经出去训练了，他们在敌国的眼线传来消息，说北国在准备夜袭的事。 第43章 他们也要做好准备。 岳渊渟刚刚梳洗好，副将就来请她出门了。 岳渊渟其实觉得押运这个活儿，还挺好玩儿的。 今天有点降温了，卓清玉走之前给她放了一件袄子，羊绒的。 岳渊渟出门之前穿在了身上，很暖和。 一行人上路了。 到达邕城的时候刚好到午饭时间。 岳渊渟叫人把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楼下。 她瞧着身后的将士们，“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岳渊渟别的没有，就是有点钱。 将士们你拍我我拍你，打打闹闹进了酒楼。 酒楼看上去十分繁华，是不同于邕城落败的繁华。 所以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也不是很难理解，毕竟他们都消费不起。 一群人坐了十几桌。 “店小二，上肉，多上点。” 岳渊渟安安静静拿着菜本看，看完点了几个小菜和甜点。 以前就听人说过，邕城的马蹄酥很是美味。 岳渊渟要带点回去给卓清玉吃。 卓清玉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能是没什么生意的原因，他们的菜上得很快。 吃过了之后，岳渊渟又向小二打听道，“这附近最大的养殖户在哪里啊？” 店小二忙着收拾餐桌，“那个山头很多养殖的啊，你就走到这个街尾就能看到很多牌子了。” “好，谢谢了。” 一群人开着马车从另一边到了那个街尾，那里确实有很多牌子。 写着猪肉贱卖，羊肉贱卖，牛肉贱卖。 岳渊渟把人分成三波分别买三种肉。 现杀的话也不会坏，毕竟现在很冷不容易坏。 店家帮着杀了畜生之后，帮他们运到马车上。 这群人满载而归。 岳渊渟今天出大血了。 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她这几天观察大家，尤其是卓清玉瘦了很多。 她看着总是很心疼。 回去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树林里甚至起了一点雾，前方的路况就有些不太明朗。 不过这群人欢乐过了头，就不在乎这点小事了。 毕竟是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再怎么难走也不会前面出现一个大坑。 路上，他们一直在跟岳渊渟搭话。 问得最多的就是和卓清玉是什么关系。 他们说感觉卓清玉和她的关系很好。 岳渊渟忍不住勾起嘴角，回道，“我们关系就是很好啊，我们认识十年了。” 虽然十年之后的九年都没见过。 他们又惊叹起来，但是逐渐有些不对劲了，有人捂着肚子说难受。 岳渊渟急停了队伍，肚子痛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她自己都有点不舒服。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那生病的几率最大，但是一群人都这样，那就不得不考虑是药了。 他们今天只吃过一顿午饭。 前方迷雾里突然冲出一群人，将士们刚开始还能把岳渊渟护在身后。 但是他们实在是太痛了，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岳大人，你躲在后面……” 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了岳渊渟眼前。 将士们就算是受伤身体素质也是一级棒，此刻歪七扭八倒在地上。 对方也损伤不少人。 一个人冲到岳渊渟面前，岳渊渟一个转身捡起地上的剑，挡住对方挥过来的剑。 但是岳渊渟并不擅长用剑，剑很快被打飞。 那人打飞了岳渊渟的剑，脸上的笑逐渐加深。 等那人一个助力逼近，剑横向扫过来。 岳渊渟猛地弯腰抽出腿上别着的匕首，就像之前卓清玉教她的那样。 出拳，划。 血液溅到了她的脸上，耳边一道箭声，那些土匪一个个倒下。 岳渊渟眼睛里也有血，她抬起头看到了迷雾中的爱人。 第32章 你来接我了 她来了，她来接自己回家了。 岳渊渟眼前一黑往下倒。 卓清玉猛冲到她身边接住她，卓清玉用手指抹掉她脸上的血迹。 “睡吧，我来了。” 卓清玉发送了信号弹，其他的将士来把那些躺在地上的带回去了。 躺在地上的还有一个没死的土匪。 卓清玉先把岳渊渟送回了军营，找了大夫好好医治。 随后她把那个绑起来的土匪拉出去，卓清玉翻身上马。 手中握着一根绳子，那根绳子的另一头就是那个土匪。 在出发之前，卓清玉让人把土匪弄醒了。 让他在清醒的时候受罚才有效。 卓清玉骑在马上，拉着那根绳子转悠了好几圈。 土匪从神智清醒到意识模糊。 卓清玉终于停下来，一盆冷水泼在土匪的身上。 “啊。” 土匪醒过来甩甩身上的水，这个天气的水冻人无比。 卓清玉看人醒了，手里又拽起了马鞭，一下比一下狠地抽在土匪的身上。 惨叫声一声盖过一声。 卓清玉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 她卷起马鞭，挑起土匪的脸。 “怎么样，小爷伺候的舒服吗？还想来吗？” 土匪犹如看着地狱的恶鬼，打着颤回答，“不敢了，我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呵，饶你一命简单，谁指使你干的？” 第44章 土匪神色变化，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卓清玉呵一声，马鞭再次扬起。 土匪身上早就没有一块好皮，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他痛的满地打滚，嘴里还喊着饶命饶命。 “饶你狗命真的很简单，说，是谁？” 又一鞭子下去。 土匪实在不敢不说了，“我说我说。” 声音早已是虚弱无比。 土匪吐了一口血，张开嘴，“我说，是一个叫赵乾坤的人叫我干的，他说埋伏在那条路上，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就杀。 还说事成之后用那个女人的头交易。” 这段话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多次。 卓清玉却是越听越心惊，如果不是她察觉岳渊渟回来的太晚赶去查看。 恐怕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她忍不住发抖，赵乾坤，那个岳渊渟手下最老实的一个赵大人。 岳渊渟从来没怀疑过赵乾坤。 没想到啊。 回到军营之后，岳渊渟发起了热。 整个人烫的不行。 大夫开了药就走了。 卓清玉回来的时候她还发着热。 脸都烧红了，眉头皱紧看上去极不舒服。 发着热的话，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在岳渊渟醒来之前，那六位副官全部被软禁起来了。 卓清玉把岳渊渟抱在怀里，听她难受地呓语。 卓清玉把手放在她脊柱上，一边摩挲一边哄人，“没事不怕了，夫君来了。 不怕啊。” 岳渊渟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把脑袋往她怀里埋。 “夫君？” 黏黏糊糊带着病气地喊。 卓清玉立马回复，“我在呢，我在。” “夫君。” “在，娘子，我在。” “夫君！” “在的，娘子。” 岳渊渟叫的每一声都有回应。 多亏了她抱着岳渊渟发了一身汗，第二天起来岳渊渟的热已经退下去了。 卓清玉用手试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发现已经没有昨晚烫了才呼出一口气。 岳渊渟脸上都有些黏黏的，卓清玉怕她醒来不舒服，就出去打了盆水进来。 “来，给我的小娘子擦擦脸，左边擦一擦，右边也擦一擦。” 卓清玉反复擦了好几次，摸着岳渊渟的脸才再次变得干爽。 岳渊渟勾住她的手指，“我听见了，你又叫我娘子。” 声音低低的，还带着病气。 卓清玉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气她，虽然自己昨晚叫了很多次。 “好了好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叫，好不好？” 岳渊渟嘟嘴，“也没说不喜欢。” 卓清玉嗷了一声，“那就是喜欢？” 岳渊渟翻了个身，“不理你了。” 卓清玉摸摸她生气的后脑勺，“还难受吗？” 岳渊渟不说话了。 卓清玉把手伸进被窝里，岳渊渟恶狠狠道，“色狼，不难受了。” 色狼本狼自在收回手，“饿不饿吃点东西？” 岳渊渟继续恶狠狠道，“吃一点点。” “好，我去端过来。” 可是等卓清玉端着餐盘进来的时候，岳渊渟眼神十分幽怨。 卓清玉把饭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摸摸她的脸。 “怎么了，看上去那么可怜？” 岳渊渟眨眨眼，“马蹄酥没有了。” 卓清玉笑着说，“还会有的。” 岳渊渟又靠近了一点点，“羊绒袄子也没了。” 原来问题在这儿啊。 卓清玉叹了口气，还是给娘子的宠爱太少了，请求都这么委婉。 卓清玉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两三件袄子。 “都是送你的，喜不喜欢？” 岳渊渟眼睛有点酸酸的，她原本只是说说的。 “你对我真好。” 卓清玉抬起她的手，给她穿上袄子。 “傻瓜，这就好了？” 岳渊渟胡乱点点头。 卓清玉把饭端过来，岳渊渟觉得她对自己真好，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你可以喂我吃吗？” 卓清玉挑眉，“让我嚼碎喂给你都可以，来张嘴。” 卓清玉还是第一次伺候生病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爱人。 她简直恨不得嚼碎了喂，但是岳渊渟只是这样脸都红彤彤的了。 岳渊渟清醒的时候是一点也不想歇着，“抓到人了吗？” 卓清玉捻起她脸颊边的碎发放到耳后，“是赵乾坤。” “怎么可能？” “我也不清楚，他们六个人我都软禁起来了，等你好了再处理。” “怎么可能？” 她觉得六个人里最不可能的就是赵乾坤。 他讲句话跟要他命一样，说完满身是汗。 而且他经常去寺庙为百姓祈福，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岳渊渟感觉眼前昏黑，原来人竟然是这样复杂的人吗？卓清玉原本不打算告诉她的，就是怕她这样。 卓清玉双手捧着她的脸，“先别想这些好吗，先睡一觉好不好？” 岳渊渟看到卓清玉眼里的担忧，她也抬起手放在卓清玉脸上。 “别担心，我只是受到了一点冲击。” 卓清玉贴近她，她的鼻子和岳渊渟的鼻子碰在一起，轻轻摩擦。 第45章 “让夫君担心了，对不起。” 岳渊渟说。 卓清玉嘴唇凑上前，堵住她的嘴。 第33章 到底是谁 “别说这种话，哪有夫君不担心自己娘子的？” 岳渊渟脸皮还是太薄了，但是眼神十分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爱人。 岳渊渟忍不住伸手抱住她，“我有点接受不了。” 卓清玉很少看她这样脆弱，手附在她的背脊，“没事，夫君在你身后，想做什么夫君都支持你。” 岳渊渟再一抬头，两人又接了个吻。 “我知道了。” 卓清玉出去训练了，岳渊渟又睡了一觉。 一直到下午岳渊渟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外面一直有人看守，察觉到里面有动静，外面的人问，“岳大人起来了？” 岳渊渟嗯了一声。 那人就端着饭进来了，给她贴心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这是将军让准备的，说等您醒了就拿给您。” 岳渊渟脸色仍然十分苍白，“多谢。” “没事儿，那我先出去了，您慢慢吃。” 岳渊渟其实嘴里一点味都没有，但是她害怕卓清玉回来检查。 免不得又要指责她。 岳渊渟如同嚼蜡一般吃了大半，她撑了实在是吃不了了。 就是卓清玉指责自己也吃不下一口了。 躺了近一天，岳渊渟终于躺不下去了，爬起来出门。 先是去训练场见了卓清玉，卓清玉满头大汗的样子还蛮性感的。 岳渊渟没走近，只在远处挥挥手示意她自己出来了。 卓清玉突然懂了她的小动作，低着头笑她实在是可爱。 然后卓清玉抬起头动作幅度很大地点点头。 岳渊渟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然后转身走了。 押运的几个副官被软禁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若不是将军拦着他们都恨不得那刀给他们戳死。 岳渊渟叫人带路，虽说是软禁但吃喝也不少他们的。 那些士兵不放心岳渊渟自己进去，也跟着进去了好几个。 岳渊渟倒也不介意。 几个人是分开看押的，生怕他们串口供。 岳渊渟先去了赵乾坤那里，她现在都仍然不能接受。 赵乾坤容易出汗，又好几天没洗澡，身上汗臭十分熏人。 士兵们站得远远的，他们本来汗臭味都习惯了，但是还没见过这么臭的。 简直像是在臭水沟泡了半个月。 岳渊渟眼也不眨坐在赵乾坤对面。 赵乾坤嘴闭的死紧，大有万物俱开我仍闭嘴的势头。 “赵乾坤，谋杀国家特聘官员，你知道犯了什么罪了吗？” 赵乾坤头低了一点，这默认的态度让岳渊渟气上来了。 “每年都去为大家祈福的赵乾坤呢？” 赵乾坤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他抬起头眼里竟然有泪水。 他紧闭的嘴唇开始颤抖，岳渊渟继续说，“你以为谁都不知道，但是只要你做了就会被知道。 好的一样，坏的也一样。” 赵乾坤最后还是开口了。 士兵们在他们刚开始谈话的时候就被熏出门了，说让岳渊渟有事就叫他们。 他们实在是佩服岳渊渟竟能忍住那样的奇臭。 岳渊渟出来之后也只是皱皱眉，吩咐他们给房里送点水。 岳渊渟长叹一口气，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这一场谈话，她不再需要任何人去干扰她的思路。 背后的主谋她大概也清楚了。 之前是一直不敢确定，现在她有九成的把握。 之前也说到的，物资并不太多了。 打仗最忌讳的就是物资短缺，那还怎么打？岳渊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他们要准备下一次的押运物资了。 不过现在内部的问题依然没得到解决。 她还要设一个局，她要幕后黑手直接落网。 所以除了赵乾坤，每一个都在内。 卓清玉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才回到帐篷。 吃饭的话是大家一起吃的，但是将军和大人单独吃饭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岳渊渟不喜欢被动，“下一次打仗有估计吗？” 卓清玉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快了，上一次是他们先出手，这次怎么说也该我们了。 而且我们伤亡人数比他们少很多。” “现在物资只剩下一个月的了，我想第二次押运物资了。” 卓清玉没想到物资只剩一个月的了，她放下碗筷，“可以。” “我晚上就把折子写出来，期间也该准备回程了。” 但是卓清玉有点担心，这次的路程遥远她不可能短时间赶到。 而且，那六个副官里藏着鬼，怎么说都不安全。 岳渊渟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她们坐在一起商讨事宜，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军营里已经是万籁俱寂，除了守夜的将士和她们两个估计没人醒着了。 “我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太过冒险，要不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 岳渊渟摇摇头，“我们短期内，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 岳渊渟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也很惜命的。” 卓清玉捏捏她的脸蛋，“小骗子，总是做这么冒险的事，谁会信你。” 第46章 岳渊渟被她捏的笑起来，“好啦，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两人刚刚熄灯躺在床上，耳边有些其他的声音。 岳渊渟听着像是错杂的脚步。 她轻轻推着旁边的卓清玉，“你听到了吗？” 卓清玉用手捂住了岳渊渟的嘴，“鱼上钩了。” 卓清玉扯动了一根线，刚刚沉睡的军营立马醒过来。 但是军营里依旧寂静。 “你躲在这里。” 外面错杂的脚步越来越多，岳渊渟上去只会添乱。 她找了个地方往那里一蹲。 敌军偷袭来了，岳渊渟抱着被子想。 卓清玉之前商讨说要夜袭，其实是把消息透露给敌方的眼线。 果然他们就上钩了。 卓清玉冲出帐篷，那些士兵也全部拿好自己的武器，在他们身后还有一支最好的弓箭手队伍。 他们的夜训成绩最高，这一刻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两军很快交缠在一起，弓箭手准备，一击毙命。 卓清玉握着自己的剑穿梭在人群中，轻易就拿下一个又一个人头。 夜袭一般都有一个领头人，卓清玉杀到敌方中央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慌乱的领头人。 大概，没人想得到这一点。 卓清玉同样轻易拿下了那个皇子的脑袋。 敌方开始四处逃窜，但是在他们严密地配合下一个也没有逃脱。 这一次，他们依旧赢了。 第34章 押运物资 岳渊渟一直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人头落地的声音，还有箭矢离弦的声音。 这一切都仿佛是胜利的战歌，她听到胜利的号角吹响了。 将士们现在热血沸腾恨不得再战一场。 卓清玉身上血腥气最重，她在外面洗好了澡才回到帐篷。 岳渊渟自听到号角之后就上了床。 卓清玉这些战略一点都没有告诉她。 卓清玉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隐瞒岳渊渟。 明明岳渊渟什么策略都告诉她的。 岳渊渟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岳渊渟已经睡着了。 卓清玉轻手轻脚上床，她难得没有抱着岳渊渟睡觉。 这一晚，注定是失眠的夜晚。 岳渊渟其实根本没睡着，估计没人有那么大的心，在上一秒被夜袭下一秒就能睡着的。 但是她想的更多的，是为不告诉自己策略的卓清玉开脱。 卓清玉做出的策略是关乎很多人的性命的，但是她的决策不过是关乎她自己的生命。 这两者没什么可比性的，岳渊渟按住自己的心脏，别难受，没事的。 卓清玉自然也没睡着，她为什么不告诉岳渊渟呢？为什么呢？第二天一早，岳渊渟准备回京城了，第二次押运物资了。 两个人之前那种热恋的氛围似乎变得生分起来。 岳渊渟低着头，低声讲，“那我走了。” 卓清玉觉得有点难受，但是现在分开才是最好的决定。 “嗯，一路小心。” 岳渊渟上马车了，车队渐行渐远。 赵乾坤被岳渊渟劝退了，另外五个副官跟着岳渊渟继续完成任务。 这次任务绝对比上一次艰巨，因为这次押运的物资比上次多一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也不知道能笑到最后的是谁？回京城的途中大家倒是相安无事，也没有人多嘴问为什么赵大人不跟我们一起。 岳渊渟瞧着这群老狐狸，面上都是一派和善，怎么就能那么恶毒呢？当初她去找赵乾坤的时候，说起他总是为人民祈福，是个好人。 他也说出来，六个副官里只有他一个是好人，他害怕被针对，所以只好为虎作伥。 岳渊渟给了他一袋迷药，让他交给那些副官，让副官把迷药加到酒里，到时候她让士兵们都别喝酒，只要迷晕了副官，他们就没办法继续作乱。 这样任务完成的可能性能加大一倍。 赵大人也确实答应了。 岳渊渟早已打通了京城的路，他们很顺利拿到了物资。 上次的物资有十大车。 这次至少有二十辆马车。 因为实在太过显眼，所以皇帝给他们特派了一支禁卫军。 在京城停留不过几天，这几天岳渊渟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接着他们又该上路了。 计谋开始了。 先是他们停留在路边，支起桌子吃饭。 “来来，上酒，大家都喝点，别那么憋着自己，是吧？” 张大人放肆劝酒，自己也是喝的最多的。 因为岳渊渟之前提点过他们，所以大家基本是没喝，或者悄悄倒掉了。 这似乎没被人发现。 岳渊渟说自己最近不方便喝酒，好在大家都没在意这点小事。 张大人终于劝够了酒。 可是没喝那杯带药的酒的士兵们，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的了，好几个人都在甩脑袋。 要是岳渊渟看到了指不定又要骂他们。 但是岳渊渟自己也有点头晕。 他们明明没喝那杯酒啊？那只可能是赵乾坤背叛了她。 岳渊渟眨眨眼企图清醒一下，她抬起头看那群笑面虎。 “你们在饭里下毒？” 张大人第一个跳出来，“是啊岳大人，你给的药见效确实快呢。” 第47章 “赵乾坤呢，叫他出来。” 张大人仰天大笑，“赵乾坤，出来吧。” 岳渊渟指着他鼻子骂，“你之前还说是他们逼你的，我看是你逼他们的，我还说你为民祈福是好人呢，没想到是一窝虫。” 赵乾坤自然不介意岳渊渟的话，“岳大人，我祈福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非要扣我头山我只能认下啦。” 岳渊渟给了他药之后，第二天赵乾坤就找几位副官了。 “那个蠢丫头，要我给你们下药呢，拿着吧，药效还挺快的，她让我叫你们下在酒里，你们就往饭里整，你们记得多喝酒少吃饭。 什么不都手到擒来了。” 岳渊渟饭量最小，吃的少见效自然慢。 现在场上醒着的唯她而已。 他们狠话都说完了，但是岳渊渟表情都未变一分。 “你们真以为能笑到最后了？” 岳渊渟居然还笑出了声音，这绝对不对劲。 “都听见了吧？醒吧！” 那些人竟是一个都没睡过去。 那只能是药有问题。 赵乾坤当即眼睛都瞪出来了。 怎么可能，当时岳渊渟亲自给他下了药，他没过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啊。 怎么会这样，他赵乾坤阴沟里翻船了。 岳渊渟看着禁卫军拿下了六个副官，蛇鼠一窝的东西，亏她当初以为其中还是有好人的。 看着赵乾坤一脸懵的表情，岳渊渟大发善心，“给你的那杯酒，早在我下药前就下了药，我给你的不过是面粉。” 赵乾坤以为自己知道了岳渊渟的局，所以设了个局中局，但是他没料到这居然也是岳渊渟的局。 岳渊渟一开始就设了个局中局。 赵乾坤承认自己输了，他确实甘拜下风。 “押入大牢。” 这禁卫军是皇帝的手，她当初就是想请皇帝来看这场好戏的。 看完顺便把人抓起来就完事了。 也不是真的要他们护送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赵乾坤低下头。 不过，岳渊渟也只是在赌。 不过让她不可置信的是，赵乾坤看着那么老实的人，居然真的是这个蛇窝里的领头蛇。 她之前先入为主，觉得张页那样的笑面虎才能成为领头蛇。 失策了。 看来以貌取人着实不可取。 岳渊渟不断反思自己，以求达到最好的效果。 该走的人已经走了，他们要启程了。 只是这次七个官就走了六个。 不知情的还会觉得是这个新官看不过之前的六个人给弄走的呢。 岳渊渟想，没错啊，就是我看不过他们，所以把他们弄走的。 这下子，又得找新的人来替代这六个人的位置了。 第35章 一切顺利 岳渊渟的事迹在朝堂之上广为流传。 毕竟是以一己之力端了6个人的老窝。 皇帝把岳霖叫到宣政殿，“你小子可真教了个好女儿啊，年纪轻轻手段倒是厉害。” 岳霖扯扯嘴角，“还是随她娘吧，我能力十分平庸。” 皇帝叹了口气，“还有半年又到渊渟她娘忌日了吧？” 岳霖连扯个笑出来都办不到了，只沉默地点点头。 皇帝便扯开了话题，“岳渊渟已经能够胜任这个官职了，但朕觉得还有更适合她的地方。” “哦？” “朕打算这次押运物资归来了，就提拔她为七品官员。 派去祁州做一段时间的县官。” 岳霖还是很信任岳渊渟的能力的，也对皇帝的提议没什么意见。 “未尝不可。” 皇帝知道这是人家唯一的女儿，还是出声解释了下，“祁州的县官请辞了，朕手下一时也没个合适的人选，不会让渊渟做很久的，等她做出成绩朕会再次提拔她。” 岳霖点点头，“谢皇上。” 皇帝又叹了口气，按按太阳穴，表情甚是疲惫。 岳霖知道这是皇帝的老毛病，时不时会头疼。 这时候，卓逢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站在了皇帝身后。 拉下皇帝的手替他按。 岳霖觉得再呆下去不太好，便出声告辞。 回岳府的时候，岳霖想到了祝安，岳渊渟的目前。 当年在学府上学，她和苏闻夏还有皇帝卓将军，他们都在一个班里。 岳霖是其中思维最为开拓的，除去习武的卓将军，他的分数最高。 能力也是一流的。 学府里极少有女孩子，所以女孩子都跟宝一样。 大家都对祝安很不错，唯独他，觉得众生平等。 祝安偏偏在那么多人里看上了他。 岳霖也在青春的时候懵懵懂懂心悦着她。 在两人互相表白心意之后，两家正式结成姻缘。 此时风光无限好，只是没人想到已近黄昏。 祝安怀孕了，在他们结成姻缘的第一年，两人蜜里调油恩爱非凡。 正巧此时岳霖升官大吉，全部的好事似乎都落在了他头上。 就是因为前面过于美好的生活，他再回想起后面的事情才会那般难受。 他从小便不亲近女儿，因为在女儿出生的时候，祝安去世了。 祝安去世之后一切美好都被打破了。 先是岳霖失去了心爱的人，再是祝家落败。 第48章 祝家不止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叫祝敬是祝安的姐姐。 祝敬很少出现在大众眼里。 直到祝家落败，岳霖都没见到过祝敬一次。 听闻祝敬是一名武将。 祝家在岳霖的帮助下，好歹没有太过受难。 只是祝安的母亲接受不了祝安的死，也跟着去了。 祝安的父亲在两年后也去了。 唯独祝敬，岳霖是后来跟着太子，也是当今皇上闯荡的时候，才见到那位祝敬。 她比他们几个还要年长一些。 当时岳霖还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祝敬已经成为一国之将，征战沙场了。 后来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完全。 只是从这开始，他觉得生活索然无味。 他把孩子丢给奶娘，很少去见她。 因为岳渊渟很像祝安，她出色的成绩和能力或许也是遗传她娘的。 不过祝安虽有一腔热血，却在结束念书后嫁给了岳霖，很快又怀孕生子去世了。 一直到她去世都没有能用上自己的才能。 岳霖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岳渊渟实现了她母亲的愿望。 她或许比她的母亲还要出色。 出色的岳渊渟此时正在整顿军马，因为此次物资实在过多，以往十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拖长到一个月。 原本还有人觉得岳渊渟不过一个绣花枕头，现在所有人对她马首是瞻。 岳渊渟有些好笑。 但是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知道边疆情况如何了。 她们分开不过几天，但是岳渊渟却想起来都心痛。 没关系，再有一个月，所有情绪应该都缓和下来了。 路途上，他们穿越了近半个黎国的疆土。 岳渊渟也因此见到了更多的风土人情。 每个地方的人们穿的衣服啊，吃的东西，甚至讲的话都不太一样。 有的地方比较繁荣，人民看上去也开心喜悦。 但也有的地方比较落后，吃不起饭的人更多，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几分。 一个月后，岳渊渟带领的军队终于到了边疆。 物资全部轻点完毕，一分一毫未少。 岳渊渟不会从里面捞油水，自然也不存在少了一些。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上午，卓清玉还在带兵训练。 一个月不见，两人之间虽有隔阂，但思念更多。 两边的兵马大多熟悉，不再似开始时那般拘束。 大家握着手，你一下我一下的，说着顺利过来就好。 相比之下，之前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岳渊渟和卓清玉两人就稍显冷淡了。 两人面上别别扭扭的，但是又忍不住想要打破那点隔阂。 离吃饭时间还早，两人走到一边去。 卓清玉先是开口，“我听说了，你智斗六名贪污官员的事。” 岳渊渟觉得很心痛，两人竟然如此生分了，可她们明明还是爱人啊。 岳渊渟抛却通情达理，“不想说这个。” 卓清玉最看不得她皱眉，她也不想再循序渐进。 卓清玉伸出手把人揽到自己怀里。 两人顿时觉得，这才是对的。 卓清玉紧紧抱着岳渊渟，贴在她耳边讲，“那要说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 “为什么你的计谋，我一概不知？” 岳渊渟觉得太懂事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她很小就知道了。 “因为我太不信任你，太不信任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知道错了，分开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悔过，渊渟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岳渊渟原本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什么原因都可以，她都接受，主要不要隐瞒她。 卓清玉受不了这种沉默，她默默抱着岳渊渟蹭了下。 岳渊渟也伸出手抱住了眼前人，“我们毕竟也没有在一起很久，你不信任我也没错，我原谅你了。” 卓清玉更愧疚了，“渊渟，我知错了。” “没有下次？” “再没有下次了。” 岳渊渟也不是纠结的性子，“行吧。” 两人好歹是维系住了感情，之间的那点隔阂也消散了。 两人又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 第36章 升官 两人又过上了甜甜蜜蜜的生活，这期间岳渊渟也一直在锻炼。 练习剑术，练习功夫。 她现在觉得一般土匪都在她身上占不到便宜了。 卓清玉是个好老师，什么都想交给自己的学生。 也不管她到底吸收了没有。 几天过去了，岳渊渟实在觉得两人体力差异太大，她完全受不住这种强度的训练。 今天早上她就罢工了。 偏偏工头也不敢说她，只摸摸她的脑袋让她休息了。 岳渊渟倒头就睡，睡饱了才起来。 外面的人都没在训练，全部站在帐篷前，岳渊渟有点懵。 卓清玉过来把她拉走了。 全部人都跪了下来，眼前赫然站着一位翰林官。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因岳渊渟功绩赫赫，着即册封为祁州知县五品官员。 钦此。” 岳渊渟又被卓清玉戳了一下，她撑着卓清玉的肩膀站起来。 起身后擦擦手心的汗，接过圣旨，“岳渊渟领旨。” 翰林官年纪不大，拍拍岳渊渟的肩膀，“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第49章 岳渊渟公式化回答，“谢大人。” “皇帝说让你尽快启程，州县不可一日无主。” 岳渊渟说自己会尽快出发。 翰林官回去了。 岳渊渟觉得被巨大的失落包围了。 两人才聚多久，又要分开了。 这样一来，岳渊渟升官最开心的反而是卓清玉。 卓清玉看到坐在床上一脸愁容的小娘子，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 “怎么了，升官不开心嘛？” 岳渊渟嘟着嘴抱住她，“我要离开了。” 卓清玉也难受了。 “不怕嗷，等我打完这场战去找你。” 有了下一次的约定之后，仿佛分别也没那么难受了。 岳渊渟巴巴地望着她，“真的吗真的吗？” 卓清玉失笑，“是的娘子。” “那好吧。” “你什么时候走？” 岳渊渟不开心，“你在赶我走嘛？” 卓清玉哪儿敢，只是想临行前送点东西给娘子罢了。 岳渊渟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尽快出发，后天就走了。” 卓清玉点了下头，“还困不困，睡会儿嘛？” 岳渊渟一点也不想浪费她们相处的时光，所以她摇摇头。 卓清玉心里同样不好受，只是她们还有各自的事情没有解决。 这样想着，岳渊渟好受了很多。 两人靠在一起，低着头。 两个人的手都放在各自的膝盖上。 岳渊渟悄悄对比自己和夫君的手，她夫君的手比她的要大一点，颜色深一点点。 岳渊渟鬼使神差握上去，两只重叠在一起的手，岳渊渟又把手指挤进去。 两人十指交握。 卓清玉就笑着看她玩自己的手，这样的安静时刻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岳渊渟不再动弹。 卓清玉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上亲一口。 声音还很大，岳渊渟脸唰的红起来。 “你，你干嘛？” 卓清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沉，像是要拉着她一起沉入海底。 “亲一下吧，娘子。” 卓清玉说完便慢慢靠了过来，双手撑着岳渊渟身边。 岳渊渟觉得自己不该拒绝，她闭上眼睛。 片刻，柔软的嘴唇相碰，脑海里仿佛烟花在燃放。 岳渊渟没什么经验，更别说吸气了。 如果不是卓清玉提出，她可能会把自己憋死。 卓清玉按住她的嘴唇，“傻瓜，呼吸啊。” 岳渊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拉下她的手，两人又抱在一起轻轻吻。 卓清玉试探地伸出舌尖，触碰岳渊渟的唇线。 再一步步，往深了去。 等接完这个漫长的吻，岳渊渟已经晕的找不着北了。 卓清玉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我嘴巴好痛。” 岳渊渟用舌尖舔了下受伤的地方。 刚才卓清玉太用力了，她嘴唇都被咬破了。 卓清玉抬起她下巴，自习看了看嘴唇。 确实破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我下次轻点。” 岳渊渟觉得她又在骗人，这种小伎俩已经骗不到她了。 于是岳渊渟皱皱鼻子，“哼。” 卓清玉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再哼一个？” 岳渊渟又哼了一个。 卓清玉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可爱死了，再哼一个？” 岳渊渟觉得她好可怕，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了。 她伸出手捂住卓清玉的耳朵，“哼，大坏蛋。” 卓清玉低下头，却不敢再碰她的嘴唇，而是游走在脸颊，鼻子，眼睛，额头。 岳渊渟双手抱住她的脖子，闭着眼睛。 卓清玉实在是亲不够。 后面岳渊渟实在觉得她们俩亲太久了，有点不太好两人才分开。 第二天，岳渊渟一早醒来就不见卓清玉的踪影。 士兵说她出门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岳渊渟也不知道下一次来军营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她当做最后一次转了一圈。 这是黎国的疆土，这是黎国的将士。 她会是一个好官，她会用尽全部所学。 卓清玉一上午都不在军营，岳渊渟抿嘴有点生气。 自己都要离开了，她不陪陪自己反而消失了。 岳渊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说不定卓清玉是有什么要紧事呢？唉，她又有点自责了。 谁叫卓清玉是她的爱人呢？她总是能够牵动自己的情绪。 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看到卓清玉归来的身影。 岳渊渟听到了她的马蹄声，岳渊渟觉得她的马蹄声都和别人不一样。 卓清玉跑了一趟，脸上冒着薄汗，看上去有一点性感。 卓清玉挨着岳渊渟坐下，今天厨房也做了好吃的，算是庆祝岳大人升官。 岳渊渟笑着举杯，“感谢大家，我先干了。” 卓清玉的眼神只关注着自家娘子，似要一次性看个够。 看完了饭也吃完了。 将士们休息片刻又要继续训练，这几个月里他们断断续续打了好几场，卓清玉总是能四两拨千斤，赢得一场又一场的战。 岳渊渟亲亲她的嘴角，“我走以后你也不要没日没夜的训练，作战一定要小心。” 第50章 卓清玉只顾着点头，估计都没听她到底说了什么。 岳渊渟生气地锤了她胸膛一拳。 卓清玉捂着胸口，“娘子大人，人家好疼的。” 岳渊渟板着小脸，“疼死你算了，哼。” 卓清玉又笑着亲上去，“好啦，我知道了我一定万事小心，好不好？” 岳渊渟瞪她，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嘛，真实讨厌死了。 第37章 下官伺候您 “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卓清玉面对面抱着岳渊渟，嘴上跟她说。 岳渊渟却不那么觉得，最近好多天都是昏暗的，阴沉沉的。 但是她不与夫君计较。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本以为即将离别会很难入睡。 实际上，两人抱在一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她们被透过缝隙的阳光叫醒。 岳渊渟觉得之前的阴霾都被照散开了，她惊喜地抱着卓清玉，“夫君，真的出太阳了。” “艳阳高照，寓意着娘子升官大吉，你看，连老天爷都在祝贺你。” 岳渊渟眨眨眼，嘴角弯弯。 “那真的是要谢谢老天爷呢！” 卓清玉抱住她，声音闷着，“只谢谢老天爷吗？” 岳渊渟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也谢谢夫君。” 卓清玉舒服了，站起身来亲自伺候岳知县穿衣。 “岳知县，下官伺候的舒服吗？” “唔”一脸很难为的表情，“还不错吧。” 卓清玉中指弯曲弹在她脑门，“你还真对比上了？” 岳渊渟笑嘻嘻地去抱她的腰，“夫君～”卓清玉哭笑不得，“好好好，夫君以后天天伺候你。” 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吧，夫君送岳知县出门。” 将士们今天少见的没在训练。 而是站成两排，中间隔着一道。 卓清玉昨天去街上选了一匹好马，性格温顺但是跑的快。 这是她送给岳渊渟的升官礼。 马儿有一身棕色的毛发，看上去极为顺滑。 马儿在她走近之后，低下头蹭她摸过来的手。 这匹马与她有缘。 岳渊渟惊喜地回头，看着温柔望着自己的卓清玉。 岳渊渟放下手走到卓清玉旁边，周围还有很多的将士在看着她们，岳渊渟凑近她的耳朵。 低着声音，“夫君，这匹马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 随即离开，语气正常地说，“我走了。” 卓清玉拉住她的手臂，从背后拿出一个食盒。 岳渊渟不解地看向她，“是什么呀？” “不知道，你路上饿了就吃吧。 走吧，到时间了。” 之前装的好好的情绪，在即将分别的这一刻，还是要露馅了。 卓清玉捂着她快要流泪的眼睛，“升官呢，别哭，等打仗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岳渊渟点点头，不敢再看她，转身上马离开了。 卓清玉派了人跟着她，在路上保护她。 岳渊渟把食盒抱在怀里，等到休息的时候立马就打开了，里面是一盘马蹄酥。 她刚才花了大力气压下去的眼泪还是绷不住了。 这才分开一会儿，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往回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喊，夫君，我想你了。 卓清玉训练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一刺。 难过的情绪一下子翻涌而出。 卓清玉望着岳渊渟远去的路，却看不到她人。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娘子，我想你了。 岳渊渟吃完了马蹄酥，在第二日下午抵达了祁州。 岳渊渟刚到祁州的时候，知县府派了一个衙役来为她指路。 “岳知县，请随我来，我先带您去您的府上休息片刻。” 这衙役看上去倒是伶牙俐齿的。 岳渊渟既然被派到了祁州做知县，那必然也有她的住处了。 她的住处有一块大大的牌匾，知县府。 这不会是上一任知县留下的府邸吧？衙役回头看了一眼那绝色大人。 “知县请放心，这是朝廷新划下来的住处，在您之前没人住过的。” 岳渊渟随着他走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收拾了。 其中一个背影有些令她熟悉。 还没等岳渊渟认出来，那人已经冲上来抱住她，“小姐。” 是小竹，岳渊渟许久未见她了。 “你怎么在这儿？” 按道理讲，这里的住宅是新的，那仆从应当也是新的。 小竹瘪着嘴，“小姐，我听老爷说您在这边当值，我就想着过来照顾您的，你不想小竹来吗？” 岳渊渟捂着她大喊大叫的嘴，“怎么会呢。” 确实，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相熟的人会好很多。 衙役说自己下午再过来带知县去县衙。 主仆之间好生交流了一番，问到了家里的情况如何，京城的情况如何。 小竹说京城没什么变化，只是流民似乎增多了，不过朝廷有在赈灾。 家里情况也还好，父亲划了一个院子专门供无处可去的流民小住。 苏闻夏也经常在那边照看流民。 说到流民，那就不得不提到乞丐了，“你跟着我来了，那京城那位小竹怎么办？” 第51章 毫不夸张的说，小竹的脸一下子爆红，速度之惊人。 “她，她也跟着我来了。” “哦？那你可以把她带到这里来，她没有别的住处吧？” 小竹又有点低落了，“她不愿意，我同她说过和我一起照顾您，您很好的，但是她似乎有点难言之隐。” 不是所有人都能习惯做下人的，尽管这个主人很好。 岳渊渟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没事，给你涨俸禄，你去别处找个小屋子。” 别人大老远跟着她来了，至少住处要有一个吧。 小竹抱着小姐嗷，“小姐你真好。” “好了好了，你去催催厨房做饭吧，我有些饿了。” 岳渊渟受不了小竹那样，让人忍不住对她更好。 用过饭后，衙役来了。 “岳知县，上车吧我带你去县衙看看。” 岳渊渟对他点点头，小竹也跟着去了。 走到县衙的门口，顶上有一块牌匾写着，祁州县衙。 进门正对着的便是正堂，也是知县审查案件的地方。 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厢房，分别是刑房、兵房、工房、吏房、户房、礼房。 再往里走，就是二堂，这里是审理案件中途休息的地方。 再里面就是三堂，也就是知县办公的地方了。 县衙里还有牢房，厨房，花园等等。 占地面积算是挺大的了。 知县府离这里也很近，“牢房里关押的都是什么人？” 这么快就开始接手工作了吗？衙役有点懵，他以前也接待过来做知县的大人，花天酒地都得好几天，等到终于想起来要办公了，犯人都跑不见了。 第38章 接手 说完犯人，岳渊渟又提出要看看账本，看看征税，看看最近的案件。 衙役自己是搞不定的了，于是请来了县丞，主簿。 县丞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头，头发斑白却精神矍铄。 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其他人也有些唯他马首是瞻的感觉。 岳渊渟位于主位，等到人都来齐了。 但是这其中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一群老家伙估计怠慢新人惯了。 岳渊渟刚来这里，手下什么能用的人都没有，唯有一张圣旨。 “各位真是好大的派头啊，让皇帝亲自下派的五品官员如此等待，我该给你点什么奖励呢？” 岳渊渟一改之前严肃的神情。 这知县啊，说白了就是个小朝廷，本来大家争得你死我活，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压所有人一头的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确实不假。 所以他们联合起来不内斗了，把这个天降官斗下去才是硬道理。 说实话岳渊渟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有反应，可能还会很开心看到她气急败坏。 可她笑着说，皇帝让我来治治你们，你们敢让皇帝等？县丞使了个眼神，旁边的主簿接收到才开口，“知县大人，今日并不当值，大家都在休息这才来晚了，并非是对您不敬啊。” 说完还看了各位一眼，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岳渊渟却不买账，“在休息啊，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知道我爹是谁吗？” 她笑起来看着很是年轻，原本也是年轻的。 上面突然塞个人进来，大家肯定第一时间就着手查她身份了。 这位天降的知县，还是当朝丞相之女啊，这来头。 下面的气氛更是紧张，“知道的知道的，岳丞相是你父亲嘛。” 岳渊渟赞赏地点点头，“对，丞相，你们找遍了门路都找不到的关系，我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接下来我要你往西，你觉得你还能往东走吗？想必不用我来告诉大家这些道理吧？” 我管不了你，难道我老子还管不了你了？你跟我对着干，你斗得过我爹吗？这就是底气，岳渊渟默念。 下面的人胆小的脸都吓红了。 胆子大点的还在硬撑着。 如果不触及利益，他们只会高高挂起。 但是，如果这事关他们的利益呢？刚才的一番话几乎是把他们的前程攥在了手里，不听话？给你发配边疆你哭都没地儿哭。 岳渊渟不着急，不过一群县官嘛。 岳渊渟满不在意站起身来，“你们喜欢等是吧？那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大人我呢，现在有点事要办，如果我回来看到有一个人缺席，那就不好意思了。” 关于不好意思什么，岳渊渟不知道，但是这群老家伙肯定知道。 这里面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在规定时间到的，说的半个时辰，就算是祁州最偏远的村子都赶过来了。 岳渊渟招手，在衙役里挑了个看得过去的，“跟我走。” 这个衙役是皂班的一员，他惶恐跟着岳知县出去。 他本是今年上半年刚刚上任，板凳还没坐热呢。 岳知县也不知是有何事。 岳渊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郑晓。” “郑晓，你今年刚上任？” “是的，我今年考上的。” “不错，看着就是新人的样子。” 新人看上去还有样子呢？郑晓有些呆。 这也是她挑选的原因，不能要心眼子太多的。 岳渊渟开始表演了，“我今年才十四，你呢郑晓？” 郑晓没想到他们的知县才十四岁，那些老头年纪估计得倒过来了。 第52章 郑晓当即觉得，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太过分了。 “我快二十了，我觉得那些人太欺负您了，您可千万别跟他们生气。” 郑晓表情十分丰富。 旁边的小竹真的很难忍住不笑。 郑晓这才觉得不好意思，红着一张脸挠头。 岳渊渟觉得他实在是心眼太少了，“我不生气，只是还挺难过的，我好心请他们来商量关于祁州的发展，他们看上去好像不太乐意。” 郑晓懂了，“大人，需要小的做什么，你尽管说。” 嗯？倒也不是太迟钝，“我需要你整理一份资料，皂班领班是谁？” 什么资料先放一边，她要烧上任第一把火。 郑晓站定，“就是当时站我旁边那个，那个歪嘴那个，他叫周大强。” 哦，岳渊渟记得他，看上去就很不老实。 虽然岳渊渟吃过以貌取人的亏，但不妨碍她下次继续以貌取人。 “想做领班吗？” 岳渊渟堪称和蔼地看着他。 郑晓眼睛猛地睁大，嘴巴大张看上去特别滑稽。 岳渊渟挑眉，他赶紧点头，“想，想，特别想。” 岳渊渟觉得他很知趣，“那你现在是了，你上任第一件事，登记这个知县里所有人的信息。 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性格，在职时间，住址，婚嫁情况，以及家里几口人，主簿和县丞之外的都要，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完成。” 先给你喂一个大饼，郑晓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热血沸腾，原来权利是这么让人向往。 “是，谢大人的褒奖。” 岳渊渟赞赏似的拍拍他肩膀，“郑晓，好好干，升官是早晚的事。” 郑晓简直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恨不得现在就投入工作。 岳渊渟又接着问，“这里甜点比较好吃的酒楼是哪个？” 郑晓站直身体，“大人，请随我来。” “这叫华胥局，是祁州最好的酒楼，里面的厨子据说是扬州来的。” 岳渊渟点点头，因为郑晓还穿着衙役的衣服，怎么说也是知县的一员。 酒楼的老板很快迎上来，“这是郑衙役，你们来吃饭啊？” 郑晓好笑，“你们最近可没犯错，我不来吃饭难道还来抓你不成？” 做老板的嘛，至少得四面玲珑，这三个人里岳渊渟一看就不一样。 老板的眼神克制地看着岳渊渟，“这位是？” 郑晓也克制地跟他介绍，“这是祁州新来的知县大人，岳大人。” 老板最初以为就是一个大小姐，谁知道这是他们的父母官啊。 “岳大人，岳大人，有失远迎，还请里面坐。” 这老板和郑晓关系一看就挺不错的，自己多少也算个人脉，岳渊渟嘴上说着无妨，一边跟着往里走。 郑晓看上去心眼少，但不代表人家一点没有。 第39章 哎呀我来迟了 之前岳渊渟问的便是甜品好吃，郑晓在点菜的时候也是点了好几样甜品。 “岳大人，我跟你说这扬州的蟹粉狮子头味道一绝，您一定得尝尝。” “行，你点吧，我请客。” 郑晓笑呵呵地继续了，“好了就先这些吧。” 小二给他们斟茶，“好嘞，请各位客官稍等片刻，美味马上就来。” 小竹觉得这里的人太挺有意思的，这个郑晓也是，这个小二也是。 这里的千层油糕味道确实不错，岳渊渟吃了好几个。 当然，郑晓推荐的菜味道也还可以。 吃完之后，郑晓凑上前问，“大人，现在回县衙吗？” 岳渊渟奇怪地看向他，“今日并不当值，我回去作甚？” 这话听着怪熟悉的，“今日并不当值，所以我们才来晚了。” 嗷，原来是这样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明。 “那我送你们回府吧？” “不急，你带我在周边转转。” 岳渊渟其实并不熟悉这个州县，她得亲自去看看。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街是祁州最繁华的一条街，只不过比京城窄一些。 街上人来人往，穿着多是粗布衣服。 在街上叫卖的摊贩多是老人未见年轻人。 “为何这街上叫卖的都是老人？” 郑晓诶了一声，“好像是诶。” 岳渊渟无语。 “年轻人都去哪儿了？” 岳渊渟换了个问法。 郑晓这下明白了，“年轻人像我这般大的估计都在忙着考取功名吧？” 这倒也是一个原因，但是考取功名何其难。 “之前的旱灾有波及到此处吗？” 旱灾的时候郑晓已经当值了，“有的，七八月份的时候吧，种什么死什么，那时候最严重。” 那岳渊渟就有新的疑问了，“旱灾如此严重，粮税又提高了，税收齐了吗？” 郑晓也想回答啊，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啊。 “那时候知县已经病的起不了床了，都是县丞还有主簿他们在管理，我也不知道。” 岳渊渟知晓。 这些事她都会一一查明白的，不着急。 话题转来转去，岳渊渟还是回到了开始的问题，“牢房里现在都关押着什么人？” 郑晓也是新上任的领班啊，他确实知道的也不多。 第53章 罢了，“你下去先把每个人资料整理出来。” 剩下的慢慢来吧。 整理资料这事，一来是给那些人一个警示，现在这个县衙里做决定的是她，岳渊渟。 二来嘛，掌握每个人的情况也是必不可少，该留的留下，不该留的就辞掉。 该重用的就重用，该放在一边的就放在一边。 除了这个事之外，岳渊渟能最快接手的就是牢房里需要翻案的犯人。 所以岳渊渟才会问，牢房里都关押着什么人。 等到司法上解决了，就该着手整改其他的。 转悠了一大圈，岳渊渟脚有些酸了。 “你回去吧，我们自己回府上。” 郑晓听话地离开了。 小竹在进门前说有点其他的事，要出去一会儿。 大抵是去找小竹吧，岳渊渟目送她离开。 其实有时候做个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乐趣。 比如她们俩就可以丢下一切追随另一个人的脚步。 她和卓清玉两人都不可能丢下一切，远走高飞的。 唉，其实事情多起来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想卓清玉。 不过只要片刻停留下来，卓清玉的脸就会迅速爬满她的脑海。 夜深了，该休息了。 至于县衙里那些人她可就管不着了。 直到第二天岳渊渟慢悠悠地洗漱，吃饭，再慢悠悠的到了县衙。 在看到满屋子的人的时候，适当地装了一下，“哎呀，各位大人怎么这么早就在这儿了？” 县丞真是个王八，能憋得很。 主簿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知县大人，你不是叫我们在这里等着吗？” 岳渊渟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 脸上笑的却很诚实。 众人有苦难言。 本想着下下她的马威，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想必各位都能好好听话了吧？困了？” 岳渊渟看到有人打哈欠，废话一晚上没睡呢，不困才不正常。 “困了那就动起来，我要看到近五年的账本，各层俸禄的来源与去处，我还要看近五年的案件，去吧动起来，中午之前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岳渊渟使了个眼神，郑晓立马接收到。 “各位大人需要我们来请吗？” 她岳渊渟骑在我们头上就算了，你一个衙役你也要爬在我们头上拉屎，这县衙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主簿大人真是县丞的一条好狗。 郑晓抱着剑，“我乃岳大人亲提领班，郑晓。” 岳渊渟，行，他们认了。 众人都乖乖地去了自己办公的厢房，拿出那些本子。 有些人很快，有些人就很慢了，毕竟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知道呢？来的最快的是那位掌管司法部门的大人。 他恭维着递上本子，“大人，这里是最近五年的案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嗷。” “行，你下去吧。” 岳渊渟翻看起来。 最近的一例案件是故意杀人。 案件模模糊糊的，就这那大人也好意思说这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等了一刻钟，那些负责拿本子的还没回来。 岳渊渟又在捕快里挑了一个看得顺眼的。 “你跟我来，开牢门。” 捕快话不多手脚动作利索。 打开门就站在了岳渊渟的旁边，岳渊渟扫视着这里，暗不见天日。 昏昏沉沉的看不到希望的感觉。 “这里面最近关押的一位是哪个？” 捕快把她引到牢房一角，“大人，就是这个，故意杀人进来的。” 那个人头发胡子全部乱糟糟的，脸上污垢看上去极为颓废。 “马大，你因为故意杀人进了牢房，判了什么刑？” “一月后斩首示众。” 马大是个老实人，有问必答。 “截下来我要问你一些事，你如实回答。” 岳渊渟招手，让自己带来记录的人准备马大对生活无望，随便怎么着都行。 “你为何要杀人？” 为什么，在判决的时候都没问他，现在来问又有什么意思？“看他不爽。” “我说过了，如实回答。” 第40章 夺妻之仇 马大确实还是害怕这位大人立马把自己拖出去斩了的，他也只好说了出来。 我原本是一个打更人，三更半夜不在家，舍下娘子夜里孤单害怕，他心里愧疚就又去找了个搬货的活儿。 想着赚钱了给娘子买点肉，两人温存一下生个孩子什么的。 结果那天下雨了，船只在路上耽搁了，他们全部都回家了。 回到家中呢，他就看到领居跟自己娘子滚到了一起。 他震怒之下，暴起杀人。 最后是他娘子报的官。 他也懒得挣扎，他毕竟是杀人了，要关起来还是斩首那都是他应得的。 记录员都已经记录下来，而这些都是那份文书里没有的。 可见上一任知县多么荒唐。 再怎么说，国家的律法也不能包庇一个杀人犯。 马大自己也知道，所以他也没抱希望。 能在死前帮助这位女官记录下案件，这就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官老爷，还要问什么吗？” 第54章 岳渊渟到这里其实就已经没有问题了，“你娘子现在所在何处？” “她，大概是投奔叔叔去了吧。” “你没害她？” “我害她作甚？” 岳渊渟有点奇怪，“你不恨她？” 马大叹了口气，怎么不恨，他们俩是媒人做媒在一起的，开始两年也很幸福，后来也就那样了，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娘子。 他恨她吗？那为什么没顺手打死她呢？估计还是舍不得吧，没有爱了也有情啊。 岳渊渟没经历过婚姻，她不知道。 这桩案件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冤枉没有隐瞒。 也没有任何可以回转的地方。 因为前面马大开了个好头，后面的每个人都很配合。 属于是岳渊渟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 只有最后一个人，他被关在最角落的地方，里面的老鼠虫子十分猖狂。 岳渊渟有点心惊，这是犯了什么错啊？男人嘴里含着片竹叶，看样子是顶上的洞里掉下来的。 他不说话，也不看岳渊渟。 里面的犯人从岳渊渟一进门就紧盯着她。 男人含着竹叶，岳渊渟站在他的牢门前看着他。 男人就着竹叶吹了一曲。 岳渊渟当即有些惊喜，因为这曲子是她写的，词也是她填的。 后来这首歌被一个姑娘买去，随后岳渊渟在京城听到过不少次。 最多的是在青楼，还有酒楼。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牢里听到这首歌。 岳渊渟等他吹完真切地鼓掌，“你吹的很好。” 男人依旧没回话，岳渊渟拿出本子，上面记载的犯人，最下面的一位就是眼前这个了。 沈学。 因反动言论入狱，被判无期。 也就是说他在市集发表了反动言论，又恰巧被捕快抓到，因而入狱。 但是反动言论这个罪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毕竟这个混乱不知所措的时代，谁还不能说一句不好了？被判无期确实有点超过，所以岳渊渟更好奇他说了什么。 “这上面写你是因为发表了反动言论入狱，所以你说了什么？” 沈学嗤笑一声，“这件事在定罪的时候就说过了，为什么我还要再说？” 一点都不配合。 岳渊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对他是留了点心眼。 既然他今天不愿意告诉自己，未免以后不能告诉自己。 而且，她也可以问别人，这祁州的知县确实不像样子，记录的案件基本都掐头去尾，让人不知所云。 岳渊渟算是把司法这一部分接手了，该判刑的判刑，该释放的释放。 等她回到正堂的时候，那些去拿账本的，去拿纳税簿的，居然都还没回来。 那这样看来，岳渊渟还需要在这方面费些心神。 真是烦死了，岳渊渟无端又增加了工作量。 岳渊渟等的都要不耐烦了，那些人才慌张地递上来。 岳渊渟阴阳怪气地说，“这本簿册是平时都不常用吗？让大人找这么久？” 用脚都能猜到，这账本绝对千疮百孔，他们平时没少从里面扣油水，现在账做不平了。 岳渊渟随手翻了几下，改过去改过来让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岳渊渟掌心拍在桌子上，“李平天，你就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岳渊渟要紧牙关瞪着他。 李平天哆哆嗦嗦差点跪下，“来人，把他押入大牢，没等账本查清之前绝不允许放出来，糊弄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李平天扑通跪下，“大人，大人饶命啊。” 他简直有苦难言，又不是他一个人扣了油水，为什么只罚他一人啊？岳渊渟显然也有给他机会，“把你知道的人都写下来，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平天跪在地上脑袋放在地上，听见这话略微抬头看了下岳渊渟的鞋子。 然后又低下了头。 心底摇摆不定的天平，也不知偏向了何处。 捕快已经将他逮捕了，这就是岳渊渟的第二把火。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手里紧紧握着的本子一时不敢交出去。 看他们的神情，岳渊渟额角钝痛，眼前不停出现的小人在嘲笑她。 岳渊渟突然就觉得好累。 她摆摆手，“下去吧，把整改的笔记全部给我改回去，我要看到最初的版本，但凡动一下我就让你们动不了一下。” 岳渊渟烦躁地赶走他们。 屋子里没剩什么人，岳渊渟叹了口气。 看来当一个好官真是不容易，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 不过今天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 至于其他的问题，她也不傻，给了一晚上的时间，本子绝对会整洁地面目全非。 他们会那么老实嘛？不会的。 毕竟捞油水说大了就是私挪公款。 要砍头的，虽然岳渊渟也说了要砍他们头，但是两者根本不能形成对比。 岳渊渟端着被子观察，到底该怎么办呢？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夜深了，岳渊渟坐在院子里，月亮静静地陪着她。 当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岳渊渟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的爹，他绝对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那他是怎么做的呢？岳渊渟突然想给父亲写信，请教一下。 第55章 以前他们也经常坐在一起讨论，但是父亲的角色一直是向导，一直在引导岳渊渟开阔思路，从而自己解决。 但是理论是理论，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晚注定无眠。 第41章 沈学 岳渊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在某一刻想到了那个沈学。 岳渊渟突然就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被判了那么久的刑？岳渊渟以前可不是个八卦的人。 她不过是觉得那个沈学看上去十分神秘莫测，如果多加了解，说不定他还真能帮自己不少。 岳渊渟有点骄傲地想，她一直很会看人的。 除了之前的赵乾坤，那毕竟是少数。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岳渊渟依旧没有入睡，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 这些贪官，全部抓起来杀掉好了。 岳渊渟破罐子破摔，今天注定没有好脸色对那些手下的官员。 知县一般当值的时间都住在县衙，县衙后院有几间厢房，她平日就睡在这里。 休假的时候才会回到之前的府邸。 外头传来梆声，到他们画卯的时候了，也就是俗称的上班打卡时间到了。 过了一会儿，第二声梆声响起，下人来敲房门，“大人，起床了。” 岳渊渟坐起来，那些人就上前来给她穿衣洗漱。 到了前堂，郑晓把画卯名单拿给岳渊渟。 “知县大人，这是今日画卯的名单，请您过目。” 岳渊渟扫了一眼记下了大半人名。 她之前来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给她说这些事，父亲又天高水远的，更不会注意到这个县的官员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岳渊渟除了一个郑晓和李平天，几乎不认识其他人。 这李平天还是自己送上门来找骂的。 “周辰是谁？” 岳渊渟打着认人的目的念了名字。 结果，大家的眼神都看过来了，主簿旁边的县丞瞥了一眼，“回大人，是我。” 这周辰听着听文艺的名字，岳渊渟还以为是哪个新人呢。 “原来县丞不是哑巴，好我记住了。” 有些年轻的人还有点憋不住笑，岳渊渟慢悠悠看起了下一个。 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叠衙役送来的文书。 里面包括了各房的本子，岳渊渟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还要装模作样地看下去。 其他人就站在两边，各房的管事的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厢房准备今天的工作。 岳渊渟借口出去上厕所，其实是回房里。 之前被卓清玉逼着不许使用能力，但是现在卓清玉天高水远的管不着她了。 她端正地写下，祁州近五年的原各房本子。 这账本不确定有没有被销毁，如果被销毁了那她的能录是变不出来的。 但是十分幸运的是，他们没有销毁。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吏房掌管县域所属官吏的升迁调补、下委任状、县署人事考勤，登记县域进士举人、官吏乡绅、丁忧以及本县在外做官人员出身、成分、任职等事宜。 户房掌管县域赋税、财政、户口、劝农等事宜。 户房下设户南房和户北房，户南房掌管内乡东南八保，户北房掌管内乡西北十保，每保设一保长，分管各保征税纳粮工作。 等等等等，本子上都写全了，除了那个吏房和兵房，其他部门的本子都看不过去。 这个原始的本子倒还能瞧出点东西。 岳渊渟一并拿到了正堂。 今天估计只能看完一本，岳渊渟打算从吏房的本子开始看起。 交代郑晓办的事，也不知道他办的怎么样了。 人，一个官最忌讳的就是手下养了个白眼狼。 所以岳渊渟十分迫切地要知道手下人的信息。 这个县衙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吗？岳渊渟十分无语地看本子。 祁州虽然也很穷，但是不至于非常穷，不然他们也不会斗得你死我活。 如果一个地方真的很穷，官员只会想办法跑路。 岳渊渟按着发涨的太阳穴。 “周辰，五十五岁，家住祁州，家中有老母，一妻三妾，育有三儿四女，七十余名仆从，任祁州县丞，俸禄十五千。” 就没了，岳渊渟看着到这里就没了。 再接着看下一个，主簿吴歇，四十八岁，家中无老人，一妻一妾，仆从四十余名，任祁州主簿，俸禄十千。 简直十分简略了，但至少岳渊渟知晓了他们的姓名，年龄，家中几口人。 而且他们的俸禄都不低，更何况还有不少油水可以捞，生活可谓是相当滋润。 岳渊渟刚看见他们的时候，以为他们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没想到啊。 岳渊渟看书很快，一上午就把这份简略的县衙人员名单看完了。 看完之后就到了午饭的时间，县衙里有个食堂，是厨房做好饭之后在这里统一吃饭。 岳渊渟官位最高，所以坐在主位，其他人依次往下。 岳渊渟还挺喜欢这边的饭菜的，“大家都吃吧，吃完了一个一个来正堂。” 主簿大人端起汤碗，“大人，小的以汤代酒，敬您一杯。” 其他人纷纷效仿举起碗，岳渊渟觉得有点意思就端起碗喝了一口。 李平天已经关到大牢里了，等候她的判决。 第56章 他不是普通人，自然也不能关在普通人关的大牢。 饭毕，周辰先到了正堂。 这个县丞啊说白了就是副知县。 “周大人，请坐。” 周辰那么老了，自然脸皮也不薄。 “知县大人有何事？” 岳渊渟翻着手里的册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看啊这些册子都是分粗糙，你们以前就只吃干饭了？” 岳渊渟话语之间并无起伏，反而更瘆人。 周辰打着哈哈，“知县大人说笑了，这管理县衙的事都是知县的活，我怎么敢僭越？” 岳渊渟把手上的册子放下，含笑的眼神望着周辰。 “哦？你的意思是，你这个职位取消也可以了？既然管理都是知县的活儿，那你这个县丞……” 周沉拉着脸，“大人不要说笑了，我周某行得端坐得正。” “亏你也敢讲，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岳渊渟把手里乱七八糟的册子扔到他脸上。 周辰那张老脸哪儿受得起这般对待。 他倒也是有骨气，“大人莫要生气，之前的知县大人就是因为气病了的。” 岳渊渟有点惊讶地抬起头，嗤笑一声，这人居然也敢威胁自己？真不知道这县衙里谁是老大了？岳渊渟吐出一口气，原本坐的端正，此时慢慢往后靠在椅背上。 “郑晓。” 郑晓一直站在外面，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带着一群人就冲了进去。 岳大人直直看着周辰，“周大人居然敢顶撞知县，我心好痛啊郑晓。” 岳渊渟皱着眉头捂着心，嘴角却带着笑意。 第42章 二十大板 郑晓脑子飞快运转，他双手抱拳，“大人，这周辰实在不像话，必须给点惩罚。” 岳渊渟装作不懂，“可他是县丞大人啊。” “他顶撞了您，那就不行。 您才是这个县衙的主人。” 岳渊渟点点头，“对啊，我才是这个县衙里的主人，那依你看什么样的惩罚适合县丞大人呢？” 周辰视线斜斜落在他的身上，岳渊渟真是会戳人心窝子。 明明她自己随便说个惩罚即可，可她偏偏要让一个衙役说，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告诉他就算是她手下的衙役，也有决定一个朝廷官员的生死。 周辰掌心拍在木桌上，双腿一蹬，“岳渊渟，你别欺人太甚。” 岳渊渟也不是吃素的，岳渊渟站起来走到周辰面前。 指着他的鼻子，“周辰，连一个衙役都知道我才是这个县衙的主人，你还敢给我甩脸子，你有那么大的脸吗？啊？” “郑晓，怎么处理他你全权决定，切记不要亏待了周大人啊。” 岳渊渟一直盯着周辰。 岳渊渟现在一肚子火，周辰一把老骨头了，被捕快抓走的时候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叫喊。 岳渊渟吩咐郑晓，留一条命就是了，最好是让他十天半月下不来床最好。 郑晓明白。 她现在已经看不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册子。 就算是没做手脚的册子也是乱七八糟的，岳渊渟简直是唾弃这些拿钱不办事的官。 仅仅是一个小县衙，已经是如此腌臜，那朝廷呢？岳渊渟还没接触过真正的朝廷，她之前唯一有的几次接触就是之前押运物资时的交流。 当时那些人还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尚且不敢卡她。 现在她简直是处处受欺负。 岳渊渟掐了根树枝，在后院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 走了好几圈，岳渊渟走到了池塘边，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全是杂草。 等到春天的时候可以在这里面种上莲藕，夏天的时候会开出荷花一定很好看。 岳渊渟似乎又充满了力量。 “岳大人。” 岳渊渟肩膀耸动，“啊，谁”。 她捂着心转过身来，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人站在身后。 “这里什么都没有，您在看什么啊？” 岳渊渟直言，“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下官是户房的主事，我叫钱定国。” 钱定国，名字寓意还蛮好的。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 钱定国之前一直在找册子，现在找齐了。 本来拿到正堂找岳渊渟过目的，但是没看到她人。 衙役说岳大人好像在后院，他就找过来了。 “没事，你放着吧，我会看的。” 哪知钱定国也不敢否定她，“大人，那您看的时候可以叫我，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直接跟我说。” 岳渊渟挑眉，“那我们现在去吧，我休息好了。” 岳渊渟走在前面，钱定国落后她半步，又不会跟不上。 她是有点惊讶的，这县衙里居然还有在做事的人。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跟着捞油水，他自己就过不去那道坎，那群老家伙还能留下他？岳渊渟现在也不能妄下断言。 先看看再说。 她回到正堂的时候，郑晓已经在一旁了。 郑晓朝她点点头，事情已经办妥。 岳渊渟坐下，钱定国就站在她的身侧。 岳渊渟原本还觉得这里的人就算是做事，能力似乎也比较欠缺。 这钱定国还是有点能力在身的，他写的册子十分清楚，征税的点是多少，征收的人数，总税收，哪些没缴都写的清清楚楚。 第57章 岳渊渟突然有点惊喜，若不是这群老家伙阻碍，他早该升官了吧？但是继续看下去就会发现不对，因为征收的人数不少，但是最后的总税收又是齐的。 那这些差的是哪里来的？还是说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也会做假账？岳渊渟皱起眉毛。 钱定国看出了岳渊渟的疑惑，“大人，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岳渊渟还是想着要拉他会正轨的，“这里，明明你写的有八十人未缴纳税收，那最后的税收又为何补齐了？” 岳渊渟都说的是补齐了，而不是填上了。 钱定国叹了口气，“因为这是下官自己拿钱填上的，他们家里实在贫困交不上。” 岳渊渟缓慢抬头看他，这个缓慢是因为实在震惊。 居然还会有人拿自己钱去补不属于自己的税。 岳渊渟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那群老家伙留下他了。 就是为了让他补税吧？这样还能在皇上面前递上一份完美的税收名单。 岳渊渟咬牙切齿看着他，“我冒昧问一句，你俸禄多少啊？” 钱定国挠挠脸皮，“七百石。” 岳渊渟又看了一下，“这你，”真的够你生活下去的吗？钱定国又补了一句，“我爹是祁州第一商人。” 换句话说，整个祁州我最有钱。 岳渊渟长吸一口气，对他竖起大拇指。 “可是你也不能老是自己填补啊，这事还得解决。” 钱定国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好，那大人还需要我做什么？” 岳渊渟心思有点变化，自己虽然也挺有钱的，但是她手里的可能和这位第一商人的儿子没什么可比的。 “你拿把凳子坐我旁边看着，我看不懂就问你。” 看来留下他的原因还有一点，他很有钱。 岳渊渟翻看了一遍征税名单，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也看不出他们到底年纪多大？是老人还是小孩，还是中年人。 黎国实施的是户税，一般以家庭人头来交税。 这人头税大概是一个十五岁以上，五十六岁以下的人算一个人开始。 每个人是每年120钱。 可是在古代超生的人很难去计算，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少人需要交税。 人口普查十分重要。 岳渊渟还需要想个办法。 钱定国坐在旁边非常惶恐，他觉得自己要不然还是站起来算了。 岳大人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舒展，一会儿又蹙眉。 钱定国头一次这么紧张。 好在岳渊渟看完册子之后，没骂他，还夸他了。 “你做得很好，但是以后不能再自己拿钱补税了。” 这些钱拿来建设祁州不是更好吗？“你下去吧，过两天我看完这些册子再找你商量征税的事。” 钱定国抱着册子回去了。 第43章 做官好难 又看了一下午，岳渊渟觉得眼睛十分难受。 酸酸涨涨的眼睛快要受不了了。 郑晓在这个时候又拿出一个册子，岳渊渟手指轻轻推开它。 似乎嘴巴里还鼓着一口气，如果卓清玉在，她肯定又要说可爱了。 岳渊渟幽怨抬起头，“这是什么？” 郑晓把册子推到她面前，“您叫我收集的县衙人员的名单啊，除了县丞和主簿都在这里了。” 岳渊渟叹了口气，点点头十分无奈。 做官好难啊。 岳渊渟好想卓清玉。 今晚给她写信吧，也不知道和北国的战打的怎么样了。 岳渊渟被叫去吃饭了。 昨天的座位全是坐满了的，今天就少了两个。 大家也都当没看见，只是县丞大人都…… 他们从此以后只会更听话，这岳渊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然也不能这么年轻就成为了知县。 岳渊渟今天吃了炒饭，颗粒金黄爆满，每一粒都沾上了味道，岳渊渟甚是喜爱。 还有一个甜糕，听说是红豆糕。 味道绵密岳渊渟只觉得吃了一口，心里都是甜甜的。 吃完饭之后，晚上还要继续加班。 岳渊渟又坐在了正堂，先打算把郑晓给的那个册子看了，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解决了大麻烦。 但是小麻烦也会很让人头疼的。 看完之后岳渊渟好歹有个底了，里面最富有的就是钱定国。 岳渊渟是有要培养他的念头的，毕竟他有钱。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岳渊渟又加班加点把其他的册子看了，几乎都是废的。 但是从今天起，所有东西都要抓起来。 抓了司法，下一个就是征税。 人口税是必不可少的。 最晚在明天她就要拿出主意，她现在还没有任何心腹可用。 但是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到人口解决了，就该考虑一下怎么提高祁州的经济，这里卖儿卖女的现象实在不少。 岳渊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厢房。 她还没忘记要给夫君写信呢。 但是岳渊渟不能在纸上写字，所以她找了一块布。 在这上面写字是一样的。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夫君，我在祁州一切都好，我国战事如何，将士吃穿可够，你可否有注意御寒？若是你有时间，可以多给我写信，多联系。 第58章 岳渊渟。” 送信的人在第二天拿走了这封信，让岳渊渟的思念也一同飘去。 岳渊渟因为最近都没休息好，她眼下青黑让人看着就忧心。 厨房看到了给她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还有安神的。 他们的知县大人又管事，又年少。 可不得好好伺候着吗？岳渊渟照常处理各方的文书。 不过都是些小事。 岳渊渟看了一下仓库的粮食，不过才一千石，这么点够做什么？岳渊渟劝自己之前的就让他过去，从现在开始谁挡路就弄谁。 …… “将士们听我号令，切不可贪战。” 底下的将士们严阵以待，就在这一个月，两军交战达到了巅峰。 频繁地交战两军将士都叫苦不迭。 但是因为卓清玉治理有方，黎国尚有余裕。 “冲啊，杀他个片甲不留。” 手握红缨枪的卓清玉带头冲锋，身后是紧随其上的黎国将士。 里头不乏有之前参战过的老兵，以往畏畏缩缩的神态一去不复返。 现在他们眼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犯我河山，我必叫你百倍奉还。 北国军心早已破败，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他们拿什么和黎国斗争？这一场打的比较久，将士们却不觉得累，甚至觉得热血沸腾。 恨不得再战一场。 卓清玉呵斥他们，“保持好体力才是作战胜利的唯一秘诀，全部给我睡觉去，这一次我们必叫他们有来无回，不然都对不起吃的那点饭，更别说对不起你们岳大人请吃的那些好酒好肉。” 听到岳渊渟的大名，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将士们噤声，都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卓清玉觉得有些头疼，她觉得将士们这种士气大涨的情绪不错，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会有吃不消的时候。 休息好了才能完美的拿下下一场。 卓清玉脱下盔甲，看到自己的桌上放了个信封。 她慢悠悠拆开，发现信封里装着的纸十分柔软。 但是比她家娘子还是要差些。 打开之后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她抖着手打开，心瞬间就柔软下来。 卓清玉一字一句看完，把那块绢布按在胸膛，像是抱着岳渊渟一样。 看完之后，她立马就那笔写了一封回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渊渟你且做自己的事，放心边疆战事一切顺利，只两军交战时间过长，我并未久经沙场不知敌方底细，但我方至少还有一半余裕，将士们都好，我也是。 刚开始接触其他官员，是会有点累的，别怕，等夫君结束战争去给你撑腰。” 回信在第二天就开始启程了。 卓清玉昨晚睡的不错，她把岳渊渟写的信放在了胸口，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像是以往抱着她睡觉一样。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集结在战场上，乘胜追击打敌方一个落花流水。 …… 岳渊渟吃着厨房送来的甜点，先是与他们道谢然后慢慢吃着。 边吃脑子里边在思考。 粮食，人口。 有了，岳渊渟放下点心，喝了一口茶顺下去。 她脑子里有个很不错的想法，她立马召集其他官员。 一群人开了个小会。 “来了就坐下，我有要事跟大家商量。” 其他人都不敢离近了坐，到最后还是钱定国坐在她身边。 因为要大家一起讨论，岳渊渟便选在了偏殿，这里面有一张大圆桌，二十个人坐下来没问题。 岳渊渟先讲述了一些前情提要，“因为纳税关乎国家经济，所以这件事十分重要。” 钱定国点头。 其他人敢不点头吗？“但是人口实在很难统计，真要一家一户去查，也不能保证我们就查清楚了，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说实话，其他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真是做事情的官员。 他们看着岳渊渟眼里的喜悦，不禁也被带动了情绪，开始认真听。 第44章 办事 岳渊渟看着他们，“你们去散布消息，就说每个人可以领一斗米，老人小孩领半斗，我们记录下来再按照这个名单去收税。” 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愿意说出来，白占的便宜，谁会不占呢？被带动起来的官员也提出疑问，“可是这样也不准确吧，他们万一谎报怎么办？” 岳渊渟当然也想到的，“如果谎报，那税收也会提高，有便宜可占，你觉得他们会少报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多报，那他们收税的时候也就要多收他们的。 等到他们真的拿不出来，自然会说出真话。 当然这个时间不会太久，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简单方便的办法了。 只是，新的问题也出现了，“那我们分发的粮食，要从哪里来啊？” 仓库里的粮食不是不可以用，那本来也是祁州人民拿出来的，再拿给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之前的旱灾让所有人都留了个心眼，万一…… 岳渊渟又要大出血了，“这个你们不必担心，我会自己出钱的，如果你们之中也有愿意出一点的，也可以来找我，但是捐了钱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我不会逼迫你们。” 之前岳渊渟刚来的时候，父亲就给她寄了不少钱来。 第59章 反正她用钱的地方也少。 拿出来办正事也是没什么的。 钱定国觉得岳大人实在是矛盾，她不让自己拿钱补税，却自己拿钱去清点人数。 明明这是大家的祁州。 钱定国有钱，说话都有底气，“岳大人，我家也不差钱也算我一份吧。” 岳渊渟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你想好了？” 钱定国本来也不差钱，“想好了。” “行，之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就先留着点。” 经这么一出，下面其他官员也思量出来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住在祁州，祁州发展起来只会对他们有益。 到最后参与的人占大多数。 岳渊渟原本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县衙的人也还算有点良心的。 “多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们一起把事情做好吧，我尽我所能。” 有难同当是十分难得的，大家也都更亲近了些。 一些年长的官员都对岳渊渟十分赞赏。 年轻一点的都愿意靠上来，给岳渊渟提供想法。 还是挺好的。 今年马上就要到年底了，税收该统一上交给国家了。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的话，最快明年上半年就能清点完毕祁州的人数。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该准备开始做了。 这件事也是早做早结束。 现在他们需要买粮食，岳渊渟就直接让钱定国管理这件事了。 一来自己比较相信他做事的能力，二来钱定国看不上这些钱不会捞。 岳渊渟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沈学。 现在这些下官算是比较信任她的。 岳渊渟就随便点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年纪大的。 这位是兵房的管事，“你先坐吧，我只是有点事要问你。”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坐下，“不知大人有何事？” 岳渊渟已经打算放过之前的人，所以也不会找他麻烦。 “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一下牢房里关押着一个人，那个人叫沈学，司法册上写他是因为发表反动言论入狱，我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管事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谁是沈学，毕竟这不是他管的范围。 岳渊渟只好带他一起去了牢房。 牢房门口看守的人手脚麻利地开牢门。 “大人，里面请。” 岳渊渟撇了他一眼，自己进去看个犯人，怎么说的这么那个？岳渊渟走到沈学面前，抬抬下巴。 看到人之后，管事立马就想起来了。 他走到岳渊渟身边，捂着嘴跟岳渊渟讲，“这个人其实没怎么，大人我们去外面说？” 里面的味道不怎么好，岳渊渟便跟他去了后院。 管事这才开始说，“这事吧，说来挺长的，就是上一任知县，十分爱好美女，正好有一次在外办事看到一个女子很喜欢，便想着收了她做妾，但是这位女子说自己心悦那位沈学公子，非他不嫁。” 后面的岳渊渟便也明白了，“这位知县啊，就整天派人跟着那位沈学公子，非给人安了个名头把人抓起来。” “说来啊，这沈公子真是可惜，人家考上了乡试第二呢，结果家里也被知县搞垮了，人家大好的人生都毁了。” 管事说起这些事直叹气。 没想到他居然是乡试第二名，虽然第一名是她，但是岳渊渟还是觉得沈学很厉害。 而且有管事的作证，岳渊渟便也想着给他翻案。 耽误了人家一时，那也不能耽误了人家一世。 岳渊渟打算先把这事安排下去，吩咐捕快按照管事说的去找那些证人。 在县衙里要翻案还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 因为无房聚集在一起，几个管事凑在一起把这事解决了，再把司法册上的一改。 简直容易。 只是之前知县干的错事，还要她一个新知县给他擦屁股。 这知县还真是过分，嫉妒人家就把人家毁掉。 岳渊渟还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沈学如果还想去京城学府，那么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帮他铺路。 如果沈学真有真材实料，那么留在自己身边做事，也不是不可。 自己现在正缺人才。 在晚上的时候，钱定国来找岳渊渟，说人员名单和钱财都准备齐全了。 那么就可以开始买粮食了，这件事就需要岳渊渟亲自去交涉了。 他们这里其实也是干旱的重灾区。 但是自从进入秋天以来，祁州已经恢复了一部分。 只是现在已经是深秋，没什么农作物在地里了。 但是农民们家里说不定会有多的。 他们缺少钱，那么岳渊渟便以高于市场价的金额去买进，然后再把粮食发回去。 也算是自己出钱让他们有点钱吧。 岳渊渟觉得自己这事做的，还算是可以。 只是之后的按领米的人数来收税，估计还是会挨一顿骂。 不过心里坦荡的人只会觉得她是在办好事，不会骂她。 岳渊渟想着这件事办完之后，如果效果还不错那自己就写个折子给皇上。 让全国都施行这样的政策。 第45章 免费领米 粮食很快就买齐了，多的就充入仓库。 岳渊渟先是让衙役和捕快都去散布消息，就说新知县上任集结各国官员做好事。 第60章 每个人可以领一斗米。 “那老人和小孩也可以领吗？” 捕快耐着心跟村民们说，“都可以的，大家伙听我说，很快我们就会做这个事情了。” “对的，大家安静不要急，每个人都有的。” “大人可以每个人领一斗米，小孩和老人是半斗，大家到时候就排队在这里领，一定要如实禀报。”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却是能在最短的时间让祁州的每个人都知晓。 大家纷纷赞赏，这位新知县能力非凡，是他们祁州的贵人。 岳渊渟很满意。 她最近在忙这些事，都没时间去跟卓清玉写信。 她现在还只知道卓清玉那边情况还好，他们或将赢得近年来与北国的第一场胜利。 岳渊渟也是十分信任卓清玉的能力的，便也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谁能想到，卓清玉就那么轻易地取得了胜利。 岳渊渟当时还在梳妆，因为今天就要开始清点人头了，自己自然不能形象太差了去。 外面的人大喊一声，“岳大人，黎国的军队赢得胜利路过祁州了。” 岳渊渟看着铜镜里自己一下睁大双眼，跑到门外，“你说什么？” 外面的门推开，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女子走进来。 她手里还握着红缨枪，头发高高束起，“岳大人，我军行至此地，可否留宿几日？” 岳渊渟头发散着还没梳起来，愣愣的没了平日里那种严肃，看上去实在可爱。 岳渊渟在郑晓的拉扯下才回过神，“大人。” 岳渊渟差点跳起来，但是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场。 她勉强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快快进来，兄弟们呢？” “都在外面呢。” “那还不快叫他们进来，郑晓，你负责去安顿一下外面的兄弟们，咱们要好生待这些护国英雄。” 郑晓之前也是想进军队的，但是差点能力就没进去。 此刻屁颠屁颠就去了。 岳渊渟在他们走之后一下子抱住卓清玉，“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话语里黏黏糊糊的想念。 卓清玉摸着她的头发，“先去梳妆？” 岳渊渟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有要事。 她实在被快乐冲昏了脑袋，“你先歇息吧，我等下还要出去。” 卓清玉怎么能放过和她相处的机会，“没事，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说好的，给你撑场面的。” 岳渊渟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子才像个小孩子。 装扮好的岳渊渟仅剩的一点幼稚也消失了，任谁看都是一位高官的模样。 因为有免费领米的好事，现在县衙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后面来的人又害怕前面的人领多了，最后到他们就没有了，所以外面吵吵闹闹。 岳渊渟听着脑子发昏。 后来还在厢房休息的军队出来维持秩序。 卓清玉就抱着剑站在岳渊渟身边，好歹算是维持住了。 岳渊渟在每一个人上前领米的时候都说了，一定要如实禀报。 他们嘴上笑哈哈的，说岳大人真是好知县，以后一定会升官的。 岳渊渟心里笑了声，希望过几个月你们还能觉得我是个好知县就行。 事情还算是完美解决。 钱定国负责做最后的总结部分，一个大麻烦完美结束，又加上皇军驻留此地，岳渊渟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好吃的。 既要犒劳她的官员，还要犒劳一下凯旋归来的将士。 岳渊渟又自己出钱去外面买了好多酒菜。 “祝你们凯旋归来，我敬你们一杯。” 将士们纷纷端起酒杯，“多谢岳大人的款待。” 坐在岳渊渟旁边的卓清玉轻轻和她碰了下杯，“谢谢。” 岳渊渟笑了下给她夹菜，“这里的甜点很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卓清玉其实没那么爱吃甜点，但是岳渊渟给她夹的，她自然要全部吃掉。 县衙里住不下那么多人，但是好些官员说可以住在他们的府里，岳渊渟那里也还有一个房子。 就这样分散着住下来了。 卓清玉自然是住在了岳渊渟的厢房里。 两人又睡在一起了。 两个人黏黏糊糊抱在一起，好在是冬日，也不会觉得热。 只会觉得爱人的怀里十分温暖。 岳渊渟抱着她的腰跟她讲，这里的人一开始对她很坏，给她做事极不情愿。 后来她就收拾了那个最不听话的，他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然后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又害怕，又倾慕。 一直到之前自愿捐钱的事发生，他们之间才算是相互信任。 卓清玉亲亲岳渊渟的嘴角，“娘子厉害。” 岳渊渟也回敬了一个吻，“夫君才厉害呢，我们赢了北国。” 恋爱的人讲话都带着笑意。 卓清玉实在很受用她的称呼，抱着又黏黏糊糊了一阵。 两个人就这么讲了一晚上的话，也不觉得困倦。 可惜第二天岳渊渟还要处理公文。 说起来，之前叫郑晓去找的证人，应当快要找齐了。 那么翻案一事也该提上行程了。 岳渊渟照常点卯，人员到齐。 除了县丞。 第61章 这个县丞啊，岳渊渟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等他回来一切都变天了，岳渊渟打算扶另外的人坐上这个位置。 但是目前还没有让她心仪的人选。 岳渊渟先是在正堂跟各位官员说了一声，沈学一案自己要为他翻案。 下面的大人有知道沈学的，也有不知道的，你跟我说我跟他说到最后大家也都知道了。 大家只是不清楚，这样一个普通人，岳知县为何要为他翻案。 但是不理解也尊重她的决定，“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说。” 岳渊渟的能力他们是相信的。 岳渊渟看了眼郑晓，郑晓朝她点点头。 岳渊渟欣慰地点头，郑晓越来越上道了，前途无量啊。 证人被带上来跪在一边，很快捕快架着沈学来到正堂。 沈学跪在正中央，懒懒地看着正堂主位上坐着的那个小孩儿。 没想到这小孩儿居然是知县？沈学不开口，正堂上一时寂静无声。 第46章 你自己决定 郑晓咳嗽一声，“沈学。” 沈学视线懒洋洋地扫视一圈，“怎么？这是因为我发表了反动言论，现在要把我处死了？” 旁边的大人觉得此人十分嚣张，也不知道岳知县是要做什么。 岳渊渟出于对人才的惋惜，“沈学，本官已经知晓你之前的案件，实属荒唐，现在证人齐全他们愿意为你作证，带证人。” 岳渊渟所说的证人其中就要那位知县看上的女子。 还有一个茶馆老板。 沈学被抓那天就是在那个茶馆喝茶。 女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岳大人，您一定要为沈公子做主啊，他是冤枉的。” 岳渊渟找他们来就是为此事，“你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女子得了示意，“之前的狗知县，想要我做他的小妾，我哪里愿意，况且我一心只有，”女子脸色微红，“一心只有沈公子，我不愿委身于他，他就因此怀恨在心。” 后面的事情如何她就不知道了，那位茶馆老板也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出事那天，沈公子在我茶馆喝茶，明明是身边的人在说，说旱灾了还非要增加税收，就是国家要出事了，那些官员蒙蔽了皇上，准备捞一笔跑路呢。” “然后沈公子搭了一声腔，立马就被抓走了。” 说的好听的叫搭了一声腔。 沈学却偏偏不愿他们这样说，“我确实发表了反动言论。” 岳渊渟眼看事情就要解决了，沈学又要说什么？但是她又不能阻止。 “我说，增加税收是因为那些黑心官员，因为贪婪想要多要一点钱财，才会提出这样的政策，说什么国库告急其实都是谎言，而且皇上能答应这个，也是因为自己没什么能力，他如果不从世家就不会再捧着他做皇帝。” “他现在没有皇后，没有子嗣，要推翻他实在是简单。” 这简直就是反动言论，让有心人听了去，简直恨不得原地起义。 岳渊渟震惊于他的大胆。 沈学是不想活了吗？但是他所说的，自己又何尝没有考虑过。 旁边的大人作为一个官员，一个个皆是震惊，这沈学是疯了吗？这不是叛徒才会有的想法吗？岳渊渟从座位上下来，走到蹲着的沈学面前，蹲下身看他的眼睛。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你知道这个道理却没有能力去改变，那就是在发表反动言论，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想知道我的想法吗？” 沈学不搭腔。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灾害十分严重的时候，还要提出增加税收？我知道朝廷里皇帝或许压制不住那些坏人，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像你一样在市集说出来，平白入狱，我只会变得更强让皇帝提拔我。” “一开始，我便以乡试第一进入到京城学府，在那前一个月，我在义城赈灾，回到学府之后我因为能力突出被皇帝指派成为押运官，我是一名学生成为的押运官，只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我每一次押运都完成的十分好，皇帝信任我又派我到此处成为知县，我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祁州到底有多少人，我不允许手里有异心的人，所以我就想办法把他弄走，我一直在做事。” “我一直做事，只是为了升官，等我回到朝廷，我还要变法，黎国的逐年衰败有目共睹，但我出生了，我不会让这些事变得更糟。” 岳渊渟说话并不大声，每个人都听见了，他们之间很多人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志向。 他们只想着拿点俸禄，平时做做事情就算了，谁会想一个国家的兴衰会拽在自己手上？可是岳渊渟就是这么说的，说只要她接手这一切，她就能改变这一切，而不是说说而已。 “只用嘴巴说谁不会，就连我府上的丫鬟也能说，但是能做到的只有我，还有卓清玉将军，她第一次带兵打仗就大获全胜，这么多年被北国侵占的黎国，因为她的带领第一次赢了北国。” “沈学，不要比我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还要幼稚。” 算起来他们俩还算是同龄人，沈学只比岳渊渟大两岁。 沈学突然觉得十分羞愧，他确实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国家。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入狱了，为什么自己好好的家庭就这么被奸人所害。 为什么自己美好的人生也这么被毁掉了。 第62章 眼前这个乡试第一，她已经成为了一个能力十足的知县，管理着一个县城。 而自己却锒铛入狱，在别人要为自己翻案的时候，还表现的不需要别人的好意。 沈学，你怎么如此幼稚？沈学低下头，旁边的女子有些看不过去自己倾慕的沈公子被这样说。 “知县大人，不是谁都像您一样优秀，请您不要这么说。” 岳渊渟没有看她，“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优秀，那么，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机会的沈学。” 岳渊渟站起身，身后的人拉住了她的衣摆，“岳大人，多谢您为小人翻案。” 早这样不就好了？岳渊渟向前走了几步，被拽着的衣服松开了。 岳渊渟坐回了主位，“都记录下来了吗？” 下面的管事手就没停下过，“都记好了。” “嗯，此时就算是解决了，郑晓，把沈公子的脚链解开吧，带他去偏房洗漱一下，去去晦气。” 带去偏房，洗完之后别走。 郑晓自然是明白的。 他和兄弟们一起把锁链解开，然后带着沈公子去洗漱。 沈学不知道这位出色的知县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要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会接受。 证人还跪在下面呢，岳渊渟挥手说辛苦了，先下去吧。 其他人都走了，正堂只剩岳渊渟和卓清玉。 刚才岳渊渟教育别人的时候，还不忘带着卓清玉一起。 不过她确实没说错，她们俩是朝廷上最新的人，她们并不属于哪一派，她们只是做事。 只是为了把事做好，仅此而已。 现在的皇帝确实没有自己的势力，很容易被左右。 但是他能成为皇帝也不会让别人就这么压着。 所以除去对付世家的人，还需要有人不被影响地去做事。 这样的人就只能是有能力的新人。 也就是卓清玉和岳渊渟这样的人。 第47章 留在您身边 卓清玉把剑放在桌上，站在岳渊渟背后，给她按摩肩膀。 “小小年纪挺多大道理啊。” 岳渊渟面对她总是严肃不起来，也可能是卓清玉比她大一些的缘故。 “道理少了不行啊。” 卓清玉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好好好。” 岳渊渟还有客人呢，她按住卓清玉的手，“我先去偏院了，你去歇会儿？” 卓清玉点点头，“我就在后院走走，你去吧，有事就叫我。” 岳渊渟捏捏她的手指。 沈学已经收拾好坐在那里等她。 他之前邋里邋遢的，看着着实不像是岳渊渟的同龄人。 现在收拾干净之后才发觉他挺年轻的。 岳渊渟就直接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你想要继续回去读书我可以帮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帮我做事。” 沈学其实也就是面容显得稚嫩，神态和眼神都比岳渊渟还要凝重。 他原本或许还会选择继续读书。 “我能帮你什么？” 岳渊渟居然松了口气，“我现在虽然是知县，管理整个祁州，但是我手下并没有心腹可用，有能力的很少更别说仅效忠于我的。” 沈学是因为她才能重见天日，而且作为一个优秀的读书人，他有自己的信仰。 岳渊渟也不想逼他，“你可以慢慢考虑，当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不会落井下石。” 沈学放在桌子下的手握紧，面上风平浪静。 “我入狱之后就没再看书，万一我帮不上你呢？” “帮不帮得上那得由我来评判，当然我也不会养闲人，如果你不行我也可以换掉。” 岳渊渟确实是敢作敢当，她说得出来就能做得出来。 沈学也不会有任何负担，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走人。 至少岳渊渟不会随便找个理由弄死他。 “可以，我沈学的人生是你给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渊渟笑了下，“合作愉快。” 既然决定用他了，那么岳渊渟需要找个时间跟他对接。 自己要做的，他也一定要会做。 “你先在此休息一下吧，明天到正堂来。” 沈学刚刚出狱，一切都需要熟悉。 岳渊渟出门就看到了在外面散步的卓清玉。 “解决了吗？” 这么点小事，“当然了。” “真厉害。” 岳渊渟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岳渊渟的手让卓清玉牵着，两个人就这么在后院转了几圈。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岳渊渟摇摇手臂。 卓清玉他们的军队毕竟人多，这么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岳渊渟倒没有那些意思，自己有的是钱。 卓清玉说估计就这两天了。 岳渊渟扬起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 卓清玉揉揉她的脸，“没关系的，这次打赢北国，皇上应该会给我放很长的假，我到时候再来找你。” 岳渊渟其实也只是想她哄一下自己，立马就高高兴兴的了。 “那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卓清玉郑重地点点头。 在第二天一早，卓清玉他们就要回京了。 县衙全体人员都站在门外恭送他们。 岳渊渟站在最前面，看着卓清玉的背影远去消失。 第63章 沈学也来了，在岳渊渟的授意下站在了她旁边。 已经看不到军队的影子了，“回去了。” 因为提前通知过大家，所以现在所有人都聚在正堂。 除了那位躺在家里的县丞。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因为县丞周辰办事不力，本官决定取消他的职位。” “嘶——”下面的官员倒吸一口气。 这县丞虽然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这么一句话就给他按死了。 虽然这位岳知县有这个权力。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岳渊渟办公的时候没有一点笑容，这样才能建立威信。 他们一群人敢有什么意见呢？“但是，那新的县丞您已经找好了吗？” 大家都有眼睛，都能看到这个屋子里，唯一替换了的就只有沈学。 “沈学，过来。” 沈学今天穿的是一身青色衣装，裁剪得当的布料贴身，显得他人修长。 沈学好歹是乡试第二，做个样子唬人倒也像。 “各位好，从今以后祁州的县丞便有我沈某人担任。” 岳渊渟带头鼓掌，“沈学，他就是我挑选的新县丞。” 其他人这几天也听说了这位沈公子的事迹，是仅次于岳知县的优秀人才。 这样一骑绝尘的人才让人只能心生倾慕，半点无嫉妒。 其他人都去自己的办公房了，正堂只剩下岳渊渟和沈学。 岳渊渟把之前做的事都拿给沈学看了，后面的事情就需要他来继续跟进。 郑晓一早被派遣出去了，现在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沈学，和岳渊渟在一间屋子。 经他小弟阐述，他才明白这个沈学从泥里一下子飞到天上了。 虽然最近被她青睐的人很多，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但是现在看来，沈学似乎比他还要特别。 他其实一开始就觉得岳渊渟很有能力，也很希望有一天大家都能敬佩岳知县。 可是当她被大家都信任之后，她还会像之前那样只信任他一样信任自己吗？郑晓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矛盾死了。 岳渊渟看到郑晓回来，立马招手让他进去。 “交代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岳渊渟交给了他一件大事，郑晓发觉岳渊渟对自己的信任似乎没有改变。 而且沈学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一句话都插不上。 郑晓突然开心了一点。 岳渊渟听他汇报，眼神越发赞赏，“干得好，给你加薪。” 郑晓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但是听到加薪他激动的手舞足蹈。 其实说起来他们三个人还是同龄人，沈学比岳渊渟大两岁，郑晓比沈学大两岁。 三个人之中最沉稳的居然是岳渊渟。 另外两个人也有了这样的感觉，突然又有点羞愧。 岳渊渟让郑晓下去了，然后自己跟沈学交代县衙的事务。 “人口税的事，以后就由你来跟进了，咱们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清点人数，所以尽量不要跟大家起冲突，没必要。” 这算是沈学上任接到的第一件事。 “大人放心。” “我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快要过年了，你想个办法最好是拉近一下群众和官员的关系。 下去吧。” 县丞也是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办公的，住的地方就在岳渊渟隔壁的厢房。 第48章 女子抱腹被偷一 岳渊渟把人赶走之后就看起来最近的公文。 按理说，在年关前一个月，知县要前往京城汇报今年一年的状况。 最重要的就是把税收交上去。 但是之前的知县都是派别人去，毕竟此行山高水远。 但是岳渊渟要重要的事要给皇上汇报。 虽然以她的官位还远不能见到皇上。 但是她有背景色啊，而且皇上也认识她，是皇上亲自点她去祁州的，怎么说也该见见她。 今年是第一年她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年，远在他乡还要照顾手下的几百号人。 岳渊渟有点压力也是正常的，正好趁着这点时间回去看看爹。 岳渊渟自从上次押运就没再见过爹了。 虽然他们俩之间亲情淡薄，但好歹是这世间最后的亲人。 开了年，等到四月份就是母亲的忌日了。 那段时间她可能还要回家一趟。 以前的每一年那近半个月他们一家就会进到寺庙。 吃斋饭，读经书。 所以岳渊渟从来不觉得那是自己的生日，也不会收到生辰礼物。 那是母亲的忌日，不是自己的生日。 岳渊渟现在没事干了，因为整理最近一年的文书是年关将至的时候做的，她在前些时间就做完了。 现在又没有人报官，她闲着无聊就想着出去走走吧。 她来到这边，就是打着繁荣经济来的。 不然她和她口中那些吃干饭的官员有什么区别？岳渊渟临时兴起打算出门实地考察一下。 郑晓去办事了，岳渊渟只好再挑一个捕快跟着自己。 她为了避免上次问郑晓一问三不知的情况，特意选了一个稍有年纪的。 岳渊渟上次看过了祁州的城中心，虽然没有那么繁华，但是也没有特别萧条。 第64章 这次她打算去偏远一点的地方看看，看看大多数老百姓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但是他们刚刚出门，就听见一声尖叫，“抓小偷啊，抓小偷。” 岳渊渟震惊，这都偷到县衙门口了，“去。” 捕快从身后一下子冲上去。 岳渊渟走到那位被偷东西的女子身边。 这个女子似乎不招人待见，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走了。 岳渊渟就有点好奇了，这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不说十分招人疼，至少也不该是看一眼就像是看到不能看的东西一样。 那女子似乎看到捕快追上去也有点惊讶，都忘记哭了。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岳渊渟的衣袖。 岳渊渟任由她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这祁州除了那些客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她们一眼。 女子似乎不认识岳渊渟，她只是低着头说，“奴家没有名字，别人唤琴娜。” 没有名字？就算是小山村父母也会给孩子取个贱名来着。 那大概是没有父母？“嗯，琴娜，你别担心他会帮你把东西追回来的。 你丢了什么东西？” 琴娜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小偷惯来爱偷青楼女子的抱腹，我运气不好，那件抱腹是我最后两件了，我刚被卖到青楼还没有接过客人赚钱，我买不起。” 原是青楼女子。 岳渊渟倒不会对她们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嗯，你别担心。” 那位捕快脸上从来没有过多的表情，追回抱腹之后，红着脸递给自己的大人。 岳渊渟自然地接过来，递给琴娜，“你收好了，如果他再来偷东西你们就报官抓他。” 本来是很自然，群众们都该知道的事情。 琴娜却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没用的，知县不管我们的事。” 旁边的捕快张了张嘴，但却不敢越过自家大人开口。 “为什么呢？” 岳渊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因为青楼女子就是低贱嘛，知县不管我们的事，之前也有泼辣的姐妹去报官，被当着大家的面赶出来了。” 这泼辣女子的下场估计不怎么好，不然琴娜为什么会哭？岳渊渟身上没带手帕，她看了一眼捕快。 捕快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块手帕，看着倒是很干净。 女子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又想起来是岳渊渟叫人去帮自己追回抱腹的，又对着岳渊渟说了谢谢。 岳渊渟叹了口气，“知县不能不管任何人，有需要的时候请一定要去报官，不然官府并不知情也帮不上你们，记住了吗？” 女子迟疑地点点头。 等到岳渊渟走远了之后，琴娜才记起来，之前有姑娘说祁州来了个新知县，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刚才那个女子很漂亮，比她们青楼第一头牌还要漂亮，而且那个捕快听她的话。 那自己刚才是遇到知县了？琴娜又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岳渊渟也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没想到这知县不仅没能力，还十分缺德。 岳渊渟还只是撞见了这么点事就发现这么多问题，看来教育群众的事得提上日程。 宣传国家的基本律法还有他们能享受到的义务。 刚才捕快追上了那个小偷之后，顺便把人绑了，现在就被他们拖着。 岳渊渟实在来气，“这马上大过年的，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你要去偷东西？” 你偷东西就算了你还不偷金银，不偷财宝，你偷人家女子的内衣，你真是。 大变态。 小偷一直畏畏缩缩的，问话也不敢讲。 岳渊渟叫捕快给了他一拳，“啊。” “还知道痛呢？” “老实点，问你话就答。” 小偷还是缩着肩膀不讲话。 岳渊渟其实不是很赞同用武力逼迫对方去回答，很多时候意志力不坚强的人或许会屈打成招。 岳渊渟就永远得不到那个真相。 所以她会采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大过年的，你家里可还有人？之前知县发米你家有去领取吗？” 小偷嘴皮子是真的硬，岳渊渟用尽浑身解数，这小偷依旧一言不发。 这样的人估计被打死也不会说出真相吧？岳渊渟真是无奈。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别怪我找你家人出气。” 小偷有过一瞬间惊慌，但是还是那副死样子。 嘴硬是吧，希望你能一直如此。 第49章 女子抱腹被偷二 “没办法，先带回去吧，关在牢里和那些杀人犯关一起。” 众所周知，杀人犯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哦。” 岳渊渟恐吓完人之后，就回了县衙，毕竟带着个累赘也不好继续探查民情。 小偷因为盗窃罪入狱，最多只能关半个月的。 随便吧，只要他出去后好好做人。 沈学还在房间里，岳渊渟也没去打扰他。 她现在又没有事情可以做了，也不知道卓清玉那边怎么样了。 …… 皇宫里。 一场庆功宴，皇家贵族各个官员全部到场。 举杯庆祝，“咱们黎国不比北国差。” 这些人喝的醉醺醺的，卓清玉挂着礼貌的笑容。 第65章 皇上无疑是最高兴的人，还说着今天不醉不归。 卓清玉做将军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庆功宴，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却不在。 反观全场，卓清玉倒是那个最冷静的人。 一场闹剧结束了，皇上按着太阳穴嘴边还是笑容。 “清玉，随朕来。” 到了咸阳宫，卓清玉坐在皇上身边。 皇上这些年一直没有纳妃，也就一直没有立后。 寝殿里除了宫女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卓清玉以为皇帝只是想亲自告诉自己，要给自己放假。 但是皇上的神色似乎不太对劲。 皇上坐下之后一直没有开口，卓清玉从未做过坏事也不会多么慌张。 食指一下下点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果放假之后，自己是立刻出发去找岳渊渟呢，还是等到过年再过去。 “清玉。” “臣在。” “朕之前交给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卓清玉清楚地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事。 她要监督岳渊渟没有反动的异心。 其实她监督过很多人，在没有出征的时候。 卓清玉眼神黯淡了一刻钟，“北邕王没有异常。” 皇上却不买账，“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清玉。” 最开始的一句清玉还只是长辈亲昵地唤小辈。 最后的一句清玉一点温情都不剩。 朝堂之上的斗争固然勾心斗角，皇上急于寻找新的出口，就是新生力量。 这个新生力量有两个，一个是主外一个主内。 两个人关系不能太差，但是关系也不能太好，万一她们俩合伙对付自己，那自己的处境不是更加糟糕吗？卓清玉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 “清玉，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也该知道是谁救的你，对不对？” 皇上总是这样，用最软的刀捅最亲近的人。 “岳渊渟也没有异心，她做得很好。” 皇上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继续。” “岳家应该暂时没有异心，但是柳同和宫内有勾结，出征仓促就没有继续查下去。” 这个柳同就是柳汝倩的父亲，朝中的御史大人。 柳同参与过不少的事情都上不得台面，平时也总是和皇上对着干。 好在有岳霖牵制他，不至于让他肆无忌惮。 但是柳同自己斗不过可以集结党羽啊，岳霖从来不屑与人为伍，被抱团的人整过几次但都无伤大雅。 皇上背后什么都没有，之前卓逢易还没退位的时候，至少皇上身后还有一支军队。 现在皇上整个人都是悬在空中的，所以他比以前还要更加谨慎，能拿捏的人他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岳渊渟就赢在年轻，是个不错的苗子，但是心思实在太重。” 皇上这挑拨离间的话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再不跟着往下走恐怕皇上会怀疑了。 “确实，她虽然才十四岁，但是能够斗走那几个老家伙能有多单纯呢？说不定往上爬是为了什么？” 皇上又按了按太阳穴，“行了，也不关你的事了，你继续替朕去盯着柳同，哦，对了最好注意一下柳汝倩。” 要盯到什么时候呢？皇上没说，那就是盯到抓住把柄，或者说战争开始。 那自己不就没机会去找岳渊渟了吗？在出去的时候，卓清玉一直在思考，直到旁边擦肩而过的一个人。 那个人有点熟悉，但是卓清玉又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哦，她想起来了，在祁州见过他，混在群众里面领米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有人在盯着岳渊渟，盯着自己。 皇上知道她们关系不一般才会说出那些话，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他现在手上能用的两个人就是卓清玉和岳渊渟。 如果她们俩关系太好，那么必要时刻他会选择抛弃一个。 卓清玉在冬日被吓出一身冷汗。 走出皇宫之后，卓清玉盯着黑暗的某一处。 怎么办，又要失约了。 她原本信誓旦旦会去找岳渊渟的，现在自己又去不了。 而且岳渊渟身边有人盯着，自己一旦出现在哪里，或许明天就有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 该怎么办啊？…… 岳渊渟最近一直呆在县衙，生怕自己错过了大家的报官。 不过最近倒是很少看到之前那个捕快，郑晓说那个捕快姓年。 年捕快长相英俊，年纪正好，听说祁州很多人都喜欢他。 岳渊渟笑着听郑晓讲这些，后来沈学来找她，郑晓皱着眉出去了。 沈学说想到办法拉近关系了，“有一句古话，大概意思是说大家一起吃一顿饭，关系会拉近很多，能促进大家的了解。” “一起吃饭？” “对，我们可以由县衙牵头，摆一条街的宴席。” 岳渊渟情不自禁去想那个场景，如果自己身边还坐着卓清玉，那该是多美好的画面。 岳渊渟在放松的状态下表情不会太绷着，所以沈学看岳渊渟的表情就知道她很满意。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沈学乐意接受。 岳渊渟去问了捕班的领事，“年捕快呢？” 领事刚还在打瞌睡，听到知县的声音吓一跳，之后才回答，“年捕快出门去了，据说是帮人追小偷。” 第66章 小偷？怎么年关将至那么多小偷？“只有他一个人去吗？” 领事急忙解释，“不是的，是年捕快说自己可以解决的，我们才没有跟上去。” “行吧，等他回来了叫他到正堂找我。” 领事怎么说也是个小官，立马嬉笑着问，“大人您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小的去做嘛。” 岳渊渟表面上回答了，但是领事在那些天也没有接到什么消息。 第50章 女子抱腹被偷三 岳渊渟一直到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才看到年捕快。 年捕快的表情似乎多了一点。 “岳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岳渊渟端坐身体，“年捕快最近在忙什么？” “之前我们出门那次遇到的女子，您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是她来找我，说遇到了小偷需要帮忙。” 她怎么那么不听话，不是说了有事来报官吗？不过找捕快好像问题也不大。 岳渊渟转着眼珠子让他下去。 岳渊渟心里有点奇怪，但是这点念头很快被比下去了。 当卓清玉说会过来找她，等她离开的时候岳渊渟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最近几天岳渊渟开始忙起来了，快到过年了，小偷可能需要冲业绩，最近很多人家都丢东西。 县衙的捕快都快要不够用了。 岳渊渟今日不想在县衙吃饭，她有点想念以前的一家甜点。 就是一开始郑晓带她去的那里，那家老板似乎和郑晓挺熟悉的。 岳渊渟到这里来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郑晓，他也在她之后的工作里起了很大的作用。 岳渊渟打算请他吃饭犒劳他一下，当然，她也顺便带上了沈学。 沈学最近很是用功，帮岳渊渟分担了不少工作量。 过不了两天她就该去京城了，可是卓清玉还是没来找她。 岳渊渟想，可能是皇上突然给她其他任务了，毕竟她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不过没事，自己回京城了可以去找她。 “郑晓，走，请你吃饭。” 郑晓抬起眼神，“岳大人。” 岳渊渟觉得他的眼神实在好笑，“走啊。 对了你去叫上沈学。” 郑晓尾巴一下子耷拉下来，“好吧。” 还以为大人是要单独请自己吃饭呢，不过，大人是先来叫自己的，说不定沈学是顺带的。 这么一想他又高兴了一些。 三个人去了外面郑晓熟悉的那家酒楼。 老板今天好像不在，但是小二也认识郑晓，还给他们送了一壶酒。 岳渊渟下午还要当值就不打算喝酒。 郑晓却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大人，你喝吧，这个是甜酒，不醉人。” 岳渊渟从来没喝过什么甜酒，此时被勾起一点兴趣，岳渊渟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真的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儿。 岳渊渟抿了一口，清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 头脑里都是淡淡的甜味，“好喝。” 郑晓摇头晃脑的，“可不是嘛，这是祁州的特色酒酿。” 沈学以前家里管的严，从来没喝过什么酒，现在这么一喝根本停不下来。 到最后郑晓只喝了一杯，岳渊渟和沈学喝了一壶。 岳渊渟的酒量居然还不错，但是沈学就惨了，基本抬不起头来。 岳渊渟又搬不动沈学一个大个子，最后还得郑晓扶着人回县衙。 三个人周身都冒着甜甜的酒味，到县衙门口的时候，岳渊渟看到了熟人。 那位青楼女子琴娜，琴娜似乎和前几天不太一样了，身上散发着一种妩媚的气质。 琴娜站在县衙门口，等待着谁的到来。 岳渊渟让郑晓先把沈学带回去，自己去会会琴娜。 “大人，那个女的好像是青楼的。” “没你事，青楼的怎么了，不也是我要关照的子民？” 郑晓的眼睛就一直放在岳渊渟身上，“大人，您太伟大了。” “回去吧，把沈学扶到房间睡觉去吧，给他喝点水啊。” 郑晓无可奈何，“知道了大人。” 琴娜好像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捏着手绢脚步不停挪动。 岳渊渟脚步不停地走过去，“琴娜，我没记错吧？” 琴娜笑了一下，“岳知县真是好记性，连我一个青楼女子的名字都记得。” 岳渊渟点头应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岳渊渟对待子民的态度是十分温和的，但是眼前的琴娜很不自在，有点害怕。 琴娜手指绞着手绢，眼神滴溜溜地转悠。 “琴娜。” 岳渊渟顺着声音望过去，年捕快正从县衙里出来。 年捕快隔得老远就看见了自家大人和琴娜站在一起。 琴娜看上去很不自在，也不知道自家大人跟人说了什么。 年捕快就这么喊出了声。 岳渊渟温和的态度收了起来，“年捕快，你们这是？” 现在还是当值时间，出去约会应该不太好。 年捕快却有正当理由，“琴娜说她的东西被偷了，我去调查。” 岳渊渟就是再笨也该知道不对，“哦，琴娜的东西还真是容易被偷啊。” 琴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年捕快抱拳，“还请大人明察。” 第67章 明察，你们这是要让我明察的态度吗？岳渊渟扫视着年捕快，“年捕快，听说你英俊的皮囊很是得女孩子的心啊。” 年捕快也有些不好意思，岳渊渟也不想计较太多，“去吧，记得回来复命。” 两个人一起走了，脚步一点都不匆忙，这样子能是去调查小偷的吗？岳渊渟却脚步急忙地回到县衙，“郑晓，郑晓。” 这么慌张，郑晓刚刚坐下就站起来，“怎么了大人？” 岳渊渟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郑晓面色一变，随即咬牙，狠狠道，“交给我吧大人，你先去休息下喝了那么多酒。” 岳渊渟笑容满面地送他出门。 她自己则是回去准备回京的资料。 岳渊渟有一个专门整理资料，替她写东西的小官。 岳渊渟在晚饭之前整理好了一切，沈学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 晚饭的时候没见到的还有年捕快，据领班的说年捕快最近很少待在县衙。 估计还是琴娜的事。 在晚上快要结束工作的时候，郑晓才归来。 郑晓在岳渊渟耳边嘀嘀咕咕，“就是这样大人。” 年捕快居然是这样的人，那个琴娜也是，两个人罔顾律法。 但是现在岳渊渟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你继续替我盯着，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郑晓好感动。 “沈学也没吃，你去把他叫起来你俩一起吃点吧。” 又是沈学，郑晓啧了一声，“行，挺晚了大人，您休息吧。” 郑晓踢踢踏踏地走到了沈学的偏房。 这个人瘦的离谱，躺在床上都看不出来有人。 郑晓心里有个怪异的念头，他走到床边，“喂，起床吃饭。” 第51章 女子抱腹被偷四 沈学突然睁开眼睛，眼底迷蒙着水雾，“唔。” 郑晓嘴角抽动一下，“喂，你醒了没啊？” 沈学像是诈尸一样坐起来，“吃饭。” 郑晓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沈学平时拽天拽地的，喝醉了居然还有点可爱。 郑晓看在他可爱的份儿上给他倒了杯水，“起来吧，大人给我们留了饭。” 沈学歪歪扭扭地站起来，郑晓嘴角又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臂伸到那人面前。 沈学就浮在了他的手臂上。 岳渊渟要在离开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所以郑晓吃完饭把沈学送回去之后，又急急忙忙出了县衙。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岳渊渟去见了关在牢房里面的那个小偷。 小偷整个人变得不像是人，因为之前想要撬开他的嘴用了点手段。 没想到这人是个硬骨头。 “把他带出来。” 本官要亲自审他。 这是牢房中的一间，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很多很多行刑的工具。 衙役把他按在地上，小偷有些害怕被用刑，嘴里发着嘶哑的吼声。 声音不太对劲，“放开他，他不对劲。” 岳渊渟蹲在小偷的面前，“你是哑巴？” 岳渊渟脸都皱了起来，问了那么久结果人是哑巴？岳渊渟撑着桌子站起来，“你会写字吗？” 哑巴顿了下，摇摇头。 岳渊渟真是无了个大语。 她把自己摔进椅子里，哑巴又不会说话，又不会写字。 但是，“你们有谁会手语？”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是摇头。 沈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大人，我会一点。” 岳渊渟有些惊叹他的博学。 于是与这哑巴交谈的事情就交给了沈学。 哑巴被人送回了牢房，“他说了什么？” 哑巴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沈学只好在脑海里整理一下。 “他说有人给了他钱，叫他拿一件东西然后只管往前面跑就是了。” 这就很奇怪了，这个话怎么听都不会是小偷，他顶多算是帮人做了个事。 这件事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琴娜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雇了一个人假装小偷偷东西，然后找捕快帮自己去追，去调查。 她找的应该都是哑巴，因为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去学手语，毕竟哑巴只占少数。 为了什么，每次都找年捕快，那自然目的是年捕快了。 这个琴娜，看上年捕快了？非要这么说，好像也是能说得通的。 那么年捕快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郑晓下午的时候回来了，他到正堂找岳渊渟，正好沈学也在。 “大人，那青楼女子私底下找人我也看到了，年捕快去了之后两人也是正常办事。” 这件事可惜在没有证人，“沈学，你认识其他人会手语的吗？” 沈学认识的人大多都是文人骚客，会点手语好像也很合理。 沈学思考了一下，“有一个，但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没事，不急，郑晓陪你去找。” 沈学的视线看向了郑晓，郑晓刚还吊儿郎当的立马站直了。 “郑晓，你先派人去把那两个人抓起来，自导自演浪费公家资源，罔顾我国律法。” 郑晓又下去了，沈学也打算告辞了。 “沈学，这件事你尽快办，办完这件事我要回京一趟，接下来的时间县衙就交给你了，你全权负责。” 第68章 沈学领命。 后面的事情进展很顺利，这算是岳渊渟接到的第一个案件。 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为了能够多跟心上人接触，居然雇人假装小偷。 性质恶劣，岳渊渟不介意帮子民解决问题，但绝不是叫他们自己制造问题。 “琴娜，你知错吗？” “知错。” “你知道自己要入狱多久吗？” “不知。” 入狱三年，三年啊。 岳渊渟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 年捕快如果说出自己对此不知情，那他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年捕快，你对此可知情？” 年捕快今年二十有八，可一直没有婚嫁。 “下官知情。” 岳渊渟眼睛都瞪大了，“你知道这件事，那你还陪着她胡闹？” 一个二个的都不让她省心是吧？年捕快看了一眼琴娜，两个人居然还笑的出来。 但是对于年捕快的惩罚就小了很多，只是取消他的官职，岳渊渟算是做了件好事。 在押送琴娜的时候，年捕快也跟在岳渊渟身后。 “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年捕快叹了口气，“我和琴娜是同乡，我们俩关系很好，后来她被卖到了青楼，我去考取功名，就没了联系。 后来就是这样了。” 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他们选择了最麻烦的一个办法。 真的是无语。 “那她出狱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去青楼赎回她的卖身契，等她出狱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年捕快，你知道吗，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年捕快摇摇头，“能再遇见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行吧，是她多嘴了。 琴娜最后转头看了年捕快一眼。 岳渊渟突然觉得她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讲。 “年捕快，你自己离开吧，我们就不去送你了。” 说完之后，年捕快离开了县衙，而岳渊渟进了牢房。 琴娜被送到了牢房其中一间，岳渊渟走进去，“你有什么话要说？” 琴娜面色苍白了很多，和之前春风得意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了。 琴娜想抬手把碎发别在耳后，这样的动作很有魅力，但是她的手被铐在了一起。 岳渊渟走过去帮她把头发别起来。 “岳知县，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之前被卖到青楼，第一天就接客了，我早已经不是干净的人，我配不上年捕快。” “那你为什么还要制造相遇，明明不来找他就可以了。” “我得病了，治不好的。 我只是想在死前再见见他，我没想到事情会败露的，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让他别再等你？” “嗯。” 真傻，两个人都是。 “我本来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要怪就怪这个时代不给我们穷人活路，拜托了岳知县。” 岳知县把话听进去了。 她只说会努力劝导一下他，但是他如果不听自己也没办法。 “没关系，他会原谅我的。” 第52章 回京 后来岳渊渟在回京之前找过年捕快，劝说过一次，但是后来怎么样了她就不知道了。 岳渊渟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回京了。 县衙里面的全部事务都交给了沈学。 就只带了几个人就上路了，岳渊渟回去的时候因为天气的原因耽搁了几天。 等到了京城，岳渊渟就直接被接到了皇宫，面见了皇上。 每到这个时间，他们会准备丰盛的晚宴犒劳远道而来的知县们。 岳渊渟因为年纪小，又是皇上亲自任命的知县，所以她特殊一点也没什么。 皇上身边还站着卓逢易，两人虽然没有挨在一起，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岳渊渟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不该问的就没多问。 皇上照例问了她几个问题，都是一些基础的案子。 因为祁州虽然内里比较黑暗，但是至少表面还是看得过去。 皇上硬要夸也没什么好夸的。 “渊渟在那边可还习惯？” 岳渊渟闻声抬起头，表情不卑不亢，“回皇上，臣一切都好。” “嗯，和那些老家伙斗，为难你了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上，我在祁州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可以清点人头，但是还未见成效，等我几个月如果效果不错的话，我会再写信告诉您的。” 皇上这么一听就知道岳渊渟是做实事的了，面上又高兴了一些。 卓逢易原本就只是一个将军，但是为何住在皇宫里呢？岳渊渟刚刚起了这个念头，下一秒就打断了，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谈话过后，岳渊渟被引到了宴席处。 因为其他人没有面见皇上，所以他们交了材料之后就直接到了宴席处。 现在里面已经快要坐满了。 岳渊渟被宫女带到了自己的座位，挺靠前的。 她身边是和她同样官职的人，都是年纪比她大的。 这一次岳渊渟没有再坐在父亲旁边。 周围的大人有些认识她，一开始还以为她坐错地方了，但是后来听到宫女喊她岳知县。 原来岳渊渟已经做到了五品知县。 第69章 这才是真正的后生可畏。 “渊渟，你都升官到正五品了？” 这话阴阳怪气的，岳渊渟瞧了他一眼，“秋大人，您还是七品呢？” 这么久了也不升官。 秋大人不敢惹了，惹不起。 岳渊渟也因此得闲，这么大的宴席，父亲和卓清玉应该都会来的啊。 为什么现在还没看到人呢？又等了好一会儿，岳渊渟看到面前的黑衣抬起头，“爹。” 岳霖来了，岳霖特意过来和她打招呼的，他的女儿似乎被孤立了。 “回来了，等会儿回岳府住吧。” 原本皇上给她安排了住宿的，但是回家和父亲聚一聚好像也没问题。 “那等会儿和皇上说一声吧。” 岳霖回去自己的位置了，卓清玉还没来，难道是有任务在身吗？岳渊渟时不时转头看一下门口，在快要开饭的时候她来了。 但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跟着柳汝倩来的。 难道是任务和柳汝倩有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呢？柳汝倩还只是学府的一个学子。 岳渊渟刚刚燃起的期待灭下去了，她眼也不眨地按着面前的菜。 明明这些菜还挺和她胃口的，但是现在突然就没了食欲。 卓清玉从她身后过去。 岳渊渟觉得背僵直一点也不敢放松。 等到卓清玉过去了她才松一口气。 为什么跟柳汝倩有说有笑的，但是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声？岳渊渟不想怀疑她什么，她们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本来就很不容易了，如果自己从内部开始瓦解那就不用在一起了。 岳渊渟听着旁边的官员讨论国事，就当是下酒菜了。 岳渊渟拿起酒杯尝了一口，味道不怎么好，没有祁州的特色好喝。 她这次特意带了两壶回来，一壶拿给爹，一壶拿给卓清玉。 现在看来，卓清玉好像不太需要。 宴席结束之后，岳渊渟去找皇上，皇上却十分热情留她在皇宫里住下。 “你今天就留在皇宫吧，明天再回去看你爹。” 岳渊渟一个官员，怎么好开罪皇上呢？岳霖听后也觉得无所谓，“那我明天在家等你。” 很多人已经回去了，至于回去了之后去哪里玩别人就不知道了。 岳渊渟随意扫了一眼，早已经不见某个人影。 “好吧，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吧。” 岳渊渟趁着夜色，不开心也没人会知道，那自己就难过一下下吧。 皇上给她安排的厢房就在前侧转弯的地方，这边光线不太好，有点暗。 岳渊渟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之前宴席上喝的那杯酒，现在有点上头了。 她晕晕乎乎又睁大眼睛看路，砰的一下撞到人了。 “不好意思啊。” 岳渊渟边说边抬起头。 眼前正站着那个不打招呼的人，岳渊渟不想跟她讲话，转身就要走。 但是喝醉了，一转身就有点晕晕乎乎的，差点摔倒在地。 卓清玉还是伸手扶住她，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怎么看到我就跑？” 岳渊渟喝醉酒之后嘴巴更硬了，“放开我。” 语气生硬，“生气了？” “放开。” 卓清玉直接把她虏到了厢房。 现在在有光的地方了，岳渊渟脸上红红的，却板着脸。 卓清玉笑着去捏她的脸，岳渊渟想躲却躲不开。 眼泪好似决堤一般，卓清玉愣在原地。 岳渊渟原本只有一点点难受的。 卓清玉吻在她的眼尾，“渊渟，我错了。” 岳渊渟好累的，“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卓清玉心痛，只能全盘托出，“你被监视着你知道吗？” 岳渊渟怎么会知道呢？“皇上有可能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他不允许我们俩关系太好，又在我回京之后给了我新的任务，所以我没来得及去找你。” 简短的一句话就说明白了事情。 岳渊渟真的不知道这一切。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我会隐藏好自己的，我会找出跟着你的人，把他打晕我们还能见上一面。” 这话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岳渊渟现在喝醉了。 她抓着眼前人的手，“你别再骗我了，也不要瞒着我，有事都告诉我好吗？” 卓清玉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她身边，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嗯。” 第53章 过年 岳渊渟后面困的睁不开眼，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之后卓清玉也不在了。 岳渊渟按住有点疼的脑袋，一时有些不清楚昨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卓清玉说皇上在她身边安插了人，还有可能发现了她们俩的关系。 不过她们俩确实丝毫没有掩饰，关系好到有眼睛就能看出来。 岳渊渟这才后知后觉应该掩饰一下的。 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后悔药吃。 在岳渊渟醒之后，有宫女进来帮她梳洗打扮，还有人给她端来早饭。 吃过之后，有太监来告诉她让她自便。 岳渊渟又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岳府。 父亲早已经在书房等她了，岳渊渟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爹。” “嗯，坐吧。” 岳渊渟坐在他旁边，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第70章 不知岳霖是看到了哪里，“你在祁州怎么样？” 岳渊渟放下手里的书，“还可以，刚开始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县丞和主簿都合起伙来对付我。” “嗯，很正常。” “后来，我随便找了一个人给他升官，暂时把他划到我的羽翼下，让他替我做事。” “可以，没问题。” “后面我彻查了当地的各个文书，雷厉风行的手段收服了一些人，提点了一个人坐上县丞。” 岳霖继续点头，也没什么问题。 “我想了个办法清点当地的人数，确定了收税的名单，这一下算是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你做事很稳当，一步一步来也没出什么错。” 父亲以前是不会管她这么多事的，也许是自己第一次做官，父亲体谅自己。 “做人做事讲究良心，但是现在很多人都没有良心了，有良心不一定能做好，但一定能做久，我们坚定自己的想法，往前走就是了，必要时候借助可用的能力。” 岳渊渟不是笨蛋，她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别人用背后的势力压你，你也可以用我压回去。 岳渊渟还年轻，良心依旧没有丢失，岳霖知道也就更加希望岳渊渟能够一直坚持初心。 她的初心一直是为了人民。 “你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 她待不了多久，尽管快要过年了。 之前快到过年的时候，父亲也是很忙，一直在皇宫待到很晚才回来，只有过大年的那一天才会在家里吃顿饭。 其他时候岳渊渟都是单独在岳府。 有时候会有客人来拜访岳丞相，岳渊渟还会出来接待一下他们。 但是他们想结识的人是岳丞相，而不是她岳渊渟。 现在，岳渊渟一脚踏入仕途，她也开始忙起来了。 可能最多再呆一天就要回去了。 离开太久，岳渊渟总是有点不太放心。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心系着一县的百姓。 中午吃饭的时候，岳渊渟叫捕快把酒酿带上来。 父亲平时喝酒不少，但是也是第一次尝试甜的酒。 父亲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岳渊渟难得对他笑，“女儿当时第一次尝到就觉得味道不错，所以特意带回来给您尝尝。” 两父女好久不见，话也比以前要多。 但是更多的是讨论官场上的事。 岳霖没有其他的党羽，最近也一直被奸人构陷。 情况有些糟糕。 官场上早已不是一家独大，他官位最重，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太多。 “官场的水很深，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呆在县城。” “但那是不可能的，对吗？” 岳渊渟的能力比之官场大多数人都不差，按她的能力升官是早晚的事。 “问心无愧便是最大的行事准则，切记。” 岳渊渟鞠躬，“爹，女儿明白。” 等到岳渊渟也出入社会，才发现父亲到底有多累。 岳渊渟还只是管理着一个县城，比不上父亲跟那么多人斗过来斗过去，还要忧心国家大事。 “爹，您也无需太累，女儿会尽力为您分忧。” 岳霖表情不变，但是周身的气都柔软下来。 岳霖又吃了一口菜，“爹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提醒你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用人大忌就是如此了。 “还有，跟人交心是最愚蠢的事情，不要这么做。” 交心？可是与她交心的不过一人。 为何每个人都这么说？“爹，何出此言？” 岳霖却摇摇头，“我能说的不多，还需你自己体会。” 这句话一出，岳渊渟后背冷汗直冒，有人在盯着她。 所以我连自己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明明我是一个好人啊，岳渊渟表情凝重。 岳霖沾了一点酒水在石桌上写字，“人。” 岳渊渟顿了下，点头道，“爹，这个菜好吃。” 爹我知道有人在看着我们，女儿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盯着我呢？“用人大忌。” 岳霖依旧在石桌上写字，酒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很快挥发了。 “皇上。” 两句话虽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岳渊渟明白了。 皇上犯了用人大忌，他不相信每一个人，但是因为那些大家族他手伸不了那么长。 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人，保证眼前的人不会有异心。 岳渊渟感到更加窒息，她有点说不出来话了。 她没有错，可是她还是被怀疑了。 “爹，我吃饱了。” 知道这些事，她哪里还吃得下饭。 那这样看来，昨晚见到卓清玉的事不是做梦了。 她被监视了，这件事岳渊渟实在是无法释怀。 她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那继续在这边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去多处理一点文书。 下午的时候岳渊渟就准备回去了。 岳霖拍拍她的肩膀，“路上小心。” 岳渊渟感受到一个纸块塞进袖子里。 回去的时候天气还不错，他们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看来最近她也不能和卓清玉见面了。 接近柳家估计就是卓清玉的任务了。 岳渊渟很不想这样去怀疑什么，多疑从来不是她的个性。 第71章 但就是有一点念头，卓清玉一开始接触自己，会有这个意思吗？她可以和任何人说笑，那是为了任务，那自己呢？岳渊渟只是想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要相信对方。 第54章 出事了 岳渊渟很顺利地回到了祁州。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沈学到正堂来找岳渊渟，后面还跟着郑晓。 “大人，在你离开之后，周辰来过了。” 岳渊渟刚刚坐下，“你继续。” “他看到厢房里坐着他位置的人变成了沈学，沈学当场就把人拿下了，给他判了刑。” 郑晓接着说完了沈学没说完的话。 岳渊渟奇怪，他们两个之前关系不是不好吗？“嗯，他活该的，还有其他事吗？” 岳渊渟根本就不关系周辰怎么样了，他早晚要进牢房的。 他压榨人民，私自提高税收自己私吞，国家拨下来的他也克扣了不少。 就这些已经够他关到死的了。 更别说他还强抢民女，暴力镇压群众。 哪一件事不是大事？十个他都不够死的。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还有夜宴的事大人。” “你说。” “夜宴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我们联系了祁州的几个大家族，希望他们能够带头支持。” “好事啊。” “嗯，他们也挺愿意的。” 沈学是真的只报喜不报忧。 郑晓看不下去了，“大人，您真该管一下那些大家族了，仗着自己有钱无法无天了，你看看……” 郑晓跑上来拉开沈学的衣袖，沈学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脸红的像是涂了胭脂，“你放开。” 岳渊渟走上前来，仔细查看。 “怎么搞的？” 郑晓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好声好气地跟那些人说，希望他们能够来参加夜宴，他们不愿意就算了，还说要让我们做事就派你们这种货色来求人？” 岳渊渟的脸越来越冷，郑晓还在继续说，“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就说，这是我们县丞，他们还耻笑我们，说毛都没长齐呢还县丞，我说我是祁州知县你信不信啊？” “然后就给我们打出来了。” 岳渊渟心里燃着一团火，原本就不开心了。 “太过分了，就算是普通人他们也不该打人，给我把人抓起来。” “不给点教训真以为无法无天了。” 郑晓得令立马带人去抓去了。 这祁州有五个大家，钱家是第一家，后面还有四家。 这几家里面，只有钱家办事话不多，要钱立马就拿出来了。 毕竟是能给孩子取名钱定国的人。 这次打沈学的是孙家。 孙家在祁州的风评就不好，欺压百姓的事情一点没少做。 岳渊渟还没找他们麻烦呢，他们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沈学脸上的红还没褪去，现在精神都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岳渊渟以为他还在害怕，就宽慰了他几句。 沈学脸上的红不仅没褪下，还又爬了上来。 “大人，我没事。” “行，走吧去正堂。” 不得不说，郑晓的办事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不消半个时辰就把人抓回来了。 估计还是沈学胆子不够大，不敢轻易去得罪一个大家族。 毕竟这大家族为祁州贡献的金钱还算是不少，而且这地痞流氓要是逼急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岳渊渟倒是不怕的，她头上可还有人，谁敢动她？那孙俊乔跪在地上一脸不服气，“岳知县，不知小的做错了什么，这大过年的您把我抓起来？” 这人吵吵闹闹的，跪下去那一刻到现在嘴巴就没停下来。 岳渊渟拿起惊堂木猛地砸在桌上，“肃静。” 这惊堂木的威力巨大，当场就失去了声音。 “现在总算是能好好听本官讲话了？” 那孙俊乔不再讲话。 “孙俊乔，你可认识这是谁？” 沈学坐在岳渊渟下面一个位置，他花天酒地的孙俊乔哪里认识？他嘿嘿笑一声，“岳知县，您莫非是抓错人了，我哪儿认识这位啊？” 岳渊渟也笑笑，“哦？真的不认识吗？你要不再看看？” 孙俊乔咽了口口水，又仔细瞧了一眼，“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岳知县。” 岳渊渟也不想陪他演了，“你昨天是不是打了一群人啊，你看看这人想不想被你打的那个。” 哎呀坏了，孙俊乔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 “岳知县，您在说什么啊？” 岳渊渟简直烦死了，“还要继续装？郑晓。” 郑晓走上前来，手里捏着棍子，就像是之前他的家仆打沈学那样，一棍一棍打在孙俊乔身上。 孙俊乔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住。 “哎呦，哎哟大人，饶命啊，我错了。” 岳渊渟听他一直叫喊，“停。” 郑晓还不解气，继续打了好几棍才停下。 这下孙俊乔也不敢说假话了，这知县不像之前的知县那样，吃贿赂的那一套。 孙俊乔规规矩矩跪在地上，“我说，我说。 昨天确实有一群人来我府上，说是要举办什么夜宴，我以为他们是骗子，我就没理他们。” “那你为何要打他们？” 第72章 “这事是我不对，我愿意承担后果，这位公子的所有费用全部由我出，夜宴我也做大头可以吗？岳知县？” 岳渊渟目光看向沈学，希望沈学来做决定。 沈学接收到岳渊渟的视线，想着教训一下就好了，“不得有下次。” 孙俊乔一下又一下地磕头，“不敢了，我不敢了。” 但是这样的地痞流氓，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孙俊乔，你抬头。” 岳渊渟打算恐吓一下这位地痞。 孙俊乔虽然服软了，但是他依旧没觉得自己就落人下风了。 他听话地抬起头，岳渊渟面无表情看着他，“知道我爹是谁吗？” 孙俊乔哪里知道，他也就摇摇头。 他不知道，自然有别人告诉他，“当朝丞相。” 孙俊乔知道自己惹大祸了，丞相要捏死自己简直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岳知县手下留情。” 孙家能在祁州存活那么多年，也不是没道理的。 岳渊渟总算是好受了一点，“起来吧，一路好走啊小孙。” 岳渊渟又恢复了好言好语的样子，跟刚才面无表情威胁人的模样毫不相关。 孙俊乔就当自己吃了个闷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自己现在退一步，以后的日子自己小心点不撞在他们的枪口上，自己还是这祁州的大人物。 知县也得低三分。 第55章 过年了 事情过去了，孙俊乔也是速度很快地送来了夜宴的材料，还有钱。 食材这些岳渊渟都收下了，钱财也都记录下来就当是他捐给祁州的。 改天岳渊渟还特意送了一个牌匾给孙俊乔。 夜宴的事也在稳步进行。 岳渊渟开始留心身边人，到底是谁在背后监视她？这个人是在表面还是背地？岳渊渟实在没发现任何异常，后来她自暴自弃地想，算了，自己原本就没有异心，做的也都是好事，就算是监察自己也查不出什么。 顶多就是不能和卓清玉见面罢了。 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岳渊渟放下了，心情也就慢慢好起来。 后面的时间只要她不刻意去想，还算是过的很开心的。 祁州很多年都没这么有活力过。 因为夜宴的事情出现，便有人来询问知县，可不可以在夜宴的时候表演。 她们表示自己可以免费表演，只是希望知县能够带领祁州变得更好。 岳渊渟很开心地答应了，边吃边喝还有人表演。 她们准备的有弹琴，舞蹈，舞剑。 岳渊渟想着祁州也不是那么冷漠嘛，大家都希望祁州能够变好的。 “就按你们说的做吧，但是免费还是不应该，到时候夜宴结束之后你们到县衙领钱，就算是我出钱。” 岳渊渟望着她们。 她们也是十分不好意思，“那就谢谢大人了。” 沈学站在旁边，看岳渊渟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虽然她确实是个小孩子。 “大人。” 岳渊渟听见声音，回了一句。 “您真是一个好官。” “好官又怎么样呢？” 这话实在是消极，但是又带着坚毅。 有点矛盾，但是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百姓们会记住你的。” 岳渊渟没有笑出声，只是嘴角略微勾着，“嗯。” 沈学不擅长聊天，两个人就这么看着院子。 岳渊渟却想聊天，她指着院子里的池塘，“明年夏天，把这里种上荷花，应该很好看。” 沈学见过荷花，“可以。” “到时候我们可以出门看看，祁州都种什么农作物，大力发展起来说不定经济会上一层楼。” 沈学还不知道岳渊渟想法如此大胆。 现在的农作物，很少有人说大力发展的。 那样不好分割利益，但是岳渊渟去做的话，说不定会有奇迹。 “大人做什么我们都支持。” “你也说说你的理想啊？” 岳渊渟闭着眼睛感受脸颊上的风雪。 沈学也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睛，“我的理想，我之前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清廉的好官。” “很笼统，我想听你具体的想法。” 沈学又思考了一下，“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岳渊渟笑了一声，“没关系，我们只是在聊天。” 沈学觉得十分放松，郑晓过来找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两个人闭着眼抬起脸，脸上都是红红的。 难道天才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怪他郑晓理解不了。 还是沈学先发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过来，眼神清明地捕捉到了郑晓。 郑晓抬起的脚步顿在原地，模样十分滑稽。 沈学忍不住笑起来，郑晓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岳渊渟也发现了。 郑晓咳嗽一声走过来，“你俩干啥呢？” 岳渊渟长叹一口气，“感受世界。” 郑晓无语。 岳渊渟和沈学哈哈大笑，笑他郑晓是个傻的。 郑晓真的好生气。 “你们气死我算了，还笑？” 郑晓凶巴巴地看着沈学。 沈学憋住了。 岳渊渟看着他们俩又忍不住要笑。 第73章 郑晓不敢凶大人，无奈地开口，“夜宴准备的差不多了，您不去看看吗？” 明天就要过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今晚上就要开始夜宴了，现在还是上午，县衙就已经准备好了夜宴的菜。 这次的夜宴是县衙联合各大酒楼举办的，还有不少参与进来的群众。 街上已经摆好了长长的桌子，没有固定的板凳，大家都吃流水席。 凉菜最先摆上桌，还有酒酿摆在上面。 大家在今天也都停止了工作，忙忙碌碌准备今晚的夜宴。 这是他们最开心一天。 岳渊渟沿着长长的桌子走了一圈，周边的百姓胆大的就走上来跟她打招呼。 岳渊渟都和善地笑了笑，“你们好啊，期待今天的夜宴吗？” “可期待勒，俺们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是吗？” 岳渊渟笑容加深。 百姓觉得知县笑起来更好看了，这么好看还这么有能力。 大家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好吧，今晚人有点多，大家一定要注意小心点哦。” “好——”岳渊渟打道回府了。 今天的夜宴估计还是很有意思的。 岳渊渟还顺道去看了表演。 姑娘们演的特好。 岳渊渟很捧场地鼓掌，“辛苦了。” 在下午的时候祁州来了一位贵人。 岳知县亲自出门迎接的，“爹，你怎么来了？” 岳渊渟是真的很震惊。 岳霖居然会到这样一个小地方来。 岳霖跟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打了个招呼。 岳渊渟让人牵着马去了马厩，“爹，进来吧。” 岳霖刚才也看到了外面的长桌，“有活动？” 岳渊渟提到这个就有些开心，“是啊，是我的县丞提出的注意，说大家一起吃顿饭能拉近关系。” “挺不错的。” 沈学也跟在旁边，听见丞相的夸赞还有些不好意思。 岳渊渟把他拉出来，“这就是我的县丞，沈学，爹他可是乡试第二。” 岳霖又正眼瞧了他一番，“嗯，不错。” 沈学还是客气地说，“谢丞相夸赞。” 岳渊渟原本就兴奋，现在更甚。 “爹，您是来找我的吗？” 岳霖都不看她，“来视察。” 岳渊渟知道他就是来找自己的，“爹，我很开心。” 两父女还是第一次直言自己的情绪，岳霖也温和下来。 夜宴的时候岳渊渟和岳霖一起到了街上。 长街红灯，百姓欢声笑语。 场面比之京城也不差，甚至烟火气远胜京城。 岳霖嘴上不说，眼神都是满意。 大家都吃流水席，桌上摆着的菜一眼看上去都胃口大开。 岳渊渟跟在岳霖身边，生怕父亲不好意思夹菜，自己就充当他的小厮了。 期间还有人表演，弹琴的，跳舞的。 人来人往。 第56章 小心 最后一项表演是舞剑，她们的动作柔软又有力，是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 岳渊渟看得眼也不眨。 岳霖都慢慢在他们的感染下开始主动夹菜。 岳渊渟十分放松，喝了点酒情绪高涨。 但是心里总是欠着一点，如果她也在就好了。 岳渊渟还来不及难过，她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立起来。 旁边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指间夹住一根银针。 如果她没有夹住，那根银针就会刺穿岳渊渟的脑门。 岳渊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抬起头，鼻腔泛酸。 卓清玉眼神凝重看着那根针，她原本不打算现身的。 岳霖也发现了这边。 他眼神差一点，走近了才看到那根针。 舞台上舞剑的人早已经撤下去。 那个人的目的应该是岳渊渟，卓清玉带着人离开了。 还好夜宴也快结束了，捕快们全部在维持秩序，顺便吃点饭。 沈学和郑晓待在一起。 岳霖也吃不下去了。 三个人到了岳渊渟的书房。 岳渊渟背着手和卓清玉牵手。 岳霖提着的心现在才放下一点。 岳渊渟咬紧嘴唇，刚才的情况太紧急了，她现在都有些心悸，刚才那种汗毛直立的感觉实在是可怕。 卓清玉先跟丞相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个小地方相见。 岳霖大概知道卓清玉是来找岳渊渟的，“先说事情。” 岳渊渟到这边之后，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嘶，不对，还是得罪了不少的。 那周辰算是一个，前两天的孙俊乔也算是一个。 除此之外，她应该没什么仇人了。 岳渊渟皱着眉，感觉不太像是他们两个。 先说孙俊乔，自己直接威胁过他，他应当会小心行事，而周辰，他早就是墙倒众人推，应该也不至于啊。 “我不知道。” 岳霖叹了口气，有人要杀你，你连是谁都不知道。 这也是官场水深的原因，你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谁。 岳霖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两人也算不上亲近。 “这次出门着急，带的人也不多，已经立刻去查了，可能没那么快。” 岳霖知道她们两个有话要说，就先离开了。 第74章 等岳霖离开之后，房间里还是一片安静。 两个人谁都不开口。 像是无声对峙。 最后还是卓清玉败下阵，上前抱住了岳渊渟。 岳渊渟任由她抱着自己。 “我太害怕了。” 岳渊渟还是有一点点生气的。 “渊渟，”卓清玉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害怕。” 岳渊渟才是那个被刺杀的人啊。 “你怎么来了？” 不怕被皇上发现吗？卓清玉却有点生气，“我不来你就…… 我原本打算看看你就走的。” 谁知道会出现这么一件事。 “看看我就走啊？” 岳渊渟只会重复她说的话了。 卓清玉抱了会儿才放开，“那群舞剑的人是你找的吗？” “她们自己要求的，她们说可以免费表演，但是我还给钱了。” 岳渊渟被人狠狠上了一课。 “没事了，也是今天人多眼杂。” 卓清玉安抚着她。 岳渊渟拉着她的手，开心了一点点。 “我父亲也发现了我身边有监视的人。” 卓清玉摇摇头，“没事的，不用在意。” 怎么可以不在意呢？他会监视我们俩的感情。 还是说她们俩…… 卓清玉看她眼神不对劲，“娘子，别担心好吗，我会解决的。” 岳渊渟在她温和的目光下，有点想放纵自己。 “嗯。” 岳渊渟靠在她的怀里，慢慢抬起双手捧着眼前人的脸颊。 踮起脚尖，嘴唇碰到一起。 岳渊渟傻傻的，她一点也不会接吻。 卓清玉抓住她作乱的手翻转到身后，一只手捏住她的两个手腕。 衣裳已经被她解开一半，卓清玉索性就脱掉了。 岳渊渟仰着脖颈任人宰割。 卓清玉一开始也只是嘴唇磨着岳渊渟的嘴唇，她早已无师自通。 卓清玉轻轻舔了下岳渊渟的嘴唇，软软的。 岳渊渟有点喘不上气，她刚张开嘴巴卓清玉就抓住时机钻了进来。 岳渊渟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了，停住不会思考了。 卓清玉带着她慢慢往后面靠，岳渊渟的小腿碰到了坚硬的物体再也退不了了，于是两人顺势倒在床上。 岳渊渟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裳，卓清玉把她的双手举高，压在床上。 两张合在一起的唇终于分开。 岳渊渟眼睛乘着水雾看人，嘴上还泛着水光。 卓清玉的头发垂下来扫在岳渊渟的脸上，有点痒，她嘴里哼唧着。 卓清玉还非要讲话，“帮你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岳渊渟哼哼不说话，卓清玉便自作主张脱掉了她的衣服。 衣服脱掉之后，卓清玉又紧紧抱住了她。 现在没有衣物阻隔，两个人是实打实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岳渊渟还是觉得不舒服，“你的头发。” 卓清玉便勾起一点头发逗她，“头发怎么了？” 岳渊渟的双手终于得了闲，她抱住了卓清玉的脖颈，“夫君。” 这叫人怎么受得了，卓清玉把头发撩起来，低下头接吻。 岳渊渟受不了地揪住她的头发，皱着眉看上去很不舒服。 卓清玉却觉得很满足。 但是娘子的感受不能不在乎。 她拉下岳渊渟的手，吻在她的手背，手心还有指尖，十分虔诚地发问。 “不舒服就告诉我。” 岳渊渟觉得现在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难受。” 卓清玉靠近她的耳朵，亲了亲，“哪里难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岳渊渟只会哼哼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卓清玉的嘴唇往下移，亲在了她的眼皮上，脸颊上，脖颈，锁骨。 岳渊渟觉得自己更奇怪了，卓清玉的嘴唇就像是火把一样，吻在哪里哪里就会发烫。 身体在冬夜里像是着火一样。 “我要燃起来了，夫君。” “那我给娘子降降火？” 岳渊渟张着嘴巴点头，小幅度点头。 卓清玉的吻顺着身体一直往下。 她们刚才进来的时候还在谈话，所以烛火都没灭。 岳渊渟模模糊糊感觉看到了晃动的烛火，映照着墙上晃动的身影。 “下雪了。” 第57章 不会有事的 岳渊渟在困倦到极点的时候听到那句下雪了。 她上一次看到雪还是第一次学习认字的时候。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她都快忘记雪是什么样子的了。 卓清玉从背后抱着她，被窝里实在是太温暖了。 岳渊渟再一次睁眼的时候，身边的温度早已经消退。 她又走了吗？岳渊渟似乎都快要习惯了。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某个地方隐隐传来痛感。 这才让她清晰地知晓她们昨晚到底有多么过火。 岳渊渟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外面有脚步声，步子沉稳有力是她熟悉的感觉。 门被推开了，卓清玉端着洗脸盆进来。 “岳知县，起床了。” 今天是正月初一，不需要当值，不然岳渊渟会完美地错过时间。 还好。 第75章 岳渊渟的脸又红了，她喃喃道，“你还在啊？” 卓清玉走到床边，凑到她耳边，“下面还痛吗？” 昨天因为她动作有一点点大，所以下面有点出血。 岳渊渟说只是有点不舒服，不太习惯。 卓清玉摸摸她的头，“那就好，我下次轻一点。” 岳渊渟羞愤地埋进了她的胸膛。 卓清玉含笑抱着她，低下头就看到了她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 卓清玉拧了帕子给她擦身体。 因为昨晚实在是太晚了，所以就没有擦身体。 所以岳渊渟的不舒服也有出了很多汗的原因。 现在好多了。 但是等到岳渊渟下床，站在地上，那个地方的难受隐隐约约的提醒她昨晚的放纵。 但是她很开心，她紧紧拉住卓清玉的手。 问她，“你现在还在这里，皇上安排的人会怎么说我们啊？” 卓清玉之前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但是她的娘子会伤心。 “没事了，他只会跟皇上说皇上想听到的。” 岳渊渟嘴角勾起，“嗯。”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随时见面了？” “是的，我现在这边陪你几天，京城那边还有任务。” 岳渊渟点点头，几天也很满足了。 她们毕竟都身不由己。 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团聚，一国丞相和将军，还有一个小小知县聚在一个小县城里。 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在这里了，岳渊渟第一次过这么开心的年。 上次回京给卓清玉带的酒酿都没能送出去。 现在倒是在这里喝上了。 甜甜的酒就是会让人心情好。 岳霖派去的人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一点线索。 这就很奇怪了，岳渊渟不过一个五品知县。 何人出那么大力气刺杀她？岳渊渟真的不知道，岳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的仇人记恨上了岳渊渟？卓清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查不出来问题，岳霖该回京了。 因为外面不太安全，岳霖就没让岳渊渟送他。 岳渊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因为像昨天那样的刺杀，靠她自己是完全没办法躲过去的。 对方为了刺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知县，也是煞费苦心。 既是如此煞费苦心，那么也是抱着让她必死的心态来的。 岳渊渟本来还是很看得开的。 旁人就不一定了。 卓清玉倒是没有那么忙，待在这边再调查几天也没事。 如果能查到是最好的，但是查不到，“没关系的。” 岳渊渟和她坐在院子里，一起看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赏雪也是一件很文雅的事情。 沈学早上的时候来拜访过她，说了新年贺词就离开了。 其他人也接连来过，都被卓清玉打发走了。 院子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 她们上一次这样呆在一起，好像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一样。 但是忙起来也注意不到这么多。 岳渊渟笑着跟卓清玉讲自己这些天的趣事。 卓清玉笑着看她，时不时捏捏她的脸颊。 外面还是太冷了，岳渊渟也有点不抗冻，两个人就回屋了。 接连几天，派出去查此事的人都没有带回一点有用的消息。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卓清玉只好又多安排了些人在暗中观察。 这件事岳渊渟都不知道。 她要离开了。 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呢？岳渊渟也是个忙人，卓清玉只会比她更忙。 两个人本就聚少离多，岳渊渟拍着脸蛋告诉自己，还是需要习惯一下的。 沈学和郑晓最近总是待在一起，看样子关系比以前好很多了。 开了年就要开始收税了。 岳渊渟看着他们准备好一切。 新的一年，希望能够做的更好。 岳渊渟也该实地考察一下了，祁州地大物博该好好利用起来。 就在收税之后吧，全县衙出动去了解，这样能更快找到适合祁州种植的产物。 岳渊渟只在第一天收税的时候出门去看了。 这些人里面，谎报的人也只占少数，但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都不是良善之辈。 官员和百姓之间的扯皮更是少不了。 岳渊渟板着脸站在旁边，“现在你说你拿不出来，那当初为什么要多拿公家的米？” “那我也就只拿了一点点啊。” “拿了一点也是拿，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如实禀报，如实禀报，是你们自己先犯错在先的。” 那人还要继续说，旁边的捕快也不是吃干饭的。 握着剑柄下一秒就要拔剑的样子，“欺人太甚你们。” “少废话，把之前多拿的米还回来，你重新登记人数，本官念你是第一次犯，饶你一次，下次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这一下子大家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心善的知县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废话，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当上知县，怎么也不会是个任人揉搓的软团子。 在岳渊渟的监督下，事情进展也还算是顺利。 名单也比之前更加准确了，县衙这么多年第一次干了一件实事。 他们又有了新的希望，说不定岳知县真能改变他们祁州。 第76章 沈学很多时候看到岳渊渟办事，都会自惭形秽。 她才十五岁的年纪，竟能把事情办的那么出色。 怪不得是皇上亲自任命的知县呢。 他还听说，这位知县是在学府里从万千骄子里挑选出来的官。 没有经过什么考核，直接就给了她一顶帽子，她就这么走马上任了。 她就是像是被人灌注了期待长大的。 第58章 种子 税收的开头起的好，后面只需要按照本子来就可以了。 岳渊渟把这件事写了折子，递到了父亲那里。 因为按照她的职位，她的折子还递不到皇帝那里。 只能依靠父亲的力量了。 时间也是来到了三月份。 万物复苏的季节。 岳渊渟带着官员实地考察去了，祁州的平地很多，很大一片。 但是没人种地，岳渊渟找了这方面的专员勘探，“这里适合种点什么？” 专员能力有限，说了半天还是没个准数。 岳渊渟回到县衙，坐在正堂上握着笔思考。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沈学读书比岳渊渟要更多更杂。 他抱着自己的一堆书来找岳渊渟，两个人就坐在一起翻书。 一直翻到脖子僵硬才停下来。 期间郑晓一直不断进出，一会儿送点茶水，一会儿说进来看看。 岳渊渟默默翻了个白眼。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了，现在有的方案是，黄瓜，四季豆，大白菜，大萝卜。 暂时就先这些吧。” 这些方案是沈学和岳渊渟对于平原地势和季节总结出来的。 还不知道这里的土地到底适合种什么，所以先都种上。 百姓自家也有种地的，但都是只够自己吃的一部分。 街上卖菜的少，卖肉的更少。 岳渊渟还是觉得应该一步步来。 她让沈学和郑晓全部都出去了，因为她要使用能力了。 这个能力就是一把双刃剑，所以岳渊渟不到必要时候都不会使用。 现在他们很难去收集齐那么多的种子，而且有一些种子本来就很难存活。 岳渊渟把之前想好的方案都写在了纸上，种子依次出现在桌子上。 但是岳渊渟没有直接拿出来使用，毕竟一天时间找到那么多种子，本来就是一件很难解释的事情。 等到过去了三四天，岳渊渟才慢慢拿出来一部分种子。 新知县上任之后，百姓得到的消息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种地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县衙，更多是为了百姓，所以岳渊渟说最好是动员百姓一起来干。 当然在前期，他们县衙还是要出大部分力气。 就连岳渊渟这个知县都亲自下场，按照书上的说法去种植种子。 百姓们也只是怕浪费时间，但是后来在知县的带领下逐渐参与进来。 甚至到后来，种子都不够用的。 种地的人太多了，岳渊渟叫了专人记录，不能让百姓白干，只要是参与进来的人都按照他们工作的时间记下来了。 等到农作物长好了，卖出去钱了，会按照这个时间来分发金钱。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百姓，她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些作物的成熟时间都不长，最多三个月就能成熟了。 这一定是目前发展最快的一个办法。 很多百姓都找不到工作，因为工作的岗位本身就少，他们接受教育的机会也少。 先把经济发展起来了，自然就有钱去兴办太学，接受了教育考取功名也好，做一个商人也好。 至少比在家里无所事事强。 作物都种下去了，百姓心里对岳知县的爱戴又上了一层楼。 他们这些能自愿参与进来的人，本身也是十分善良的，也是愿意靠着双手去养活自己的。 岳渊渟也乐意帮助这样的人。 因为岳渊渟的带头，祁州好像也在一天天变好。 周边的郡县听说此事，都觉得这位岳知县手段了得，皆纷纷过来拜访寻求帮助。 岳渊渟的名声在市场里发扬起来了。 岳渊渟本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来访的人都能从这里得到一点东西回去。 这样一来，岳渊渟就主外，沈学主内了。 这样一县带一县的，黎国好似也焕然一新。 岳渊渟忙起来都没时间去想别的。 但是时间到这里了，四月了。 她母亲的忌日到了。 前些时间父亲给她写信，已经替她在皇上那边请假了，希望她还是能够回去。 岳渊渟还是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去了，回去的时间至少要半个月。 好消息就是，等她再回来，那些种下去的农作物应该都成熟了。 沈学知道一点岳渊渟的家事，“岳大人，您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 “沈学，你的能力不在我之下，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你就是太过胆怯，不用怕出事了我给你兜着。” 沈学知道自己性格就是如此，但是岳知县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再这样下去。 “是。” 岳渊渟又转向郑晓，“郑晓，你的任务就是保护他，给他勇往直前的勇气。” 郑晓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吧大人。” 岳渊渟上路了，以往她都是和父亲一起去山上的那座寺庙。 第77章 这次倒是分开前往的。 岳渊渟每到这段时间情绪都十分低落。 明明母亲去世自己根本不知情，可是为什么自己要永远活在他们的暗暗指责下。 对，就是指责，虽然他们嘴上都不说，但是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都是因为你的到来你的母亲才会去世。 如果可以选择，她倒希望死在那一刻的是自己，也不用去承担后面的所有指责。 父亲是这样的，苏闻夏也是这样，所有人都在怪她。 她从记事以来就明白了。 所以对于他们，她没有更多的期待。 之前的那一点点温情，都是在刻意遗忘这一点去表现的。 岳渊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能不能彻底走出这个阴影。 明明她的母亲也没错，他们说她母亲是一个很棒的，很厉害的人。 娘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你爱我的话会不会为我难过？岳渊渟掀开帘子，春风吹拂在脸上，就像是娘亲在呵护她。 岳渊渟记忆里的娘亲，只有蓉娘的样子。 可是蓉娘也不见了。 “吁——”马车停下来了，岳渊渟身体往前倾，“怎么了？” 马夫大声回复，“大人，卓将军来了。” “卓清玉？” 一个人掀开马车的门帘，“在呢。” 岳渊渟上次见她还是几个月前，“你怎么来了？” 卓清玉坐在了她旁边，马车不太大两个人身体挨得很近。 “你生辰要到了，来给你送礼物的。” 岳渊渟收起笑容，定定地看着她。 第59章 你是我的珍宝 卓清玉也不笑了看着她。 岳渊渟转回头看着前方，“你是第一个给我送生辰礼物的人。” 卓清玉叹了口气，但是又不敢开口承诺什么。 如果她承诺了但是又没做到，岳渊渟会更难过。 现在，卓清玉只能紧紧抱住岳渊渟，把她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 两个人面对面抱着，岳渊渟第一次在这段时间觉得自己是落在实地上的。 不是飘在空中的，是真的落在实地的。 岳渊渟看她这样，就忍不住撒娇，“我的生辰礼物呢？” 话在嘴里含着一个一个地往外吐，卓清玉像是哄小宝宝一样，拍着她的脊背。 “在我兜里，要看吗？” 岳渊渟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又钻进她的胸膛。 卓清玉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岳渊渟一直摸，“你是不是骗我，根本就没有东西。” 岳渊渟抽回手，抱在胸前看着她。 卓清玉拉着她的手放进袖子里，“在这里。” 岳渊渟面不改色地继续掏。 直到摸出一个香囊，“香囊？” 卓清玉说这个香安神，“这样你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这段时间岳渊渟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根本睡不着。 卓清玉是怎么知道的呢？岳渊渟把香囊系在腰间，又紧紧抱住了卓清玉。 “我就送你过去，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陪着你了。” 卓清玉委屈。 岳渊渟解下脖子上的玉石，听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 岳渊渟把它挂在了卓清玉的脖子上。 “这块玉石送给你，它陪伴了我十多年，以后就代替我陪着你。” 卓清玉却不开心，“它只能短暂地替你。” 岳渊渟失笑，亲了她一下，“好，等到国泰民安的那一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看似遥远的梦想，“我们虽然身处异地，但是心在一起。” 岳渊渟靠在她的胸膛，“好。” 上山没办法坐马车，卓清玉把她送到山脚下就离开了。 寺庙在山腰，在进去之前，岳渊渟看到了父亲的马车停在下面。 看来父亲已经到了。 或许，在刚才岳渊渟已经走出了阴影。 她按着腰间的香囊，心里的踏实又多了一分。 管家站在门口等她，“小姐，老爷已经在里面了。” “嗯，我进去找他。” “诶，您去吧。” 岳渊渟要先换上素白的衣服，然后去念经。 最近这半个月他们都必须吃素。 岳渊渟早已经习惯了，她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想一下祁州的作物长得怎么样了。 岳霖穿着素白的衣服，头发也白了好多。 岳渊渟看他诵经，又突然想到卓清玉，似乎自己也能理解一点父亲的想法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还是给年幼的女儿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之前的岳渊渟会觉得度日如年，现在时间已经正常运转了。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在他们离开之前，岳霖说她之前写的那个折子已经递交给皇帝了。 皇帝看完之后觉得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可能下半年就会在各个郡县施行。 岳渊渟听到夸赞，很良好地接受了。 岳霖不得不承认，他的女儿确实比他优秀。 岳渊渟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往祁州赶。 索性让她赶上了白菜的成熟。 地里一水儿的白菜，各个长得水灵，看着别提多喜人了。 岳渊渟笑叹一口气，“挺好，挺不错的。” 百姓也围在旁边看，他们以前都没种过什么白菜，也不知道这个好不好吃。 第78章 岳渊渟吩咐人摘了一些，给当初来种过地的百姓都送了一个去。 县衙也带了好几个回去，中午的时候厨房就把它烧来吃了。 岳渊渟吃到嘴里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好吃。” 旁边还有一个白菜汤，汤的颜色炫白加了几个蛋，味道十分浓郁一点不必肉汤差。 菜叶子入口即化，适合各个年龄的人吃。 岳渊渟心里更是开心。 地里还有好大一片的白菜，当时因为白菜的种子要多一些，所以种的面积是最大的。 百姓们都领了一个去吃，第二天他们就找到岳渊渟，说那个白菜味道真好，岳知县就是有本事。 岳渊渟把剩下的一些种子给他们了，他们带回去种在自己的地里。 剩下的大白菜，厨房留了一些，然后就流入市场了。 祁州有卖，祁州附近的几个郡县也有卖。 卖的效果还很好。 大家都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的白菜，何况岳渊渟为它题了一首朗朗上口的叫卖词。 白菜便宜又好吃，市场非常好。 岳渊渟算过，两文钱一斤，县衙一共收到八百斤白菜，合算下来有二两银子。 参与种地的百姓一共四百人，加上县衙的人一共才四百五。 这些钱岳渊渟打算按照工时发给百姓，县衙的人提高俸禄。 这样一来，给百姓提供的职位又多了几百个。 岳渊渟跟他们核对了钱，去分发给百姓，顺便说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好多都没工作，当即提出自己可以去做。 他们都是老实人，都会听话认真种地的。 岳渊渟有一个记一个。 祁州的经济在这几个月上升了不少。 就连远在京城的皇帝都有所耳闻。 岳渊渟声名大噪。 农作物这件事的头也开得不错，后续岳渊渟也交给了他们。 她要开始做其他事了，她要仔细思考一下。 前面这么多路都走正确了，后面必须更小心，做错一步都可能导致之前的每一步出错。 沈学也是如临大敌。 两个人经常在正堂讨论一整天。 岳渊渟觉得下一步应该联合其他郡县，搞联合发展。 这样两地交流变深，经济也能互相流通。 但是沈学觉得应该兴办太学，这件事情很漫长早一点开始会更好。 岳渊渟在冷静的时候，跳出自己的思维才发现自己有一点走偏了。 她一开始是为了让祁州的经济上去，但是核心还是要为了百姓过得更好。 兴办太学才能提高百姓的见识，让他们有更多办法去面对遇到的困难。 不至于像之前的琴娜和年捕快一样。 年捕快后来，听说是殉情了。 现在祁州卖儿卖女的事情少很多了。 有工作了，有吃的，一家人都还算是过得不错。 既然物质能保障了，那么精神方面也应该跟着提升。 不然吃饱喝足就该犯罪了。 第60章 兴办太学 岳渊渟有时候很容易钻进一个偏巷子。 沈学就比她更稳一点。 岳渊渟越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沈学听她说完之后，还安慰了一番。 兴办太学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还好他们有钱。 一开始他们肯定建造不了太大的学堂，一是没有那么多夫子，二是宣传不到位可能没人来。 沈学说应该两手抓，一只手先把学堂建造起来，第二只手可以在市集宣讲。 前期肯定要给点好处，他们才会愿意来。 岳渊渟找了一队建筑工，划了一片地就在县衙不远处。 这样至少孩子们的安全可以保证。 宣传的事就交给了沈学，因为沈家之前也算是祁州的大家族，沈公子年少有为也是一片佳话。 第一年的太学最早也要年末才能开班。 但是至少他们是在前进的，岳渊渟就打心眼里高兴。 沈学每天都会在市集宣讲，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这里面真正想来学习的只占少数，沈学还是卖力地演讲着。 在沈学宣讲的时间，岳渊渟就没在县衙里面见到过郑晓。 岳渊渟眼睛一转，懂了。 沈学比郑晓矮半个头，皮肤也比郑晓白皙一点。 他们不仅是一起去，还要一起回来。 岳渊渟脚步轻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站在了他们身后。 沈学嘴唇紧闭，郑晓在旁边叭叭叭的。 还挺能唠叨。 “说啥呢？” 岳渊渟一开口两人都吓一跳，郑晓按着沈学的肩膀。 “岳知县，你从哪儿来的？” 岳渊渟一脸笑容看着他们俩，“沈学，他刚才给你叭叭叭说啥呢？” 沈学抬起视线看了眼郑晓，“没说什么大人。” 岳渊渟双手抱在胸前，“别怕，我给你撑腰，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郑晓一把把人拽到身后，沈学脚步不稳全靠手上被拽着那点力道站稳。 郑晓像一条护食的狗一样盯着岳渊渟，“大人，谁欺负他我就直接揍人了，不用您嗷，我们就先走了，这人讲一天话一口水没喝，嗓子都得冒烟儿了。” 岳渊渟默默翻了个白眼，“去吧去吧，等会儿到正堂集合。” 第79章 沈学似乎是真的嗓子要冒烟儿了，眼神传递着问好，大人我们先走了。 岳渊渟失笑地回了正堂。 两个人关系好对她不是坏事，至少省了她调解两人关系的时间。 岳渊渟性格耿直不多疑，决定用的人都有八成信任，而不像皇帝那样对人最多两成信任。 多疑的性格或许是他保命的手段，岳渊渟还没狂妄到去评判皇帝的地步。 她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兴办太学这件事上面也知道了，为了大力支持他们的工作，上面还派遣了一些夫子以供使用。 这些夫子有些是九品官员，有些是被贬官到此处的。 岳渊渟要去安抚他们，想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面话倒是说的好听，给她的麻烦一箩筐一箩筐的。 岳渊渟也全盘接受了。 沈学休息了一会儿来到了正堂。 岳渊渟询问了他关于这些官员的处理办法，沈学对于人际交往其实要差于岳渊渟的。 但是他博学多才，看过的书多，或许办法也多，虽然没办法去落实但是岳渊渟可以去落实啊。 这些人最多也才五品官员，和岳渊渟平起平坐，岳渊渟不必要去忍让什么。 沈学说，先大致了解一下他们的背景，很多被贬的人或许只是得罪了高官，这样的人性格清高我们正常当朋友相处即可。 如果是被派遣来的，愿意的倒也好说，不愿意的我们就尽量满足一下他的要求，也很好解决。 岳渊渟头疼的事情，沈学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说完了。 岳渊渟越发觉得他是宝藏。 “那就按你说的做，你宣讲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沈学在某个人的恶狠狠叮嘱下说一句话就喝一口水，在领导面前这么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还好岳渊渟没有计较。 沈学的宣讲其实没什么麻烦。 “有一点，但是我不知道算不算。” 岳渊渟点了一下桌子，“怎么说？” 沈学表情有些纠结，“很多青楼女子其实也适龄，但是她们没有来听我的宣讲。” 很多太学不收青楼女子，很多青楼女子也不想上学。 岳渊渟撑着脸颊，其实青楼的女子也是她的服务对象。 青楼女子上学也是一个需求。 沈学是个男子，他也从来不出入那样的声色场所。 这县衙里的女生好像就她一个，岳渊渟于是揽下了问题。 “我改日去拜访一下青楼妈妈。” 只是还没等岳渊渟去拜访，人家妈妈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祁州的青楼少说有十几家，但是最大的一家就是眼前这位妈妈一手操办的。 名字叫故玉楼。 故玉楼的妈妈人称顾娘。 顾娘在门外击鼓，说自己要报官。 县衙里就没有青楼女子报官的先例，之前他们遇到都是直接赶出去。 但是现在的知县换人了，对每一个百姓都像是对待家人。 他们一时拿不定注意。 正巧郑晓从大门经过，“这是怎么了？” 这群兄弟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大家都知道郑领班和岳知县关系好，就交给了他做主。 郑晓之前替岳渊渟跟过那青楼女子，知道岳渊渟对祁州每一个人都十分公平。 “往里请啊，知县大人说了每个人有事都能来报官，咱们就是为祁州百姓服务的。” 兄弟们恍然大悟，“顾娘里面请吧。” 郑晓也跟在后面。 岳渊渟还在看太学的图纸，改改画画的。 郑晓先他们一步到了正堂，跟岳渊渟说有人击鼓诉讼。 岳渊渟传唤他们进来。 顾娘跪在堂前。 “可有呈状？” 顾娘向旁边的衙役递上自己的呈状。 岳渊渟先是翻看了一下，这件事其实是小事，还不到击鼓的地步。 岳渊渟于是例行问审。 “你击鼓就为这事？” 顾娘能操办那么大一件青楼，自然是有些本事，面对着知县也丝毫不惧。 “我击鼓所为就是此事，其实之前我就来过许多回，递上呈状却无人受理，我这才击鼓。” 第61章 求大人 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岳渊渟都强调过要严肃处理。 结果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岳渊渟不悦，还是先解决眼前的这件事再去教训手下人。 “嗯，本官看了你的呈状，你状告本县一民农人，在故玉楼开了房间叫了人，本应缴纳三两银子，他却少给了一两银子还伤害了那位陪他的娘子？” “是的知县大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岳渊渟扶额，她也没想到去一次青楼要花费这么多钱。 之前他们第一次出卖白菜才赚了二两银子。 虽然后面种的多了卖的多了，但总体上并不算什么。 这样看来这位妈妈并不缺钱，仅仅是一晚上，一个人就收费三两银子。 可是这个顾娘十分看重钱财，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前来。 岳渊渟当即传唤捕快将那位农人带来。 那位农人叫李四。 并没有工作，平时就在岳渊渟主张开垦的那块地里种种地。 没什么收入，也没什么支出。 第80章 在茶馆听别人说那青楼简直是人间仙境，这才咬牙去了一次。 身上总共就二两银子，拿不出来他只好闹事。 结果这个顾娘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到了县衙报官。 李四简直悔恨当初，他是个平白老百姓，对县衙简直害怕极了。 两人当堂对峙，李四也是老实地交代了自己欠钱不给。 岳渊渟就简单地罚了他几大板子，然后命令他把钱交上，还有伤害那位女子的钱也记得给。 李四一句话也不敢讲。 挨过板子之后就一瘸一拐去借钱了。 顾娘对岳知县鞠躬，“感谢岳知县为我做主。” 岳渊渟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她身体靠近桌子，也是在靠近顾娘。 顾娘还跪在堂前，估计膝盖都酸麻了。 岳渊渟让她快快起来。 后面的人很有眼色地搬来一个凳子。 顾娘把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岳渊渟看着她，随意地开口，“顾娘知道县衙最近在兴办太学吗？” 顾娘轻笑一声，“知道。” “嗯，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娘盯着她思考了一下，“知县大人有话就直说吧，不必跟我兜圈子。” 岳渊渟原本是想通过聊天的方式，让她放松一下。 但是顾娘似乎是不需要。 那她就直说了，“青楼很多女子也是在上学的年纪，你有考虑过让她们上学吗？” 虽然岳渊渟觉得顾娘多半会拒绝。 顾娘那么爱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给钱让青楼女子学习呢？顾娘脸上的笑容减淡，岳渊渟觉得自己或许猜对了。 顾娘把玩着头发，“知县大人，青楼女子上学堂是没有先例的。” 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吗？“事在人为。” “您会让青楼女子上学，别人也不愿意，其他学子的家长会闹的，觉得青楼女子不是狐狸精就是得病的。 如果我们去学习了，别的学子你不管了？” 顾娘脸上彻底没了笑容，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岳渊渟在耍她玩儿。 岳渊渟表示十分冤枉。 “你们都没有去听沈学的宣讲吗？” 岳渊渟没有回答顾娘。 顾娘现在有点烦躁，“去干嘛，去自讨苦吃吗？去听他讲太学不允许青楼女子去吗？” 顾娘不笑了，岳渊渟却笑了起来，“你真该去听听沈学的宣讲，他讲的很好。” 顾娘不耐烦地站起身，“大人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就离开了。” 岳渊渟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顾娘捏着手绢走了。 岳渊渟说让她去听听沈学的宣讲。 沈学进来的时候顾娘刚刚离开，他刚巧听见了岳渊渟说的这句话。 “您觉得她会去听吗？” 岳渊渟望着顾娘离开的背影，“她会去的。” 一开始岳渊渟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后来她才抓到那一点感觉。 顾娘怎么知道太学不让青楼女子去？那肯定是提前了解过了，不管是她想去学堂，还是其他女子想去。 那都证明了，顾娘有去了解过这个事。 岳渊渟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让她去听沈学的宣讲。 其实沈学的宣讲并没什么特别的，唯独表现出了知识改变命运。 顾娘不一定就是一个十分爱钱的人，她爱钱是因为钱能带给她实实在在的生活。 读书同样可以带来实实在在的生活，那是精神上的满足。 物质的东西是不能长存的，但是精神是永存的。 岳渊渟想，顾娘曾经或许也想学习的，但是因为什么是暂时没能做到。 但是能看出来顾娘很有能力。 岳渊渟拍拍沈学的肩膀，“后面的宣讲你要再认真一点了。” 沈学一开始还会紧张，觉得自己要是讲不好怎么办？现在他已经十分适应了。 沈学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准备。 “对了，你再把祁州的每一个想读书都可以上学堂这事加进去，不止是有钱人可以读书，穷人也可以，青楼女子也可以，只要你认真读书我们都收。” 沈学之前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偏见，岳渊渟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待人公平的人。 “好的大人。”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荷花早已经开了。 现在的后院里特别的美，官员们休息的时候都会去后面的凉亭。 中间卓清玉也来过一次，看到大片的荷花十分惊讶。 但是那个时候莲蓬还没熟，现在也还没有。 等到莲蓬熟了的时候，她想邀请卓将军来赏花吃莲子。 等到那个时候，藕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岳渊渟在沈学的屋里看到一本食谱，她以前从来没见过，没吃过的菜上面都有记载。 里面有一道甜点她十分心动。 把莲藕洗净，灌上糯米，红枣，糖，上锅蒸熟。 切开即可食用。 还有一道菜，是荷花酥，做法也十分简单。 把荷花裹上一层面粉，上油锅炸一下再撒上一点糖即可食用。 岳渊渟看着一大片荷花，十分期待即将到来的日子。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莲蓬可以吃了，荷花开了，莲藕也能吃了。 岳渊渟写信给父亲还有卓将军，邀请他们来到祁州避暑。 第81章 避暑、赏花、品尝甜点。 第62章 荷花酥 收到岳渊渟的信的时候，卓清玉还在柳府。 柳汝倩倒是没什么可观察的，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去和朋友花天酒地。 柳父就比较忙了，平时接见宾客、使臣、大臣，只怕是比丞相大人还要忙碌。 因为人多眼杂的，卓清玉调查不过来。 皇上看她确实是有心无力，便派了其他人暂时观察着，她可以去外面避暑一段时间。 卓清玉也乐得如此。 她下午的时候就骑马离开了。 到了祁州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岳渊渟正在后院挖莲藕呢。 挖的开心，脸上都沾上泥土了。 地里不止有她一个人，县衙里大部分人都在下面。 这个池塘是真的很大。 沈学平时不怎么动，现在在泥土里寸步难行，还是郑晓在旁边搭手他才勉强站稳脚跟。 岳渊渟卖力地挖着，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后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居然打起了泥巴仗。 这些胆子不小的，还敢往岳知县身上丢。 岳渊渟猛地挖起一大坨丢出去，反倒把自己丢趴下了。 旁边的沈学拽了她一把，还把自己拽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全池塘的人哄堂大笑。 卓清玉到了，卓清玉也加入了。 到下午的时候，他们挖了很多了。 有一些拿出去卖了，有一些分给了孤寡老人。 岳渊渟把食谱拿给了厨房的人看，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的菜谱，着急要上手试试。 卓清玉去洗了个澡，然后和岳渊渟坐在亭子里赏花，吃莲子。 父亲是在傍晚的时候到的。 他们正好摆上桌子，就在后院里。 厨房按着那个菜谱做的菜，还多炒了两个荤菜。 今天的伙食实在是好，甚至还有冰的圆子吃。 父亲喝了点酒，尝了新做的甜点，赞不绝口。 岳渊渟嬉笑着也跟着吃，岳渊渟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 大家或坐或站，一起品尝着夏天的味道。 沈学就坐在岳渊渟对面，郑晓站在他身后，不停地给他夹菜。 沈学吃的嘴巴鼓鼓，都快要噎死了。 郑晓给他倒了一杯酒，结果就忘了这人喝不了多少。 这一杯下去，沈学脸蛋红起来了，他是真的喝不了一点酒。 晚宴还没结束呢，两个人就回房间了。 父亲喝了不少，晚上的时候他们又坐在亭子里赏月。 喝多了酒的父亲话也比以往多了些，“我这次来祁州，确实有些变样了。” 岳渊渟问，“哪里变了？” “街上的人变多了，那块菜地也长得很好，太学也建的差不多了，你确实超出了所有人对你的期待。” 岳渊渟十分骄傲，“爹，还不够呢。” “对，你还能做得更好。” 卓清玉按着岳渊渟的肩膀，“你太棒了。” 两个人讲小话岳霖没听见。 她们两个喝的不多，只是微醺的状态。 岳霖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他后面撑不住了就回房睡觉了。 岳渊渟和卓清玉越靠越近，就差抱在一起看月亮了。 “你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吗？” 卓清玉不喜欢皇上交给她的任务，岳渊渟知道她是没有办法。 卓清玉叹了口气，“不提这些不开心的。” “好吧，那你想我了没？” 卓清玉剥开一颗莲子喂到她嘴里，手指蹭了一下她的嘴唇，“我都快想死你了。” 岳渊渟嚼着莲子，“我也是。” 卓清玉捏捏她的脸蛋，“瘦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岳渊渟很喜欢吃甜食，吃多了就不吃饭。 不好的习惯，岳渊渟嘟嘴，“我好好吃了的，厨房都不怎么给我做甜点了。” 可委屈呢。 卓清玉笑她太可爱了，“我们乖乖好委屈哦。” 哄小孩儿一样。 岳渊渟还是嘟嘴，“就是啊。” “可爱死了。” 卓清玉把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好了，乖，咱们吃一点点甜点就好了，好不好？” 岳渊渟拉着她的头发玩儿，嘴里随便答应着好的。 卓清玉捏她鼻子，“是不是等我走了你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 太放松了，岳渊渟随口就说出了真实想法，“是啊。” 下一秒她捂住自己的嘴，跟自己闹脾气。 卓清玉觉得她真是可爱死了。 夜晚的祁州十分凉爽，晚风吹着人昏昏欲睡。 “回去睡觉吧，有点困了。” 岳渊渟拉拉卓清玉的衣角。 卓清玉蹲在她面前，把背交给岳渊渟。 岳渊渟一下子趴在上面，卓清玉把她背起来了。 两个人还是睡一个屋子。 两个人都处在微醺的状态。 时间正好，人也正好。 正该做一点有趣的事。 卓清玉把她背到床上，岳渊渟一沾床就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小声念着快睡觉了。 卓清玉吹灭了烛火，脚步轻快地靠近床上的那个人。 “渊渟？” “嗯。” “娘子？” “在，你到底——”睡不睡？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吻住了。 第82章 两个人接吻过好几次，岳渊渟也不像之前那样生疏了，会主动了。 卓清玉按着岳渊渟的肩膀，手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摸。 解开了岳渊渟本就轻薄的衣衫，抚摸着凸起来的那个地方。 岳渊渟的身体变热了，嘴巴被堵着只有喉咙发出的一点点声响。 漆黑的夜里这点暧昧的声响越发动人。 岳渊渟的手无处安放，她只能拽着被子。 卓清玉听见了，于是拽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卓清玉的吻游离在她的脖颈和锁骨，痒痒的，麻麻的。 夜还很漫长，两个分别已久的恋人迫不及待要结合在一起。 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分开时的想念。 两个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头发交缠在一起。 最后相拥睡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起晚了。 岳渊渟起床的时候对着铜镜梳妆，脖颈上的印子有些明显。 她眼睛咻地瞪大，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见人啊？冬天的时候带一个围领也看不出什么，可是现在是炎炎夏日。 岳渊渟走到床边，掐住卓清玉的脖子。 卓清玉拽着那只手往下扯，岳渊渟的手臂撑着她的胸膛，凶凶地看着她，“你看看我的脖子。” 卓清玉坐起来，看到一块红红的，那是她的杰作。 她挠挠眉毛，“我，我下次不这样了。” 岳渊渟简直生气。 但是今天要去查看学堂的情况，她必须出门。 最后她只是在脖子上围了一块手绢，一指宽的宽度，打了一个结看上去竟然有点时尚。 这样出门被祁州其他女子看到，觉得有点好看于是纷纷模仿。 第63章 太学 岳霖一早就离开了，都没有多休息几天。 岳渊渟还起晚了没去送他。 最近比较炎热，宣讲也停止了。 沈学找到岳渊渟说，他好像没看到顾娘来听他的宣讲。 岳渊渟知道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后面的事情全看顾娘自己了。 她便安慰沈学，没关系，“走吧，一起去看看学堂建的怎么样了。” 小竹最近跟到了县衙来，说太热了要给大人撑伞。 之前小竹一直是以管家的身份待在岳渊渟的府邸，最近才跟过来。 岳渊渟现在有人撑伞了，沈学怎么能差呢？郑晓也跟上来了，说要给县丞大人撑伞。 沈学有时候很强势，但是在郑晓面前像个小媳妇一样。 没眼看，根本没眼看。 岳渊渟先他们一步走了。 四个人坐了一辆马车去学堂，很快就到了学堂。 工人们在喝绿豆汤，是岳渊渟特派人送过来的。 毕竟夏天这么热，要是工人们中暑了工程又得耽搁。 所以很热的时候岳渊渟都叫他们歇会儿。 工人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善解人意的知县大人。 做起事来都认真不少。 工头看到岳知县来了，笑脸相迎。 “岳知县，这么热你还出来，你说一声我们就过去跟你说了啊。” 岳渊渟知道大家都是淳朴的人，“没事，我反正最近也没事，就过来随便看看。” 工人们举着手里的绿豆汤，“谢谢知县大人送的汤。” “不客气，大家休息着吧，我随便看看。” 岳渊渟敲敲墙体，实心的很结实。 已经建成了大半了，预计在九月份完工。 时间比她之前预计的要早几个月。 到目前为止，决定到学堂上学的人还是有不少。 毕竟大家吃饱喝足了，手里还有些闲钱，让孩子读书也是好事。 万一孩子就特别有天赋以后考取功名做官了呢。 多读书总没错，沈学宣讲的宗旨便是这个。 大家伙儿一听，也很有道理啊。 但是顾娘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不着急还早着呢。 看完之后岳渊渟又说去街上看看，街上现在多了许多馆子。 之前的祁州街上馆子很少，几家吃饭的，几家青楼，其他的几乎没有。 现在街上有了胭脂馆，衣服馆，茶馆也多了几家。 一片欣欣向荣的姿态。 沈学也发现了这样的改变，更加觉得岳渊渟有本事了。 岳渊渟在这一刻真的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四个还去茶馆喝了茶，因为知县大人十分亲民，大家伙都认识她，一起聊天都不觉得有什么。 岳渊渟看他们聊天都是说最近什么什么收成好，太学兴办还是不错，大家最近都在看什么书。 这就是非常好的状态，岳渊渟实在是太欣慰了。 沈学的宣讲其实也是在让大家多看书，不一定非要去学堂，但是一定要看书，读书。 沈学听着也十分欣慰，下一秒就是感谢，他是真的很感谢岳渊渟当初翻案。 岳渊渟给了他新的生活。 岳渊渟沉浸在快乐的氛围里没有感受到沈学的情绪。 但是一直注意沈学的郑晓感受到了，他觉得沈学现在的情绪有些复杂。 有点低落但是又有点开心。 郑晓不经意碰了下他的手臂，“怎么了？” 沈学抬眼看他，“没事。” 岳渊渟听见他们俩的谈话，也看过来，“怎么了？” 第83章 两个人又同时摇摇头。 郑晓觉得沈学有事，但是他总是有事藏在心里不告诉别人。 郑晓就先跟岳渊渟告别，说他们俩有事先走了。 岳渊渟善解人意地同意了。 两个人走在街上，走了快一刻钟了沈学还是不讲话。 郑晓停住脚步，沈学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沈学万万没想到他在为自己的事担心。 郑晓本身性格就比较暴躁，说话声音就挺大的。 沈学拉着他走到树底下，郑晓皱着眉看他。 沈学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秘密，“我很感谢岳大人，之前我入狱，是她替我翻案还给了我职位，我真的而很感谢她。” 郑晓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你就为这事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啊。” “那你为什么不笑？” 沈学有点懵，但还是露出一个笑。 郑晓这下又不自在了，“好了好了，不想笑就不笑吧，又没人逼你。” 沈学觉得他也是个矛盾的人，“郑晓，我就是没什么表情的，我不笑不代表我不开心，我现在没笑但是我就很开心。” 郑晓嘴硬道，“哦。” 过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开心？” 沈学说，“不告诉你。” 郑晓又暴躁了，“不告诉就不告诉吧，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又开始嘴硬了，沈学心里念叨。 于是沈学对着他的背影说，“因为你在担心我。” 郑晓的背僵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放松。 我刚刚有听错吗？他说因为我担心他所以他很高兴。 他什么意思啊？郑晓内心戏都演了十场了，还是没开口。 沈学说出来了也就说出来了。 这样一磨蹭，岳渊渟都比他们先一步到县衙。 卓清玉被岳渊渟遗留在了县衙，她只好到处转转。 县衙里的人都对她很客气，毕竟她年少成名也算是全国百姓的偶像。 岳渊渟回来的时候卓清玉在厨房。 她想看看他们平时都吃什么。 厨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新的甜点，这些甜点大部分都进了岳渊渟的嘴。 卓清玉一转身就撞到了岳渊渟，“在偷吃吗卓将军？” 卓清玉笑了一声，“是啊，被你抓到了。” 厨房的人还是解释了一句，“岳大人，卓将军是来看看我们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岳大人脸皮被揭开了。 “好吧好吧，那今天做了什么啊？” “今天是荷花酥。” 今天也是荷花酥。 但是岳渊渟确实吃不腻，立马拿了两个吃，根本就吃不饱。 卓清玉捂着她的嘴往外走，“少吃点，晚饭又不打算吃了是吧？” 岳渊渟无辜地看着她，“我没吃饱的，你放心。” “等你吃饱了就彻底不用吃晚饭了是吧？” “哼，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卓清玉捏她脸，“你还来劲了？” 岳渊渟甩手走了。 第64章 学堂里来了她们 晚饭之后卓清玉拉着岳渊渟散步消食。 卓清玉也该离开了，她打算明天下午走，岳渊渟又舍不得了。 “你要走了？” “是啊，我的事情就没你办的好。” 岳渊渟好心疼的，“不能不做吗？” 卓清玉失笑地看着她，“要是你交代沈学的事情，他不做你怎么想？” “不做就不做啊，不做那肯定有他的原因啊，我就换一个人做嘛。” 卓清玉说，“看来你更适合做皇上，渊渟。” 岳渊渟上前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卓清玉亲亲她的手心，“好，我不说了。” “唉，真讨厌。” 卓清玉都习惯了，“没事的，你就继续做你的，你真的做的很棒。” 岳渊渟忍不住要臭屁一下，“那当然了，我可是岳渊渟。” “是啊是啊，我们渊渟最厉害了。” 岳渊渟很受用，“卓将军也是举世无双的英雄。” 卓清玉亲亲她的嘴角，“谢谢你。” “嘿嘿，不客气。” 两个人回去睡觉了，明天就要分别了两个人紧密地抱在一起，谁也分不开她们。 岳渊渟靠在她的胸膛，“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的，我们都要努力的。” 卓清玉亲亲她的发顶，“好。” 岳渊渟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因为向着共同的未来而奋斗，就连分别也不觉得悲伤了。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听见没？” 岳渊渟知道卓清玉做的都是危险的工作，十分担心。 卓清玉轻轻点头，“我知道的，你也是。” “嗯，我看着你走。” 外面很热，太阳很晒，卓清玉按着她的肩膀往回退，“回去休息，我走了。” 岳渊渟悄悄勾勾她的手指，“一路平安。” 卓清玉走了。 岳渊渟也该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太学的兴办在祁州掀起了一番热潮，大街小巷都能听见百姓讨论的声音。 “你家孩子要不要去上啊？” 第84章 “我家孩子年龄刚好，反正家里现在供得起，而且岳知县不是说了吗，这第一年啊会放宽条件。” “也是啊，反正读书多总没错，你看我们就是吃了读书少的苦，岳知县可是读书人你看人家多有才华？” “就是啊，还有那个沈公子，两个人简直是来救我们祁州的，感谢他们。” 岳渊渟听见郑晓把这一些话讲给沈学听，沈学轻轻笑，“还是岳大人治理有方。” 岳渊渟都习惯了他们二人眼中只有对方了，她悄然走上前去，“别这么说，你也做得很好。” 两个人成功的被吓了一跳。 岳渊渟又悄然离去。 学堂在八月底就已经建造好了。 第一批入学的是县衙官员的孩子们，算是响应知县的号召。 百姓们一开始也有些犹豫，但是官员的孩子都在这上学了，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于是入学的人数又翻了一番。 学堂设计的只能供三百人学习。 一共有十六间房屋，十间是学习的，一间厨房，一间食堂，一间厕所，还有宿舍，老师们的宿舍。 最重要的还有一间藏书阁，里面是岳渊渟从各路收集来的书。 什么类型都有。 官员的孩子总共也才三十人，百姓们则有一百人来学习。 这学堂都还有剩的。 一开始岳渊渟他们就想着，只要是想来读书的，都收下。 学堂的位置还剩下一半呢。 荒废着也不好。 岳渊渟决定亲自去宣讲，希望百姓们不要局限在年龄和职业，只要是有一颗读书心，那么就可以来我们学堂学习。 而且除了正式学生，其他人可以看时间选择要不要来学堂。 在学堂可以询问夫子学业的事情，也可以查阅书籍。 岳渊渟的宣讲又拉拢了一些人，学堂的空位还剩下四间。 岳渊渟觉得差不多了。 因为还要给某部分人留一点空位。 虽然她们不一定会来。 沈学说可以到别的地方宣讲，让其他地方的孩子来上学。 岳渊渟说不用，顾娘她们那边应该还有好几间的人。 沈学不解，“她们应该不会来了吧？” 招生的时间一共是五天，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最后一天也是人最少的一天。 岳渊渟望着虚空，“会来的。” 语气轻轻淡淡的，但是又十分笃定。 沈学觉得自己不太理解，但是大人做什么事应该都有她的道理。 第五天，岳渊渟他们坐在市集，面前摆着的桌子上有一个本子。 本子上是入学的人数，是全国郡县最多的一个。 但是上面的某部分还是空白的，在这一领域全国都是空白的。 岳渊渟不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开创，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想要做的。 从早上到下午，岳渊渟一直没有离开。 脸上的汗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始终没有看到期待的人出现。 远处的夕阳很美，岳渊渟撑着脸颊沐浴着晚霞。 沈学在慢慢收东西了，“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要离开吗？” 岳渊渟发着呆摇摇头，“她还没来。” 沈学也不着急了，岳渊渟看着晚霞，他也看着晚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顾娘望着远处的晚霞。 岳渊渟对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顾娘撩了一下头发，“大人在等我？” 岳渊渟把本子推到她面前，“这一页都是留给你的。” 顾娘笑了一声，眼眶在晚霞里有些泛红。 “岳大人，真的没问题吗？” 岳渊渟笑容坚定地看着她，“我说过了，事在人为，顾娘，写吧。” 其他的就交给我好吗？顾娘身后还跟着别的姑娘。 一个一个的皆是欢笑着。 顾娘其实一直都在看书，她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做官的梦想。 但是现实是她的母亲是贱籍，她同样没有资格去学堂上学。 她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但是她连门都进不去。 岳渊渟给过她机会，她不能放弃。 以前也有男人跟她说可以送她去上学，但是青楼其他女子不行。 到后来顾娘也没去上学。 现在，有一个女人告诉她，事在人为，你想就可以来上学。 她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子。 顾娘给青楼里想上学的女孩子都写了名字。 “岳大人，还有这么多位置吗？” 第65章 有的 岳渊渟接过本子看，也不过才六十人。 还有剩下的呢。 岳渊渟对她们微笑，“当然是有的，后天就要开学了，期待在学堂看到你们。” 顾娘身边站着两个小姑娘，眼睛圆圆地看着岳渊渟。 岳渊渟比她们还要小，但是岳渊渟却比她们要成熟。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岳渊渟回去的路上也在思考着，贱籍一事该如何整治呢？现在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依旧不高，她只是出生好而已。 还有很多女同胞因为家庭贫困被卖到别处。 做丫鬟，做小妾，做青楼女子。 唯独学堂里最少女孩子，能读得起书的家庭还是太少。 第85章 而且人们都觉得男生更应该接受教育，这就叫重男轻女。 解放这样的思想不是岳渊渟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所以岳渊渟希望更多人到学堂来上学。 哪怕七天里只来三次也是很不错的。 读书是解放思想最快的方法。 但是对于百姓，尤其是女生来说是最慢的。 她们被囚禁在各种思想里，被囚禁在各种大小不一的房子里。 要有人先站起来，先解放，才能让思想蔓延一步步解放。 岳渊渟愿意做那个最先站起来，最先解放的女人。 她希望背后有人，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斗争。 所以她宣讲的主要思想还是让更多女同胞看到。 有人觉得男人比女人聪明，能做大事。 但是当下，做的最好的人是她岳渊渟。 她智斗六人拿下押运官，得皇上青睐做了祁州知县。 把祁州发展的风生水起，她难道比哪个男的差吗？还有卓清玉，她也是一介女流，可她战胜其他男将军当上一国之将，率兵征战沙场。 甚至还带领士兵赢过北国，这难道比谁差吗？就她们两个人的例子就能反驳那些人，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所以女性的解放迫在眉睫。 说不定以后真的会有一天，女性地位和男性地位相平等。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做。 女人也可以做官，也可以经商。 喜欢种地那也一样可以。 还是想要相夫教子也一样没问题。 但是现在，女性做官还是很不现实。 一是接受教育的女性太少，二是家庭贫困被迫与生计。 岳渊渟解决了这里的经济，让更多女性有了接受教育的机会。 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希望身后的女性能跟紧她，甚至是超越她。 未来和前途皆是一片光明。 岳渊渟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明天夫子和厨子就可以到学堂准备了。 祁州也有其他的学堂，但是因为人很少，所以在前一两年就倒闭了。 有钱的人家都是把孩子送到别的地方学习，这样花费也就上去了，更不利于此地的发展。 现在岳知县提出兴办太学，让祁州又发展了一点。 百姓们是越发满意这位知县了。 甚至祁州作乱犯事的人都少了很多。 也是能理解的，大家都生活的不错，谁还会冒着危险去犯罪呢？但是就在上学的前一天事故发生了。 有人得知了青楼女子同样可以上学的消息。 在他们的想法里，青楼女子是出卖身体去换钱的，她们是没有人格和自尊的，那自然没有接受教育的资格，但是现在她们有了，还是和他们一样的教育，这叫他们怎么能接受呢？于是在市集上，在学堂面前，在县衙面前开始闹起来了。 岳渊渟还没睡醒就被吵醒了。 婢女在门外等着，等岳渊渟一唤她们就进去。 梳妆打扮很快，岳渊渟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知县大人平时是很亲民的，但是现在眉目凌厉让他们不敢大声叫唤。 “吵什么吵？” 大多数人都不敢闹腾了，害怕这位大人一气之下就不让他们的孩子上学了。 大多数人都闭嘴了，但还是有胆子大的，“岳大人，您怎么能让青楼女子也上学呢？” 岳渊渟走到他面前，“青楼女子也交税了，还比你们多，为什么不可以上学？” 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女子不该上学，尤其是青楼女子。 “从来就没有青楼女子上学的先例。” 岳渊渟嗤笑一声，“哦，现在有了。” 一群没读过书的农人，怎么说得过一个读书人。 岳渊渟又不吃他们胡搅蛮缠的那一套。 “各位听我一句，青楼女子最开始是什么人呢？是被贫困人家养不起丢掉的孩子，是被人渣不想负责丢到青楼的，你们不去说那些丢孩子，反而骂孩子？” “如果她们不去青楼，还能做什么呢？乞丐？还是直接饿死？” “人要活下去总要丢弃一点东西，比如你就丢弃了道义，才叫你把人看低。” 旁边的农人觉得此话也很有道理，于是哑口无言。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散开，地都浇水了吗？” “大人我们现在就去。” 岳渊渟扫了他们一眼，“你留下。” 这下子好了，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你是种哪块地的？家里几口人？” 农人刚才还无理取闹呢，现在嘴巴死也张不开。 “不说是吧，那就请你到牢里坐一坐？” “大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 “现在知道错了？不过已经晚了，人要活下去总要丢弃点什么东西，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农人慌张跪地。 “做错事了就要负责，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活给你干的，你还是走罢。” 岳渊渟不再理会他，对身边的衙役吩咐，“把他的事迹粘贴出来，杀鸡儆猴。” 敢爬到她头上拉屎？笑话。 岳渊渟对百姓好是真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 但是心狠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86章 那个农人后面怎么样了岳渊渟也不感兴趣。 事故解决了，等到人都散开之后，岳渊渟发现了转角的顾娘。 一众姑娘手里拿着棍子的，拿着扫把的。 看上去像是要打一场恶战。 岳渊渟笑着接过旁边小姑娘的扫把，“怎么了？不信任本官的话？” 顾娘撩了一下头发，“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我就是教育一下不听话的百姓，扫清障碍才能更好地前进。” 第66章 学堂 顾娘又领着姑娘们回去了。 其实都是小事情很好解决的，但是她们实在是过得水深火热，才会遇到一点问题就露出全身的刺。 没关系也是好事。 岳渊渟回去的时候，把自己的一些疑问告诉了沈学。 沈学以前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解决贱籍？” “对。” 沈学以前看的书也没有记载这些的，“我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但是我会留意的。” 岳渊渟知道这件事解决起来很困难，“行，我也想着，等我们有什么思路了再商讨。” “对了，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想一想，怎么去发展经商业。” 光是种田是达不到经济繁荣的。 京城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因为经商的很多。 他们把各个地方有趣的东西运到其他地方去卖。 经济就能快速发展上去。 大白菜虽然也是卖出去，但是白菜容易坏在路上耗费较贵。 所以也不能运到很远的地方去，还是有一定局限的。 可是祁州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这是需要他们仔细思考的。 只是有趣还不行，还要实用，不然人家只是买回家供起来吗？这些事就先不急，可以慢慢思考着。 学堂现在还是有一些空位的，岳渊渟也打算按照沈学所说，让其他地方的孩子来上学。 能去别地上学的孩子多半挺有钱的，过来这边说不定还能为经济做出一份贡献。 这件事岳渊渟准备亲自去做。 沈学的能力她是信任的，但是目前太学刚建起来后面需要考虑的还很多，沈学心思还是比自己要细致一点的。 岳渊渟和沈学商量了一下宣讲词。 然后岳渊渟上路了，她这次是打算去邻近的卡县。 卡县是一个风景独特的郡县，有着苏州温婉的风景，也有西北黄沙漫天的潇洒。 很矛盾的一个地方。 岳渊渟了解到这里的分布十分极端，像苏州的那一半很繁华，有赶超京城的势头。 像西北的那一半则是很落后，毕竟黄沙漫天不适合生存。 岳渊渟在两个地方都进行了宣讲，希望能够带动西北半的发展，也希望苏州半能带动一下祁州的发展。 效果还是不错的，西北半的人更穷，岳渊渟就说可以补贴他们上学，还是拉到了一些人。 苏州半的人要更加富裕，听说祁州的甜点很好吃，决定在这里上学也可以。 至少学堂剩下的空位少了很多。 岳渊渟游走在两个地方，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包容万物的世界里，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很多爱和恨其实都很渺小。 可是那样渺小的沙砾却会让人心里翻涌不停。 好像没有那个必要的。 岳渊渟在这边住了半个月，等那些孩子准备好了一起前往祁州。 在路上，岳渊渟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全身包裹着白色的布，岳渊渟他们休息的时候他走过来乞讨。 捕快打发他离开了。 岳渊渟看到那个人眼睛不对劲，很浑浊。 行为也很诡异，岳渊渟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宁。 但是之后的路途没有任何异常。 岳渊渟慢慢地也将其抛掷脑后。 学堂开始办起来了，苏州半来的孩子确实有钱，经济也确实上升了一点。 但是这也只是很微小的变化。 岳渊渟还是决定发展商业，现在经商的人很少，岳渊渟拜托学堂的夫子讲解一些知识。 至于经商做什么她还没有什么想法。 岳渊渟拉着沈学在外面闲逛，找一下灵感。 但是走了大半天似乎也没什么发现。 郑晓最近在看学堂的安全，跟沈学待在一起的时间大大减少。 跟岳渊渟闹过好几次，最后还是被沈学拉回去了。 岳渊渟看不下去了，叫了别人顶一下，给郑晓放了一天假。 郑晓大早上就跑出去野了，也不见他和沈学呆在一起。 岳渊渟愤恨地骂他，不过是在心里。 在他们两个转弯的时候，郑晓一下子跳出来，岳渊渟没什么反应。 沈学吓了一大跳，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 郑晓乖乖给他揉着胸口。 一脸坏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刺绣包，“可以放零钱，你出门总是忘记带钱然后想吃什么都买不了，以后那这个装听见没，我又不是总在你身边。” 岳渊渟一把抢过去，郑晓诶了一声又不好意思跟一个女人抢，只好委屈地看着沈学。 沈学觉得岳渊渟的眼神有些感兴趣，“大人？” 岳渊渟手摊平让他们别讲话，“有了。” 郑晓一脸懵，“有什么了？” 第87章 “有办法了，我们可以卖刺绣包。” 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了，都去种地去了，谁还会搞这个手工品啊。 那么这不是一个很欠缺的部分吗？祁州的人有闲可以做很多，发展成一项商业，卖到别的国家也好，卖给自己国家也好。 至少商业他们是在发展的。 岳渊渟把刺绣包丢给沈学，看着郑晓，“带路。” 郑晓还是一脸懵，但是沈学和岳渊渟都是一脸期待。 郑晓只好在前面带路了。 卖刺绣包的是一个奶奶，但是她的孙女在旁边跟着学。 岳渊渟蹲上前，“阿婆，你卖这个多少年啦？” 阿婆眼睛不太好使，旁边的孙女认出来知县大人了，刚想开口岳渊渟就笑着阻止了。 阿婆听出来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慈祥的笑着说，“我之前都只是给自己绣，没有时间卖呢，最近岳知县带着百姓种地，家里有钱了我才有时间做点别的卖。” “阿婆，你的手艺真好呢。” “是啊，我以前给大家小姐做丫鬟的，跟着小姐一起学的。” “哦是这样啊，那阿婆你愿不愿意教教别人啊？” 阿婆说当然愿意啊，阿婆有些摸不着头脑，孙女在旁边说阿婆这是岳知县。 阿婆有些惊讶，“哎呀岳大人，我眼睛不太好。” “没事没事阿婆，我就是觉得你的手艺很好，如果把这个刺绣包发展起来的话，又有很多人有工作啦。” 沈学也在旁边搭腔，“是啊，咱们的经济还能发展更多。” 阿婆哪里懂什么经济，什么发展。 她只知道知县大人需要自己的这一份手艺，“没问题的岳知县，你尽管做，需要老身帮忙的就说出来。” 第67章 刺绣包 岳渊渟没想到这位阿婆这样开明，“阿婆，那我接你到县衙去好不好？” 那边大一点，学习的人多一点。 手工活，或许女孩子做起来更细致一点。 但是也不乏有手巧的男孩子。 岳渊渟让人起草了文书张贴在墙上。 现在又多了好多的工作，之前有些女农人或许身体不太好就没有下地。 现在又有了新的工作可以给她们做。 于是大家纷纷报名。 还有些清瘦的男人来问可不可以报名。 旁边还有女人男人笑他，岳渊渟拉着这个男人说，“当然可以了，给祁州效力只要是咱的百姓都可以。 女人可以男人同样可以，在知县这里一视同仁。” 别的人也渐渐收起笑容。 阿婆讲解十分细致，有点悟性的人很快就理解了，做出来的刺绣越来越好看，越来越复杂。 然后岳渊渟又开始招人了，这次是外出售卖的，要求身体好、心思活络的。 同样也有很多人报名，但是这个就需要考核了。 有一些故玉楼的姑娘也来报名。 经过之前杀鸡儆猴那件事之后，没有人再敢看不起任何人。 大家都和谐地询问对方。 岳渊渟很是满意。 她没想到故玉楼的好些姑娘心思特别活络，说的人忍不住现在就买一个刺绣。 岳渊渟和沈学还有钱定国一同筛选人。 最后选出了十五个人来。 其中就有三个故玉楼的姑娘。 只可惜顾娘没来，在岳渊渟心里她是最适合这一行的。 不过他们选出来的其他人同样不错。 岳渊渟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了至少三个捕快，组成一个小队拉着绣娘的作品出去别地销售。 岳渊渟看到一切都走上正轨，对着县衙的大门欣慰地笑出声。 不知道郑晓从哪里冒出来，不知道岳渊渟在笑什么但是却跟着笑。 岳渊渟撑着他的肩膀笑弯了腰。 后面沈学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三个人像是傻子一样笑个不停。 岳渊渟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沈学按着她的肩膀，“渊渟，你真的是黎国的救星。” 岳渊渟扒拉他的手，“你倒也不必如此夸赞我，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郑晓揽着沈学的肩膀上前，“没，岳大人真的很厉害。” “别客气，你家沈大人也很厉害。” 郑晓对岳渊渟竖起大拇指，“嗯，此话不假。” 沈学狠狠锤了下他的手臂，“嘶，我没说错啊。” 沈学羞愤至极。 岳渊渟又要忍不住笑起来，三个人立马分开视线以免像刚才一样哈哈大笑。 岳渊渟先一步走进县衙，它已经实现全面蜕变，和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岳渊渟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磁场的变化，再接再厉吧。 岳渊渟交代下去的事情他们都完成的很好。 只是岳渊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就算她想皇帝也不可能同意。 她会被调走的。 可能是回京也可能是去其他地方发展。 岳渊渟大可以在走之后提拔沈学做县丞，但是她觉得沈学实在是与她配合良好。 但是沈学离开自己也可以发展的很好。 岳渊渟还是决定找个时间跟他商量一下，再决定培养别人与否。 岳渊渟脚步一转打算去学堂看看。 学堂里面有三种人，一种是正式学子要考取功名的，一种是祁州的百姓来学习的，还有一种就是外地来的。 第88章 希望他们都能和平相处，别给她找更多麻烦就好。 岳渊渟进入第一间学堂，这里是祁州的正式学子。 每个人都是经历过苦难日子的，学习起来也更加刻苦。 岳渊渟又走进了第五间学堂，这里是祁州的百姓，一个个看书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岳渊渟又退出来走进了第七间，这里是那些女子的学堂，打眼望去十分赏心悦目，每个人都背负着独立的灵魂，更加美丽。 最后两间是外地的学子。 这里就比较吵闹了，夫子在讲台上敲了好几下戒尺下面都没有收敛的。 岳渊渟走进去，夫子对她鞠了一躬。 学子们好奇地看过来。 岳渊渟坐在后面，“夫子，我刚才帮父母种地来晚了，对不起你继续吧。” 夫子手中的戒尺狠狠敲在桌上，“罚你课后抄一百遍现在学的这篇文。” 岳渊渟低着头，“我知道了夫子。” 那些学子都吓傻眼了。 后面的课堂学子们明显认真了许多。 等到下课之后，那些学子围上来，“你要不要帮忙啊，抄一百遍不得累死吗？” 岳渊渟十分倔强，“不用了，本来就是我不对。” 一个学子一言难尽看着她，“没事，你不是还要帮你父母种地嘛，你成绩看上去很好的样子，这一百遍我们帮你抄吧。”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岳渊渟勉为其难答应了，“你们真好，而且你们家里很有钱吧，那你们更要好好学习了，我家里很穷不能总是来学习的。” 那些学子也只好答应她。 岳渊渟还在继续说，“我的梦想是做官呢，我要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官，就像岳知县一样。” 那些学子也这么说，“好，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了，我也要做一个好官。” “好。” 岳渊渟笑着跟他们聊天。 “那我先离开了，我还要回去种地呢。” 岳渊渟在心里默默念着，还好当时接这些孩子的时候自己总是待在车里，没让人看见。 不然今天这出戏就演不了了。 看来要做一个知县还得会演戏。 岳渊渟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不错。 学堂的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岳渊渟还算是欣慰。 刚才的夫子追上来，谦卑地说，“知县大人，刚才对不住了。” 岳渊渟觉得他做得很好，“怎么会，你做得很好，继续加油。” 夫子对她笑笑，“岳大人真是有办法，对于那群孩子我真的是解决不了，还是您高明。” 岳渊渟知道他的苦楚，“没事，解决了就好，以后有任何是随时到县衙找我。” 夫子还没见过这么尽职的知县，态度也被她感染到了。 “好，我也会努力传授我知道的全部知识。” 岳渊渟点点头，“嗯，回去吧。” 第68章 你怎么想 看完学堂岳渊渟对祁州的发展更加有信心了。 相信假以时日，祁州一定不会比京城差。 所有事情全部都走上了正轨，岳渊渟也该考虑自己的下一步了。 她不可能一直跟着皇上的安排来走，那样就太被动了。 当然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确定沈学的志向。 郑晓的能力也很强，他可以在暗中帮岳渊渟调查很多事情。 但是岳渊渟不打算做他的思想工作，因为他肯定会跟着沈学。 岳渊渟回到县衙，他们俩不知道去哪里浪了，也才刚回到县衙。 正好，“沈学，你来一趟正堂吧。” 沈学把手里的东西全部递到郑晓手里，然后跟岳渊渟走了。 岳渊渟和他已经不再是上下级，而是朋友。 所以他们的交谈会更加放松。 岳渊渟就没跟他客气，“我想问一下你以后想做什么？” 沈学看岳渊渟的神色严肃，“大人想让我做什么？” “我没有要让你做其他的，我只是问一下。” 沈学低下头，“我想跟着大人。” 对了，这样就对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祁州，我会回到京城，我会铲除所有不作为的官员，我们俩很合拍，但是你本身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跟着我也会大有作为。” 沈学的前途全是岳渊渟给的，岳渊渟一直在为他着想。 “我说过，是大人给了我今天，所以从我答应大人的那一天就决定了我的路有你安排。” 岳渊渟知道他没有开玩笑，“那就跟着我吧。” 沈学从来都是这么打算的。 那这个祁州知县，岳渊渟要再培养他人。 只要安安稳稳做事就行，祁州的路岳渊渟已经铺好了。 农业也发展起来了，商业也开始发展了，教育这方面更是不在话下。 只要新上任的知县不乱来，祁州赶超京城是迟早的事。 现在岳渊渟也有了自己的人，他就是自己的后背，岳渊渟亲自从牢里把他救出来，自己的后背可以很放心地交给他。 岳渊渟发现自己还很喜欢开玩笑，“那你家郑晓要跟着一起吗？” 郑晓估计是属狗的，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进来了，“啥，你们在说我吗？” 连一点留给沈学的尴尬都没有。 沈学拉着郑晓，给他讲了自己要追随岳渊渟，问郑晓要不要一起。 第89章 郑晓脸色大变，“你要丢下我了？” 沈学满脸无奈，“我只是问一下。” 郑晓都不顾旁边还有一个人，直接抱住了沈学，“我要跟着你。” 沈学要跟着岳渊渟，郑晓要跟着沈学。 到最后岳渊渟才是人生赢家。 “别黏黏糊糊了，你看沈大人愿意理你吗？” 岳渊渟现在就像个小孩争宠一样。 沈学挣开他的怀抱，“好啦，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以后我们就一起做事。” 郑晓嘟囔着，那肯定啊。 岳渊渟去厨房看看今天吃什么甜点，好像身边的人只有她最爱吃甜点。 岳渊渟边吃边想以后的事，她觉得自己需要打探一下皇上的想法。 做这个事情最好的人选是她的父亲。 其次是卓清玉。 说到卓清玉，之前皇上派来监视她的人现在变成了给她和卓清玉的专属送信人。 岳渊渟有些想笑。 送信人又出现在她面前了，岳渊渟接过他手心的信，放在口袋里准备回去的时候再看。 岳渊渟每次收到卓清玉的信都会觉得很开心。 当那封信放在兜里的时候，她的一半心思就飘远了。 还好今天拿到信的时间是下午，她晚上的事情最少了。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于是岳渊渟拿出那封信。 可能是时间紧迫，卓清玉略去了问候，直接说出来现在的情况。 他们的中原地区出现了一大批奸细，联合游走部落的人在闹事。 卓清玉要赶过去制止，必要时候使用武力斗争。 游走部落原本的家族环境很差，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四处寻找可安身之地。 可偏偏部落的人鲁莽流氓，走到哪里就对哪里的人进行抢劫、奸淫，反正干的都不是好事。 名声早就臭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来到了黎国。 岳渊渟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中原地区是黎国最中间的地区，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可以朝着四面八方进攻。 游走部落原本就没有固定的地方，一旦扎根将是万劫不复。 他们一个个生的人高马大的，因为环境恶劣几乎没有女性的存在。 所以最害怕游走部落的人更多是女性。 他们烧杀抢掠，破坏了一个地方大不了再去另外的地方。 他们没有任何顾忌。 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岳渊渟把心按在心脏前面，心在狂跳。 卓清玉在信的最后说，最近先不要联系，也不用太担心。 岳渊渟知道他们情况紧急，只能询问送信人，“他们人多吗？” 送信人也只敢马马虎虎回答说，还好，卓将军说了您不要太担心。 岳渊渟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 “如果你下次过去，那边差什么你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送信人应下来。 岳渊渟根本没有空闲去想别的。 她不止是害怕，更多的不安。 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很复杂，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影响。 可是这个念头一点依据都没有，岳渊渟只是感觉而已。 可是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 这也导致了她晚上失眠，她躺下一做梦就会梦到很多诡异的场景。 她的担心一天比一天要多，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岳渊渟没休息好，脸色十分差。 沈学跟上来问她，“大人，你怎么了？” 他们是朋友，岳渊渟叹了口气跟他讲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大人，你再好好想想近些日子见到的奇怪的景象，你不是一个会胡思乱想的人。” 岳渊渟听他这么一说算是明白了一点。 肯定是自己之前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虽然忘记了但是潜意识还记得。 所以潜意识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了，岳渊渟才会那么担忧。 到底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 第69章 那个古怪的人 岳渊渟眉毛皱起，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岳渊渟脑袋太痛了，她一嗲也想不起来。 沈学给她倒了一杯茶，“大人，不要太勉强了，事情还没发生就算是发生了我们也会逢凶化吉的。” 岳渊渟脑袋的弦松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心里默念没事的没事的。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岳渊渟举着茶杯的手顿在空中，下一秒杯子落在递上碎裂开来。 沈学拉着岳渊渟的手腕，岳渊渟晕倒在地。 “来人啊来人啊。” 最先进来的是郑晓，郑晓抱起岳渊渟放到床上。 “去叫大夫过来。” 沈学一下子慌了神，脚步不停地出去喊人叫大夫。 郑晓感觉岳渊渟的呼吸有点急促，估计是吓着了。 郑晓给岳渊渟喂了水。 大夫很快进来，这个时候岳渊渟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很多。 大夫给岳渊渟把脉，说她的脉象没什么问题又看了下岳渊渟的瞳孔，“应当是受了惊吓，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夫给岳渊渟开了安神的药，还没出门就被虚弱的声音叫住了。 原来是岳渊渟醒了，“大夫，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大夫又回来了，坐在岳渊渟身边，“大人，您说吧。” 第90章 岳渊渟讲话有点累，“我问你，一个人全身缠着白布，是为什么？” 岳渊渟搜索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总算是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担忧。 大夫的眼睛也一下瞪大，“大人，你在说什么？” “前些日子，我去收学生，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全身裹着白布的人乞讨，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对劲，那个时候天气还很炎热。” 全身都裹着白布，“眼睛如何？” “眼神十分浑浊，走路有些不太顺畅。” 大夫也不能就此给出什么答案，“最可能是疫病，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疫病，能让浑身皮肤溃烂，自然需要裹着白布以免吓到别人。” 岳渊渟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什么疫病？” “糜烂疫。” 这个病很恐怖，会通过接触达到传播，严重一点的通过讲话也可能传播。 当时和那个人讲话的那个捕快，似乎已经很久没来了。 岳渊渟又晕过去了。 一直到夜晚才醒过来，沈学和郑晓还有小竹都在她床边等候。 岳渊渟呼吸有些微弱，讲话声音很委屈。 “怎么办？是疫病。” 岳渊渟都要哭了。 小竹看岳渊渟惨白的脸忍不住哭起来，“小姐，你怎么了？” 岳渊渟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小竹给她搭了把手。 岳渊渟叫沈学走近点，“糜烂疫开始传播了，当时有一个捕快跟那个白布人讲话，可是他已经半个月没来县衙了。” 沈学的手也忍不住颤抖，天灾人祸是谁也没办法控制的。 如果真的是糜烂疫，那对于黎国将是不低于旱灾的危害。 岳渊渟到底还是个孩子，她会害怕也很正常。 沈学拉着她的手腕，“你别太担心，你身体太差了，疫病也总有解决的办法，我去问大夫，你先好好养病听到没？” 岳渊渟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战争爆发了，如果疫病也传到了中原，打仗要怎么办？” 沈学看岳渊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要说好多遍才能讲完。 但是岳渊渟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她哭完没多久又晕过去了。 沈学站起来，“你照顾好岳大人，多开导一下她。” 小竹抹着眼泪说好。 郑晓跟着沈学出去了。 郑晓跟在他身边，“现在怎么办？” 岳渊渟晕倒了，大梁落到了沈学的肩膀上，他能够做到的。 “先去找那个捕快，确定一下是否是中了疫病。” 如果真的是，那他们去看他说不定也会感染。 岳渊渟看着他，“我去。” 沈学红着眼眶看他，“我们一起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将是他们一起面对的最重大的灾害。 “好，你站在我身后。” 两个人去了捕快家，就在城中。 捕快家关着门，郑晓上前去敲门，敲了很久但是一直没人开门。 后来是路过的人告诉他们，这捕快一家全部在医馆呢。 这就很糟糕了，但是在医馆更糟糕，万一被感染了，这可怎么是好？两个人接着去了医馆，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脸上长着脓疮的病人。 大夫正在给他包扎。 两个人捂住口鼻，“先停下，先停下，所有人捂住口鼻。” 他们也都认识这位是沈大人。 他们不明所以地捂住口鼻。 沈学把大夫叫出去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病吗？” 大夫一脸懵，“不就是长个疮吗？大人怎么了？” 沈学有点头疼，“你觉得那像是糜烂疫吗？” 大夫手里的纱布掉在地上，他很多年没听到过这个词了，“好像有一点。” 怪不得呢，他说最近怎么那人长疮。 大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他嘴里念叨着。 郑晓看了沈学一眼，估计这就是糜烂疫了。 他们祁州已经沦陷了。 沈学蹲下去看着大夫，“你知道糜烂疫要怎么治疗吗？” 大夫一瞬加爬起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爹以前有一本藏书上面写着方子，我去找我去找。” 那个房间里面的人暂时被封起来了，每天会有捂着口鼻的人给他们送饭送药。 沈学、郑晓还有大夫一起在书房找那本藏书。 这里的医术很多，三个人从白天找到黑夜，一直没有找到大夫说的那本书。 “怎么办。 找不到了，怎么办啊？” 大夫已经完全慌了神，找不到自己了。 沈学和郑晓像是不觉得累一般还在继续找。 可是书房里面的所有书都被翻遍了，没有大夫说的那本。 真的找不到了吗？沈学狠狠摇了下大夫的肩膀，“你清醒点，现在慌没什么用，找到解决办法才行，你快想想那本书到底在哪儿，这里没有。” 沈学语气有点急躁，郑晓在旁边给他顺气。 大夫被摇了好一会儿才泪流满面地开始回想。 “之前我爹有一个大箱子，我小时候在箱子里看到过那本书，后来我爹死了，那个箱子——” 第70章 大肆传播 那个箱子，“我，我想起来了，我爹之前死在铜县，那个箱子我根本没有带过来，在老宅。” 铜县距离祁州有十天的距离，十天，来回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了。 第91章 一个月的时间祁州应该已经沦陷了。 沈学还是决定去拿，“现在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我叫捕快送你，以最快的时间取到那本书。” 郑晓在旁边听完就直接带着大夫去了县衙。 他还不能走，只能叫别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铜县。 大夫上路了，郑晓和沈学临时组建了一个医疗团队。 疫病的治疗十分麻烦，而且糜烂疫在很多人的记忆里都没出现过。 但是在药方没来之前，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候，似乎乱子越多。 岳渊渟不过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出门了。 沈学跟在她身边交代，“那个知道药方的大夫已经出门去找了，其他的大夫也在尝试，我们现在把一家医馆当作了据点，所有病人都在那里，避免更多人碰见。” “可以。” 岳渊渟也加入了翻阅资料的团队。 现在所有事情全部搁置了，他们要撑到那个大夫回来。 现在只能用普通的治疗疮病的药给那些病人。 岳渊渟在他们的嘱托下把全身包起来，她进去看过一次，有些人眼神已经浑浊了，和之前岳渊渟看到的那个白布人一模一样。 她喝了药，心神比之前要强上一点，至少没有晕过去。 现在是全程警戒，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 但是很多人听说了此事，都不敢上医馆看病了，这也就导致了很多病人还是在外面乱跑。 被感染人数一天一天的增加。 岳渊渟查阅资料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还要管理闹事的百姓。 现在岳渊渟全身包裹着站在市集上，“乡亲们，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不会永远封锁大家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熬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岳知县，谁知道你是那个狠毒的人，病人全部关在一起不吃不喝，不就是要饿死他们嘛？” 岳渊渟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们没有不给吃不给喝，我们每天都送了要给他们喝的，你们不要听信他言，要相信国家相信我。” “这么急的时候，谁还敢相信别人？” “哎呀，他晕倒了。” 岳渊渟看到人群散开，“别动，别动他，小心传染。” 岳渊渟看向旁边的捕快，捕快们也是全身包裹，他们把人抬到了医馆。 其他百姓看到那个满脸脓疮的人，鸡皮疙瘩一茬接一茬的。 “特殊时期，大家都多多理解好吗，最近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出门也记得捂住口鼻，不要乱碰。” 岳渊渟嗓音沙哑，百姓们还是闹个不停。 岳渊渟心里越加烦躁，她捂住耳朵，心里嘶吼着不要再吵了。 岳渊渟十分无奈，最后还是顾娘把那些人骂的哑口无言。 “全部都吃多了是吧？岳大人怎么帮你们的都忘记了，都一个二个的是白眼狼，现在闹这些是要干嘛，你们有本事就来照顾病人，没本事就回去待着。” 顾娘是出了名的凶狠，百姓们再吵闹也是小声说了。 岳渊渟疲惫地看向顾娘，“多谢。” 顾娘看她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样子，“你以前帮了我不少，我也没做什么，你看你累的快去歇会儿吧，我就先回去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岳渊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县衙，他们的好日子明明才没过多久啊。 为什么？岳渊渟这么多天除了第一天被自己吓到，还没有情绪崩溃过。 她洗了个手坐在角落，抱着膝盖小声哭着，她看到有好多百姓都死掉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好无能啊。 岳渊渟又想到造成这一切的明明不是自己，自己还在努力想办法的，为什么百姓要骂她？岳渊渟哭得胸膛颤动，呼吸急促脸色潮红。 为什么？岳渊渟哭累了就蹲在角落睡了会儿。 等到睡醒了又爬起来出门。 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至少要等到大夫回来。 岳渊渟甚至还亲自去送药，给那些病人。 他们有些已经全身包裹着白布了，嘴里喊着好痛啊，好痛啊，受不了了。 岳渊渟只能安慰着，马上药方就到了，你们再等等。 有些人性格恶劣的，甚至还要来拉岳渊渟的衣服，打着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的念头。 岳渊渟被捕快护在了身后带出去。 岳渊渟攥着手指，还不能崩溃，她是祁州的知县她要带领大家走出去的。 岳渊渟劝着自己振作起来。 一直忙到深夜她才回到县衙休息，沈学和郑晓也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三个人手里抱着一罐酒，胡乱灌进嘴里，感受不到一点味道。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第一天岳渊渟至少喝了药睡了一晚，沈学和郑晓从第一天开始就没睡好。 三个人借酒消愁，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岳渊渟压根儿不敢去想别的地方有没有疫病？三个人喝完酒回到了房间休息。 岳渊渟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了。 其他的大夫还是没有研究出药方，也只能用最简单的药吊着那些病人的生命。 岳渊渟的身体实在是太疲惫了，精神也疲惫。 他们这一群人里没有一个不疲惫的。 可惜事情还远没到让人崩溃的时候。 第92章 第二天，疫病爆发的更严重了。 全城一半的百姓都中招了，医馆住不下了。 岳渊渟收拾了县衙，县衙里也住进了病人。 可是光是县衙也不够，岳渊渟又收拾了自己的府邸，可是还是不够。 岳渊渟按着发昏的脑袋，“你们谁还有空的地方可以住啊？” 郑晓在城里有一个房子，也拿出来了。 沈学以前的房子也没用，同样也拿出来了。 钱定国是最有钱的，房子也是最多的，他除了主宅都拿出来给病人住了。 其他的官员也纷纷加入进来。 病人集中在一起照顾起来会方便一点。 可是因为疫病的大肆传播，好多县衙的官员和衙役都被感染了。 第71章 住在青楼 全城百姓在第五天，已经超过七成的人被感染了。 去往铜县的大夫最快也要十二天才能回来。 岳渊渟洗了把脸继续出门，现在是秋天了，可是岳渊渟的心像是冬日一样寒冷。 实在是没办法啊。 现在的病人已经完全住不下了，如果是夏天还好，他们还能在大街上将就一下。 在秋天，昼夜温差大，不病死都要被冻死了。 岳渊渟绝望地看着眼前一波又一波被送来的病人。 又该何去何从呢？岳渊渟脚步发颤走在路上，被绊了一跤。 还好旁边有人拉住了她，岳渊渟脑袋缓慢地转过去看是谁。 原来是顾娘啊，顾娘看上去很担心她，“我没事。” 顾娘没回她的话，自己撩了一下头发，“如果住不下了，故玉楼也可以住，如果他们不嫌弃我就叫姑娘们收拾一下。” 岳渊渟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顾娘，多谢了。” 顾娘把她扶到一边坐下，“我先回去收拾楼了，你们等半个时辰就可以把病人抬过去。” 岳渊渟点点头，“好。” 顾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病人还是将将住下了。 因为疫病已经消耗完了祁州的粮食，岳渊渟还是决定写个折子要求支援。 国家的粮仓该放出来一点赈灾了。 岳渊渟还是叫小厮帮她起草的。 这些天吃的粮食都是岳渊渟变出来的，她在纸上写了很多次大米了。 所以她的脸色才会格外苍白，这个能力本身就会消耗她自己。 她觉得已经到了极限了，所以她才要求支援。 也是之前祁州赚了不少钱，买了不少粮食，不然连今天都撑不到。 岳渊渟看着送信的人把信送出去，她终于是撑不住倒下去了。 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我就睡一会儿。 睡梦中，岳渊渟感觉有人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睡吧。” 是谁啊，你摸我的脸卓清玉要跟我生气的。 但是岳渊渟醒不过来。 第二天一早，岳渊渟强撑着起身，她看到了军队，穿着铠甲。 是卓清玉来了吗？岳渊渟鞋子都没穿就跑到了外面，一打开门卓清玉就抱住了她，把她抱起来。 “怎么不穿鞋？” 外面已经很冷了，卓清玉把她抱到床上蹲下身子给她穿鞋。 岳渊渟现在才像是一个很懂事的人突然得到父母的关心，她抱着卓清玉哭起来。 卓清玉摸着她越来越凸出的骨头，瘦了好多啊。 “送信人早就把这里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皇帝就立马派我过来了，希望没有太晚。” 岳渊渟只哭了一会儿，就要赶往外面的据点。 祁州在军队的帮助下缓和了一会儿。 他们带来了物资，和人力。 县衙的捕快和衙役总算是能够换班了，他们好多人都撑不住了。 沈学和郑晓也被勒令回去休息了，郑晓在跟卓清玉交代要做的事情。 岳渊渟主要负责维持秩序。 她还不能倒下，等到大夫拿回来药方，他们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岳渊渟现在情绪高涨，“中原地区的情况怎么样？” 卓清玉摇摇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撤退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原本是要追击的，但是出了这件事。” 岳渊渟心里又涌上一阵古怪的念头。 疫病很多年没出现了，出现了必定有原因。 之前那个白布人不知是哪里人，如果是中原人，那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部落搞的鬼。 岳渊渟现在还没有把握，只是一个猜想，但是卓清玉是她的自己人可以说。 “我觉得疫病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你觉得会不会和游走部落的人有关？” 卓清玉显然也怀疑过，“有一定可能，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 岳渊渟叹了口气。 她也暂时没有证据。 卓清玉的到来给岳渊渟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岳渊渟开始好好吃饭，好好研究，等待大夫的到来。 终于，他们等到了。 大夫和捕快一起到了县衙，所有的大夫都在这里。 可是，岳渊渟看着那本残缺的书差点再一次崩溃。 原来记载糜烂疫的那一页被老鼠咬掉了一半，岳渊渟身体摇摇晃晃。 卓清玉扶她坐下，掐她的人中，“渊渟？” 岳渊渟脸上全是冷汗，不过她把书拽在手里，冷静地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我的藏书阁里好像有这本书，我去找找。” 第93章 岳渊渟被卓清玉扶到了书房，“其实你根本没有这本书，对不对？” 岳渊渟双手覆上她的脸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坐在桌前，在纸上写下记一百种疫病的治疗。 很快那本书出现在桌上，之前是因为大夫不记得书叫什么名字了，岳渊渟才没有使用能力。 岳渊渟托卓清玉把书交给那些大夫。 大夫们围在一起。 他们对着那本书，仔细翻看。 “找到了，在这里。” 他们把药方抄了下来，很多都是普通的常见的药物。 唯有一道药，叫连花草。 生长在悬崖边上，所有医馆都没有这一味药。 岳渊渟说自己来想办法，“你们出去吧，下午的时候来找我。” 时间紧迫。 卓清玉拉住了她的手，“你要使用能力了？” 岳渊渟回望着她，“还有其他办法吗？” 卓清玉低下头，“我去找可以吗？” 岳渊渟摇摇头，“来不及了，他们等不了。” 卓清玉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岳渊渟在纸上写下一斤连花草。 然后她晕倒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卓清玉何尝不痛恨自己没能力呢？卓清玉把那些连花草拿到了药房，煎药的人把它一起用了。 这些药在晚上的时候就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岳渊渟足足昏睡了三天，卓清玉在这三天一点饭一点水都没喝。 眼也不眨地看着岳渊渟，害怕她就此抛弃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还好岳渊渟在第四天早上就醒过来了。 岳渊渟开口第一句话是，“怎么样，疫病控制住了吗？” 卓清玉嗯了一声，她嗓子很干说不出话。 沈学也在旁边，“岳大人你放心吧，我们给全城百姓都发了药，没病的人这些天也没事，病人也在好转了。” 岳渊渟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卓清玉才起身吃了点东西，岳渊渟这些天也没吃东西。 她叫厨房备着饭菜，等岳渊渟醒来了吃。 卓清玉睡在岳渊渟身边，她第一次觉得生命如此脆弱。 抱着岳渊渟卓清玉才睡过去。 后来还是岳渊渟先醒过来。 她看着卓清玉疲惫的脸，知道自己肯定让她担心了。 岳渊渟起身，衙役就给她端了饭来。 岳渊渟吃不了多少，但还是吃了一点。 吃完之后她出去看了据点，百姓们确实在好转。 那就好，那就好。 还好祁州没有败在她手里。 岳渊渟还是很累，她被人搀扶着回到了县衙。 最近一直在忙疫病的事情，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被搁置了。 岳渊渟马不停蹄要处理其他的事情，却被沈学拦住了。 “岳大人，你升官了。” 第72章 回京 岳渊渟在昏睡的时候接到了升官的消息。 当时是卓清玉帮她领的圣旨。 岳渊渟升官为督察院副御史，三品官员。 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做一个督察院的御史，好像最和她心意。 好，也好。 她还是按照皇上的安排走了，没办法，遇到疫病这件事谁也没有预料到。 好在情况不算太糟糕。 岳渊渟打算先提拔一个人上来。 沈学要跟她走的自然要选其他人。 岳渊渟其实最看重钱定国，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有一点随和没那么强硬，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在晚上的时候，岳渊渟把他叫到了正堂，“钱定国，你来做这个知县。” 钱定国惶恐不安，“大人。” “大什么人，现在知县大人是你了，钱大人。” 钱定国一直以为自己轮不上，再过多少年自己也只能当个小官。 “我手下的人，只有你最适合，你要不愿意我就——”“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岳渊渟这么多天第一次笑，“行，那钱大人，这个位置就交给你了。” 钱定国站起身来，“多谢大人栽培。” 岳渊渟倒觉得是他自己的功劳，身处一个黑暗的环境还能保持那样的纯真，很难得。 岳渊渟是实打实见识过这样的黑暗的，她可以想到朝廷只会是更加黑暗。 以后的路会更加难走，但是那又如何呢？卓清玉一起床就看到空了的床位，一下子慌了神，但是外面全是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就放心继续躺着了。 岳渊渟又升官了，卓清玉却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她要面对的敌人比现在更加强大，面临的危险也比现在还要多。 她的抱负是要造福全国百姓，卓清玉很害怕那些人会让她深陷斗争中。 脑海里浮现的是岳渊渟坚定的笑容，“我会永远坚守我的初心。” 是啊，我该多信任她一点，她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太多太多。 卓清玉又睡了一觉才起来。 听他们说岳渊渟在学堂里上课。 岳知县马上就要离开祁州了，这个学堂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地方。 岳渊渟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在大院子里宣讲。 中心思想是我们是黎国未来的中流砥柱，少年强则国强。 他们也听到风声了，说岳知县升官了，很快就要回京城了。 第94章 他们是亲眼看到祁州一步步发展起来的，也是真的很舍不得岳知县。 同时他们也为岳知县感到高兴，升官嘛是好事。 三天过去了，岳渊渟该出发了。 卓清玉负责护送她，岳渊渟在钱定国的强烈要求下从主街道离开。 百姓们围在主街道两旁，手里还拿着很多东西。 在岳渊渟经过他们的时候递给岳渊渟，“岳大人，您有时间一定回来看看我们。” “岳大人恭喜升官啊。” “岳大人，我们舍不得你。” 岳渊渟嘴角在笑，眼睛却在流泪，“我有时间会回来看大家的，东西我就不拿了。” “不行，”百姓们强硬塞进她的马车，“您知道的不是多贵重的东西，都是您喜欢吃的喜欢喝的。” 岳渊渟实在是抵挡不住，只好一一道谢。 回京的队伍远去了，百姓们还聚在街道上。 刚才顾娘没去送行，她只是和一众姑娘站在楼上看着岳大人离开。 她们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岳大人前途光明。 有些年纪小的姑娘甚至哭了出来，“岳大人是个好官。” 顾娘撩了一下头发，“是啊。” 她们能有现在的地位，可是说全是岳渊渟的功劳。 顾娘突然又想重拾小时候的梦想，做一个和岳渊渟一样的人。 她们现在可以念书了，和其他人一样的，也可以考取功名做官。 顾娘看着身后的这个酒楼，她们现在已经不卖身了，只卖艺。 生意少了很多，但是还能赚到钱。 现在，顾娘想卖掉它了，她想追上岳渊渟。 现在祁州发展的很好，姑娘们去了其他地方也可以活下来。 顾娘对着离去的队伍，撩了一下头发。 回京的路途比较遥远，他们在路上休息了好多次。 岳渊渟和卓清玉同乘一辆马车，两个人看着马车上的酒酿，甜点，心里感动得不行。 尤其是岳渊渟，她是真的付出了感情去建设祁州的。 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摸摸眼角渗出的眼泪。 卓清玉把自己的手帕递上去，听见岳渊渟说，“祁州以后一定会发展的很好。” 卓清玉揽着她的肩膀，“是啊。” 岳渊渟沉默了好久，卓清玉以为她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于是轻轻靠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谁知道岳渊渟突然抬起头，“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上朝了？” 卓清玉顿了一下，“啊。” “是啊。” 岳渊渟高兴地往她怀里钻，“真好。” 卓清玉疑惑地询问，“原来你在想这些吗？” 岳渊渟闷在她怀里说，“不然呢，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卓清玉啧了一声，“我以为你还难过呢。” 岳渊渟笑笑。 路上他们经过了好多地方，岳渊渟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县衙看看。 每个地方都和之前的祁州差不多，有的好一点有的还要差一点。 岳渊渟感觉到了道阻且长。 她督察院御史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岳渊渟上任第一天就解决了不少人。 尽管没人认识她，但是岳渊渟拿出自己的圣旨，一抓一个准。 督察院御史的职责本来就是监察官员、管理行政、维持法度。 所以她现在做的一点都不为过。 更何况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国将军，不听从，那就大牢见。 好多县衙一下子损失了好多官员。 岳渊渟时间不多了，还要赶往京城，但是不急所有的灰尘她会一点一点清扫干净。 回到京城的那一天，父亲替她举办了升官宴席。 毕竟也是三品官员了，官场上的人至少还是要熟悉一下。 岳渊渟刚到京城就被管家告知了此事，她马不停蹄地赶往岳府。 也就和卓清玉分开了，但是卓清玉也被邀请去宴席了。 岳渊渟回到岳府，还要梳妆打扮。 她现在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面容稚嫩只能靠穿深色的衣服提升气场。 第73章 御史大人岳渊渟 虽然岳渊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她还是乖乖换上了深色的衣服。 她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现在的装扮有一点像卓清玉。 外面的丫鬟在叫岳渊渟，说是客人来了请大人出门迎接。 岳渊渟觉得苦恼，明明父亲自己升官的时候都没有办什么宴席。 为什么自己需要办呢？岳渊渟脚步一转去了大门。 脸上只是淡淡的笑容，毕竟太过和蔼可亲总让人失去威望。 脸色太臭又会让人觉得不礼貌。 岳渊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和那些老狐狸简直一个样。 直到她看到同样穿着深色服装的卓清玉出现。 岳渊渟躬身，“卓将军，里面请。” 卓清玉举起手里的礼物，“恭喜岳大人升官，这是送你的升官礼。” “多谢。” 两个人表面看上去一点也不熟，但是眼神出卖了她们。 卓清玉被丫鬟引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旁边的官员立刻倾身过来，“卓将军，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 卓清玉淡淡一笑，“祁州突发疫病，皇上派我去支援。” “原来如此，那祁州现在情况如何？” 第95章 卓清玉只觉得这人好烦，“若是情况危机，岳大人也不会升官了。” 卓清玉连笑都不愿意笑了。 站在岳渊渟身边的人是沈学。 岳渊渟没有承诺给他任何职位，沈学毫无怨言，他早就说过了自己只想跟着岳渊渟。 岳渊渟在迎接客人的时候，总是会提到他，但却只是说这是自己的知己朋友。 若是告诉他们更多，恐怕会打上他的注意。 岳渊渟只是想让沈学一起认人而已，方便两人了解更多以为了应付后面的麻烦。 虽然沈学没有了官职，但是岳渊渟给他的俸禄比以前做县丞还要多。 沈学自己孤身一人，他原本想要拒绝，说自己不需要那么多。 岳渊渟说就当是把我的那一份也存在你那里。 还有郑晓的，三个人的俸禄都存在沈学那里。 岳渊渟身处高位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郑晓现在是岳渊渟的暗卫，不现身。 他的俸禄也很多，他们两人已经很满意了。 岳渊渟拍拍沈学的肩膀，“进去吧，应该没什么人了。” 就在两个人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岳渊渟转身扬起淡淡的笑容，来人是督察院御史，正的。 柳汝倩的父亲柳行。 两个人现在是上下级关系，岳渊渟对他点点头，“御史大人，里面请。” 柳行看着她，“你升官倒是快，都快超过我了。” 岳渊渟觉得来者不善，“大人哪里的话，我虽然升官快但是身后没什么背景的，比不上您。” 柳汝倩跟在后面，“岳渊渟啊，你都好久没来学府了，不知道现在我们俩谁作诗更厉害一点了。” 岳渊渟只觉得两人好烦，“柳小姐一直作诗都很厉害，下次可以与我的知己比试一下，沈学，这位就是柳小姐了。” 沈学作诗和岳渊渟的诗歌风格不一样，更加大气磅礴，把人比下去是分分钟的事情。 沈学对着柳小姐鞠躬，“改日一定亲自请教柳小姐。” 一口一个柳小姐直接把她按在了原地。 我现在是朝廷官员，而你还只是一个小姐，你拿什么和我比呢？柳行甩甩袖子，“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岳渊渟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父女俩，“真是难缠的家伙。” 沈学看她的表情十分无语，笑出了声，“渊渟，别意气用事。” 确实，她刚才和柳汝倩那么说，有一点意气用事了。 “那你还接我的话？” 沈学瞧了她一眼，“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帮你我还帮她啊？” 岳渊渟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走吧走吧去吃饭了，累死了。” 沈学跟在她身边进去了正厅。 里面吵吵闹闹的，岳霖还没有来。 所以全场的人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是拥护柳行的，一个是抵制柳行的。 柳行毕竟还是卓清玉的任务对象，她对他没有那么冷淡。 不像其他人对他嗤之以鼻。 岳渊渟要站出来打破僵局。 岳渊渟举起酒杯，“十分感谢大家能够来到我岳某人的宴席上，我敬大家一杯。” 下面的人不禁觉得皇帝这一招的高妙。 把岳霖的孩子引到官场，牵制了岳霖。 把她安排在柳行手下，又牵制了柳行。 何况这岳渊渟还不是一个绣花枕头，以后柳行是要吃一些苦头的。 拥护柳行的就把岳渊渟视作眼中钉。 抵制柳行的则把岳渊渟看到了自己的羽翼下。 岳渊渟其实根本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有没有为人民服务，他们有没有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的官就是好官，那她就会帮助他们。 不为人民服务的就是坏官，那她也不会姑息他们的恶。 岳霖在岳渊渟举杯之后到了，他坐在岳渊渟的身边。 不作为一个父亲来参加女儿的宴席，而只是作为一个丞相来参加一个御史的宴席。 岳渊渟对他举杯，“爹，我敬你一杯。” 岳霖举起杯子，“恭喜。” 岳渊渟浅浅弯了下嘴角。 觥筹交错，岳渊渟最不喜欢如此，还好岳霖同样不喜欢。 他们只是举办了一个吃饭的宴席，没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表演。 大家吃完之后愿意出去看表演的就成群结队的去，不愿意去的就回家了。 岳渊渟站在门口把他们一一送出门。 明天，岳渊渟就要去上朝了。 这是她第一次上朝。 她什么都不会，只好去找自己的父亲。 于是她了解到，上朝的时候要带上出入宫廷的牙牌，入朝的顺序也是有规定的。 比如将军就可以先进去。 在卯时百官按照次序排队进门。 等到皇帝来了之后，由鸿胪寺官员先出列，上报入京谢恩、离京辞官的人数。 因为岳渊渟治理有方，属于有功劳者，在皇帝召见之后便会入殿觐见。 接下来才是上奏政事。 整个早朝期间，旁边会有专门的纠察御史在一旁监督，只要是有人咳嗽、吐痰、衣冠不整、仪态不雅都会被记录下来，上报处理。 等个官员奏事完毕之后，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然后皇上退朝，其次百官才可陆续退朝，回各部门衙门处理政事。 第96章 第74章 第一次上朝 一大早的，岳渊渟几乎都没睡着就起床了。 她和父亲没有一起去上朝，而是分开去的。 岳渊渟也挺赞同父亲的做法的。 到了皇宫之后，岳渊渟果然被召见了。 她先一步面见了皇上，桌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甜点。 皇上和蔼地看着她，“渊渟，听说你喜欢吃甜食，朕特意叫厨房做的，快来尝尝。” 岳渊渟鞠躬道谢，“谢皇上。” “你顺便说说你的大作为。” 岳渊渟小口吃着，“皇上谬赞，不算是大作为，臣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因地制宜去发展当地的经济，比如说祁州的阿娘很会刺绣，我于是发动百姓去学习，然后运到别地去卖。”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如果每个郡县的知县都如你一般，朕也不必耗费那么多心思了。” 岳渊渟说，“大家可能都有过想法，可能是被什么事情阻止了而没有去实施。” “那依你的话，你觉得是什么阻碍了他们呢？” 岳渊渟是个直性子，而且自己是臣，面前人是帝王。 最不该隐瞒着的就是面前这个。 “臣以为，是上面的人搞鬼，我在祁州的时候就发现了，似乎从公家粮里克扣一点是大家公认的事。” 那究竟是谁兴起的这个风，就有待考察了。 皇上看她一点点吃甜食，突然也来了点胃口，“嗯，朕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位了。” “皇上，不是的，还有很多女孩子和我一样优秀，但是她们没有读书的机会，臣想恳求您一件事。” 皇上看她跪在地上，“你在立功之后向朕提出要求，朕会不答应吗？” 岳渊渟双手撑在地上，“多谢皇上。” 皇上拿起一块甜点，尝了一口，“有胆识的女子确实不少，你母亲就是其中之一，你下去写一个折子吧。” “是。” 岳渊渟选择性忽视了皇上的前半句话。 这个魔咒现在打不倒她了。 岳渊渟回到刚才的地方，要准备进殿早朝了。 这个时候文官都是从左掖门进入，武官则是从右掖门进入，一切尽然有序。 在大臣们行礼完毕之后，文武百官立于大殿两侧，早朝从现在正式开始。 这里面的人除了岳渊渟，其他人对这些流程都十分熟悉了。 岳渊渟谨记父亲的叮嘱，到现在一步也没有出错。 金銮殿里官员众多，岳渊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到卓清玉的身影。 毕竟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三品官员。 岳渊渟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皇帝的到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不能说话，要保持肃静。 等到皇帝来了之后，官员们才开始上报政事。 岳渊渟并没有什么要报的，毕竟她才上任第一天，甚至还没来得及去自己的办公点看看。 在这里，岳渊渟终于见识到了文官武官吵架。 文官说应该减少打仗后备粮食，把更多的钱用在武器上。 武官就跳出来说你没有上战场去看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武官为了反驳文官，又说应该减少文官的俸禄为战争出一份力。 吵过去吵过来，其实什么也没解决。 后来一个三品官员说，“皇上，臣有本要奏。” “讲。” 虽然皇上的金台远离百官，但是他的声音即使是在角落也能听清。 官员说，“皇上，之前祁州的疫病，发生实在突然，臣惶恐其中有奸细。” 皇上手一挥，“岳御史，你之前乃祁州知县，你来讲讲。” 岳渊渟被鸿胪寺的人员引到中间。 “皇上，臣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臣在兴办学堂的时候曾去卡县招揽人才，在归途发现一个全身裹着白布的人，在向我的衙役乞讨，后来我的那个衙役就没再来县衙，我当时太忙忽略了。” “后来我心里实在不安，就召见了大夫询问，可能是疫病，县丞当即前往衙役家中，发现衙役一家都住进了医馆，到了医馆一看，很多人的症状形同疫病，与我之前所见十分相似。” “后来我没来得及查，疫病就传播开来，臣以为疫病可能还没有停止扩散，在查明真相的同时切记时刻注意疫病。” 文武百官当即噤声，岳渊渟能在短短七日之内将疫病控制住，能力可见一斑。 皇上让岳渊渟多注意此事，其他官员又开始禀报其他的政事了。 现在的旱灾已经没有之前严重了，但是每个地方的发展都不是十分理想。 岳渊渟打算回去写个折子递到皇帝那里，主要讲解一下自己的发展理念。 早朝在大家吵完架之后结束了。 岳渊渟他们要退朝了。 出去之后岳渊渟总算是发现了卓清玉的身影。 卓清玉身边跟着一个武官，好像是她身边的副将。 两个人表情都不是很好，好像是在争执什么。 他们停下脚步，岳渊渟很快就跟上去了。 岳渊渟今天穿的官府，和以前的风格都不一样，卓清玉差点没认出来她。 副将也看到了岳渊渟，“御史大人。” 卓清玉就先跟副将说，现在就先这样做，其他的你到时候到我府上商量。 第97章 卓清玉跟岳渊渟表面周旋了几句，眼神交流着出去再聊。 毕竟现在还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岳渊渟现在还要去督察院看看，自己的办公殿在那边。 以后只要不外出任务，岳渊渟都要在那边处理公务。 岳渊渟现在的直系上级就是柳行，说不定他还会给自己小鞋穿。 岳渊渟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个了，等她到了督察院才发现这里的人全是柳行的人。 看来岳渊渟以后的路不太好走了。 岳渊渟在院子里停留了好久也没人来告诉她她的位置在哪儿。 岳渊渟挑眉，抓住身边一个进出的人。 “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人应该只是个随从，“您是岳大人是吧？” 岳渊渟都没正眼瞧他一下，“当谁不知道你家柳御史治理无方啊，连我来了都不出来迎接一下，不知道我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吗？” 岳渊渟讲话是笑着的，但是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 岳渊渟一开始还想着温和一点收买人心，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75章 把名单给我看 随从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听着这威胁人的话都快跪地上了。 最后解救他的人还是柳行的心腹，马回。 “岳大人，有失远迎，我家大人外出有事并非有心怠慢您，这边请吧。” 岳渊渟看他姿态虽低，但是语气里高高在上的态度，岳渊渟十分不爽。 “呵，你们大人有事不来接我？好啊，那我就站在这里，进门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给我磕三个响头，诶，不响不让进，你看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岳渊渟看向旁边的随从，“去，给本官端个凳子来。” 现在也不热，坐一天也不难受。 “顺便再拿一个桌子吧，本官就直接在这大门口办公了。” 岳渊渟脚步不动，大有怎么说就怎么做的势头。 开玩笑，这可是大门口，要让别人知道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不是骑在柳行头上拉屎吗？要让别人都知道柳行管不住一个十五岁的女子吗？马回心里骂了岳渊渟百八十遍，但是又怕岳渊渟等会儿做出点其他的古怪行为。 只好先安抚着她，“快去搬啊，岳大人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岳大人，我现在就去找柳大人回来。” 岳渊渟现在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嗯，你去吧，你记得早点回来，晚了我就回家去了，明天来了你们就继续给我磕头吧。” 他们之前对于岳渊渟的判断全部都失误了，本来以为给她一点小教训她为了前途也会忍下来。 谁知道她根本不在乎这点前途。 岳渊渟坐在大门口，进门的人也实实在在给她磕头。 岳渊渟接受良好。 马回马不停蹄去找柳行，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柳行去了哪里。 是醉倒在哪个温柔乡还是在家带孩子。 岳渊渟知道柳行这个人十分好色，这样的人会很坏吗？不见得。 顶多算是作风有问题，但是捞油水去温柔乡潇洒，岳渊渟就不能容忍了。 既然做了这个督察院御史，那么也该干点有用的事。 岳渊渟翻看起文书，因为柳行现在不在，需要处理的文书就送到了她这里。 岳渊渟又是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她想着，改日给沈学找个职位待着这里，和沈学共事许久，而且沈学博学多才。 岳渊渟看这些文书看得头晕眼花。 大多数都是郡县呈上来的，他们要做第一步处理再交给皇上过目。 岳渊渟看了好多本都是一些小事，比如我看不惯他他作风不行。 我看不上这个，他不配和我共事。 岳渊渟看一眼就放到旁边了，还有一些是构陷，岳渊渟觉得他们写的折子逻辑都对不上。 岳渊渟唯一记住的一个折子是来自义城。 义城现在的知县叫黎中天，岳渊渟觉得名字有点熟悉。 黎中天在折子上说，他要举报朝廷一位五品官员，因为之前他和这位官员关系不错，去年年末上交税收的时候因为义城有事走不开，所以拜托这位官员上交。 这位官员虽然嘴上说的好，说自己一定把事情办好。 实际上，这位官员从里面私吞了不少，为了能够在皇上面前掩饰过去修改了他们的账本。 知县看到账本之后发现不对劲，找官员理论的时候，这位官员打死也不承认，说他们的账本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根本没动过，自己好心帮忙还被诬陷。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起码半年了，都还没有得到解决。 岳渊渟也大概知道原因，这位知县话里行间都是正直的气息，应当是没给什么辛苦费所以一直没有得到受理。 岳渊渟这才发觉，原来树枝的腐烂往往是从根上就开始烂了。 为了救下这棵树，只能连根拔起，将烂掉的根剪掉重新栽培。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就如同父亲说所，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个督察院御史，能做到吗？岳渊渟在心里问自己，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她必须做到。 时间不早了，马回没回来，柳行也没回来。 也不是岳渊渟非要逼谁的，是他们自己不听话，那明天自己要早点来，让他们都磕头吧。 第98章 最好是柳行也给自己磕个头。 岳渊渟起身，旁边的随从还想上前阻拦。 只是岳渊渟一个眼神就让他们不敢再上前。 岳渊渟在京城还有其他的住处，现在沈学和郑晓就住在那里。 岳渊渟今天第一天上朝，也是第一天在朝廷里摸爬滚打。 她想着去找沈学说说今天的事情。 两个人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岳渊渟是要铲除所有不做事的官员。 这一去除的话，朝廷估计剩不下几个人了。 但是一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何况岳渊渟主张兴办太学，现在接受教育的人更多了，人才不是手到擒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新鲜血液才是拯救国家的关键，岳渊渟就是这新鲜血液中的一滴。 岳渊渟是坐马车去的住宅，马车停下的一瞬间一只猫从车轮子面前跑过去。 但是猫的后腿还是被压到了，小猫一直在喵喵叫，很痛苦的模样。 随从想拉住岳渊渟，“大人，还是让我来吧。” 岳渊渟摇摇头，“没事。” 岳渊渟上前抱起小猫，这只猫是花色的，眼睛湿漉漉看上去好可怜。 岳渊渟吩咐他们去找大夫，自己把猫带进了宅子里。 沈学在院子里看书，郑晓就在旁边擦剑。 看到岳渊渟急急忙忙进来，都围了上去。 “怎么了？” 岳渊渟打开手，那只受伤的小猫就露出来了。 沈学让她把猫放到桌子上，“腿没断，应该是擦伤了，叫大夫了吗？” 岳渊渟点点头，“叫了。” “没事，我们先打水给它擦擦吧。” 岳渊渟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小动物，因为父亲觉得脏。 岳渊渟打水来，沈学拿纱布给小猫擦了擦，小猫身上的毛都黏在一起了。 沈学就顺便擦了下它的毛。 大夫来了之后捏了捏小猫的脚，也是和沈学一样的说法。 “没什么大问题，放心吧。” 甚至连药都没开，说是休息两天就好了。 岳渊渟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只猫猫。 第76章 你看 岳渊渟最开始只是给猫咪擦了下毛，等到它伤好了之后再洗澡。 岳渊渟把猫放在了小床上，这才跟沈学商量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督察院全是柳行的人，皇上把我安插在这里还真是看得起我。” 沈学已经习惯了她人前人后两个样子了，给她斟一杯茶，“换个角度来说，皇上那是信任你可以压住柳行。” 岳渊渟现在很苦恼，“我要怎么把你安插进去呢？” 沈学喝了一口茶，“还不急，你不是才去第一天吗。” 岳渊渟现在什么能用的人都没有，其他人都是帮着柳行对付自己的。 岳渊渟捧着脸，对方的弱点是什么呢？柳行好色，但是好的色不是一般的色，不是绝色美女都入不了他的眼。 柳行还有什么弱点呢？“啧，去哪儿找大美女啊？” 沈学招手，郑晓立马拿上来一个本子，“上面是我们收集的官场可能会对你不利的人的资料，你有空可以看看。” 岳渊渟转头看过去，“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柳行现在的地位仅次于丞相，把弱点明晃晃地露出来，会是他的风格吗？” 或者说，他会那么傻吗？岳渊渟好像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一个身处高位的人，弱点都是掩藏起来的生怕被发现了。 而御史大人，她好像很轻易就知道了他的弱点。 原来还能这么做吗？“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这不就是一个圈套吗？” 沈学微微点头，“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弱点，你觉得他会走到今天？” 岳渊渟说不出话来了，“你说的对。” 那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他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学虽说是祁州的县丞，但是升官的事还是只有皇上说了算。 岳渊渟能做到就是为他美言几句。 那一切还是只能靠他自己，岳渊渟看着他，“这样吧，我给你联系学府，你原本就是乡试第二，等有机会我就从里面把你捞出来用。” 岳渊渟也是这么开始自己的仕途的。 沈学无所谓，这样的话他可以更光明正大留在岳渊渟身边。 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那就只能采取这样比较慢的方法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岳渊渟打算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再说。 反正以她的面子，学府的夫子应当不会拒绝。 这里的下人较少都是心腹，岳渊渟他们的据点在此地，总不好留一些外人在。 晚饭过后有客人拜访。 岳渊渟此时正和沈学在下棋，战况胶着。 卓清玉走到岳渊渟身旁，岳渊渟正准备下棋，卓清玉握着她的手改变了原本的决定，“走这里。” 一记绝杀，沈学是前进也难，后退也难，他干脆放下棋子，“卓将军断我路？” 岳渊渟抬着下巴笑嘻嘻的，“是你的能力还不足够。” 卓清玉按住她的脑袋，“沈大人谬赞了，只是你们当局者迷罢了。” 岳渊渟赶紧让人给她搬了个椅子，就坐在岳渊渟身边。 “你吃过饭了吗？” 卓清玉朝她点头，“嗯。” 第99章 三个人也不好下棋，就收了起来聊天了。 岳渊渟先前听到卓清玉和副将聊天，“你们当时在聊什么，我看你们表情好严肃。” 三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不存在隐瞒。 卓清玉说，“游走部落的踪迹，在沿海地区有发现，他的意思是立马出击，但是我的意思是再等等。” 岳渊渟手里握着棋子，“只是发现踪迹，不一定是他们就在沿海地区，万一是声东击西就糟糕了。” 沈学手里握着兵棋，“渊渟所言极是，黎国的军队还十分有限，对抗游走他们说不定大半军力就去了，可万一东窗事发就很难挽回了。” “我考虑的也是这样，副将想的便是不在冒头时打压，万一发展起来会更加难对抗。” 两个人各持己见，都有道理，“那皇上怎么说？” “此事还未禀报皇上。” 沈学表情一顿，随即挑眉，“你们看这样行吗，把现在的人马分成三份，一份让副将带领去沿海地区寻找游走部落的踪迹，一部分则是清玉带领以防东窗事发的其他事件，剩下的一份就随机应变。” 可是因为人数不多，分成三份恐一事无成。 但现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卓清玉点点头，“我明日就把此事告知皇上，一并附上你刚才说的法子，怎么决定还是看皇上吧。”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整理自己的想法。 沈学现在是两个人的军师，想的就要多一点。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休息吧，清玉走。” 岳渊渟发号施令。 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的。 夜晚两人相拥而眠，至少现在还没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 岳渊渟拽着卓清玉的衣襟，“都察院的人全是柳行的人，都给我脸色瞧。” 卓清玉摸着她的脸，“嗯？改日我去给你撑腰？” “好。” 岳渊渟笑着把脸凑上去。 卓清玉双手捧着她的脸，亲过去亲过来。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去都察院当差呢，快睡了。” 明日不用早朝，可以起晚一点。 到了第二天，卓清玉先醒过来，看着岳渊渟睡着了嘴巴还嘟着，就忍不住把自己的嘴贴上去。 岳渊渟唔了一声，还是没醒过来。 没醒啊，卓清玉的动作就更加放肆了。 她的体温要比岳渊渟高一点，她的手穿过岳渊渟的抱腹轻轻摩挲她的身子。 岳渊渟开始哼唧，“你干嘛呢，我好困的。” 卓清玉干坏事被发现了，但是她脸色丝毫未变。 “没事，你睡你的。” 岳渊渟抬着沉重的眼皮，眼睛里含着雾气，“你这样我怎么睡？” 卓清玉的吻向上，吻在了她的眼皮上。 岳渊渟的眼睛闭上了，只是有些酸涩。 可是肢体记忆让她抬起手抱住了面前人的脖颈。 卓清玉亲吻着她的眉眼，脸颊，嘴唇，脖子，锁骨。 吻细细密密的往下，岳渊渟受不了地弯曲脊背和腿，卓清玉一把分开她并拢的大腿。 岳渊渟抱的更紧了，“你轻点。” 卓清玉把她的腿架起来放在肩膀上，“你睡吧。” 第77章 你要我给你磕头？ 好在卓清玉醒得早，完事也早，不然岳渊渟当差的第二天就要迟到了。 岳渊渟坐着马车飞快奔向都察院。 里面的人来的也不比她早多少，岳渊渟绕过他们走到昨天搬的那张桌椅前。 岳渊渟也不看人，自顾自坐下后就开始讲话，“怎么样，你们大人回来了没有啊？没回来可要继续给我磕头的。” 那些随从也不敢讲话，岳渊渟拿着书在看，“没回来啊，那就磕头吧，排队一个个来。” 随从还有一些小官们也只能排着队，岳渊渟不知道听到几个响头之后，“做什么呢？一大早的跪着干嘛，还不快起来。” 岳渊渟的脸从书里露出来，“原来是柳大人回来了啊，怎么，你的随从没告诉你来迎接我吗？” 柳行撇了她一眼，“还不知道你岳大人脾气这么大，还得本官亲自迎接你进去吗？” 岳渊渟嗤笑一声，“不敢啊柳大人，您治理有方这都察院上下一心都排挤我呢，那我可不得让你来迎接了？” 柳行又白了一眼随从，自己只是说不要对她太热情，没想到给人抓着小辫子了。 “岳大人，里面请吧。” 岳渊渟先一步走在前面，副御史的房间应该在正堂旁边的偏殿。 岳渊渟自己也带了一众随从，当是伺候自己的。 岳渊渟刚一坐下，就接到了皇上的传唤。 皇上跟前的白公公笑脸相迎，“岳大人，皇上传您过去呢，快去吧。” 岳渊渟站起身来，“有劳公公了。” 岳渊渟跟在白公公身后到了养心殿。 里面不止岳渊渟一个人，还有卓清玉和副将，还有一位老将。 看这阵仗，岳渊渟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渊渟来了，赐座。” “谢皇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想必各位已经知晓，游走部落至今还在我黎国，搞得人心惶惶，实在不利于黎国的稳定和发展。” 另外四个人确实知晓。 第100章 “今天请大家过来就是商讨一下关于游走部落的事。” 打仗的事请将军过来商讨很合理，但是为什么叫上岳渊渟呢？副将和老将都把目光移向了岳渊渟。 皇上也给出了解释，“渊渟是能力十分出众的人，或许打仗的事情她不知晓，但是出谋划策还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况且她亲生经历过糜烂疫。” 那两个人收回了目光。 卓清玉此事说出了昨晚沈学说的方法。 皇上听后觉得尚可，“你们三位呢？” 岳渊渟自然也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皇上略微思考了下，“渊渟所言也有道理，清玉，我们还有多少兵马？” 因为兵力不止是朝廷中有，民间各郡县也有。 卓清玉大概算了下，“举国上下，应当有八十万。” “那朝廷内呢？” “大约有三十万。” 皇上念着，三十万。 人人喊打的游走部落总的兵力大概不到十万。 只是他们的兵力大多是骑兵，骑兵与步兵不可相比。 “还行，你们二位对于清玉的提议有何看法？” 副将最初的打算也被包含在里面，他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老将觉得，“十万做随机应变应当还有余裕，可以适当减少。” 皇上一开始也没想均分。 自然应该按照轻重缓急来分配的。 “那就按这个方法做，你们三人就分别担任一个吧。” 怎么分也是一个问题。 卓清玉擅长作战，各方面都比较优秀。 副将则是差点战略，只会莽撞行事恐不适合做后勤。 老将中规中矩无功无过。 “清玉，你负责随机应变组，老将赵峰负责东窗事发组，副将莫恒负责沿海地区。 你们可有异议？” 岳渊渟觉得皇上的安排还可以，算是把几位将军的优点发挥出来了。 “臣无异议。” 皇上在本子上记下，“行，除了渊渟其他人都走吧。” 岳渊渟有点疑惑，这时候留下来的不应该是卓清玉吗？等到别人都走了，皇上记完该记的。 他才抬起头，“随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岳渊渟答，“是。” 岳渊渟还是第一次到御花园来，不愧是皇家园林风景自然是顶好的。 里面能见到各式各样的花，漂亮极了。 只是这么大的花园里没有一位妃子。 这诺大的后宫里也是没有一位妃子的。 皇上似乎只是叫岳渊渟来谈心的，“你知道吗，那些大臣整天写折子让朕赶快选妃，赶紧立后，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岳渊渟恭敬答话，“大臣们是为了皇家能绵延子嗣，经久不衰。” “绵延子嗣，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若是没有子嗣，难免这朝廷被人惦记的。” 皇上开启的这个话题，他也是最不想聊这个话题的。 转过一个转角，岳渊渟看见了一个痩削的背影。 那是谁？在御花园里但却不是嫔妃。 身影像是个男子。 那人在吹箫，声音婉转寂寥。 皇上也停住脚步，在吹箫人停下后鼓掌。 那人转过身来，果真是一个男子，还是卓逢易将军。 岳渊渟对他行礼，卓逢易点点头。 “你的箫吹的还是那样好，”他转过头来跟岳渊渟说，“当年我们征战沙场的时候，他的箫是军营里吹的最好的。” 岳渊渟笑了一声，“卓将军的箫吹的真好，我从未听闻过此事，现在是如听仙乐啊。” 卓逢易本人看着真的不像是将军，性格十分儒雅，“岳大人说笑了，没有皇上说的那么夸张。” 皇上和卓逢易的关系看上去很好，只是卓将军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有些寂寥之意。 岳渊渟也只是感觉而已。 “你们是在讨论政事吗，需要我回避吗？” 皇上摇摇头，“没事，只是跟渊渟聊聊天罢了。” 岳渊渟点点头，“是的卓将军，那皇上臣就先告辞了？” 皇上手一挥，“去吧，若是柳行为难你，你尽管来找朕。” “是。” 岳渊渟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皇上和卓逢易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岳霖的女儿，现在是二品官员，很厉害吧？” 卓逢易点头，“比她父母还要厉害，成就应该不错吧，多大了？” 皇上轻笑，“才十五。” “那确实很厉害了，寻常孩子应该还没参与乡试吧？” 皇上又说，“是啊，她也是刚上学府半年就被选做了押运官，一直到现在。” 第78章 再生事端 岳渊渟出了御花园之后，在回去都察院的路上遇见了父亲。 朝廷之上无亲戚，“丞相大人。” 岳霖看到岳渊渟，“你在这边做什么？” “刚才皇上叫臣去御花园走走，现在我要回去都察院。” 父亲明了，“以后别人问什么，不要轻易回答。” 岳渊渟觉得自己又被上了一课，“好。” “您现在是要去哪里？” “去找皇上，有事相商。” 岳渊渟心里念叨，你不也是什么都跟别人说了。 “皇上刚才还在御花园，您去瞧瞧吧。” 第101章 “嗯，在都察院一切可好？” 岳渊渟回他，“尚可。” “那就好，你回去吧。” 岳渊渟诶了一声，回到都察院的时候见到她的人都恨不得躲远一点。 但是岳渊渟的眼神一看过去，他们只好行礼，“岳大人。” “起来吧，你们柳大人呢？” 岳渊渟找他玩儿来着。 “柳大人刚才出去了。” 行吧没有玩儿的了。 岳渊渟不再搭理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桌子上有一些文书，但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些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真正的大事他一点也不肯交给岳渊渟。 岳渊渟也不跟他计较，现在不肯给自己看的，自己就找来看。 之前她看到的义城那位知县的折子，这大抵是柳行自己不想管的，就丢给了岳渊渟。 这也算是一件事。 她就遣人这里跑一趟，那里跑一趟，把资料都看了个遍。 也把当事人唤来问了。 这位私吞的官员恐怕上面有人，不怕岳渊渟翻出什么风浪来。 岳渊渟还没叫他坐下，他自己倒是脸皮挺厚的坐下了。 岳渊渟还没叫人赐茶，他自己就先喊起来，“给我倒杯茶。” 房里没有婢女，他是喊给外面的人听，岳渊渟端起自己的茶杯，放在他面前，“赏你的。” 这位官员是个四品官员，姓曹。 “曹大人，此番叫你前来是有事要问你，你可认识义城知县？” 曹大人贵人多忘事，“义城，知县？” “那人叫黎中天，你可认识他？” “不认识啊，我自小在京城长大，上哪儿认识义城人？” 口气不小，“可是据我所知，你是被你叔父带到京城来的啊，怎么自小就在京城了呢？” 他的叔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说白了是个男花魁。 碰上了有钱人养他，养他做男妾呢，膝下无子才把这曹大人接到身边养着。 “你住口，简直是胡言乱语，你有话就直说吧。” 岳渊渟微微点头，“你不认识黎中天，可他认识你呢，说他把义城一年的税收交给了你 ，你全都私吞了还说人家就没给你。” 曹大人一下子站起来，“你胡说，我明明只拿了一点，我没有全部私吞。” 说完他捂住自己的嘴，岳渊渟终于是笑了，“来人，拿下他。” 外面的人一下子冲进来把他押住，他脸色苍白惶惶。 岳渊渟站起身来，端起那杯没人喝的茶，泼在了他的脸上，“还要喝茶吗？” 曹大人跪在地上，“你，你这个贱人，你不要以为能将我关进牢里，我告诉你不可能。” 岳渊渟大笑起来，“威胁我呢？” 简直好笑。 “带下去，关起来，什么话他自己都说明白了你们也是听到的。” 私拿国财，不砍头也是要流放的。 就算是有人要保你，也得看他够不够资格啊。 皇上后宫无妃，自然不存在恩宠哪家。 这私拿国财除非皇上饶你，不然谁来都没用。 他估计是不知道，或者是这样的风气大兴，他觉得不足为惧。 如果真是那样，都察院可就是办事不力了。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曹大人肯定是保不住的。 就连他自己都承认了私吞了税收，没跑的了。 岳渊渟当即差人写了折子，弹劾曹毅。 这本就是她的职责，折子是直接递到皇上那里，中间插手的人唯有传折子的太监。 假如是太监里有人要保他，扣下她的折子似乎也是轻而易举。 岳渊渟呵了一声，那就尽管试试好了。 折子写完之后就递上去了。 不是什么急事，但是曹毅已经关押在牢房里了，皇上肯定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那么这个折子他是必须看的。 岳渊渟只需要等着就是了。 但是一直到下午皇上也没有传唤她。 行吧，那她就先离开了。 岳渊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她乘坐马车到了学府，学府前的小厮迎上来，“岳大人，李夫子已经在偏殿候着了，您快去吧。” 李夫子，也就是当初举荐她成为押运官的人。 他能够选自己去，说明也是真的在思考的，而不是随意敷衍了事。 找他，最适合不过。 李夫子还是那么严肃的样子，只是看到她的时候和蔼了一点。 “岳大人来了，请坐吧。” 岳渊渟笑了下，“李夫子，你可抬举我了。” 李夫子十分欣慰她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当初选你只是因为你胆大心细，没成想你现在都成为御史大人了。” “还是夫子教导有方。” 李夫子总共也才教她半年，“都是你自己有能力，说吧，今天来是什么事？” 岳渊渟给他看了沈学的资料，“这个人，因为当地的知县嫉恨，断送了大好前程，我实在不忍。” 李夫子看了沈学写的诗，还有文章，“这人不错啊，文采和你不相上下，里面的思想也是独到精准。” 岳渊渟听他说一句话就点一下头。 夫子问，“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京城，我想着夫子应当喜欢他，也实在可惜人才被埋没。” 第102章 此话当真是情真意切。 李夫子哎了好几声。 “那你明日把他带来，这个学子我收下了，以他的能力也只是需要这样一条路。” 岳渊渟觉得甚好，“我会派人告诉他的。” 这件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岳渊渟为了避嫌只是派人去告诉了沈学一声。 现在开始，她和沈学不熟了，能避免不知道多少的麻烦。 事情解决之后，岳渊渟思考了一下明天的事。 曹毅的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 要是放过了只会助长现在的坏风气。 第79章 会会他 第二天也是不用早朝的，岳渊渟把昨天准备的资料全部带上，去见皇上。 看来曹毅的背后确实有一个太监，这人还能接触到皇上的折子。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会惊动他身后的人呢？里面可能涉及的不止是私吞公物了。 要细查。 但是岳渊渟不能打草惊蛇。 还是要尽快把沈学接到身边来，两个人思考出来的总比一个人多。 但是提拔沈学的事不能经过她的手，不然皇上会起疑心。 还是要慢慢让皇上自己看到沈学。 岳渊渟只需要推波助澜就好了。 “白公公，请您帮我通报一声吧。” 白公公诶了一声，“岳大人请稍等片刻。” 岳渊渟站在勤政殿前，等候传唤。 片刻之后，白公公出来了，“岳大人里面请。” 岳渊渟说，“多谢公公。” 岳渊渟跨过门槛，走到皇上面前，皇上正在看折子。 桌上的折子实在是多。 皇上让她坐下，自己先看完手上的折子再听她讲。 岳渊渟就在里面等着。 皇上合上了折子，手指了指面前的小堆，“全是劝我选秀女的，真是为难他们了。” 岳渊渟又听见皇上说，“你说朕该怎么做？” 岳渊渟回答他，“皇上是一国之君，自当有您自己的想法去做即可。” “你不劝朕纳妃？” 岳渊渟摇头，这不关她的事啊。 皇上叹了口气，“你来找朕有何事？” 岳渊渟没有提起有人换了她折子的事，只是把曹毅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皇上大怒，“岂有此理，曹毅现在何处？” 岳渊渟跪下，“皇上，我当即将人抓获，此时正在牢里。” “好，朕明日早朝就要定他的罪，到时候还要你在大家面前解释一番。” “臣应该做的。” 皇上脸色有点差，他按着脑袋，可是头疼？“行了，你下去吧。” 岳渊渟答了一声，在出门之前看到卓逢易正在往这边走。 这好歹是卓清玉的父亲，岳渊渟上前去打了招呼。 卓逢易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就离开了。 岳渊渟奇怪地看他离开，这是怎么了？算了，还是少好奇了。 岳渊渟回到了都察院，自己的那一个房间。 里面的人看她的阵仗就知道她去见皇上了。 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又漂亮，皇上十分赏识她。 你说这万一，皇上要是看上她了，我们得罪她不是得罪皇上吗？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决定卖主了。 “岳大人，内务府送来了新的茶叶，小的去给您泡一杯？” 岳渊渟还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决定效忠她放弃柳行了。 也好，“嗯，去吧。” 那个随从笑嘻嘻地跑开了。 另外的人也是嬉笑着上前，更有过分的说要给她按摩。 “岳大人您看文书辛苦了，小的给你捏捏肩膀？” 岳渊渟实在奇怪，“不必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等会儿，先把文书送到我房间。” 都察院里不止她一个御史，一共有三个，一个正的两个副的。 岳渊渟是新来的，拿到的文书是最多的最杂的，都是一些琐碎小事。 她现在提出来让人给她拿文书，他们为了讨好她肯定质量上比以前的好。 岳渊渟虽然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段经历让他们膜拜，但是总归是好的。 如此一来，她才算是接触到了朝廷上的事。 曹毅那件事岳渊渟或许已经打草惊蛇，她现在也只能静待事变。 岳渊渟就先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见招拆招就好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游走部落的事。 她总觉得他们有阴谋，沿海地区的发现多半是假的，故意透露出来的信息吸引人去剿灭他们，实则是分散了兵力。 但此事她确实帮不上忙。 岳渊渟翻看文书的时候，里面夹着一个不一样的本子。 岳渊渟抽出来，这竟然是自己写的折子。 难道刚才给她送文书的人里面也有和曹毅一伙儿的？那他们的爪牙到底伸了多长？岳渊渟把折子放到了一边，上面有一股味道，很淡，岳渊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但是肯定有猫腻。 岳渊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外面就传来了通报声。 “岳大人，卓将军来了。” “快请她进来。” 卓清玉现在来是为什么啊？岳渊渟等人进来，立马叫其他人出去了。 岳渊渟走上前，“怎么了？” 卓清玉拉着她坐下，“没什么，只是副将已经带兵出发了，带了八万余人。” 第103章 “八万，这么多？” 卓清玉一开始就不同意去的，这很可能是个阴谋。 “我告诉他让他结束之后在周边看看，我呢就是看看别地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岳渊渟嗯了一声，“也没有其他办法。” 卓清玉摇头，“我总感觉不安宁，不知道为什么。” 岳渊渟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游走部落常年游走在外，是每个国家都不愿看到的存在。 假如国家之间联合起来，剿灭一个部落不在话下。 岳渊渟想着这里，卓清玉在想到底有什么阴谋。 卓清玉回忆着最近的事情，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可是就是差一点。 岳渊渟翻看着文书，“诶，你看这个。” 岳渊渟把文书摊开放在桌面上，卓清玉身子靠过来。 “阙州，常有不少官员来往此地，臣官微尚未能参与其讨论，还望大人明察。” 两人对视一眼，“阙州是哪里？” 卓清玉回她，“卡县旁边，靠近沿海地区。” 多名外地官员常来往此地，好生奇怪。 岳渊渟以前也是一州知县，几乎没有外地官员来往。 岳渊渟倒是去外面不少次。 但也仅有岳渊渟一人，而非很多。 “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岳渊渟托着下巴，“不是外交就是谋反。” “但是我们也只有这一点消息，不确定。” 岳渊渟又接着说。 卓清玉收下了折子，“我现在去禀报皇上，请他定夺。” 卓清玉站起身来，岳渊渟拉住她，“如果皇上也难以下决定，你可以稍微提一下沈学，就说这位学子很有见解。” 卓清玉知道她要把沈学安插进来。 “好，那我先过去。” “去吧，反正皇上叫我们往东我们也不能往西。” 皇上才是那个有资格做决定的人，其他人最多只能给建议。 这就是专制主义。 第80章 你率兵前往 如果是卓清玉出面要沈学的话，后期皇上要提防的话也防不到她身上。 发现了这么不得了的东西，岳渊渟接着把其他的文书翻了个遍。 只可惜没有更多的发现了。 卓清玉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岳渊渟也不知道她到底顺不顺利。 皇上可能会派出一小队人马去查看，也可能不会理会。 岳渊渟处理了剩下的文书，她几乎没有和柳行碰面过。 柳行是都察院正御史，可是他很少在都察院里。 虽然没有必须在这里当值的要求，但是一直都不在也不好吧？这件事情也不能轻易放过。 若是他擅自离岗也算是个不敬业的罪名。 之后的时间岳渊渟一直在等卓清玉的消息，但奈何一直没有。 当值结束了，她该回府了。 之前那套府邸给了沈学，自己合该再寻一处才是。 不然叫人听了去也不好交代的。 今天却没那个时间了，她只好回了岳府。 一进门就看到刚刚回来的小竹。 哎呀，都忘记问了，之前小竹的爱人也去了祁州，当时疫病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遭遇。 “小竹，你的那位呢？” 小竹掩面一笑，“大人打趣小竹，她也同我回来了。” “真真是感情好啊，你去哪儿人家就跟去哪儿，我都忘记问了，她之前有没有染上疫病啊？” 小竹摇摇头，“不曾。” “那就好，少遭一份罪。” 小竹赞同的点头。 父亲恐怕还在忙政事，现在都还没回来。 小竹来问她，现在要用餐吗？“父亲不回来吗？” 岳渊渟问管家。 管家爷爷说，“老爷一向回来晚，您要是饿了可以先用着，厨房还温着饭菜给老爷的。” 于是岳渊渟让他们先上了饭菜。 岳渊渟刚吃一口父亲就回来了。 下人赶快又添了一双筷子。 两父女是好久没这么在一起吃饭了。 只是两个人依旧还是沉默。 用过饭后还有甜点。 这是小厨房刚才准备的，因为小姐惯爱吃甜食。 父亲也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岳渊渟吃。 这样不讲话终归是有些尴尬。 岳渊渟决定先开口，“父亲在宫中忙什么呢？” 岳霖喝了口茶，“你应当知道，就是兵力分配问题。” “怎的讨论如此之久？” “大臣们各有各的意见，一时难以平衡。” 岳渊渟也稍微理解了一点。 父亲又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岳渊渟放下甜点，“还好，都察院里的人，还是有大半信服于我。” “是好事，但你要记得辨别是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女儿知道，这游走部落一日不离开黎国，我这心就一日不得安宁。” 岳霖叹了口气，“好吃懒做的人，只想着抢别人的东西，最是看不惯。” “是啊，内不定外不平，你说这闹的人心惶惶，万一谁这时候谋反，可就难了。” 岳渊渟说完顿了一下，等等，她刚才说谋反？虽然她之前说很多官员聚到一起是有谋反的可能，但是也只是不到两成的把握。 岳霖投来视线，“你在说什么？” 第104章 岳渊渟让人撤走了甜点和茶水，顺便让下人回避了。 父亲的为人岳渊渟还是相信的，他也同自己一般只为人民。 岳渊渟靠近，低下声音，“我拿到一封文书，说在阙州有很多外地官员聚在一起，不知目的为何。 爹。” 岳霖食指敲在桌上，皱着眉，“不无道理，这时候谋反，胜负难料。” …… “卓清玉，朕命你率兵前往阙州，务必剿灭叛贼，还我黎国安定。” 皇上接过太监手里的开国剑，递到了卓清玉手上。 旁边站着的大臣神色各异，“祝卓将军早日凯旋归来。” 皇上命人前去查看了，果然是有人想要造反了。 岳渊渟看着卓清玉骑在马背上，她心里却还是不安宁。 她攥着自己的衣服，强迫自己心静下来。 散去的时候，白公公拦住了岳渊渟，“岳大人，请留步，皇上在御花园等您呢。” 岳渊渟只好调转脚步去了御花园。 只是路上疑心，皇上从未叫她在御花园等候过啊。 前往御花园的路上，岳渊渟遇到了一个熟人。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下子抱住了岳渊渟。 岳渊渟花了点力气才没有失仪。 等到身边的人站在她面前，“公主？” 原来是之前庆功宴时候，和她一起被追杀的公主。 她也是王朝唯一一位公主，只是不是皇上的孩子。 而是皇上姐姐的女儿。 公主性情洒脱，她揽着岳渊渟调转了方向。 岳渊渟脸色变了几变，“公主，皇上找臣有事，我该日再去拜访您好吗？” 公主脸色也变了，“皇上？可是他已经不在宫中了啊，现在估计都到城门口了。” 岳渊渟顿在了原地，“您说皇上出宫了？” 公主一脸懵，“是啊，说是出宫微服私访去了，你不知道啊？” 岳渊渟勉强笑了下，“知道，知道，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公主真是好久没见她了，“自上次雅集之后，我就再未见过你，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你随我去碎星阁坐坐吧。” 岳渊渟也不好决绝公主的。 “那就叨扰公主了。” 在过去的路上，岳渊渟思来想去也没想到那人竟如此大胆，敢在皇宫中放肆。 还是说他能力实在能只手遮天，可以罔顾皇上和丞相。 实在是可怕。 公主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岳渊渟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一直到了公主的寝殿里她才闭上嘴。 她拉着岳渊渟坐下，“你方才说皇上找你？” 岳渊渟不知道公主是哪边的，但是她刚才救了自己一命。 她迟疑了点点头。 公主叹了口气，“其实我听到一点风声，才会急着去找你。 还好没出事。” 岳渊渟要行礼，公主拦住了她，“之前雅集你救我一次，现在我救你一次，扯平了。” 岳渊渟被她拉着坐下了，“公主说听到一点风声，我能问一下吗？” 公主嬉笑一声，“没什么，就是有人被动了利益，说要给那位新人一点教训，这朝堂上最新的就是你了。” 就只是这些吗？“敢问公主，可否知道是何人？” 第81章 我也不知 公主却摇摇头，“你知道的，这皇宫里的消息最是捕风捉影，我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岳渊渟明白。 “还是要谢谢公主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公主原本也只是想告诉她小心一些，也没什么事。 “嗯，你不知道，这里面水可深了，你还需多小心啊。” “渊渟谨记。” “谢公主。” “嗯，没事你就先走吧。” 岳渊渟又鞠了一躬。 白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大的太监，可若是他出面叫岳渊渟前往御花园，不是太容易被怀疑吗？他们会这么傻吗？还是说就是这么肆无忌惮呢？当皇上拿他们没办法？岳渊渟现在太多疑问了。 卓清玉又走了，沈学和郑晓还没进宫。 想来，她只能找父亲帮忙了。 父亲的人脉比她要广，权利也比她大。 那些人费尽心机要除掉她，是她挡了他们的路吗？岳渊渟朝着相府去了。 门口的守卫认识她，就让她直接进去了。 只是今天来的不巧，她幼时的夫子苏闻夏正在里面。 两个人还在下棋，面色凝重似乎是一局死棋。 岳渊渟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岳霖的车横冲直撞，一连杀了苏闻夏好几个棋子，甚至是很重要的炮兵。 “你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苏闻夏操纵着兵勇往直前。 岳霖专心在对方的地盘撒野。 “是好也是坏。” “将军。” 岳霖放下手中的棋子，顾前就很难顾到身后。 “还是输给你了。” 岳霖说完转头看到岳渊渟。 苏闻夏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来人。 有一瞬间，他们俩都以为看到了故人。 苏闻夏招揽着岳渊渟，“来，你父亲输了，你顶上。” 岳霖起身给她腾出位置。 岳渊渟棋艺一般，只是现在不好拂他们的面子。 第105章 “还请夫子赐教。” 岳霖坐在了一边，这一局是岳渊渟先走。 她向来喜欢先走一步兵，静观其变。 苏闻夏指着她的棋，“那么多兵，你为何动中间这个？” 岳渊渟没抬头，“下完这局我就告诉你。” 兵棋虽然是全部棋子里最多的一个，很多人都不当回事，可是等他冲出界限，却是最厉害的兵。 苏闻夏选择的炮，跳到最中间的兵后面。 这摆明是要吃掉岳渊渟刚才移动的兵。 岳渊渟就不再在乎这个兵了，而是移动了自己的车。 苏闻夏就喜欢看别人苦苦挣扎，既然岳渊渟放弃了这个兵，那他也不要这个兵了。 而是继续移动炮。 苏闻夏明显是在耍岳渊渟玩儿。 岳渊渟却动了士，她的兵也过了楚河汉界。 岳渊渟的棋艺是苏闻夏和岳霖教的。 他就没当回事。 一直到岳渊渟连续移动两次士，又移动了一次炮，终于，僵局打破了。 苏闻夏损失一个炮，他歪着的身子坐正了一点。 “你这是要给我点教训啊？” 苏闻夏一直顾着逗岳渊渟，没看到岳渊渟已经摆好了阵。 后来苏闻夏的每一步都在岳渊渟的计划之下。 一切都被改变了。 苏闻夏身子完全坐正了，凝重了片刻的面色缓和下来，“渊渟，许久不见你的棋艺精进不少啊。” 岳渊渟勾勾唇，“多谢夫子相让。” 岳霖坐在一边，也开口，“你的大局观很强，棋艺只怕是比我还厉害了。” 岳渊渟鲜少听到父亲夸赞自己。 她看过去，“只是越突出，越是遭人忌惮，你看，如果在你移动这个兵的时候，他背后的炮就能直接带走你。” 背后的人，往往出手不留活的。 岳渊渟低下头，“等他带走我，我的车也会撞在他身上，局面依旧是我胜的几率大。” 苏闻夏真心实意地为她鼓掌，“善用每一个棋子，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你学到家了。” 岳渊渟侧眼看了下岳霖，“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去找你下棋。” 苏闻夏站起来，“别，你下次还是带上渊渟吧，今日没过瘾。” “去去去。” 岳霖笑着赶人。 人走了之后这房间算是安静下来了。 岳渊渟和岳霖坐在了棋盘两边。 似乎进入朝廷之后，所有人都在棋盘边了。 有些是棋子，有些是下棋的。 “皇上今日出宫，可有人叫我去御花园见皇上。” 岳渊渟收拾着棋盘。 岳霖抬起视线，“你现在去御花园，赶快。” 岳霖还谴了一众人送她过去。 岳渊渟好生奇怪，但还是乖乖过去了。 御花园里明明白白站着一个穿黄袍的人。 岳渊渟心猛地下坠，她跪上前去，“皇上，臣的父亲有些不舒服，我刚才去看他了，还望皇上原谅。” 皇上转过身来，“无妨，朕也刚来。” 岳渊渟被当棋子耍了，她咬咬牙。 皇上走到她面前来，扶起她的手，“起来吧，你身体也不好，老跪着也不是个事。” 岳渊渟愤恨自己太容易轻信他人。 站起身后，她又开始问，“皇上找臣有何事？” 皇上扶起她之后就转身了，“朝堂之上有不少人觉得你很不错，希望朕纳你为妃。” 岳渊渟刚站起来又跪下去了，“皇上。” 皇上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他们也只是建议，朕也不必采纳。” 岳渊渟从未想到这茬。 听皇上的意思，似乎也并不想纳妃。 岳渊渟好歹松了口气。 皇上叫她过来，只是想问一下她的意见吗？可若是皇上执意要如此，自己也拒绝不了。 “皇上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皇上没看她，“清玉现在应当还在路上，也不知此行是否正确。” 岳渊渟听到卓清玉的名字就明白了。 皇上虽然提防她们的关系，但却对她们有所忌惮。 “此行山高水远，还望卓将军能平安归来。” 皇上喜欢聪明人，“朕实在不愿纳妃，你说朕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皇帝？” 岳渊渟看着皇上的身影，“皇上也是第一次做皇上，臣没有资格议论皇上。” 话都说完了，“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常和卓逢易一起征战沙场，当时击退敌方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如今却要朕看折子，治理国家。” 第82章 安插人选 “朕实在不擅长与人勾心斗角，处处忍让。” 岳渊渟试图揣摩圣意，“皇上，臣愿为皇上分忧。” 皇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可是到了最后他也没说出口，“你先下去吧。” 岳渊渟也不好再留，“臣告退。” 岳渊渟出了御花园之后，在路上碰到了父亲。 两人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回府。 在马车上也是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简单讨论下今天的事情做完了没有。 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马车上也还是其乐融融。 回到岳府，厨房开始准备饭菜了。 两个人去了书房，房间门一关，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第106章 岳霖一开始就知道岳渊渟的理想，他作为父亲怎么能拒绝。 可是现在有人要害她。 岳霖还没等坐下就开始说话，“你仔细把最近的事情都说出来。” 岳渊渟整理了一下，然后把最近遇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今天皇上找她的原因也一并说了。 岳霖年轻的时候也是没少被对付。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觉得妻子的死都是被人陷害的。 “今日皇帝找你的事情可能跟你的遭遇没什么关系，毕竟选女官做妃子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公主为什么要那么做？” 岳渊渟与这位公主并没有纠葛，甚至自己还救过她。 公主说有人要害她，可是皇上并没有出宫。 岳渊渟急忙忙倒了杯茶水喝，“我根本没有一点思绪，我原本只是想做一个为民着想的官啊。” 岳霖知道关心则乱，“身在朝堂，哪能事事顺心，你觉得你没错可总有人觉得你挡了路。” 岳渊渟闭上眼睛，为何升官之后反而没有做一个知县有用？她睁开眼睛，“律法需要更改了。” 现有的律法和人员，管不住心思邪恶的人了。 岳霖说，“你要做什么？” “我要变法，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奸人杀了又来我不可能一辈子去对付奸人。” 岳渊渟说这话的语气十分坚定，她一早就有这样的想法。 “爹，你可愿助我？” 岳渊渟望着他。 岳霖叹了口气，“你心气高，做事利落还能顾着后方，实属难得，你若要做，我当然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两个人就算是不亲近的亲人，可总算是亲人。 岳渊渟说，“爹，铲除德行不端的官员迫在眉睫，黎国养不起这么多吸血鬼。” 岳霖说会叫人整理一份名单，做过坏事的就算是小事也绝不姑息。 岳渊渟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之前岳霖心慈手软，他们就真当他是纸老虎了。 岳渊渟现在本来也是都察院御史，弹劾官员是分内之事。 快刀才能斩乱麻。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下人说晚饭做好了，要现在吃吗？岳渊渟站起来，岳霖也跟着站起来了。 “现在就用。” 用过晚饭之后岳渊渟就回房间了。 她现在的事务就是把变法的内容整理出来。 整理的工作也很繁琐，她毕竟才踏入仕途一年不到。 她所接触到的更是少之甚少。 整理内容，就要写出变法的具体事项以及为什么要变法。 岳渊渟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所有事情不能按照她的思绪一步一步来。 所有事情都乱成一团了。 她怎么会做成这样呢？岳渊渟走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清玉，你现在平安到达了吗？” “小姐，你怎么还没睡？” 小竹起夜看到岳渊渟站在院子里。 岳渊渟没回答，小竹走上前来，“小姐，入夜了有些凉，您回屋吧？” 岳渊渟被她牵着回了房间，小竹给她灭了一盏烛火，房间里暗了点。 “小姐，你怎么了？” 岳渊渟撑着额头，“只是有点累了。” 小竹移过来，“小竹给小姐捏捏肩膀。” 岳渊渟觉得她按的很好，眼睛闭上片刻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在床上。 岳渊渟觉得太不好意思了，小竹来伺候她的时候眼下青黑。 岳渊渟挠挠脸，“你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我自己来就行。” 小竹打了个哈欠，“小竹帮不上小姐，就只能帮你捏捏肩膀了。” 岳渊渟笑了下，“没事，你去休息吧，捏完肩膀舒服很多了。” 岳渊渟觉得自己恍然大悟，还得多亏小竹给她的灵感。 就做能做的，把它做好了效果也是可以的。 做不到的就学会放下。 今天要早朝了，岳渊渟是和岳霖一起去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到了殿门口也在聊天。 上了朝，“皇上，纳妃之事还请您多考虑。” 又是这事。 “朕看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天天催着朕纳妃，是想看朕疏远朝政吗？” 提话的官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臣不敢。” “不敢不敢，我看你们倒是敢的很。” 岳渊渟还是第一次看皇上发这么大火。 然后，岳霖站出来，“启禀皇上，卓将军已经率兵到达阙州，对于谋反的官员进行教育。” “吃里扒外，外不定内也不安分，该罚，叫卓清玉教育不成格杀勿论。” “是。” 岳渊渟也站出来，“启禀皇上，曹毅曹大人私吞义城税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曹大人所属官位暂时无人顶替。” 皇上摆摆手，“朕知道他，关押在牢里，一月后死刑。 至于他的官位人选，你写个折子朕瞧瞧再说。” “是。” 岳渊渟说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让一个官员去决定另一个官员的人选。 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皇上不可，万一这岳御史不公，要安插自己的人进来……” “你闭嘴，岳御史做事比你们做事细心，她不是罔顾朝政之人，此事无需再议。” 第107章 “是。” 那个官员是个言官，他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他怀疑错了对象。 那些真的做错事的官员他不说，反而挤兑她这样干实事的，真是有眼无珠。 那些尚有一丝良心的官员心里这样想着。 岳渊渟也不在意，她就是要安插自己的人进来，他们又能干涉什么？岳渊渟面上是浅淡的笑容。 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得意的小人姿态。 “她岳渊渟不过一个二品御史，有什么资格替皇上选人？” “别说了，你想让皇上听见，再罚你一个违抗圣命？” “大人，我只是心中不平。” 另外一个人也加入了讨论，“不平？人家做的事可比你俩做的多，人家做得好自然不怪皇上重用，背后嚼舌根倒是厉害。” 第83章 战事吃紧 “你不是想巴结人家吧？人家现在又不在这儿。” “别把心思往别人身上打，你知道我在说谁。” 他们讨论的人在岳渊渟出来后自动噤声了。 岳渊渟就是再有能力，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 服她的人比之不服的是少多了。 岳渊渟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地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岳霖谴人送来了名单。 不经任何人的手，里面包含了朝廷一半以上的官员。 别的都不用，就这一个本子就够那些人锒铛入狱的。 岳渊渟现在还没时间处理，她把它小心收起来。 想着等有机会交给沈学，或者是忙完手上这一阵再看。 事实证明，人算不如天算。 阙州战事吃紧。 那群谋反的人勾结外党，两军就在阙州驻扎了。 现在的押运官前往押送粮草，可是半道被劫。 真是一波三折。 岳渊渟的折子递上去，皇上直接在那里面挑了一个人去押运粮草。 之前被劫走的粮草也只能舍弃。 他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追捕。 只能将押运官关押起来。 这里面的人心有异心，觉得黎国时日不长想着卷款跑路了。 这才里应外合，劫走了粮草。 “这里面的人都是你觉得可用的？” 里面一共有五个人，第一个就是顾将未，是岳渊渟在学府结交的朋友，“她的能力不比臣差多少。” 这第二个是黎中天，义城知县，也就是被曹毅私吞税收的那个。 第三个是学府的汪角，第四个是胡惬。 第五个就是沈学了。 “沈学，也是京城学府的人？” “是的皇上，此人是乡试第二，仅在臣之下。” “当真有如此能力？卓清玉也跟朕提起过这人。” “是否如此还是全看皇上做定夺。” 皇上把折子放到一边，“那就沈学吧，你带带他你原本也是押运官出身。” 岳渊渟表情不悦，“你不愿意？” “臣和这位学子着实不熟，臣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带人。 还望皇上再做决定。” 皇上抬手，“不用，卓清玉一介武军不懂为人处事，恐百姓心火难消易被左右，你去。” 岳渊渟跪下，“臣明白。” 岳渊渟转身出门。 好了，事情办妥了，步她之前的路也算是不错的开始。 如果事情顺利，回来他就会升官了。 人是岳渊渟举荐的，她当即派人前往学府告知此事。 李夫子简直高兴坏了，他的学子一个一个都如此有出息。 郑晓最近都没能见到在学府的沈学，脸上的愉悦难以掩藏。 沈学捂嘴咳嗽一声，郑晓退到了后边。 沈学看着眼前的传话公公，“多谢公公照顾，来，小小敬意。” 沈学乖乖学生模样给公公塞了银子。 公公哎哟一声，“那沈公子，奴家就告退了。” “公公慢走。” 郑晓也要回去了。 转身的时候沈学的手搭了他一下。 郑晓是岳渊渟身边的侍卫，也是可以跟着去的。 他们很快又能在一起了。 军粮是很要紧的，绝对不可以缺少。 所以他们几乎是连夜准备好的。 岳渊渟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最后一次检查物资。” “是。” 士兵仔细查看了每一车，“大人，一切齐全。” “嗯，出发吧。” 此时空气中还有晨露，岳渊渟在第一个马车里，沈学在第二个马车。 岳渊渟开始在脑海里思考接下来的路。 因为昨天一直在准备这些东西。 岳渊渟此次的任务是安抚群众，不要让反贼笼络了人心。 沈学的任务则是安全押运物资。 因为前面有错误范例，他们现在是更加小心。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们又查看了一次物资。 “暂时还没有什么变故。” 沈学和岳渊渟坐在一起，“切记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沈学拿着一根棍子，戳戳旁边的郑晓。 郑晓正在喝水，然后喝完把水递到了他手上。 岳渊渟看了一眼又想翻白眼。 “你们俩谈情说爱能不能一边儿去？” 岳渊渟瞪了他们俩两眼。 第108章 沈学不擅长狡辩，郑晓说：“岳大人，我们得守在你身边啊，再说了累了那么久谈情说爱一会儿怎么了？你嫉妒啦？” 岳渊渟抢过沈学的棍子，戳在郑晓的身上，“你再说一遍？” 郑晓拽着棍子，“好好好，我娘子看着呢。” 沈学一下子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岳渊渟刚感觉一阵风跑过，然后另一阵风又跑过。 “诶你等等我一起。”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出去了。 岳渊渟打开自己的水囊喝了一口。 真是讨厌他们俩，不顾自己死活的恩爱。 等将士们喝好水，尿完尿，他们又该出发了。 天气又逐渐冷下来了。 秋冬作战也是十分艰难的，运送物资也不是那么轻松。 岳渊渟时刻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但是行走在树林里，除了车轱辘声就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路上他们路过了义城。 岳渊渟之前说好的，有空了回来看他们，但是她一直没找到空的时间。 他们也该休息一下了，明日再赶半日的路就该到阙州了。 岳渊渟说就在此地休息一晚。 他们到义城城门口的时候，知县就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恭迎御史大人。” 声音还有点熟悉。 岳渊渟掀开帘子走出来。 看到眼前人的时候，“诶，你是？” 他走上前，“岳大人，您忘了？” 岳渊渟摇摇头，“不，我记得你，当时是我交给你治理的。” “大人还记得我。” 他的口音都变了。 “你现在是知县了？” 黎中天笑了下，“是啊，我总觉得我也该多读书为国效力。” 岳渊渟拍拍他肩膀，“嗯，好好干。” 沈学他们也下车了，岳渊渟就领着他们去了城里。 “我已经备好住处了，你们跟我来吧。” 黎中天走在前面。 岳渊渟看着他，“你之前写的折子，我已经处理了，税收也从曹毅的家产里补上了，这件事没给你造成很大的影响吧？” 黎中天转过头来，“哎，处理了也好，省的他们再害人。” 他绝口不提造成了什么影响，可能也是不想岳渊渟担心吧。 “到了。” 第84章 格杀勿论 岳渊渟抬头去看，然后又转头看黎中天。 “这里？” “这是在你的基础上改建的，进去看看吧？” 岳渊渟推开门，这里已经修的很好了，很漂亮。 “现在的流民还多吗？” 黎中天说：“不多了，但是我还是想建造起来，以后用来做其他的也可以。” 比如说现在就拿来招待官员了。 里面很大，比岳渊渟以前的想法要大上好几倍。 “你进来同我聊聊天吧。” 黎中天说好。 其他人都去歇息了，黎中天说等会儿就能吃饭。 岳渊渟和他坐在院子里，“你做知县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黎中天肯定是遇到了麻烦的，就连岳渊渟都会遇到麻烦。 可是黎中天不讲，他只说，“还要多亏大人想出来的办法，我也按照你的方法请点了义城的人数，现在的税收比较稳定了。” 岳渊渟嗯了一声，“你要是想发展义城的经济，还可以因地制宜，我之前做祁州的知县，当地的刺绣包就很好看，还有土地适合种白菜，这些都是发展经济的方法。” “受教了大人。” “没事，每个地方都发展起来了，黎国才有更好的未来嘛。” “大人真是良苦用心啊。” 岳渊渟说还远远不够呢。 “你也要多思考，怎么能让义城变得更好，怎么才能让黎国变得更好。” “是。” 两个人又聊了下别的，外面就在喊吃饭了。 黎中天站起来，“大人，去吃饭吧。” “走吧。” 岳渊渟走在前面，黎中天跟在后面。 义城是岳渊渟离家之后住的第一个地方。 这里的人就像是义城的名字一样，十分讲义气。 医馆大夫因为她做好事不收她钱，岳渊渟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开心。 晚饭也十分豪华，岳渊渟尝了这里的酒，有一点辛辣，但是入口回甘。 “好喝。” 黎中天举杯，“好喝但是不要贪杯，容易醉，要是耽误了大人的事就不好了。” 岳渊渟又抿了一口放下了，“多谢。” 酒足饭饱之后就该休息了。 岳渊渟趁着还没天黑出门看了下。 百姓们确实比以前要过得好。 挺好的。 那她就放心了。 岳渊渟回到了房间睡觉。 一早醒来外面吹起了大风。 这个天气有点恶劣，黎中天请求他们再留一天。 沈学说不耽误，他们慢慢走应该下午就能到。 “那就恭送两位大人了。” 中午的时候风就变小了，确实不耽误事。 他们还比计划的早一点到阙州。 卓清玉不在营地，应该是打起仗来了。 后勤兵带着他们把物资放到仓库。 岳渊渟也没有多休息就跟军师问了阙州的情况。 第109章 “因为反贼好久之前就在给百姓洗脑，他们现在十分抗拒士兵的接近。” 岳渊渟皱着眉头，“他们也要起义？”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战场在哪儿？” “在恒河旁边，离阙州百姓还是比较远，不容易波及无辜。” 岳渊渟站起来，“沈学，你准备一下跟我去城里。”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岳渊渟拂开帘子，眼神里藏着凶猛。 站在外面等候的郑晓都愣了一会儿。 “你也去。” 全是言官只动嘴上功夫可不行。 皇上说了，如若不从格杀勿论。 现在正是下午晚膳时间，一些摊贩要准备摆摊夜市了。 一众人出现在城里还是让人觉得心惊的，毕竟他们看上去来者不善。 寻了一个宽敞的地方，铜锣就敲起来了。 “都过来都过来。” 士兵喊得凶，像是下一秒就要抓人的样子。 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围了上来。 “你们要干嘛？” 岳渊渟看了眼沈学。 沈学点了下头，走上前来，“乡亲们，咱们阙州在打仗大家都知道吧，现在战火有点要烧过来了，咱们要转移。” 一个穿着布衣的人说，“你胡说，那关大人说了的，我们不走他们赢了还会给我们发钱呢。” “就是就是。” 岳渊渟猛地敲了下铜锣，“拿出来。” 岳渊渟说的是圣旨，她一下子抖开，“有没有认字的，来看看。” 她甚至还是笑着说的，但是有一瞬间谁都不敢动。 等了好一会儿，“我来我来，我念过两天书。” 那人是阙州的说书先生，没人比他更识字了。 他小心翼翼接过岳渊渟手里的书。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阙州知县关良意图谋反，命都察院御史岳渊渟、将军卓清玉对其进行围剿，岳渊渟负责教育百姓，叛乱者格杀勿论。” 说书先生哆哆嗦嗦念完，岳渊渟接过圣旨。 “关大人难道还能骑到皇上头上了？” 百姓里还是有不怕死的，他们觉得他们人多，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眼前的人。 他勇敢地站了出来，“乡亲们你们都忘了吗，朝廷就没有做事的人，咱们百姓过得多难啊，关大人给咱们的好处还少了吗？” 有人出头就有人跟着。 “好像是啊，之前干旱的时候国家都没说建粮仓给咱们点补贴。” “对，还要增收粮税，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人一多就吵吵闹闹的，只觉得耳边全是嗡嗡声。 岳渊渟再一次敲了锣鼓，事不过三。 这是第三次，“看来你们不知道什么叫格杀勿论，他，给我抓起来。” 抓的是那个出头鸟，做的就是以儆效尤。 “杀了吧，既然听不懂人话，留着也没用。” 下面的人安静了一瞬间，随即闹起来，“你个毒妇，你要做什么？” 骂人的是那个出头鸟的家人，“你也不听？一起杀了吧。” 沈学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臂，“岳大人，百姓们不是不听话，他们只是还没听懂。” 他对那些人使了个眼神，有些胆小的立马接话了，“是啊是啊岳大人，那关大人做事也不见得好，他拿钱给咱们不也是咱们的钱？” 出头鸟脖子上顶着一把剑，家人也屈服了，“大郎你就少说两句吧。” “少说什么，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狗皇帝，做的都是……”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落地了。 第85章 还有人吗 他的血一下子溅开三尺。 岳渊渟离得最近，她脸上都是血。 可她一点惊慌的神色也没有，仿佛她就是生饮人血的鬼。 “还有人要试试这把剑的锋利吗？” 岳渊渟挂着血的眉头一抬。 沈学身子哆嗦，被旁边的郑晓稳住了。 他确实该死，一开始只是存在叛乱的念头，可他刚才是在侮辱当朝皇上。 皇上是一个国家最高的标杆，如果这根标杆都能被狗撒尿，国家就会不安定，会动摇。 岳渊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存在这样的念头。 “剩下的人都给我听好了，反叛的全部押进牢里，他这样的就地处决。” 说完也不再过问，她转身就走。 剩下的工作交给沈学。 岳渊渟只觉得脸上干涸的血液很冷。 为什么会这样呢？岳渊渟走了没几步，看到远处来接她的人。 她坐在马背上，对她伸出了手。 岳渊渟抬腿上了马。 卓清玉从背后抱着她，“受伤了吗？” 岳渊渟摇摇头。 “我们回去。” 岳渊渟想放松一下，可是风吹的她有点清醒了。 “战事怎么样？” 卓清玉贴的很紧，她沉沉叹了口气，“暂时还是没问题的。” 岳渊渟转头去看她，“你耍我好玩儿啊？” 卓清玉哈哈笑了两声，“你太崩着了，这不逗你开心嘛。” 岳渊渟轻哼一声，“没想到那个关知县，如此会笼络人心，竟有人当众对皇上出言不逊。” “他们只是没有接受教育，他们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加之有人刻意去做。” 第110章 岳渊渟兴办太学的前提是他们生活富足。 之前祁州也是在经济发展起来之后才兴办太学的。 可她如今官位升高，能力反而越发小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卓清玉在背后说，“晚上好好跟我说说，虽然帮不上你，但是帮你骂骂他们还是可以的。” 岳渊渟说她又取笑自己。 卓清玉说自己哪儿敢？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回到了营地。 “将军，现在正在准备晚膳，还有一会儿才能吃上呢。” “行，来我帐篷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岳渊渟自觉的在外面转悠。 阙州比边疆还是要好很多的，至少没有黄沙漫天。 只是秋冬总是寂寥罢了。 岳渊渟看到还有打铁的工人，“你们是在做兵器吗？” 工人看她穿着不菲，“是啊大人，这打仗嘛少的了兵器吗？” “那确实少不了，哈哈。” “只是今年的铁矿少了很多，你看战事如此吃紧都没多少。” 工人说来唉声叹气的，“这战争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岳渊渟一一抚摸着兵器，是啊，她也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岳渊渟自从离京之后就没再听到游走部落的消息。 也不知道沿海地区的消息是否属实。 在路上的时候岳渊渟了解到反贼关恒收服了阙州一万兵力，还有别国给他的十一万兵力。 而卓清玉手上的兵力不足八万。 就算是卓清玉战术再精妙，也不敌人家十二万兵力啊。 他们现在紧急从各郡县召集将士，短时间也赶不过来。 所以，其他方面自然不能怠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咱们做后勤的，不就得把事情做周到些，让将士们只管打仗。” 工人敲一下说句话，“是啊。” 岳渊渟又转到了粮仓看看，粮仓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若是敌军掠走他们的资源，或者销毁掉都是对他们的重大打击。 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 东西还算是齐全。 冬日作战还需要备齐衣服，炭火。 这也是一笔花销。 在出发之前的那个晚上，皇上召集大臣议论。 好多人觉得打仗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简直是铺张浪费。 岳渊渟指着那个人骂，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是吃不饱上了战场不就是活靶子吗？可是皇上最后碍于他们的反对，还是减少了军队的花销。 岳渊渟都快气死了。 既然上面给不了多少，就只能她多补点了。 明明守护的是全国百姓，吃穿却一减再减。 “岳大人，外面冷你快进去吧。” “他们谈完了吗？” “是。” 现在也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岳渊渟就先进帐篷了。 卓清玉坐在上方，看到她进来了就起身拉她。 岳渊渟把自己的手递给她，“怎么了，这几步路还怕我摔倒啊？” 卓清玉捏了捏她的手，“你也学会打趣人了？” 岳渊渟刚笑了一下，“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 “太容易就没有挑战性了，不是吗？” 岳渊渟抱住她的腰，“我只是，担心你。” 小嘴也撅着，“其实确实有点难办。” 两个人抱在一起，岳渊渟脚累了两人才坐下。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 卓清玉捏捏她脸颊。 岳渊渟拉着嘴，“我做知县的时候尚且能扬一方经济，可是升官做御史了，我却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岳渊渟望着卓清玉，卓清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第一步总是最难的，等你跨过去说不定事情会简单一些？” “你知道吗，贪污的官员至少有三分之一，做其他坏事的至少一半以上，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确实很可怕，但是……” “我们没有办法？” 卓清玉知道岳渊渟为此痛心疾首，她摸摸岳渊渟的脑袋，“皇上接手这个王朝的时候，尚且没能改变它。” 朝廷上有一些老一点的官员，挺多都是前朝留下的。 他们早就是老油条，当时皇上顾及他们资历雄厚，却忘记了能推翻自己主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他们之中有异心的，绝不止一两人，如果这些人拥有高位权利，就算是剿灭他们都会耗费黎国巨大的精力，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要顾及他们。” 岳渊渟嘴里鼓着一口气，“那就这样放任他们吗？” 卓清玉摇摇头，“朝廷之上，讲究制衡之术，你我这样的新人就是制衡他们权利的。”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会，你不是弹劾了一个贪官吗，你还发展了祁州提出了新的理念，还带动了人才的发展，这还叫没做什么吗？” 第86章 我要变法 岳渊渟听她这么一说，自己好像也做了很多了。 她拉住卓清玉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挨的很近。 两个人眼里都只有对方。 “我想变法。” 她坚毅的眸子藏着决心。 卓清玉双手捧住她的脸，“娘子做什么，夫君都支持你。” 两个人越靠越近，卓清玉的嘴唇贴上了岳渊渟。 第111章 岳渊渟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 “大人，吃饭了。” “唔。” 岳渊渟开始挣扎。 卓清玉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放开她，冲着外面喊，“知道了。” 岳渊渟羞红着脸看她，“我都挣扎了你还不放开？” 卓清玉又趁机亲了下她嘴唇，“错了。” 岳渊渟捂着嘴，站起身往外走。 卓清玉拉了下她的手腕，“等等我。” 岳渊渟连头发丝都在害羞。 她的小娘子实在是太容易害羞了。 但是很可爱。 军营的晚膳根本算不得好，简简单单的能吃饱则了事。 卓清玉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了岳渊渟。 岳渊渟实在是太瘦了。 岳渊渟看了眼碗里多出来的排骨，又夹回去了，“我不爱吃这个。” 还顺便又给她多夹了几块。 岳渊渟抱着她的饭碗，吭哧吭哧吃饭。 卓清玉摇摇头，她的娘子好爱她。 饭后，帐篷里，岳渊渟在翻看古书，旁边卓清玉他们在商讨战事。 “对付关恒不宜使用武力硬取，更要智取。” 一个将士说，“可是他们有十二万兵力，我们……” “不碍事，还记得我们之前训练的隐藏兵吗？我有一个计谋。” “将军说来听听。” “我们假装不敌，撤走一半的军力，隐藏在河后的树林里，我们不敌对方撤退，记得慌乱一点，关恒那个急性子肯定忍不住，等他们被胜利冲昏头脑，我们……” 一举获胜。 “将军这一招，简直妙啊。” 就连岳渊渟都抬起头，对她笑笑。 论智取，谁都比不得她卓清玉。 第二日一早，四万兵力撤回了。 沈学都愣了会儿。 郑晓在旁边答疑解惑了，沈学抬起头看他，“你知道这么多？” 郑晓气愤地敲他脑袋，“你太小看我了吧？” 沈学嘿嘿笑两声。 岳渊渟走过来之后，他就不笑了。 岳渊渟从来不知道郑晓居然也如此通战术。 看来只是做贴身侍卫，有点委屈他了。 她把两人叫到一边，“郑晓，我竟然不知你如此擅长战术？” 郑晓一般时候很臭屁，但是现在却十分严肃地回答，“只是略知一二。” 岳渊渟望着天，“只让你做贴身侍卫，着实太委屈你了，以后你跟着卓清玉干吧？” 沈学也转头看着郑晓，明明是大好的机会。 可是郑晓拒绝了。 理由是，“不习惯那么拘束。” 岳渊渟也不能按着他去。 “没事，你若是想清楚了，还是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沈学的情绪低落下去了，岳渊渟又说，“这一战马上要开始了。” 郑晓揽住沈学的肩膀，“大人，我有一点要说，为了撤退的更加合理一点，可以让他们演一场戏，就是卓将军和下属吵起来，下属说撤退但是卓将军心高气傲不愿意，但是抵不住大家都撤退了。” “对诶，这样看上去更真实。” 岳渊渟思考了一下，“不错，我现在就去找她。” 岳渊渟跑着过去的，跟卓清玉说了这是郑晓的法子。 卓清玉也有些惊讶，“行，是我没考虑周全，你有空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 岳渊渟没说他已经拒绝自己了，“好，我会帮你问的。” 他们出发了，岳渊渟远远地望到关恒已经在等候卓清玉了。 似乎还能看到他脸上得意的笑容，这才多久就憋不住要投降了？卓清玉领着还剩一半的军力，忍辱负重迎战。 关恒耻笑一声，“卓将军，你不是常胜将军吗，怎么了这是？” 卓清玉脸色变了又变，“少废话。” “死鸭子嘴硬。” 两军迅速纠缠在一起，这四万兵力确实不敌。 下属在追逐着将军，“将军，撤退吧。” “撤退的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 卓清玉吼了一声。 下属说话间又杀了一人，“你非得把我们都耗死在这里是吧，早知道就该跟弟兄们走了。” 两个人对话，关恒也要插一句，“跑？你们跑的了吗？” 下属咬紧牙关，掉转马头。 一个回旋枪杀掉后面的敌人。 “撤退。” 下属似乎不再管将军了。 卓清玉脸上全是血，似乎看不清眼前的状况了。 她耳朵里只有一句撤退。 弟兄们都撤退了。 她也只能撤退。 “追上去，给我杀的片甲不留，今日我定要她卓清玉死无葬身之地。” 关恒杀上头了。 一路追击到树林，树林尽头等待的还有十万兵力。 就在昨日，支援军到了。 卓清玉带头冲锋，“关恒，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关恒急忙忙要撤退，但是哪有那么简单。 最后，卓清玉一枪带走了他。 他人头落地的那一刻，眼睛里还透着慌乱和不甘。 “兵不厌诈。” 剩下的投降做战俘了。 卓清玉抹掉脸上的热血，“常胜将军？”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 提着关恒的项上人头，这是卓清玉送给叛贼的礼物。 第112章 岳渊渟提着心吊着胆，还好看到了他们的人马顺利归来。 岳渊渟和后勤兵都拿着一根湿帕子站在军营。 “恭迎将军、将士们顺利回归。” “来，擦擦脸。” 他们相互道着谢，又说起今日的战事，一个个哈哈大笑。 “你不知道那个关老儿，说要让咱们死无葬身之地，结果哈哈哈哈。” “就是，还说咱们将军是常胜将军，就这句话说的对。” “你们不知道，我今天手感特好，一刀一个人。” “哎，吃菜吃菜，大家都高兴。” 岳渊渟听他们讲话也觉得好玩儿。 她偏着身子问卓清玉，“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还能有假了？” 卓清玉给她夹菜。 岳渊渟吃的嘴巴鼓鼓，“那关恒果然是个横冲直撞的人。” 卓清玉给她擦擦嘴，“不能骄傲。” “对对对，咱们谦卑着呢。” 第87章 余党 战俘一共有三万余人，其他的要么跑了要么死了。 这些人卓清玉是不敢轻易使用的。 保不齐里面还有叛徒。 “全部带走也不切实际。” 岳渊渟说。 沈学也说了一句，“能做战俘的一般都是墙头草，挑选挑选，留一些充军，一些不可用的杀掉。” 卓清玉叹了口气。 “其实把他们发配去边疆开垦荒田也可以。” 郑晓如是说。 岳渊渟觉得他们两口子说的都有道理。 “那就采取你们俩的这种办法，能用的充军，不能用的发配边疆。” 卓清玉做了最后定夺。 岳渊渟托着下巴，“也不知道游走部落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卓清玉摇头，“沿海地区的消息是假的，副将现在在四处寻找。” 那肯定是很难的。 回去之后，岳渊渟要先弹劾问题官员，再向皇上提出变法。 “时间不早了，先去睡吧。” 天色暗淡下来，外面又吹起了风。 卓清玉才正式跟岳渊渟询问她要变法的内容。 岳渊渟抱着她，“第一点我就要褫夺连坐，人数尚且不多的黎国还要实行连坐，不是自寻死路吗？” “嗯。” “这第二点就是，刺激农业发展，同时不放弃商业。” “也可以。” “第三点就是，男女地位应当处于平等。” “这个好。” “第四点是，广招人才，既然我要弹劾官员，那就得有新的补上，不然缺一个洞总是难受的。” “这个也行。” “还要实行户口制，每家每户多少人要记录清清楚楚，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去做，也不是难事。” “嗯。” “还有好多好多，我还没想好。” 卓清玉拍着她的背，“娘子做的很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岳渊渟笑着埋在她胸膛，“好。” 卓清玉的手抚摸着岳渊渟的背部，她的背部白皙光滑，卓清玉爱不释手。 岳渊渟的脸上热度攀升，声音有些软，“你轻点。” 卓清玉常年拿刀枪的手上，老茧也多。 摩挲在她的后背有点痒又有点疼。 卓清玉的嘴唇也贴上来，游走在她的耳廓，脸颊，嘴唇…… 岳渊渟的手无措地揽住她的脖颈。 卓清玉含住她的耳垂，岳渊渟抖着身子叫她的名字。 卓清玉每每听到她的声音，总是会回一句。 岳渊渟的双腿抬高，挂在了卓清玉的腰间。 不知道她这次搞了什么花样，岳渊渟半眯着眼睛看她直起身子。 从旁边拿了一盒什么。 岳渊渟不知道，当她把那不知道的东西涂抹在岳渊渟身上。 岳渊渟抖着身子问她，“这是什么？” “娘子不怕，是好东西。” 岳渊渟刚抬起脖颈，有些累就又躺回去了。 没过一会儿卓清玉就将东西涂抹到那处。 岳渊渟脸上的红晕一时难消。 “这又是什么？” 岳渊渟抬起脖颈，看到卓清玉的那处有些不对。 她好害怕。 卓清玉低下身体亲吻她，岳渊渟被她托着后颈亲吻。 卓清玉察觉到她的紧张，于是放轻了吻。 “娘子须得忍忍。” “不，我害怕。” 岳渊渟带着哭腔回应她。 卓清玉又把她的身子抬高一点，“我轻一点好吗？” 岳渊渟大喘着气。 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总是喘了一口就很难接着喘下一口。 岳渊渟有些受不了地喊她，“有点疼。” “疼吗？那亲亲。” 岳渊渟唔了一声，还是放任了她继续动作。 时间过去多久了？岳渊渟不知道。 卓清玉看她双眼迷离，于是又把她抱在怀里。 岳渊渟抱着她的脖子，嘴唇靠在锁骨上。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岳渊渟躺平了。 她拉着卓清玉的手臂，但是汗涔涔的拉不住。 卓清玉亲吻在她的额头，“睡吧。” 岳渊渟本就是半昏迷状态，此时得令一下子睡过去。 这样的后果就是，她第二天下不了床了。 第113章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房间里温热的，还有奶香味。 是奶茶吗？岳渊渟吞咽了一下口水，旁边传来异动。 “醒了？” 这人一副餍足的姿态，岳渊渟感觉十分痛恨。 还好她够良心，把奶茶给端了过来。 “起来喝点。” 岳渊渟被她扶起来坐着，奶茶端到她嘴边，岳渊渟一张嘴就能喝到。 岳渊渟觉得干哑的嗓子总算是好了一点。 她抬眸看卓清玉，卓清玉抚摸着她的眉眼，“怎么了，还要喝？” 岳渊渟摇摇头，“你太过分了。” 卓清玉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生气就打我。” 说到打这个字岳渊渟就一阵脸红，“哼，我要再睡会儿。” “好。” 卓清玉扶着她躺下，把被子给她盖好。 “将军，有些战俘跑了。” 下属站在门口。 岳渊渟看了她一眼，“你去忙吧，我自己睡会儿。” “好。” 战俘跑了也如何不了。 他们现在准备要回京了，“战俘追不上就算了，剩下的人筛选好了吗？” 下属说：“差不多了，请将军过目。” 卓清玉走到关押战俘的地方，他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还受着冻。 下属站在旁边跟她说，这个这个不可用发配，这些这些可以用带走。 “嗯，就这么办。” 下属正要分拣这些人的时候，卓清玉感觉有一道隐隐约约的视线。 “等一下，把他带过来。” 这人不太对劲。 “抬起头来。” 卓清玉坐着那人跪着。 那个人微微仰起头，卓清玉笑了一下。 “去，把关恒的首级拿来，他应该很喜欢。” 下属去拿了，眼前跪着的人身子颤抖。 “你是他什么人，你们长得很像。” 那人的声音早就哑了，“你以为你能一直胜利吗，你不过就是凑巧了，你等着。”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来人。” “下属在。” “给他点教训。” “是。” 下属把他拎起来，一巴掌又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卓清玉我告诉你，你们黎国早就完蛋了，你就硬撑着吧，哈哈哈哈。” 卓清玉走上前来，“就算是完蛋了又如何，你们这些小国也只有败在我手上的份儿。” “带下去吧，关恒的余党，格杀勿论。” 那个人应该是关恒的儿子，他们口中的黎国已经完蛋是什么意思？ 第88章 使臣 阙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关于安抚百姓的事情，沈学也已经收尾了。 岳渊渟初出茅庐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可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每一次都是被逼的，每一次都让她胆战心惊。 岳渊渟休息了两天总算是能下床了。 算算日子，他们该回京了。 卓清玉给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回去的路上不用着急，皇上命我一路寻找游走部落的消息。” 岳渊渟挎着脸，“那我们就不能同行了。” 卓清玉抱住她，“没关系的，我们还能一起走一段路，等我回京城我们再聚。” “好。” 因为想和岳渊渟坐一起，所以卓清玉放弃了骑马，和岳渊渟同坐一辆马车。 马车上，两个人就关恒儿子的那番话进行了讨论。 “他说黎国早已经完蛋了，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岳渊渟撑着下巴，“难道是朝廷之上有奸细，还是不低的职位？” “不无这种可能，还有呢？”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们知道游走部落已经到黎国了，而且他们觉得我们打不过游走部落，会因此灭国？” 卓清玉说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岳渊渟叹了口气，“不过他说假话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为了搞垮我的心态？” “是啊，你是一国将军，你若是垮了不就是助长敌人的风气？” 卓清玉点头，“也是有可能的，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应该多加防范。” 岳渊渟也点点头，“我先你一步回京，我会先禀报皇上此事。” 卓清玉嗯了一声，“现在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只能这么办。” “你寻找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呢。” “确实，我还从来没有对上过游走部落。” “听说他们野蛮，身子像熊一样壮，”岳渊渟抱着她的腰，“你可要小心啊。” 卓清玉也回抱着她，“你路上也小心，郑晓的武功我还算是放心，有他保护你们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我教你那些功夫你都有在练吗？” 岳渊渟闷在她怀里，“有的，你送我的暗器也都准备着的。” “好，一路上一定多加警惕。” 岳渊渟抬头看她，“你也是。” 一伙人在卡县分别开来。 岳渊渟他们要北上回京。 郑晓还是跟着他们的。 岳渊渟也去了沈学的马车，跟他讨论这件事。 不过沈学说的几种可能和岳渊渟说的大差不差。 “大人回京之后有什么打算？” 第114章 “先收集人证物证，弹劾那些官员吧，这本来也是我的职责。” 沈学点点头，“确实，我一个押运官，回去应该也没有其他事情，我会尽力多摆放几个官员，查查底细的。” “也好，你多接触他们也要注意小心。” “我会抓住一切升官的机会，尽力保护好大人的后背。” 岳渊渟其实觉得自己挺幸运的，遇到了沈学这样的人才。 郑晓在旁边说，他也会做好沈学的后背。 岳渊渟忍不住推开他，“诶，你看看我也在这里，你能不能等我走了再说这么肉麻话。” 郑晓嘟囔着，“知道你还不离开。” 岳渊渟咬着嘴唇愤恨地看着他。 沈学现在十分为难，一会儿哄这个一会儿哄那个。 岳渊渟好歹说服自己是个大度的人，不跟他一般计较。 “我父亲给了我一本书，我其实做的挺招摇的，回去大概率是看不到那本记录了官员的名单。” 沈学皱起眉，“什么？” 岳渊渟摆摆手，“没事，这也是我计划的一环，我就是要他们露出马脚。 我且做一出戏，你到时候也可以来看看。” 沈学失笑，“好吧。” 回京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面见皇上。 岳渊渟没有再看到公主，如果见到她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皇上万岁万万岁。” “岳爱卿请起吧，赐座。” “多谢皇上。” 太监端上来一张凳子，岳渊渟就坐在皇上斜对面。 皇上还在处理折子，应当不是他喜欢的，不然眉头不会能夹死蚊子。 岳渊渟低下头。 也许是时间不错，没等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官员。 这人正是她的父亲。 岳渊渟站起身来，“丞相大人。” “你也来了？” 皇上也叫人给他赐座了。 岳渊渟和岳霖坐在对面。 “你们二位找朕何事？” 本来是岳渊渟先来的，但是岳霖的官位更大，“丞相大人，你先说吧。” “皇上，我国派去敏国的外交使臣，今日回京了。” 岳霖说。 外交使臣是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可缺少的枢纽。 “他可是带回来什么消息？” 岳霖摇头，“回来的是尸体。” “岂有此理。” 皇上震怒。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各国的共同理念的。 可是，“他敏国是要和黎国做对吗？” 岳霖也黑着脸，从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一瞬间喘不上气。 岳渊渟也瞪大双眼，这可怎么办，外患未解内忧又频起。 送使臣回来的是敏国的使臣，因为他们接到的是尸体，当即就把人抓起来了。 “现在那个使臣在哪儿？” “在气和殿关押着。” 岳霖回答。 皇上咬着牙，“他们当真是要与我们做对？” “臣不知。” “不知道那就去知道，谁去谈判？” 皇上自顾自地说话。 岳渊渟的事眼看就要推迟了。 为什么她想做的事情总是被阻碍？还是说，是有人特意这么做的？岳渊渟向前两步跪下，“皇上，如果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臣愿意一试。” 那个使臣应当也没有什么威胁，“你想好了？” 岳渊渟余光看到父亲的眼神十分不悦，“臣想好了。” “那就你去吧，切记不要让他带偏你的思路，你们俩可以商量一下。” 岳渊渟和岳霖说：“是。” 这件事情放一边了，“渊渟，你找朕是什么事？” 这时候说出来，只是徒增烦恼，“待臣解决此事再来禀报皇上吧。” “行，你们退下吧。” 岳霖先一步离开，岳渊渟走在他后面。 岳霖现在应当是调节好情绪了，“你太不理智了。” “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错的太离谱了。” 第89章 外交 “这明明是使臣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揽过去，那个使臣要是会功夫把你刺死在房间你要怎么做？” 岳渊渟平静地阐述，“可是使臣也不会功夫，他去了也只有被刺死的结果，都一样。”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谈话的方法。” 岳渊渟说：“无非是询问使臣为何死了，敏国是否要和黎国做对。” “我只是担心你，你做好了不一定有赏，但是失败了肯定逃不了被罚。” 岳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 岳渊渟对父亲笑了下，“女儿知道，但是你怎么就觉得女儿会失败呢？” “你这不是说笑？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使臣，惯会带跑对方的想法。” 岳渊渟摇摇头，“不可能会有无懈可击的思想，那我就一定会抓到漏洞。” “随你吧，记得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出来，我到时候跟皇上求情，应当不会为难你。” “是。”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一起吃饭的，他们俩还是商量了一下，怎么开口，聊点什么。 可是岳渊渟觉得父亲的语术有些老套，“随心一点，我把关键思想表达一下即可吧？” 岳霖知道她是听不下去了，“随你吧。” 吃过饭之后，岳渊渟休息了一会儿，睡了个午觉。 第115章 保证自己状态是舒舒服服的，能够代表黎国出面的时候，她才唤人打开那道门。 她还以为使臣是一个老头子，结果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美男子。 毫不夸张，这是她见过的能排上前三的美男子。 他还有一个很动听的名字，时臻。 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坐在桌子前沏茶。 “来了。” 话语间的熟稔，就像是交往十年的老友。 岳渊渟也勾起一抹笑，坐在他的对面，“时臻？” “嗯，你怎么称呼？” 他笑起来也是极好看。 岳渊渟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岳渊渟。” “我知道你。” 岳渊渟奇怪，但是她不问。 两个人一时间也没直接开始进入正题。 而是就这一杯茶开始了讨论，“茶叶浮浮沉沉，人生又何尝不是？” 岳渊渟看着茶壶，“开水冲泡开卷起的茶叶，不就是在说要有一点刺激才能让死去的人生重新开放？” “你的想法还不错，看来你当真是饱腹诗书啊。” “不敢当。” 时臻讲话温文尔雅，这样的人也会在外交的时候舌战群儒吗？岳渊渟不敢喝他的茶，“其实，我过来这一趟是有些话想和敏国说的。” 时臻毫不意外，“我知道，那你现在讲吧。” “首先，我想知道我们的使臣为什么好好的过去了，回来确实躺着的呢？” 平淡的语气说出咄咄逼人的话。 时臻又抿了一口茶，“我说过了，他感染了时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岳渊渟转动着茶杯，仔细观察时臻的表情，嗯十分自得。 “你知道的，使臣都是挑选身体健康的，为什么到了你们那边就染上时疫了呢？” 岳渊渟就像是聊天一样看着他。 时臻弯起眼睛，“我也不知道。” 这是拒绝沟通了？岳渊渟的嘴角下拉了一点，“你就实话实说呗，只是意外，还是说敏国终于决定了要和黎国过不去？” 时臻这时候不讲话了，他的身子前倾凑近看岳渊渟，“你有多大的权利？” 岳渊渟忍着恶心后退了一点，“杀掉你的权利应该还是有的。” “诶，我说你们把使臣这么关着真的很不像话，我难道也可以说黎国是要和敏国做对吗？” 岳渊渟又笑起来，她也靠近了一些，瞧着时臻的眼神，“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我们敢做就敢当。” 时臻眉头一挑，后退了一点，“还真是大国风范。” 岳渊渟接受了，“所以，你们敢当吗？” “你就那么认定，人是我们杀的？” 岳渊渟现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难道是自杀的，不太可能啊。 “你还要说什么吗？” 时臻撑着脸看她，“我是觉得你好看才跟你说实话的。” 岳渊渟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你不觉得人是自杀的？挑拨离间也是很常用的方法吧？” 他开玩笑一样的语气，岳渊渟真的很难去信任他。 “甩锅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岳渊渟平静地看着他。 时臻也回望着她，外面的人开始敲门了，“大人，探望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岳渊渟站起来，时臻还是说了一句，“信不信都随你们了，但是我超过十五日没回到敏国，他们会攻打黎国。” 岳渊渟回身看他，他笑意洋洋的，真的很像是在开玩笑。 果然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人负责吗？岳渊渟最后说了一句，“我能相信你吗？” 态度仿佛已经动摇，时臻说，“当然。” 岳渊渟已经关上了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 时臻躺回了床上，还是躺着舒服啊。 岳渊渟出门之后，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被耍了。 时臻那开玩笑的语气和样子，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白公公说，让岳渊渟出来之后立马去找皇上。 岳渊渟在他们的引导下，过去养心殿。 皇上今日在练字，余光看到岳渊渟来了之后，停下了笔。 “他怎么说？” 岳渊渟一下子跪下，“臣没有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无妨，说了什么都细细说来。” 岳渊渟起身，“是，他一开始说人是感染了时疫，后来又改口说人是自杀。” “为了挑拨离间两国都关系？” “他是这么说的。” “还有呢？” 岳渊渟自动跳过了那些调情的话，“他还说如果他十五日没有回到敏国，敏国就会攻打黎国。” “他们现在是知道黎国动乱，谁都想来吃一口，换个人去问。” “是。” 好在皇上没有怪罪她，岳渊渟决定这件事解决之后，再出演自己的那出戏。 皇上让她退下了。 岳渊渟出去之后回到了都察院。 她已经好久没出现在这里了。 今日柳行居然都在。 岳渊渟还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御史大人，您今日终于来了？” “怎么了？” 岳渊渟想着，还是为那出戏添一把火吧，“过不了两天，估计您就没那么痛快了。” 她笑着离开了。 第90章 放他走 柳行在她走之后，嗤笑一声，“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第116章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找莫飞老将军吗？” “不急，先去看看那个时臻吧。” “好。” 岳渊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好的，没有一本文书。 岳渊渟走之前把那本名单放在了一个暗格里。 她去打开的时候，“果然不见了，看来盯着我这里的人还不少。” 演戏什么的，她已经十分纯熟了。 文书是在岳渊渟回来之后才慢慢送过来的。 有一些是弹劾哪位官员的，有一些是举报看不惯的行为的。 岳渊渟把自己能做主的都处理了。 弹劾官员的她写了个折子，到时候递到皇上那里再做定夺。 也不知道皇上会派谁去和时臻谈话，但是她觉得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消息。 时臻确实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别人去不被带偏思路就不错了。 更别说从他嘴里套话了。 可是下午的时候，岳渊渟就收到消息，说时臻已经放出来了。 他现在可以在黎国自由出行。 什么？岳渊渟觉得简直荒谬。 但是此事一定是经过了皇上的，既然皇上都同意了，她反对有什么用？岳渊渟只好继续看自己的折子。 使臣那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吗？这不是把他们黎国的颜面放在地上踩吗？岳渊渟喝了好几杯茶才冷静下来。 算了。 卓清玉现在还在外面，一时间很难赶回来。 副将带着人也在外面，现在皇宫中就只有那位老将军莫飞还在了。 不轻易起冲突也算是自保的手段。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那个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殿里。 岳渊渟还得客气地跟他说话，“时臻使臣，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外交殿啊？” “这里太无聊了，我想着还是你有趣一点，便来找你玩儿了。” 岳渊渟笑了下，“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请自便吧。” “行。” 岳渊渟当真不再管他，他觉得无聊了就走了。 当岳渊渟放下笔的时候，时臻说：“我能请你吃饭吗？” “不能，我晚上要回家吃。” “那我能跟你回家吃吗？” 岳渊渟不悦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干嘛？” 时臻笑着说：“我在这边只认识你。” “不行，你自己呆在宫里吧。” 岳渊渟起身，却被他拦住了。 这里也没有岳渊渟能用的人，“你有什么事吗，不要再装了好吗？” 时臻说自己没有装，“真的。” 岳渊渟简直要被烦死了，但是他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自己看不着好。 “那你就跟着吧。” 时臻目的达成，笑嘻嘻地跟着她走了。 好歹岳府还有岳霖在，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时臻确实是个美男子，一路上被不少人看了去。 岳渊渟看他狼狈地躲着视线，忍不住嘲笑他，“都说了让你待在皇宫，你自己非要出来。” 时臻脸色有些红，“我也不知这里的女子如此大胆啊。” 岳渊渟不置可否。 回到岳府的时候，下人们还在准备晚饭。 但是他们下午的时候做了糕点。 岳渊渟拿到了院子里吃，顺便看看书。 时臻坐在她旁边，也拿了书看，吃了一口糕点。 “黎国的糕点比敏国要好吃。” “是吗，要给你多做点带回去吗？” “也是可以的。” 岳渊渟心想，这人脸皮真厚啊。 岳渊渟觉得两个人此时都挺放松的，“你说到底为什么，要杀一个使臣呢？”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其实也不知道。” 时臻说。 看来还是套不出来什么。 又过了两柱香时间，岳霖回来了。 厨房的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岳渊渟指着时臻说，“时臻，敏国使臣。” “这是黎国的丞相。” “久仰大名啊。” 时臻率先开口。 岳霖只是点点头，父女俩交换了眼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爷，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 岳渊渟特意让下人们拿了酒出来，今晚再试一次。 时臻温润的性子总让岳渊渟想起苏闻夏。 但是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来，也不知你是否能喝酒，第一次见面还是喝酒来的实在些。” 岳霖笑着很勉强。 时臻低着头接过来，“一点点吧。” 岳渊渟给他夹菜，“我也只能喝一点点，我俩先喝，来。” 时臻笑着举杯和她喝，“来吧。” 岳渊渟真的没有说笑，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一杯下去就有些不行了。 时臻脸色都没变一下。 岳霖又和他喝了一杯。 到最后，三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 岳渊渟和岳霖好歹还能走路。 时臻是完全趴下了。 “来人，送时公子回房间。” 岳渊渟也跟着去的，她拍拍时臻的脸，有些烫。 岳渊渟的手是冰凉的，她拍在时臻脸上的手正好解了他的热。 时臻抓着岳渊渟的脸，“使臣是怎么死的？” 第117章 “是不是敏国杀的人，想和黎国做对，想打仗吗？” 时臻闭着眼，“哈哈哈，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 看来不是敏国出面杀的人，只是使臣时运不济。 时臻不再回答了，他嘴里念叨着，“小琼，小琼。” 小琼是谁？后来不管岳渊渟怎么问，他都不再说话。 岳渊渟摇摇晃晃起身，一拳锤在时臻的被子上，“可恶。” 再摇摇晃晃转身，回去睡觉了。 今天简直是亏大发了，自己喝醉了不说，还一点消息都没讨到。 岳渊渟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她醒的时候，时臻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也好，反正知道敏国现在和黎国是没什么矛盾，不会打架就行了。 关于那个小琼是谁，岳渊渟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当她出门的时候，那个站在树下的人还是让她头疼。 岳渊渟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岳渊渟实在是烦他，“你跟着我，赖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时臻莞尔一笑，“我没什么目的啊。” “那就请你离开。” “可我想跟着你。” “起开，挡我路了。” 岳渊渟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平白惹了一身骚。 第91章 好戏开场 时臻还是赖在她身边，岳渊渟心里默念，看不见他看不见他，他是空气。 好，现在你随便跟着吧。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岳渊渟要开始她的好戏了。 今日也是不用早朝的一天，岳渊渟照常处理自己的文书。 不得不说，她的官职算是逐渐被人认可了。 很多地方官员的弹劾折子都是递到她这里。 再由她递到皇上那里。 今日她特意观察了，官位较高的几个都在。 正好，省的她再花时间去找人。 岳渊渟站起身来，“皇上现在在哪儿？” 太监说，“皇上正在养心殿看折子呢。” “你去禀报一声吧，我等会儿有事要见皇上。” “嗻。” 她见皇上还能有什么事？宫中人人都是知晓的。 岳渊渟整理着装，好戏开场。 养心殿中。 “皇上，之前我们提到的朝堂之上的风气实在不好，臣为了解决此事，专门收集了不良官员的所有信息，这个册子现在就在臣的暗格里，您要去看看吗？” 皇上从折子里抬起头，“当真？” “千真万确。” “那朕就同你去看看，白讲云，你去通知三品以上的官员，在都察院偏殿集合。” 白公公弓着身，“嗻。” 岳渊渟走在皇上身后，路上的其他官员低着头嘀咕着。 岳渊渟勾着嘴角，一脸得意的表情。 “诶，我听说岳御史费好大功夫清查了问题官员。” “有这事？” “对啊，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我。” 一直到了都察院，柳行站在门口迎接皇上。 “柳大人，你也一同前来。” 一行人聚在了都察院。 岳渊渟邀请皇上跟自己一起去取册子。 旁边的大臣们却仿佛胸有成竹。 “皇上请看，就是这个。” 有些大臣有点疑虑了，不是…… 岳渊渟特意翻开看了看，“嗯，就是这个了。 那么，还是请柳大人来读给大家听吧？” 柳行看了一眼皇上，“柳爱卿？” “是。” 柳行接过了那本册子。 他的手在看到书的时候顿了一下。 为什么？“大理寺卿于远，勾结外党徇私舞弊；中书侍郎尹千岸，贪污公款约十万银票；顺天府尹司民……” 越往下念越是心惊，皇上的脸色只能用难以形容去形容。 柳行念完之后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好戏才刚刚开始。 “念完了？” 柳行看她的目光如杀人一般。 岳渊渟出列，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这一版是臣的润色版，原本的那个放在我左边第一个柜子里，但是臣招摇得很，不知它是否还在。” 皇上就坐在她的位置上，左边柜子不过是伸手就能打开。 皇上拉开柜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岳渊渟头更低了，“皇上，息怒啊。” 其他的官员也纷纷跪地，说着皇上息怒。 一个侍卫这时候跑进来。 扑通跪下，“皇上，我们在都察院御史柳行的房间找到了这个。” “呈上来。” 柳行一下子跪不住歪倒在一边。 皇上看着眼前的弹劾折子，“柳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柳行出列，“请皇上明察，臣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岳渊渟说：“臣也相信柳大人，我与他同在都察院，他的忠心爱国臣是知道的。 还请皇上明察。” 柳行脸色铁青看着岳渊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他的官员断不敢求情，因为弹劾的是他们。 “其他人全部抓起来，打入大牢听后发落。” “谢皇上。” 来的时候是一屋子人，走的时候连一半也没有了。 禁卫军今天可有的忙了，因为弹劾名单里还有好些不是三品以上的。 第118章 岳霖站起来，拍拍岳渊渟的肩膀。 柳行也站起来，他走到岳渊渟跟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说这些干嘛，刚才你其实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名单在你那儿，我可是为你求情了，你现在不该巴结着我吗？”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子，柳行摔了袖子离开了。 岳霖站在她身边，“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岳渊渟好奇地看着父亲，“为什么连您也觉得女儿会有下一步计划？” 岳霖先是怔愣一下，为什么自己会把改革的重任寄托在女儿身上。 说到底，还是他从心底认为女儿能力出众。 他笑了一下，“知道你还问？” 岳渊渟望着天，“兴办太学，广招人才，变法，女儿会一个一个完成的。” 岳霖刚进入朝廷的时候，有这么豪气吗？果然是前浪推后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嗯。” …… 养心殿，皇上越发看不进去折子，他实在是头疼的厉害。 卓逢易端着茶让他喝一口，“皇上，忙于朝政也要顾及身体啊。” 皇上抓着他的手，“你知道他们写的折子都是关于什么吗？” 卓逢易自从退位之后就不过问朝政了，“什么？” “他们要朕纳妃，可是朕不想。” 卓逢易轻轻抽出手，“绵延子嗣是皇帝的责任，您该听的。” 皇上只觉头疼万分，“你当真是这样想？” 卓逢易替他整理看过的折子，“皇上的想法，不必过问他人。” “多年的情谊，你究竟在乎多少？” 皇上说完又看起了折子，“清玉不愧是你的后继传人，剿灭叛军利落干净。” 卓逢易也凑上前去，“她不是我的后继传人，是谁的您知道。” “还在生气吗？” 皇上拉他坐在自己腿上。 卓逢易笑着摇头，“怎么会，我只是说个实话。” “别提这件事了，今日岳御史弹劾了近一半的官员，朕正头疼着呢。” 卓逢易按着皇上的太阳穴，“她很有本领啊，一上任做了别人近十年的工作吧，你既然头疼，为何不叫她替你分担一些。” 皇上眯着眼睛，“你说的也是，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她和清玉关系很好？” “像我们一样？” “比我们还要好。” 卓逢易按摩的手法很好，毕竟连这点用也派不上的话，他就是个废人了。 “那挺好的，两个人都效忠您。” 皇上突然睁开眼睛，“你觉得岳渊渟和朕，谁更适合当皇上？” 第92章 皇上何出此言 “皇上何出此言？” 卓逢易盯着他的眼睛。 皇上叹了口气，“朕一上位就一直被压制着，从未放开手脚去做过什么事，可是她做知县的时候，可谓是放手一搏，当然成绩也很可观。” 卓逢易松了口气，“您是糊涂了吗？” 皇上咬着他的手指，“你是越发放肆了。” 卓逢易嘴边的笑僵住了，他默默收回手，“皇上您忙吧。” “也好，你去休息吧。” 卓逢易站起身来，皇上又说，“白讲云，你去叫岳御史来。” “嗻。” 卓逢易自己走了。 岳渊渟原本还在写折子，就被皇上传唤了。 “来了，坐吧。” “谢皇上。” 皇上慈爱地看着她，“你来看，清玉写折子回来了，说是发现了游走部落的踪迹。” 岳渊渟立马起身去看，是卓清玉的字迹，她脸上带着甜蜜的笑。 皇上一切尽收眼底，“你们的关系真是好啊。” 岳渊渟的笑逐渐变得尴尬，忘记在皇上面前装一下了。 “皇上，您找臣有什么事吗？” 皇上把折子放到了一边，“你坐下吧，这次你算是一鸣惊人了。” “皇上？” “弹劾了近一半的官员，下一步你预备做什么？” 原来是这事，岳渊渟早就做好打算了。 “放开条件，广招人才，下一步就是兴办太学，皇上民间真的很多人才的，他们只是苦于没有道路。” 岳渊渟这话可是肺腑之言。 皇上也感觉到了她对于国家向上的热情。 “朕知道你是一心为民，那这件事，你找人来做？” 岳渊渟以为自己是提建议着，万万没想到是主导者。 她有点飘，“那下一步，臣还想变法。” 她犹豫着提出来。 皇上也是大手一挥，“你且去做吧。” 岳渊渟捂住嘴巴，今天撞大运了？她起身的时候还有些飘飘然，事情也不是很复杂啊。 皇上看上去很是支持她。 “皇上，臣斗胆请求殿试提前，一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选到真正的人才，二来填补空缺，您看怎么样？” “允了。” “皇上，臣还想从地方官员里调一批。” “允了。” “谢皇上。” 出去的时候，岳渊渟周身都是欢乐的。 这一幕自然也被别人看去了。 “该怎么做，你们知道的，去吧。” 阴鸷的声音呵呵两声。 第119章 下面的人退下了。 岳渊渟跑上跑下的，跟沈学商量，跟岳霖商量。 几个人一起把这件事吩咐下去。 “初轮殿试由我们三个筛选吧，再把名单交给皇上一一过目。” 三人达成一致。 岳渊渟现在干劲十足，“对了，地方官员这条路的话，你们也注意一点。” 沈学笑着领下了任务，“交给我吧。” “好，那丞相大人，您负责一下殿试的名单吧，我得看看广招的人。” 分头行动无疑是最快的。 不过四五日人才群聚皇宫之中。 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连宫人的手脚都麻利了不少。 初轮殿试开始了，第一个就是柳汝倩，两个人原本是差不多的，可是现在一个在上面，一个还是作为考生。 柳汝倩心里怎么放得下。 “三位考官那么好，我名叫柳汝倩，请开始考试吧。” 他们初轮殿试的题目是随机抽取的。 岳霖从箱子里随便抽了一张纸，“如果你的身边出现反贼，你会怎么做？” “首先，我十分爱国，其次如果我作为一个官员身边出现了反贼，我不会打草惊蛇去问他，而是将事情记下来，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去收集证据，然后交给皇上做定夺。” 答案很中肯，三个人一致点头。 “你的考试结束了，请回去等待三天后的消息。” “谢谢考官。” 第二三位考生就差一点了，差一点运气也差一点能力。 第四位考生是顾将未，岳渊渟的老朋友。 这一轮还是岳霖抽签，“好的，你的题目是，你认为是否应该解放女性思想？” 这道题目还是有些难度的，这道题目是岳渊渟出的。 她支起下巴，有点想听顾将未的答案。 “解放女性思想，是说让女性地位和男性地位达到平等，就现在而言，很多女人是没有资格去读书的。 甚至要被卖到青楼去谋生，毫无疑问现在是一个男权时代，是一个不健康的时代，因为男性要靠压制女性去获得一个上位者的身份。 让女子沦为生育的工具和发泄的工具，其实这样并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应该有的。 所以我认为解放女性思想是很有必要的，要让女性能够有更多的出路，而不是做小妾，做妓女。 我的答案就是如此。” 岳渊渟带头鼓起掌来，顾将未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这个时代说这男女平等，但是考试现场除了考生之外，就只有岳渊渟一个女性。 解放思想是绝不能绕开的话题，女性的思想比之男性要更加细腻，她们被耽误太久了。 “好的，请回去等待三天后的消息。” 一直到结束，他们只选出来不到十个人，远远不够。 但是按照沈学拟出来的地方官员，还有三十余人。 她这边广招人才的还没面见那些人。 “现在最多也才四十余人，只希望广招的人里能用的多一点吧。” 岳渊渟叹了口气。 但是这样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 岳霖率先起身。 坐了一天了，身体多少受不了。 他们是在一起吃饭，三个人就结伴而行了。 “等到补齐了官员的空缺，我们就可以开始变法了，只希望这期间不要出什么意外。” 岳霖摇摇头，“很难，意外总是不经意间就发生了。” 沈学也说，“丞相之言确实很有道理。” 岳渊渟有些泄气，“我知道了。” “事情不是一天就变坏的，也不是一天就变好的，总要有个时间的。” 岳渊渟又笑了。 吃完饭之后，岳渊渟要去找皇上汇报今天的工作。 他们就在养心殿门口分别。 “皇上，今天的名单就是这些了，请过目。” “嗯，做得好，”皇上把名单放到了一边，“现在，又有了一件棘手的事。” 岳渊渟直起身子，“卓清玉和游走部落对上了。” 第93章 分头行动 如果只是简单的遇上了，皇上不会如此为难。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卓清玉到底年轻，不敌部落的野蛮，请求支援却无人带队。” “莫飞老将军呢？” 他不就是随机应变组的吗？皇上摇头，“他前几日因病休沐。” 现在朝中无人再敢带队，“可否请卓将军再出山？” “他早些年受了重伤。” 没有人接手，岳渊渟起身再跪下，“臣愿以性命做担保，带队支援。” 皇上原本只是希望她提点意见，“你先起来，你又不是武官你带什么队？” 皇上只觉得她在胡闹。 “战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重要，耽误不得，求皇上。” “你去就是送死，你知道吗？” 皇上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岳渊渟一定要去，“臣也看过兵书，实在不放心，您可以选一个将士随行。” 岳渊渟反正打定主意了。 “朕知道了，你先起来。” 岳渊渟眼角沁润着眼泪。 “其实棘手的不止这件事，沿海地区又发生了疫病。” 第120章 岳渊渟抬起头，怎么就这么巧呢？“什么疫病？” “朕也不知道，已经派太医去了，只是……” 只是腾不出人去盯着。 “臣知道了，臣以为沈学可用。” 皇上越发觉得，她才是皇上，她比自己更适合。 “辛苦你了。” 等岳渊渟出去之后，皇上还在出神。 岳渊渟恍恍惚惚回到都察院，“去，把丞相叫来，算了，我过去，你把沈学叫到相府。” “是。” 岳渊渟要立马去办，事情真的很急迫。 时臻这个时候也要来凑热闹，岳渊渟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看着拦住她的时臻，“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时臻好歹还是让开了。 岳渊渟这一折腾，到相府的时候沈学和郑晓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岳渊渟是跑过来的，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就猛喝一口。 然后喘了两口气才开始说，“游走部落的人找到了，卓清玉现在需要支援，朝廷上没有能带兵出发的，我领了。” 岳霖眼神无奈，“这不是你的活儿。” 岳渊渟低着头，“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向皇上请命了，重要的还有别的。 沿海地区出现疫病了，没有人去盯着。” 岳渊渟抬头望着沈学，“岳大人，我去。” 她点点头，“原本我也打算让你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又转头看向郑晓，“你同我带兵支援吧。” “郑晓领命。” 岳渊渟还有一件放不下的事情，“爹。” “朝堂上有我盯着，那些坏坯子已经死去大半，没事。” “还是只能分头行动了。” 岳渊渟和他们两个一起出去了。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分头行动。 岳渊渟望着前方，“你们俩要分开行动了，会后悔吗？”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跪下，“国事在前，儿女情长在后。” 岳渊渟眼眶红着扶他们起来。 “一定会迎来胜利的曙光的，走吧，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岳渊渟把之前抄的那本疫病一百法给了沈学，“你拿着，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沈学笑着跟她说，“没关系的，上次在祁州，我不是也领导过？” “好，好，那你再跟郑晓说说话吧。” 这一去，生死难料。 沈学默默走上前抱住郑晓，郑晓也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保重。” “保重。” 岳渊渟率领目前军队中的十万，出发忠县。 她的打扮也是将军的样式，盔甲里露出一张白皙的脸，眼神却透着坚毅。 大有不破不还的势头。 送行的人聚在两旁，不同意的声音居多，但是岳渊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间越是晚一点，出事的几率越大。 他们可谓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等到达忠县等时候，两军正在交战。 岳渊渟只看到一支箭穿过卓清玉的大腿。 “倒下了，卓将军倒下了。” 将士们瞬间慌乱。 “驾～”岳渊渟加快速度冲上去。 “将士们，不能退，退后一步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随我冲锋，杀——”“杀——”岳渊渟率先冲到战场，手中握着剑，眼神里全是肃穆。 郑晓就在她身后，两人配合杀出一片天。 将士们紧随其上，游走部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抵挡不住黎国的进攻选择撤退。 “停——，弓箭手准备，射——”岳渊渟发号施令。 游走部落这次，逃走的不到一千人。 他们多日以来的斗争，终于打开了一个口子。 结束之后，岳渊渟赶到了帐篷，卓清玉脸色惨白躺在床上。 太医正在给她医治。 “怎么样？” 太医摇摇头，“卓将军好几日没休息，身体本就透支了，现在又受了伤，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可是战事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三五日之后能醒，但是要半个月才能下地行走，伤口只能草草处理，夜晚恐会发热。” 半个月，这期间一定要有人站出来。 可她虽然来了，但是她根本就不了解战术。 怎么办啊？不过慌张之余她又有些庆幸，还好赶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副将也还没来得及支援，他去支援沿海地区的疫病了。 现在军中竟无一人站出来。 岳渊渟起身，郑晓就侯在外面。 “你进来。” “是。” 岳渊渟坐在凳子上，“你来带兵。” 郑晓知道，她肯定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臣领命，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赏识。” 岳渊渟捂着眼睛，“意外果然是突然发生的，你要下去看看将士们吗？” 郑晓知道她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好。” 岳渊渟走到床边，摸着卓清玉明显粗糙的脸，“我该怎么办啊？” 眼泪掉在了卓清玉的脸上，她皱起眉。 岳渊渟都不敢趴在她身上哭，因为卓清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多。 “我该怎么办啊？” 岳渊渟哭着说。 第121章 卓清玉却不会起来给她擦眼泪了。 岳渊渟抽泣着，“你快点好起来吧，不要让别人欺负我。” 卓清玉的手指动了动，但是岳渊渟没有注意到。 第94章 临危受命 将士们这几天同样没怎么休息，游走部落的人块头大，发起进攻总是很快。 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夜晚睡过整觉。 “原先的将士们先休息，支援军守着。” 郑晓带着帅玉，现在他是一军之将。 将士们算是安心了一些，去休息了。 郑晓在和剩下的支援军商量。 支援军里也有老兵，说以前他的父亲对上过游走部落。 他们几乎没有战术，只会莽撞。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也进步了。 郑晓他们今天也没有战术，全靠一腔热血获胜。 可是热血总会熄灭在疲劳之中。 果然，上午才打完一仗，下午就又来了。 郑晓领军冲锋，岳渊渟跟在他后面也要上去。 郑晓推脱不了，只好让她跟着。 游走部落的人好像就是靠着体力获胜，郑晓这一仗就很吃力。 两军打了个平手。 岳渊渟不懂这些，她和郑晓坐在一起讨论。 “如果和他们拼体力，我们很难赢他们，可是我找不到他们的弱点。” 岳渊渟一心只想着厮杀，根本没注意到别的。 “这一次之前，卓将军已经和他们打了十场了，不知道卓将军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弱点。” 岳渊渟说：“太医说卓将军要三到五日才能醒过来。” 就很麻烦了，如果他一直找不到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卓将军醒来。 他们至少还要撑六场，郑晓看着前方的战场。 “强硬的开启战争，他们是为了消耗我们的体力。” 郑晓发着呆想到这一点。 岳渊渟说：“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战术？” “是。” 对付强硬的方法，又是什么呢？“晚上还要防着偷袭，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郑晓说。 岳渊渟点点头回去了。 自从他们来到这里，没有片刻休憩的时间。 永远处在紧绷的状态，但是，这就是战场上常见的，岳渊渟更加觉得他们辛苦了。 可是现在国家也在忙着治理朝政，匀不出多的资源给他们用。 岳渊渟觉得，自己上场也杀不了几个人，还不如把体力拿出来做点别的。 改善一下将士们的吃食。 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干粮，但是也只能顶饱，给不了他们一点满足感。 岳渊渟闭关了，她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每天都写点粮食出来吃。 她知道这个对身体的副作用很强，可她不在乎。 一天过去了，卓清玉没有醒过来。 郑晓脸色疲倦，岳渊渟给他夹了很多肉吃。 “将士们，都吃吧。” “岳大人，这都是哪里来的？” 岳渊渟不想回答，“你们吃就是了，其他的我想办法。” “好。” 郑晓眼皮子很沉重，他觉得自己放下碗就能睡着。 “怎么样？” 郑晓摇摇头，“还是没有什么办法。” “不着急，太着急反而禁锢了思想。” “今天这一场，打的很艰难，但是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卓将军怎么样了？” “还是没醒。” 郑晓喝了一口酒，“急不来。” 岳渊渟吃饭也是心不在焉。 如果一直耗下去，他们必输。 能打破这个局面的，只有卓清玉和郑晓，喝了酒之后脑子反而清醒了。 “刚强的反义词是什么？” 郑晓突然发问。 岳渊渟有些疑惑，接着郑晓又说：“是柔软，自古以来便使用的一个技能，以柔克刚。” 说完他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看向岳渊渟，“或许我找到一点技巧。” “以柔克刚？” “对，我之前一直以为要靠着重骑在前排抵挡莽夫，是我错了，其实应该重骑开路，以步兵为主。” 岳渊渟听完，也笑了下，“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何不试试？” “对，等吃完饭，晚上就用这套方法作战。” 岳渊渟也是真心高兴，虽然这只是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波，总比现在就失败了的好。 “还是要尽快找到他们的弱点，岳大人，在卓将军醒来第一时间，请务必通知我。” “她很可能已经知道他们的弱点了？” “可能很大，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岳渊渟点头，“好。” 是人都总会有疲惫的时候，可是游走部落的人仿佛不用吃饭，不用休息。 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岳渊渟因为使用能力的缘故，之前锻炼来的身体底子又被消耗下去了。 “有得必有失，人间真理。” 岳渊渟叹着气回去照看卓清玉。 战场不比在家，照看卓清玉的事得她亲力亲为。 打了一盆水在旁边，岳渊渟每天都会给她擦汗。 因为她发热总是一身汗，不擦的话等她醒来必定浑身难受。 “快醒过来吧。” 厮杀的战场上，郑晓指挥着重骑开路，开出一条路之后步兵紧跟上去。 第122章 这群大汉果然是空有蛮力，活动多有所不便。 这也给了他们机会，郑晓也放弃了骑马，手握一柄剑刺杀眼前的壮汉。 这一仗打的比之前的每一场都要顺利。 但是下一次战争开始的时候，郑晓发现他们的行动变得自如了很多。 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但是郑晓近距离看到他们的脖子后面，都有一只鹰。 每一个人都有。 黑色的，看上去是不祥之物的感觉。 到底有什么呢？“撤退。” 郑晓占据高地的时候，看到我方的将士们死伤惨重。 无奈只能撤退。 这短短三天，他们打了六场战了。 郑晓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可是他还不能倒下。 如果他们倒在了这里，游走部落的人会继续深入黎国。 到时候，举国上下皆是危险。 郑晓这几天喝的酒比以前一个月还要多。 他又喝了一口，脑子里的烦躁慢慢褪去。 岳渊渟从帐篷里出来了。 看到郑晓低垂着头坐在地上。 于是便伸手去拉他，“深冬地寒，坐地上干嘛？” 郑晓把手给她，借了点力站起来。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好像游走部落的人都不怕累，每次作战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 “都是…… 我知道了，是麻木。” 郑晓一直觉得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现在他知道了，他们的表情不是累，不是开心，是麻木。 什么情况下会让人不累不休息，只剩下麻木呢？ 第95章 蛊虫 郑晓觉得自己知道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还不够。 还差一点。 到底差什么呢？岳渊渟读书杂，以前貌似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是不是被种了蛊虫啊？蛊虫活跃的时候人的精神会被操控，表现出你刚才说的种种。” 郑晓的头猛地抬起，“蛊虫？是了，是蛊虫。” 岳渊渟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当真？” “我也不知道，但是差不了多少。 既然是蛊虫那就一定有操控的人，杀了那个人就能破解僵局了。” 岳渊渟感觉后背发凉，真的会有人在人体里种上蛊虫，然后去为他们谋取利益。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岳渊渟咽了口口水，“希望能因此结束吧。” 郑晓把嘴一擦，找到几个资历老的将士，把这件事给他们说了。 “尽力去找那个操控者。” 上了战场以后，郑晓只觉得敌方的攻势更猛烈了。 他很难有喘气的机会，难道是对方等不及要灭掉他们了。 不可能，郑晓脑海里装着让他不能认输的人，所以，除非他死。 “老四，掩护我。” “是。” 老四是一名重骑，现在离他最近。 他不能坐以待毙。 “咳咳。” 岳渊渟刚刚打完水回来，看到卓清玉挣扎着要下床。 “诶，你干嘛，你现在身上还有伤呢。” 卓清玉拽着她的手，“现在是谁在带兵？” “是郑晓，在你晕倒那天我们赶来的，之后就一直是他在带兵。” “叫人去告诉他，杀掉将领，杀……” 她没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岳渊渟坐在她身边给她顺气，“别激动，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事情可能会更糟糕，因为她就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才会遭到毒手。 “赢了，赢了。” 外面吵吵闹闹的，岳渊渟和卓清玉大眼瞪小眼，“赢了？” 岳渊渟笑着回她，“是啊，我以前就想让郑晓跟着你的，但是他不愿意。” “岳大人，卓将军。” 郑晓一回来就来了主帐篷。 岳渊渟上前迎他起来，“可是赢了？” “臣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怎么样？” 卓清玉招手，“你快细细说来。” “是。” 郑晓坐在她们面前的椅子上，“当时情况糟糕，被围困的很厉害。 我叫老四掩护我破开一条路，云开见月明，我终于看到后方那个操控一切的首领。 他很弱，几乎没有防身的本事，可能是太过心急要我去死，所以身边连照看的人都没有。 我就很顺利拿下了他的人头，那些人就停下了动作。” 事情就是这样了。 之前卓清玉就是在发现秘密之后，被围困受了伤。 还好，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我没有追上去，一是因为将士们很累了，二是我怕有埋伏。” 卓清玉看着他，“你做的对。” 以前一直以为游走部落的人就是蛮横无理，其实他们有智慧。 只是有智慧的人都是将领级别的，剩下的蛮横的人都是蛊虫操控的人。 …… 沈学到达沿海地区的时候，疫病还处于近高峰期。 “立马隔离病人，太医熬药，其他人也最好统一管理。” 经历过一次总是要有经验一些。 在沈学没有到来之前，那些地方官急得头发都白了。 就算是那样，还是一团糟。 沈学有条不紊地分开了病人和正常人。 第123章 大家非必要不外出，外出也要捂住口鼻。 沈学做事情一向沉稳。 原本以为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大概三五日就能结束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很奇怪。 原本疫病的发展，应该是一小撮人到很多人，再到很少的人，最后痊愈。 可是这里的疫病，总是反反复复，或许是今天人多一点，明天人少一点。 后天人又多起来。 似乎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样。 沈学出门转悠了，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碰见那个操控的人。 “药都熬好了吗，熬好了就送过去吧。” 沈学叮嘱这里的大夫。 出门之后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已经不允许外出的时间，他却在外面。 是要做什么呢？沈学知道那人在跟着自己。 他是自己一个人出门的，不然操控者怎么会跟上来呢？“咻~”是刀刺破风声。 沈学在刀离自己还有一寸的时候反手抓住那人的手。 再一扭，那人发出惨叫。 沈学看到他低下去的脖子上有一只黑色的鹰。 黑鹰？什么意思呢？沈学利落地把人绑起来。 带回去关起来。 沈学把人打晕了，别看他身板看上去清瘦，但是扛起来一个大汉也是不在话下。 果然，是有问题的，在这人被打晕之后，疫病如狂风席卷而过，很快就好了。 他在昨天收到了郑晓的信，信上说他们把游走部落的人赶跑了。 真是好样的。 沈学今天也回了一封信，说自己这边的疫病也解决了。 三个人就在京城再聚吧。 “沈大人，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沈学拉住要给自己跪下的知县，“您不必多礼，还是多谢皇上吧。” “是是是，有皇上庇佑黎国，自然是最好的了。 沈大人，一路保重。” “嗯，你们也回去吧。” 沈学踏上了回京之路。 郑晓他们也是。 等他们都回到了京城，已经过去十日之久。 皇上特意等到他们都回京之后，一起举行升官典礼。 朝中一切安好。 新人已经进入了朝廷，弹劾百名官员的事情也算是给朝堂上还在的老官员一个警醒。 沈学是第一个赶到京城的。 另外三个是一起回来的。 沈学一直都是岳渊渟的手下，有事情也是第一个给岳渊渟汇报。 “岳大人，我在沿海地区发现一个脖子后面有黑鹰的人，他大概率在疫病里作梗。” “黑鹰？” 郑晓拉住他的胳膊问。 沈学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郑晓急忙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到底怎么了？” 沈学把视线投向了岳渊渟和卓清玉。 卓清玉现在还不能下床，岳渊渟拉开了郑晓。 “其实我们也遇到了，我们就是在和黑鹰作斗争。” “所以黑鹰是游走部落的人？” “是的没错，所以之前他们说在沿海地区发现了游走部落的人，这个消息也是属实的。” 第96章 封王 早朝上，他们四个跪在堂前，接受皇上的赏赐。 “卓清玉，赏北定王爵号，镇守北地。 岳渊渟，升一品官员。 沈学，升四品官员，做廊州的巡抚。 郑晓，封将。” 四个人皆是风光无限。 可是岳渊渟知道，皇上忌惮她。 所以他要把卓清玉挪到北地，沈学也去了廊州。 就连郑晓也是离自己很远。 她手下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用的。 皇上就是要这样，让他们十天半个月联系不上。 你们关系好，官位都高哪有怎样？还是什么也做不了，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 岳渊渟只是心酸，如果疑心他们，为何又要重用他们呢？岳渊渟还要做的还有很多，可是她身边能用的人一个一个远离。 也不知道当初让他们进到朝廷是好事还是坏事。 岳渊渟看向旁边的卓清玉。 卓清玉看着她微微摇头，“谢皇上。” “哎呀，你看啊，真是年轻有无限可能啊。” “是啊，还要恭喜皇上，一下子得四位干将啊。” “当然，这是普天同庆的事情。” 其乐融融之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拉他们下去呢。 早朝结束了，皇上没再召见他们。 四个人结伴去了外面的酒楼。 岳渊渟还算是乐观的，“一起举杯吧，庆祝我们都有光明前途。” 卓清玉拉住她的手，“少喝点。” “没事，今天不醉不归。” 四个人有说有笑，就是不提他们即将分开。 悲伤的事情不适合在快乐的氛围下提起。 喝到最后几个人都醉了，所以他们在酒楼开了两间房间。 岳渊渟其实头脑还是清醒的，她抱着卓清玉。 “皇上的用意太明显了，他想砍断我所有的羽翼。” 岳渊渟大着舌头说话。 卓清玉一下下亲在她的脸上，“我知道，可是我们怎么能违背圣意？” 岳渊渟眼睛通红，“为什么，我明明是在做对黎国好的事情。” 第124章 “可是人都会变，他要考虑一切后果。” “坚守心中的道义，怎能轻易改变？” 卓清玉当然知道她不会变，“我会时常回京看你。” 岳渊渟又不乐意了，“北定王，去镇守你的北部吧，忘记我最好。” 卓清玉无奈地笑笑，“现在的黎国不太平，等到好一些了，我们还会重聚的。” “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会想你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度过一个寒冷的夜晚。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他们启程的时间推到了年后。 至少还能再商量一下各自的未来。 第二天四个人聚在了岳府，这是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 下人们准备了很多点心，岳渊渟远在外面的时候，就吃不到这些。 现在一吃就会吃很多。 卓清玉拿着手帕给她擦嘴。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沈学就只是笑着看，郑晓还想着逗一逗她，“快点吃啊，不然我吃了。” 岳渊渟皱眉，嘴巴里嘟嘟的，“你要吃也可以吃啊，还有很多。” 沈学拍了下郑晓的肩膀，“你吃你自己吃，我们不吃。” 说完还给她倒了一杯水，“别噎着了。” 四个人里面，她是最小的一个，虽然平时做决定的大部分是她，但是她的心性还是个小孩子。 等到岳渊渟吃完了，几个人开始说以后的事情。 “你们走了，我也要变法，趁着现在新人多变法效果更好。” 沈学点点头，“变法确实是必要的，只是我担心他们会吵。” “他们肯定会吵的，就看谁能说动皇上了。” 岳渊渟变法的事情已经清楚明了了，“沈学，你去了廊州，尽力去发展吧，你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做考虑。” 沈学严肃地看向岳渊渟，“渊渟，我的将来是你给的，我会努力升官回到京城，再为你效力。” 郑晓也跟着说，“我当初也是你挑的，你休想甩开我们。” 岳渊渟笑弯了眉眼，“好，我们虽身在异地，但是心在一起。” 卓清玉抚摸着她的背，“好。” 她现在是王了，可能以后很多时间都要驻守北地，不让北国入侵。 “你以后也要多小心，你这次差点就……” 卓清玉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我记住了，你以后有时间也要多给我写信。” “那是自然，都已经处在异地了，要是信都不写，你指不定哪天就忘记我了。” “冤枉啊。” “还有郑晓，你要多跟卓清玉写信联系，毕竟你是接的她的位置。” 郑晓也比以前要沉稳很多，“我知道的，还希望北定王不要嫌弃我愚笨才好。” “不是谁一开始就能做的很好的，慢慢来嘛。” 来日之路光明灿烂，四个人都有最为光明的前景。 “今日除夕夜宴办在皇宫，到时候咱们再聚吧，也给你们俩一点时间。” “那我们就告辞了。” 沈学和郑晓离开了。 这一次，皇上还赏了很多金银珠宝。 卓清玉的就全部送到了岳府。 岳渊渟把自己的那一部分拿了一半出来，去办粥米厂给需要的人施粥。 剩下的，她以后再拿出去。 很快，除夕到了，夜宴十分奢华。 来来往往的人穿戴也工整漂亮。 岳渊渟现在的官位和柳行平起平坐。 她上头就只有她父亲了。 岳渊渟自然要更得意一点。 相比之下，柳行的脸色就要难看很多。 毕竟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爬到自己头上，换个人也会心里过不去。 岳渊渟端起举杯，“柳行，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来，敬你一杯。” 岳霖就坐在她左边，看着她作威作福，“柳大人可是最大度的了。” 柳行看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端起酒杯就闷了。 岳渊渟得了乖就放过了他。 柳汝倩也进到朝廷了，但是她官职小，岳渊渟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丞相大人，敬您一杯。” 卓清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丞相端起酒杯，两个人隔空敬了一杯，卓清玉又走了过来。 “岳大人，赏脸喝一杯？” 岳渊渟抬起视线，笑的甜甜地说：“好。” 柳行看到之后也在准备着，等卓清玉过来敬酒，但是。 卓清玉敬完岳渊渟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柳行到底在官场混迹多年，还不至于为这点生气。 第97章 还忍得下去？ 夜宴结束。 “你还能忍得下去？我是忍不了了，不给她点教训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你要怎么做？” “升官是她的本事，让她被贬官是我的能力。” 说话的人嗤笑一声。 对面的人十分无奈，“我们从来没在她手上讨着好。”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行吧。” …… 夜宴之后，他们就要上路了。 真是光阴如梭。 出发的那天，岳渊渟一一送别。 因为岳渊渟把他们送到了城郊，寒天霜冻的回去很冷。 她围着袄子往回赶。 第125章 现在京城里只剩下她了，还好她父亲还在。 不然她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回到岳府的时候，她的手都冻僵了，小竹拿了个汤婆子给她。 “小姐，快暖暖，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 小竹关心的语气很浓。 岳渊渟先是吹了吹手，把手搓的没那么冷了才接过汤婆子。 “知道啦，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我啰嗦？小姐你怎么这样？” 小竹难过的要哭了。 岳渊渟赶紧把汤婆子塞她手里，“你在外面等多久了，你的手也很冷吧？” 小竹又笑了，“小姐你真好。” 两个人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岳渊渟笑着拉她进屋。 “走走走，里面去聊，外面多冷啊。” 小竹和岳渊渟拿着一个汤婆子。 岳渊渟最近还是挺清闲的，但是她又闲不下来。 “你坐下吧，陪我聊聊天。” 岳渊渟还亲自给她拉开凳子。 小竹受宠若惊地坐下，“小姐，你干嘛这么客气？” “我怕你拒绝我嘛。” 岳渊渟笑嘻嘻地说。 小竹就坐下跟她聊天了。 “诶小竹，你这几天没去找那谁吗？” 小竹现在已经能够很自然提起她家那个了，“我去了的，是小姐睡午觉的时候去的。” 岳渊渟喝着热茶，“没关系的，我没睡觉你也可以去，我也不用一直照看的。” 小竹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那怎么行，我是小姐的丫鬟，我就是要跟着小姐的。” “我给你放假的，又不是你偷偷跑出去。” “那，那好吧。” “你们俩处挺久了吧，都不带我去见见？” 岳渊渟眨眨眼睛。 小竹捂着脸说，“小姐是官，好忙的，哪儿有时间啊。”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时间？” 小竹只好答应下来，“好吧，可是她最近也找了活儿，也比较忙。 等我们都有时间了就见见吧。” 岳渊渟捂着嘴笑，“这才对嘛，让小姐给你把把关。” 两人都相处那么久了，岳渊渟觉得自己也真是脸皮厚，难道她说人不行她们还能分开？岳渊渟之前忙的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半用，现在倒是闲下来了。 感觉还有点不习惯呢。 岳渊渟把之前的藏书都翻出来看，她虽然平时很忙，但是总会在晚上睡前抽点时间看书。 只有源源不断的输入，才能有高质量的输出。 但是很久没这么长时间的看书了，她觉得还是挺放松的。 明天她们才开始早朝。 明天她要上奏，说明变法的好处。 然后皇上要顾虑到大家的意见，早朝大家都在，正好。 下午的时候岳渊渟实在是闲不住了。 她又想起之前闲来无事茶馆的说书先生。 说不定这次去还能碰到他，请他给自己指点一下迷津。 也是很好的。 可惜天不随人愿，岳渊渟到街上的时候，今日无事没有开门。 她权当出来走走了。 其实京城也是一个普通的郡县，只是因为在天子脚下所以发展总是先一步。 但就算是京城也还是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 比如这里的田地就少有人种植。 他们更多去发展商业了，虽然这也很重要，但是人足够多了。 其他人不必要非得做这行。 种植业急需发展。 那这方面可以怎么变革呢？岳渊渟现在是停不下来一点，走在哪里都是这里还能发展吗？怎么发展呢？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岳渊渟一路走一路观察。 回到岳府的时候已经快吃晚饭了。 她洗洗手然后坐到餐桌上，父亲今日也在家。 “以后的日子怎么打算的？” 岳渊渟回答，“先变法，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 岳霖喝了一口汤，“你如果能变法成功，后面也不用做其他的了。” 史书上一定会记载你的名字。 岳渊渟勾勾嘴角，“还早着呢，我还这么年轻，人总是在进步的。” 进步吗？很多人其实都在走下坡路，不犯错就已经很好了，还能进步？但是这是孩子自己的决定，他笑笑就过去了。 “你如今官位高，年纪小，不服气的人很多，你要格外小心才是。” “是，我知道的。” “吃饭吧。” 岳渊渟吃过好多地方的食物，她还是觉得家里的味道最亲近。 吃过之后，岳渊渟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有没有到，是不是还在路上？请上天保佑，他们一定要顺利到达。 最好是不要遇到什么麻烦，一路都顺顺利利的最好。 等到完成了建设祖国的大业，他们早晚会重逢的。 夜里下起了大雨，这个时候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只是苦了赶路的人。 沈学拧着打湿的衣裳，“这天气变化无常啊。” 下人立马给他递上干净衣服，“大人，小心着凉了。” “不碍事。” 但他还是乖乖穿上衣服。 他突然想到，如果郑晓在身边，他肯定会一把拽过他的衣服，强硬给他换上干净的。 第126章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郑晓也在赶路，但是他们当时在休息，所以躲过了大雨。 他看着倾盆而下的雨，也不知道沈学有没有被淋到，他那身子淋雨该感冒了。 同样在赶路的卓清玉也被淋湿了，天上的月亮藏起来了，看不见了。 岳渊渟应该早已经睡下了。 还好皇上发配的是她而不是岳渊渟。 “愿上苍庇佑娘子安睡。” “雨停了，北定王。” “嗯，继续赶路吧。” 谁都不想分别，但是日子还得过下去。 希望真的能有岳渊渟说的大同的那一天。 她们还会重逢。 第98章 臣不同意 第二天还很早的时候岳渊渟就起床了。 今日要去早朝，外面的地还是湿的。 岳渊渟问下人，“昨夜是下雨了吗？” “对啊小姐，下的可大了。” 她竟然一点也没发觉，也不知道赶路的那三人有没有淋雨。 其中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夫君了。 早朝上，岳渊渟出列，“皇上，臣有本要奏。” “奏。” “臣发现以往律法并不适用于现在，臣觉着变法或许是一条出路。” “变法？臣不同意，”有人跳出来反对，“律法无错何必要变，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成。” “皇上，于大人所言极是。” 又有人跳出来战队。 岳渊渟面对着皇上，“皇上请听臣说，我所说的变法不是要完全改革，而是在之前的基础上变，改善的意思。” “可是岳大人，现在的律法并无大错啊。” “是的，但是国家要发展就不能一味跟随以前，要朝前看啊。” 岳渊渟笑着回答。 皇上暂时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 下面争执着，岳霖也站出来，“皇上，臣赞同岳大人所言，国家需要律法，需要改革。” 岳霖都站出来了，有些小言官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跟着大头走。 一时，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也有。 “吵吵闹闹像什么，都安静一点。” 皇上一说话，下面就安静了许多。 所有官员的低着头等皇上说话。 “岳御史，你把你要说的话说完吧。” “是，臣提出要变法，主要是想改变土地制度，因为臣在做知县的时候，就是利用土地去发展经济的。 这是很简单的一种方法。 这变法第一步就是重农业，同时发展商业。 因为臣在游历黎国的时候发现，很多地方的土地都荒废着，这是最好利用的资源。 其次是要发展教育，兴办太学，人才的源源不断才是国家繁荣的基础。 再一个就是，臣觉得女性的地位有些低了，一个强大的国家绝对是阴阳调和而非一方站主要地位的。 最后一个，就是取消连坐，因为黎国最近战争频生、之前的灾害导致人口骤降，取消连坐能够适当减缓。” 这番话说完，别人要是有心吐槽，可以说很多。 但是因为她要提高女性地位，这一句就让很多人觉得动容。 尤其是女官们。 她们深刻知道男女不平等带给她们的困扰和麻烦。 以及连坐的取消。 一瞬间支持变法的占了上风。 柳行说：“臣不同意，因为刚才岳大人也说到了，战争、灾害，国库空虚实在没钱去变法。” 这才是主要问题，“这件事还有待商榷，还有人要奏事吗？” 岳渊渟咬了下嘴唇，没关系，至少有很多人支持变法的。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岳渊渟没有动之前的位置，她现在还是在督察院。 一路上她看到好多新面孔，“恭喜岳御史啊，我觉得你的想法特好。” “多谢，你贵姓啊？” “免贵姓孟。” “原来是孟大人。” “没没没。” 岳渊渟走了几步又有人上前打招呼。 岳渊渟都还算是好脾气地回答了，毕竟都是新人嘛。 因为人太多了，岳渊渟被吵得厉害。 她刚想挥手说让他们都回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她的头发全部都梳上去了，没有碎发给她撩了。 “顾大人？” 岳渊渟不确定她的姓。 她确定地点点头，“岳大人，好久不见。” “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岳渊渟把其他人赶走了。 她上前拉住顾娘的手，“你现在是？” “我现在是翰林院编修。” “以你的能力，要升官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参选。” 岳渊渟有些高兴。 顾娘笑着说：“因为你太好了，其实不止是我，还有其他的姑娘，只是她们的官职比我的要小一点。” 岳渊渟很有成就感，因为自己的好激励了她们，带动了她们。 “真是太好了。” 岳渊渟是真心实意地为她们感到高兴。 “那你今日早朝也在吗？” 岳渊渟说了一句废话。 顾娘和她边走边说，“当然在了，我听见了你说的，要平权，我觉得特别好，我旁边的人不支持，我就一直在给他说，一直说，最后他也支持了。” 第127章 岳渊渟握着她的手，“那真是太好了。” 顾娘又说了一句重复的话，“黎国有你，真是黎国的福气，你真的太好了。” 岳渊渟捂着嘴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在顾娘心里，岳渊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两个人中午去了外面吃饭，那是一家新开的酒楼。 岳渊渟还是第一次去，她有些不熟悉。 结果结账的时候，她就被宰了。 店家一开口就要五两银子，说她们吃的都是最新鲜的鲍鱼，那个粉丝是上好的鱼翅。 喝的酒是酿造了十年的女儿红。 岳渊渟很不会和百姓讨价还价。 顾娘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你那是鲍鱼和鱼翅，你自己信吗？还有十年的女儿红？搞笑吧你。” “不是你这姑娘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岳渊渟受不了说自己朋友的，“店家，你搞清楚是谁不讲理好不好，你不讲理还不允许我们说出来了？” 谁能看得下去两个女子被欺负？旁边一只白皙的手递出了五两银子，“拿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这人是傻子吧？岳渊渟拉着那人和顾娘出去了酒楼。 “时臻，你是傻子吗，那店家砍我们呢。” 时臻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为了这点事吵，没必要吧？” 顾娘冷冷出声，“真是生活索然无味，蛤蟆都学会点评人类了。” 岳渊渟没忍住笑出声，时臻也憋不住表情。 “那老板真没说错，你讲话真难听。” 岳渊渟推了下他手臂，“你没事干就走远点，何必污染我们周围的气息？” 时臻的脸色更难看了，“我改日再来找你。” 岳渊渟和顾娘两个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死我了他。” “哈哈哈哈哈，他是不是傻子啊？” 顾娘笑起来格外好看。 岳渊渟挽着她的手，“别理他，他可能这里不好。” 岳渊渟指了下脑子。 第99章 皇上召见 那件事本来就不是她们的错，就连客人都看得出来是店家有问题。 时臻上来就说她们俩不必要吵，这根本不是吵不吵的问题，是不能吃亏不能助长店家的行为。 他连这个都不知道，简直是应了顾娘说的话，蛤蟆点评人类。 岳渊渟觉得自己现在好开心。 顾娘独自来到京城，说不定认识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她可要好好尽到地主之谊。 两个人又去街上逛了一圈，顾娘很会打扮，给岳渊渟挑了好多胭脂。 岳渊渟觉得每一个都好看。 还有香料，岳渊渟以前从来不用，都是下人们点什么她就闻什么。 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好闻的香料。 “怪不得你身上总是香香的。” 岳渊渟又闻闻她的衣服。 顾娘笑哈哈地问她，是不是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 “当然喜欢了，好好闻的。” “那我下次会祁州给你带。” “好啊。” 岳渊渟随意离开岗位当然没问题，但是顾娘离开太久总是不太好。 所以两个人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在紫禁城门口两个人就分开了。 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的，岳渊渟开心起来了。 顾娘绝对是支持她的。 她蹦蹦跳跳走了几步，然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大官，这样有损形象。 然后她就端端正正走路了。 但是心里的小人还是摇头晃脑的高兴。 还没回到督察院呢，她就被皇上召见了。 她又只好调转脚步去了勤政殿。 刚到门口就被白公公拦下了，“卓将军还在里面，请大人稍等一会儿。” “好，多谢公公。” 卓将军在里面干什么呢？岳渊渟知道卓将军和皇上关系有些过于密切。 但是不敢妄加揣测他们的关系。 没过一会儿，卓将军红着眼角出来了。 “卓将军。” “不用叫我卓将军，我已经退位很久了。 岳大人恭喜你升官啊。” “卓将军客气了。” “嗯，你进去吧，我就先走了。” “好。” 岳渊渟很难不去想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等见到了皇上，她又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 “皇上，您找臣有什么事吗？” “你先坐下吧，这次找你过来，是想更仔细地知道你的变法内容。” “您想知道什么呢？” “你就都讲讲吧，每一个。” 岳渊渟又说了句是，“第一个重农业应该很好理解吧，就是臣有一点没想清楚的，土地要怎么让百姓愿意去种呢？” 皇上抬起头，“私有制？” “土地私有的话就会出现地主，百姓们其实过的并不好。” “那你觉得该如何？” “我想，有没有可能收益让百姓自己拿着，只需要把收益的一成上交给国家？” 皇上想了一下，“你这想法倒是可以，有利益自然会愿意做，只是，种什么也成了问题。” “那这个就是当地知县需要考察的。” “也是，那讲讲后面的吧。” “是，第二条是兴办太学，这也是很好理解的。 第128章 第三是女性地位，第四是取消连坐。 其实这几条没有固定的顺序，比如提高女性地位和农业，有助于经济的发展，这样利于太学的兴办。” “是，你的想法一直是走在前列的，只是我们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钱。” 岳渊渟看着皇上，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 “没事，先发展经济吧。” 岳渊渟也只能说是。 也不知道皇上是想听到什么回答。 她现在还变不成法，只能继续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现在柳行就是再看不惯她，也要让她一头。 谁叫她现在如日中天呢。 岳渊渟坐在自己的房里，处理着各地来的文书。 有些县官很喜欢聊天，说话在别人看来是啰啰嗦嗦，但是岳渊渟就觉得好有意思。 她看着书上，有一个是达州的知县写的，他说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好无聊，每天就是谁家鸡被偷了，谁家狗不见了。 都是琐碎小事，岳渊渟接着往下看。 但是百姓生活还算是安康，只是其他的一直不见起色。 这也不是她该管的文书啊，岳渊渟疑惑地看完。 虽然很有意思，但是是不是他们送文书的太监搞错了？岳渊渟翻过面，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达州，富含丰富的水资源和海鲜，但是最近发大水，造成涝灾难以解决，一直上奏但是从未得到回应，请岳大人帮帮我们可怜的达州百姓。” 这应该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办法把文书递到了她手上。 她还没坐稳板凳就起身去找皇上。 皇上听闻此事，又立马召见了几个大臣。 一共十个人商讨此事。 现在主要的思想是修大坝，和疏水。 岳渊渟不主张修大坝，因为没钱而且大坝也有极限。 大禹治水的成功就是在于疏水工作做的好。 岳渊渟提出的想法就是疏水。 但是别的官员一致认为应该修大坝。 岳渊渟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 “那就即刻启程吧，”这件事不是岳渊渟负责，是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官员。 这件事是交到岳渊渟手上的，说明她声名在外。 皇上和一众大臣夸赞了她一番。 岳渊渟点点头说谬赞了。 那个官员准备着就出发了。 岳渊渟就又回去看折子了。 一直到看完，岳渊渟才离开督察院。 出门就又遇到了熟人，岳渊渟走上前，“顾将未。” “岳大人，真是好久没见了。” 岳渊渟拉着她手臂，“你我同窗一场，何必如此客气。” 果然顾将未就只是客气客气，“渊渟，你真的你走了之后我就是一个人了，可孤单了。” “是吗，我记得你不是人缘挺好的，没跟别人一起啊？” “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好。” 岳渊渟笑话她，“叫别人听了去不笑话你才怪呢。” 顾将未说好久没见了，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你请客。” 虽然中午岳渊渟才请了客，但是她还是笑嘻嘻地答应了。 两个人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酒楼吃饭。 这样子倒有点从前的味道了。 两个人聊着以前在学府的事情，笑个不停。 “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柳汝倩就欺负我。” “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 第100章 时臻 柳汝倩原本就不开心岳渊渟压自己一头，所以气都撒在了别人身上。 偏偏这些人里面，和岳渊渟最要好的就是她顾将未了。 所以她承担了大部分火力。 岳渊渟又给她叫了一个菜，算是安慰她。 “她大小姐性子使惯。” “是啊，她现在也进朝廷了，不改改性子多得罪人啊。” 岳渊渟当然知道柳汝倩也进朝廷了，人还是她亲自选的呢。 “没事，不说她了，说说你吧，你们在学府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说到好玩儿的，顾将未能说一天一夜呢。 吃饱喝足了，两个人都该回自己家了。 “有事也可以到督察院找我。” “好，你别忘了这句话啊。” 岳渊渟笑着挥挥手。 第二天不用早朝，岳渊渟就睡得晚了一点。 心里估摸着卓清玉他们应该到了。 今天晚上有月亮，岳渊渟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赏月是多久了。 希望月亮能把我的思念带到远方。 希望我的夫君能有个安睡的夜晚。 岳渊渟也该睡觉了。 清晨，鸟语花香，春天来了。 开春就意味着她母亲的忌日要到了。 也快到她生辰了，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礼物。 她想起去年的时候，第一次从阴影里看到一点光亮。 今年她也会平淡地度过那段时间。 她今日还是要当值，要去督察院。 修大坝的钱都拿给了那个官员，只希望这里面不要有用到其他地方去的。 以前觉得变法好像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实施起来却十分麻烦。 一没有钱，二没有钱。 可是不变法钱怎么来？天上掉下来吗？岳渊渟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写个折子好好跟皇上说说。 第129章 岳渊渟写完之后就呈递上去了。 今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完成要处理的公务之后就打算回家了。 可是出了督察院的大门，她又看到那个烦人的家伙了。 之前岳渊渟就觉得他很烦人，黏上来了就甩不掉。 现在更是在她眼里贴上了人傻钱多的标签。 岳渊渟觉得他其实看不起她和顾娘，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没说出来而已。 对于这样的人，又何必去多交往呢？岳渊渟试图用冷淡的态度把他赶走，“你有事吗？” 时臻的态度也比以前要淡一些。 但是他还是缠着岳渊渟，“你要去哪儿？” 岳渊渟手背在身后，“我先问你的。” “哦，没事，就是找你玩儿。” 还是那么不正经。 岳渊渟收回视线，准备走人。 既然没什么事那她可就走了。 这时候，时臻却拦住了人，岳渊渟真的很烦这样的人。 然后她抬起头，“你如果有事就直说，没事就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时臻的笑容逐渐放肆，“好啊。” 岳渊渟疑惑他为什么笑？不对，怎么头有点晕呢？岳渊渟眼睛一闭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她已经离开京城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岳渊渟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 挺破旧的，她被粗暴地丢在了地上，面前是一张落灰的桌椅。 外面还有很多鸟叫的声音，应该已经不在城中了。 岳渊渟被五花大绑着，她稍微挣动只觉得手腕处疼的厉害。 看来要靠她自己解开绳子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不知道时臻到底有什么目的，按道理来说自己也没得罪他。 他应该不至于要自己的姓名。 岳渊渟还在这边胡思乱想着。 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正是时臻，他手里拿着纸笔。 然后啪地一下丢在桌子上。 他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到岳渊渟身边。 然后蹲下来平视她，“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平淡的语气讲出狠厉的话。 岳渊渟收回视线。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给我搞小动作。”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岳渊渟的绳子。 岳渊渟也不好激怒他。 等到绳子解开了，他又把她扶起来，“坐。” 那张落灰的椅子，岳渊渟走过去坐下来。 然后时臻开始研磨，事情的走向实在奇怪。 岳渊渟手里被塞了一支笔，“写，希望小琼活过来。” 懂了，岳渊渟知道了，他不知从哪里知道自己有一个秘密。 然后他想利用岳渊渟的能力把那个死去的人唤醒。 死了那条心吧，岳渊渟笑起来。 反正她复活不了死人，希望小琼活过来。 然后时臻拿着那张纸，一直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人还没回来？” 岳渊渟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点疯魔状。 “你也看到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他疯了一般地冲上来掐住岳渊渟的脖子，语气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今天这事你办得到要办，办不到也要办，决定权在我手上，你别给我耍手段。” 岳渊渟脸都涨红了，她手指甲抓在时臻手臂上，希望他能冷静点。 “你如果现在杀了我，你就什么也拿不到了。 咳咳——”时臻立马就松开了手，“你还不能死，小琼还没回来呢。” 他提到小琼的时候，总是疯魔种带着一丝温柔。 岳渊渟被松开之后咳嗽了好久，她红着眼尾看坐在地上的时臻。 都是可怜人，但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要害死她，那就不止是可怜了。 “小琼是谁？” 岳渊渟问。 时臻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告诉了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们一直很恩爱，但是因为我是太子她是我的太子妃，我太爱她了就很容易遭来记恨。” “她怀了我的孩子，但是因为奸人所害，她和孩子都没保住。” 说完他捂着眼睛痛哭起来。 一个太子，居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利地位，只想着自己的妻子。 还因为妻子离世四处寻找办法。 就算是知道人死不能复活，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来到黎国寻找那个人。 多么伟大的爱情，但是他找错人了。 他的经历倒是和她父亲很像。 都是可怜人，可是可怜别人，谁来可怜她呢。 岳渊渟想了很久，时臻也没做错什么。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你起来吧，我能让她回来。” 时臻爬过来，“你说，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第101章 你好好活着 岳渊渟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云琼。” 这是时臻妻子的名字。 “你拿着这张纸，因为我的能力有限，你需要等三十年她才能回来。” 三十年，他应该死了。 时臻把纸叠起来放进胸口的袋子里。 他双膝跪地，“多谢。” 岳渊渟脖子上还有红痕呢，她摇摇手，“你走吧，对了这是哪里？” 第130章 时臻似乎活过来了，“这里是京城城郊，外面有马车，他们会送你回去。” 岳渊渟又叮嘱他一句，“那你带着你妻子回去吧，以后希望你当上皇上之后，不要和黎国作对。” “你放心。” 时臻离开了。 她做了好事吗？她也不知道。 时臻也没骗她，外面确实停着一辆马车。 岳渊渟坐上去，“师傅，开车吧。” “好嘞，您坐好啊。” 岳渊渟突然就好想卓清玉，如果自己哪天死了，她会不会也疯了？为什么不是卓清玉死了她伤心呢？因为岳渊渟知道，自己一定是先死去的那个。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那个不为人知的能力，是会消耗她的生命的。 她不希望卓清玉太难过，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好受。 但是想那么多总归是空想，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路越走越偏，岳渊渟感觉越来越冷了。 这真的很不对劲，因为现在已经是开春了，怎么会这么冷呢？岳渊渟把头探出去，“师傅，还要多久到啊？” 但是当她看到外面的时候，惊呆了。 因为外面根本没有师傅，是马自己在跑。 岳渊渟一下跳到马背上，“驭——”马身子扬起，然后停下。 岳渊渟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再慢一点她和整个马车就要摔下悬崖了。 岳渊渟惊慌地下马，坐在一边的树下安抚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这会是时臻的诡计吗？但是岳渊渟又觉得不太像，因为时臻走的时候还是很感谢她的。 那就说明刚才的事情，不止是他们俩知道了。 还有别人知道了，而这个人还很可能就是她的仇人。 他支走了马夫，再用什么手段让马跑到悬崖。 这样的计谋，甚至是她死了一个月都没人知道。 大家只会以为她是无缘无故消失了，因为连尸首都找不到，更别提定罪的事情。 她会悄无声息死去。 岳渊渟歇了一会儿，牵起马往回走。 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好冷，好饿。 她一直走不出森林，每天晚上她都不敢睡觉。 她害怕野兽吃掉自己。 甚至在路上她的马被咬死了，如果不是她跑得快，她也得死。 岳渊渟抱着膝盖不知道自己度过几天了。 “清玉，爹，沈学，郑晓你们在哪里啊？” 她抱着自己哭了一场。 可是哭完了之后，她还是要尽力活下去。 她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她也很久没吃饭了。 她只是手上拿了一块石头，走过的地方就画一条痕迹。 走了好久好久，她还是没能离开森林。 岳渊渟现在，快要饿死了。 她顽强的毅力还在支撑着她往前走。 脚的每一次抬起都在耗费她最后的力气。 “我走不动了，清玉，我走不动了。” 她在说话但是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我就要惨死在今日了吗？她的眼睛也睁不开了，“睡会儿吧？说不定睡醒就有人找到我了。” 她还没坐下耳朵里就传来了马蹄声。 希望是来救我的，不要是来杀我的就好。 她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 “渊渟。” 她跑上前把她抱在怀里。 卓清玉原本还在赶路，路上她就接到了飞鸽传书。 她急急忙忙往回赶。 一群人搜查了很久，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几乎是大海捞针一样找人。 还好，还好找到了。 岳渊渟现在很虚弱，卓清玉真的一点也不想离开岳渊渟。 她把岳渊渟抱在怀里，脸上两行清泪。 “渊渟，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把人带回去之后，大夫轮流看。 最后都一致说，她只是太虚弱疲惫了。 好好修养几日就能恢复。 卓清玉提着的心才放下。 岳霖黑着脸站在旁边，“她断然不会自己跑去那种地方。” 卓清玉当然也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 “忍他们那么久，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 岳霖甩了袖子就出门去了。 卓清玉留下来照顾岳渊渟了。 她看着岳渊渟明显消瘦的脸庞，眼泪又忍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 “什么？找到人了？” “大人，那个马夫跑了。” 茶杯被摔在地上，“狗东西，杀个人都杀不了，去追，全部去给我追。” “是，是，我们现在就去。” “算她命大，十天了都没死。” 他恶狠狠地说完。 “我早就说过我们动不了她，你不信。” 对面的人忍不住吐槽。 那个凶狠的男人看着他，“那你当初怎么不拦着我？” “是你说你要自己来的，不让我们插手。” 另一个男人又说。 那个凶狠男人再没话说，“我不管，我们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把一切都推到时臻身上，我们就从来没插手过。” 凶狠男人有些疑虑，“可他是太子。” “太子才好，太子他们才不敢动。” 第131章 凶狠男人有喊来一些人，“你们去找那个马夫的家人，把钱给他们，就这么做……” “是。” 凶狠男人总算是笑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另外两个人站起来，话都没说就走了。 一个老一点的男人问年轻的，“你为什么要帮这个蠢货？” “我们还不到放弃他的时候。” 换句话说，就是他还有用。 “行吧。” 岳府，堂前跪着一个头发凌乱的人，“你抬头。” 那人赫然是马夫。 里面的谈话谁都不知道，最后，岳父给了马夫一笔钱。 马夫离开了京城。 这件事情只能当吃了个闷亏，岳霖跟卓清玉说。 卓清玉知道岳霖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渊渟是他的亲生孩子，他断然不会害她的。 岳渊渟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这期间卓清玉一直都在。 她不亲眼看到岳渊渟醒过来她不安心。 第102章 没有音信 岳渊渟醒过来之后，人还是恍惚的。 她夜里总是休息不好，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坠入悬崖。 所以卓清玉一直抱着她睡。 在岳渊渟惊醒的时候能够很快去安抚她。 今天，岳渊渟双腿一蹬，人浑身冷汗地醒了。 卓清玉眼睛还没睁开手就自动拍拍了，嘴也凑上去，“不害怕啊，不害怕。” 岳渊渟直掉眼泪，“清玉，我害怕。” 卓清玉坐起来，给她擦眼泪，“抱抱，来，我抱着就不害怕了。” 岳渊渟哭着往她怀里钻。 “我当时以为我就要死在那里了。” 卓清玉听到这些话很不好受，但是他们却不能把坏人绳之以法。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卓清玉轻声安抚着岳渊渟。 岳渊渟也能理解父亲的做法，因为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那个仇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他们只能暗中去查是谁，防患着这件事成为炸弹。 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就爆炸了。 后半夜岳渊渟总算是睡着了。 她慢慢的走出来了。 工作也开始慢慢恢复了。 卓清玉好几次去求皇上，让他网开一面让自己留在京城。 她是真的不放心岳渊渟独自留在这里。 但是皇上说，天子之言不可收回。 皇上还说自己可以安排人保护岳渊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卓清玉只能被迫低头。 岳渊渟直觉那个人是柳行，没有人比他更恨自己。 但是父亲不让她继续查下去，她见到柳行还是要打招呼。 “柳大人，您安好。” 岳渊渟自从回来之后，讲话都有些虚弱。 柳行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岳渊渟实在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卓清玉昨天下午就离开了。 因为北部传来了战争的讯号。 岳渊渟知道他们都背负着不同的使命，等到她完成了该做的事情。 她就告老还乡了。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还活着，那就和卓清玉一起遍历周国。 之前父亲和卓清玉找她的阵仗实在是太大了，朝廷上人人都知道了。 顾娘和顾将未还到岳府看过她。 等她好了之后肯定要回请她们的。 她们就约在了今天中午，去吃一顿饭。 岳渊渟约在了京城街上的一家口碑较好的酒楼。 因为病中她们不让她吃甜点，她觉得嘴里没味儿。 现在好了那就要补回来。 顾将未的办公地点和她比较近，她们俩就一起出发了。 等她们到的时候，顾娘还没到。 两个人就等着她来了一起点菜。 “当时去看你，你都还没醒，脸色白的哟。” 岳渊渟勉强地笑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确实，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一点也不比后宫少，虽然现在没有后宫。” 说到后宫，两人又有能聊的了。 顾将未问：“为什么咱们皇帝这么久都不纳妃啊？” 岳渊渟怎么会知道呢？顾将未又接着说，“没有妃子，那谁来继承皇位啊？” 岳渊渟说：“很多大臣也在催皇上，但是谁也不能替他选妃啊。” 顾将未说那确实，“说到底也跟咱们没关系。” 顾娘没过一会儿就来了。 她今天被事务缠住了，就来晚了一点。 “没事没事，快坐咱们点菜。” 顾娘和顾将未也是岳渊渟介绍认识的。 顾娘整整衣襟，“好。” 三个人总算是到齐了。 等菜的时候三个人聊起了天，顾娘说：“你们知道那个修大坝的事情吗？” 那件事岳渊渟肯定知道，顾将未摇摇头。 岳渊渟就说，“是发涝灾那个地方吗？” “对，就是那里，上面不是说要修大坝嘛，现在也正在修，我一直觉得挺奇怪的。” 岳渊渟倒想知道哪里奇怪，“你说说？” 三个人都是熟人，顾娘也就没有疑虑，“那个地方本来水资源就比较丰富，一发涝灾怎么可能关的住水呢？” “之前皇上也让我去了，讨论到底该修还是不该修，我主张不修大坝，采用疏水的方式。” 第132章 但是后来结果还是那样，说明岳渊渟没有说服他们。 “要是关住了水也还好，可就是万一关不住不是白修了吗，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短时间修大坝根本保证不了质量。” 如果大坝倒塌了，只会是雪上加霜。 岳渊渟微微点头，把事情记在了心里。 顾将未听的一愣一愣的，“顾娘，你心思可真活络。” 顾娘疑惑地转头，“什么？” “你也是新人啊，为什么你就能考虑到那么多？” 顾将未皱着鼻子问她。 顾娘笑了下，“我年纪比你大嘛，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顾将未一转头看到在笑的岳渊渟，“可是她就比我小啊，为什么也比我知道的多？” 岳渊渟仗着自己小就不管她死活，“那能怎么办呢？我就是比你聪明啊。” 顾将未急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娘笑哈哈地看着。 岳渊渟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不省心。 还好饭菜很快上来了，顾将未的注意就从我为什么那么笨转移到了饭怎么这么好吃。 岳渊渟松了口气。 吃完之后三个人就步行回皇宫。 路上还一直在聊天，其实岳渊渟觉得顾将未一点也不笨，她之前说的解放女性思想就很深刻。 她肯定也能在另一方面发挥很大的作用。 只是，她不想告诉那个臭屁的人。 岳渊渟都能想到，自己要是说了她肯定嘴一撅，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岳渊渟叹了口气，到督察院了。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再见。” “再见。” 皇上本来还想让她再休息几天的，是她自己闲不住了。 处理的文书也是普通的，弹劾文书少了很多，因为大部分都弹劾完了。 处理的很快，岳渊渟就光明正大在自己房中摸鱼了。 看看书，喝喝茶。 她喝着喝着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然后她放下茶杯，开始写字。 她不在纸上写字，而是用一些特殊的材料写。 写完之后就让人送到了祁州和义城。 这关乎她变法能不能成功，岳渊渟又做了一件事情。 今天可以休息了。 第103章 被说中了 第二天岳渊渟还是照常去督察院当值。 今日她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喝了一碗安神茶。 宫里面的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这是怎么了？岳渊渟随便拉住了一个大人，“这是怎么了？” 那个大人摇摇头，“岳大人我们还很忙就先走了。” 然后她带着疑惑继续走，就看到了顾娘。 “顾娘，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急急忙忙的？” 顾娘也是焦头烂额的样子，“渊渟，我昨日说的，真的说中了。” 岳渊渟张了张嘴巴，顾娘又说，“皇上现在叫我们过去呢，我先去了。” 以前这种大事情，皇上绝对第一个叫岳渊渟去商量。 但是现在自己一点风声也没得到。 皇上怎么就那么疑心她呢？别人在焦急地商量该怎么办，岳渊渟在焦急地等待。 据说这次死了不少的人，因为大坝有些漏水，很多人去堵结果大坝塌了。 怎么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时间的大坝，连一两年都撑不过去呢？此事着实奇怪。 但是现在皇上根本就不让她插手。 她可是督察院御史大人，说不定是那个官员把钱吞了，造了个豆腐渣大坝。 那她不得跟上去了解情况吗？可是她等了一天，等到官员们都出发了，她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难道她就要被永远留在督察院，怪不得最近接到的文书都很普通。 原是皇上放弃她了。 绝不能这样下去，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既然皇上不来找她，那她就去找皇上。 到了勤政殿，白公公在外面站着，“白公公，可否为我通报一声？” 白公公面露难色，“岳大人，皇上现在还有事，不方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岳渊渟皱着眉，“以前这种事情，皇上都会第一个叫臣，现在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公公其实也很怜爱她，“岳大人，皇上的事我也不好过问，之前卓将军千方百计要留下来，估计皇上因此有些不高兴，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岳渊渟道了谢还是离开了。 在岳渊渟离开不久，皇上把白公公叫了进去。 “岳大人刚才来过，皇上。” “朕知道了，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太平庸出不了头，太出众容易被忌惮。 这方面，岳霖也是过了很久才发觉，少年人的一腔热血死在了知道的那天。 偏偏岳渊渟是个不信邪的。 她明明一心为民，什么错也没有，为什么要改呢？今天见不到皇上，那就明天见，她早晚会见到皇上的。 她早晚会实现自己的抱负，她现在也还很年轻。 父亲最近要准备母亲忌日的事情，他没时间帮自己。 一切也只能靠她自己。 不过也有让她放心的点，那就是这件事的负责人是顾娘。 她的能力自己还是相信的。 第133章 那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吧。 岳渊渟冷静下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冲动。 还是应该想想其他办法。 本来以为升官之后，路会更好走。 没想到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百花盛开的春日，竟让她觉得有些寂寥。 虽然现在自己处境尴尬，她也不能懈怠自己的工作。 走好每一步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给自己开导了一番，岳渊渟的心情已经舒缓了很多。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能走到今天，就说明皇上还是认可她的能力的。 那就不怕会一直被埋没。 岳渊渟开始主动了解大坝的后续解决。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说明自己可以帮忙，无论是什么忙。 其他的官员都还是很敬重岳御史的。 岳渊渟还算是能拿到第一手信息。 大坝已经拆了，水也在疏导，百姓们暂时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那里很多居民房已经被淹了，需要重新建设。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岳渊渟主动拿出了自己之前的升官贺礼，捐给了这个地方。 皇上手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能用的，然后皇上召见她了。 “来了，坐吧。” 两个人仿佛没有之前的隔阂，岳渊渟也笑着坐下。 坐下之后她就主动交代，“皇上，臣实在是担心那里的百姓，之前您给的赏赐臣也没什么用到的地方，就索性拿出来了。” “你做得很好，要是其他人能像你一样让朕省心，朕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岳渊渟问：“皇上，是那个孟大人，贪污了这笔钱吗？” 岳渊渟其实已经知道了大概，皇上点了点头，“朕看走眼了。” 其实岳渊渟觉得，或许有其他的原因。 “哦？什么原因？” “据我所知，孟大人是个很忠厚的人，他对您对黎国都是尽心尽力，臣不觉得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用在那里的钱，明明白白记录在那儿。 如果他没错，那就是中间人出了问题。 因为当初岳渊渟是主张疏水，所以修大坝的事情就跟她没关系了。 岳渊渟问：“皇上，给他们拨款的是？” 皇上没告诉她，“朕知道了，朕会去查的，你先下去吧。” 岳渊渟刚转身要走，皇上又叫住她，“对了，你既是督察院御史，就去查查这件事吧，之前顾忌你的病都没给你安排事情做，这次你就放开手脚干吧。” “是，臣定不负皇上旨意。” 果然，还是要靠一点手段才行。 岳渊渟也出发了。 毕竟之前也只是听说的，还是要自己去看看才能了解更多。 她说的孟大人忠厚老实，其实她也并不确定。 这也只是她看人的第一感觉。 如果真的是孟大人所为，那她就是看走眼了。 等到达的时候，岳渊渟立马投身救援。 “这边走。” “快快快，那下面有个小孩儿。”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居然还有人没救出来。 岳渊渟着急，但也只能跟着救援。 等她到了事故中心，她看到了孟大人。 孟大人出发之前头发还是青色，如今白了半个头。 “孟大人，我带了救助金来，我先替你看着你去休息下。” 孟大人摆摆手，“不看着他们出来，我怎么能安心？” 第104章 事情的真相 岳渊渟这下有八成的概率确定，此事不是孟大人所为。 不然…… “行，那就一起去看看。” 岳渊渟走到更里面的地方，水快要淹没她的腰。 人在水里本来就难以行动，更别说抬着东西了。 看到旁边的人快要摔倒了，岳渊渟上前去扶了一把。 “多谢啊。” “没事，你们去吧。” 等到晚上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救出来了。 但是还是死了不少。 有很多人跪在大坝前面，哭喊着。 孟大人搔了搔自己的白发，眼里浸满泪水。 “当初，或许就该听你的，疏水。” 岳渊渟把手绢递上去，“孟大人，你愿意跟我聊聊吗？” 孟大人还是看着那些人，“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岳渊渟还是要先把正事办了。 可是孟大人好伤心。 “这件事情的发生，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它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到就是抓到那个人，绝不能让百姓惨死。” 孟大人朝她看来，“什么那个人？” “当初拨下来的有八千两白银，你拿到了多少？” “不过三千两。” 岳渊渟算是确定了，“所以是有人拿了那些钱，才导致你们的大坝修的破。” “但是，我也逃不了罪责。” 岳渊渟觉得心痛，“到时候我会给皇上求情。” 孟大人笑了一声，“算了吧岳大人，别把自己拖下水。” 两个人去了临时救助站，岳渊渟在这里看到了顾娘。 之前救援的事情，孟大人说还要感谢顾大人。 她出的主意多。 两个人没话说，只是抱了一下抒发感情。 第134章 岳渊渟不能在这里久待，她要抓的人多半在京城。 户部的人，好像是柳行的人。 如果自己能让他说出是柳行的指示，那么一下就能扳倒两个。 说不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所以第二天岳渊渟就回去了。 现在的要紧事就是把户部的人控制住。 岳渊渟只能写信告诉皇上。 毕竟岳霖现在不在京城。 只是，当她赶到京城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仆从告诉她，户部的那个管事跑了。 “跑了？就算是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抓回来。” 绝不能姑息此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躲过了她之前的大弹劾。 户部尚书叫韩强。 是柳行妻子娘家的人，算是柳行的舅子。 如果真的是他，柳行也难辞其咎。 岳渊渟正往督察院去，路上正好碰到了柳汝倩。 她还是那么高傲的样子。 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舅舅犯罪了？岳渊渟点了下头，“我们也是好久没见了。” 柳汝倩有些惊讶她会主动跟自己讲话，“是啊。” “你看上去，什么也不知道？” 岳渊渟勾了勾嘴角。 柳汝倩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 岳渊渟不打算告诉她。 她虽然心高气傲，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傲气，让她不屑于去做那些腌臜事。 柳汝倩也不去自己的办公点了，她跟在岳渊渟身后。 岳渊渟也没管她。 她要先会去拿点东西然后去找皇上。 毕竟现在她要抓的人不在这里。 勤政殿，皇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岳渊渟又看到了卓逢易，他在整理皇上的折子。 这点小事为什么还要劳烦将军做？皇上醒了之后看到卓逢易在，就把人拉到了怀里，还低头亲吻了一下。 岳渊渟站在旁边眼睛四处转，她，她以前不是没这么想过。 只是他们俩都和岳霖同样的年纪，她撞见了叔叔们的爱情，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卓逢易揪着皇上的衣袖，“有人。” 皇上放开他才看到一边的岳渊渟。 皇上非但没有收敛，还拍了下卓逢易的屁股。 卓逢易每次离开勤政殿脸上的表情都比较丰富。 岳渊渟尴尬地咧嘴，皇上叫她坐下。 岳渊渟吞了口口水，“皇上，韩强跑了。” “嗯，朕知道了，柳行呢？” “按您说的，控制起来了。” 皇上翻开折子，“今天就有折子弹劾韩强了。” 岳渊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还挺快的。 “你去别州，那里情况怎么样？” 皇上问。 岳渊渟叹了口气，“救援还算快，只是大坝塌了还是死了不少人。” 别州死了很多人，后续建设也不知道跟不跟得上。 皇上也实在没办法，“朕上任以来，不是旱灾就是涝灾，难道是朕就不应该做这个天子吗？” 岳渊渟跪在地上，“皇上千万别这么说，之前久旱逢甘霖，是皇上的庇佑才能如此，涝灾也一定会过去的。” “你是个好孩子，起来吧，还有事情的话，你就去忙吧。” “臣告退。” 岳渊渟觉得皇上似乎并不想做皇上，这感觉很奇怪。 但是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最主要的是抓到韩强。 如果能追回那些钱最好，追不回来还可以没收韩强的家产。 只是这么严重的失职，连坐估计会害死很多人。 现在黎国本来就缺人，尤其是大家族人又特别多。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父亲去寺庙了。 自己因为临时被派出去就没去寺庙。 “母亲，您安好。 保佑女儿万事顺利吧。” …… “北定王，皇上请求您帮忙寻找罪臣韩强。” “嗯，我会派出人马去寻找。” 卓清玉手上握着黎国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 她派出一队人跟着这位大人去。 “大人，岳大人在朝廷可好？” “岳大人近来挺好的。” “行，这是给你的谢礼，请收下。” “哎呦北定王，您这是做什么？” 卓清玉一直守着北部，根本抽不开身回去看岳渊渟。 只能借着月光消遣自己的思念。 岳渊渟应该很忙，自己寄回去的信都没有回应。 “北定王，北国在边界线驻扎了。” “出兵。” 北国真是难产的国家，一直暗戳戳搞事。 卓清玉真是恨不得将北国夷为平地。 …… 岳渊渟每天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让变法被更多人接受。 要怎么才能说服皇上变法？现在黎国的处境其实已经很难了。 唯有变法能够有一线生机。 第105章 找到人了 岳渊渟还在润色自己的变法折子，试图让自己的折子看上去更有信服力。 下人进来，在她耳边说，“大人，韩强找到了。” “当真？” 岳渊渟站起身，“快带我去看看。” 下人领着她去了牢房。 韩强之前不说天之骄子，好歹也是大家族的老爷。 第135章 现在像个落水狗一样，奄奄一息躺在牢房的草床上。 “把他弄醒。” 岳渊渟可不管你看上去多可怜。 韩强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他说他现在知道悔过了，求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给你一次机会你就要害死百多人，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 岳渊渟坐在椅子上，冷眼看他。 岳渊渟看他低着头不说话，站起来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把头抬起来，韩强。” 韩强却一直低着头。 岳渊渟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 侍卫把人拉起来，“大人，他死了。” “死了？” 岳渊渟走上前来查看。 “咬舌自尽？” 他到底有没有想到今天的结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么多钱，这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搜身吧。” 他刚才的话语之间，其实已经认罪了，但是一点关于柳行的话也没说。 难道果真和柳行没关系？“大人，有一封信。” “拿过来。” 这封信可能时间有点久，跟着韩强跑了一路，早就被水打湿了。 岳渊渟打开，勉强还能认出来。 上面正是他的罪状书，一切的一切终究是我鬼迷心窍，起了歹心，还望皇上宽待我的家人。 岳渊渟也无话可说，“算了，就这样吧。” 人死了就从牢房里抬了出去。 拿白布一盖，什么都消失了。 岳渊渟把罪状书和下官记录的文字都交给了皇上。 “既然他已经认罪，那就把人埋了吧，没收家产，族人流放。” “皇上英明。” 皇上又问起那个孟大人，“他也该罚，那就贬官吧。” 贬官还好，岳渊渟点点头。 岳渊渟刚要走，皇上叫住了她，“你之前说的变法，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变法好一点。” 诶，快乐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岳渊渟还没跟皇上提过呢。 “皇上？” 皇上有点好笑地问，“怎么了？你又不想变法了？” “不是不是，还是要变法的，臣写了折子，下午就拿来给您看。” “行，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岳渊渟这下可以把另外一件事也一起做了。 只是说来有些不好意思。 她之前写信给钱定国和黎中天，为的就是他们找人记录下自己当时的作为。 她还是比较骄傲的，自己做的好事挺多。 当地的文官就把她的事件编写成一本小书，交到岳渊渟手上的时候，她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些夸大了。 然后岳渊渟把书分发下去，在好几个地方都有所流传。 大家都知道了京城有这样一位官员，相信在她的带领下，他们能变得更好。 生活更加美妙。 因为新的制度不适合全部一起面世，所以岳渊渟和皇上商量的是一个一个的来。 广招人才其实已经在做了。 毕竟她弹劾了太多官员。 第二点她要做的就是平权，女性同样有接受教育的权力。 也同样拥有做官的权力。 当然，平权的第一步是希望女性能够解放思想。 而解放女性思想这方面，顾将未做的很好。 于是岳渊渟向皇上举荐了她。 “此人见解独到，其实人类社会一开始就是母系社会，咱们也不能断了这个优良传统。 你去吧。” “是，皇上。” 女性平权运动开始了。 这当然会触及一部分的利益，毕竟有些男的他们只喜欢听话的女人。 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困在自己的那一方小院，依靠着自己的恩宠，那才是最好的。 现在女性要解放思想了，有自己的事业了。 那她们还会依靠着自己，甘愿困在自己的小院里面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些男官员联合起来抵制这个活动。 岳渊渟只觉得寒心，但是也更加坚定了她要做这件事的决心。 京城就在天子脚下，自然处在行动的中心。 但是因为那些男人的阻碍，很多姨娘都被禁足了，不得出门。 岳渊渟她们准备的宣讲，只有很少很少的人来听。 顾将未第一次接到这么重大的事务，但是行动下效果实在是不好。 “唉，今天的人还没有昨天的多呢。” 岳渊渟拍拍她肩膀，“别气馁，万事开头难嘛。” 顾将未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她们不来听是她们的损失。” 两个人你劝我我劝你，顾将未好歹轻松了一点。 顾将未非要把手搭载岳渊渟肩上，“你说得对，万事开头难。” 女性思想的解放急不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岳渊渟看了一眼顾将未，然后低下头微笑。 顾将未勾着嘴角，笑的放肆。 两个人回皇宫复命，皇上还开导了她们一番。 顾将未头一次得到皇上的嘉奖，“皇上谬赞了，臣等定尽心竭力办好此事。” 皇上笑笑：“这可是你们说的啊，办不好朕可要惩罚你们。” 岳渊渟和皇上相处久了，都能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了。 第136章 “是，皇上。” 出去之后，两个人决定去酒楼吃顿饭。 顺便听听百姓对平权运动的想法。 两个人特意挑了一个最热闹的酒楼。 里面果然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 不过言论都不怎么好。 “女人嘛，不就是给男人解闷儿的，读书做什么啊？” “就是，不过她们出去赚钱了也好，我也可以轻松点。” 顾将未的脸色很差，“解闷儿？我倒是想给他们解决了。” 岳渊渟听到那些话也不好受，“所以咱们更要好好做了。” 顾将未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晚上会去改改稿子。” 岳渊渟最近都睡不好，因为忙是一回事，害怕失败是第二回事。 可是她并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顾，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我也看看稿子。” 顾将未说：“好啊，你的文采可在我之上。” 第106章 怎么解决呢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床上支着一个木桌。 “渊渟，其实我觉得我们有点搞错方向了。” 顾将未戳了戳岳渊渟。 岳渊渟还忙着改稿子呢。 “哦？” “其实咱们不应该不划定范围地宣讲，这费时费力。” 岳渊渟抬起头，头发撩到身后，“你说说看？” 顾将未也是突然相通的，“你看啊，其实老百姓根本没钱，就算是她们想要上学，不也没钱上学嘛。 我们应该先到学堂之类的地方，给那些女生宣讲，或许效果还会好一些。” 岳渊渟咬着笔，“你说的对。” “那我们就要改改稿子了，在短时间让所有女性解放思想，还是一间比较困难的事情。” “所以我们可以一步步来。” “对。” 两个人脑袋靠着脑袋，稿子改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两个人又念了一遍最终版本，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们还是起的很早，岳渊渟说先去她以前的私塾，那是一间女子学堂。 岳渊渟和夫子交流好了，才把女孩子们召集起来。 顾将未看着她们，就好像是看着以前的自己。 她是什么时候解放的呢？“你们好啊，我叫顾将未，现在在朝廷做一名女官。 我旁边的这位是岳渊渟，一品女官。” 她们准备的稿子结合的示例还是岳渊渟。 毕竟她的例子实在是热血沸腾。 “其实我们女生并不比男的差，你们岳大人是从京城学府的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押运官。 在她踏入仕途的时候，很多人都对她不满甚至存心陷害她，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是一品官员。 现在朝廷上的一品官员总共也没几个，其中最年轻的就是岳御史。 你们会不会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困住她？让她甘愿困在宅子生孩子，去争宠？当我们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没人能再去控制我们，除非我们自己愿意。 这个时候，我们的意愿就是最主要的，你们寒窗苦读的时间不比男的少，那为什么我们就要低人一等呢？难道在座的各位没有去考虑吗？” 下面的女孩子听的一愣一愣的，岳渊渟的心沉了一点。 顾将未的热血，有一点被浇灭的感觉。 “顾大人，岳大人。 我喜欢女孩儿，我不愿意被男人困住，做一个只会争宠的人。” 一个女孩子举起自己的手。 打响了她们事业的第一枪。 顾将未的眼睛燃起一点希望。 岳渊渟更是站起来，“你很棒，你的思想已经超越九成的女性。” 女学子笑起来，她看向角落那个低着头的女孩。 有人带头之后，其他女孩子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也觉得，其实历史上的女性优秀的何其多，但是被记录的却不及男性数量，这一点也不公平。” 原来努力错了方向，进度只会慢到极点。 顾将未出了私塾之后，紧紧抱住岳渊渟，“渊渟，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岳渊渟和她抱在一起跳跳跳，“是啊是啊是啊。” 两个人太高兴了，“我们走出了第一步，下一步是京城学府。” 解放女性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她们回迎难而上。 这件事情的后续岳渊渟就全权交给了顾将未。 还给她派了人帮忙。 以后就不用岳渊渟亲自盯着了。 顾将未会做得很好。 岳渊渟也要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取消连坐也是一个会被抵制的律法。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岳渊渟找到父亲，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 自从父亲从寺庙回来，他们就没见过面。 岳霖其实也不赞同她的做法。 “取消连坐的话，会让很多人更加无所顾忌做坏事，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危害吗？” 岳渊渟知道，“确实会有您说的后果，但是您也遗忘了一个点，取消连坐并不是不惩罚，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岳霖却还是不同意，如果岳霖都不同意自己，那这就很难办了。 岳渊渟不会放弃的。 但是她可以先做其他的。 “那大力发展农业，同时发展商业，您认同吗？” 第137章 岳霖觉得这还差不多，他以为自己女儿是放弃了，其实她只是想先等等罢了。 “农商业发展起来，国家会更富裕，那么兴办学堂的事情也就板上钉钉了。” 岳渊渟就是这么想的。 有钱才是做任何事情的基础。 说完岳霖就开始写折子，明天要上朝正好可以当面说出来。 岳渊渟也准备了一份。 最近好像都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 岳渊渟这个时候才稍微空闲下来一点。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桌上摆放着近一个月来卓清玉给她写的信。 她确实好久没跟卓清玉讲话了。 拆开卓清玉的信，每一封都在讲着不尽的思念。 岳渊渟也想念卓清玉温暖的怀抱了。 她们，很久没见了。 可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外出，卓清玉那边战事不断自然也没时间回来。 北国想要趁虚而入，只是可惜北部那道坚硬的城墙，是他们无法突破的。 卓清玉在用行动告诉自己，去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情，我来守护大家的平安。 岳渊渟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向上苍祈祷，百姓安康，夫君安康。 岳渊渟每一封信都写了一封回信。 叠起来有一叠。 思念总要有一个发泄口。 这一下发泄出去了，岳渊渟又该回到当下了。 第二日上朝，岳霖提出了要重农业同时不轻商业。 这件事情由岳霖丞相之口说出，比岳渊渟更有说服力。 至少大部分官员都是赞同的。 皇上又岂有拒绝之理。 “那此事也要加快脚步了。” 至于这件事情到底要交给谁，还得皇上定夺。 岳渊渟前期还是会亲自跟着，但是她不可能一直盯着。 毕竟要改革，还有很多方面要做。 因为岳渊渟的积极改革，朝廷上的新人也开始慢慢想办法该怎么繁荣国家。 场面一时非常向上。 皇上当然也喜闻乐见了。 这件事情对黎国是好事，发展农业的事情他觉得，还是只有一人适合。 毕竟现在的朝廷上，还是新人居多，有经验并且做的很成功的。 还是那一个人。 第107章 农业的发展 岳渊渟丝毫不意外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头上。 她平淡地接过圣旨，“谢皇上。” “爱卿办事是最让朕放心的。” 岳渊渟微微一笑，“皇上的赞赏，臣感激不尽。” “你去吧。” 岳渊渟过于高兴，却没发现皇上的笑容里，根本没有几分真心。 岳渊渟从新人里面挑选了几个，他们要发展全国的农业，自然都要实地考察一番。 “此行山高水远，你们抓紧时间和家人告别吧。” 岳渊渟觉得自己这个主子还是很仁慈的。 这些官员们听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岳渊渟又对他们说：“你们老家都是哪儿的？” 一个大胆一点的说，“我家是赣州的。” “嗯。” “我，我家是忠县的。” 岳渊渟对他们笑笑，“我们这次要去全国各地，到你们家乡的时候可以给我们带下路。” “真的吗大人？” 惊喜的语气真是让人开心，“是啊。” “那太好了，我们那里的酒酿最好喝了，你们去了一定要尝一下。” “我们那里的饭菜最好吃。” 明明岳渊渟也是小孩子，甚至比他们一些人还小，但是她的气质已经融合成一个大人了。 挑选了一个吉日，他们出发了。 岳渊渟已经距离自己的任务，还差最后两步。 等到她功成身退，她要去找卓清玉。 她们也该好好在一起了。 第一个地方是梆县，这里水资源丰富，岳渊渟觉得这里适合发展水稻。 留下种子和一个官员，剩下的其他人又该上路了。 第二个地方是义城，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黎中天把这里发展的很好，岳渊渟不用费太多心思。 只是给他拿了一些种子，“这里就不用人盯着了，他会做好的。” 他们又马不停蹄赶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他们目前见过最贫瘠的地方。 岭县，全是山，一座山翻过去，还是一座山。 这下大家傻眼了，这个怎么办啊？岳渊渟走上前去，这里的草涨势不错。 “你们看看这个草。” 下官们跟上来，看了下这山上的草，“很肥沃啊。” “可是这有什么用啊，这草也不能吃啊？” 岳渊渟摇摇头，“此话差矣，人不能吃但是牲畜可以。” 有一个人上来拔了一把草，“好像真的可以诶。” 岳渊渟其实也不能确定，“你们去镇上找一头牛或者羊过来。” “是。” 下官去了镇上，这里真的是十分贫穷，人烟稀少。 还好有一位老伯牵着一头牛过去，下官拿了一点钱请他走一趟。 接过他们等了很久。 因为山上少有人走，牛一见到这么好的草就吃的停不下来。 岳渊渟拍拍手，“成了，这里能发展的是，畜牧业。” “岳大人英明神武啊，这都能找到方法应对。” 第138章 岳渊渟看了他一眼，“无他，唯手熟尔。” 最困难的一个地方解决了，后面的每一个地方岳渊渟就交给了下官。 还好他们都能应对。 周游全国，就算是每个地方停留三到五天，他们还是用了一年多才完成。 时间，原来又过去了一年，岳渊渟今年十七了。 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地方没去。 是个不适合种植的北部。 下官们本来打算不去的。 但是岳渊渟说不能放过任何地方。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私事耽误公事。 但是他们现在早已经完成了公事，不碍事的。 北部黄沙漫天，岳渊渟愈发担心卓清玉到底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 等见到面了，岳渊渟才发觉时间原来过去那么久了。 两个人在人前还是矜持地聊着天。 等到了房间里，两个人就像是分不开的磁铁一样，吸在一起。 “你都瘦了。” 岳渊渟捧着她的脸。 卓清玉亲亲岳渊渟的脸蛋，“你难道不是吗？” 两个人疼惜地抱在一起。 “真的好久好久没见了，你想不想我？” 卓清玉的眼神和她的交融在一起。 两个人再难舍难分。 可是岳渊渟毕竟有公务在身，她不能久待的。 “我得回去了，还剩下最后一步，清玉，你一定要等我。” 卓清玉知道，等她变法完成之后，她就准备告老还乡了。 她的年纪，还不到十八岁，但是她的事迹是别人一生都完不成的。 卓清玉点点头，“等到北国彻底放弃攻打黎国，我也会去找你。” 事情她们已经做到了该做的。 后面的事情，还需要后来的人去做。 岳渊渟和一众人回到京城。 皇上大摆宴席宴请了周边几个国家的宾客。 国家繁荣起来人家才不会欺负他们。 皇上今日笑的格外开怀。 岳渊渟瞧着这些国家的宾客，心里的欢喜也难以掩藏。 岳霖最近抱病在家，岳渊渟都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他。 等到宴席结束，岳渊渟向皇上禀报了事务。 她才回到岳府，“爹他怎么样了？” 下人回她，“老爷吃了药，现在睡下了。” “睡了？他这次怎么说病就病了？” 下人惶恐，“我们也不知道啊，老爷以前身子很好的。” “行，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等明日爹醒了我再去看他。” “行，小姐你也早些歇息。” 小竹还是在她房间里伺候。 小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现在越发伶俐了。 岳渊渟还是很开心的。 之前的平权运动宣讲，因为人数不够，岳渊渟便叫了岳府的丫鬟去听。 小竹似乎听进去了不少。 在休息的时候还会看看书。 有时候会给岳渊渟写信，岳渊渟很是欣慰。 岳渊渟还邀请了顾将未明日到岳府一聚。 她还是很像知道解放思想运动，进行的怎么样了。 岳渊渟先是给卓清玉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安全到达京城了。 然后她才躺在床上，外面再好，也还是家里最好啊。 岳渊渟盖着被子，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天。 爹病了之后脸色很苍白，岳渊渟有点心疼。 “爹，您还好吗？” 岳霖似乎是经历了什么打击，“死不了，你出去一趟瘦了不少。” “爹。”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岳渊渟看了他一眼，“您好好休息。” 第108章 换来了什么 午后，顾将未拜访岳府。 还非常有礼貌，带了好多东西来。 “这是上好的药，给伯父带的，这是你喜欢的甜点我特意去打包的。” 岳渊渟拉着她胳膊，“别这么客气，快进来。” 顾将未笑呵呵地进了门，然后两个小丫头就进了房间。 两个人坐下先是聊了会儿天，才慢慢把话题转移到公事。 “怎么样了？” 岳渊渟问。 顾将未手上就这一件事情，她神秘地说：“今年学府女子数量和男子相差不大。” 很好的进步了，这才一年过去。 “你好厉害的。” 岳渊渟的夸赞是真心实意的。 只是顾将未比以前要稳重很多，她只是笑笑，“一年了，也该有进展了，不然皇上还不撤我职啊？” 岳渊渟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也是打心底为她开心。 顾将未又问到她，岳渊渟说，“还算是顺利的，除了一些极其复杂的地区，我们组织了大规模的迁徙，其他的都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去发展。” 顾将未竖起大拇指，“你才是好棒啊，才一年时间你就能做到这样，这次回来你得升职了吧？” 岳渊渟摇摇头，“这是我分内的事，做好了升什么职？” 她的职位已经很高了，除非做丞相。 但是父亲如今病了，看上去还有些严重。 她叹了口气，那朝廷上不是柳行占了主吗？柳行最近的地位还隐隐有些上升的趋势。 岳渊渟心中不爽，但是又没办法。 顾将未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先告辞了。 第139章 岳渊渟有心想多留她一会儿，但是可能她有什么事情要忙，岳渊渟就把她送到了大门口。 等到明日上朝，岳渊渟要提出取消连坐。 希望到时候能够顺利一点。 父亲已经病了半个月，明日的早朝也不一定能去。 第二日一早，岳渊渟先是看过父亲，然后才去往皇宫。 和岳渊渟一同前往的官员都升职了，岳渊渟只是赏赐黄金白银。 岳渊渟趁着受了奖赏，“皇上，臣有本要奏。” “奏吧，岳爱卿。” 岳渊渟躬了身子，“臣觉得律法中的连坐一罪，可取消。” 这下可不得了，反对的人是极多的。 原因大概就是之前父亲说过的那些。 岳渊渟有她的考量。 “取消连坐是不想失去一些有功的大臣，他们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是却要受到惩罚，不利于国家团结。” “而且，取消连坐并不是取消对罪臣的惩罚，而是换一种。”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不能定夺。 “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顾娘站出来，“皇上，臣认为岳大人所言极是。” 柳行是第一个反对的人，“皇上，臣认为不妥。” 认为不妥的人大多是老臣，皇上最好还是让大家举手。 岳渊渟方以一票之多获胜。 “那朕再次宣布，连坐一罪取消，刑部要将此记录下来。” 这一茬过去了，早朝也算是结束了。 岳渊渟虽然没有升官，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现在是春风得意。 岳渊渟是走着回去的，路上有很多人来道贺，说她年纪轻轻已经快要升到丞相了。 岳渊渟好意地一一道谢。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一个好熟悉的背影。 她急急忙忙追上去，“诶。” 那人转过头来，“小竹？” 眼前人正是小时候和蓉娘一起消失的小竹。 岳渊渟激动地抱住她，“蓉娘呢？” 因为她太激动了，所以她没注意到小竹的脸色难看。 “蓉娘她死了。” 岳渊渟愣住了，“那我能问问，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走吗？” “小姐，当初我和蓉娘消失，其实是老爷为了保护我们，因为知道你那件事情的出了他和苏夫子，就只有我们，老爷给了我们很多钱，让我们寻个安稳的地方。” 原来自己一直错怪了父亲？岳渊渟皱眉，很快又松开，时间还不晚还来得及。 小竹又说，“蓉娘在前年死了，我因为放不下此事，才回来您身边的。 还有一件事是我偷听到的，当初苏夫子和老爷商量，让你复活夫人，但是老爷极力拒绝，说这样你会死的。” 以前岳渊渟也知道此事，她以为父亲只是害怕知道她不能复活死人的结果，却没想到他是害怕自己死了。 原来父亲是爱她的，她太笨了，她一直不知道。 “小竹，现在我要回家了，下次再见。” 她急匆匆想回到家，想要跟父亲解开一切误会。 未来他们会过得更好。 岳渊渟穿越人群回到家，她整理了一下跑乱的衣服。 让父亲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总归是不好的。 她推开门，只看到满眼的白色。 白色多不吉利啊？岳渊渟往里走，看到堂屋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她心里隐隐不安，“这是做什么？” “小姐，老爷，老爷……” 小竹哭诉着。 岳渊渟却像是失去了听觉。 她走上前掀开白布，然后她一下子跪下地上，“爹，爹你怎么了？” 她还没有跟爹解开误会呢，怎么就这样了？岳渊渟一直都是呆愣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下人在她耳边说，“大人，沈大人，郑将军来了。” 岳渊渟没回答。 他们跪在岳渊渟身后。 岳渊渟看到下人拿来一张纸，纸上的第一句话是，是我欠你的，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吧，我去找你母亲了。 渊渟，官场的水太深了，我还是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就好，如果你因此请辞，皇上应该会念在我们的旧情上放你走。 两行清泪瞬间而下。 她哭得抽搐，沈学上前把她按在怀里，“岳大人节哀。” 岳渊渟哭了好久好久，再抬起头时，“我知道了，肯定是柳行那我能力的事情威胁我父亲，父亲才认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没错，都是他们的错，柳行除掉岳霖才能坐上他的位置，皇上也忌惮岳霖许久，借此顺水推舟岂不是好事。 岳渊渟悲怆地低声呢喃，“我一直以来的容忍，到底换来了什么？” 岳渊渟看着死去的父亲，他一定是因为自己死的。 第109章 恭迎新皇 岳渊渟以前一直在忍让，她觉得皇上虽然懦弱，但至少是明辨是非的。 没想到他根本就不辨是非。 岳渊渟把头一低，眼泪哗啦哗啦落下来。 她嘴里一直念着，“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什么？” 岳渊渟心痛到极点，她一直觉得父亲不爱她。 为什么，为什么？更让她心痛的是，取消连坐的第一个受益人，竟然是她自己。 第140章 竟然是她自己。 沈学紧紧抱住她，“北定王在路上了，大人。” 岳渊渟呜咽着，让他们心里都不好受。 她摇晃着身体站起来，“我一直以来的容忍，就是认为皇上至少还能明辨是非，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糊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必再拥护他。” 她面对着大门，看着物是人非的屋子。 天空突然就乌云密布，“要变天了。” 沈学和郑晓跪在她面前，“臣愿追随新皇。” 下人和丫鬟都被岳渊渟遣送离开，这里是非之地不必沾染。 小竹拉着她哭了好久。 岳渊渟看着后面的另一个小竹，“你带她走吧，如果我胜利了你们再回来，我死了也不必为我收尸。” 她父亲的尸骨未寒，她一点也忍不下去了。 她不然为柳行会因此放过她。 他肯定还会用她的能力威胁更多人。 那她就在他之前，除掉他好了。 岳渊渟知道，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好人。 很快的，柳行这些年犯过的错，犯下的罪都一字不落地出现在她手上。 勾结外党企图叛国，就光是这一点就够他死的。 …… 皇宫中，柳行刚走，卓逢易就进来了。 皇上头疼的厉害，“你来干什么？” 卓逢易眼神悲伤地看着他，好像自己一直没有认清过眼前这个人。 皇上看他眼神实在瘆得慌，“你看什么呢？” 语气里面的疏离让卓逢易的心狠狠抽痛。 “皇上真就那么忌惮岳霖，不信任他一分？” 皇上并不喜欢与他谈论国事，听到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他没有回答。 卓逢易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他转身要走，皇上心中晃得厉害。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卓逢易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知道皇上一直以来都疑心很重。 他以为自己陪伴他那么多年，至少是信任他的吧？可是他多虑了，皇上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自己从退位开始，就不再与他讨论国事，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皇上怕他累着。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不信任他。 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卓逢易勾起唇角笑了下。 也是，他们和岳霖之前都是同窗，同样相伴走过多年。 可是他照样不信那个一心为国为民的丞相。 他这一辈子，好像什么也没做。 卓逢易喝下了那杯酒，那是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点自尊。 卓逢易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他开始有一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没叫住他。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离朕而去？他紧紧握着手里的折子。 “皇上，柳汝倩柳大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皇上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柳汝倩前来是为了父亲的事。 “你找朕有什么事？” 皇上现在有点累。 柳汝倩说：“皇上，臣要弹劾柳行。” 皇上疑惑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他勾结外党，企图和游走部落里应外合，臣在家里听见父亲和一些人谈论，说黎国的实力提升，现在是最好 时机收割，也是他出的主意，除掉丞相。” 皇上被她的话惊到了，“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柳行可是她的父亲。 柳汝倩说官场没有父女，我忠于国家。 皇上勾起嘴角，“好样的，你才是黎国的英雄。” “来人，缉拿柳行，即刻执行死刑。” 朕不需要不忠诚的臣子。 柳汝倩出去的时候，背影一如以往的挺直。 她在城门口看到了岳渊渟，她也要叛变了？岳渊渟打到城门口了，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之前岳渊渟的传记在京城流传过，大家还都在疑惑，为什么这么好的官员要反叛。 岳渊渟看着城门口架起来的弓箭，她对着城门喊，“识相的就给我把城门打开，你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能撑多久呢？” 柳汝倩爬到城门上，“岳渊渟，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已经向皇上说明了，一切都是我父亲做的，皇上会还他一个清白的，你别做傻事。” 岳渊渟抬起头，“你以为皇上怎么想的？他根本就不信任何人，只要你说出来除掉谁，只要是他忌惮的，不管那个人有没有错，他都会杀，今天是我父亲，明天是你父亲，后天就有可能是你我，我实在不愿辅佐一个昏君。” “就算是昏君，他也是皇上。” “多说无益，不开城门那你们就一起去西天吧。” 柳汝倩绝对不会开这个城门的，“你敢放肆，我告诉你，北定王已经在路上了，你有多少把握和她斗？你当真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大逆不道？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罢了。” “北定王到。” 卓清玉骑着马来到岳渊渟身边，“我来迟了。” 柳汝倩只能靠着城墙才能勉强站稳，“北定王，你也要同她一起，大逆不道吗？” “大逆不道？我也是皇女，我为何不能继承皇位，既然皇兄办事不力，我自然有权利拿回皇位。” 第141章 什么？岳渊渟也是怔愣地看着她。 卓清玉的目前原是先皇的俪妃，是那个被皇上强娶的女子。 “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告诉你。” 柳汝倩不知道这些事，“我不知道什么皇子皇女，我只知道现在黎国的天子是皇上，我只效忠皇上，柳行叛变我就弹劾他，你要叛变，那我也就抵制你，你们要进去，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是个有傲骨的人，她坚守初心比岳渊渟厉害。 “留她一命，进城吧。” “皇上，您快跑吧，岳渊渟打进来了，咱们手上什么人都没有。” 举国上下的兵力都在岳渊渟手上了。 皇上深吸一口气，虽然从他坐上皇位开始，他就没做过什么事，但是他一天是皇上，就一辈子是皇上。 只是，他看到了岳渊渟身后的人，卓清玉。 是啊，他如果不是皇上，还有她呢！ 第110章 登基 “如果你们现在投降，我可以网开一面。” 岳渊渟看着面前的官员。 她并不想动手。 “臣等恭迎皇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 岳渊渟勾了下嘴角，皇上穿戴整齐在勤政殿等她们。 岳渊渟看了旁人一眼，皇上主动让开座位。 岳渊渟坐在了主位上。 三个人坐在一起，叙述出当年的那段故事。 先皇外出微服私访，遇见了俪妃。 而俪妃在当时有一个恋人，就是祝敬，祝安的姐姐，而祝安就是岳渊渟的母亲。 祝敬在军队里，就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俪妃家中不敢开罪皇上，只能让他们的女儿嫁给了皇上。 一开始，皇上十分宠爱俪妃，多次宠幸。 这也引起了众多妃子的不满。 可是，后宫根本不缺美人，皇上有了新宠很快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又因为其他妃子的污蔑，俪妃被打入了冷宫。 也是在冷宫中发现自己怀孕了。 祝敬听说此事万分痛心，此时又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她是最出色的将士，没人比她更适合了。 她领了头衔，也打赢了胜仗。 回宫游行的时候，在冷宫停留了近半个时辰。 外面歌舞升天，里头冰冷刺骨。 祝敬有了随意出入后宫的权利。 她多次前往冷宫照料俪妃。 两人一起抚养卓清玉到三岁。 先皇死了，先皇虽然宠爱六宫，但是子嗣极少。 只有几个公主都被派出去和亲了，唯一的皇子就是皇上。 皇上那个时候还是太子，但是却不得皇上喜爱。 他生母早逝，幸得俪妃照料才能坐稳太子之位。 太子也因此对俪妃很好。 原本先皇死了，她们是能出宫过上美好日子的。 可是先皇指明要俪妃陪葬，祝敬接受不了打击跟着去了。 留下一个卓清玉交给了皇上。 皇上不适合有孩子，就把她交给了自己的下属，卓逢易。 所以卓清玉是名正言顺的皇女，是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的。 皇上笑着说，“当时就不该念旧情，救了你。 现在也不会被逼宫。 无妨，朕也不适合做皇帝。” 他站起来，走到皇位边上，岳渊渟现在很放松。 皇上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剑刺向岳渊渟。 卓清玉就在旁边剑柄一敲，剑从皇上手上脱落，岳渊渟连上留下一丝血痕。 卓清玉一剑刺向皇上，皇上吐出一口血，“朕就算再不适合做皇上，朕也是皇上。 我身边的人我不信，难道你身边的人你就能全信了？真是天真。” 岳渊渟摸着脸走上去，“你谁都要疑心，你怎么可能适合做皇上呢，你多好的开局啊，岳霖一个忠臣，卓逢易一个忠将，你信过谁？你不信，但是我信。” 岳渊渟早就知道，卓逢易当年的重伤，全是皇上造成的。 她都知晓的事情，卓逢易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他信了，所以他死了。 皇上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岳渊渟今日，正式登基。 厚葬先皇表明她的大度包容。 岳渊渟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胜利。 文武百官皆跪在金銮殿，齐声呼喊“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岳渊渟垂下眼眸，“平身。”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岳渊渟怎么也没想到的。 沈学现在是新一任丞相，“皇上念及百姓经历旱灾、涝灾，把大多数钱都拿了出去，皇宫中吃穿用度皆节俭，登基仪式就一切从简。” “感念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岳渊渟瞧着下面乌泱泱的人，原来居于上位是这样的感觉。 “退下吧。” …… “柳行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被自己女儿弹劾了。” 老一点的男人说。 那个年轻一点的摇着蒲扇，“不也是我们一手促成的？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作用了。” 老男人说：“新皇登基，当初那样敬重皇上的人，居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她本身比那个皇帝要能干许多。” 老男人呵笑一声，“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先皇都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她还嫩了点。” 第142章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她虽然是个小丫头，但是比那死去的皇上可要聪明不少。” 老男人不解，“你就这么看重她？” 年轻男人勾起嘴角，“你说呢？” 老男人还是不信他的，觉得不过一个十七岁丫头，心眼少，难当大任。 …… “皇上，柳汝倩要怎么处置？” 她当初说过誓死不从。 岳渊渟倒觉得她十分有意思，“去看看她。” 沈学点点头，“是。” 岳渊渟是最不愿意同身边人拘谨的。 “你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 沈学笑笑，“这不还有旁人嘛，渊渟，我倒也不是非要与你疏远，而是为了给你竖立威信。” 岳渊渟勉强地笑笑，“走吧。” 柳汝倩大概算是前朝罪臣，因为藐视皇恩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柳汝倩看到他们之后，“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效忠于黎皇上。” “早就变天了。” 柳汝倩转开头不再看她，岳渊渟又开口，“你说你效忠他什么呢？多疑，懦弱，这两个毛病就够黎国死好几次的了。” 柳汝倩是一个执拗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回头。 当初她把岳渊渟当作对手，死也要分出高下，后来岳渊渟升官了。 她也要升官，她也要和岳渊渟分出高下。 岳渊渟做了利于百姓的实事，那她也要做。 岳渊渟要效忠黎国，那她也如此。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岳渊渟从来没想过效忠黎国，她一直都想百姓过得更好。 如果继续效忠皇上可以让百姓过的幸福安康，她也会继续。 可是不辨是非的皇上，被世家犹如傀儡般控制的皇上，真的能做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吗？岳渊渟心中的天平倾斜了。 柳汝倩听了她的话，仿佛自己这一生都再做错事。 岳渊渟有自己的理想抱负，自己一直都在追逐她的脚步前行，自己的理想抱负是什么呢？柳汝倩一直都只会和岳渊渟比较。 可是却忘记了，她自己最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她根本就不擅长应付官场上的勾心斗角。 她其实最喜欢的是做个教书育人的夫子。 当初在她年少时，在私塾的那个夫子是第一个在岳渊渟的锋芒下看到她的人。 第111章 朕放你走 他把她单独叫出去，“其实你这个孩子也是很有天赋的，但是你太沉浸在和岳渊渟的比较里，就容易钻牛角尖，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沉稳一点，去思考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回来之后，她泪流满面，当时岳渊渟还给了她一张手帕。 只可惜，她没能做到去思考自己想要的。 她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 岳渊渟看她痛苦不已的样子，“你没有罪，你不应该关在这里，你走吧。” 门打开了，柳汝倩看着外面的光线，我还有机会吗？“你不喜欢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那就趁现在离开。” 沈学告诉她。 柳汝倩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岳渊渟已经转身离开了。 “柳小姐，多保重。” 柳汝倩出宫门的那一刻，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走过的路。 路的前面有一个人，但是以后，她不在前面了，她在旁边。 柳汝倩现在才二十岁，她还年轻的很，一切都不算太晚。 因为岳渊渟不战而胜，所以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只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 民间早有传闻，但是新皇上任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 他们反而更在乎自己种的地长出来没有。 “皇上，各地的农业发展都呈现向上的趋势，预计在明年收益翻一番。” 户部也换了新人。 岳渊渟拿过折子，“嗯，翻一番的话那还需要继续努力，商业方面的发展你们商讨的怎么样了？” 她现在是一国之君了，不可能说万事都自己思考。 那会累死的。 户部尚书摇了下头，“我们还在商量呢，现在大概有几个方案。” “那你们再商量一下给我答案。” “是。” 不得不说，岳渊渟的年轻脑子处理事情确实快很多。 三个字足以形容，快准狠。 “皇上，苏太傅求见。” 对于内务府公公，岳渊渟还是沿用前朝的。 苏闻夏被封为太傅，算是感谢他保全岳霖的最后一点颜面。 当时岳渊渟不在，是苏闻夏出面才让结局没那么难堪。 “请他进来。” “嗻。” 苏闻夏说自己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所以一直没有做官的想法。 岳渊渟也给了他随意出入的权力，名衔只是感谢罢了。 “太傅，坐吧。” 苏闻夏看上去还是那样子，儒雅的翩翩君子。 果然是官场吃人吗？这没进官场的看起来就是比他们要年轻许多。 苏闻夏来这一趟只是说明，因为身边的友人接连去世，悲伤不已所以要去周游四国。 岳渊渟给他准备了盘缠请他带走，“太傅，生老病死乃家常便饭，还是不要太过伤怀。” 苏闻夏抬了下嘴角，“每个人的死都让我难过，尤其是你母亲，你不知道我当年见她的第一面，绝世芙蓉都不足以形容她，只是太可惜了，被奸人所害。” 第143章 “被奸人所害？” 苏闻夏的眼神又变得忧郁起来，“你母亲的身体其实很好，怎么可能因为难产死去，是因为有人在她怀孕的时候，告诉了她她姐姐的事情，一时情绪激动才导致早产。” 然后就去世了。 苏闻夏继续说，“这个奸人我一直在查是谁，但是过去太久了。” “过去的事情……” 岳渊渟并不知情。 “就算是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他过去。” 苏闻夏有些绷不住情绪。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桌子底下窜出来一只猫，是岳渊渟之前收养的那只流浪猫。 小猫一下子窜到苏闻夏身边，爪子飞快移动顺着身体就爬到了苏闻夏的肩膀上。 然后咬住他的衣领。 “小福，快下来。” 岳渊渟脚步上前。 苏闻夏拽着猫的后颈把它提溜下来，“这猫怎么这么淘气？” 岳渊渟不忍心它一直喵喵叫，连忙从他手里接过，“从前是只流浪猫，野惯了，太傅不要在意才好。” 事情被这么一打岔，苏闻夏情绪缓和很多。 “无妨，性子倒有些像你母亲。” 岳渊渟其实不太喜欢和苏闻夏交流，他给她的感觉实在奇怪。 他就像是活在以前，一直提起她的母亲。 一直提起一个她没见过，没接触过，甚至讨厌过的人。 有一段时间岳渊渟也很讨厌他。 苏闻夏说完就离开了。 岳渊渟抱着小福回去坐下，“乖小猫，做的好。” 她一下一下顺着它的毛，把小福摸得睡着了。 她勾起嘴角。 下午的时候，沈学来了勤政殿。 “把游走部落的所有资料全部找出来，我要看一下。” 勤政殿里面只有他们两个。 沈学问，“怎么了，突然要看？” 岳渊渟看着他，“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游走部落之前也只是被击退了不是剿灭了，未雨绸缪罢了。” 沈学点点头，“我等会儿就吩咐人去找吧。” “嗯。” 勤政殿安静下来，岳渊渟撑着下巴。 之前黎烨死的时候，说他身边的人他不信，我身边的人我就能全信？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身边有什么人不该信吗？“小福？” “喵~”“他是在故意误导我对不对？我觉得他们还是值得我信任的。” 不能步了黎烨的后尘，岳渊渟起身。 只是起身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身体摇摇晃晃，她撑住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在地上。 然后就是一阵心悸。 她站着缓了会儿，眼前才恢复光明。 她扯了下嘴角。 卓清玉现在还在忙着轻点将士。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一个人转悠到了御花园，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池塘里开满了荷花，她想起一件事情，好像她不记得桃花是什么样子了。 小时候第一次发现她的能力的那一次，是她唯一一次见到桃花。 她突然就好想种一棵树，种一棵桃树。 “去，你们去给我找一棵桃树来。” 太监们赶忙去找，还好存花居有桃花树。 他们拿了铲子和树木回到了御花园。 岳渊渟跃跃欲试，她上蹿下跳找到一处好位置，“给我。” 太监们一开始还有些惶恐，怕惊到圣体。 但是看皇上那么开心也就在一旁候着了。 第112章 找到内奸 岳渊渟以前从来没种过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很想种一棵树。 看着它成长起来应该很满足。 岳渊渟把树种好了，还给它浇了水。 今年怕是看不到它开花了，毕竟已经过了桃花开的季节。 等到明年应该就能看到吧？岳渊渟缓慢起身，只是眼前还是会有短暂的一片漆黑。 旁人只看到她闭上眼睛，却没看出她身体不对劲。 岳渊渟睁开眼睛，“走吧，去相府。” 沈学也在翻找有关游走部落的古书。 只是这样神秘的部落，能找到的书籍很少。 这样大的藏书阁只找到数十本。 岳渊渟现在久站就会心悸，她只能坐在椅子上。 …… “人数都清点完了？” 卓清玉看着面前的大部队。 下属抱拳回答，“是。” “整队训练吧。” 现在国家还是处于一个不安定的状态，他们要随时准备打仗。 不能因此松懈。 岳渊渟登基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国家送来登基礼。 但那些都是小国家，来讨好他们希望两国交好不要打仗的。 实力强盛的大国只会趁乱给出打击。 因为人数不够，莫飞老将军都被特聘回来了。 莫飞看上去很大的年纪了，只是身子骨还算是强健。 卓清玉还是很敬重老人的，“莫将军，近来还安好？” “承蒙北定王惦念，家中一切都好。” “将军也看到了，新皇上任正是朝廷不稳的时候，文臣枝繁叶茂，武臣略显单薄，无奈之举才会请您回来。” 莫飞说：“这倒是不打紧。” 第144章 卓清玉点点头，“麻烦莫将军了。” 这边她打点完之后，就想去看看岳渊渟。 她觉得一天不见就已经特别想念了。 “皇上现在在哪里？” 跟在旁边的仆从说，“皇上现在在御花园呢。” “御花园？” 她还舍得休息一下了。 卓清玉脚步轻快朝着御花园去。 远远的，里面寂静一片。 “北定王北定王，皇上现在去了相府。” 卓清玉又调转脚步去了相府，“皇上去相府干嘛？” 仆从说自己也不知道。 “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岳渊渟把那些书都放到一起，然后就坐在这边开始看起来。 沈学也拿了一本在看。 游走部落，于千年前诞生，因为自身懒惰导致国家环境被破坏，想着到其他地方继续发展。 但是周围的国家已经发展成熟，他们没捞到好处。 然后就开始了游走。 他们部落的人以脖子后面的黑鹰为标识，这种黑鹰其实是一种蛊虫。 这也是他们辨认是否是部落里的人的一种手段。 所以他们部落鲜少有卧底。 蛊虫是由首领统一种下的，他们只会听从首领的话。 游走部落的人身材大多魁梧、壮硕。 岳渊渟其实更想知道那个蛊虫到底是什么，但是书上没有记载。 他们现在只知道，首领种下蛊虫，蛊虫由首领操控。 杀了首领就是破解之法。 “游走部落看上去真是一个神秘的部落。” 沈学感叹到。 岳渊渟默不作声，她也是相同的想法。 不想着重新开垦荒地安稳下来，反而想着攻占别人的地方。 然后破坏这个攻占的地方，等到这里也不能住人了，再去攻占下一个地方。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呢？除掉这样的人，也是为别的国家打消一份顾虑。 但是因为这个部落实在神秘，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部落到底有多少人。 现在又在哪儿。 “皇上，北定王来了。” “让她进来吧。” 北定王这个封号不好，岳渊渟捉摸着给她一个别的名分。 “皇上。” “你们都退下吧。”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清玉，快过来，你看看这些资料。” 卓清玉走近一看都是和游走部落有关的书籍。 “怎么了？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房间里都是她自己的人，“朝中一定有游走部落的人。” 他们都知道岳渊渟性子谨慎，绝对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说。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清玉你应该是知道的。” 三个人坐下来，卓清玉说，“那现在我们知道了什么？” 岳渊渟刚想回答，喉头瘙痒无比，“咳咳咳——”卓清玉皱着眉给她拍背，“喝点水，这是怎么了？” 现在都是夏天了，应该不是染了风寒。 岳渊渟摇摇手，“不碍事，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渊渟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沈学也是一脸担忧。 岳渊渟扯了下嘴角，“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是受蛊虫操控，既然是蛊虫那应该也有解决办法吧？” 沈学说：“肯定有解决办法，只是这是他们最核心的东西，我们甚至连他们的蛊虫叫什么都不知道。” 岳渊渟撑着下巴，自己虽然可以靠能力变出来，但是前提是自己知道需要变出来什么。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 但是换个角度的话，她直觉她身边有人就是游走部落的人。 如果找到那个人，然后想办法让他说出来呢？岳渊渟也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两个。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您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官员，宦官，宫女……” 一个一个找实在是耗费精力。 “先从上层找。” 岳渊渟就只用看身边的服侍的人，剩下的他们去排查。 回去之后，卓清玉让人熬了冰糖雪梨给她。 白讲云端进来放在桌子上，“皇上，北定王命人送来的雪梨汤，您趁热喝吧。” “嗯，你放下吧，”岳渊渟抬起头看他，视线又落在他的衣服上，“这衣服你是不是穿好长时间了？” 岳渊渟站起身摸着他粗糙的衣领，“领子这样粗糙，你可是领头的公公，去叫内务府给你重做一身。” 白讲云笑起来，“多谢皇上挂念。” “行，等我喝完雪梨水，你端出去的时候去说吧。” 岳渊渟又坐下，端起那碗雪梨水。 只是还没喝下去旁边窜出一只猫。 “喵——”小福像上次一样窜到白讲云的衣领上，撕咬着。 岳渊渟吓了一跳，手里的碗落在地上。 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进来，“快，别让小福惊扰了皇上。” 小福被侍卫抱下来的时候，安静了很多。 岳渊渟笑了一下，“给了点甜头它就要骑到你头上了，这畜生该教训教训了，白公公说是不是啊？” 第113章 是该给点教训 白讲云跪在地上，“皇上说的是。” “惊扰了白公公，朕晚上一定亲自教训它。” 第145章 白讲云笑咧开嘴，“小福还没长大，调皮一点也是正常的，皇上莫要生气。” “嗯，你找人收拾一下这里吧。” 可惜了这雪梨水。 白讲云出去了，侍卫又把猫带了回来，“你们下去吧，我亲自教训它。” “是。” 岳渊渟蹲下身，把小福抱起来。 轻轻抚摸它的皮毛，“乖孩子，做的好。” 小福轻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声音缓缓的，“喵~”岳渊渟勾着嘴角，事情总算是开了头。 然后她翻开了一本医书，书上记载了一种术法可以让人短暂失去意识。 在这段时间里他会回答别人的所有问题。 就是这个了。 能不能成功还要看这个术法是不是真的。 岳渊渟决定先找个人试试看。 卓清玉和沈学都自愿参与。 那就一起参与吧。 最先是沈学，岳渊渟按照书上所说，把该吃的都给他吃下。 然后沈学举着的手垂下，脸上的表情安逸祥和。 “你叫什么名字？” “沈学。” “你最爱的人是谁？” “郑晓。” “你最感激的人是谁？” “岳渊渟。” 岳渊渟转头看向卓清玉，“看来是有一定效果的。” 卓清玉点点头，“现在来试试我吧。” “好。” 岳渊渟又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 这个术法的时限是一个时辰，所以沈学还没醒睡在一边。 卓清玉睡在另一边，“你还好吗？” 卓清玉回答，“很好。” “你最爱的人是谁？” “岳渊渟。” 岳渊渟笑了下，“那你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卓清玉顿了下，“有。” 岳渊渟翻书的手停了下来，“是什么？” 这一次卓清玉回答的时间更晚了，似乎是在苦苦挣扎。 “我以前监视过她，为了皇上能放心用我，所以给他提供岳渊渟的所有行动。” 什么时候的事情？岳渊渟突然想到黎烨死的时候，说她身边的人她就能全信吗？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岳渊渟停顿了很久。 久到卓清玉已经清醒，沈学却还没醒。 原来这个也看个人体质的。 卓清玉脸上还是放松的表情，“怎么样？” 岳渊渟收起情绪，“应该没问题。” 卓清玉更好奇她问了什么问题。 “我问你爱谁呢。” 答案自然是不必言说的，“嗯。” “去看看沈学怎么还没醒。” 岳渊渟走在卓清玉身后，视线温柔地落在她的背上，都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卓清玉的监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岳渊渟垂下眼眸。 沈学昏睡的时间比书上记载的要晚半个时辰。 卓清玉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她的身体素质比沈学要好。 所以卓清玉要比沈学早一点清醒。 卓清玉昏睡的时间大概不到半个时辰。 那这件事情一定要格外小心。 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做这个事情还要考虑那个人的身体素质，然后把问题时间留够。 不然他们第一次做了肯定很难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吧，别让人看出什么。” 三个人把东西全部埋进了土里。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天，上朝完。 白公公陪着皇上在御花园转圈。 “映日荷花别样红，开的真是好看呐。” 白公公说：“要不要让人摘一点送到您的养心殿？” “算了吧，就让它开在这儿，回养心殿吧。” “是。” 岳渊渟坐下之后，“你也坐吧，你年纪也有些大了。” 白公公受宠若惊，“皇上不可啊。” “不可什么不可，你要违背朕的旨意？” 白公公笑了下，“怎么会，那就多谢皇上了。” 岳渊渟倒了两杯茶水，“这是西北进贡的茶叶，朕尝着还不错。” 白公公还是有点飘飘然的，“那就多谢皇上。” “朕年纪小，好些官员不把朕放在眼里，白公公可一定要替我看着他们。” 白公公说：“皇上，您是天女，怎么会有人对您不敬，是您想多了。” “真的吗？” 白公公不讲话了。 “白公公？” “……” “白讲云？” “……” “你叫什么名字？” “克什图鲁。” 是了，游走部落的人就是姓克什。 “你们部落一共多少人？” “七万。” 居然有这么多，而且一个游走部落人抵得上三个黎国人。 “你们脖子后面的黑鹰是蛊虫吗？” “是。” “它是什么蛊虫？” “嗜血蛊。” 岳渊渟手心都急出汗了，“那它的解药是什么？” “唔，哎呀，皇上恕罪，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岳渊渟和善地笑笑，“你太累了最近，还是要多休息才能更好地服侍朕，明白吗？” 白讲云跪在地上，“谢皇上。” 第146章 “你最近若是失眠难以入睡，朕这里有些安神香，你拿点去吧。” “多谢皇上。” “你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是。” 等人走了之后，岳渊渟狠狠咬牙，就差一点。 可是她也得知了一个消息，白讲云看着瘦瘦小小的，其实他的身体素质比卓清玉还要好。 不可轻敌。 何况他们有七万人之多，只怕打起来十分费劲。 虽然她还不知道解药是什么，但是知道那蛊虫是嗜血蛊。 就算是把书翻遍她也要找到解药。 只是还没等她找到解药。 战争爆发了。 她暴露了行踪，她所做的一切都被暴露了。 游走部落的人不知道是怎么逃脱监控，集聚京城。 岳渊渟当时还在不眠不休地寻找解药。 “皇上，太傅和白公公现在在城门口宣战呢。” 岳渊渟放下手里的书，“北定王和郑将军呢？” “他们都在外面了。” “你们先去，就说我还要等一会儿。” “是。”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岳渊渟笑着在纸上写下，“七万数量的嗜血蛊解药。” 这是她最后的抗争。 第114章 渊渟 在她写完之后，也许是峰回路转，她得到了解药。 是一种粉末，岳渊渟躺在地上，她在写之前曾经吩咐身边的人。 在一刻钟之后进来。 他们进来拿走了解药，然后把奄奄一息的皇上放到了床上。 卓清玉认识苏闻夏，“真没有想到啊太傅。” 苏闻夏哈哈大笑，“你没想到，你们家渊渟应该是想到了，也是，如果不是她那只猫，我或许还会晚一点让你们去死。” 当时小福跳到苏闻夏身上，岳渊渟前去阻止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脖子后面的黑鹰。 白讲云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找自己主子商量了。 “没想到你们会的东西还挺多，也不用多说废话了。” 京城里的百姓大多都转移了。 在开战前，有侍卫送来解药，他在卓清玉耳边说，这是皇上要他们带过来的解药。 卓清玉给每个将士都分发了一点。 在作战的时候将它洒在空中，只要他们失去了蛊虫的控制，就会与常人无异。 不再无条件保护自己的统领。 因为分发下去需要一点时间，“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卓清玉也没说他做了什么自己不明白，现在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苏闻夏不介意猎物苦苦挣扎，“一开始并不打算抢占黎国的，只要祝安选择嫁给我，但是她却选择了嫁给岳霖。” “呵，岳霖长得不如我，能力也不如我甚至地位也比我低，他凭什么？” “我就是气不过，才会在她快生产的时候告诉了她，她姐姐死去的消息。” “也是我把岳渊渟有那样的能力的事情告诉柳行的，柳行才会这样威胁岳霖，让他们两个都去死。” 这真是一个变态。 但是他后面说的，让人觉得原来他不止这么变态。 “当初黎烨设计让卓逢易受伤，也是我告诉卓逢易的，只是没想到他那么懦弱，这都不恨黎烨。” 说完这些，苏闻夏笑了，“当然，还有另外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说，那个人就自己发现了，你如果有命回去，记得问问你那个亲爱的，你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卓清玉瞪大眼睛，她几乎是一瞬间明白过来。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我一定会有命回去问她，倒是你，你口口声声说爱祝安，却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是觉得她出色勉强配得上你罢了。” 苏闻夏怒了，“你住口，世界上最爱祝安的只有我，你以为先皇是怎么死的，我杀的，我替她报了仇。” “真是可笑，”解药已经分发完毕，“你以为你爱她，其实你这个怪物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两军交战，迫在眉睫。 解药全部被撒在空中，正好一阵风吹过，解药带到了游走部落那边。 吸入解药的将士们先是愣了一会儿，就这一瞬间黎国的军队冲了进来。 游走部落的将士们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闻夏割开手腕，滴下自己的血液喂那个蛊母。 白讲云纵观全局，“莫飞，你在干什么，将士们怎么不动了。” 莫飞莫老将军也是游走部落的一员，他负责带队。 “我也不知道，统领？” 苏闻夏割破了两只手，“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血驱动不了蛊母了？” 就在三个统领蒙圈的时候，卓清玉已经深入敌人内部。 “因为你是灾星。” 话音落地，人头也跟着落地。 罐子里的蛊母仰着肚皮，没了呼吸。 这一战，到这里就结束了。 游走部落的人终于被剿灭了，世界的毒瘤终于不再有威胁。 游走部落的蛊母是最珍贵的药材，卓清玉妥善收了起来。 “终于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这是将士们打的最快，最轻松的一场战役。 “是不是以后都没有战争了？” “那还是说不定的。” 第147章 卓清玉和郑晓走在一起，郑晓说，“多亏了那个解药，不然胜负还不一定呢。” “那个解药他们只说是皇上让给的，到底是哪儿来的？” 卓清玉问沈学。 沈学说自己也不知道，皇上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卓清玉点点头，看着旁人的欢呼声，自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岳渊渟，她所经历的童年阴影，全部来自苏闻夏。 还有苏闻夏说的那句话，岳渊渟已经知道自己隐瞒她的事情。 这又该怎么解释呢？还是实话实说吧，她不喜欢自己骗她的。 卓清玉想着自己道歉完还可以讨一个亲亲，心里顿时开心了不少。 赢了游走部落，估计她也会很开心，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卓清玉脚步轻快朝着养心殿去了。 只是到了养心殿，宫人们都站在门口。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您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您呢。” 卓清玉心里的不安更甚。 她不敢往下想。 进门的一瞬间她几乎站不住，强撑着才走到床边。 岳渊渟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神浑浊活像个八旬老太。 “渊渟？” 卓清玉颤抖着发出声音。 岳渊渟勉强笑了下，“你回来了。” 只是她声音很低。 卓清玉要贴得很近才能听到。 卓清玉把她抱在怀里都不敢使劲，她喉头发紧，“你是不是又使用能力了？” 岳渊渟没回话。 “你怎么总是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卓清玉已经忍不住哭。 岳渊渟现在连抬手都费劲，“这是你的江山，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会做。” 卓清玉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看她，“我的江山，不是我们的吗，这江山本就是你在管理的，你要是离开了，谁来管理呢？” 岳渊渟委屈地看她，“可是我已经做了好多了，不要让我累了。”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再厉害一点就不需要什么解药了，对不起。” 卓清玉捂着眼睛哭出来。 岳渊渟靠在她身上，“夫君，我好疼啊。” “哪里，哪里疼？” 卓清玉忍着哭腔问。 岳渊渟皱起眉，“太医，快传太医。” …… 近些日子因为皇上病了，朝中十分不安稳，沈学代管政事。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皇上还健在呢就要立新皇，当我是吃素的？” 沈学一气之下拍烂了一张桌子。 郑晓也是生气的很，他手下的将士都纷纷闹着要退伍。 “也不知道是谁整天考虑他们，狼心狗肺。” 郑晓又问，“皇上身体怎么样了？” 第115章 你要帮我看着 沈学最近常去看皇上，“不太好。” 郑晓心情也沉重起来，“于国应该也是听到了风声，已经在我们西北部驻扎了，怎么办？” 沈学也不知道怎么办，北定王是最适合做将领的，可是现在她怎么分得出心。 “去看看皇上吧。” “走吧，我也去。” 他们俩到的时候，卓清玉正在给岳渊渟喂药。 现在岳渊渟每天都要喝好多次药，才能勉强维持体面。 卓清玉回头就看到了他们两个。 “你们来了，坐吧，我先去放碗。” 岳渊渟的一切起居都是卓清玉在负责。 岳渊渟还能勉强对他们笑笑，“坐吧。” “渊渟，身体还好吗？” 岳渊渟觉得自己现在不过是吊着一条命，“暂时还死不了，你们怎么来找我了？” 沈学就当是几人唠唠嗑，“于国准备打咱们呢。” 岳渊渟点点头，“我现在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没事，你好好养病，小小年纪就那么累，接下来看我们的吧。” 郑晓说。 岳渊渟说了会儿话就有点累了，“那你就先休息吧，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卓清玉正在门口等着他们，“我最近都无心朝政，怎么样了？” 三个人到了院子里聊天，沈学说，“政事还好，只是有些人有点不该有的念头。” 郑晓也说：“于国在西北部驻扎了，估计过两天宣战书就要到了。” “我知道了。” 卓清玉让他们先回去，然后自己进了屋子，岳渊渟其实就是累但是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于国，还是你带兵前往吧，给他们致命一击不至于反反复复。” 卓清玉冲她笑笑，“好，我去，那你在这里乖一点喝药。” 岳渊渟有的时候真的不想继续喝了，“好，对了，御花园里我种了一颗桃树，明年四月应该会开花，你替我看看。” 卓清玉说：“不可以，我们要一起看。” “我应该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卓清玉垂下眼眸，嘴里说着：“你就是不在乎我，在乎我的话就会考虑我的感受。” 岳渊渟苦笑，“夫君，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解药，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卓清玉脱掉衣服上了床，“你总是在想着牺牲自己。” “如果牺牲我可以换回大多数人，那我就愿意，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第148章 卓清玉把她抱在怀里，“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会去黄泉路上找你。” 岳渊渟翻过身，抱住卓清玉。 唯有拥抱才能让两个人觉得，还拥有彼此。 第二天，卓清玉带兵出征了。 她已经想好了，等到这次安定了国家，她就带着岳渊渟游走四方。 她们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情，已经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国家了。 郑晓和沈学还有很多年，可是她和岳渊渟没有了。 秋冬的天气，临走前卓清玉给岳渊渟准备了一件羊绒袄子。 郑晓现在是副将，“卓将军，咱们怎么打？” 出发前，他们就于国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要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才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还能因此警示其他国家。 一举两得，但前提是他们能赢。 “于国擅长多变的战术，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郑晓说。 卓清玉勾起嘴角，“对付这样的人，就是主动出击，一旦落入他们的战术就很难跳出来，主动出击打破他们的战术就能破解。” 郑晓也笑了起来，“跟卓将军比，我还是嫩了许多。” “你是天赋型将军，你擅长绝地反杀。” “那还是你厉害一点，纵观全局。” 卓清玉笑了下，现在是晚上了，天空的月亮很亮很圆。 祝愿娘子安睡。 “准备一下，夜袭。” 今天他们刚刚到这里，大家都很累需要休息。 估计对面也是这么想他们的。 对付出其不意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出其不意。 “夜袭就用我们之前的战术就行。” 对面今晚防守的人都少了一半，结果粮仓烧起来大家才发现不对劲。 等他们匆匆忙忙起来，前方的将士都已经横尸遍野了。 还没打就损失了小半人。 等他们休养生息调整战术的时候，对面又进攻了。 攻势猛烈难以抵挡。 人数又消减不少。 于国已经完全化主动为被动了。 他们一直在防守，从未进攻。 今天白天他们都没等到黎国的进攻，“晚上打起精神，他们很有可能夜袭。” 可是让他们失望了，一晚上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算了，他们可能也累了。” 将士们熬了好几天，眼睛都睁不开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黎国就发起了进攻，将士们都已经摆烂了。 黎国，大获全胜。 又是一个夜晚，卓清玉坐在外面看月亮。 以前她和岳渊渟在一起，做的最多的就是赏月。 可是如今就她一个人，身影多寂寥。 “卓将军。” 郑晓在背后喊她。 “怎么了？” “您一个人在这儿看月亮啊？” “是啊。” 郑晓也一屁股坐下，“那我也看看吧。” 两个人坐在这里，一个思考着未来，一个回味着过去。 第二天他们要赶回京城了。 在路上的时候，卓清玉心里就一直很不舒服。 她深呼吸好几次都没有缓解。 “加快脚步，我们要快点回京。” 卓清玉吩咐下去。 他们硬生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皇宫中是满眼的白色，卓清玉闭上眼睛跪在地上。 原来在她出发的时候，岳渊渟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她告诉自己要去看看明年会开花的桃树，是因为她自己看不到了。 “渊渟，黄泉路上你慢些走，等等我。” 卓清玉站起来。 沈学拍拍卓清玉的肩膀，“渊渟走到时候是笑着走的，你也节哀吧。” 卓清玉无声地哭泣，等她看到岳渊渟的时候，眨眨眼睛都忍不住泪水。 “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从来就没考虑过我没有你的日子。” “看桃花？一个人看桃花有什么意思？” 卓清玉靠着岳渊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我看到你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还有在雅集被追杀的时候，你那个时候害怕吗？” “我们一起赏月的那是日子，你还记得吗？” “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慢慢告诉你。” ——————正文完—————— 第116章 番外一（清渊)） 黄泉路，孟婆处。 “孟婆，今天忙不忙呀？” 一个女子款款走来。 孟婆在这里已经工作上千年了，“今天还好吧。” 岳渊渟低着头笑笑，孟婆一看就知道她有什么事，“今天也没有一个叫卓清玉的来。” 岳渊渟娇羞地抬起头看孟婆，“那孟婆可要帮我看着。” 孟婆表示这是自己遇见的，最会撒娇的一个娇娇女。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岳小姐快去当差吧，等会儿迟了。” “好。” 岳渊渟因为身体特殊，不能入轮回，所以阎王在地府给她安排了一个活儿。 这个活儿就比她在人间的活儿要轻松许多。 每日睡到清醒了才去当差，累了就可以走。 而且不用她操心太多，简直是太适合咸鱼了。 只是一个人实难抵住寂寞。 第149章 地府的人都知道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个女人。 这种事情在地府是见怪不怪的，他们只会觉得那种坏人变态，不会觉得这种正常人不好。 “岳小姐，来当差了？” 黑无常说。 岳渊渟笑着回他，“是啊，你也当差了？” “嗯。”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说阎王叫她。 岳渊渟从来到地府就只见过一次阎王。 “他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啊？” 白无常摇摇头，“就说叫你去，但是没说做什么诶。” “多谢，那我现在就过去。” 岳渊渟来到一扇纯黑色的大门，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岳渊渟走进去，“阎王大人，您找我什么事啊？” 阎王也在这地府有千年之久，但是面容看上去还是俊秀如年轻人。 “你瞧瞧吧。” 阎王有一个硕大的夜明珠，此时夜明珠里出现了人像。 可能是在她死后黎国又出现了斗争。 这次还是卓清玉带队，夜晚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沙地上。 仰着头看月亮，周遭皆是寂寥。 “你最近表现好，我可以让你的魂回去，但是只有一个时辰，而且她看不到你。” 岳渊渟激动的简直要给他跪下，“多谢大人。” 阎王嗯了一声，“有所念才是在地府生存下去的关键，不入轮回就代表着永生永世，没有念想根本撑不过去。” 阎王的话也不知是说给岳渊渟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一瞬间，岳渊渟来到了卓清玉身边。 “清玉。” 岳渊渟捂住眼睛叫了一声。 卓清玉依然看着月亮。 岳渊渟走上前坐在她身边，靠在她肩膀上。 “娘子还在等我吗？” “在的。” “希望还能见到她。” “你见到了。” 卓清玉的脸上泪光闪闪，岳渊渟凑上前想要吻掉她脸上的眼泪。 “一个时辰到了。” 阎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在岳渊渟离开之后，卓清玉望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 感觉刚才这里有人，会是她的娘子吗？第二日战争再次开始，卓清玉浑身充满力量。 在战术的加持下全军出击。 “不破楼兰终不还。” 也是卓清玉此刻唯一的念头。 于是敌人脚步匆忙撤退，卓清玉独自往前追逐，“黎国岂是尔等可沾染。” 一支箭射穿卓清玉的胸膛，她从马上掉落下来。 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稳稳站在黎国与他国的边界线上。 “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驻扎在这里，护黎国一世平安，尔等休想，沾染，半分。” 她模糊的视线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娘子，是你来接我了吗？” 卓清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是昏暗的。 “这是哪儿啊？” 旁边的人回答她，“这里是地府啊，前面就是孟婆处，要去喝孟婆汤才能进轮回呢。” 我不想进轮回，我只想找到我的娘子。 但是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卓清玉想着，那就先去孟婆那里，自己找机会不喝汤就是了。 没成想孟婆看名单的时候，“你是卓清玉？” “正是。” “你进去吧，不用喝汤了，进去之后会有人带你过去的。” 过去哪里？等卓清玉蒙圈地进到了里面。 果然有人来带她。 “我们是要去哪儿啊？” 卓清玉发问。 那些人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们把卓清玉带到一处房子前。 “你进去吧。” “多谢。” 卓清玉从兜里拿出一些钱给他们。 进门的时候卓清玉居然开始慌张起来。 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才下定决心推开门。 门内坐着一个女子，她背对着卓清玉。 但是卓清玉第一眼就认出来她，“渊渟？” 岳渊渟转过泪流满面的脸，“清玉。” 卓清玉疾步上前抱住她，“你还在就好。” 两个人互相擦掉对方的眼泪，岳渊渟开始解释，“因为我比较特殊，所以我不能进入轮回。” “我也不进轮回了，我们就一直呆在一起。” 岳渊渟笑着说：“我在这边当差，每月都有钱可以拿，还分给我一个房子。” “我也有很多钱，都是他们烧过来的。” “我们会过得很开心的，对吧？” “这次你不能再骗我了，娘子。” 卓清玉每次想到她牺牲自己，都觉得心如刀割。 岳渊渟靠在她肩膀上，“现在不会了。” 两个人洗了把脸，收拾好自己出门逛逛。 其实鬼界也有很多可以逛的。 这里的人大多都认识岳渊渟，也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终于她等到了那个人，“岳大人，这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啊？” 岳渊渟娇嗔地瞪他们几眼，“别胡说。” 卓清玉低着头偷笑，然后抬起头，“你们好，我叫卓清玉。” “哎哟，知道知道，这地府谁不知道你呀。” 卓清玉歪头看向岳渊渟，岳渊渟就是做鬼都那么害羞。 第150章 她捂住微微发烫的脸，“别看我。” “大家散了吧，她还要带我逛逛呢。” 等到人都走开了，岳渊渟才愤愤打了一下卓清玉的手臂。 卓清玉故作疼痛，“疼。” 岳渊渟刚想上前查看，“我根本没用力。” 卓清玉吊儿郎当地上前，“那我就是疼怎么办？” 岳渊渟觉得此人简直是厚颜无耻，“那怎么办？我给你吹吹？” “好啊。” 第117章 番外二（清渊)） 鬼市也像是人间的集市一样，卖什么的都有。 卓清玉是很少逛集市的，因为总有琐事缠身。 现在倒是一身轻松了，“这里居然还有拨浪鼓？” 卓清玉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了几下感觉还挺好玩儿。 岳渊渟一转头就看到她手里的拨浪鼓，然后呲牙咧嘴上前放下。 把她拉走了，“你知道那拨浪鼓是拿什么做的吗？” 卓清玉摇摇头，“不知道啊。” “那是人的骨头做的。” 卓清玉僵在原地。 “看可以，别乱碰。” 岳渊渟叮嘱道。 卓清玉的脑袋现在像个拨浪鼓，使劲摇晃。 接下来她都没再碰那些东西，但是只是看不去想它到底是什么做的，那就还好。 走了一上午，她们也没逛完，“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卓清玉脸色有点僵硬，“别怕，就是普通的饭。” 她们也可以吃人血，但是岳渊渟吃不来。 卓清玉放心了，“那就走吧。” 鬼界的饭店和人间的差不多。 里面的饭菜都差不多，岳渊渟点了几个她们俩都爱吃的。 两个人等菜的时候就在聊天。 “桃花，我也没看到。” 岳渊渟叹了口气，“我只是找个理由让你好好过着。” “我也想让你好好活着，你不肯，我不好好活着，扯平了。” 什么都比不上两个人在一起强。 岳渊渟笑着看她，但是想到一件事情。 她漫不经心开口，“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岳渊渟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卓清玉点了点头，“原本不该瞒着你的，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我是带着皇上的命令来监督你有没有异心的。” 岳渊渟不怪她，“说出来就好了啊，这是你当时的任务，也亏得这些任务我们才能相识。” 卓清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会，就算没有这些任务，我们还是会相爱，你忘记了第一次见面吗？” 其实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你。 岳渊渟红着一张脸，“那个时候我才四岁。” “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倒也不是，喜欢的。” 卓清玉捏捏她的脸蛋，“哼。” 两个人吃完饭又继续逛街，两只手就像是分不开一样。 岳渊渟叹着气，“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国家繁荣的样子。” 卓清玉笑着看她，“没关系，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繁荣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现在，我们过好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两个人的关系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卓清玉还是想和她成亲。 岳渊渟发现卓清玉好像忙起来了。 但是她具体在忙什么自己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她每天早出晚归，身上总有其他的味道。 岳渊渟好几次看着她的背影想开口，但是又害怕自己这样太不给对方空间。 她就只好忍住不开口了。 卓清玉早出晚归起码有半个月了。 岳渊渟气鼓鼓地问她，“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呀？” 卓清玉拉着她的手，“没干什么呀，你快跟我去一个地方。” 岳渊渟抬着眼睛看她，眼里闪烁着泪花，“你在忙什么都不告诉我。” 卓清玉弯着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手指抹掉她的眼泪。 岳渊渟跟着她往前走。 路上好多红色的东西，红毯、红丝线、红窗花。 蔓延的颜色全部都是红色。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卓清玉拉着她跑起来，跑到一块很空的空地上。 卓清玉转过身来，她低着头。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可爱，第二次见面是在雅集上，你的出现一瞬间抓住了我的注意，第一次对你动心是在被追杀的时候，你白着脸拔下发簪。 我知道我一直欠你一个正式的表白心意的仪式，所以，渊渟，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岳渊渟愣在原地，原本很安静的四周，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唔——”“成亲，成亲。” 岳渊渟转头去看，都是她在这边认识的人。 她泪眼汪汪看向卓清玉，“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些吗？” 卓清玉激动的手都在抖，“是啊，那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岳渊渟哭着点头，“我愿意。” 两个人抱在一起，周围人都在替她们开心。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商量，要怎么给岳渊渟一个惊喜。 他们布置周围的环境都用了好久。 主要是地府没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他们直接从第一步染色开始。 忙活这么多天，还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151章 又过了几日，她们的婚期到了。 她们把自己的房子装扮的十分喜庆。 还没有人在地府成亲的。 一时好不热闹。 在开始之前岳渊渟一再强调，让他们过来玩儿就好了，不用送东西。 岳渊渟不是很能接受他们的礼物。 在成亲当天，一向忙的不见人影的阎王大人都来凑热闹了。 岳渊渟给他安排在主桌，主桌的都是和岳渊渟他们关系最好的。 阎王大人来了，好多人都不敢造次了。 阎王说：“为了庆祝你们新婚快乐，给你放个假，回人间去看看吧。” 岳渊渟微微抿嘴，“多谢大人。” 人间还有好多她的朋友，她想看看他们都过得好不好。 晚上两个人还要入洞房，这本身就是为了热闹而开设的。 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们俩还是好好配合了。 “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旁人艳羡地看着她们。 两个人虽然是老妻老妻了，但此刻还是红着脸喝完一杯交杯酒。 “礼成，送入洞房。” 卓清玉站在门口，“今天多谢大家捧场了。” “说什么呢，都是小事儿。” “就是就是，你快进去吧，新娘子等着呢。” 在里头的岳渊渟听到这话，又红了脸。 她盖着盖头，心里扑通跳。 卓清玉掀开她的盖头，看着她一如以前的脸蛋，“娘子真美。” 岳渊渟含羞一笑更是美艳。 卓清玉剪了一半的烛火，“夜深了，该休息了娘子。” 岳渊渟抬起眼睛，伸着手，卓清玉顺势抱住她。 重重叠叠的人影在烛火中跃动。 第118章 番外三（晓学)） 今天开始就是正式的假期，两个人把自己收拾好要回到人间了。 只是她们是以灵魂的方式回去，别人看不到她们也摸不到她们。 岳渊渟就只是回去看看，看看江山，看看百姓，看看好友。 沈学和郑晓已经离开了官场，周游四国去了。 他们现在住在一个茅草房里，虽然日子清贫但是幸福快乐。 郑晓一早出去打猎了，沈学照看着家里的地，长势让他恼怒。 郑晓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兔子，兔子肉烤着最好吃了。 他看到沈学站在地里伤春悲秋。 “怎么了？” 他走过来抱住沈学。 沈学忙转身捂住他的眼睛，“没事没事，我们快回去，起风了。” 郑晓勾着嘴角，“没事儿，你这点苗苗风一吹就跑了。” 沈学锤了他一拳，“这又不是我的错，它不长肯定是它的原因，要不就是土地不行。” “土地不行？这可是渊渟盖章说好使的地和种子。” 沈学幽怨地看着他，“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郑晓看他脸都气白了，忙道歉，“呸，你看我这嘴，居然自己乱说话了，这肯定不是你的原因啊，要我种我肯定也种不好。” 有台阶，那就勉强下去吧。 “行吧，那你种地吧，我去打猎。” 这怎么行？但是沈学幽怨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行。 “好吧好吧。” 郑晓摸着自己的肚子，要挨饿了。 沈学已经转身进屋了，自然没看到他这副表情。 不然两人还得吵一架。 沈学回到屋子里看起了书，因为比较节俭的原因，屋里的灯比较暗。 郑晓把烛火添了一支，“这么暗看书，眼睛不想要了？” 沈学不理他，美滋滋看自己的书。 “看什么呢那么有趣？” 郑晓十分嫉妒他手上的那本书。 沈学抬起头，还把书按在了怀里，“不给你看。” 郑晓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他手里的书，“岳渊渟传记。 岳大人的自传？” 岳渊渟冤枉，她哪有时间写这个？“不是啊，是别人记录的。” 郑晓翻了一下，“还有岳大人没做官以前的事情啊？” “对啊，很有趣的。” 岳渊渟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卓清玉抱着她以免她做傻事。 最后郑晓把书还给了沈学。 沈学又沉迷进去了，岳渊渟简直无法言说自己的尴尬。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沈学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和岳渊渟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他蓬头垢面，岳渊渟春风得意。 明明不久之前她是乡试第一，自己是乡试第二。 可是现在确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学十分嫉妒，也十分不配合岳渊渟的工作。 但是他没想到岳渊渟不仅智商行，情商也是顶好的。 岳渊渟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给他翻案。 甚至还要给他做官，他被岳渊渟折服了。 也因此结识了郑晓。 其实初识的那段时间，郑晓还挺看不上沈学的。 认为他德不配位，但是岳渊渟回京的那段时间他们俩有了交情。 当时那个县丞到县衙闹事，差点就伤到了代理知县沈学。 郑晓当机立断砍下县丞的手，“另一只手不想要了，也可以告诉我。” 沈学站在他的背后，手指悄悄拉了下他衣服。 “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别打扰我们的工作。” 第152章 县丞走了。 沈学低着头说：“今天多谢你了。” 郑晓别扭地回应他，“谢什么，我要是没保护好你，岳大人回来会找我麻烦的。” 虽然两个人嘴上不说，但是关系好了很多。 郑晓也愿意和沈学说话了，说着说着，他就越是喜欢他。 岳渊渟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亏了，原来我是他们的大媒人。” 卓清玉笑笑。 说完这段往事，两个人做饭的做饭，看书的看书。 当然，做饭的是郑晓。 有一次沈学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从那以后就一直是郑晓做饭了。 沈学跑到厨房看郑晓做饭。 “怎么了？想偷学？” 郑晓一手的面粉糊在沈学脸上。 沈学不说话，在他身上蹭了个干净。 “没有我就看看你。” 郑晓的手艺很不错，岳渊渟站在一边都觉得香。 摸摸瘪瘪的肚子，然后看沈学和郑晓吃饭。 以前怎么没发现两人这么腻歪呢？“下午你休息会儿，我把地耕了再种菜。” 郑晓现在十分全能。 沈学心虚地抬起头，“我也来帮忙。” “算了吧要不。” 沈学被打击到了，“不行，我就得帮你。”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郑晓还能拒绝嘛？只是他有心想帮忙，实践起来却是脑袋空空。 郑晓把他提溜到一边，“玩儿去吧你，看把我的土踩成啥样了。” 沈学笑笑，“好。” 日子简单平凡，但却幸福快乐。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是我想要的。” 岳渊渟说。 卓清玉拍拍她的背，“我们现在这样也还算不错。” 岳渊渟勾起嘴角，“看到他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嗯，那接下来呢？” “也去看看别人啊。” 我们也只能陪他们到这里，他们两人相互陪伴着，也不会孤单。 黑夜里，烛光下，郑晓抱着沈学躺在床上。 沈学说，“感觉周围有一点不一样，我觉得是渊渟回来了。” 郑晓没感觉到，“是的，她回来看看我们过得好不好，她现在可以放心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天我去打猎你种地。” 郑晓一个头两个大，“行，你小心点儿啊。” “我你还不放心？” “就是你我才不放心。” “你说什么？” “没，我说你最让我放心。” “切。” 郑晓把人抱的紧紧的，“乖了，睡觉了，你还要去打猎呢。” 沈学在他温暖的怀抱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