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综)我是孩子王》 1、001 景娴头疼欲裂,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自己竟然睁不开,只得痛苦的摇着头□□着。 一个苍老憔悴的声音传入景娴的耳中“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命太医进来。” 听到“皇后娘娘”这四个字时,景娴突然的睁开了眼,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的老妇人,只见她五官很端正,眼里闪着泪花,眼中的情绪满含悲伤,薄薄的嘴唇,轻轻哆嗦着,嘴角已经有了些细细的竖纹,一副想哭又强忍住的表情。老妇人的衣着颜色很深,料子看来却不坏,穿的竟然是宽大直筒旗装,袖口下摆等处都绣了好几道精致的花纹,看来老妇人的身份不算低了。傻傻地看着老妇人脑袋上的旗头,景娴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在腿上掐了一下,感觉真的很疼,景娴这下全明白了,自己是穿了。 景娴越想越觉得郁闷,自己不就是发着烧,陪好友一起来故宫玩,就在坤宁宫前,自己忽然感觉呼吸困难,头痛难忍,没想到自己醒来,竟然穿来了清朝,而且还是皇后。 老妇人见景娴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小心地又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景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一声极尖极细的“胡太医到。” 老妇人走到景娴身边,拿出一块丝帕附在景娴的手腕处。 景娴看了看手腕上的丝帕,在抬头就见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叩头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景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妇人。就听老妇人声音沉稳的道:“胡太医免礼。” 胡太医号完脉,知道皇后并无大碍,只是丧子之痛和抑郁愤懑之情压在心中无法排解,昨日才会昏迷过去。今日,已经已经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开几副药,在吃些补品,不肖一个月,身子就能恢复。只是这心病,自己是没本事医治,还需皇后自己开解。胡太医也明白,心病的事给自己几个胆子也没胆量说。最后便开了方子,又交代了几句,领了赏,忙离开坤宁宫。 一个皇后病倒了,皇帝竟然不来看看,景娴已经明白,自己就是那不得宠的。不过这样也好,一想如果自己穿成一个得宠的,还要和公共汽车皇帝ooxx,那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的痛快。不过景娴没想到,以后她这个不得宠的,也是要和公共汽车皇帝ooxx的。估计景娴如果刚醒来知道是这样,恐怕早就三尺白绫结果了自己。 景娴收了收自己的思绪,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个皇后? 老妇人见景娴还在发呆,小心的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景娴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老妇人方才面露喜色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娘娘可算是睡醒了。奴婢让人给您准备洗漱吧?睡了一天了,也该进点东西了,坤宁宫的小厨房已经备好了沁州黄小米粥和几道小菜,奴婢吩咐人传来可好?”一串话说得小心翼翼,但句句都包含关切。 景娴看着老妇人,轻轻点了点头。老妇人这才放下心来:“奴婢这就去吩咐。” 老妇人招来一个小太监,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小太监应了,才一个打了个千儿去小厨房传话了。老妇人一招手,齐刷刷地又冒出一堆人来,都是穿着墨绿色宫衣的少女,手里捧着脸盆、巾子、漱盂之类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宫女们,虽然都是清水脸,但个个都是绝色美女,真可谓是“貌能羞花、容能闭月”。清宫的宫女也都是万中选一的绝顶美人。 像木偶一样由着她们摆弄来摆弄去,拿大手巾遮住前襟,洗了脸,又拿青盐擦牙漱口。揭开被子,把腿抬出来,穿上花盆底。景娴不禁有些担心,穿着这个能走路吗? 被扶下床去,到梳妆台前坐着的时候,景娴是一小步一小步挪过去的,大概是这身体还留着点儿原来的潜意识,居然还走得不错没有摔倒。只是前几步有点儿踉跄,后来摸着规律了又走慢了下来。 大大的梳妆台居然嵌着一面玻璃大镜,台上打开一个妆匣,妆匣翻开里面镶的也是玻璃镜,匣里是各式常用的固定头发用的平常的簪子之类,里面一面小小的带柄的镜子也是玻璃的。 景娴望着镜中,只见镜中的“自己” 秀丽绝俗,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还有几分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景娴就已经被梳妆好了,脸上擦了胭脂,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了也许活力。 老妇人站在景娴身后,满意的看着镜中:“十二阿哥看到娘娘这样,也不会太担心了。” 天啊,儿子是十二阿哥且是皇后的清朝也就只有乾隆的继后那拉氏,景娴终于知道自己穿成谁了。老天,这玩笑有点开大了。乾隆的继后可是很悲催的,死后丧礼比皇贵妃的级别还要低,更惨的是既未附葬裕陵,也未单建陵寝,却葬在了妃园寝内,葬在纯惠皇贵妃地宫的一侧,堂堂的皇后反倒成了皇贵妃的下属。清制:凡妃、贵妃、皇贵妃死后都设神牌,供放在园寝享殿内,祭礼时在殿内举行,而嫔、贵人、常在、答应则不设神牌,祭祀时,把供品桌抬到宝顶前的月台上。而乌喇那拉皇后即不设神牌,死后也无祭享,入葬以后也只字不提,比民间百姓的葬礼还不如。 景娴越想越觉得郁闷,不带这样玩的,凭啥别人都穿的很嚣张,自己却很憋屈。此时如果景娴知道自己不是真正历史中的皇后而是还珠中的皇后,估计只想喝口鹤顶红上天堂哭着说:“上天啊,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景娴正郁闷者,忽听老妇人道:“娘娘,该用膳了。” 搭着老妇人的手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外间桌前坐定,已经有几个太监垂手立在一边了,桌边还站着两个宫女,另有两个年岁大一些的女人立在地旁,此时一同上来见礼。。 不知如何应对。景娴不说话,大家就都定着。老妇人道:“娘娘,用膳么?” 景娴点点头,就有人过来伺候。小米粥熬得很香,小菜也清淡可口,让景娴不由得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 还没开始吃,就来了一拔人。张口就是:“老佛爷知道皇后娘娘醒了,很是高兴,说是想吃什么用什么不拘着,尽管命人去取。”末了对老妇人道:“老佛爷说了,知道容嬷嬷是可靠的老人了,又是皇后娘娘的乳母,自是信得过的,让嬷嬷多费心,娘娘大安了,老佛爷自有重赏!” 景娴无语望天,“神啊,劈死我吧,我竟然穿到了奶奶的世界。” 一拨人走后,景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勉强的喝了几口粥,就命人收了。 被雷劈一次还能承受,短时间内被劈两次,实在是不能接受,托着被雷的外焦里嫩的身躯艰难的走到寝殿,景娴很想放声大哭一场。那么多nc让人怎么活啊,还有动不动就脑抽的乾隆,这样的日子实在没发过! 越想越烦,索性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这样了。刚闭眼小憩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睁眼见一个小宫女进来“皇后娘娘,两位阿哥并公主听说娘娘醒了,过来请安。” 景娴心里疑惑着,根据对清史的了解那拉氏是生了三个孩子,十二阿哥永d和十三阿哥永z还有一个皇五女,但是皇五女是乾隆二十年四月殇的,十三阿哥永z则是乾隆二十年十二月出生的,莫非皇后还有养女。 见两个五六岁的小正太并一个十二三岁的美少女向自己走来,景娴忽然觉得眼前一亮,看来上天对我不薄,还送给我两个可爱的小正太外加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永w/永d/兰馨,给皇额娘请安。” 听到兰馨的时候,景娴的嘴角轻轻的抽了一下,随即便平静了下来,经过前两次雷,抗雷能力已经提高了好几级。反正现在兰馨还没嫁给死耗子,自己既然是穿的就决不允许那个死耗子摧残那么漂亮的兰馨。 坐起身,招呼三个孩子过来,看着两个可爱的小正太,景娴伸手抚摸两个小正太肉肉的嫩嫩的小脸,手感真好啊,真想掐一下,不过怕自己万一掐疼了,只得作罢,亲了亲两个小正太的脸颊,又握了握兰馨的手。 永d的小金豆子漱漱的落下,哽咽着道:“皇额娘,永d很乖,以后都会听皇额娘的话。我不要皇额娘也像十三弟一样没有了,呜呜~” 永w也呜呜的哭起来,兰馨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容嬷嬷也眼睛红红的。 景娴一阵心疼,将两个小正太搂在怀里“皇额娘不会像永z一样的,皇额娘要看着你们长大。” 永d猛地抬起头,哭得像小花猫似的脸上还挂着眼泪:“真的?” 景娴点了点头,拿出手帕给永d永z擦脸。景娴的眼中含着泪,看着永d永z还有兰馨,对着三个这样的孩子,不可能不动情。她决定以后一定好好生活,好好爱他们。 喝了药,漱了口,景娴决定去慈宁宫给后宫最大的boss请安。 离慈宁宫门口还有几步路,凤辇停了下来,景娴搭着容嬷嬷的手下了地。 进了正殿,不待景娴战战兢地放开容嬷嬷行礼,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就先发话了:“皇后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瞧瞧!”语气很急切。 景娴弯下膝盖甩了下帕子,极其标准的行了礼,才起身缓步走到皇太后身边。刚刚行礼时,景娴觉得太不可思意了,那些动作好似是最自然不过的反应,莫非是这个身体本尊的潜意识还在,想着有些可怕,不过却不会让自己露出马脚,这样想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在太后身边坐定,太后极其慈爱的问有没有请太医、吃饭了没有之类的,景娴都一一的回答了。末了太后轻轻的拍着景娴的手“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为了永d也要好好过下去,三个孩子都是孝顺的,好好养身子。” 景娴起身行礼道:“儿媳不孝,还让太后担心。” “好了,容嬷嬷快扶皇后起来,日后好好过,也算不枉哀家这些年疼你。” 被容嬷嬷扶起身,又和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坤宁宫。 望着窗外一轮圆月,景娴怎么也睡不着,经过刚才和容嬷嬷聊天,已经知道了现在是乾隆二十二年八月,昨天也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拉皇后忍着丧子之痛依然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可是没成想,下午时,乾隆就怒气冲冲的来了坤宁宫摔了几个杯子,训斥皇后不贤惠、善妒、苛责令妃。皇后的性格很直,自己没有错自然是不服软。乾隆下令让皇后在坤宁宫思过一个月。乾隆走后,皇后极度悲愤便晕了过去。 2、002(伪更,改错) 接下来的一个月,景娴每日都和三个孩子一起聊聊天,讲讲故事,生活过的相当惬意,不用出坤宁宫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穿越前景娴可是超级宅女,最高纪录是两个月没出过家门,生活依然风生水起。 三个孩子见皇额娘这一个月来,笑容越来越多,人也变得随和不少,对他们也没原来那么严厉了,反而是常常夸奖,心理都十分高兴。 容嬷嬷也发现了皇后的变化,见皇后笑容越来越多,她也真心的感到高兴。还发现皇后皮肤越来越好,如时光倒流,恍神时好似又看到了皇后二十多岁时的样子。 用过早膳,再次漱过口,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听报:“舒妃娘娘、忻嫔娘娘、庆嫔娘娘、婉嫔娘娘、颖嫔娘娘及各宫贵人、常在、答应主子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景娴四平八稳的在上座坐好,“宣吧。”。 妃嫔们按次序排好行礼,“起r吧,赐座。”虽是带着微笑吩咐着,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众妃又是一番谢过,方依次落座。 看着满室的莺莺燕燕,景娴只觉得很养眼并无一点嫉妒之意。靠着皇后的记忆竟然都能认识,这可是穿来后第一次见乾隆的女人们。 纯贵妃后头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应该就是四格格,也就是以后的和嘉了,最后景娴眼光落在沉默低调的愉妃身上停留半晌,才缓缓的道:“怎么不见令妃?” 在坐的妃嫔大多数今日来请安就是为了看皇后和令妃斗法的,见令妃没到多少有些扫兴,现在听到皇后问,都看向纯贵妃。她低声道:“臣妾也不知道。” 景娴明白令仙子这是故意挑衅,凤印在她手里,她又一直得宠,便常常挑衅皇后的权威,皇后本来性子就直,说她几句,她就在乾隆面前给皇后上眼药,为此皇后吃了不少亏,也越来越被乾隆厌弃。可惜景娴不是皇后,这招对她没用,你爱来不爱,反正到给太后请安的时间自是不等令妃。 景娴关心了一下在坐妃嫔的身体状况。估摸着快到给太后请安的时间了,便偏头问容嬷嬷“什么时辰了,老佛爷应该起了吧。” “主子,正是到了该给老佛爷请安的时辰了。”嬷嬷答道。 “咱们也准备一下吧,可不能误了给老佛爷请安。”景娴没提令妃没到,在坐的也没人提。 正在大家起身准备的时候,听得外面来报“令妃娘娘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景娴没有开口,下面的妃嫔只是互相看了看,又都落座,准备看戏。 妃嫔们都又重新落座,皇后淡淡的道:“宣吧。” 令妃进殿请安,接着就是请罪:“臣妾来晚了,请皇后恕罪。因十四阿哥昨晚闹了一夜,臣妾也是一夜没睡,今儿早上又不肯吃东西,折腾了不少时候,还望皇后恕罪。” 一夜没睡?傻瓜才信,一夜没睡,脸色还那么好,况且昨晚皇帝可是歇在你那里,如此示威,让一些看戏的妃嫔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景娴微笑着赐了座,又和颜悦色的安抚一番,问问十四的“病情”赏了延禧宫一批东西。看皇后这样,有些人失望了,期待的好戏怎么变成了这样,难道皇后已经怕了令妃了。而令妃,脸色不变,感激应答有度,果然不简单,也是如果简单,是不可能从一个小宫女走到今天的。 令妃的事一完,景娴赶紧带着莺莺燕燕们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内,众人对老佛爷奉承一番,老佛爷也关心一下众位,当然,最后还是问了问孙子孙女们如何? 问道十四的时候,便是令妃的表演时间。令妃低着头小心回答,口里说着没什么,脸上却写满了“担忧”之情,还不失时机的轻轻抬头,让太后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不过她的表演,在太后这里并没什么效果,皇帝昨晚在令妃那里歇息,太后当然是知道的,令妃的这点小手段,在乾隆那里还有用,在太后这就太小儿科了。太后当年可是从潜邸格格一步步爬上来的。 乾隆下了朝,照例是往慈宁宫请安说话。乾隆到了慈宁宫,眼见宫妃都在,太后被众星拱月一般坐在中间,皇后和晴儿等一堆人围在太后周围,边说边笑,其乐融融。上前给老佛爷请过安,妃嫔们忙给乾隆请安。 景娴看着眼前光脑袋的乾隆,人长的还算顺眼,但毕竟已经四十七岁了,抬头纹和眼纹虽不太明显,但仔细看还是有些煞风景。刚想说老男人,忽然想到那拉皇后比乾隆小七岁,自己现在也是四十岁的豆腐渣了,就连令仙子如今也是三十一的少妇了,在坐的妃嫔中最小的颖嫔也已经二十七岁了,看来色龙喜欢熟女。 自从乾隆坐定,妃嫔们开始频频向他送秋波,自恋的他心里当然很高兴。再看皇后,完全没有看过他一眼,在和晴儿聊些什么。他虽然不喜欢皇后,但这样被无视却有些受不了。 在慈宁宫又坐了一会儿,景娴就带着莺莺燕燕们撤了。 太后见人都走了,便道:“皇帝今日有什么事要说?” “是这样的,朕看着这都几年过去了,呃,贵妃位到现在还空着一个,所以来找皇额娘商量一下。”。 太后一听,就知道儿子昨天恐怕又许给令妃晋贵妃的事,心里一阵不乐意。虽然这些年对于令妃得宠,太后没说过什么,但太后心里还是极其不喜欢令妃,看见她“娇柔”的样子就让太后想起年氏,太后当年可没少受年氏的气。尤其是令妃总给皇后上眼药,让皇帝厌弃皇后,更是犯了太后的大忌,帝后不合可是大事,一个包衣奴才还窥视后位不成?心里在不舒服,面上仍不动声色的问:“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朕看令妃,她为人温婉,这么些年又很恭顺,还给朕生了一个格格,一个阿哥,朕觉得晋她为贵妃也不为过,另外庆嫔她们也可以晋妃位了。” 晋为贵妃也不为过,怎么还想让她做皇后?太后虽然心里生气,但语气却是很平淡的说:“皇帝,前些年,纯贵妃、嘉贵妃,两个汉人贵妃,这本就是从没出现过的情况,已经很扎眼了,这回你还弄两个汉人贵妃,满蒙八旗该怎么想?令妃在妃位上委屈她了吗?” 被太后这么一通说下来,乾隆也有些犹豫,如果因为后宫的事让满蒙八旗不快,确实有些不必要。 “那就先空着贵妃的位子吧,皇额娘怎么看其他妃嫔晋位?”乾隆问道。 “这些你还是和皇后商量一下吧,皇额娘就不过问了。” 乾隆没在问下去。又和太后说了会儿别的,就回养心殿了。 下午,乾隆去坤宁宫和皇后商量妃嫔晋位之事。摆手示意不要通报,独身立于半掩的房门外。 透过一条不是甚细的门缝朝里看去,视线落处的女子,静静坐于书案前,左手托了下腮,右手置于案上一本书旁,凝神观书,目不转睛,凤眸含幽,双眉浅蹙,偶尔翻转书页,眼波流转,时露悦情,面上之色,尽随了书中词句。因首稍垂,上身便微微前倾,翩翩发丝拂向前方,隐隐半遮了托腮的玉手,更显得肤如凝脂。乾隆一时竟然看傻了,从未见过皇后此时的神态。 观之良久,乾隆才轻轻推门进屋。 景娴适才看书出了神,不妨书被人夺走,半恼之余,抬首望去,却是乾隆,忙起身行礼。 乾隆叫了起,看皇后看的是《饮水词》便道:“皇后很欣赏容若?” 景娴微笑着答道:“臣妾只是看看打发时间罢了。” 短暂的对话结束,令人窒息的沉默接续。乾隆依旧注视着手中的书,似在思索着什么。 “朕,今日来皇后讨论一下妃嫔晋位的事。” 景娴微笑着道:“皇上怎么看?” 乾隆说了说想法,景娴立马表示赞同。反正谁晋位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没必要拧着老乾来,况且现在对后宫的妃嫔也没什么发言权。 见皇后竟然那么爽快的就赞同他的想法,乾隆有点不太适应,原来每次和皇后商量事情可都是以争吵结束,这次竟然如此轻松。 景娴让容嬷嬷将三个孩子带过来,乾隆自是十分喜爱兰馨天真烂漫又不会见了他便缩手缩脚,颇能解颐,平时对永w永d的关注比较少。今日心情不错,便随口问了两个孩子几个问题。 永w回答的尚好,但永d则有点儿害怕,话都有些说不好了。乾隆有些不高兴。 景娴微笑着看着永d“慢慢说,不要害怕。” 永w也用小手握着永d的小手给他打气。 永d结结巴巴中渐渐说得顺溜多了,一问一答下倒也对答如流。乾隆心下满意,永d才五岁,回答这样也是不易,便点点头:“皇后教养得好!” 景娴和颜悦色的道:“是皇上教的好,两个孩子每日对臣妾说皇上教导他们的话。” 见乾隆喜滋滋的,景娴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好面子自恋的老乾。 延禧宫里的小太监着急忙荒的跑到了坤宁宫门口,见到吴书来,已经扑了上去,“公公,十四阿哥病了,请皇上去看看吧!”。 景娴笑了笑,心想这令妃真是看的严,这才多会儿就来请了,不过自己正等着她来请老乾走呢,懒得跟老乾磨嘴皮子。 “十四病了,皇上快去看看吧。” 乾隆已经起身,说了一句话就走了。送走了老乾,也到了饭点,便和三个孩子开心的吃饭。 3、003(改错) 次日上午,从慈宁宫请完安后,景娴便去御花园走走。 走进天一门,在钦安殿的前面,看到两棵根和主干彼此独立,但从树枝上就相依相偎,难分彼此的柏树。被称为“合欢树”或“连理枝”。其实他们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园艺工匠们在树小时候拧到一起的。从合欢树中穿过,眼前便是一片菊海,虽然秋季萧瑟,可这眼前倒也是一派生气盎然的景象。 在御花园走了一圈,看看这些精巧亭阁,奇石异树,心情倒也愉快。 从御花园回来,景娴还没来得及多歇息一会儿,便要准备一会接见“儿孙”们。 由三阿哥永璋领头,接下来则是四阿哥永a、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八阿哥永璇、乾隆现存的儿子,除了原就在坤宁宫的永w永d和尚在襁褓中的十四阿哥,一时便都凑齐了。大阿哥永璜的两个儿子绵德、绵恩,跟在他们那几个小叔叔身后。 坤宁宫正殿里,钟茗坐在宝座上,看着屋里的儿孙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好。 “去给老佛爷请过安了?”景娴开腔问道。 三阿哥永璋答道:“是的,儿臣们都是从慈宁宫过来的。” 景娴打量着眼前的三阿哥永璋削瘦、萎顿,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忧郁,看来乾隆对他的训斥影响很大。 景娴轻点头,“绵德、绵恩,坐过来。”招手让两个“孙子”坐到跟前来,挨着永w永d。问了问他们额娘们好不好?最近学习怎样?身体怎么?完全扮演了一个关心儿媳孙子的皇后。 一边跟两个孙子唠叨,景娴一边拿眼扫着坐在下面的几个望地良久的儿子们。 四阿哥永a看上去比较平庸,一脸的平和,乐得做个不被人注意的阿哥。五阿哥永琪,长的确实是一表人才,一双眼睛透着灵气,在坐的几个年纪稍长的阿哥中就数他和六阿哥永最位俊朗。永相比永琪多了几分书卷气,八阿哥永璇十一岁,尚未长开,通身倒也有一股浓郁的书卷气。 几个阿哥也知道,这位皇额娘虽然对阿哥们并不坏,只是她有了自己的儿子,谁知道下面的事儿会怎么样呢?况皇后素来严厉,故此时都小心着不敢乱说乱动,三阿哥受过训斥固然颓丧,但也觉得自己相比于其他阿哥则是最安全的,被皇阿玛厌弃,这辈子都别想登上那个位子,所以皇后也不会把他当成敌人。大着胆子抬眼看向皇后,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这皇后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啊。以前严肃刻板的皇后,竟然和软了,原来极少笑的皇后,现在正微笑着和绵德说话。 四阿哥永a见永w比上次见长高了一些,心里也安心了。因为永w的关系,永a永璇他们兄弟跟十二和皇后的关系也容易亲近些,这两年皇后待永w很好,十二有什么永w也有什么,永w也完全把她当亲额娘。对于永璇,皇后也是多加关照,日后他们兄弟三个站在皇后这边的可能性最大。 本不是极亲近的,说的也都是场面上的话。几位儿孙,也各有孝敬,景娴也都笑纳了。末了又赏了他们各自些东西,三阿哥永璋除了一些都有的笔墨纸砚外,还另赏了几根极好的人参,并叮嘱他好好养身子,又让永璋和永去看看纯贵妃。 永璋诺诺的应了,心中虽然知道这只是皇后尽嫡母的义务,但还是有些感动。毕竟自从被皇帝训斥后,除了额娘和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劝过外,就在无人去关心,都是疏远着他。 永d看了永w又看着景娴道:“皇额娘,儿子们今天想去四哥府上看看?”永w永d还从未出宫过,所以极其渴望的看着景娴。 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说是永w永d想出宫看看,就是景娴也有想让他们出宫多接触一下人的想法,便允了,又叮嘱永a照顾好他们。 景娴又看老八永璇一脸羡慕的看着永w永d,便笑着道:“老八也去吧。” 永璇一脸开心的谢了礼,看着永琪道:“五哥也去吧。” 永琪极不给面儿的道:“我还有功课就不去了。” 永璇本是好心,没想永琪如此不给面子,心中腹诽道:“就你好学?装什么清高啊!” 景娴在心里摇头,永琪啊,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如此和兄弟们拉近关系的机会都不要。虽然天家无情,兄弟之间为了争夺皇位互相厮杀,但在表面上还是要兄友弟恭的,老乾可是喜欢面子工程的。 “儿孙”们谢恩跪了安,景娴才算是今日的任务完成一半,进内室休息会儿,好继续接见三个“女儿”们。因六格格、七格格都还小,便没有宣。 固伦和敬公主,乾隆第三女,孝贤皇后所出的嫡女,这位固伦和敬公主算是长寿的了活了六十二岁,清朝的公主们活到六十的寥寥无几。 固伦和敬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身世来头可不小,他是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满珠习礼是孝庄文皇后的四哥,而满珠习礼亲王的长兄吴克善的女儿就是后来被降作静妃的顺治帝皇后,而顺治的孝惠章皇后、淑惠妃又都是这一家子的。 和硕和婉公主是乾隆的养女,是和亲王弘昼的长女,和婉下嫁蒙古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 景娴绞尽脑汁搜索者两位公主的资料,最后也只想起来这些。自我安慰道,还好起码还知道些,比一点都不清楚的好。 “主子,公主和格格都在偏殿候着了。”刘嬷嬷进来通报。 景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向正殿走去。 “儿臣恭请皇额娘金安。” “都免了吧,快坐过来。”景娴仔细打量了一下和敬,精致的粉妆扫在鹅蛋脸颊上,细长的黛眉入鬓,深刻的五官,修长的身形,一双丹凤眼高高扬起,鼻子秀美而挺,有说不出的傲气。 “额驸们还好吗?” “谢皇额娘关心,色布腾巴勒珠尔很好。”和敬回答得很干脆。 “谢皇额娘关心,德勒克也很好。”和婉轻声回答,脸色显得有些憔悴,她跟额驸关系一般,又没有子女,身体也一直不是太好,活得不甚痛快。 见和婉这样,景娴不免要劝慰几句,又问了问身体状况。这一问不要紧,发现原本该三天请次脉的,竟然一个月请一次,太医看和婉是养女又不太受宠自然就怠慢了。令妃现在只关心十四阿哥和乾隆,宫外的事自然也都没上心。 和敬有乾隆宠着自然没人敢怠慢,但一听和婉被怠慢了,也生气,毕竟和婉小时候是被养在孝贤皇后处,两人的关系自然也就比较亲厚些。 四格格静静的听着,想自己过几年也要嫁人的,自己并不被皇阿玛宠爱,恐怕日后也像和婉这样被人怠慢。 景娴看着和婉憔悴的样子,命人将老佛爷赏的人参、阿胶、燕窝等一些贵重的药材都取些给和敬、和婉。 和婉受宠若惊“皇额娘,和婉让您担心了。” 景娴轻轻的拍了拍和婉的手道:“好好养身体,给皇额娘生个小外孙。” 景娴又问了问和敬的两个孩子,世子额勒哲特穆额尔巴拜和敏敏。 一说到孩子,和敬的脸上笑容更多了。乾隆宠和敬,自然爱屋及乌连带的对这两个孩子也好,额勒哲特穆额尔巴拜的名字就是乾隆起的,意思是“幸运的钢铁”。 景娴吩咐容嬷嬷,“传话下去,准备传膳,你们姐妹几个今儿就在本宫这用膳吧。” 三人准备起身谢恩,被景娴止住了“咱们娘几个好久没说说话了,今日就别被那些规矩局着了。” 三人一听心里纳罕,那拉皇后以前可是最重规矩的,思过一个月真让皇后转性了? 兰馨端着点心进来,行了礼。笑着将点心分给大家,又对和敬道:“今日知道大姐姐来,特意多做了些,上次见敏敏爱吃这个,已经装好,大姐姐带回去。”和敬笑着谢了兰馨。 “回主子,都备好了。” 景娴微笑着拖起和敬的手道:“先用膳吧。” 用膳后,景娴又赏了一些东西给三位“女儿”,临了,又让和敬下次进宫将两个孩子带来。 和敬笑着应下,她跟那拉皇后的关系还算可以,毕竟当年那拉氏和孝贤皇后关系不错,她年幼时,那拉氏也曾在孝贤身子不好时照顾过她。 和敬、和婉、兰馨被四格格拉到钟粹宫去说话了,景娴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傍晚时,两个小正太才高兴的回来了。景娴亲了亲两个小家伙,还不等她问,两个小家伙就兴奋的开始竹筒倒豆的把他们在永a府上的事都一一的说了。 三阿哥和六阿哥看完他们母妃,也一快去凑趣了,兄弟几个聊聊天,永w和永d还小,自然插不上话,永a就让老八永璇带着两个小的玩,又命人去买了小玩意给两个小的。最后,永a又亲自将老八和十一、十二送回宫。 4、004(改错) 第二天,景娴给太后请完安,待妃嫔走后,便就将太医怠慢和婉的事说了。 和婉虽然不是太后的亲孙女,但太后可是极其溺爱和亲王弘昼。清朝皇室,为了避免母子联合外戚结成政治集团,妃子生了皇子不由亲生母亲抚养,而是彼此交换,弘昼就是被太后抚养的,而太后对弘昼比对亲生儿子还好,自然爱屋及乌也在意和婉。和太后说了会儿话,景娴就回坤宁宫了。 一想一会儿还要接见外命妇们,景娴就觉得头都大了,还是“思过”的一个月清闲,要不自己在去惹一下老乾,在思过一个月。景娴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躲着点老乾好。 看着一屋子的王公福晋们和诰命夫人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的香气更是扑面而来。受了礼,赐了坐,说了一会儿场面话,便散了。 “大嫂,额娘怎么没来?”行过礼,走过过场,景娴让钮钴禄氏到暖阁说话。 钮钴禄氏答道:“额娘身子有些不适,怕将病气过给了娘娘,让臣妾来看看娘娘。” “阿玛身体怎样?府里怎样?”景娴问道。 “阿玛身体很硬朗,托娘娘的福,府里一切都很好。” 景娴又问了问几个侄子的情况,末了又赏了一堆东西。 延禧宫内,令妃正抱着十四阿哥和表姐福伦福晋说话,福伦福晋见十四阿哥虽然瘦些,但脸儿红扑扑的也算是健康,心里很是高兴,令妃本来就得宠,如今有了阿哥,自己在府里也更有地位,就连一些皇亲国戚的福晋,如今见了自己不也主动示好,越想越高兴。 说了一会儿奉承话,福伦福晋才将话转到今日来的正事儿上。福尔康现在虽然是大内侍卫,但毕竟还是侍卫中比较低的,而且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皇帝,所以希望表妹令妃能给乾隆吹吹枕边风。令妃自然是应了。 晚上乾隆来的时候,令妃先是好好的伺候了老乾的下半身。下半身得到满足的老乾,自然是心情好,令妃在老乾怀里,开始夸福尔康如何的文武双全,英俊潇洒balabala..... 第二天,福尔康就从大内侍卫变成了三等的御前侍卫。第一天当值,福尔康自然是在乾隆面前表现的极好,乾隆一看确实是英俊潇洒,又考福尔康几个对子,看他答得也满意,又赏了福尔康一些东西,便觉得令妃给推荐的人还不错。 福尔康得了赏,更觉得自己日后前途更是光明大道了,自清开国以来,多少权臣都是从御前侍卫升上去的,例如明珠、索额图等。 和福尔康一起当值的几个御前侍卫,见福尔康面上得意的表情,心里都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有什么好高兴,谁不知道你是靠裙带关系当的,还真以为自己多有本事。一个包衣奴才,还牛气了。 福尔康完全没有注意别人的目光,又想着自己现在是御前侍卫,在宫里出入也方便了,可以去景仁宫和尔泰一起拉拢五阿哥,令妃娘娘说了虽然现在有了十四阿哥,但也要拉拢五阿哥。 景娴坐着看书,两个小正太在跟他们的兰馨姐姐学习满语。容嬷嬷站在景娴身后,看到小太监小顺子在门口频频向屋里张望。 小顺子见容嬷嬷走了出来,在容嬷嬷耳边耳语了几句。 容嬷嬷一禀道:“真的?” 小顺子忙点头道:“奴才的哥哥刚告诉奴才的。” “恩,一会告诉娘娘不会亏待你的,下去领赏吧。” 容嬷嬷走回屋里,在景娴耳边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事要禀告。” 景娴放下手中的书,和容嬷嬷来到内室。 容嬷嬷情绪有些激动的道:“娘娘,福伦家的福尔康竟然做了御前侍卫?” 天啊,将后宫当成自家后花园的鼻孔君出现了,以后让两个小正太注意点儿,别被鼻孔君冲撞了。 容嬷嬷见景娴没有说话,以为皇后生气了。皇后的亲侄子连大内侍卫都不是,他一个包衣奴才仗着令妃竟然成了正五品的三等御前侍卫,容嬷嬷越想越生气。 看到容嬷嬷生气的表情,景娴笑着道:“嬷嬷,为这点事不值得生气,谁愿意做就做去,与咱们何干?”御前侍卫虽然生活待遇优厚,也容易亲近皇帝,但也是很累的,连续当值11天,才能休息几天,如此往复。 景娴又想了一下道:“皇上是疑心重的人,告诉小顺子让他哥哥注意些,不是特别重要的消息就不要传了。” 令妃听到尔康已经升为三等御前侍卫,极其高兴,亲了亲十四阿哥的小脸道:“好儿子,你可要健康的长大,额娘会为你慢慢努力的。” 七格格被奶嬷嬷抱着,见令妃亲十四阿哥,也张开手,要令妃抱。令妃笑着看着七格格道:“你是姐姐,怎么能和弟弟争。”一岁多的七格格一看令妃不抱她,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七格格一哭,十四阿哥也开始跟着哭,令妃只顾得哄儿子,又训斥七格格的奶嬷嬷。这一下子,七格格哭的更狠了,令妃生气的让七格格的奶嬷嬷将七格格带出去。 过了几日,福尔康趁午休的时候去了景阳宫。福尔泰见哥哥来了,心里有些复杂,又高兴又有些嫉妒。 永琪早就听尔泰和令妃说过福尔康多么的优秀,早就想见见。福尔康见永琪自然是有备而来的,早就对永琪的喜好了如指掌,所以聊天时,就故意让永琪对他有一种知己的感觉。这样福尔康来了几次,就和永琪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好朋友”。 午休过后,容嬷嬷就带着几个宫女忙活开了,景娴无奈的坐着,看着容嬷嬷高兴的拿着一件件衣服过来给自己试,衣服好不容易选好了,又将首饰试了一遍,最后终于选了一个满意的。景娴觉得容嬷嬷这会儿有点像妓院的老鸨,自己成了被逼着卖身的窑姐儿,就等晚上老乾那个嫖客过来,对容嬷嬷说:“妈妈,这个姐儿还不错,今晚就她了。” 从小太监的报告中知道,乾隆出了养心殿,正往坤宁宫过来。 “知道了。”景娴无所谓的答着,“让兰馨永w永d也准备着吧。” “!薄 景娴叹口气,一想一会儿要应付乾隆,就烦透了。闭眼养神了好一会儿,就听得外面小太监的唱诺声,“皇上驾到!”景娴冷哼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起身出去接驾了。 迎头正碰上乾隆走进来,“皇上万福。” 乾隆见皇后上身藕荷色坎肩套着玉白衬衫,下身是葱黄水泄百褶裙,半露水红绣梅撒花鞋,“把子头”去了,散打个髻儿,扎着红绒结,乌鸦鸦一头浓发梳得光可鉴影,刀裁鬓角配着鹅蛋脸,水杏眼,真有点出水芙蓉清姿绰约模样儿。 景娴半蹲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乾隆让起身,心里便狠狠的骂了乾隆一顿。 乾隆回过神,忙将景娴扶起。看着老乾的爪子握着自己的手,景娴一阵恶寒,很想甩开老乾的色爪,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在屋里坐定,兰馨永w永d也过来请安。乾隆自然先扮演了一次严父,对两个小正太经行考核和训话,接着面带笑容的慈父出现了,先是夸奖了兰馨,最后永w永d也被友情客串进去了。 严父慈父结束后,乾隆才命人传膳。 吃过饭,乾隆又和兰馨永w永d说了会儿话,便让他们三个去休息。 景娴心里开始打鼓,老乾不会真的留下来休息吧? 乾隆又和景娴说了一会儿话,便道:“天晚了,安置了吧。” 屋里的宫女太监就静静的退了出去,乾隆站在床前等着景娴为他更衣。 “令仙子,快将色龙领回去吧。”景娴心里默念着。 给老乾解扣子的时候,景娴觉得心都到嗓子眼了,绝对不是激动的,而是害怕的。 看着皇后因为激动一双腻脂牙玉般的小手有些发抖,乾隆心里觉得最近确实冷落皇后了,便大手握住皇后的小手,低头吻上皇后的红唇。 乾隆的举动让景娴着实蒙了,等清醒过来,就见老乾的色爪极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乱摸。想用力推开乾隆,发现自己的力量大小,而乾隆好似也应为自己的反抗,更加激动。景娴很怕,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忽然听到了吴书来的声音“皇上,延禧宫的小太监来报,十四阿哥病了。”景娴知道,自己今天终于能逃过色爪了。 吴书来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皇帝回话,就对延禧宫的小太监道:“皇上已经歇下了,明日在说吧。” 延禧宫的小太监一听,哪能明天啊,完不成令妃的任务,自己也不敢回去。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皇上,十四阿哥病了。” 景娴趁乾隆犹豫的时候,立马将他推开道:“皇上去看看吧,十四那孩子也可怜见的,自从出生到现在总是生病。” 乾隆也已经没了兴致,又见皇后如此贤惠,便道:“朕去看看,明日好好补偿你。”说完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乾隆的话,让景娴内伤到吐血,别自恋了,我可不想和你ooxx。 5、005 容嬷嬷看皇上被延禧宫的叫走了,真是恨得牙痒痒,又怕皇后伤心,忙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安慰皇后。 “皇后娘娘。” 听到容嬷嬷的声音,景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进来吧。” 见皇后情绪倒还稳定,脸上也无怒色,容嬷嬷一颗悬着的心方安稳下来。 本以为容嬷嬷会气冲冲的进来,没想到确是很平和。景娴心里一笑,也是,如今自己这个皇后没有生气,容嬷嬷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气性。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知道容嬷嬷是极疼皇后的,容不得皇后受一丁点委屈。容嬷嬷如今也是六十岁的老人了,本来可以求个恩典,出宫颐养天年了,但她舍不得皇后。皇后是她奶大的,在她心里皇后既是她的主子,也是她的孩子。 容嬷嬷还是说了几句劝慰的话,景娴微笑着道:“嬷嬷放心,我在也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以前是我太傻,中了令妃的套,才让皇上疏远了咱们。我也想明白了,何必和令妃争,好好照顾三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那边自然会有人看不过眼儿,让她们斗去。” 容嬷嬷双手合十道:“娘娘能这样想是好的,那位在得宠横竖不过是个妃,那有娘娘尊贵。” “恩,天也晚了,嬷嬷下去歇息去吧。” 容嬷嬷走后,景娴继续烦恼和色龙相处的问题。作为皇后和公共汽车皇帝ooxx是必然的,这次躲过去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总有一天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就算自己能想办法都躲过去,可是如果让太后知道了,那处境一定更难办,惹了太后不高兴,那就是等着杯具变成餐具。可从内心深处来说,又实在不愿意让皇帝碰,一个感情洁癖的人,很难容忍和公共汽车皇帝有任何肌肤之亲。 就这样纠结着,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昨晚乾隆被从坤宁宫叫去延禧宫的事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景娴虽然昨晚没有睡好,但也打起精神,和三个孩子一起用了早膳,宫妃们就来请安了。 令妃今天依然迟到了,景娴就装不知道,和一众“姐姐妹妹”们聊着天。先是关心了一下身怀六甲的忻嫔,然后望着令妃问道:“十四阿哥怎样?” 令妃起身行礼道:“臣妾代十四谢谢娘娘的关心,今日倒比昨日好些了。” “我这个做皇额娘的自然要关心十四。”说完又对容嬷嬷道:“上次老佛爷赏的那些东西,你给十四挑些。” “!薄 在坐的宫妃先是一愣,皇后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竟然赏十四东西,平时可是对令妃恨得牙痒痒,随即又都恢复了平常。 太后早上一醒,桂嬷嬷就将昨晚的事禀告了,太后自然是又给令妃记下一笔。皇后来请安时,见皇后有些憔悴,心里就更怜皇后几分,便想让皇后高兴一下。 景娴没想到,今日请完安,太后会留下她和纯贵妃、愉妃打麻将。打了几圈,就明显的感觉到太后故意让她赢。纯贵妃和愉妃自然也不是傻子,既然太后都想让皇后高兴,她们自然是不敢赢。 乾隆进宫院天井,院内鸦雀无声,便招过一个小太监,问道:“老佛爷已经歇晌了么?”那小太监忙笑道:“没呢!主子娘娘、纯贵主都在西厢陪老佛爷打雀牌呢!”乾隆没再说什么,绕过正殿,果然听见几个女子声气叽叽咯咯说笑,夹着还有太后爽朗的笑声。乾隆循声便进了西厢房,果见皇后那拉氏、纯贵妃苏氏和愉妃珂里叶特氏都陪着太后正打雀儿牌。周围有十几个侍候的宫女见乾隆进来,忙一齐跪下。纯贵妃和愉妃一转脸见是皇帝,丢了牌便退到一边跪下,只有皇后那拉氏款款站起身来。 “皇帝来了。”太后也放下手中的牌,笑道:“你媳妇赢了不少钱,你娘的私房钱快都进你媳妇的腰包里了。”乾隆满面笑容,给太后打千儿请安,命众人起来,说道:“老佛爷今日输多少钱都算儿子的。”说着,纯贵妃已经搬过椅子请乾隆坐。 乾隆和太后说着话,见皇后静静的站在太后身边给太后轻轻的捶着肩。心想皇后确实一直孝顺太后,怪不得皇额娘喜欢皇后。 乾隆笑着对太后道:“今儿赶巧,那边公事已经完了,我也陪老佛爷打一会子雀儿牌。”太后笑吟吟道,“那敢情是好,我就怕你忙。”乾隆连声命人:“去养心殿,寻吴书来拿些金瓜子来!”说着就入座。和皇后对面陪在太后两侧。” 乾隆一边洗牌,一边偷看了几眼皇后。太后摸着牌笑道:“咱们今儿娘们几个齐心,不要叫皇帝赢了去――他每日听多少奉迎话,也该给我们娘儿们散散福!”乾隆笑道:“我还没上阵,已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了。你们是围棋子儿当注,我是金瓜子。这样也太不公平了。”纯贵妃在乾隆下首,微笑道:“白子儿是一两银子,黑子儿是一钱金子……”乾隆还要搭讪着说话,却听上首太后笑道:“我道觉得很公平。”“是,皇额娘说公平,那自然是公平的。”乾隆笑着道。 见吴书来提着一小袋金瓜子来,乾隆便道:“就放这里,一会儿分给大家――你去吧。”说着便随手打出一张九万。太后便推倒牌,笑道:“我就单吊这一张呢!”“好好,我认输!”乾隆笑道:“想不到皇额娘先胜一局!”说着便一齐洗牌,只是手指有意无意间摸了一下皇后的手。 景娴忙缩回手,心里又是一阵别扭。乾隆笑着看了一眼皇后,又对太后道:“今个江南送来一批贡物,一会儿让人给皇额娘送份清单来,皇额娘要是喜欢什么,就告诉皇后。” 景娴心想如今后宫又不是我管事,对我说有何用?正想着,忽然感到有人碰自己的脚。原来桌下乾隆的脚不大老成,碰着了自己的脚面,景娴忙把脚缩进椅子下头。你个色龙,那么多人都色心不改。 接着几人又继续打牌,却是太后和乾隆连连取胜,乾隆一笑,将赢的钱赏了太后跟前侍候的宫人――这是历来的规矩。 太后见快到晚膳点儿,便道:“我也乏了,就不留你们一起用膳了,都回了吧。” 乾隆笑着道:“皇额娘是要数数今天赢了多少金瓜子,怕大家眼馋了。” 太后笑着道:“是,是,是,都快走吧,不走没法数。”说着大家都笑了。 乾隆看皇后淡淡的笑容,心头一暖,皇后也是如此清淡的人,原来怎么不曾发现。人都说那拉氏是后宫中最美的,朕原来并不觉得,此时看来当真是那些妃嫔都不及她。 乾隆跟着景娴回了坤宁宫。一路上,景娴都在想办法,今日用什么借口将他推出去。自己虽然是想明白皇后必然要尽妻子的责任,但让自己现在就接受色龙是做不到的。 坤宁宫的人见皇帝和皇后一起来了,都心里替皇后高兴。因为他们的荣华富贵,是靠着主子得来的。主子受宠,自己也能跟着荣耀,当个好差事。若是主子失宠,自己在宫内的地位同样也会一落千丈。 兰馨永w永d见乾隆在,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景娴微笑着握着两个小正太的小手,问道:“今日都做什么了?” 永d回道:“上午写了六张大字,下午和十一哥一起跟兰馨姐姐学满语。” 乾隆笑着道:“是吗,将字拿来让皇阿玛看看,饭后在考你们满语。” 两个小正太,将各自写的字都拿了过来,乾隆看了看,写的虽然不如永琪小时候写的好,但还是不错的,便夸奖了两人一番。 平时不太被重视的两个小正太,此时受到了乾隆的夸奖自然是十分高兴,笑的极其开心。如此可爱的两个小正太,让景娴的心情好了很多。 晚膳后,乾隆自然是又考了两个孩子一些满语,结果也让乾隆觉得很满意,赏了两个小正太一些笔墨纸砚。 “儿子们求皇阿玛也赏兰馨姐姐。”两个小正太异口同声的道。 乾隆一听,心里更高兴了,这两个儿子虽然小,但是心里知道感谢,真是皇后教的好。便笑着道:“自然不会少了兰儿的。” 兰馨笑着道了个万福。“兰儿谢谢皇阿玛的赏。” 三个孩子走后,景娴看着乾隆道:“臣妾身子乏了,今日就不能伺候皇上了。” “既这么着,朕就不闹你了,好生休息着罢。朕去养心殿。”。 景娴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将色龙赶走了。 “娘娘,怎么将皇上赶走了呢?”容嬷嬷问道。 景娴笑着道:“嬷嬷。可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可见越是不容易得手的,就越教人想着。” “倒是这个理儿,不过娘娘也要掌握好度,免得惹恼了皇上。” “恩,省的。累了一天了,我也乏了。” 容嬷嬷命人进来,安置皇后歇下,才退出内室。 6、006 头场雪历来下不大,但这次却反常。早上醒来,外面已是雪的世界,一片苍苍茫茫,万花纷飞,宫中的红墙绿瓦已披上银装,成了琼楼玉宇。狂风呼啸吹得殿顶上的风铃铁马叮咚作响。扫得地上的积雪来回飘荡,一个又一个雪旋儿四处寻出路,或越墙而去,或钻进门窗。庭院里的太监们有的在堆雪人雪象,有的用瓮存贮雪水,准备来年御用煎茶,一个个满头满身的雪,干得十分精神。 景娴命人去永和宫告诉忻嫔不用来请安了。 两个粉粉嫩嫩的小肉丸子,手牵着着手走进来,嫩嫩的脸蛋被风吹的红扑扑的,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起身扑进景娴的怀里,一人拉着一只手,撒着娇“皇额娘,我们可不可以去玩雪?”景娴亲了亲两人的小脸蛋,笑着道:“去慈宁宫请过安在玩,不要冻着了。”两个小正太高兴的点头同意。 用过早膳,景娴就让兰馨带着两个小正太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两个小肉球一样的永w永d小大人一般规矩的行礼,十分的高兴,招手让两个孩子坐在自己身边,又让兰馨和晴儿两人去说会儿话。太后虽然最喜欢五阿哥永琪,但对这两个小的也是喜欢的紧。尤其是最近两个孩子都比较活泼开朗,常常在太后面前撒娇,让太后感到了祖孙间最平常的亲情,但在皇宫中确是最难得的。 晴儿自幼与兰馨要好,虽然性格不同,但二人却彼此欣赏。兰馨和晴儿说了会儿话,两个小正太就跑了进来,“晴儿姐姐,兰馨姐姐,咱们去御花园吧,桂嬷嬷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可好看了。” 晴儿有些犹豫,此时桂嬷嬷进来行了礼道:“老佛爷说了,让晴格格也去御花园逛逛。” 御花园内,五阿哥永琪和福家两兄弟正在踏雪赏梅。原来今日,上书房的师傅病了,阿哥们便休息一日。 兰馨和晴儿都穿着“花盆底”自然不敢走快,两个小正太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伺候的小太监。 两个小正太带着小太监们打起了雪仗,永w玩的高兴,手里拿着雪球往前跑着,忽然撞到了福尔康的身上,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永d见永w摔倒了,忙跑过来,小太监们也忙赶过来将永w扶起来。 五阿哥永琪没问永w怎样,反而问尔康有没有事?永d一听,生气了,十一哥摔倒了,他们也不扶一下,不问问永w有没有事,反倒问一个包衣奴才,况且他一个大人被小孩撞一下能有什么事? 永w永d虽然不高兴,但也没露在面上,依然和永琪打了招呼。永琪也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福尔泰打了个千儿,福尔康就直直的站着,连礼都不行,还恶狠狠的看着永w。 走在后面的兰馨和晴儿看到了这一幕。晴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连规矩都不懂的人,真的是昨晚和自己一起看看星星聊人生的英俊潇洒的福尔康?心中的那点好感瞬间全无。 兰馨和晴儿和永琪打了招呼,忙看看永w有没有伤着。永w手掌擦破了一层皮,手肘也红了。 福尔康见晴儿没有看他,唤了一声“晴儿。” “大胆,一个奴才也敢唤格格的闺名。”晴儿身边的刘嬷嬷大声呵斥道。 福尔康依然深情的看着晴儿,完全没有理会刘嬷嬷的呵斥。刘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在宫里一些格格阿哥妃嫔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三等御前侍卫竟然当自己不存在。心里生气,便想着一会儿如何在太后面前告他一状,太后可是极重规矩的。 永w受了伤,自然是不能再玩下去了。 景娴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见晴儿、兰馨、永w永d来了。四人行了礼,永d就眼圈红红的道:“皇额娘,十一哥受伤了。 一听永w受伤了,景娴忙将永w拉到怀里,仔细的检查一下,又问永w疼不疼。本来刚才还故作坚强的永w,此时已经扑在景娴的怀里哭起来,哭着道:“屁股摔的疼。” 景娴掏出手帕给永w擦眼泪,又哄了他好一会儿才止住哭。 乾隆进来的时候,正看到皇后抱着眼泪汪汪的永w,便道:“永w怎么哭了?” 景娴起身行了礼,道:“永w受伤了,具体的情况臣妾也不知道。” 乾隆看着永d“说说怎么回事?” 永d就将在御花园的事说了,末了还说了句:“兰馨姐姐和晴儿姐姐也看到了。”兰馨和晴儿见乾隆看着她们,也都点了点头。 乾隆将永琪对永w冷漠的部分自然的忽略了,只对福尔康没有行礼的部分有些不满。 景娴不知道乾隆此时怎样想,反正她是怒了。好你个永琪啊,一个外人竟然比亲弟弟重要!死鼻孔君,真将皇宫当成你家的后花园了,见了阿哥也不行礼,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连你爹福伦见了阿哥也是要行礼的。仗着令妃就无法无天了,孩子,你太天真了,这次惹怒我,以后你就等着吃瘪吧。 乾隆安抚了永w几句,就走了。 乾隆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远远的闻道了梅花的香气,便决定去看看。 还未走近,就听到永琪在吟王冕的《白梅》 冰雪林中著此身, 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 散作乾坤万里春。” “好,刚刚我也想到了这首,那我现在吟一首关于红梅的。”福尔康拍手道。 年年芳信负红梅, 江畔垂垂又欲开。 珍重多情关伊令, 直和根拨送春来。 乾隆听着,觉得这尔康确实是有些才气,有才气的人都有些孤傲,在说也是永w没看路撞上的他,所里没行礼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真是明君,如此爱才。所以老乾抽了。 景娴要是知道吟几首诗就能被称为有才气,那景娴就能成为老乾心中的大才女,景娴自幼喜爱诗词,一口气吟个三十多首咏梅的诗根本不成问题。 正在附庸风雅的三个人见乾隆来了,忙行礼。 乾隆让三人陪着赏了一会儿梅,搜肠刮肚的作了一首诗。三个人自然是狠狠地拍了老乾的马屁,立意如何的好,用词如何的新颖,将老乾拍的飘飘欲仙了。末了竟然赏了三人。 景娴听到乾隆赏了福尔康,嘴角抽了抽,你个脑抽龙,一首诗,几句马屁,你就不记得你儿子被怠慢了。自然,老乾赏福尔康的事,景娴不会让两个小正太知道,不然太伤他们的心了。 刘嬷嬷回到慈宁宫,就将福尔康如何的傲慢,不行礼还恶狠狠的瞪着两位阿哥,唤晴儿闺名的事添油加醋的禀告给了太后。 这一下太后怒了,这个福尔康真是狗胆包天,一个包衣奴才谁给他的胆子?见了阿哥不行礼,唤格格的闺名,眼高于顶的东西。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吩咐刘嬷嬷不要将唤晴儿闺名的事传出去。 刘嬷嬷走后,太后让桂嬷嬷将晴儿叫来。 晴儿战战兢兢的走在桂嬷嬷身后,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太后最看重规矩,昨夜与福尔康聊天坏了规矩,太后会不会从此就不喜欢自己了。 太后见晴儿来了,让桂嬷嬷去门外守着。 屋里就剩下太后和晴儿,太后还没问,晴儿就行了礼道:“太后,晴儿错了。” “你说说自己怎么错了?” 晴儿就将昨晚去坤宁宫给兰馨送花样,回慈宁宫时被福尔康拦住聊天的事说了。 太后听了,并没有训斥晴儿,只是让她以后注意些,未出阁的格格怎么可以夜里和男子聊天。对福尔康,太后的怨念更深了,敢拦住格格聊天,真是无法无天了。待晴儿走后,太后让桂嬷嬷去查查福尔康昨夜在什么地方当值。 桂嬷嬷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极高的,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回太后,昨天福尔康并不当值。” 听着桂嬷嬷的禀告,太后的怒气彻底的到达了顶点,慈宁宫的杯子碎了几个。福尔康惹了太后,日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日,乾隆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皇帝啊,皇后如今身子也好了,是不是也应该让皇后管后宫了?”福尔康,你不就仗着令妃吗,今天哀家就先从令妃下手,看你们还有什么仗势。 “恩,一会儿,儿子就让人将凤印送去坤宁宫。” 乾隆并不知道凤印还在令妃手里,还以为令妃早就将凤印还给皇后了,现在听太后这样问,才知道。皇帝都多疑,乾隆自然也不例外,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令妃想夺皇后的权。在宠令妃,但□□的事怎么能容忍。 知子莫若母,刚才乾隆的那些细微的面部表情都看在了太后眼里。 乾隆和在慈宁宫和太后聊了一会儿,就以还有事要处理去了养心殿。 乾隆回到养心殿,就命小太监去延禧宫。 7、007 在后宫中,皇帝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妃子的住处,须事先有皇后的文件通知那妃子,文件上还要盖皇后的印信才算有效。如果没有这个文件,皇帝即使到了妃子门外,也不能进入妃子的房间,这个印信就是凤印。所以说皇后对皇帝和妃子的来往拥有否决权,虽然没几个皇后敢真使用这个否决权,但有这个权利,还是让宫妃们不敢得罪皇后。 这几日,景娴就发现宫妃们对她比以前殷勤多了,当然令妃除外。 不过让景娴烦恼的事情,就是乾隆这段时间总是来坤宁宫晃悠,时不时的就色迷迷的盯着她看,看的景娴发毛。今日,景娴就宣来几个“柔弱”的美人在殿内说话。 乾隆今日依然准时报到,不过在也不色迷迷的看着景娴了,而是将目光转移到几个“柔弱”的美人身上。景娴终于可以品着茶,看乾隆和美人眉目传情。虽然这样的画面有点让人倒胃,但总比闹心好。半柱香的时间,乾隆就找借口走了,景娴也让几个美人散了。接连几日,乾隆都没来坤宁宫,景娴乐得如此。 转眼又到了十五,乾隆来坤宁宫用了晚膳,就开始讨论太后万寿节的事。 在过十一日,就是太后的六十六岁生辰,虽然不是整寿,但乾隆可是有名的孝子,自然是要办的热闹,让太后高兴。 讨论到了很晚,景娴见延禧宫也没叫人来请乾隆,自己也不能轰他走,只好接受要与他同床的现实。也许是他讨论的累了,亦或是这几日有些纵欲过度,一夜他倒极其老实的睡了,景娴庆幸不已。 乾隆醒来,见睡在身边皇后的眉目宛然如画,合眸沉酣间犹自笑靥生晕,漆黑一络秀发半掩桃腮拖在被外,真比海棠春睡还要娇媚十分,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景娴迷迷糊糊中,感到唇上一热,睁开眼睛看到色龙正色迷迷的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忙坐起身来,正欲叫宫人进来给乾隆更衣。乾隆的色抓就捂住了景娴的嘴,凑到她耳边轻语道:“还不到时辰。” 耳朵边开始酥酥的热,景娴暗道不好,今日恐怕要出事。景娴想要推开他,手腕却被他紧紧捉住,嘴也被他堵住。当景娴已经绝望,准备接受这一切的时候,窗外传来小太监的叫早声。 乾隆瞬间没了兴致,有些不满的放开皇后,让宫人进来伺候。 送走了乾隆,景娴觉得自己今日太幸运了,如果老乾在早醒一会儿,自己就被他吃干抹净了。景娴是幸运了,但那个按规矩叫早的小太监却杯具了,被老乾臭骂一顿还扣了三个月的俸禄。 刚用过早膳,来请安的妃嫔都来了,看着忻嫔挺着九个月的身孕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便道:“已经和太后说过了,免了你的请安,好生养着,产期也快到了吧?” “恩,太医说了,还有一个月左右。” 景娴扫了一眼令妃,按照历史,她现在应该已经怀上九格格了,是发生了变化,还是她故意隐瞒着,等合适的机会在说出来呢? 景娴点了点头,便道:“去慈宁宫吧。” 刚在慈宁宫说一会儿话,乾隆就来了,众人忙起身请安。 乾隆走到皇后身边将皇后扶起,才命妃嫔起身。太后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帝后和后宫才安稳。 等走完过场,大家都重新坐定的时候。景娴忽然发现,令妃的眼睛竟然红红的,人也看着比较憔悴,真是暗暗佩服她的演技,就请安这么短的时间,人家都已经酝酿好了。 乾隆见令妃面容憔悴,眼睑下垂,眼神落寞,便问道:“令妃怎么了?” 玉齿缓缓移开,唇上几颗牙印俨然,眼中含泪的望向乾隆“臣妾没事,只是担心十四。” “十四怎么了?”乾隆问道。 “十四这两日不肯睡觉,也不肯吃奶,臣妾着实担心的紧。”说着拿手帕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十四病了,怎么不命人去告诉朕?” “昨晚想派人告诉皇上的,但皇上在坤宁宫,臣妾、臣妾就...”说着还很害怕的扫了皇后一眼。 景娴这下气了,死令妃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好像跟我怎么欺负你了似的,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上眼药,之前可没见你不敢把乾隆从坤宁宫叫走。虽然生气,面上依然如常。 乾隆一听有些生气了,皇后怎么还这样不能容令妃啊,令妃这么的温柔娴静,从来不说皇后的坏话。看来皇后这一段的和软都是假的,真是可恶。 太后一看这场面,说了几句话就让乾隆去延禧宫看看十四,妃嫔们也都散了。 太后见皇后敛衽施礼也要退出去,忙道:“你不要走,哀家和你说说话。” 景娴又重新坐好,极其委屈的看着太后,声音因为生气有些颤抖的道:“臣妾从未亏待延禧宫半分,请太后明察。” 太后怜爱的拍了拍皇后的手道:“皇额娘知道,你虽然不喜令妃,但也从不曾亏待延禧宫,连十四你也常问问,还赏东西,这些皇额娘都知道,但是皇上不知道。” “谢谢皇额娘,臣妾省的了。”不就是在乾隆面前做足面表功夫吗,这点景娴原来忽略了,但从今以后都不会了。今天,令妃让我吃了哑巴亏,你等着,我景娴的人生准则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从慈宁宫回来,景娴就将屋里的宫女都支开,吩咐容嬷嬷查查坤宁宫的宫女、太监,刚才太后的话,景娴就知道坤宁宫一定有太后的眼线,这倒无所谓,这样有些事不用自己去太后面前表现,太后也能知道,这样的可信度更高。怕就怕有别人的眼线,例如令妃,那样自己就要想办法,要么除去眼线,要么利用眼线。皇宫之中到处都有谍报工作者,就连乾隆身边不也有自己的眼线。 又过了几日,那拉夫人就递了牌子进宫了,前几次她都因为身体不适没来,这次景娴算是第一次见到了那拉夫人。 那拉夫人将一尊镶金玉佛,小心翼翼的从木匣中取出,递给景娴道:“你哥哥让人从南方带来的,眼看就要到太后寿诞了,让娘娘看看能不能入眼。” 一看就知道是一件难得的珍品,佛像通高五寸,灰绿色叶腊石质。由跏趺坐佛像和莲花须弥座两部分组成,佛像造型饱满,面目安详,头微低,左手掌心向上放于腹前,右手触地,作降魔印,莲花须弥座由可拆卸的四层叠放而成。 “极好,太后会喜欢的。”说完又递给那拉夫人,看她重新放到木匣里,交给容嬷嬷。 “额娘,最近身子怎样,府里还好吗?” 那拉老妇人点头道:“都好,娘娘不要担心。娘娘身子健健康康的,十二阿哥也健朗就是府里最开心的事。” “额娘,上次交代嫂嫂的事,一定要做的隐蔽,不能让人知道是咱们资助的那两孩子,明年开春,就让他们考咸安宫官学。” “娘娘可以放心,你哥哥做事最小心,况且没人能想到咱们会帮正红旗的人。你哥哥已经给他们请了师傅,两个孩子都很认真学。” 景娴听了,又想了想道:“从族里也挑几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和他们一起考。” “娘娘放心,已经找好了,也都请了师傅,那些孩子也是争气的。” 景娴放下心来,又和那拉夫人说了几句注意的事,就让容嬷嬷将永w永d带来。 那拉夫人见了自己的亲外孙,自然是十分高兴,当然对永w也是没有冷落,准备的小玩意自然也有永w的一份。 看着永w永d可爱的样子,一想明年就要搬去阿哥所了,真是不舍得他们。 十一月二十五日,这一天是太后六十六岁的诞辰。宫里热闹极了,各王公福晋、公主、格格、一品诰命夫人们、有头脸的勋臣外戚夫人都身着朝服,进宫给太后贺寿。景娴自然要在太后身边陪着,当小太监唱到硕王爷福晋时,景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雪如,肌肤胜雪,体态婀娜,想必当年也是个美人。对于雪如,景娴觉得她虽然可恨,但也是个可怜人,如果不是硕王爷硬立一个舞女为侧福晋,雪如也不会为了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而换子。 晌午时,太后和太妃、太嫔们聊天。看着那些太妃、太嫔,相比较而言太后真是幸福多了,不管乾隆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反正多数的时候也是让太后顺心的,太后喜欢出行,乾隆就带着太后四处游玩。可是那些没有儿子的,或者儿子早夭的妃嫔只能在慈宁宫里过着“红颜暗老白发新”的清寡单调的生活。慈宁宫偶尔也有欢乐,如给皇太后上徽号,册立后妃以及元旦、冬至、皇太后万寿节等都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只有这时她们济济一堂,饮酒作乐。但这样的活动毕竟一年只有几天。平时这些太妃、太嫔们在百无聊赖的守寡期间,焚香礼佛,试图从那虚无缥缈的佛界中寻求精神安慰和寄托。 8、008 十二月初一,乾隆直接从养心殿被延禧宫的小太监请去了,理由不再是十四阿哥病了,而是变成了令妃不舒服。乾隆一听令妃不舒服,自然是急急忙忙的跟着去了延禧宫。 令妃正怏怏地卧在床上,松松地挽了一个扁髻,只簪了一支细小的银簪子在发间,再无其它修饰。削瘦的肩斜斜靠在枕上,见乾隆来了,挣扎起身要行礼。 乾隆快走几步,抓住她的手道:“都这样了,就不要行礼了。” 令妃落下泪来,用手帕忙擦了泪道:“皇上宠臣妾,但礼是不可废的。” 乾隆看着令妃脸颊梨花带雨蝉露秋枝,更是叫人心疼。便轻轻将令妃揽在怀里,道:“请太医了吗?” “已经去请了。”腊梅答道。 不一会儿,赵太医就到了,见乾隆在,便行了礼。仔细把了脉,神情悦然道:“恭喜皇上,令妃有喜了。” 乾隆一听,甚是高兴,便问道:“胎位怎样?”太医道:“请皇上放心,令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胎象也稳,就是令妃身子稍有孱弱,只要适当进补,再服几副微臣给令妃开的安胎药,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乾隆笑道:“好,赏。” 延禧宫上下一阵高兴,人人都有赏。 听到令妃怀孕,景娴带着容嬷嬷去了延禧宫。不就是做表面功夫吗,今日我就当着乾隆的面,给做足了。 小太监通报皇后来了,乾隆心中不喜,皇后来做什么? 一进屋就见令妃靠在乾隆怀里,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景娴行了礼,见令妃故作挣扎也要起来行礼,忙道:“令妃有了身子,就不要行礼了,好生养着。”又看着乾隆道:“臣妾听说令妃有喜,甚是高兴,故挑了一些上次皇上赏的人参、阿胶之类的补品,来看看令妃。”末了,又微笑着对令妃道:“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命人去取,不要据着。” “皇上多陪陪令妃,臣妾先回去。”说完敛衽一礼便出去了。 皇后走后,乾隆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皇后亲自来看令妃还送了东西,脸上也是微笑,不是作假。这个皇后,自己最清楚了,什么都写在脸上,从不懂的掩饰。莫非上次是令妃没说明白,让朕误会皇后了。 回到坤宁宫,容嬷嬷疼惜的看着皇后道:“难为娘娘了。” 景娴凄然一笑,“皇上不就喜欢这样的吗?当年孝贤能忍慧贤,我为何不能忍她?” 十二月初七,刚用过晚膳,一个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的:“皇后、皇后娘娘,忻嫔娘娘快要生了!” “打发人去养心殿和慈宁宫传话了吗?” “已经打发人去了。” 到了储秀宫的后殿丽景轩,就听到了忻嫔的叫喊声,景娴不禁打了个寒颤,真惨啊,幸好皇后不会再生孩子了。 景娴听了一个多时辰的惨叫,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期间,慈宁宫和养心殿都派人来问问,就都又走了。 忻嫔嗓子已经喊哑了,景娴实在坐不住了,在屋里踱步。又让忻嫔身边的管事嬷嬷去切参片给忻嫔含着。 半个时辰后,稳婆大声来报:“恭喜皇后娘娘,是位格格。” “赏!来人,报慈宁宫和养心殿。” 新生的婴儿小脸皱皱巴巴的,看到第一眼,景娴就觉得人一定是从猿进化的,新生的小孩太像小猴子了。 太后一听是个格格,有些不喜,但还是赏了东西。 一会儿,养心殿赏的东西也来了,不过乾隆却没来看看,真是个渣,生孩子多么凶险的事都不来看看。 让人打赏了丽景轩上下,又传话让忻嫔好好养着,景娴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坤宁宫。 八格格的洗三,办的还算隆重,太后、太妃们也都去了,宫里妃嫔自然也都到了。添盆时要按着尊卑长幼的次序,自然是太后先添,添盆的东西最后是归收生姥姥的,所以添得都不算太贵重。 添完盆,太后按照往年给格格送礼物的标准给的,大家自然是都在太后的基础上相应的减一些。 眼看就要过年了,景娴就更加的忙了。春节过完,景娴就病了一场。 皇后病了,乾隆自然是要去看看。没让人通报,进屋就见皇后安静卧于床榻,不过梳了个长髻,及腰的长发并未绾起,只任它垂于耳侧,有说不出的柔美,忽然手抚胸口轻咳几声,眼中闪着点点泪光,柔弱哀怜之美尽显无疑,乾隆不免有些看痴了。 景娴转头忽然看到乾隆,正要起身,就被乾隆轻轻按下,“今日就免了,好生养着。” “多谢皇上来看望臣妾,臣妾恐将病气过给皇上,还请皇上爱惜身体。”多么委婉的赶人啊,老乾你快走吧,你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舒服。 乾隆已经将皇后揽进怀里:“皇后病了多日,朕今日才亲自来看看,皇后是怨朕了吧。” “风霜雨露皆是君恩,臣妾不敢怨皇上,也不曾怨过皇上。”我怨你个毛,巴不得你不来呢。你来了,我还要说违心的话,还要面对你的色爪。 乾隆一阵感动,想想自己原来确实对皇后不好,皇后竟然都不曾怨过,多善良的皇后啊! “永w永d也该搬去阿哥所了,现在你病着,等过段时间,你身子好了,在让他们搬过去。” “臣妾谢皇上体恤。”说着又咳嗽了两声,我不信你不走。 乾隆还真没有走的意思,好不容易能看到皇后柔弱哀怜的模样,真病了也值了。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 乾隆轻轻的扶着皇后躺下,掖了一下被角,道:“你睡吧,朕在这儿坐会儿。” 景娴闭眼想着,装什么深情啊,谁不知道你是个薄情帝王,在装我也不会爱上你。 接连几天,老乾都来报道,和景娴聊聊天儿,偶尔说个笑话逗景娴开心,这几日在养心殿歇息,也没有招人侍寝。景娴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老乾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就喜欢这种小暧昧,但又得不到手的感觉。后宫那么多美人翘首以盼的等着他临幸,何必每日来坤宁宫见我这个生病中的豆腐渣。 今日,乾隆又来了,景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下床行了礼。 乾隆快走一步将皇后横抱起,景娴本能的“啊”了一声,门外的容嬷嬷忙问道:“娘娘怎么了?”乾隆答道:“没事,不许进来。” 景娴被乾隆压在身下,脖颈传来阵阵酥麻。乾隆抬头看了一眼皇后道:“朕等这天等了好久了,今天就不要在让朕等了,朕实在是等不了。”说完就疯狂的吻上景娴的唇。 闭上眼睛,痛苦的承受着,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眼泪顺着面庞悄然而坠,了无生息。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是真正来临的时候,心还是会痛,还是会有不甘。 乾隆满足的在景娴额上印上一吻,手轻轻搭在景娴的腰间,凝神注视着怀里的人。“刚才为何哭了,是高兴的,还是有什么委屈?”景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第二日一早,坤宁宫上下都笑容满面,主子还是得皇上青眼的,只盼望主子能在生个小阿哥,那样没人敢看轻坤宁宫了。 景娴亲自给乾隆穿衣,昨晚已经想明白了,既然木已成舟,那就要一步步走下去,在伤心难过亦是徒劳,何不利用他的宠,让自己和永w永d他们过得更好。 又过了两日,身体已经痊愈。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皇后清减了不少,问了问身体状况,又嘱咐了一阵,末了又赏了一些东西。 过了几日,永w永d就搬去了阿哥所。还好,离坤宁宫不远,两孩子每日都回来用晚膳,兰馨也常做了糕点给他们送去,也有永璇照顾着,倒不用太担心。因乾隆这段时间政务繁忙,还未给两人挑侍读,宫外哥哥都已经安排好了,最后应该问题不大。 今日听说和婉病了,派了太医过去,情况并不乐观,又去慈宁宫想接和婉进宫,毕竟在宫里有自己盯着,太医不敢怠慢。太后允了,景娴就派人去接和婉,又命宫人将配殿收拾一下。 见到和婉,景娴吓了一跳,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脸上毫无血色,恐怕时日不多了。天天都有太医来侯着,又加上太后和乾隆也赏了很多补品给和婉,经过半个多月的精心照顾,和婉的脸色已经好些,不在那么蜡黄。期间,和婉的亲生母亲和亲王嫡福晋乌札库氏也进宫几次,看看和婉。 乾隆如今除了初一、十五外,一个月之中也有两三天留宿坤宁宫,景娴觉得这样的次数最好,超过这个次数,景娴就将乾隆赶到别的小老婆那里。令妃还算安稳的养胎,偶尔也会派人来坤宁宫请乾隆。 9、009(伪更,改错) 和亲王嫡福晋乌札库氏又准备进宫给太后请安,在去皇后处看看女儿,虽然这个女儿生下没几个日就被抱进宫里抚养,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如今病的如此严重,当额娘的自然心疼。 和亲王弘昼正在书房认真的画着鼻烟壶,忽然听檐下鹦鹉叫道:“爷,福晋来了,爷,福晋来了。”抬眼见乌札库氏掀帘走了进来,便问道:“何事?” 乌札库氏行了礼,道:“臣妾一会子进宫给太后请安,来问问爷,有什么话要带给太后的吗?” 弘昼放下手里的鼻烟壶,起身到架上拿了一个木匣递给乌札库氏“送给太后的,就说我过几日亲自进宫给太后请安。皇后那里,礼也别太重了,福晋看着办吧。”说完就又回到案前,继续专心的画他的鼻烟壶。 乌札库氏给太后行了礼,太后高兴的让乌札库氏坐到身边,“和亲王最近怎样?好久没进宫看我这个老婆子了。” “今日臣妾出门时,他正忙着画东西,说过几日亲自进宫给太后请安。今个还让臣妾将他前几日寻的一件物件孝敬给太后。”说着从嬷嬷手中接过木匣,双手捧着献给太后。 太后接过木匣,笑着道:“他只要常进宫看看我这老婆子,比孝敬什么都高兴。”太后虽不是和亲王的生母,但从小把他抚养大,对他感情非常深,喜爱的程度远远超出亲生儿子乾隆。弘昼也孝顺太后,常常在外面寻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就献给太后,偶尔在太后面前像小时候一样耍个赖,逗太后开心。在母亲眼里孩子不管多大都还是孩子,这点在太后这儿也一样,不管弘昼多荒唐,太后都觉得没什么。 乌札库氏又笑着和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末了,太后又赏了一推东西,就行礼退出慈宁宫。 景娴正从配殿出来,就听宫女来报“皇后娘娘,和亲王福晋在偏殿侯着了。” “有人在跟前伺候吗?”景娴一边走着一边问。 “李嬷嬷在跟前伺候呢。” 景娴在正殿坐定,才命人宣乌札库氏。 走了过场,说了一会儿话,就让李嬷嬷带乌札库氏去配殿看和婉。 在养心殿的乾隆听和亲王福晋进宫请安,心里有些不喜,太后喜欢弘昼的程度远远超出他这个亲生儿子。太后在清朝有很大的权力,甚至是废立大权。乾隆总担心太后因喜爱弘昼就借故废掉自己而立弘昼,所以他时时侍奉在太后的左右,隔开太后与弘昼的联系,平时弘昼进宫给太后请安,更是命人仔细的盯着。 如今,和婉被皇后接进宫里养病,和亲王福晋进宫的次数自然比原来多,多疑的乾隆就又开始担心弘昼会不会让乌札库氏给太后带什么话?乾隆心里的想法又不能跟皇后说,有些怨皇后将和婉接进宫里,可又一想不接进宫来,万一和婉真的殇了,太后会怪他怠慢了和婉,万一真找个借口废了他,也不是不可能,又有些感激皇后做的好。 乌札库氏见和婉比前几天又好了些,心里很是感激皇后,如果不是皇后将和婉接进宫来,恐怕和婉现在已经不在了。 因自幼养在皇宫,和婉和生母并不亲,这段时间乌札库氏常来看望她,倒也渐渐亲厚起来。母女说了一会儿话,见和婉有些乏了,乌札库氏便起身让和婉好好休息。 回到和亲王府,将太后今日说的话都学给了弘昼,又说了一下和婉的境况。 弘昼听完点了点头,道:“眼看也快到皇后的千秋节了,早点儿准备着吧。” 乌札库氏“恩”了一声又道:“爷,臣妾这几次见皇后都发现皇后变了很多,脾气变的和软了,您说这事儿真是奇了,那么多年的脾气竟然说变就变了?” “没什么奇怪的,太多事儿逼着皇后,她若不变,只怕后宫要变天儿。我那个哥哥,可是喜欢宠妾灭妻,当年的慧贤,眼目前儿的令妃。”弘昼说完,看着乌札库氏道:“这事儿,也就私下说说,别哪天说顺嘴了说出去。” “臣妾省的,也就和爷在私下说说。爷忙吧,臣妾也乏了。” 乌札库氏想着自个儿爷虽然荒唐,但不好色,也不干宠妾灭妻的事儿,五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四个都是自己亲生的,府里的两个侧福晋也安守本分,和其他亲王嫡福晋相比,自个儿真是日子过得舒心的很。 看了眼时辰钟,两个小正太也该下学回来了。命人端来几样他们爱吃的糕点,景娴并不爱吃糕点,还好,那拉皇后也不爱吃。 兰馨刚陪和婉说完话儿,还未进殿就见皇后向外看着,知道皇额娘是想两个阿哥了。道了个万福,笑着道:“兰儿可是吃醋了。” 景娴笑着让兰馨坐到自己身边,打趣道:“让皇额娘闻闻,是不是山西老陈醋。” “什么山西老陈醋啊?”乾隆笑着走进来。 景娴和兰馨并屋里伺候的宫女儿、太监都忙行了礼。 “皇阿玛,皇额娘就爱打趣兰儿,您可要帮兰儿。”兰馨笑着道。 “皇阿玛自然是要帮兰儿,等过两年皇阿玛给兰儿寻个好夫婿,定不让兰儿吃山西老陈醋。” 兰馨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一听“夫婿”脸儿一红,娇嗔道:“皇阿玛也打趣兰儿,兰儿还是先去给皇阿玛泡茶去了。” 兰馨娇羞的模样,逗的乾隆很高兴。如今宫里三个亲生的格格,八格格才几个月,七格格如今也三岁了(虚岁,其实还不到两周岁。)见了乾隆规规矩矩的,四格格和兰馨差不多大,性格又比较文静,见了自然也是规规矩矩的。 乾隆再一看皇后,正在做针绣,便问道:“绣什么呢?” 景娴抬头道:“永w昨日荷包丢了,臣妾在给他绣个。” 昨天,永w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一问怎么了?永w快要哭了,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皇额娘,儿子不孝,皇额娘亲手给绣的荷包丢了。”看的景娴一阵心疼,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颊道:“没事儿,皇额娘在给你绣一个。”永w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景娴“皇额娘,儿子保证不会再丢了。”“羞羞脸,十一哥还跟皇额娘撒娇。”永d笑着道。 “皇后也给朕绣个吧!” 景娴心想,你凑什么热闹啊,绣个荷包你以为容易啊!我也就是见永w伤心答应绣个,虽然这项技术活是那拉皇后留下的吧,可感到累的是我,偶尔绣点儿权当打发时间了。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微笑着应下了,问道:“不知皇上喜欢什么花样?” “皇后看着绣吧。” 真大爷,自己就是个悲催的命,景娴想了一下道:“绣山水可好?” 乾隆一听“山水”有江山之意,便笑着道:“甚好。” 和乾隆磨了一会儿嘴皮子,两个小正太就回来了。 乾隆自然要考考二人,看这段时间在上书房学的怎样?两个小正太回答的还算流利,乾隆又训了几句话,才传晚膳。 晚膳后,乾隆又和两个小正太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兰馨带他们出去了。 “朕今日问了问官学,有两个正红旗的孩子不错。兄弟两个,哥哥八岁考了第一,弟弟五岁考了个第二,朕寻思着将这两个孩子指给十一、十二做伴读,就是他们父亲的身份不高,今日和皇后商量商量。” “皇上觉得好,那自然是好的,臣妾信得过皇上的眼光,一切都听皇上的。”当然同意了,他们两个就是我偷偷安排的,如果不成,那不是白忙活一场。 “恩,朕明日就将那俩孩子指给十一、十二。”乾隆说完,又看着皇后道:“今个儿,太后在畅音阁听戏,皇后也随朕一起去吧。” 对于听戏,景娴没什么好感,一一啊啊半天也不知道唱的什么,而且宫里的戏子全是太监,虽然扮相还行,但声音实在觉得别扭的很。 太后和乾隆喜欢听戏,基本每隔两三天,就要演一场。宫里的戏楼也有好几处,畅音阁是宫里最大的一座戏楼。总共三层,分成上中下,上层是“福台”,中层是“禄台”,下层是“寿台”,合起来就是福禄寿。畅音阁对面的二层小楼,叫阅是楼,是皇帝、太后和后宫妃嫔看戏的地方。为了能让在阅是楼看戏的皇帝、妃嫔们听得清楚,又在畅音阁戏台下,挖了口真正的水井起扩音的效果。 景娴和乾隆到阅是楼的时候,戏还没开始,太后正和身后的晴儿说话。见皇帝和皇后来了,太后又让小太监捧来戏折子,让皇帝和皇后各点一场。 景娴和乾隆坐在太后两边,妃嫔们也按等级坐好,陪着太后看戏。 一场还没演完,养心殿的小太监,就上了二楼在吴书来耳边耳语几句。景娴猜到估计又是延禧宫来叫乾隆。 10、010 老乾走了,景娴则要更认真的陪着太后看戏。太后喜欢在一场戏结束后谈几句感受或夸一下那个演的好,这时候景娴自然要认同太后的观点,让太后开心,可是也不能太明显的拍太后的马屁,也要说一下自己感受这样才显得自己也喜欢,看的也认真,这样陪着太后看了一个多时辰,真是让景娴觉得太累心了。 陪太后看完戏,景娴又恭恭敬敬的将太后送回慈宁宫,又在慈宁宫说了好一会儿话,逗太后开心。 “也快到永琪、永w的生辰了,臣妾想到时候将老三、老四、老六都宣进宫来,让兄弟几个热闹一下。” 太后听完很满意,便道:“这些事,皇后看着去办吧,也别累着自己了,你的千秋节也要到了,你也轻松轻松,高兴高兴才是。” 景娴笑着道:“臣妾知道皇额娘心疼媳妇,媳妇再累都高兴。”其实也没什么累的,也就动动嘴吩咐下去就是,什么事都有专门负责的人。 “和婉现在身子怎样?昨个儿听桂嬷嬷说已经能下床走走了,可是真的?”太后问道。 “是真的,皇额娘放心吧,过两天和婉就能来慈宁宫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听完,脸上也有笑容拍着皇后的手,道:“真是辛苦你了!” “照顾好儿女们本来就是媳妇该做的。”景娴微笑着道。 “过几日,和亲王进宫请安,到时候让和婉也见见她阿玛。” 又说了会话,见太后也乏了,景娴才回坤宁宫。 这两日,乾隆都在延禧宫留宿,但坤宁宫这两天的赏赐则是多的很,乾隆赏的,太后赏的。景娴也让人挑了一些赏给和婉,兰馨那么活泼可爱还孝顺自然也是不会亏待她,又让小太监将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赏给阿哥所的阿哥和伴读们。当然也不能忘了纯贵妃的四格格,延禧宫的七格格和十四阿哥。 永w的伴读是善保也就是和|,永d的伴读是还不到五周岁的和琳,景娴虽然还没见过,但已经从永w永d这两个小正太口中知道,两位和美男长的真的很优质,便让两个小正太哪天将他们的伴读带过来见见。 乾隆今日又被从养心殿请去了延禧宫,前两天是十四生病,这刚好些,令妃又不舒服了。 乾隆坐着和令妃说几句话,忽然令妃“啊”了一声,乾隆有些紧张的看着令妃。令妃则是手轻轻抚摸这肚子,眼中充满母性的光辉,柔声道:“这孩子又踢我了。”对于乾隆这种见了很多次老婆怀孕的人,令妃的举动还真没在他此时平静的心里荡出什么涟漪。 坤宁宫的赏赐到了,乾隆看了一下,皇后赏给七格格和十四阿哥的东西都挺贵重的。已经好几次在延禧宫遇到皇后赏延禧宫东西,每次的东西都不差,便越来越觉得皇后还是贤惠的。今天也听太后说,皇后打算在永琪、永w生辰的时候将宫外的老三、老四、老六宣进宫让兄弟几个聚聚,阿哥们的生辰是不庆祝的,也就是赏些东西,这样兄弟几个聚聚也热闹,也没坏了规矩。这样想着,便想去坤宁宫看看皇后。“爱妃好好休息,朕还有事要处理。”乾隆说完就起身走了。 一会儿,延禧宫的小太监就来报,皇上没回养心殿,而是去了坤宁宫。令妃听完,延禧宫的杯子又杯具了几个。 乾隆进来的时候,景娴正不爽的给乾隆绣荷包。永w的昨天已经绣好,一想早晚都要给乾隆绣,自己更喜欢早早的将什么都做好,然后心里就轻松了,便描了样儿,配好了线。从慈宁宫请完安回来,就坐着绣起来。 景娴绣的认真,连乾隆进来都不知道。乾隆示意容嬷嬷不要出声,轻轻走到皇后身后,看着皇后专心的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景娴有些累了,放下手里的活,习惯性的张开双臂伸伸懒腰。手忽然被一双大手抓住,景娴吓了一跳,扭头看乾隆正笑着望着自己。手这样被乾隆抓着实在是不舒服,便轻声道:“皇上,快放开臣妾,这样让人看到多不好。” 乾隆笑着放开皇后的手“朕握皇后的手有什么不好的。” 乾隆走到皇后身边坐下,看着皇后道:“朕前几日看到一句歇后语,说来让皇后听听‘一手拿针,一手拿线’皇后猜猜后半句是什么?” 景娴想了一下,忽然笑着道:“后半句,可是望眼欲穿。” “恩,朕这段时间见皇后常看诗词,那可知‘望眼欲穿’的出处?” “臣妾如果没记错的话,出自白文公的《寄微之》和杨万里的《晨炊横塘桥酒家小窗》。” 乾隆微笑着皇后道:“看来这段时间皇后确实是看了不少诗词,什么时候同朕讨论一二?” “臣妾看诗词不过囫囵吞枣不求甚解,也就对一些喜欢的诗句多读几次,岂敢在皇上面前卖弄,臣妾到是希望有机会让臣妾能欣赏一下皇上的诗。”乾隆很自大,也很爱显摆,尤其是作诗,一生留下四万多首诗,当然有些是御用枪手写的,署的老乾的名。 乾隆很高兴的道:“一会儿,就随朕去养心殿吧,朕最近也作了几首诗,让皇后点评一下。” 景娴想咬舌,自己就是嘴贱,刚才如果什么都一问三不知,不就不用去看他的诗。那是看诗吗?那是拍马屁,而且还要拍的不显山不露水的才为最佳。拍的太明显,老乾认为你不诚实,你故意讨好;不拍,不拍你还不就得罪他了。 正郁闷着,永w永d带着他们的伴读来了。 老乾也是第一次见他给十一、十二指的伴读,见两个孩子长的都面如白玉,一看就是机灵聪明的孩子,便开始考四人,回答都令他满意,自然是又赏了笔墨纸砚。 景娴终于亲眼见到了两个和美男,最吸引眼球的不是八岁的善保,而是还不到五周岁的和琳,像个小玉娃娃一般,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皇后。 景娴笑着给和琳糕点,他抬头看看哥哥善保,看到哥哥示意他接下,他才用小手拿着糕点,奶声奶气的道了谢。景娴越看越喜欢,又赏了一些见面礼。 用了晚膳,永w永d就带着他们的伴读回阿哥所。景娴则随着乾隆去了养心殿。 今日从慈宁宫请安回来,换了衣服,去配殿看看和婉。见伺候和婉的人都在外面,便有些不悦,刚想发作,从门缝里看到和婉正坐在床上默默垂泪。景娴最看不得这种无声的哭泣,让人感到更悲伤。 便推门走了进去“和婉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皇额娘,皇额娘定是不饶她们。” 和婉忙擦了泪,摇头道:“儿臣没有受委屈,是儿臣想一个人坐会儿。” 和婉一定有什么心事,她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整个人还是郁郁寡欢,景娴想着便示意让容嬷嬷带着宫女出去。 景娴在和婉身边坐下,轻声道:“好孩子,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皇额娘也好帮你不是?” 和婉先是摇头说没事,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看和婉哭的全身颤抖,便将和婉揽到怀里。 和婉哭累了,才感到失态了,刚要起身请罪,就被皇后扶住了。和婉平复了一下情绪,终于将压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 和婉的秘密,让景娴大吃一惊,成婚八年的和婉竟然还是完好如初的处子,这太震撼了。 “是嬷嬷不宣额驸吗?”清朝公主出嫁,赐公主府。额驸也只能住在府中外舍,无公主宣,不得私自入内。这么着,夫妻两个过个夫妻生活就很不容易,因为公主必须要主动向教养嬷嬷提出口头申请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更糟糕的是,忸怩了半天好容易开个口,教养嬷嬷还往往不同意。再多说句就要被责以无耻。所以两口子一起过个夜,还得向教养嬷嬷行贿才行。道光皇帝的长公主,结婚一年,都不知道自己丈夫长什么样。 “不是,是儿臣不宣额驸。” 景娴一听,莫非是和婉另有所爱,这桩政治婚姻,和婉又无法反抗。景娴正想着,和婉抽泣着说出额驸大婚当晚,喝了很多酒,抱着和婉唤着别人的名字。和婉在温柔娴静,也是个公主,这样的事怎么能忍的了,便一直不和额驸同床。可是这几年,和婉每次进宫请安,太后、皇后都希望和婉能有个孩子,这一下子,让本来心里就委屈的她,更难受了。 这次只所以病的那么严重,因为额驸族里的人来信,催额驸早点和公主有个孩子,实在不行,哄哄公主,纳个妾。偏偏这信的事儿被和婉知道了,心里有委屈没处说,精神越来越差,最后就病的不成样子了。 “说心里话,喜欢德勒克吗?如果喜欢,皇额娘会帮你的,如果不喜欢,皇额娘也不想你就这样委屈这自己。” “儿臣就是怨额驸,既然心里有别人为何还答应赐婚?” “那是不是说,如果德勒克心里没有别人了,和婉还是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 和婉点了点头,景娴松了一口气,这可比不喜欢容易多了,真不喜欢,老乾那么爱面子才不会为了和婉的幸福允许和离的。安抚了和婉几句,让她不要多想。 派人去宣和敬进宫,毕竟她们的额驸都是蒙古的,两人关系也不错。皇后可不能将女婿宣进宫问这种事儿? 将事情说给和敬,她也是吃了一惊,并应下这件事她让色布腾巴勒珠尔找德勒克谈谈。便回府了。 第二天,和敬递了牌子进宫。 和敬笑着道:“没事了,只是一场误会,德勒克当时汉语不好,又喝了好多酒,自然舌头不听使唤了,和婉的闺名瑾璃,他不醉还说不好呢,何况他醉了?” “原来是这样,这两孩子也是的,早点儿说开不就好了。咱们去配殿告诉和婉,让她别再多想了。”景娴道。 “皇额娘歇着吧,儿臣去说,免得皇额娘在,和婉不好意思。” “恩,你们姐俩儿说会儿话吧。” 天啊,学好一门语言多么的必要啊,叫错名字,两人错过了八年,要没这事儿,恐怕孩子早都会打酱油了。 11、011 和婉的心结解开了,身体恢复的也快。和亲王弘昼进宫请安那天,和婉简单的梳妆一下,换了件颜色明亮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与往日大不相同。太后见了,很是高兴,夸皇后贤惠,将和婉照顾的好。 二月初七是永琪和永w的生辰,兄弟几个聚在景阳宫过的,皇上、太后还有皇后也都送去了礼物。 二月初十,皇后的生辰,没有庆祝,但乾隆和太后都赏了很多东西,一些有头有脸的外命妇也递了牌子,进宫孝敬了贺礼。晚上,乾隆留宿在坤宁宫,算是重视皇后的表现。景娴对这个生辰也没抱什么庆祝的想法,毕竟说明自己又老了一岁,而且一想太后的生辰宴整整进行了两个时辰,还是在殿外吹着冷风,想起来就胃疼。 二月底,和婉的身体完全好了,看她高高兴兴的谢恩出宫,景娴也感到高兴,衷心希望她能幸福。六月份,就传来和婉怀孕的消息,景娴又让容嬷嬷挑了些补品赏给和婉。 七月十四日,令妃生下了九格格。这一下子,后宫中的妃嫔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没轻松多久,就都又紧张起来了,今年又是三年一次的小选。 今年的秀女由乾隆和太后挑选,景娴虽然觉得不能亲眼见见选秀的场面有些可惜,但每天要阅人无数也够累的,估计到最后会审美疲劳。 满、蒙、汉八旗官员的女儿凡是13岁到17岁的都要参选,公主所生的女儿也要参选,所以这次秀女中也有和敬的女儿敏敏。乾隆和太后经过半个月的挑选,今年的小选终于告一段落。 给五阿哥永琪和六阿哥永都添了房里人,和敬的女儿敏敏指给永璜的次子绵恩。乾隆自然也给自己又添了几个小老婆,最小的才13岁。 乾隆这几日徜徉在温柔乡中,感觉整个人也年轻了很多。正高兴地写几首诗,这时候一个让乾隆没想到的消息传来,和亲王将运钞车赶进府里,不许车马出去。这下乾隆怒了,明目张胆的抢劫啊,比办生祭还可恶,决心一定要严惩一下和亲王,速招大臣到养心殿。 在大臣陆续到养心殿的时候,乾隆虽然还很生气,但也怕对和亲王惩罚太严重而惹太后不高兴,心里已有了计较。和大臣商议后,决定采取变通的方法,罚和亲王去守护皇陵。 和亲王谢了恩,接了圣旨,就让福晋给他收拾行礼。乌札库氏跟到书房,见弘昼正打着拍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像没事儿人一样。 乌札库氏道:“爷,您把运钞车还回去吧,在进宫请罪,皇上会将这事揭过去的。” “我觉得去守皇陵挺好的,可以天天吃祭品,没事儿在和先帝们聊聊天儿,没比这更惬意舒服的事儿。府里就交给福晋了,一会儿,你去看看额娘,让额娘宽宽心。”弘昼说完,就开始收拾书房里那些小玩意儿。 景娴在坤宁宫听到和亲王的光荣事迹时,简直太佩服这位王爷了,胆子真大,如此荒唐恐怕在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了。景娴又一想,当然有更荒唐的,只是现在还没发生,帮助父亲的小老婆跟别人私奔,就比这个荒唐多了。 第二日,景娴带着妃嫔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冷着一张脸,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让大家散了。 景娴走出来的时候,晴儿偷偷跟了出来,原来是太后知道乾隆罚和亲王去守皇陵,太后心疼弘昼,昨晚一夜都没睡好。今天醒来,就让人收拾包袱,恐怕是想跟和亲王一起去守皇陵。这一下子闹大了,太后要真跟和亲王一起守皇陵,乾隆这么多年的孝顺名声可就不好了。可是这事,景娴也没法子劝,只说派人去告诉皇上,让晴儿放心。 乾隆到了慈宁宫,只见太后沉着脸,连头都不抬,只顾自己收拾东西。乾隆搭讪了半天,太后始终一句话都不说。这下乾隆慌了,偷偷的问晴儿“太后这是怎么了?”晴儿答道:“您把和亲王发去守陵,太后不放心,说了:‘我怕弘昼受不了,要收拾东西陪他一起去。’”乾隆听罢,只有暗自叫苦,又发了一道圣旨收回成命。 接连几日,太后都不高兴,妃嫔们在慈宁宫真是如坐针毡,太后不说散,大家只有坐着,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太后。景娴虽然比较得太后的青眼,但太后生这么大的气,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劝? 太后抬眼发现妃嫔都还坐着呢,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哀家也乏了。” 景娴留了下来,殷勤的给太后奉茶。“皇额娘,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告诉媳妇,看您不开心,媳妇实在心疼。”太后品着茶,不说话。 一会儿,乾隆也下了早朝来请安。太后依然不理乾隆,起身带着晴儿出去了。乾隆望着皇后道:“皇额娘说什么了吗?”景娴摇了摇头“臣妾问了好久,皇额娘也不说话。”乾隆只好向桂嬷嬷打探消息。 桂嬷嬷说:“太后昨日说,‘没见过金山、银山是什么样。’” 乾隆巴不得能找个机会讨太后欢心,心想这回好办,让户部多凑些金元宝、银元宝往桌上一堆,不就得了吗?马上命吴书来去户部借些过来。 景娴看着桌子上堆的高高的金山、银山,心中暗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奇观,真要好好感谢太后。 太后遛弯回来,看到堆得金山、银山终于高兴的笑了。乾隆看到太后笑了,心里也瞬间放松了下来,不料太后接着跟乾隆说:“把这些都赏给弘昼吧。他太穷,他但凡有钱何必截宝泉局的钱呢?”乾隆心里叫苦不迭,连忙解释说:“这都是儿子从户部临时借来,请皇额娘看着玩儿的。”太后一听,又不高兴了,旋身走进内室,又吩咐宫人将包袱都收拾好,准备去和亲王府,和弘昼一起去过穷日子。 乾隆这下怕了,一是怕消息传出去,说太后让自己气跑了,二是担心太后与弘昼的感情那么深,万一废了自己立弘昼怎么办?只得将金山、银山全都赏给和亲王。 从慈宁宫回来,景娴都还被金山、银山震撼着,也没想到太后如此宠爱和亲王,和亲王已经是京城中最富贵的王爷了,太后今日还为他哭穷。想想老乾也可怜,太后明明是他的生母,却对和亲王那么溺爱,他还要顺从的忍着。 晚上,乾隆是又心疼钱,毕竟从户部借的钱,要自掏腰包还上;又觉得太后太溺爱弘昼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在太后心里都没法和弘昼比,越想越难受。 乾隆心里不高兴,不能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来,又不想跟小老婆说,所以景娴很悲催的成为了他的垃圾桶。乾隆虽然有些事没说的太明白,景娴还是听出来了,他内心一直都怕太后废了他立弘昼。乾隆的话,让景娴知道,自己当初决定抱住太后的大腿是多么的明智。 虽然不能明说,景娴还是给乾隆分析了一下,太后的底线是和亲王,只要乾隆一直忍着和亲王,太后就不会废他。 过了几天,乾隆心情好了,宫里就又开始了女人之间的争宠。只要不闹的太严重,景娴就睁只眼闭只眼,偶尔在宫妃请安的时候,暗示她们要老实些。 令妃生完九格格,休养了两个多月,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又加上乾隆宠了她那么多年,自然和别的妃嫔比感情就更深些,在延禧宫留宿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在令妃怀孕时得宠的颖嫔,自然感到被冷落了,便拉拢今年新进宫的几个答应。她们毕竟年轻,不了解乾隆的喜好,一阵儿新鲜劲过去,也都被乾隆忘到脑后。颖嫔便将乾隆的喜好都告诉她们,又教她们如何讨乾隆的喜欢。 颖嫔做的事儿,景娴也都知道,反正有人分分令妃的宠也是好的,自己也乐得看看她们谁斗得过谁? 令妃最近又在乾隆那给皇后上眼药,景娴知道后,冷笑一声,好你个令妃,你不想让我安宁,你也别想安宁?颖嫔已经将人都教好了,现在她缺的就是机会,那我就给她们机会,令妃,你马上就有事做了,不用整日在乾隆那上我的眼药。 景娴让人偷偷的将乾隆这段时间每日的行程透给颖嫔,过了两日,宫中的张答应就晋封为张贵人。陆续的,那几个年轻的答应也都晋了常在。 延禧宫的令妃有些坐不住了,又开始十四阿哥生病、九格格生病,不过这方法却没原先好使了,乾隆也去看看,但不在延禧宫留宿,这让令妃有些不解。派冬雪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张贵人每晚身着轻薄的襦裙和乾隆下棋或者弹筝给乾隆听。 12、012(伪更,改错) 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况且要套乾隆这只大色狼,令妃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九格格这次不是吐奶不肯睡觉这么小的事情了,而是发起了高烧,三个多月的婴儿发高烧可是极其危险的,很容易烧坏脑子。九格格发着高热,乾隆自然也没心情和张贵人下棋听曲儿,便去延禧宫看九格格安慰令妃。 九格格的小脸烧的红红的,开始还哭几声,最后连哭都不哭,一直闭着眼睛睡觉。乾隆一看这种情况,心里已经觉得九格格恐怕是要不好。八月的时候,六格格就是因为发烧,最后越来越严重殇的,如今九格格才这么小就要没了,心里一阵难受。又见令妃跪在九格格的摇床前哭成了泪人儿,乾隆心疼,亲自将令妃扶起来。 令妃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请皇上恕臣妾失态,臣妾见九格格病成这样心里实在伤心的很。” 乾隆安慰了令妃几句,又问太医“九格格为何还不退烧?” 赵太医忙跪下“九格格尚幼,不敢用药过猛,故退烧比较慢。” 乾隆又宣了几个太医过来,一起讨论如何快速让九格格退烧。最后的方法就是用冷水擦拭九格格的身体,这个方法虽然降温比较快,但对三个多月的孩子这样强烈的刺激也是不好。太医们是逼得没有办法了,九格格在不退烧,那他们很可能就等着挨板子。 半夜,九格格终于退烧了。烧退了,但却一直咳嗽。乾隆一怒之下,将九格格的奶嬷嬷重责二十大板,还有几个照顾九格格的宫女则被罚以“板著”。 “板著”就是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许身体弯曲,一直要持续一个时辰。 受罚的宫女里有一个名唤珠儿的与冬雪关系比较好,冬雪见珠儿受罚,心里很是难受,主子为了争宠故意冻病九格格,可是受罚的确是珠儿她们。 与珠儿一起受罚的几个宫女,这两日都呕吐不止。宫女病了是没有太医给看病的,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又过了几日,竟有两个受罚的宫女病死了。珠儿虽然挺了过来,但整个人也很憔悴。冬雪看到珠儿憔悴的样子,心里是又恨又怕,恨令妃为了争宠不顾别人的死活,怕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令妃争宠的牺牲品。 九格格这一病就是二十多天,乾隆除了有几日政务繁忙宿在养心殿,剩下的都留宿延禧宫。太后虽然不满令妃这样霸者皇上,但因九格格确实病的严重,也就没说什么。景娴则是免了令妃的请安,让她好好照顾九格格。景娴可不想天天看眼中含泪,脸色憔悴的令仙子。 忻嫔抱着八格格,想起六格格病时,皇上也只是来看过几次,何曾像这样重视九格格,如果当初皇上能多重视一下,也许六格格就不会去了,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忻嫔身边的柳嬷嬷见主子哭了,忙劝道:“娘娘,快别伤心了,您不还有八格格,在说娘娘还年轻。”忻嫔擦了眼泪,挤出一个笑“嬷嬷说的是。”又一想,恐怕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延禧宫能受到这样的重视,皇后的十三阿哥病时,皇上不也只去看了三次,在十三阿哥病重时,不也留宿延禧宫了。 九格格病的这段时间,景娴又赏了延禧宫几次,反正掏的不是自己的腰包,又能得贤惠的名声。和敬与和婉府上也都赏了几次,和敬的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七月又建了军功,复封亲王,如今负伤在府里休养。上次和敬进宫,说他并无大碍,只是要好好养几个月。和婉已经显怀,本应停止孕吐,奈何她身子不济,反应比旁人来得大许多,常常喝几口清粥也尽数吐出来,人亦日渐清瘦,只能每日喝些参茶、鸡汤之类的,虽然也吐,但总算好些。 十一月十三日,乾隆看到驻阿克苏头等侍卫舒赫德的奏折,兆惠带领的清军在黑水营被围困,十分震惊,下令讷兵马前往援救。即日授富德为定边右副将军,阿里衮、舒赫德等为参赞大臣,即速从阿克苏率兵驰援,解兆惠黑水营之围。同时,又派兵六千赶赴叶尔羌,拨银三百万两,解赴甘肃省备用。 兆惠大军被围,让乾隆这几日心情不是太好,便也没有翻谁的牌子。太后知道乾隆为政务烦心后,下了一道懿旨,取消今年太后万寿节的贺寿,将在万寿节当日带领皇后前往清漪园(也就是颐和园),在佛香阁烧香诵经,为前方的清军祈福。 十一月二十五日,太后一早就带着皇后来到清漪园。佛香阁位于在万寿山前山的山腰处,建在二十米的石造台基上,八面三层四重檐。阁高41米,内有八根铁梨木大柱,直贯顶部。阁上层榜曰 “式延风教”,中层榜曰“气象昭回”,下层榜曰“云外天香”。 为了表达诚心,太后决定步行前往。景娴自己到无所谓,万寿山也不高,就是有些担心太后,毕竟已经六十七岁了,穿着厚厚的冬装,冒着呼呼的北风,怕太后累着了或冻着了,便和晴儿一人一边搀扶着太后。 爬到山腰处,让太后休息了一会儿,好继续爬二十米高的石造台基。台阶数也就一百多阶,但由于每节台阶都比较高,太后上去有些吃力。 佛香阁内,供奉接引佛。太后烧了香,又虔诚的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景娴也跟着烧了香,在太后身边跪下磕了头。太后手持念珠,口中诵咏经文。正午才起驾回宫。 第二日,太后就病了,景娴衣不解带的伺候在太后身边,晚上也留在慈宁宫照顾太后。乾隆每日下朝后,也都来慈宁宫看看太后。 十二月初,太后终于好了。 景娴回到坤宁宫,洗漱过后,就躺床上睡了。一直到第二日,容嬷嬷来叫起才醒。 坐在镜前,景娴才发现整个人竟然消瘦了很多,虽然昨晚睡了一个好觉,但脸色还是有些憔悴。哎,做个好儿媳也不容易。 第二日,午休后,乾隆来了。景娴刚要行礼,就被乾隆扶住了“皇后这几日,照顾太后辛苦了。”景娴笑着答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妾该做的。”乾隆见皇后清减了不少,面容也有些憔悴,却不知怎的,反而觉得此时的皇后更惹人怜爱。 永w永d下学后,就回坤宁宫,好几日未见到皇额娘的两个孩子,一进殿就扑进皇后怀里。乾隆脸色一冷,轻咳一声。两个孩子才意识到他们的皇阿玛也在,忙转身行礼。乾隆冷声道:“你们两个怎么学的礼仪,今个儿跟朕说说,谁教你们如此大胆的?”景娴见永w永d被乾隆训的低头不语,很是心疼,便道:“是臣妾没有教好两个孩子,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永w永d忙跪下,永d道“皇阿玛不要罚皇额娘,是儿子们好几日没见皇额娘想皇额娘了,才忘了规矩。”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请皇阿玛罚儿子。”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又望了一眼皇后,见皇后正心疼的看着两个孩子,便道:“都起来吧,今日就算了,日后不可没了规矩。”“是,儿子们省的了。” 景娴忙将两个孩子扶起来,揽在怀里,好几日没见他两,景娴也是惦念的很。说了一会儿,便传晚膳。晚膳后,两个孩子又要去上下午的骑射课。 送走永w永d,景娴进了内室,不想理乾隆。一想刚才两个孩子差点被训哭,景娴就心疼的很。乾隆见皇后不理自己独自进了内室,也跟了进去。 “皇后生朕的气了?” 景娴装作听不见,继续看书,忽然手中的书被乾隆抽走。“恩,臣妾是有些生皇上的气,毕竟十一、十二还小,他们也好几日没见到臣妾了,才会忘了规矩,臣妾看他们那样心疼。” 乾隆坐在皇后身边,将皇后揽进怀里“生在皇家,他们必须时时刻刻记得规矩,不然会害了他们。朕六岁就养在圣祖爷身边,圣祖爷在宠爱朕,朕一刻都不敢忘了规矩。” 乾隆又道:“朕知道,你宠爱两个孩子,日后行完礼,抱抱他们倒是可以。” “恩,臣妾省的了。”景娴语气平淡的回答。 又和乾隆说了一会子话,景娴就想赶乾隆走,暗示、明示了好几次,乾隆完全不理会,后来他在坤宁宫和兰馨下了一下午的围棋,晚上便留宿在坤宁宫。 过了年,太后就提出想去五台山为大清祈福。景娴和乾隆劝了几次也不管用,最后乾隆把和亲王招进宫来劝太后,太后依然没改变想法,乾隆只得同意。 太后打算开了春儿就走,景娴又忙着准备太后要带的东西,还不忘了吩咐晴儿和跟太后去的几个嬷嬷照顾好太后,太后有什么事儿,就速派人给宫里消息。 景娴最不希望太后去五台山,太后这一走,最大的后台就没了,“最美的小鹿”也要出现了,到时候老乾抽起来,整个后宫就热闹了,想想就头疼。 13、013 二十四年五月,乾隆去南苑行猎,本要带皇后一起去的,但因纯贵妃病了,皇后要留下看顾后宫。 景娴刚从纯贵妃那里出来,就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皇后娘娘,快回坤宁宫,皇上从宫外带了一个受伤的姑娘。” 看来好戏开场了,便问道:“皇上将那个姑娘带去什么宫了?” “坤宁宫。” 景娴彻底郁闷了,不是延禧宫吗,为毛是坤宁宫。快走了几步,对小太监道:“没有本宫的命令,令妃不得进坤宁宫,快去传一下,谁敢放令妃进去,吃饭的家伙就别要了。”让令妃进去,她一忽悠,乾隆一抽就认下了,等知道真相的时候,老乾会怪到我的头上,所以坚决不能让令妃进坤宁宫。 “遮。” 乾隆之所以带小燕子进了坤宁宫,是想起皇后曾将已经病的很严重的和婉照顾的将健康康的,所以放皇后那里比较放心。 刚走进坤宁宫,就见宫女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殿里五阿哥永琪和福家两兄弟正在焦急的等着,景娴挥手让他们免礼,就进了内室。 太医们忙的团团转,乾隆着急的站在床前,景娴看了看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小燕子,真不看出来有什么地方像乾隆。见乾隆那着急的样子,便让他出去等着。乾隆不太愿意,景娴便说:“有臣妾在这儿守着,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一个姑娘家,皇上在这儿守着恐怕被人说闲话。”乾隆不太乐意的出去了。 令妃得到皇上带一个受伤的姑娘去了坤宁宫的消息,忙带着冬雪、腊梅去坤宁宫。坤宁宫的守卫自然不敢放令妃进去,令妃生气的站着,心想一会儿好好的在皇上面前告皇后的状。 小燕子,昏迷了好几天,乾隆这几天除了上朝、批阅奏章就是在坤宁宫,令妃完全就没找到告状的机会。景娴这几日,也真是每日在小燕子的床前守着。 今日,发现小燕子醒了,就让容嬷嬷请乾隆进来。 已经清醒的小燕子就将她如何遇到紫薇、结拜姐妹、帮紫薇找爹的事都说了。景娴终于不用担心老乾乱认女儿了。 小燕子说了那么多的话,已经累了,一会儿就又睡了。景娴看乾隆正在思考什么,一会儿,乾隆只说让人好好照顾小燕子就走了。 乾隆去了养心殿,招和亲王弘昼进宫,毕竟这种事,不想让外人知道。乾隆让弘昼先将紫薇接去和亲王府,派人去济南查夏家,当然也没忘了办了那个梁大人。 弘昼回到和亲王府,先派人去济南,然后又让永壁去大杂院接紫薇和金锁。乌札库氏听说弘昼让永壁去大杂院接两个姑娘来府里,有点儿想不明白,便去书房问问弘昼。 “爷,臣妾听说您让永壁去接两个姑娘来府里。” 弘昼点了点头,道:“对那个叫紫薇的姑娘好些,她可能是皇上的沧海遗珠,已经派人去济南了,过段时间就知道是不是了。” 晚上,乾隆有些尴尬的将十九年前在济南避雨,到夏家小坐,这一坐;就遇到了夏雨荷,后来小坐就变成小住的事说给皇后听。 景娴听完,知道再往后就是乾隆回京,早都不记得济南还有一个夏雨荷了。叹了口气道:“这夏家也都是糊涂人,为何不早让人来通知一声,如今女儿都十八岁了才进京找爹。” 乾隆也叹了口气“可能是雨荷怨朕,没有去接她们母女,是朕负了雨荷!”看乾隆陷入沉思,景娴撇了撇嘴,心想有几个人没有被你负? 第二天,景娴让人给小燕子送去了素服,既然和紫薇是姐妹,那么肯定是要守孝的。小燕子虽然不愿意,但一想是自己受伤时,那个在床边关心自己的美丽的仙女娘娘让人送的,还是穿上吧。景娴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成为了小燕子心中的仙女娘娘。 乾隆下朝后去看了小燕子,小燕子的那句“国有乾隆,谷不生虫。”将乾隆逗得哈哈大笑,看着皇后道:“这个小燕子真是个开心果,朕喜欢。” 景娴心里狂翻白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就喜欢了,他知道不知道,他的喜欢和纵容让整个后宫都乱套了。哎,金手指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你们会认紫薇吗?”小燕子弱弱的问。 “朕已经让人去济南了,等查的结果真如你所说,自然会认紫薇的。”乾隆道。 小燕子听了,高兴的开始自说自话“紫薇好漂亮,虽然总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但真的懂很多的····” 一会儿,延禧宫就让人来请乾隆,十四阿哥病了。乾隆不太想去,还想听小燕子说些好笑的事,对于十四阿哥生病,乾隆已经早就习惯了,反正三天两头儿的病,也就没那么担心了。景娴看乾隆的反应,心里偷笑,令妃啊,一年到头都这一招你不嫌无聊啊。 和亲王府,乌札库氏准备了素服给紫薇送去,紫薇见和亲王的嫡福晋亲自来送衣服,忙行礼“福晋,夏紫薇何德何能,有劳福晋亲自照顾,紫薇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乌札库氏忙让金锁将紫薇扶起来,微微一笑“不敢当,姑娘既然到了我们府里,自然就是贵客。匆忙准备了几身素服,不知道合不合身,姑娘先穿着,不合身,在让人做几身。” 金锁收下,又行礼谢了乌札库氏。 乌札库氏送完衣服就去了书房。弘昼见她来了,问道:“那个姑娘怎样?” 乌札库氏答道:“人长的挺清爽的,说话也文雅,就是没有满族姑奶奶的气势。” 弘昼笑了笑道:“那就对了。” 令妃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自然好好的表演了一番,如何担心皇上,想去坤宁宫看皇上,但皇后娘娘不让进,说着说着还用手帕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乾隆此时想的是,小燕子那么可爱,如果紫薇是真的,到时候也给小燕子个身份,留在宫里,完全就没听令妃说什么,见令妃擦眼泪,还以为是担心十四阿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走了。 令妃看乾隆并没生气,心里有些想不明白,皇后不让自己进坤宁宫,皇上为什么不生气啊? 景娴正和兰馨说话,就见乾隆又回来了,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对令妃的禁入令还没解除,莫非老乾是回来发飙的。 乾隆叫了起,看着兰馨道:“有时间和小燕子聊聊天,她现在不能下床,一个人在屋里挺孤单的。” 兰馨自然是应下了,又高兴的去给乾隆泡茶。 景娴等了半天也不见老乾发飙,心里纳罕的很,令妃不告状就跟乾隆用情专一一样是不可能的,看来老乾现在抽了。 景娴问道:“皇上,这小燕子要怎么办?” “朕觉得这小燕子倒是个有趣的孩子,既然她和紫薇是结拜的姐妹,等紫薇的身份定了下来,也给小燕子一个格格的封号留在宫里,也能向百姓展示下皇家如何爱民。”乾隆的话,让景娴更肯定了老乾抽了的想法,但还是笑着夸赞老乾爱民是个好皇帝。 被夸得乾隆,一会儿也让景娴看到了夸赞的好处。永w永d散学回来,乾隆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考两个孩子,而是直接夸奖了他们两个,还赏了一堆东西,连他们两个的伴读善保与和琳也都得了赏,并允他们明日散学后跟永a出宫。两个孩子也有些不敢相信,高兴的谢了恩。 晚膳后,乾隆又去和小燕子说话。 小燕子见乾隆来了,没看到仙女娘娘,便问:“仙女娘娘怎么没来?” 乾隆笑着问道:“哪个仙女娘娘?” “就是今天上午的那个仙女娘娘。” 乾隆听小燕子管皇后叫仙女娘娘,笑着道:“那是皇后。” “真的吗?没有骗我?皇后好漂亮像仙女一样,还对我那么好。”说着就哭起来。 乾隆一看小燕子哭了,有些慌神儿,便问道“小燕子,为什么哭?” “呜呜····,小燕子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人像皇后那样温柔善良的对小燕子,小燕子是高兴的。” 乾隆感动了,皇后对小燕子那么好,皇后多么的善良贤惠啊。晚上,乾隆自然将他的开心和感动都化为动力与皇后滚床单。 早上,乾隆去上朝,景娴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容嬷嬷和宫女暧昧的笑容中穿衣洗漱。心里好好的将乾隆问侯了一下,等着妃嫔们来请安。 被解禁的令妃早早的来了,想向别的妃嫔打听坤宁宫留下一个姑娘的事,没人理她,因为她们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纯贵妃现在也不知道实情。 景娴和妃嫔们说了一会儿场面话,问了问纯贵妃的身体状况,就起身带着妃嫔们去给太妃太嫔们请安。给太妃太嫔们请安回来,还要等着宫里的阿哥、格格们的请安。 阿哥、格格们用过早膳来请安,除了十四阿哥,其余的阿哥请完安都要回上书房继续上课,格格里九格格和八格格都还小,露了一脸儿,就让她们的奶嬷嬷将她们抱回去,七格格规规矩矩的坐着,十四阿哥被奶嬷嬷抱坐在腿上。景娴命人端来糕点给七格格和十四阿哥吃,四格格已经十四岁了,对于坤宁宫里有一个姑娘的事也很好奇,但纯贵妃交代她不许多问,她也就不敢问。 景娴很和气的关心了一下他们,又都赏了些东西,就散了。 景娴刚换了衣服,休息一会儿,和敬就递了牌子,进宫了。 恐怕是她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进宫来看看。免了和敬的礼,景娴便将小燕子的事全告诉了和敬,又带和敬去配殿看了小燕子。 和敬问了紫薇的事,小燕子又从头说了一遍,这次也说了紫薇告诉小燕子的那段“我外公和外婆当时是知道的,我想,他们心里想成全这件事,甚至是希望发生这件事的!我外公当时在济南,是个秀才,听说,那天,我爹为了避雨,才到我家小坐,这一坐;就遇到了我娘,后来小坐就变成小住。小住之后,我爹回北京,答应我娘,三个月之内,接我娘来北京。可是,我爹的诺言没有兑现,他大概回到了北京,就忘掉了我娘!”小燕子故事讲完,眨巴着眼睛看着皇后与和敬。 和敬听完心里别扭的很,对夏雨荷和那个还未见面的妹妹夏紫薇没什么好感,觉得那个夏雨荷的事就是夏家故意的,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和一个男人无媒那什么,父母知道竟然还愿意,真是没有廉耻。 14、014(伪更,改错) 乾隆又来看小燕子,景娴坐着品着茶,听着乾隆和小燕子说话,要不是小燕子的那些经典语录景娴早就知道,早就笑喷了。 容嬷嬷缓步走到皇后身边,轻声耳语道:“娘娘,令妃要来看看小燕子。” 景娴喝了一口茶道:“带过来吧。” 令妃进来先行了礼,乾隆正笑的高兴,挥了挥手让令妃免礼。 令妃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小燕子,面容娇好,一双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虽说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儿,但也有几分姿色。景娴看着令妃的一举一动,就在景娴认为今日无戏可看的时候,好戏开始了。 令妃微笑着看着乾隆道:“臣妾越看这小燕子,越觉得她的眉毛眼睛都和皇上好像,简直是和皇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令妃的话,让景娴实在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面色如常的看着乾隆,很想知道他现在有什么想法? 令妃的话,让乾隆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和小燕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令妃是不是最近眼神儿有问题。 小燕子瞪着令妃道:“哎,我说你眼睛有问题吧,我和皇上怎么可能像?” 令妃的脸刷一下白了,开始支支吾吾不说话,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揉烂了。景娴看着令妃的样子,心里真是暗爽不已,在看小燕子正一脸天真的看着乾隆道:“宫里那么多郎中,没有治眼睛的吗?”被小燕子这么一问,乾隆干笑了两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小燕子已经又开始说别的了。令妃站了半天,心里恨死了小燕子,但看乾隆那么在意小燕子,便决定先将小燕子拉拢住,然后再慢慢让小燕子好看。 一会儿,令妃终于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看着令妃生气的走了,景娴心里那个乐啊,终于亲眼看到令妃吃瘪了,想想她明目张胆在乾隆面前上眼药的事儿,此时真是心情舒畅啊。小燕子真是个杀伤性很强的武器,而且是造成内伤,这是景娴对小燕子最新的认识。 小燕子的身子恢复的很快,过了几天,已经可以下床走走了。由于身份什么的都还没定呢,所以小燕子也只能在坤宁宫的范围内活动。 乾隆又给景娴下达了最新指示,那就是教小燕子规矩。这么艰巨的任务,自然还是交给容嬷嬷,在容嬷嬷教小燕子之前,景娴先给容嬷嬷上了一课。大致的内容就是对待小燕子要像春天一般温暖,但该严格时也要严格,最重要的是要掌握好度。可以考虑奖惩方式,做好了奖励,做错了惩罚。 容嬷嬷用一个晚上,好好的理解了一下皇后的意思。在容嬷嬷春天一般的温暖中,小燕子学的倒还算认真。可是过了几天,小燕子就感到枯燥无聊不想学了,容嬷嬷怎么好言相劝,小燕子都不肯学,这一下容嬷嬷生气了,正要发火,又想到皇后之前的叮嘱,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小燕子道:“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对姑娘怎样?”小燕子自然点头说好,容嬷嬷拿出帕子擦了一下眼角道:“皇后娘娘对姑娘好,姑娘更应该好好学规矩,姑娘如果学不好规矩,皇后娘娘会被皇上训斥,别的娘娘也会在背后嘲笑皇后娘娘。” 小燕子一听皇后会被训斥、会被嘲笑,那怎么行,皇后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不能让皇后被训斥、被嘲笑。低下头小声道:“容嬷嬷,小燕子会好好学规矩的。” 天气越来越热,景娴每日除了去给太妃太嫔请安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坤宁宫猫着。和兰馨说说话,看会儿书,然后就是绣个荷包、丝帕之类的,这样的生活让景娴感到很无聊。宫里最近也都老实的很,估计也是热的,都在屋里猫着。 现在天气热,上书房的阿哥们也都上半天课。看了一下时辰,也快散学了,命人去告诉小厨房准备好奶冰,奶冰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将牛奶倒进一个放着冰块的容器里,当然冰块要比牛奶多,等段时间奶冰就形成了,这个方法是忽必烈无意中发现的,奶冰可以说是最早的冰棍。 正在屋里学着规矩的小燕子,见皇后命人给送来了奶冰还有冰冰凉凉的水果,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容嬷嬷见小燕子也是真情流露,心里对小燕子也有了几分好感。 “皇后娘娘对小燕子那么好,小燕子快幸福死了。”小燕子说完,忽然意识到容嬷嬷说过的不许说死,冲容嬷嬷吐了吐舌头,底下头。容嬷嬷只装没有听到,微笑着道:“姑娘先休息会儿,一会儿在继续学规矩。”小燕子高兴的跳起来,“万···容嬷嬷真好。”小燕子的话让容嬷嬷笑了,这小燕子还算机灵,刚刚明明是想喊万岁,又忽然改的口。 永w永d坐在景娴的两边,说着今天在上书房都学什么了。乾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母子三人微笑聊天这样温情的一幕。永w永d见乾隆来了,忙起来行礼。景娴站起身,甩了下帕子道了个万福。 乾隆笑着和两个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就看着皇后道:“朕好几日没去看看小燕子了,不知道她规矩学的怎样,皇后随朕一起去看看吧。”景娴点了点头。 永w永d也知道坤宁宫配殿里住着一个皇阿玛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但他们两个也没见过,心里也很好奇,很想见见。 “永w永d也过来跟着见见小燕子吧。”乾隆一想反正小燕子日后也要留在宫里的,两个孩子也好奇那就见见吧。 配殿里,小燕子甩着帕子“皇上、皇后娘娘吉祥。”虽然并不那么标准,但总算还像个样子。 乾隆哈哈笑着看着小燕子“不错,这么活泼的小燕子,规矩学的也已经像些样子,皇后别忘了打赏教养嬷嬷。” 景娴微笑看着小燕子道:“皇上不知道,小燕子这孩子可认真的学规矩了,伤还没痊愈就能这样,真是不容易。” 乾隆听了,高兴的赏了小燕子东西,又问“小燕子,在这儿住着可少什么?” “不少,皇后娘娘常让人送东西过来,还每天让人给小燕子送奶冰和水果。”小燕子一脸幸福的道。 小燕子看到皇后身边的永w永d,看他们穿的那么好,又想起大杂院的那些孤儿,心里有些难受。 乾隆见小燕子不高兴了便问道:“小燕子,怎么不高兴了?” “小燕子是想起大杂院的人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能不能吃饱,皇上不知道,大杂院的人真的好可怜的。”小燕子说完看着乾隆。 “不用担心了,朕让人去给大杂院送些银子。” “真的,皇上真是爱命如儿子的好皇帝。”小燕子高兴的道。 乾隆被小燕子的‘爱民如儿子’给逗笑了,纠正道:“不是爱民如儿子,是爱民如子。” 小燕子冲乾隆做了个鬼脸儿,笑着道:“哎呀,不都一样嘛,爱民如子,子不就是儿子吗?不管了,反正就是说皇上是好皇上。” 乾隆很享受被小燕子这样拍马屁,脸已经笑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永w永d没见过乾隆那么高兴过,傻傻的站着看着乾隆。 晚膳的时候,乾隆让小燕子也来殿里跟大家一起用。景娴开始还有些担心,怕小燕子不懂规矩。没想到,小燕子在饭桌上仔细观察着兰馨,身后又有容嬷嬷的小声提醒,倒也马马虎虎的过去了。 平时乾隆在坤宁宫用晚膳,大家都是不说话的,现在有小燕子在,自然是嘻嘻哈哈的聊起来了。开始时,永w永d兰馨他们三个只是听小燕子说宫外有意思的事儿,后来也慢慢的跟小燕子聊起来。今天的晚膳,大家竟然都比平时多吃了些。 晚膳后,乾隆让永w永d兰馨他们跟小燕子去配殿说话。 乾隆看着皇后,有些尴尬的道:“晌午弘昼进宫说派去济南的人已经寄来信,雨荷的女儿确实叫紫薇,还找到了紫薇的舅舅和舅母,已经启程回京,大约还有几日就到了。” “要不先将紫薇接进宫来,先学规矩。” “朕也考虑着呢,要不明日就让弘昼将紫薇送进宫来。”说完又拍了拍景娴的手道:“皇后就再辛苦一次,好好教教紫薇。” 第二天,和亲王的嫡福晋乌札库氏就带着紫薇和金锁进宫了。 景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紫薇,一张美丽的瓜子脸、水杏眼、小巧的嘴唇、白皙的肌肤,确实挺漂亮的。又看了看金锁,也是个漂亮的丫头。 三人请了安,景娴就吩咐人带紫薇和金锁先去见见小燕子。 景娴和乌札库氏说了一会儿话,从谈话中景娴听出金锁是个聪明的丫头,接人待物方面比紫薇那个小姐强。 乌札库氏看着皇后,心里有些同情皇后,都知道皇上风流,如今十八岁的女儿都找来了,还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遗珠’等着皇后呢? 15、015(改BUG) 紫薇见到小燕子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问道:“小燕子,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小燕子扑到紫薇跟前,激动的哭着道:“好了,紫薇我终于见到你了,皇上说会认下你的。” 紫薇眼中含泪,握着小燕子的手“谢谢你,小燕子,你为了我差点就····”紫薇哽咽难言,金锁拿着手帕,自己也哭的稀里哗啦,这些天来一是担心小燕子,二是担心皇上不认小姐,现在终于好了,小燕子也没事了,皇上也会认小姐的。 三人哭了一会儿,紫薇又问小燕子在宫里过的好不好。小燕子点头道:“皇上和皇后都对我很好,皇后娘娘又善良又漂亮,以后也会对你好的。紫薇还有金锁,你们过得怎样,还有大杂院的人怎样了?皇上说已经给大杂院的人送去了银子,大家应该能吃饱饭了吧。” 金锁哽咽着道:“那天我和小姐没有等到你,回到大杂院和柳青柳红他们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后来一个少爷去大杂院接我和小姐,还给大杂院很多银子还有很多东西。到了和亲王府,我们才知道你受伤的事,小姐担心的哭了好久。在和亲王府,大家对小姐和我都很好。” 小燕子看着紫薇“真的吗?”紫薇点头道:“真的。” 景娴看着容嬷嬷道:“那个紫薇就跟小燕子一起学规矩,在调过去几个教养嬷嬷,帮衬着。这些日子辛苦容嬷嬷了,等她们学好了规矩,我要好好感谢嬷嬷。” “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看娘娘开心,老奴也高兴。” 景娴拍了拍容嬷嬷的手,心里真心的感谢她,也知道容嬷嬷是真心的对自己好。 紫薇被安排住在小燕子的旁边,跟小燕子一起学规矩,紫薇聪明学的快也认真,小燕子也可以在复习一遍原来学过的。金锁也在经行培训在上岗的工作。 派去济南的人回来了,乾隆不想让紫薇和舅舅、舅母在宫里相见,便安排在宫外和亲王府里。早膳后,紫薇就被接去了和亲王府,晚膳前才被送回宫。 第二天,乾隆就下了旨封小燕子为还珠格格,紫薇为明珠格格,这样的结果让景娴明白了原著的力量多么的强大。 景娴招了紫薇和小燕子来,二人甩帕子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景娴笑着道“以后不能叫皇后娘娘了,要改口叫本宫皇额娘。” “是,皇额娘。”紫薇应道。 小燕子一脸疑问“我也可以叫皇后娘娘皇额娘吗?” 景娴点了点头,道:“皇上已经认你为义女了,你也可以和紫薇一样叫我皇额娘。” “我也有娘了,这是真的吗?紫薇我也有娘了,我好幸福啊。”小燕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念叨着。 景娴微笑的点点头,紫薇微笑着看着小燕子,道:“是的,小燕子,你也有娘了,不再是孤儿了。” “我简直幸福得快要死掉了。”小燕子一脸幸福状。 乾隆进来,就见小燕子一脸的幸福,笑着道:“小燕子,什么事那么开心?”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小燕子,听到乾隆的声音,才回了神儿,行礼道:“皇上吉祥。” 紫薇也行了道:“皇上吉祥,紫薇给皇上请安。” 乾隆笑着叫了起,“不能在叫皇上了,要叫皇阿玛。” 二人忙改了口,乾隆笑的更开心了。现在不但多了一个亲闺女,还多了一个开心果的小燕子。 乾隆又看着皇后道:“过几天让这两孩子见见大家。” 景娴自然是点头应下了。心里正盘算着,给小燕子和紫薇挑教养嬷嬷的事。也没听小燕子又说了什么经典的话,让乾隆笑的合不上嘴。乾隆和她俩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二人回去学规矩。 景娴问道:“皇上,俩位格格住什么地方?” “先住皇后这儿吧,朕看这俩孩子也跟皇后投缘。” 景娴一想,确实挺投缘的,如果不是穿的,那也是投缘的很。 延禧宫内,令妃听到皇上一下子封了两位在坤宁宫的格格,气的摔了几个花瓶。又让人去告诉福尔康,明日让福伦福晋进宫。 令妃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福伦福晋第二日递了牌子进宫。在延禧宫里,和令妃商量着如何拉拢新封的两位格格,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先让两位格格搬出坤宁宫,才好进行下一步。令妃又叮嘱表姐,让尔泰和尔康多接触一下两位格格。 坤宁宫里,景娴正抱着一个多月的“小外孙”与和敬、和婉聊天。和婉好几个月没进宫了,今日抱着孩子进宫,一是让皇后看看孩子,二是陪和敬来见见那个亲妹妹紫薇。 景娴知道和敬进宫的目的,已经让人将紫薇招来。 “皇额娘吉祥,紫薇见过和敬姐姐,见过和婉姐姐。” 景娴道:“快起来吧,坐过来和你两个姐姐聊聊天儿。” 和敬仔细打量了紫薇,属于柔弱温柔型的,想那夏雨荷估计也是这种的。和敬心里虽然不喜欢紫薇,但还是和紫薇说了几句场面话。 景娴见和敬不太愿意与紫薇说话,就笑着看着紫薇道:“紫薇先回去学规矩吧,过几天在和哥哥姐姐们见见面,好好聊聊。” “谢谢皇额娘,紫薇先回去了。”紫薇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岂会感觉不出来和敬对她的不喜,心里很是委屈,但还是强忍着泪,微笑着行礼出去了。 小燕子见紫薇眼睛红红的,问道:“紫薇你哭了吗?谁欺负你了吗?” 紫薇摇了摇头,“没有,刚刚有东西迷了眼睛,小燕子,没人欺负我的。” 性格大大咧咧的小燕子便信了紫薇的话,拉着紫薇道:“容嬷嬷刚才又教了一个,紫薇也快过来一起学吧。” 晚上,容嬷嬷就来报告,紫薇回去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景娴听了也没说话。又过了两天,照顾紫薇的宫女又来报告,紫薇天天晚上哭。一想如果紫薇哭被小燕子知道,小燕子很可能会闹起来。没办法,景娴只得亲自出马,做一次知心姐姐。 眼睛红红的紫薇见皇后来了,忙起身行礼。 景娴将紫薇扶起来,走到床前坐下,示意紫薇坐在自己身边。“今晚,咱们娘俩说说话。紫薇啊,你说人的第一印象重要吗?” 景娴见紫薇不说话,又微笑着道:“其实说重要也对,不重要也对,因为第一印象比较片面,未必是对的,第一印象好的人,也许了解久了,发现并不好,反之亦然。皇额娘知道紫薇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个道理一定懂的。” 紫薇听了皇后的话,眼中充满了眼泪,激动的看着皇后,“谢谢皇额娘,紫薇明白了。”说着眼泪漱漱的流下来。景娴掏出帕子给紫薇擦眼泪,紫薇在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那种被人关心疼爱的感觉。以前在济南,娘总是沉浸在和爹的相遇与相爱中,整日讲和爹多么的相爱,要不就是严厉的对待自己,让自己学习琴棋书画,从来没有像这样的关心过自己。 “好孩子,快别哭了,在哭皇额娘该心疼了。” 紫薇忍住眼泪,看着皇后道:“皇额娘,谢谢您。” 又过了几日,小燕子和紫薇的规矩已经学得像个样子,便安排她们今日先见见后宫的妃嫔。小燕子和紫薇按着品级给妃嫔们行了礼,妃嫔们自然也都不是白白受礼,也都送她们一些见面礼。令妃这次为了能让小燕子和紫薇对自己有个好印象可谓是下了血本,送给二人的见面礼很贵重。紫薇知道令妃送的是好东西,但小燕子不识货,令妃花了血本送的东西在小燕子看来,根本就是没用的破东西。 晚上,景娴邀请了除了还不到一岁的九格格外的所有的阿哥、格格来坤宁宫用膳,让他们见见小燕子和紫薇。 乾隆坐在首席,景娴坐在乾隆身边。一边坐的是从长到幼的阿哥们,一边坐的是从和敬到被奶嬷嬷抱着的八格格。乾隆好久没和那么多孩子一起用膳了,心里很是高兴,拍了拍皇后的手,这样妻贤子孝的场面让乾隆很感动。 乾隆感动完,才发现三阿哥永璋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在兄弟姐妹说话的时候也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连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恐惧的。心里便有些后悔,当初训斥永璜和永璋太狠了,永璜已经抑郁而终了,不能让永璋在走永璜的老路。 “永璋啊,好好养身子,养好身子好给皇阿玛办差。”乾隆看着永璋道。 永璋听到皇阿玛关心自己,激动的都快哭了,这些年,皇阿玛除了训斥自己,何曾关心过,自己也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被皇阿玛关心了。“儿臣谢皇阿玛关心,儿臣会好好养身子,早日为皇阿玛分忧。”今日若不是收到皇后的请帖,也是没有机会见到皇阿玛的。 晚膳后在宫外建府的阿哥就要准备回去了,景娴又让容嬷嬷将几株人参和一些冬虫夏草装好给永璋,并叮嘱他好好养身体。自然也不会少了四阿哥永a的东西,这几次永w永d出宫,都是他照顾,每次还亲自将他们送回宫。乾隆看着皇后每个孩子都想到了,心里很是高兴。 三个比较小的孩子都被奶嬷嬷送回去了,剩下的都在殿里说话。永琪第一眼看到小燕子就有不一样的感觉,现在找了个离小燕子近的位子想和小燕子说话,小燕子正和永璇永w永d他们聊的高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永琪,被冷落的永琪心里很不舒服,狠狠的瞪了几眼永璇他们。景娴看小燕子没理永琪,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乾隆正高兴的和紫薇聊天。 16、016(该BUG) 又过了几日,小燕子和紫薇的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景娴便让兰馨陪着二人去御花园走走。穿着“花盆底”的小燕子走起路来也淑女了不少,一边欣赏着御花园的景色一边和紫薇、兰馨聊天。 走了一会儿,兰馨看小燕子和紫薇已经有些累了,便道:“走着这么久,已经有些累了,咱们去前面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刚走到亭子,便碰上了也来御花园的永琪和尔泰。兰馨向永琪打了招呼,却看永琪和尔泰竟然眼睛直直的看着小燕子,三位格格身后的几位嬷嬷也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永琪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却狠狠的瞪了几眼嬷嬷,便又看着小燕子,微笑着问道:“你身体好了吗?那天在围场,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只鹿,就不知怎么一箭射过去,会射到了你!后来知道把你伤的好重,我懊恼极了!” 小燕子对永琪的那一箭很是不满,想想差点丢掉一条小命,便道:“你也不用懊恼,我小燕子福大命大,死不了。”说完也没有看永琪和尔泰拉着紫薇和兰馨就进了亭子。 几位嬷嬷虽然因为小燕子说话还是不太注意而有些皱眉,但在心里都觉得还珠格格说的好,也算替她们刚刚被永琪狠狠瞪几眼报了仇。 被冷落的永琪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心里便觉得,一定是皇后在小燕子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才会让小燕子如此对自己,可恶的皇后,一点儿都不如令妃温柔。如果能让小燕子养在延禧宫就好了。想着,便带尔泰去了延禧宫。 李嬷嬷将在御花园,小燕子她们和永琪相遇的事,汇报给了皇后。景娴听完,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小燕子和叉烧五永琪看对眼了。 乾隆在坤宁宫用过晚膳,就和紫薇下棋,小燕子正给永璇、永w、永d还有兰馨景娴他们讲宫外的事情,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 一会儿,乾隆也被小燕子讲的那些他从未接触过的最下层的平民百姓的事情所吸引,便也不下棋了,品着茶,听小燕子绘声绘色的讲着。小燕子讲到高兴的地方,还会起身给大家表演一番,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讲到难过伤心的地方,小燕子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大家刚想安慰她,她马上又笑着说些开心的事,这样的小燕子,让大家更对她多了几分喜欢和怜惜。 讲了一个时辰故事的小燕子,见乾隆正微笑着看着她,便起身高兴的跳到乾隆的身边,抱着乾隆的胳膊,撒娇的说着,“皇阿玛,小燕子想出宫看看以前大杂院的人,小燕子知道皇阿玛已经派人送去了银子,但小燕子还是想亲眼看看他们现在过的好不好,可以吗?” 紫薇也起身向乾隆行礼道:“皇阿玛,紫薇也在大杂院受到大家的照顾,紫薇也想回大杂院看看他们,感谢他们对紫薇的照顾。” 小燕子见乾隆没有说话,又跑到皇后身边,撒娇道:“皇额娘,您快替小燕子和紫薇求求皇阿玛。” 景娴还没说话,乾隆就哈哈笑着道:“你们要出宫去看那些帮助过你们的人,这没什么,朕同意了,你们二个都是好孩子,知道感恩。想要什么出宫到你皇额娘那领了腰牌,带着侍卫便可大大方方的出宫。不过,回来可要给皇阿玛讲讲。” “谢皇阿玛!”小燕子快乐的又跑过去抱着乾隆的手臂,一脸的开心。 紫薇甩了下帕子,“谢皇阿玛。” 三个阿哥也有些想出宫,三人对视了一眼,永d鼓足勇气走到乾隆身边“皇阿玛,儿子们也想出宫看看。” “好,朕一个月准许你们出宫一次。”说完又看了看有些羡慕他们的兰馨道:“兰儿,想出宫的话,和小燕子她们一样。” 四人忙高兴的谢了恩。 三个阿哥,明日还要早起,在坤宁宫又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回阿哥所了。兰馨将三人爱吃的糕点装好,让三人带回去。永璇和兰馨的年龄相差不多,开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跟永w永d他们两个常来坤宁宫,和兰馨熟悉了,也跟着永w他们一样唤兰馨“姐姐”。景娴也将提前让容嬷嬷准备的一些碎银子分给三人,让他们打赏下人用。三人谢了恩,高兴的回阿哥所。 景娴看着三人背影,想想还曾担心永w是不是真的很抠门的问题,不由得一笑,永w对钱物方面确实比别的阿哥在意,但也并不抠门,该打赏下人还是打赏的。 乾隆又在坤宁宫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送走了乾隆,景娴又让小燕子和紫薇回去休息。 紫薇刚回到房里,容嬷嬷就带着培训完毕的金锁来了。二人行了礼,紫薇叫了起,感谢容嬷嬷亲自将金锁送过来,又赏了容嬷嬷。容嬷嬷谢了赏,便退了出去。 金锁看着自家小姐越来越有格格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紫薇拉着金锁的手,走到床边坐下,二人聊了半宿才歇息。 乾隆出了坤宁宫,就被延禧宫招去了。 令妃今日特别用心的打扮一番,一身桃红色的金丝儿坎肩里衬着一条杏红色石榴裙,在杏红色石榴裙的衬托下更显得肌肤胜雪。只见她黛眉浅浅,秋眼盈盈,粉面含春,丹唇轻启“臣妾恭迎皇上。” 乾隆上前一步将令妃扶起“爱妃,快请起。”几日未在延禧宫留宿的乾隆,看着眼前柔美艳丽的令妃,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今晚,自然是留宿延禧宫。 还在等着乾隆到来的张贵人,听宫女来报,皇上已经在延禧宫歇下了。张贵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甩了下帕子,卸了妆,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小燕子就去紫薇房里找紫薇商量今日给皇后请完安,就要牌子出宫。 小燕子和紫薇带着金锁到坤宁宫时,其他几位阿哥和格格都到了,景娴正关心个个“儿女”身体如何? 小燕子和紫薇行了礼,就开始磨着皇后要出宫。景娴对小燕子的撒娇也是没有多少抵抗力,便点头应了。小燕子更是高兴的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娇道:“皇额娘最好了。” 七格格看着小燕子那样撒娇,皇后还慈爱的看着小燕子,心里很是羡慕小燕子,额娘自从有了弟弟和妹妹见自己的时间久更少了,撒娇更是不可能。 景娴又让容嬷嬷准备小燕子和紫薇去大杂院带给大家的东西。 “皇额娘,要不永a带着小燕子妹妹和紫薇妹妹出宫去转转?”永a想着两个格格出去也不是太安全,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又成了皇后的错,皇后待自己兄弟三人都不错,自己揽了这差事好了。 “四哥能带我们出去?真是太好了。”小燕子高兴的看着永a道。 景娴也正为派什么人保护小燕子和紫薇烦恼呢,现在永a揽了过去,自然是笑着道:“照顾好两个妹妹,晚膳之前回来。” 大杂院已经不是原来简陋的大杂院,柳青、柳红用永壁和乾隆给的银子修整了大杂院,再也不会外面下小雨屋里下大雨了,又给大杂院的老老小小做了几件新衣服,还让大杂院的孩子去上私塾,给生病的老人请了郎中抓了药,刚照顾好几个老人,兄妹二人正打算着找个合适的营生,街头卖艺的生活已经早都过够了。 小燕子看着眼前的大杂院,有些不太认识了。但看到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婆婆,才确定这儿就是让自己这个孤儿有容身之所的大杂院。小燕子兴奋的扑了过去,拉着婆婆的手问东问西的,婆婆认了半天才认出小燕子,手握着小燕子的手,激动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小燕子也没在意婆婆回不回答她的问题,在大杂院里叫着柳青、柳红。 柳青、柳红出来,见院里站小燕子还有紫薇和金锁,高兴的大叫着“太好了,真的是你们吗?” 小燕子笑着打柳青一拳“当然是真的,我小燕子和紫薇还有金锁来看你们大家了。” 柳红激动的快要哭了,看着小燕子道:“小燕子,我们担心死你了,现在看你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眼前真是太好了。” 小燕子抱着柳红,高兴的跳起来。忽然才想到身后还有永a,放开柳红,走到永a身边,笑着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和紫薇的四哥。你们不知道,我小燕子现在有好多亲人,我也有爹有娘了,他们对我可好了,我简直快幸福死了。”小燕子又指着门外的马车道:“车上好多东西都是我娘让带来的,具体有什么我没记住。” 紫薇笑着道:“有药材,有银子,有布料。” “对了,我娘说让你们用银子做点生意,也算正经的营生。还有一箱子东西,是我和紫薇的没穿过的衣服和首饰,是给柳红的,柳红你穿上一定漂亮”小燕子道。 永a已经命人将箱子从马车上抬下来,小燕子高兴的指挥者大家搬到什么地方。柳红又问了问紫薇和金锁。 柳青不敢怠慢了永a将永a请到屋里坐下,大杂院没什么好茶,便倒了一杯开水,“大杂院没什么好茶,爷喝杯水吧,怠慢爷了。”永a示意他没事,不需在身边伺候着,柳青才退出去。 小燕子、紫薇、金锁和柳红在屋里说这话,小燕子将她从被射一箭到被封为格格的事讲了一遍。柳红又担心的问小燕子伤好了没有,小燕子笑着跳了几下说:“早好了,别担心了。” 最后,永a派人催了几次,小燕子才恋恋不舍的挥别柳青、柳红,和紫薇一起坐车回宫。 17、017(改BUG) 小燕子和紫薇回到宫里,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接去给皇后请安。永璇、永w、永d他们见小燕子她们回来了,都高兴的围着小燕子和紫薇问东问西的。 乾隆进来,见小燕子正高兴的讲着,笑着道:“小燕子,讲什么呢,那么高兴。” 小燕子笑着跑到乾隆身边,抱着乾隆的胳膊道:“皇阿玛,您不知道,现在大杂院已经变了好多,大家也能吃饱饭了,也有衣服穿了,连小豆子他们都去上私塾了,小燕子真是好高兴。” “那晚膳后,好好给朕讲讲大杂院的变化。” 小燕子笑着点头应下,又笑着道:“柳青、柳红知道小燕子现在有好多亲人,他们也替小燕子高兴。对了,皇额娘,柳青、柳红让小燕子代他们谢谢皇额娘。” 景娴微笑着看着小燕子和紫薇道:“好了,快回去换了衣服,一会儿就要传膳了。” “小燕子省得了。”小燕子挥着帕子,跑跑跳跳的走了。紫薇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退了下去。 乾隆笑着道:“这个小燕子真是上天赐给朕的一个‘开心果’,有了她,朕的烦恼都被她赶走了,哈哈,朕珍惜这个‘开心果’。” 景娴微笑着看着乾隆“臣妾也珍惜这个‘开心果’。” 兰馨笑着撒娇道:“皇阿玛,皇额娘,兰儿可要吃小燕子姐姐的醋了。” 景娴笑着拍着兰馨的手道:“皇额娘,珍惜你们每一个人,想必你们皇阿玛也是如此。” 乾隆笑着点头“你们都是朕的好孩子,朕都珍惜。” 一日午后,小燕子和紫薇在御花园赏花,身后跟着金锁,还有新安排伺候小燕子和紫薇的宫女明月和彩霞。 福尔康见前面花丛中站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不觉得有些看痴了,竟不由自主的向那个美人走去。 紫薇正笑着看着在扑蝴蝶的小燕子,“小燕子,小心点儿,别崴了脚。” “我小燕子不相信,今日还扑不到一只蝴蝶。” 一旁的金锁看小燕子穿着“花盆底”跑来跑去的生怕小燕子摔倒了,担心的对小燕子道:“还珠格格,让奴婢们帮您吧。” 小燕子回头看着金锁“没事的金锁,小燕子我毕竟会些三脚猫功夫,你们不会功夫更难扑到。” 福尔康走到紫薇身边,轻咳一声“微臣福尔康,见过明珠格格。” 紫薇吃了一惊,这御花园怎么会有外臣?站在一旁的金锁见福尔康不过是一个三等御前侍卫见了紫薇竟然不行礼,现在还如此放肆的盯着紫薇瞧,便怒道:“大胆,见了格格竟然不行礼。” 福尔康恶狠狠的瞪了金锁一眼,极不情愿的行了礼。 小燕子听到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见地上跪着的福尔康,便问道:“金锁,发生什么事了?”金锁将事情说了一遍,小燕子听完,气愤的拉着紫薇的手道:“走,咱们去告诉皇额娘。” 福尔康一听要去告诉皇后,忙起身拦在二人面前,“尔康刚才看到花丛中的明珠格格,被其美丽所吸引,所以冒犯了明珠格格,请两位格格理解。两位格格,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可爱,一定会原谅尔康刚才的失礼。” 紫薇听完又气又恼,拉着小燕子就要走,尔康拦着不让走,小燕子怒了,甩开紫薇的手,就抬腿想给福尔康一脚。福尔康毕竟是常年习武,自然是警觉比较高,躲了过去。 “小燕子,你在干什么?”乾隆怒道。乾隆来到御花园看到的场景就是,小燕子抬腿去踢福尔康,福尔康在一直躲。 小燕子听到乾隆的声音,忙放下抬起的腿,转身甩了一下帕子“皇阿玛吉祥。”福尔康也忙跪下行礼。 乾隆看着紫薇道:“紫薇,你来告诉朕,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燕子起身道:“皇阿玛,紫薇怎么好意思说,还是小燕子来说吧。小燕子和紫薇一起来御花园,看到御花园的蝴蝶很漂亮,小燕子想那么漂亮的蝴蝶皇额娘一定喜欢,所以便扑蝴蝶,小燕子会些功夫,让紫薇在边上看着。没想到福尔康竟然走过来,见了紫薇还不行礼,小燕子生气要带着紫薇去告诉皇额娘,他就拦着我们,还说是因为紫薇太漂亮了所以才会失礼。皇阿玛,小燕子我是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字,可我小燕子也是知道的,一个男子怎么能这样和姑娘说话,后来我和紫薇要走,他还一直拦着,小燕子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踢他。” “真像小燕子说的这样吗?”乾隆看着紫薇问道。 紫薇点了点头。乾隆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福尔康道:“好个大胆的奴才,之前不给阿哥行礼,今日又不向格格行礼,还对格格口出污言,毁格格闺誉,真是个色胆包天的狗奴才。这御花园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三等御前侍卫想来就来的地方,将朕的后宫当成什么?”乾隆这一怒,将福尔康贬为最底层的守宫门的侍卫。 心高气傲的福尔康,听着这样的惩罚,心里恨死了小燕子。 福尔康回到府里,将自己关在屋里,喝起闷酒,越想越生气,自己堂堂大学士的公子、三等御前侍卫,竟然要去收宫门,这么丢脸的事,让自己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福伦福晋听下人回报尔康在屋里喝闷酒,便起身去看看。推开房门,就见尔康抱着一坛子的酒在喝,福伦福晋心疼儿子,忙让人将酒抢下来。看着喝醉的尔康道:“尔康发生什么事了,今日不是你当值吗?怎么回来喝酒?” “额娘,儿子被罚了,被罚去守宫门。”福尔康醉醺醺的道。 福伦福晋看着尔康“明天额娘就递牌子进宫求令妃帮忙想办法。” “额娘。”福尔康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福伦福晋又命人将福尔康扶到床上。 见乾隆脸色阴郁的带着小燕子和紫薇回来,景娴一头雾水,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惹恼了老乾。起身敛衽一礼“臣妾恭迎皇上。” 乾隆摆了摆手,道:“小燕子和紫薇,你们两个先回去。” 二人忙行了礼,退了出去。 乾隆叹了一口气,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刚刚御花园的事都告诉了皇后。景娴听完,道:“是臣妾管理后宫不严,请皇上责罚。” “这种事儿,不怨皇后。朕刚才让吴书来去问了,因为那福尔康常去景阳宫找永琪,所以那些侍卫才让他进了后宫。”乾隆又和皇后说了些别的事,就起身走了。 送走了乾隆,景娴将金锁招来。金锁将在御花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景娴听完,对小燕子又多了几分好感,对鼻孔君的那些话感到一阵恶寒,也为紫薇没对鼻孔君有好感而高兴。 第二日,福伦福晋就递了牌子进宫。令妃昨天下午就听说尔康被罚去守宫门,但派人打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因为何事被罚,今日表姐进宫正好可以问问。 福伦福晋也不知道尔康因为什么被罚,只说是因为在御花园的一点小事,令妃听了,便道:“表姐不用担心,皇上还是很看重尔康的,我在皇上面前给尔康说说好话,过几日,皇上消了气,尔康就没事了。” 听令妃这样说,福伦福晋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令妃最近比较得宠,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还是不难的,一想尔康会没事的,做额娘的自然高兴。 晚上乾隆到延禧宫,听令妃夸福尔康,冷哼一声道:“爱妃眼睛看来是真的有问题,需要让太医来看看。”说完旋身走出延禧宫。 令妃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绕着手里的帕子,后悔刚才替尔康说好话,但也猜不明白,尔康到底犯了什么错,让皇上那么生气。 纯贵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现在也就是熬日子。所以在皇后和皇上去看她的时候,提到了四格格的婚事。 乾隆最近也考虑这事儿,四格格已经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纪,还有也希望四格格大婚的喜气,能给纯贵妃冲冲喜,身体好起来。 帝后二人回到坤宁宫,就开始讨论这事儿。景娴想了一下道:“臣妾觉得傅恒家的福隆安不错。” “朕也觉得福隆安不错,朕也对他比较满意。”福隆安现在是乾隆身边的御前侍卫,人长的英俊潇洒,文才武功也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且又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子,自然在乾隆心里就又多了一丝好感。 第二日,福隆安就被授以和硕额驸,乾隆又命内务府务必在最短时间建好和硕公主府。 过了几日,乾隆想出宫散散心,美其名曰视察民情。小燕子很想跟着去,但一想容嬷嬷说过皇后喜欢孝顺的孩子,自己现在守着孝,如果出去就是不孝顺,那还是不跟着去了。 18、018(改BUG) 小燕子偷偷的去找乾隆让皇后跟着一起出巡,乾隆开始并不同意,最后让小燕子磨的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小燕子见乾隆同意了,跳着道:“皇阿玛真好!” 乾隆笑着问“小燕子为何想让皇后跟朕出宫?” “小燕子每日都见皇额娘好累的,好心痛皇额娘,所以想让皇额娘出宫玩一阵儿。” “朕可不是出宫玩儿。” 小燕子笑着冲乾隆做了个鬼脸 “知道,皇阿玛是视察民情。皇阿玛,小燕子在宫外的时候听人说,皇后是全国百姓的娘,那全国百姓的娘是不是也应该去视察民情啊?” 乾隆听小燕子这样说,笑着道:“这个小燕子,朕真是太喜欢你了。好,全国百姓的娘也去视察民情。” 小燕子笑着甩一下帕子“小燕子,谢皇阿玛。”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乾隆道。 晚上,景娴听到乾隆也要带自己去视察民情时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景娴也想出宫看看,穿来快两年了,除了陪太后出宫去清漪园祈福就再没出过宫。 “臣妾随皇上微服私访,那后宫谁来管理,本应由纯贵妃接手,可如今纯贵妃身子是管不了后宫的,令妃还要照顾三个孩子?” 乾隆想了一下道:“让愉妃和舒妃共同管理吧。” 宫里的妃嫔听说皇后要跟皇上一起出宫,心里都是羡慕嫉妒恨,尤其是延禧宫的令妃,更是气得摔了一堆东西,一想出宫没份儿也就算了,为什么管理后宫也轮不到自己? 出宫哪天,景娴对几个孩子叮嘱了半天,毕竟一去至少也要一个多月。 永璇点头道:“皇额娘放心,儿子会照顾好十一弟和十二弟的。” 永w和永d也多次保证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景娴才算放心。又看着兰馨、小燕子和紫薇她们,叮嘱一番。 小燕子眼睛有些红红的,抱着皇后道:“皇额娘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皇额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景娴轻轻的抚摸着小燕子的头“乖孩子,皇额娘走后,你们在宫里要受了什么委屈就去找愉妃和舒妃。”又看着容嬷嬷“嬷嬷,本宫不在的时候,格格们遇到什么事,嬷嬷多在她们身边提点一二。” “奴婢省的,皇后娘娘放心的去吧。” 景娴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向自己挥手的人。 景娴和乾隆同乘一辆马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坐着纪晓岚和太医。景娴掀开车帘,看到五阿哥永琪还有福尔康、福尔泰两兄弟。景娴感到有些吃惊,那福尔康不是被罚去守宫门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出行的队伍里? 原来是福尔康让尔泰去求五阿哥永琪带他一起去,永琪本来就把尔康当成了好兄弟好朋友,自然是答应了。永琪去给乾隆请安的时候,求乾隆想多带一个人去,乾隆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所以,福尔康如今会出现在出行的队伍里。 景娴看着车窗外,绿野青山,平畴沃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禁心旷神怡。 这天,走在半路上,乾隆一时兴起、要去爬山。那座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郁郁苍苍,都是参天古木。树多路窄,丛林茂密,加之野花芬芳点缀碧草其间,翠华匝地、荫荫如盖,浓荫如翠。走在山中,听着虫鸣鸟叫,饮一饮山泉水,涤荡去心灵尘埃。 大家从山路走下来,山下,是一条婉蜒的小溪,岸边,绿草如茵。乾隆站在水边,流连忘返。忽然说:“走了这么大半天,现在饿了!不知道那儿可以弄点东西来吃吃?… 景娴也饿了,刚才在山上只顾得看风景,如今下了山,才感到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刚才在下车时,拿了几块糕点包在手帕里,想着爬山时补充体力。 景娴拿出糕点,递给乾隆道:“老爷先吃几块儿糕点吧。”景娴又给纪晓岚和傅恒一人一块儿,对于福伦就装没看到,反正他也站在后面。 一会儿功夫,永琪和福家两兄弟就带着锅碗瓢盆,青菜鸡鸭回来了。 乾隆看着他们带回来的东西,皱了皱眉,除了皇后全是男人,谁会做饭啊,难道要皇后做饭,那成何体统了? 景娴心想只要老乾不下命令,自己是坚决不做饭,不是不会做,实在是自己有个怪癖,那就是不切生肉。 乾隆命令福家两兄弟做饭,还规定要在半个时辰内做好。 景娴在溪边坐着,看着两岸的野花。乾隆走过来在皇后身边坐下,吟诵几首诗词,感叹一下美景。 福伦见两个儿子忙不过来,求助的看着他,虽然也想去帮忙,但又怕被嘲笑,堂堂的大学士居然去做这种事。只好装作没有看到,和纪晓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五阿哥永琪看不下去,起身去帮二人。乾隆回头看时,正好看到永琪正高兴的和福家两兄弟说着话,手里还拔着鸡毛,对永琪有些小小的失望,堂堂的阿哥怎么能去帮两个奴才做这种事。 鸡鸭都是烤的,也许是饿的缘故,闻着还是很香的。尔康给乾隆一个鸡腿,将另一个鸡腿给了永琪,景娴这个皇后完全被他忽略了,一圈人分完,才道歉道:“尔康疏忽了,忘记了夫人。”景娴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看也没看他,挥了挥手,道:“没事。” 傅恒忙将鸡翅递过来“夫人请用。” 景娴微笑的谢了傅恒,吃着鸡翅,瞥了一眼乾隆,见乾隆扫了一眼正在大口吃着鸡腿的永琪。 景娴心想鼻孔君真傻,他这样一点都没气到我,反而是让乾隆对永琪对他心里更不满罢了。 又行了几日,到达了一个古朴的小镇。 乾隆带着众人,在古朴的街道上走着,不住的左顾右盼。 忽然,有众多群众,冲开众人,兴冲冲的往前奔跑章七嘴八舌的喊:“快去啊!快去啊!晚了,就占不到位子了。” 尔康急忙拉住一个路人,问:“请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么闹哄哄的?” “你们一定是外地来的,对吧?难怪不知道,今儿个,杜家的千金,就是咱们这城里的第一大美人,要抛绣球招亲呀!现在,全城都去凑热闹了!” 傅恒见乾隆有想去看热闹的想法,便道“老爷,前面有一家茶楼,不如去茶楼喝着茶看着下面的热闹。” 景娴看着下面抢绣球的人,不是大龄男青年,就是流氓地痞一般的人物,实在是觉得杜小姐抛绣球这事儿太不靠谱。 下面忽然欢呼雷动,想必是那杜小姐出来了。景娴朝对面看去,只见两位绿衣丫头搀扶着一个红衣美人。绣球最后还是抛给了那个乞丐齐志高,杜老爷一看是个乞丐,便要赖账。 乾隆看着,知道是杜老爷嫌弃那个乞丐便让福伦去给齐志高两个金元宝。福伦刚要领命下去,福尔康看着乾隆道:“不如老爷写幅字送给那个乞丐?” 景娴狠狠的瞪了福尔康一眼,乱说话,老乾就爱到处乱留墨宝,别的时候写了也就写了,现在微服出访不怕暴露啊? 乾隆让人从茶楼借来笔墨,写了“天作之合”四个大字。掏出印,盖了上去。交给福伦让他下楼给齐志高。 又赶了几日路,景娴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待醒来,已经到了客栈。从车上下来,就见永琪将一个十七、八岁,长得相当标致,身着素服的姑娘从马上抱下来。 永琪并没有将采莲轰走,而是让采莲留了下来。采莲常常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看着永琪,景娴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都感慨一番,又一个“卖身葬父”钓金龟的女子。 到了冀州境内,正好赶上当地的庙会。乾隆爱热闹,自然是去逛庙会。有人在卖东西,有人摆地摊,有人卖膏药,有人卖艺。各种小吃摊于,各种小点心,更是应有尽有。乾隆逛的不亦乐乎,景娴可没这心情,一直留意有没有买茶叶蛋的小贩,如果看到,好拉着老乾躲远点儿。 突然一阵锣鼓喧天,人群中,出现一个踩高跷的队伍,有狮子有龙,有观音菩萨,有金童玉女,还有哼哈二将,有蚌仙,有唐僧取经,后面还跟着“八仙”全部踩着高跷,摇摇晃晃而来。人都蜂拥的挤了过来,福伦和几个武将护卫在乾隆身边,景娴紧紧的跟在乾隆身边,乾隆本来也要去看高跷队,但是,人潮一波一波的挤着,再加上烟雾氤氲,就觉得很热,拿着扇子退在后面。福伦、纪晓岚等人,被挤得东一个西一个,但是,大家还是眼光不离乾隆。 这时,一个卖茶叶蛋的小贩,老夫妻二人,憨憨厚厚的,挑着担子停在乾隆面前。景娴警觉的要拉着乾隆走,可是乾隆竟然要吃茶叶蛋,景娴这下急了,用力的去拉乾隆,就在乾隆要对皇后发火的时候,一炉子炭火陡然飞起,直扑乾隆面门。热腾腾的茶叶蛋,全部成了武器,飞打乾隆。乾隆被烫的大叫,景娴也被几个茶叶蛋烫的“啊”的一声。 老头嘴里大喊:“皇帝老儿,拿命来吧!” 老太婆哗啦一声,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扑向乾隆,吼着:“我给白莲教死难的信徒报仇!看刀!” “有剌客!有剌客!保护老爷要紧……”,福伦大喊,声如洪钟。 乾隆已经挥着折扇,来不及的打着那些炭火和热腾腾的茶叶蛋,一抬头,陡见利刃飞刺而下。乾隆本不至于招架不住,但是,前前后后全是人墙,施展不开。眼见利刃直逼胸前,自己竟退无可退,闪无可闪。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皇后奋不顾身,用身子直撞乾隆,挺身去挡那把刀。 只见利刃“噗”的一声,插进皇后后背。鲜血立刻出来。 乾隆大震,什么都顾不得了,伸手捞起皇后,嘴里发出一声大吼,把周围的人,撞得跌的跌,倒的倒,他抱着皇后,飞窜出去。 乾隆低头,看着怀中面孔雪白,血一直淌下的皇后。哑声大叫:“胡太医!胡太医!胡大医……胡太医在哪儿?” “忙乱之中冲散了,皇上别急,我去找!”鄂敏说。 “鄂敏,你别去!在这儿保护皇上!”傅恒急喊。 乾隆大急,看着皇后,心如刀绞,大喊:“去找胡太医!这儿已经安全了,保护什么?赶快去找胡太医!” 景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睁开眼睛都变得那么困难。这样死真的很不甘心,自己是被人推到乾隆面前为乾隆挡那一刀的,如果死了,就永远不知道推自己的人是谁? 鄂敏带着胡太医赶了过来,胡太医惊魂未定,喘息的站在那儿。 “请皇上把皇后放下地,让臣诊治!” 鄂敏已将身上外衣脱下,铺在地上。 乾隆这才将皇后放在地上。太医急忙上前把脉,察看伤口。 冀州的守备丁大人已经得到消息,率领了大批官兵赶到,捕捉刺客。 “报告皇上,丁大人已经带兵赶到,所有乱党全都抓了起来!都是白莲教的余孽,从‘抛绣球”那天就盯上我们了,现在,已经押去审问了!”傅恒禀告。 “卑职丁承先叩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官兵全部跪落地。齐声大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乾隆烦躁的挥手,心急如焚的说:“都不要吵,现在什么事都别说!先把皇后治好要紧!胡太医,皇后怎样了?” “赶快找一个干净地方,臣要把匕首□□!”胡大医紧张的说。 丁大人磕头说:“皇上不嫌弃,就到奴才家里吧!” 乾隆一俯身,就从地上抱起皇后,急促的说:“还耽搁什么?走呀!” “胡太医,你跟朕说实话,拔刀有没有危险?”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伤,并没有靠近心脏,可是,流血大多,伤到血管,是显而易见的!刀子拔出时,只怕皇后一口气提不上来,确实有危险!臣已经拿了参片,让皇后娘娘含着,但是……” 乾隆明白了,咬牙说道:“朕跟你进去!看着你拔刀!” 景娴看着乾隆,眼角流下眼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疲惫的闭上眼睛。乾隆见皇后如此虚弱,心疼的握着皇后的手道:“想想永w、永d他们,朕相信你一定能挺过来的。” 胡太医握住刀柄,看着皇后说:“皇后娘娘,微臣要拔刀了!□□的时候会很痛,但是,没办法,非拔不可!” 景娴点了点头。胡太医握住刀柄,用力一拔。景娴一挺身,痛喊出声:“啊……” 景娴昏厥了过去。乾隆急喊:“皇后!皇后!皇后····” 19、019 景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微微的睁开眼睛,只见室内灯火荧荧。乾隆见皇后醒了,转头急喊:“胡太医,皇后醒了。” “臣在!臣马上诊视!” 胡太医急忙上前,看了看皇后的眼睛,又握起皇后的手来把脉。半晌,胡太医放下皇后的手,松了一大口气,回头看乾隆:“皇上,皇后娘娘脉象平稳,已经没有大碍了!真是皇后娘娘的洪福,苍天的庇佑!现在,只要好好调理,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乾隆那颗提着的心,这才回归原位,就低头去看皇后。 “皇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景娴衰弱的看着乾隆“臣妾口好渴。” 丁府的丫鬟端来水,乾隆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喂皇后喝下。 “还疼吗?” 景娴点了点头,胡太医急忙说:“臣这就去熬药,吃了,可以安神止痛!” “有那种药,还不快去熬!”乾隆对胡太医喊。 “喳!”胡太医急急退出门去。 乾隆握着皇后的手道:“你今日用你的身子,为我挡那一刀,让我太震撼了,我从未想过你会有如此的勇气。” “臣妾当时只知道皇上不能有危险,什么也没有多想就冲了过去,臣妾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勇气。”nnd,我是被人阴的,你以为我真傻的不要命给你挡一刀。 景娴看了一眼窗外,道:“天晚了,皇上去休息吧。” “朕等你吃完药睡着,才能安心的去休息。” 景娴听乾隆这样说,心想还算你有点良心。 一会儿,胡太医煎好药端了过来,景娴憋着气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漱口后嘴里依然是苦涩的药味。 待皇后睡着后,乾隆轻轻的起身走了出去。皇后为乾隆挡一刀,带给乾隆的震撼,真的强烈而巨大的。他身为皇上,早已习惯了前呼后拥,被人千方百计保护着的日子。从小到大,侍卫、随从为他受伤的也有好多,他的感觉都只是“理所当然”而已,那些人是训练了来保护他的。可是,皇后却用血肉之躯,来为他挡刀,并倒在他的怀里,这种感动是前所未有的,也是他从未想过的。 几个大臣,也看出皇上的心事了。傅恒他们几个心里盘算着,皇后的受伤很可能会使十二阿哥在以后的皇位竞争中有一定的优势。福家三父子也想到了这点,福伦让尔泰提醒永琪,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孝顺。 永琪听尔泰建议他去侍疾,心里极其不乐意,但在尔康和尔泰的不断劝说和分析下,永琪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前去照顾皇后。 景娴看着面前杵着的永琪心里就不舒服,他那是来照顾自己的,分明是想在乾隆面前演戏罢了,想用我当你的垫脚石没戏。景娴接过永琪递过来的药,一口气喝下,又漱了漱口,道:“老五,你先回去休息吧,皇额娘想睡会儿。” 永琪巴不得能快点儿回去呢,心里正埋怨着福家两兄弟,伺候皇后半天,皇阿玛根本就没过来看看。 乾隆今日去听丁大人对昨日那些被抓的刺客的审讯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看皇后。 景娴先是说了永琪上午一直在端药端水很是孝顺,乾隆听皇后夸永琪孝顺心里很高兴。景娴轻咳几下,伤口震得很疼,疼的额上全是冷汗。乾隆又喊胡太医过来看看,胡太医号了脉,皇后得了热伤风。 乾隆一想永琪好似前两日得了伤风,便问道:“永琪的伤风好了吗?” “症状已经轻了,但还未痊愈,在吃几副药方能痊愈。” 胡太医的话,让乾隆皱起了眉头,这永琪是怎么搞的,自己还没好就来照顾皇后,不怕将病气过给皇后,不知到现在皇后身体虚弱吗?这一下,不用景娴找借口不用永琪过来,乾隆就已经下了命令让永琪养好病在见皇后。 在丁府,休养了半个多月,天天各种补品的吃,景娴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想回宫。 乾隆自从碰到刺客事件,就对“微服出巡”败了兴致,很想回宫了。只是皇后身子没好,他生怕她禁不起舟车劳累,一直按捺着不动身。 这日,乾隆来看皇后,见皇后在丫鬟的搀扶下在屋里走动。 “皇后,怎么下床了,太医说可以下床了吗?” 景娴微笑着道:“今日胡太医说,臣妾可以下床走走了,臣妾也觉得身体已经快好了,想多走走,好早日回宫,臣妾想孩子们了。” “在想孩子们,也要等身体全好了再回去,不然一路舟车劳顿的,身子恐怕吃不消。” 景娴笑着点头道:“臣妾省的。” 门外的傅恒大声道:“启禀皇上,北京有急奏!” “拿来” 乾隆神色一凛。 傅恒推门进来,走到乾隆面前跪下,双手高举,呈上奏章。 乾隆看完奏章,惊喜的抬头:“皇后,你猜发生了什么事?” 景娴摇了摇头,道:“臣妾猜不出来,不过想必是件好事!” “哈哈!是件好事!西藏土司巴勒奔带着她的小公主塞娅,订于下月初来北京朝拜!西藏这样示好,真是大清朝的光彩呀!” 景娴一听赛娅,心想这次一定将鼻孔君嫁到西藏去,让他和别人抢老婆去吧。 因为时间紧急,乾隆犯起了愁,生怕一路上皇后身体受不了,可是如果将皇后留下养身体,接待西藏土司的事又不能少了皇后。胡太医看出了乾隆的烦恼,保证皇后现在身体虽然没有痊愈,但一路上的舟车劳顿还是能经受的,自己一路上也会每日给皇后把脉熬药的。 景娴回到坤宁宫的那天,整个坤宁宫都热闹起来。小燕子更是抱着景娴的胳膊,眼睛红红的说:“小燕子,好想皇额娘。”景娴笑着拍了拍小燕子的手“皇额娘也想你们。” 小燕子好奇的问着一路的行程,当听到皇后受伤的那一段时,三个人都极其担心的让景娴进屋躺下休息。 “皇额娘已经好了,不用去躺着了,躺了那么多天,也该多动动了。”说完又抬眼给容嬷嬷一个真的没事的眼神。 等永w、永d散学回来,景娴又讲了一遍故事,看着两个小正太担心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将他们揽在怀里。 晚上,容嬷嬷汇报了一下,皇后不在宫里时发生的事情。让景娴没想到的是令妃没有拉拢成小燕子,七格格却被小燕子策反了。这一下子,可把令妃气坏了,不许七格格见小燕子,小孩子都容易逆反,七格格常常趁嬷嬷和伺候的宫女不注意时,跑来坤宁宫找小燕子她们。 后宫里的妃嫔都听说了皇后替皇上挡一刀的事儿,第二日请安时,都关心了一下皇后的身体情况,也都送了一些补品。 然后就是儿女们来请安,也都送了东西,关心了一下身体。 过了两日,西藏土司巴勒奔就带着儿女来了。巴勒奔和塞娅,分别坐了两乘华丽的大轿子,由十六个藏族壮汉,吹吹打打的抬进了皇宫。在轿子前面,又是仪仗队,又是鼓乐队,最别开生面的,是有一个藏族鬼面舞,做为前趋。所有的舞蹈者,都戴着面具,配合着藏族那强烈的音乐节奏,跳进宫门。 乾隆率领众大臣及阿哥们,都站在太和殿前,迎接巴勒奔。 鬼面舞舞进宫门,舞到乾隆及众人面前,旋转,跳跃,匍匐于地,行跪拜礼,然后迅速的散开。两乘大轿,抬进来,轿夫屈膝,轿子放在地上。巴勒奔和塞娅在勇士搀扶下下轿。 见到乾隆,就都匍匐在地,所有藏族的队伍全部跪下,大喊:“巴勒奔和塞娅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哥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里也都觉得新鲜。永w和永d用心的记下一切,因为昨天答应小燕子,今天回去要讲给小燕子她们听的。 乾隆和巴勒奔行礼已毕。巴勒奔就放声的大笑着,用不标准的中文,说:“哈哈哈哈!这中原的景致、风土,和西藏实在不一样,一路走过来,好山好水!好!一等的好!” 乾隆也大笑着:“哈哈!西藏土司路远迢迢来到北京,让朕太高兴了!请进宫去,国宴侍候!” 赛娅看了看阿哥们,惊吓的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问:“皇上没有女儿吗?” “当然有,朕有八个女儿。”说完,已经转身向里走。 第二日,乾隆带着皇后、纯贵妃、众妃嫔、众大臣、阿哥格格们一起观战。乾隆身边,坐着巴勒奔和塞娅。再旁边,皇后、纯贵妃等。 景娴昨晚已经叮嘱过小燕子要有格格的样子,不能太过激动了。但说实话,景娴还是担心小燕子一会儿太疯了。 那个塞娅,还真是活泼极了,在那儿又跳又叫,景娴侧目看了她几眼,人长的挺漂亮的,就是有些活泼的过分,吵人耳朵。 赛娅大声给自己的武士加油,西藏话,中文夹杂,喊得乱七八糟:“鲁加!给他一球!重重的打……哈哩哈啦嘛咪呀!快呀!冲呀……” 场中,赛威和那个鲁加,正打得难解难分。赛威的武器是一根链子,鲁加是一个大铁球。一会儿链子套中铁球,一会儿铁球又震飞了链子,打得惊险无比,高潮起伏。 小燕子虽然看的热血沸腾,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景娴回头微笑的看着小燕子。小燕子见皇后微笑着看着自己,也笑着挥了挥小拳头,景娴被小燕子逗笑了。 赛威输了,接下来的几个大内高手也都败了,乾隆的脸色不太好看。 福伦用眼神示意尔康上台,尔康看到阿玛的示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纵身跃到台上。连续打败了连个西藏武士,正得意的想着自己很快就能被皇上重用的时候,赛娅已经飞身入场,落在福尔康对面了。 景娴看着台上福尔康和赛娅打来打去,心想鼻孔君好好表现,表现好才能嫁去西藏啊。 福尔康已经卷去了赛娅的帽子,再一鞭挥去,卷掉了塞娅左耳的一串耳环。接着再一鞭挥去,又卷掉塞娅右耳的耳环。最后连项链也卷走了,赛娅冲福尔康嫣然一笑。 接下来的事,就是福尔康受命带赛娅在北京逛。福尔康不喜欢赛娅这样的,他喜欢的是紫薇那样的,便想让福尔泰帮忙让赛娅喜欢尔泰。福尔泰虽然喜欢活泼的,但不想去西藏,说什么也不同意帮尔康,最后干脆让尔康找不到他。 巴勒奔告诉乾隆赛娅看上福尔康了,乾隆笑着指了婚。 20、020(改错) “额娘,你进宫去求令妃让皇上收回指婚,儿子喜欢的是明珠格格,真的不能娶塞娅公主。” 福伦看着尔康怒道:“胡闹,皇上的指婚是能轻易收回的吗?你还是在赛娅面前好好表现,争取让赛娅留在京,这才是正经事儿。” 福伦福晋忙劝道:“老爷,您先别生气,我先进宫和令妃说说,如果能收回指婚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尔康也能死心了。” 福尔康焦急的在屋里踱着步子,很想进宫找五阿哥商量一下,可是自从上次御花园的事,侍卫就不在放他进后宫。等了半天,才听人来报福晋回来了。 福尔康进来就问:“额娘,令妃说什么?” “令妃说先去问问明珠格格的想法,然后在做打算。这几天,你还要好好的陪着赛娅,不能怠慢了她。” 福尔康点头应下,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皇上一定会将明珠格格指给自己,因为明珠格格肯定会喜欢自己的,自己那么的英俊潇洒、文才武略,没有不喜欢自己的道理。 听小太监来报小燕子和紫薇在御花园,令妃带腊梅、冬雪赶了过来。 小燕子看到令妃心里就不喜欢,但还是甩了一下帕子“小燕子给令妃娘娘请安。” “紫薇给令妃娘娘请安。” 令妃笑着道:“两位格格快免礼,上次不是说了吗,在母妃面前不用那么据着。” “小燕子不敢,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免得令妃娘娘在皇阿玛面前告小燕子的状。”小燕子挑衅的看着令妃。 令妃面上笑着,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心里恨死了小燕子,在皇上面前告过小燕子两次状,最后被小燕子一闹吃亏的都是自己。要不是看皇上宠她,不然自己才不理她。 令妃和紫薇说着话,示意腊梅、冬雪隔开小燕子。见与小燕子有一定距离,问道:“紫薇啊,告诉母妃你觉得福伦家的长公子福尔康如何?” 紫薇听令妃这样问,心里有些恼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格格怎么能随意评价一个男子。“紫薇不明白令妃娘娘的意思,皇额娘还等着紫薇和小燕子,紫薇先告辞了。”紫薇说完转身就要走。 令妃忙拉住紫薇的手微笑着说:“尔康文公武略都是极好的,母妃也觉得你们俩个十分般配,所以才有意撮合。” 紫薇抽出手“令妃娘娘应该知道的,紫薇的婚事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做主的,轮不到紫薇说话,且紫薇如今尚在孝期,福家的公子也已经指了婚,又何来与紫薇撮合?紫薇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紫薇先告辞了。”说完就旋身离开。 小燕子问紫薇令妃都说什么了,紫薇只说是关于描花样的事。小燕子虽然不信,但看紫薇不愿意在说也就没在问。 等午休的时候,小燕子偷偷的问了金锁。金锁当时就在紫薇身边,也觉得令妃娘娘今日太过分了,宫里人的谁不知道,格格的婚事都是皇上做主,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皇后。上次福尔康在御花园毁格格的闺誉,格格就伤心了好久,生怕皇后和皇上认为格格不知检点,后来皇后安慰了格格,格格才又高兴起来。金锁想告诉小燕子,可自家格格交待不能告诉小燕子这件事。金锁只得按照紫薇说的那般告诉小燕子。 令妃回到延禧宫,越想越生气,摔了几个杯子。 第二日,福伦福晋进宫。令妃对表姐说“明珠格格对尔康没有那意思,让尔康还是好好哄赛娅,能让赛娅不会西藏而留下比较好。” 福伦福晋回府后,便将令妃的话告诉了福尔康。 福尔康听完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叫道:“不可能,不会的,我要亲自去问问明珠格格。” “逆子,你如何能见到明珠格格?你还是好好陪着赛娅,在西藏土司还没动身回西藏前让赛娅答应留下才是正事。”福伦看着尔康道。 “不,不,我不要娶赛娅,我根本就不爱她,不爱她而娶她多么的残忍啊,我不能伤害赛娅。”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这样说会害了一家人的。” “我不管,我喜欢的是明珠格格,阿玛、额娘你们能理解我的对不对?没有感情的婚姻是冰冷的,是残忍的,是可怕的,我不要那样的婚姻。” 福伦气极,走上前扇了福尔康一嘴巴“已经指婚了,不同意也只能这样,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今天好好在房里想想,明天好好陪赛娅。” 福尔康想着如今还能帮自己的人就剩下五阿哥永琪了,自己必须进宫找五阿哥帮忙,这关乎自己的终身幸福。可自己如今进不了宫,只好等尔泰回来,让尔泰帮着想办法。 尔泰回到屋里,发现尔康竟然在自己屋里,便道:“哥,我真的帮不了你。” 福尔康激动的看着尔泰道:“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也一定能帮的了我。我要进宫见五阿哥。” “那好吧,明天带你进宫见五阿哥。” “不,我不能再等了,你知不知现在每一个时辰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难熬?我要今天就见到五阿哥。” 尔泰带着尔康去了景阳宫。 永琪见福家两兄弟来了,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福尔康就把他如何的爱慕明珠格格,想要亲口问问明珠格格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意思?开始时永琪也是不愿意去帮他,不过最后被他的对紫薇的真爱,还有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残酷的那一套说辞所打动,决定帮他。 尔泰听尔康打算闯坤宁宫,觉得这样也有点太过分了,便建议尔康冷静一下。 福尔康咆哮道:“我怎么能冷静,我要快点知道明珠格格的心意,不然我就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折磨疯了。” 于是,这天深夜,尔康、尔泰、永琪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去了坤宁宫。 由于对地形熟悉,三人又都是武功高手,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障碍,就深入了坤宁宫的内院。三人分开,一间一间的探视。探到配殿。尔康从屋檐上倒挂在窗口,就看到紫薇了。紫薇正躺在床上,手捧着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福尔康一看到紫薇,顿时热血沸腾,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想穿窗而入。谁知,倏然之间,赛威和赛广飞窜出来,挥拳就打。 福尔康和赛威很快的交换了几招,尔泰和永琪听到著音,奔来救援。 五人立刻缠斗起来。赛威、赛广见来者地形熟悉,身手不凡,招数又非常熟悉,心里就有些明白了。赛威并不高喊,低声问:“来者是谁?是刺客?还是自己人?报上名来!否则,惊动所有侍卫,我就不管了!” 小燕子往窗外一看,发现赛威赛广正和三个蒙面人缠斗,忙推开窗,大声喊道:“赛威赛广,拿下他们。” 小燕子这一声,惊动了坤宁宫的所有侍卫,都赶来支援赛威赛广。 紫薇和金锁也听到了小燕子的声音,看到窗外的场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夜闯坤宁宫。 永琪、尔康、尔泰武功再好,也抵不过坤宁宫的众多侍卫,三人被五花大绑带到皇后面前。 景娴看跪着的三个蒙面人,还真敢夜闯坤宁宫,还有没有一点儿安全可言? 命人去将乾隆找来,景娴先去安抚一下受到惊吓的紫薇还有兰馨,小燕子胆大,要不是刚才有嬷嬷不让小燕子出去,小燕子早出去观看高手过招了。 乾隆进来的时候,就见殿里三个蒙面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嘴里也塞着布。皇后一脸憔悴的坐在大殿上,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见乾隆来了,景娴起身行礼:“臣妾恭迎皇上,这么晚将皇上请来,臣妾是实在没有遇到这种事儿,不知道如何处置,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乾隆握着皇后的手,心想皇后刚才一定也被吓着了,现在手都冰凉,牵着皇后走到座位坐下。 “让朕看看这三个狗胆包天的刺客。” 侍卫解下三个人脸上蒙的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侍卫们一大跳。五阿哥竟然和福家两兄弟夜闯坤宁宫,现在被绑着,日后他们可有麻烦了。 乾隆一看,地上跪着三个人竟然是自己最宠爱的五阿哥永琪和福家的两兄弟,气的抓起一起茶杯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了永琪的额头,当时就流了血。 又让人将他们嘴里的布拿出来,问道:“为何夜闯坤宁宫?” 鼻孔君自然是将他的那一套对紫薇的爱慕,想要亲口问问紫薇的心意都说了。 乾隆听了更火大了,一个包衣奴才肖想格格,而且不是已经指婚了吗?想悔婚,那自己怎么和西藏土司交待?乾隆很想狠狠的责罚福尔康,可一想,如今最当紧的是要让他顺顺利利的娶了赛娅,跟着去了西藏。便决定先饶了他,命人将福尔康送回府,并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知道顺顺利利的去了西藏为止。 至于福尔泰重打六十大板,免去伴读。永琪重打三十大板,在景阳宫思过三个月,不得出景仁宫半步。 21、021 六十大板要了福尔泰的半条命,前面十几板还大声喊疼,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昏死了过去。 永琪的三十大板,行刑的太监们放了水,但对永琪来说还是吃不消,光着白花花的屁股被打让他是又羞又恼,不过他恼的不是出主意夜闯坤宁宫的福尔康,而是皇后。太监们每打一下,他心里就更恨皇后一分,如果令妃在,一定会替自己求情的,不像是皇后,刚才在皇阿玛面前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恨不得让皇阿玛更重的惩罚自己和尔泰,真是蛇蝎一般的女人。 三十大板打完,永琪被人送回景阳宫。乾隆虽然对他有些失望,但还是提前派太医去景阳宫侯着。 坤宁宫内,乾隆留下安慰皇后。景娴心里对这事儿,倒真没怎么害怕,毕竟没有跑到自己面前劫持自己伤害自己,但心里对老乾对永琪和福尔泰的惩罚太过宽容心里不痛快。又一想赛威赛广那两个吃里爬外的东西,面上就更冷了几分。 看惯皇后这一年多的温柔的乾隆,对皇后现在一张冷冰冰的脸,心里觉得这件事确实是永琪他们三个太多分了,让皇后受了委屈,便想找机会让皇后高兴一下。对于皇后提出的将赛威赛广调出坤宁宫,自然是满口答应,并允若从粘杆处调两个高手过来,一定不会在出现有人夜闯坤宁宫的事。 第二日一早,后宫的妃嫔们都知道了五阿哥永琪和福尔泰被罚的事。各人的心思也都不同,愉妃是真的心疼儿子,虽然这个儿子如今和自己并不亲近。令妃则担心五阿哥永琪在乾隆那里失了宠,毕竟现在还是需要拉拢永琪的时候,对尔泰免去了伴读,心里也觉得日后和表姐的联系没那么方便了,便想着等乾隆什么时候心情好的时候在吹吹枕头风,兴许尔泰会继续做永琪的伴读,心里也担心紫薇将那天在御花园的话告诉皇后或者乾隆,坐着偷看上面坐着的皇后几眼,见皇后没看自己才稍微放心些。纯贵妃的心思有些复杂,有些高兴永琪的受罚,又有些担心永琪万一失了宠,那下一个被人惦记的就是自己的老六永。其余的人幸灾乐祸的居多。 妃嫔们发现皇后一直冷着脸,没说几句话,也都不敢多说话,静静的坐着,等着到点儿去给太妃们请安。 咆哮了一晚上的鼻孔君终于累的没了声音,闭上嘴巴睡了,守在房外的几个侍卫终于能清静一下了。隔壁屋里的福尔泰,昨晚一直没有醒过来,福伦来看过一次,叹了口气,就又走了,福伦福晋则在尔泰的床边守了一夜。看着皮开肉绽的尔泰昏迷不醒,发着高烧,耳边又传来尔康痛苦的咆哮,这一夜对福家来说真是难熬的很。 尔泰醒来,感到火辣辣的疼,心里对尔□□出几分怨气,若不是他,自己何故如此,不但丢了面子被杖刑还免了多少人都羡慕的阿哥伴读,这一切都是尔康的自私冲动造成的,他却可以完全不用受罚,还能风风光光的娶西藏的公主,这一切太不公平了。 过了两天,景娴心情好了很多,反正想开点儿就是了,乾隆那个偏心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就让永琪在多蹦q一段时间吧。 鼻孔君天天咆哮,让侍卫们的耳朵吃尽了苦头,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将他的嘴塞上,反正皇上说了只要让他身上没伤,看着很正常的娶了西藏公主,平安顺利的上了路,他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福尔康最后自然是顺顺当当的“嫁”去了西藏。 令妃又怀孕了,乾隆高兴的很,令妃又在老乾面前表现了她那温柔善良的一套,说什么五阿哥整个人憔悴的很,天天担心皇上不原谅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着让人心疼。说完又擦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的眼角。这一下,老乾也想起来,他那个小时候孝顺聪明的五阿哥永琪,便从延禧宫出来,去了景阳宫。 景娴听到,思过还不到一个多月的永琪竟然解除了思过,心里又鄙视了一下老乾。等过几天,听说尔泰竟然又做了永琪伴读的时候,终于气的摔了几个杯子。 十二月的时候,乾隆突然宣布将六阿哥永过继给慎靖郡王允禧为孙,降袭贝勒。纯贵妃他们娘几个,心里很不好受,都觉得永的过继一定是令妃在乾隆那里吹了枕头风,心里对令妃和永琪都是恨的牙痒痒。 这事儿还真和令妃有关,她在永琪思过期间,曾试着拉拢永,结果没有拉拢成功,心里对永便有了一些想法,等老乾有意将皇子过继时,令妃有意无意的提了几次永,最后便如了她的意。 乾隆二十五年正月,四格格被封为和硕和嘉公主,婚期定在了三月。 乾隆写信告诉了在五台山的太后,太后决定在和嘉成婚前回来。一月末的时候,太后派人捎来信,二月初动身回来。 三月初,乾隆带着皇后、纯贵妃、众妃嫔、阿哥、公主、格格、亲王贵族们于大殿前站好,准备迎接太后。 宫门打开,壮大的队伍进来,只见华盖如云,侍卫重重保护,太后的凤辇缓缓驶来,后面跟着一乘小轿。 太后的凤辇停下,后面的小轿也停了下来。 桂嬷嬷和容嬷嬷上前搀扶太后下轿,晴儿也被宫女扶着下了轿。 景娴带领众人行了礼,起身,盈盈然的走到太后身边。太后看到皇后,又想到听说皇后为了皇上挡一刀的事儿,心里更是对皇后喜欢的很。太后仔细的看着皇后,关心的问道:“皇后好像清瘦了不少,身子可还好?” 景娴笑着道:“谢皇额娘关心,臣妾身子很好。” 太后听了,微笑着拍着皇后的手道:“好,就好。哀家在五台山为皇后求了一个平安符,一会儿让晴儿送去坤宁宫。” “谢皇额娘。” 太后看到令妃隆起的小腹,微笑着问:“令妃有了身孕,看来清修还是值得的。” 太后瞄了一眼小燕子和紫薇,便将手腕伸给皇后,乾隆和皇后一边一个,搀扶着太后。在众人簇拥之下,一行人走进宫门去。 回到坤宁宫,景娴就将小燕子和紫薇叫到身边,又叮嘱了一遍见太后的注意事项,还有太后的喜好。二人都听的认真,紫薇和小燕子也偷偷的演习过见了太后该如何表现,两人心里虽然也紧张,但到不害怕。 晚膳过后,太后就招小燕子和紫薇去慈宁宫。 两人见太后端坐房中,两边陪着皇上和皇后。 紫薇和小燕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太后打量了一下二人 “免礼。”太后在五台山的时候就知道了乾隆的沧海遗珠紫薇的故事,心里虽然对夏雨荷没什么好感,一个未婚先孕的闺阁女子绝不是什么懂规矩的人,连带的对紫薇也有些不喜,现在见规矩倒还可以,身上也有些满族姑奶奶的气势了,毕竟是亲孙女,也不那么厌恶了。对于小燕子,太后倒没什么看法。 太后问了一些问题,两人不徐不疾的回答,偶尔小燕子冒出一两句经典语句,太后也没表现出反感,最后竟然被小燕子给逗笑了。 乾隆看太后笑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微笑着道:“皇额娘,这小燕子就是个开心果。” “我看也是,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这只小燕子。” 小燕子抬眼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微笑着看着她,心里知道太后这关总算是过去了。起身走到太后身边,甩帕行礼:“小燕子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圣安。” 太后笑着道:“快免礼,紫薇也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兰馨和晴儿在偏殿说着话,兰馨将太后走后,宫里发生的一些事情讲给晴儿听。晴儿听到福尔康肖想紫薇,心里更是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看错他了,如此不堪的人,想必当初的雪夜相遇都是他早都计划好的。 三月末,和嘉下嫁福隆安。四月,纯贵妃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常常昏迷过去,恐怕挨不过几日了。乾隆和景娴商量赶快给纯贵妃晋皇贵妃。四月十四日,纯贵妃晋皇贵妃。四月十九日,四十八岁的纯贵妃薨了,谥号纯惠皇贵妃。 和嘉哭的嗓子都哑了,永哭的也很伤心,乾隆只许他今天来灵前哭哭,毕竟他已经过继了。三阿哥永璋,哭的不很,但是脸色惨白,好不容易养了半年,这次算是一下又打回原形了。其余的阿哥、格格们也都来了。 景娴进了的时候,见永璋身子晃了晃晕了过去。忙命人将永璋扶到内室,又宣来太医。带永璋醒了,又宽慰了他几句。对于永璋这样的忧郁男,景娴是基本没有抵抗力,所以母性爆发了,见到乾隆就让乾隆好好宽慰永璋。 乾隆一听永璋刚刚晕了,心里也是担心,亲自去宽慰了永璋几句又赏了一些补养品。 纯惠皇贵妃还没下葬,十四阿哥永璐殇了。 22、022 令妃哭的很伤心,好不容易生下一个阿哥,如今却殇了,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格格还是阿哥,越想越伤心。 乾隆已经早都有这心里准备了,永璐从生下来就三天两头的生病,而且这些年早殇的阿哥、格格也多,自然对于永璐没那么伤心。见令妃哭的伤心,劝慰了几句。 第二天,宫里就转着是纯贵妃将十四阿哥带走的,说是因为恨令妃让永出继,还有小太监说晚上见到纯贵妃在延禧宫出现。 令妃对于这些谣言,心里害怕的很,晚上常常做噩梦,梦到纯贵妃来找她。最后干脆吓的晚上不睡觉,白天的时候睡会儿,但也睡的不踏实。几日光景,令妃就瘦了一圈,两眼也有很重的黑眼圈。宫里的妃嫔见令妃这样,心里都笑她是报应。直到令妃让表姐在宫外给纯贵妃做了一场法事,才能安心的睡觉了。 太后对于宫中接连两件丧事,心情很是不好。景娴在忙着丧事之余,还要去慈宁宫劝慰太后。丧事办完,景娴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儿。 早上起来,就感觉胃里有些不太舒服,景娴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最近太累的缘故。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胃里一阵恶心。 太后见皇后脸色不是太好,忙让容嬷嬷扶着皇后去内室躺下,又叫小太监去宣太医。 太后见太医来了,也跟着太医进了内室。妃嫔们都坐在殿里,三三两的嘀咕着皇后是不是病了。妃嫔们见太后没让大家散了,也都不说走,想知道皇后的状况。 太医一切脉,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又细细地诊了一回,倒把等信的容嬷嬷急得不行。 “恭喜太后,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太医笑着道。 太后更迷信嫡子嫡孙,高兴的道:“好,下去领赏吧。”又望着皇后道:“现在这儿休息会儿,等舒服了在回坤宁宫。” 景娴郁闷得很,都四十二岁了竟然怀孕了,高龄产妇危险很大,自己能挺过去吗? 乾隆下朝来给太后请安,就见妃嫔们坐在殿里,太后和皇后都不在,便问道:“太后呢?” “快去看看你媳妇,你媳妇怀孕了。”太后走过来笑着道。 乾隆一听皇后怀孕了,脸上也乐开了花,自己还是有福之人,还能有一个嫡子。虽然很想去看看皇后,但还是先和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被太后催了几次,乾隆才起身去看皇后。 乾隆进来的时候,景娴正闭眼休息。容嬷嬷见皇上来了,行了礼。乾隆挥了挥手,就坐在床边看着皇后。这一看,才发现皇后最近累的消瘦了一圈,心里有些心疼。 感觉到乾隆在一起看着自己,景娴睁开眼,刚要起身,乾隆就说道:“快躺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都是臣妾份内的事,不辛苦。” 乾隆握着皇后的手“在说‘不辛苦’,你也累的瘦了一圈,日后可不能如此辛苦了。好生养身体,给十二在生个弟弟妹妹。” 听说皇后怀孕,令妃开始焦虑起来,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的,生怕皇后在生下一个阿哥,而自己生下一个格格。张贵人看了一眼令妃,又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不明白一年了很受宠的自己为何一直没有身孕,也问过太医自己身体没有问题,难道是自己的福分还没到?这样想着心里有些着急,毕竟在宫中只有生下阿哥,自己的后半生才能算是有保证。 太后看着殿里众妃嫔的表现,还没发现什么不好的苗头,便让大家散了。 景娴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太后和乾隆的赏赐早都送了过来。 紫薇和兰馨叮嘱小燕子在皇后面前要注意些,小燕子点头应下。三人见皇后回来了,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看小燕子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景娴笑了。“小燕子过来,到皇额娘跟前来。” 小燕子走到皇后跟前,小声道:“皇额娘,小燕子会很小心的。” 景娴笑着将手伸给小燕子,小燕子笑着搀着皇后,冲紫薇吐了吐舌头道:“小燕子也会安静的。” 整日被容嬷嬷念叨着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太后也不时派人询问,太医更是一日早晚请脉,乾隆日日来坤宁宫看看,被这样关注让景娴还真一时有些不适应。幸好在强制卧床的半个月里,还有小燕子、紫薇和兰馨她们三个姑娘陪着说说话。永w和永d散学回来,也会在景娴跟前说会儿话。 延禧宫的令妃这半个多月,可谓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整日担心。 福家也盼望令妃能生个阿哥,在城外找了个所谓的高人给令妃算了一卦,说肚子里的是个男孩。福伦今日便叫福晋递牌子进宫告诉令妃。看到令妃憔悴的样子,宽慰了她半天,又告诉她算卦的事儿。 令妃听了,心里希望一切真如那位高人算的那样,又问表姐有没有给皇后算。 福伦福晋摇了摇头说:“那位高人一年只算一次。” 令妃爱抚着肚子,又抬头看着表姐问道:“有尔康的消息吗?” “上个月收到一封信,说是很不适应西藏,很想回来,但是西藏土司不同意,便希望令妃娘娘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尔康回来住段时间。”见令妃笑着应下,又道:“如今坤宁宫的有了身孕,正是将两位格格拉拢到身边的好机会。” 令妃一想确实是,最近自己担心自己的事儿,也都忘记这茬了。将小燕子和紫薇搬出坤宁宫,假以时日不信拉拢不了她们。原来不成功是因为,见她们的机会少,如今皇后怀孕,肯定没多时间管她们两个,到时候自己去多关心一下,拉拢她们那还不是容易的很。 等了几日也不见乾隆来延禧宫,令妃有些坐不住了,带着腊梅、冬雪去了坤宁宫。 令妃微笑着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令妃快请起,赐坐。”乾隆看着自己的娇妻美妾都有身孕,心里高兴的很。 “令妃前来有何事?”景娴问道。 “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孕吐厉害,臣妾担心皇后娘娘过来看看。” 景娴嘴角抽了抽,你担心我,鬼才信,八成是来乾隆面前表演你多温柔善良的。 乾隆看着令妃道:“爱妃身子怎样,朕这几日政务繁忙没去延禧宫看看,今日正想一会儿去看看。” 令妃眼睑下垂,眼神落寞,眼角聚得一团清光,用帕子擦了一下眼角,微微抬眸“谢皇上关心,臣妾身子很好。” 看令妃这样,乾隆心中一阵不喜,怎么政务没有你重要,朕可不是那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朕也几日没看皇后,皇后可不曾这般怨朕。 景娴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妊娠反应让她又瘦了一圈,吃什么都吐,一天到晚也没什么力气,如今话都不能多说。 “皇后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坤宁宫里住着那么多孩子,臣妾怕皇后累着,想替皇后娘娘分担一下。” 乾隆一想如今坤宁宫里住着三位格格都要皇后照顾,确实是有些累。便道:“你也有身孕,还要照顾七格格和九格格,就让小燕子和紫薇两人另辟一处住,只是住什么地方好呢?” “皇上,就让两位格格住在漱芳斋吧,离坤宁宫和延禧宫都近,方便两位格格看皇后,臣妾也好去看看关心一下两位格格。”令妃道。 “好,那就让人收拾一下漱芳斋。”乾隆道。 景娴听着想笑,还真让小燕子和紫薇住漱芳斋,老乾你现在还正常吗,让你姑娘住戏楼,令妃也太不厚道了。 令妃听乾隆同意了,心里高兴的很,说了几句话就回延禧宫了。 小燕子和紫薇今天出宫去祝贺柳青、柳红兄妹二人的会宾楼开业。 会宾楼门口,热闹而喧哗,人潮滚滚,大家挤在那儿,看着会宾楼的金字招牌,看着那洞开的大门,看着里面豪华的装璜,也看着一队舞龙舞狮队,敲锣打鼓的舞了过来。那条龙足足有几丈长,狮子在龙头前前后后跳动走向会宾楼。 柳青、柳红都是一身簇新的衣服,带着宝丫头和会宾楼的伙计,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等待着始终没有露面的紫薇和小燕子。 路人们伸头探脑看热闹。议论纷纷: “好气派的酒楼,今天新开张。” “听说有皇上最宠的两位汉人格格帮忙,听说今天两位格格还来参加会宾楼的开业庆祝。” 柳青、柳红等了半天,始终没看到小燕子她们,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柳红伸长了脖于往前看,问:“来了没有?怎么还没来?小燕子上次说一定准时来的,这小燕子恐怕是又忘记了。” 柳青说:“吉时已经快到了,咱们是在等她们一会儿,还是就放鞭炮了?” 正说着,舞龙舞狮队已经舞到门前。柳青诧异的问:“柳红,你叫了舞龙舞狮队吗?” “没有呀!” 柳红正在纳闷,有个舞狮队员,拿了一张信笺,递给柳青,柳青低头念信:恭祝会宾楼开业大吉,我与紫薇已经来了,可以开始了。 柳青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小燕子她们,不知道小燕子又在搞什么,便开始放鞭炮。 小燕子和紫薇在对面的龙源楼坐着,笑着看柳青、柳红四处望想找到她们。紫薇看着柳家两兄妹着急,看着小燕子道:“小燕子,咱们下去吧,在不出现柳红该生气了。” “恩,好吧。”小燕子笑着道。 柳青看到小燕子和紫薇从龙源楼走出来,忙走到她们面前,看着小燕子道:“小燕子,你又让我和柳红着急,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我小燕子答应的事,怎么会不来。”小燕子笑着挥拳给柳青一拳。 会宾楼里,早巳坐满了客人,柳青带着小燕子和紫薇来到二层的雅间。 柳红见她们来了,高兴的给她们倒水,宝丫头和小豆子他们围着小燕子和紫薇问东问西,小燕子高兴的分给他们从宫里带来的点心。大家吃着点心,小燕子好久没看到小豆子他们了,便问:“你们学习怎么样,有没有听先生的话?”见大家点头,小燕子才高兴的道:“这样才对,小燕子姐姐也已经开始跟着紫薇姐姐学认字了,下次咱们比比谁认字多。认识字,有学问,日后大杂院的人才能生活的更好。” 小燕子和紫薇一起到快天黑,才回宫。 回到宫里,还没换衣服就去给皇后请安。 景娴见小燕子和紫薇高高兴的来了,免了她们的礼。 小燕子高兴的将两包东西交给容嬷嬷道:“这是小燕子和紫薇在宫外买的柠檬糕,听说有身孕的人吃些比较好,皇额娘试试。” 景娴笑着让她们坐到身边,问道:“会宾楼今天热闹吗?” “可热闹了,我们还请了舞狮队。”小燕子笑着道。 紫薇又笑着讲了,小燕子她们故意在龙源楼等到开业才进去。 景娴想起来,好似原著里小燕子就是在会宾楼开业的那天见到的蒙丹,便问她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用白巾缠着头的年轻男子? 小燕子摇了摇头,又开始说起小豆子他们。 景娴想可能是含香还在来京城的路上,估计也快到了。小燕子和紫薇应该不会去帮着含香逃走,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小燕子和紫薇给皇后请安后,就听说过一段她们要搬出坤宁宫,搬去漱芳斋住。俩人都在宫里快一年了,也知道漱芳斋是戏楼,紫薇心里很难过,小燕子吵着要去找皇上,被紫薇和金锁劝下了。这一下,紫薇和小燕子心里都对令妃更没好感,一想是令妃提议她们搬去漱芳斋,小燕子就恨的牙痒痒。小燕子是有仇必报的主儿,决不能忍下这口气。 半个月后,小燕子和紫薇带着金锁和明月、彩霞她们搬去了漱芳斋。 令妃高兴的带着腊梅、冬雪去漱芳斋,准备用温柔和善良打动两位格格。 见令妃来了,小燕子极其不耐烦了行了礼“令妃娘娘,现在您也看到了,我小燕子和紫薇住在戏楼,您该满意了吧,我小燕子就不明白了,我们哪里得罪令妃了,总是和我们过不去。” “还珠格格,你这样说就是冤枉我了,今日特意来看看你们缺不缺什么,日后住的近了,也好常来关心照顾你们。”令妃微笑着看着小燕子道。 小燕子挥了挥手“不用了,我们没那福气,只要令妃娘娘您不要跟我们过不去就是了。小燕子日后也不和七格格玩儿了,这下令妃娘娘您满意了吗?明月、彩霞送客,咱们漱芳斋不欢迎令妃娘娘。” 令妃气的揉着手里的帕子,带着腊梅、冬雪转身走了。 23、023 五阿哥永琪散了学听说小燕子和紫薇搬去了漱芳斋,便带着尔泰前去祝贺。 小燕子听到外面有声音,立刻窜了出去,身后跟着明月、彩霞,见五阿哥带着尔泰来了,和永琪打了一声招呼。 永琪见小燕子还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可爱,心狂跳了几下,脸色微红,一时竟然忘记要说什么,只傻傻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鬼主意多的很,见永琪一直盯着自己,小燕子转着眼珠子也不知想些什么。屋子里的紫薇听见院子里的声音带着金锁走了出来。 “紫薇见过五哥。” 听到紫薇的声音,永琪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听说你们搬了过来,便过来恭贺一下。” “五阿哥,我们搬来漱芳斋有什么好恭贺的,难道五阿哥也觉得小燕子和紫薇像唱戏的?”小燕子不悦的道。 永琪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怎么会这样想。”说完从尔泰手中接过一个木匣,道:“这是我送给还珠格格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小燕子示意明月接过木匣,行礼道:“小燕子谢谢五阿哥,今日刚搬来,还要收拾东西,就不留五阿哥。”说完就转身拉着紫薇回去了。 永琪和福尔泰傻傻的站在院子里,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来。心里只觉得小燕子直爽可爱,没觉出来小燕子对他们的不喜。 回到屋里,小燕子让明月打开木匣,看到木匣里不过是一些胭脂水粉,便让明月收起来,打算下次出宫给柳红。 看到几次永琪傻傻的看小燕子的场景,紫薇心里已经猜到永琪对小燕子的心思,只是看小燕子完全就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小燕子。 快到晚膳的时候,景娴命人去漱芳斋将小燕子和紫薇招来。 小燕子抱着皇后的胳膊道:“小燕子还以为以后都不能和皇额娘一起用晚膳了呢,小燕子看不到皇额娘会吃不下饭的。” 景娴笑着道:“日后都过来用晚膳,皇额娘可不想看到一个瘦瘦的小燕子。如果想过来用早膳,皇额娘也高兴。” 小燕子又笑着抱着皇后的胳膊撒了会儿娇,紫薇坐在一旁微笑着和兰馨、永w和永d 聊着天儿,心里有些羡慕小燕子和兰馨可以在皇后面前撒娇,自己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撒娇。 快到饭点儿了,乾隆扇着扇子来到坤宁宫,见殿里老婆孩子高兴的聊着天儿,便示意不要通报,决定听听墙角。 小燕子正说着高兴的事儿,一回头看到门外站着的乾隆,眼睛转了转,装作不知道,继续讲着故事,蹦蹦跳跳的到门边,笑着抱着乾隆的胳膊道:“皇阿玛快进来吧,小燕子不收银子的。” 乾隆被小燕子逗的哈哈大笑,“小燕子,朕看你最适合去做说书先生。” 小燕子笑着道:“那小燕子明天就去天桥练摊儿,当时候皇阿玛可要去捧场。” 乾隆用扇子轻轻的敲着小燕子的头“皇阿玛可舍不得放你这个开心果出宫。” “皇阿玛您还是放了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小燕子,你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知道了,不容易啊。朕看你那么勤奋学东西,过几天带你去承德。” 小燕子一听可以出去,高兴的跳起来道:“皇阿玛万岁!” 乾隆看着皇后道:“天气太热了,朕打算奉太后去承德避暑,皇后也准备一下。” “皇上准备带谁去?”景娴问道。 “豫嫔、忻嫔、张贵人····”乾隆端起茶喝了一口,开始想还有谁招他喜欢,没有带去的。想着令妃已经七个多月了,不适合这样车马劳顿,还是留在宫里比较好。 景娴一听乾隆没有提颖妃、庆妃,心想这样更好留她们两个在宫里制衡令妃,谅令妃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第二天,景娴就命人去通知各宫都准备着。 去承德的一路上,没什么新鲜事,路上无聊的时候,乾隆就招小燕子和紫薇她们来解闷。景娴身子靠着兰馨,听着小燕子和紫薇唱歌。掀开车帘看到永w、永d很神气的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他们两个的伴读善保、和琳。去年他们两个的父亲就过世了,后母对他们两个不好,永w、永d知道后,就告诉乾隆了,最后族长出面,让他们分了家。 永琪被乾隆给安排在了后面,生怕皇后见了心里不痛快。 几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避暑山庄。就在景娴下了车,和小燕子她们说话的时候,一匹受惊的马向这边奔来。小燕子看到马的时候已经没有过多的反应时间,想都没有想,就用身子护住了皇后,景娴摔倒在地,幸好有小燕子在身下护着。在马蹄要踏向景娴的肚子的时候,侍卫用力制服了马,才没有造成惨剧。 太医号了脉,说皇后身子很好,只是受了惊吓,喝几副安胎药便会好的。听太医这样说,乾隆和太后才放了心,生怕皇后有什么闪失。赏了太医,又交代容嬷嬷好好照顾皇后,两位最大的boss才缓步走出来。 太后叹了一口气,对乾隆道:“永琪怎么那么毛躁,让马受了惊,幸亏刚才小燕子在皇后身边,用身子护住了皇后,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乾隆已经后悔带永琪出来,刚才那种场景,让乾隆爷惊出一身冷汗,现在已经让人将永琪看住,让他离皇后远些。心里也想着永琪到底是怎么了,原来那聪明睿智的永琪怎么现在朕一点儿也看不到了? 乾隆先送太后回去休息,然后又去看看小燕子。 被压一下的小燕子,并无大碍,正在房里想去看看皇后怎样。要不是有紫薇和兰馨劝着,早就跑去看皇后了。现在见乾隆来了,行了礼,忙问道:“皇阿玛,皇额娘怎样?” “太医说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乾隆道。 “皇阿玛,小燕子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皇额娘,小燕子想看看皇额娘。” “今天让皇后好好休息,明天你们在去看皇后。” 皇后要休养几日,乾隆也没有心情出去转悠,这几天就在避暑山庄里陪太后走走。 景娴出不了门儿,但并不无聊,儿女们每天都来报道,当然除了永琪那个需要保持一定距离的家伙。 今日太医说皇后已经没事儿了,太后便想带着皇帝和皇后去普宁寺上香,祈求皇后平安生产。乾隆在避暑山庄憋了好几天了,自然乐意出去。 普宁寺是一座皇家寺院,位于承德市避暑山庄北部烈河畔,由于寺内有一尊金漆木雕大佛,俗称大佛寺,建成于乾隆二十年。 普宁寺的前门,是一座宽为五间的门殿,门内供有守护佛法的二天神 ,俗称哼哈二将 ,手持金刚杵,护持佛法左为密执金刚,右为那逻延金刚。或许是被寺庙里的氛围感染了,景娴觉得内心十分平静,耳边传来僧人们齐声诵经,诵经木鱼间似歌似吟。 上了香,太后就去听寺里的高僧讲佛法,景娴和乾隆则在寺院里看看。景娴被精美的壁画吸引,仔细的看每一幅画,有的故事自己知道,有些不知道。寺庙中的“金龙和玺”与“六字真言和玺”壁画更加别具一格。 老和尚领着逛了大部分地方,乾隆怕皇后累着,就让老和尚带着去休息。通往禅房精舍的过道上,有很多松柏,夹道风带着丝丝凉意拂面扑身而来。 寺院里预备的晚斋并不丰盛,却是十分简单清谈,一碟子碧绿漆青的腌黄瓜,一碟香菇烧豆筋,还摆着青红丝糖醋白菜,一盘烧豆腐,还有凉拌木耳面筋,芹菜爆炒青椒,中间攒着砂锅炖白菜豆腐,满屋散发着淡淡的麻油清香,勾人馋涎欲滴。 用过晚膳,便启程回去。路上太后笑着说:“今日抽了一支上上签,皇后定会母子平安的。” 景娴笑着谢过太后,心里也希望能平安。 第二天,乾隆来劲了,叫了一群儿女陪着游湖,途中跟纪晓岚等人引经据典、吟诗作赋,几个阿哥都跑到前面去趁机表现,紫薇的文采也第一次被大家所发现,小燕子虽然听不明白大家说的那些,但还是伴在乾隆身边,仔细的听着。 转着转着就到了烟雨楼跟前,此楼本是乾隆十五年仿照嘉兴烟雨楼而建,眼前的烟雨楼让乾隆想起了‘烟雨图’,一时又想起风流年少,回忆起他的那些女人们,回忆起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想起与夏雨荷共度的那段时光。 带着满目的深情,乾隆回头望向紫薇道:“看到这个,朕想起了雨荷。朕对不起雨荷,辜负了她。”手中折扇指向烟雨楼的匾额。 紫薇眼睛一亮,低声道:“娘说过:‘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但仍然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不然生命会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 乾隆听着,心里又感慨一番、回忆一番。 乾隆带着儿女们疯玩了好几天,每天都高兴的很。 避暑山庄面积很大,可供游玩的地方也多,景娴就在容嬷嬷的陪伴下四处走走。有时候也被太后招去聊天。 太后这几日,都想着晴儿已经十八岁了,该嫁人了,虽然不舍得,但也不能毁了晴儿的幸福。便想着让皇后将晴儿认为养女,这样便可封为和硕公主比和硕格格高出一级,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 景娴也挺喜欢晴儿的,知书达礼也是一朵美丽的解语花,再收一个养女也无妨,反正自己名下的儿女已经是后宫妃嫔中最多的。看太后也有此意,便笑着道:“媳妇今日想向皇额娘讨一个人。” 太后笑着护着晴儿道:“讨谁都成,就是不能和我抢晴儿。” “媳妇还就看上晴儿了,想要晴儿也喊媳妇一声皇额娘。”景娴笑眯眯的看着太后。 太后笑着说:“你的儿女一大堆,我就一个晴儿你也来抢。” “媳妇不嫌多,媳妇也喜欢晴儿,喊媳妇皇额娘,晴儿依然还是伴在太后身边。” 太后一听正合心意,便放开晴儿笑着道:“这我允了,不许懒皮。晴儿,快给你皇额娘磕头。” 晴儿拜在景娴面前:“女儿给皇额娘磕头了。” 景娴忙扶她起来,笑着道:“自家人,谢什么?”转脸对老佛爷道,“只是此事,还要跟皇上说一声儿才好。”。 太后笑着点头:“我去跟他说!不过你可要送晴儿一份大的见面礼,一声皇额娘可不是好应的。”。 “媳妇早有准备。”说着从手上退下镯子给晴儿戴上,笑着道:“这份礼,皇额娘可满意?” 太后笑着摆了摆手,道:“晴儿让我看看,你皇额娘送你的什么镯子,如果不好,咱回宫去坤宁宫挑去。” 乾隆带着儿女们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回来,见太后正和皇后笑着说着话。上前给太后请过安,太后极热心:“皇帝快来坐吧,正有事儿要跟你商量呢。” “皇额娘只管吩咐,儿子定当竭力。”。乾隆心想犯起了嘀咕,又要商量什么事儿啊,不会是要回宫吧。 “晴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想给晴儿升升品级。皇后已经认晴儿为养女,你不介意多一个女儿吧?” “多晴儿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 太后笑着道:“晴儿,给你皇阿玛磕头。” 乾隆扶起晴儿,笑着道:“兰馨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回宫后两个孩子一起受封。” 晴儿又向乾隆谢了恩。想自己自幼养在太后身边,与府里的继母、兄弟姐妹们都比较生疏,所以也更愿陪在太后身边。虽然知道太后宠爱自己,但也不曾奢望自己能够成为皇上的养女,今日的事要好好感谢皇后和太后。和硕公主与亲王嫡长女和硕格格可谓是云泥之别,有了公主的身份,自己日后嫁人也不会被人欺负去了。 24、024 乾隆疯玩了好几天也累了,这两天比较消停,呆在避暑山庄里没往外跑。乾隆爱热闹,自然不肯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就让儿女们陪他赏风景作画,对于爱作画的人来说避暑山庄的景色确实值得一画。 小燕子手握笔半天,也不见她下笔作画,乾隆看到笑着道:“小燕子,还不快画。” “皇阿玛,您这不是难为小燕子吗?小燕子也就会画小鸡吃米图,对风景小燕子可是没有办法。” “行,朕就允你画小鸡吃米图。” 小燕子笑着将笔放下,跑到溪边玩水去。一会儿,乾隆走到小燕子的桌前,见仍然是白纸一张,故作生气的将小燕子叫过来道:“你的小鸡吃米图呢?” 小燕子并不害怕,指着宣纸道:“皇阿玛没有看到吗?” “小燕子,不许胡闹,白纸一张何来小鸡吃米?” 小燕子跑着乾隆的胳膊笑着道:“皇阿玛您看米被小鸡吃了,小鸡吃完走了,自然是什么都没留下。” 乾隆听完哈哈大笑“这个小燕子太古灵精怪了。” 乾隆心情好,对儿女们的画作都点评了一番,最后大家都得了赏。 在避暑山庄的一个多月乾隆过得很开心,要处理的事情不多,常常微服私访,邂逅美人,谈情说爱寻找人生的第n春,不过那些美人的魅力还不足够让乾隆将她们带回宫,也都是露水情缘,过几日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也许是怕在等十九年又一个“遗珠”找到京城,没让一个美人爬上龙床。 这一日,乾隆正和小老婆调情,外面小太监就来报五阿哥永琪又冲撞了皇后。乾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去。 小太监见乾隆出来,忙道:“太后让皇上前去看看皇后。” 在去皇后住处的路上,乾隆问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个格格陪着皇后赏风景,正当大家高兴的时候,五阿哥突然跑了出来,大声指责皇后皇后刻薄,故意让乾隆不喜欢他。皇后也没说话,转身就要走,五阿哥不依就要上前抓住皇后,保护皇后的侍卫自然是与五阿哥动起了手。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候,福尔泰忽然出现在皇后身边,跪下扯着皇后的衣襟,央求皇后原谅五阿哥。小燕子替福尔泰让他放手,福尔泰坚决不放,皇后被拽的一个踉跄,幸好明珠格格和兰馨格格扶住了皇后。皇后虽然没有摔倒,但却肚子疼的大叫,额上也疼的渗出冷汗。 景娴痛苦的躺着,脸上挂着几行清泪,心里恨死了五阿哥永琪和福尔泰,刚才就是怕出事儿,才不想和他理论,没成想还是出事儿了。永琪和福家人绝对和自己不对盘,必须想办法快点让他们洗洗睡了,不然自己还会倒霉。又一想,看来当初阴我的人,也可能是永琪,虽然到现在都不能完全确定到底是谁推的,但可以肯定一定跑不了福家和永琪。 乾隆见皇后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含泪,盈盈欲坠,心里对永琪和福尔泰更气几分。对身后的吴书来道:“去传朕的旨意将五阿哥永琪遣返回宫,令其在景仁宫思过,抄《金刚经》一百遍,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景仁宫半步。福尔泰重责五十大板,充军。” 乾隆先问了太医皇后的情况,命太医好生照看皇后,又坐在床前亲自伺候皇后喝药,安慰皇后。待皇后睡下,才走。 对于五阿哥,这个曾经最得宠的皇子,突然的被遣返,朝臣们是敏感的,猜到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五阿哥不会在得宠了。对于福尔泰充军,一些早就看福伦不顺眼的人,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谁让靠裙带关系的福家人都有眼高于顶的毛病,原先仗着皇帝的宠,没几个人能被福家人看得起的,如今朝臣们自然是不肯帮福家。 福伦看福尔泰又被打了个半死,等养好了还要充军,心里后悔前段时间让尔泰继续做五阿哥的伴读。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是福伦现在将肠子悔青了也没用,谁叫尔泰冲撞了有孕在身的皇后。 福尔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烂的,马车一颠簸疼的他直叫,车外的人只当没听到。时值夏末,福尔泰的伤口发了炎,发起高烧来。送福尔泰回京的都是福家的下人,找了郎中开了几幅药给他服下,好几日才退烧,最后还是一只耳朵失聪。 景娴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天天喝苦涩的药汤,胎儿才总算保住了。 夏季快要结束了,大家也开始准备回宫。乾隆特别交代,皇后的车辇要极其的舒适,让马车的颠簸减到最小。 回到宫里,和颖妃、庆妃做了工作交接。又让容嬷嬷查查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坤宁宫留下的宫人有没有被人收买,现在怀着身孕,不能有一点儿放松。 乾隆回到宫里,就将皇后最小的一个侄子升为三等御前侍卫。自然乾隆也没忘了,在承德说的回宫给晴儿和兰馨册封的事儿。下朝后,招来纪晓岚商量两位格格封号的事儿。 最后晴儿被封为和硕和淑公主,兰馨封为和硕和惠公主。 景娴身着朝服,端正地坐在坤宁宫的正殿宝座上,接受两个新晋的和硕公主的行礼。行完礼,她们两个接受大家的庆贺。下午,一些有身份的外命妇也会进宫,给新晋的皇家公主庆贺。 过了几天,外命妇们进宫请安。那拉老妇人,带了一堆补养品,问了皇后的身体情况,又高兴的说:“灏轩现在是御前侍卫,日后娘娘有什么事儿,可以派人告诉灏轩。” “额娘,那样并不安全,还是有事儿我派人去府里说比较好。” “延禧宫的也快生了吧?”那拉老妇人问道。 “恩,算着日子也快了。” 七月中旬,令妃产下一子,也就是十五阿哥永琰。乾隆很高兴赏赐了延禧宫,又每天去延禧宫看看新生的小儿子。对于令妃说的尔康想带着赛娅回京住段时间,老乾就当没听到,疯了才会让尔康回京,一想他夜闯坤宁宫,老乾就来气,真让他回来了,还不知道又闯什么祸呢?令妃说了几次,见乾隆完全不搭茬,便放弃了。开始给五阿哥永琪说好话,这次乾隆没那么容易心软,什么时候永琪真心悔改,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阿里和卓带着他的含香公主,抵达了紫禁城。 宫门大开,鼓乐齐鸣。乾隆带着阿哥、亲王、王公大臣们迎接于大殿前。 维族的音乐响着,阿里和卓一马当先。车队、马队、旗队、乐队、骆驼队、美女队、卫队一一走进宫门。在这浩大的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顶充满异国情调的轿子了。轿于是六角形的,有六根金色的柱子,按于上面,是蓝色镂金的顶。轿顶下面,没有门,垂着飘飘似雪的白纱。白纱帐里,含香穿着红色的维族衣服,头戴白色羽绒的头饰,丝巾蒙着嘴巴和鼻子,端坐在车子正中,两个维族的女仆,一色的紫衣紫裙,坐在含香的身边。含香衣袂飘飘,目不斜视,坐在那儿,像是一幅绝美的图画。乾隆不由自主,就被这幅图画给吸引了。 等阿里和卓带着含香给乾隆行礼的时候,乾隆还在想着如此美人朕正好未曾经历过。敢情老乾是个收集美女控。 含香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回族札,说道:“含香拜见皇上!” 乾隆顿时觉异香扑鼻,好像置身在一个充满花香的世界里。那股香味,像桂花和茉莉的综合,芬芳而不甜腻,馥郁而不刺鼻。香得清雅,醺人欲醉。乾隆觉得惊奇极了,难道兆惠说的,维族有个著名的“香公主”竟是事实?他好奇的看着含香,但见那丝巾半遮半掩,却掩不住那种夺人的美丽。那对晶莹的眸子,半含忧郁半含愁,静静的看着他。乾隆和含香的眼光一接,心里竟然没来由的一荡,荡出了他的又一个春天,却不知实则荡出的是寒冬。 晚上,景娴也有幸亲眼见到了含香。 台上,许多孔武有力的男性,裸着胳臂,穿着红色背心,随着鼓声,舞出场来。鼓声隆隆,舞者满台飞跃,充满了“力”的感觉,让人看得目不暇给。然后,含香被几个武士抬着出场。一色白衣,依然用白纱半掩着面孔,到了台中央,含香翩然落地。在众多男舞者的烘托下,随着音乐,婀娜多姿的舞了起来。鼓声乐声号角声,充满异国情调,含香袅袅娜娜,舞动得好看极了。白纱飘飘似雪,在众多男性中,更有女性特有的妩媚,显得出类拔萃,翩然若仙。 乾隆盯着含香,目不转睛。 含香的舞蹈,越舞越生动,越舞越曼妙,音乐也越来越强烈,一段激烈而美妙的舞蹈之后,含香突然舞到舞台正中,对着乾隆匍伏在地。那些男舞者全部整齐划一的跪倒,音乐乍停。 乾隆为之神往,楞了半晌,才忘形的站起身来,疯狂鼓掌。最后竟然走上前去,亲手扶起含香,眼眼直直的看着她。 对于乾隆如此疯狂,景娴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眼角含笑的扫了一眼乾隆,还真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愣头小伙子。 太后对于一个女子和众多男子一起跳舞,有些不悦。看到儿子现在的疯狂,只觉得后宫又来了一个冒着香气的狐狸精。 阿里和卓一看,笑着道:“如果皇上喜欢,我把我这个珍贵的女儿,就献给皇上了!” 乾隆自然是‘高兴的像老鼠’收下了阿里和卓的美意。 紫薇她们担心皇后心情不好,这两天都在皇后面前说些有意思的事儿,其实她们真的都多虑了,景娴才没吃醋,又不爱乾隆,他爱有多少女人都无所谓。况且,景娴还等着好戏开场,最近太清闲了。 含香仍然穿着她那身回族服装,站在窗前,遥望窗外,一股遗世独立的样子。维娜吉娜和宫女们站立在四周。房里充满了某种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屏息而立,鸦雀无声。乾隆看着眼前的美人,已经好几日了,还是吃不到嘴里,心里着急的很。 乾隆走了半天,猛的站在含香面前,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拉转,让她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的脸,他大声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进宫这么久,只有你爹来看你,你才说话!对于朕,连说几句话都吝啬!你不要以为你是维吾尔族公主,朕就会对你百般迁就,你再不顺从,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维娜吉娜和宫女们,看到乾隆发怒,都惊怕起来。含香却定定的看着乾隆,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依然一句话都不说。 乾隆咆哮着摇晃着含香的身体,含香依然沉默是金,免开尊口。最后乾隆实在是累了,放开了含香,留下一句“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太后对于乾隆这几天总往宝月楼跑,心里不高兴,一想还要封含香为香妃,更是来气。自打满人入关,后宫从来没有维族女子为妃的。 乾隆这几天,都为如何吃到含香发愁,根本没有注意太后不高兴。等到发现的时候,又跟太后说什么国家需要,边疆稳定,阿里和卓的诚意,自己是不忍推辞阿里和卓的一片好意,才留下含香。 在阿里和卓回去之前,乾隆册封含香为香妃,并允她穿维族衣服,不改变自己的信仰。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队伍送阿里和卓出城去。依然是旗帜飘飘,依然是乐队奏乐,依然是马队车队,前呼后拥,但是,含香的身份,和来的时候,已经迥然不同了。 今日领命带含香送阿里和卓的前几天,刚刚用血书感动乾隆的永琪。乾隆便想给他一次机会,让自己好有借口给皇后交待。 25、025 “含香,不要恨爹,你的牺牲,是有代价的!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因为你而获得重生了!爹代替那些百姓,向你道谢了!”阿里和卓说完,向含香行了大礼。 含香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住父亲,泪滚滚而下,哽咽道:“爹!你怎么可以对我行此大礼?你心里的话,我都明白了!你的用心,我也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维族的命运既然在我身上,我无论怎样,都会委曲求全的!” 父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永琪默默的站在一边,也深深的被眼前的场景感动。 “含香,好好爱惜身体,爹去了!”阿里和卓大喊一声,放开了紧握的手,毅然策马,狂奔而去。 看着含香凄美的肃立在旷野里,目送着父亲和回部人马消失,永琪不忍上前催促。直到回部人马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永琪才对含香道:“香妃娘娘,该回去了。” 含香满眼含泪的望着永琪,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回族礼道:“五阿哥,就让我在站一会儿吧。” 跟随永琪来的侍卫都有些不满,但现在五阿哥不发话,他们也就傻傻的站着等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啸,蒙丹全身白衣,白巾缠头,白巾蒙着口鼻,从城门后面飞跃而出,直奔含香身前,一把抓住含香。四个回族武士同时跃出,将永琪包围住。 蒙丹对含香,用回语大叫:“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跟我走!” 被人团团围住的永琪大叫:“大家保护好香妃娘娘!” 永琪一个人打好几个,打得难解难分。永琪边打边喊:“大家上!如果香妃娘娘有任何闪失,大家提头来见!” 侍卫一拥面上,众人打得天翻地覆,两个侍卫纠缠住蒙丹。蒙丹身上有伤,面对两个武功不凡的侍卫,有些吃力。 永琪已经撂倒了两个回族武士,其他侍卫围攻着剩下的两个。永琪就抢下侍卫的一把长剑,飞窜过来想蒙丹扑去。 永琪一剑劈去,刷的一声,划破蒙丹衣袖,蒙丹绑着绷带的旧伤露了出来。血迹殷然透出。蒙丹回手应战,长剑再刷的一声,划破蒙丹前胸的衣服。 含香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大喊:“蒙丹!你放弃吧!我求求你!” 蒙丹放眼看去,眼看四个武士,全都倒地,自己也已伤痕累累,不堪再战,顿时心灰意冷。永琪趁机用剑指向蒙丹的喉咙“乖乖投降吧,你逃不了的。” 蒙丹一把拉下自己的面巾,惨然抬头,凄厉的说道:“杀了我吧!蒙丹但求一死!” 含香踉跄奔来,跪在永琪面前,哭着道:“求求你,放了蒙丹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就磕下头去。 永琪大惊,忙跳开,不敢受含香的礼,忙让维娜和吉娜搀扶起含香。 含香推开吉娜和维娜,跪着道:“今天,要不然你就放了他!要不然,就杀了我们两个,把尸体带回去交差!你选择吧!”含香激烈而坚定的说。 这时,蒙丹忽然跃起,举起那把月牙刀,横刀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永琪一剑挑开了蒙丹手里的刀,蒙丹挣扎了一下,就不支倒地。 含香爬了过来,抱住蒙丹的头,见他浑身血迹,心已粉碎。蒙丹努力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含香。含香用白色纱巾,温柔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迹。然后,她抬头看着永琪,幽幽的说道:“我们回人有几句话,翻成中文,是这样的:‘你是风儿我是沙,风儿飘飘,沙儿飘飘,风儿吹吹,沙儿飞飞。风儿飞过天山去,沙儿跟过天山去!’我和蒙丹,从小一起长大,他是风儿我是沙。” 永琪震撼极了,心里竟然闪过成全他们的想法,蹲下身道:“可以放了他,但香妃娘娘必须回宫。” 含香哭着点头道:“只要能放了蒙丹,我愿意跟五阿哥回宫。” 永琪忙让侍卫将含香带回到车上,对蒙丹道:“你还能起来吗?”见蒙丹点头,继续说道:“快起来将刀架到我脖子上,我会让他们放你走。”看蒙丹还在犹豫,又道:“你难道想让香妃伤心吗?” 蒙丹将刀架在永琪的脖子上,永琪大声的命令侍卫散开,侍卫们不敢不听永琪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蒙丹“劫持”着永琪离开。 一部分侍卫护送着含香回宫,剩下的去追蒙丹。 乾隆听侍卫回禀:阿里和卓走了之后,忽然有几个回人前来劫持香妃,经过一番苦战已经把几个回人武士打成重伤,将香妃护送到车上,发现五阿哥永琪被受重伤的主犯劫持,没有办法只好放走了主犯。 乾隆大怒,一拍桌子。“五阿哥呢?你们怎么当的差,让五阿哥被主犯劫持?” 众侍卫跪着,心里埋怨五阿哥,那个人明明受了重伤,五阿哥怎么会被劫持,就算是被劫持也有能力反击啊,为何不反击,还放那人走? 一个时辰后,永琪回宫了。看到永琪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印,身上并无伤,乾隆有些怀疑永琪被劫持这件事。听永琪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乾隆更加的怀疑了,一个受重伤倒地的人怎么会劫持的了身上无伤且身手不凡的人?便觉得劫持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永琪走后,乾隆让粘杆处的人去查一下今日的事情,如果发现蒙丹秘密处死,老乾可不希望自己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的事被更多人知道。 宝月楼内,含香脸色苍白如死,站在窗前,痴痴的看着窗外,一语不发。维娜吉娜静悄悄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乾隆瞪着含香,心里想的全是自己头上那顶绿帽子,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可能给别人戴绿帽子,没想到今天才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而且这事儿还被那些侍卫和自己的儿子知道,简直太没面子了。乾隆憋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突然一步上前,捉住含香,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那个回人搂搂抱抱?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朕今天就亲手结果了你!免得你变成朕的笑话,和朕的祸害!” 含香被乾隆掐得整个头都仰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瞪着乾隆,脸上毫无惧色,似乎期待着生命就此结束。 维娜和吉娜一看情况不妙,双双扑了过来,忘形的抱住乾隆的胳臂。大叫:“不要不要!皇上开恩呀!原谅她吧!” 乾隆一怒,将二人踹倒,大声问道:“你知错没有?”含香看着乾隆,什么话都不说,还是那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乾隆大声吼道:“你想死?朕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说,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既然你想死,朕就成全了你!你去死吧!” 乾隆手劲加重,含香不能呼吸了,面孔涨红了,喉咙里咯咯作响,眼看就要断气了。吉娜和维娜吓的大声呼救,见含香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乾隆心软了,松开了手,让吉娜、维娜好好照顾含香。 乾隆从宝月楼出来,想到延禧宫感受一下令妃的温柔。进了延禧宫,就看到令妃靠在躺椅上,脸色苍白,无精打采,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腊梅、冬雪和宫女们围绕着她,送茶的送茶,端药的端药。 “令妃,你不舒服吗?”乾隆问道。 令妃忙起身行礼道:“臣妾昨晚着了凉,谢皇上关心。” 看令妃因为自己的一句关心就激动的样子,便想如果含香也能这样那该多好?在延禧宫陪令妃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养心殿了。 知道乾隆在宝月楼的事儿,景娴嘴角抽了抽,看来没有小燕子和紫薇的捣乱,老乾还是不舍得结果了含香,看来老乾真是对含香很上心啊!这样故事才更有意思不是? 乾隆接连好几日都宿在养心殿,也没有招人侍寝。太后看不过去了,将皇后招到慈宁宫,问皇后怎么管理后宫的? 景娴心里大叫,他不想幸妃嫔管我毛事,难道他是小猫小狗,我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况且小猫小狗也有不听话的时候。老乾禁欲几天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心里这样想,但面上依然要表现出知错的样子,皇后真不是好当的,尤其是自己头上有两座大山压着。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自己还真不敢反抗,敢反抗早就领了饭盒 ,回冷宫洗洗睡了。 乾隆这段时间几乎挖空心思,赏赐各种东西给含香。回族的项圈、耳坠、数珠、乐器、丝巾、地毯、壁饰,全部往宝月楼搬。至于满人喜爱的珍珠、玛瑙、翡翠、玉如意……更是赏赐无数。可是,含香还是清冷如冰,坚硬如玉。含香越是冷淡,乾隆就越是强烈的想要得到含香。 宫里的妃嫔们,现在都老实多了,现在她们的情敌是含香,谁也不得宠,也没什么好斗的,想跟含香斗都没机会,含香的宝月楼在西苑。 这日,乾隆下朝后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说提出该准备给晴儿和兰馨选额驸的事儿,乾隆笑着应了,并保证一定给两位公主选最好的额驸。 景娴听着,心里便想着看来梅花要开始了,一定不能让兰馨嫁给咆哮耗子。 乾隆虽然应了,但每日心里都想着含香,选额驸的事儿,自然一直拖着。 这一日,小燕子和紫薇还有兰馨坐在会宾楼的二层靠窗的位置,喝着茶,看看楼下街道上形形□□的人群。 一个怀抱一把琵琶,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的女子吸引了小燕子的目光。“龙源楼有唱曲的,咱们去看看吧,如果唱的好,可以请来会宾楼。”小燕子说着就拉着紫薇和兰馨要下楼。 走进龙源酒楼,耳中听到一片丝竹之声,叮叮咚咚,十分悦耳。 白吟霜盈盈然的端坐在大厅中,怀抱一把琵琶,正在调弦试音。白老爹已经准备好,坐着等着。白吟霜试完了音,抬起头来,扫视众人,对大家微微一欠身,用清清脆脆的嗓音说:“我是白吟霜,这是家父白胜龄,我们父女,为各位贵宾,侍候一段,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紫薇她们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又要了几道小菜,一壶好茶。 邻桌的皓祯正情不自禁的将目光锁在白吟霜脸上,感叹她是如此的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多么的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好一个白吟霜!皓祯心里喝着彩,觉得与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心儿不定,灯儿半明,风儿不稳,梦儿不宁,三更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酒到眼底,化为珠泪,不见春至,却见春顺,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春去冬来,千山落木,寄语多情,莫成辜负,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白吟霜的歌声清脆,咬字清晰,一串串歌词,从喉中源源涌出,像溪流缓缓流过山石,潺潺的,轻柔的。也像细雨轻敲在屋瓦上,最主要的是打在了皓祯的心里,让他魂不守舍。 一曲唱毕,只见吟霜在一片喝彩声中盈盈起立,手拿一个托盘,在席间讨赏。客人们并不踊跃,盘中陆陆续续,落进一些铜板。经过皓祯身边,皓祯想也没想,就放进去一锭五两的银子。吟霜蓦的一惊,慌忙抬头,和皓祯四目相接了。小寇子赶紧过来,对吟霜示意:“还不赶快谢过我家少爷!” 白吟霜弱弱的道:“多谢公子。” 被小寇子这样一嚷,皓祯忽然觉得,自己那锭银子给得鲁莽。仿佛对吟霜是一种亵渎,一种侮辱。生怕对方把自己看成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心中一急,额上竟冒出汗来,他急忙 对吟霜一弯腰,有些手足无措的说:对不起,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来表达这首曲子带给我的感觉……希望你……希望你……”他竟舌头打结起来:“希望你不认为 这是亵渎……”吟霜定定看了皓祯两秒钟,眼里有了解,有感激,有沧桑,有无奈,有温柔。她低低说了句:“我白吟霜自幼和父亲卖曲为生,碰到知音,惟有感激。谢谢公子!” 小燕子喝着茶,看着白吟霜和皓祯,在街上混了那么多年,这种富家少爷出手那么阔绰,才不是被什么曲子感动,而是看上唱曲儿的人了的事儿见多了。小燕子对白吟霜那种望着皓祯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感到别扭,也就打消了请白家父女去会宾楼的想法。 皓祯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鲁莽的、嚣张的一路嚷过来:“那个漂亮的,唱曲子的小姑娘在哪儿?”说着,那人已大踏步跨过来,一见到吟霜,就眉开眼笑,立即伸手去拉吟霜的衣袖:“来,到我那座给我唱他几句!” 27、027 乾隆到了坤宁宫,感觉还是皇后这里最让他舒心,没有呛人的浓香,有的是香炉里飘来的淡淡香气,紫薇能陪他下棋,兰馨泡的一手好茶,小燕子活波可爱,皇后也是温柔贤惠。在含香那里失意的乾隆,一下子觉得坤宁宫就是他温暖的港湾,在他累了、失意的时候都能在这里好好休息,然后好继续前行。 永w和永d散学后回到坤宁宫,有些吃惊的发现他们的皇阿玛今天在坤宁宫,两个孩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又被乾隆拷问了一番学问,两个人的回答让乾隆很满意,赏了两个孩子,最后又训了话,才传膳。 晚膳后,乾隆和紫薇下棋。小燕子最近,正在跟着紫薇兰馨学下棋,下棋水平很差,棋瘾很大,看到乾隆和紫薇下棋,就心痒起来。 紫薇下了一颗子,抬眼看了乾隆一眼:“皇阿玛!叫吃!” 小燕子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上前喊:“喂喂……喂喂……紫薇,不要走那一步!走这儿,这儿……”一边插嘴,一边用手指到棋盘上去:“这儿!听我的没错!” 乾隆抬头看着小燕子笑道:“小燕子,你知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观棋不语真君子?反正我不是‘君子’,我是‘观棋说话假小人’!” 乾隆笑着抬头:“何为‘假小人’?小燕子你给朕解释一下。” “皇阿玛,您就不要再逗我小燕子了,您要专心下棋,不然可是会被紫薇赢的。” 小燕子看到乾隆下了一子,又忍不住了,叫:“皇阿玛,你怎么不走那边?” “你这个臭棋,少支招了!”乾隆说。 小燕子不服气,瞪大了眼睛:“我是臭棋?皇阿玛!您不要太小看我!您不知道,我现在跟着紫薇和兰馨学下棋,已经下得很好了!等会儿我跟您下一盘试试,好不好?” 乾隆点头道:“好吧,一会儿跟你一下盘。” 兰馨看小燕子旗瘾已经上来了,笑着道:“小燕子姐姐,咱们两个先下一盘吧。” 小燕子乐得欢呼起来,跳得老高:“兰馨最好了。” 景娴对看人下棋这事儿不敢兴趣,让容嬷嬷扶着在院里散步。 已经初冬,容嬷嬷怕皇后着了凉,散了一会儿步,就搀扶着皇后回去。 回到殿里,乾隆正和小燕子下棋。小燕子的棋,下得当然不好,问题是,棋品也不大好。又是悔子,又是赖皮,有时还悔到两三步以前去。乾隆这一生,哪个敢这样没品的跟他下棋?他可在小燕子身上领教到了。 “叫吃!”乾隆落了一子。 小燕子一看不妙,急叫: “啊……啊……不对不对,我走错了!” 小燕子把乾隆的棋子拿起来,还给乾隆,自己又重走。 “走定了?好,朕要走了!”乾隆又笑又摇头。 小燕子没把握了,赶紧把落好的子又拿了起来。 “我再想想!好…”想定了,换了一个地方:“我走这里!” “哈哈!”乾隆大笑:“走来走去,走了最臭的一着!叫吃!”指着棋盘:“你这一块 都给朕吃了!” 小燕子一看,赶紧把自己下的那颗子又拿起来。 “我不走那颗了!我还是走原来的地方!” “那怎么行?”乾隆说:“你的棋品太坏了!知不知道‘举手无悔大丈夫’?” 小燕子握着棋子不放:“我不是‘大丈夫’,我是‘举手就悔小女子’。” 乾隆笑着道:“朕现在才明白为何孔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小燕子笑着道:“皇阿玛,你在和我下一盘,会更明白的。” 乾隆笑着摇头“不了,朕实在是没勇气在和你下棋。”看着紫薇和兰馨“你们两个怎么有勇气和小燕子下棋?” 兰馨笑着道:“当做磨练就可以了。” 乾隆听了哈哈大笑,看看天已经黑了,才道:“天也晚了,小燕子紫薇,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乾隆和皇后又说了会儿话,才回养心殿。 令妃听昨晚皇上在坤宁宫和紫薇小燕子下了一下午的棋,心中又燃起了拉拢两位格格的火苗。心想已经和两位格格和平相处好久了,小燕子应该已经忘记之前的事儿了吧。 御花园里小燕子遇到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令妃,心不甘情不愿的甩了帕子行了礼,动作有些大耳环掉了一只,小燕子一摸耳朵发现耳环掉了,紧张的让宫女都快帮她找。“那是皇额娘送给我的,一定要找到。” 紫薇和金锁也帮着小燕子找,令妃看到不远处的耳环,便想走过去将耳环踩碎,然后自己趁机送小燕子一副耳环。在令妃看到的时候,金锁也看到了,令妃看金锁也向那里走过去,用眼神示意腊梅和冬雪拦住金锁。就当令妃下脚狠狠踩下去的时候,听到小燕子痛苦的大叫。 由于令妃用力太大,小燕子手里的耳环嵌进手掌里,小燕子痛得眼泪直流,拼命摔手。却一挺身站了起来,脸色惨白,高高的昂着头,气势凌人的大吼着说:“令妃娘娘,你确实眼神不好。一只手你都看不到吗?还是你故意想踩我小燕子?” 令妃被小燕子问话咽了一下,心中一团怒火烧的很旺,早都不记的她想要拉拢小燕子和紫薇的了,“看来皇后教导的规矩,也不怎么样,本宫就替皇后来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来人啊,给我掌嘴。” 紫薇忙行礼求饶,小燕子一把将紫薇扶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令妃道:“紫薇,你不用向她求饶,她早就看我们不顺眼,求饶也没有用。” 令妃气的看着几个嬷嬷怒道:“还不给我掌嘴!” 小燕子哪里会老实的挨打,把上来的要动手的宫女都用她那三脚猫功夫打了出去。气势汹汹的对着令妃的眼睛就是一拳,然后又狠狠的踢了令妃肚子一脚。 令妃一阵尖叫,上去抓小燕子,二边的宫女谁也不敢动手拉人,明月,彩霞看向冬雪,冬雪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低着头。明月,彩霞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主子和令妃,心里祈祷着谁快点把皇上和皇后请来吧!紫薇吓的愣了一下,忙带着金锁拉令妃。令妃被紫薇和金锁拉着,手够不到小燕子,小燕子的三脚猫功夫此时全用在了令妃身上,打的令妃嗷嗷叫,令妃真的被打急眼了,使出全身力气挣开了紫薇和金锁,向小燕子扑去。 就在御花园打的一团乱的时候,就听唱喊,“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嬷嬷,宫女,奴才跪了一地,正在掐架的令妃和小燕子,听着奴才们高呼“皇上吉祥”时,松了手,令妃眼带泪花的跪了下来,小燕子直接扑到皇后的身边,“皇额娘,她一脚踩在手指上,我现在手指大概都断了,疼死小燕子了。”。话一说完,小燕子便开始毫无章法的哭了起来。 乾隆听小燕子说了这么一大串,非常希奇,睁大眼睛。“手指头怎么会断了呢?过来给朕瞧瞧!”乾隆一看,果然,几根纤纤玉指,全部又红又肿,手掌也破了流了血。乾隆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小燕子又哭着说了一遍事情经过,以及令妃如何的看她和紫薇不顺眼,三番五次的找她们的麻烦。哭着说在宫里总受伤,想要出宫去。 乾隆看小燕子哭的那么伤心,哄了小燕子几句,又让人去宣太医。景娴有些晕血,看到小燕子手掌流血,整个人脸色瞬间就白了,幸好有容嬷嬷扶着,不然很可能摔倒。乾隆一看皇后脸色发白,才想起来皇后自从那次为他挡一刀后就开始怕看到血,忙让容嬷嬷扶皇后回去。 令妃张了张嘴,心里打的腹稿都被小燕子这么抢先一步开口,想说的话全都咽到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令妃在心里把小燕子骂个半死,面子上又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紫薇行了礼,也满眼含泪的看着乾隆。 乾隆看着跪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花了,眼带泪也显不出楚楚可怜的令妃,乾隆心里不由得暗想以前那个温柔可人善良的令妃哪里去了,居然连个小燕子和紫薇都容不下。 “皇阿玛,令妃娘娘说小燕子是野种,小燕子虽然从小没有爹和娘,可是现在有皇阿玛和皇额娘……”小燕子越说哭的越伤心,看的乾隆也心疼,狠狠的瞪了令妃一眼。 “令妃,这话真是你说的?”乾隆看着跪着的令妃,小燕子轻声哭泣,紫薇在一旁安慰着小燕子,乾隆心里对令妃很失望,当初的那个温柔善良的令妃怎么不见了,换成了现在的脸小燕子都人不容不下的人了呢? “臣妾,臣妾没有看到小燕子的趴在地上,不,不,臣妾……”令妃心里这个急,才想起来自己是想跟小燕子紫薇交好的,不是跟小燕子紫薇结仇的,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又把小燕子得罪了。令妃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冲动吃了大亏,刚才自己被紫薇和金锁拉着,挨了小燕子多少脚,现在被小燕子先告了状。 “好了,朕一直以为你是温柔的,善良的,看来朕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乾隆看着令妃的眼神变了。小燕子和紫薇的眼药,让乾隆在心里对令妃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将其踢出爱之欲其生的行列。“扶着你们主子回延禧宫,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令妃不得出延禧宫。七格格和九格格也别养在延禧宫了,七格格就交给舒妃养,九格格就让愉妃养着,至于永琰,朕念其尚幼不忍母子分离,皇后那边的请安你也免了吧!” “皇上,臣妾是真的没看到啊!臣妾那些话都是无心的,臣妾还想着小燕子和紫薇在宫里寂寞,臣妾还想多关心一下小燕子和紫薇,臣妾真的没想过……”令妃听着那命令,将七格格和九格格让舒妃和愉妃养,要不是永琰尚幼也要被抱给别的妃子养,不出延禧宫,那么不就如同进了冷宫。不,她不能,如今皇上去宝月楼没那么勤了,正是重新得宠的好机会。 小燕子哭的眼睛红红的,看着乾隆道:“皇阿玛,小燕子也有错,小燕子不该打令妃娘娘,不管怎样小燕子都是小辈,令妃娘娘都是长辈,小辈打长辈是不对的,皇阿玛您罚小燕子吧,小燕子忘记了皇阿玛和皇额娘的教诲。” 紫薇也忙行礼道:“也请皇阿玛罚紫薇,紫薇没有劝住小燕子。” 乾隆挥了挥手,看着小燕子道:“既然认识到错误了,就去给令妃道歉吧。” 小燕子及不情愿的起身给跪着的令妃甩了甩帕子,“令妃娘娘,是小燕子不懂事,你大人大量的就不要记恨小燕子。”小燕子说完也没理令妃,走到紫薇身边,让紫薇给她吹着热辣辣的手掌。 令妃心里恨不得将小燕子大卸八块,但还是面露微笑的道:“我怎么会记恨小燕子。” 令妃回到延禧宫,气的摔了很多东西。 下午去景娴去漱芳斋安慰了一会儿小燕子和紫薇,小燕子的手已经包扎了,耳朵上又戴上了付出了血的代价捡回的耳环。景娴将新进贡的羊脂玉手镯给她两戴上。小燕子和紫薇带着皇后亲手给带的手镯,高兴的谢了恩。 舒妃一想七格格都五岁多了,很可能自己养了半天还跟自己不亲,可是自己又没法回绝了这事儿。舒妃对七格格也还算上心,也不拦着她去找小燕子玩儿,很快七格格就和舒妃亲近起来,改口唤舒妃“额娘”。自从儿子皇十子殇了,舒妃又听到人喊“额娘”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抱着七格格宝贝的很。 愉妃就永琪一个儿子,还跟她这个亲额娘不亲,如今有了才两岁多的九格格愉妃心情也好起来了,将九格格当成亲生的女儿来养。 最近这几天乾隆一直招张贵人侍寝,张贵人也是个聪明人,当初是忻嫔帮她得的宠,便也常在乾隆面前提忻嫔。 忻嫔慢慢也被乾隆想起来了,也开始渐渐又得了宠。 延禧宫内,令妃盘算着怎么能够让皇上解了自己的禁令。令妃可不希望忻嫔得宠,因为忻嫔算算也该晋妃位了,要是忻嫔进了妃位,就和她品级一样了,况且之前为了争宠,令妃和忻嫔过节很多,就更不希望忻嫔得宠了。 28、028(捉虫) 珠儿本以为来到愉妃这里爬上龙床的机会就小了,没想到乾隆常来看九格格,珠儿本来就年轻又是乾隆喜欢的温柔类型的,一来二去的珠儿就傍上了乾隆这个大boss,顺利的爬上龙床,被封为新常在。不知乾隆怎么想的,竟然安排珠儿住在延禧宫的偏殿。这一下,延禧宫热闹了。后宫的妃嫔们,也都闲的没事儿,便三三两两的打着去看望新姐妹的旗号,去看令妃的笑话。 令妃恨的牙痒痒,可又拿珠儿没办法。该有的礼数珠儿都有,每日都到令妃跟前炫耀乾隆赏的东西,还笑着说:“妹妹要好好谢谢姐姐的教诲,要不是姐姐,妹妹我还只是个小小的宫女。皇上赏给妹妹很多东西,选了几件送给姐姐,姐姐最近被皇上忘记了,恐怕赏赐也就没有了吧。妹妹这几天看到姐姐这里的茶杯什么总是碎掉,也好心提醒姐姐一句,这些茶杯什么的虽然不值钱,但每个宫里的数量都是有规定的,坏的太多就要自己掏腰包了,姐姐在妃位年俸恐怕最后不够用的。”说完又笑着道:“姐姐不会怪妹妹多嘴吧。” 冬雪看着新常在,心里乱的很,令妃昨晚命令她偷偷的买通新常在身边的宫人,趁机下毒。冬雪不敢违背令妃的话,自己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令妃手里握着。可是新常在又是和自己多年的好姐妹,实在不忍心害她。 小燕子的手慢慢好了,手上也没有留下疤痕。在宫里憋了一个多月的小燕子又想出宫去看看大杂院的老人,天越来越冷,小燕子和紫薇便商量着将她们两个的一些私房钱给柳青、柳红,让柳家兄妹给老人们买些过冬的东西。小燕子在大杂院生活那么多年,对大杂院的老老少少有很深的感情,虽然知道柳青、柳红不会让大杂院里的人受冻,但还是希望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柳青、柳红见小燕子紫薇来了,高兴的聊着天。柳青忽然想起有一个人曾来会宾楼打听小燕子的消息,小燕子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柳青道:“不要理,也许就是个骗子,我小燕子原来又没有亲人谁会关注我,估计是知道我现在是格格了想要骗些银子花。” “那个人看着出手挺大方的,不像是骗银子的,不过我已经交代大杂院里的人了,有人问你的消息就说不知道。” 萧剑刚才见小燕子紫薇她们进了会宾楼,也跟了进去,想跟到二楼的时候就被护卫小燕子紫薇出宫的侍卫拦住了,便坐在楼下喝茶等着小燕子下来。 小燕子看柳青指着下面喝茶的身上背着一剑的男子就是打听她消息的人,小燕子仔细的看了几眼萧剑,知道他是江湖人士,便联想到皇阿玛说的那些白莲教的人,一想白莲教,小燕子就想起皇额娘被刺一刀差点出危险的事儿,便觉得萧剑太危险,恐怕是坏人。偷偷的跟柳青、柳红说让他们小心着点儿,最好报官。 萧剑在楼下等了半天也不见小燕子她们下来,上楼发现那些守在二楼的侍卫已经不见了,在二楼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小燕子。 小燕子和紫薇早跟着柳青、柳红从会宾楼的秘密通道下去了。小燕子到了大杂院,又开开心的的和老人们聊天,问她们冷不冷。 快到晚膳,小燕子和紫薇才回到宫里,换了衣服就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一日,五阿哥永琪去看愉妃,见愉妃抱着九格格,心里有些吃味儿,虽然他和愉妃不亲近,但也不希望愉妃对别人好。 永琪从愉妃那里出来,去御花园走走,碰到了正在和紫薇、兰馨还有晴儿一起赏梅的小燕子。永琪看到下燕子心情大好,走上前去和小燕子打招呼。 小燕子极不情愿的和永琪打了招呼,就拉着紫薇她们去前面踢毽子。现在天冷,小燕子常踢会儿毽子暖暖身子,紫薇和兰馨晴儿她们没踢过毽子,小燕子兴高采烈的一边踢着一边说着如何踢。 永琪笑吟吟的看着小燕子,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活泼开朗,如果能让小燕子做自己的福晋那该多好? 小燕子继续喊:“这样反脚从后面一个高踢,叫作‘一飞冲天’毽子被这个“一飞冲天”,真的飞上了天,然后,竟然落到屋顶上去了。 永琪一看毽子被踢到屋顶上,忙喊道:“小燕子,我给你拿下来。” 小燕子头都没回,便回道:“不用劳烦五阿哥。”说着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到屋顶拿了毽子,又轻轻松松的回到地面。 兰馨和晴儿还是第一次见小燕子上房,眼睛瞪得大大的,小燕子在她们眼前挥了挥毽子笑着道:“你们两个也太小看我小燕子了吧,最近皇阿玛可是派高手教我功夫的。” 小燕子手好后,就央着学功夫,乾隆被她磨的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便派了御前侍卫额鲁,也就是皇后的小侄子去教小燕子。小燕子一听额鲁是皇额娘的侄子,那也是自己的亲戚,对额鲁这个师傅也尊敬的很。 眼看着又要到太后的生辰了,景娴心里有些犯怵,一想去年和前年都在殿外喝了两个时辰的西北风,今年自己恐怕受不了。皇家的宴会根本不是在殿里举行而是在殿外,不管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冬腊月都是如此。 太后和乾隆也提前想到了,决定为了皇后破次例挪到殿里举行家宴,殿里坐不下的妃嫔就坐在殿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桌子,一个殿里摆不了几张桌子,和敬去请示乾隆要不要准备令妃的桌子。乾隆想了一下,太后生辰妃嫔们都来祝寿才好,便决定太后生辰那日让令妃参加。 十一月二十五日一早,皇后就带着妃嫔们给太后请安祝寿。太后乐呵呵的接受媳妇们的祝寿,当然香妃没有来,大家谁也没有提起,就连乾隆都好似忘记他在西苑还有一个小老婆这件事。妃嫔们祝寿后就轮到了孙子、孙女、孙媳妇们的祝寿,最后是两个曾孙和曾孙媳妇,太后看着一屋子的子孙们,觉得自己真是有福气的。 景娴挺着大肚子,坐在太后身边。太后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让皇后先回去休息,外命妇请安就不用皇后陪着了。景娴谢了恩,回坤宁宫休息。因为怀孕的缘故,景娴的腿和脚都肿了,还腰酸背疼的。 乾隆知道太后喜欢热闹,阳光暖和起来的时候就带着太后和儿孙们一起去御花园赏梅,大家坐在御景亭饮酒赏梅,确实惬意。乾隆又让儿孙们作诗,做的好的有赏。 小燕子的诗当然是最写实的,将太后和乾隆逗的哈哈大笑。 萧剑最近天天去会宾楼,柳青和柳红是一问三不知,萧剑没有办法,向人打听到大杂院,去了大杂院只要一提小燕子,大家就摇头说不知道、不清楚。 萧剑本打算找个大杂院附近的房子住下,他就不信等不来小燕子。房子还没找到,就收到手下飞鸽传书,说是在京郊发现一个线索。 萧剑赶到京郊,手下就将发现在不远处的猎户家中有一个回人,这个回人很不一般,来的时候身受重伤,还是被一个身份很高的满人送来的,便去查了一下,昨日才知道那个送他来的人是皇宫里的五阿哥。 蒙丹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在猎户老张家里帮助老张打猎。几个月前,一个衣着不凡的满人少爷扶着一个满身流血的男子来到他们家里,将受伤的回人托付给他们老两口,并留下几锭银子那个满人少爷就走了。老两口没有孩子,现在蒙丹又是帮他们打猎又是帮着劈材,让老两口心里很高兴。就是蒙丹从来不说话,他们还以为蒙丹是哑巴,心里为蒙丹感到可惜。 对于萧剑的造访,蒙丹也是谨慎的观察着,他希望能有人帮他从皇宫劫走含香,但也怕萧剑是乾隆派来的人。萧剑来了几次,蒙丹都不说话,萧剑也有耐心,天天都来,和蒙丹一起上山打猎。 “朋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蒙丹问道。 萧剑笑着看着蒙丹“朋友,你终于说话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不想交朋友,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你这个朋友我萧剑交定了。” 蒙丹不理萧剑,继续向山上走去。 第二日,萧剑带着酒又来了,蒙丹被萧剑灌醉就睡了,萧剑用力推蒙丹,蒙丹都不醒,最后萧剑只好将蒙丹背回猎户老张的家里。 萧剑在蒙丹身上耗了一个多月,蒙丹终于向萧剑说了他和含香的那私奔七次美好的爱情。萧剑对于蒙丹和含香的爱情不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五阿哥永琪为什么放走蒙丹? 正月初一,景娴刚醒就感到一阵疼痛,容嬷嬷一看皇后要生了,忙命人去养心殿和慈宁宫通告。 太后和乾隆亲自坐镇坤宁宫,又让太医在殿里侯着。 痛苦超越了常人可以忍受的范围,景娴紧咬嘴唇时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吟,已经两个时辰了,景娴已经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容嬷嬷拿来参片让她含在嘴里。 猛地,感到浑身一松,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大家的焦急。“恭喜皇后娘娘,是个健康的小阿哥。”产婆高兴的抱着孩子。 “快抱过来让我看看”景娴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看着这个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幸福的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 产婆一看皇后的肚子还鼓鼓的,忙道“皇后娘娘在用一次力,还有一个孩子。” 话音未落,腹中阵痛一波又一波抵死冲上来,四肢百骸皆是缝隙般裂开的疼痛,浑身的骨骼似乎都“咯吱”挣开来。。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景娴死死抓着丝被的指节拧得关节发白。。 仿佛是过了一世那样久,久得都不愿睁开眼来。魂魄有一瞬间的游离,身体疲累得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景娴隐隐约约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阵儿。 太后和乾隆高兴的看着两个婴儿,问了一下皇后的状况,又赏了坤宁宫上下。 大年初一,得了嫡子和嫡女,一儿一女正和是个“好”字,让乾隆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看两个孩子,虽然还都没有睁眼,但乾隆已经发现他的小女儿竟然有七八分像自己,太后看着也说像他小时候,乾隆心里更高兴了,又有些惋惜如果像自己的十格格是个阿哥那该多好?那样自己以后直接将位子转给他。又看看十六阿哥,只有一两分像自己,更多的地方像皇后。 太后本来就最重视嫡子,如今皇后又生下一个嫡子和一个嫡女,太后也高兴的很,让桂嬷嬷将慈宁宫里的一些补养品选好的都送到坤宁宫来。 景娴醒来什么都顾不得,心心念念唯有一桩,只含糊着道:“孩子!孩子呢?” 浑身的力气仿佛用尽了一般,耳中有嗡嗡的余音,殿内仿佛有无数人跪了下来,欢天喜地地磕头贺喜:“恭喜皇后娘娘母子平安,喜得双生子。”” 景娴愈加牵念,才一挣扎便觉得头晕不已。乾隆忙将皇后扶起来,塞了几床软被子让皇后靠着。 景娴急切道:“孩子呢?快抱来让我瞧一瞧!” 乾隆命人去将孩子抱来,景娴看着两个孩子,折磨了自己那么久,现在终于出来了。 乾隆抱着孩子让皇后好好的看看。景娴不知不觉间眼角流下泪来,怀胎十月真是太辛苦了,况且自己怀的是双胞胎,还曾在怀孕时出过几件事,现在终于看到两个健康的孩子,有些激动。看了一会儿孩子,就让奶妈抱下去喂奶。 景娴才想起要恭喜乾隆,乾隆笑着将皇后揽进怀里道:“朕该好好的感谢皇后才是,为朕生了两个健康的孩子,尤其是十格格那么像朕,朕真是高兴的很。” 洗三、满月宴自然是极其热闹,太后和乾隆给坤宁宫的赏赐让后宫的妃嫔是羡慕嫉妒恨啊!没法子,谁让她们的肚子不争气。乾隆一高兴,也给皇后的父亲,他的岳丈提了一级,成了一等承恩公。 29、029 景娴的身子恢复的很慢,宫务还是由和敬帮衬着,后宫也有太后坐镇,倒也能安心的养身子。 乾隆天天来看看一双儿女,每次只抱十格格宁萱,乾隆说了满人的规矩抱孙不抱儿。 两个小娃娃的小脸肥嘟嘟的,着实让人想捏一下,乾隆来的时候看到皇后正在微笑着捏十格格的小脸,走过来也捏了一把小十六永珲,正在熟睡的小十六被乾隆捏醒了,睁开眼“哇”的一声哭了,十格格宁萱也醒了,两个孩子一起哭起来。 乾隆有些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让奶妈哄两个孩子,哄了好一会儿,两个小娃娃才又乖乖的睡了。 马上又要选秀女了,五阿哥永琪和六阿哥永都还没有大婚,八阿哥永璇也到了年纪,还有一些年轻的宗室子也没有成婚,所以今年的金龟婿特别的多。今年的选秀更是没有景娴的事儿,依然由太后和乾隆来当主考官。但仍然有不少夫人递了牌子带着儿女进宫,目的自然就是希望皇后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给女儿指个好人家。 乌拉那拉家今年没有应选的秀女,承恩公府做事做人都比较低调,对于攀关系的人也不得罪,只说皇后并不住持选秀,进宫会在皇后面前提一下各家的女儿,至于最后如何也不能保证。 这一日,太后请帝后两人前往慈宁宫用膳。说了一下选秀女的事儿,老六永被老乾送人了,心里便想给老六选个好的嫡福晋算是补偿了。对于五阿哥永琪,乾隆心里矛盾的很,在选嫡福晋上面心里就犹豫不决,是选个家世极好的还是选个家世一般的。这个可不是随便选的,外臣们根据给阿哥选的嫡福晋来猜测圣意,哪个皇子最有可能登大宝? 一餐吃完,各各漱口净手,端起茶盏太后开始说了一下对今年选秀的一些想法。景娴喝着茶,静静的听着,听太后的意思还是将四川总督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指给永琪为嫡福晋,侧福晋左都御史观保之女索绰罗氏。永的嫡福晋富察氏参将富谦之女。 景娴心里想着,看来太后现在对永琪还是高看一眼的。 从慈宁宫用完膳,乾隆忽然想起来他好久没去西苑看看他散发异香的小老婆,便高兴的去了宝月楼。 含香还是冷淡的对乾隆,不说不笑,完全当乾隆是空气。乾隆倒也不恼,心想半年之期也快到了,到时候那不想干什么干什么? 乾隆就走到含香身边,柔声的问:“这些日子,还想家吗?” 含香不说话,乾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说:“朕已经下令,要为你建一座伊斯兰教的礼堂,等到建好了,你就可以去祷告了。朕也下令,给你建一个回族营,迁一些你的同乡们来住,那么,你就不会这么寂寞了!朕知道你还有两个哥哥,干脆把他们都迁到北京来,如何?” “谢谢皇上这么费心!哥哥们都已经结婚,有了家眷,恐怕不能来!皇上的一片苦心,含香心领了!” “你能知道朕对你的心,朕就已经很高兴了。”乾隆又开始每日都去宝月楼看含香,基本都是乾隆balabala的诉说着对含香的爱慕之情,含香无动于衷的听着。 而随着二月走入尾声,荆州也传来发生民乱的消息。乾隆派镶白旗的努达海去平乱。 皓祯是镶白旗人,当兵锻炼自然而然的进入同为镶白旗的努达海的麾下。皓祯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又常常英雄主义作祟,最爱抢风头,在荆州平乱中也是出尽了风头。 当努达海听到云娃和莽古泰凄厉的呼号:“新月格格!新月格格!新月格格……快救新月格格呀……”他再看到那扛着新月狂奔的大汉时,他就直觉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一挥马鞭,策马疾追上去,嘴里大声喊着:“大胆狂徒!放下人来!饶你不死!否则,我就要你好看!” 努达海还没冲过去,皓祯已经策马紧紧跟随在大汉身后,掏出匕首脱手而出,正中大汉的肩膀,那人狂叫一声,惊骇之余,竟把新月抛落下来。新月眼看就要落水,皓祯及时从马背上弯下身子,一把就捞起了她。新月只觉得身子一轻,自己不知怎的已腾空而起。她张大眼睛,只见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身着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气势,好像天上的神将下凡尘。 努达海看着皓祯带着新月格格回来,心里对皓祯有些不满。 努达海奉命护送端亲王的灵柩和遗孤进京。于是,晓行夜宿,餐风饮露,每天在滚滚黄沙和萧萧马鸣中度过。伴着新月的,是无边的悲痛和无尽的风霜。所幸的是,努达海的队伍中,有最好的军医随行,还有英俊帅气的皓祯,陪新月谈人生谈理想,谈风花雪月。 四月,今年的选秀女已经结束,乾隆给阿哥、贝勒们赐了婚。 乾隆的圣旨到了景仁宫,永琪拒不接旨,带着传旨的太监,闹到了养心殿。 永琪跪在地上磕头道:“儿子喜欢的是小燕子,心里只能容下她一人,对于皇阿玛的赐婚,儿子实在难以从命,恳请皇阿玛收回圣旨。” 乾隆气的拍桌子道:“胡闹,小燕子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喜欢她?” “小燕子不是我的妹妹,紫薇才是。在儿子心中小燕子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是最美的小鹿,她活泼开朗,不似宫中的那些格格那样了无生趣,儿子第一眼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这个感受,皇阿玛您一定能了解的吧,就像您对香妃娘娘那种炽烈的感情。” “婚已经赐了断没有在反悔的道理,这样让朕如何面对朝臣,如何面对天下的百姓?” “儿子可以不做阿哥,求皇阿玛成全儿子。”永琪磕头道。 乾隆气的踹了永琪一脚,走出养心殿。 见乾隆一脸生气的来了,景娴还以为他是从宝月楼过来的呢?老乾见了皇后,开始大倒苦水,最近如何的不顺心,永琪如何的让他失望?倒了半天苦水,才说:“永琪对小燕子这样痴情,要不朕就成全了他,不过要委屈一下小燕子只能做侧福晋。” 景娴听完,嘴角抽了抽道:“皇上,这事儿咱们最好问一下小燕子的想法,万一小燕子对永琪无意,那不是苦了小燕子吗?” 乾隆让人将小燕子招来。 小燕子高高兴的进来,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乾隆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放下茶杯道:“小燕子,皇阿玛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 小燕子点了点头道:“小燕子我一定如实回答,皇阿玛您到底要问什么啊?” “小燕子你喜欢永琪吗?” “皇阿玛,您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永琪?您为什么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小燕子惊讶的看着乾隆说。 乾隆被小燕子问的脸色一变,挥了挥手道:“小燕子你先回去吧,朕有事和皇后说。”小燕子走后,乾隆觉得幸好将小燕子招来问问,不然直接指了婚,还真对不起小燕子。乾隆又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养心殿了。 永琪还在养心殿跪着,见乾隆来了,又忙磕头。乾隆从永琪身边走过冷声道:“起来吧。” 永琪还以为是乾隆同意成全他,磕了个头,起身道:“谢皇阿玛。” “安心等着大婚吧!” “谢皇阿玛体谅儿子的苦衷,成全儿子,儿子一定不会让皇阿玛失望。” “朕刚才问小燕子了,她说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在想着小燕子了。” “不会的,皇阿玛您在骗儿子对不对?一定不是这样的!皇阿玛,我真的可以不做阿哥,只求和小燕子在一起。请皇阿玛成全我。”永琪情绪有些失控的说着。 乾隆看了一眼永琪,就命侍卫将他叉出养心殿,让他在景仁宫好好想想,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一个阿哥该说的? 有一晚,新月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忍不住掀开帐篷,悄悄的走到火边去取暖。坐在营火的前面,她仰头看天,却偏偏看到天上有一弯新月。她看着看着,骤然间悲从中来,一发而不可止。她用手捧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天空,泪水滴滴答答的滚落。皓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取下了自己肩头的披风,他把披风披上了她的肩。她蓦然一惊,看到皓祯,就连忙抬手拭泪。皓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眼光看着她,再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语气说:“想哭就哭吧!你一路上都憋着,会憋出病来的!看你这样我也会心疼的!” 新月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看着皓祯,心里的痛,更是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她咬住嘴唇,拚命忍住了抽噎,一句话都没说。皓祯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新月,心疼的将新月揽进怀里。心里想着新月那么的高贵、美丽还那么坚强,我怎么可以不去保护她,吟霜知道一定也会理解的,吟霜也是那么的善良美丽,她如过能见到新月一定也会被新月感动的。 皓祯情不自禁,竟一叠连声的低唤出来:“月牙儿!月牙儿!我的月牙儿……” 不远处的努达海看着火边相拥的一对儿,皱了皱眉,回了帐篷。 半年之期已经到了,乾隆下了朝就急不可耐的去了宝月楼,他以为今日属于他的是美人在怀,不成想确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乾隆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便决定宣太医过来。含香看着乾隆的手还在流血,才感觉到有些害怕,低声道:“皇上,含香会医术,含香来为皇上包扎吧!” 乾隆一想这样最好,宣来太医万一太后知道了,含香恐怕就有危险了。 先用丝巾,用力绑住乾隆的上手臂。再奔进里屋去,拿了医药箱出来,跪在乾隆身前,开始帮他上药包扎。乾隆凝视着她忙碌的手,凝视含香黑发的头,一语不发。 这天,容嬷嬷急急的走进坤宁宫大厅,对皇后神秘的说:“娘娘!奴婢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景娴立刻摒退左右,容嬷嬷就悄声说:“听说皇上受伤了!” 景娴心想八成是真的,不然老乾怎么会好几天不来看他宝贝的十格格。 “奴婢听巴朗说,小路子告诉他,两天前,皇上去了宝月楼。不知怎的,里面就有打斗 的声音传出来,侍卫们全体冲了进去,但是,皇上把大伙都骂出来了。当时也不觉得怎样。 可是,当晚皇上一个人睡在乾清官,没有人侍寝。小路子换下皇上的衣服,发现袖子刺破了,上面都是血迹!” 景娴看着容嬷嬷道:“这件事儿咱们就当不知道,太后那里自然会知道的。” 确实如此,乾隆身边也有太后的眼线,乾隆受伤的事儿,太后也知道了。 乾隆正在宝月楼心猿意马,太后就杀到宝月楼。含香一慌,手里的药瓶钳子剪刀掉了一地。太后眼光锐利的看着这一切,呼吸急促。已经明白乾隆被含香刺伤,心里很生气。 乾隆为了含香向太后说了谎,母子二人僵持起来,最后各自退了半步,乾隆不甘的跟着太后走出宝月楼。 坤宁宫今日热闹得不得了。因为,十格格宁萱喜欢小美男和琳。今日永w和永d带着他们的伴读来坤宁宫。宁萱看到和琳,就伸着手要他抱,对两个哥哥与善保当做空气。殿里大家都笑起来,和琳小脸红红的有些尴尬。见和琳不肯抱,“哇”的哭起来,和琳没法子,小心翼翼的抱着宁萱,一到和琳的怀里就不哭了。景娴看着小色女十格格,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雁姬一得到努达海要回京的消息,立刻就忙了起来,虽然等到大军进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却不妨碍她将将军府上下清扫一遍,准备好努达海最爱喝的酒。 白吟霜听说皓祯要回来,激动地好几晚都睡不着,想着他的皓祯有没有瘦了,有没有变黑了,有没有想她? 半个月后,努达海带着端亲王的一双儿女进京,乾隆为端亲王举办的隆重的葬礼。葬礼之后,乾隆特地接见了努达海,太后和皇后在慈宁宫召见新月和克善。 30、030 新月的衣服穿的不是丧服,但素色的蓝色绸布旗装也符合了她现在服丧的身份,耳朵上带着小颗珍珠,头上插着几根朴素银簪,加上哀痛的表情,的确很适合一个正在服丧的满州姑奶奶。 “新月/克善见过太后老佛爷,见过皇后娘娘!”娇小的身子伏在地上。 “起来吧!赐坐!”太后笑容可掬地抬了手。 新月又叩了一下:“谢太后!”便拉了怯生生的克善在一边坐了。 太后想宽慰新月和克善几句,话还没说完,就新月已是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 新月一落泪,克善也呜呜哭了起来,太后看着新月皱了皱眉。新月一把将克善搂在怀中,拍拍:“克善不哭,克善不哭,姐姐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姐姐会保护你的!”新月的话,听到太后的耳中却是十分刺耳。 什么意思,哀家和皇后难道欺负你们了吗?好心的宽慰几句就成了这样,真是不知礼数的东西,端亲王怎么教育女儿的?又想起这孩子刚刚失去父母,想是心中哀恸,便只好暂且略略压下不满,脸上的笑容却是落了下来,面色转为淡淡。 景娴看着新月,心里直摇头,在太后和皇后的面前这样没完没了的哭,敢情是个一点儿都不知道规矩的主。 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哀家知道们伤心,但也不能这样不顾身体,快别哭了。好容易回到京,以后都好好的,你们的阿玛额娘在天上看着,也希望你们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是?这么一哭,你们难过,我们大家心里也跟着不好受!日后在宫里······” 新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抹眼泪:“请太后老佛爷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新月不是有意让你们难过,新月实在是情不自禁,难以抑制!呜呜···”克善见新月跪下,也跟着跪下。 众人倒吸了口气,新月竟然敢打断太后的话! 新月尤不自知,仍哽咽着:“··新月想起阿玛、想起额娘、想起两个哥哥,以后新月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也没有家了,”感情她将太后刚刚的话抛到脑后,太后又黑了脸:“新月、新月只剩下克善了。呜呜······”说到最后竟然哭的说不出话来,克善也跟着新月一起哭。 一时间,整个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哭泣声。 景娴看了看太后,决定为太后分忧将新月快速清出慈宁宫。示意一旁的容嬷嬷把新月拉起来,一边说道,“可怜的孩子,是路上受苦了吧?想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处在一群大男人中间,受苦了。” 容嬷嬷走到新月身旁,说道,“格格快请起,否则太后和皇后该心疼了。”说罢便轻轻拉了新月的手臂一把。 见新月没有反应,容嬷嬷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将新月扶了起来。 太后见新月还要往下跪,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刚想发作,又一想今天就暂且饶了她,不然被人传出去,会说皇家连忠臣之后都不能善待,那岂不是寒了朝臣的心?压下心中的火,看着新月和克善道:“这两孩子也是命苦,就留在宫内罢,等内务府建好新的王府,你们在搬过去。克善就先搬去阿哥所,同几位皇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 太后的话音刚落,新月就撕心裂肺的跪下大喊“不,太后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仁慈,新月求太后,不要让新月和克善分开,新月只有克善了。阿玛额娘临去之前将克善托付给新月,克善还小,新月想待在克善身旁,督促克善重振端王府的荣耀,这是阿玛和额娘的遗愿,新月拼死也要完成,求太后成全!”说完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 “哀家哪里要分开你和克善了?你们不是都还在这宫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吗?再说虽然一般人家里也有姐姐带着弟弟念书的事情,但在上书房又最好的老师教导克善又有哪里不好?” 景娴看着额角已出现血迹的新月,脸色瞬间就白了,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稳定自己的情绪。 太后看到皇后脸色惨白,想起皇后晕血,忙让容嬷嬷扶皇后去内室休息。又让人去传太医过来,瞪了新月一眼,心想让内务府赶快建端王府,让新月和克善快点出宫。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新月额上的伤口不大,很快就处理好了。太后看着还想说些什么的新月,心里厌烦的很,新月不是不想和克善分开吗?那好哀家就让你们住一起,后宫就别住了,住西苑吧,免得在宫里见着惹人心烦。太后最后想了想,让新月和克善住在万善殿。 景娴在内室休息了一会儿,让容嬷嬷扶着走出来。听太后说让新月和克善住在西苑的万善殿,心想新月和含香要是凑一起,那才真是热闹。 乾隆大步进来,见头上刚包扎好的新月泪眼婆娑,小小的身躯抖得如风中的落叶,愈发显得弱柳扶风。在看太后一脸的不喜,皇后静静的坐着,看到这一幕,皱眉:“这是怎么了?” 景娴给乾隆一个眼神,让他不要问了。新月已经又跪下哭泣起来,哽咽着道:“新月感激太后和皇后,新月···” 太后终是怒了,打断新月的话,挥了挥手让人将新月和克善带去西苑休息。 在万善殿安生几天的新月,见外面月色很好,又想起了和皓祯在营火边望月谈心的事儿,走出万善殿,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宝月楼,看到完全和中原建筑不一样的宝月楼感到惊讶,又看到一个穿着回族衣服的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对天空祈祷。 新月又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楼上祈祷完毕的含香听到哭泣声,走下宝月楼。 楚楚动人的人新月吸引了含香的注意,便和新月说起话来。新月说起了皓祯救她的那一幕,还有他们上京途中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皓祯如何照顾她,体恤她。知道她从小就爱骑马,便每日让她同自己共骑一匹马,知道她爱听笛子,就每日吹给她听。知道她孤独痛苦,就每晚陪她在营火边坐着聊天安慰她,还会温柔的唤她“月牙儿。” 含香听着新月的故事,想起她和蒙丹,登时和新月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含香就新月请到宝月楼,讲和她和蒙丹七次私奔的事儿。新月眼泪汪汪的看着含香道:“你们的爱好伟大,我好感动。” 新月天天带着云娃去宝月楼和含香说话,克善每日都由莽古泰陪着在殿里看书习武。 过了几日,雪如递了牌子。寒暄了几句,听雪如说想求个恩典让新月去硕郡王府住段时间,景娴有些吃惊,皓祯什么时候和新月搞上了?新月不是和努达海吗?在吃惊,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这个本宫要和太后和皇上商量一下。” 原来,皓祯回到郡王府,虽然见到了白吟霜,但心里还想着他那“高贵动人”的月牙儿,一直惦记着,非要知道新月在宫里过得好不好,住得习惯不习惯,天天在家里长吁短叹,坐立不宁,便央着雪如去宫里求个恩典让新月来郡王府住。雪如一想让端亲王现在可是忠臣烈士,硕郡王府如果能抚孤那是多大的荣耀啊,说不准皇上一高兴,老爷又能当王爷,皓祯也能恢复爵位,便应了,还想着最好等新月服完丧指给皓祯,皓祯说新月善良高贵,一定会对吟霜好的。 皓祯的表现,白吟霜自然是也看出来了,心里开始担心起来,怕皓祯心里有了新月就不要自己了,天天晚上偷偷抹泪。搁在原来皓祯早就会发现白吟霜天天眼睛肿肿的,现在皓祯天天想着新月,没注意白吟霜哭肿的眼睛,一遍遍的对白吟霜讲着新月多么的高贵善良,还说白吟霜一定会喜欢新月的。 皓祯的话像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剜着白吟霜的心,想到皓祯说过的那些情话,更觉得伤心,心里恨死了新月,是她抢走了只属于自己的皓祯,她的身份那么高贵为什么非要和自己抢皓祯? 景娴命人将新月招来,雪如向新月行了礼。新月一听行礼的是皓祯的额娘,便问道:“皓祯还好吗?” “还好,谢新月格格还记着他。” 新月又激动了,说着皓祯救她的一幕。景娴看新月还想往下说,忙打断了她的话,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万一传出去,那才真是丢皇家的脸。 雪如走后,景娴又去了一趟慈宁宫,将事情说了一下。太后正没法子将新月早点推出去呢,现在到好了,有人想抚孤准了就是。太后发了话,乾隆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便让新月带着克善去硕郡王府住段时间。 新月一听能天天见到皓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忙跑去宝月楼将她的开心告诉含香,含香也为新月高兴,又想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蒙丹是死是活,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31、031 小燕子她们已经从晴儿那里听说新月的事儿了,三个人听完晴儿的讲述,都感到有些不敢相信。景娴又给四个姑娘打了一遍预防针,生怕她们谁被新月的眼泪攻势给攻下了。看了一下四人的表情,景娴终于放心了,可以继续喝茶看戏,偶尔打打酱油了。 新月早上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东西收拾好了,带着克善来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说了几句场面话,问了问克善的情况,景娴就静静的品着茶不说话。新月恨不能立马出宫见到皓祯,见皇后不说让她们出宫的话,心里急的很,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柔弱的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 景娴抬头看着新月道:“新月格格还有什么事儿吗?” “新月、新月想带着克善早点儿看到救命恩人。”新月跪下道。 对于动不动就下跪的新月,景娴觉得小燕子真该将‘跪的容易’批量生产,卖给新月这样的大客户,说不定小燕子还能发笔横财。 景娴示意容嬷嬷将新月‘请’起来,喝了一口茶道:“本宫已经命人去通知硕郡王府了,一会儿,你们去慈宁宫给太后请过安,就准备出宫吧。” 刚被‘请’起来的新月,扑通又跪下了,激动地道:“新月谢谢皇后娘娘的体恤,新月给皇后娘娘磕头了。” 一听‘磕头’景娴心里咯噔一下,忙挥手道:“磕头就免了,快起来吧,再不去慈宁宫,太后就该歇晌了。” 新月谢了恩,带着克善去了慈宁宫。 新月走后,容嬷嬷上前:“娘娘要休息一下吗?” 景娴点点头,搭了容嬷嬷的手,向内室走去。 “奴才有件事情就不明白了。娘娘您说,这新月格格年方十七,怎么可能家里也没许个人家?新月格格年轻不懂事,端亲王和福晋怎么就不知轻重?格格守孝三年,出来后就是老姑娘了。” 容嬷嬷的不明白的事儿,景娴也想不明白,要说紫薇没有定亲,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还可以理解,但新月可没有身份不明的事儿。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十七岁的新月竟然没参加过选秀女,看来这端亲王也是不着调的。凡是大家小姐,哪个是不十四五岁就定亲,十八岁就算大姑娘了。端亲王一家,脑子里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景娴叹了口气,一想小燕子和紫薇也快出服了,这两人的婚事儿也是麻烦事儿,老乾整日想着宝月楼的小老婆,到时候小燕子她们的婚事儿,恐怕要自己多费心。 已经得到消息的皓祯,望眼欲穿的站在门口,等待着他的月牙儿出现。 “新月格格来了、新月格格来了。”小寇子从前面跑来报信儿。 皓祯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硕郡王带着嫡福晋雪如和侧福晋翩翩还有皓祥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准备迎接新月格格。新月是亲王的女儿,品级应该是和硕格格相当于郡王,也就是和硕郡王岳礼平级。 跟在雪如身后的白吟霜,看到皓祯看了自己一眼,心里有些激动,皓祯还是爱自己。 云娃扶着新月下车,皓祯看到新月,快步走到新月面前,担心思念全都含在了口中“月牙儿。” 从宫里派来的教养嬷嬷们皱了皱眉,呵斥道:“大胆,见了格格也不行礼。” 皓祯好似没听到一般,仔细的打量着新月,拉着新月的手道:“在宫里还好吗?我天天都担心你,怕你在宫里受欺负。你是那么的善良高贵,balabala······” 新月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眼中含泪的望着皓祯,有些哽咽的道:“我在宫里很好,太后和皇上皇后都对我和克善很好,还结识了美丽善良的香妃娘娘。就是···就是···” 皓祯看着新月娇柔的摸样,心里乐开了花,拉着新月介绍道:“这是我的家人,以后也是你的家人。”皓祯又介绍了新月和克善。 新月激动地说着:“以后就要打扰你们了,你们将来就是我的亲人了。” “格格严重了,这是应该的。”硕郡王岳礼客气地微笑。。 雪如打量着新月,只见她眉如柳叶,弯弯地镶嵌在巴掌似的脸庞上;水汪汪的杏眼里边含着温柔和善还带了点点忧愁;睫毛又长又密,眨眼的时候彷佛是个小扇子一样,忽闪着;牙齿洁白如贝;嘴如水润般闪着粉红光泽;肌肤雪白,映着墨黑般的长发;头发上带着几支银色发簪;一身丧服包裹着纤细的身体,轻盈的腰身。好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与吟霜相比,身上多了几分贵气,这样的女子才真的是让很多男人着迷的。 雪如热络的笑着道:“格格您累了吧,府里已经收拾了一个小院,格格先去休息一下,等晚膳后大家在好好聊聊。” 白吟霜看着新月,已经高下立判,心里难受的很,哀婉的看了一眼皓祯,皓祯此时正眼睛直直的看着新月,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白吟霜的目光。 皓祥看着新月,轻哼一声,一点儿都没有和硕格格的样子,也不是他皓祥喜欢的类型,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回府。 皓祯看皓祥这样觉得他怠慢了新月,便跑过去抓住皓祥的肩膀狂摇着咆哮着。新月见皓祯为了自己这样,心里全是感动。 岳礼虽然对皓祯偏心,但在大门口两个儿子这样,他还是受不了,命人将两人拉开。怒斥皓祥一顿,对皓祯一句话都没说,还忙向新月赔罪。 新月眼泪汪汪的道:“没事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不会在意的。” 皓祯跑过来,一把将新月揽进怀里“月牙儿,我的月牙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你知道吗,看到你受委屈我心里好痛,真的好痛!”说着拉着新月的手靠在他的胸口。 硕郡王府的丫鬟仆人们,看到这一幕,都窃窃私语。原来大少爷和白吟霜是也有些过于亲密,但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爱情的力量’。 硕郡王岳礼瞪着窃窃私语的人们,挥了挥手让丫鬟仆人们散了。 莽古泰用手蒙住克善的眼睛,克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焦急的道:“莽古泰发生什么事了,是姐姐出事了吗?” 新月这时才想起身后的克善,从皓祯怀里出来,脸色绯红尽显娇羞之态。转身温柔的道:“克善姐姐没事,莽古泰只是想和你开玩笑,我们有家了,姐姐好高兴,克善也高兴吧。” 莽古泰移开克善面前的手,克善看新月没事,才安心的点头道:“姐姐高兴,克善也高兴。” 被爱情滋润的新月,笑容灿烂的拉着克善的手,跟着皓祯向府里走去。 皓祯领着新月和克善来到望月居,新月看着小院的布置全是按照自己描述的在荆州自己住的小院的样子,一下子又想起来亡故的家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皓祯见新月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必是又想起荆州的家,忙安慰新月。 新月擦了擦眼角的泪,微笑着看着皓祯:“谢谢你皓祯,你真是对我和克善太好了,我感觉好幸福。” 皓祯看着新月,自己的月牙儿多么的坚强啊!自己更有好好的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委屈。晚膳后,让吟霜和新月说说话,她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那样新月会更快乐的。 被爱情闪了一下腰的白吟霜,一个人偷偷的在屋里哭,想自己一个孤苦女子怎么也无法和新月那么高贵的和硕格格相比,越想越伤心。哭着苦着忽然想起那个襁褓,忙从包袱里找出来,仔细的看着那精致的襁褓,便想让福晋帮自己找到亲人,说不定自己也是谁家的贵女,那样皓祯就会更在意自己了吧。 雪如看着手里的襁褓,心里害怕的很,生怕当年偷龙转凤的事儿被岳礼知道,面上依然温柔的看着吟霜道:“襁褓先放我着,我派人去查查。但襁褓的事儿不要再告诉别人,就连皓祯也不要说,等找到家人的时候在告诉他,给他个惊喜岂不更好。” 白吟霜点头应下,又谢了恩出去。 白吟霜走后,雪如将襁褓递给秦姥姥“烧了吧,留着日后恐怕要出事儿。” 秦姥姥接过襁褓,藏到衣服里,准备带回去烧掉。 晚膳时,新月看到一桌子都是自己和克善爱吃的菜,又感动了一番,耗子又深情的表演了一番。宫里派来的教养嬷嬷的眉头皱的更狠了,便想着一定要好好的管教这个不懂规矩,一点儿都没格格样子的新月格格,不然在硕郡王府的事儿传到宫里,太后和皇上皇后怪罪起来,够她们喝好几壶的。 晚膳后,皓祯又热情的将白吟霜介绍给新月。白吟霜跪下向新月行礼,新月忙将白吟霜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吧!千万别行此大礼!我早就听皓祯说过你们的故事,以后你就叫我新月吧,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白吟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高贵的新月格格竟然那么的随和平易近人。 “吟霜快点头同意啊!”站在一旁的皓祯,看看新月又看看吟霜,自已能遇到两个那么好的女子,真是太幸福了。 晚上,白吟霜又弹起了月琴,唱起了《西江月》: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静!弹起了弹起了我的月琴,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细听!······” 皓祯好久没有听到白吟霜唱这首曲子了,深深的凝视着她,长长久久的凝视着她,想起来曾经两人的一幕幕故事。 新月看着皓祯凝视着白吟霜,脸上,逐渐露出一种萧瑟的神情,眼底,浮现着落寞,心脏没来由的一抽,竟抽得好痛好痛。一阵风过,夜凉如水。 一曲听完,皓祯才发现新月那对盈盈然的眸子,静静静静的望着他,眼中盛载的是千言万语。皓祯被这样的眼神给震慑住了,除了静静静静的回视着她以外,什么能力都没有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相对,彼此都看得痴了,也都被对方眼中所流露的深情所惊吓住了。 新月和皓祯的深情对望,刺痛了刚刚还沉浸在皓祯的凝视中的白吟霜。 柳嬷嬷催了新月几次,新月才一步三回头的从皓祯住的小院走出来,回到望月居。 新月走后,白吟霜跟着皓祯进屋,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她对皓祯的了解自然就更多了些。 吟霜静静的望着皓祯,良久才柔声道:“刚才发现你的衣角有些开线,脱下来我给你缝上。” 皓祯脱下外衣,递给白吟霜,坐早床上看着吟霜在灯下一阵一阵的缝着衣角。皓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只觉得一股热血在向上窜。 白吟霜缝好衣角,眼中充满柔情的看着皓祯,“缝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起身。 就在白吟霜要拉开门的瞬间,皓祯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 卧房中,罗帐低垂,皓祯拥着白吟霜,无法抗拒的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翘翘的鼻尖,她温软的唇,她细腻的颈项,怀中软玉温存。 第二日,早膳时,皓祯发现新月和克善不在,便激动的看着皓祥道:“是不是你又怠慢新月了?” 皓祥看都没看皓祯,笑道:“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啊,我也是刚过来,也许人家格格想在房里用早膳呢?” 皓祯摇头道:“不会的,新月昨晚还说喜欢和大家一起用膳。一定是你们怠慢新月了,她才会不来的。” 雪如带着白吟霜走进饭堂,看到正在激动的皓祯道:“刚才新月格格身边的柳嬷嬷过来,说格格以后在房里用膳,就不过来。” 皓祯不肯相信,跑出饭堂,来到望月居。 新月见皓祯来了,激动的就要迎出来,柳嬷嬷拦住新月,“格格,请坐回去用早膳。” 新月眼泪汪汪的对柳嬷嬷跪下“嬷嬷求求您,让新月看看皓祯,他是新月的救命恩人。” 柳嬷嬷皱着眉头,这个新月格格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是想害死她吗,让宫里知道和硕格格向她下跪那还了得。忙将新月扶起来“格格折杀老奴了,格格用完早膳,在正式的召见他是可以的。” 新月仍然哭泣着求着柳嬷嬷。皓祯听到新月的哭泣声,大步走了过来,用力推开柳嬷嬷骂道:“大胆奴才,竟敢欺负主子。”柳嬷嬷被推倒在地,新月眼泪漱漱扑进皓祯怀里,哭着道:“皓祯你误会了,柳嬷嬷没有欺负我,只是不让新月出来迎接你。” 柳嬷嬷已经被金嬷嬷扶起来,心里恨死了皓祯和新月,便想着下次进宫在太后面前好好的告他们一状。 皓祯狠狠的瞪了柳嬷嬷几眼,为什么不让新月见他,该死的奴才! 32、032 永琪看著她的新娘。只见新娘盖著红头巾,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六个喜娘分站两旁,捧著喜秤、交杯酒、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喜盘站立于侧。永琪一点都没有结婚的喜悦,因为新娘不是他想娶的人。 永琪静静的站在床前,心里抽的一下一下的疼,他想要逃离新房,只是他知道门外的侍卫是绝不会放他出去的。 喜娘朗声说:“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永琪迟疑了好久,直到喜娘第二次催促,他才极其缓慢的很不情愿的拿起喜秤,挑起喜帕。 喜帕飞开,轻飘飘的落下,永琪看都没有看新娘的长相,就坐在床边,让喜娘继续下面的程序。 第二日,景娴在殿里坐好,准备接见新儿媳。 永琪带着新娘子西林觉罗氏给皇后请安,二人行了礼,景娴叫了起,赐了座。 景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永琪身边的新儿媳西林觉罗氏,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真真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如此美丽的女子嫁给心里有着小燕子的永琪真是委屈她了。 看到永琪脸上竟无一丝喜色,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景娴看了一眼就直接无视。 “去给老佛爷请过安了?”景娴问道。。 永琪回道:“是的。” 景娴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新儿媳西林觉罗氏,又笑着受了她的礼。开始说些场面话,永琪不在搭腔,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如雕塑一般。末了又赏了他们一些东西,接见的事情就算结束了。 宫里忙完五阿哥永琪大婚的事后,就又忙着和淑与和惠两位公主出嫁的事。 乾隆爱热闹,所以让晴儿和兰馨同一日出嫁。 晴儿和兰馨马上就要嫁人了,今日景娴带着兰馨、晴儿去看挑使唤宫人,又给她们两个讲了讲管家的事儿,挑奴才的事儿。 挑完回来,景娴让人将两个小家伙抱来。两个小家伙长的白白胖胖的,像两个小藕娃娃,可爱的不得了。先抱了一会儿小十六永珲,亲亲小脸蛋,他竟然挥着小手抗议,景娴笑着又狠狠的亲了几下,才满意的将永珲交给奶妈。 十格格宁萱乖乖的被亲了几下,在景娴怀里一会儿就又哈欠连天,景娴笑着让奶妈将两个小家伙抱回去。 明日兰馨就要出嫁了,这晚景娴如同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在兰馨房里和她说着贴心话。兰馨哭的眼睛红红,景娴的抚着她的背:“这是喜事儿,哭什么呢?这回的额驸实是没得挑了的。你又不是远嫁,得空来瞧瞧皇额娘、瞧瞧你弟弟妹妹,都是方便的。快别哭了,在哭皇额娘该心疼了。” 兰馨止住哭,“女儿,谢皇额娘关心,这些年皇额娘对女儿的关心照顾,女儿终身难忘。女儿·····”。 景娴微笑着拿过梳子道:“来,宫外汉人嫁女儿,母亲都要给女儿梳头的,今天皇额娘也给你梳。” 景娴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梳着,口中还念叨着民间女子出嫁时的祝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说着忽然有些难过。 兰馨安静的坐着,望着镜子里长发披散的女孩,恍恍惚惚的想着,她要嫁人了,轻轻的叫了声:“皇额娘……”伸手握住放在肩上的手,泪终究滴了下来,皇后伸手帮她抹泪道:“傻丫头,快别哭了,就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在哭,可就不水灵儿了。” 慈宁宫里,晴儿也哭着谢太后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太后也掉着泪,将晴儿拉到怀里,哭了一阵儿。 第二日,吉时到了。晴儿和兰馨身穿吉服给皇太后、皇帝、皇后行礼拜别。拜别后,在命妇导引下升彩辇,由太监和执事校卫抬辇出宫。公主依仗前导,校卫执灯8对,火把10对和下辇铺路红毡40条随后,陪送福晋,夫人,命妇乘车随行,内务府总管,内管理等骑马与送行大队保持一定距离在前导引,参领及护军骑马在后护送。 成婚后第九日,两位公主和额驸回门。乾隆在养心殿接见了两位和硕额驸,兰馨和晴儿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很巧景娴也在慈宁宫和太后说话。 晴儿陪太后在慈宁宫说话,景娴带着兰馨会慈宁宫,说了一会儿贴心话。就命人去招紫薇和小燕子过来。 小燕子看到兰馨,高兴的跑到兰馨身边,仔细打量着兰馨,兰馨被小燕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小燕子笑着道:“兰馨除了发饰和原来不太一样,其余的都没变,真好!” 紫薇笑着拉着小燕子坐下,和兰馨说话。 两个小家伙睡醒后,也被奶妈抱了出来。四个大人逗两个小家伙,逗得正开心,两个小儿郎也散学回来了。永w和永d见到兰馨都很高兴,兰馨没出嫁时,常常做了糕点给他们送去,他们两个也一直将兰馨当成亲姐姐一般,现在见了面三个人高兴的交谈,永w还将自己的一幅画《并蒂莲》送给兰馨,永d在字画方面没有什么造诣,也选了样他比较喜欢的东西送给兰馨。 兰馨和晴儿还有她们的额驸在宫里用过晚膳,又陪着太后看了场戏,才出宫回公主府。 乾隆陪太后看完戏,心情高兴的很,便想着自己好久没去宝月楼看看含香了,今天去看看吧,之前被刺伤的事儿也过去很久了,太后也没追究,看来是没事儿了。 含香见乾隆来了,行了礼,脸上表情也没之前那么冰冷了。 乾隆高兴的上前想要将含香扶起来,含香躲开老乾的龙爪,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不在说话。乾隆走到含香身后,将含香拥入怀里,阵阵幽香,让老乾有些把持不住,他本来也就不打算把持的。 含香在上次刺伤乾隆后,曾想过忘掉蒙丹,牺牲自己从了皇上。可是现在,乾隆情不自禁的吻着她,让她感到一阵恶心,毕竟老乾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和情郎蒙丹简直没法比,含香用尽全力推开了乾隆。“含香身子不舒服,皇上请回吧。” 乾隆一听心爱的小老婆身子不舒服那怎么行,忙招太医过来。 切了脉,香妃身子没问题,章太医心想说没问题的话,如果香妃硬说身子不舒服,那皇上定会对自己发火,便说含香有些上火,吃几副降火的药便可,开了药,领了赏。章太医回到太医院就和大家讨论了一下,决定统一口径,这样大家都不会有事。 乾隆当了次二十四孝老公,亲手喂含香吃药,见含香躺下,才回养心殿。 宫外,蒙丹喝着闷酒,萧剑又成了蒙丹的听众,听他讲七次私奔的事儿。萧剑最后实在是耳朵受不了了,用剑柄将蒙丹打晕过去。 第二日,蒙丹醒来问萧剑昨晚是不是他掉下床了,为什么后脑勺有个大包? “你昨晚掉下床好几次,我从你屋经过扶你上床的,你昨晚喝的太多不记得了吧?” 蒙丹点了点头,昨晚确实喝的太多了,他们已经在龙源楼等五阿哥永琪两个多月了,也不见他出现,不知道含香现在怎样?心里着急的很,就只能用酒曲麻痹自己。 中午时,他们终于等来了,得空出宫来借酒消愁的永琪。萧剑打晕了永琪带来的守在门外的侍卫,和蒙丹进了永琪所在的雅间。 永琪见到蒙丹有些吃惊的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进城来的吗?太危险了,若是被发现了恐怕没人能救你,快点出城去吧。” “我想知道含香在宫里的情况,我不能这样每日每夜的经受煎熬,我想要见到她。”蒙丹道。 永琪摇着头道:“香妃娘娘在宫里很好,想见面是不可能的,会害了她的。”又看了看蒙丹身旁的萧剑问道:“你是谁?” 萧剑拱了拱手道:“在下是一箫一剑走江湖的萧剑,公子不要担心,我和蒙丹是好朋友,我们在此等候公子多时了。公子如果能有办法帮蒙丹,就请一定努力帮他吧,他每日就借酒消愁,如此痴情的人,真是难得啊!” 永琪听蒙丹每日借酒消愁,想自己何尝不是?自己是那么的了解,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痛苦!一时之间觉得蒙丹和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真的有办法让他们相见一面的话,又何乐而不为呢?可是香妃在西苑,自己也是不能随便进西苑见一个妃子的。 永璋和永a的福晋都有喜了,景娴高兴的赏了两位儿媳,又让老三永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问完儿子、儿媳又该孙子、孙媳。孙媳敏敏也给景娴带来了好消息,她要升级做祖奶奶了。景娴又高兴的赏了孙子、孙媳。待他们走后,景娴对于自己要升级做祖奶奶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休息了一会儿,五位公主和宫里的几位格格来请安。 和敬最近舒心的很,额驸最近也没惹什么事儿,皇上也给他好差事,女儿也怀孕了,儿子已经八岁了,在上书房和十一、十二一起读书。皇后对她也一定挺好,每次给固伦公主府的赏赐都是极好的。乾隆虽然现在最喜欢十格格宁萱,但对和敬也是宠爱的很,毕竟她是孝贤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和婉过的也不错,和额驸的感情很好,身边的教养嬷嬷也没怎么难为小两口,一个月和额驸也能在一起十几天,在公主中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兰馨和晴儿都是刚成婚没多久的新嫁娘,都还处于蜜里调油的时期,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最后看了看,五位嫁人的公主就和嘉的气色不是太好,问了问情况。 “儿臣这两日都有些不太舒服,明日又该太医请脉了,所以也没招太医。” 景娴忙命人去宣太医,和敬与和婉仔细的问了问和嘉都怎么不舒服。 听了和嘉的描述,景娴笑着道:“傻孩子,你可能是要做额娘了。”和敬与和婉也笑着点头。和嘉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应该是的。”和婉道。 和嘉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太医号了脉,证明和嘉确实是怀孕了,景娴高兴的赏了太医。又让容嬷嬷将一些适合孕妇的补养品挑些给和嘉。又选一些补养品赏给余下的公主和格格们。 九格格才三岁,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景娴让奶嬷嬷将她抱回去。七格格正和小燕子、紫薇高兴的聊些什么,七格格很喜欢小燕子,最近和小燕子比谁识字多,有人和小燕子比着,小燕子学习的积极性也提高了不少。现在已经学会很多成语,不过偶尔也会闹一两个笑话。 和嘉有了身孕,按照中医来说有些水果是不适合孕妇的。和嘉只能喝着白开水,看着大家吃着新疆进贡的水果。 昨日,乾隆赏了坤宁宫一些新疆刚进贡来的水果,还留下一部分送去了慈宁宫,剩下的大部分都送去了西苑的宝月楼。后宫的妃嫔们知道后,都很受伤,伺候老乾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成想老乾竟然一点儿都没想着她们。心里最难受的是令妃,她可是十多年荣宠不衰啊,现在皇上竟然完全忘记她了。如果认为令妃就在延禧宫里自怨自艾做个怨妇,那就错了,令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划悲愤为动力,天天在宫里做保养和演技提高的工作,等待时机,再次一鸣惊人。 景娴知道老乾后宫妃嫔一个都没赏,看了看坤宁宫也挺多,就每个宫里都派人赏了些。太后知道这事儿,心里对含香的不满更多了一分。其实含香在这件事上还真是无辜的,老乾要送,又不是她要的,却让太后对她产生了不满。 含香通医术,为了不侍寝,她开始吃一些让自己身体变的很虚弱的药,这种药和别的配在一起是能救人的,但是单独吃是有毒的,时间久了,会导致终身不孕,甚至会更严重。 含香越来越虚弱,这下子,太医院的太医们倒了血霉,天天被乾隆骂,还有两个太医罚了一年的俸禄。 老乾喜欢柔弱的病美人,现在含香这样反而让老乾更加是心痒难耐,但含香总是以命相逼让乾隆答应等她身体好了在侍寝,乾隆没办法只好答应。 正在殿里逗两个小家伙,忽然有小太监来报,令妃溺水了。 景娴带着容嬷嬷去延禧宫看看,一路上总觉得宫里恐怕又要有什么风浪了? 景娴赶到的时候,乾隆已经在了。令妃已然换过衣服,头发犹是湿的。面色苍白无血,一滴水从她额前刘海滑落,径直划过腮边垂在耳环末梢的金珠上,只微微晃动着不掉下来,一颤又一颤,越发显得她柔弱惹人怜爱了。 乾隆坐在床前,握着令妃的手,安慰着哭泣的令妃。 景娴冷冷看着内室中服侍的宫人,一一扫视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宫人们神色皆是不由自主的一凛,慌忙低下了头。 景娴收回目光再不看她们,道:“怎么服侍令妃的?”语气如平常一般淡淡,并不见疾言厉色,宫人们却唬得跪了一地。 “奴婢们也不清楚。”冬雪道。 乾隆听这话答的已经有些薄怒:“这话混账!令妃出了这样大的事竟有贴身的奴婢不清楚的道理!” 令妃挣扎着起身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就不要难为她们了,臣妾当时有些热了,就让冬雪回来取壶茶,在等冬雪的时候,臣妾看池中的金鱼很多,便让腊梅去取鱼食,想要喂喂鱼。臣妾落水的时候,她们两个都不在身旁。” 景娴心想是谁和如今不得宠的令妃有如此深仇大恨,想要让她死?难道是新常在、张贵人?也不像啊,最近她们可是好久没理令妃了。莫非是令妃的苦肉计,真如果这样的话,令妃也太敢赌了。 乾隆扶令妃躺下,安慰道:“爱妃好生休息,这件事儿朕和皇后会处理的。” 景娴看着乾隆道:“臣妾带了两支上好的山参来,压惊补身是再好不过的。叫人给令妃炖上好好滋补才是。”景娴说完,容嬷嬷将两只山参交延禧宫的老嬷嬷。 乾隆看着皇后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到。” 令妃哽咽着道:“臣妾谢皇后娘娘。” 乾隆又安慰了令妃几句,就和皇后走出来,命人将冬雪、腊梅带到大殿好好的审一下。 审了半天,腊梅才呜咽着说:“奴婢拿鱼食回来时,好似看到新常在身边的宫女平儿很慌张的跑了。” 又将平儿拿来,平儿一直哭着说:“奴婢今日并未进过御花园。” 新常在也行了礼进来,证明平儿今日一直在自己身边,并未出去过。又说张贵人也可以证明。 又将张贵人招来,问了问,证明新常在今日在张贵人那里描花样聊天儿,身边跟着的一直是平儿,不曾离开过。 腊梅一听这样,又哭着说:“奴婢可能是看错了。” 景娴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令妃的苦肉计,想一箭双雕。博得乾隆的怜爱,顺便再将新常在拉下水。 乾隆审了半天,现在已经证明新常在身边的宫女没问题,他也开始想是不是令妃自己不下心落水了,刚才惊魂未定说的不太清楚。 最后只是责罚了冬雪和腊梅照顾主子不周。 晚上,宫里就有流言说令妃是被纯贵妃的魂魄推下水的,不过这次散布这些谣言的正是延禧宫的人。 令妃的苦肉计,虽然没有将新常在拉下水,但乾隆可是每日都去延禧宫看看,沉寂快一年的令妃又得宠了,让延禧宫侧殿的珠儿恨的牙痒痒。 33、033(改错字) 这日,皓祯带着新月、克善,和一群侍卫,去郊外骑马。 在郊外正好碰到了带着儿女来骑马的努达海和雁姬,新月看努达海一家那么幸福,情绪有些低落。 皓祯看到新月眼中含泪,握着她的手道:“是想起家人了吧?不要伤心了,你还有克善,还有我,我阿玛和额娘也都很喜欢你,将你当家人。” 新月擦掉眼角的眼泪,点头道:“恩,谢谢你皓祯,让我又有了家的感觉。谢谢你,皓祯。” 皓祯看着眼中带着一份淡淡的哀愁的新月,是那样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皓祯将硕郡王最喜爱的一匹马让给新月骑,自己紧跟在新月身边。克善骑着马在后面,身边跟着莽古泰。 “来吧!新月!今天好好高兴一下。”皓祯叫着,就一马当先,往前奔去。 新月一夹马肚,追上前去。 一时间,新月、皓祯两骑连成了一线,奔驰着,奔驰着。马蹄翻飞,烟尘滚滚。皓祯、新月,都忘形的吆喝着,呼叫着。新月被这样的策马狂奔所振奋了,她确实忘了荆州,忘了伤痛,忘了孤独,忘了责任……她开始笑了。她的笑声如清泉奔流,如风铃乍响,那么清清脆脆的流泻出来。这可爱的、难得的笑声使皓祯十分兴奋,新月的笑那么的美,多想天天看到她的笑容。他们叫着,闹着,尽兴狂奔着。奔了好大一阵,两人都是并驾齐驱。 努达海看着新月和皓祯,心里曾有过对皓祯嫉妒的他,已经释怀了,那样的格格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又看着雁姬和一双儿女,这才是他的幸福,他的骄傲。 待到夕阳西下,皓祯才高兴的带着新月和克善回郡王府。 白吟霜看皓祯和新月那高兴的表情,心里很是不舒服。皓祯本打算带她也一起去的,但是知道她不会骑马,也就作罢了。 晚上,白吟霜又唱了小曲儿给皓祯和新月听,最后要央求皓祯能教她骑马,皓祯高兴的应了。新月有些不太高兴,说累了,就回去休息了。 皓祯每次带新月去郊外骑马,也会带上白吟霜,并和吟霜共骑。新月看着两人是那么的刺眼,便一夹马肚,向前奔去。 跑着前面忽然出现一只狗,马受到惊吓狂奔。新月大惊失色,叫起来。 “新月……”皓祯叫着,放下吟霜,急起直追。 新月匍匐在马背上,左右摇晃着,手忙脚乱的捞着松脱的缰绳,眼看就要跌下马来。“拉住缰绳!”皓祯急得大吼大叫:“把马稳住,快拉缰绳……”新月也知道该快拉缰绳,奈何她捞来捞去,就是捞不着那绳子。她的身子,在马背上激烈的颠簸,颠得她头晕眼花,已不辨东南西北。就在此时,眼前忽然横着一枝树枝,她尖声大叫,衣服已被树枝勾住,整个身子,就腾空而起,往地上重重的摔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皓祯已经来不及思想,纵身一跃,就对着新月的方向扑过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重物落地,接着是“哎哟”“哎哟”两声大叫。 皓祯抱着新月,看看新月身上有没有受伤,见新月脸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又咆哮的怨自己没有一直跟着新月,双手握的紧紧的向自己头上砸去。新月吓的抱住皓祯的头,哭着道:“不怨你,你不要自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看到你和吟霜共骑不开心的。呜呜···” “新月,我的月牙儿,你是在吃醋吗?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最高贵的女子,我相信你一定会了解我对吟霜的同情和怜惜,我承认也有爱意,但我最爱的是你,我的月牙儿。吟霜已经将身子给我,我不能不对她负责,新月你能理解我的吧!” 新月哭的梨花带雨的点头,呜咽着道:“我理解,我以后不会再吃醋了,是吟霜先和你在一起的,我不应该难过的。” 新月哭完,才想起来看看皓祯有没有受伤,皓祯伤的并不严重,只是腿和胳膊被树枝划伤了。等到侍卫和云娃还有白吟霜赶过来的时候,皓祯已经抱着新月站起身来。 云娃跑过来看新月有没有受伤,白吟霜紧张的看着皓祯,眼泪漱漱的落下,这次的郊外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克善最近有些郁郁寡欢。自从在望月居住下来以后,他的生活就变得十分规律。每天吃过早餐,莽古泰就把他定时送他去宫里,和阿哥们一齐念书。下了课,莽古泰就是他的师傅,监督他在教场中练功夫。身负“重振家园”的重任,克善必须文武兼修。他的功课相当吃重,而新月常常沉浸在自己和皓祯的幸福中,每日见克善的时间也少,见了克善待他,也非常严苛。克善年纪尚小,这样的生活当然有些不耐。便想念荆州,想念阿玛和额娘。 莽古泰找新月,希望新月能多关心一下克善。 克善回来,新月哭着抱着他说:“对不起,姐姐最近疏忽你了,姐姐太伤心了,才会疏忽了对你的关心,你会原谅姐姐的吧?” 克善点头,又跟新月哭了一阵儿。 乾隆接到西藏来的消息,说西藏驸马福尔康暴毙了。老乾看了看伤心的福伦,作为安慰和补偿,准许福尔泰从军中回来。 福伦福晋知道尔康死了的消息,哭晕了过去。 令妃从乾隆那里听说福尔康死了,眼泪含在眼眶里,难过的说着尔康的好。老乾听着,心里有些别扭。 福尔泰从军中回来,整个人变的又瘦又黑,福伦难过的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换身衣服去看看他的额娘。 见尔泰来了,刚刚睡醒的福伦福晋又抱着尔泰哭了起来。“尔康没了,额娘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 福尔泰安慰了她半天,见额娘睡着了,才交待让云嬷嬷好生照顾额娘。 福家上下还沉浸在伤心之中,一个满脸胡子,披头散发,衣裳褴褛的乞丐在门口和福家的门卫吵了起来。 福尔泰听到仆人来报,门口一个乞丐自称是福大爷,要进府来。福尔泰听完,带着人去看看。 福尔泰惊讶的发现,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真的是他的哥哥福尔康,可是如果让人知道他没死,尔康和福家恐怕要倒霉。 福尔康看到又黑又瘦的尔泰,大步跑到他面前,摇着尔泰的胳膊:“尔泰,我是尔康啊,我真的是尔康!” 被尔康快摇散架的尔泰,大声呵斥道:“那里来的疯子,西藏驸马已经亡故了,休在浑说,看你可怜,进来换身衣服,吃口热饭,福家还是管的起的。” 福尔康一听尔泰说他已经亡故了,更加咆哮了,福尔泰急的一掌将尔康打晕,让仆人将尔康抬进府里。 原来福尔康等了半年,也没见皇上让他带着赛娅回来,赛娅又入赘了几个丈夫,对于和人争老婆这事儿,让福尔康彻底的忍受不了,便想着偷偷逃回来。开始时,还只是在心里想想,后来赛娅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的,越想越觉的窝囊,福尔康终于趁他们身边的侍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住所,准备回京。 他早有准备,身上的银子也带了不少,在西藏境内怕被发现和抓回去一直比较低调,但出了西藏境内,他那爱装大爷的模样立马显露,在街上被小偷盯上了,偷走了他身上的银子和一些值钱的东西。 开始,福尔康还向一些公子求助,但没人理他,饿了几日的福尔康放下面子乞讨,来填饱肚子。后来他也学会了偷,偷了些银子和一匹马,想要快点回京。在进入北京境内后,他偷一个人的钱,这次失了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养了几日,这才回来。 赛娅发现福尔康不见了,让人找了几日,也就不找了,赛娅对福尔康早都没有了当初的喜欢和迷恋。因为尔康曾在梦里叫紫薇的名字,被赛娅听到了。赛娅将福尔康摇醒问他为何叫别的女人的名字,福尔康竟然傻的将他多么爱慕紫薇的事儿告诉了赛娅。赛娅心里当然不舒服,没多久,就有了几个新丈夫。 西藏吐司和赛娅商量了一下,觉得福尔康是逃回北京了,既然赛娅已经对尔康没有感情了,那就决不能便宜了他,便向朝廷报福尔康已经暴毙了。 福伦见尔泰慌忙的进来,问道:“尔泰怎么了?” 福尔泰坐下,喝了口水,示意伺候的人都先下去。关上房门,尔泰才将尔康回来的事儿说了。 福伦听完惊了一身冷汗,在屋里踱着步子。尔康的事儿如果被人知道了上报了皇上,福家可就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待尔康醒了,福伦来看他,痛骂他不该偷偷的跑回来,这样会害了福家的。尔康咆哮了,说他在西藏多么的不适应,和人争老婆多么的屈辱,实在没有办法才跑回来的。没想到赛娅那么绝情,竟然向朝廷报他暴毙了。现在他回来了,进宫向皇上请罪,说明一切,宫里还有令妃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一定会没事的。 福伦气的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道:“皇上是爱面子的,你一出现,皇上怎么向西藏交待?一定会找个借口灭了福家!你安生的在府里,不许再说是尔康。” “我不是尔康我是谁?阿玛您难道糊涂了吗?” “你给我闭嘴,你想害死全家吗?”说完看着尔泰道:“让府里的人嘴巴都严些,不该说的话都别说,谁敢乱说,一定严惩,你去处理一下吧。” 福尔康囔着要见额娘,福伦让人将福晋叫来。母子二人相见,抱头痛哭。 马上就要新月的生日了,克善和皓祯偷偷的给新月买了价值不菲的月牙项链。 新月见克善回来,紧板着一张脸,直视着克善问:“你今儿个上了书房?” “我……我……”克善紧张的结巴起来。 新月上前就要抢克善的书包,克善大惊失色,生怕项链被发现,死命抱住书包不放。“你……你要干嘛?” 新月气的抓了桌上的一把戒尺,就往克善身上抽去。嘴里沉痛至极的骂着:“你这样不争气不学好,怎么对得起地下的阿玛和额娘?荆州之役你已经忘了吗?爹娘临终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你逃学,……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克善从来没见过姐姐这个样子,吓得脸色发白,他也从没挨过打,痛得又躲又叫。莽古泰和云娃急忙拦在克善前面,对新月喊着说:“格格别在打了,小世子还小,已经知道错了。” “现在就不学好,以后还了得啊!我若不好好管教他,怎么对得起阿玛和额娘?”新月一边吼着,一边已从莽古泰和云娃身后,拖出了克善,手里的戒尺,就雨点般落在克善身上。新月原是只要打他的屁股,奈何克善吃痛,拼命用手去挡,身子又不停的扭动,因而,手背上、头上、肩上、屁股上全挨了板子。莽古泰急的去找皓祯,皓祯来了看克善被打的那么惨,冲上前去抱住了克善,硬用身子挡了好几下板子。他叫着说:“别打了!别打了!他不是贪玩逃学,想出去溜溜固然是真的,但是,真正的目的是要给你买生日礼物啊!”皓祯说着,就去抢克善的书包:“不相信你瞧!” 新月抓起了那项链,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戒尺,就“砰”的落在地上。她的眼光,直勾勾的瞪着那项链,一时间,她似乎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接着,她蓦然间就崩溃了,她竟然“哇”的一声,放声痛哭起来。这一哭,哭得真是肝肠寸断。她对克善扑跪了过去,一把就紧紧的抱住了他,泪水成串成串的滚落,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不能成声。 晚上,克善就高烧呕吐,混身起斑疹。 宫里听说克善被新月毒打后得了伤寒症,派了太医过去,太后又让去郡王府的小太监给新月带去了懿旨,斥责新月毒打克善。 皓祯留在望月居和新月他们一起照顾克善,新月被皓祯完全的感动了。岳礼和雪如担心皓祯被传染,不想让他留在望月居,皓祯咆哮了:“你们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现在克善病了,新月那么柔弱的人怎么照顾克善?” 34、034 克善的病,来势汹汹。几天下来,他已是骨瘦如柴,双颊都凹陷下去。接着,他开始咳嗽气喘,常常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呼吸停止。等到第五天,克善的情况更坏了,他完全昏迷了,嘴唇都已烧裂,偶尔睁开眼睛,他已不认得任何人,眼光涣散而无神。他嘴中,模模糊糊的,叫着阿玛和额娘。 到了这个地步,太医已经不能不实话实说了:“我已经尽力了!无奈小世子体质甚弱,病势又如此凶猛,到了这一步,再开什么药,怕也无能为力了……” 新月如闻青天霹雳,扑过去就摇着太医:“什么叫无能为力?怎么会无能为力?太医!您医术高超,您快开药……”“说实话,他……他大概熬不过今晚了!”太医说。 “不……”新月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对着太医就跪了下去。“你救他!你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她说着就要磕下头去。“使不得!使不得!”太医说。 皓祯将新月拉起来,用力的摇着她道:“听我说,克善一定会挺过来的,上苍会保佑克善的,你的阿玛和额娘也会保佑克善的。有我在这陪着你,克善一定会好的。”说着,他又一把拉住了太医:“太医!请你一定要救克善!” 太医被摇的头有些晕,忙说:“我再去开个方子。”皓祯才放开太医。 十多天过去了,克善终于熬了过来,皓祯却躺下了,被传染了。 新月哭着看着皓祯,激动的握住他的手道:“请你一定要挺过来,失去克善或是失去你,我都不能活!请你为了我,一定一定不能挺过来好起来……你答应我,一定一定好起来……”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他一叠连声的低喊出来:“你放心,我会为你活得好好的!你绝不会失去我!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怎么舍得不好起来!” 白吟霜听说皓祯被传染了,求雪如让她进望月居照顾皓祯,雪如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虽然担心皓祯,但吟霜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她不能让吟霜再有危险。 三天后,克善身上的红疹退了,高烧也退了,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宫里听说克善已经好了,决定将他和新月接进宫里。 新月跪在地上哭着道:“求求你们,去跟太后说我不能现在就进宫,皓祯因为照顾克善被传染了,我一定要留下照顾他。” 奉命来的人有些为难的道:“格格先带着小世子进宫,亲自求太后,格格这样让我们没法交差。” “不,我不能走开,我要时时刻刻的看着他。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她说着就磕下头去。 “格格,使不得。”柳嬷嬷将新月扶起来。 被新月闹了一阵,奉命接她和克善进宫的人,看就这样僵持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便道:“先接小世子进宫,复命时会禀告格格的请求,若是不准,再来接格格。” 新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狂喊:“不,不能和克善分开。” “格格如果这样就是让我们没法交差,求格格体恤我们。”说着已经准备让侍卫们冲进望月居将新月和克善拉出来,既然新月为难他们,他们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柳嬷嬷一看这样,劝慰道:“格格,小世子大病初愈,接进宫好好调理一下,这是上边的恩典。在说格格还要照顾皓祯,如果让小世子留下难免会疏忽了小世子。待皓祯好了,格格在进宫见小世子,岂不是更好。” 云娃和莽古泰也觉得让克善进宫是最好的,都过来劝新月,新月有些动摇了。 新月抱着克善,呜咽着道:“克善,姐姐要留下照顾皓祯,你先跟莽古泰进宫,等皓祯好了,姐姐就去宫里接你。你可以原谅姐姐和你分开一段时间吗?” 克善点头:“恩,克善会在宫里乖乖的等姐姐,在也不逃学了。” 新月又抱着克善大哭起来,哭了好一阵儿,才放开克善,走到莽古泰面前“好好照顾克善。” 莽古泰“崩咚”一声,就跪倒在新月面前,倒头就拜。“格格放心,莽古泰会好好照顾小世子的。” 太后看到骨瘦如柴的克善,都有些心疼。安排他和几位阿哥一起住在南三所,又赏赐了很多补品。对于新月不肯进宫留在硕郡王府照顾皓祯,太后听完很平静的没去理会,既然她愿意照顾就让她照顾去吧,不在眼前哭哭啼啼的下跪磕头耳根子也清净。 克善从慈宁宫出来,来到坤宁宫。看到瘦的皮包骨头的克善,景娴有些不敢相信,克善出宫时,还是个白白的肉肉的肉包子。 克善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景娴叫了起,赐了座,关心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克善谢皇后娘娘的关心,身子已经好多了。” 听着克善的回答,景娴觉得克善还是很正常的小孩,最好让他和新月分开,免得被新月潜移默化的传染成小泪包了。末了,又赏了他一些补养品,让他好好养身体。 乾隆最近为含香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着急,五阿哥永琪积极献出请萨满法师进宫的想法。乾隆想了想,那就试试吧。这件事儿就交给永琪去办了。 第二天,永琪就来到龙源楼客房,和蒙丹、萧剑商量扮作萨满法师进宫的事。 蒙丹听完,一想可以见到含香了,高兴的行永琪行了回族大礼。 永琪盯着蒙丹道:“不过,你要保证,进去见了一面就出来,不能出状况…” 蒙丹又是兴奋,又是渴望,整个人如大旱之望云霓,急促的说:“我知道严重性,我保证,见一面就出来!我保证,不给五阿哥出问题!不管我和含香的未来如何,这一面对我都太重要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我的一切的一切,来换取这一面!为这个粉身碎骨,我也认了!五阿哥的大恩大德,我先谢了!” 过了两天,永琪就带着蒙丹和萧剑去了宝月楼。 看着眼前的蒙丹,含香整个人就像钉死在地上,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的看着他。 蒙丹也死死的看着她,好像全世界都不存在了,眼中只有彼此。 “你们去卧室里面谈,我们在大厅守着!放心,我已经全部署好了!外面守了好多人。可是,你们只有半盏茶的时间可以谈!千万把握时间,长话短说!记住,如果有意外发生,蒙丹赶快依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办法做!”永琪道。 含香和蒙丹进了卧室,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下朝后,乾隆绝对去宝月楼看看含香,也想看萨满法师是不是真的很灵。 “皇上驾到!” 永琪一听,心里紧张起来,萧剑已经戴上面具,拉着永琪就向卧室冲去。 乾隆走进卧室,就被一个场面惊呆了。只见好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拿着“伏魔棒”在那儿挥舞作法,嘴里念着咒语驱鬼,声势惊人。 蒙丹、萧剑忙忙碌碌的对着那张床挥捧摇铃,念念有辞的驱鬼。看到乾隆,也不行礼。蒙丹念着伏魔口诀:“万神降临,万鬼归一!诸鬼听令,莫再留连!度尔亡魂,早日成仙!人间世界,与尔无缘,为何作祟?有何沉冤?莫再徘徊,莫再留连,去热热热,早日成仙…”念得煞有介事。这段伏魔口诀他每日都背上百遍,就为了万一有人进来好不落马脚的。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是什么感觉?萧剑狠狠忍住了看到乾隆的刹那所涌上来的恨意,面具下的脸已经被恨意吞噬了,心里也是波涛汹涌。如果不是还没认下小燕子,还需要利用永琪接近小燕子,萧剑已经一剑刺向乾隆了。 含香躺在床上,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生怕乾隆发现了蒙丹。 乾隆看了一会儿,萧剑就道:“请皇上和五阿哥去殿里坐着,驱鬼的最后一步,不能有外人在场。” 乾隆坐在殿里喝着茶,焦急的等着,问永琪两位法师的事儿。永琪将早都编好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 萧剑看着蒙丹道:“咱们走吧,不然会被怀疑的。” 蒙丹就飞快的看了含香一眼,两人对视,眼神里,是肝肠寸断的痛。萧剑生怕出事,推了蒙丹一下,蒙丹倏然醒觉,不能再耽搁了,不能害了五阿哥和萧剑! 含香看着蒙丹的背影,顿时泪如雨下。 乾隆看萨满法师出来,让永琪送他们出宫。然后快步走进卧室,看看他的含香。 看到含香好似哭过,乾隆心疼的握着含香的手道:“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不是的,哭出来觉得好些了,谢谢皇上让法师来为含香作法。” 景娴听完容嬷嬷的汇报,心想等日后老乾发现有一个法师是蒙丹那才有意思呢。 接连几日,乾隆发现含香已经比原来好些了,便让永琪在将萨满法师请进宫,在做几次法,也许含香就能彻底的好了。就这样每隔十日左右,蒙丹就进宫见一次含香。 新月是衣不解带的守在皓祯床边,皓祯注视着面前那张憔悴的脸,那对盈盈然如秋水的双眸,顿感情怀激荡,不能自已,紧紧的握着新月的手。 白吟霜在早上忽然吐了,雪如让人请来了大夫。 “有喜了?”雪如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又高兴的道:“秦姥姥,快把吟霜迁到上房里去!” “不能迁,不能迁,”秦姥姥急忙说:“有了身孕,不能随便搬迁,怕动了胎气!”“那,”雪如急急说:“岂不委屈了吟霜?也罢,快去我房里,把上好的丝被棉褥枕头都抱来,再挑几个能干的丫头和姥姥,送过来侍候吟霜!派人去望月居告诉皓祯,他快要当阿玛了。” “我要做阿玛了,我要做阿玛了。”躺在床上的皓祯高兴的说着。 新月看着高兴的皓祯,心里难过的很。皓祯看到新月,才意识到自己有点高兴过头,忙拉着新月的手道:“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高兴,你心里一定不好受。等我好了,就让额娘进宫求太后给我们赐婚。等你除服后咱们就成婚,以后也会有咱们的孩子。” 新月眼中含泪的看着皓祯:“不要说对不起,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 硕王府里已经改口称吟霜为白姨太,每日丫头仆妇,送汤送水,煎药端茶。吟霜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泪漱漱的落下,自己怀孕这么幸福的时刻,皓祯竟然不在自己身边。 又过了几日,皓祯终于痊愈。新月因为太累,晕倒在皓祯怀里。皓祯本想痊愈后先去看看吟霜,现在新月因为照顾自己太累而晕倒,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新月。 新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是满脸柔情的皓祯。 “我怎么了?”她虚弱的问,神思有些恍惚。 “你只是太累了,一高兴就晕过去了!”皓祯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可是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幸好大夫就在身边,马上给你做了检查……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真的!” 新月呆呆的看着他,忽然道:“你去看吟霜吧,我没事的,有云娃在。” “不,等你睡着,我再去看吟霜。” 新月猛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双手拚命的去推皓祯:“你快去看吟霜吧,我求求你……求求你……” 皓祯忙用手去抓她的手“你躺下,好好休息。我坐在这里看你睡下再去看吟霜,不然我会担心你。” 新月还是不肯躺下,挣扎着推皓祯。皓祯抓住新月的手,吻上新月的唇,将她压在身下。 新月骤然间停止了一切的挣扎,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了。 良久,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滑落到她的耳边:“我看着你睡。” 新月脸色绯红,双眼含羞的望着皓祯:“你起来,我才能睡。” 皓祯在新月额上印下一吻,翻身睡在新月旁边,大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 35、035 紫薇和小燕子明日就除服了,晚上景娴让人将准备好的衣服送去漱芳斋。紫薇和小燕子的婚事儿,还真让景娴头疼,她们两个今年都已经二十岁了,可是大龄剩女了,虽然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选个各方面都合适的还真不容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听到这句话,还没等景娴开口,容嬷嬷就呵斥道:“什么大事不好?!娘娘面前也敢乱喊!” 小太监哭丧着脸:“娘娘,十六阿哥和十格格……” 景娴一听,忙问道:“永珲和宁萱怎么了?”。 小太监趴在地上:“十六阿哥和十格格烧得厉害!”。 景娴嚯地站了起来:“传太医了么?!”。 “已经传了……”小太监答道。。 景娴带着容嬷嬷直奔到两个孩子的住处。听太医说连个孩子是暑湿感冒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热伤风时,景娴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路上都担心两个孩子是得了伤寒。 看永珲和宁萱,两个孩子脸烧得通红,又摸一把身上,也是高热。心下大急,两个孩子才七个多月,发高烧可是会烧坏脑袋的。 “快去端热水来给两个孩子擦身子!”景娴道。 太医拟好了方子,请皇后过目,景娴扫了一眼就命人去煎药。两个孩子,发着高烧难受的一直哭,景娴看着心疼的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恨不能替两个孩子生病。 一会儿,太后和乾隆都亲自来坤宁宫。 永珲是乾隆在世的唯二的嫡子,十格格宁萱长的极像乾隆,两个孩子都是太后和乾隆心中的宝贝儿。乾隆看到小脸烧的红红的宁萱,心疼的将宁萱抱到怀里,不由得眉头深皱:“太医呢?传话过去,把十六阿哥和十格格给朕侍侯好了!” 太后看着永珲,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嫡子,可不能在殇了,便道:“传话过去,永珲和宁萱大安了,哀家有重伤,让他们好生伺候着。” 乾隆看天晚了,亲自送太后回慈宁宫休息。 景娴守在床前,听到门响,一看发现乾隆进来了,摆手不让她起身。乾隆走到床前看着两个孩子,二阿哥、七阿哥、十三阿哥都夭折了,难道连十六也要···,心里说不出什么味儿来,有些担心有些认命有些不甘有些绝望,难道自己的嫡子真的都不长命吗? 好在两个孩子到了夜里渐渐退了烧,景娴和乾隆的心才总算能安稳些了。已经子时了,明天乾隆还要早朝,景娴劝乾隆去安置。乾隆道:“我怎么睡得着?” “皇上去安置吧,明天还要御门听政呢!有臣妾在这儿守着,又有太医在,两个孩子不会有事儿的。” “朕去躺会儿,两个孩子有什么事儿,让人赶忙通知朕。”乾隆道。 “臣妾省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两个孩子一下子病了十多日,这些天里后宫的妃嫔都安静的很,谁也不敢生事儿,生怕惹恼了后宫的三大boss。乾隆天天过来看两个孩子,宿在坤宁宫。两个孩子渐渐舒服些了,哭的时间也减少了。小燕子和紫薇也每天过来,让皇后去休息,她们两个在床前看着永辉和宁萱。 太医们天天在坤宁宫守着,心里也希望小阿哥和小格格快点好,在这样熬几日下去,他们也要吃不消了,皇上这几日一直训斥为何两个孩子医治那么久还不好? 今日,两个小家伙也不咳嗽了,太医来请脉,高兴的道:“恭喜皇后娘娘,小阿哥和小格格已经痊愈了。” 景娴高兴的重赏了太医,坤宁宫侍侯的人各有赏赐,自然也不会忘记小燕子和紫薇,连带的漱芳斋的人也都赏了,一时皆大欢喜。又派人去给乾隆、太后报喜,报喜的人得了赏回来,更是高兴。 乾隆正在养心殿批折子,听说两个孩子痊愈了,乐得把笔一扔,心里很得意,自己还是有福的。带着吴书来,就去了坤宁宫。 乾隆进来的时候,皇后正抱着永珲,小燕子抱着宁萱,紫薇在用手帕给两个孩子擦口水。宁萱看到乾隆来了,“无齿”的笑了。乾隆看到宝贝的十格格笑了,脸上也乐开了花,从小燕子手中接过宁萱,狠狠的亲了几下。 永珲和宁萱好了,太后才派人将新月接进宫来。新月在硕郡王府的作为,嬷嬷们都已经报给了太后,太后对新月更加的不满,竟然视礼教为无物,毫不避讳。 “新月见过太后老佛爷。”娇小的身子伏在地上。 太后抬了抬手“起来吧。” 新月听出太后的冷淡,又怯生生的叩了一下“谢太后”,才缓缓起身。 太后先是说了一下克善的情况,新月听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看着落泪的新月,太后感到很头疼,克善在宫里生活的很好,她哭什么啊? “求太后老佛爷让新月见见克善,新月从没和克善分开过。求求您了,您那么善良,那么高贵······” 太后心头瞬间窜起了小火苗,狠狠瞪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新月。“哀家有说过不让你见克善吗?克善现在还没散学,散学后自然让你们见。”说完搭了桂嬷嬷的手,拂袖而去,独留新月在殿里。 太后在佛堂念了一会儿经,看了看时辰钟,克善也快散学了,便派人见克善接到慈宁宫。 新月看到克善,就激动的扑了过去,抱住克善就哭了起来。克善被新月紧紧的抱着,小声说:“姐姐,你怎么了?” “姐姐看到克善太高兴了,姐姐好想克善。” “克善也想姐姐。” 新月哭的更狠了,克善也跟着哭起来,哭了一会儿,想起来两位阿哥说过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哭了,克善控制住不让自己在哭。哽咽着道:“姐姐,克善没有逃学,每天都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太后搭着桂嬷嬷的手进来了,新月又噗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求太后老佛爷让新月将克善接出宫去,新月不能再和克善分开了。” “端王府还没建好,你们出宫住什么地方,还想住在硕郡王府丢皇家的脸?”太后道。 新月跪着向前走了两步,抱住太后的腿就哭起来“我请求您让我和克善去硕郡王府住,在硕郡王府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我和皓祯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的爱是那么美好,求您原谅新月的情不自禁吧。” 两个嬷嬷要将新月拉开,新月紧紧的抱着太后的腿不放,桂嬷嬷呵斥道:“放肆,还不快放开太后。” 克善也被新月的举动吓了一楞,忙跑过来看着新月道:“姐姐。” 新月看到克善,终于松开了太后的腿,抱着克善悲痛的哭着。 太后气的,冷哼一声道:“既然你那么不知道规矩,就让桂嬷嬷好好教教你,你就留在慈宁宫,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在见克善,哀家拍你把克善也给教坏了。” 新月依然每天动不动就下跪,桂嬷嬷每次都让人将她拉起来。桂嬷嬷在宫里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么腿软的人,下跪有瘾吗? 硕郡王府里,皓祯自从新月进宫后,就整日坐卧不宁的,这日终于爆发了,囔着要进宫求太后让新月回来:“新月一个人孤苦伶仃,宫里那么的冷漠无情,她正是需要家的温暖与爱啊!太后不是让咱们家抚孤的吗,为什么现在还不放新月回来?我要进宫去问问太后,为什么不让新月回来?” 雪如忙劝道:“你一个男子,出入后宫何其艰难,不如额娘亲自递牌子进宫觐见太后,问问新月和克善为什么留在宫里。” “额娘,明天见了太后,别忘了求个恩典,给我和新月赐婚。” 雪如点头应下,又道:“去看看吟霜吧,她这两天害喜害的厉害,你多陪陪她。” 皓祯来到静思山房,白吟霜见皓祯来了,高兴的迎了上来。皓祯扶着吟霜回到床上躺着,温柔的看着吟霜道:“额娘说你这两日害喜害的厉害,怎么不早点儿打发人去告诉我一声?你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 白吟霜听着皓祯关心的话语,心里像喝了蜜一样,柔声道:“没有额娘说的那么严重,你这两日都为新月格格的事儿烦恼,吟霜不想让你在为我操心。” 皓祯激动的将吟霜揽进怀里道:“吟霜,你太善良了,让我好感动。是我不好者两天忽略了你,谢谢你,理解我,我保证以后天天来看你。” “皓祯”吟霜眼泪汪汪的看着皓祯 永琪今日去福家看看尔泰,和尔泰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了尔康的声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尔泰听到尔康咆哮的声音,眉头一皱,这个哥哥真是不能消停会儿,让他在屋里才是最安全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是会害死全家的。现在五阿哥已经听到了,在瞒着他也没有必要。便起身跪下道:“尔泰请五阿哥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永琪将尔泰扶起来“真的是尔康吗?尔康回来了,带我去见见他。” 福尔康正和守门的仆人咆哮着,质问为何不让他出屋走走?看尔泰带着永琪走过来,激动的一把将仆人推开,跑到永琪面前道:“永琪,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永琪仔细的打量着皮肤黝黑的尔康,也有些激动的道:“尔康,真是的是你吗?” “是我,真的是我,我终于回来了。” 尔泰看着有些激动的两人道:“五阿哥、哥,咱们去屋里说话吧。” 尔康讲着他在西藏如何的不适应,和人争老婆多么的屈辱,实在不能忍受才跑回来的,可是没想到,西藏土司会上报他死了,希望永琪能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说话,不然这样天天被关在房里和被软禁没什么区别,这样的不自由还不如死了。 永琪听着很是同情尔康,便答应有机会的话会和皇上说。 第二日,雪如递了牌子进宫。太后召见了雪如。 寒暄了几句话,问候了一下太后的身子,雪如斟酌着:“臣妾家与新月格格和小世子相处多日,也算是有些情谊,格格和世子入宫多日,很是想念。” 太后微微一笑,心下明白:“既这么着,你们也是一片苦心,哀家必不会拂了你们的意。”对下人道:“去请新月过来。”又道:“克善现在还在上书房,怕是没有时间。” 在等新月到来的时候,雪如又夸了一番新月。太后听雪如夸新月优雅端庄,心里觉得实在好笑,就新月那整日哭啼啼总爱下跪还优雅端庄,又听她有想求赐婚的想法,太后也没说话,就听着。 新月进来见到雪如,极其激动,太后看了一眼新月道:“硕郡王福晋来看看你。” 新月和雪如两人互相行了礼,新月看着雪如张了张嘴,一双小手绞了又绞,半晌,怯怯抬起头:“皓祯好吗?” “很好。”雪如答道。 太后听后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谈话,便想着,既然新月非要和皓祯在一起,给他们赐婚就是了。太后一想新月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厌烦得很,在让新月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保不准什么时候气的将她发作了。赐婚后让新月去硕郡王府住,外面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新月已经父母双亡了。 晚上,太后就和乾隆商量一下,给新月赐婚的事儿。第二日,就下了旨,封新月为和硕格格,赐婚与硕郡王嫡子皓祯,待除服后成婚。念新月父母双亡,特准许硕郡王府抚养遗孤。 新月高高兴的谢了恩,以为克善也会跟她一起住在硕郡王府,待发现克善不跟着去时,又哭闹了一场。太后气的不管了,将事儿直接推到了坤宁宫。 景娴郁闷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全身颤抖的新月,将大道理讲了一遍,她听不听进去,景娴就不管了。 克善虽然也不舍得和新月分开,但莽古泰告诉他只有住在宫里,以后端王府才能更受重视,哪有小世子住在别人府上的? 新月哭哭啼啼的与克善道别,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宫。 36、036(改) 中秋过后,大家又从清漪园回到宫里。从八月十三老乾的五十一岁生日到八月十六,在清漪园住了几日,回到坤宁宫,景娴还真有些想念有山有水的清漪园。 从清漪园回宫,乾隆直接去了宝月楼,几日没见含香,老乾是想念的很啊。 含香心里正想着蒙丹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乾隆一进来就看到含香的笑容,以为是看到他来了高兴的。 乾隆就走到含香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柔声的问:“身子好些了吗?” 含香轻轻一闪,闪开了乾隆的手,答道:“谢皇上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乾隆等的就是‘已经好多了’这句话,再伸手去拉她:“过来一点儿,朕好几日没看到你了,让朕好好的看看你。” 含香又一闪,再度闪开了他。这次,乾隆有些恼怒了,却按捺着。 维娜吉娜端了茶来,放在桌上。 乾隆走过去,端起茶,喝了一口。 乾隆品着茶,醺人欲醉的异香扑鼻而来,不禁心动。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将含香拉进怀里:“今晚,朕要让你这个妃子当得名副其实!” 含香大惊,急忙挣扎。“皇上!请放尊重一点!你说过,在我没有痊愈之前不会勉强我的!阿拉真神在上面看着呢!” “你不是说已经好些了吗?朕也看你身子比以前好多了,侍寝不影响你身体的。” 含香拼命挣扎。乾隆就用力把她抱起来向床榻走去。 被乾隆压在身下的含香,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乾隆的两腿之间狠狠的顶了一下,乾隆疼的大叫一声,从含香身上翻下。 含香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哭着从床上起来,站在窗边向新疆方向行了回族大礼,说了几句维语,回头看着乾隆道:“请皇上原谅含香,善待维娜吉娜,不要在和维族打仗了。”说完,毅然决然的从楼上跳了下去。 听到乾隆大叫冲进来的吴书来和侍卫,看到含妃跳下去都愣了一下。乾隆疼的在床上大叫,吴书来忙命人速去请太医,又让侍卫去楼下看看含香。 宝月楼只有两层,含香跳下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脚骨折了,被维娜吉娜搀扶到楼上。 太医看着躺在床上额上直冒冷汗的乾隆,脸都吓白了,生怕老乾真有什么事儿,为了保守秘密将他灭口了。心惊胆颤的老乾检查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吴书来心里也紧张的要死,皇上万一真的不能人道了,太后还不剥了他的皮。现在太医说没事儿,已经在嗓子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归位了。 等到乾隆不疼了,看到脚骨折的含香,竟然心里开始自责今日太鲁莽了,让太医仔细的给含香检查了一下,并未责罚含香。已经做好必死决心的含香,面对老乾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天,景娴才听说昨晚乾隆在宝月楼的事儿,心里感慨老乾自己要脑抽任谁都拦不住,让他抽去吧。 景娴能知道昨晚的事儿,太后自然也知道了。上次含香刺伤乾隆的事儿,已经让太后对含香很厌烦了,加上昨晚差点儿让乾隆不能人道了,太后终于忍不了,命人将含香带到慈宁宫。 含香知道去慈宁宫恐怕是要大祸临头了,让吉娜维娜快去找五阿哥永琪。 太后盯着含香,眼神凌厉,大声说:“你给我跪下!” “太后老佛爷,皇上说我可以不跪!”含香挺立着,自有一股傲气。 “不跪?放肆!桂嬷嬷!” 桂嬷嬷上前,对着含香膝弯一踢。含香站不稳,立刻跪下了。 “上次刺伤皇上,哀家看在皇上为你求情也就放过你了,没想到你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今天哀家将你招来,好好的教教你,桂嬷嬷!” 桂嬷嬷握着一把针,在含香面前晃了晃,含香吓的倒抽一口冷气。 “香妃!我再问你一次,你和皇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再问:“你用了什么狐媚功夫,迷惑了皇帝?让皇帝如此袒护与你?” 含香害怕的看着桂嬷嬷手里的针,吓的将从入宫道现在一直是清白之身,还有昨晚乾隆想霸王硬上弓,含香惊慌之下踩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他。 含香的话,绝对是爆炸性的,太后让桂嬷嬷将含香带到密室验身。 吉娜维娜跑到景仁宫,见到永琪就跪下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维语,永琪听明白了她们两的话。也没细问到底怎么回事,带着吉娜维娜就去养心殿。 “岂有此理!你把皇帝当成什么了?封了你做妃子,你还要保持清白,不能保持清白,就重伤皇帝!这还了得!”太后看着跪在地上含香咬牙切齿的道。 含香傲然的看着太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双手交叉在胸前,说了一番她的苦衷,和希望能够给予全尸。 小太监手捧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三件东西“白绫一条、□□一瓶、匕首一把”,捧到太后面前。 “香妃!我今天赐你一死!白绫一条,□□一瓶,匕首一把!三件东西,你可以选一样!马上选吧!” 小太监捧着盘子走到含香面前,含香看了看那三样东西,就对着窗外,行回族大礼。行礼完毕,回过身子,选了□□,打开瓶盖,对着窗外的天空,凄然大喊:“蒙丹,含香先走了。”喊完,一饮而尽。 乾隆带着永琪冲进慈宁宫的时候,含香刚饮下鹤顶红,乾隆从地上抱起含香,就大喊着:“快宣太医,快!” 含香看着乾隆道:“皇上送我回宝月楼,含香要死的有尊严。” 乾隆抱着含香命令道:“朕不让你死,你不能死,给朕坚持住,马上就到宝月楼了。” 吉娜维娜看含香越来越虚弱,才想起来和卓给公主的凝香丸或许能救公主的命。找到凝香丸,乾隆给含香喂下。 景娴知道后,带着容嬷嬷来了宝月楼。一进屋,就见含香静静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无数的蝴蝶,绕着床飞舞。有一只蝴蝶,停在她的嘴唇上。更多的蝴蝶,停在她的发际眉梢。景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良久才回过神儿来。 一会儿,蝴蝶全都飞了出去。乾隆忙让太医上前,听到太医宣布含香已经去了。乾隆伤心的流下眼泪。 景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原著金手指的力量能让含香活过来。 含香复活的时候,乾隆和太医都吓了一跳,躺在床上的含香忽然坐起身,确实挺吓人的。 景娴发现乾隆跟们都没发现自己,便带着容嬷嬷又静悄悄的走了。心里想着,接下来就该将没有香气的含香偷出宫了。 永琪将皇后来过的事儿告诉了乾隆,乾隆也没说什么,觉得是皇后关心他所以来看看。 当天晚上,永琪就把这整个的经过情形,告诉了蒙丹。蒙丹目不转睛的听着,激动得看着永琪道:“一定要将含香带出皇宫,不然后果我不敢想!” 萧剑也认同蒙丹的想法,永琪虽然也这样想,但觉得将含香偷出宫太危险了。 蒙丹看永琪不想帮忙,又伤心的喝起酒来。 良久,永琪才道:“此事我们要从长计宜,现在香妃脚骨折在加上身子很弱,要修养一段时间,我们用这段时间计划一下,怎样将她偷出宫?你们两个往什么方向逃跑?这些我们都要好好考虑的,蒙丹,我知道你为含香担心着急,但也要冷静的思考。明天,我带你们两个去见两个人,咱们五个人一起想办法。” 含香始终没有彻底清醒。她昏昏沉沉的躺着,神志不清,额上冒着冷汗,嘴里,呓语不断,一直用维语叫着蒙丹的名字。含香太过虚弱声音极好也不清楚,乾隆爷太过担心含香,也没太注意含香在喊什么,一直守在床前,给含香擦着额上的汗。 刚才从宝月楼回来,景娴就被太后请去了慈宁宫。太后将含香一直清白之身的事儿说了,太后自然也诉苦,说是为皇上好,才要毒死含香,留着含香太危险,万一哪天皇上真被含香弄的不能人道了,如何对列祖列宗交待,如何对先皇交待? 看着太后伤心的样子,景娴劝慰道:“皇上会明白太后的一片苦心的,臣妾明白,太后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 太后握着皇后的手道:“皇帝也这样想就好了,哀家本来也不打算在为了女人伤了母子间的情分,可是香妃实在太过分。罢了,哀家以后再也不管了,哀家还是去五台山烧香念佛去。” 听太后说又要去五台山,景娴可不想让太后去,宫里有太后坐镇,自己轻松多了,而且有太后在,后宫的妃嫔不敢太闹出圈儿,忙道:“皇额娘,您要是去五台山也带着媳妇一起去吧。是媳妇没有管好后宫,才出了这事儿,让太后生气了,媳妇要到佛前忏悔。” “怎么能怪你,哀家也知道这管理后宫不易,况且香妃的事儿你也不知道。” 景娴忙起身行礼道:“谢太后不怪臣妾。”说完,又做到太后身边,劝慰太后。 外面传来太监大声的通报:“皇上驾到!” 乾隆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太后急忙迎上前去:“皇帝!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景娴也屈膝行了礼,乾隆没看太后,挥了挥手让皇后免礼。 景娴的心跳的很厉害,想着一会儿,乾隆可是会说出‘谁伤害她,就是伤害朕。’等一系列脑抽的话。 “······如果把朕逼到没有退路,就不要怪朕不孝,所有的后果,老佛爷只有自己承担!” 太后张口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乾隆躬身行礼:“言尽于此,儿子告退了!”乾隆说完,就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去了。 太后大受打击,双脚一软,几乎站立不住。皇后急忙上前扶住。 景娴心里直摇头,乾隆真是渣,为了一个差点让他不能人道的女人,这样对太后,真是可恶啊! 景娴扶着太后进到内室,太后在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景娴又劝慰了太后好久,直到看着太后安稳的睡了,才回坤宁宫。 一晚上,景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心里对脑抽龙真是失望透顶。 第二日,永琪带着蒙丹和萧剑去了福家。 福尔康被蒙丹和含香的故事感动了,震撼了,握着蒙丹的手说:“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含香从宫里偷出来的,你们的爱情那么伟大会感动上苍的,含香没有了香气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虽然我不能出府,但我也会开动脑筋,想出最好的办法,蒙丹你要相信我。” 蒙丹激动的点头道:“谢谢你,尔康。” 尔泰站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激动的两人,将香妃从西苑偷出来,他们大脑有问题吧,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说含香既然已经是香妃了,被偷出来,不怕皇上发兵攻打回部吗?哪样会有多少无辜生命惨死,他们没有想过吗?五阿哥怎么会帮着蒙丹偷皇上的妃子,他们都怎么了? 乾隆无心政务,心里一直想着含香。底下的大臣说什么,全没跑到他耳朵里去。 早朝后,乾隆没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而是奔去宝月楼。 含香还没有清醒,乾隆又向太医发了火。 刚从福家回到景仁宫的永琪,就被乾隆宣去了宝月楼。 “朕想含香现在这样,还是请萨满法师进宫给来给她作法。” 永琪点头道:“儿臣也觉得如今请萨满法师进宫作法比较好,前几次作法香妃娘娘身子就慢慢好起来了,这次也许也会有奇迹发生的。” “恩,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明日就让法师进宫来。” 永琪应下,出了宝月楼,就出宫去龙源楼找蒙丹去了。 第二天,永琪带着戴着面具的蒙丹和萧剑来到宝月楼的大厅,迎面就看到乾隆。 “皇阿玛,萨满法师带到!”永琪道。 蒙丹和萧剑跪下行了礼,乾隆让两人起来,着急的说:“你们就赶快去卧室作法吧,看看这个宝月楼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 蒙丹和萧剑走进卧室,永琪陪乾隆在大厅里等着。 蒙丹扑到床前,热切的盯着含香,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喊道:“含香,我来了。” 含香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蒙丹激动的落下泪来“蒙丹,你真的来了!再见到你这一面,我死也值得!” 萧剑在一旁听着两人的情话,心里鄙视着乾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他竟然浑然不觉,真是可笑啊! 卧室里,蒙丹和含香在那儿难舍难分。大厅里,乾隆焦急的等着。 蒙丹已经和含香在卧室说了好一阵儿话,在萧剑的催促之下,才恋恋不舍的在含香额上轻轻一吻,随着萧剑走了出来。 乾隆间萨满法师已经作完法出来了,急忙的走进卧室,见含香已经醒了,高兴的让人重重的赏蒙丹和萧剑。 37、037 太后见到晴儿,心情好了一些,和晴儿说了一会儿话,皇后就带着小燕子、紫薇身后还跟着被他们的奶嬷嬷抱着的永珲和宁萱。 乾隆进来的时候,就见老婆孩子都围着坐在上座抱着永珲的太后说话。含香醒来后,乾隆才意识到曾对太后说过什么,心里有些后悔,这两天,一下朝就来慈宁宫继续做孝子。 太后看到乾隆进来,只当没看见,继续和皇后说着话。乾隆见太后不理,有些尴尬的道:“慈宁宫好生热闹,朕也来凑热闹”说完又向太后行礼请安。 景娴又带着人给乾隆行礼,乾隆亲自将皇后扶起来,又让大家免了礼。 说了一会儿话,太后就道:“皇帝今日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吧?不要因为陪我这个老婆子而耽误了正事儿,哀家担待不起,快去处理吧。” 乾隆忙赔笑道:“今天没什么要紧的政务,儿子今天多陪皇额娘说说话。” “哀家乏了,都散了吧。”太后将手搭在桂嬷嬷手上,说完就起身走了。 乾隆跟着景娴来了坤宁宫,一进屋就让屋里的宫人出去。 “朕当时也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些话,伤了太后的心。哎,这几日,太后还一直生朕的气,朕怕太后在气出病来,望皇后多劝慰太后。” “臣妾省的。臣妾觉得皇上还是和太后说说心里话,母子间哪有什么不能说的?” “朕也想和太后谈谈,皇后也看到了总是说不几句话太后就轰朕。” “太后那样做也是为皇上着想。” “嗯,朕也知道。” 景娴又和乾隆磨了一会儿嘴皮子,乾隆才回养心殿处理政务。 晚膳后,景娴陪太后在畅音阁看戏。每场戏之间,在太后面前时不时的给乾隆说一两句好话,乾隆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听皇后说他已经后悔了,太后的气儿也消了些。 第二天,母子二人就进行了一次长谈。至于谈话内容,除了乾隆和太后没人知道。 景娴看着乾隆命人送来的赏赐,心想自己还算是没白帮他说好话。挑了一些让容嬷嬷收起来,其余的都赏给后宫的妃嫔、格格、阿哥们。 九九重阳,天高云淡,秋风送爽,乾隆带着太后和皇后一起到景山登高,以畅秋志。景山乃挖太液池和筒子河的泥土堆积而成,又被称为大内&镇山&。景山由五座山峰组成,高43米,为旧时北京城内的制高点,东、西、北三面砌有爬山磴道。山顶修有五座观景亭,供皇帝登高、饮宴、赏花。从山顶远眺,南有紫禁城,北有太液池,东西可见京城全景,实在是是一处观景的胜地。山上遍植松柏郁郁葱葱,山下果树秋叶正艳果实累累,偶尔还可见得鹤、鹿从林间走过,悠闲自得。 这天乾隆和太后兴致正浓,也不坐轿,景娴看两位大boss都不坐轿,自己也只好跟着一起拾级而上,待到山顶万春亭,三人都已是气喘吁吁。早几日之前有太监宫女在山顶摆放了各种菊花盆栽,以供皇帝赏菊游乐。亭内摆放着一桌珍馐佳肴,中间摆着金钱花糕,足有九层,像座宝塔,每层中间都夹有较细的蜜饯干果如金钱般大小,旁边放着各色点心瓜果,如菊花饼、玫瑰蒸点、糖钹儿茶食、枣糕、哈密瓜、葡萄、苹果、荔枝桂圆……宫女头上插着一朵菊花,真可谓是人共菊花醉重阳。 坐在亭里赏花饮酒,乾隆见太后很高兴,又招了几个杂耍艺人来御前表演。自从含香的事儿后,乾隆好久没见太后如此高兴了。三人说着话,说着说着便说到紫薇和小燕子已经除服该选额驸了。 乾隆笑着道:“朕会给两个孩子选让她们都称心的额驸,紫薇的还好选,就是小燕子的额驸人选让朕头疼,选什么样的好呢?” “小燕子比较活泼,哀家觉得最好选一个也思想灵活些的,不要给小燕子选个书呆子。”太后道。 重阳佳节,京城的文人士子,纷纷提壶携楹,出都登高。 草木繁茂,没有一点深秋萧瑟之感,一阵轻风拂来,更觉心情惬意。花香鸟语人声,还没开始登山,眼前的一切就已经使人赏心悦目,陶然欲醉了。 “好美!”新月感叹道。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薇。” 皓祯微笑着望着新月道:“今天我们就在这么美的自然里好好放松一下,你好久没有开心的笑了。看你每日因为想念克善而伤心,让我好心痛。” 新月望着皓祯,眼中含泪,柔声道:“对不起,皓祯。我不知道你会因为我而伤心,···”新月说着眼泪漱漱的落下。 皓祯一把握住新月的手道:“别哭了新月,你那么虔诚的祈祷,老天一定会保佑克善在宫里平安的。” 新月用帕子擦了一下眼泪,望着皓祯道:“谢谢你,皓祯,你总是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我。” 还没到半山腰,新月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皓祯见新月累得一张清秀的小脸绯红,便带着新月到前面不远处的亭子休息。 还未走到亭子,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呦,这来的不是硕郡王家和热孝戏子行不义事儿的皓祯吗?怎么今天没带那白吟霜来?”多隆笑着看着皓祯道。多隆和皓祥今日也出城登高,没想到还会碰到皓祯和新月。 皓祯眉头一皱怒气往脑袋里直冲。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新月一看这样,便拉着皓祯要走,皓祯牵着新月的手道:“我们进亭子里休息会儿。” 多隆之前没有见过新月,倒是挺皓祥提过几句,今日一见,真如皓祥所说的那样,没有一点儿亲王贵女的样子。 皓祯和新月说着话,对多隆和皓祥就当没看见。在亭子里休息一会儿,便又继续爬山。 在山顶,新月和皓祯饮菊花酒对诗,好不惬意。 硕郡王府里,白吟霜推开吱呀的窗,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吟霜觉得皓祯如今越来越在意新月,每日来看自己时也就坐一会儿,有时人在屋里坐着,心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想着,悲从中来,当初的山盟海誓,都因为新月的出现而变得遥远。良久,才低头望着还未显怀的小腹,双手覆上小腹,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幸福的微笑。 待到日影西斜,皓祯才带着有些疲惫的新月回府。 这一日,雪如让皓祯陪吟霜在花园里走走,吟霜很高兴的伴在皓祯身边,一起赏满园的菊花。 新月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儿,等了半天也不见皓祯也找自己,便让云娃去皓祯住的小院去看看。 云娃回来告诉新月“硕郡王福晋让皓祯陪白姨太在花园散步,说是孕妇多走走,利于日后的生产。” 新月听着,心里一酸,凝视着窗外,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以一颗无私的心胸,来爱吟霜。这种想法,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全不是那么简单。 新月带着云娃来到花园,看到皓祯亲手将一朵白菊花给吟霜别在头上,心里更是打翻了醋坛子,带着云娃转身就要走。 刚转身要走,就被跑过来的皓祯一把拉住“新月,太好了,你也来了,刚才想命人去望月居叫你,吟霜说估计你还在午休,便没有去叫你。”说完拉着新月走到一朵开的更好的菊花前,道:“刚刚就觉得这朵花你戴更漂亮,现在我为你亲手戴上。”说完就掐下眼前的菊花为新月戴上。 皓祯陪着两位美人儿在花园赏菊,在下面赏还不尽兴,便带着新月和吟霜到假山上的亭子里坐着。 下来时,新月穿着花盆底小心翼翼的走着,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来的一只大花猫向她扑来,新月大惊,脚下踩空,吓的新月大叫一声,忙使劲抓住身边的白吟霜,两个人从那陡峭的台阶上,滚落了下去。 “不要!不要…”皓祯狂奔过去。 “天啊!”云娃跟着奔下。 新月和吟霜都重重的摔在地上,吟霜抱着肚子,感到下身涌出一股暖流,心知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绝望的哭着。 新月艰难的坐起身来,看到吟霜身下一滩血,失声大叫道:“血,好多血。” 这天,白吟霜失去了她的孩子,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并没有摔伤筋骨,但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新月哭着跪在吟霜床前,眼睛红肿的看着皓祯道:“你骂我吧,是我不好,让吟霜失去了孩子。” 皓祯上前拉新月“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没有抓住你们。新月快起来吧,你膝盖受了伤,快让医生看看,万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新月推开皓祯,哭着说:“我要跪在这儿给吟霜祈祷,都是我的错,···”话没说完又呜呜的哭起来。 雪如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新月,又看着吟霜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心里抽的一下一下的疼。 白吟霜紧紧闭着眼睛,不哭,不动,不说话,听着皓祯和新月的对话,如刀子一般向她的心脏一刀刀的捅着。 良久,白吟霜终于蠕动了一下身子,皓祯急切的扑上前去。 白吟霜蹙了蹙眉,黑而密的两排睫毛微微向上扬,睁开眼睛望着皓祯,然后,吟霜伸出了双手,一下子就把皓祯紧紧的搂住,把头埋进皓祯的胸前,她这才吐出滚下台阶后的第一句话:“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皓祯把她的头,紧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滚滚的热泪,就夺眶而出了。他哑声说:“我们还年轻,你好好养身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皓祯!”吟霜痛喊着。泪也汩汩流下。 新月跪在地上痛哭着“吟霜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失去了孩子,新月给你磕头了。”说着就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 看着新月额头已经磕出血来,皓祯心疼的大喊道:“云娃,还不快将新月扶起来。” “不,我不能起来,吟霜还没有原谅我。”新月说着推开云娃的手。 皓祯抱着吟霜看着新月“快起来吧,吟霜知道今天的事儿不是你的错,一定会原谅你的。” 新月依然跪着“不亲耳听吟霜的原谅,新月绝不起来。” 皓祯见新月如此坚决,便道:“吟霜,今天是我事儿你也知道的不怨新月的,你一定会原谅新月的吧。” 白吟霜哽咽着道:“我知道,我没有怨新月格格,我原谅新月格格了,快让格格起来吧。” 新月听白吟霜原谅自己了,又哭着给吟霜磕了几个头,才被云娃扶起来。 这几日,皓祯都留在静思山房陪吟霜,没有去看看新月的情况,心里担心新月,可是看着憔悴的吟霜,又无法说出想去看看新月的话。 38、038(改BUG) 这日早膳后,新月就带着云娃来静思山房来看白吟霜,说是看白吟霜实际是想见见日思夜想的皓祯。 皓祯发现想了好几日的新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心疼的问道:“新月,你怎么了,怎么消瘦那么多?” 新月揪着手绢,眼里的眼泪盈盈欲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皓祯,刚要开口,白吟霜就走到她面前行礼:“新月格格吉祥!” 新月急忙将白吟霜扶起来,柔声道:“吟霜你怎么了,怎么又向我行礼呢,咱们不是一家人么,又是在府里,说好了不用管这些繁文缛节的,你怎么又向我行礼了呢?” 皓祯也忙说:“对啊吟霜,新月说了以后在府里不用行礼的,新月那么高贵善良是不介意这些礼数的。” 白吟霜默默抬头道:“吟霜一时忘记了,请新月格格不要怪罪。” 新月连忙摆摆手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怪罪你呢,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都是我不好,害你失去了孩子。”说着眼泪就漱漱的落下。 而此时,白吟霜却一直低着头,看也不看新月一眼。 皓祯见新月哭的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忙握住她的手道:“不是说了,不是你的错嘛,不要再想这事儿了,真的不是你的错。新月你是不是因为这几日总想这件事儿,才整个人消瘦了那么多?” 新月哭的更厉害了,云娃看着皓祯道:“我家格格每日都在房里为白姨太祈祷,在佛前祈祷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早日升往西方极乐世界。每日吃素不沾荤腥,还常常坐着坐着就落泪。” 皓祯激动的望着新月“新月,真的吗?你真是太善良了,上苍一定会听到你的祈祷的。” 白吟霜也眼泪汪汪的看着新月,忽然跪下“新月,谢谢你,为那个孩子祈祷,还记得那个孩子。”说完就磕起头来。 这一下,皓祯又感动了,新月和吟霜都是那么善良美好的女子,自己都拥有她们是多么的三生有幸啊! 新月忙去扶白吟霜,哽咽着道:“吟霜快起来,不要谢我,这样我会愧疚死的。” 皓祯也从感动中回过神儿来,将吟霜跑起来放到床上,满含深情的望着白吟霜道:“吟霜不要在跪了,地上那么凉,对你身体不好,大夫说你要好好卧床休息。” 新月见皓祯那么温柔的对白吟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眼看就要落下,神色悲苦地痴痴的望着皓祯的侧脸。 皓祯回眸看新月道:“咦,新月,你这是拿的什么,食盒吗?是带给吟霜的东西么?” 新月听到皓祯的问题,楚楚动人的看着皓祯道:“这,这是我为吟霜准备的。”说着揭云娃手中食盒的盖子,怯怯的看了白吟霜一眼,回答皓祯“不知道吟霜喜不喜欢?” 白吟霜还没开口,皓祯倒先替她回答了“喜欢,吟霜一定会喜欢的。” “谢谢新月格格。”白吟霜道。说完又看着皓祯道:“昨天那个故事还没有讲完,现在接着昨天的讲吧。” 香绮走过来,从云娃手里接过食盒。 皓祯高兴的点头应了,又接着昨天的故事讲起来。 新月默默的站着听了一会儿,由于不知道之前的故事情节,现在很难听进去。看吟霜听得那么津津入味让她有些嫉妒,如果皓祯也能这样天天陪着自己那该多好。 一会儿,白吟霜就说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那好,你睡吧,等你醒了让香绮通知我,我再给你讲故事。” 白吟霜楚楚可怜的望着皓祯道:“皓祯,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有你在这儿我才能安心,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睡不安稳,总是做噩梦。” 皓祯听着握着白吟霜的手道:“恩,我留下来看着你,你睡吧。” 新月幽怨的看了一眼皓祯,柔声道:“吟霜休息吧,新月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皓祯转头望着新月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有时间过去望月居看你。” 新月闻言,立刻泪盈于睫“恩,我先回去了。”说完恋恋不舍的走出静思山房。 新月回到望月居,一直等着皓祯过来。到了晚上,还不见皓祯来,新月站在楼台上,看着天上的一弯新月,想起与皓祯坐在月下聊天儿的那些夜晚。忽然间,她发现楼下的庭院里,出现了一盏灯,仔细看发现那个提着灯的人是皓祯。新月又惊又喜,忙下楼去迎皓祯。 新月望着皓祯,心中怦的一跳,整颗心都热腾腾的,几日来的烦闷,在此时都不存在了。 皓祯激动的将新月拥进怀里“月牙儿,我的月牙儿。” 新月激动的落下泪来,有些哽咽的说着爱的表白:“皓祯,我永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骑着马,飞奔过来,像是个天神般从天而降,扑过来救了我。就从那天起,你在我的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 新月爱的表白让皓祯感到震撼,手臂用力紧紧的抱着新月。 这一日,在府里憋了好几个月的福尔康终于憋不住了,想出去走走。门童自然不敢放他出去,沉寂了很久的鼻孔君咆哮了,府里的下人一看这样忙将福尔泰找来。 “哥。”福尔泰不满的叫道。 正咆哮着的福尔康听到尔泰的声音,转过身道:“尔泰,你来的正好,我都在府里憋了好几个月了,我想上街买几本书就回来,这群奴才硬是不给开门。” “阿玛不是和你说过不能出府的吗?要买什么书,列好单子让下人去买就是了。”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与囚禁有什么不同,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人不下去了。”福尔康激动的抓着尔泰的肩膀用力摇着。 福尔泰用力甩开尔康的手,冷笑一声道:“你想害死全家吗?你当初逃回来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福尔康惊讶的看着尔泰道:“尔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想害死全家,出去买几本书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福尔泰气冲冲的道:“欺君之罪,你说会不会害死全家?”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福尔康愣愣的站了一会儿,还不死心,决定去求求额娘,想着额娘那么疼自己一定会同意的。事关全家生死的事儿,疼爱他的额娘也让他失望了。 这日,五阿哥永琪又出宫去龙源楼,商量着等下个月太后生日的时候,进宫将含香偷出宫,连逃跑的路线也商量好了。永琪刚准备起身回宫,萧剑又开始问他小燕子的事儿。 永琪对萧剑最近总问他小燕子的事儿,感到很不高兴,认为萧剑是喜欢上了小燕子,心里便将萧剑视为情敌,对小燕子的事儿自然不愿回答。 萧剑见永琪总是不肯回答关于小燕子的问题,心里很是着急,希望早点儿认下小燕子,杀了狗皇帝乾隆,带着小燕子同蒙丹还有含香一起去大理。考虑再三,才说出怀疑小燕子很可能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方慈。 永琪惊讶的看着萧剑“你说什么?” “小燕子很有可能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方慈。”萧剑重复道。 永琪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现在虽然没有百分百的证据,但小燕子大大的眼睛和小时候的方慈很像,白云观的静慧师太也说小燕子就是当年走失的方慈。” 永琪听完,便想如果小燕子真的是萧剑的妹妹,那么自己是不是更有可能和小燕子在一起了,为了小燕子自己可以不做阿哥,带着小燕子也和蒙丹他们一起逃走。便将一些他知道的小燕子在宫里的事儿告诉萧剑,对于小燕子什么时候回在出宫,永琪也不知道。 萧剑本想从永琪那里打听小燕子何时出宫,现在永琪也不知道,他也只好继续盯着会宾楼,决不能在让小燕子从眼皮子底下走了,他还有些问题想问问小燕子好证实一下。 两天后,萧剑激动的发现小燕子进了会宾楼,便追进会宾楼。 “小燕子,等一下。”萧剑道。 正在上楼的小燕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见是萧剑,又回过头不去理会。 萧剑一看小燕子肯本就不理他,快走了几步就要去拦小燕子和紫薇。这次出宫护卫小燕子和紫薇安全的是额鲁,他看到萧剑手里拿了一把剑,更是不敢有所疏忽。 萧剑道:“小燕子姑娘,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问完在下便走。” 小燕子头也没回的说道:“笑话,我小燕子从来不回答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的问题。” 萧剑一看小燕子马上就要进进雅间,便大声道:“你是不是曾被白云观的静慧师太收养过?” 小燕子完全对白云观静慧师太没了印象,她只记得曾住过一个尼姑庵至于那个庵叫什么名字,师太的法号是什么她一概不记得了。没有理会萧剑的话,和紫薇一起走进雅间等着柳红过来。 萧剑想跟进雅间继续问,额鲁自然是将他挡住不许他上楼,萧剑生怕错过这次见小燕子的机会,便要硬闯,二人便动起武来。 小燕子听到楼下传来“不好了,有人打起来了。”便拉着紫薇下楼看热闹。 刚走出雅间,就看到动武的是额鲁和萧剑,便喊道:“师父,好好的教训教训他,让我看看师父的真功夫。” 其余几个在暗处护卫小燕子和紫薇的侍卫,也都现了形,将紫薇和小燕子护住。 额鲁和萧剑打了几十个回合也没分出高下,萧剑行走江湖多年,实战的经验更多些,额鲁是御前侍卫,武功自然也是不错了,虽然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但并不紧张,一直沉着冷静的和萧剑对攻着。 小燕子看到那么精彩的对打很是兴奋,心里对额鲁这个师父更加的敬佩。 两个打了上百个回合,依然难解难分,忽然额鲁感到膝盖一疼,整个人重心不稳,单腿跪在地上,萧剑忙收住剑,但还是刺伤了额鲁的胳膊。 小燕子看到额鲁受伤了,着急的大喊:“快去帮他,我和紫薇没事儿,师父,你伤的严重吗?” 两个侍卫冲下楼,也被人用小石头狠狠的打中膝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护卫在小燕子和紫薇身边还有两个侍卫,紧张的打量着四周。 忽然一个黑衣蒙面人进来,将萧剑拉了出去。现在五位侍卫三个都受了伤,便没有去追萧剑他们。 小燕子跑下楼,看着胳膊还留着血的额鲁道:“伤的严不严重?” 额鲁道:“谢谢格格关心只是皮外伤,咱们护送两位格格速回宫。” 柳青和柳红刚才应为黑衣人的实现吓的愣住了,现在回过神儿来,也说让小燕子和紫薇快点回宫,怕一会儿再出事儿。 小燕子和紫薇担心柳青和柳红的安全,叮嘱了他们好几句,才上车准备回宫。 景娴看到出宫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小燕子和紫薇回来了,便问道:“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皇额娘,额鲁受伤了。”小燕子低下头道。 景娴一听,便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儿吧,紫薇你来说一下出宫遇到了什么事儿?” 听紫薇说完,景娴猜到那个黑衣人就应该是蒙丹。这两位还真是胆大,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干,真是牛。听说额鲁胳膊受了伤,景娴有些担心,又仔细问了伤的重不重?听说伤的不重,才放下心来。 小燕子抱着皇后的胳膊道:“皇额娘,小燕子听说皇额娘这里有治疗剑伤很好的药,可以赏我一瓶吗?” “这个自然可以。”景娴道。 小燕子忙行礼道:“小燕子谢皇额娘。” 虽然已经七八分猜到小燕子要药是给额鲁但还是问:“小燕子要药做什么?” “额鲁师父是护卫我和紫薇出宫受伤的,小燕子想将药送给师父。” 乾隆爷听说小燕子和紫薇在会宾楼的事儿了,忙赶来坤宁宫看看。听小燕子和紫薇讲了事情的经过,先是命人在京里将萧剑和那个蒙面人找到,又赏了护卫有功的额鲁和那四个侍卫。 小燕子从坤宁宫出来,就让小卓子将药送去给额鲁。 到了晚上,五阿哥永琪也听说小燕子今日出宫遇到刺客的事儿,并不知道那个刺客就是萧剑,心里担心的很,便什么都不顾的前往淑芳斋看望小燕子。 小邓子来报“五阿哥说‘听说两位格格今日遇到刺客,来看望两位格格。’” 小燕子听完,挥了挥手道:“就说天晚了,请他回去吧,我和紫薇没事儿,不劳他担心。” 小邓子应声“喳”就出去回永琪。 永琪一听,便大声道:“小燕子,以后出宫要多带些人,我带来一些安神的东西,睡前吃些有助于睡眠。” 小燕子走出房门,大声道:“那些安神的东西还是五阿哥自己吃吧,淑芳斋不缺东西,就不劳烦五阿哥了。”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39、039 龙源楼当晚就被查封了。 第二日,永琪听说龙源楼被查封,老板和店小二都被关在牢里审讯,心里很是担心他们说出蒙丹的事儿,便向乾隆自荐处理审问龙源楼的众人并保证在十日内抓到刺客。 乾隆对永琪的主动请缨高兴的同意了,心想永琪最近办的几件事都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请萨满法师为含香作法,让含香的身体和精神都逐渐好起来这件事。 景娴带着莺莺燕燕们在慈宁宫请过安,回到坤宁宫刚换了衣服,准备去看看两个孩子,乾隆就来了。 景娴陪着乾隆一起到两个孩子住的屋里,两个孩子还睡着没醒,奶嬷嬷和屋里的宫女跪了一地,乾隆挥了挥手让她们起来。 景娴微笑着静静地看着一双小儿女,时不时低声问一下奶嬷嬷两个孩子昨晚怎样,睡的安稳与否。 乾隆今日毕平时都下朝早些,所以他最宠爱的十格格宁萱还没睡醒,在屋里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爱女醒过来,乾隆示意皇后有些话要说。 跟着乾隆走出两个孩子的住处,心里想着老乾要说什么? “朕想给香妃晋一级。” 景娴听完便道:“皇上和太后商量过了吗?” 乾隆有些尴尬的道:“这个···这个,朕还没跟太后说,朕希望皇后去和太后说一下。”对于去年才封妃,无孕无功的含香要晋一级,乾隆也觉得不太合规矩,所以想让皇后去做说客,看看太后的意思,如果太后坚决不同意,自己就当完全没说过这事儿,如果太后有些犹豫,自己再去和太后说说,这样不管结果怎样,都不会伤了刚和太后修复的母子关系。 景娴听了,心里也明白老乾心里打什么算盘,微笑着道:“香妃如今无孕无子,才刚进宫一年多,太后恐是不会同意的,不如等香妃有了身孕,皇上在和太后商量给香妃晋级的事儿,那样太后也许会同意的。”说完又看着乾隆道:“臣妾性子比较直,有什么就说什么,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朕怎么会怪罪皇后,是朕没有考虑周全,这件事儿就当朕未提过。”乾隆握着皇后的手道。 景娴很想从老乾的爪子下将手抽出来,可是还真没有那份儿不怕得罪他的勇气,只好忍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关于给小燕子和紫薇选额驸的事儿,乾隆就走了。 紫薇惊讶的看着小燕子明显的黑眼圈道:“小燕子,你昨晚没睡吗?” 小燕子点了点头“我一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师父受伤的场景,根本没法睡。紫薇,你说我是不是一会儿求皇额娘让我去看看师父?” 紫薇看着小燕子,想着自从额鲁开始教小燕子功夫,小燕子就整日说师父这,师父那,现在因为担心额鲁竟然一夜没睡,着也太不像平时的小燕子了,莫非小燕子喜欢上额鲁了!这事儿,还是等有机会和皇后说说。 小燕子被紫薇看的有些不知所措“紫薇,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紫薇拉着小燕子进了自己的屋,让金锁在外面守着。 小燕子还以为紫薇有什么事儿,忙问道:“紫薇,发生什么事儿了?” 紫薇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小燕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额鲁?” “紫薇,你说什么,我只是担心师父。”小燕子尖叫道。 “小燕子,你真的不喜欢额鲁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比较担心师父,紫薇,这是喜欢吗?”小燕说完一双大眼睛望着紫薇,希望紫薇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紫薇也没经历过感情,不能肯定的回答小燕子,紫薇看着小燕子出神,半晌不语。 “你发什么呆?你说话啊!” “你对额鲁的关系和对柳青他们的关心一样吗?”紫薇问。 小燕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有些心烦的看着紫薇道:“好像不一样,怎么办,烦死了。”小燕子一脸的烦恼。 紫薇看在眼里,会心的笑了。“这没什么好烦恼的,有喜欢的人是好事,要早点儿告诉皇额娘。” “先不要和皇额娘说,如果师父不喜欢我,如果说了,赐了婚,岂不是害了人家。”小燕子又叹气“师父不会喜欢我的,他的武功那么好,他的书也念得那么好,怎么会喜欢我呢?师父一定喜欢像紫薇你这样的格格。” 景娴看到小燕子也很是惊讶,忙问道:“小燕子,你怎样了?” 小燕子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一股迷糊状。说:“皇额娘,我没事儿,只是昨晚没睡好。” “怎么没睡好?” 小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底下头小声道:“皇额娘不要问为什么了?” 景娴见小燕子这种神情,心中了然,一喜。打趣道:“小燕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小燕子极其惊讶的张着嘴巴,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皇后“皇额娘。”被猜中心事的小燕子,脸色红红的,有些羞怯的低下头。 景娴心里已经猜到小燕子喜欢的应该是额鲁,昨日小燕子对额鲁的紧张和担心,就已经很明显了。便想着,这事儿还要等乾隆来了,和他说说。 乾隆在养心殿批完折子,想去宝月楼看看含香,此时就听小太监来报十五阿哥病了。 到了延禧宫,见令妃一脸憔悴的,她眼中已聚满了泪。乾隆上前将令妃扶起来,问“传太医了吗?” 令妃擦了一下眼角的泪道:“已经传了。” 乾隆连带着令妃一起到十五阿哥永琰的住处,已有三个太医在了,保姆嬷嬷们都一脸着急地守在床边。乾隆直奔里间永琰卧房的床边,倒把太医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永琰到底是什么情况?”乾隆问道。 “臣等三人请脉,俱是风寒,许是天寒,十五阿哥又小,恐是昨晚着凉所致。” 乾隆一皱眉:“风寒这样厉害?怎么烧起来了?!”看向永琰,小孩子脸烧得通红,又摸一把身上,也是高热。永琰才两岁,高烧不退可是很危险的,前几个夭折的皇子皇女中就有因为高烧而死的,就算是命大,高烧不退也是会烧坏脑子的。 令妃坐在床边,握着永琰的小手默默垂泪。 三位太医跪在地上,乾隆不问,他们就静静的跪着。这风寒可大可小,十五阿哥年幼,能不能撑过去,他们心里也没底儿。 乾隆想起上次十格格宁萱和小十六永珲发高烧时,皇后用温水加些酒给两个孩子擦身体,很快就降温了。便命人端来温水和酒给永琰擦身子。 令妃一边给永琰擦着身子,一边哽咽着道:“永琰,不要吓额娘,额娘只有你了。” 乾隆听着令妃的话,心里觉得很别扭,看着太医道:“起来吧,把十五阿哥给照顾好,十五阿哥大安了,朕有重赏!” 太医们谢恩起身,忙商量着拟方子。 乾隆又在延禧宫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出去。 正在庭院散步等乾隆出来的新常在,见乾隆出来了,蹲福儿轻盈施礼。 乾隆看着上身藕荷色坎肩套着玉白衬衫,下身是靛蓝水泄百褶裙,半露水红绣梅撒花鞋,乌鸦鸦一头浓发梳得光可鉴影,刀裁鬓角配着鹅蛋脸,水杏眼,真有点出水芙蓉清姿绰约模样儿。上前将她扶起来,握着她的手道:“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新常在高兴的陪在乾隆身边,昨日刚落了红,如果今日能得了皇上的宠幸,有了身孕自己的后半辈子才算是有了指望。世人想着皇上的女人和神仙也不差甚么,却不知这宫里头三六九等,各自也有说不尽的烦难。有头有面的贵妃、妃、嫔、贵人、答应、常在也有几十个。熬得出熬不出,全看她在皇上跟前得意不得意,身后的靠山要看她生了阿哥没有,在不济也得生个公主,到老有个依靠。 今日听说皇上来延禧宫看十五阿哥永琰,新常在就打扮好,在庭院里等着乾隆出来。 令妃听到乾隆带着新常在去了御花园,心里一阵恨意袭来,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良久,从永琰的屋里走出来,将冬雪支开,在腊梅耳边耳语了几句。 晚上,乾隆翻了新常在的牌子。 第二日,乾隆从慈宁宫给太后请过安,就去了西苑看含香。 含香正站在窗边思念着蒙丹,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惊呼一声,回眸见是乾隆,忙挣扎着道:“含香见过皇上。” “又想家了吧?”乾隆道。 含香点了点头,对于乾隆的熊抱心里厌烦的很。 乾隆抱着柔若无骨的含香,血液上涌,恨不能立马将含香吃干抹净。柔声问道:“爱妃这几日身体怎样?” 含香轻咳几声道:“含香昨日受了凉,今日有些不适,已经吃过药了,但还是恐将病气过给皇上。” 乾隆关心的望着含香道:“爱妃上次元气大伤,更要多加注意身子。”说完看着吴书来吩咐道:“养心殿有几株尚好的山参,派人取来。” 乾隆在宝月楼坐了一会儿,知道今日是得不到含香了,悻悻然的从宝月楼走了。 快到晚膳时,乾隆来了坤宁宫。 抱着他最宠爱的十格格宁萱,宁萱对乾隆的胡子很感兴趣,小手用力的抓了几下,看乾隆有些吃疼的表情,小家伙开心的大笑。 景娴抱着永珲,便将小燕子喜欢额鲁的事儿说了,心里还有些担心乾隆会不会怀疑是乌拉那拉家故意想尚主。 乾隆听完笑着道:“朕还想着给小燕子选什么样的额驸,现在小燕子已经有喜欢的了,朕也不用发愁了。朕想等太后过完圣寿,考察一下选出来的八个八旗子弟,给紫薇选个合适的额驸,然后给小燕子和紫薇一起指婚。内务府那边,两个孩子的公主府已经建好了。选陪嫁的宫人方面,皇后还要帮着两个孩子选选。”乾隆想着,继皇后娘家出一个和硕额驸也没什么,比不过元后富察家。 “皇上放心吧,臣妾会尽心的。” 小燕子和紫薇一看快到晚膳的点儿了,就从淑芳斋去坤宁宫。 小燕子虽然还为额鲁是不是会喜欢自己的事儿烦恼,但看到皇额娘和皇阿玛都微笑着看着自己,又露出活泼开朗的性子。 晚膳后,景娴笑着道:“你们两个以后就跟在皇额娘身边,学着打理宫里的事儿,等嫁了人,要管理公主府的。” 小燕子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娇道:“小燕子不嫁人,小燕子要永远陪在皇额娘和皇阿玛身边。” 乾隆笑着道:“朕已经和皇后商量好小燕子额驸的人选了,怎么能不嫁呢?” “皇阿玛,您要是和谁有仇,就将小燕子指给谁吧!”小燕子脸红的说完,不去看乾隆。 乾隆打趣道:“朕和额鲁有仇,就指给额鲁了。” 小燕子听完,脸更红了,小声道:“皇阿玛,可不可以先不指婚,小燕子不知道额鲁的意思,小燕子可不想害了人家。” “朕的女儿还有人敢不喜欢?” “皇阿玛,小燕子想过几日亲自问问额鲁。 ” 乾隆笑着道:“好,朕等着给你指婚。” 当日下午,受伤的额鲁又按时去淑芳斋教小燕子武功。 小燕子看到额鲁,心狂跳了几下,脸上也感到热热的,关心的问了额鲁伤口的情况。 额鲁谢了小燕子的关心,在教小燕子的时候,发现今日的还珠格格有些精神不够集中,几次都走神儿了。 小燕子想问额鲁,有几次话到嘴边也没问出口。因为心事儿而烦恼的小燕子,忘记现在自己还站在树上,竟然往前迈了一步“啊”的一声尖叫。 额鲁飞窜过去,伸手一接,揽着小燕子的腰。小燕子害怕的睁开大大的眼睛,看到额鲁和自己贴的那么紧,瞬间脸就红红的。 在屋里的紫薇听到小燕子的惊叫声,也忙走了出来,看到眼前额鲁和小燕子,会心一笑,带着金锁回屋。 小燕子从额鲁怀里跳下来,低着头道:“谢谢师父救命之恩。” 额鲁忙跪下:“刚才冒犯格格,还望格格惩罚。” “师父,你快起来。”小燕子上前要扶额鲁。 额鲁忙避开小燕子的手,小燕子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心里想着师父一定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去扶他。 紫薇见小燕子一脸失落的回屋,忙跟进去安慰小燕子,聊了会儿,才知道小燕子根本就没问额鲁,便想着还是一会儿去和皇后说说,让皇后派人问问的好。 景娴已经听容嬷嬷说了刚才淑芳斋小燕子和额鲁的事儿,自己虽然是皇后但也不能随意的召见外臣,便让容嬷嬷明日回府一趟,正好明日也该额鲁休息,让大嫂问问额鲁的意思。 今日早上,景娴看小燕子好似昨晚又没睡好,看来小燕子是真的动心了。 快到晌午,容嬷嬷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景娴听完容嬷嬷的汇报,笑着将小燕子招来,让容嬷嬷在将额鲁的原话学给小燕子。 小燕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越发的红了。 景娴见小燕子这样,笑着道:“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了。” 小燕子点了点头,撒娇道:“皇额娘又打趣小燕子。” 十五阿哥永琰,虽然退了烧,但却还没痊愈,每日咳嗽不停,开始几日,乾隆还去看看,昨天发现他最疼爱的十格格宁萱也有些咳嗽,心里便想着是自己将永琰的病气儿带了过来,今日只让人去延禧宫看看,没有亲自过去。 五阿哥永琪许下的十日之期眼看就要到了,他自然不会将萧剑和蒙丹抓来,便寻思着如何交差? 40、040 额鲁看着两具已经分辨不清模样的尸体,根本无法看出其中一具是不是和自己交过手的萧剑,虽然穿着和那天一样,但是并未看到那把剑和萧。 五阿哥永琪不耐烦的看着额鲁道:“看好了吗,是不是这两个人?” 额鲁行礼道:“回五阿哥,两人面容已经分辨不清,虽然一具和那日与臣交手的人的衣着一样,但未看到那把剑和萧,实在不敢盲目说就是那人。” 永琪扫了一眼额鲁道:“你先下去吧,等过几日从山下找到萧和剑在让你过来认。”心里怨萧剑就是不肯将萧和剑交出来,打算下午再去劝劝萧剑,不然这事儿恐怕很难让人百分之百相信。 萧剑见永琪来了,递给他一个包袱道:“看看,仿的是不是一模一样。明日,就能从山下搜到萧和剑了,不要再犯愁了。” 永琪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那把剑真的仿的极其逼真,若不是现在萧剑手中握着那把真剑,还真的以为他肯将剑交出来呢,在看萧亦是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不得不佩服萧剑的路子,能在这么短的几天时间里,做到这一切。 “萧剑,你如实的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这一切?”永琪问道。 萧剑喝了一口茶道:“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说完又看着永琪手里的剑道:“这没什么好吃惊的,我曾认识一个古董商人跟他学过造假做旧的方法,当时只是想以后自己别上当,没成想现在还能帮了大忙。” “有了萧和剑就不怕有人怀疑了,今晚,萧剑和蒙丹你们两个就将剑放到山下。” 萧剑笑着道:“我觉得就直接放在山下有些不够合理,会被人怀疑的,不如让山下上山砍柴的百姓拾到上交的好。” 永琪一听,觉得还是萧剑想的更周密,也对,这两日一直在山上山下的搜了几遍,都没发现萧和剑,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被上山的百姓捡去了。 萧剑看着永琪道:“这件事儿,交给我去安排。” 第二日,永琪又派侍卫在山上山下的搜索。快到晌午时,村里一个名唤狗儿的痴儿拿着一把剑和一支萧傻兮兮的出现了。 侍卫看到,问他是从什么地方捡的。 狗儿笑着“不告诉你。我爹说这两个能卖好多钱,有钱就能给我买糖吃了。···” 永琪走了过来,看到痴儿怀里的剑和萧,问侍卫什么情况,听完侍卫的汇报,看着痴儿道:“把这些卖给我吧”说完掏出一锭银子。 村民们都羡慕的看着那个叫狗儿的痴儿,叽叽喳喳的聊着自己怎么没那么幸运捡到这些。 狗儿看着永琪手里的银子,摇了摇头道:“你骗人,这不是钱。” 一个村民笑着道:“傻狗儿,这是银子更值钱。” 狗儿不信的看着众人道:“我要回去问问我爹。”说完就转身要走。 永琪跟在狗儿身后,侍卫们自然是跟着,一些村民也跟着看热闹。 狗儿走到门口,就大声喊:“爹。” 一个中年男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狗儿抱着萧和剑,身后还跟着一个满人男子和一些侍卫还有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心里担心这些人的到来和狗儿昨天跑去出捡回来的东西有关。 狗儿爹将萧和剑从狗儿手里要过去,交给永琪道:“官爷,小儿痴傻刚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不去计较。这两样东西都是小儿昨晚出去玩耍捡回来的。” 永琪接过剑和已经有些裂纹的萧,给了狗儿爹十两银子,又问了狗儿在什么地方捡到的东西。狗儿摇着头说不记得了具体的位置了。 当日下午,永琪又让额鲁和那日一起护卫小燕子和紫薇的四个侍卫来认,他们自然没有看出萧和剑都是仿的。 乾隆对永琪果真在十日内办好刺客的事儿感到很满意,赏赐了很多东西,更是让永琪掌管内务府。 永琪心里高兴得很,自从那次被遣返回宫后,宫里宫外多少人看他的笑话,连那些平时殷勤的大臣也主动疏远自己,如今自己主管内务府,量他们也不敢小瞧自己,恐怕开始后悔疏远自己。 景娴听到乾隆让永琪掌管内务府时,很是平静,站的高摔的才会更狠,他蹦q不了几天了。 令妃对于永琪现在被重视很高兴,让人给景仁宫送去贺礼,又想着让永琪在内务府给尔泰找个职务干干,尔康暂时是没办法让人知道,等过个几年,自己在皇上面前说说,兴许尔康就没事儿了。 紫薇和小燕子每天都跟在皇后身边学习如何打理宫物,景娴很尽心的教她们两个,对她们身边的教养嬷嬷也是常叫到跟前提点一二。在宫里,乾隆并不太要求小燕子和紫薇的礼仪,只要大的场面不走褶子,平时的请安之类的礼数都做到了,对于其它的并不太过要求,乾隆喜欢的就是小燕子的天真活泼率直,对于紫薇又有愧疚之情,自然也就要求的松。但大婚后,她们两个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景娴不得不对她们严格要求。 开始时,小燕子对于太过严格的礼仪还心有不满,景娴看出了小燕子的不满情绪,便将紫薇和小燕子叫到身边,在轻松的谈话中告诉她们自己为什么对她们严格。 小燕子本来就极其喜欢皇后,现在皇后说对她们严格也是为她们好,小燕子开始为自己这几日的不满情绪感到愧疚,是自己误解了皇额娘的好意,还以为皇额娘不喜欢自己和紫薇了。 景娴看着小燕子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笑着道:“虽然比以前要求严格了,但也不用那么严肃,不然你们皇阿玛可怪皇额娘将他的开心果变成不苟言笑的小燕子。” 小燕子看皇后这样说才放松下来,揉了揉脖子道:“皇额娘,小燕子还以为以后都要这样端着呢,真的好累啊!” “那样岂不是太累了,今日几位公主进宫,你们可以向她们取取经。”景娴笑着道。 几位公主在慈宁宫给太后请过安,来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景娴叫了起,赐了坐,问了问她们最近的身体情况还有几位额驸的情况。说了一会儿话,景娴就让晴儿去慈宁宫陪太后,晴儿感激的行了礼。 看着小燕子和紫薇她们微笑着道:“你们姐妹几个好好说说话,晚膳就留在坤宁宫陪皇额娘一起用。” 和敬见皇后面上并无一丝不悦,心想皇后也是越来越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如今有些大臣又开始向永琪靠拢,宫外也不见乌拉那拉家有所行动,依然是低调的很。 景娴回了内室休息,眯着眼想着在有十几日就是太后的生日了,今年的礼物还没想好送什么?还有紫薇和小燕子也没问她们两个准备好礼物了没有,若他们也没准备,最后恐怕也是自己为她们两人各准备一份。昨日问永w和永d,他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不用自己操心了。 晚膳后,景娴又陪着女儿们说了一会儿话,赏了些东西,自然也没忘记在慈宁宫陪太后的晴儿。坐了一会儿,外面下起了雪,本想在留兰馨说会儿贴心话,看外面雪越下越大,也没再留她们,让她们早早出宫回府。 大雪一连下了两日,天气更加冷了,景娴去永珲和宁萱的住处看看火炉是不是要在加几个,又让人给住在阿哥所的三位阿哥和克善都添了火炉。 乾隆见雪已经停了,便带着含香去西山的静宜园赏雪,雪后初晴,凭高临远,但见山峦玉列,峰岭琼联,旭日照辉,一派红装素裹,倍极壮丽。乾隆看着美景望着身边的美人含香,更是觉得心情顺畅。 太后抱着永珲正高兴的和皇后说着话,忽然,桂嬷嬷进来在太后耳边耳语几句,太后的笑容淡了下来。 景娴见太后有些不喜,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也不敢乱猜。 “皇后,皇帝可跟你说过今日去静宜园?”太后问道。 景娴如实答道:“皇上没和臣妾说过去静宜园。” “皇帝带着香妃去了静宜园,刚打发奴才来报说是今晚就不回宫了。” 景娴又在慈宁宫坐了会儿,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坤宁宫,对于老乾带含香去西山,景娴根本就不在意,人家老乾喜欢浪漫就让他浪去,等过几年他也就只剩下慢了。 皓祯这两日都被吟霜留在静思山房,没有去看新月。今日,一早就来到望月居看新月。看到他心爱的新月竟然恹恹的躺在床上,心疼的握着新月的手“新月,你病了怎么不让人去告诉我,请大夫瞧过了吗?” 新月眼中含泪的望着皓祯“福晋已经请大夫过来瞧过了,福晋说吟霜也病了,你要照顾吟霜,如果在告诉你我病了,你会更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新月,你真是善良了,善良的让我心疼。以后生病不许不告诉我,我不是曾说过要一辈子好好照顾你的吗?怎么能在你生病的时候不在身边呢?” 新月眼泪滚滚落下,皓祯心疼的吻去新月脸上的泪珠,将新月拥进怀里,低声唤着“月牙儿,我的月牙儿。” 雪如进来看新月的时候,就见到皓祯拥着新月两人说着情话,雪如轻咳一声道:“新月格格,今日觉得如何?” 皓祯放开新月,新月有些尴尬小脸绯红,柔声道:“已经好多了,多谢福晋关心。” 雪如又微笑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看着皓祯道:“陪额娘去静思山房看看吟霜,让新月格格安静休养。” 新月一听要让皓祯去看吟霜,心里对雪如有些不满,自己病了不让告诉皓祯,现在皓祯来看自己才坐一会儿,她就来了,让皓祯去看吟霜。 新月眼泪汪汪的望着皓祯道:“去看吟霜吧,我没事儿。···”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 皓祯见新月咳的全身颤抖,小脸都憋的红红的,怎肯放心的去看吟霜。手轻轻的敲着新月的后背,让云娃快去倒杯水来。 新月咳了一会儿,喝了几口水,无力的闭着眼睛靠在皓祯的怀里,眼泪顺着眼角漱漱的落下。 “额娘先去看吟霜吧,儿子等新月好些在去看她。”皓祯道。 白吟霜见福晋来了,忙跪下行礼。雪如将吟霜扶起来心疼的道:“好孩子,以后不要在跪了,额娘看着心疼。” “额娘,吟霜想知道这么久可找到吟霜的家人了?” 雪如忙摇头道:“还没找到,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已经不在京里了。” 白吟霜一听这样,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雪如心疼的把吟霜拥入怀中。“把我当做亲额娘吧,在我心底,已经把你当做亲生的女儿了,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转眼间,到了太后圣寿的前一天,永琪出宫和蒙丹萧剑最后一次核对明日的行动细节。 太后的圣寿,宫里各处张灯结彩,来宫里给太后请安的人也多。等命妇们请完安,乾隆面带笑容带着几个儿子、孙子还有各宗室子孙给太后贺寿献礼。景娴身着朝服带着妃嫔、格格们准备给太后贺寿献礼,今日含香也来了站在妃子的队伍里。 景娴今年准备的是凸花海水江崖龟鹤献寿金盘和一尊景德镇窑青白釉水月观音菩萨像,紫薇准备的是一幅亲手绣的八仙贺寿图,小燕子准备的是一幅全是寿桃的画儿. 晚宴后,大家又陪着太后一起看节目。含香看了一会儿节目就说身体不适,乾隆担心她,让她先回去休息。永琪见含香出去,也偷偷的溜了出来。 含香回到宝月楼,换上小太监的衣服,含泪和维娜、吉娜告别。 永琪上前,催促着:“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再不走,一会儿皇阿玛就要来了。” 含香再和吉娜、维娜拥抱了一下,就毅然决然的一甩头,掉头出门去。 含香上了马车,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永琪坐在车里,挑开了车帘,故意露着脸。到了宫门口,守宫门的侍卫们请了安。 永琪一本正经的说:“我要出宫办点事,宫门不要关,大概过一个时辰就回来!” “喳!奴才遵命!” 含香吓的一直低着头,浑身冒着冷汗,身子也簌簌发抖。侍卫心不在焉的看了含香一眼,觉得有些面生。便看着含香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没见过?” 含香吓的说不出话来,不敢抬头,永琪心里也紧张的要命,面上还要保持镇定“他是刚进景仁宫不久的小李子。”对含香说:“腰牌呢?” 含香抖着手去摸腰牌,急切中又摸不到。侍卫看永琪已经有些不耐烦,生怕得罪了五阿哥,挥了挥手道:“先出去吧,小兄弟,回来时让我们看看腰牌就行了。” 出了宫门,永琪和含香都长舒一口气。 正阳门外,蒙丹、萧剑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两个人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全部警觉而紧张的看着城内。 乾隆看了一会儿节目,看看在坐的儿孙,发现永琪的位置是空的,便问:“永琪怎么不在?” 永璋答道:“五弟出去好一会儿了。” “吴书来,去看看永琪去什么做什么了,让他早点过来。”乾隆有些不悦的道。太后的圣寿,就应该儿孙们都陪着才好,多么要紧的事儿非要今日办。 一会儿,吴书来就回来了,在乾隆耳边轻声道:“五阿哥刚才去了宝月楼,从带着宝月楼的一个小太监出宫去了,守宫门的侍卫见那个小太监很面生,便要查,五阿哥说是新到景仁宫的小太监小李子,说一个时辰后回宫。” 乾隆听完,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想到那个被永琪从宝月楼带走的小太监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的含香。 节目一结束,乾隆就带着吴书来去了宝月楼。 永琪伫立在夜色里,看着马车没入夜色中。一直到那辆车消失了踪影,永琪才吐出一口长气。 41、041(改错字) 回到坤宁宫,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乾隆招去了宝月楼。乾隆始终不说话,景娴大气不敢出的坐在他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偶尔用眼角余光扫一眼阴着脸坐着的老乾,也不打算劝他,累了一天了,本想好好休息,现在还被拎来看等着看好戏。 五阿哥永琪刚进宫门,面前忽然出现一众侍卫,永琪见到眼前的侍卫心就凉了大半,没有做什么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 侍卫将五阿哥永琪带了进来,乾隆挥了挥手让侍卫出去。 永琪跪在地上“皇阿玛,请你听我说……” “朕听着呢,你说吧。”乾隆冷冷的看着永琪道。 五阿哥永琪激动的交代了他怎么认识蒙丹,怎么知道他和含香的故事,如何如何被‘感动’,为了打动乾隆,他尽量把故事往感人的方向说,却不知他越是说的感动乾隆的怒气就更多了一分。尤其是听到蒙丹不顾生死扮作萨满法师进宫见含香的时候,乾隆脸色苍白,气的全身发抖。 “皇阿玛!我不是背叛皇阿玛,不是欺骗皇阿玛,只是面对一份巨大的爱,深受震撼!心有不忍!皇阿玛,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请用您的仁慈,来看这件事!原谅儿臣吧!”五阿哥动情说。 “住口!”乾隆忍不住了,喘了口气,将手里的茶杯向永琪狠狠的扔去。 景娴看着积极为乾隆戴绿帽子的永琪,毫无悔意依然是一脸皇阿玛儿臣是对的表情,心里庆幸,幸好叉烧五不是我儿子,不然还不给气吐血了。 永琪闭了嘴,乾隆也不说话,屋里静的可怕,连心跳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景娴静静地坐着,心里想着估计今晚是别想休息了。 粘杆处的办事效率自然不低,一个时辰后带着重伤的蒙丹、萧剑和穿着小太监衣服的含香进来了。 含香哭着抱着被五花大绑的蒙丹,萧剑流着血跪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被侍卫摁住了。 满屋子的血腥气,景娴已经感到心跳加速,手心也开始出冷汗,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看流着血的蒙丹和萧剑。 亲眼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老婆抱着别的男人,乾隆的心很受伤,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将蒙丹杀死。指着蒙丹和萧剑道:“来人呀!把他们两个拖出去斩了!” “喳!” 侍卫们一拥而入,含香死死的抱住蒙丹,哭着望着乾隆道:“求皇上放了他,含香愿意永远陪在皇上身边,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妃子。” 乾隆怒极反笑:“一切都晚了,若你之前能这样朕会好好宠你的。”说完看着侍卫道:“等什么?拉下去!” 跪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永琪忽然大声道:“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不能杀了他。” 乾隆转头看着永琪“你说什么?萧剑是小燕子的哥哥,小燕子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哥哥来?” 永琪看着萧剑道:“将事情说了吧,皇阿玛是最仁慈的,一定会让你和小燕子兄妹相认的。” 萧剑可不认为乾隆是仁慈的,也想能认下小燕子这样见了父母也好有的交待了,但又一想小燕子若真是自己的妹妹,认下了反而害了她,便仰天长啸道:“父亲,孩儿不孝,没有认了妹妹,没有杀了狗皇帝为方家报仇。”说完看着乾隆 “我萧剑没有机会取你狗头了,不过相信一定有人能替天下的百姓杀了你这个狗皇帝,连你的儿子、妃子都背叛你,真是报应啊!哈哈,报应啊!”萧剑大笑。 侍卫用刀柄狠狠的打了萧剑的后脑勺,将他打晕了过去,止住了他的笑。 “先将萧剑打入大牢,改日再审。”乾隆道。 侍卫将蒙丹和萧剑拖了出去,含香哭着大声喊:“蒙丹,蒙丹···” 乾隆看了一眼皇后道:“香妃暴毙,明早在宣布吧。”说完又看了一眼永琪“把五阿哥送去景仁宫,没朕的旨意不得出景仁宫半步。”握着皇后的手“天儿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感到乾隆握着自己手是冰凉的,在看他脸色苍白,景娴心里暗道:老乾也五十多岁的人了,今天累了一天了,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别气出病来,到时候自己还要在跟前伺候着。 刚走出宝月楼,乾隆就“哇”的一声口吐鲜血,随即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三位太医进来刚要行礼,景娴挥了挥手道:“不用行礼了,快来给皇上看看。” 太医们号了脉,碰了个头才道:“皇上是急火攻心所致,臣等拟好方子,请皇后过目。” 过了一会儿,太医们将拟好了的方子递给皇后,景娴扫了一眼就命人去煎药。 药煎好后,景娴又用了半天的时间将药罐里乾隆嘴里,喂完药已经是子夜时分,景娴是又累又困,身上还穿着厚重的朝服。 “娘娘先去歇会儿吧,皇上这儿有奴才守着。”吴书来道。 “本宫要在这儿守着万岁爷。”说完看着六十多岁一直陪在身后的容嬷嬷道:“嬷嬷先回去休息吧。” 容嬷嬷也很累了,可是又不想离开皇后,景娴又劝了容嬷嬷几句,容嬷嬷才回坤宁宫休息。 景娴坐在床前守着,对乾隆虽然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但也要做个贤后的样子不是?万一老乾真是气出个好歹,自己在养心殿坐镇,也不怕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动什么心眼儿。 慈宁宫内,太后刚醒,侯在外面的桂嬷嬷就进来,只说皇帝有些不适,请太后去一趟养心殿。 见太后进来了,景娴忙起身行礼。 太后扶起皇后,见皇后眼睛红红的似是一夜未睡,便觉得皇帝一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心想桂嬷嬷刚才恐是怕自己担心没说实情,焦急的问道:“皇帝怎么了?” 景娴领着太后来到内室,太后看到儿子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心里担心得很,不由得眉头深皱:“太医呢?” 几位侯着的太医忙跪下道:“微臣在。” 太后问了问乾隆的病情,又说让太医好生伺候着。太医们磕头如捣蒜般的应着,这差使可不好干,如今躺下的是皇上,稍有差池脑袋都有可能不保。 太后问完太医,让太医下去侯着,又问皇后“皇后,皇帝怎么成这样子的?” 景娴便将永琪联合蒙丹和萧剑将含香偷出宫的事儿,捡要紧的说了。 太后听完,后悔当初没赐死含香,若当初死了,也不会出这事儿,又气永琪这般糊涂,竟然帮人偷香妃。 令妃早上听说今日不用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就觉得事有蹊跷,一会儿,又听说昨晚香妃暴毙了,心里虽然高兴少了含香这个强劲的情敌,但也含香暴毙的事情不简单。 早膳后,景仁宫的小太监来报,五阿哥永琪请令妃娘娘去一趟景仁宫。 永琪被软禁在景仁宫,他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之前并不知道的他的那个惊天的“大计划”,昨晚知道了,都觉得嫁错了人,看着聪明英俊的主儿怎么做出这样忤逆不道的事儿。更让她们想不明白的是,自个爷儿完全觉得自己没错。两人心也凉了大半儿,这辈子恐怕就跟着他被软禁。 守在景仁宫的侍卫见令妃来了,也不好拦,皇上只说不许五阿哥永琪出景仁宫并未说不许人进景仁宫。 永琪见令妃来了,便将他如何被含香和蒙丹的故事感动,他们的爱情多么的真挚感人说了,最后望着令妃道:“令妃娘娘,您那么仁慈、善良,一定要劝劝皇上,让皇上明白永琪真的不是背叛皇阿玛。” 令妃用帕子擦了一眼角道:“我都被他们的故事感动了,永琪放心,等过几日皇上消消气儿,我在皇上面前劝劝,你皇阿玛会明白的。” 永琪听完,高兴的行礼道:“永琪先谢过令妃娘娘了。” 乾隆整整昏迷的三天,醒来看到守在床边的皇后,一阵感动。 景娴见乾隆醒来,高兴的道:“吴公公,快传太医!” “皇后,朕睡了多久了?” “皇上,您已经睡了三天了,让太后和臣妾好生担心。”说完看着吴书来道:“快去命人通知太后,皇上醒了。” 太医们进来号了脉,跪下道:“肝火还有些旺,在吃几幅清火的药,便可痊愈。” 景娴听后道:“几位太医这几日辛苦了,等皇上身子痊愈了,本宫有重赏。” 太医们跪下“谢皇后。” 乾隆看着有些憔悴的皇后,动情的握着皇后的手道:“朕让你担心了,这三天,你一直守着朕吗?” 景娴还没答话,吴书来就道:“皇上,皇后娘娘整整守了您三天,奴才多次劝皇后娘娘去休息,娘娘都不肯。” 望着乾隆那感动的眼神,景娴觉得那些话从吴书来嘴里说出来,比自己说的效果还要好,便道:“臣妾守着皇上才能安心些。” 桂嬷嬷扶着太后进来,摆手不让景娴起身,乾隆见太后来了,坐起身来“朕不孝,让额娘担心了。” 太后走到近前,道:“皇帝快躺下吧,做人父母的是前辈子欠孩子的,不管孩子多大都让父母担心。” 吴书已经来给太后搬来椅子,太后坐下,望着乾隆道:“皇帝啊,都说是患难见真情,你这次病,皇后足足守了你三日,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待皇后,不然哀家可不依。” 景娴忙道:“臣妾和皇上是二十多年的夫妻,皇上病了臣妾守着,是臣妾该做的。” 乾隆望着太后道:“有额娘护着皇后,朕那敢不好好待皇后。” 太后又笑着说了几句,也不愿在提含香的事儿。最后还是乾隆又提了含香的事儿,并向太后请罪。 “这事儿就过去了,都不要再提了。永琪也大了,也该出宫建府了。”太后道。 乾隆点了点头道:“恩,他早该出宫了。” 景娴回到坤宁宫,沐浴更衣后,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就让去看看永珲和宁萱醒了没有,若醒了就抱过来,又让人去淑芳斋和阿哥所将小燕子、紫薇永w和永d招来。 淑芳斋里小燕子正和紫薇说:“三天未见皇额娘,紫薇咱们去看看皇额娘吧。”说完拉着紫薇就要走。“皇额娘在养心殿守了皇阿玛三日,一定很累了,明日再去看皇额娘。”紫薇劝道。 明月进来行礼道:“明月给两位格格请安,坤宁宫的平安小公公奉皇后的命令来请两位格格。” 小燕子高兴的道:“太好了,小燕子正想去看皇额娘,皇额娘就让人来请了。明月,你快去回,就说我和紫薇一会儿就去。” 小燕子和紫薇带着金锁、明月、彩霞到坤宁宫时,永w和永d已经到了,正和皇后一起逗永珲和宁萱。 小燕子和紫薇进来行了礼,景娴就微笑着将两人招到身边。 小燕子高兴的抱着皇后的胳膊道:“小燕子好想皇额娘。”说完又见皇后比前几日消瘦了一些,心疼的道:“皇额娘,您消瘦了好些。” 景娴微笑着道:“皇额娘也想你们。这几日,小燕子你的女红可有进步?” 小燕子一听皇后提到女红,想自己上次绣的鸳鸯,大家都说是小鸡,脸儿一红道:“恩,已经能绣的梅花是梅花了,明日,拿来给皇额娘瞧瞧。” 景娴拍了拍小燕子的手,想过几日乾隆审萧剑恐怕到时候要叫去小燕子问问,小燕子别稀里糊涂的认了哥哥。要说方慈是七岁走丢的,应该对白云观还有记忆才对,原著中小燕子只记得被收养在一个尼姑庵里,而白云观是道观这点儿就不相符,小燕子连师太的法号也不记得了,一切都是听萧剑说了,才相认的,恐怕小燕子当时是太渴望有亲人了。便想着,过两日带小燕子去白云观,看看小燕子是否对白云观有些印象,若没有一点儿印象,小燕子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方慈。 景娴又问了问紫薇这几天的情况,和几个孩子说了一会子话,见天色晚了,才让他们回去休息。 容嬷嬷扶着皇后进内室,道:“香妃是三尺白绫自缢而亡,那两个跟来的维族侍女也都赐了鹤顶红随香妃去了。” 景娴听完,唏嘘不已,维娜和吉娜那么年轻就因为含香和蒙丹的爱情死了,还不知道族人会不会也因为他们两人不顾一切的爱情而遭殃。 又过了两日,给太后请安时,景娴提出想去白云观祈福。太后笃信佛教对皇后想去道教的白云观祈福也没反对。得了太后的同意,景娴又去让人禀告了乾隆,乾隆也没有反对。 景娴带着小燕子和紫薇也学乾隆“微服私访”去了白云观,虽说是微服私访但乾隆还是怕皇后出事儿,早已派了侍卫在暗处保护,倒是瞒着皇后。 白云观里香火缭绕,景娴也带着小燕子和紫薇请了香许了愿。又请一个小道士领着逛白云观。每到一处,景娴就问小燕子对此处可有印象,小燕子总是摇头,扑闪着大眼睛说:“娘,为什么总问我又没有印象,我应该有印象吗?” 在回宫的路上,景娴问小燕子还记不得小时候,小燕子觉得今天皇额娘和平时很不一样,便道:“皇额娘,您今天怎么了,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景娴拍着小燕子的手道:“皇额娘是想知道小燕子小时候的事儿。” 小燕子想了一会儿便道:“好多事儿,小燕子现在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小时候被一个尼姑庵收养,收养的师太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后来,在外面玩被一个拐子给拐走了,就开始做小乞丐讨了东西给那个拐子,讨的少了总是被拐子打,我就逃了,然后就被大杂院的人收留了。”现在一想起以前的日子,小燕子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好想哭。 景娴见小燕子泛红的眼圈,将小燕子揽到怀里。 太后厌烦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着要见好姐妹含香最后一面的新月,冷冷的道:“将新月格格扶起来。” 新月被老嬷嬷扶起来,哽咽着道:“太后老佛爷,您最仁慈了,求您让新月见香妃娘娘一面。新月在宫里时常去宝月楼和香妃娘娘说话,如今香妃娘娘去了,新月···” 太后本来就厌烦新月,现在听她提含香心里更是生气,大声呵斥道:“将新月给哀家叉出去,没有哀家的懿旨不得让新月进宫。” 两个嬷嬷上前去叉新月,新月哭着挣扎,太后气的扶着桂嬷嬷的手进了内室。若不是看在新月是端王的遗孤,为了大局需要,太后早就将新月贬为庶民。 刚回到坤宁宫,景娴就被太后招去慈宁宫。太后先问了问在白云观祈福的事儿,说了一会儿话,才说了今日新月进宫,哭着要去宝月楼看含香最后一面。景娴听了,嘴角抽了抽,找死啊,在太后面前提含香。 晚膳时,乾隆去了坤宁宫,考了永w和永d的学问,又高兴的抱着宁萱和大家说话。宁萱和永珲早已经会叫人,宁萱伸着小手抓乾隆的龙须,嘴里叫着:“皇阿玛”宁萱小手一使劲将乾隆抓疼了,他也不恼,依然笑着说:“宁萱,你怎么最爱抓朕的胡子?”宁萱咯咯的笑着,忽然小手向乾隆的脸上招呼上去。殿里的人都愣住了,有人敢打皇帝,乾隆笑了笑,狠狠的亲了宁萱一下,根本就不在乎他闺女那一掌。景娴将永珲交给奶嬷嬷,微笑道:“皇上,该用膳了。”乾隆才将宁萱交给奶嬷嬷。 晚膳后,乾隆又和紫薇下围棋,一边下棋一边和小燕子说着话,好似已经忘记含香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42、042 关在大牢里的萧剑不管怎么审问一直不开口,他知道反正自己难逃一死,决不能拖累自己手下那些人。 十二月初八,又是一年一次的“冰嬉大典”。 “冰嬉”,即在冰上进行的冰雪运动,包括抢等(速滑)、花样滑冰、滑雪、打冰嘎、拖冰床、冰上蹴鞠等。清朝历代帝王不仅对冰嬉高度重视,而且身体力行。按清朝国俗惯例,每年十二月要在西苑三海举行“冰嬉大典”。届时,皇帝驾幸瀛台等处,专门检阅八旗兵士的冰嬉技艺,冰嬉成为考核八旗冬训劳绩的方式和依据。自乾隆二年起,每年的十二月初八举行“冰嬉大典”。 今天的西苑三海彩旗飘扬,参加冰嬉的将士居然多达一千多人,将士们分两队分别从临时设立的门入场,一队穿黄色军服,一队白色军服,配护膝,背插小旗,分八旗的八种颜色,以便分别,然后列队似游龙入。比赛的项目很多,最赏心悦目的是“走冰”,即花样滑冰,项目有金鸡独立、童子拜观音、哪吒探海、朝天蹬、冰上耍飞刀、飞叉、弄蟆7吮硌荨3镀斓鹊燃以蛹加谝惶澹钊四康煽诖簟;褂幸恢纸小白淝颉保嗨朴诮袢盏谋洗虬小s忻牛现谩疤烨颉保路拧暗厍颉保硕尤寺砹谖彩剑咏蛎攀保约淝颍远嗾呶ぁjふ呓曰裰厣停坏壬鸵剑壬鸵健 精彩的比赛、表演,让乾隆多日来的不快情绪一扫而光。表演结束,乾隆心血来潮,提出让几位阿哥们来一场冰上蹴鞠赛。五阿哥永琪被禁在景仁宫,今天来的五位阿哥在加上被老乾送人的老六永分成了两队,永璋、永璇、永d为蓝队,永a、永和永w为红队。 坐在自己的冰车上关注着比赛,忽然鞠带着十足的劲道朝场外飞来此时的鞠乃皮革充气而成被砸中可不是小事。眼看就要飞到永d的头上,景娴吓的大叫一声,永d并不惊慌,身子一转躲了过去,景娴这才长舒一口气。 乾隆看到永d灵活的躲过并不惊慌,在心里给永d刚刚的表现加了一分。 红队因为有永a和永两位成人,相比于蓝队有很大的优势,不过蓝队却拼劲很足,在永璋的带领下,连扳回两个球,红队最后以一球优势赢了蓝队。 乾隆看到儿子们今天表现很好,高兴的赏了两队,红队的赏赐品更多些。 比赛和表演都结束后,宴会便开始了。 闻得声乐声起,一班舞女飘然入内,当真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个个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清纯脱俗别有风情。乾隆饶有兴趣的看着表演,喝着酒,听着亲王、大臣们的恭维的话。 宴会结束后,便开始放烟花,欣赏完烟花,今天的活动才算结束了。 第二日,小燕子就缠着皇后问昨日的“冰嬉大典”好不好,景娴将昨日的一些有意思的比赛和表演都说了一遍。小燕子听完也想去坐着冰床玩儿。乾隆来时,小燕子就央着要去西苑嬉冰。 “晚膳后,朕带你们去。”乾隆道。 小燕子高兴的抱着乾隆的胳膊道:“皇阿玛,您真的太好了,皇阿玛万岁。”说完冲紫薇做了鬼脸。 乾隆被小燕子逗乐了,心里开始有些害怕小燕子真的是萧剑的妹妹。 粘杆处的人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将萧剑的一切都查清楚了,还抓了几个萧剑的同党,连方慈也查清楚了。 乾隆听到上次小燕子和紫薇在会宾楼遇到的刺客就是萧剑和蒙丹,心里对永琪的气又增加了几分,怀疑会宾楼的一幕是永琪和萧剑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让永琪受到重视,好为他们的“大计划”服务。 粘杆处的人也查出,当年方慈从白云观被拐子拐走后,卖去了八大胡同的一家名叫‘四季春’的妓院做丫鬟,三年后,妓院的老鸨见十岁的方慈已经出落的有些姿色,就想好好培养日后做个花魁。可方慈对每日都被逼着练琴很是害怕,便多次逃跑,每次被抓回来都被狠狠的打一顿。一次方慈又从妓院跑了出去,在被追的时候,失足丢进了井里淹死了。 小燕子不是方慈,让乾隆松了一口气,前几日还在想如果小燕子真是萧剑的妹妹,该如何对小燕子这个开心果? 因马上就要过年了,处决犯人会很不吉利,萧剑极其同党要年后处决。 因为出了香妃这些事儿,考校八位选出的青年才俊的事儿也要等过完年再说。 腊月二十六,乾隆“封笔”“封玺”开始了年假。放了年假的老乾,每日还有家宴或国宴要出席。 景娴也很忙,忙着接见外命妇们,所以干脆放小燕子和紫薇一天假,让她们休息一天,明天好继续跟着学习如何接人待物。 大雪已落了一日,寒意越发浓,紫薇笼着暖手炉站在窗边,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庭院里小燕子高兴的指挥着小邓子、小卓子堆雪人,紫薇也想去庭院里走走,但因昨日受了凉,只好站在屋里看着大家。 金锁端着一杯茶,递给紫薇道:“格格,关上窗吧,不要再受了凉。” 紫薇微笑着看着金锁“不冷的,你也出去和大家一起玩吧。” 金锁摇了摇头:“金锁怕冷,在屋里陪着格格。” 难得的放一日假,小燕子和紫薇自从跟着皇后学着打理宫物,都每日都安排的满满的,闲暇时,还要绣荷包。按规矩成婚当晚新娘要送新郎亲手绣的荷包,小燕子是完全不会,紫薇会一些,但是绣的也不是很好,景娴指派了两位绣娘每日教她们。 老百姓过年最讲究的是年夜饭,清朝皇帝也不例外。皇帝一家平日里是难得在一起用膳的。只有年节,才特许后妃们陪宴。除夕早上,皇帝与皇后、妃嫔们在重华宫共进早膳。早膳一般有拉拉(黄米饭)、饽饽、年糕等,花样繁多,但这不是正式的除夕大宴。 一眼望去,乾隆的那些莺莺燕燕们个个花枝招展,希望都让乾隆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儿,为了今日,很多妃嫔可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上书房的阿哥们过年也就放今天一天假,永w和永琪今日早早起床来,用过早膳后,就去了坤宁宫。景娴刚从重华殿回来,就见永w和永d来了,很高兴的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一人给一个小荷包,荷包里装着金如意和玉如意。 “皇额娘,儿子们也送皇额娘一件礼物,不知道皇额娘喜不喜欢?” “你们送的皇额娘一定喜欢。”景娴笑着道。 伺候永w的小太监捧出一幅画轴,景娴示意打开。画卷徐徐展开,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景娴惊讶的发现香气是画卷传来的,永w笑着道:“用花露调的磨,试了好多次才成功的,皇额娘喜欢吗?” 景娴点头道:“喜欢,太喜欢了,这样的点子亏你们想的出来。” 一旁的永d道:“我和十一哥没事儿时就研究如何让香味能持久,皇额娘,上面的诗是我写的。” 景娴高兴的亲了亲他们的脸颊,两个孩子有些害羞的道:“皇额娘,儿子们已经大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亲我们。”说完脸红红的。 一会儿,小燕子和紫薇也来了,永珲和宁萱也睡醒了抱了出来,儿子、儿媳、女儿、皇孙等也陆续的都来了,永琪不能出来,他的嫡福晋和侧福晋都来了。景娴一一赐了礼物,也受了大家的礼。永w和永d跟着永璋他们去玩儿,殿里留下女儿、儿媳们,大家在一起玩玩牌,下下棋。 延禧宫内,令妃抱着十五阿哥永琰,心里有些难过,想起了七格格和九格格,两个孩子如今和自己一点儿也不亲近,要说九格格被抱走时还小,对自己没有太对印象还可以理解,为什么七格格也和自己这个亲额娘不亲。本以为香妃死了,皇上就会又开始宠爱自己,可现在皇上一次也没有翻自己牌子,也就来延禧宫看过一次,还是因为永琰身体不舒服的缘故。难道自己真的老了,真的被皇上厌弃了?不会的,我绝不能让皇上厌弃我,为了永琰,我也不能让自己被厌弃。 申正(下午4点)家宴开始,席间有皇太后,皇后妃嫔,以及众多皇子皇孙。除了起居注官外,王公大臣们也可列席。今年的年夜饭,在京的亲王、郡王们都来了,还有官居一品的大臣们也来了。 满族人过春节有一个传统习俗,就是在除夕包饺子时,须把一二枚钱包在里面,然后混到别的饺子里一起煮。谁在除夕之夜吃着那个包着钱的饺子,就预示他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发财。在宫里,御膳房在准备除夕饺子时,也照例包进一枚金钱或小金如意,取其吉祥之意。当然,太后和皇上几乎每年都能吃到包着金钱或金如意的饺子,因为太监们早已做了精心的安排。太监们知道乾隆孝顺,这些年,一直都是让太后吃到金如意。 进过果茶,家宴总算是结束了,虽然已经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宴会了,但景娴依然不喜欢参加宴会,太累人了,还是在坤宁宫用膳舒心。 年夜饭结束后,乾隆下令把自己吃过的饭甚至连盘子、碗、碟子、勺子、筷子一块儿都赏给亲近的大臣和亲王、郡王们。 正月初一早晨天刚亮,百官齐集太和殿广场给皇帝拜年。广场上排列着銮驾仪仗,大殿屋檐下排列着皇家乐队和金钟、玉磬等乐器。到了辰时(7点),钦天监官员宣布时刻已到,午门上鸣钟击鼓,乐队奏响音乐,乾隆登上太和殿宝座,銮仪卫官员甩响静鞭,赞礼官高喊“排班”。百官依照广场上摆放的铜制“品级山”所标注的品级位置,列队下跪。这时由两名大学士跪捧贺表,由宣表官宣读。读毕,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皇帝赐座赐茶,百官又要叩头谢恩。茶毕,静鞭再鸣,乐队再奏,皇帝下殿,百官退朝,贺岁拜年的大典就算完成了。这时,乾隆便将早已备好的装有“如意”的荷包,赐给身边的八旗子弟、宫女、太监们。而荷包里的“如意”通常有金如意、银如意、玉如意和银钱几种。 大臣们拜完年,乾隆先去北海阐福寺,登上大佛楼进香敛福。然后再回到重华宫,蘸着朱砂书写福字。他每年书写的头一张福字都要郑重封存,永不开启,以示留住福气。接下来书写的福字,则赏赐给王公大臣。 今天是永珲和宁萱的一岁生日,一大早,太后和皇上赏赐的东西就送来坤宁宫。后宫的妃嫔来请安时,也都送了给永珲和宁萱送了礼物。 太后高兴的一会儿抱抱永珲一会儿抱抱宁萱,听着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叫“皇阿嬷”太后笑的更开心了。 令妃看着太后高兴的抱着永珲,心里想着太后都没怎么抱过永琰,便有些吃味儿。太后看了一眼令妃道:“永琰的身体怎样了?永琰比这两个孩子还大五个月,怎么却身子那么弱,三天两头的生病。” “回太后,永琰已经好了。”令妃柔声答道。对于永琰,令妃是真不敢再像对十四阿哥那样为了争宠儿故意让他生病,但永琰好似是先天就身子弱,受不得一点儿风,冬天更是不敢抱出去一会儿。太医们只说是胎里带的,要好生调养。 乾隆有了永珲和宁萱后对永琰也就不大重视,开始每次生病还去看看,现在只派吴书来去看看,心里觉得永琰估计也是没福的。 宁萱看到乾隆进来,高兴的大叫“皇阿玛”伸着手要乾隆抱。乾隆笑着给太后行了礼,从皇后怀里接过宝贝闺女宁萱。太后怀里的永珲不像宁萱那般看到乾隆那么激动,扭过脸去不看乾隆。乾隆笑着道:“这永珲还生朕的气了。” “哦,生什么气?”太后笑着问道。 “昨天,两个孩子争布虎,永珲力气大些争了过去,宁萱眼泪汪汪的看着朕,朕出手将布虎从永珲手里拿过来给宁萱,永珲当时就哭了,朕又揍了他小屁股一下。”乾隆笑着道。 太后听完,笑着亲了亲永珲道:“你皇阿玛欺负你,皇阿嬷帮你,想要多少布虎,皇阿嬷都给你。” 景娴想起昨天乾隆帮宁萱争布虎的事儿,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布虎,平时也是各自玩各自的。昨天,宁萱非要争永珲的,永珲不给,景娴和奶嬷嬷们想办法用别的玩具吸引宁萱的时候,乾隆来了,宁萱看到最宠她的皇阿玛来了,更是有种必须将布虎抢过来的决心,永珲也不肯让,这样已经让自己有些没法子了,没想到乾隆还加入了这场两个小人儿的战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晚上的周岁宴也举办的极其隆重,太后和乾隆都亲自来了,太后还主持了两个孩子的“抓周”。 43、043 京师各庙,辄有集市,百货充盈,游人纷沓,俗谓之‘逛庙’。京师广宁门外财神庙,庙貌巍焕,报赛最盛。每岁正月初二日倾城往祀,商贾□□尤夥。庙祝更神其说,谓借神前纸锭怀归,俟得财当十倍以酬神,故皆趋之若鹜。 正月初二,皓祯就带着新月和白吟霜来逛庙会。庙外摊子一个接着一个,卖珍宝、书画、古董、碑帖、南纸的,卖各种饮食、玩具、首饰、花卉的,还有演曲艺、耍杂技的等等,都借众人逛庙拜神之际,借“集贸”发财。而众人也在逛庙会时买上几件可心的东西,图个新年吉利、财运亨通。 财神庙街对面的戏台上好戏连台,戏台下面已经坐满了人,唱得精彩时,赢得台下叫好声一片,有钱人争相往台上抛赏钱,穷人家则鼓掌叫好。皓祯带着新月和白吟霜站在台下听了一会儿戏,让小寇子去看看前面还有没有座位。 小寇子去前面看了看,看到二少爷皓祥和多隆等人坐的前排还有几个座位,便回来回了皓祯。 皓祯听到多隆皱了皱眉,便带着新月等人离开,去别处逛逛。 一个贩卖面具的小摊,各种精美的面具吸引着新月的眼光。新月拿着一个又一个面具看着,不停的拿在自己脸上比画着。 “小姐喜欢就买一个吧!”小贩推销着自己的商品,“小姐手中的面具是满族祭祀用的萨满面具。现在大街上很流行这个的!”。 皓祯看着白吟霜道:“吟霜,你也选一个吧?”。 白吟霜看了看,并没有喜欢的,随便选了一个。 新月又选了一个面具,问道:“皓祯,这个漂亮吗?” “漂亮,很漂亮。”皓祯微笑道。 皓祯付了钱,几人又继续逛。在一处卖首饰的摊子前白吟霜停了下来,一只桃木雕刻的梅花簪子让她眼睛一亮,她正想伸手去拿那个木簪,另外一只手也伸向了簪子。 皓祯见吟霜和新月都喜欢这个梅花簪子,便问小贩道:“这个款式的簪子还有多的吗?” 摊贩为难的摊着手:“这个簪子是独一无二的,没有第二个。” 这一下,皓祯犯了难,一个簪子新月和吟霜都喜欢,给谁啊? 新月望着皓祯道:“吟霜先看到的,就给吟霜吧。” 白吟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新月道:“格格喜欢,还是送给格格吧。” 皓祯瞬间被两人的谦让感动了,深情的凝望着两人。小贩看着眼前的皓祯,问道:“公子,还买不买?” 皓祯还沉浸在感动中根本没有听到小贩的话,他身边的小寇子推了他一下“少爷。”皓祯才回过神儿,问了价格,买了下来。 白吟霜接过梅花簪子,用余光看了一眼新月,心里一阵儿胜利的喜悦。 老北京最热闹的节日不是春节,而是元宵节。从农历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七北京的老百姓要整整娱乐五昼夜。每逢元宵节,北京可谓万人空巷,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无论书生学士还是老人小孩,一概上街观灯。 正月十五,福尔泰早早的就和人约好了一起观灯,福伦也带着福晋一起上街观灯去了。福尔康听到守在自己屋外的两个下人被人叫去喝酒,心里便想着何不趁今晚出去走走,自己在府里憋了那么久,都快憋疯了。就出去一会儿,街上赏灯的人那么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 元宵节宫里并不办灯会,爱热闹的乾隆便带着几个儿女们微服出宫去赏灯。 街上灯火阑珊,灼灼如昼。璀璨的灯海仿佛九重天际的万点繁星顺着清风翩翩流泻至瑶池,蜿蜒成溪。 街边林立的大小店铺更是挂满了各色花灯,以糕点铺、布铺、绸缎庄为主。挂出大小、高矮、方圆形式不等的花灯,当然也分纱绢、烧珠、明角、麦秸、通草等各种材质的花灯。小燕子看到那么多花灯,兴奋的拉着紫薇走进看,只见有些花灯上绘有传说故事,如列国、三国、西游等,有些就绘着各种花卉,如兰、菊、梅、竹等,再有些则绘着飞禽走兽,如凤、龙、虎、鱼等,无不颜色鲜美、妙态传真。 这时听旁边两个人道:“听说‘聚盛公’今年又搞冰灯展览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旁边一人连忙附和道:“走走,晚了就看不上了。” 小燕子一听冰灯展,拉着紫薇走到乾隆面前道:“‘聚盛公’举办冰灯展,阿玛带我们去看看吧?” 喜欢热闹的乾隆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热闹,点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不过小燕子你可不能乱跑,人那么多很容易走散了。” 小燕子抱着乾隆的胳膊道:“阿玛放心,我就跟在阿玛身边绝不乱跑。” 永w和永d难得出宫一次,今日还能看冰灯更是高兴。 大家随着人流向地安门外的聚盛公走去。 各种花鸟动物、建筑的式样,晶莹剔透,玲珑可爱的冰灯,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突然一阵锣鼓喧天,一队舞龙舞狮队,敲锣打鼓的舞了过来。那条龙足足有几丈长,狮子在龙头前前后后跳动。 小燕子一看,兴奋得不得了,喊着:“这个好看!我们跟着看看吧!” “小心!小心!大家不要走散了!”乾隆看到人山人海,急忙警告。 紫薇拉着小燕子的手,永w和永d都紧紧的跟在乾隆身边,身后也带了十几个穿便衣的侍卫。 人潮一波一波的挤着,小燕子忽然看到在人群中有一个人好像很面熟,正要指给紫薇看,那人就看不到了。小燕子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也没在意。 偷偷出府的福尔康站在人群中,律律有味的看着舞龙舞狮表演。 引狮人手握旋转绣球,配以京锣、鼓钹、逗引瑞狮。狮子在“狮子郎”的引导下,表演腾翻、扑跌、跳跃、登高、朝拜等技巧,并有走梅花桩、窜桌子、踩滚球等高难度动作。舞龙配合着锣鼓钹声,时而盘旋上升,八字舞龙、击杆舞龙、龙腾九霄、高柱平盘……各式高难动作连续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围观群众,看得律律有味,鼓掌叫好。 乾隆有些累了,想找家酒楼歇歇脚,找了几家都是客满,最后又坐马车去了会宾楼。 下了马车,小燕子就快步走进会宾楼,正在忙碌的柳红看到小燕子激动的走过来拉着小燕子的手道:“小燕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今天大杂院的老老少少都在,大家一起过元宵节。马上就要吃元宵了,我让人在多煮一碗儿。” 小燕子笑道:“不是多煮一碗儿,紫薇还有我爹和两个弟弟都来了。” 小燕子话音刚落,乾隆等人就进来了。 看到乾隆,柳红有些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来会宾楼了。 乾隆见柳红要跪下行礼,挥了挥手示意免了。 乾隆找了个桌子,入了席,柳红怕皇上觉得下面吵“客观,楼上有雅间。” 乾隆摆了摆手道:“这儿热闹,就在这儿了。” 小燕子拉着紫薇看着乾隆道:“阿玛,我和紫薇先去陪大杂院的人说说话,阿玛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小燕子做东。” 乾隆笑着道:“去吧,那我可就什么贵点什么了。” “成!”小燕子笑着道。 永w和永d坐在乾隆两边,一起同席而坐还是第一次,在宫里都是每人一桌。 柳青听柳红说皇上今天也来会宾楼了,忙让厨师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又热了酒,自己亲自端过去。 乾隆吃了小菜喝了酒顿时觉得身上寒气一扫而尽,暖烘烘的,没了半点劳乏。心情高兴,便让人找柳青要笔墨。 柳青高高兴兴的拿着笔墨过来,当今皇上爱留墨宝,今日若能给会宾楼也题字一幅,真真的是极大的福气。 乾隆大笔一挥写下“会宾楼”三个大字,又拿出随身带的章子,哈了口气,盖上章。 柳青接过,刚要行礼,乾隆摆了摆手示意免了。 一会儿,小燕子和紫薇高高兴兴的过来,入了席。有小燕子在,几句话就将乾隆逗的哈哈大笑。 吃过元宵,外面就又热闹起来,花样繁多的花炮将夜空点缀得灿烂无比。 福尔康偷偷回到府里,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人发现他偷偷出府去赏灯,心里有一丝得意,便想着以后多出去走走,反正也不会被人发现。 静思山房里,白吟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晚皓祯一直同新月说话完全忽略掉自己,越想越难过,想起当初的海誓山盟哭泣起来,又想到皓祯对自己的冷落全是因为新月,新月身份那么高贵为什么还要和自己抢皓祯?不但抢走了皓祯还害自己失去了和皓祯的孩子,心里对新月的仇恨更浓了几分。 皓祯将新月送回望月居。云娃送了甜品来,新月和皓祯又一起用了些甜品,说了一会子话,见天已经很晚了,皓祯才恋恋不舍的告别新月回到自己的小院。 第二日,小燕子和紫薇带着昨晚买的布狮子、布老虎等玩具去坤宁宫。 宁萱小燕子和紫薇手中的玩具,高兴的笑着叫“姐姐”。永珲不爱说话,想要玩具就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小燕子。 小燕子笑着甩着手里的布狮子道:“乖永珲,叫声小燕子姐姐就给你布狮子。” 永珲依然望着小燕子不说话,小燕子也望着他,良久,永珲好似发现不叫就真的得不到玩具才弱弱的叫了一声“姐姐。”,小燕子高兴的将布狮子给永珲。 景娴笑着道:“看来以后我也要用这招让永珲多说话。” 今日礼部将拟好的几个封号呈给乾隆选择,乾隆看了看,用笔勾了“和妍”、“和佳”。圣旨很快就下了,紫薇被封为和硕和佳公主,小燕子封为和硕和妍公主,她们的晋封礼安排在一个月后。 封号都选好了,接下来就是给紫薇选额驸的事儿。 乾隆亲自考核了八位准额驸人选,最让他满意的一位是大学士温福之次子永保。 过了几日,乾隆下了旨封额鲁、永保为和硕驸马。 令妃听了心里不痛快,现在皇后的娘家侄子都成了和硕驸马,自己唯一能指望的福家如今也不得圣宠。下午,让令妃更不痛快的事儿发生了――新常在怀孕了。 令妃听到新常在怀孕的消息极其惊讶,她怎么会怀孕? 腊梅、冬雪吓的脸色惨白,怕令妃怀疑她们,跪下道:“令妃娘娘请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按照娘娘的吩咐做的。” 令妃看着跪在地上的腊梅道:“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腊梅、冬雪答道:“没有,奴婢们谁也没告诉。” “起来吧,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令妃挥了手挥道。有些怀疑是冬雪将药调换了,早就听说冬雪原来和那个贱人关系好,想着找个机会除掉冬雪。又一想,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是男是女,就算是位小阿哥,她也是替别人生的,一个常在没资格养儿子。 景娴听人来报新常在怀孕了,让容嬷嬷挑了些东西送去。 乾隆听说新常在怀孕了,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还不老,赏了很多东西让人送去。 这日下午,乾隆去延禧宫看看新常在。令妃一听乾隆在新常在屋里,带着腊梅就去了。在乾隆面前演了一出,关心新常在,真心为皇上高兴的戏码。乾隆被感动了,跟着令妃去她那里看看永琰。 令妃抓住机会,讲起孝贤皇后,乾隆的共鸣又起来了,两个又一起缅怀了一下孝贤,晚上便留在延禧宫和令妃滚床单。 新常在对于令妃的来自己这儿抢人,想到了好办法,常常邀张贵人来说话。 这一天,乾隆又来看新常在,刚进屋就发现眼前的张贵人松松地挽了一个扁髻,只簪了一支细小的银簪子在发间,再无其它修饰,隐隐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乾隆心里一动,忙上前将新常在和张贵人扶起。 一会儿,令妃就带着腊梅来了。新常在看到令妃,嘴角勾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新常在和张贵人今天根本就不给令妃表演的机会,而且今日乾隆的魂儿被张贵人勾去了,自然也就没心思理令妃。令妃坐着,看着乾隆望着张贵人的眼神真是刺眼啊,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 雪如看到吟霜头上的桃木梅花簪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回到屋里又拿出自己梅花簪看了好一会儿“秦姥姥,还是将这个簪子也扔了吧。”说完将簪子交给秦姥姥。 秦姥姥接过簪子收好出去,刚出屋就碰上来看看福晋的吟霜,两人撞了个满怀。吟霜摔倒在地,秦姥姥忙去扶她起来,没有留意到簪子掉到了地上。 秦姥姥走后,吟霜看到地上的梅花簪身子一瞬间的僵硬,想起自己身上的梅花烙。捡起簪簪子,转身走回静思山房。 吟霜不敢相信,这个梅花簪和自己的梅花烙的形状竟然是一样的。 秦姥姥发现梅花簪没有了,在府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急忙来告诉雪如。 雪如听完,脸色苍白,怕被老爷知道换子的事儿。正着急着就听丫鬟来报“白姨娘来了。” 白吟霜进来,跪下道:“额娘,秦姥姥你们一定知道吟霜的身世,求你们告诉吟霜,我给你们磕头了。”说完磕起头来。 雪如将吟霜扶起来道:“额娘知道你寻亲心切,但额娘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世。” 白吟霜拿出梅花簪道:“这个簪子和我身上的梅花烙一样,这支簪子是从秦姥姥身上掉的,秦姥姥一定知道吟霜的身世。” 秦姥姥一阵瞠目结舌之后,就慌忙把室内的丫头们,连同香绮一起赶了出去,她又忙着关门关窗子。 雪如一看已经这样了,将吟霜拥进怀里,哽咽着道:“吟霜,你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额娘当年也是没有办法才将你···”说着就哭起来。 吟霜大大吸了一口气,脑中纷乱已极,她挣扎着,拼命想挣开雪如的拥抱。一面错愕的急喊:“你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不懂!”说完往后一退,脸色惨白的转向秦姥姥。 雪如和秦姥姥,细述了当年“偷龙转凤”的一幕。怎样事先筹划,怎样抱进皓祯,怎样再度产女,怎样烙上烙印,怎样抱出府去…以至雪晴怎样承认,已将孩子放入杏花溪,随波流去了。整个故事说完,已是黄昏时候了。 吟霜没到自己竟然是福晋的女儿,又一想当初自己将襁褓给她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她为什么不认我?心里有怨有恨,想起自己从小流落江湖,受尽人世风霜,饱受欺凌,原不该这样的,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雪如抱着吟霜哭着道:“孩子,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请你让我在以后的岁月中,来补偿你吧!” 吟霜挣开雪如的怀抱“二十一年前,你选择了皓祯,选择了荣华富贵,身分地位,唯独没有选择我。” 雪如跪下道:“吟霜,额娘错了,求你原谅额娘。你虽然没法恢复身份,但额娘在一天,就决不让你在府里受委屈。” 吟霜激烈的摇着头,喊着:“我还是白吟霜,还是皓祯的白姨娘,日后我的孩子都不能叫我一声娘,这就是对我的补偿?” “吟霜,你那么爱皓祯,如果将当年的事儿说出去,额娘会死,皓祯也会死,就连你也可能会被赐死。皓祯日后会袭爵位的,你也会是侧福晋的,你的孩子也可封爵的,这样岂不最好。” 吟霜捂着耳朵“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白吟霜。”喊完,她打开房门,就哭着冲了出去。 44、044 正月刚过,乾隆就说要南巡,景娴又派人去通知各宫做好出行的准备。小燕子和紫薇刚晋了封,这次也随着一起南巡。 南巡的头一天,景娴又将一些不随行的妃嫔招到跟前说了会儿话,让新常在好生在宫里安胎。永w和永d散学回来,又叮嘱他们两个。 乾隆个性张扬,凡事皆好大喜功,南巡也讲求声势排场,奢侈糜费。乾隆带上太后、皇后嫔妃、王公大臣、章京侍卫、扈从兵丁,一行多达2500余人,兴师动众,前呼后拥,浩浩荡荡。陆路用马五六千匹,大车400余辆,征调夫役不计其数;水路用船1000多只,首尾衔接,旌旗招展,声势显赫。 乾隆尤为喜欢万民夹道欢迎的景象,因而明确规定,凡御驾经过的地方,三十里内,地方官员都要穿戴朝服前往迎接。在此之前,朝廷还要派专门官员到各地教演迎送仪式。 这一次南巡,正值直隶、山东、安徽等地受灾,乾隆经过时,免去了这些地方的额赋,又拨了一些物资款项赈灾。因为这几地受灾,乾隆的游玩兴趣大减,早早的启程前往江南。 三月末,到了苏州。白天陪太后游览了一天,有些乏了,用过晚膳,景娴就早早的休息了。 乾隆来到皇后的寝殿,宫人见他过来,也不言语也不通禀,衣裳悉悉悄然跪下行礼,乾隆也不理会,放慢了脚步进殿,容嬷嬷已知是他到了,轻手轻脚挂起东暖阁帷幕,蹲身退步而立。 外间正殿里点着两支巨烛,都罩着米黄纱笼,柔和的光微带红色,照得满殿温馨润泽。乾隆见皇后仰在明黄大迎枕上合眸安眠,便不肯惊动,摘掉台冠宽了腰带和外褂递给宫女,轻轻坐了床边。容嬷嬷便端过茶来,乾隆一手扶着床帮,想替她掖掖被角,又止住了,只呆呆的凝视。 皇后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脸上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皱纹,一头青丝散垂在枕旁,汉玉一样清丽的脸上半点脂粉气也没有,清丽里透着端庄稳沉,微颦的黛眉中间稍稍蹙起,烟笼一般由浓至淡消失在鬓边,嘤唇边两个浅浅的酒涡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若隐若现,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在轻声说话。乾隆想吻一下她的额头,又止住了,坐回了椅子。 景娴睡的很轻,刚才乾隆坐回椅子时就已经醒了,睁开了眼,说道:“皇上来了,你们也不叫我!”说着撑臂就要坐起。 “你就这么躺着,我们说话,别起来――”乾隆忙用手按扶她肩头,笑道,“朕不让她们叫的,好久没见皇后睡熟的样子。”此刻灯下晕红笑靥,慵妆妩媚,那种风情竟是见所未见,乾隆不由得心里一荡,挨身坐了床边便将皇后揽在怀里。 景娴笑道:“皇上不是翻了令妃的牌子呢么?怎么又――”说到这里,觉得失口,不在言语。 乾隆刚才去陪太后聊天,太后在乾隆面前说皇后今日好似很累,让乾隆去看看,乾隆一想他也好几日没见皇后了,这才来皇后寝宫看看皇后。乾隆也没在意皇后的话,吻了一下皇后的额头道:“朕这几日政务繁忙,明日陪朕好好散散心。” 景娴点头应下,为了逃离乾隆的怀抱,又望着他道:“睡了一个多时辰了,臣妾想起来坐坐。”几个宫女便忙赶过来给她穿换衣服。虽不用胭脂铅粉,却极修边幅的,对镜照照,有一丝乱发,小心用手指理顺了,又像平日夫妻相见时那样“贞淑端凝”地对坐。对于乾隆忽然的柔情,景娴觉得别扭的很,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乾可是一年多没这样了。 令妃早已打扮好等着乾隆过来,等了好久也不见过来,就派身边的小太监去打听一下。一会儿,小太监回来了。 “皇上去了皇后的寝宫,吴公公说‘皇上今晚就不过来了’。” 令妃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听完挥了挥手让小太监出去。腊梅和冬雪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现在令妃有气,做事要小心不要惹了她。 陪乾隆说了一会子话,见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天也不早了,皇上也劳乏了,想必令妃正望眼欲穿的等着皇上呢,臣妾不留皇上了。”说完站起身准备送乾隆。 刚起身就被乾隆用力一拉坐到他的腿上,景娴心里咯噔一下,什么都别说了今晚自己是逃不过了。 宝华庵离着行宫只有不足五里之遥。出行宫,沿一带蜿蜒溪水西行,过了长春桥就到。转过一带岗坳,眼前辖然开朗,一片开阔地中野树成林,松楸柏桕之间溪水纵横,隔三差五的石板桥□□小路相通,布局错落有致。庵外林中茅屋三四间,向北厝屋鳞次似乎略有人影来往活动。向南流淌的小溪碧幽深暗,也许水藻太密不利行舟,三瓣草水浮莲几乎将水面遮严了。南边一带池塘三条板桥在中间汇合,塘中小岛上结着一座小茅亭,匾额上写着“螺亭”两个字。板桥西北上岸,林丛中坊表插天,仔细辨认,可见“临水红霞”四字。由螺亭向西南过板桥,岸上又有一座“穆如亭”,过亭即是宝华庵。塘西数百株桃花粉苞初放,鲜滢不可方物,映在水塘中与天光相接,庵中殿宇楼亭宛如建在桃色霞霭之上。 这宝华庵原是著名画家唐寅以卖画所蓄,购得章p的桃花坞别墅,取名为“桃花庵”,并在四周种桃树数亩,唐寅亦自号“桃花庵主”。清顺治初年,名医沈明生又购得此地,复建“桃花庵”等建筑以表追思,时人称“唐家园”或“沈太翁园”。乾隆年间,僧禅林、道心改建为宝华庵。 站在岸边留连观景,花香伴着微风阵阵送来,芬芳清幽爽心,夹着草间不知名的小虫浅吟低唱,反而更显静寂,多少烦心俗物,几何国家大政,都被这淑恬窈窕的美景洗得纤尘皆无。许久,乾隆道:“夜晚来此,应该更胜白日。”景娴也不说话,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迄逦过桥,傅恒小声道:“皇上,前面就不是禁区了。”乾隆点了头,继续往前走,过庙前空场又一湾,也没有庙院门墙,庙院也是依地形由东南向西北愈来愈高,后边桃林红枝连绵。从这里看左有“穆如”右有螺亭,溪水到门,可以欹身汲流漱齿,因人稀水深,水凫白鸟绕塘嬉戏,甚是安谧祥静。沿扫得一根草节儿也不见的卵石甬道间越山门进去,迎面一座大殿供着大悲佛,四围红栏,右楹柏桕竹树间杂药圃,左楹室墙外为茶室,里通僧厨。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有观庙游览的,也有烧香许愿的,三步一磕头向佛还愿的,佛门清净之处但微闻木鱼钟磐之声,几乎没有甚么人说话,一派禅林肃穆。渐入游悠境界……景娴随乾隆进殿瞻仰了佛象,四大天尊、十八罗汉,进香布施了。 景娴也在佛像前拜了拜,又随着乾隆信步走出庙来。乾隆还未尽兴,又带着皇后去游览一番瘦西湖。 太后在苏州游览了几日,今日有些累,便没有随乾隆去宝华庵。 小燕子和紫薇陪太后说着话,太后笑着道:“咱们打会儿雀牌,小燕子可不许偷牌。” 小燕子笑着端杯茶递给太后道:“皇玛嬷,小燕子从没偷过牌,您冤枉小燕子,小燕子可不依。” 太后笑着接过茶,道:“崔嬷嬷也和我们一起玩吧。” 浏览了半天,众人都累了,乾隆也不例外,遂差人去不远处包个茶楼歇歇脚。 乾隆选了个靠窗的桌子,景娴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楼下游览的行人。乾隆喝了茶,吃了些糕点缓过劲来,便和皇后说着话。 从茶楼出来,外面下起了小雨,街上的行人都打着油纸伞,吴书来撑好伞要为乾隆打上,乾隆看了一眼他道:“给夫人打着。” 坐在马车上,乾隆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窗外道:“雨中赏园更有一番味道,皇后随朕去狮子林瞧瞧。” 跟着乾隆游玩了一天,回到行宫,换了衣服,去看了看永珲和宁萱,陪了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才回屋休息。 乾隆累了一天了,晚上谁的牌子也没翻。 每隔半个月都有宫中的消息传来,景娴正看着永d的信,乾隆就乐呵呵的进来了,原来是老三和老四的福晋生了两个皇孙,乾隆高兴的来皇后寝宫让皇后也高兴一下。 乾隆走后,景娴又忙着选赏格两个儿媳和两个皇孙的东西。好明早让侍卫带回京去。 在苏州住了几日,便启程前往杭州。 景娴看了会儿书,依然没有睡意,便起身披了件衣服,出了船舱。外面月色很好,两岸灯光点点,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容嬷嬷跟在皇后身后,怕皇后着了凉便道:“娘娘进去吧,夜风凉了。” 景娴此时睡意全无,正被夜景陶醉,没有说话。忽然,就听到后面的船上一阵喧哗声,景娴让人去问问出什么事儿。 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就回禀道:“回娘娘,令妃娘娘身边冬雪失足掉进了水里,侍卫们正在救人。” 示意容嬷嬷打赏了小太监,等了一阵儿,小太监又来报,侍卫们没有找到冬雪。 腊梅闭上眼睛就是冬雪就出现,吓的睁开眼睛,跪在床上双手合十念道:“冬雪,不是我害死你的,请你不要来找我,我真的没说你当初偷偷将新常在的药换掉的事儿,真的不是我。” 腊梅一晚上都不敢睡,只要闭上眼就看到冬雪临死前痛苦的表情。 第二天,景娴亲自问了昨晚的事儿,众人都咬死是冬雪失足落水,景娴扫了一眼跪着的腊梅,见她身子在瑟瑟发抖。便道:“腊梅,你平日同冬雪最好,冬雪落水前你可在跟前?抬起头来回话。” 腊梅害怕的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昨日,奴婢身子不舒服,令妃娘娘让奴婢去休息了,冬雪落水的事儿,奴婢还是今早听说的。”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见?” 腊梅点了点头“奴婢真的没有听见。” 景娴见腊梅眼神闪躲,想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看来冬雪绝不是失足落水,恐怕是有什么得罪了令妃,昨晚被灭了口。冬雪的尸首还没找到,如今怎么问也都是不慎失足落水。景娴也知道这件事儿,也就问问查不出来什么。 又在杭州的行宫住了几日,便前往江宁(今南京)。 到了江宁,乾隆先去明□□朱元璋的陵墓奠酒致祭,还参观织造机房。接连几日,便带着太后及后妃观钱塘江、游览夫子庙等。 这日晚上,乾隆带着吴书来和几个侍卫微服游秦淮河。秦淮河家家楼亭艳灯辉煌,秦淮河水光摇曳间,画舫烛映华彩慢橹轻摇缓缓往来,已上了游客的船上仙乐飘缈,歌女清音中妙曼舞姿绰约可见,附近老城隍庙一带星星点点尽是灯光,到处都是来往观光的游客。乾隆在老城隍庙一带留连了一阵子,品尝了一些风味小吃。 走回秦淮河畔,一艘画肪轻摇飘然而来,船中间灯火辉煌,倩影绰约,乾隆望着画舫里抱着琵琶的美人,想也没想便登上去。 吴书来见乾隆进去,让几个侍卫在外面候着,又交待不可将皇上逛画舫的事儿说出去。 景娴带着永珲和宁萱去太后的船上说话,小燕子陪着说了一会儿话,逗太后开心。 “小燕子和紫薇你们两个陪我一天了,也乏了回去休息吧。”太后微笑着道。 小燕子和紫薇异口同声道:“不累的。” “真是两个好孩子,哀家和皇后说说话,你们两个去玩儿吧。” 小燕子笑着道:“皇玛嬷,我们可以下船逛逛吗,一会儿就回来,我保证。” “恩,带上侍卫,去逛逛吧,回来给哀家和皇后讲讲。”太后道。 小燕子和紫薇还有金锁换了衣服,带着几个侍卫下船去。 老城隍庙夫子庙一带的夜市上摆的都是地摊。古董、字画、宋纸宋墨、玉佛、观音、鼻塞、烟壶、陈年家具、湖笔、端砚、古琴、围棋子儿还有什么十二生肖玉雕、烙花屏风,南京特有的雨花石一类琳琳琅琅,应有皆有,有点类似北京的鬼市。不过鬼市是凌晨,这却是入夜。满街的游人徜徉巡追,到处都是灯影闪晃,夹着卖汤饼烧鸡咸水鸭板鸭高一声低一声富有弹性的叫卖者混淆一片,煞是热闹。小燕子也最喜欢热闹,一会儿拉着紫薇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小燕子拉着紫薇到河边走走,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一艘画肪轻摇飘然而来,小燕子望了画舫一眼,惊讶的抓着紫薇道:“快看,皇··”紫薇看到乾隆在船上,忙捂住小燕子的嘴,小声道:“就当没看到,千万不要告诉皇额娘。” 小燕子挣开,生气道:“皇阿玛怎么能这样?我就不明白,皇阿玛已经有了二十几个老婆,怎么还不够?” “皇阿玛也许只是想见识一下秦淮河的画舫。”紫薇勉强的解释。 “别傻了,都左拥右抱了,看他笑的那么开心,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紫薇,你说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紫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以后,额鲁要是敢见一个爱一个,我小燕子绝对不允许。” 第二日,小燕子见了乾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就一直陪在皇后身边,乾隆让她说笑话,她也不肯说,只说是嗓子不舒服。接连几日,小燕子都对乾隆淡淡的,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则又恢复她活泼开朗的性子。 景娴感觉到小燕子的反常,问紫薇,她也不肯说,也就没有再问。 在江宁住了十日,便启程回京。 硕郡王跟着去南巡后,雪如就让吟霜送静思山房搬到皓祯的小院住,两人常宿在一处,雪如又每日让人给吟霜和皓祯送去补身子的汤药,希望吟霜早日怀孕。每日补品吃着的吟霜,脸色越来越好,慢慢的人也长胖了一圈。 吟霜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虽然心里有些怨,但也慢慢的原谅了雪如。面对新月不在像以前那么自卑,面上也不表现出来,一切还如原来一般。 新月捧着手里的诗集,看着看着落下泪来。云娃见新月又哭了,便劝道:“格格,外面天气那么好,云娃陪格格去花园里走走,格格整日在房里落泪,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王爷和福晋在天有灵知道格格这样也会伤心的。” 新月放下手里的诗集,呜呜的哭起来,最近皓祯很少来望月居,来了也是待一会儿就被福晋派人叫走,自己又不能进宫看克善,当初答应阿玛和额娘要好好照顾克善重振端亲王府,如今却是这样,越想越伤心。 云娃见新月哭的这么伤心,也跟着哭起来。 皓祯进来时,就见主仆二人正哭着,看到新月的眼泪,一颗心顿时又满是柔软和心痛,他不由得缓缓抬起手拭去新月的眼泪,温柔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 新月抽泣道:“我想阿玛和额娘了,我辜负了阿玛和额娘的交待,不能照顾克善···” 皓祯的心更痛了,他轻轻的捧起新月的脸,柔声道:“端亲王和福晋不会怪你的,是太后不让你照顾克善,不是你不要照顾的。等端亲王府建成,你就可以照顾克善了,别哭了,让我好心痛。” 新月止住泪,扑进皓祯的怀里。 45、045 半个月后,腊梅不堪心魔的折磨,上吊自杀了。 令妃已经睡下了,守夜的宫女又将她叫醒。 听到腊梅自缢身亡,令妃的脸一下子白了,手里的帕子绕来绕去的,这可如何是好?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身边的冬雪和腊梅都死了,忻嫔她们会拿这件事儿找麻烦。到时候,皇后恐怕也会踩一脚。 “腊梅的事儿不可声张?”令妃道。 发现腊梅尸体的小宫女,惊恐未定,身子吓的瑟瑟发抖。“回娘娘,奴婢知道,奴婢发现后,就赶来禀告娘娘。” 令妃很满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吓的脸色苍白的小宫女,道:“很好,日后就在我身边伺候吧。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秋月。” “恩,下去吧。”令妃甩了甩帕子道。 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令妃也知道瞒不了几日,便打算着怎么对自己有利。 一日,乾隆去看令妃。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令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望着乾隆道:“腊梅昨晚暴毙了,臣妾想她伺候臣妾那么多年,就这样没了,又想起臣妾当年在孝贤皇后身边伺候时,臣妾有一次病了,娘娘亲自叮嘱臣妾好生休息。还派人去安乐堂看望臣妾,想着娘娘的恩情,臣妾就···”令妃眼泪漱漱落下。 说起贤妻,乾隆心里沉甸甸的,将令妃揽进怀里,良久才道:“孝贤待人一向宽和仁厚。” “臣妾每每想起娘娘都···” 令妃擦了擦眼角的泪。 “娘娘~”容嬷嬷有些急切,又有些气愤地进来了,显然是接到耳报神的消息过来汇报的,这消息还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景娴断定十有八九,与令妃有关。。 果不其然。 “令妃不知道又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赏赐了她,还不追究腊梅生病不上报、暴毙的事儿。”容嬷嬷越说越生气。 景娴没想到容嬷嬷忍了好几年的性子,今日又激动起来。“嬷嬷,消消气儿,皇上爱赏谁都和咱们无关,咱们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好。” “娘娘,您就是太能忍了,您都快成菩萨了!” “有人比咱们看令妃得赏还不痛快,咱们坐着看着就是,让她们斗去。这几年,皇上对本宫怎样?”景娴不想做菩萨,在宫里也没有菩萨。 “皇上对娘娘越来越好。”容嬷嬷答道。 “那咱们就继续忍下去,回报会越来越多的。嬷嬷,今日的消息是谁传来的?” “是小德子传来的。”容嬷嬷又将小德子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完,景娴嘴角一抽,小德子的话句句都在拱容嬷嬷的火,恐怕这小德子已经被人收买了,是故意让容嬷嬷生气,恐怕别人已经设好了套等着了。 容嬷嬷情绪已经逐渐平稳下来,也意识到了小德子的问题,惊出一身冷汗。 “娘娘,要不要?”容嬷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如今在宫外灭口一个小太监要比在宫里简单的多。 景娴摆了摆手“他还有用,先留着吧。” 令妃得了赏,让很多人都恨得牙痒痒。心里很不服气,宫女生病不上报本身就是坏了规矩,不追究也就算了,反而还得了赏。心里最不舒服的是舒妃,她比令妃还要小一岁,论相貌也不输令妃,想起令妃原来得宠时总霸着皇上,心里就不痛快。舒妃生过一个儿子,可惜早夭了,便想在生一个儿子。这次南巡,皇上一直雨露均施,舒妃得了几次临幸,想要在生个儿子的想法就更强烈。 舒妃知道她一人斗不过令妃,便联合忻嫔、张贵人。不是没想过联合皇后,但她也看出来了,皇后如今就是尊活菩萨。她也想像皇后一样喝茶看戏当个活菩萨,奈何,她没有太后的喜欢,最重要的是她没有皇子,所以她们必须去斗,去争取。 张贵人算是如今比较得乾隆宠爱的,也在宫里混了几年,了解乾隆的喜好。平时行事低调,得宠而不霸着乾隆,常常劝皇上去别的宫走走,这样一来二去,和宫中的妃嫔都关系不错,乾隆也常夸她是个不善妒的。 玉手轻拨琴弦声音优美清澈悦耳,似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引人入胜,仿佛之间,进入梦幻般的陷阱,不觉沉醉其中,不过多时音色一变,抚出来的曲音仿佛醇酒一般醉人心扉,让人欲罢不能,自琴弦飘出的声音越来越柔,仿佛在无形之间勾住人的心魂,让人能随着琴音欲生欲死,缠绵不绝。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当不知,纤长的手指在琴上抚弹着,半晌,一曲终了,自己顺了顺衣角,站起身,垂下睫毛,细长的影子在眼窝处轻晃。 乾隆不觉得看呆了,走上前来。 张贵人极其惊讶的忙行礼道:“皇上吉祥。” 乾隆上前扶起张贵人,望着眼见的美人,眉目如画,面颊不施粉黛,三千青丝随意用珍珠链层层绾起,一朵清新别致的百合斜插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娴静优雅,宛若出尘 。 双十年华的美人在眼前,乾隆早忘记奔四张的令妃了。 等着乾隆的令妃,听说乾隆留在了张贵人处,气的摔了几个茶杯。 容嬷嬷进来,挥退了伺候的宫女道:“令妃气的摔了好几个茶杯,听着真是解气。” 景娴看了一眼窗外道:“明日又该启程了,今晚好好休息。” 五月末,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泰安境内。 “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天高不可及于泰山”,泰山成为天的象征。于是号为天子的帝王便于泰山结下了不解之缘。自上古以来,在中国历史上逐渐形成了一种极其隆重的旷世大典。这就是历代帝王狂热追求的“封禅大典”。东汉史学家班固在《白虎通·封禅篇》中说,“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报告之义也,始受命之时,改制应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禅以告太平也。所以必于泰山何?万物之始,交代之处也。”一代帝王登封泰山,即被视为天下太平、国家兴旺的标志,皇帝本人也就成为名副其实的“真龙天子”。如果哪一个帝王不封禅,就说明他功绩不大、政权不稳。至于侯王将相更是把躬逢登礼看作是终生难得的最高荣誉。 乾隆十三年时陪同皇太后一起东巡泰山,此后,每次到泰安必等泰山,今年自然也不例外。皇帝陪同皇太后一齐登岱顶,众臣也都两边随侍,浩浩荡荡直上,路途中险要处,都事先架设了栈桥。在山顶碧霞祠,皇帝陪同皇太后祭祀了碧霞元君。自明以来,后宫都崇信女神,尤其是泰山圣母。乾隆喜题字作诗,今日自然是诗兴大发,众臣附和,乾隆心情更好了。 最大的两个boss都去登泰山去了,景娴在行宫里感觉轻松了不少。 永珲和宁萱刚刚能自己走,踉踉跄跄的看着就担心,身边跟着伺候的宫人,生怕两个小主子摔着了。 一屋子的人都专心的盯着两个小主子,没听到皇后来了的通报。宁萱最先发现皇额娘来了,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 “皇额娘,抱抱。” 景娴快走了几步,将宁萱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屋里的人跪了一地,景娴扫了一眼道:“都起来吧。” 放下宁萱,抱起永珲亲了亲。两个小家伙最近长的太快,原来还能一手抱一个,现在已经抱不动了。 坐在椅子上将两个孩子抱坐在腿上,和两个孩子说话。 “皇额娘,皇阿玛两天没有来看我们了,皇阿玛是不是不疼宁萱了?” 亲了亲宁萱的额头道:“你们皇阿玛这两日太忙了,所以没来,不是不疼你们了。” “皇额娘,什么时候回宫啊?宁萱都想十一哥和十二哥了。” “过几天就回宫了。” “真是太好了!”宁萱笑着拍手道。 永珲一直不说话,静静的坐着。景娴望着永珲道:“永珲,想回宫了吗?” 永珲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景娴无奈,这个儿子惜字如金,轻易不开口,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开始时,还担心有什么问题,请太医诊了几次,都说没问题,这才放了心,不爱说话,就不说吧,只要健康的长大就好。 六月初十,愉妃领着众宫人迎皇太后及帝后回京,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皇后走时将新常在交给自己照顾,这几个月心里总担心新常在出点什么事儿,每天都睡不安稳。 新常在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被宫女搀扶着站在后面。 太后有些乏了,说了几句话就先回去休息了。景娴问了问新常在的情况,便示意让大家散了。 回到坤宁宫,换好衣服,留守的李嬷嬷开始汇报这五个多月来宫里的事情。后宫主要的争宠的人都跟着南巡了,宫里清静得很,没什么大事儿发生。 晚膳后,愉妃前来交接宫务,又事无巨细的说了一下新常在的情况。 愉妃走后,景娴又让容嬷嬷选了些东西赏给新常在。 第二日,带来妃嫔给太后请完安,回到坤宁宫,换了衣服,便带着容嬷嬷去库里看看,准备给小燕子和紫薇选嫁妆。 46、046(改BUG) 小燕子昨儿个夜里根本就没有睡着,几乎是睁着眼睛看着日出的。胆大的小燕子,却也在今儿个胆怯了。说不怕那是假的,心跳一直“噗通、噗通”的响彻在耳际,几乎没有平稳过。 明日就要嫁人了,就要离开皇宫,离开皇额娘了,真的有些不舍。 满脑子如炖糊的一锅粥一样乱成一团,一度的恍惚令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当她拍打自己脸颊的时候,疼痛的感觉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真的没有做梦。漫漫长夜,她起来又躺下无数次,却不敢点灯,怕别人知道了她的忐忑不安,怕影响了同样明日就要做新娘的紫薇的休息,安静的黑暗中,小燕子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紫薇同样一夜未睡,她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想起娘亡故后,带着金锁来北京找爹,一路上的艰辛和磨难现在想来都有些害怕,后来遇到了小燕子,和小燕子一起住在大杂院,结拜为姐妹;再后来,小燕子为了帮自己找爹只身闯围场,小燕子一去没了音信,焦急的找小燕子;然后被接去和亲王府,最后终于进宫,见到了娘等了一辈子的爹,也见到了小燕子。在宫里的这几年,皇后待自己温柔体贴,告诉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那些都是娘不曾说过的。曾经渴望也能拥有娘和爹那样的爱情,进宫后才知道,那样的爱太不真实。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公主,起身了吗?”过了许久,随着一片片朝阳透过窗棂跃进了屋子,门口终于传来了响声。 “恩,进来吧。”小燕子在床上躺好,佯装睡眼惺忪的模样闷声回答道。 明月领着伺候的宫人进来。 小燕子和紫薇已经穿戴好了,两人一起前去向太后、皇上、皇后拜别。 小燕子紧紧的抱着皇后的胳膊,泪水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皇额娘,小燕子不嫁了,永远在宫里陪着皇额娘。” 景娴拿出帕子给小燕子擦眼泪“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都在京里,也像兰馨一样常进宫看看皇额娘就是了。快别哭了,在哭可就不漂亮了。” 紫薇看得眼睛湿漉漉。 景娴握着紫薇的手,“紫薇,也别哭了。皇额娘希望看到你们两个高高兴兴的嫁人。” 小燕子努力控制住眼泪,吸著鼻子“皇额娘,您对我们太好了。”说完扑进皇后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小燕子好舍不得皇额娘,从没有人像皇额娘一样对我这样好。” 景娴轻轻的拍着小燕子的背,泪终究滴了下来。 紫薇也抱着皇后哭起来。 良久,小燕子和紫薇才止住哭,景娴让人给她们重新上妆。 从手上退下一对镯子给两人戴上,小燕子的眼睛有湿润了,景娴微笑的看着小燕子道:“不许在哭了,不然妆又花了。” “恩”小燕子忍住眼泪,露出一个笑容。 一会儿,永珲和宁萱也被奶嬷嬷带来。 宁萱抱着小燕子的腿,嘴甜的说道:“小燕子姐姐和紫薇姐姐好漂亮,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小燕子将宁萱抱起来,笑着道:“就你嘴甜,喝蜜了吧。” 宁萱摇着头,咯咯的笑着。 紫薇抱着永珲,永珲静静地望着她,也不说话,良久才道:“恭喜!” 听到永珲说恭喜,小燕子和紫薇更开心了。 紫薇坐在花轿里,随著那花轿的颠簸,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如梦如幻。她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心脏“崩咚崩咚”的跳著。她不知道,要过一辈子的额驸是什么样的,长的如何,性格如何?都不知道。 永保看著她的新娘。只见新娘盖著红头巾,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六个喜娘分站两旁,捧著喜秤、交杯酒、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喜盘站立于侧。 喜娘朗声说:“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永保拿起喜秤,挑起喜帕。 喜帕飞开,轻飘飘的落下,永保定睛看著他的新娘: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永保盯着紫薇的脸,心里已生爱意,手按照教养嬷嬷说的做。 紫薇被永保盯着,脸上以已经泛红霞,偷偷抬眼,见额驸丰神俊朗星眉朗目,忙收回眼神,脸上更红了。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喜娘说。 小燕子腮晕潮红,望着额鲁喝了合卺酒。 两个喜娘,把额鲁的衣服下摆,和小燕子的衣服下摆绑在一起。嘴里说着:“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两人并坐在床沿上,喜娘纷纷退出。房里只剩下额鲁和小燕子了。小燕子就抬起头来,看着额鲁。 “我可以提几个要求吗?”小燕子道。 额鲁望着小燕子点了头,“说吧。” “不许纳妾,不许去什么烟花之地,不许骗我,不许有小金库,你能做到吗?” “能,我都答应你。”额鲁望着小燕子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答道。 小燕子笑着说:“恩,不许反悔,如果反悔,我就···” 小燕子还没说完,嘴已经被额鲁的吻堵上。 窗外的月儿透过稀疏的枯叶悄悄探出了半张脸瞧着,明晃晃的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了新房中。 宫里,景娴和乾隆说着话。乾隆对小燕子和紫薇的婚礼很满意,皇后给两人的赏赐也很丰厚,弥补了他对紫薇的内疚。握着皇后的手道:“皇后辛苦了!” 景娴微笑着道:“都是臣妾分内的事儿,皇上也累一天了,早点歇息吧。” “朕今日就歇在皇后这儿了。” 景娴很郁闷,累了一天了,可不想和人分享舒服的大床。 伺候乾隆躺下后,景娴才慢慢躺下。本想好好睡一觉,老乾的这条色龙很不老实,把景娴吃干抹净后,才安心睡觉。 过了两日,宫外又传来了好消息,兰馨和晴儿都有了身孕。 晴儿有了身孕,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拍着皇后的手道:“明天宣晴儿和兰馨进宫,让太医在好好的看看。” “臣妾省得的。”说完,又拿出一个折子,递给太后道:“臣妾挑了些补品,一会儿,让人给两个孩子送去,皇额娘看看,还需要添什么?” 太后高兴的接过,看了看道:“桂嬷嬷去挑些东西,让人一起给两个孩子送去。” “额娘高兴。”乾隆笑嘻嘻过来,给太后打个千儿请了安,起身说道:“皇后也在。” 太后笑着道:“晴儿和兰儿都有了身孕,你也高兴高兴。” 乾隆笑着道:“确实值得高兴,前两天,小燕子和紫薇是双喜,今个这俩孩子也是双喜,重重的赏两个孩子。” 第二日,晴儿和兰馨进宫来。 晴儿和兰馨从慈宁宫来坤宁宫请安,景娴命人去请太医又给她们号了脉,就让晴儿去慈宁宫陪太后说说话。 “兰儿,有什么想吃的告诉皇额娘,皇额娘让人给你做去。” “女儿没什么想吃的,总是胃里反酸水。” 景娴牵着兰馨的手,慈爱地问道:“你除了害喜,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兰馨摇了摇头。 景娴听了点点头,道:“那就没什么大事了,熬过这段时间就好。我让李嬷嬷专程照顾你,你就安心的养胎。” “女儿谢皇额娘。” “好好养身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景娴笑着道。 小燕子和紫薇九日回门,宫里又热闹了一天。 乾隆的生日过完,又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今年的中秋是在圆明园过的,此时园里秋色宜人、丹桂飘香。 八月十五日一交酉正,皓月东升,在百花洲设置月光供。乾隆拈香拜月焚燎撤供之后,宝塔式的大月饼遵例妥慎保存起来,留到当年除夕再吃,取一年到头欢喜坚固的口彩。三斤重月华饼则以一只进奉皇太后,以分赐皇后及各宫妃嫔们,名为散福。吃月饼时,各处都燃放五彩焰火来助兴。 乾隆欣赏着一轮圆月,与群臣们一起举杯赏月,感受着人间天上仙境般的美景,如此美景,让乾隆诗兴大发。 笔墨纸砚都已经准备好,乾隆大笔一挥写了几首。做好赏月诗后扈跸词臣们争着传看,大臣们看完后根据皇上诗句的意境再续上几首,附在皇上中秋诗的后面,所续诗文要求用韵巧妙讲究,格律对仗工整,最后将这些诗画制成画轴收藏起来。 另一边,太后带着后宫的后妃和公主格格们,玩起了击鼓传花。 花传到了小燕子的手里,鼓声停了。小燕子想了想道:“紫薇你来帮我伴奏,我给大家舞一段剑。” 太后笑着道:“,可不要伤到我们啊。” 小燕子顽皮的一抱拳道:“请太后老佛爷放心,小燕子从没失过手。” 小太监已经将琴放好,紫薇微笑着离席走到琴前做好。 小燕子找了个树枝,向紫薇示意了一下,琴声响起,小燕子舞了起来。 蟹蒸好了,端了上来。晴儿和兰馨有身孕不能吃螃蟹,便吃些糕点。 景娴用蟹八件剥蟹肉,剥好奉给太后。太后笑着看着几位公主格格道:“你们也给你们皇额娘剥一个,让你们皇额娘也享享儿女福。” “我给皇额娘剥,各位姐姐妹妹不要和我抢。”小燕子笑着道。 紫薇笑着道:“剥蟹肉是个仔细活,还是我来吧,能保证皇额娘今晚能吃到。” 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 小燕子手里正掰了个满黄的蟹,听如此奚落她,便拿着螃蟹向紫薇脸上抹去。 紫薇笑着躲了过去,嘴里讨饶道:“原谅我吧,再也不说了,好姐姐了。” 小燕子才笑着收了手。 太后一时不吃了,大家方散,都洗了手,随着太后去清音阁听戏。 一会儿,乾隆也带着大臣来清音阁。 今晚的唱的是《月桂飘香霓裳献舞》。太后听得很高兴,命人重赏。 听完戏,太后已经乏了,便先回慈宁宫休息了。成年的阿哥们也带着福晋出宫了,公主们也同额驸们一起回公主府。 乾隆还没尽兴,便带着后妃们在园里赏花、戏水看鱼。 “赏鱼有“四宜”。一是“宜早起”,二是“宜月夜”,三是“宜微风”,四是“宜细雨”。这月夜赏鱼,银盘当空,倒影插波,浮摇晃荡。若沉醉其间,忽有惊鳞跃起,倏间变醉为醒,引为一笑。”乾隆摇着手里的扇子道。 景娴还没说话,令妃就已经笑盈盈的柔声道:“皇上真是博学多才。”妃嫔们都跟着附和着,乾隆很受用,脸上露出笑容。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西洋景内的黄花阵前。黄花阵是仿建的一处欧式迷宫外砌长方形迷阵,中心筑高台圆基八方西式亭。方阵南北长89米,东西宽59米,阵墙总长1600余延长米,墙高约1.2米,雕花砖墙面,又称“万花阵”。遍筑矮墙,周围植矮松,中央建亭台。 乾隆忽然灵机一动,原来都是让宫女们提着荷花灯走黄花阵,今日让后妃们走走,岂不更有意思。看着后妃们道:“今晚先到中心圆亭者,有赏赐。” 景娴以为走迷宫没有自己的事儿,没想到乾隆道:“皇后也一起乐呵乐呵吧。”走这个迷宫,对景娴来说并没什么难度,小时候常来圆明园走这个迷宫,但大晚上的,就为了让老乾高兴而走,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乾隆已经坐在亭台上,等着观赏。 景娴无奈的从宫女手中接过荷花灯,向迷宫的入口走去。走近迷宫的感觉,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回到了小时候,跟小朋友们一起在迷宫里穿行。 乾隆看皇后提着荷花灯第一个走了出来,笑着走下亭台,邀皇后一起坐在亭台上观赏。 在迷宫里的妃嫔们焦急和迫切想要早点走出去,得到皇上的赏赐,她们并不知道皇后已经走出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免死金牌,景娴笑了笑,这金牌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用,老乾那么好面子,自己就算犯了多大错的也不会被杀,只会被打入冷宫等死。 八月十六日,乾隆着戎装,留守京师的文武大臣跪送。木兰秋a的队伍规模浩大,皇帝率领王公大臣、八旗军队,乃至后宫妃嫔、皇族子孙等人前往,一般超过一万人,多时会超过两万人。 木兰围场是满语和汉语的混合词汇,“木兰”是满语的音译,原意为“哨鹿”,是满洲人的一种传统狩猎方式。即狩猎时头戴鹿角面具,以木制长哨模仿雄鹿求偶之声,以引诱雌鹿寻偶而来,而雄鹿则夺偶而至。“围场”为汉语,是“界桩圈定的狩猎场”之意。木兰围场位于蒙古高原、阴山山脉与大兴安岭余脉的交汇处,山高坡陡,沟壑纵横,奇峰林立,怪石嶙峋。围场北面是平均海拔一千四百米以上的坝上高原,为蒙古高原南麓部分,围场中部山势低矮浑圆,丘陵起伏,有如波浪翻滚。 每年的秋a大典都是一件盛事,先期各驻防长官要选派精于骑射的人到北京训练。内蒙古各旗,包括喀尔喀蒙古、青海、扎萨克,还有新疆的厄鲁特四部的蒙古王公几乎都要到围场来参加木兰秋a大典,同时各部要精选出精锐士兵参加合围。乾隆时期,蒙古各部的布围兵丁数达到1250名。 木兰围场离北京不算近,一路上便建了不少行宫,最有名的就是承德避暑山庄了,说是避暑山庄,倒是秋季住在这里的时间比较多,直到秋弥结束后才会回到北京。只是今年,因为南巡和小燕子、紫薇的婚礼,所以才没去承德。 景娴带着永珲、宁萱、容嬷嬷还有坤宁宫一二服侍人等乘着嚣张的皇后凤舆从北京前往木兰。临行前,容嬷嬷请示留守的人员。景娴一愣,心里默默盘算着名单,又和容嬷嬷商量了一下,才决定了留下的名单。 除了在景阳宫的五阿哥永琪,还有体弱的十五阿哥永琰留在了宫里,其余的阿哥都跟来了,晴儿和兰馨因为有孕在身没有随驾,其余的公主、格格们都来了。 公主、格格们各有自己的车驾,只是长途寂寞,景娴有时会把她们喊到自己的车上聊天,有时也将永w和永d喊进来说会儿话。 永珲被奶嬷嬷抱着,小脑袋一直专心的看着车外。宁萱只有在窗外骑马的永d带着和琳过来时,才坐到窗边看着和琳。宁萱对和琳的喜欢,让乾隆都有些吃醋,只要看到和琳,宁萱就不在理乾隆,而是专注的望着和琳小美男。乾隆开玩笑说:“朕的十格格对和琳如此青眼有加,就让和琳做你的额驸可好?”宁萱想都没想就点头说好,逗的乾隆哈哈大笑。 行了几日,便到达木兰围场。在这里,景娴第一亲眼看到搭帐篷,也是第一次住帐篷。前几次木兰秋a,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随行。 整个连营规模庞大,层层设防,戒备森严,而且部门齐全:位于营帐中间地带的黄幔城就是皇帝及后妃居住的地方,由黄色围网包围。此外,皇帝拟发谕旨的军机处、负责城防的提督衙门、管理民族事务的理藩院以及兵刑礼工吏户六部营帐、八旗各部……一切机构均有设置,职能完备。蒙古王公贵族的营帐则设置在最外围,驻扎在御营周边。 稍事休息,便要接见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蒙古各部。景娴身着朝服、朝靴坐在太后身边。见来朝诣的诸部也都是在大帐里,并不设屏风帘子之类的隔挡。 好不容易接见完了,又要出帐篷,到外面站着听乾隆讲话。 乾隆的讲话时间很长,景娴硬着头皮站着,至于老乾都说了什么,景娴是一句也没记住。 乾隆讲完话,今天的内容还没结束,紧接着就是检阅,乾隆骑马从队伍头跑到队伍尾。然后,是让各旗表演一下自己的实力。 八旗的表演,让乾隆还算满意,没有丢满人的脸。 第二天,是试猎。试猎就是在围场内圈定一个较小的范围,乾隆与王公大臣在这个地带巡视,寻找野兽进行猎杀,整个过程没有典礼的各种形式,较为随意。 永w、永d身着戎装,骑在马上紧跟在几个年长的阿哥身边。 永w不善骑射,只猎到几只野兔,便骑马闲逛。永d紧紧地跟在永璋和永a身边,三人合力猎到三只白狐还有一些野兔之类的。永璇则和已经被送人的六哥永一起,永璇前几日被乾隆训斥了,所以不愿在乾隆面前晃悠,生怕再挨训。 晚上,和蒙古王公贵族一起喝酒吃烤肉。景娴不敢多了,吃了半饱就不吃了。 试猎结束,乾隆根据每人的战绩给予赏赐,永w猎的最少,乾隆早就因为永w不爱骑射训斥过几次,但永w依然不改,乾隆也就不再去管了。 第三天,才是开始正规的围猎,木兰秋a大典随之正式开始。先由管围大臣率领骑兵,按预先选定的范围进行布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头戴鹿角面具的清兵,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起木制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雌鹿闻声寻来,雄鹿为夺偶而至,其他猛兽则为食鹿而聚拢。这时,黄旗指挥缩围,军士们逐步缩小包围圈,达到人并肩、马并耳的程度。等包围圈缩得不能再小了,野兽也聚拢得非常密集,则完成了合围。这时,全军脱帽、举鞭、束马,高呼三遍“玛喇哈“(满语”合围完毕“之意),大臣就奏请皇上首射。这时,乾隆亲率皇子、皇孙在围中猎杀野兽,这是显示一国之君骑射功夫的时刻。 乾隆的骑射也是说得过去的,在说猎物那么多,都给你围上了,自然是矢无虚发,有应矢即殪者,有带箭仍奔者,所获不计其数。 女人虽然不能去,但有小太监将消息传回来。 “回老佛爷、皇后娘娘、及各位主子,今儿皇上最先猎到一头鹿,几位阿哥各有斩获……” 小燕子听着恨不能变成男儿,也骑马去看看盛况,也试试身手。 行围回营,小燕子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乾隆面前问起来。 “给皇阿玛请安。”小燕子马马虎虎地行了礼就起身道,“皇阿玛,小燕子听说您亲手猎到了第一头鹿是吗?是吗?”一个劲儿地问,一扭头,看到旁边抬着的鹿,“好大啊!皇阿玛。小燕子也想骑马试试身手!” 看到小燕子崇拜的目光,乾隆龙心大悦:“吩咐御膳房,把鹿肉做了,赏小燕子一条鹿腿!剩下的鹿肉分给太后、皇后、各阿哥、格格,让快马送几条熏好了的鹿肉送到宫里赏给和惠、和淑、令妃。” “! 永d走过来行了礼道:“皇额娘,儿子今天又猎了一只白狐,回头给宁萱用。”。 坐在皇后腿上的宁萱笑着看着永d道:“谢谢十二哥。”又转头看着永w“十一哥,你许给我的小兔子呢?” 永w笑着拍了拍手,一个小太监就拿着一个木笼子进来,笼子里有四只可爱的小兔子。 宁萱看到可爱的小兔子,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十一哥真好。” 永d故意装失落道:“难道我不好吗?” 宁萱摇了摇头“都好,你们都疼我。” 在和敬怀里的永珲,看了半天发现没人给他东西,小脸一冷,扭过脸不看大家。 永w和永d又笑着,将给永珲的东西拿出来逗他。 47、047(捉虫) 这几日,景娴感到身心放松了不少,散散步,陪太后打打雀牌,和公主格格们说说话。 今日,太后见外面天气挺好,便带着女眷们骑骑马也乐呵乐呵。小燕子和紫薇两个刚学几日的新手,选了两匹比较温顺的小马。和敬她们几位公主也是略通骑术,也不敢骑得太快。 此次伴驾的五位妃嫔中,只有颖妃和豫嫔是蒙古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弯弓射箭、策马奔驰都不在话下。两人为了让太后和皇后高兴,便决定塞一程。 太后看的高兴,两人都得了赏,让其余的三位妃嫔有些嫉妒。 太后笑道:“这样还不尽兴,咱们去月亮湖逛一圈。” 太后想出去看看,大家当然都乐意陪着。 远处海拔不算很高的山岭,其势如屏,延伸开去,长伏环依,也不知是哪个山系的余脉,岭上密密覆盖着茂盛的森林,不同的树种在塞上深秋呈现出暗红、紫红、火红、桔红、金黄、棕黄、墨绿、浅绿等诸般颜色,浓艳斑斓,美如油画。 多彩的山岭衔抱着翡冷翠一般碧蓝的湖泊,本来还有天鹅等水禽鸥鸟在悠闲地游弋,见到有人马前来,警觉地振翅而起,远远地飞走了。 草色经秋,大片大片的已是焦黄如金,偶而有些区块绿意未凋,还有些不知名的耐寒型花丛点缀着,视觉上如同铺了一块硕大无朋的织毯。眼前仿佛是一切美丽色彩的集成,于幽清绝尘之中又胜在淳朴野趣,自在天然。 “好漂亮啊,这就是月亮湖!”小燕子激动的说。 太后笑着道:“不是在宫里,大家都松快松快吧!” 景娴附和道:“只要不走了大褶子,乐呵一下也是无妨的。” 小燕子听完,跑到湖边,在湖滩上捡了个薄石片,一抖手掷了出去,那石片在湖面上削过,借水的张力再次蹦起……如此反复,居然连跳了六跳,才没入水中。 小燕子转身,笑着看着被奶嬷嬷抱着的永珲和宁萱道:“姐姐厉害不?” 永珲看了小燕子几眼,转过头去。 宁萱微笑着点头“小燕子姐姐,我也要试试。” 小燕子笑着道:“等你长大了姐姐教你,至于永珲就要考虑考虑了。” 小燕子话音刚落,永珲就转过头来望着小燕子,也不说话就静静的望着。 小燕子双手抱肩道:“我也教你,快别这样看着我了,看的我好冷。” 景娴陪在太后身边,和太后说着话,围着月亮湖走了小半圈,太后有些乏了,大家才回行宫。 当日晚间,乾隆行猎回来,兴致很高。据说今日猎到了一只老虎和一只熊,皇子皇孙们也是战绩颇丰。酒足饭饱,心情大好的乾隆翻了张贵人的牌子,晚上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景娴盖上印,心道,这几日张贵人侍寝次数最多,在宫中,她也比较得乾隆的宠怎么就一直没有身孕。 景娴临走前将宫务交给庆妃和令妃,自然新常在也交给她们。令妃心里虽然对新常在恨的要死,但也不敢现在对新常在下手,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她和庆妃都脱不了关系。 庆妃更怕新常在出事儿,便常到延禧宫盯着,祈祷新常在平平安安的,等皇后回来在生产。 庆妃想的很好,可惜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新常在还是早产了。 庆妃和令妃在殿里坐着,听着新常在的哀嚎。早产一般都较凶险,再加上新常在这是第一胎就更危险了。庆妃把太医招来问了,太医也不跟她含糊――只能看新常在的运气了,说完还问万一……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庆妃傻眼了,这我能决定保孩子还是保大人啊?太后和帝后都不在,这事儿问谁去?看了看令妃,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也不说话,庆妃心里也知道令妃不想担责任。 太医又问了一遍,庆妃望了一眼窗外道:“无论如何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住。”忙又让人做些安排,拿了参片给里面那位吊着气,反正我该做的我做了――别给人留什么把柄,至于你到底是个什么命,那就看天了。 新常在到底熬过去了,拼着命生下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小阿哥,哭起来声音极弱。 庆妃长舒一口气,打赏了太医和新常在身边的人,又让人将新常在生下十七阿哥的消息送往木兰。 令妃看了一眼瘦弱的十七阿哥心里一阵得意,这么弱恐怕也养不大,新常在已经不能再生了,跟我斗,你还嫩的很。 行猎回来的乾隆,听新常在生了个阿哥,很高兴,当即就封新常在为新贵人,按例赏赐。 太后也高兴,又多了一个皇孙,按例赏了新贵人些东西,十七阿哥的赏也不少。 景娴没必要做恶人,该怎么赏就怎么赏。连庆妃和令妃,景娴也赏了。贵人是不能养阿哥的,景娴想着不知道这次会便宜了谁? 几个没有儿子的妃子们,也动起了心思,希望能抱养十七阿哥,虽然瘦弱,但好生调养说不定还能长大,不希冀他能坐那个位子,至少自己的下半辈子能有所依靠了。最后,乾隆让舒妃养十七阿哥永u。 又得了一个儿子,今日行猎时更加高兴,在加上大臣们极力的奉承,乾隆的心情好得很。可是这种好心情很快就被破坏了。什么人胆子那么大,敢破坏皇帝的好心情?这两人不是别人就是多隆和皓祯。 多隆和皓祯同时发现了鹿,多隆一箭射过去没有中,鹿受惊跑了。皓祯不干了,下马就要和多隆理论。 多隆看了一眼皓祯道:“笑话,凭什么要我赔你一头鹿?” “是你故意惊扰了鹿,我才没有猎到,你不赔鹿也行,离我远点,在惊扰了我的猎物让你好看。” “你开什么玩笑,那头鹿是我先发现的,什么你的猎物?我看你还是回你温柔乡去吧,在这儿,你也没什么白狐好放,哈哈,我忘记了,你好似这些天连一个大的猎物也没有到手。”说完嘲笑的看着皓祯道:“爷,我今日收获不错,选个大的猎物给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哈哈··” 皓祯怎么能受得了多隆的羞辱,上去将多隆从马上拽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皓祯用力的猛踢摔在地上的多隆。多隆的随从惊呼起来,拥上前来要帮忙,皓祯拳打脚踢,小寇子一看这样,脸都吓白了,忙上前去拉皓祯。“别打了!别打了!少爷。” 这边正打的热闹,乾隆和蒙古的王公贵族骑马过来了。看到了这一幕,乾隆的脸都气绿了。 “把这些人给朕叉下去。” “! 景娴正陪着太后说着话,前去打探的小太监就回来。 太后听完小太监的回报,脸色一冷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景娴心想,皓祯和多隆还真是找死,老乾那么好面子,今天在蒙古王公贵族面前丢了面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两人的。 晚上,乾隆一脸不悦的回来了,筵席也免了,谁的牌子的也没翻。 乾隆气的很,将硕郡王和礼郡王骂了一阵儿,还不解气,又让人将皓祯和多隆带来。 多隆进来看到乾隆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明白今天闯下大祸了,又用余光看了一脸站在一旁的阿玛一脸的气愤。 乾隆看到皓祯和多隆进来,怒极反笑,大声道:“你们两个今日可是给大清露了脸儿了!” 多隆忙跪下,刚要说话,就听皓祯道:“皇上,我是冤枉的,是多隆侮辱在先,我才打他的。” 乾隆气的将手里茶杯向皓祯扔去“给朕跪下。”说完又看着硕郡王道:“这就是你教育的儿子,见了朕不知道下跪。” 硕郡王吓的脸色苍白,跪下道:“臣没有教好儿子,请皇上责罚。” 礼郡王一看这样,也忙跪下道:“请皇上责罚。” “硕郡王教子不严,纵子逞凶,革去郡王爵,降为三等轻车都尉,罚俸三年,礼郡王教子不严,罚俸三年,皓祯、多隆发配宗人府处置。” 硕郡王一听革去郡王爵,降为三等轻车都尉,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脸在活在世上了。心里怨皓祯太过冲动,但更多的是怨乾隆偏心,明明是多隆侮辱皓祯在先,为何要革去自己的郡王爵而不革去礼郡王的? 当天晚上,大家都知道了硕郡王被革去亲王爵,降为三等轻车都尉的事儿了。 硕郡王被革去的郡王爵,一家人自然不能再住在郡王府。内务府的人带着官兵前来通知硕郡王府里的人府第归公,择日迁居。 雪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 “别愣着了,将她身上违制的东西收了。”内务府的人指着雪如道。 郡王府中顿时一团混乱,箱箱笼笼全被翻开推倒,衣裳钗环散了一地。丫环仆佣眼看大势已去,又深怕遭到波及,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新月听到外面的动静,带着云娃出来看看。见到皓祯住的院子里满院子的官兵,吓了一跳,让云娃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一会儿,云娃回来回报道:“内务府的人来收违制品,听说硕郡王被皇上降为三等轻车都尉了,择日迁居。” 新月抓着云娃的肩膀摇晃道:“什么,择日迁居,怎么会这样?” “格格,格格,您冷静一下。”云娃道。 新月好似想到了什么,放开云娃,快步走出望月居的小院。 吟霜看到雪如眼泪漱漱的落下“额娘。” “吟霜!”雪如激动的唤着,泪落如雨。 母女二人不禁抱头痛哭。 银杏树的叶子,又落了满地,无人清扫。亭亭台台,楼楼阁阁,和院院落落,再也听不到人声笑语,看不到衣香鬓影。长长的回廊上,冷冷清清,杳无人影。只有层层落叶,在寒风中翻翻滚滚,从长廊的这一头,一直滚向那一头。新月看着眼前的萧瑟之景,眼泪止不住的滴下。 雪如抱着吟霜哭了一阵儿,秦嬷嬷陪着哭了一会儿,又劝了雪如几句。 雪如止住泪,才想起来该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郡王府遭此劫难。回到屋里才发现,一些碎银子和几件值钱的首饰都不见了。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来。 雪如正无助的坐着,见新月来了,眼前一亮,好似白花花的银子正走过来。 新月回到望月居,将一些银两和值钱的首饰让云娃给雪如送去。 雪如不敢相信,这次的劫难竟然是因为皓祯打多隆引起的。 “天啊!这是报应吗?报应就报应我一个人吧!”雪如痛苦的道。心里后悔当年的换子,不然也不会这样。 这两日与蒙古各部的比武、摔跤比赛都赢了,让乾隆才渐渐高兴起来了,更兼蒙古王公贵族的奉承和底下臣工歌颂,让乾隆前几日的不快一扫而空。 眼看着秋a也要结束了,景娴让容嬷嬷开始准备收拾包袱,早早的做好准备。 今日是行围的最后一天,收兵罢围后,在张三营行宫举行盛大的庆功告别宴会,宴请蒙古贵族。宴席开始前,乾隆亲自察看菜品是否蒸煮妥当,肉类是否熟透,以示对蒙古王公的款待之意。查看完毕后,将膳食赐扈从行围的蒙古王公、御前大臣、侍卫等,并与他们共同进餐。盛宴之上,众人皆纵情豪饮,乐队奏起音乐,悠扬深情的蒙古乐曲在木兰围场辽阔的草原上飘荡。蒙古人生性豪放洒脱,此时便会起身离席,跳起蒙古舞,放声高歌。宴席间还设有塞宴四事――什榜、布库、教、诈马等表演借以助兴。塞宴四事结束后,乾隆为了对蒙古各部落表示感谢,都会进行隆重的赏赐。赏赐结束后,宴会散场,木兰秋a也正式宣告结束。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不累。 这一日,刚进山,就觉得天寒刺骨。掀起轿帘探身问道:“永w、永d,天气很冷,累了吧?上车来和我们同坐吧。” 永w和永d的脸冻得通红,一手提鞭,另一手放在嘴边哈气,听皇后问他们,永d兴致勃勃地将手中的马鞭子一扬,笑道:“皇额娘,我们不冷也不累,您不用担心,冷了我们自然会添衣服的。” 仰脸朝天望望,只见彤云四合,朔风劲起,担忧地说道:“瞧这架势马上就要下雪了。” 景娴放下车帘,见永珲和宁萱已经穿上了棉衣,又一想还是派人去看看太后和乾隆那边,别冻着了。 乾隆在车里坐着,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问道:“吴书来,什么事儿?” “回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问问奴才给皇上准备御寒的衣服了吗?”吴书来道。 乾隆听了心里一暖,掀开车帘看到皇后身边的宫女墨玉道:“回去回皇后,朕已经穿上棉衣,皇后也注意保暖。” “! 不大一会几,果然散雪纷纷飘下。先是细珠碎粉,愈下愈猛。但见万花狂翔、琼玉缤纷,成团抽球地在风中飞舞。张眼眺望,山也蒙笼、树也隐约、路也淆乱、河也苍茫。永d自幼在皇宫长大,出入不过内城方寸之地,哪里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高兴的道:“十一哥,如此好的景致,我们来作诗吧!” 乾隆一看雪如此之大,日落之前到不了下一个行宫,便招傅恒来,让他派人到前面安排客店。 景娴掀开车帘见十一、十二全身已被裹得像雪人一般,脸冻的通红,两人还一前一后的对着诗,兴致极高,好似并未感觉到冷。景娴看着心疼,让他们进车里来。 已入酉时,照平日天气,天早黑了。因下了雪,雪光返照,街道两边的门面都还模糊可见但大街上已无人迹。车子又行了一会儿,便到了客店。 由于随行的人太多,整个小镇的客店都包下还不够住的,剩下的那些人只能在外面住帐篷。 先去看看太后,乾隆也在,两人陪太后一起用了晚膳,才回屋。 北风夹着大雪在窗外呼啸着,永d睡不着,推开窗,见天空正翻腾着鹅毛大的雪花,地下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多深了。 第二日,雪停了,但由于积雪太厚,不能上路,又在小镇住了一日。 乾隆坐不住,带着永w和永d在小镇上逛逛。父子三人逛了半天儿,都逛的挺高兴的,东西也买了一些,主要是一些小玩意儿。正准备返回客栈时,发现一个小孩儿衣衫褴褛的缩在墙角。 永d看着乾隆道:“阿玛,他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吧,不然他会冻死的。” 乾隆示意吴书来去给那个孩子送些银子。 小孩儿拿着银子跪下磕头道:“谢谢老爷和两位小少爷的善心。” 乾隆道:“起来吧,你的父母呢?” 小孩儿眼睛湿润了,抽泣着道:“爹娘都病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姐姐了相依为命了,可是,三个月前知府的儿子看上了我姐姐,要我姐姐做小妾,姐姐不肯,他们便将姐姐硬抢走了,家里的房子也被他们扒了,我没地方住了,只能到街上乞讨。” 乾隆脸色铁青,永w和永d是第一听到这种事情,都有些气愤。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李春花。” “过几日,就能和你姐姐团聚了。”乾隆说完又对吴书来道:“给这个孩子安排一个住处。” 回到客栈,乾隆就招来傅恒,将事情一说,让他去办了那个知府。 景娴见永w和永d两人脸上表情都淡淡的,问了半天,两人才说遇到小孩儿的事儿。景娴也没说什么,这是两个孩子必须经历的过程,了解外面的真正面目,不是粉饰的太平。 48、048 皇帝微服出巡,惩办了民怨沸腾的知府李守仁的消息,轰动了小镇,在民间飞快地传开了,农夫、土子、商贾、香客,交口称赞天子的圣明。乾隆的勤政、惜民和明察秋毫,都被百姓们传得神乎其神。 接下来的一路上,皆是一派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连一个乞丐都没遇到过。 雪如看到消瘦的不成人形的岳礼,眼眶瞬间就红了,心里很是愧疚,哽咽的道:“老爷,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岳礼长叹一声“无妄之灾啊!先不说这些了,有皓祯的消息吗?” 雪如摇了摇头道:“墙倒众人推,原来那些有求于咱们的、奉承咱们的人,今个儿都躲着不见。新月也去打探过几次消息,那些人始终不肯透露一丝。” 岳礼想着皓祯不知道在宗人府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如今也打听不到皓祯的一丝消息,越想越难过,眼睛也变得湿润了。二十多年来,皓祯一直是他的骄傲。 “如今太后回宫了,明日就让新月递牌子进宫,在太后面前给皓祯求求情,太后和皇上怎么也要看在新月是端亲王遗孤的面子上,对皓祯减轻处罚。”雪如道。 岳礼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府里还有什么能孝敬太后的,准备好,让新月带着。” “恩,老爷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舟车劳顿,先歇息。”雪如说完,服侍岳礼歇下。 太后听桂嬷嬷说新月递了牌子,摆了摆手道:“就说哀家太累,暂不接见进宫请安的人。” 站在宫门外等消息的新月,焦急的望着。 前来传话的小太监道:“太后老佛爷说了‘暂不接见进宫请安的人’格格,请回吧。” 新月一听,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跪在地上道:“新月求你了,再去通告一声吧,新月真是今天一定要见太后。” 来传话的小太监,见新月给自己跪下,脸都吓白了,忙跪下道:“格格,您快起来,您这是想害死奴才啊!” 新月跪在地上,摇着头道:“没有,我怎么会想害死你。求你再去通告一次吧,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说完就磕了一个头。 守宫门的侍卫,都看着这一幕,脸上全是吃惊的表情,哪有和硕格格给小太监磕头的,这格格可真是太不知道规矩了。 小太监一看,完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老天想逼死自己啊!急的已经有了哭腔,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已经出现了一些血丝“新月格格,奴才求您了,您快起来,您在跪着奴才的小命儿就没了。”说完又咚咚额磕头。 新月依然跪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求求你,再去通传一次吧!” “奴才答应格格,格格快起来吧。”小太监道。 新月一听同意了,激动的道:“谢谢你。” “地上冷,格格快起来吧。”云娃扶着新月说。 小太监见新月起来,才慢慢站起来。 北风飕飕的吹着,新月的脸都被吹红了。云娃几次劝她先进车里等着,她皆不肯。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那个小太监回来。 那个小太监可不傻,知道太后不喜欢新月格格,他可不想傻子一般真的在去慈宁宫通传。 纷纷扬扬的大雪骤然降落,风搅雪,雪裹风,掀起阵阵狂飙。 “格格,回车里等吧,您本来身子就弱,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雪,您怎么能受得了。”云娃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道。 新月回首眼泪汪汪的看着云娃“云娃,你要是冷去回车里,我要在这人等着。我一想皓祯不知道要在宗人府是多少苦,就心如刀绞一般,风大和雪大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只有见了太后才能早日见到皓祯。云娃,你理解我的不是吗?” 云娃点头道:“云娃理解格格的,云娃陪着格格一起等。” 新月激动的握着云娃的手“云娃,我的好云娃,现在也只有你一直陪着我。”说着又呜呜的哭起来。 宫门徐徐关上的那一刻,又冷又饿的新月再也坚持不住了,整个人晕了过去。 雪如坐在屋里,双手拿着暖炉,焦急的等着新月回来。心里想着,莫非是太后将新月留在宫里了,不然为什么宫门都关了也不见她回来。这个新月,八成是觉得现在什么都不是皓祯配不上她了,所以就干脆留在宫里,哄着太后毁了她和皓祯的婚事,她在另嫁一个好的,所以现在也不回来,也不派人来通知一声。 “夫人,新月格格回来了。”小丫鬟来报。 “现在已经回屋了吗?”雪如问道。 “还在大门口,新月格格晕了过去还没醒来。”小丫鬟回道。 秦嬷嬷看着雪如道:“夫人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 雪如点了点头,便起身带着秦嬷嬷去大门口。 雪如远远的就见新月被几个丫鬟架着,向府里来。走进了,见新月的头低着,双脚拖着地,看来是真的晕了还没醒。 新月一晚上都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叫着“皓祯”。 新月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屋里没有云娃,便问道:“云娃呢?” “回格格,云娃病了,所以柳嬷嬷安排奴婢小雪和团圆照顾格格。” 那边话音还未落,新月就激动的坐起身来。“云娃病的严不严重,我要去看看她?” 小雪忙走过来道:“格格,您先躺下,云娃是冻着了,从昨晚一直发烧,大夫说烧退了就没事儿了。” “不,我要去看看她,她是因为陪我一起等才冻病的。”新月挣扎着就要起身,因为身在太弱,刚挣扎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的。 端药进来的团圆,看了一眼小雪,便道:“格格,外面风大,您现在身子还没有好,在将您吹的病更严重,等好些在去看云娃岂不是更好。”团圆说完,将药放到桌上,让小雪去倒杯水来。 新月也许是听进去了团圆的话,亦或是已经感觉到身子太弱恐怕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便不在挣扎着起身,又乖乖的躺下。 新月喝了药漱了口,靠着被子坐了一会儿,才又躺下。 房子里静得很,外面沙沙的雪花飘落声,似乎都能听见。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说:“皇后又看什么书呢?” 一阵冷风随着这声音透进房内,景娴冷得一颤,抬头看时,原来竟是乾隆来了。连忙起身行礼,笑道:“这么冷的天儿,皇上怎么来了?” 乾隆走过来,坐下道:“朕过来看看皇后和两个孩子。” “去看看两个孩子醒了吗?醒了就带过来。”景娴吩咐道。 一会儿,墨玉就回来道:“会皇上、皇后娘娘,两位小主子还没醒。” 乾隆挥了挥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景娴看了一眼容嬷嬷示意她也先退下吧,不知道乾隆一会儿要说什么事儿。 等了半天也不见乾隆开口,景娴心里泛起了嘀咕。 乾隆看着手里的书,静静的坐着,偶尔用余光看一眼皇后,今日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并不是想说什么事儿,就是想和皇后两人静静的待会儿,每日被一群人围着,难得的清净一会儿,就这样坐着看看书也是一种享受。 乾隆不开口,景娴也不说话,又捧着书看起来。 两个孩子午睡醒了,被奶嬷嬷带了过来。 宁萱怀里抱着一只肥肥的小兔子高兴的扑到乾隆怀里,奶声奶气的叫道:“皇阿玛。” 乾隆笑着将宁萱抱坐到腿上,亲了亲宁萱的小脸蛋。 面无表情的永珲被景娴抱了起来,问他话,他也只是摇头或点头,景娴看着冰包子,摇了摇头笑道:“真不知道珲儿的性子随了谁?” 乾隆道:“朕觉得永珲的性子随了皇考,都是不爱说话,喜怒不形于色。” 听乾隆一说,景娴心里想着莫非永珲是婴穿,内里是雍正,天啊,不会吧!想了一会儿,心里摇了摇头,镇定,这种事儿的可能性不大,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还要小。在说了,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永珲这样的性子也许是隔辈儿传。 正想着,两个上学的小儿郎也散学回来了。 宁萱见两位哥哥回来了,挣扎着要从乾隆的腿上下来,乾隆笑着将宁萱抱来了,宁萱站在地上,将怀里的小兔子交给乾隆“皇阿玛,您帮我抱着小灰灰。” 看着手抱一只小兔子,面上表情有些别扭的乾隆,景娴差点儿没笑出来,太有喜感了。 宁萱跑到两位哥哥身边,拉着两人的手道:“哥哥,哥哥,去堆雪人好不好?”一脸撒娇的表情望着永w和永d。 景娴笑着看着宁萱道:“哥哥们才刚回来,快别缠着哥哥们了,让哥哥们暖和暖和身子。” “哥哥,咱们晚膳后堆雪人好不好?”宁萱问道。 永w笑着点头道:“好的。” 岳礼想一切办法打听皓祯的消息,银子花了不少,好话也不知道说了有几车,也只打听到皓祯没受什么罪,就是吃不好穿不暖整个人病了,也没人管,后来慢慢硬撑下来,就是如今瘦的厉害。 岳礼回到府里,一句话也没说,闷闷的喝着酒。 雪如见老爷这几日,因为皓祯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心里的愧疚之情越来越多,很想说出皓祯不是亲生的儿子的事儿,但几次话到嘴边,又怕因此老爷将自己赶出去,便又咽了下去。 多隆前几日就被放了回来,所以今日便邀三五酒肉朋友一起喝酒,皓祥自然也去了。 皓祥见多隆还似从前一般生龙活虎的,便道:“从宗人府出来还能这样,我们还以为你要瘦的不成人形呢。” 多隆笑道:“你们也不看看我多隆是谁,哪能那么惨。在说了,整件事儿不怨我,宗人府的人自然不会难为我。”说完,又笑着拍着皓祥的肩膀道:“你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哥,脑子绝对有问题,在宗人府还敢大声嚷嚷,被宗人府的人整了几次,才学乖。你不知道,宗人府里让人变乖的手法有多少,还好,我没你大哥那么傻,自己找罪受。” 皓祥道:“全府都被他害的那么惨,阿玛还为他低三下四的求人,我就不明白了,他就真的那么优秀吗?为什么他做什么,阿玛都不觉得是错的,而我就算是做的对的在阿玛眼中也是错的。” “别说这些烦心事儿了,今日咱们几个就好好喝酒高兴高兴。”多隆道。 皓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来,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大家附和着道:“好,不醉不归。” 下了几日的雪,今日终于停了。雪后初晴,因为化雪,天气又冷了一些。 体弱的十七阿哥永u有些受凉,景娴做为嫡母也去看了看,问了问太医永u的情况。本来这种天气的变化小孩子就容易生病,在加上永u太过瘦弱所以就更容易病倒了。 新贵人进来见皇后也在,忙行了礼。景娴示意她起身,都是母亲,也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 舒妃抱着一只哭的永u,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渐渐安静下来,新贵人看着心如刀绞一般,这个孩子生下来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都不到一个时辰,自己都没有好好的抱抱这个孩子就被抱去走了。舒妃虽然很疼这个孩子,但新贵人心里依然不好受。 从舒妃哪儿回来,又要换上朝服,准备接待进宫请安的命妇。 听着太监喊:“肃――跪――叩――”景娴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因为在跪的人群里有自己头发斑白的“生母”。 景娴端庄的坐着,在众命妇跪下行完礼后,开腔赐坐。问了几句面子话,晋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让大家散了。 众命妇跪安后,乌拉那拉太太被留了下来叙话。 乌拉那拉太太抬眼细看了景娴一会儿――也没有太长――就说道:“奴才瞧着皇后娘娘的气色还好,只是清减了……” 景娴瘦冬,所以到了冬天都会瘦些。便笑着道:“每年冬天都这样,没事儿。额娘和阿玛身体如何?府里都还好吗?” “都好,府里也好,请娘娘勿挂念。” 乌拉那拉太太好久没进宫了,今日进宫想见见女儿,自个儿年纪也大了,总觉得见一次就少一次了,再加上也想看看外孙和外孙女。 躺了几日的新月,已经痊愈了,今日又递了牌子。太后实在不想见她,便将接见新月这么让人头疼的事儿交给了皇后。 景娴一听要接见新月,心里郁闷的要死,真是怕了她了。 新月进来,怯生生的行了礼,在谢座的空档里飞速抬眼瞄一下高高在上的皇后,心里想着如何感动皇后,让皇后向皇上求情放了皓祯。 景娴先说了几句面子话,就打算找个由头结束这么可怕的晋见。却哪知道新月根本就不给她脱身的机会,已经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景娴看着几个嬷嬷道:“还不快将新月格格扶起来。” 新月挣扎着不想起来,嬷嬷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一用力就将新月架起来。 新月闹的功夫,景娴是早就见识过的,今日又经历了一次,真是头疼不已。如果只是头疼就好了,没想到还要受皮肉之苦。 景娴郁闷的很,脚肿的像个大馒头疼死了,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几天才能消肿。太后已经派桂嬷嬷前来探望过一次了,赏了不少东西过来。 下午乾隆来时,景娴正躺在床上养病。乾隆刚才已经听说了,新月冲撞了皇后,让皇后差点摔倒,最后虽然被宫女们扶住了,但却崴了脚,所以赶来看看皇后。 见皇后教肿的很严重,乾隆生气的道:“朕要不是看在端亲王以死殉国的面子上,早就将那个不知道规矩丢皇家脸的新月贬为庶民了。今日的这件事儿,朕一定为皇后出口气,绝不轻饶了那个新月。” “谢皇上为臣妾做主。”景娴答道。 不过新月的这一闹,对放皓祯出去还真起了作用,本来乾隆都忘记皓祯关在宗人府的事儿,如今想起来了,下令重打四十大板放归家去。 皇上下令重打四十大板,自然没人敢放水,四十大板都是有侍卫来执行的,比执行的太监打的重多了,打了几下,皓祯就疼的晕死过去了。屁股上的肉都被打掉了好几块,还算他命大,最后竟然还有气儿。 新月被乾隆罚跪了一晚上,然后罚她在宫里吃斋念佛一百天,不得出佛堂一步,每日的斋饭都由宫女送去。 宁萱看到皇后脚肿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哽咽的道:“皇额娘,是不是很疼,宁萱给皇额娘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乾隆将宁萱抱起来,景娴掏出帕子给她擦去眼泪,笑着道:“皇额娘不疼,萱儿不要哭了。” 容嬷嬷已经将永珲也抱坐在床边,永珲看着皇后好一会儿道:“永珲长大要保护皇额娘,不让皇额娘受伤。” 景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小手道:“皇额娘等着珲儿的保护。” 乾隆看着这么温馨的一幕,心里感觉暖暖的,两个孩子那么小就知道疼人了。 在床上躺了几日,儿女们都进宫表达了关心。小燕子更是气的要找新月,被景娴给劝下了。小燕子又抱着皇后哭了一鼻子,硬要留在宫里照顾皇后,景娴看不让她留下,她也会去求乾隆,便同意让她留下。 养了十几日,终于好了,眼看着也要过年了,便让小燕子回府,忙活公主府过年的事儿。小燕子本想在陪着皇后住一两日,可是府里的事儿确实又要管,这才不舍的准备回府去。临出宫前,又交待坤宁宫的宫人机灵点儿,好生护着皇后。 过年这档子事儿,头绪繁多,要顾及的面也广。好在乾清宫大宴这样的事情不用后宫来管,自有乾隆指派了宗室之人操办。皇后要做的,就是管一下后宫的过年事宜。说是管,不过是吩咐下去,自有内务府并宫里各处执行。 扫尘之类的人手布置、各处庆典用的东西、发赏、处理各种关系,都是要仔细的。好在如今宫里的妃嫔不少,各有居住,她们的住所只要按份发下过年的用度,她们自会费尽心思地收拾好。景娴要特别注意的,不过是坤宁宫、慈宁宫并养心殿、重华殿、阿哥所与御花园等几处。这几处,景娴也都交给了比较放心的人去管,出不了什么岔子。 看着自己庄子上送来的账本,看了看今年一年自己的几个庄子都收成不错,景娴很高兴,各个庄子也都送来了很多东西,景娴挑了一些给太后和乾隆送去,剩下的让容嬷嬷收进库里。 每年过年,库里的东西基本是一次大的轮换。入宫请安的人,自是要给皇后送礼的,此外诸阿哥、公主也要进年礼。清人重如意,库房里便又多了一堆的各式各样质地不一的如意,又有孝敬来的各种玩器、珠宝、字画、古董、特产一类,这些都是进来的,自己也要送出去不少。给太后进年礼,以贵重如意打头,底下一串是些喻意福寿安康的东西,赏给阿哥、公主们的东西里也不能太轻了,还有个亲王、郡王等家的,在有自己娘家的、富察家的、亲近宗室的赏赐里也要贵重的。 小燕子在府里忙着过年的事宜,给太后和帝后的进年礼,小燕子选的极其仔细,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就问问嬷嬷。 紫薇也在自己的府里忙活着,还好有金锁和嬷嬷帮衬着,也不算太累。一想过完年,金锁也是双十年华了,该嫁人了,心里虽然不舍得和金锁分开,但也不愿金锁一辈子做个丫鬟,便想着等过完年给金锁选门亲事儿。 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忙活着过年,岳礼则没心情过年,大夫说了皓祯有可能左腿残废了。这个打击对岳礼来说太大了,一直骄傲的儿子,要变成残废了,哪里还有心情过年。 怕皓祯知道伤心过度,现在大家都瞒着他。小寇子照顾着皓祯,吟霜每天都过来看看,陪在床边说会话坐会儿就走,心里虽然还爱皓祯,但这爱已经不那么炙热、不那么浓烈了,因为皓祯伤了她的心。 49、049 正月初一,坤宁宫照例是要祭神的。景娴自穿来至今,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坤宁宫里三口大锅,两口煮猪一口蒸切糕,都弄熟了,开始祭神,仪式结束后,还要分一下这些祭礼,算作是散福了。猪肉是白水煮的连盐都没放,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景娴也知道很多大臣都偷偷的在袖子里藏点儿盐,沾点盐吃,不然真没法下咽。 这边忙活完了,景娴换了衣服又乘辇去慈宁宫,陪太后打打雀牌说说话。陪太后打雀牌,只要记住一点就行,那就是只能输不能赢。反正输给太后的金瓜子,过几日,自然会有人让自己赢回来。陪太后打了两个多时辰的雀牌,输掉金瓜子二十六枚。 晚上,帝后又陪着太后听戏。 初五晚上乾隆来坤宁宫,景娴特地准备了几样精心调试的清爽可口的清粥小菜给老乾。老乾一尝,果然龙颜大悦,从口里舒服到心里。过年这几日,每日都是大鱼大肉哪天不转着个的在眼前晃,景娴也吃的想吃些清淡的,老乾自然也一样。 乾隆酒足饭饱后,景娴又让人了几样时鲜的瓜果,老乾愈发觉得清爽宜人,多吃了几个,“还是皇后这里最贴心!” 景娴微一屈膝:“臣妾多谢皇上夸奖,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心想就算今天你不过来我也这样,你来了不过是多加双筷子的事儿。 乾隆忙扶了皇后,微感叹道:“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这里又不是别的地方,皇后还是这么多的规矩。以后没外人在,一些规矩就免了,朕想和皇后能像民间的夫妻一样。” 景娴抿嘴又一福,笑道:“臣妾知罪了。” 乾隆望着微微一笑的皇后一阵恍惚,好似又看到了到处年轻时的皇后,那时的皇后,美丽开朗。 “皇上?” 乾隆掩饰地轻咳了几下,转过头望向别处。看到墙上又多出一幅画,便道:“这幅画是永w画的吧。” 景娴点了点头道:“是的,昨日刚挂上的。” “皇后这里的挂了很多永w的字画,明日让人送几副朕的,皇后若是喜欢就挂上。”乾隆心里有些吃味儿的道。 “能得到皇上的墨宝是臣妾的荣幸。”心里想着如果能带着老乾的墨宝穿回去,自己可就一辈子不发愁了。 “臣妾今日想向皇上讨个巧。” “哦,什么事儿?”乾隆问道。 “臣妾没什么事儿,是为永w和永d这两个孩子。皇上知道,这两个孩子今年也十一岁了,该多长长见识了,臣妾想着,男孩子嘛,还是应该四处走走开拓眼界才对。”这事儿,景娴想了一段时间了,知府的事儿后,就更迫切的想让两个孩子早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对他们两个的成长都有好处。 乾隆沉吟了一下:“两个孩子还小,等个一两年也不迟。” 乾隆拒绝了,景娴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臣妾也舍不得两个孩子去太远,就是平常在京里走走,不在外过夜,也不耽搁师傅的功课。” 乾隆一听,这个容易,便满口应道:“这个朕允了,想出宫的时候,跟朕说一声就是了,不过,护卫的人一定要带着。” “那是自然,两个孩子是知道分寸的。”景娴微笑着道。 乾隆想了一下道:“就让额鲁负责永w和永d的安全吧。”额鲁是皇后的侄子,在护卫两个孩子方面绝对比别人更放心。 “说到出宫,内务府那边给永琪的府邸已经建好了,明日就让准备出宫。”乾隆一想到永琪心里就如吃了个苍蝇一般,面上也无一丝喜色。 景娴也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屋里顿时安静的很。 过了一会儿,乾隆才又恢复如常。 翌日,两个孩子散学回来,景娴将他们日后可出宫的事儿说了,两个孩子都高兴的很,并保证出去一定不让皇后担心。 二月初十皇后的生辰,二月初九,亲近的公主、宗室、皇后娘家人先得晋见,景娴看着兰馨和晴儿已经显怀,高兴的嘱咐她们身边伺候的人要小心些。 生辰这一天还要早起,去慈宁宫请了安之后再回坤宁宫受朝贺,顺便收点寿礼。因是二月,还穿着冬朝服,沉重的礼服、烧得暖暖的地龙,景娴只觉得不舒服,只好听着礼单,一听,今年比往年的礼都重,看来是知道今年皇后参与选秀女,都下了本钱。 接下来是赐宴。宫里的酒宴,以其意义大于实用广为诟病。大鱼大肉、材料不坏,可见天吃这些,着实倒胃口。景娴吃了几口,便不在动筷子。 晚上,让坤宁宫的小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小菜,喝碗儿粥作为夜宵。 永琪出宫以后表现的很是不错,每日刻苦读书,还为太后和乾隆每人奉上一本亲手抄的《金刚经》,太后虽然早就对他失望了,但如今见永琪肯悔改,还是高兴的,便向乾隆说了情,准许永琪出府。 这永琪一放出来,就先去找了额鲁,警告额鲁好好对小燕子,不然不会饶过他。永琪对小燕子的心一直还在,当初听到小燕子要嫁人时,永琪还在景阳宫闹过一次,要冲出景阳宫,自然是被侍卫拦下了,然后就是哭着说愿意放弃阿哥的身份,只要能和小燕子在一起,做个庶民都愿意。这事儿,最后传到乾隆的耳朵里,乾隆连亲自训斥他一顿都懒得训,让人给永琪送了半个月的粗茶淡饭,他不是要做庶民吗?那就让他先在吃的方面过过庶民的日子。开始时,永琪是宁可饿着也不吃,永琪的嫡福晋和侧福晋也不管,也希望他能清醒一下认清现实。饿了四天后,还管什么粗茶淡饭为了不饿肚子吃吧,永琪算是学乖了,没在闹过。 额鲁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小燕子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对她,你这个五阿哥管的也太多了吧。 小燕子见额鲁表情淡淡的,便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看你很不高兴的样子。” 额鲁握着小燕子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娘娘怎么?” “皇额娘很好。”小燕子说完,抽出手道:“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儿都没必要瞒我,我虽然心思不像别的女人那么细腻但你高不高兴,我还是看的出来的。成婚时,你答应我的,不瞒我,为什么今日就变了?”小燕子说着眼眶就红了。 额鲁见小燕子这样,叹了口气道:“刚才被人警告要好好对你,否则,我会很惨。” “那个人是五阿哥吗?”小燕子问道。 额鲁点了点头。 小燕子气愤的道:“这个五阿哥真可恶,皇阿玛刚放他出来就不安生。你不要理他,他最烦人了。我们夫妻的事儿,没他说话的份儿。” 额鲁将小燕子搂进怀里道:“你也别气了。” 新月虽然日日诵经,夜夜伴青灯,可心里还是一直惦念着皓祯。从送饭的宫女那里打听到皓祯重打四十大板放归回家,新月就更加思念情郎了。每日都盼望着一百天早日过去,越这样越觉得在宫里真是度日如年。 星移斗转,新月已经在宫里诵经一百日整,明日便可出宫。这一夜,新月激动的无法入睡,心里全都是皓祯。 如今的皓祯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皓祯了,现在的皓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每日酗酒,整个人颓废不堪,就连吟霜都不愿来看他。日子久了,皓祯开始恨起了吟霜,觉得这一切都是吟霜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吟霜他也不会和多隆结下茬子,那样阿玛还是亲王,而自己也已经是贝勒了,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己残废了,阿玛被贬为三等轻车都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吟霜,她现在竟然躲着自己,真是忘恩负义的□□。 第二日一早,新月先去拜别了太后,又去坤宁宫向皇后拜别。 新月行礼道:“上次新月冒犯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看在新月一时太过激动的份上,原谅新月。” 景娴看了一眼新月道:“本宫并没有怪罪你,克善还在上课,待散了学,你们姐弟在见面说说话。”景娴的话音刚落,新月就道:“新月想早点出宫去,过几日在进宫看望克善。” 景娴一听新月这样说,挥了挥手道:“既然这样,那就散了吧,本宫也乏了。”一个为了男人连弟弟都不顾的人,景娴实在是不愿在和她费口舌。 新月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皓祯颓废的样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扑进屋里,躲下皓祯手里的酒杯,哭着道:“皓祯,你怎么···怎么变的这么憔悴,我的心都碎了。” 醉醺醺的皓祯看着新月忽然清醒了一些,站起身抓着新月的肩膀摇晃着道:“新月,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已经变成了废人,你走吧,去求太后找个好人嫁了吧,我不能给你幸福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已经是个不中用的人了···” “不,不,皓祯不要这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上天派人保护我的神,在我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救了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皓祯,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新月摇着头哭着说。 新月眼中,滚落了一滴泪,这滴泪露在皓祯的手上,竟石破天惊般震醒了皓祯。他喉中发出一声低喊:“新月!”将新月紧紧的拥进怀里。 “为了我,为了我们那许许多多个明天,振作起来好吗?”新月哽咽着道。 “好,我答应你,为了我们的明天振作起来。”说完吻上新月的唇,从她的唇,到她的脖子,到她的胸膛…… 皓祯微微的动了动身子,这一动,新月立刻就惊觉到了,她从他臂弯中抬起头来。想起刚才两人坦诚相见,新月脸泛红霞微微垂下眼睑。皓祯望着新月,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微笑,那么满足,那么温存。使他的心,因这样的微笑而绞痛起来。在新月额上印下一吻道:“我的月牙儿,你是那么的善良,今生能与你相守是我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为了你,我一定要振作起来,请你相信我。” 新月靠在皓祯怀里,深情的望着他道:“一生一世,愿与君生同寝,死同穴。” 这几日,景娴一直在慈宁宫和太后商量今年选秀女的事儿,毕竟今年是第一次参加,有很多事儿要向太后取取经。 那些名单等杂务自然有内务府的安排,景娴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从名单后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挑出适当的配对。景娴真不愿做这个媒人,总觉得若是没选好,毁了小姑娘一生的幸福。可是今年,乾隆不参加了,让皇后来顶这个阙儿,和太后一起做主考官。 当然,当媒人这种事,向来很难做到尽善尽美。配给宗室的女孩子可以等到选秀的最后结果出来再考虑,但配给皇子的嫡福晋侧福晋,从现在开始想也不算太早。现在年龄到的皇子只有老八永璇,永璋他们几个成年阿哥子息不繁,听太后和乾隆的意思是继续给他们塞女人,让他们多多‘种田’。景娴对历史上永璇的嫡福晋、侧福晋一点印象也没有,便选出几个家世不错的让太后相看。 从慈宁宫回来,往往也不能休息,一些宫里有关系的夫人自然也开始带着自己的女儿到宫里拜见。景娴每日都看着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心里就觉得古代的女人真惨,小小年纪就要嫁人,自己像她们这么大时,还整日在父母面前撒娇呢。 四月初八,浴佛节。慈宁宫已是满院的宫眷命妇。院里的铜鹤、铜龟、铜鼎里焚着百合香。这群妇女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却也没有站班,诰命们平日有相好的,聚在一处说悄悄话。有的虔诚,拿了大把的香往御炉里添,有不爱交际的独自站着若有所思,有心事的漫步徘徊,没见过皇帝的想瞻仰天颜,绕着圈子偷眼看着。除了极少几个有头脸的命妇在殿中帮着太后安排香裱,和皇后、妃子陪太后说话。乾隆一进垂花门便笑道:“太后这里好生热闹。”命妇们见皇帝进来,后头还跟着几位王爷,就地俯伏,莺声燕语参差不齐地说道:“奴婢们给主子请安!” “好,好,都起来!今儿不论国礼。”乾隆随和地微笑道:“佛法平等,我们都是烧香人嘛!”众人这才都纷纷起身。 太后已经在殿里坐好,看乾隆进来笑着道:“皇上来了。” 景娴领着屋里的妃子和几个命妇给乾隆请安,乾隆笑着叫了起。 在慈宁宫说了一会儿话,大家便出宫前往雍和宫。第一次参加浴佛节日,景娴还觉得很新鲜,现在年年参加,已经变成一种套路了。 初选、复选什么的都不用太后和皇后操心,等到过五关斩六将留下来的秀女,才需要太后和皇后来看看,这便是最后的阅选。 阅选这日在延晖阁,太后坐在上首,景娴坐在旁边。太后是盼着有德才兼备又家世好、长相佳的人,景娴倒无所谓,只是想看场热闹,顺带猜一下谁最后会成为永璇的嫡福晋。看着阁前站着的人,全是一水儿的蓝色,都梳着一样的发饰,真是和电视剧和小说中那些争奇斗艳的的场景差远了去了。 阅选的多是看应对进退跟女红,再来便是考才艺了。前两者没什么好看的,就算是再精致的女红,比得上江南织造局进上的好东西?景娴便把兴趣放在最后的才艺上头,希望能碰上个穿来的。 才艺展示,开始景娴还觉得很有看头儿,可是久了就没什么新鲜感了。无非就是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一天下来一个曲子听个三四遍都是常事儿。一天下来,耳朵只想清静清静,眼睛也有些疲劳,毕竟没有出现那种惊为天人的美女。 阅了几天满八旗的秀女,今日开始阅蒙八旗的。蒙古秀女的女红比满族秀女差了些,在才艺展示上,多是唱蒙古长调,豪放雄壮,听一曲令人豪情勃发,听多了也就没感觉了。景娴心里盼望着早点阅汉八旗,阅完好休息休息。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阅选,景娴很失望的发现没有穿来的秀女。 这一日,太后招呼了乾隆、景娴一起在慈宁宫用晚膳。晚膳后,太后道:“哀家觉得大学士尹继善之女章佳氏不错,给永璇做个嫡福晋是不错的。皇帝和皇后怎么看?” 乾隆笑着道:“太后看着满意就行,朕和皇后没什么意见。”景娴也忙微笑着附和乾隆。 到六月间,秀女大阅的事儿便有了定论,大学士尹继善之女章佳氏为皇八子永璇嫡福晋。另有几个秀女或为亲王、郡王侧福晋,或为镇国公、辅国公嫡妻,不一而足 景娴本来也给乾隆选了几个丰姿冶丽、含娇细语的汉八旗女子,怎知都被老乾送给了别人,他是一个也没留。 这日,兰馨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来宫里请安,景娴高兴的抱着小外孙,宁萱对小婴儿很好奇,依偎在皇后身边,垫着小脚,看着襁褓中一直呼呼大睡的小家伙。 “皇额娘,我小时候也这么小吗?也是总睡觉吗?”宁萱睁着大眼睛望着皇后问道。 景娴微笑着道:“恩,是的。也这样小,也这样爱睡。” 宁萱惊叹道:“真神奇!” 乾隆进来笑着道:“什么真神奇啊?” 宁萱见乾隆来了,起身跑到乾隆身边,伸手要乾隆抱。乾隆高兴的抱起他的心肝小宝贝,亲了亲宁萱小脸蛋,笑着示意兰馨免礼。 乾隆走过来,放下宁萱,抱了一会儿小外孙。兰馨看着,心里很高兴,孩子的名字也是皇上起的,今年皇上还亲自抱抱这个孩子,说明皇上还是宠自己这个养女的。 50、050 这日,皓祯来看新月,见新月整个人恹恹的,说了几句话就哈欠连天,便关心的问新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新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舒服,就是这两天有些总睡不醒似的,可能是夏日太热的缘故。” “夏日确实容易让人没精神,但也别总睡。”皓祯道。 新月点了点头,硬撑着陪皓祯说了好一会儿话,等皓祯走了,就又睡了。 又过了几日,新月出现了干呕,还总想吃酸的。云娃担心新月是病了,将新月不舒服的事儿告诉了秦嬷嬷,让她和雪如说一下,请大夫来给新月瞧瞧。 秦嬷嬷听云娃说了新月的症状,心里已经猜出七八分,新月这恐怕是怀孕了。 “此话当真?”雪如大惊,神色阴晴不定,心里也是乱的很,新月若真怀孕了,让宫里知道新月未婚先孕,恐怕阖府都要遭难。 “千真万确,奴婢刚才也问了照顾新月格格的秋蝉,她也说新月这几日先是嗜睡,昨个和今儿早上都干呕了几次,从来不吃酸的新月格格,昨日要酸梅子吃。奴婢觉得新月格格八成是有了身子。”秦嬷嬷说。 雪如望着秦嬷嬷道:“此事儿先不要声张出去,就和云娃说新月没事,不用请大夫。新月也出服快一年了,当初又有太后的赐婚,若不是府里一直事情不断两人也早就成婚了,现在新月有了身子,自然不能再拖着了,选个黄道吉日将喜事儿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奴婢知道。” 晚上,雪如将想让新月和皓祯早日成婚的事儿和岳礼说了,岳礼最近对府里的事儿一点儿也不管全听雪如的,这件大事儿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雪如请人看了日子,便对新月和皓祯说了,两人都高兴的很。新月只想和皓祯早日成婚好日日守在一起,对于“六礼”什么的新月也不在意,雪如见新月这样,就更没必要非要按规矩来,能省的就都省了,不能省的也就走走过场。 太后和帝后虽然不喜新月,但也赐了很多贺礼,还让克善去参加婚礼,宫里的人则是一个都没去。宫外的人一看这样,去参加婚礼的人也没几个。 吟霜在自己屋里坐着,心情倒也平静,皓祯对她越来越不好了,常常不如意就对吟霜又打又骂,吟霜开始还忍受着,后来越想越委屈,你一个野种竟敢对我又打又骂,害得我的阿玛在京抬不起头来,心里便对皓祯生出几分恨意。雪如见吟霜被打,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便让吟霜在自己身边,想着等皓祯慢慢振作起来兴许能对吟霜好些,若不成,就让吟霜一直在自己身边,也没人能欺负了去。 皓祯和新月刚成婚的一段时间内,两人整日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再加上想着他们的爱情结晶再过几个月也要出世了,心里更是高兴,但有些事儿往往是乐极生悲。 这一日,皓祯难得的想出去走走给新月买些东西,在街上遇到以前的朋友,发现那些人都像没看见一般,让皓祯心里是火气上涌,本想发火,但被小寇子给劝住了。逛街虽然不是很愉快,但还是给新月买了几样样式新鲜的首饰。 刚回府,就见秋蝉发丝凌乱,面色惨白,汗流浃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皓祯惊愕的问:“秋蝉,出什么事儿?” “快去请大夫!”秋蝉紧张的喊,眼泪已滚滚而下。“格格见红了。” “新月见红了?”皓祯不相信的问。 秋蝉哭着点头道:“刚才格格被白姨娘冲撞了一下,回屋便开始肚子疼,一会儿,就见红了,云娃姐姐让我赶忙告诉夫人,请大夫来。” “小寇子,快去请大夫。”皓祯一声暴吼,拔腿就往新月住处狂奔。 新月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痛的汗如雨下,她□□着,哭泣着。云娃已经哭的双眼通红,见皓祯来了,方止住泪,默默的推到一旁。 皓祯注视着新月惨白的脸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早儿,新月还是面色红润高高兴兴的送自己出府。皓祯心里,像有根绳子重重一揣,抽得五脏六腑都痛楚起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吟霜不是在额娘身边吗,怎么今日冲撞了新月?皓祯紧紧的握着新月的手,让云娃给新月擦额头上的汗。 一会儿,雪如也赶了过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大夫就来了。 新月和皓祯见大夫来了,两人都激动起来,新月憔悴的望着大夫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皓祯猛的站起身,抓着大夫的肩膀狂摇道:“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 大夫是个我是多岁的老头,被皓祯狂摇的头有些晕,很生气的大声道:“放手。” 皓祯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摇着,雪如发话他才放开大夫。 大夫号了脉道:“幸无大碍,喝几副安胎药,在休养几日,便无碍了。这怀孕的头三个月最是危险,格格千万别再磕着碰着了。” 屋里的人听完都松了一口气,皓祯激动的握着新月的手道:“新月真是太好了,大夫说你没事的,我们孩子保住了,真是太好了,感谢上苍保佑。” 新月也激动的眼含泪花的望着皓祯。 大夫将写好的方子交给雪如,雪如命小寇子送大夫回去随便抓药来。 皓祯亲自喂新月喝完药,又看着新月睡着,才走出房,问云娃新月被吟霜冲撞的事儿。其实,吟霜并不是有意的,而是急急忙忙的低头走着没有看到在花园散步的新月,新月被撞了一个踉跄,云娃反应快抓住了要摔倒的新月。 “格格今日想在花园走走,不知怎么的就被白姨娘撞了一下。”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皓祯脸色铁青,两眼瞪得像铜铃,里面冒着燃烧般的火焰。他用力双手握拳,砰的一声捶向墙去。云娃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皓祯气势汹汹的,带着小寇子等人向吟霜房里走去。皓祯气的踹开房门,刚躺下的吟霜被吓了一跳,忙起身坐起来。 皓祯三步两步,冲到床前。横眉竖目,眼中闪耀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的开了口:“我统统都知道了!关于你故意冲撞新月的事儿,我统统知道了。你的所做所为令人发指,令人不齿!我简直难以置信,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亏我原来还觉得你是好的,你是善良的,将你接进府里,原来一切都是你装的,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嫉妒新月,就用这么恶毒的方法对付她。” 吟霜气的脸色发白,全身发抖,眼泪漱漱的落下,喊道:“你闭嘴,我将身心都完完全全的奉献给你,你是如何对我的,当初的那些海誓山盟都到哪里去了?你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东西。”吟霜还没说完,皓祯就上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道:“你个贱人,当初若不是你故意勾引我,我怎么会上了你的当,喜欢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现在让我恶心。”说完又狠狠的抽了吟霜几巴掌,有用布将吟霜的嘴堵上,将吟霜从床上提起来扔到地上。 夹棍一阵紧收,吟霜十个手指,全都僵硬挺直,痛楚从手指蔓延到全身,嘴被堵着,只能发出一点闷闷的哀嚎。吟霜满眼含恨的望着皓祯,恨不得此时有一把利剑,亲手杀死这个偷了她的荣华富贵的野种。 小寇子看着吟霜,想着吟霜一直对他不错,便趁皓祯不注意偷偷出屋,让丫鬟快去请夫人来救吟霜,不然看少爷今天是想打死她。 雪如带着秦姥姥疾奔过来,看到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被堵上、手被夹棍夹着的新月,雪如的心都快碎了。三下两下,就卸掉了吟霜手上的夹棍,拿下嘴里的不,吟霜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把双手缩在怀里,站都站不起来。雪如眼泪已滚滚而下,抱着吟霜道:“是额娘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说完一转头,直眉竖目的看了皓祯一眼,大声道:“你给我跪下!” “什么?”皓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疼爱他的额娘竟然为了一个恶毒的贱人扔他跪下。 “你给我跪下!”雪如冷冷的道。 “额娘,你是疯了吗?为什么要护着这个恶毒的贱人,她今天差点害您失去孙儿。”皓祯咆哮道。 雪如听皓祯叫吟霜贱人,气的站起身来,给了皓祯一巴掌道:“不许侮辱吟霜,她才是我的女儿,有着皇室的血统,而你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竟敢打我的女儿。” 皓祯愣了一下,咆哮道:“额娘,你在乱说什么?” 雪如在气头上,便将当年偷天换日的事儿说了。 皓祯双手抱着头,咆哮道:“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说着跑出房去。 小寇子等人傻傻的站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听到这么大的秘密,夫人会不会灭了他们的口。 雪如安抚好吟霜,才想起来小寇子他们,让秦嬷嬷给了他们封口费,并威胁如果敢说出去,就要了他们的命。 新月发现皓祯最近越来越低落,变得不爱说话,也不愿去给夫人请安,就连吃饭都和自己一起在房里用,不去饭堂了。 一个月后,景娴正在坤宁宫躺着看看书,就被乾隆请去了养心殿。 “臣妾见过皇上。”景娴行礼道。 乾隆叫了起,将一个折子递给皇后道:“皇后看看吧。” 景娴打开折子一看,写的正是岳礼一家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统的事儿,怪不得乾隆的脸一直黑的吓人。景娴知道,自己算是有事儿做了,混淆皇室血统可是大事儿,必须查个清楚明白,才能向老乾和太后交差。 乾隆将写折子的御史招来,问了问情况,说白了也就是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御史知道这事儿还真是个巧合。原来是御史府里一个小厮喜欢赌钱,一日,偷偷溜出府和岳礼府上的小厮赌钱,后来又去喝酒,在酒后大家开始吹牛,说知道多少主人家的秘密,一个小厮不削的道,你们知道的秘密算个屁啊,我知道的秘密才厉害呢,能让很多人死。大家都不信他,他便将雪如偷龙转凤的事儿说了。 御史家的小厮回府时被管家发现了,要处置他,他大声求饶,打扰了在书房看书的御史,便有了今天的折子。 51、051 雪如正在佛堂里念经,忽然听到门外秦嬷嬷焦急的声音“夫人,不好了。”雪如站起身,打开房门,见一队官兵直闯进院里,心里暗道不好,恐怕是偷龙转凤的事儿就皇上知道了,心里后悔没有灭了那几个小厮的口。 院里的动静,也惊扰了在书房看书的岳礼,还未张口问下人出了何事,官兵已经闯了进来。也不待岳礼问,领头的官兵就道:“皇上传人问话,随我们走一趟吧。” 皓祯对官兵是拳脚相向,官兵都不吃素的,况且皓祯也是个瘸子,三下五除二就将皓祯拿下,刚开始没有防备被皓祯打了几下的官兵,决定先报了刚才的仇,一个官兵从皓祯的屋里拿来一床被子,将皓祯裹好,几个人一顿暴打。 新月哭着被云娃和秋蝉拉着,哀嚎着求官兵不要打了,官兵没人去理会她,一个完全被太后和帝后厌弃的和硕格格奈何不了他们。 景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干人道:“传小寇子等人。” 小寇子和那几个小厮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全身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一个个将你们知道的事儿都说一遍吧,敢有半句不实,决不轻饶。”景娴扫了一眼小寇子道。 “奴才们不敢有半句不实。”小寇子等人叩头道。 景娴抬手指着小寇子道:“你先说。” 小寇子将那日所听到雪如讲的话都说了一遍。 雪如听完,跪在地上叩头道:“皇上、皇后,这群奴才满口胡言乱语,不要信他们说的话。” 小寇子忙磕头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句假话,小明子他们都可以为奴才证明,哪天他们也都在场。” “奴才们证明小寇子说的都是实话。”小厮们道。 岳礼不明所以的在牢里被关了两日,听到皓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白吟霜才是自己的女儿,是又惊讶又愤怒,恨不得亲手杀了雪如。他猛地起身抓着雪如的头发,用力抓着问道:“我问你,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雪如被抓的大叫一声,还未说话,就见吟霜跪着爬过来,跑着岳礼的腿道:“阿玛,快放了额娘。” 岳礼抽出腿,狠狠的踢了吟霜一下道:“我没有你这样下贱的女儿,不要叫我阿玛。” 景娴看了一眼乾隆,发面他的脸色更黑了。乾隆气的很,在帝后面前这家人都敢这样闹,真是不将帝后当回事儿啊! “都给朕闭嘴,成何体统。来人,岳礼不是不会跪吗,帮他跪下。”乾隆冷冷的道。 两个小太监走到岳礼身后,将他踢跪在地。 一会儿,又传上来秦嬷嬷和雪如的姐姐雪晴,真相很快就大白了。这个案情可是把上上下下全给震动了,偷龙转凤是老话题了,但大多存在于戏文里,况且清皇室贵族都非常注重血统,混淆血统是大罪!而清朝贵族是没有无子休妻的――何况亲王福晋是皇帝指的,所以雪如没有什么“不得已”,她背弃丈夫、抛弃亲生女儿、弄个来历不明的男孩做亲王嫡子。 混淆血统、欺君这种大罪,是清皇室绝不能容忍的,怎么能轻易放过?早就想灭这家人的乾隆,自然是一个都不想放过。 岳礼,鉴于他也是受害人之一,没有治欺君之罪,将三等轻车都尉的爵位给削了,降为庶民,回盛京种地去吧,别在京城晃着了。 皓祯嘛,乾隆自然是记得他的,不杀不足以解气,痛快的死太便宜他了,凌迟处死,也就是一片一片的割肉,够痛苦的。 雪如雪晴,两个主犯,这两人是犯了众怒了,她们娘家五族内全部罢官夺职,三族除旗籍。秦嬷嬷和雪晴当年身边知情的嬷嬷也被绞死。至于白吟霜,乾隆也赏了三尺白绫。 宣判后的第二天,新月又递了牌子。景娴想了想,她早晚都是要闹一场的,今日见了吧,早闹完早清净。 殿里伺候的人都高度戒备,不能再让新月冲撞了皇后,上次要不是皇后娘娘给求情,殿里的人都要受罚,这次要真的出点事儿,皇上决不轻饶。 新月眼圈红红的进来行了礼,景娴忙叫了起,赐了坐,已经准备好硬着头皮看今日这场戏。 “皇后娘娘,您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仁慈,求您原谅皓祯他们一家吧。您也是女人,您一定能理解雪如为了得到丈夫的爱才会出此下策的对吧?”新月从椅子上起来跪下道。 “偷龙转凤将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也是所谓的爱吗?”景娴道。 新月先是不说话,一直哭,一会儿又哽咽着道:“皓祯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求皇后娘娘开恩放了他吧,新月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宝宝不能没有阿玛。新月愿意放弃和硕格格的身份做个庶民和皓祯双宿双栖,求皇后娘娘成全。” 景娴还未说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住嘴,你想做庶民,朕今日就成全你。”乾隆走进来道。 见乾隆来了,景娴起身从上座走下来准备行礼,没有想到新月的胆大那么大,竟然突然起身抱住皇后。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殿里的人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殿里乱作一团。 新月手里拿着簪子抵在皇后的脖子上,大声喊着:“你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要处死皓祯,他是那么的善良。” 景娴心跳的很快,手里也全是冷汗,新月已经疯狂了,什么事儿她都做得出来,自己可不想就这样报废掉。 殿外的侍卫都冲了进来,殿里渐渐安静下来。容嬷嬷担心皇后的安危,全身都在发抖。 乾隆也没有想到会出这事儿,极其生气的道:“放了皇后,朕饶你不死。” “皓祯死,我新月也绝不独活。” “放了皇后,朕可以放了皓祯。” “我要亲眼就看到皓祯安然无恙,才会放了皇后,不然就让皇后陪我们一起上路。”新月激动的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分。 乾隆让人去牢里将皓祯压来,又让吴书来去上书房将克善带来,想着新月也许能听克善的劝放了皇后。 吴书来到了上书房只说新月今日进宫想见见克善,皇上准了,来招克善。上书房的师傅准了克善的假。 从上书房道坤宁宫的路上,吴书来大致说了招他的原因。 克善一听姐姐新月现在劫持皇后娘娘,心里乱的很,姐姐这几年很少进宫看自己也就算了,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自己恐怕也会被他连累了。 新月看到克善,又激动了起来,哭着喊:“这件事儿和克善无关,不准伤害克善。” 克善看着新月道:“姐姐,你快放了皇后娘娘吧,没人伤害我。” 新月摇着头道:“对不起克善,姐姐不能听你的。你还小,不懂的爱情,不知道皓祯对姐姐有多重要。他是姐姐的天,没有他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脖子被刺的吃痛,景娴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慌张,不疾不徐的说:“新月,你有没想过你这样做会害了克善?你难道忘记你阿玛和额娘临终前对你的交待吗?” 新月又想起了阿玛和额娘,想起那些快乐、幸福的岁月,又想起将一切都改变的“荆州之役”。 就在新月陷入回忆的时候,景娴奋力挣开,跑了出来。 侍卫马上将新月抓住,夺下她手中的簪子。 乾隆将惊魂未定的皇后揽在怀里,说道:“将新月压下去,明日再处置。” 景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乾隆感觉到皇后的不对劲,低头一看,皇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忙抱起皇后,呼喊:“皇后,皇后!快去传御医,快去。” 乾隆将皇后抱到床上,心里担心的很,生怕皇后有什么不好? 一会儿,太医来了,忙上前给皇后把脉。 乾隆焦急的踱着步子,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新月大卸八块才解气。等了一会儿,见太医还在把脉,怒气很大的乾隆刚想发红,就听太医忙跪下,笑着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乾隆一听,不敢相信的问道:“可是真的?几个月了?” “皇后娘娘,已经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太医答道。 乾隆这才开心的笑了,没想到皇后四十六岁又有身孕,自己真是有福,高兴的让吴书来重重的赏了太医。 景娴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见乾隆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忙要起身行礼,就被乾隆按下道:“你有了身子,莫要乱动,今日又受了惊吓,好好躺着养身子,再给朕生个健康聪明的孩子。有什么事儿,交给奴才们去做,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景娴被乾隆的话给愣住了,什么自己又怀孕了,不是吧?已经四十六岁了,还怀什么孕啊,不是该更年期了吗?因为觉得到更年期了,所以这两个月葵水没来,也没在意,只觉得是更年期的缘故,也没招太医。 皇后又怀帝裔,这一下宫里的妃嫔们是心里嫉妒的要死,皇后怎么命那么好,都四十六岁了又怀孕了,在看看自己的肚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太后高兴的先让桂嬷嬷来看了一趟皇后,又亲自过来看看。 乾隆送太后回慈宁宫,想了想,还是将新月今日劫持皇后的事儿说了,太后听完,气的将手里的杯子摔了,看着乾隆道:“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不知道规矩的东西,今日是皇后机敏没被她伤着,若是真伤了,可如何是好?” 乾隆又想起当时的场面,心里怒火冉冉升起。“行刺皇后,处斩。她不是想和皓祯一起死吗?朕成全他们。” 第二日,皓祯和新月都被处决了。岳礼被放了出来,回到府里,发现翩翩已经带着皓祥走了,岳礼一个人收拾了行囊去了盛京,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了余生。 克善还是被新月影响了,只被封为贝子,好在克善读书用功,想着日后自己在建功,好晋封加爵。 妃嫔们一波波的前来道喜,乾隆和太后每日都多次派人前来看看,什么补品都送来坤宁宫。宫外的儿女们,也忙着表孝心,礼品收到手软。 小燕子和紫薇、兰馨她们更是三天两头的进宫,陪皇后说说话。 宁萱看着景娴的肚子道:“皇额娘,你肚子里真的有弟弟吗?他怎么不出来和宁萱玩?” 景娴笑着道:“也许是小妹妹,等长大些就出来和宁萱玩了。” 宁萱笑着道:“真的吗?太好了,有人陪宁萱玩了,一定不要像十六哥那样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玩。” 永珲坐着,也不说话。 52、052 早上醒来,景娴忽然觉得小腹隐隐酸胀,腰间也是酸软不堪。 容嬷嬷见皇后脸色青白,有些着慌,忙过来扶皇后躺下,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快去传太医。” 景娴怕她担心,虽然心里也颇为慌张,仍是勉强笑着道:“也不妨事,恐怕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娘娘这几日总道身上酸软疲累,还是请太医们好好看看才放心。”容嬷嬷道。 景娴勉力点了点头,道:“派人去告诉妃嫔们,免了今日坤宁宫的请安。” 容嬷嬷端来一杯热水道:“奴才省得,娘娘不要操劳,安心的躺着才是。” 躺了一会儿,太医来了,把了脉。 殿里供着极大的冰雕,清凉如水,但太医的额上还是渗出几滴汗珠。从皇后的脉象来看胎位不稳,有滑胎的征兆。昨日,皇后的脉象就有些乱,以为是皇后这两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现在看来,可能是另有原因。 看着太医的表情,景娴让伺候的宫人都出去,只留下容嬷嬷在身边,才说道:“胡太医,本宫想听真话。” 胡太医忙跪下道:“娘娘这是滑胎的征兆,娘娘这几日可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是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景娴一听,已经明白,是有人想害自己,想害肚里的孩子,情绪有些激动的道:“这几日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反常。” “娘娘也不用太担心,臣开几副安胎药,娘娘卧床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有劳胡太医了。”景娴道。 “皇上亲自吩咐,小臣绝不敢疏忽。” 送走胡太医,景娴让容嬷嬷查一下坤宁宫的人,看有没有被人收买的。 每日的饮食容嬷嬷都亲自试吃,皇后的衣服用品也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观察了几日坤宁宫的宫女和太监也没什么反常。可是皇后的状况一直不见好,今早还见了红。乾隆和太后都很担心,又训斥了太医院的太医们无能。 心情不好的乾隆在御花园遇到了赏花的令妃,乾隆又被令妃勾去了延禧宫。令妃这朵解语花,建议乾隆请道士进宫作法给皇后祈福。 乾隆一听,就想起蒙丹扮作萨满法师和含香约会的事儿。但令妃并不知道,还一个劲的说什么听表姐说宫外有一个道士特别的灵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家人请了那个道士给作法,病竟然好了。 乾隆想着,要不就试一次,如果真的有用,那岂不是更好。 令妃见将乾隆说动了,便微笑着道:“皇上日理万机的,这请道士的事儿,还是交给臣妾的娘家人去办吧。” 乾隆想了想,既然是令妃的表姐说的,那就让她们去办吧,便点头同意了。 第二日,令妃就招表姐进宫。 翌日,一个道士就到坤宁宫作法。设好了法坛,道士嘴里念念有词:“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 景娴在屋里躺着,对道士作法是一点儿也不信。 一会儿,容嬷嬷进来道:“娘娘,那道士说宫中有人用巫蛊之术害娘娘,皇上已经命人去各宫搜查了。” 景娴只觉得好笑,没有多问。 到了下午,还真就出了大事儿,在张贵人的屋里搜出一个布娃娃,布娃娃上写着皇后的生辰八字,布娃娃的腹部被扎满了细小的针。 吴书来接过布娃娃,立刻打了一个寒战,脸色大变,忙派人去通告皇上。 乾隆听完很是震惊,决定亲自去看看。 乾隆看到布娃娃,生气的道:“将张贵人及伺候的宫人先拉下去,关入大牢。” 张贵人磕头道:“皇上,奴才是冤枉的,望皇上早日查出真相,还奴才一个清白。”说完就起身,被侍卫带了下去。 张贵人和伺候的宫人被关进了了大内监牢。这个牢房,严格说起来不能算是“监牢”,它只是宫廷里,临时禁闭奴才的地方。 监牢铁栅门“叮铃哐啷”的阖上,侍卫们踏着大步而去。 张贵人望着自己身边伺候的四个宫女脸色苍白,吓的是魂飞魄散,抱在一起呜呜的哭着。但见四壁萧然,阴风惨惨。铁栅外的走廊上,插着两支火把,光线暗淡的照过来,到处都是阴影幢幢,张贵人心里害怕,万一查不出真相,那自己可是永无翻身之日,能否活着都不知道。 景娴对巫蛊更本就不信,只觉得一切不过是个圈套,这个设圈套的是令妃还是另有其人?自己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药,身边伺候的人都查过了没问题,难道是利用每日的请安来下药吗?可是这几日,因为身子的缘故已经免了大家的请安,还有什么时候可能下手?景娴想着,越想越觉得宫里真是可怕,你不害人,不表示别人不想害你,千防万防扔有空当。 晚上,小腹有间歇的轻微酸痛,景娴感到不好,忙让人去请胡太医。 景娴感觉越来越痛,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在体内流失,感到全身冰冷,眼前渐渐模糊,感觉好累,好想闭上眼睡一觉。 乾隆赶来时,皇后已经晕了过去,乾隆看着胡太医道:“皇后怎么样了?” “娘娘小产了。”胡太医硬着头皮道。 乾隆紧紧的握紧拳头,此时感到那么的无力“好好调养皇后的身子。” “喳。” 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眼风稍稍一斜,瞥见了一脸憔悴的乾隆,心头一松,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乾隆见皇后醒了,惊喜的握住皇后的手,关切的道:“终于醒了。” “皇上,孩子···”未语泪先流。 “那个孩子与我们无缘。”乾隆道。 景娴在也控制不住,呜呜的哭着道:“不是与我们无缘,是有人害了我们的孩子。” 乾隆惊讶道:“什么,皇后你说有人害我们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景娴哽咽着将胡太医发现自己被人下了麝香的事儿说了,查了几日一直都没有查到下药的人和下药的方法,所以才没有说,因为一切都是空口无凭。 乾隆听完,握拳狠狠的锤了一下床道:“皇后好好养身子,朕一切查出害我们孩子的人,为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太后已经歇下了,便没有将皇后小产的消息告诉太后。第二日,太后醒来,桂嬷嬷就将昨晚皇后小产告诉太后。太后听完叹了口气,让桂嬷嬷先替自己去坤宁宫看看皇后,早膳后,太后亲自去看皇后。 太后见皇后脸色苍白,眼睛又红又肿,眼中含泪,安慰了皇后几句,又交待太医好生给皇后调养身子。 太后走后,景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待醒来已是晦暗近晚的天色,容嬷嬷服侍着吃了药,又拿水漱了口,道:“娘娘进些东西吧,在难过也要保重身子,还有十二阿哥、十六阿哥和十格格需要您看护呢。” 景娴一点胃口也没有,勉强的喝了半碗儿粥吃了几口小菜就让人撤下。 静养了几日,身子才好了些,便让容嬷嬷将永珲和宁萱带来,几日不见很是想念。 景娴闻到宁萱衣服上的香气和前段时间的香气不同,忽然想起,在太医诊出自己怀孕后,宁萱衣服上的香气就变了,现在自己小产了,宁萱衣服上的香气又变了,莫非是有人在宁萱的衣服上做了手脚? 宁萱和永珲走后,将胡太医招来。 “胡太医,如果将一点儿麝香熏在衣服上,长时间和孕妇接触,会不会小产?”景娴问道。 “接触的时间长,必然会小产。” “恩,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胡太医走后,景娴让容嬷嬷派人查宁萱身边伺候的人。 查了几日,发现宁萱的奶嬷嬷荣氏有问题,前一段儿她很反常,宁萱的衣服原来都是送去浣衣局,可是有一段时间,宁萱换下的衣服都不让送去浣衣局而是她亲自洗,就在皇后小产后第二天,有个宫女看到她极其紧张的洗一件宁萱还未穿过的衣服。 听完容嬷嬷的回报,景娴让容嬷嬷将这些事儿派人告诉吴书来,知道乾隆一定会好好查个水落石出的。 吴书来带人将荣氏带走,在荣氏的东西里搜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还有残留的一些麝香粉末。麝香是极其名贵的药材,荣氏一个奶嬷嬷怎么可能有麝香,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她。乾隆和太后决定亲自审,一定查出迫害子嗣的人。 荣氏开始不肯说话,用了几次刑,她终于撑不住了,全招了,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温柔的解语花令妃。 乾隆听完,让人将令妃身边的小太监刘协招来,想着巫蛊之事恐怕也是令妃的圈套,那个道士也是提前收买的,心里恨不得将令妃五马分尸,自已一个帝王竟然被令妃给当猴耍了。 小太监刘协进来看到地上跪着的头发凌乱,十指流血的荣氏,心里很害怕,知道被招出来了。面上不表现出什么,进了殿跪下行礼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太后冷冷的道:“知道为什么招你来吗?” “奴才不知,请太后示下。” 乾隆冷笑一声道:“你可认得她?” 刘协看了一眼荣氏忙磕头道:“回皇上,奴才不认得。” “朕看你是不吃点儿苦头不说真话,来人用刑。” 殿里响起了刘协疼痛的哀嚎声,现在面对皮肉之苦,对于令妃许给的金银也被抛到脑后,被杖责了二十下,刘协就招了,令妃让他给荣氏送过一小包麝香。 现在认证物证俱在,乾隆命人将令妃关进宗人府,等候发落。 令妃被关进了宗人府,太后下令让今年刚晋为妃的豫妃抚养十五阿哥永琰。 令妃身边伺候的人都被关进内监,审出不少事儿,巫蛊之事也在其中,这一下,张贵人洗脱了冤屈,被放了出来。令妃身边伺候的人一些被杖毙了,剩下的也被发配去了辛者库。 景娴这次从娘家一等承恩公府里选了一个包衣奴才进宫照顾宁萱,家里的包衣总是可信的。又让容嬷嬷查了永珲身边伺候的宫人,就连永w和永d身边伺候的也又仔细的查了一遍,才算放心。 53、053 这日,小燕子从宫中回来,见天色尚早,便去会宾楼看看金锁和柳青。 柳红去年就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山东来京做生意的商人,和柳青同岁,人品也不错,对柳红也好,现在柳红已经身怀六甲,很快就要做母亲了。 柳红嫁人后,便想着给哥哥柳青找个老婆,也托媒人给说了几个,但柳青都不愿意。柳红知道柳青是喜欢上金锁了,每次紫薇待金锁来,柳青整个人都高兴的像个孩子,可是问金锁有没有意中人,金锁都说要一辈子不嫁守着紫薇,柳红也只得放弃。 后来紫薇和小燕子劝金锁她也该有自己幸福,劝了几次,金锁才打消终身不嫁的念头。今年年初,柳青终于抱得美人归。婚后,金锁成了会宾楼的老板娘,有什么事儿柳青都和她商量,从小就被买作丫鬟的金锁才真正感觉到家庭的温暖和幸福,夫妻二人将会宾楼的生意越做越好,还想着等明年将会宾楼扩大一些。 金锁见到小燕子,高兴的招呼到二层的雅间。 小燕子高兴的打量着金锁道:“半个月没见,你更加漂亮了,说说,柳青都给你什么好吃的了?” 金锁脸泛红霞笑着道:“小燕子你真坏,又打趣我。我可是发现你比上次来胖了一些,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紫薇笑着推开门道。 小燕子见紫薇也来了,笑着道:“没想到紫薇也来了,今天咱们三个好好说说话。” 三人好久没聚在一块儿,自然是有很多私房话要说,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柳青派人送上饭菜,小燕子和紫薇在会宾楼用过晚饭才各自回府。 小燕子回到朝阳门外自己府邸门前,一下轿便迎上来一大群丫头、老婆子,为首的张嬷嬷带众人下跪叩了安。张嬷嬷笑道:“奴婢从白塔寺进香回来,替公主抽个个好签,说公主今年要添贵子。”一边说,一边陪着小燕子进府。小燕子笑道:“谢谢张嬷嬷,额驸回府了吗?”张嬷嬷答道:“回公主,额驸还未回府。”小燕子嗯了一声道:“额驸回府后,让他过来。”说罢便进院,穿堂过廊自进了上房,自坐了吃茶。 明日,额鲁就要去外地办差,少说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这是两人次成婚后,第一次分开那么久,小燕子有些不舍,也有些想跟着额鲁去外地看看,但额鲁这次的差事比较紧且路途遥远,要日夜兼程的赶路,怕小燕子身子受不了,便不许小燕子跟着。小燕子今日进宫,除了看望皇后,就是央求乾隆让她跟着额鲁一起去办差,乾隆这次也是担心小燕子受不了,任小燕子怎么求都不答应,小燕子这才放弃了随额鲁一起去的念头。 小燕子在上房坐着喝了一会儿茶,有些乏了,便带着两个丫头除了上房想回西屋躺会儿。刚走出上房,见额驸额鲁从二门外进来,便站住了脚。 额鲁紧走几步到小燕子面前,“噗”地打了马蹄袖叩了个安,说道:“给公主千岁请安!”说罢起身。小燕子当着满院子的人,又不好说什么,只淡淡说道:“进来吧!” “往后私下见面,别那么多的礼数。”小燕子坐了,见额鲁循规蹈矩两手抚膝好似很害怕的样子,不禁一笑:“今天怎么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额鲁见小燕子笑了,才放下双手笑着道:“怕你不高兴,罚我跪搓板。现在见你笑了,我才放心了。” 家宴摆上来,移酒樽燃红烛,小夫妻对酌话离别。 五阿哥永琪这段时间过的不错,晚上去八大胡同喝喝花酒,听听曲儿,白天就上街逛逛。 这一日,永琪到天桥逛逛。 街道上,店铺鳞次,百艺杂耍俱全。地摊上,摆着各种各佯的古玩、磁器、字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永琪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便好奇的走上前去看看。 走到近前,永琪才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跪在地上,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望着大家,手中抱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永琪看着面前跪着的姑娘,越看越觉得有几分像小燕子,便开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姑娘见永琪一身的华贵衣料,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心里想着若能被这个公子买去是自己的造化。望着永琪答道:“我叫雁儿。” 永琪一听,这不就是上天给自己送来的,便对身后的随从小德子道:“看着可怜,给这个姑娘五十两。” “是主子,主子就是心善。”小德子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雁儿。 雁儿接过银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永琪道:“多谢公子,雁儿葬了父亲,便去公子府上。” 永琪又派了几个人帮着将雁儿的爹葬了。 永琪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听说永琪买了一个汉人打扮的姑娘回来,倒也平静,早都对永琪失望了,只要他做出什么杀头的事儿,其它的就随他去了。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已经不奢望永琪的疼爱了,能平平静静的过一生就知足了。 雁儿进了府以为是当丫鬟,没想到是被买进来做半个主子,不但吃的好住的好,身边还有几个丫鬟伺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想永琪长的英俊潇洒还是个皇子,自己真是有福的。只是进府已经十几日了,永琪只是每日来自己屋里坐坐说说话,也不让自己学规矩,也不让自己拜见福晋,也猜不透永琪是怎么想的。 一日,雁儿睡不着,站在窗前推开窗望月。忽然听到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回首见是永琪来了,激动的转身走过去。 永琪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小燕子微笑着向自己走来,紧走两步将小燕子搂进怀里“你终于接受我的爱了,终于肯和我在一起了是吗?”说完就俯身吻下去。 雁儿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切那么的不真实,五阿哥爱自己,天啊,真是太幸福了! 一夜缠绵,永琪一直唤着“小燕子。” 雁儿心里有些疑惑,永琪平时都叫自己雁儿,怎么今晚唤自己小雁子 早上,酒醒的永琪看到自己怀里的人不是小燕子而是雁儿,一阵的失落。永琪醒的时候雁儿已经醒了,因为想到昨晚的疯狂有些害羞,才故意眯着眼装睡着,并未看到永琪脸上的失落。 这天晚膳后,永w看了会儿书实在无聊,便来到永d房里,见永d在伏案看书。永d专注的看书,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人,倒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永w笑着道:“十一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倒吓了我一跳。” “看你专注所以没让人出声,好生无聊,咱们摆上一局如何?”永w笑着道。 永d笑道:“十一哥好兴致,不过我的棋艺不高,怕扫了十一哥的兴。”嘴里说着,却踅转去捧了棋盘进来,先抢了黑子儿,在天元布了个子儿,说道:“十一哥手下留情。”二人一笑落座。 弈至中盘,永w已略占上风。永d右边数子被永w镇封,如不逃必被吃掉,苦思很久,也想不出对策,只好“尖”顶出头。永w道:“岂不闻‘随手而着者,无谋之人也’,难道角上大块棋子都不要了吗?”永d笑道:“不舍怎么得?想顾全大局往往是满盘皆输,不如,放弃一些,换来最后的胜利。”永w吃了子儿,笑道:“我今天要看看你怎么赢我?” 兄弟二人专注的对弈,都没有发现走进来有一会儿的乾隆。乾隆听着两个儿子的对话,也想知道这一局谁能赢? 伺候永d的小太监给乾隆搬来一个椅子,又端来一杯茶。 永w太过自信,一着不慎,被永d看到了机会,最终输给永d一子。 “十一太过自信,不如十二沉稳。”乾隆品着茶道。 二人听到乾隆的声音,具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乾隆是什么时候来的,忙起身行礼。 乾隆叫了起,考究了一下两个儿子的学问,两个儿子的回答让乾隆还算满意,最后又训了话,才说了,明日散学后,两人可以出宫走走。 二人一听明日可以出宫走走,高兴的谢了恩。 静养了一个多月,景娴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宫务又重新接手,昨日乾隆已经说了,过几日启程前往避暑山庄。今日给太后请安后,就开始让人通知准备出行的事儿。 乾隆下了朝来了坤宁宫,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又让人将宁萱和永珲领来。 宁萱抱着肥肥的兔子,看到乾隆就高兴的扑到怀里,奶声奶气的道:“皇阿玛,十一哥和十二哥说宫外可好玩了,宁萱也想出宫玩儿。”昨日,永w和永d回来,给宁萱和永珲买了很多小玩具,宁萱看了都喜欢,便嚷着要出宫,觉得宫外更有意思。 乾隆笑着抱起宁萱道:“过几日,皇阿玛就带你出宫,咱们去承德,哪儿更好玩儿,萱儿一定会喜欢的,哪儿有小鹿,有很多小动物。” “真的吗?太好了。”宁萱高兴的望着乾隆道。 景娴和永珲说了几句话,他只是点头不语,景娴只好问他的奶嬷嬷刘氏永珲的情况。准备过一段儿,就开始对两个孩子进行学前的教育,也就是给他们讲讲故事,认识一些最简单的东西。 “皇阿玛,宁萱还想晚上坐在船上看荷花。” 乾隆笑着道:“好,今晚咱们就泛舟赏荷花。” 宁萱望着皇后道:“皇额娘,今晚同我们一起吧,荷花可漂亮了,水里还放了好多荷花灯,连十六哥都好喜欢的,皇额娘一定也会喜欢的。” 景娴笑着点了点头道:“恩,皇额娘今晚同你们一起赏荷花。” 宁萱高兴的道:“太好了,也叫上八哥他们一起吧,这样更热闹了。” 乾隆笑着刮一下宁萱的鼻子道:“你和朕一样喜欢热闹。” “我是皇阿玛的女儿,当然像皇阿玛。”宁萱笑着说。 晚上,乾隆请来太后和大家一起热闹的坐在船上赏荷花,听着小曲赏荷花,拂面吹来淡淡的花香,这样的夜晚真是很舒服很惬意。让小产以来一直心情不是太好的景娴,终于放松下来,高高兴兴的同大家说笑。 又过了几日,便启程前往承德避暑山庄。一路上,有儿女相伴,也不觉得路途寂寞。 54、054 松鹤斋前驯鹿悠游其间,白鹤也在院中漫步。宁萱一会儿摸摸小鹿一会儿追逐一下白鹤,永珲乖乖的站在一边抱着宁萱交给的一只白白的肥兔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景娴和太后说着话,用余光看看两个小包子,看到永珲一直面无表情的抱着白兔,这样的画面真的太萌了。 太后笑着让人将永珲领过来,对这个不爱说话经常面无表情的孙儿十分喜欢。 永珲进来行了礼,太后高兴的让永珲坐在身边,递给他一块儿糕点。永珲接过糕点,面上有些犯难,看了半天手中的糕点,也不张口吃。正在永珲犹豫要不要吃的时候,他怀里的白兔跳到地上,在殿里乱跑起来。 永珲一看白兔跑了,忙放下糕点去捉白兔,整个殿里顿时热闹起来,宫女太监也跪下帮着一起捉,这只白兔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十格格最喜爱的一只兔子。 忙活了半天,终于将逃跑的白兔捉住,永珲这次双手紧紧的抱着白兔,生怕不小心在跑了,不然妹妹可饶不了自己。 宁萱在院里玩了好一会儿,一额头汗的跑进来,扑进皇后的怀里。景娴掏出帕子给她擦去额上的汗,笑着道:“快去洗洗脸,看你热的小脸都成红苹果了。” 宁萱被领着去洗脸,回来,见乾隆也在殿里,高兴的行礼道:“宁萱给皇阿玛请安。” 乾隆笑着起身,将宁萱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道:“萱儿,一会儿皇阿玛带你去玩好不好?” 宁萱一听去玩儿,高兴的亲了一下乾隆,咯咯的笑着道:“皇阿玛真好。” 乾隆脸上笑的像一朵花似的,又狠狠的亲了几下宝贝的闺女,才将宁萱放下,和太后高兴的说着话。 宁萱从永珲手里接过白兔,又小声的在永珲耳边耳语了几句,才笑着依偎在皇后怀里。 下午,乾隆陪着太后带着儿女们在山庄逛了逛,又即兴做了几首诗。小燕子依然是开心果,将大家逗的很开心。 夜沉沉,乌云吞噬了皎洁的月色,狂风肆虐着悬于飞檐的灯笼,本微弱的红光更飘忽不定,秋日的夜,黑得叫人心颤。 屏退众人,景娴提着琉璃灯款款而行,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走走。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心烦,景娴心里也明白应该是更年期的缘故。忽而一阵狂风吹过,掀起衣袂,却没有吹乱紧致的发鬓。景娴笑了笑,继续前行,想起少女时代的自己最爱淋雨,最爱在雨中大跑大叫,在雨中也是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流泪。 天空中一声巨雷,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身上,脱下花盆底,在雨中跑了几步,心情好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衣服也全湿透了,才慢慢走回去。 沐浴更衣后,靠在床边捧本书细细读起来。忽然手中的书被人抽走,被吓了一跳。景娴看书太过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乾隆进来。 乾隆笑着道:“朕走了困,来皇后这儿说说话。”说完就在床边走下。 景娴命人端来参汤给乾隆,乾隆喝了几口,便回忆起从前年轻的时候。 景娴没有言语,静静地听乾隆说完,沉吟了一会儿才笑道:“时光如梭,一晃臣妾都当别人的玛嬷了。” 乾隆握着景娴的手感慨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陪着朕,希望我们能白头偕老。” 景娴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转眼间乾隆的生辰和中秋节就快到了,整个避暑山庄都早早的布置好了。永w精心准备了一副亲手绘制的如来佛像和一副山水扇面,绘画不是永d的长相,为了表达自己的孝敬,便是抄写佛经为乾隆祈福祝寿。其余几位皇子也是精心的准备各自的贺礼。老五永琪今年依然没有跟着来承德,礼物也早早的命人送了来。公主格格们也是绞尽脑汁准备贺礼,小燕子让明月拟好了贺礼的单子,因额鲁不在,小燕子只好和几位姐妹们商量。 晚膳乾隆没过来用膳,来传话的小太监说是乾隆带着永w和永d私访出去了。宁萱不爱吃青菜,将自己小碗里的青菜偷偷的挑出去,望着鸡翅膀的方向,频频示意布菜的小内侍给她夹过来。若是平常,何须宁萱如此明示、暗示?只消她的眼神一飘,鸡腿、鸡翅膀早就主动奔到近前。偏偏今儿邪门,皇后专心盯着她吃蔬菜,那鸡腿、鸡翅膀熟透透了,哪里敢自己再飞过来……。 没有如愿的宁萱小嘴一厥,低下头扒碗里的饭。永珲看妹妹不高兴,将自己碗里的鸡翅膀夹给宁萱。 宁萱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永珲道:“还是十六哥对我好。” 景娴笑着看着宁萱道:“皇额娘不好吗?额娘不是不让你吃肉,而是你总吃肉一点儿菜也不肯吃,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看永珲每天都乖乖的吃青菜,身体多好,你也要每天都吃些青菜。” “萱儿知道了,以后都吃些草的。”宁萱厥着肉肉的小嘴道。 景娴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丫头就是一个食肉动物,总嚷着自己又不是羊为何要吃草?乾隆过来用晚膳时,她不想吃青菜就撒娇,乾隆宠她宠的很,次次都顺她的意。今天老乾不在,才能看着让她吃几口青菜。还好,冷面的永珲从来不挑食,不然还真够让自己头疼的。 晚膳后,景娴带着两个小包子散步消食。一手牵着一个,慢慢地溜达。一边走着,一边跟两个小鬼闲唠嗑儿。 溜达了半个时辰,景娴也累了,看两个小鬼也蔫了,才回去休息。 景娴坐中间喝着茶,两只小的挨在旁边吃着糕点。喝了两盏清茶,宁萱就撒娇要听故事,景娴便接着昨日的故事讲起来。 正讲着故事,听说乾隆驾到,景娴忙起身准备迎接。 乾隆高兴的走进来,宁萱跑到乾隆跟前行礼道:“皇阿玛圣安”。 乾隆高兴的将宁萱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道:“猜猜皇阿玛今天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了?” 宁萱摇了摇头道:“萱儿猜不到,皇阿玛外面好玩吗?” 乾隆笑着轻轻的勾了一下宁萱的鼻子道:“好玩,萱儿是不是也想出去看看?” “恩,十一哥和十二哥说外面街上卖小玩意的小摊可多了,还有卖吃的,可好玩了,萱儿也想去看看。”宁萱点头道。 “等萱儿在大些,父皇便带你出去。”乾隆说完看了一眼永珲道:“也带永珲去。” 永珲听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乾隆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晚了,便让两个孩子去休息。景娴想了想,老乾已经在自己这儿留宿好几晚了,今日怎么也不会在留自己这儿了。和乾隆又说了半天话,问了问今天下午永w和永d两个孩子的表现。乾隆对两个孩子的表现还算满意,夸奖了几句,又顺带的夸皇后教育的好。景娴高兴的应下,又拍了老乾几句,老乾才走。 寅时未到,景娴就醒了。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雨打屋檐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了,景娴索性披衣起身,坐在床上听雨声。此刻外面的天色还是黑漆漆的,屋里点着儿臂粗的巨蜡,烛光荧荧。 外面雨渐渐停了,景娴看了看时辰钟,快到给太后请安的点儿了,才起身更衣。 福伦夫人躺在床上,心里后悔帮表妹令妃找那个道士,老爷被贬,每日埋怨自己害了福家。开始时,也就是在家喝喝闷酒,和自己吵几句,现在倒好,三天两天都不见人影,天天在勾栏里厮混,回来就是向自己要银子,原来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学士福伦已经变了。越想越伤心,默默垂泪。 福伦原来怕老婆是因为令妃的原因,如今令妃被关在宗人府,便没什么好怕的。在八大胡同那么多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和家里的半老徐娘相比自然是八大胡同更有魅力。 万花楼的老鸨唤艳娘,十多年前曾是京城名妓,美人迟暮,门庭冷落后,她便收养了一群标致伶俐的小女孩,细心地教授她们吹弹歌舞、琴棋书画。在这些女孩子中有一个名唤思思的女孩最为标致,娇妍动人,诗画歌舞样样出众,艳娘见时机成熟,便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将思思介绍给客人。只是这思思与万花楼别的姑娘不同,她只卖艺不卖身。想听听她唱小曲得付二十两,想喝喝小酒谈谈心得付八十两。连想摸摸她的小手,还得付上四百两的天价,不过,只能摸摸小手,其他的部位在有钱也不许碰。 偷偷出府的福尔康在茶楼听人说万花楼的思思姑娘样貌入天仙一般,又弹得一手好琴做得一手好诗,便想见见。 出了茶楼,福尔康便直奔万花楼。 万花楼门庭若,宾客如云,出入其间的都是京城中的富豪公子。福尔康付了二十两,坐在人群中望着台上唱小曲儿的女子,心扑通扑通的跳,多么美丽的女子啊,如果能与之相爱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一曲唱完,思思瞥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嫣然一笑道:“各位公子,思思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先退下了。”说完便旋身上楼去了。 福尔康愣愣的望着思思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悻悻的出了万花楼。 思思回到屋里见福伦正坐着喝着茶,便笑着道:“大人今日来的好早。” 55、055 福伦自从前几日来万花楼初见唱曲的思思,看呆了他的双眼,这般的美人儿,看一眼都是一种享受。一次邂逅,让福伦对思思是朝思暮想,常常来万花楼与思思聊聊天,喝喝酒。 “思思姑娘如此俊丽的容貌,并吹弹歌舞,琴棋书画,件件皆精,落于烟花之地,岂不可惜。姑娘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若是姑娘愿意,在下愿为姑娘赎身。”福伦道。心里想着如此的美人只属于自己一人岂不快哉。 “多谢福大人,思思年幼父母双亡,受艳娘恩惠,方有今日这般造化。今日在此卖艺,只为报答艳娘的恩情。且思思在此只卖艺不卖身,大人不必为贱女操劳。”思思柔声说道。思思不是不想从良,只是不想花一般的年龄委身于福伦这样的老男人。 “思思姑娘真是重情义的女子,让人敬佩。今日可否陪在下喝杯酒?”福伦心里有些失落,本想为思思赎了身,养在外宅。 “也好。”思思说着然后招呼门口的一个丫鬟拿来一壶酒两盘熟食,两双筷子两只酒杯,斟满酒然后说:“能与大人相识是思思前世修来的福气,为此,小女思思敬大人一杯。”思思说着饮下手中的一杯酒,福伦见状,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思思陪衬性的笑了一下,说:“大人真是豪爽之人!”然后又倒满两杯酒,福伦端起一杯酒道:“姑娘,在下今日且实话说了,在下第一眼看到姑娘,就被姑娘俊俏的外表吸引了,这几日,与姑娘交谈又被姑娘的才思深深的折服,倘若姑娘日后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在下定不负姑娘所望。” “思思谢过大人。”看着福伦那张垂涎色相,思思心里一阵恶心,真想快点将眼前的人打发走。 思思陪着福伦喝了几杯酒,就以身子不适,笑着将福伦打发了出去。 福伦走后,思思忙打开窗子,吩咐丫鬟桃儿将屋子熏一遍。 艳娘走进来,见思思懒懒的卧在床上,擦拭着濡湿的长发,道:“思思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思思摇了摇头道:“思思没有什么不适,让妈妈担心了。” 艳娘坐到床边道:“福大人今日都聊什么了,这么早就走了?” “他言想将思思赎身,但思思当场拒绝了,这些男人,都是不安分的人。” 艳娘笑了一下道:“思思啊,男人都是这样,且不说你了,就说八大胡同里的这些姐妹们,如果男人都是安分守己的,还怎么做下去?” 思思点了一下头道:“妈妈,这世间可有值得托付的男子?” “怎么,你今日思凡了?”艳娘笑道。 思思摇了摇头说道:“妈妈,思思明日想休息一日。” 艳娘点头道:“明日让桃儿陪你出去逛逛,买些绫罗绸缎,裁几身衣裙。”说完掏出几锭银子递给一旁伺候的桃儿。艳娘在思思房里聊了很久,直到小丫鬟碧儿来唤艳娘,艳娘才出去。 福尔康魂不守舍的回到府里,满脑子都是思思姣好的面容,甜美的嗓音。一夜翻来覆去,牵挂著美人,哪里睡得著。 捱到天明,爬起来,坐在书案前,画起来。画上女子容频娇丽,体态轻盈,肌肤柔美如玉,洁白透红,十指如藕尖,小巧的瓜子脸配上细致的五官,美丽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福尔康呆呆的望着,好似活生生的美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去轻触她柔嫩细致的脸庞。 福尔康有些失落的放下手,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思思趴在窗台上,一线阳光静静移过来,暖暖地披洒在她未施脂粉的面庞上,庭廊上小p正在扫地,许多细细的尘埃轻扬在那道阳光里。清晨是她最喜欢的时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时光。 “姑娘,你醒了。”小丫鬟桃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 思思传过身,打了个呵欠,两手张得开开,长长地伸个懒腰,这个姿势把她身上轻软的小衣拉得敞开来,露出藕荷色的小肚兜。 “姑娘这样,若是被哪个男子看到了,肯定是魂都被姑娘勾去了。”桃儿揉了揉手巾递给思思擦脸。 思思接过手巾,擦了脸,笑道:“一大早就拿我寻开心,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桃儿嘻地一笑“姑娘真小气,开开玩笑都不成。姑娘快点儿整理打扮吧,桃儿可是好久没上街了。” 思思领着丫鬟桃儿上街去了,很多慕思思之名而来的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万花楼依然客人众多。 日落之后,福尔康又偷偷的溜出府直奔万花楼。 万花楼门口一则告示:思思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暂不接客。福尔康看后很是失落,怏怏的转身回府。 因为思思今日不接客,福伦便去了春香楼。 春香楼的大厅今日云集了甚多的嫖客,原来是一会儿要举行□□大会。福伦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壶好酒几道小菜,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坐过来笑着相陪。 “请我们的碧玉姑娘出场!”春香楼的老鸨大声道。 此时,二楼正面的一间屋门打开,楼下一双双眼睛望着那扇门。只见盈盈走出一位约莫十三、四岁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的姑娘。 老鸨望着众人道:“良宵苦短,各位客人开始竞标吧。” 福伦走进来,见房内一片喜气腾腾,各样物品一概置新,喜字随处可见,珠帘绣幔,朱色满堂,炽光如昼。床上锦被,一丝一线,绣的是龙凤呈祥。床头,一对鸳鸯枕整齐放置,绣帐上鸳鸯戏水。炉香暗暗弥漫,一股清香味灌溢其间。窗前案上,燃一对臂粗的红烛,直晕染得房中融融暖意。 端坐于床边的女子黛眉浅浅,秋眼盈盈,粉面含春,柔情绰态,媚而不俗。一双玉手双叠于膝上,腕上戴了一对玉镯,更衬了那双白玉似的手。 福伦看着怀里的美人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些安置了吧。” 碧玉脸泛红霞,柔声道:“请大人怜惜。” 雪肌红唇甜,体香肤滑眼波媚,锦枕绣被斜,云雨巫山颠,细喘娇吟醉,缠绵入骨酥。 早上醒来,见身边的美人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真是娇媚无比,福伦忍不住又回身在她颊上轻轻印了一吻。 景娴正在帐里给两个小包子讲故事,忽然有小太监来报紫薇有喜了,打赏了来报信的小太监,又派人将这好消息报给太后。 小燕子一听到紫薇怀孕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握着紫薇的手激动的道:“紫薇恭喜你啊,你就要做额娘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紫薇笑着道:“才刚一个多月的身孕,离孩子出世还早着呢。” “小燕子那么高兴,也努努力,争取今年也怀上。”景娴走进来笑着道。 紫薇忙要起身行礼,景娴上前一步扶住她道:“不是在宫里,礼就免了。有什么想吃的,就派人去告诉皇额娘,不要据着自己。”与紫薇和小燕子说了几句话,就不断有人来道贺,景娴又嘱咐了紫薇几句,便走了。 永保听到自己要做阿玛了,恨不得立马飞到紫薇身边,但行猎还没结束,不能回去。 额鲁拱了拱手道:“恭喜!”因为紫薇和小燕子的关系,额鲁和永保也成了好朋友。 “多谢,你也加把劲,让我们同喜,岂不更好?”永保笑着道。 “我不会输给你的。”额鲁说完,策马向前奔去。 “公主,额驸求见。” “准。” 紫薇刚坐起身来,永保就兴奋的走了进来,刚要行礼,就听紫薇道:“帐内没外人,额驸不用行礼了。” 永保高兴的走到床边,握着紫薇的手道:“累不累,要不要先躺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紫薇笑着摇了摇头道:“小燕子让我躺了一天了,刚起来坐会儿。没有不舒服,你不要担心了。” 56、056 几只猎犬“汪汪”吠着,追赶林间的一只大黑熊。十一岁的永d骑着经过特殊□□的驯良小马,一身戎装,紧随乾隆身边。乾隆纵马向前,拿出□□,扣动扳机,熊应声仆地,虞卒们不得皇上之命,谁也不敢近前。过了好半天,大熊毫无动静,乾隆便命身边的侍卫护送永d上前去补射几箭。他一是想看看永d的勇气,二也是想让今年刚跟着正式围猎的永d有个初次入围即能毙兽的名声,让这些王公大臣看看朕的嫡子也是勇敢的。 永d刚要射箭,那头受重伤的大熊又猛地起身扑了过来,侍卫一惊,急忙抵挡。乾隆忙补射一枪,大熊愤怒的咆哮一声,继续向永d扑去。永d面上故作镇定,向熊射了一箭,乾隆策马上前,用□□将黑熊击毙。 看着黑熊完全不动了,乾隆才长舒一口气,想想刚才真是后怕不已,万一黑熊真扑了永d,那后果真是不能想象,乾隆可不希望这个嫡子在出事儿。 “这头熊赏给十二阿哥永d。” 永d忙下马行礼:“儿臣永d,谢皇阿玛的赏。”此时,永d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知道在阿哥中论聪明才识,好学博闻,他都不是最优秀的,今日皇后独让自己跟在身边,还给自己表现的机会,这是何等自豪的事啊! 今儿的事儿,让王公大臣们心里也都有了各自的计较。 “皇上,您瞧这天儿,要下雨了。”吴书来道。 乾隆抬眼一望,天果真是阴了,西边黑云密布,不时还传来隆隆的雷声。下雨行围,有被雷击的危险,今日的行围便只能到此。 一会儿的功夫,真下起雨来。乾隆身边的太监们,将准备好的油衣给他披上。永d也由着大监们给他披上油衣,换了鹿皮油靴。第一次在雨中骑马,永d只觉得有些兴奋。 太后喜欢热闹,景娴就带着女儿、儿媳、孙媳一众女眷们陪太后说话、打牌。 乾隆一进来,所有的太监宫女轻呼一声“万岁”便都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乾隆无所谓地一摆手。说完便向里走去,见皇后和一众女眷都侍奉在太后榻下,也是刚刚起身,正在蹲福儿。乾隆向太后打个千儿行礼,说道:“太后安康!” “皇帝起来吧,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没着凉吧。你媳妇已经早早的让人煮了驱寒的烫,你快坐下喝一碗儿。” 乾隆笑着起身,又将皇后扶起来道:“都起来吧。” 乾隆和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大家散了。景娴敛衽施礼也要退出去,就听:“皇后,你留下。”景娴站住了,用关切的目光凝视着乾隆,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乾隆示意皇后坐下,自己边踱着步,把今日围猎黑熊的事儿说了。太后和皇后听了,心里具是一惊,又庆幸永d幸运,万一真扑着了,那么大的一只熊,非死即伤啊! “永d这孩子是有福的,熊向他扑去的时候,朕看他并不惊慌,好似知道伤不着他似的。”乾隆幽幽的说着。 “这次是没伤着,日后更要小心,万一真伤着,成何体统?”太后道。 乾隆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额娘教训的是。” 太后看着皇后道:“快回去看看永d吧,都是当额娘的,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景娴行了礼,退了出去。 永d正绘声绘色的讲着今日打猎的事儿,永w、永珲和宁萱三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十二哥,大熊扑向你的时候,你害怕吗?”宁萱眨着大大的眼睛问。 永d“嘿嘿”的笑了几声道:“说实话,当时真的有些害怕,但害怕有什么用?皇额娘不是总说遇事不要慌张,要冷静沉着吗?我当时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只受伤的熊没什么可怕的,跟谙达们练了五年的武也不是白练的。” 景娴走进大帐,见永d正高兴的说着话,一颗心才总算是安稳了下来。宁萱高兴的跑过来道:“皇额娘,您不知道今天十二哥有多勇敢,面对一只大熊都不怕。” 景娴弯腰将宁萱抱起来,微笑着道:“皇额娘已经听说了,永d这次是很勇敢。”说完又看着永d道:“‘知命者爱身’,今后还是少履险地才好。” “皇额娘教训的是,永d铭记教诲。” 景娴点了一下头,又望着永w道:“以后出去采风多带些人,别去太远、太危险的地方,日落之前一定要回来。” 永w笑着道:“永w谨记皇额娘教诲,不让皇额娘担心。” 景娴莞尔一笑,将永珲招到身边。听到永珲肚里咕咕的响,景娴笑着道:“永珲饿了,还有谁饿了?” 永w、永d、宁萱三人异口同声道:“我” 景娴笑着吩咐摆上五桌膳食,因为这不是正膳,又不在宫里,所以没有送膳牌请求引见奏事的搅扰,也没有川流不息的大小太监来上菜、布菜、进试毒银牌、尝膳等等繁琐的用膳手续,气氛十分和谐宁谧,几只金丝熏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沉香,传送着温暖,令人神安心静。 碧玉把披散了的头发梳理整齐,绕到耳朵后,展露了整个白净的面庞,慢慢踱步到福伦面前,微仰起脸望他。 福伦望着眼前的美人,心里想着已在春香楼住了半个多月,也不知现在府里怎样,今晚还是回府看看,身上的银子也不多了,在拿些银子。 碧玉见福伦在想别的,转身就要走,冷不防福伦从背后猛地楼住了她,贴脸在她颈子上亲那柔媚的小发卷。 “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碧玉幽幽的道。 福伦笑着道:“怎么又伤感了,我也就今晚回府,明日咱们又能相守一处了。已经让人去寻一处好的宅子,寻到了,便接你过去。” 碧玉听完面露笑容,柔声道:“大人真想将我接出去?” “恩,当然是真的。”福伦想的只是买了宅子将碧玉接去住一段,并没有为碧玉赎身的想法。 福尔泰去年已经成婚,妻子是小户人家的庶女,两人感情倒也和睦。前几日,妻子娘家的嫡母死了,两人便去奔丧。今儿刚回府,用过晚膳,便早早的歇息了。 福伦回到府里,问了问管家最近府里的情况,又从账房支了些银子,便直接去了书房。 申时将过,眼见金乌西坠,火烧云已染得半天通红,也不见福尔康的影子,桃儿心中甚是懊丧,不该和阿秀打赌。忽觉眼睛一亮,那福尔康一摇三晃果真来了。她怕是眼花,擦了一把再细看,来人穿着玄色湖绸长袍,一条油亮漆黑的长辫直拖脑后,正是福尔康不会错!桃儿高兴的将阿秀叫来,指着楼下的福尔康道:“快看看,你输了。” 阿秀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还真被你说着了,这位爷还真有毅力。我愿赌服输,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就是了。” 桃儿做了个鬼脸儿,笑着道:“我去问问姑娘,今天要不要见。” 思思正在屋里看书,见桃儿笑着进来,问道:“有什么好事儿,让你那么高兴?” “我今日赢了阿秀。”桃儿笑着回答,“姑娘,那位公子又来了,今日见不见?” 思思刚想说不见,就听门外艳娘道:“思思,福公子来了。” 思思无奈,示意桃儿开门。 福尔康两眼直愣愣的看着思思,艳娘看了一眼笑了笑,便旋身下楼了。 思思斟上一杯茶奉上,笑道:“福大爷好稀客,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 福尔康接过茶:“我每日都来的,只是无缘见姑娘。” “我家姑娘推了今日的约,公子才有缘见到。”桃儿笑着道。 思思看了一眼桃儿道:“去将我的琴抱来。”说完看了一眼福尔康道:“思思最近新得了几首曲子,一会儿,唱给福大爷听听。” “思思姑娘真可谓是天籁之音啊,让我听着都好感动,今生有幸听思思姑娘唱曲儿,折寿十年亦值得。” 思思嘴角抽了抽了,你最好折寿五十年,去地狱说你那些肉麻的话。又笑着陪福尔康说了一会儿话,才找了个借口将他轰出去。 福尔康走后,艳娘进来了,见思思一脸的不高兴。 “妈妈,思思平日挣的银子也不少了,少接一个,也饿不着大家。” “我儿,你莫气。你听妈妈和你说说,来万花楼的客人什么类型的都有,你要学着适应,难道碰到这种类型的都一概不接?” “妈妈,你不知道听着那些恶心的肉麻话,我都反胃。” 艳娘笑着道:“不想听的话,不听便是了。这种人只要你用点儿小手段,他的银子全乖乖的双手奉上,好对付的很。”艳娘说完,拍了拍思思的手道:“这段时间,你也累了,从明日起便休息几日吧,带着桃儿出去走走逛逛,去庙里上上香什么的。” “谢谢妈妈。” 57、057 “牛--” “牛--” 五凤楼上,钟响阵阵。钟声沉重又辽远,响彻北京古城的每一个角落,庄严地宣告:皇帝回京! “啪!啪!啪!”静鞭三响,这是在静街。多数住户早已奉命回避,闭门不出,谁胆敢开窗窥视,定被巡街的捕快问罪。胡同口一道道栅栏都已关上。只有少数来不及躲开的小民,听到鞭声便立即匍伏,绝对不能抬头。浩浩荡荡的仪仗驶过,一切才又恢复。 刚回宫休息几日的景娴,正在慈宁宫陪太后说闲话,正说的高兴,前边就有消息传来。老乾又送人一个儿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四阿哥永a,今早被老乾无私的送给履懿亲王允i当孙子。 永a心里很不舒服,接了旨,谢了恩,打发走宣旨的太监,将府门一关,谁也不见。 每年元宵节前,内务府都在同乐园旁布置一条宛如城内闹市的商业一条街,有卖古玩玉器的,有卖生熟药材的,有专卖南货的,有专卖广货的,有专卖西洋自鸣钟、时辰表,还有酒楼茶肆,饭店旅舍......最令人叫绝的是,沿街竞有携小筐叫卖瓜子零食的。买卖街上开店的都由宫中太监充当,而店内伙计则征用外城各店铺中声音响亮、口齿伶俐的伙计。王公大臣们正月人园看戏时,都到买卖街竞相购物,他们倒不是图便宜,而是投皇帝所好,为新年游观之乐添些花絮。迨天色向暮,外官退尽,宫内的妃嫔、公主,以至宫女、太监这些常年深居紫禁城内寂寞得难受的有闲人,便三五成群纷纷来到买卖街购物吃茶,尽享市井喧嚣繁华之乐。偶尔皇帝驾临,只听店内跑堂的呼茶,店伙计报账,掌柜的辟里叭啦打算盘核账,众音杂迟,纷纷并起,买卖街的热闹更达到了高潮。 脱下花盆底儿换上舒服的绣花鞋,在梳个简单的发式,在镜前一照,景娴才觉得找到了逛街的感觉。 景娴今晚的任务就是陪太后逛高兴了,大孝子乾隆在前面带着宁萱和永珲正逛的高兴,一会儿功夫,就看不到他们了。 陪太后高高兴兴得逛了半个时辰,见太后有些乏了,便走进一家茶肆,喝茶歇歇脚。 永w和永d坐在窗边,喝着茶,聊着天。二人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看到太后和皇后上来了,忙轻声提醒。二人刚起身想行礼,太后就笑着摆手示意免了。 “你们兄弟两个,刚聊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太后问。 永w笑着答道:“孙儿说也想设个摊子专门卖书画、扇面,估计也能赚不少银子。十二弟说他做第一个客人,要我给他便宜些。” “给我和皇后也便宜些,我们就多要几副。”太后笑着走到桌边坐下,示意皇后和永w永d也落座。 永w笑着道:“行,给皇玛嬷和皇额娘还有十二弟都算半价,皇玛嬷觉得怎样?” 太后笑着点头道:“还算合适。” 茶肆的伙计上来几碟糕点和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上毕,立在一旁道:“四位客官,您点的东西上齐了,请慢用。有什么事儿,您招呼。” 桂嬷嬷用银针试了毒,景娴夹了一块儿玫瑰糕放在太后的食碟里。太后小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你们也尝尝,不是太甜。” 逛了一个多时辰,乾隆都有些累了,宁萱正逛的高兴,看到前面的有一家卖风筝的,拉着乾隆的手,一边走一边说:“皇阿玛,我们去看风筝。” 永珲看了一眼妹妹,有些无奈的小声嘀咕“女人真是烦。” 宁萱笑着回头道:“我听到了,罚你下次陪我放风筝。”说完做了个鬼脸,又转过头去。 “皇额娘,我们回来了。” 景娴正在塌上闭目休息,听到宁萱的声音,起身迎了出来。 乾隆亲自送两个小家伙回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两手都拿的慢慢的东西的小太监,景娴看了一眼宁萱,心里暗道:“闺女儿,你可真厉害,半条街都快搬回来了。”乾隆今天太累了,将两个小家伙送来,都没进屋喝杯茶,就走了。 早春二月,严冬方尽,怀孕三个多月以来,除了进宫请安就一直在府里憋着的小燕子,今日打算出府去看看紫薇。 试了两件衣服,发现都瘦了,小燕子抱怨道:“整日吃那么多好东西,也不让我怎么活动,现在都胖的没衣服穿了。” “公主,您现在是双身子的,当然要多进补。新做的衣服已经送来了,奴婢给您拿来。”明月道。 听到小燕子来了,紫薇高兴的挺着大肚子迎出来。小燕子看到紫薇,快走了几步,扶着紫薇道:“我们进去说话。” 两人说了半晌话,小燕子才告别回府。 在回府的路上,小燕子见有很多买东西的店铺,便下轿逛逛。刚进玉器铺,就与永琪碰了个正脸儿,小燕子心想真是晦气,无奈的打了一声招呼,唤了一声“五哥。” 永琪看到小燕子很是激动,愣愣的望着小燕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被永琪这样盯着,小燕子有些恼了,转身就要走。 见小燕子要走,永琪一把抓住小燕子的胳膊道:“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甩开永琪的手,小燕子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小燕子的轿子在视野里完全消失,永琪才转身回府。 雁儿颠颠地跑过来,拉着永琪的手道:“永琪,你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在府里好无聊啊,下次你带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永琪心情很不好,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径直进到屋里。 雁儿纳闷极了,跟进屋子“哎,永琪,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回来了一句活也不说,究竟怎么了嘛,说呀!” 永琪摇了摇头,半晌,仍只是叹了一口气。 雁儿更加莫名其妙,想了想,忽然温柔地坐在永琪的身边,把着他的肩柔声说道:“永琪!对不起,可我真的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我不如福晋和侧福晋那样端庄有内涵,我也在努力学,希望不给你丢脸。” 永琪听了,握着雁儿的手道:“别说了,我不是因为你而不开心。我喜欢的就是你的天真率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如果你也像她们一样,那便不是我喜欢的了你了,所以你不需要去学那些规矩,你明白吗?” 雁儿幸福地闭上眼睛,喃喃地说:“永琪,有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做一个不真实的美丽的梦。忽然之间有了一个那么疼爱我的人,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真的好不真实,有时候,我真怕梦突然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飞走了!” “不会的,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不会飞走的,我不许你飞走。”已经飞走一个小燕子了,这个一定不能飞走。 雁儿望着永琪,两粒晶莹的东西坠落下来,掉在衣襟上“我真的太幸福了。” 太后扶着两个小宫女从占云楼出来,缓步走向临溪亭。桂嬷嬷赶到临溪亭时,太后正俯身在汉白玉雕栏边观看池中游鱼。桂嬷嬷递上手炉,轻声说:“太后,皇上刚刚让宗人府放了魏氏,发配辛者库。” 太后似在专心观鱼,没有搭腔,好半天,才轻声一叹,说:“皇后知道了,心里一定不痛快。” 桂嬷嬷看着太后的脸色,小心地说:“守夜的太监说,昨晚皇上梦里叫了几声孝贤皇后的闺名。” 太后面无表情,只轻轻地、几乎不能觉察地叹了口气。 听容嬷嬷说令妃被放出了宗人府,发配到辛者库,景娴心里很不舒服,对令妃恨的牙痒痒,恨不能她永远关在宗人府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才好。 容嬷嬷看着皇后的脸色道:“娘娘,辛者库的总管是咱们的人,她绝对好过不了。” 景娴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不用要了她的命,皇上还想着她呢。” “奴婢知道。宫里那些原来和吃过她亏的人,恐怕也不会饶了她。”容嬷嬷道。 除了景娴,另外一个恨令妃入骨的人就是张贵人,她永远都忘不了在大牢里的那些日子。紧握拳头,指甲扎进了肉里,也好似没有感觉到痛,良久,才恨恨的说:“既然老天给我报仇的机会,我就绝不会放过。魏氏,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从宗人府大牢里出来的令妃,错,是魏氏,已经和当初那个令妃判若两人,整个人苍老了很多,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皮肤暗淡无光,脸上也有一些皱纹,头发暗黄,仔细看还有一些白发。 来领人的小太监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魏氏道:“还不快走,你磨蹭什么呢?我还要回去交差呢,没时间跟你磨蹭。” 魏氏也不说话,疾走了几步,心里想着等我在得了宠,有你的好果子吃。 魏氏被安排在了浣衣局,第一天,就累的她一晚上睡不着觉。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又起来,开始洗衣服。 58、058(改错) 二月十二日,乾隆率百官到先农坛祭祀先农神并行藉田礼。在先农神坛祭拜过先农神后,在俱服殿更换亲耕礼服,具服殿的门大开,一条红毯直铺到观耕台和一亩三分地前。官员两边列队,前呼后拥。一把黄罗伞下,乾隆穿着刚刚换好的亲耕礼服,健步走到十二个小畦前站立。一牛、一犁、播种的青箱等早已准备好。司仪官宣布“皇上亲耕开始!”声音刚落,一官员跪下向乾隆敬献上牛鞭。一引导官说:“皇上,您这边来!”那引导官将犁把放到乾隆的手上,只见乾隆右手扶犁,左手执鞭,开始亲耕。后跟两个官员,一个捧着装有种子的青箱,一个播种。乾隆赶牛耕种往返三次,亲耕毕。献鞭的官员又跪下接过牛鞭。 乾隆走上观耕台,观看王公大臣耕作。在乾隆之后耕作的是和亲王弘昼,他好几年没参加藉田礼了,走了一个往返,觉得挺有意思的,又赶牛走了两个往返,还想再走一个往返,傅恒已经过来道:“王爷,你先歇着,让我来。”弘昼笑了笑,将鞭子递给傅恒,旋身登上观耕台,笑着对乾隆道:“皇上,等秋季收割时臣弟耕的这几行就赏给臣弟吧。” 乾隆点头应了,有些好奇的问道:“老五,你要那点儿麦子做什么?” 弘昼心里暗笑,就等着你问呢,你要不问我还要另想办法。“臣弟府里有些拮据,这几行小麦磨了也够一顿粥不是?” 乾隆一听,老五你又哭穷,谁不知道你是京里最富有的王爷?那两座金山银山不可能花完了,不就是前几天让你出二十万两银子吗,今天就哭穷,我才不上你的道。 乾隆只是笑了笑,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继续看大臣耕作。 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不到半个时辰就耕完了,乾隆率王公大臣前往庆成宫休息。 景娴走下御撵,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食盒,走进庆成宫为乾隆送上食盒。老乾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将剩下的赏给在座的王公大臣,这时候宴会才算是开始了。 和亲王府外到处都摆满了灵幡,还有那些个纸人、纸马、纸轿、金库、银库、钱库。几百面白纱帐幔在微风中漫天飘荡,上千条金铂银锭随风作响。府门口,府里的管家反戴着孝帽,两根飘带垂在额头前,干嚎着接待宾客。门洞里就更是闹哄得厉害了:几十个吹鼓手围着两张八仙桌,桌上酒菜、汤饼齐全,唢呐笙簧聒耳欲聋,吹的却是《小放牛》。 四面白幛环拥下,从南道隔开,东边是大觉寺的和尚,在喧闹的锣鼓声中双手合十念着《大悲咒》;西边是白云观的道士,也正在笙歌齐鸣地作法,另外还有百余十人,是府里的家丁,他们一个个披麻带孝,载歌载舞,五音不全在唱着《龟虽寿》。 正厅里“死者”和亲王弘昼穿了一身簇新的朝服,正端坐在桌子后面。捡起供桌上那好吃的东西来,在大快朵颐,全身心都沉浸在哀乐和祭奠的无穷欢乐中。 和敬的公主府与和亲王府在一个街上,对面的热闹和敬已经听府里的人说了,心想着五叔可是好多年没办过生祭了,今天又那根筋不对了和敬正想着,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笑着走进来,望着和敬道:“和亲王昨日说让咱们今日下午去他府里听戏,你说咱们去不去?”和敬答道:“就说我不舒服,不能去了。” 和亲王弘昼办生祭的事儿,在养心殿的乾隆已经知道了。一会儿,理藩院弹劾和亲王的折子也呈了上来,乾隆看了看,在折子上批注了三个字“知道了。”第二日,早朝后,乾隆将弘昼留下。 “老五,你都快步入花甲之年了,怎么还这样胡闹?” 和亲王弘昼嘻皮笑脸地说:“皇兄,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府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这一家之主总要想点法子赚点儿钱不是?” 乾隆沉着脸,真是拿这个活宝没有一点办法。想了想,说:“昨天赚了多少银子?” 弘昼似笑不笑地说:“也就一万多两银子,勉强让府里的人不挨饿。” “以后别在这样胡闹了,朕想明年奉太后巡江南,沿途各行宫的事儿还由你办理。”乾隆道。 “臣弟遵旨,不过臣弟去各地行宫办事儿的路费可要由内务府出。” 见乾隆点头应了,弘昼又笑着说:“皇兄,臣弟还有事儿,先退下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庭院里的玉兰含苞待放,不成想昨个忽然变了天儿,竟然下了一场大雪。宁萱和永珲在庭院里玩了一下午的雪,到了晚上就发起烧来,请太医来号了脉开了药,喝了药一个时辰烧就退了,景娴才放下心来。 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有人来报“皇后娘娘,十格格又烧起来了。”景娴顿时心慌意乱,只提高嗓音问:“奶嬷嬷呢?今儿谁在宁萱屋里当值?” 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宫女连忙跪倒:“禀皇后娘娘,天亮那会子十格格原本不烧的,没承想这会子又烧上来了。 ” 宁萱烧得满脸赤红,嘴角起泡,小脑袋聋拉向枕头一侧,无知无觉的样子更叫人心疼。浓密的眼睫毛一动不动,就像贴在这张通红小脸上的两瓣黑色月牙儿。 “宁萱,额娘来了,你睁开眼看看额娘。”景娴轻抚着宁萱的小脸,忍着眼泪道。 坤宁宫侧殿,宁萱住的三间屋子,里里外外挤满了人,连门前石阶上也站满了宫女太监,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心里祈祷着十格格一定要没事儿,不然皇上饶不了他们。 伺候永珲的奶嬷嬷发现永珲也又烧上来了,忙让人去禀告皇后娘娘。 一听永珲也又烧上来了,景娴忙吩咐将永珲也抱过来。看着两个双眼紧闭的孩子,景娴的心如刀绞一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忍着才没落下。 乾隆走进来,慈爱的轻抚着宠爱的小女儿的乌黑秀发。“萱儿,皇阿玛来了,睁开眼睛看一眼皇阿玛好吗?” 良久,宁萱慢慢的睁开眼睛,凝视着乾隆说:“皇阿玛,我好难受。”说完眼睛又阖上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太医忙跪过来诊脉。这时,永珲也呼吸愈加粗重急促了 乾隆看着自己一双小儿女痛苦的喘着气,心里有如兽爪在抓挠。 景娴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漱漱的落下,忙用帕子擦去眼泪,望着太医问道:“怎么样?” “回娘娘,十格格和十六阿哥这是邪热人肺,脉象凶险,唯退得高热方有救… …” 乾隆忙道:“快去端两盆水来。” 给两个孩子身上一遍遍的擦拭,渐渐的退下烧来。太医又诊了一遍,开了药。乾隆亲手喂宁萱喝了药,才回养心殿处理政务。 下午,乾隆再次来看儿女时,两个孩子已经清醒过来,身上还有些烧,只是咳嗽的比较厉害。 吃了六天的药,两个孩子才痊愈,只是都消瘦了一圈了,脸色都还有些苍白。太后和乾隆看着心疼,又都赏了一大堆的补品。 一转眼,便进入了三月。十一日,孝贤皇后忌日,乾隆像往年一样去长春宫祭奠爱妻。 魏氏跪在长春宫前,哭着追忆孝贤在世时时多么的贤惠,多么的母仪天下。乾隆静静的站在后面听着,孝贤的音容笑貌好似出现在眼前,年轻时的那些往事也一幕幕的在眼前出现,孝贤失去孩子时的痛苦,让乾隆心里一疼,又想起那拉失去孩子时的痛苦表情,而那个还未出世就没有的孩子,就是眼前那个看似柔弱的魏氏害的,心里顿时升起怒火。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朕叉下去。” 魏氏为了今天筹划了好久,以为可以利用孝贤让自己翻身,没想到乾隆让人将自己叉下去。转身哭着磕头道:“皇上,奴婢在孝贤皇后跟前那么多年,让奴婢好好祭奠一下吧。” 乾隆气的上前狠狠的踢了魏氏一脚道:“你这个贱人,根本不配祭奠孝贤。” 魏氏哭着被侍卫叉了下去,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宫里的宫女、太监是不是随便走动的,魏氏私自来长春宫违背了宫规,要受惩罚。 魏氏身体稍微弯一点儿,就有嬷嬷用针在她身上狠狠的扎几下,越哭扎的越多,一个时辰下来,魏氏已经嗓子哭哑了。执行惩罚的太监早就收了张贵人的银子,将原本一个时辰的惩罚又延长了半个时辰。 魏氏的身子怎么能承受这么重的惩罚,最后晕死了过去。接连几日都呕吐不止,没有太医、没有宫女的悉心照顾,她的生命渐渐走向终点,在某一天的夜里,一个人孤独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59、059(改错)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屋里,景娴给两个孩子讲了一会儿故事,看他们也听累了,让人端来几碟糕点,自己随手捡了卷书看。 宁萱巴在窗台上勾着手探头看窗外无边春景。她看了半日,忽然嘟嘴嘟哝了一句:“四面都是墙,真没什么好看的。”回头见永珲吃着糕点,笑着道:“今天日头这样好,我们去放风筝吧?你上次答应我的,不许赖账。” 永珲看着妹妹道:“我才不想答应,是你硬要我答应的。” 宁萱吐一吐舌头道:“反正你是答应了,赖不掉的。” 景娴把书一搁,笑道:“宁萱的性子总静不下来,没一天安分的。永珲则是太安静了,你们两个调合一个就好了。” 宁萱双手抱肩道:“我才不想和永珲调合,我怕冻着自己了。” 景娴忍俊不禁,瞧着窗外的确是春和景明,便道:“走,皇额娘带你们去放风筝,晒晒太阳。” 选了个空旷的地方,在小太监的帮助下,风筝飞了起来,宁萱清脆的笑声咯咯如风铃一般,她见风筝飞得高,又笑又嚷,十分得意。回首对永珲道:“我们来比赛,看谁的风筝飞的更高好不好?” 永珲点了点头。 仰首看着晴空中的风筝,景娴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和小伙伴一起放风筝,后来还学着自己做风筝,那时候好似没有什么烦恼,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春风拂绿了杨柳一年又一年,童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如今看着眼前的一双小儿女,那么的无忧无虑,心中更是感慨颇多。 宁萱惊呼一声,手里的风筝现已经断了,风筝遥遥挣了出去。宁萱发急,忙要去寻,永珲一把拉住她,将自己的线轴递给她道:“先玩儿这个吧,那个让人去寻。” 几个小太监去寻,一会儿便寻了回来。 宁萱见自己宝贝的风筝没有破损,高兴的让小太监重新系好线,又放上天。 景娴坐在亭里,身后是波光粼粼的东湖,细柳轻斜,随风飘动,春光如斯醉人,让人整个身心都轻松了很多。 暮春时节,京师西郊圆明园内百花吐艳,姹紫嫣红,一派大好春光。乾隆最近心情不是太好,今日带着宁萱游园赏花,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赏花之处是一座楠木结构,覆以青、蓝两色琉璃瓦的宽敞屋宇。庭前种了牡丹数百株,屋后则是一排排青青古松。每逢春夏之交,这里各色牡丹争相怒放,最称园中盛景,故名之曰“牡丹台”。 赏了半晌的花,乾隆和宁萱在亭子里坐着休息,小太监端上一盘红樱桃。红艳艳的樱桃.像一颗颗硕大的红宝珠,极其鲜亮诱人,宁萱拈了儿颗送进嘴里,果真甜美无比。 “樱桃好甜,皇阿玛也尝尝。” 乾隆见女儿吃的高兴,也拿起一颗尝了尝,果真很甜。 思思吃着樱桃和丫鬟桃儿说着话,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呜呜……”的哭声,很快,那“呜呜……”的声音,变成了“哇哇……”的嚎哭声。思思心里纳罕的很,隔壁房好久没有姐妹住了,怎么会有哭声。桃儿猜出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妈妈昨日又卖了一个姑娘,安排住在隔壁了,吩咐莲儿照顾。莲儿说那个姑娘可怜的很,小时候被人贩子给拐走,如今大了,见长的标致便买到勾栏里。” 思思听完叹了口气,楼里的姐妹们都是可怜人。隔壁的哭声越来越悲戚,思思不忍在听下去,便带着桃儿走出房门。 “姑娘,快别哭了,在这样哭下去,恐怕眼睛都要哭瞎了。”莲儿劝道。 屋外传来敲门声,莲儿走过去开门。见是思思和桃儿,心想恐是哭声打扰了思思的休息,自己怕是要挨好一顿骂。 思思走进房里,见一个消瘦的小姑娘正满眼泪有些惊恐的望着自己,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那姑娘慢慢的不哭了,说了自己的遭遇。她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叫美兰,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叫水根。被人贩子拐走后,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活,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挨打,一想日后都要倚门卖笑,越想越伤心,所以便哭起来。 思思听完,安慰了她几句,又吩咐莲儿端水来给美兰洗洗脸。 思思从美兰的房里出来,便下楼去艳娘那里将美兰要到自己身边。艳娘本也就有让美兰跟着思思学几年,等思思过几年从良后,美兰也可补上,便爽快的答应了。 福伦今日来万花楼邀请思思去自己的园子里逛逛,思思笑着应下,同他喝了几杯酒,又唱了几首曲子,才便他打发了出去。福伦今天出手阔绰,临走时还给思思留下一百两银子。 思思将银子收到百宝箱中,伸了伸懒腰道:“去告诉艳娘,我今日累了,不接客了。” 福伦刚走出万花楼,便和急急忙忙要进万花楼的人撞上,有些恼怒的骂道:“走路这么不长眼睛,急着投胎啊。” 福尔康刚要开口骂人,一听声音那么的熟悉整个人愣了一下,退后一步发现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阿玛,眼睛睁的大大的惊讶的道:“阿玛,您怎么从万花楼出来?” 福伦看到尔康也是一愣,一把抓住尔康的胳膊将其拉到车上。怒目圆睁的看着尔康道:“谁让你出府的?” 福尔康低着头悠悠的道:“都这么多年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知不知道!” 福伦的话,福尔康肯本就没有听进去,心里想着今日真是倒霉偏偏遇到了阿玛,不能见思思姑娘了。又一想阿玛去万花楼是不是也是见思思姑娘,心里顿时乱乱的,万一阿玛也喜欢思思那可···那个太···。 “阿玛去万花楼做什么?” “我的事,你不用知道。”福伦冷冷的道。 福伦的话音刚落,福尔康就咆哮了,“阿玛,你知不知道你变得好可怕,好冷漠,一个月也就回府一两次,额娘病了,你也不管不顾。balabala···” 福尔康的声音很大,福伦担心被街上的人听到了,忙用手堵住尔康的嘴道:“回府在说,你疯了,真的想被人发现吗?” 回到府里,福伦又问出尔康从账房支走一万两银子,气的抓起桌上的东西向尔康砸去。尔康躲了一下,但额头还是中了彩,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福伦夫人刚走进来就看到尔康脸上都是血,心疼的让人快去请大夫。福伦瞪了妻子一眼道:“不许去请大夫。” “老爷,尔康怎么惹你生气了,让你下手这么狠?” “哼,你问问他都做什么了,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他迟早会害死全家,我今天就打死他,绝了这个后患。”说完大声道:“来人将尔康捆上,拿大棍来!” 尔康一听要打死自己,那肯乖乖的等着被打,几个小厮被他踹倒在地,其余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福伦气急了,眼都红紫了,大声喊道:“去将福全和福双请来。”福全和福双这两兄弟的武功都在尔康之上,是府里的护院。 福伦夫人哭着道:“老爷,求你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饶了尔康吧。” “额娘,你不用求他,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阿玛了。”尔康咆哮道。 福全、福双两兄弟赶来,十招之内就将尔康制服。福伦喝令“赌起嘴来,给我狠狠的打,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逆子。” 小厮们将尔康按在凳上,举起大板狠狠的打了十来下。福伦犹嫌打轻了,让福全来打。福伦夫人抱住福伦的腿哭着道:“尔康已经知道错了,老爷就饶了他这次吧。” “将夫人送回房去。”福伦说完,挣开夫人的双手。 丫鬟、婆子们不敢违拗将夫人从地上扶起来,送回正房。 福全从小厮手中接过板子,心里没底儿,不知道福伦是真想打死尔康,还是现在气头上这样说说,若自己真下手狠了打死了尔康,等老爷消了气在后悔,那自己可就倒霉了。这样想了一下,福全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每一板子的声音都极其响,几板子下去,尔康的屁股已经开花了,但要不了命。又打了十几下,福伦的气也渐渐的消了些,在加上尔泰来劝,福伦才让福全停了。 福尔康已经昏死过去,小厮们又将他抬回屋里放到床上,尔泰跟在后面,又命人去自己屋里取药来。 尔泰看着小厮给尔康上了药,又吩咐了几句才出去。 这日,思思正在房里看书,福伦微笑着推门进来道:“姑娘准备好了吗?” 思思搁下书,抬头笑着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大人派人来接,没想到大人亲自来了,真是折杀我了。” 福伦笑着道:“请思思姑娘这样的佳人,当然要亲自来请才显诚意。” 思思又笑着应付了几句,带着桃儿和美兰随福伦下楼。 穿过内堂,来到一个很大后花园,足有十几亩地。数亩方塘,清澈见底,水面波平如镜,倒映着仲春时节迷迷蒙蒙的天空云影,也倒映着环塘一带盛开的石榴花,一团团一簇簇,如云似霞,把绿水染得通红。几座高低不等的凉亭散布在方塘四周,极是错落有致。一缕缕幽香在这山亭水石中间飘荡,真使人有如走入仙境之感。 思思坐在琴前,闭目调息,一会儿才弹起来。 琴声时紧时慢,挑拨勾划,也说不清其中是个什么滋味,时而使人觉得飘飘欲仙,有凌空乘云之感,时而又觉得似有压在心头、排挤不出的郁闷,时而又使人感到如乍开闷笼般地轻松,反复咏叹余味无穷,但觉心中浊气一扫而空。 福伦静聆琴音,待思思一曲毕,激动的鼓起掌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的琴艺,恐怕京里没有与之相聘美的了?” 思思微微一笑“大人谬赞了,思思不过尔耳,能得到大人的喜欢和认可是我的福气。” 60、60 养牲处刚为乾隆献上十几只驯养好的小宠物。几只全身雪白的狮子猫,乖巧腻人;几只五彩鹦鹉,最会说吉祥话;还有几只则是驯养的极好的小狗,个头中等,看着也温顺忠厚。乾隆看着喜欢,打赏了养牲处。乾隆是大孝子,先让人将这些宠物送去让太后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太后坐在椅子上逗鸟,五彩斑斓的鹦鹉长的就招人喜欢,又会说很多的吉利话,逗得太后哈哈大笑,拿着一碟香瓜子逗它。它每说一句“太后老佛爷吉祥”,太后就喂一粒瓜子,没多久,鹦鹉的小肚子就鼓起来了。终于把一碟瓜子都喂给了鹦鹉,太后又让小太监将另外一只漂亮的鹦鹉拿来逗逗。 两只鹦鹉都喂的肚子饱饱的了,太后这才拍拍手,把鸟架子交给旁边候着的太监,示意将猫都抱到跟前,太后仔细打量了几只猫,一只鸳鸯眼儿的猫,看着最漂亮,太后从太监手中接过,小猫好似很喜欢太后,用小脑袋蹭了蹭太后的手,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太后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笑着说:“这小家伙真会讨人喜欢。” 桂嬷嬷看太后高兴,也笑着道:“奴婢看这个小家伙和太后有缘。” 太后笑着将小猫交给身边伺候的宫女道:“行了,就留下两只鹦鹉和一只猫吧。” 吴书来跪下应道“! 午休后,景娴带着两个小包子去御花园走走。御花园里百花争奇斗艳,引来众多的美丽蝴蝶还有勤劳的小蜜蜂。 面前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宁萱想要扑来玩儿,轻轻的往地上一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宁萱喊着:“快,快捉住它。”宫女和小太监们都盯着那一双玉蝴蝶,只见一只蝴蝶真好落在宁萱的鼻子上。宁萱心想: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让它跑了。于是,轻轻的伸出小手,对准鼻子用力一捏,哎呀,蝴蝶没抓到,却让自己变成了红鼻头。宁萱揉了揉鼻子,继续与那一双蝴蝶战斗。 宁萱香汗淋漓,娇喘细细的走进凉亭。 “扑到蝶了吗?” 宁萱吐了吐舌头道:“没有,太狡猾了。” 景娴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汗,想她身上也有汗,风一吹在病了,便领着回了坤宁宫。 乾隆来时,没让人通报,一进屋就见宁萱的头发还没有完全的干,正和永珲一起坐在椅子上,各自抱着一碗儿栗子羹吃着。 抬眼见乾隆来了,屋里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景娴忙搁下书,起身 “臣妾叩见皇上。”。 “免礼。” “见过皇阿玛。”永珲和宁萱也从椅子上跳下来,冲乾隆行礼。 乾隆高兴的走到宁萱面前道:“养牲处送来一些小东西,想你一定喜欢。” 宁萱见乾隆身后一个小太监怀里抱着一只小狗,灰色的皮毛,湿漉漉的小鼻子,豆子似的小眼睛讨好的看着宁萱。后面还有一只白色的、一只黄色的和一只黑色的小狗被小太监抱着。还有几个抱着狮子猫的小太监缓缓的走过来,在宁萱一臂远的距离停下。两个提着鸟架子的小太监也走了上来,一只鹦鹉扑扑啦啦的拍翅膀来引起大家对它的注意,另一只也扑棱几下翅膀开口道:“皇上吉祥!” 景娴看永珲眼睛亮亮的望着小狗,微笑着牵着他的手道:“永珲喜欢小狗吗?来我们也去摸摸小狗。” 永珲望着小狗高兴的点了点头。 乾隆让小太监将小狗放到地上,永珲和宁萱蹲下去逗小狗,两人都是一副喜欢非常的样子,乾隆看着也高兴,笑着道:“狗是最忠诚的,咱们满族人有句谚语:狗见人贫死也守,人见人贫亲也疏。” “皇阿玛,我们可以养它们吗?”宁萱睁着大大的眼睛问。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你们要好好对它们,不是好吃好喝的喂着就是好好对它们了,你们也应该对它们有尊重之心,不能随意打骂撒气,明白吗?” 永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永珲谨遵皇阿玛教诲。” 乾隆摸摸他的头,这个不爱说话的儿子,平时面无表情的儿子竟然看到狗能露出难得的笑容。 “狗狗那么可爱,我才不舍得打骂呢。”宁萱抱着一只小白狗道。 乾隆满意的点头道:“既然喜欢,就取个名字吧。” 宁萱高兴的想了想道:“这只白的肉球一样,就叫球球。” 乾隆看着永珲道:“永珲给你喜欢的小狗也起个名字吧。” “哈斯塔。”永珲抱着他最喜欢的小灰狗望着乾隆道。 “哈斯塔,老虎,不错的名字。这两只小狗的名字呢?”乾隆道。 宁萱天真的望着乾隆道:“这两只小狗是给十一和十二哥的。” 景娴也很喜欢小动物,那么多小太监在不好意思蹲下摸摸小狗,那就抱抱猫好了。选了一只小猫,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摸着小猫顺滑的毛,感觉真好啊! 乾隆看皇后喜欢猫,便笑着道:“皇后也给这只猫起个名字吧。” 景娴想都没想,就笑着说:“叫甜甜。”因为这只小猫长的太像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叫甜甜的小猫了,甜甜从小和狗一起长大,没事儿就喜欢和狗追打一圈,每天都乐趣无穷,一直活到20岁还整天活蹦乱跳的,不知道它现在怎样了? 宁萱手里拿着一把葵花籽笑着逗两只鹦鹉,两只鹦鹉看见瓜子眼睛瞬间亮了,吉祥话一个比一个说的多,一会儿,就吃的肚子鼓鼓的。口腹之欲满足后,瓜子怎么在眼前晃,两只鹦鹉权当没看见,三缄其口,怎么逗都不肯在开腔。乾隆看着哈哈笑着道:“不开口就拔毛?” 两只鹦鹉似乎是听懂了乾隆的话,异口同声的说:“爷,您吉祥!” 这一下屋里的人都被逗坏了,宫女和小太监低着头忍着笑。 永w和永d兄弟二人从上书房回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乾隆今日高兴,与两人说话也变得随和很多,问了问两人今日的功课,考了几题。 宁萱坐在乾隆身边,吃着点心,见两个哥哥都回答完了,才放下糕点,跳下椅子和两个哥哥咬耳朵,乾隆看着心里觉得暖暖的。 晚膳后,宁萱拉着永珲带着永w、永d去看他们的小狗。乾隆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人将围棋拿来和皇后对弈几盘。 景娴实在不是围棋高手,和乾隆没法比,一直都是输多赢少。 乾隆走后,景娴让人将甜甜抱来,一想还有四只猫都养在坤宁宫有点儿太多了,便命小太监将那四只猫赏给七格格、八格格、九格格并十五阿哥永琰。 天气越来越热,乾隆带着一家老小移驻西苑。 走过汉白玉拱桥,蹬上四十级台阶迎面是翔鸾阁。这是瀛台翔鸾阁背南面北,高两层有七间之宽,左右两边展延出双层回抱楼,各有十九间,拾级而上,可登高眺远,尽收一片美景。景娴陪着乾隆登高望远,欣赏了一会儿夕阳西下时的美丽、静谧。 从翔鸾阁下来,上了御撵,乾隆看看时辰,戏也快演了,估计太后应该还没到。 御撵在样式别致、奇特,为汉白玉雕砌,具有佛宇梵阁之风格的小门前停下,乾隆和皇后双双走下御撵。进入静谷的小门,一棵连理柏赫然眼前。弱柏两枝,如孪生姐妹,互为扶持并蒂同生。往前走,过长廊便看到隔水相对的纯一斋。沿纯一斋,漫步西行距长廊不远处,就是著名的春耦斋。斋前平台宽敞,立于水上由玉石栏杆围护。此时座椅已经摆好,对岸的戏楼也开始热闹起来。 随着乾隆入了座,太后带着后宫的妃嫔也来了。乾隆和皇后忙起身迎太后,众人入了座,戏便开演了。 看完戏,太后有些乏了,见乾隆雅兴不减,便笑着道:“我乏了,你们陪着皇上在这园子里走走。” 景娴本想借送太后回去休息的由头,自己也回去休息,现在太后发话了,自是没有离去的道理。 清风送来淡淡的清香,让人瞬间忘记了疲惫。爱翠楼周围有茂盛的竹林,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乾隆顿时诗兴大发,忙让吴书来笔墨伺候。一切都准备好,乾隆提笔写下:“种竹猗猗已作林,高楼出竹翠云侵。”放笔之时,又吟道:“竹楼枕碧岑四季翠阴森”。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静谷的小西门,出来小西门便是荷风蕙露亭。 月洒清辉,荷影婆娑,独坐荷风蕙露亭里,好似听见元公颂吟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操;看易安采撷荷花,红藕香残的轻愁。 容嬷嬷见皇后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半个多时辰了,初夏之夜,风毕竟还有些凉,关心的道:“娘娘累了一天了,想必也乏了,早点儿回去歇息吧。” 景娴起身道:“恩,我也乏了,该回去休息了。” 61、061 景娴出神地对着镜内面影。脸色红润,眉毛乌黑,眼睛明亮,由于容光焕发而显得年轻、显得动人。 镜子里进来一张细眉细眼高颧骨的圆胖脸,那是容嬷嬷,两人在镜内相视一笑。 容嬷嬷笑着道:“娘娘今日气色好,不施粉黛都无妨。”笑着从首饰箱里取出一副极细腻匀称、看去极珍贵的红珊瑚珠环,奉给皇后。 景娴接过,戴上在镜前照了照道:“太红了,太艳了,年轻时还适合,如今老了,戴着反而显得肌肤发黄。” “皇后娘娘不老。”容嬷嬷望着镜中道。 梳头发的小太监是刚来的,看到几根白发冒冒失失地“哎哟”一声,说:“怎么翘出几根白头发呀?”说完,自知失言,惊慌地红了脸,赶紧垂头朝后缩,战战兢兢的跪下。 容嬷嬷瞪了梳头的小太监一眼,拿出小镊子,拔去那透出黑发直直竖在脑门心的几根触目的白发。 “起来吧。人生能有几度春,岁月催人老。”景娴伤感地叹了口气,凝视着镜子,好半天一言不发。 容嬷嬷和宫女、太监们静立两侧,有些不安、有些惶惑。她们从未听皇后发过这样的感慨、她真的老了么? 容嬷嬷心里更不好受,皇后是她从小养大的,还记得皇后年轻时貌美无双,一颦一笑都是醉人的。只是嫁人后,并不是最得宠的,在府里被欺负,直性子的皇后吃了不少亏,流了不少泪。后来封了妃,但却一直无儿女,直到做了继后,才有了十二阿哥,然后五格格的夭折令妃的受宠,让皇后内心极其的痛苦,十三阿哥夭折后对皇后的打击更是难以想象,让一贯直性子的皇后变得温和起来,不过这样也好,皇上总算是缓和了与皇后的关系。······ 摘下红珊瑚珠环交给容嬷嬷道:“还是戴东珠的吧。” 容嬷嬷收起思绪,接过红珊瑚珠环。 梳妆好,看了一眼时辰钟,到了老乾的小老婆们来请安的时间了,便扶着宫女走了出去。 乾隆大跨步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吴书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一干妃嫔对着乾隆盈盈下拜,妃嫔们每日都用心的打扮,希望能博得乾隆多一点儿的宠爱,说不定还能生下个小阿哥,都存了这样的心思,自然是趁现在多抛几个飞眼。 乾隆将皇后扶起来,看着一堆的妃嫔,挥了挥手道:“还没散吗?”又冲着太后行礼:“皇额娘,朕听说您昨夜身体不适,可有召太医来诊脉?” 太后笑着说:“哪里有这么娇贵,不过是老了,体力不济罢了,哀家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哪里用的着叫太医了。” 景娴笑着插话:“皇额娘,这是皇上的一片孝心,皇上和臣妾们都希望皇额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乾隆笑着眯起双眼:“皇后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儿子希望皇额娘身体永远康健。”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哀家知道你们有这片孝心就很高兴了,皇上每日政务那么繁忙,皇后每日忙于宫务,还要来给哀家请安,也是不容易了。” 景娴微笑着福了福身“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太后问道:“皇上用早膳了吗?” 乾隆摇了摇头笑着道:“还没用,儿子今日来皇额娘这儿蹭饭。” 太后笑着道:“成,皇后也没用早膳了吧?留下一起用膳。” “谢皇额娘。”景娴笑着道。 一干妃嫔知趣的行了礼,散了。 早膳已经摆好,既有祖传下来的酸□□、奶皮子、奶饼、奶茶、熏鹿肉、酱野鸡、酱鹿尾之类,也有京师江南有名的银耳汤、糖莲子粥、香肠、卤肉、糟鹅掌,还有早在明朝就开业的六必居酱园的小菜。太后这里的饭食是宫里最好的,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太后面南正坐,乾隆和皇后坐在两边,宫女恭敬地上前为他们掖好怀挡。 刚用完早膳,就有奏事太监来报:“禀皇上、太后、皇后,和硕和佳公主辰时三刻产一子。” 太后听完,高兴对奏事太监道:“去领赏吧。” 紫薇生了孩子,乾隆、太后和景娴,都让人将准备好的赏赐送去紫薇的公主府。 端午节就要到了,五月在民间又叫“毒月”,百事禁忌。无论是宫中还是民间,节前全都忙得很。被褥帐幔要拆洗换新,蒲草艾蒿要采集编辫,还要做香荷包、缝长寿线,避瘟丹,浸雄黄酒,贴天师符,挂钟旭像…… 小燕子正绣着荷包,听人来报紫薇生产了,搁下手中的活儿,就让人准备车,换好衣服就带着嬷嬷、丫鬟上车去看紫薇。 刚刚生产完的紫薇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她身子本来就不如小燕子和金锁那么好,再加上第一胎本来就不好生产,昨天傍晚就开始肚子疼,到了今天早上,已经精疲力竭,若不是一直用人参吊着,恐怕现在还生不下来。 金锁在床边守着紫薇,见小燕子挺着肚子进来了,有些激动的起身迎她,“产房不吉利,小燕子你快出去吧。”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才不信这个,金锁你告诉我紫薇怎样了?” 金锁答道:“生产后就睡了,现在还没醒。” 紫薇隐隐约约听到金锁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小声道:“金锁,是你吗?” 金锁听到紫薇叫自己,激动的快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握着紫薇的手道:“小姐,是我,小燕子也来看小姐了。” 小燕子走到床边坐下,望着紫薇道:“恭喜你紫薇,你做额娘了。” 屋里伺候的李嬷嬷见紫薇醒了,吩咐丫鬟将炖好的红枣乌鸡汤端来。 紫薇喝了半碗儿汤,气色渐渐好了些,感觉有了些力气,命人将孩子抱来。 襁褓中的婴儿正美美的睡着,紫薇一脸幸福的看着怀胎十月忍受极大的痛苦生下的儿子,心情越来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儿就要落下。 小燕子这是第一次见刚刚生下来一个多时辰的婴儿,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道:“好像小猴子,真可爱!我们生下来的时候也这样皱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吗?” 金锁笑着道:“婴儿生下来都这样,等过一两日就好看了。” 紫薇看了一会儿孩子,笑着永保可能还没有看过孩子,便问道:“李嬷嬷,额驸见过孩子了吗?” 李嬷嬷答道:“回和佳公主,还没有抱去给额驸看,奴婢想着公主醒来必是想要看看的。” “嗯,将孩子抱去让额驸看看。”紫薇道。 小燕子见紫薇已经累了,说了两句话就告辞了。 永保从昨晚就开始担心紫薇,今日听人报紫薇生了个儿子,已经激动的想要冲过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可是按照规矩没有公主的传召额驸是不能见公主的,再加上产房男人不能进,也只好坐卧不安的在书房等着紫薇那边的消息。现在见到了儿子,又听李嬷嬷说紫薇已经醒了,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 晚上,柳青见金锁回来了,关心的问了紫薇的情况,看金锁疲惫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让金锁先躺下休息会儿,一会儿准备好洗澡水在叫她。 “爹爹,我可以去看看娘吗?”一个抱着布娃娃梳着两个小辫子的,一双大大的眼睛的小姑娘望着柳青道。 柳青伸手抚摸着女儿宝珠道:“宝珠乖,你娘累了,让你娘好好休息,爹爹哄你睡觉好不好?” 宝珠很乖的点了点头道:“恩,宝珠乖,让娘睡觉。” 五月初一就开始,早晚膳都有粽子,口味很多,一直吃到初五竟然没有重样的。 端午节这天,乾隆朝冠上戴艾草尖,身穿蓝棉纱袍,红青棉纱绣二色金龙褂。拴龙舟大小荷包,五毒小荷包。皇后、皇太后及宫中女眷头上戴五毒簪,艾草簪,绸布制的老虎簪。宫内的陈设无不体现端午节的特点:墙壁上挂的是龙舟呈祥缂丝挂屏,桌上摆大青葫芦音乐座钟,瓶内插五福五瑞花……就连各宫里用的熏香都是菖蒲根、茎为原料制成的。艾草和菖蒲都是多年生草本药用植物。艾草,又称艾蒿、五月艾,功能是祛寒湿。菖蒲有提神、通窍和杀菌的作用。菖蒲还可以去寒热、除三尸九虫,天时行疾。用它泡酒,据说喝了能延年益寿。端午节头戴艾草,熏菖蒲香喝菖蒲酒,可以驱除邪气,消去病毒。 福海水面浩瀚开阔,碧波荡漾,风光秀丽,四周佳景遍布,群峰倒影,上下辉映。每年端午节都要在福海举行斗龙舟。 斗龙舟开始了,青年桡手们意气风发,头上腰上各缠着一束红布,在朝阳的光线下熠熠生辉。鼓声响起,龙舟便如一支离弦的箭,在平静无波的福海上来去如飞。为了热闹,选了锣鼓手,重重敲打助威。击鼓的人更是兴奋异常,纵身一跃,双槌齐下,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去,让人担心那鼓会不会被敲破。赛到紧张处,更是精彩异常,两只龙舟齐头并进,争先恐后。 乾隆高兴的赏了获胜的一队,没有获胜的也都各自有赏。 62、062(改错字) 两株栽在青花大瓷缸中的石榴树,树上花开正盛,浓绿油亮的树叶衬托得簇簇花朵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照眼;两丛栽在粉□□花瓷盆里的美人蕉,花大如斗,朱红色的花瓣在翠玉般的碧叶簇拥中无比娇艳;两只口径三尺的白瓷鱼缸,翡翠似的茸茸水草间,十多尾金红色的朱鱼摆动着纱裙翩翩游动。宁萱站在小瓷墩儿上,小手向鱼缸里撒了一把鱼食,鱼缸中的几尾红鲤,争抢不已。宁萱伸手触碰锦鲤的身子,那些鱼也不畏人,只一个个张嘴抢食吃,甚至有几尾胆大的游到手边要食吃。宁萱咯咯的笑着,从身边伺候的宫女手中接过镀银鱼食碟子,将碟子里的鱼食一股脑的倒进水里。 景娴正陪乾隆下着棋,忽然远处传来宫女们阵阵急切的声音“格格慢点,小心啊......” 乾隆帝和景娴立时站起身来,焦急的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宁萱正从小瓷墩儿上跳下来,没有站稳跪在了地上,没有哭,而是立马站起身来,用小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景娴奋先箭步驰去,抱起那小人急切的问“萱儿,摔疼了吗?让皇额娘看看”乾隆也赶上前来,从景娴怀里接过,边心疼的用衣袖擦着那小人手上的土,边有些慌乱的寻视着她的全身看有没有伤着。身后的宫女和太监都吓的面色铁青,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宁萱撒娇的将小脑袋在乾隆胸前蹭了蹭道:“皇阿玛,皇额娘,萱儿没摔疼,萱儿还要喂另一个鱼缸的鱼呢。”说完挣脱乾隆的怀抱,让宫女将小瓷墩儿搬过去,又站在瓷墩儿上投喂鱼食。乾隆望着喂鱼的宁萱舒张开双眉,脸上露出骄傲和愉悦的神情。 回到殿里,乾隆也失了下棋的兴致,让人收了棋盘,呷了几口温茶和皇后说着话。 少顷,宁萱喂完鱼满心欢喜的走进来。景娴拿出帕子给她擦去额上的薄汗,笑着说道:“天这么热了,你还是静不下来。” 宁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桌子上几个冰桶,用来拔瓜果、食盒、果品点心、茶水摆了满桌,几个大盘子里,一芽芽绿皮红瓤黑子西瓜飘出一阵阵冰湃之后的又凉又甜的特殊香味,最是诱人。宁萱拿了一芽西瓜递给乾隆道:“皇阿玛吃瓜。”乾隆笑着接过,宁萱又拿了一芽递给景娴,然后又看了看,发现永珲不在,便笑着道:“十六哥一定还在屋里练字,萱儿去给他送块儿瓜去。”说完拿着几芽瓜就去了偏殿。 永珲虽然才四岁多,但这几天永w和永d一回来,他就央着两人教他写字,景娴见他是真的喜欢,也不反对。 永珲正在专心的写字,宁萱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挥手示意所有太监宫女噤声,宁萱走到书案前,轻咳一声。 永珲皱了皱眉,抬眼见是宁萱,又低下头继续练字。 宁萱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噘着小嘴道:“永珲,练字就那么重要都不和人家说话,人家可是亲自来给你送西瓜。” 永珲一听,知道妹妹是生气了,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望着宁萱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别在噘着小嘴了,不然皇阿玛看到又觉得我欺负你了。”说完起身行一礼道:“谢谢妹妹亲自给我送瓜,永珲这厢有礼了。” 宁萱见平时冰冷的永珲,今日这般样子被逗笑了,咯咯的笑着道:“这些一定是十一哥教的,只有十一哥最爱玩笑。” 宁萱笑完递一芽西瓜给永珲,自己也拿一芽,“我们来比赛看谁瓜子吐的远,好不好?” 永珲摇头不说话,宁萱也不放弃自己的想法“我们来比吧,如果我输了就让皇阿玛带我们出去逛逛,十六哥不也是很羡慕十一哥和十二哥能出宫吗?如果我赢了,你就只用这个月每天陪我玩儿一个时辰,你看这个比赛多合适,比不比啊?” 永珲虽然觉得比赛吐西瓜子很丢人,但赢了能出去逛逛挺诱人的,每次十一哥和十二哥出去回来都说外面好玩的事儿,自己一直都希望能跟着他们去看看,可是因为自己还小,皇阿玛和皇额娘一定不会同意的,只好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长大就能出宫看看外面了。又一想自己男子汉还能输给宁萱不成?比就比。 永w和永d散学回来,甫一进门,见乾隆也在,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儿臣恭请皇阿玛金安,皇额娘吉祥。” 乾隆挥了挥手道:“免礼,朕好几日不曾考校你们了,今儿有时间看看你们两个这几日学的如何?” 景娴一看两个孩子额上还有汗,笑着对乾隆道:“两个孩子刚散学回来,先让他们凉快一下,吃块儿西瓜在考校也不迟。”说完示意两个孩子坐下吃瓜。 永w和永d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见乾隆也点了头,两人才坐下。因为乾隆在,永w也不敢像平时那般说些笑话哄皇后高兴,只是闷头吃着西瓜。景娴看着两个平时极其活泼的孩子现在都像猫儿一样乖乖的,也知道他们无形中还是敬畏乾隆的,生怕不小心被训斥了。 乾隆刚问完永w和永d的功课,宁萱和永珲两人一起进来行了礼。乾隆将宁萱招到身边,宁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乾隆,声音糯糯的道:“皇阿玛,您看今天天气那么好,咱们去外面逛逛好不好,听哥哥们说外面有好多好吃的好玩儿的,萱儿也想看看,皇阿玛不想看看吗?” 乾隆见宝贝女儿想出宫这有何难的,自己也好久未出宫了,今儿就带着皇后和宁萱他们出去逛逛。也不在宫里用膳了,直接在外面用了,既能换换口味,也能体察一下民情,何乐而不为。 宁萱跑在最前面,简直看花了眼,没目标的到处看,这也拿拿那也摸摸,看到什么都稀奇得不得了,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便衣侍卫,凡是宁萱喜欢的都买了一些,抱着拎着背着,好是难堪。永珲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跟在两个哥哥身边,看看这个,问问那个的。 宁萱高兴坏了,一直对乾隆说:“阿玛,外面的世界太好了,比咱们家都有意思,以后萱儿要多出来玩儿,阿玛,你说好不好?” 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乾隆本来就很高兴,百姓们安居乐业,集市上的货品才会这样多样,也没仔细听宁萱说了什么就点头应下。 炎炎夏日,逛了半个多时辰,乾隆是又热又渴,忽然看到前面一个手拿冰盏边走边买酸梅汤的老人,顿时觉得凉爽了不少,让人去将买酸梅汤的老人叫来买几碗儿来吃。 宁萱觉得好玩,便拉着永珲他们一去去看看。见老人肩上挑着两个木桶,木桶上用厚厚的棉被盖着,宁萱觉得好生奇怪,大热的天儿,为何还要给木桶盖上厚被子,便小声的问道:“为何木桶上要盖棉被?” 老人见这几人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想必是富贵大家里的少爷、小姐,不曾见过这些,便笑着道:“这棉被是为了保温的,不然这一桶里的冰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化了,酸梅汤也是冰好了的,不用棉被盖着一会儿就变得热热的,就不好喝了。”说完将担子放下,从冰桶里舀出一冰盏的碎冰,分在几个小碗里,又从装酸梅汤里的桶里舀了几勺倒在碗里。 宁萱端着小碗儿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真是降暑解渴得很。 喝完酸梅汤,又逛了会儿,便到了吃饭的点儿了,乾隆在街上寻了一家酒楼,因雅间都满了,大家便在大堂用饭,宁萱反而乐得在大堂,这样有意思多了。 “爷,您要的‘贵妃鸡’!和‘红烧狮子头’”小二一手托着一盘刚出锅的‘贵妃鸡’另外一手举着着‘红烧狮子头’正往坐在临窗边的两个年轻小伙那桌快步走去。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忽然伸手挡住那店小二,店小二身子一晃手中的两个菜就落了下来。那男子迅速抽手,接住了那两个菜,放在自己桌上,然后不慌不忙的拿了双筷子就要开吃。 店小二忙上前阻止“爷,您且慢,这菜是那桌上的两位小爷先点的。您的一会就来了。” 那人一下冒出火来“你有胆子再说一遍!爷我等了多久了!凭什么不让老子吃!”那人身后站着的小混混也立即凑过来给那人助阵,路起袖子要教训这店小二。 店小二很无奈再解释“爷,本店客人多,一时没招呼好大爷是小的不对。可是那边那两位小爷确实比您来的早点,总得有个先来后”‘道’字还没出口,那男子上来就给那小二一耳光“你还挺听话啊!叫你再说一遍你还真敢说!老子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大爷是谁!” 那男子举起拳头就要往店小二脸上打,忽然背后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那男子使劲拽了拽没拽出来,回头一看,捉着他的手腕不放的是个身子不高但却十分英俊潇洒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目若星子,眉似刀裁,尖下巴,高鼻梁,风度翩翩,不威自傲,透出一股难挡的贵气。 那男子火气更大了“妈的!今儿什么日子,老子出门怎么光遇上这些龟孙子!你小子又哪冒出来的!管起老子的闲事来了,你吃饱撑得慌了吧。告诉你,老子是五阿哥的妻舅,人称大舅爷!你小子识相点,别惹毛了大爷!”那些小混混也跟着叫嚷“就是!睁开你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大舅爷!你惹得起么?” 乾隆脸上也是冷冰冰的,‘龟孙子’这太刺耳了,连自己和皇考雍正帝都骂上了,今日这个‘大舅爷’朕办定了。 永d眉头皱了皱,五阿哥的妻舅,五嫂西林觉罗氏怎么会有这样的舅舅,就连五哥的侧福晋索卓罗氏也不会有这样的亲戚。 那人看了看永d,以为自己大名一报把他震住了,没想到依然捉着他的手腕不放,这下真是把那大舅爷惹毛了,“你找死啊!” 永d开口说道:“这小二没做错,你来的不如那两位小哥早,本该等着,却还打小二,你应该向小二道歉。” “我呸,道歉,他跪着向我道歉我兴许还能饶了他。你这个龟孙子,少管闲事儿,爷看你小,不懂事就饶了你,还不放手。” 永d望着那人并不放手,大舅爷怒道:“敢跟老子过不去,你小子活腻了!来啊,给我一块上。”他身后的小混混一股脑的全涌上来。 永w带着便衣侍卫也走了过来,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那帮人。 那些小混混虽然人数多,但个个都不是真正练过武的,上来就是乱缠胡打拼个蛮劲,根本不按章法出招,不是侍卫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人打倒在地。 那个大舅爷一看,嚣张的气焰顿时没有了,只想赶快出去,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一鸡骨头打中脑门,他马上捂着额头叫唤“谁啊!谁不想活了!”等放下手时,脑门正中就凸凸的冒出个大红包来。惹的在场的一阵爆笑,连他那刚才被打地哎呦直叫的小混混这会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妈的,谁再敢笑老子就先打扁他!”那大舅爷怒吼一声,在场的马上都憋着笑捂着嘴不做声静看这大舅爷再出什么招数。 乾隆刚才出手太快,景娴惊讶的望着他,心里暗道:老乾竟有这般好身手,若不是今儿亲眼所见恐是很难相信。 那个大舅爷抬头看了看乾隆,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王者之气,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今个儿怕是遇到了皇亲国戚了。乾隆瞥了一眼那个大舅爷,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手轻轻一用力,那人又叫唤一声。乾隆示意侍卫将那个大舅爷和那些小混混拿下,压下去审审。 永w和永d回到座位,大家继续吃饭,似乎刚才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过。 63、063 马车上,景娴见乾隆靠着马车,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在景绣以为乾隆睡着的时候,乾隆说:“皇后,回宫后宣老五的福晋进宫,问问老五府里的事儿?” 景娴点头应下,就是老乾不提也会宣西林觉罗氏进宫问问的。 西林觉罗氏正在屋里坐着针线活,忽然一个小丫鬟跑进来道:“福晋,不好了,出事儿了。” 西林觉罗氏搁下自己手中的活计,一脸不悦的道:“慌什么慌,能出什么事儿?” 那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福晋,是雁儿姑娘又和爷闹起来了,爷的额头被雁儿姑娘用被杯子砸破了一个口子,雁儿姑娘不让爷出屋门,现在正闹的不可开交。” 永琪在雁儿怀孕期间,又在街上拾到一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扬州女子,这一下子府里可就真的是热闹了。雁儿将子衿要到自己身边,总是找个由头就又打又骂的,这个子衿每次看到永琪总是眼中含泪偷偷的瞥一眼永琪,一次,永琪“无意间”发现她手腕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便问她怎么回事儿?子衿只是默默垂泪也不说话,永琪拉着子衿就去问雁儿,雁儿本来就因为永琪带子衿进府就心生不满,见永琪来质问自己,更是气得很,便和永琪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了手。 对于永琪来说他对雁儿好,只是因为她像小燕子,当她拿东西砸他,永琪急了,随手拿起一个圆凳向雁儿砸去,不偏不倚砸在她小腹上了,刚怀孕一个多月就这样掉了。事后,永琪也有些后悔,向雁儿道歉,给了雁儿舅舅一笔钱,让他劝劝雁儿,两人这才和好了。 今日闹是因为,永琪昨晚和子衿聊人生聊理想,聊着聊着聊到了床上,中午,雁儿知道了昨晚的事儿,将子衿叫到跟前跪下,让人狠狠的打。子衿平时待人极好,雁儿身边的那些小丫鬟不忍心看她被打死,便偷偷的去找永琪。永琪进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子衿,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便和雁儿吵了起来。 西林觉罗氏立时火冒三丈,知道不能再由她胡来了,恨恨的说“反了,都反了,府里还有没有点规矩!”说完就起身向雁儿住的小院走去。 刚到院里,就听见屋内雁儿和永琪的吵叫声和器物的碎裂声,院前空荡荡的连个传到的奴才都没有。 只见正屋内围跪着一群奴才丫鬟,个个都神色慌张的看着,谁也不敢向前去拉。地上有歪倒的椅子,案几,还有碎了一地的花盆,古董花瓶,和茶碗。中间,雁儿头发散乱衣着不整的正在哭骂着,永琪额角流着血,一脸的怒气,眼睛红红的,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子衿,样子简直狼狈到极点。 西林觉罗氏都看傻了眼,她一大家闺秀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身后的张嬷嬷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才回过神儿来,大吼一声:“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宣太医。”见永琪还站在屋里不动,内心虽然不想管,但还是走上前去柔声道:“爷,先将子衿姑娘放到床上吧。” 永琪点了点走,跑着子衿向内室走去。雁儿见永琪想将子衿放到自己床上,发疯似的跑过去拉着永琪的衣服,哭喊道:“不许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躺在我的床上。” 西林觉罗氏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将雁儿姑娘拉开。”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终于有一个太医赶来了。 正要行礼便被永琪阻止,“快过来看看子衿姑娘,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太医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道:“回五阿哥,若是五阿哥有什么不适,倒是微臣的职责,这位姑娘微臣不能看,不合规矩,还是另请大夫吧。” 永琪怒道:“你说什么,都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说什么规矩,我以皇子的身份命令你给她诊治!” 太医依然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不受宠的阿哥没什么好忌惮的,悠悠的道:“与规矩不合,微臣不敢从命。” 永琪气的顿时火冒三丈,愤怒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太医扔去,一边扔一边骂道:“势利眼的狗奴才,当年我得宠的时候可没听你们提过什么规矩,如今见我失势便将规矩搬出来了。” 太医极其镇定,轻蔑的看了一眼永琪道:“依微臣所见,五阿哥还有力气扔杯子骂人,说明身体无碍,微臣先行告退。”说完,不待永琪反应便走了出去。 西林觉罗氏见太医出来,忙迎上前去,还没问,太医就先开口道:“福晋放心,五阿哥好的很,微臣先行告退了。”西林觉罗氏谢了太医,给了赏钱,便带着张嬷嬷和丫鬟回自己的小院儿。 刚回到屋里喝杯茶,宫里就来小太监来宣她进宫。 因为乾隆的震怒,很快大舅爷的事,已经写成了折子放到了御案上。 乾隆皱着眉头,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奏折,真是越看心里越生气,最后在折子上批了一个大大的朱红色的‘杀’字。 “臣媳恭请皇额娘金安,皇额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赐坐。” “谢皇额娘恩典!” 西林觉罗氏偷偷抬眼,见皇后表情与平时无异,心里越发的乱猜起来,一路上都想着皇后今日为何突然宣召进宫? “今日将你宣进宫,想问问府里的情况,你不用紧张,如实说便是。” 西林觉罗氏眉头深锁,怯怯的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后,又低下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说多少? 景娴见这样的情况,先和她聊些家常,聊着聊着她的倾诉欲就被点燃了,将永琪带回雁儿到今日府里发生的糟心事儿都说了。 景娴听着,越来越同情西林觉罗氏和苏卓络氏这两位媳妇,和叉烧五一起生活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与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女人分享丈夫,如今又加入了一个弱柳扶风,脉脉含情不语的扬州瘦马,这府里不热闹才怪呢! 那大舅爷,景娴也整明白了,他算哪门子的大舅爷,哪门子的妻舅?不过是一个侍妾的舅舅罢了,就敢在外面耀武扬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皇上驾到!” 通报声未落,乾隆就走了进来。 “臣妾/奴婢/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摆了摆手,没有好气儿的开口:“起来吧。” 景娴起身,见乾隆冷着一张脸,眼中充满了怒气。景娴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递给乾隆。乾隆接过茶杯道:“朕有话和皇后说,都退下去,门外守着。” 话音刚落,宫女、太监迅速的静静的退了出去。 景娴将刚才知道永琪府里的事儿都告诉了乾隆,乾隆气的难掩心中的怒火,愤怒的摔了手中的茶杯。 “永琪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朕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早知道他是这样,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朕宁可亲手掐死他,省得闹出那么多糟心的事儿。” 第二天,五阿哥永琪就被圈禁在府里,不得出府一步,雁儿也被乾隆赐了三尺白绫结果了性命。 永琪抱着雁儿已经冰冷的身子,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爱小燕子,她却嫁给了别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小燕子一样活泼开朗的,为什么结果又是这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64、064(改错字) 那拉夫人一大清早得了女儿传来的信儿,忙递了牌子。其他外命妇若见皇后,要先递了牌子排着,再等皇后那边的回音,若是不得脸的排上三到五天也是有的。可那拉夫人是皇后的亲额娘,旁人自然不敢怠慢,清早递了牌子,下午就传出话命那拉夫人进宫。 那拉夫人忙按品服大妆,收拾了平日女儿、外孙、外孙女爱吃的进宫。才进了西华门,侍卫就招手放行,另叫过几个小太监替她拿东西。一路进了坤宁宫,遇到的内侍、宫女莫不垂首行礼,内外命妇偶有见到更是无不寒暄问好,使得那拉氏夫人好不得意。才进了坤宁宫,绕过正殿,正要进暖阁,连海看见她,就笑着迎了上去,极利落的打了个千儿,笑道:“可真是母女连心呢!娘娘方才还念叨呢,夫人可巧这会儿就来了。”说着就领着那拉氏夫人朝里走。 那拉夫人一面笑道:“有劳公公了。”一面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了银票悄悄塞到连海手里。 “呦,这每回都劳夫人,奴才都过意不去了!” 那拉夫人应道:“公公伺候皇上、皇后娘娘,这么一点子意思也是该当的。” 二人来到暖阁,当值的宫女打了明黄的门帘。一阵凉气扑面而来,皇后靠在迎枕上手里捧着书看着。 景娴听到脚步声,抬头见那拉夫人来了,搁下书忙起身迎道:“额娘来了。” 那拉夫人刚要行国礼,就被景娴扶住了,眼看着也要八十的人了,景娴实在不忍心让老人在给自己跪下行礼,笑着道:“额娘,今个儿又没有外人,国礼就免了,女儿好久没和额娘说说话了。”说着就拉着那拉夫人坐下。 那拉夫人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见她身著一件大红色金玉满堂纹样镶墨色蝴蝶纹边的旗袍,襟口挂了珍珠手串。梳了两把头,发上簪了金凤朝阳簪,又斜插了一只云纹镂金簪,一面戴了点翠蝴蝶耳挖簪,笑着道:“娘娘如今这穿戴打扮倒显得更年轻了。” “我都快五十岁了,还年轻什么?不过就是保养的好些罢了,也就额娘觉得女儿还年轻。”景娴笑着说。 宫女端上一碟荔枝,一碟切好的芒果上来,景娴剥了一个荔枝递给那拉夫人。 景娴命内侍、宫女退下,身旁只留了容嬷嬷伺候。 母女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外间过来回话,说是皇上晚间要过来,问娘娘可有什么要添的菜。 “添几个素菜,清爽些便可。” 墨玉忙应了下去吩咐,过了片刻过来回道,“娘娘,咱们小厨房送了些新做的□□,娘娘可要用些?” “摆上来吧。”见景娴应了,宫女们抬过一张小几,放了几碗精巧的□□,上面撒了一些葡糖干和切成小丁的西瓜瓤。景娴看了,说道:“送几碗到上书房给十一和十二,让他们今日早些回来用膳。”说完又吩咐将永珲和宁萱领来。 话音刚落,却见门帘一挑,乾隆走了进来。众人见他进来,忙跪在地上请安行礼。景娴起来欠了欠身道:“我寻思皇上还要再晚点才能过来呢,外头的事儿结了?” 乾隆道:“今日外头事儿不多,结了便过来了。”走到那拉夫人跟前儿,将那拉夫人搀了起来,“夫人起来吧,朕跟前儿不用这些虚礼,越发显得生分了。” 见乾隆额上有些汗珠,景娴拿出帕子递给乾隆,乾隆接过,闻到帕子上有淡淡的薄荷清香,瞬间觉得凉爽了不少。 景娴笑着递给乾隆一碗儿□□“皇上今日来得巧,这□□刚做好端上来。” 乾隆尝了一口,笑着道:“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朕的五脏庙都瞬间降温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宁萱和永珲进来行了礼,乾隆将两个孩子招到身边坐下。 一会儿,去上书房送□□的小太监来回道:“两位阿哥说‘前几日就答应了今日去三哥府上和几位哥哥聚聚,今日便不在宫里用膳了’。” 乾隆听了,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下去,如今自己的几个儿子当然除了老五永琪关系都极好,常隔三差五的聚聚,这样兄弟和睦的情况乾隆也是乐意看到的。 外头过来回话,晚膳得了。乾隆便命摆膳,又留了那拉夫人一道用晚膳。晚膳后,那拉夫人方才出宫回府。 送了乾隆离开,景娴并无睡意,靠在窗前静静的坐了会儿,才让容嬷嬷伺候躺下。想着今日那拉夫人说的那件事儿,心里寻思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安心的睡了。 今日旬休,乾隆依然如往常一般早早的起来。 晨光透出,天色越来越亮,船上的人们彼此看得清衣裳的色彩和精细的花纹了。 晨风似乎停息,微波也消失了,人们都在期待着,不但紧张、专注,甚至有几分神圣庄严。 一束红光骤然射出,宁萱兴奋地用耳语般的声音悄悄说:“皇玛嬷,快瞧,快瞧哇!太阳露出头了” 凤头大篷船缓缓驶进荷花丛中,那田田的荷叶与袅袅的荷花便触手可及了。清晨的荷花鲜嫩的花瓣上还滚动着莹莹的露珠,点缀得那一片白的、粉的荷花更加清新秀逸。景娴顿觉得心中一片清明,静静沉静在这一片荷花仙境中。忽地,耳边响起一串轻灵的琴声,一如清晨荷花纯洁淡雅的清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景娴为这妙绝的荷花美景倾倒,为那清澈灵秀的琴音叫绝。 太阳升起来了! 花蕾开放了一枝,十枝,百枝,千枝!仿佛在“噼啪”地轻轻炸裂,仿佛在“沙沙”地舒展花瓣。荷花那特有的清香刹那间迎面扑鼻,弥漫在荷田的仁下左右东南西北,笼罩了凤头大篷船口荷花越开越大,花香越加浓烈,香浸眉目鬓丝,香染绣领衣襟,连呼吸都是香的,直沁心脾! 景娴忍不住赞叹起来:“真是太美了,犹如仙境一般。” “太香了,萱儿都醉了。” “这可不就是仙境!”乾隆道。 太后笑着让小太监折了几只荷花,插在花瓶中。 永珲同宁萱走到船头,见荷叶下游着几尾红鲤煞是好看。 太阳越升越高,光芒四射,渐渐透出炎炎夏日的威焰。但水面上、荷田中,清风习习,吹面生凉,芳香袭人,衣拎映碧,更有船篷遮去日光.清爽有如新秋。 只见一叶轻舟由桥洞下撑出来,两个小太监伏在船帮上洗涤刚刚挖出的鲜藕。小舟驶近大船,两个小太监头顶银盆,盆中满满的,尽是雪白肥圆的嫩藕,向太后跪呈。大船上的宫女接过来,太后命人赏了两个小太监。小太监跪叩谢恩后,小舟如飞划开,不多时就隐没在远处岸边的柳荫中了。 宫女选了几个嫩细长的小尖藕,在冰桶里湃了一阵,便削皮去端上桌。品尝新上的冰藕片,脆生生凉津津,嫩如笋尖、甜似蔗霜,真真是“冷比雪霜甘比蜜,一片入口沉疴痊”。 吃了几片,景娴怕太后吃多了伤身子,便笑着道:“生藕性寒,太后和皇上都少进些。” 太后点头道:“皇后说的是,两个孩子也别贪甜,在伤了身子。” 两名奏事太监,急急忙忙上了小舟,急急忙忙向大船飞快地划过来。 两个奏事太监在船头跪定,气喘吁叮地叩头请安,向乾隆奏报:“启禀皇上,一等承恩公那尔布归西了!” 乾隆听完,见皇后身子微微一抖,眼中也充满了悲伤之情。 太后拉着皇后的手安慰了几句,景娴心里明白刚刚悲伤完全出自于这具身子本能的反应,自己这几年总共见那尔布算起来不超过十次,每次也都是说说场面话,走走过场。 “谁来报丧?”乾隆问道。 “回皇上,是那尔布之子,散佚大臣瑞明。” “现在何处?” “苑门外候命。” 乾隆看了看皇后,又望着太后道:“朕与皇后去见见瑞明。” 太后点头道:“是该去见见,这儿皇帝和皇后不用操心,两个孩子也随哀家一会儿去慈宁宫歇息。” 景娴谢了太后,就随着乾隆上了小舟。 瑞明见皇上和皇后来了,先行了国礼,景娴上前将他扶起来。瑞明这才痛哭起来,但还竭力维待着必要的贵族体面,很是端庄肃穆。景娴也落起泪来,瑞明收住泪,向乾隆和景娴讲述事发经过:中午阿玛还好好的,饮茶用膳都与往常一样,膳后午睡.醒来又去书房看了一会子书,从书房出来,阿玛将家里人都叫到面前,一一的嘱咐要忠于皇上,最后望着门外叹了口气说是再也见不到娘娘了,说完只见他把头一低.就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了。见阿玛好半天没动静,忙上前见阿玛口角流出的长长涎水,上前探了鼻息,已经没气儿了。 乾隆见皇后默默的流泪,很是心疼,轻轻的拍了拍皇后的肩,说道:“逝者已逝,皇后不要太过悲伤,伤了身子,反而让老丈人走的不安心。” 瑞明也哽咽着道:“娘娘若哭伤了身子,阿玛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景娴强收住眼泪,道:“额娘怎样?” “额娘哭了一阵儿,就被送回去休息了,娘娘不用担心额娘,奴才会照顾好额娘的。” 朝廷恩礼有加,十分隆重。除了按一等承恩公规模葬祭抚恤之外,又加赐鞍马两匹、银二千两。 那尔布府内设了灵堂。用寸蟒红缎罩遮护严密的棺材,安放在正厅正中。正厅前从月台衔接前廊,搭出一座高大的起脊席棚口月台正中安放灵床灵桌,桌前有亭状景泰蓝氏明灯及香炉、烛扦、香筒等五供,悖悖桌供在灵前,下有奠池和拜垫供亲友祭奠。从正堂到大棚,高张素白帷帘,四周挂满了亲友同僚敬送的挽联。大棚左右各站了两排僧人,不住日地念着经卷,为亡者消灾祈福。二门外左侧竖起蟠杆,长过丈余的荷叶宝盖头的寸蟒红缎蟠在风中飘动,向人们报丧;二门外右侧,称为驱路的八面正黄长方旗插在架上,又备太平杠一份、椅轿一乘,向人们表示死者的身份,杠夫、轿夫昼夜侍候在杠、轿之旁。大门外立着大鼓锣架,金漆仁面黑色花纹的鼓帮,是丧事的标志。大门内侧是一班由号筒、喇叭、锣等乐器组成的官吹.随着门外的鼓声为节奏而吹打,迎送来来往往的吊客。 夏日昼长夜短,酉末戊初,天还没有全黑,但吊客已经寥寥。时交戌正,主人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便都退回寝处歇息。一天三次家祭,加上无数应酬奠酒跪拜不计其数,把他们累坏了。于是,白天人来人往、忙忙乱乱的灵堂,终于静了下来。僧人们还是敲着木鱼、拖着长长的平板声音念诵着经文,仿佛在为香炉中袅袅升起、慢慢飘散的香烟伴奏;经桌上一列列烛光认动着,与灵前的长明灯相辉映,惨淡的黄色光芒照不透弥漫在堂上的烟云,灵前变得半明半暗。 景娴走进灵堂,眼泪不自知的流了下来,望着灵位,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给娘娘叩头。”管事乖巧地抢上前跪叩。两名家仆也已惊醒,连忙跪在拜垫之侧,焚香敬上。 景娴奉上三炷香,望着灵位道:“阿玛,女儿来送你最后一程。”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瑞明的声音乍然惊醒了景娴,回首道:“哥哥不用多礼,今日我只想在灵前尽尽孝。” “娘娘不必哀伤。”瑞明垂头道,“娘娘身担内宫重任,行母仪天下之责,阿玛在天之灵,看到娘娘为皇上,为大清,尽心尽力,必是谅解欣慰的。” 景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瑞明沉默了一会儿道:“天晚了,请娘娘起身。” 走出灵堂,景娴才感觉现在的魂魄才是自己的。 那拉夫人脸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出来一样,湿漉漉一片,她牢牢地抓着景娴的手,拖着嗓子不停地喊着景娴的名字,白发从她的额头上凌乱地耷拉下来,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景娴拿出手帕,为那拉夫人擦去眼泪,哽咽着劝慰了半天,她才收住眼泪。 回到宫里,景娴静静的坐了一夜,没有泪水,只有淡淡的悲伤。 天渐渐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景娴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转眼便进入了七月。相传农历七月十五日是目莲和尚救母之日,叫中元祭扫。佛教故事传说目莲和尚的母亲,生活于饿鬼之中终日难以得食,释迦牟尼佛便下令作盂兰盆会在七月十五这一天将五味百果放于盆中,“供养十方大德”,此后,其母果能得食。目莲死后他的弟子照例举行盂兰盆会,于是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每年七月十五京城各街巷都要搭建高台上设鬼棚座,讲经文放焰火,以济孤魂。临池焚化彩纸制作的法船,燃点河灯,称作“慈航普渡”。皇宫王室更是热闹非凡。 每年中元都在万善殿设盂兰道场,从十三日到十五日,在西苑三海放河灯由小太监手持荷叶燃烛其中布列两岸,数以千计。还用琉璃作河灯数千盏置于太液池中。中流驾龙舟,奏梵乐,作禅诵,由瀛台南过金鳌玉蟓桥绕白塔山到五龙亭而返。 宫里热闹了两日,接下来便准备着前往木兰秋荻。今年因为,东儿还小、小燕子又怀孕身孕,紫薇和小燕子便不能伴驾。 临行前,小燕子和紫薇递了牌子进宫,同皇后说了半天儿的话,才恋恋不舍的出宫去。 回宫已是深秋。 兰馨手中拿了一条新绣的抹额,呈到了景娴手中:“皇额娘,兰儿这几天给皇额娘新绣了条抹额,皇额娘看看绣纹、式样可妥当?” 景娴笑着接到手中细细看来,见是一条宝蓝色绸面打底,上边拿金线绣出了蝴蝶螺钿纹,正中缀着一颗明珠,绣工精致,大样已经出来了,只剩下一些边角还未绣好,一看便知是废了不少心力的,当即赞道:“这宝蓝色拿金线点缀还是雅致中透着富丽,难得的是这绣工!真真儿让人越看越爱呢!你真是费心了!” 兰馨笑着道:“兰儿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儿打发时间,做些针线活一天便也就过去了。” “下次将孩子带来,让皇额娘看看小外孙长高了没,长壮了没?” 提到孩子,兰馨眼中的笑意更浓,“女儿怕孩子吵了皇额娘。” 景娴微笑着道:“在吵能比的过萱儿?” 宁萱听说自己,笑着跑过来靠着景娴道:“皇额娘又说萱儿什么呢?” “说萱儿是个静不住的,刚才又去什么地方玩去了?” “萱儿刚才去上书房了,两个哥哥都专心的读书,没有发现萱儿,萱儿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便回来了。” 因兰馨在,景娴也不好说破宁萱去上书房是为了缠着和琳教她射箭。 小燕子出了月子,便进宫请安。 见小燕子皮肤到比以前还要好,少妇的风韵也多了几分,真真比没生孩子时还要漂亮。 小燕子生了个儿子,但她更想要个女儿,女儿更加贴心。景娴好久没见小燕子了,今日便将她留在宫里用了晚膳。乾隆因今日有政务要处理没有来,派了吴书来赏赐了小燕子很多东西。 乾隆进来,见临窗的暖炕上,皇后身着紫色绣花旗装挽了头发只插了一根金簪,手里拿着一个没绣完的荷包斜倚在明黄色的迎枕上,一双小儿女躺在皇后两边说着话,这样的场景让乾隆心里一暖。 众人见乾隆进来忙跪地请安,宁萱、永珲和景娴也都下了炕。乾隆在炕上坐了,两个孩子给他行了个家礼,景娴也福了一福就又被他安顿在炕上。“朕听说皇后昨儿晚上着了凉,可宣太医过来瞧了?” 景娴笑道:“瞧过了,并没什么打紧的,吃上两剂药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好生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宫务让其他人替你分担一些,别累着了。” 景娴笑着道:“瞧皇上说的,臣妾身子没那么娇贵,还好着呢。” “今儿南苑送来些个新鲜鹿肉,冬天进些这个最是补身子的,一会儿皇后多进些。”说完见皇后那个平金荷包秀工甚是精致,忍不住拿在手中看了一番。 宁萱笑着道:“皇阿玛,这个荷包是萱儿先要下的,萱儿让皇额娘在绣一个给皇阿玛。” 乾隆笑着将宁萱抱坐在腿上,“萱儿难不成是朕肚子里的虫儿,一下子就说中了朕心里的想法。” 两位小儿郎散学回来,景娴就招呼了人移去西暖阁进膳。晚膳后,还要去长春宫小戏台陪太后看戏。 用完了膳就有几个宫女捧了衣裳进来,有几个捧着吉服,还有几个捧着常服,拢共十三四件,都是叠的整整齐齐。景娴拣了件宝蓝色团云纹的常服袍子与乾隆穿上,越发显得清峻挺拔。遂笑道:“还是这样清清爽爽的好。吉服倒显得铝恕! 乾隆在镜前照了照,笑道:“皇后选的自是不会错。” 景娴又换了衣服,一道移驾长春宫小戏台。 到了长春宫小戏台的时候,除了太后旁人早已到了,呼啦啦跪了一地给帝后请安。还未入座,太后也来了。 太后接过戏单,先点了出《火烧红莲寺》后给了,乾隆看了看戏单今日都是吉祥热闹戏,全是太后喜欢的,便选了出《王祥卧鱼》。景娴看了看戏单,还剩下《满床笏》、《劝善金科》、《升平宝筏》、《如意宝册》、《平陵会》这几出没点,便点了《如意宝册》。便命和敬、和婉等几位公主点。 陪着太后看了一晚上的戏,第二日,景娴就病情加重了,养了半个多月身子才好起来。 入冬数九,虽说这天正是“一九二九不出手”的时节,可这天仍是冷的邪乎。景娴站在坤宁宫的玻璃窗前看着外头狂暴的西北风卷起一团团的雪,打着旋儿飘着砸到地面上,没完没了的下。 “娘娘,刘大人来了。” 听到通报,景娴走到暖炕上坐下,才让人宣。 一个穿着四品补服的官员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跪下行礼道:“奴才恭请皇后娘娘金安。”说完将一叠账目呈上。 景娴意在迎枕上看着一片片账目道:“这事儿皇上说什么了?” 那官员恭恭敬敬的回说:“皇上并没说什么,只说这些不过都是些琐事,不必报与他知晓,请皇后娘娘自己裁夺着就是了。” 景娴垂手站着听完那官员复述了乾隆的话方才坐下,“几个皇庄的贡物造册就是,回头你送了来我再细看。让盛京今年多送些鹿、獐子、雪狐来,赶在年前送来,且去吧。” 那官员一一听了,行了礼方要躬身退下。 “等一下,让广州多供些蛇胆来,宫里的也不多了,去吧。” 那官员走后,景娴让人将两个孩子领来,给他们讲了一会儿故事,又被太后宣去慈宁宫,陪着太后和太妃们打了半天儿的雀牌儿。 乾隆三十年元旦,天气晴和,檐冰垂挂、处处积雪,朝阳照的整个紫禁城如琼瑶仙境一般。 紫禁城午门外,王公大臣穿了簇新的朝服,聚集在各自的朝房中,或在桌边闲聊,或在窗下聚谈,或坐在炕边促膝谈心。一年伊始,无不和颜悦色,大讲吉祥喜庆的祝辞。等候礼部官员导引:元旦庆贺大典即将开始。 景娴望着窗外,乾隆三十年终于到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 65、065 正月十六,乾隆奉皇太后自京启銮,第四次南巡,那拉皇后,以及舒妃、庆妃、忻妃等随行。小燕子和紫薇因为孩子还小,没有伴驾南巡,老三永璋因为身体不大好留在了京里,剩下的老八、十一、十二、十五、十六都跟着来了,几位公主、格格也都一道南巡。 庭院中错落有致的布置着各种花草树木,院西有一处流水假山,假山边上种着翠竹,院东是精雕画栏的回廊。院前正屋上面是琉璃瓦泥鳅脊,正门四开,皆是红木细雕花形,室内安放几张桌椅,正中悬一笔墨山水画,画上匾额书四字‘山水怡情’,虽非富丽堂皇却显出清雅贵气。 花厅布置得十分高雅,一堂梨花木嵌大理石的家具,配上一架同样质地的四扇屏风,四墙上的名人字画、青花瓷盆中盛开的桃花。 只闻得一串珠环叮当,罗裙,陈家四位千金飘然入内,当真是江南美人,陈知画穿了身桃红色百花呈瑞纹的衣裳,系一袭镶金点翠缠枝菱花裙,柔柔袅袅,柳叶眉下的一双杏眼伶俐又柔美,眉眼轻扬。嘴长得亦美,即便微抿也似有笑魇如花。比三位姐姐生得更加精致,美得最是出挑。 景娴看了几眼陈知画,心里想着十七岁还未说了人家,莫非知画就是陈府专门为皇家准备的? 太后看到柔柔袅袅的江南美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喜欢,但面上依然笑着夸赞了四人,夸赞陈家会养人,陈邦直与夫人听了心里更加高兴。 午后,陈家将乾隆、太后、皇后等妃嫔请到花园,陈家四千金为大家准备了节目,乾隆兴致勃勃。 只闻得声乐声起,知画穿着一身白色有彩绘的纱衣,随着音乐,曼妙的舞蹈而出。几个丫头,身穿绿衣,手捧笔砚颜料,也舞蹈而出,跟在知画的身旁。 知画轻舞着绿色丝带,绣着兰花的袖子便这么轻轻滑落,露出羊脂玉般白皙的手臂,她随着音乐翩翩旋转,恰似一朵开得美极了的兰花。一边舞者,一边在白绢上作画。 乾隆看的目瞪口呆,太后心里觉得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这般有些轻浮,心里更加不喜。妃嫔们心里担心乾隆将知画带进宫,尤其是如今比较得宠的几位,更不希望这个江南美人进宫分了她们的宠。 景娴回忆着还三里知画的不折手段,她若真的被带回宫,恐怕宫里又将打破如今相对平和的局面,到时候自己恐有的烦了。 乾隆高兴地称赞了陈家的四位千金,笑着说陈邦直教女有方。 陈邦直早就想将知画送入皇宫,为陈家为自己铺路,所以才会将知画留到十七岁不说婆家,他可是想和皇家做姻亲,一般的人家自然是不入眼。眼前的几位阿哥中,只有八阿哥成年了,只是这八阿哥有疾且不得圣宠,不是自己女婿的好人选;十二阿哥是嫡出,看如今的形式,恐是日后的储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晚上,陈邦直将如画叫到自己的书房,父女二人分析了一下形式。 这两日,知画总是偶遇永d他们,只可惜一直苦于没有和永d单独相处的机会。 午后,永w和永d两兄弟在棋盘上杀的你死我活的,老八永璇坐在一旁品着茶看着,忽然听到敲门声,永璇问道:“谁?什么事儿?” 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回道:“回八阿哥,陈家四小姐遣身边的丫鬟雪梅给三位阿哥送糕点。” “嗯,让她进来吧。”永璇抿了一口茶道。 雪梅端着几碟点心,笑意盈盈的走进来,福了福身道:“我家小姐新做的糕点,让奴婢送来给三位阿哥尝尝。”说完将几碟糕点放到桌上。 永w手执白棋,头也不抬的道:“咱们兄弟三个今日真是有口福了,能尝到陈家四小姐的手艺。” 永璇放下茶盏道:“谢谢你家小姐,退下吧。” 雪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雪梅一走,永w就笑着道:“十二弟,我和八哥这两日可沾了你的光了,昨天送的汤,今日送糕点,明日不知道要送什么?” 永d思考片刻,放下一枚黑子道:“十一哥,这局你可就要输了。” “民间不是有一句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吗?八哥也听说过吧。”永w抬头看着永璇道。 “十一,别拿十二开玩笑了。说真的,十二弟你也不能总这样躲着啊,看皇阿玛的意思要在海宁住几日,总躲着也怪没意思的,不如一会儿咱们向皇阿玛说说,咱们哥仨出去逛逛。” 永w放下手里的棋子道:“八哥,我觉得你这个建议好,总在陈府我都憋坏了,早就想上街逛逛了,看看能不能寻几幅不错的字画。” 三人带着几个便衣侍卫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东西,遣一个侍卫送回陈府,带着剩下的侍卫便去海神庙逛逛。这海神庙雍正八年奉敕建庙,以祀运德海潮潮神,庙占地四十亩,规模宏阔,建筑布局严谨。主要建筑分布在三条轴线上,主轴线依次有庆成桥、仪门、大门、正殿、御碑亭、寝殿。仪门前广场两侧分别建有一座汉白玉牌坊。正殿为五开间歇山顶建筑,下部是汉白玉台基,左右配殿以历代潮神水神从祀。左轴线为天后宫;右轴线为风神殿、水仙阁等。 三人从海神庙出来,见山门外极其热闹,山门左边,一溜二十几位玩把式卖艺的在叫场子,围的人很多,叫场子叫的更欢;山门右边则被卖小吃、字画古董的人占据着;再远一些,便是一些测八字算命的,一人守着一块红布,不声不响地做钓鱼状。 三人和侍卫已经有些饿了,在一个小吃摊吃几碗儿混沌,便逛逛字画古董摊子。卖字画的也良莠不齐,有的技法相当不错,风光能看出远近,鸟兽能看见绒毛。有的就明显是初学者,也画虫,也画鱼,却又画得虫不是虫鱼不是鱼,一问,便说是夷人画法,三人听了笑了笑,也不说话。 逛了逛古董摊子,大多都是赝品,见前面有一家老字号古玩店,三人便带着侍卫进去、永w看上了店里的一把湘妃扇,乃是前朝唐寅所绘的《柳溪独钓图》。老掌柜的开价一百八十两,并且声明,不真保退。 永w虽然喜欢这把扇子,可是他今日并未带那么多银子,便犹豫了一下道:“在下只有一百两。出手,扇子打包给我,不出手,请把扇子收好,在下凑足银子,再来取。” 老掌柜是个老古玩,看人的眼力也毒,从几人进堂那几步走来推断,这几个人一定是京里来的富贵人家。 老掌柜先盯了永w一眼,慢慢地将扇子收回柜里,说:“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爷,还是凑足银子再来取吧。” 永w无奈的叹了口气,八十两啊! 永d道:“掌柜的包起来吧,我这里还有些银子。” “谢了十二弟,等我回府还你。”永w拱了拱手道。 陈知画努力了几日,见永d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便将目标转移到了乾隆身上。这日,陈家随着一起去钱塘观潮,知画一直站在乾隆身边,卖弄诗词歌赋,还背了几首乾隆原来观钱塘潮是写的诗,乾隆心里很受用。太后看在眼里,觉得不舒服的很,前几日想勾引十二,如今见十二不勾,转了方向惦记上了皇上,心里便想着不能再在陈家住了,后天就起銮前往杭州。晚饭后,便将乾隆和皇后叫到身边道:“也在海宁住了几日了,哀家想早日去杭州看看。”乾隆是个大孝子,太后发话了,自然是高兴的应下,后天就动身去杭州。 翌日,知画又在乾隆面前高高兴的展现了一天。晚上,乾隆睡不着,去花园走走,遇到了在花园里赏月的知画。 “知画见过皇上。” “免了,起来吧。陈府的花园,在月下看更有一番风景。”乾隆笑着道。 知画微笑着起身,见她身穿一件粉紫色碎花水袖莲摆长裙,内衬黑色薄如蝉翼的轻纱,柔美的衬托出一张精工雕琢,美艳无双的粉脸来。那双黑白分明的水漾双眸透着说不出的灵气,小巧可人的粉唇娇艳欲滴,特别是那雪白晶莹的凝脂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嫩的似能掐出水滴儿来。那绝色的美貌,无论看多少次都能让人惊艳到心坎儿里去。 乾隆望着眼前的知画良久,月下看美人真是更美了。 乾隆随着知画在花园里走到了一个亭中坐下赏月,又让人上了壶酒,两人月下对酌,好不浪漫。 景娴深吸一口气,敛衽正容向花园走去。 “臣妾向皇上请安。”微曲左腿、双手扶膝。 “皇后免礼。” 景娴微笑着起身,装作很吃惊的看了一眼知画,忙又收回眼神,望着乾隆道:“臣妾走了困,来花园走走,没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吧?” 乾隆笑着走下凉亭,道:“皇后来了,就一起来赏月吧。” 知画这才微微向前,行礼道:“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景娴笑着将她扶起来道:“起来吧,在宫外没那多礼。” “谢皇后娘娘。”说完站起身来。 坐在亭里,景娴一直和乾隆聊天,根本不给知画插嘴的机会,干坐了一会儿,她也感到无趣,便寻了个由头,退了下去。 看着知画的背影,景娴眼里露出一丝嘲笑之意,若不是刚才有人来报乾隆和知画在花园里月下对酌,恐怕今晚就真让她爬上龙床了。 66、066(改错字) 西湖四周,绿荫环抱,山色葱茏,画桥烟柳,云树笼纱。逶迤群山之间,林泉秀美,溪涧幽深。水面上落日熔金,一片赤红璀璨,一路行去,或穿行烟火人间,或泛舟明月仙境。 见桂嬷嬷进来,太后挥手让晴儿和身边伺候的宫女退下。 “太后,皇上刚刚让杭州名妓夏盈盈上了船。” “杭州名妓,皇上真是越来越荒唐了,竟然迷恋一个青楼女子。皇后那边知道这件事儿了吗?” “皇后那边好似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奴才刚才试探了一下容嬷嬷,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皇上这几日邀夏盈盈上船的事儿。”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皇后这几日身子也不舒服,又要看顾两个孩子,这件事儿先不让皇后知道。皇后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虽然这些年和软了一些,但这件事儿若让皇后知道恐又和皇上吵闹,破坏了帝后之间的关系。这件事儿,还是哀家来处理。夏盈盈是哪家青楼的女子,是谁引见的?” “是翠云阁的,这翠云阁是杭州最大最知名的一家青楼,里面有上百个面貌姣好的姑娘,这个夏盈盈是翠云阁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恩客都是达官贵人、富豪商贾。小林子说是皇上听到她唱曲硬叫船上去的,不是什么人安排的,但奴才想不会那么简单,就查了一下,一查发现这个夏盈盈是杭州知府安排的。” “如今多省受灾,哀鸿遍野,皇上却夜夜笙歌,这让百姓怎么想、怎么评价皇上?这杭州知府真是活够了,回京后派人秘密的查他,哀家最恨这种勾当。走,哀家去会会那个夏盈盈。” 景娴刚躺下,听见容嬷嬷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坐起身问道:“嬷嬷,什么事儿这么急?” 容嬷嬷跪着回禀道:“不好了,太后刚刚在皇上的船上晕倒了。” 景娴听完忙让宫女进来更衣,又往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才带着容嬷嬷去太后的船上。 乾隆望着床上躺着的太后,内心有些愧疚,见皇后被容嬷嬷扶着走进来,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景娴走到床边,看着太后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心里想着脑抽龙不知道刚才又和太后说了什么,将太后气成这样? “桂嬷嬷,太后怎么晕倒的。”景娴问道。 桂嬷嬷忙跪下,心里犹如装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皇后的话,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乾隆。 “都退下吧。”乾隆道。 桂嬷嬷如临大赦,忙起身退了出去。 乾隆讪讪的道:“朕说了几句气话,太后就晕了过去。” 景娴也没有在说话,一会儿,宫女端来药,景娴帮着将药给太后灌下。便道:“天晚了,皇上去歇息去吧,太后这儿有臣妾守着,太后醒来命人去通报皇上。” “太后这儿还是让桂嬷嬷她们守着吧,你也病了几日了,身子也不见好,在守一晚,身子怎么受得了,太后知道,也不会怪罪的。”乾隆说完,命容嬷嬷扶皇后回去休息。 躺床上,想着自己这几日装病也是实属无奈,若不装病在夏盈盈这件事上,自己要是不管便会得罪太后,如果管便会得罪乾隆,不管得罪谁,自己以后在宫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哎,做皇后难,做乾隆的皇后更难! “太后醒了!太后醒了!太医!太医!”桂嬷嬷激动的喊着。 太后睁开眼,桂嬷嬷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太后,您可终于醒了,吓死奴才了!”桂嬷嬷抹了把泪,上前把她的手腕从锦被里托出来,让太医诊脉。 太医诊了脉,太后已无碍,桂嬷嬷才放下心来,又派人给皇上和皇后送信儿。 景娴还未睡着,又更了衣,去看太后。 嫔妃们盈盈下拜,如花拂柳般赏心悦目。太后木着脸,对此美景视而不见,慢吞吞的喝了杯茶之后,才冲着桂嬷嬷一挥手。 桂嬷嬷得到示意,高声道:“免――” 嫔妃这才谢了恩,站起身来。 敏感的嫔妃已经意识到今天太后的心情不太好。太后一贯标榜自己菩萨心肠,从来都是让她们福身即起,心里想着莫不是皇后昨晚病情加重了,不然为何今日没有来请安,皇后可是除了坐月子期间不给太后请安,平时可是日日请安的。 慈宁宫里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她们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就连一贯最会讨喜逗趣的忻妃也噤若寒蝉。 太后放下茶杯,桂嬷嬷赶紧躬身接了过来,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那轻轻的碰触声,愣是让所有都打了个哆嗦。 “都散了吧。”太后开口道。 嫔妃们行了礼,退了出去。 太后昨夜醒来后,已经想好了法子,决定不和乾隆硬碰,要将夏盈盈的事儿软处理,封贵妃想都别想,顶多封个贵人,这辈子都别想封妃。明年又是选秀,多选几个年轻貌美的汉女进宫,一个夏盈盈在有手腕也别想独宠。 太后正想着,门口小太监的声音传进了门:“皇上驾到――” 乾隆大跨步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吴书来,看起来讪讪的。 “恭请皇额娘金安。”乾隆道。 太后看都没看乾隆,悠悠的道:“皇上来了,坐吧。” 乾隆坐下,见太后表情木木的,一脸的憔悴,心里更加的内疚。良久见太后一直不说话,乾隆才道:“皇额娘,儿子是真心的欣赏盈盈姑娘,青楼中竟有这样的奇女子,而且看到她,儿子就像看到了被朕辜负的雨荷,儿子不想再有第二个夏雨荷了。” 太后压下心中的气,望着乾隆道:“皇上啊,你有没有想过带一个青楼女子回宫,让天下人如何看你,你还要封她为贵妃,岂不是让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妃嫔伤心,就连皇后恐都被你伤了心。哀家昨日也见那夏盈盈了,并未看出她与紫薇有何相似之处,你将她带回宫,让紫薇怎么想,你不怕伤了紫薇的心,拿青楼女子与她母亲相比。” “儿子没想那么多,也不想想那么多,儿子就觉得不能辜负了盈盈,儿子这几日与她一起感到又年轻了起来,那么的开心舒畅,是儿子好多年不曾有过的,请皇额娘成全朕。” “好,好,哀家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你闹不痛快,哀家刚才也想了,你要封贵妃哀家也管不住,眼不见为净,哀家收拾一下,还是去五台山修心念佛。百年之后,也无脸见先帝爷。” “皇额娘,你这样岂不是难为朕,让天下人说朕不孝将皇额娘气的去五台山。” “哀家怎么敢难为皇上,桂嬷嬷收拾咱们的东西,早点儿收拾好,早日清净。” “皇额娘只要您不去五台山,儿子可以不封盈盈为贵妃,只封妃。” “妃,哀家倒想问问皇上什么样的家世可以直接封妃,她是上三旗满族勋贵之女还是蒙古王公贵族之女?”太后说完,起身就扶着桂嬷嬷进内室。 “朕要定夏盈盈了,不管皇额娘怎么反对,不管天下人怎么想,朕都要定了。” 太后刚走到门口,听完,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回头道:“好,你要敢封夏盈盈为妃,咱们母子就断绝关系,你封夏盈盈为妃之时,就是哀家下懿旨断绝母子关系之日。”说完旋身进了内室。 桂嬷嬷感到太后身子抖得厉害,生怕太后在气病倒了,想着一会儿还是自己去将夏盈盈的事情告诉皇后,让皇后劝劝皇上,缓解一下太后和皇上两日之间的关系。 乾隆向外走正好和晴儿走了个碰面儿,挥了挥手让晴儿起来,就满脸怒气的走了。 晴儿走进内室,见太后坐着流泪,桂嬷嬷在一旁陪着哭,心里多少已经猜到恐是皇上又惹太后生气。 太后见晴儿来了,才擦了擦眼泪,将晴儿叫到身边说了一会儿话。 桂嬷嬷趁太后和晴儿说话的功夫,悄悄的去找皇后。 景娴听完道:“桂嬷嬷先回去伺候太后,不能让太后在动气了,本宫想办法劝劝皇上。” “畔刃恍换屎竽锬锪恕! 景娴觉得这事儿头疼的很,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办,忽然见脑抽龙走进来了,得,装病还是没将这事儿完全躲过去。 乾隆说了他那套如果错过夏盈盈以后的人生就三个字――不胜寒。景娴听着嘴角抽了抽,心里喊道:苍天啊,太恶心了,让我pia飞他吧,我快受不了了。 等乾隆balabala说完,景娴亲手为他奉上一盏茶道:“皇上,您难道真的要和太后闹的那么僵?” “朕也不想和太后断绝母子关系,但朕是金口玉言怎能言而无信,所以朕才想让皇后去劝劝皇额娘。” 景娴心里想,哎,如果奉上的不是茶是□□该多好。跪下道:“皇上,这件事儿臣妾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皇额娘的脾气皇上也是知道的,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就是臣妾在劝恐也无用,不如皇上先从长计议。” 乾隆一听,皇后好似有办法,忙将皇后扶起来道:“皇后说说有什么法子,让朕既不委屈了盈盈,也不和太后闹的断绝母子关系。” “臣妾的法子要先委屈夏姑娘,臣妾还是不说了。” “皇后先说说,朕听听在定夺。” “臣妾的法子是先封夏姑娘为常在或贵人,等太后消了气,见夏姑娘不错,皇上在晋夏姑娘的位,那时太后自然不会太生气。臣妾不才,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请皇上恕罪。” 乾隆想了良久道:“朕只能先委屈盈盈了。” 68、068 这日,都察院右都御史带着五名当值的御史和十几个侍卫都着常服巡夜,原来着官服,还未走到八大胡同就有人一些妓院的小伙计提前去报信,常常一无所获。 都察院离八大胡同不算太远,也就二三里路,御史们也都不坐轿子,改为步行。等到了八大胡同已是灯火辉煌。门楣上的红灯笼一个比一个亮,歌声笑声嬉闹声省省撞击着人的耳鼓。好似一家赛似一家红火。 福论正左拥右抱的喝的开心,连门被打开走进几个人都不知道。一个侍卫近前一步,道:“福大人把官照交出了吧。等小的动起手来,事情可就闹大了,到时候大人脸上也不好看。”福论摸了半天,道:“今日忘记带在身上了,明日派人送到都察院。请几位侍卫通融一下,改日请大家喝酒。” 话音刚落,一个一脸怒气的人大步上前,‘啪啪’两下,打在福论的脸上,呵斥道:“给你面子你不要非要仍大家动身搜,官照都是随身带着的,这慌说的好没意思,福大人。”说完对侍卫道:“福大人要辛苦各位,你们就受累动手吧。” 福论被两巴掌打的脸颊热辣辣的,如今被一个六品的御史打了两巴掌,这事传出去,丢死人了,又羞又恼,可是却没法发作,任凭侍卫在他身上搜索。 “大人,找到了。”一个侍卫将官照递给御史。 御史结果官照转身带着侍卫就出去了。这一晚上总共收了十张官照,收获颇丰。 三日后,吏部做出了处理,福论降三级,罚薪俸半年,其余的九人,有罚一个月薪俸的,有罚两个月的,全部受了处分。福论原来得势的时候全不将一些吏部的官员横竖放在眼里,吏部的官员早就想找机会整治他。这次总算是抓住了机会整治了他,就连一些曾被他瞧不起的翰林院的翰林们听到他被降三级都高兴的很。 六月中旬,炽烈的阳光无遮无拦地倾泻。花草都晒得蔫蔫的,躲在浓荫深处的知了,高一声低一声的嘶鸣,让人听着心烦。 景娴睡也睡不着,便选本闲书打发时间,刚翻了几页,就有太后身边侍卫小太监来,说是太后睡不着,请皇后过去打雀牌好打发时间。景娴示意赏了小太监,搁下书,换了身衣服。 小轿,燠热如同蒸笼一般,虽放了一盆儿冰却感觉不到一些凉意,帘子也都卷了起来,却一丝风也没有,旁边站着的宫女虽不停地打扇,景娴还是觉得热的难受。 太后见皇后来了,让人端来一碗儿冰好的绿豆汤。 喝了几口,顿时觉得舒服多了,一碗儿还未喝完,就见舒妃和颖妃前后脚的来了,两人行了礼,太后给两人赐了座儿,又让宫人端来两碗儿绿豆汤来。 打了一下午的雀牌,太后也有些乏了,便让人散了。 此时夕阳西下,解暑的清风迎面扑来,景娴动了走着回去的念头,自入了六月,每日也就早上去给太后请安走动些,剩下的时间接在屋里,现在正好也不太热,也该活动活动。该走了一半儿,风变得更大了,北边的乌云也向这边奔来,要下雨了。 刚走进殿里,“轰隆隆―”一声雷响,惊天动地;又见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一时间,声音震耳欲聋,电光夺目刺眼。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泻,豆大的雨点直溅在地上,“霹雳啪啦”撒成无数银花,向四周散去。下了半个时辰,雨渐渐小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推开窗,凉风习习,带着水汽的郁郁清新。 雨中赏荷,别有一番景致。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在雨中随风摇摆,更显得清秀而脱俗,荷花下的荷叶积聚了一珠又一珠的雨水,荷塘边烛光通明,在烛光下,水珠晶亮如水银。还有那清脆的雨声,滴滴答答地打在荷叶上,晚风轻拂,荷香四溢,令人陶醉。 亭中石桌上瓜果、食盒、果品点心、茶水酒水摆了满桌,太后坐在中间,两边坐着皇帝和皇后。内侍、宫娥环伺而立。 景娴给太后和乾隆斟上酒,乾隆举杯提议道:“来,朕和皇后一同敬皇额娘,愿皇额娘万寿无疆。” “臣妾祝皇额娘万寿无疆。”景娴举起酒杯,与乾隆一起敬太后。 “好好好,哀家就喝了这杯!”太后笑着道。 景娴又敬乾隆一杯酒,方才坐下。 宁萱和永珲从长廊里跑来,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的,进了亭刚要行礼,太后就笑着让两人免了,招手让永珲到自己身边。乾隆将宁萱抱坐在腿上,高兴的给宝贝女儿拿糕点、斟茶。 一阵风来,吹得一池荷花乱摇,蛙声也骤然响起一片。 景娴“依依呀呀”的跟着唱戏的小太监吊了半天嗓子,在过十日就要登台和乾隆唱《长生殿》这让景娴感觉压力山大,每日除了给太后请安,就是学唱昆曲,实在是不想在太后和宫中妃嫔面前丢大人,怎么也要有点儿样子才成。虽然唱听,但学起来真是难得很,总是找不到感觉。 说起这事儿,还要从五日前乾隆来找景娴一起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说起,说着说着乾隆就说到曾和孝贤一起唱《访贤曲》,不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对竟然说半个月后和皇后登台唱《长生殿》。景娴几次表示自己不会唱,乾隆都笑着说:“也就唱着玩玩,图个高兴,朕今日就让戏班的小顺来教皇后。” 乾隆是个超级戏迷,非常喜欢昆曲,能击节鼓板、自制曲拍、自演自唱戏中角色,曾和孝贤皇后唱过《访贤曲》,有时候还教宫里戏班的小太监唱戏。今日教景娴的伶人就是戏班里乾隆认为唱杨贵妃的几个小太监中唱腔和嗓子最好的一位,所以派来教皇后。 还剩三日就要登台了,景娴才将唱词全都学会,最后一日才确保将唱词都背下来,心想着明日一紧张万一忘记唱词可就丢人了,如果能有字幕提醒那该多好。正想着,见永w和永d进来请安,顿时觉得有办法了,这事儿交给他们两个去想办法,尤其是永w鬼点子最多,可谓是第二个弘昼。 永w听完,道:“皇额娘放心,我和十二弟一定会想出好的法子。” 永d也道:“皇额娘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七月初十,宫外的皇亲国戚们也被请进同乐园看戏。 已经扮上像的景娴,有些紧张,长舒一口气,心里想着,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演砸了,除了两位大boss和糊涂王爷弘昼敢笑,那些妃嫔、皇亲国戚谁敢笑,他们想笑也只能憋着,在说还有永w永d帮着,应该不会出大错,这样想着,便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一出场,看着对面观戏楼那么多人,心里还真有些慌,乾隆镇定的很,极其投入的唱着演着,眼角的余光看到对面二楼的窗口跪着几个小太监,手里都拿着一摞纸,相必就是唱词了。 开始时,景娴还需要偷偷瞄几眼对面的提醒,后来慢慢的入了戏,便也不在需要提醒了。 弘昼今日陪在太后身边听戏,他也是超级戏迷和乾隆比对戏的痴迷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曾连续一个月,天天请戏班在府里唱戏,每日都听四五个时辰。“原来从没听四嫂唱过,今日听着倒也有点儿意思。” 太后笑着道:“可不是,皇后这嗓子这动作,还真不像第一次唱,尤其是动作,比那些戏班的小太监要美的多。” “戏班的那些毕竟不是女人,况且四嫂年轻时也是第一美人,还有四嫂和四哥是真夫妻真感情,这些都是那些戏班里的人能比的。” 几折下来,景娴的第一次被逼着玩票儿终于结束了。 卸完妆,乾隆在景娴耳边轻声道:“皇后今日的扮相真是美,回头让人给皇后照着裁几套。”景娴也喜欢唐朝的服饰,便笑着应下。 回到观戏楼,太后笑着道:“皇上和皇后今日唱的太好了,让我们都听得入了迷。” “是啊,太后一直说四嫂的扮相最美。”弘昼道。 乾隆笑着道:“大家高兴便好,皇后可是为了今日的演出苦练了半个月,总算是没白白辛苦。” “皇额娘真的好美,衣服也好漂亮,宁萱也想要。” 乾隆将宁萱抱到怀里“萱儿喜欢,就让人裁几身。” 景娴笑着落了座,喝几口茶润润嗓子。乾隆今日高兴,戏完重赏了戏班。 正洗着身子,忽然一个宫女捧着今日所穿的戏服进来道:“皇上让娘娘一会儿换上。”景娴有些无奈,示意身边的宫女木槿接着。“知道了,去回皇上吧。” 换好衣服出来,见乾隆亦穿着戏服正坐着喝茶,见皇后出来了,眼睛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好久,才站起身,将皇后抱坐在腿上。 景娴尴尬的很,除了滚床单,和乾隆很少这样亲密的相处,挣扎了几下也挣不开,有些恼了,低声道:“,皇上快放开臣妾,叫下人看了去,成何体统!” 乾隆笑着道:“你看看殿里可还有人?” 景娴抬眼一看,可不是殿里的内侍宫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连门也关上了,想必是都在门外候着呢。 进了老乾的魔掌,怎么逃出去呢?景娴还是极其无奈的和乾隆滚了床单。本来就累了一天了,还不让人好好休息,真是生气。半夜,景娴累的实在睡不着,扭头看乾隆睡的正香,好似做了什么美梦,脸上还带着笑意,景娴看着很不爽,忽然一计上心头。 睡的正香的乾隆,忽然感到身上一疼,睁开眼,发现竟然在地上,刚想发作,就听“不许伤害皇上,踹死你,踹死你,不许伤害皇上”皇后咕哝了几句,就没了声音。乾隆站起身,见皇后面向里,气息均匀,想是刚才做梦了。皇后梦中都那么护着朕,朕真是感动啊! 听乾隆又睡着了,景娴才转身。 早上,景娴心情特别好,一想狠狠的将老乾踹下床就想笑。容嬷嬷见皇后今日这般高兴,也跟着高兴,便笑着道:“娘娘今日像是年轻了十多岁,太后见了也会夸娘娘年轻了。” 69、069 八月十八,乾隆正在看奏折,吴书来匆匆忙忙的走进来,马蹄袖交叉一摆,双膝往案前一跪,低着头,双手把一折子举国头顶道:“启禀皇上,乌什八百里加急送的折子到了。”御前当值的小太监赶忙接过折子,跪下呈给乾隆。 “都起来吧。”乾隆接过折子道。 乾隆打开折子,看了许久才放下,接着又拿起笔,在折子上批点了一会儿。 “哎,这个明瑞哪······”乾隆嘟囔了一句,守候在旁边的太监门全倒吓了一激灵,以为是乌什之乱还没镇压下去,那样一会儿皇上可就发脾气了,他们搞不好都要挨骂。偷偷抬眼见乾隆正在专注的批点着折子,面上并无一点怒色,才放心的互相望了望,将心放进肚子里。 七个多月的乌什之乱终于平定了,乾隆心里高兴,批完折子,放下笔,拿起一个柿子。把柿柄揭下来,用嘴一吸,那柿子汁就全吸到嘴里来了,凉甜爽口,甜而不腻,味道极佳。吃完柿子,净了手,有些累了,便靠着椅子闭眼歇息一会儿。 从桂嬷嬷手上接过药,感觉温度不是太烫能入口了,才递给太后。这两日忽然降了温,老人和小孩没照顾好就容易生病,太后病了,十五和十七也病倒了,永珲和宁萱平时身子就不错,再加上两人的奶嬷嬷都照顾的仔细,让景娴也少操了不少心。 太后一口气将药喝完,将空碗递给皇后,接过桂嬷嬷递来的水,漱了漱口。 景娴扶着太后躺下,给太后盖好被子,才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陪太后说了会儿话,太后就又睡着了。 乾隆一挑帘子,就见皇后坐在床旁的绣墩上绣着一条宝蓝色的抹额。在屋里伺候太后的宫女见他进来忙跪地请安,景娴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福了福身子。 “太后怎样了?”乾隆小声问。 “吃过药和臣妾说了一会子话,就又睡了。” “朕在前头忙,太后这儿皇后就多操些心,替朕尽孝心。” 景娴起身应道:“是,臣妾遵旨。”说完就被乾隆安顿着坐下。 “皇上来了。”太后悠悠的道。 乾隆站起身行礼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扰了皇额娘的觉。” 太后慈爱的望着乾隆道:“起来吧,刚才睡的浅,听到皇上的声音便醒了。”说完将手递给皇后,示意要坐起身。 景娴将太后扶起来,又在身后放了几个迎枕让太后靠着。 乾隆问道:“皇额娘今日感觉怎样,身子可舒服些了?” “今天已经爽利些了,就是苦了皇后了,每日都在哀家跟前伺候着,有这样孝顺的儿子、媳妇也是哀家的福气。” 景娴微笑着道:“孝顺皇额娘是皇上和臣妾应该的,皇上前面政务繁忙,臣妾就更应该在皇额娘跟前侍奉,让皇上安心处理国事。” 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让皇后挨着自己坐下,看着乾隆道:“皇上,为两个孩子种痘的事儿可该抓紧了,自圣祖爷启孩子五岁前都种完痘了,眼看着两个孩子也快五岁了。” “昨儿,钦天监已经选好了吉日报给了儿子,儿子想着等皇额娘身子好些在告诉皇额娘。两个孩子的吉日就是下月初五。” 景娴一听,下月初五,说着也就眼目前的事儿,今儿已经八月二十四了。宫中的种痘技术虽然已经很好了,但在种痘期间也有一定的危险,渡过半个月的危险期才算是安全了。心里想着,到时候太后的身子也好了,向太后和乾隆请示一下,种痘的那半个月自己陪着两个孩子,毕竟在那完全不见三光(日、月、星光)的暗室里,虽有小太监侍候,但自己在两个孩子身边才最放心,不然自己也不能安心。 乾隆叫了皇后一声发现皇后好像在想着什么,完全没有回应,便有些不悦的道:“皇后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朕叫你也没反应。” 景娴正想着,忽然听到乾隆的话,吓了一跳,忙起身道:“臣妾失态了,请皇上责罚。” 太后道:“皇上,想必是皇后这几日太累了,才会走了神儿。” 乾隆看皇后福着身子,眼睛看着地,顿时生了几分怜爱,再加上太后发话,便起身将皇后扶起来问道:“皇后刚才想什么呢?” “臣妾想下个月两个孩子种痘的时候陪着两个孩子,宫务暂由舒妃和愉妃协理。” 原来十二种痘的时候皇后也陪着过,现在要求陪宁萱和永珲,乾隆和太后都觉得很正常,都知道皇后及其疼爱孩子,不让陪着也不安心,况且有皇后陪着,他们也能更放心。 景娴又在太后身边伺候了三四日,太后才痊愈了。十五和十七还为痊愈,景娴作为嫡母又亲自去看了一次,叮嘱太医好生照看。 转眼进入了九月,因为十七永u还为痊愈,宫务的事儿就暂由愉妃和豫妃协理。 圆明园五福堂所有的窗户都关的死死的,为了避光四周都用黑、红两色的毡子围住,西暖阁还专门设堂,供奉天仙娘娘、痘诊娘娘、眼光娘娘、痘儿哥哥、药王、药圣、城隍、土地等神像,以祈求诸神的保佑。 景娴领着两个孩子拜了诸神,走出西暖阁走进如密室一般的东暖阁。太医给两个孩子种了痘,便退出去在门外候着。两个孩子开始并没什么反应,等到晚上都开始发烧,虽然有十多个小太监伺候,但景娴还是在两个孩子床边守着。太医每天三次为两个孩子把脉观察,将情况记录在案。 处在不见三光的暗室,如果不是时辰钟报时辰,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在两个孩子度过最危险的阶段后,景娴便给两个孩子讲故事陪他们聊天。 “皇额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萱儿想皇阿玛、皇玛嬷、哥哥姐姐们,还想球球了。” 景娴抚摸着宁萱的小脸道:“每日都乖乖喝药,乖乖的吃饭像永珲一样不挑食就能早日好,好了就能出去了。” 宁萱听完,看了看永珲道:“皇额娘,你被十六哥骗了,他也挑食,他偷偷的把不爱吃都放在荷包里,上次他放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景娴听完看了看永珲,破灭啊,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挑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永珲哼了一声道:“就会告状,懒得理你。” “我才懒得理你呢,整天都是冷着脸,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亲兄妹。” “我也怀疑,怎么会有那么吵闹的妹妹?” 两人拌了几句嘴,宁萱就又央着景娴讲故事。 很多童话故事都讲过了,景娴决定讲寓言故事,浅显易懂。为了这个景娴可是没少下功夫,还专门找了原文来读,并将原文抄在一本小册子上,每次先讲白话版的,然后讲原文,最后和两个孩子一起讨论,这样寓教于乐,让景娴很满意。想起小时候父母也是这般教育自己,让学习变成一件快乐的事情,学习的热情才会更高。 今日讲的是掩耳盗铃的故事,这个故事出自《吕氏春秋·自知》里的一则寓言故事,正讲着就听:“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声。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 景娴忙起身福了福身子,两个孩子也冲乾隆行了家礼。 乾隆叫了起,仔细的打量了两个孩子好一会儿。宁萱好久没见乾隆了,上前拉着乾隆的手撒娇道:“皇阿玛有没有想萱儿?” 乾隆笑着弯腰将宁萱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道:“当然想了,今日下了朝便来看看,看看朕最宝贝的女儿是不是小麻脸?” “萱儿才不是小麻脸,萱儿是大清最漂亮的,皇阿玛你说是不是?” 乾隆笑着道:“朕的萱儿当然是大清最漂亮的,有没有想皇阿玛?” 宁萱点了点头道:“想,不但想皇阿玛还想皇阿玛想好多人,皇额娘说了,等我们好了就能出去见大家,萱儿每日都盼着可以早点好,那样就能陪皇阿玛去南苑骑马,不然皇阿玛一个人骑马多没意思啊,是吧,皇阿玛。” 乾隆笑着道:“是啊,皇阿玛一个人骑马好孤单,所以这几日都希望你们两个快点好,好了叫上十一、十二咱们一起去南苑骑马,皇阿玛给萱儿猎头鹿,让萱儿吃最新鲜的烤鹿肉。” 宁萱高兴的亲了亲乾隆的脸颊道:“皇阿玛可别忘了,等萱儿和十六哥一好,咱们就去。来我们拉勾勾,这样就不能反悔了。”说完伸出小拇指。 乾隆笑着伸出手,和宁萱拉了勾,问道:“这个是谁教的?” “十一哥说宫外的孩子都这样,拉了勾就不能反悔了,萱儿还和十一哥拉勾了。”宁萱答道。 乾隆问道:“哦,萱儿和十一为什么拉勾啊?” “这个不能说,答应十一哥不说的。” “哈哈,朕的萱儿还是个言而有信的好孩子。”说完又和永珲说了几句话,才放下宁萱,让两人一起玩儿。 “皇后清减了,照顾两个孩子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别病了。” “谢皇上关心,臣妾省得。” “朕这几日处理了一件糟心的事儿,今日处理完了,来看看两个孩子。” 不知道乾隆遇到什么糟心的事儿了,景娴也不敢问,怕是朝廷上的事儿,可不想被扣上后宫干政的大帽子。又说了一会儿话,乾隆才走了。 半个月后,两个孩子一切症状都消失了,太医们把了脉,确定两个孩子渡过种痘历程,可以走出不见三光的暗室了。 走出暗室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举行了极其盛大的“送圣”仪式。 直到晚膳前,仪式才结束。 70、070 永琪躺在床上已是一点精气神全无,除了两个鼻孔有气在进出,跟死人一般无二。 嫡福晋西林觉罗氏知道永琪是眼见着就不行了,便急忙让人进宫通报。永琪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将永琪的衣服找出来,摆放整齐,只等永琪咽气便给穿上。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索绰罗氏想着自成婚到现在,永琪对她总是很冷淡,半年里也就去她屋里一两次,这些年福是一点儿都没享,还因为永琪被软禁,让她也觉得丢脸,见到那些皇亲国戚们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很,越想越伤心,呜呜的小声哭起来。 西林觉罗氏叹了口气,也没说话,也知道索绰罗氏心里不舒服,她有何尝不是呢?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默默垂泪,问老天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后来,慢慢的想开了,命运如此,便修来世吧!想开了,便不去在意了,这样心里反而好受了,每日吃斋念佛,在虚无缥缈的佛界中寻求精神安慰和寄托。 乾隆听到永琪快不行的消息,及其平淡的让内务府按照阿哥级别办后事,又让小太监去告诉太后和皇后一声,看来永琪这些年真的伤透了乾隆的心。 愉妃正在屋里做着针线活,忽然听到小太监唱道:“皇上驾到。”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整理了一下衣服,忙起身带着伺候的人到门口迎接圣驾。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乾隆看了一眼愉妃,淡淡的道:“起来吧,朕来告诉你一声,老五不行了。” 乾隆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愉妃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身子开始不听使唤,心里压抑的难受,好想大声哭出来,却发不出一点儿声响。身边伺候的宫女见她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的,忙上前扶住,这才没有摔倒。乾隆吩咐伺候的人好生照顾着愉妃,有什么不好就宣太医,吩咐完就旋身走了。 九格格望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愉妃,哭着道:“额娘,你怎么了,不要吓九儿?” 愉妃身边的大宫女小莲也急的额上全是汗,带有哭腔的道:“娘娘,您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愉妃没有任何反应,犹如灵魂出窍一般。 永琪那口气飘来飘去的就是不咽,挨到半夜,竟然睁开了眼睛,很像是回光返照。守床的人急忙围拢过来,看永琪的嘴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忙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永琪的嘴边,许久才抬起头,望了望屋里的众人,便快步走出去。 见西林觉罗氏快步走出去,让索卓罗氏犯起嘀咕,不知道永琪究竟说了什么,让西林觉罗氏那么急的走出去。 一会儿,西林觉罗氏手里拿着一支箭走了进来,众人都屏住呼吸,一齐望着那支箭。那支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是永琪最为宝贝的东西,平时就放在他的书房里最显眼的位置。 西林觉罗氏走到床边道:“爷,箭取来了。” 永琪望着箭,用尽全力抬了抬手。西林觉罗氏明白他的意思忙俯下身,将箭递给他。 永琪握着箭,慢慢的闭上眼睛。这只箭就是当初射小燕子的那支,当初为了拿到这支箭,用了不少心思,小燕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只希望下辈子还能射到一只属于自己的小鹿,永琪慢慢的咽了气。 屋里顿时哭作一团,西林觉罗氏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永琪身边伺候的人将衣服给永琪换上。 翌日,景娴刚醒来,就听说了永琪昨晚死了的消息,心想着愉妃昨日就病了,今天在听说唯一的儿子死了,恐怕这病又要严重了。便让人去通知愉妃好生养身子,待身体好了,再来请安。 一会儿,去通知的小太监回来了,回禀说愉妃刚才哭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来。景娴又派人去愉妃那边守着,等愉妃醒来就来报信。 太后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今日吃斋。”桂嬷嬷忙吩咐小太监去通知慈宁宫的小厨房。 “永琪小时候又聪明又孝顺,哀家还记得那年他才八岁,每日抽出一些时间给哀家抄经书,桂嬷嬷你还记得吧?” “奴婢记得,当时太后很高兴,常拿出来看,还让奴婢好好收好。”桂嬷嬷道。 “那么聪明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了呢?”太后说完,桂嬷嬷也不敢搭话。 一会儿,景娴带着妃嫔来请安,因为太后心情不佳,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家散了。 乾隆下了朝,到了慈宁宫,发现太后不在,一问才知道,太后在佛堂里念经呢。乾隆干脆让小太监将一些奏折拿来,在慈宁宫一边批阅一边等着太后。 太后直到晌午才从佛堂走出来,回到慈宁宫,见乾隆正批着折子,便问道:“皇上来多久了?” 乾隆答道:“儿子下了朝就来了。” “怎么不让人去佛堂通告一声?” “怕扰了皇额娘,儿子今日也无多忙的政事。” 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伺候的宫人都出去,独留下桂嬷嬷在旁伺候。 永琪的葬礼几位阿哥和格格、公主们都去了,只是众人的心思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儿就是没有一人是内心真的悲伤的。毕竟永琪得势时待亲兄弟亲妹妹并不好,如今也难求别人真的悲伤。 小燕子极不情愿的站着,心里盼望着快点儿结束,若不是不参加不好,她早就找借口不来了。 由于明天即是腊月初八,因此卖腊八粥配料的店铺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别小看腊八粥,配料花样繁多,有小米、糯米、绿豆、豇豆、红枣、花生、莲子、百合、银杏、核桃仁等。那卖腊八粥配料的商家,竟然专设一人,手敲竹板,边卖边唱,他这样又敲又唱,顾客就更多了。 也有卖灶君像的。传说灶君就是炎帝神农,教农稼樯耕作、饮食医药,民间奉为灶君,俗称“灶王爷”。卖灶君像的商贩,虽然未敲竹板,口里却也唱歌似地念着:“腊八,祭灶,过年就到。闺女要买花,小子要买炮。老婆子要请灶王爷,老头子要买皮垫腰。”听他唱得有趣,很多顾客抿嘴直乐。 福家正在办丧事,大门口用松枝白花扎起一座牌楼,以往那四个写着扁宋体黑字“福府”的大红灯笼,一律换成了白绢制的素灯。门前挂着长长的招魂幡,被晚风吹着,一会儿慢慢飘起,一会儿轻轻落下。 天色慢慢黑下来,大门口的素灯里的蜡烛点燃了,院子里各处也次第亮起灯光。灵堂正面是一块连天接地的白色幔帐,黑漆棺材摆放在幔帐的后面。幔帐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下面是福伦夫人的遗像。遗像正下方是一张条形的黑漆条案,上面摆着供果。灵堂里,只见香烟袅袅,不闻一丝声响。 福尔康身着孝服,裹着白包布,通体素白,双眼红肿,走进灵堂。他在遗像前磕了三个头,然后洗净双手,给每个香炉插上香,给每根蜡烛剪去灯芯。然后又走到遗像前跪下,想着额娘对自己疼爱,又失声痛哭起来。他想起额娘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叮嘱他想开点儿,注意身体一定要活着。越想越悲痛,又冲着遗像磕了三个响头。 福尔泰身着孝服,走进灵堂,这几日可把他累坏了,福伦不管府里的事儿,什么事儿管家都找尔泰商量定夺,这一管家,尔泰才知道府里账上根本没有多少银子了,额娘的丧事也不能大办,这让身为人子的尔泰感到难过,尔康还因为额娘的丧事办的太简单而总埋怨他,这让尔泰更加的委屈,好在他的妻子这几日总是宽慰他几句,不然他恐怕早就被压的躺下了。 “阿玛回来了吗?”尔康问道。 尔泰摇了摇头道:“刚才阿玛让人来报,说是今天不回来了,后日额娘出殡一定回来。” 尔康听完,气的攥紧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地,阿玛越来越过分了,额娘卧病在床的时候,他也就看过一次,额娘临终前他都没回府见额娘最后一面,而是在外宅整日的花天酒地,额娘的丧事他也不管,让尔泰办的这么寒酸他也不说什么,真是越想越生气。 出殡这日福家出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儿,福伦被杀了,对外都是说杀人者是府里的下人,实情被掩的紧紧的。 福尔康出殡那日就疯了,被关在屋子里,尔泰也不敢给他请大夫,只是每日让人按时给他送饭。慢慢的,尔康疯的更严重了,总是拉撒在裤子里,也不会用筷子了,吃饭都是用手抓着吃,还常将饭扔到墙上,整个屋子里都是一阵酸臭味,到了夏天,屋里苍蝇满天飞。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乾隆三十五年,这几年,乾隆抽的次数越来越少,后宫也是越来越和谐,这样的日子,景娴过的还是很舒心的。 永珲四年前搬到阿哥所住,因为有永w和永d在,景娴倒也不是太担心,三人散了学也一道回来用晚膳。宁萱也常打着去看哥哥们的旗号,去看看和琳。善保已经改名为和|了,两年前也与大学士英廉的孙女成了婚,如今他在乾隆身边做侍卫。眼看着永w和永d就要成婚,他们宫外的府邸也快修好了,一想两个孩子就要成婚了,景娴是又高兴又有些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两个当年的小正太就要成婚了,就要努力创造小正太了。哎,时间就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刻得自己额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71、番外(一) 忽然听到福伦声如洪钟的大喊:“有剌客!有剌客!保护老爷要紧”遭了刚才被人群给冲散了,现在离皇阿玛有些远不能最先赶过去救驾。 好不容易冲过人墙,就见一个老头手里拿着刀子向皇阿玛胸口刺去,正想冲过去从背后给老头一剑,眼角的余光瞥到皇后就在自己前面,瞬间有了主意,使劲一用力将皇后推了过去。推完才想到会不会被发现,四处看了看大家都关注皇阿玛没人发现,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从内心深处就不喜欢这个继皇后,讨厌她总是端着皇后的架子,嘴里全是规矩,不像令妃娘娘那样的温柔和蔼可亲,真不明白皇阿玛这次出访为什么要带皇后,让令妃娘娘好伤心。如果皇后死了,以令妃娘娘的得宠程度就算不能被立为皇后也能晋为贵妃统理后宫,自己继承大统的筹码就又多了一成。 看着皇后嫣红的血一滴滴的滴到地上,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面上虽然要露出担心的表情,但心里却很想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听到皇后昨晚度过了危险,有些失落。第二日早饭后,尔泰和尔康就劝我去讨厌的皇后面前侍疾,我真的不想看到皇后那张讨厌的脸,但尔泰他们说的也对,皇阿玛看重孝道,若是这几日好好让皇阿玛看看自己的孝顺,让皇阿玛对自己更加满意。现在那几位大臣见皇阿玛昨夜守了皇后半宿,心里定认为皇后的那个不聪明的儿子十二有立储的可能,自己更要在皇阿玛面前好好表现,让那些大臣看看,我五阿哥永琪才是皇阿玛认准的。 一上午又是端茶又是端药的却始终不见皇阿玛来,心里不免有些后悔,想着这样看来皇阿玛也不是多在意皇后吗?不然应该早过来看看的。自己应该大脑清醒,不能被福家两兄弟一说就乱了阵脚,白白的伺候了皇后一上午。 回到屋里,换下都是苦涩的汤药味道的衣服,洗了脸,还隐隐约约味道苦涩的药味,真是让人反胃,又命人准备洗澡水。沐浴后,才算是闻不到那股子药味了。 躺在床上正想着明日先探探皇阿玛去不去看皇后,若如今日一般,自己大可傍晚再去皇后那儿,免得又白白伺候了一上午。 翌日,刚睡醒就有皇阿玛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来传口谕:“皇上说五阿哥孝心可嘉,但身子还未痊愈理应待身子好了再到皇后跟前侍奉。” 回京后,事情一件一件的都来了。先是西藏土司带着女儿来京,尔康被赐婚做了西藏驸马。本以为尔康会很高兴的,没想到尔康很痛苦的说他爱的人是紫薇。开始听到尔康想要夜闯坤宁宫,我也有些吃惊,但一想尔康也是至情至性的人,只有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才会不顾一切的想得到那个人,这种想法我能理解或者说是能够感同身受吧。如果尔康真的能和紫薇在一起,对我来说离小燕子就更近了一些,这个忙我是愿意帮的。只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尔康还是无奈的去了西藏,尔泰也被打了六十大板免去伴读,而我也第一次被打板子。 躺在长条板凳上,被那些奴才打板子真是太大的屈辱了,那个可恶的皇后在皇阿玛发怒惩罚我们的时候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装的很疲惫的样子呆呆的坐着,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我想那时她心里说不定有多高兴呢!我被打了,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被打了。如果是令妃娘娘在这里一定会劝皇阿玛,会让皇阿玛理解我们,理解尔康的爱有多么的冲动多么的真挚 这几日,已经得到令妃娘娘的消息,便每日在屋里抄写《金刚经》。这一日,正抄写着,忽然听到外面的小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准备迎驾,而是继续抄写,听到皇阿玛已经走了进来,我也假装并未听到,继续抄写。估摸着皇阿玛的耐心快要用尽的时候,假装忽然发现身旁的皇阿玛被吓一跳,然后跪下口中忙道:“请皇阿玛治罪,儿臣抄写经书太过认真没有” “快起来吧,抄写经书能做到如此专注也不简单。朕来看看你思过思的怎样了?” “儿臣知错了,儿臣每日都懊悔那日的鲁莽行事,每每想起都羞愧不已,为了减轻儿臣的罪孽,儿臣每日专心抄写经文,为皇阿嬷和皇阿玛祈福,也希望皇后能原谅儿臣。” “朕听你也是真的知道错了,日后行事要稳重切不可在鲁莽,朕知道你是聪明孝顺的孩子,可不要在让朕失望了。” “是,儿臣知道了。” “好了,禁闭解除了,明日继续回上书房读书。” 见皇后和小燕子在前面说着话,便觉得小燕子不理自己一定是皇后搞的鬼,一定是皇后在小燕子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才能小燕子不愿意理自己,越想越生气,狠狠的超马腿踢了一脚。 只听马一声嘶叫向前冲去,待反应过来,只见皇后已经摔倒了压在了小燕子身上。我冲过去,皇后已经被扶了起来。刚要伸手将小燕子拉起来,小燕子就已经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关心的问皇后,完全忽略了在她身边一直问她疼不疼,有没有事儿的我。 几天后的事情有些失控了,我被遣回京。 因为蒙丹的事儿,我被软禁在宫外的府里。开始时,守卫很严不能出府,后来慢慢的变得松了,我开始常出府。遇到了有几分神似小燕子的雁儿,我以为是上天对我的补偿,最后发现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雁儿像小燕子一样活泼开朗,也会些三脚猫功夫,每日早晨就央着让我教她功夫,那段时候她让我感到了快乐。时间久了,我开始有些不喜欢她的动不动总是大呼小叫,总是吵着要上街,总是不断地闯祸,还有她对财务的看重也让我有些不高兴,送她东西如果是值钱的她会很高兴,如果不值钱的她就不高兴的扔一边,很少考虑我的感受。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从扬州来的女子,看她一人孤苦无依便将她带进府里,在身边伺候。没想到她不但识字还看过很多书,能写一手好字,不由得这个柔弱的女子多了几分欣赏。 雁儿的吃醋让我感到有些高兴,说明她是真的在意我的,可是当发现子衿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确实很生气,她怎么那么狠心,她不应该是善良的吗?便说了雁儿几句,她竟然那杯子砸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想都没有想拿起圆凳就扔了过去,事后我很后悔,我们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我越来越喜欢子衿,那日便情不自禁的要了她,本想等雁儿身子好一些再说,没想到她还是很快就知道了。子衿被雁儿打死了,雁儿也死了。常梦到雁儿睁着大大眼睛,问我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子衿也会哭着说下面很冷,我被这样的梦折磨着,每日都休息不好,身子变得越来越差。最后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整日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一生,我开始懊悔,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看着坐在床边的我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卓罗氏,有些话想要对她们说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声,休息了好久终于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最后的声音。 握着箭,我慢慢的闭上眼。 72、番外(二) 永w散穿着一件藏蓝色风毛湖绸夹袍,吃过点心,在西花园书房中倚窗而坐,信手从架上抽出一本书,刚看了两章,便有人来报:“,王爷,思亲王来了。”接着便听帘子一响,永d已经进来,含笑对愣着的永w道:“浮生偷得半日闲。我搅扰十一哥来了。”说完撩袍坐下,说道:“这里好清幽,只是园里秋色太浓,肃杀了些。” 永w上下打量着永d道:“什么时候回的京?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空手来,我可不奉茶。” 永d笑着道:“昨晚回的京,这次特意给你淘换了几个好物件,这不从宫里出来就直奔你府上了,这样舍得奉茶了吧?” “什么好物件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说着一叠连声命人“快,把去年蓄的那坛雪水刨出来煎茶。” 雪水煎茶,好!不怕我给你淘换的物件不值你的那坛子雪水啊?”永d微笑着道。 “哈哈,一坛雪水我还是舍得的,宝贝快拿出来瞧瞧吧!” 永d笑着拿出两把湘妃竹扇并一幅前朝画家蓝瑛的《秋山红树图》。永w接过,仔细的看了好久,才高兴的道:“不错,都是真品。尤其是这幅画,可谓是东郭老农的精品之一啊。”永d笑道:“十一哥,你也太小看弟弟我了,我虽不善字画,自认还是有辨别真假的能力。” 二人说笑着,小厮奉上茶来。那茶杯上的“梅子青”釉,是地道的龙泉窑名瓷;茶水碧绿澄清。永d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果然茶味纯正,唇齿留香。 永d谈起此次出京办差一路的见闻,永w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便问几句,闲话一会儿,永w笑着对永d道:“走,去竹园走走。” 永w带着永d到了竹园,时至晚秋,草木调零,唯有这竹枝依然保留着满身青翠,真是令人喜爱。竹林右边,一条曲曲折折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把永w和永d导向了一片小竹林。小竹林前面有一座用竹子建造的小屋,专门为赏竹休憩之用。小屋里陈设简朴,正中墙壁上悬挂一幅墨竹图。二人在中间一张小方桌边坐下。桌面铺了一块蓝色的绸子,上面摆了几样糕点,仆人过来斟上两杯茶,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永w靠在椅背上指着窗外的竹林道:“全国各地的竹子,我这竹园里都有,有些竹子你还没见过吧?” “没有。”永d答应一声,对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走出竹屋,进入竹林,要仔细的欣赏那些听说过不曾见过的竹子。 永d一连看了十几种竹子,在竹林中眷恋了半个时辰之久,才依依不舍得回到竹屋,坐在永w的对面,喝了一口茶,兴趣浓烈的问道:“这些竹子移来多久了?” “还不到一个月,眼下长的还可以,这个园子你是第一个来的。”永w笑意盈盈。 永d笑道:“那我今日真是来对了。” “来,咱们听着竹声围几局,可是好久没围了。”说完就吩咐仆人将围棋拿来。 “还是按惯例,我持黑,你持白。”永w说,脸色露出一丝极浅的笑容,同时举起一枚黑子来,在空中停了好长时间,才慢慢按下。十几年间,兄弟二人不知下了多少局棋了,每次都是永w持黑。这两年,二人都被封了亲王,尤其是永d一年到头都有差事要忙,空闲时间越来越少,二人想一起围几局都成了难事,不像原来还未出宫时,兄弟二人常伴在一处。 和|最近有些烦恼,这个烦恼还不是很好解决。让他烦恼的事儿,就是弟弟和琳的婚事。和琳已经二十一岁了,也该成家了,若没有几年前皇上的一句话,和琳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婚,可自己也不好问皇上当年说的话可还当真? 这日又轮到和|在乾隆身边当差,乾隆批了几个折子有些乏了,抬眼见窗外雪片纷纷扬扬的落下,舒展了一下身子说道:“朕这会子出去散散步,让吴书来跟着就是。”吴书来出来告诉侍卫,叫他们远远尾随,这才进来给乾隆披大髦、挽鹿皮油靴,同乾隆一起走出养心殿。 在这冰雪世界里乾隆先踏雪来到御花园花房里看了看梅花,刚出花房就见宁萱笑着蹲下身子抓一把雪在手里揉成雪团,将雪团放到雪地上向前滚,越滚越大。乾隆见女儿玩的高兴,脸上也露出笑容。宝贝女儿越来越大,婚姻的事儿乾隆也开始考虑,那么多孩子中最宠爱这个女儿,对于婚姻之事自然是要找到最好的人来配。对于和琳,不管是人品、学问、体质乾隆都很满意,不太满意的就是家事不够显赫,所以希望等和琳建些军功,在说赐婚之事,这样也能将女儿多留在身边几年。 宁萱一抬头见乾隆微笑着望着自己,笑着跑到乾隆身边道:“皇阿玛,您看我堆的雪人怎样” 乾隆笑着轻抚这她的头道:“多大的姑娘了,还堆雪人,看手都冻红了吧,快让皇阿玛给你捂捂。”说完将宁萱的手包在自己大手里。 宁萱笑着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皇阿玛,今个儿去南苑打猎吧,萱儿想吃烤鹿肉了。” “今日的折子还没看完,折子压得多了,打猎时心也不畅快,明日再去南苑痛痛快快的打猎。”乾隆道。 “嗯,皇阿玛明日可别忘了。” “朕答应萱儿的事儿怎么会忘。你皇额娘那边有事儿吗?” “萱儿出来的时候,皇额娘在处理宫务。皇阿玛也快回去处理折子吧,不然明天打猎该不畅快了。” “好,皇阿玛回去处理折子。别在玩雪了,冻病了也不能打猎的。”乾隆笑着道。 宁萱抽出手,笑着道:“知道了,萱儿回去找出弓箭,准备明日打猎。”说完行了礼,目送乾隆离开。 走出御花园,乾隆对和|道:“明日打猎将和琳也带着。” 和|忙应下,多日的烦恼消失了一半。和琳自幼习武,明日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乾隆四十一年春,小燕子就怀上了第三胎,前两胎都不怎么辛苦,六个月的时候还能骑马,让紫薇她们都羡慕小燕子身体好,这个第三胎却折腾的小燕子够呛。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不到半个月的光景,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 景娴见小燕子这样,将坤宁宫小厨房的几位御厨派了过去,变着法的做些有营养的吃食,又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专门照顾。紫薇她们也都常去小燕子的府上看看说说话,将一些打听到的小偏方也带来,让她试试。 额鲁因为办差不在京里,小燕子怕他担心,信中从不提害喜严重的事儿。待他回来,见小燕子已经瘦得巴掌大的小脸,很是心痛,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将小燕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害喜已经过去了,会慢慢胖起来的。”小燕子笑着道。 “今晚就多吃些,看你那么瘦弱,真是心疼。对不起,你不舒服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小燕子微笑着抬起头,望着额鲁道:“你在我身边不也一样,你也不是御医,也不懂医术,只不过跟着担心罢了。” 额鲁心里暖暖的,良久都没有说话。 乾隆四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八十六岁的太后驾鹤西去。 乾隆四十四年春,和琳被封为固伦额驸,秋九月完婚。宁萱成婚那日,整个京城像过节一般热闹。 十月,永珲也成了婚搬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