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恋爱游戏[无限]》 分卷(1) 神明的恋爱游戏[无限] 作者:木鱼歌 文案: 瞎眼美人相奴临死前,意外进入了一个无限逃生世界。 他本以为自己死里逃生,不曾想,因为失明,第一个世界就被当成消耗型炮灰,塞进了通关率几近于0的死神世界。 为了活下去且恢复光明,相奴决定出卖色相拼一把,缠上了他直觉中这个游戏里最厉害的大佬。 大佬也果然非常给力,带着相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通关了传说中的死神世界。 通关后,相奴第一件事就是用丰富的奖励为自己换了一双眼睛,得以重见光明。 之后他打开任务面板,准备复盘第一个世界,为自己以后的任务积累经验。 却发现 任务名单里,他是那个世界中唯一的通关者。 而他的任务面板上,以三个红色感叹号命名的不可说联系人还在坚持不懈的给他发着消息: 宝贝,我就在你的门外了,快给我开门吧。 相奴: 如果他是任务中唯一的存活者,那带他通关的大佬和外面正等着他开门的红色感叹号都是个什么鬼?( 副本鬼怪们:_他是死神!是我们万千世界的第一男神啊! 辣鸡玩家不要脸,打不过男神就搞美人计色诱,你快把我们男神还回来啊呜呜呜呜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相奴、郁苏 ┃ 配角: ┃ 其它:下一本求预收《成为黑科技大佬后我回地球了》、 一句话简介:钓系诱美人vs纯情大醋王 立意: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做他人的傀儡 第1章 1 滴-- 963号乘客相奴检票成功,请进入1号车厢寻找位置坐下。 广播声响起,1号车厢的任务者们屏住气息盯紧了车门的方向,观察着新进入的任务者。 每一个新任务者在进入车厢后都会接受这样的目光洗礼,因为这次任务的参与者实在是太多了,且有很多很多的新人。 人多和新人这两个词在副本世界中,往往都意味着混乱,即便有一些经验丰富的任务者,也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中统一所有的声音。 好在庞大的任务者群体被分入了不同的车厢,且这次的新人任务者都被系统提前培训过,因此场面不算特别混乱。 不过那些经验丰富的老人并没有因为压力减轻而松一口气,依旧绷紧了精神观察着他们的同伴,亦或者是潜在的敌人、竞争者。 之前检票成功的任务者在广播响起两分钟内,一般就会进入车厢,只是这一次他们却等待的格外久,等了约有五六分钟。 且之前的任务者都只通报了乘客序号,可是这个963号却连姓名也被透露了出来。 车厢中的任务者都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紧了车门,想找出这个963号特别的原因。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铁皮门被从外面拉开,带着面罩、穿着制服全副武装的人形乘务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它那泛着绿光的眼眸飞快在车厢里扫了一眼,然后就闷不吭声地贴着门站好了。 随后,一根类似桌腿的拐杖从车门外探了进来,拐杖在地上敲敲碰碰,背着黑色双肩包、穿着石黄色衬衫、身量高挑、容颜秀丽隽雅的青年慢吞吞地出现在视野中。 青年很美,亚麻色的短发柔软无害,下巴尖尖,眉眼、粉唇,全都削薄细长,极致漂亮,凌厉且美艳。 让人遗憾的是,他没有瞳孔,眼眸如同破碎的云雾,飘飘散散成絮状弥散在眼睛中。 残缺的美,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美的清晰却又遥不可及。 车厢中的任务者在看到他后都愣了一下,青年似乎对大家的目光毫无察觉,拐杖轻轻敲碰着,缓慢却稳定的向前行进。 那个带着面罩的乘务员闷声说道:找个空位置坐下。 然后就合上车门出去了。 相奴微笑着对他颔首,摸索着向前行进。 车厢内的任务者们坐在位置上沉默地望着他,目光中有打量、有惊叹、有警惕,却并没有人上来帮助相奴,带他走到空位置上。 相奴也不焦急,慢慢地向前走着,拐杖在座道两侧来回敲着。 忽然间,他停在了一个男人身旁,众人下意识顺着他的动作望过去,那个男人穿着类似军装的白色制服,修身服帖,各种精美的表链袖扣装饰一个不缺,左肩上是金色垂着流苏的肩章。 他戴着和制服同一款式的军帽,长长的帽檐遮住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弧度完美的下巴和姣好的唇。 他十指交叉横放着腹前,姿态悠闲而从容,只是看着,大家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同,感受到莫名的压力。 而相奴有眼疾,他看不到,于是众人便看到他微侧身,拐杖交由左手抓着,而他探着右手向右边的座位,也就是军装男子身上摸去。 军装男子抬起手,将相奴的手腕扣住,漂亮的青年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随后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声音清咧却柔和:原来这个座位上有人啊,抱歉,我看不见,打扰到您了。 军装男子抓着他的手腕,唇抿紧了一点,越发削薄冷漠。 他轻轻松手,又将相奴的手腕推开,随后站起来,推着相奴往后面的座椅上靠去,军靴在地上响亮厚重的声音,他从位置中走了出来,然后又往旁边让了让,军装男子开口,声音冷冽,如同杯瓷碰撞:里面是空的,进去坐。 秀美的青年被他推着坐在了左边的扶手上,眉轻轻蹙着,闻言露出一抹茫然的神色,随后扯着唇角笑起来,开心道:谢谢您。 然后抓着拐杖慢慢走进了右边靠窗的位置上,将拐杖贴着座椅放好,然后取下双肩包坐了下来,军装男子冷冷扫了一眼周围视线带着探究的人,在相奴身旁坐了下来。 相奴轻声道:您好,我叫相奴,请问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军装男子言简意赅:郁苏。广播还没有结束,之前有人喧哗影响广播效果被抓走了。 相奴微微一怔,总算知道为什么车厢里那么安静了,他识趣地闭上嘴,拉开包的拉链,从中取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抵在浅粉色的唇边轻啜。 在相奴进入车厢后,广播再次响了起来:321位乘客已经全部上车,检票停止。 相奴微愣,在心中思索起来,乘客目前共有321个,但他的号码却是963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乘客号是以1369这样的顺序排列下去的,所有的乘客号全都是3的倍数。 而车厢总共有6号,车厢号分别是1.2.4.5.7.8,这其中没有3的相关数字。 3这个数字,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吗? 接下来开始播报乘车守则。机械的广播声响起。 各位旅客大家好,欢迎乘坐g369次列车,本次列车从新镇医院出发,驶向旧都监狱。 列车途径六站,每站列车停靠5分钟,停靠期间乘客可以下车。如上一站无乘客下车,停靠5分钟后列车启程,如有,列车停靠30分钟。 列车启动以后,各位任务者可以在各节车厢中自由活动交流,停靠站点前十五至前十分钟,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车厢坐好,停靠站点前十分钟,会有乘务员随机抽取一个车厢对车厢内所有乘客进行检票,如检测到乘客违规出现在其他车厢,乘务员会对乘客实施强制监禁。 五分钟后列车驶动,但愿各位乘客平安到达目的地,在此列车所有乘务人员预祝各位旅途愉快。 广播从300开始了倒计时,列车上的所有任务者都保持着沉默,不敢出声。 5、4、3、2、1! 轰隆轰隆的声音作为背景配合着倒计时响起,列车启动。 广播员如同生锈般的机械声音响起:列车启动,各位乘客请自由活动。 这一道声音如同冷水下了热锅,车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憋了很久的任务者们交头接耳,纳闷道:这次的任务好奇怪啊,只让我们上车,却没有一个固定的副本怪物,我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这次列车上的乘客除了相奴这样的纯新人外,其他人最少也参加过三次任务,不管是靠什么方式通关的,经验都很丰富,能够根据现有的情况分析出很多事情。 在一个人开启话题后,大家纷纷都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任务者的存在是为了寻找到各个副本鬼怪的弱点,通过弱点打击到它们,然后完成将他们封印的目的,所以我们的任务往往会有一个明确的鬼怪作为我们的敌人。可这次任务却只叫我们乘坐列车前往某一个地点,唯一提到的怪物就只有列车上的乘务员。但很明显,那群乘务员并非我们的目标,在我们不触犯它们明确要求遵守的规则的前提下,它们对我们甚至能称得上友好。 说话那人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相奴的方向,低声说道:比如说,它们还愿意给一个瞎子领路。 你话题跑偏了。声音娇美又带着些许磁性暗哑的女声响起,悠悠说道:目前乘务员播报的守则,重点主要在三个方面。 一,数字3。大家想必已经发现了乘客序号和车厢号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广播响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做笔记,其他车厢都是53个人,但我们1号车厢有56人。我们车厢里比其他车厢多出来的三个人这个问题等稍后再考虑吧。 女人说等等再考虑这个话题,但在她提醒后,一些没有经验的任务者却下意识绷紧了背,用满怀恐惧和警惕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起来,那模样神情就像是人群中混入了几只鬼一样。 事实上,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女子悠悠吐了口烟,继续说道:二,站点。它播报的所有规则都围绕站点停靠展开,我们可以确定,站点那里肯定有危险。 三,列车的终点。列车将我们送往旧都监狱的目的不明,但监狱本身就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在站点下车很危险,可如果我们中途不下车,一路进入监狱后,我们这次任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失败。 一个男声接道:所以,我们必须把到达终点这个选项排除,赶在进入终点站之前从这俩列车上离开。将主要的观察目标放在站点上,从站点寻找机会逃脱。 相奴还是新人,认真听取着众人的谈话不发表意见。 直到他身旁的青年嘶哑着声音低声说道:你们首先排除了到达监狱这个选项有没有想过,可能这就是真正的任务呢? 乘务员将守则的重点放在站点上,这可能是一种重点模糊手法,刻意将我们的目标移到另一个错误的选项上。当然,我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平安到达监狱就一定是真正的任务。可平安到达监狱本身也很有难度,这总归是一个可能,我们不应当将这种可能直接排除。 过于武断的想法是对各位生命的不负责任,甚至,我可以恶意猜测一下某些老人做出这种愚蠢决定、带偏大家思路的目的。军装青年冷冷说道。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古怪起来,相奴诧异地看了看他,没想到这个给他感觉很冷很沉默的同座开始分析时话还挺多,一点都不吝啬言论,只是他的性格有点太尖锐了。 之前提议将到达监狱这个选项排除的男人沉默地接受着车厢内同伴的目光打量,整理好表情向郁苏走过来,满是歉意地说道:您好,我叫陈程恩。你说的很有道理,抱歉,我刚才是太武断了。 郁苏伸出手,与他轻轻相握,看不出刚才刻意针对的模样,但依旧很冷淡,他自我介绍道:郁苏。 相奴眨了眨眼,细密的眉睫一颤一颤,神情认真而专注,他慢悠悠地喝着水,抿一口放下,伸出舌尖舔着唇角,也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监狱在终点,应该还有很远,到底进不进终点站,我们可以将这个问题放到后几站时再考虑,当前首要的问题是摸透站点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第一个站点也还没到,我们对它们一无所知,现在的讨论都是空中楼阁,毫无根据,容易崩塌。所以大家就和刚刚那位女士 那位女士懒懒答道:我的名字叫逢和嘉。 逢和! 一个声音更加清亮的女声忽然尖声响起,在她周围紧接着也响起一道男声,男声中满是安抚:璐璐,别怕,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别怕。 逢和嘉坐在位置上,悠悠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咬在口中,长长吐出一道烟雾,她轻笑道:这位小姐这么激动,莫非您也姓逢和? 女孩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话,声音中尽是惶恐与勉强:我的名字叫逢和璐璐。 逢和嘉低低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老乡。 首先,没有逢和这个姓氏。其次,姓归姓,逢和嘉与逢和璐璐很明显不认识,大家搞不懂逢和嘉是怎么从姓氏中判断出两人是老乡的。 逢和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为什么逢和璐璐的男友要在听到这个词后一直在安慰她不要怕呢? 在听完两人无厘头的对答后,大部分人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但也有少部分人面色古怪,瞳孔紧缩,眼中满是惊惧。 按理来说,大家应该追问逢和嘉和逢和璐璐,她们的名字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的。 奇怪的是,之前比较活跃的几个任务者,如郁苏、陈程恩,还有一开始说话的王南都保持了沉默。 相奴想了想,问道:我们车厢里有第三位姓逢和的吗? 没有人回答,气氛愈发沉默,这个问题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没有人回答有些尴尬,但相奴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笑了一下,也沉默了下来。 广播突兀再次响起,打破了古怪地氛围,机械的声音刻板的报告道:各位乘客大家好,十五分钟后列车将驶进站点,请乘客朋友们赶快回到自己的车厢和位置中坐好,五分钟后乘务员将随机抽取一个车厢进行检票。 各位乘客 广播将这样的话重复了三遍后才停止,陈程恩皱眉道:这么快就要到站点了,列车开始还没有五分钟吧? 逢和璐璐冷不丁说道:可能是第一个站的原因,这样安排方便我们快点融入副本、找到线索。但也不排除站点行驶的时间就是这么快这种可能。只是这么一来的话,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分卷(2) 众人被她的话搞得有些烦躁压抑,任务者们纷纷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而相奴却开始不安分,在位置上扭动起来。 几秒后,相奴拧紧了瓶盖将水塞进了包里,用那双如烟似雾的朦胧眼眸凝视着身旁的郁苏,轻垂着头,雪白的面颊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粉红,小声请求道:郁苏先生,您好,我水喝多了,想去下卫生间,请问您可以扶我一下吗? 说完,他顿了顿,忧愁道:这个列车应该和真实世界的列车差不多,备有卫生间吧?抱歉,我看不清楚 相奴脸上满是歉意,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列车上有没有卫生间,而是相奴选择的这个时机。 警告性的广播已经响起,这会儿大家都坐在位置上不敢动弹,他却好,这会儿想去上厕所。 郁苏淡淡问道:故意的? 漂亮的青年歪一歪头,眨了眨眼睛,茫然乖巧,美丽柔顺,瞧着无辜极了。 郁苏忽然沉默下来,没再说什么,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在他们起身的那一瞬间,大家纷纷皱起眉看了过来,有心想说什么,最后却都没吭声,只是沉默的看着两人从位置上离开。 相奴和郁苏对此似乎并无察觉,面色没有一丁点变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卫生间。 郁苏把门关上,左手按在门把手上,余光瞥着相奴。 一进来后,相奴便细声细语地问道:请问盥洗池在哪里? 郁苏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手指在他的背上往左边轻轻划了一下,相奴向左边挪去,摸索到了水池,打开那细细的水流,冲起了白皙洁净的手掌。 郁苏冷冷旁观几秒,问道:你这是准备先洗手,后解手吗? 相奴转过头,对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竟有几分艳丽,逼人不能直视。 郁苏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然后听他说道:我肾虚,尿频,过一会儿估计还要来卫生间,攒到下次再来上也一样。 那你还来干什么呢? 郁苏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这个漂亮青年故意在耍他的话,郁苏就是傻子了。 有了这个认识以后,郁苏也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对着光可鉴人的瓷墙摘下了帽子,面容冷肃厉然。 相奴将水流关闭,然后转过身对着郁苏举起湿漉漉的手,声音又轻又低,却柔绵清甜:手湿了。 郁苏眉眼间染上一缕不耐烦,但是在看到相奴明媚惊艳的容颜和那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后,顿了顿,还是取出了胸前口袋中的白手帕,认真细致地替他将手擦干净。 他神情认真,虽然表情冷漠,但动作却并不粗鲁。 感受到对面人的细致温柔,相奴的两侧唇角轻轻上挑,他的唇很薄,这样的笑容让他漂亮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惊奇但又融洽的诡谲。 然后,相奴的脚在郁苏的鞋上轻轻碰了碰。 郁苏没有反应,把他的手擦干后淡淡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去吧。 相奴点点头,见郁苏不开门,便自己去扭动门把手。 在门被拉开缝隙的那一瞬间,郁苏冷淡轻嘲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之前你用拐杖探路时,拐杖碰到我的鞋子了,我很清楚你知道我坐在位置上,也知道你是故意找理由接近我的。所以,你不用再暗示我。 他也拿脚碰了碰相奴的鞋,军靴发出一声厚重的响。 相奴顿了顿,郁苏从他身后走出,搀扶着他的手臂往座位上走去坐好。 逢和嘉在这期间换了个位置,坐在了两人齐排的左边过道上,两人过来时她正茫然沉醉地吞云吐雾。 等郁苏和相奴坐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懒懒说道:你们两个看上去可真悠闲,都不怕时间赶不上吗? 相奴转头看她,眉眼如弯月,笑:人有三急,非常时候也没办法。 郁苏把帽子戴好,闭目养神。 紧接着,广播声响起:本次抽查车厢为 相奴声音轻轻,低如尘埃,只有他身旁的郁苏能够听见,他说:7号车厢。 7号车厢。 广播的声音和相奴轻灵的声音重合在一起,郁苏睁开眼,看向了他。 第2章 2 在广播声响起以后,相奴漂亮的脸蛋上立刻露出一抹惊诧来。 在感觉到郁苏看着自己后,他立刻露出一抹无辜的神情来,莫名给人一种乖戾的感觉:郁先生,如果我说这是一个凑巧,您会相信吗? 郁苏低低笑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算说不相信又如何?毕竟你只是凑巧碰对,并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逻辑链,不是吗? 相奴弯了弯眉眼,吃吃笑道:真的是凑巧。只不过,是一个范围内选定的凑巧而已,但概率却还不如1/6来的大。 不过虽然范围扩大了,但也有好处,等下次抽查车厢结束后,相奴就能确定摸清抽查车厢的规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一个穿着乘务员制服但痕迹斑驳脏污、满嘴獠牙、血腥味极重的狮身人面怪物从驾驶室那里走了进来,它目不斜视、动作极快的穿过1号车厢,飞快地向7号车厢赶快去。 人面、狮身有人在喃喃轻语。 相奴将那人的轻语记在心底,看着那个怪物的背影,食指与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注意力格外专注地他并没有注意到郁苏在盯着他。 相奴发着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广播声再次响起:各位乘客朋友都很遵守规则,本站抽查并无犯规乘客。列车即将将驶入第一个站点,熔炉公寓,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相奴眉心轻蹙:十分钟还没有满,好像才过了七分多 郁苏纠正道:准确的说,是8分16秒。 相奴顿了顿,羞涩笑道:谢谢你帮我计时。 郁苏冷冷淡淡地回应道:闲着没事,碰巧记了下时间而已。 列车将在站点停靠5分钟,请各位乘客尽快抉择是否下车。 广播播报抽查结束,但那个狮身怪物却没有立刻回来。 但部分任务者已经顾不上那个怪物了,广播声一结束,就有任务者站起来,手舞足蹈地惊声道:这个站点是我曾经参加过的一次任务名称。 众人向他看来,很快又有好几个任务者苍白着脸颊说道:我们也参加过这个任务。 逢和嘉咬着烟头,从戴着的精巧小包中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和笔,在上面刷刷写了几行字:不出意外,接下来的站点都和任务世界脱不开关系了。 相奴眉心微蹙,心中微嘲,目前才出现一个站点,逢和嘉就那么确定站点一定和任务世界有关系? 还是说,她发现了其他的线索?这线索和她与逢和璐璐名字中的逢和有关系吗? 逢和嘉沉吟问道:诸位对这个站点有什么看法,要下车吗?下车的话,是让那些参加过这个任务的人下去,还是没有参加过的,亦或者每种都派下去一个呢? 她话一说完,那个说出自己参加过这个任务的任务者就疯狂拒绝道:我不下车,你们谁要下自己下!谁要是敢逼我下车,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这个任务者对熔炉公寓十分排斥,听到逢和嘉要叫人下去,立刻激动了起来。 不过想也正常,他如果稳重的话,就不会在站点还没过去之前就将自己参加过熔炉公寓任务这件事情说出口。由此可见,他本就是很冲动的性格。 郁苏低声道:谁想主动下车随意,不想下车的,谁都逼不了你们。 郁苏直接道,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护着那些可能会被逼迫的弱小任务者,断绝1号车厢中出现以人命来试探规则这种方法。 相奴看了看,声音大了许多,不再轻飘飘地和羽毛一样,有了点重量: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坐在一个车厢里就是缘分,应当互相帮助、友好共进。这才是第一个站点,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当前,我说这些话也不是出于善良,只不过是因为,就算没有同伴牺牲,我们也一样能观察到站点的规则。 陈程恩愣了下,对这个眼盲青年有点改观,说实话,相奴长的漂亮又柔弱,陈程恩一开始是把他当那种漂亮笨蛋看的,原以为他能乖乖巧巧不作妖就很好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冷静,且这么快就融入到副本中,且提出了很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陈程恩感兴趣问道:你说说看,我们要怎么观察? 相奴眉眼微弯,神情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冷静到几乎冷血:有任务者参加过熔炉公寓副本这一定不是特例,不止发生在我们这一个车厢。总共六个车厢,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圣人,总会有一个车厢当一回恶人,逼迫同伴下车以身试险的。 我们没必要跟着做,在旁边等他们的试验结果就好了。 他这一话一出,车厢里顿时就分成了两拨。 一拨是陈程恩逢和嘉这样,心思深沉、对他另眼相看还有些忌惮的,还有一拨是如刚才那个暴露自己参加过公寓副本的任务者那样,性格稍稍单纯一些的。 那个参加过熔炉公寓副本的年轻任务者激动地看着相奴不断点头道:相哥说的对,不是所有车厢都有像相哥郁哥这样的好人的 他冷冷瞥了逢和嘉一眼,哼了一声:所以其他车厢肯定会有任务者被某些恶人逼着下站,我们到时候只要旁观就好,没必要自己参与! 郁苏懒得理他,更多的时候是在观察相奴。 相奴的反应则是羞红了脸,腼腆地笑着说道:您夸奖了,我并不是多么善良,只是不想牺牲同伴而已 相奴不断地重复着同伴,从现在开始,他们便是一体的了。 他必须得在1号车厢的任务者里不停加深这个概念,因为一旦1号车厢养成了拿人命试规则这种习惯,他这个新人任务者、以及半瞎残疾者,被推出去涉险的可能太大了。 那个任务者挠了挠头憨憨道:相哥你太客气了,我叫李越,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相奴微笑着提醒道:好的,李越弟弟。你快在位置上坐好吧,我们快要进站了。 相奴话音一落,那个狮身人面的怪物忽然打开1号与2号车厢之间的门从后走了出来。 李越还没有坐下来,见状大惊失色,面色苍白,双腿被吓得战战发抖。 不过狮身人面的怪物并没有理他,一路目标明确地向驾驶室冲去,挡路的李越被他撞了一个踉跄,且衣服上沾了一些怪物身上的血迹,除此之外就没了。 李越看到那个怪物跑进去驾驶室后才缓过劲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在位置上坐好,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广播的播告结束,列车向熔炉公寓站点驶进。 周围的任务者都打起了精神,盯紧了列车窗外的变化,不敢错漏一丝一毫的异象。 相奴也一样,紧紧地盯着窗外,好像他能看的到一样。 郁苏看着相奴这般想到,眉心轻蹙,他不会错判,相奴的确有眼疾且很严重。 但他并不知道相奴的眼疾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在他眼中的世界又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列车窗外原本是一片灰雾蒙蒙的,它的变化是忽然间开始的,一阵银光爆亮照满了整个空间,任务者们的眼睛被银光骤然一闪,刺痛的睁不开,酸涩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亮眼的银光持续了大概十来秒,列车轰隆轰隆地继续向前行驶,紧接着,黑暗也猝不及防地布及到整个空间,车内车外都是一片黑暗,任务者们伸手不见五指,同时身上都出现了一种于任务者而言非常常见且熟悉的状态。 从最靠近列车的那部分座位开始往后,一道无形但却能被强烈感知到的波动传播弥散开来。 被波动覆及到的任务者如同被一个滤网包裹强行拧挤捏干一下,面色扭曲青紫,身体如同等待拧干的湿布上被拧出的水一样,水液疯狂地从皮肤、从各个与外界相通的通道中涌出。 任务者趴在地上干呕,但事实上什么也都没呕出来。 相奴的状态也很不好,体内的脏器如同被一只大手揪紧了一般疯狂往外扯,使他难受痛苦到了极点。 他忍不住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却因为空间的狭小而不自觉的往旁边那人身上靠去。 旁边的青年与他的表现完全不同,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在相奴靠过来时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默默地伸出手,把青年揽进怀里,在他漂亮纤瘦的脊背上轻轻拍动安抚。 相奴喃喃说道:这种感觉和我们刚离开中心大厅被分配进任务世界时的感觉好像。 失重、头晕、脚轻、挤压,仿佛被人用绳索捆住了脚腕,倒吊在悬崖边上,又像是在滚筒洗衣机中随着滚轮疯狂旋转。 郁苏微微低头,胸膛压在相奴的脊背上,精准到如时钟分秒一般毫无差错的心跳在相奴耳边不停响动,他声音压的极轻,在相奴耳边轻声说道:或许就是呢。 相奴呼吸下意识加重了一点,他舔了舔唇角,隔着硬硬的金属装饰在郁苏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发丝柔软的脑袋。 郁苏面无表情 ,黑暗隐藏了他面颊上的浅浅绯红,使他伪装的从容不被勘破:你是新人,所以应该不知道,任务者的中心大厅在鬼怪中又有个别名,叫做银色圣城。 相奴眨了眨眼睛,声音中满是紧张,却也更显乖巧清甜,他小声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中心大厅在鬼怪中的别名? 郁苏听出了他的质疑,并不见不悦,语气中却满是轻嘲:我还说了你是新人,小孩,你在怀疑什么? 相奴听到郁苏的称呼后不由笑了一下,辩解道:我已经20了,不是小孩。 郁苏轻笑了一声,五指在陷进相奴柔软的发丝中,指腹轻轻按压着他的头颅。 相奴刚才的质疑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两人都不再提起。 列车穿梭过黑暗通道,暗红色的光芒从通道的尽头洒进来,任务者们终于能视物,迫不及待地涌到车窗前看着前面的景象。 分卷(3) 一座六楼的独栋公寓静静伫立在那里,公寓的整个色调是黑色的,从墙到窗,只有一点灰白色的细缝作为分界,它的形状是长条的,但有些地方的设计却并不平整,棱角凸出,公寓的边缘轮廓泛着色调很暗、光泽深沉的暗红色的光芒,在一望无垠地黑暗中,犹为狰狞怪异。 进过熔炉公寓副本的李越此时看上去不安极了,如同屁股长了钉子一样在位置上扭来扭去。 李越忍不住和看上去温柔善良又弱势的相奴求助,小声问道:相哥,怎么办,我感觉好慌啊,越往里面进,我就有种越害怕的感觉,到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啊?我总感觉这任务没那么简单,表面上广播说是让我们自己选择是否下车,会不会是让我们放松警惕,将注意力转移,到时候好直接控制我们下车啊! 李越有点魔怔了,越接近熔炉公寓,恐惧也被放的越大。 在他说完这话后,车厢里稀稀落落的几个角落也传来一些动静,和李越造成的声音差不多,听上去就很不安,应该和他一样,都是参加过熔炉公寓副本的试炼者。 相奴刚要安慰他,郁苏却冷不丁问道:你多大了? 李越茫然答道:呃24了。 郁苏淡淡道:他才20,比你年轻,以后不要叫他哥了。 李越继续茫然:啊? 相奴无奈,温声细语:年龄都是小事啦,是我们互相表达尊重的方式。我们还是先讨论任务的事情吧。 逢和嘉咬着烟,火星在昏暗的空间中近乎无光,细密的眉睫长长垂下,在面颊上留下一片重重的阴影,她含糊不清的道:我认为,只要这一站我们不下车,大概率是没有危险的。重点在于下一站,如果这一站其他车厢有任务者被迫下车,下一个站点我们会被迫停靠30分钟,那30分钟很明显更加危险,没人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车厢内没有人说话,熔炉公寓在寂静上离他们越来越近,陈程恩说道:要不我们去其他车厢说说看,尽量让大家别下车吧。 逢和嘉淡淡说道:你做不到,时间也不够了。 而且我们需要他们的实践结果。 很多人这般想到,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陈程恩轻轻吐一口气,便又沉默下来。 列车驶进了那栋外表看起来并不宽敞的熔炉公寓中,在大厅中停了下来,鸣笛声响彻公寓。 广播响起:第一站熔炉公寓已到站,请要下车的各位乘客尽快下车,五分钟后列车重新启程。 任务者们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打量着车窗外的场景。 这座从外面看上去不大的公寓内里却异常的宽敞,加上驾驶室后总共七节的车厢连大厅的一半都没有填满。 而大厅上方便是公寓的住宅房,呈圆形将排列着,每层楼都被一排半人高的栏杆象征性的糊起来。 之所以说是象征性,是因为那栏杆已经生锈了,看着就很残破不堪,轻轻一碰,栏杆仿佛就会直接碎裂成粉末,根本起不到它应当有的作用。 在列车鸣笛时,公寓中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全部都被从门后推开,重重地撞在墙上,紧接着,一群看似正常的人,男女老少,全都有,他们如同幽灵一般从门后飘出来,趴在了那铁栏杆上,头低垂着,直勾勾地盯着下方的列车和乘客们。 他们的体量外表看上去都很正常,但那种神情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敢多看。 五层的住客们全部都出来压在了栏杆上,密密麻麻地一群人将五层楼全部围满。 李越脸色发白:我以前参加的的这个任务里人只有一个房东,房东也说这个公寓因为一些意外早就没人住了 王南忍不住讽刺道:你的房东没说错啊,副本世界里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人啊。 冷不丁的,相奴听到身后的青年嗤笑了一声。 第3章 3 相奴保持着乖巧地神情,眨了眨眼睛,睫羽轻轻扇动着,慢慢垂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 陈程恩问李越道:李越,你之前参加过这个任务,对这个熔炉公寓了解多少,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背景吗? 李越苍白着脸,视线有些飘忽,声音慢慢低弱下来,虚气极了:我我就知道这个熔炉公寓曾经发生过一个爆炸案,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经历丰富的任务者们无言以对,沉默地看着他,李越只好说道:我那次任务中有一个厉害的大佬,她一直都在独自探索,很少和我们交流,后来也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去和房东交流了几分钟后,我们莫名其妙就通关了。 任务者们进入副本世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到副本形成的根源,利用源头封印怪物和副本世界。 但并不是所有任务者都有能力完成这样的任务,尤其是一些难度极强的巨型副本,所以只要每次的任务者能解开其中一个关要问题,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副本,却会有很多批次任务者,而这些任务者彼此都不相识的原因。 甚至于,他们的任务共同处只有一个名称和相同的地点,任务环节和经历却完全不同。 你们看他们趴着的栏杆感觉随时会断呀。清甜却飘渺的女声响起,众人看过去,是那个逢和璐璐在说话。 她穿着一条粉色的宽松中长裙子,容颜秀美,黑色的长发柔柔地散搭在肩上,露出的腿白嫩纤细,气质似弱柳扶风。 逢和璐璐双手和脸紧紧地贴在车窗上,用尽力气去看外面的场景,因为角度问题,众人看不上她的表情,却能从她的动作和背影想象的出她脸部此时有多狰狞。 这个女孩好像有点不正常。 大家这般想到,然后去看旁边她的男友,她的男友正温柔怜惜的看着她,闻言也说道:我也觉得啊! 那个男人忽然惊叫一声:栏杆断了,有人掉下来了! 众人连忙向外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有好几个身影陆陆续续地从楼道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掉落在地上。 那些身影在地上安静地趴着,仿佛真正的尸体一样,直到一个穿着暗红衣服的人也掉下来,它们忽然开始蠕动颤抖,并慢慢地往列车方向挪了过来。 李越大惊道:它们动了,它们爬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其实那些尸体挪动的速度很慢很慢,想靠近列车要很长时间,等她们真的靠近了以后,估计列车已经驶动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智地思考问题的,一些胆小的人早就在尸体的靠近是失去了理智,慌乱道:它们这是要上来吗?它们能上的来吗? 相奴皱着眉,低声道:时间已经143s了。 郁苏紧紧地盯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越忽然道:房东,那个人是房东!卧槽,他搬那个红衣服的女尸干什么? 众人看到了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出现,他托起地上慢吞吞挪动的女尸直接往车厢走过来,只几秒,就来到了车厢前。 他盯着1号车厢的门看了看,然后走开,来到了2号车厢前,又停了几秒,再往前走,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在7号车厢前停了下来。 背着女尸的房东站的位置很巧妙,能让每个车厢都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他盯着7号车厢的门,慢慢向前,手碰上了列车紧合住的塞拉门。 就在房东即将动手开门时,7号车厢被任务者从里面拉开,一个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任务者竟拉开铁皮门,从中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神情不一的任务者,从动作上无法辨别出他们是在推还是在拦。 拉开门的任务者跌跌撞撞地走下来,脚趾一脚踩空,从阶梯上滑落,站在门口的房东被当面推翻,一个踉跄竟跌坐在地上。 那个任务者被这么一跌,慢悠悠清醒了过来,等发现自己竟然从车里出来后,面色顿时惨白,尖叫了一声。 7号车厢里的任务者全都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将要把门合上。 房东抹了把脸,把压在身上的任务者一把推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任务者,他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他拍了拍背上的女尸,指着门笑道:喂,你们付了一个任务者给我怎么不把货物给领回去啊。 说完,他身上的女尸忽然跳起来直接往门上撞去,那紧紧合住很难打开的塞拉门此时脆弱的仿佛豆腐一样,被女尸轻易撞开。 女尸四肢伏地,黑发披散遮住了脸,猩红的目光从头发后面露出来,狰狞缓慢的从7号车厢内所有任务者身上扫过,最后,缓缓向车厢内爬去。 没有人知道7号车厢发生了什么,在明知道有怪物在的前提下,没有人会过去送死。 被推出来的那个任务者被地上蠕动的侏儒尸体压起来埋住,结局可想而知的。 房东在女尸进入7号车厢后就转身离开了7号车厢的门,改在其他列车前转悠起来,视线在车厢上来回打转,如同看着一排待价而沽的货物。 陈程恩看着这一幕失神,脸色发白:以物换物虽然广播说可以乘客可以下车,但真的有乘客下车后,车厢里就空出来了,怪物就能借此上车,他们不该让人下车的。 王南烦躁道:你这一副死了妈的模样是什么表情,用人命试规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再说了,人又不是我们逼着下去的,把你那圣母脸收收行不行? 陈程恩回神,不禁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的扫了王南一眼。 李越害怕道:妈呀怪物居然真的上车了它会不会正在7号车厢大开杀戒啊,等杀完以后会不会就摸过来开始杀我们啊? 逢和嘉说道:应该不会,7号车厢现在什么情况不好说,但它与其他车厢不同,它是被乘务员抽查过的车厢,六站六个车厢,不出意外的话,每个车厢都会被抽查一次,而7号车厢则再也不会被抽查,所以对于怪物们而言,7号车厢是安全区,而其他未检的车厢对于怪物而言很有风险,会被乘务员抽查清理掉,因此我们大概率还是安全的。 也不知道乘务员抽查车厢有没有什么规律 相奴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报时机器,这时忽然说道:五分钟到了。 广播紧跟着报时:停靠时间结束,禁止乘客继续下车。请各位乘客在位置上坐好,列车即将开往下一站。 沉寂的列车就再次启动,从公寓中驶离,再次穿梭进茫茫灰雾之中。 报时的相奴吸引来了其他任务者的视线,相奴之前也给过一些自己的意见,因此大家对他都挺眼熟,觉得这个新人很有潜力。 但他再有潜力,也不过是个身患残疾的新人罢了,对于大家的吸引力远不如他旁边那位看着就很高深莫测的郁苏来的强大。 陈程恩看了看郁苏,问道:郁先生,您对这次任务有什么看法吗? 郁苏淡淡说道:有任务者下车了,下一站会停靠30分钟。还有个怪物又上车了,按照你刚刚说的车厢不能空着原则等我们到下一站后,已经进入7号车厢的怪物如果在车厢上杀人,下一站的怪物或许就也能上车了。 陈程恩叹了什么,脸上满是担忧:也不知道7号车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郁苏没理他,指腹摩挲着相奴柔嫩的手掌,轻轻一按,他问道:你要去卫生间吗? 相奴歪一歪头,充分地利用动作语言表达出了自己的困惑和茫然。 郁苏微抿了下唇,淡淡道:不是说尿频吗? 相奴恍然,洁白的面颊覆上一层薄薄的粉红,他羞涩道:去的,麻烦您了,郁先生。 不客气。 他扶着相奴站起来,带着他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王南看到他们两的姿势,眸光闪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阴不阳道:果然长的好就是占优势,男的女的都不挑了 他声音不大却也不低,车厢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包括还没走出去的郁苏和相奴。 相奴神情不变,郁苏却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宽大的帽檐在郁苏的面容上投下大片阴影,使他冷硬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阴抑,这冷漠的眼神更是给他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人无端惊恐,心慌气短不敢直视。 站在他身旁的相奴感触犹为明显,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一股极致的冰寒将相奴席卷,相奴从中嗅到了腐朽的味道。 王南被郁苏看的一愣,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讷讷地闭上嘴,突兀的打了个寒战,眼中有一丝不安划过。 进入卫生间后,郁苏便松开了扶着相奴的手,过去把门关上,相奴在原地茫茫然地等着他,小声道:郁先生,这次我是真的想解手了。 郁苏背对着他的身影顿了下,默不作声地把门关好后,把相奴扶到位置上,闷声问道:不用我再帮你了吧? 相奴眨了眨眼睛,害羞道:如果您想,也是可以的。他含蓄又直白地邀请着郁先生,却只换来郁先生体温的离去和一声冷哼。 相奴轻轻笑一下,动作很快的结束一切,然后顺着记忆的印象走到盥洗池旁开始洗手。 郁苏问道:你觉得下一个被抽查的车厢会是哪个? 漂亮的青年微微启唇,面上布满迟疑:这个我也不清楚呀 郁苏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猜测会是哪个?我不需要理由,直觉也好,随口乱说一个也行。 相奴嘟囔道:你先告诉我您要做什么。 郁苏倒是没瞒他,很爽快道:我要去那个车厢隔壁守着,等他们抽查过后给他们透露一点信息。 相奴缓缓问道:比如说? 郁苏也缓缓答道:比如说,银色圣城,任务大厅。 审视衡量的目光在相奴的脸上仔细盘旋,不放过他一丁点细微的表情。 军装青年的手掌轻柔的落在了漂亮青年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纤细的腰肢,他在他的耳边轻语,温软的气流不断搔动着肉体:站点下车是死路,尽头的监狱很大可能也是死路,唯有任务大厅和生路搭点边。但在没有尝试过之前,谁能保证那就一定能活呢? 分卷(4) 所以,他们得先找个人替他们探探路。 但在不确定危险的情况下逼人探路,无异于逼人去死。 逼人自杀总归是不大道德的,道德什么的,相奴不在乎,但是事情做的太绝,会将自己树立在所有人的对面。他有残疾,这么做不是个明智决定。 但将这种五五开的选择告诉那些即将遇险、生存危机非常紧迫的任务者后,就不必再面临这些问题了。 虽然依旧有很大危险,但对于那些任务者而言,这到底是一条生路的尝试。 相奴点头:我明白了。 我觉得下一个被抽查的是4号车厢。相奴告诉郁苏,也坦然道:但我并不确定,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上一次就是我瞎蒙的,但是在瞎蒙后,我大概能猜到是抽查的规律是什么了,但还需要这一次的抽查结果来给我验证。 郁苏没有说话,相奴看不见他的表情,心情却也很平静。 他想活,可也从不怕死。 相奴这般想到,不禁出神,郁苏瞥了一眼,替他把水头关好,又拿出手帕为他细细擦拭净手指。 感受着对面那人温柔细致的动作,相奴心中一动,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郁苏说道:那我们先去7号车厢看一看情况下,看完以后就去5号车厢等待,等乘务员抽查完4号车厢后,我们再进去和4号车厢里的任务者交流。 相奴点点头,问道:那如果被抽查到的车厢不是4号呢? 郁苏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把握还是故意吓唬相奴,轻轻叹一声,用很无奈的语气说道:如果抽查的不是4号车厢,除去4号、7号,5号车厢也只有1/4的可能被选中,不必担心。 相奴觉得不对,想了想,他纠正道:不是1/4,是1/2。1、 2、5、8,如果抽中的是1号车厢或5号车厢的话,查1号我们不在,查5又多出我们,这样我们都会有危险,所以,假如我猜错了,我们遇险的可能是1/2,几率很大了。 相奴叭叭纠正了一通,郁苏沉默着听完,神情不变,只淡淡道:去不去? 相奴连忙点头:去!模样神情坚定果断的很,不见一点犹豫,完全没有刚才那种算概率时的磨叽劲。 郁苏轻轻哼了一声,打开了门,牵着相奴从狭小的空间中走了出去。 第4章 4 在出来后,相奴下意识回头望了望,郁苏顺着他的视线回望过去,1号车厢里很正常,只是人员有些稀落,因为任务者都去7号车厢查探了,其他什么都没有。 而相奴的视线也无法聚焦,所以郁苏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 军装青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相奴一眼,牵着他向后方的车厢走去。 对于7号车厢情况好奇的不只有他们两个,很多任务者都在往7号车厢走,想看看那个女尸在那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一条路的人非常多,而车厢中的过道又很窄,导致前方的路径很拥挤。 相奴挤不进去,郁苏干脆就将他整个拥住,让青年搂住他的腰,带着他直接推开前面的人群。 郁苏的力气真的很大,挡在前面的任务者也有高壮的,却被他如扫纸一般轻易的拂到一边,然后惹来一道道敢怒不敢言的愤懑视线。 郁苏也不在意,除了被相奴揪住的那一块衣服有些乱,整个人从容极了。 他们前进着,在走到5号车厢时,还碰到了熟人,陈程恩、王南和逢和嘉。 逢和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两人的姿势,王南没看他们,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拥挤的人头。 陈程恩则说道:很多人都想去7号车厢看看情况,路实在太挤了,相先生的情况看上去也不是很方便,要不郁先生您带相先生回去等吧,我们看完以后来告诉您结果。 郁苏冷淡地拒绝:不必,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陈程恩闻言笑了笑,也不见尴尬羞恼。按理来说,每个车厢出几个人去7号车厢检查的话,路根本不会拥挤,而之所以现在这么挤,就是因为大部分任务者不信任其他人的检查结果,非要自己去看一眼的原因。 郁苏仿佛不通人情世故,对待这三个熟人时,也不比对其他人温柔,依旧被他强硬地推开,带着相奴继续往前走去。 相奴因为无法视物,所以其他四感非常灵敏,在郁苏带着他走出一段距离后,相奴还能听到,王南小声嘟囔道:切,说什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看都是借口吧,他真正的目的肯定就是想借机占那个叫相奴的便宜。那个大一个男人,硬是要被他抱紧的跟揉进他自己体内似的,别人碰都碰不到,至于吗 相奴默默地垂下眉睫,外表柔和内敛,心中却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这个半瞎都能感觉的出来这郁苏不是个好惹的,和他相处时做足了乖巧柔顺的劲,那王南倒好,真就是不长记性,欠收拾。 他刚这样想到,就听到身旁的郁苏不阴不阳的低哼一声,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郁苏带到推开一路的人群来到7号车厢门开停下后,相奴才开口,声音清冽甘甜:郁先生,我们到7号车厢了吗? 郁苏低低应一声,松开了握着他腰肢的手。 相奴却没有就势站好,柔软而富有韧性的躯体如同无骨一般,灵巧地攀附着他的肩膀以一种亲密却不媚俗越界的姿态贴近了军装青年。 相奴能感觉到被他攀附着的人躯体有些僵硬,却对此视若无睹,认真地询问着7号车厢内的场景:郁先生,我没有嗅到血腥气,车厢里是不是情况还不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郁苏硬梆梆道:女尸横趴在一个位置上,没有杀人。但是她的头发却在不停地往外长,已经绕住了车厢里不少人的脖颈。 相奴好奇道:脖颈那可是要命的地方啊,这车厢里的任务者都没有反抗吗? 郁苏看了眼这车厢里姿势各异的任务者,淡淡道:有反抗的,但显然成效不大。 说完,他把相奴往旁边拉了拉,在他们后面的任务者正探着脑袋拼命往前看,郁苏嫌他碍事,索性把地方让出来给他们看。 相奴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帮帮忙啊? 郁苏看了眼那个头发在车厢中飞舞、已经桎梏住车厢中大半任务者的女尸,唇角慢慢挑起,眉眼中满是嫌恶与杀意,但他的语气却还算温和,至少相奴没感觉出多少异常:算了吧,那女尸正在不停的抓捕任务者,我们进去只怕也会被盯上。 相奴并不强求,他就是意思一下而已。他一个半瞎,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那么多真心实意去怜悯旁人? 相奴贴在郁苏耳边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郁苏看了眼后面拼命往前挤的人群,目光微闪:没什么要做的了,我们往旁边站站等人散去吧,进来的时候已经挡了不少人的路,看完了没必要再和大家抢了。 那要是大家走的太慢怎么办? 刚好,他们坠在拥挤的队伍的最后,错过在广播播告后回到应该在的车厢那五分钟,然后顺势在5号车厢停下? 相奴很快就想明白了郁苏的意图,本来就不着急的他步态越发悠闲,依偎在郁苏的肩上,平静的看着拥挤的人群,看着从人潮中挤出、再挤进人潮里,与人潮近在咫尺,却格格不入。 他们就这样站在贴着门的一个狭小侧弧空间里等待,郁苏手臂稍稍一抬,就避免了相奴与他人的碰撞,将他护在自己的空间里。 期间,逢和嘉他们也走了过来,看完7号车厢的情况后,见两人站在原地不动,便问道:郁先生、相先生,你们不回去吗?后面人那么多,过道又那么拥挤,行走十分困难。即将到站的广播随时回响,到那时再往回赶可就来不及了。 郁苏淡淡道:命是如此,也无它法。 逢和嘉似笑非笑:我以为处于这种世界挣扎求生的我们,都该是不信命的。我倒是郁先生之所以那么淡然,更像是掌握了一些关键线索。 郁苏想了想,说道: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掌握了一点生路的线索。 郁苏的声音不大,再加上人群嘈杂,本来大家应该听不见他与逢和嘉的对话才是。 事实却是,在郁苏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任务者们目光就齐刷刷的望了过来,目光绿的像头饿久的狼,恨不能逼郁苏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才好。 郁苏也没有卖关子,说道:我说的话你们不一定相信,一会儿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在抽查结束后、我们即将进站时,会有一片银光出现,你们想办法看清楚银光中的景象后,大概就知道我说的线索是什么了? 陈程恩皱眉问道:郁先生能再给我们多点提示吗? 郁苏看了看他,虽然眼中没多少情绪,却让陈程恩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离谱的搞笑要求一样。 陈程恩张了张嘴,自觉道:不,还是算了吧。除非下次进站后我们遇不到银光或者银光发生了变化,否则没必要非追着郁先生问出一个结果,毕竟我们也不确定那个银光是否存在致幻因素,得知郁先生的答案后我们的思路还有可能被误导局限,没必要。 郁苏这才收回了盯着陈程恩的目光,陈程恩僵直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 大家把银光记下,心想着等回去后要好好准备一下,等银光再次出现时,可不能再毫无防备,一定要仔细看看那银光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与副本的生路又有多大的关联。 就在任务者们沉浸在思绪中时,广播冷不丁地响起:各位乘客大家好,十五分钟后列车将驶进第二个站点,请乘客朋友们赶快回到自己的车厢和位置中坐好,五分钟后乘务员将随机抽取一个车厢进行检票。 任务者们被广播声惊醒,面色顿时一阵扭曲,王南低骂道:草,这傻逼广播怎么每次开始都那么突然的响起,吓死个人了。 陈程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警告对方不要随意辱骂副本相关的npc了,急促道:现在的重点是我们怎么在5分钟内赶回到车厢里。 他回头看一眼身后拥挤的人群,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喃喃道:副本里全是经验丰富的老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大家谁也不信谁的,非要自己来现场查看,偏偏车厢的活动范围那么大,结果导致了堵塞发生 逢和嘉皱起了眉,一直以来都很从容的面孔居然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不耐道:行了,少说废话,赶快往回走吧。我可不想被那群怪物当成垃圾给清理了。 陈程恩闭上感叹的嘴,望向郁苏,和依偎在他怀中的漂亮青年,神色如常,平静问道:郁先生、相先生,我们回去吧。 郁苏按了下帽檐,刚要说话,相奴却小声地抱怨道:前面听着声音就很挤,你刚才非要带我进来就弄的我很难受了,这次我想等人少点再回去。 郁苏顿了顿,瞥向陈程恩,淡淡道:你们先走吧。我们等人群散了点以后再回去。 逢和嘉斜眼看他们,挑挑眉,不置可否,陈程恩不赞成道:万一你们赶不上在5分钟以内赶回去呢? 我只知道,你再和我们磨蹭下去,你们可能也要赶不上回去了。 陈程恩脸色一变,王南催促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陈程恩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那随便你们吧,我们就先走了,你们自己小心。 说完,和两位同伴灵巧地挤进汹涌的人流中,向1号车厢赶去。 郁苏揽住相奴的腰,把他往怀里抱紧了一点。 相奴好像很信任郁苏,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与郁苏也没有过多少身份上的交流,却将自己交给他带进这样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境地中,这种信任简直莫名其妙。 但郁苏从来不问,也似乎漠不关心。 军装青年看着前方逐渐散开的人群,听着相奴口中念念有词的倒计时,当相奴念道:82、81、80时,他终于带着相奴走进了过道中,往回路赶去。 被郁苏拥着的时候,相奴的听觉就总是会有点失灵。他依然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但是那些声音却好像和他隔了一层,让相奴有一种自己正被一个玻璃罩子倒叩住的感觉,虚幻,很不真切。 相奴好像脚踩在棉花云朵上的人,脚下的每一步都晃的发虚,偏偏他也是个醉着的人,居然也适应良好,不觉惊慌。 郁苏扶着相奴在一个位置上坐下,当相奴念到0时,广播声如约响起:本次抽查车厢为 相奴紧紧抓着郁苏的手指,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4号车厢。 相奴松开手,微笑着郁苏说道:郁先生,我们又幸运了一次。 郁苏十指交扣,轻轻搭在腿上,闻言侧过脸颊,唇角轻挑,露出一抹罕见的笑容,漠然的神情如冰雪消融,冷峻的脸庞竟有几分儒雅温柔的感觉:是你很聪明。 相奴坦然道:您谬赞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恰巧蒙对了而已。而我想,现在摸清楚规律的肯定也不止我一个人,只不过其他人比我更冷静点,不会像我这样的在没有试验根据的情况下就将结果说出来而已。 郁苏不语,5号车厢的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任务者却忍不住凑过来,好奇道:哥们,我听你们俩的谈话,你们是找到了车厢的抽查规律了吗? 相奴顿了顿,看了郁苏一眼,郁苏没什么反应,于是他点点头,承认了。 那个任务者迫不及待问道:哥们快给我解解惑呗,我对于这次的任务完全没有头绪啊,头都要揪秃了。 漂亮的青年矜持一笑,欣然应道:好啊。 虽然这样的举动会让他有些冒头,但相奴得承认,在郁苏夸他聪明后,他便有种按耐不住自己的感觉,忍不住想在郁苏面前卖弄一下。 第5章 5 首先和车厢号有关,因为我们的乘客号全是3的倍数,而六个车厢号又分别1,2,4,5,7,8,其中又没有3,6,9,这样的数字组合很容易让我们把重点放在3,6,9上,但事实上,124578这六个数字如果换一下排列顺序的话,本身也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数字组合之一,142857。 这组数字出自于埃及金字塔中,而我们的乘务员,那个人面狮身的怪物也让我确定了这一点,142857比之369更加重要。 分卷(5) 相奴淡淡道:如果你们听过这串数字,应该知道它最特别在哪里,这串数字和123456随意一个数字相乘,得出的结果都只是这六个数字颠倒换一下位置而已。 而我之所以一开始猜测第一个被抽查的车厢是7而不是1,一是因为我自己在一号车厢,我不大想我成为第一个被观察的倒霉鬼,所以更期待1号车厢不是第一个被抽查的。二则是因为7在这串数字中本身也很特殊。 这组数字从1乘到6时,得到的结果尾号排序下来分别是741852,而乘到7时,得到的结果却是999999。且能整除7的数字,10以内有 1个,100以内有 14个,1000以内有 142个,10000以内有 1428个,100000以内有14285个,1000000以内有142857个,10000000以内有 1428571个。 当用19之间的数字,除以7时,得出的结果小数点后还是142857的循环。 用1数字除以142857时,得到的数字中除了0以外,也只有7。 由此可见,用这串数字来判定规律的话,以7为首的概率最大。至于之后被抽查的车厢顺序,我个人认为不会太复杂,当然,一开始我也并不确定。但过了两个车厢后,足够我锁定规律了。741852,142857相乘1~6后,得到的数字中最后一位数字的尾号组合。 相奴这一大堆话看似解释给5号车厢的任务者听,那双如雾梦隐的眼睛却始终看着郁苏的方向。 郁苏也认真的看着他,见相奴望过来,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一顿,轻飘飘地鼓着掌,简单夸道:你观察的很仔细,这么快就摸透了一条规律。 相奴眉眼弯弯,谦虚道:运气罢了。 郁苏眸色深了一点,相奴有些好奇他想和自己说什么,心里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骚一样,让人心痒难耐。 但周围人有点多,相奴觉得郁苏之所以不把话说全,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从这里出去,然后问一问郁苏刚才想和他说什么。 5号车厢的任务者们还在高兴的说:摸清楚车厢的抽查规律就好了,这样下次就算有意外不能立刻回到车厢也不碍事了,只要避开抽查车厢就可以了! 相奴扯了扯嘴角,面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 话是这么说,但六个车厢已经被抽查了两个,被抽查的车厢很有可能又会被鬼怪占据,也就是说,随后经过站点的增多,能够被任务者选择通过的车厢会越来越少。 而8号车厢的任务者已经基本被隔绝了,连郁苏泄露的银光信息都收不到,没办法,8号车厢的任务者不敢穿过被鬼怪占据的7号车厢去往其他车厢,而其他的任务者也没有那么圣母,不会会特意冒着危险穿过7号车厢告诉他们这个信息。 而现在,4号车厢已经被抽查,稍后进入站点后,倘若也有怪物入驻4号车厢,5号车厢则将会陷入与8号车厢同样的绝境,前后都是怪物车厢。 按照相奴总结出的规律,4号车厢之后,被抽查的是1号车厢,那种情况下,2号车厢则会被包围。 怪物车厢、任务者车厢、怪物车厢这样依次排序下来,每个车厢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摸清了抽查规律也只会让任务者的心情更加紧张,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时间有多急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助力。 任务者们想象中的摸清规律就能自由活动并不存在,这个封印了无数经验丰富的任务者的副本任务不会让任务者们有任何可以占便宜的地方。 相奴很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却没有说出来打击这些心情轻松的任务者的心情。 因为说出来也没必要,不过是自寻烦恼。更何况,他们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只不过下意识避开了这种可能而已。 当务之急,还是等待4号车厢的结果,这是目前唯一可以看的到希望的生路。 那片银光会是任务者们的安乐所、理想乡,中心大厅吗? 相奴思及此,耳尖灵敏的动了动,更加专注地听取着4号车厢传来的声音。 4号车厢那里偶尔会传来一声惨叫,但并不密集。 毕竟4号车厢离7号还挺近,而任务者们大都也经验丰富,自有一套处理意外情况的方法。 相奴在等待抽查的乘务员离去,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进入4号车厢和车厢内的任务者们开始交谈了。 正当他专心致志的听着4号车厢那边的动静,判断着抽查是否结束、乘务员可否离开时,耳朵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相奴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睁大了眼睛朝郁苏的方向看了过去,某正揉着耳朵的人士毫无自觉,捏着相奴小巧的耳尖,又轻轻按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点好奇的趣味:你的耳朵刚刚动了 有点可爱。 相奴瞪圆了眼睛,慌张地把他手拍开,感受到那种陌生的、令人难耐的触感渐渐消退后,相奴的心情还是有点乱,他微抿着唇,故作严肃的呵斥道:郁先生,我正在做正事,有什么想法也请您稍稍忍耐,别这样忽然的动手动脚,您刚才很打扰我,您知道吗! 郁苏沉默下来,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正当相奴迟疑着思索他是否生气了、正自恼时,郁苏才语气微妙地贴近他,在相奴耳边轻声喃喃:那你不做正事的时候,难道我就能 郁苏欲言又止,相奴却明白的意思。 郁苏的话说全就是,那你不做正事的时候,难道我就能对你动手动脚吗? 相奴见他好像没生气,答非所问,:郁先生您的问题很可爱呢,我以为您之前一直都明白我的意思的。 相奴对待郁苏的态度一直是很亲近甚至近是有些过界的,相奴也以为郁苏是在和自己处于心知肚明、互相暧昧着,结果他忽然说这么一通话,相奴的心情顿时微妙起来,甚至有一点点不爽。 郁苏再次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后他才语气微妙地说道:我知道啊,但我以为你只是在钓着我,对我示好想让我当你的眼睛,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愿意让我碰你 相奴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郁苏却反倒平常了起来,指腹在下巴上轻轻摸索,他平淡问道:话说回来,我也没有帮助过你什么,你为什么愿意让我对你嗯? 郁苏的语气很平常,但在那一瞬间,相奴却感觉到了一丝飞快掠过的不安,他谨慎的思索了一下,尽量用松快的语气说道:你抱我的时候,我能感觉的到你的身材很不错,至于你的脸长什么样,我看不见,也不在乎,但我很喜欢您的声音。 很好听。相奴轻轻说。 军装青年冷峻的眉眼缓缓地在身旁青年柔和的面庞上一点一点的描绘,眸色一点一点变深,如同风云涌动的天空,晦暗难明,他也轻轻道:原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啊。 这么一想,忽然有点想把你留下来了呢。 留下来?留在哪里?这个副本里吗? 相奴的雷达瞬间闪烁起来,之前那点旖旎的心思霎那间全都消失不见,暗恨自己用力过猛。 相奴一直是知道郁苏这个人存在着点问题的,比如说,他的心脏跳动频率比时钟走秒还精确,分毫不差。 早在进入车厢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郁苏的特别。 但相奴并没有把郁苏当作怪物,因为郁苏给他的感觉很鲜活。不像那些怪物,周身溢漫着浓郁的腐臭味。 可是郁苏这话给他的感觉很不好,相奴隐隐从这平静的话语下感觉到了一种狰狞扭曲的味道。 而话本身,也让相奴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和联想。 这一切都催动着相奴远离身旁的男人。 相奴假装没清楚他刚刚说的话,迷茫问道:郁先生,您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闻言,郁苏眯起眼睛,眼中有一丝不快划过。 而相奴的心头也再次浮起了那股不妙的忐忑心情。 郁苏按下帽檐,冷峻的面容尽数掩尽阴影之中,他淡淡说道:乘务员检查走了,我们回自己的车厢吧。 他话题转的飞快,相奴的反应也不慢,点点头,这次没再牵郁苏的手,自己扶着车壁站了起来。 郁苏看了他一眼,手臂从他的背后伸出,抓着他的手臂,把他强行的按回了自己怀里,低一低头,温热的气流洒在相奴柔软的发丝中。 相奴暗暗后悔,他之前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喜欢郁苏的身材和声音,甚至有了点蠢蠢欲动的想法,所以才会让自己的举动越发越界暧昧。 被郁苏抱着时,他的心思又有些浮动,可再色欲熏心,一想起郁苏说要把他留下来的话,相奴又有点后怕。 相奴想活着离开副本,然后利用丰厚的奖励治好自己的眼睛,亲眼看一看这些神奇诡丽的世界。 他不想留在这拥挤狭小的车厢,最后被送到一个不知怎样凶险阴暗的监狱。 相奴胡思乱想着,广播也适时响起:各位乘客朋友都很遵守规则,本站抽查并无犯规乘客。列车即将将驶入第二个站点,晚枫公园,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列车将在站点停靠30分钟,请各位乘客尽快抉择是否下车。 相奴勉强回神,发现自己这次居然没算时间,不由向郁苏求助道:这次抽查了多久? 郁苏淡淡道:7分22秒。 相奴被郁苏扶着走进了4号车厢,一边走一边说道:上一次乘务员抽查7号车厢,用时是8分16秒,这次抽查却直接少了近一分钟,4号车厢和7号有什么区别呢? 郁苏没回答,兀自拉开铁皮门,在4号车厢任务者的逼视下走了进来,相奴已经想到了答案:距离4号车厢和7号车厢中间还隔了一个车厢,乘务员是从车厢里一个个穿过去的,所以用时会有不同。 郁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掌,低声道:不要再想了,听我说话。 相奴安静下来,郁苏转身将铁皮门拉上,堵在车厢口扫视着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 4号车厢内自有领头人物,见郁苏来者不善,在暗地里观察了他几秒后,便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并不高大的男人,矮小瘦弱,皮肤黑亮,一双眼睛狭长,极为精明冷厉。 4号车厢的领头者自我介绍叫林成,与郁苏相奴互相认识后,询问起郁苏的来意。 郁苏也不着急,牵着相奴在一排空着的位置上坐下。 冷峻的青年衣着华丽而郑重,便就冷峻的人更给人一种威力极重的骇人架势。 偏偏当事人好像并无察觉,反倒与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闲聊了起来。 至于相奴,收敛了一身的光华,完美的充作了一个精巧的装饰,搭配在郁苏身上。 郁苏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之前在7号车厢前面说的话,你们有听到吗? 他话一落,大家目光便闪烁起来,林成问道:郁先生指的是进站前的那一片银光? 郁苏微微颔首,冷淡的命令道:再过几分钟,列车会进入第二个站点,因为上一站有人下车,所以列车会在新站点停靠30分钟,到时候大家也会清楚的看到7号车厢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出意外,第二个被抽查的4号车厢会步上7号车厢的后尘。 林成面色一变,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目光顿时不善起来,虽然郁苏说的是实话,但是太不中听。 所以你们的时间并不多,在进入第三个站点前,你们必须寻找出生路,并做下决定。 林成哈哈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我想我明白郁先生您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们车厢出一些棋子,去为您寻找出的生路探路吧?看的出来,您对那片银光很自信。 郁苏承认道:是有这个意思。 林成尖锐的指责道:可是凭什么!郁先生,您不觉得您这样的想法太残忍自私了吗! 郁苏把玩着相奴的手指,相奴也配合的和他对着手指,勾勾绕绕、缠缠绵绵,郁苏眼中有一丝奇异的光彩划过,神情变得心不在焉,抽空敷衍道:这些无用的话题我们不必再讨论,我不想也不会去说服你,那片银光是生路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等你们看到银光的真实模样后,你们自然便会明白我为何那么笃定。 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也并非要你们全然赴死。 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齐齐瞪着他,心思不可避免的浮动了起来。 林成没再和郁苏说话,转而和车厢内的任务者交流起来,寻找着能够减弱光线对眼睛刺激的物品,为等等即将到来的银光做着准备。 不可否认,虽然郁苏没有对那片银光过分渲染夸张,但他这样漫不经心而笃定的态度,却实实在在的勾起了众人对银光的好奇心和期待。 相奴也很好奇,不过他好奇的却是郁苏的目的。 第6章 6 从表面上看去,郁苏一直在积极的寻找着求生线索,并且毫不藏私,将自己发现的信息没有加工也没有隐藏的告诉了所有的任务者,为所有人争取着活下去的机会。 但相奴却觉得,这些都并不是郁苏的真实目的,他对任务者并无太多恶意,但也绝对没有善意,他所在布局的一切,也与任务者们没有关系,任务者们于他而言,只是顺手拿过来使用的棋子。 可惜相奴对郁苏几乎毫无了解,纵使好奇,他也无法透过贫瘠的信息猜测出他的真实目的。 换作之前,相奴可能会勾着郁苏询问试探,但他现在心有戚戚然,不大敢过分撩拨郁苏了。 相奴从未忘记自己的根本目的,那就是活着离开副本,获得丰富的奖励。 而不是去探知某个男人的身世和内心,对于他渴望了二十年的光明而言,那太渺小、微不足道。 相奴二十年如一日的身处于茫茫世界中,心坚如铁,绝不会被轻易动摇心智。 广播响完以后,十分钟很快就真正走完,列车如先前一般,依旧行驶在灰雾蒙蒙的空间里。 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全副武装,有的找出了墨镜,有的手指捂着眼睛、露出点缝隙,还有些拿出了浸了水的纱布,全力等待着银光的到来。 银光也与之前一样,忽然出现,光芒依然爆亮刺眼,但是这一次任务者早有防备,虽然眼睛还是刺痛的难受,但他们还是勉强看清楚了银光后的世界。 银光维持了十来秒就散去,黑暗忽的笼罩下来,那股难受的感觉也再次向众人席卷而来。 等一切归于寻常后,郁苏才淡淡说道:你们应该看清银光下面是什么地方了吧? 分卷(6) 林成失神地一字一字说道:那是中心大厅。 相奴想了想,说道:从银光出来以后,那种感觉也和我们被从中心大厅投入副本时的感觉一样。 郁苏扶着相奴起来,对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说道:你们再好好想想这条线索值不值得你们冒险吧,我们回去了。 林成站起来,犹豫道:其实,如果能够摸清车厢抽查的规律的话,我们或许可以通过进入其他车厢的方式来躲避鬼怪,等乘务员检查时,离开那个车厢就行了。 郁苏低声嗤笑道:被抽查过的车厢,就会有被鬼怪上车的风险,且你们现在只能往1、2车厢走,因为4、7号车厢即将被鬼怪占据,5号车厢很快就会和8号车厢一样被彻底隔绝,除非有人敢冒着风险穿过怪物车厢。 但这样可以拖延一下你们的死亡时间,虽然,早死晚死,都一样死。 郁苏给自己的话结尾,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被他说的压力太大,神情郁郁的厉害。 郁苏带相奴回1号车厢,路上,相奴确定道:你在故意给他们施加存活压力,逼他们尝试逃离列车进入中心大厅。 郁苏冷静道: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如果他们有其他的主意,也可以尝试别的选择。而我之所以这么做 冷峻的青年捏住相奴的下巴:不过是担心你这个小半瞎不管不顾的跳下银色圣城,中途出什么意外,才找别人先试试水罢了。 相奴轻轻撇嘴,嘟囔道:说的好像你自己不准备逃一样,如果确定了穿进银光就能脱离这个副本,你自己不也要走吗? 郁苏淡淡道:我可没说。我要走。 相奴心脏跳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假如他们跳入银光后并不能脱离副本,反而死亡的话,那我们怎么办? 郁苏忽的笑了起来,神情从容不见慌张,如黑水银一般的双瞳更是闪烁着不明的光泽:那我就也没办法了,我目前只有这一个思路,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类似生路的线索。 实在不行,我们就到终点站后吧,到时候或许另有转机呢。 相奴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两人回到1号车厢,任务者们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凝重。 看到郁苏和相奴回来后,李越连忙从人群中挤出来高兴地大叫道:郁哥、相哥,你们回来了!吓死我了,我真担心你们被乘务员抓到啊。 听到李越又称呼相奴相哥,郁苏向他投来一缕不快的视线。 待郁苏和相奴坐下后,陈程恩期期艾艾地走了过来,微笑道:郁先生,您回来了。 郁苏十指交扣,闭上眼睛养神,没有理会他。 陈程恩可能是习惯了,依旧面带笑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还要多亏郁先生您的提醒,在银光出现时,我们这次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了银光下的真面目。 中心大厅。陈程恩感叹道:我们从银光中出来后,其实就该猜出来的,因为从银光中出来后的那种感觉和我们每次进副本任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好像在进行空间跳跃一般,感觉太独特了,只是也没人想到,还好郁先生您提醒了 陈程恩乱扯一通,郁苏冷峻的面容露出些不耐的神色,逢和嘉扯了扯陈程恩的袖子,把他拉开,直接切入主题:郁先生,相先生,之前乘务员抽查的时候你们刚才是在4号车厢吗? 不是,不过回来的时候有在4号车厢坐了坐。 1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目光微微闪烁,眼神流露出些许热切来。 相奴勾着小指挠了挠面颊,含糊说道:4号车厢的任务者也发现了中心大厅,他们对此暂时没什么表示不过,等进入第二个站点,看到7号车厢的下场后,他们应该会做出决定。 任务者们心情复杂,一方面有兔死狐悲之感,一边也庆幸着自己的车厢没有那么早就被抽到。 有人这么想,也有人将这话说了出来。 相奴扯了扯唇角,漠然道:很快了。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众人愣了下,相奴歪一歪脑袋,好奇问道:难道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摸索出车厢抽查的规律吗?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相奴不由看向郁苏,有些嘚瑟地扬了扬下巴,开心道:看来我还是很聪明的。 郁苏眼眸中划过一抹亮光,他低声附和道:对 相奴面色略有些不自在,很快又恢复了原本那低调内敛的模样。 王南忍不住催促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等一下再眉来眼去的,相奴你别话说到一半就停啊,车厢抽查的规律到底是什么? 相奴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把自己推测的过程又重复了一遍告诉了1号车厢的任务者。 王南不禁喃喃:怪不得你之前那么能作,一会儿上卫生间,一会儿又不回车厢的,原来是胜券在握啊。 相奴淡淡道:凑巧罢了。 说话间,列车再次从黑暗中穿梭而出,来到了一个铺着青砖石路、草木荒芜的公园。 列车还没有停止,目标明确的向公园中一块两人高、刻着深红褐色篆体晚枫公园的石碑驶去。 逢和嘉忽然说道:我们这个车厢里,这次又有参与过晚枫公园副本的任务者。 郁苏睁开深黑色的眼眸,眼中冰冷死寂,他唇角轻轻勾,淡冷的面庞上流露出些许嘲弄、玩味:看来我们停靠的站点都会是我们参与过的任务呢,既如此,不如就将我们参加过的任务者都说出来,做个整合吧。 逢和嘉没吭声,郁苏淡淡道:下个被检查的就是我们车厢,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王南眼睛转了转,突兀地看了一眼逢和嘉和缩在角落里的逢和璐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说说看吧逢和嘉,我记得你好像带了笔。 逢和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从挎着的精巧小包中取出了笔和纸。 郁苏低低咳一声:相奴是新人,没有参加过任务,就先从我开始吧。 我只参加过三次任务,任务分别是熔炉公寓、晚枫公园 1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齐齐皱眉,显然都认为郁苏在说谎,只是还不等众人质疑,大家的注意力就被郁苏的最后一个任务给吸引了注意力。 和,缝合美容会所。 郁苏说这话时,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逢和嘉,对她微微颔首。 而比起还算正常的逢和嘉,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疯疯癫癫的逢和璐璐身上。 郁苏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补充道:之前出7号车厢的任务者并不是被他们车厢里的其他人推下去的,而是自己拉开门走下去的。 相奴耳尖动了动,适时道:李越 被点名的李越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忽的打了个颤,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惊慌道:那些怪物真的可以控制我们下车! 郁苏看向相奴,对他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可惜相奴看不见,对于他罕见的、不带任何恶劣情愫的笑容没有任何反应。 李越的惊叫和话语再次在众人心头蒙上一片阴影,陈程恩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 郁苏明明是在做好事,将自己发现的生路、规律都告诉了任务者们,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郁苏给他的感觉很不安呢? 大家的理智和心情好像并没有因为郁苏的帮助而变得柔和,反而愈发慌乱和恐惧了。 陈程恩的心情有些乱,郁苏见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怪物能控制任务者下车的事情吸引,便捏了捏相奴的手。 相奴顿了顿,把话题又扯了回去:话说回来,缝合美容会所中的缝合,和逢和嘉、逢和璐璐你们名字中的逢和有什么关系吗? 第7章 7 任务者们暂时没有回答,因为列车在靠近石碑后,速度渐行渐缓,高昂的鸣笛声伴随着蒸汽声响起,列车在晚枫公园石碑旁停下了。 广播响起:第二站晚枫公园已到站,本次列车停靠30分钟,请要下车的各位乘客尽快下车,30分钟后列车重新启程。 石碑震动,一只只指甲大小、羽毛鲜红艳丽的鸟儿纷纷抖落着翅膀从石碑上方飞下来,在它们离开后,晚枫公园这个字的颜色顿时暗淡了许多,鸟儿们挥舞着翅膀咴咴地叫着,在车厢前来回飞舞旋转着,也不知道在转悠着。 大家暂时抛开正在讨论的话题,围到了车窗前,观析着这一次站点的变化。 只是逢和嘉和逢和璐璐的周围被大家有意散开,逢和璐璐因为神态的问题,除了她男朋友,一直没什么人靠近她。但逢和嘉一直以来却是很受欢迎的,于是如今身边人的寥落也越发明显。 穿着红色长裙的美艳女人神情淡淡,对此漠不关心,只是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7号车厢很快就有了动静。 厚重的铁门被从内部狠狠拉开,掼向了里面,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刺耳的碰撞声。 又是几秒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车厢中出来,踩空了阶梯上砰一声迎面直直砸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 在那个任务者从车厢中掉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天空中漫无目的飞着的红鸟霎时间红了眼,如同嗅到血味后被刺激到的蝇虫,发疯一般从天空中冲下,把那个任务者密不透风的围在了中间。 没人知道那个任务者在经历着什么,只能看到附在他表面上的飞鸟慢慢稀疏减少。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常,躯体却不正常的鼓起来。 等他身上趴附着的飞鸟全部消失以后,那个任务者以一种非常臃肿的姿态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动作不如之前灵活,摇摇晃晃的,皮肤因为过份的鼓胀而破了一点,但是并没有瘪下去,只是有一些红色的尖尖的物体从破漏的皮肤中突了出来 那个任务者又爬回了车厢里,不一会儿后,又有两个任务者被从车厢上推了下来。 远处,两个佝偻着黑色不明身影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它们覆盖在那人身上,将那两个任务者直接融为了尸水,它们如同一张黑色的皮,在尸水上来回挪动吸收着水份,等地上的水迹被吸收完后,它们也再次爬上了列车。 接下来,又有四个人被从车厢上推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相奴眨了眨眼睛,因为看不见,美丽的面庞上也不见惊慌,长而密的黑色睫羽抖动着,他开口,清冽的嗓音打破了那有些凝滞的气氛: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郁苏都没看窗外,就直接答道:7号车厢已经被怪物侵占的差不多了,任务者乘客都被替换为了怪物乘客,有11个怪物去4号车厢了。 王南下意识反问道:你从哪看到的怪物去4号车厢了?我们怎么没人看见? 郁苏不由皱了皱眉,陈程恩趴在窗户上望了望,掠过那些正在被蚕食的任务者,在地上的怪物中数了数,随后说道:7号车厢里已经有32个任务者被同化了,共有53人,也就是说只剩下21人,而推着这21下车也只需要21个怪物,剩下的11个怪物也不会闲着,就去了第二个被抽查过的车厢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4号车厢的门紧接着就被拉开,11个面如土色的任务者被推了出来,之前那些围着7号车厢任务者转悠的怪物们顿时靠了几个过来。 1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们面色顿时一沉,心情越发不妙起来。 郁苏说道:按照相奴推测的规律来说,1号车厢是第三个被抽查的,按理来说会在第四站被怪物们上车。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可能第三站就会被先清洗掉一批人。 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相奴有些不自在,慢慢向郁苏靠过来,他小声问道:郁先生,那些怪物很强大吗?我从听到的动静来看!总觉得7号车厢的任务者都毫无反手之力一般,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将它们反杀吗? 郁苏没有说话,陈程恩苦笑道:怪物之所以是怪物,就是因为它们突破超越了人类本身的力量,又作乱造孽,所以才会有系统召集我们这些濒死之人,赋予我们多余的生命,去投喂怪物或者对抗怪物。 如果我们能够寻找到怪物的形成原因献给系统,便能通关,获得更多更长的生命,如果我们做不到这些,那我们的下场就是发挥最后的余热,去喂饱这些怪物,然后使副本内的这些怪物进入短暂的安静。 我们本就是作为食物而存在的,寻找线索是用最后的求生挣扎,我们并不具备对抗怪物的实力。 相奴知道这些,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他又被培训过,但他了解的很片面,中央系统也不可能一个个解答他的疑问。 见状,相奴连忙追问道:那我们就只能作为储备食一次次的挣扎求生下去,永远看不到希望吗? 陈程恩顿了顿,面上流露出一抹犹豫,但是相奴看不到,也不懂适可而止,还专注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一次说话的是逢和嘉,她说道:你可以试着也变成一个怪物,这样你就可以从猎物变为猎人,拥有反杀怪物的力量。 相奴看向她,逢和嘉笑道: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做,就算做了,也可能被副本视为真正的怪物,无法通关,被永远留在那个怪物副本之中。但总有例外,比如我,又比如逢和璐璐。 听到自己的名字,粉裙子的女孩看了过来,歪歪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唇角扯的很大,狰狞而可怖。 相奴面上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逢和嘉漫不经心道:我的名字的确和缝合美容会所有关系,因为我就是在缝合美容会所中变异成了怪物。我原名叫任嘉,但侥幸从那个副本中出来以后,我的名字就变成了逢和嘉,虽然知道很奇怪,但我发自内心的认可着我的新名字和新身份。 1号车厢内又不少新人和经验不是很丰富的任务者,闻言吓得要死,恨不得逢和嘉立刻从眼前消失了才好。 陈程恩见状,连忙安抚道:大家不要怕,虽然逢和嘉的身体变异了,但既然她能脱离那个副本出来,就证明她还残留着人类的理智,是安全的。 分卷(7) 王南嘟囔道:看逢和嘉我觉得这话还能信任,但那个逢和璐璐看上去很不正常啊。怪物化后,人真的不会受到影响吗? 相奴对于怪物化这样的词汇很好奇,追问道:那你怪物化后除了名字外有没有别的变化,你还要参加任务吗? 逢和嘉解释道:我以前也遇到过几个怪物化的任务者,他们的名字并没有变化,我之所以改名,可能是因为我融合的怪物血脉的问题。至于任务嘛,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吧,毕竟任务者的存在目的是为了和系统交易,赚取到生命值以供延寿,变成怪物以后,我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完全可以找一个副本待着。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后无奈笑道:不过这些副本大都很没人性,杀人吃人对他们而言如同家常便饭,我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的。如果真的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迟早会变成真正的怪物,所以我还在继续做任务,因为只要还是任务者,我就可以进入中心大厅,继续在人群中生活。直到某一天,我想留在某一个副本中永远的生活下去,到时候系统便会撤销我的任务者身份。 虽然怪物化了,但我和你们这些任务者没有区别,进入副本后,我也会遭受到和你们一样的攻击。区别在于我比你们的体质更加强大,我可以反杀小部分怪物。 相奴叩了叩窗子,问道:那外面这些怪物? 远离了逢和嘉的那些任务者们不由期待地看向她,眼中的排斥逐渐消失了一点,逢和嘉淡淡道:怪物化的任务者也是有强有弱的,我能对付这个晚枫公园中的大部分怪物,但是熔炉公寓里的那具女尸我拿她没办法。 众人闻言,不禁有些失落。 逢和嘉话锋一转,看向了郁苏,却说道:不过我想,郁先生或许能对付的了这些怪物。 相奴闻言,忙向郁苏身上靠了靠,郁苏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理逢和嘉。 逢和嘉说道:其他车厢都是53人,唯独我们车厢是56人,多出来的三人问题应该就出在郁先生、我和逢和璐璐身上吧。 相奴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郁先生就一定有问题? 逢和嘉微微一笑,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是第二个进车厢的,在我之后,就是逢和璐璐和她的小男友,郁先生比我们还要更早,所以我就大胆猜测了一下,郁先生可能和我们一样。 相奴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郁苏却否认道:不一样,我并不是怪物化的任务者,你认错人了。 众人一愣,郁苏却指着窗外说道:4号车厢那个领头者,林成,他也是个怪物化的任务者。 众人连忙望向车外,只见4号车厢门那里飞出了五六根婴儿手腕粗细的黑色触手,它裹住了几个被扔出去的任务者,试图把他们拉回车厢,但是并没有成功,来自7号车厢的几个怪物死死地拦住林成,而车外也有好几个如同黑色皮纸的怪物虎视眈眈地瞪着林成,墨绿色的眼眸闪烁着腥毒的光泽。 很显然,林成并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逢和嘉漂亮的面孔满是诧异,眼中有一丝迷茫浮现。 原来怪物化并不是都聚集在1号车厢的,那1号车厢为什么会比别的车厢多出来3个人,多出来的3个人又到底是谁? 郁苏用手抵了抵相奴,话语简短:报时。 相奴福临心至,连忙道:三十分钟整到了! 他话一落,1号车厢前的驾驶室忽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那个人面狮身的乘务员竟直接拉开车窗从驾驶室里面跳了出来。 第8章 8 乘务员砸到地面上时,列车里的乘客只觉得大地都因为它的重量而晃动了一下。 那个狮首人身的怪物看上去非常生气,仰天长长咆哮一声,吼声大的仿佛能震碎人的耳膜,直直冲着那几个正与林成纠缠的怪物冲去,几爪下去,就将它们直接撕为了碎片。 相奴面色一白,被这吼声震的头晕,身形都晃了一下。 郁苏扶住他,将他揽进怀里,若有所思道:你看上去可真柔弱。 相奴微抿了下薄粉色的唇,小声道:不柔弱的话,也不会因为濒死被吸收进这个世界。 郁苏指腹按压唇上,无声地笑了笑。 狮身人面的乘务员怪物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痛恨着这个副本站点的怪物,他把被林成救下的几个任务者粗暴的塞回车厢里,泛着绿光的眼眸贪婪又恶毒地从车厢内那几个已经替代了任务者的怪物们身上扫过,它看上去很想把那些怪物撕碎,却又因为某些桎梏而无法做到这一点,最后只能将怒火都发泄在地上徘徊不去的怪物身上。 列车不耐烦地催促着鸣笛,狮身人面的怪物把没来得及跑掉的怪物全部撕碎以后,才流着满嘴猩红的口涎晃着尾巴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驾驶室车厢,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陈程恩若有所思:列车怪物看上去和这些站点怪物非常不和,我们或许可以试着利用一下这一点。 在那个人面狮身、四爪并用的怪物爬回车厢以后,列车顿时飞快的启动,驶进了黑暗之中。 因为速度太快,列车里的任务者猝不及防,都因惯力而向前掼倒了一下,站立不稳。 相奴正被郁苏抱着,晃的不算厉害。 因为看不见,他的注意力总是比其他人更加集中一点,很不容易被分散,等列车继续行驶后,他手指按揉着太阳穴摇摇头,把晕眩感平复以后,就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4号车厢的任务者林成也是一个怪物化了的任务者,由此可见,1号车厢多出了3个人的原因并不在怪物化上。 逢和嘉皱着眉,凌厉美艳的凤眸隐晦地打量着郁苏,她低下头想了想,问道:或许吧,但我依然觉得郁先生的问题有些大。 陈程恩斟酌地询问道:任嘉小姐,能说下你这么判断的依据吗? 逢和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微哂:你不用唤我原来的名字,我对任嘉这个名字并无执念,比起任嘉,现在的我对于逢和嘉这个名字更加有归属感。 陈程恩微怔,不由说道:可逢和这个名字来自于怪物,你已经抛弃了属于人类的体魄,如今连人类的名字也要舍弃,那你 陈程恩说着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美艳的女人微微笑着,她那凌厉而攻击性很强的长相竟给人一种很温柔平和的感觉,逢和嘉笑着接道:你是想说,抛弃了体魄与姓名的我,真的还是作为一个人类而存在着吗,是吗? 陈程恩张张嘴,默默点头。 逢和嘉平静道:我在努力挣扎,试着作为作为一个人活下去,但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异变成真正的怪物。 逢和嘉如青葱般的纤长细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她很冷静:虽然怪物化了,但我并不是特别强大,我做副本的经验还行,智商也勉强达标,但我并不认为我真的能够一直顺利的通关所有的副本,永远的活下去。一旦当我确定某个副本我无法通关时,我会立刻抛弃任务者的身份,选择以怪物的身份在那个副本中继续活下去。 陈程恩,进入这种任务世界的都是濒死之人,我们的求生欲到底有多强,不用我说,你想想自己,你应该也能明白。即便是抛弃一切存在,甚至是自由,只要能活下去,我都愿意。 陈程恩不吭声了,相奴虽不知话题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但听着逢和嘉的话,却也不断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换作是他,他也是愿意为了活下去牺牲一切的。 郁苏捏住他的下巴,淡淡说道:下一站被抽查的大概就是我们车厢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去4号车厢看看他们的决定吧。 相奴对于寻找求生线索非常积极,闻言连忙抓住郁苏的手臂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逢和嘉看上去兴致缺缺,陈程恩和王南他们小声讨论了一下,询问道:郁先生,我们一起去吧。 相奴低下头,揪蹂着郁苏那平整板正的衣角,郁苏语气冷漠地拒绝道:除了相奴,任何人都不要跟在我身后。 他这话一出,顿时便有些任务者不高兴了,小声嘟囔道:什么叫不能跟在你身后?那你要去的地方还都不准我们去了不成? 郁苏把相奴的手指掰开,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人,虽然他的容颜俊美至极,注视着他的人却不会因为他的容颜而失神,只会在他的注视下瑟瑟发抖,犹如被欲折人而噬的野兽盯上一般,惶恐,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声音轻柔却冰冷,好似嘶嘶吐信的毒蛇: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去的地方,在我没离开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跟过去。如果谁跟在我后面,我不介意直接拿他当试验品,从列车上扔出去做各种试验。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凝滞,相奴慢吞吞地摸索着座椅作为支撑,往郁苏走来,他歪一歪头,浅笑道:郁先生,您好霸道啊。 郁苏冷森森地瞥了一眼刚才那个任务者,又回头看了一眼陈程恩等人,将相奴揽住,向4号车厢走去。 脱离了1号车厢任务者们的视线后,相奴又戳了戳郁苏,冷峻青年眉心微蹙,语气有些不耐:你做什么? 漂亮青年笑容明朗,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他笑道:郁先生,您刚才给人的感觉可真坏明明之前给人感觉还是很温柔的。 郁苏不说话,相奴思索了几秒,小心翼翼问道:我觉得,您好像是因为某些事情生气了,所以心情才会特别糟糕,被刚才那个任务者一下子挑怒然后爆发。 郁苏这下有了反应,问道:生气?我为什么会生气? 相奴蹙起隽雅秀气的眉,为难道:这要问您自己,您不说,我又不了解您,我怎么知道您在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呢? 郁苏语气中带了些迟疑,他问道:那你想了解我吗? 相奴明媚的笑意微敛,不自觉的沉默下来。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军装青年已经手按着帽檐,低低冷哼了一声。 像是嗤笑嘲弄着相奴的惺惺作态。 相奴瞬间答道:我愿意! 郁苏漫不经心地道:嗯? 相奴攀附着郁苏手臂的手指慢慢下移,与他掌心相触,随后十指交扣,细声慢语,轻柔平和,盛满了绵绵的情意,慢慢地酥软着凝听者的心: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从副本中脱离,前途未卜,我们与逢和嘉不一样,并没有怪物化,所以我们不能以另一种体态存活在副本中,如果通关失败,就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郁先生,您对我的温柔我很动心,我也深切的热爱着您的声音,我并不满足于与您的一时贪欢,我想和您更长久的发展下去。所以,我们先好好过任务,等离开这个任务以后,我们再联系、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怎么样? 郁苏沉吟,像是被相奴的话打动了,周身的温度忽然缓和,言语也不再冰凉,他轻轻笑道:那我们加个好友,等从副本中出去以后,我们再找机会见面? 相奴微笑着点头,从容应道:好啊。 郁苏笑了起来,望着前方的视线逐渐幽深,笑容也变得有些诡谲:那就这么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躲我、拒绝我,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相奴开玩笑道:除非郁先生您长的太不堪入目。 在郁苏答应和他离开副本以后,相奴的心情越发轻松起来,觉得郁苏那异于常人的心跳可能与逢和嘉的怪物化一样,是特殊原因导致。 虽然郁苏否认了逢和嘉认为他怪物化了的说法,但也没人说,郁苏不可以说谎,不是吗? 相奴抬起手,冰凉的手磕磕绊绊地抚向了郁苏的面颊,触手的感觉光滑细腻,可想而知,有这样一副完美皮囊的人,五官的比例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郁先生,我觉得您会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呵呵郁苏淡笑着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第9章 9 郁苏带着相奴来到4号车厢,4号车厢内的任务者以林成的藤蔓为分界线,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一派是那五六个被转化成怪物的任务者,另一派也是正常的以林成为首的正常任务者。 这些转化成怪物的任务者与逢和嘉的怪物化不同,那些任务者已经彻彻底底的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满脑子杀戮血腥的怪物,与任务者是真正的天敌。 它们贪婪地注视着那些正常的任务者,跃跃欲试,很想过去袭击他们,却被林成的藤蔓给挡开。 林成的藤蔓给怪物们造成了一些困扰,但从怪物的神态和动作上可以看的出来,怪物们并不惧怕林成和他的藤蔓,它们与藤蔓的对抗更像是猫逗老鼠一般的嬉戏,因为胜券在握且时间宽裕,于是慢吞吞地打发着时间。 4号车厢内任务者的情况很不好,他们能够看的出怪物的悠闲,想到7号车厢全灭的惨状,等进入下一站后,4号车厢的结果大概也不会好到哪去,思及此,他们的神色越发灰暗起来。 林成安慰众人道:大家别怕,4号车厢已经被抽查过了,我们可以在进站前逃进其他车厢避险,不会有事的。 军靴碰撞的后响声传来,郁苏推开4号车厢的门,面容从门后露出来,他对着林成勾了勾唇角,笑容似是而非,使林成的心底生出一丝微妙的不安来。 不过林成很快就把这点微妙给遗忘了,因为就在郁苏露面的那一霎,被藤蔓拦在另一边的怪物忽然瑟瑟发抖,步伐凌乱的往后退去,惶恐地低叫着,缩进了车厢的角落里。 林成见状,目光微闪,刚想说什么,郁苏却竖起他修长的食指,比在弧度完美的唇上。 军装青年将门完全推开,那位瞳眸溃散的漂亮青年牵着他的手,慢吞吞地走近了4号车厢任务者的视线,攀附住郁苏的臂膀,依偎在他的肩上。 他们两的姿态过于亲密,而相奴那艳美、婉柔的容貌本身便很模糊性别的界限,林成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成的眼眸带着探究,这位郁先生似乎并不想让他的情人知道他的强大和威势。 或许是林成思索的表情让郁苏误会了,他对着那群角落里怪物轻轻勾了勾手指,只单单一个动作,那群刚刚还瑟缩着的怪物瞬间咆哮一声,张牙舞爪的模样比那仗人势的狗还要嚣张几分。 分卷(8) 相奴被怪物那边突然的动静惊到,顺势挤进郁苏的怀里,皱眉道:郁先生,这些怪物是发狂了吗? 郁苏扫了那些怪物一眼,那些怪物瞬间又乖了下来,吭哧吭哧,一动也不敢动。 林成面色一变,观察郁苏的眼神更加谨慎,他抬一抬手,制止了车厢内任务者想要说话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尽量伪装出淡然平静:相先生不用怕,这些怪物已经被我制服了,刚才是个意外,可能是他们的垂死挣扎吧。 相奴缓慢地眨了眨他那细密的眉睫,看了眼怪物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地弧度:这样啊林先生您可真厉害。 林成讪笑了一声,心虚地接受了他的夸赞。 郁苏淡淡问道: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成神色微敛,他沉默了一下,语气干涩地说道:郁先生,我很感谢您指给了我们一条生路,但任何人都无法保证我们进入那片银光之后,就一定是安全的。我无法主宰任何人的生命也没有人愿意主动以死探路,抱歉。 郁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林成在他的注视下不禁后退一步,有一瞬间呼吸近乎凝滞。 相奴神情漫不经心,闻言好奇问道:等我们进入第三站之后,列车又会停靠30分钟,到时候你们的车厢也会被怪物登陆,你们不做尝试的话,是准备等死吗? 林成沉默道:我们准备潜进其他车厢躲过这一站,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相奴沉吟,郁苏轻笑了一声,声音中满是凉意,平静地陈述道:你信不信你们车厢的人敢踏出去这里一步,乘务员怪物会立刻过来对付你们。 林成勉强地笑着,他想,原来可能不会,但郁苏这么说之后,百分之九十不,是百分之百! 只要他们敢出这个车厢,乘务员一定会找过来! 林成有些失控,尖锐地质疑道:那难道一定要我们去送死吗?如果你觉得进入银光是安全的,你为什么不带你的情人直接跳,还要拿我们来给你做试验呢?! 郁苏并没有动怒,但看着林成的视线却越发嘲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拿你们来做试验吗? 林成冷冷道: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你们不想冒险吗? 郁苏面无表情,眉眼冷厉,气势骇人极了。 林成虽然愤怒冲头,但在他的视线下还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喉结也不自觉的鼓动了一下。 相奴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人心情更糟糕了,他暗暗羞恼,觉得林成也未免太激动了,还不肯动脑子。 相奴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微微一笑,淡然自若的模样为他添了一分别样的风采。 相奴对林成说道:林成先生,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们车厢中的活物可不止是任务者。 林成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那群瑟瑟发抖的怪物,福临心至,恍然大悟:郁先生的真正意思是,让我们拿这些怪物扔进银光中,用它们来做试验? 郁苏懒得理他,面色冷沉地带着相奴往回走。 林成面色一变,大声道:郁先生抱歉,我刚才误会您了,请您原谅我的冲动! 郁苏懒得理他,重重把门带上,牵着相奴回去了。 相奴偷偷看他,多看了几下后,被郁苏捏住了下巴。 郁苏淡淡问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相奴低下头,小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郁先生你看上去很冷很硬的样子,但实际上还是很软的你都不生林成他们的气。 生气没有必要。 郁苏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可相奴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很嘲讽、冷冽,眼底更是一片死寂的漠然,其中没有一点温度。 郁苏喃喃低语,声音轻的如同风中散开的蒲公英一般,轻渺飘茫:等这个副本结束,才是一切的开始。 相奴耳朵敏锐地动了动,疑惑地轻哼一声:嗯? 郁苏平静道:和你无关。 为什么无关?因为我会通关,所以副本结束后的事情和我无关吗? 相奴的思绪不由发散开来他努力整理集中着思绪,询问道:郁先生,你说,万一他们不拿那些怪物去做实验,或者制服不了那些怪物怎么办啊? 郁苏却说道:比起担心这个,我认为你更该担心的是,万一他们进入银光后并没有顺利脱离副本、反而死亡了的话,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郁苏微笑着,就好像那种局面为难到的只有相奴一人、与他无关一样,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脱离不了副本的话会遭遇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相奴,声音中难掩愉悦:除了这条生路以外,我在列车上没发现别的线索了,假如银光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我们就只能等到监狱后再寻找办法了。 相奴微抿着唇,不理他,心平气和地说道:不急,我有考虑过银光无法通过这种情形,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到时候还请郁先生陪我去一个地方。 郁苏目光久久落在他的面庞上,轻声应道:好。 谢谢您,郁先生。相奴温柔隽雅地笑着,双手捧住郁苏的手掌,冰凉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上面。 郁苏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手:你 相奴弯着眉眼,柔柔地笑:郁先生不习惯与我这样接触吗? 郁苏故作从容:我会很快习惯的。 相奴还是那样笑着,神情从容自若。 郁苏揽住他的腰,低声道:回去吧,这次被抽查的是我们车厢,我们就不要乱跑了。 相奴乖乖道:好。 他们回来以后,1号车厢的任务者顿时围了过来,眼热地看着这两个容貌过于出色的青年,期待地问道:郁先生、相先生,4号车厢那边怎么说,等时候到了,他们愿意派人下去吗? 郁苏让相奴先坐好,随后帽子一叩,冷声道:好奇的话,你们可以去问。 便不理睬众人了,一众任务者都很尴尬,偏偏又对郁苏有着莫名的畏惧,连靠近他都不大敢,更别说逼问他了。 陈程恩犹豫道:这次被抽查的是我们车厢,大家最好还是不要胡乱走动。 他就算不说,也没人想主动去4号车厢。 虽然郁苏性格不怎么好,但是对于寻找线索还是很积极的,大家都默认他说服了4号车厢的任务者。 之所以不说,大概是因为懒得理会他们。 郁苏看了眼周围探头探脑地偷偷摸摸打量着他和相奴的人,不由皱了皱眉。 没过几秒,车厢的广播就再次响了起来:各位乘客大家好,十五分钟后列车将驶进站点,请乘客朋友们赶快回到自己的车厢和位置中坐好,五分钟后乘务员将随机抽取一个车厢进行检票。 草,怎么这么快就到站了。 大家低声咒骂着,纷纷散开来回到位置上坐好。 这一次郁苏和相奴没有再乱跑,坐在位置上等待抽查。 不过两人也没有很安静地闲着,冷峻青年托着下巴思索着,在内心中思索、斟酌着言辞,组织一番心情后,他沉吟几秒,随后地问道:相奴,假如银光通不过去,你准备要我带你去什么地方?你有新线索了吗? 相奴眨眨眼睛,贴近了郁苏一点,在他耳边浅笑着:要先保密。 感受到耳边喷洒着的温软气流,军装青年僵硬了一瞬,他低沉的应了一声,故作从容地远离漂亮青年一点,冰凉的手指抚上泛红的耳尖,中和着那突然升起的温度,已经顾不上思考相奴的打算了。 第10章 10 郁苏意外的纯情,那些陌生而又暧昧亲昵地小动作总能轻易让他心潮涌动,失了分寸。 但郁苏也不是那种一害羞就整个人都懵了的毛头小子,在平复好心情后,他便反客为主,偏一偏头,竟直接咬住了相奴莹润小巧的耳珠,甚至用舌尖轻轻舔舐抵弄了一下。 相奴粉白的面色瞬间涨红,无措地捂住嘴巴,茫然又害羞的看着郁苏,轻轻低喘了一声,难受道:郁先生,您 郁苏手臂横在他面前,不断的挤着相奴,压的他不断往车壁上贴。 本次抽查车厢为,1号车厢。 再次被相奴赌对,大家都彻底信服了相奴摸索出来的规律。 只是总共6个车厢,已经抽查了3个,规律摸索出来的太迟,意义已经不大了。 尤其是1号车厢被抽查后,将会在下一个站点被怪物登陆,这让任务者们很丧气。 但不管怎么说,多了解一点总归是有好处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逢和嘉侧过脸来,想和郁苏相奴说几句话,却在看清他们两的动作后目瞪口呆。 只见郁苏大半个人都压在相奴身上,那个漂亮的青年被他的背影遮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他那修长白皙的五指无措地扣紧在郁苏的背上,除此以外,逢和嘉就看不到别的了。 但看不见不重要,这场场面已经够她浮想联翩,把两人的姿势给脑补的彻彻底底了。 逢和嘉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两人,佩服他们两是真的心大。 第一次抽查时相奴要去卫生间,踩点回位置上,第二次抽查两人干脆都没回车厢,第三次抽查人倒是一直在,结果两人却在位置上 逢和嘉僵硬地转正脸,盯着自己面前那灰白色的椅套,一声不吭。 在广播结束后,车厢的最前面,那个人面狮身的怪物粗暴的把铁皮门拉了开来,大摇大摆地晃着尾巴走了进来。 因为这次检查的是1号车厢,所以这次怪物没再像之前两次那样如一阵风一般刮过去,而是慢悠悠地从最前面走了过来。 乘务员怪物的头是人头,但是它发丝乱七八糟的,沾了很多血丝,膨胀的炸在一起,大家根本看不清它的真实模样。 走到第一个位置前,它后腿不停地挠着腹部,不一会儿,就掉下来一快有些脏污的纸板。 乘务员把纸板叼起来,然后衔着纸板往旁边的人身上戳,那个任务者颤颤巍巍地接过纸板,发现那居然是一张签到表格。 第一列写着任务者们的乘客号,第二列也是任务者们的姓名栏,不过却是空着的。 那个纸板上还绑着一只圆珠笔,被乘务员抵着的任务者握着圆珠笔,茫然无措地看着乘务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邋里邋遢的乘务员默默地和这个任务者对视了五秒,骤然吼道:看你妈看,给老子签字啊! 那个任务者被乘务员临头大吼,鼻子被乘务员口中的腥臭填满,污浊不堪,发丝中更是沾到了一点不明的血丝 不过这个任务者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他瞪大眼睛,惶恐地说道:你、你会说话! 乘务员怪物冷冷道:傻逼,老子长着人头当然会说话。赶快签字,再你妈磨蹭,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头给拎下来当球踢。 那个任务者已经快要被吓到昏厥了,手忙脚乱道:签、签什么 乘务员虽然邋里邋遢的看不清面貌,但这会儿眼神的凶悍却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看的出来,乘务员是真的很想把这个任务者的人给拧下来了,但或许是处于车厢规则,它还算克制。 坐在后面的陈程恩探头看了看,忍无可忍,走出来主动道:乘务员先生,您好,请问我可以为您服务,帮您填写签到表吗?这样的话应该比大家一个一个传更省事吧。 大家惊讶于他的胆大,乘务员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低低应了一声。 陈程恩松了口气,询问了这个任务者的乘客号和姓名后,帮他在签到表上填好,然后依次询问下去。 有陈程恩的帮助,签到的动作快了很多。他在前面填写,乘务员在后面慢悠悠地晃着尾巴。 没一会儿,陈程恩就走到了郁苏和相奴这一排。 逢和嘉偷眼看着郁苏他们,郁苏已经放开了相奴,但还揽着他,相奴则头低的几乎要埋进地里,粉白的薄面皮一片绯红,很美、很艳。 逢和嘉心不在焉地把自己的乘客号报给了陈程恩:006,逢和嘉。 郁苏:003号,郁苏。963号,相奴。 乘务员:嗯? 陈程恩正在写他们两的名字,突兀地听到乘务员忽然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心中异样,不由回头看他,目光也下意识地瞥过了郁苏和相奴。 但乘务员实际上却是面对着逢和嘉,它问道:鬼皮女? 逢和嘉讪讪地笑了一声,骤然被揭破了怪物属性,她略有些不自在地低应了一声。 乘务员似乎也只是随口问一句,随后便没再说话。 它似乎只是被逢和嘉的种类吸引了注意力,陈程恩又回过了头,继续下一个任务者的签到。 唯有和郁苏坐一排、又没有眼疾的逢和嘉将一切目睹,那个乘务员在看到郁苏的那一瞬间猛地瞪大了眼睛,不过它反应很快,用逢和嘉的身份把自己的异样敷衍了过去。 等乘务员和陈程恩走过自己以后,逢和嘉复杂的视线落在了郁苏的身上,冷峻青年斜斜冷睨着她,目光冰凉,犹似死物。 逢和嘉面色变了变,主动在自己的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说不该说的话后,郁苏收回了视线。但逢和嘉实在没法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他对自己到底是善意、恶意,还是无视。 有陈程恩帮忙,这一次抽查的速度更快,5分钟不到,狮身人首的乘务员怪物就检查完了。 它随意的扫了一眼纸板,就夹着尾巴飞快的溜回了驾驶室里。 在他离开后,1号车厢内的任务者猛地齐齐松了口气,李越释然道:抽查结束了。 这时,广播响起:各位乘客朋友都很遵守规则,本站抽查并无犯规乘客。列车即将将驶入第三个站点,缝合美容会所,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1号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凝滞冰点,众人的目光分成三部分,分别落在了逢和嘉、逢和璐璐以及,那位号称自己只做过三次任务,却把三个站点都过了一遍的郁姓先生身上。 分卷(9) 杠精王南眼睛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逢和嘉和逢和璐璐身上转了一圈,刻意忽视了郁苏,冷冷问道:逢和嘉、逢和璐璐,关于缝合美容会所,你们俩是不是该给我大家一个解释? 逢和嘉不为所动:碰巧罢了,有什么解释?与其问我,你倒不如问郁先生,为何他的三个任务和站点都撞了,这还更靠谱一点。 王南气愤,逢和嘉以为他不想问?那还不是因为他不敢吗 逢和璐璐一双眼睛黑如水银丸,透亮冰冷,并不如逢和嘉那样随和生动,冷幽幽地盯着王南,看的他很不自在。 然后就有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怎么办,我才参加过三次任务,也没有怪物化,我很弱小的,等第三个站点到了后,如果还像上次那样,说不定也会有怪物上我们的车,到时候我会不会被怪物选中啊?我不想死 气氛在哭声中沉郁压抑的厉害。 李越受不了了,他将希望全部放在了相奴身上,对他信任异常,满含期待地求助道:相哥,你那么聪明,大家都没有发现的车厢抽查规律都被你发现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等一会儿我们到站点以后,万一有怪物上车袭击我们的话,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啊! 相奴宽慰道:不要急,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李越不由垂头丧气,相奴的答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他大声大声地哀叹着,相奴沉吟了几秒,说道:我和郁先生之前去了下4号车厢,不出意外的话,4号车厢的林成先生应该会在路过银光时,扔几个怪物进去试验下银光是否有危险。 众人愣住,眼中浮现出一抹期待来。 如果怪物能通过,他们是不是就能逃生了? 相奴却道:当然,我要说的重点并不是银光,而是那几个被扔出去的怪物。 他斟酌着道:车厢里应该有不少隐形规则,有针对我们,也有针对站点怪物的。但是广播没说,我们也不清楚。只是从之前站点发生的事情来看,我先做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车厢内的任务者可以被怪物替换,但是车厢内的人数却绝对不能少。 郁苏忽的抬起了眸,望着相奴的眼眸骤然盈满了光芒。 相奴神色不动,好似毫无察觉,继续说道:车厢内的人数假如少了的话,我也不好说到底是任务者倒霉,还是站点怪物会倒霉。我更倾向于站点怪物会倒霉,有两个原因。 一,站点怪物们比我们更加执着于把车厢的人数补满,如果没有怪物替换,比如7号车厢的那个女尸,她宁愿不杀人,只是将那个车厢的任务者控制住,证明这个规定对怪物肯定有很大影响,所以它们才会去遵守。 二,从第二站乘务员吃怪物的表现来看,它似乎和站点怪物们有大仇,而对任务者们的态度则一般般。假如车厢人群真的不能少、而人却少了,它要在任务者和站点怪物中选择一方追责的情况下,我觉得它会优选挑取站点怪物来泄怒。 他的猜测分析有理有据,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谁也不知道1号车厢到底会不会被波及到。鉴于7号车厢就是被曾经参加过相关任务的任务者打开的,我建议两位逢和女士主动配合一下,让我们对你们二位的人身自由短暂限制片刻,你们愿意配合吗? 相奴看向逢和嘉,逢和嘉隐晦地瞥了一眼郁苏,见他没有反应,便轻笑道:相先生,我和逢和璐璐的确是在这个副本中改造成怪物的不错,但这并不代表车厢中就只有我们两个参加过这个任务。先不扯其他没有主动交代的任务者,就你身旁的这位郁先生,他可是主动说过自己参加过缝合美容会所的。 如果你要限制我与逢和璐璐的人身自由,那他呢? 相奴微微笑着,无所谓道:这只是建议,我并未准备强行限制两位逢和女士的人身自由,两位有拒绝和接受的权利,对于郁先生而言同理,我无所谓的,毕竟我就是想强迫他们,也没有那个武力值呀。 相奴态度轻松散漫极了:如果有哪位觉得自己能在两位逢和女士和郁先生不愿意的情况下强制他们配合的话,也可以动手试试,反正我是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奴:谁行你上,反正我不行 第11章 11 既然你无所谓,那干什么还要说出来啊! 不少心中对逢和嘉、逢和璐璐和郁苏有忌惮的任务者在心中暗暗腹诽。 如果相奴不说这话,这会儿他们可以顺势联合起来围攻逼迫这三人。但在相奴提出这个提议却又放弃后,那些犹豫胆小的任务者便会被他影响,心中的天平不自觉的也偏向于放弃,这样一来,想联合逼迫郁苏他们的任务者就成了少数方。 本来他们的实力就比不过怪物化后的逢和嘉和逢和璐璐,人数上也不占优势,如此一来,这个提议就相当于废了。 相奴可能也知道自己坏了一些人的心思,又很自然的补充道:当然,我之所以无所谓也有另一个原因,便如逢和嘉女士所言,虽然表现出来的只有逢和嘉、逢和璐璐和郁先生参加过缝合美容会所副本,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其他任务者参加过这个任务。 如果我们将主要的针对对象锁定在这三人身上,很容易忽视其他隐瞒不报、却也参加过这个任务的任务者,万一到时候怪物控制了他们的话,我们毫无防备,来不及的阻拦的话,就大势全去,陷入危机了。 同时,放任这三位的话,虽然有弊端,却也有好处,比如说,她们的武力值很高。 相奴探出头来看向逢和嘉,对着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大家可不要忘记,4号车厢那几个已经被怪物推下去的任务者是如何得救的。多亏了怪物化的林成和公园里的怪物纠缠,一直把时间拖到了30分钟满,撑到了乘务员下车。 所以两位逢和女士在某种意义上,也可能会我们提供助力。 王南怀疑地看了眼疯疯癫癫的逢和璐璐,说道:那万一这两人到时候反过来帮助那些怪物对付我们怎么办? 相奴淡淡道: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怪物化的逢和嘉、逢和璐璐都是怪物化后却抛弃了怪物阵营选择了任务者阵营,对于那个副本的怪物而言,她们是背叛者。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王南说的可能,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就上去制服她们吧,反正我没那个本事。 相奴干脆的说完,就窝进座椅里靠在郁苏的肩膀上不动了。 王南脸色青青白白,一抬头迎上逢和嘉那似笑非笑又带着冷意的眼神后,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看的陈程恩心里暗暗骂娘。 怂货,有本事找茬你有本事和他干到底啊! 郁苏皱皱眉,看向窗外,提醒道:别说话了,要进站了。 银光也快出现了。 相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郁苏道:郁先生?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让您坐窗边,您好好看看4号车厢那边的动静,看看怪物掉入银光后会发生什么。 郁苏向他靠过来,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不用了,我往你这边靠一点就能看清窗外的变化了。 漂亮青年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冷峻青年的靠近和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微抿着唇,绯红着面颊默认了。 因为1号车厢就在驾驶室后面,乘务员抽查的过程中就省去了路途上花费的时间,所以这一次抽查结束的相当早。 列车在灰雾中行驶,爆亮的银光突兀降临。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是玻璃车窗被敲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尖锐刺耳的鸣笛声,人面狮身的乘务员粗暴的拉开门,满面煞气,目不斜视地穿过1号车厢向前方冲去。 陈程恩轻声说道:有点麻烦了,车厢破碎会引来乘务员,换作其他车厢还行,乘务员到达还要花点时间,但我们车厢却就在驾驶室隔壁,几乎一敲碎车窗,乘务员就会出现。 1号车厢内的任务者面色都有些沉重,相奴也低垂着眉,心事重重地模样。 郁苏问他:你担心吗? 相奴点点头,轻声说道:我想活下去。 郁苏不再说话。 4号车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列车进站乘务员都没有回来。 经过一系列重复的过程后,列车停在了一栋西式的小洋楼前,在列车旁就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缝合美容会所几个字,木牌旁的草地上铺满了一丛丛莹白色的喇叭状的花朵。 鸣笛声再次响起,广播:第三站缝合美容会所已到站,请要下车的各位乘客尽快下车,30分钟后列车重新启程。 风轻轻吹动,花朵们随风舞动着,似有一串娇娇的笑声从风声中传来,甜美娇憨。 小洋楼那白色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穿着红色长裙、身材窈窕的美艳女人从中走了出来。 她有着乌木一样黑亮的柔软发丝,如雪般白嫩的肌肤和比血液更加刺目的红唇。 她的容貌很美,也很可怕。 可看到的她第一眼,触碰到她眼神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她错当成人类。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披着人皮的怪物,这个怪物从布满阴影的屋栋中走出,进入阳光之下,倒影打投在地面上,出现的是一个细长却鼓满瘤子的鬼影。 她推开门,却没有靠近车厢,只是斜斜倚在门框上,黒沉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1号车厢,死板的面容上没有一丁点表情。 在她出现以后,一直就不是很正常的逢和璐璐忽然尖叫了起来,粉裙子的美丽少女捂着耳朵,一副惶恐又疯狂的模样,不断地往后退,努力想远离着车厢门的方向。 大家都一直注意着逢和璐璐和逢和嘉的动静,只要她们两不靠近门去给怪物开门就行,想远离的话,没人去管。 大家配合的让开道路,方便逢和璐璐往里面躲藏。 然而就在路过王南时,那个神情癫狂的粉裙少女忽然脸色一变,十指握成爪状,竟然冲上去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南猝不及防,被她抓了个正着,顿时疯狂挣扎起来。 然后逢和璐璐的体魄素质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水准了,王南本来就比她力气小,再加上脖颈被人掐住,气管受勒,几近窒息,那点反抗对于逢和璐璐而言几乎等于没有。 王南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立刻苍白着脸远离了他和逢和璐璐,陈程恩面色凝重,警惕地盯着逢和璐璐,问道:逢和璐璐,你是被怪物控制了吗? 粉裙少女一改之前那惶恐害怕的模样,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仍掐着王南的脖子,只是力道松了一点,她对着陈程恩笑嘻嘻,神情顽劣极了。 逢和璐璐的男朋友冲开人群,一脸紧张的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捧起逢和璐璐空闲的手,虔诚专注地在逢和璐璐的手上轻轻落下一吻,痴痴问道:璐璐,你没事吧? 逢和璐璐歪着头,一派天真无邪地模样,那指甲长长的五指却深深掐进王南的皮肉里,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她笑吟吟说道:乐乐,我没事哦,你看,我抓到了一只蚯蚓呢,我们拿它去钓鱼吧,好不好? 被她称之为乐乐的男人目光落在了蚯蚓王南身上,他顿了顿,犹豫道:好啊,那璐璐你把手松开点,小心别把蚯蚓掐死了。死了的话就不新鲜了,鱼儿也不上钩了。 逢和璐璐冲着他笑,红润润的舌尖缓缓探出,沿着生白的牙齿和红唇舔了一圈,她又松开了一点掐着王南脖颈的手,让他能喘过气来,却依旧不能挣脱她。 逢和璐璐答应道:好啊,那乐乐,我们去钓鱼吧。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天真无邪的面庞染上一抹忧愁:如果能钓到鱼,我们就可以生娃娃了。因为我吃了鱼后就不会饿了,不会饿的话,我就不会想吃娃娃了,真好,乐乐,我们快点出发吧! 说着,她面上再次扬起大大的笑容,看的周围的任务者不停打颤。 这逢和璐璐也太邪性了,她口中的蚯蚓、鱼和娃娃都是些什么啊? 逢和璐璐拖着王南要出去,陈程恩想上前阻拦,逢和嘉面露犹豫,最后却是郁苏拦下了陈程恩。 郁苏说道:不用管逢和璐璐,她和这个副本的怪物不过是狗咬狗罢了,两败俱伤最好,实在不行两边也总得死一个,别乱插手。 陈程恩愣了下,问道:郁先生,您什么意思? 郁苏瞥了他一眼,问相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被忽视的陈程恩: 陈程恩有些郁闷,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听郁苏的话,一边担忧着逢和璐璐把门打开会引来怪物。 或许是内心更信服郁苏,在他的纠结犹豫纵容下,逢和璐璐已经拖着王南拉开了车厢,然后带着她的男友乐乐从车厢中跳了下去。 倚在门框上的怪物动作变了,它站直了身体,然后将腰微微佝下,脊背弓起,口唇微张,生白藏冷的牙齿有种莫名的骇人架势。 相奴看不到,注意力集中的很,他先问道:4号车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那些怪物有被林成推出车窗掉进银光中吗?如果推下去了,有发生什么情况没? 银光出现时,列车是一种平直的状态,4号车厢的位置处于1号车厢的死角,大家根本看不见4号车厢那边的情况,郁苏却回答相奴道:看到了,那些怪物被林成用藤蔓钓着推出去了,在碰触到银光的那一瞬间,它们就被银光灼成了焦炭。包括林成的藤蔓,探进银光的那一片也都被烧着了。要不是他反应快,选择断尾求存,直接拿刀把那段藤蔓直接切了,怕是他也要跟那些怪物一起没了。 郁苏说的很详细也很真实,连林成断手这种细节都说了出来,任务者听得一愣一愣,一时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看清了,还是在哄相奴这个小瞎子。 第12章 12 许是不忍相奴被糊弄,又许是借相奴的口提出质疑,陈程恩神情微妙地说道:银光出现时我看4号车厢有死角,根本看不见4号车厢发生了什么呢。郁先生的视线真好,居然看的那么清晰。 相奴歪了歪头,好奇地看着郁苏,却没想顺着陈程恩的心意去质疑郁苏为什么能够看见那些发生在视角死角的事情,而是又换了个问题:那逢和璐璐又是怎么回事? 分卷(10) 郁苏看了眼逢和嘉,淡淡说道:这个问题你问逢和嘉的话,或许能得到更加详细的答案。 逢和嘉撩拨着额前的碎发,目光松散,闻言心不在焉道:可能和逢和璐璐的种类有点关系吧。 众人:嗯? 逢和嘉看着窗外那正与逢和璐璐对峙、看似绷紧了全身、但实际上并不紧张甚至算得上从容的红裙美女,苦笑道:其实缝合美容会所这个副本中,有两条主线,我只参与了其中一个小情节,对于主线任务的了解并不多。我参加的那个任务主线是明面上的,与副本的名称美容会所有直接关系,而怪物的类型也很明显,与我一样,都是那些后天整形缝合过的、披着美丽皮囊的怪物。没有人知道在我们这美丽皮囊之下藏着的灵魂究竟到底有多污浊腥臭。 不过这类型的怪物还算理智,因为它们的种族特性,都很追求美丽,在保持美丽的情况下,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发疯,就是会很邪性。但另一条主线的怪物就不一样了 逢和嘉望向窗外拎着王南的逢和璐璐,美丽的眼眸中盈起一缕怜悯和痛楚:另一条主线是暗线,隐藏的很深,我也是在怪物化以后才接触到的,你们知道婴儿汤吗? 任务者们面露迟疑,相奴轻轻揪了一下眉,陈程恩望了眼窗外被逢和璐璐掐住的王南,眉头跳了跳,沉声道:听说过,据说,婴儿汤有美容的功效,可以使人永葆青春。但从科学角度来说,婴儿汤也就是蛋白质丰富点而已,并不具备这种夸张的作用。 逢和嘉轻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我们所处的世界也并不是科学的世界啊。 众人脸色变了变。 逢和嘉又取了根烟抽了起来,她深深地吞云吐雾着,美丽精致的面庞隐藏在白雾之后,她继续说道:婴儿汤是缝合美容会所中的圣药,会所底层的停车场被专门改造成蓄养室,专门生产孕妇和婴儿,供给给那些和我一样的怪物永葆青春美丽。 但这可是鬼怪的世界啊,不止止是那些追求美丽而疯魔的怪物们会成为鬼怪,被恶意蓄养并惨死的孕妇、以及那些还未出生或出生就死去的婴儿也一样有进阶为鬼怪的可能,甚至因为怨气更大而更加可怕。 我是被那些披着美丽皮囊的怪物转化的,而逢和璐璐可能是被那些孕妇和鬼婴转化的,她和我完全不一样,我能感觉的出来。 逢和嘉的话让众人非常不适,婴儿汤这样的东西更是让有人性的人类避之唯恐不及,一想到逢和嘉这种鬼皮女的美丽外貌可能是依靠服食婴儿的血肉而维持的,她那隐藏在烟雾之后的精美皮囊便显得面目可憎起来。 相奴好奇问道:逢和嘉小姐,是否你们这些的鬼皮女一定要服食婴儿汤才能维持外貌的美丽?如果是的话,你的容貌 逢和嘉点点头又摇摇头:按理来说是的,但我接受不了这种维持美丽的代价,所以我没有留在那个副本,而是选择继续成为任务者在各个副本世界穿梭。一开始我也以为如果我不继续服食婴儿汤的话会毁容,但在通关副本后,系统给予的生命奖励解决了这个副反应,只要我获得足够的生命值,就算不服食婴儿汤,也不会使面容衰老丑陋,获得的生命值越多,外表也更光鲜。 相奴连忙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也觉得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那种完全丧失人性的怪物。也幸好你没有被美色所惑,坚持自我脱离了那个副本,如今既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拥有了极致的美貌,也没有良心亏欠,不必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逢和嘉苦苦笑了一下,面容并没有相奴说的那么轻松,漂亮的眼眸无神,眼底深处藏着些许死寂和漠然,她可能隐藏了一些事情,她的经历并不如她表面上说的那么轻松。 逢和嘉看着窗外的逢和璐璐,喃喃道:我成为这种怪物是我在研究过后自己选择的,婴儿汤的存在我没有料到,但得知后也有拒绝的权利,但逢和璐璐 美艳的女人面色白了白,咬着唇,轻轻说道:那些孕妇和鬼婴被困死在地下一层,也没有理智,是不具备怪物化任务者的能力和理智的。逢和璐璐会变成那种怪物,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她就已经怀孕。在进入副本以后,她被检测出怀孕,直接送到了地下一层。 众人不禁抽气,显然被逢和嘉的话吓到了。 一个怀孕中的女人被怪物充当人畜蓄养起来,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决定了命运,她所遭遇的一切悲剧可想而知。 逢和嘉指着外面的那个怪物说:这是美容会所的会长,看到它影子中的那些肉瘤了吗?那就是被它吞下去的鬼婴的灵魂。 陈程恩不禁问道:逢和璐璐是因为孩子被它吃了,所以才会蓄意在这时候跳下去和它对决吗? 相奴说道:我觉得不是吧,逢和璐璐之前的话意思很明显呀,她应该是把那个怪物视作食物了,她只是想吃掉那个怪物,为自己积蓄力量好备孕而已,从言语中的情绪来看,她对这个副本怪物并无太剧烈的仇恨心情。 逢和嘉犹豫道:我也不清楚逢和璐璐既然能够脱离副本出来,应该是保有理智的,虽然我觉得,她的理智并不是很强,可能在脱离副本后,她慢慢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然后疯了。 陈程恩无奈,暗示性地看了郁苏一眼,问道:逢和璐璐的目的先不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4号车厢那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动静,这个怪物也不知道究竟会对哪个车厢出手。如果它要上我们车厢的话,逢和璐璐能够拦住并反杀它吗? 逢和嘉诚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做不到的,会长对我有天生的等级压制,但逢和璐璐应该比我更强,对上会长时更有狂暴buff加成,或许也有希望。 大家并不知道逢和璐璐能不能对付的了那个会长,即便她能够打的过那个怪物,他们也不敢把希望放在那个明显精神有问题的女孩身上。 在许久的对峙以后,逢和璐璐和会长撕成了一团。起因是逢和璐璐想把王南掐死,然后那个会长就如同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般,忽然发起了疯,向着逢和璐璐扑了过来。 陈程恩忍不住询问逢和嘉道:逢和嘉,难道成年男人也有什么特殊的功效能够美容养颜吗?为什么逢和璐璐要拿王南做诱饵? 逢和嘉微怔,摇头说道:男人本身并没有特殊的功效,但那些被关起来的孕妇也不可能无性繁殖啊,需要成年男人配种。 陈程恩长叹:缝合、鬼皮、婴儿汤、孕畜、配种这个副本实在是太挑战人类的下限了。 相奴在郁苏耳边问道:郁先生,4号车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乘务员过去了那么久,一直都没有动静吗? 郁苏把玩着相奴纤细的手指,若有所指:从乘务员从驾驶室出来到现在,才过去6分钟多一点。 相奴敛眉沉思,忽然恍然拍手:我想起来了,之前乘务员抽查4号车厢时,从起始到抽查结束,总共用了7分22秒。乘务员是因为4号车厢的车窗破碎被引去的,不出意外,它肯定又重新检查了一遍4号车厢的人数。之前53个人,乘务员抽查了7分22秒时,这一次因为少了些怪物,它大概会抽查结束的早一点,但因为4号车厢中怪物并不多。估计也早不了太久,所以才拖到现在。 因为在检查车厢人数,乘务员暂时还在忙。等乘务员检查出4号车厢少了几个人后,那时才是它动手的时候。我说的对吗,郁先生! 郁苏摸了摸他的头,手指却顺着他柔软的发丝滑到他细嫩的脖颈上,捏了捏那处的软肉后,才随口附和道:我觉得应该是。 相奴的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当时间接近到7分08秒时,在4号车厢的乘务员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乘务员愤怒的咆哮一声,吼声震颤着车厢,大声质问道:你们车厢的任务者下车后,没有东西上来补位吗?为什么会少人!你们车厢为什么会少人!!! 愤怒的乘务员不断地咆哮着,也不知林成他是怎么回答的,十几秒后,人面狮身的怪物就顺着破碎的车窗跳了出来,泛着绿光的狰狞眼眸缓慢地落在了那正与逢和璐璐缠斗着、略占了上风的会长身上。 相奴乖巧地贴贴着郁苏,语气中满是崇慕:郁先生,我们又猜对了! 郁苏捏着他脖颈上的软肉,对此兴致缺缺:猜对了又怎么样呢?和生路的线索又没什么关系。 相奴面上的笑意微敛,微抿住唇,他不算长的指甲轻刮着掌心,他想了想,在郁苏耳边小声说道:郁先生,等会儿离开这站以后,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 郁苏低下头看他:你要去卫生间? 啊?相奴愣了下,欣然应道:好啊。 第13章 13 郁苏扶着他起来,向卫生间走去。卫生间就在靠近车厢门的斜对面,是个非常危险的位置,换作这种时刻,大家都是离门越远越好。 但郁苏并不害怕,相奴跟着他也自觉很有倚仗,两人无视众人的视线,直接走近了卫生间里。 与此同时,乘务员也和缝合美容会所的会长打起来了。 在它们打起来之后,任务者们才发现他们远远低估了乘务员的实力,这头看上去有些邋遢、性格暴躁但还挺简单的人面狮身兽在那群它厌恶的怪物面色露出了它真正的残暴模样。 庞大的兽躯以压倒性的力量重重地压在怪物的身上,使它挣扎却不能挣脱,随后又探出锋利的四爪,毫不留情地撕开身下怪物那无瑕透亮的人皮,碾碎那阴影中鼓鼓囊囊蓄势待发的气球。在它的帮助下,无数细细小小的鬼爪从肉瘤中探了出来,肉缝之下,便透露出一股阴冷低沉的可怕。 而在鬼婴的手从肉瘤中探出的那一霎,任务者们看到,车厢里的逢和嘉、还有车厢外的逢和璐璐神色都变了,逢和嘉尚还能保持着一分理智,神情在贪婪和抗拒中来回徘徊,而逢和璐璐却早已垂涎三尺。 穿着简单纯澈粉裙的美丽少女脊背紧绷的弓起,眼睛化成竖直的瞳线,劲瘦的小腿微微用力,粉裙少女便敏捷地弹到了乘务员身旁,把头埋在乘务员杂乱的毛发和鬼皮怪物的中间,延着那从肉瘤中伸出来的鬼爪啃噬上去。 不止是逢和嘉与逢和璐璐发生了变化,那小洋楼里面也传来巨大混乱的响声,不一会儿,竟然又有四五个美艳妖娆的怪物从楼上走了下来。 它们披着完美而精致的皮囊,神态却如同贪婪恶毒的鬣狗,口齿大张,冷白的牙齿锐利而锋冷,竖直的眼瞳中盈满了贪婪,在看到被乘务员压着的会长后顿时如同嗅到腐肉味的秃鹫一般疯狂地扑了上来,全然忘记了一切危险,也忽视了那个死死压制着会长的乘务员,与逢和璐璐的东西写一样,将头脑埋在肉瘤之上来回耸动,贪婪而餍足。 逢和嘉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捂着脸,痛苦又自责,呻吟着哀鸣:不 陈程恩神情凝重,问道:逢和嘉,这些怪物在干什么? 逢和嘉捂着脸,周身浮满了郁气,整个人都被迷雾包裹,她颓然道:婴儿汤是这个副本中的圣药,怪物们吃了那些死婴,却没能消化掉它们的灵魂,只是将死婴的灵魂封在自己的身体内。如果死婴的魂不能破体而出也就罢了,一旦破体,被它们冲破的怪物也变成了待产的孕妇,它将不再是缝合美容会所的主宰者,而是也沦为众多孕畜之一。 那逢和璐璐陈程恩迟疑。 逢和嘉怔怔说道:怪物化的任务者本就行走的钢丝上,一念之差就可能使那个任务者彻底走偏,坠入悬崖。凡是事情都有两面性,怪物化当然也不会只有好处,得到的好处越多,需要克服的疯狂也越多。 逢和璐璐和乘务员还有缝合美容会所中的怪物们纠缠在一起,对于逢和嘉的复杂心思毫无感觉。 而乘务员则低着头,虎视眈眈地瞪着这几个靠过来的怪物,隐藏在杂乱发丝的眼珠动了动,它微微让了让,被它压住的会长顿时挣扎起来,反口直接吞噬了一个正在它身上啃噬鬼婴的怪物。 在吃了那个怪物后,会长逐渐恢复了一部分精力,又开始抖擞起来,和它的那些手下扭打在一起互相吞噬了起来,不停地消耗着彼此的实力。 而逢和璐璐在扑到那个怪物的身上后,失去了桎梏的王南趁着怪物们没有注意到他,捂着满是伤痕的脖颈连滚带爬地爬回了车厢。 至于逢和璐璐的小男友乐乐则傻呆呆地站在列车下,神情木讷讷如同丢了灵魂的木偶,不慌张不害怕也不担心,没有一丁点的情绪。 众任务者们能够看的出来他的异常,但是并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乘务员好似作秀一样压着怪物让它们自相残杀,怪物们争斗的动静很大,每破开一点皮囊,便有一只婴鬼延着缝隙爬出来,而怪物们的身形也如同失去了失去了束缚后又吸满水的海绵,慢慢地膨胀起来。 王南爬上来时,郁苏正扶着相奴走到门斜对面的卫生间前。 狼狈的任务者四肢乱划,趴在车厢的地板上捂着脖颈粗喘着气,因为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面庞更是龇牙咧嘴的扭曲着,嘶呀嘶呀的叫唤着,当那雪亮的银白色皮靴出现在眼前时,他那略显夸张的表情一滞,随后慢慢抬起头,撞入了郁苏那冰冷漠然的眼眸里。 他的肩上依偎着那漂亮青年的完美头颅,漂亮青年眉眼低垂,因为高度问题,那双瞳眸散开的眼睛透出一种森森冷冷的诡异感觉,比之那神态冷峻的青年竟还多出了几分可怖。 王南慢慢闭上嘴,在这两人的注视下,愣是把那痛苦的呜咽给憋了回去。 郁苏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拉开身后的门,掌心轻抵着相奴的脊背,微一用力,指引着对方向前。 相奴顺着力度的提示走进了卫生间,郁苏紧随其后。 随后一声巨响,门被郁苏重重甩下,在呆滞的王南面前合上。 陈程恩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怪物们,见它们正专心致志地搏斗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厢这边,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王南身旁,飞快地把往车厢里推去。 感受到来自同伴的温暖后,王南情不自禁地哽咽一声,哀哀道:陈哥,还是你好,我刚才差点被逢和璐璐那个疯婆娘给掐死了,一上来又碰到郁苏和相奴两个,又差点被他们两个吓死 陈程恩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声,他说道:我可不是好人,之前逢和璐璐把你抓走时我也没帮忙。 分卷(11) 王南忌惮地看了眼窗外,想摇摇头,却因为扯到伤口而长长地嘶了一声,他不停地哈着气,缓解着撕裂的疼痛感,好半天才苦着脸说道:不怪陈哥你,帮忙也看情况,碰到这种怪物战,大家都是默认保全自己就行的,毕竟我们的人力微弱,和怪物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着一顿,忽然转头看了逢和嘉一眼,那个美艳漂亮的女人正顿顿地撑着车窗,五指微微蜷缩着用力,白嫩的手背上青筋微露,她额头死死抵在窗上,眼眸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呼吸也有些粗重。 王南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逢和嘉时的瞬间,心头又浮起了刚才差点被逢和璐璐活生生掐死的恐惧,他小声和陈程恩说道:陈、陈哥,我感觉这逢和嘉看上去也不正常的样子,她会不会也和逢和璐璐一样突然发疯,然后对我们动手啊?要不然我们 逢和嘉冷不丁地转过头,凤目凌厉尖锐,王南顿时一哽,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陈程恩悄悄后退远离了王南一步,等逢和嘉收回那阴森森的视线继续隔着玻璃对着窗外那群怪物流口水时,他才轻轻拉了下王南的衣摆,低声道:你少说两句 你以为我们不想把逢和嘉弄下去吗?还不是怕打不过逢和嘉,没把她弄下去,却反而把自己赔进去吗。 王南脸色难看,捂着脖子不说话了。 1号车厢内的气氛并不好,外面怪物们动静越来越大、场景越来越污秽恐怖的打斗更是在众人心头覆上一层阴影。 但事实上,这一站的情况其实比上一站要好,怪物们在车厢外打的要死要活,却没有上车,相对上一站7号车厢的全灭结局,4号车厢和1号车厢过分幸运了。 郁苏和相奴也在讨论这个话题,列车上的卫生间也是有着玻璃窗的,虽然卫生间处于那些怪物的背面,看不到它们打斗时的场景,但因为那几个怪物互撕的厉害,有几只鬼婴趁乱从它们身体里跑了出来,围着车厢乱飞。 透过卫生间看到玻璃窗后有人时,那几个智商不高的鬼婴顿时全凑了过来,故意拉扯着嘴唇做出可怕的鬼脸贴在了窗上,想吓一吓窗后的人。 可惜,能被他们吓到的相奴有眼疾,而另一位郁苏,他没有被那些鬼婴吓着,反倒是鬼婴们在触及到他那冷冰冰的视线后,惊惶地尖叫了一声,捂着脸飞快的滑了下去,从郁苏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相奴耳朵动了动,看向窗外迷茫道:这什么声音 郁苏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你听错了,没有声音。 相奴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是这样吗?我好像听到了尖叫鸡的声音。 郁苏的回应是抚上面颊的冰凉手指,相奴舔了舔唇角,他的唇很削薄,唇色却浅浅粉粉的,在水意的浸润下,泛着粼粼的光,轻而易举地吸引着旁人的视线。 但他本人并无这样的自觉,总是用这副泛着潋滟春意的模样说着正经的事:直接通过银光进入中心大厅这个办法看来是不可行了,我们只能找别的方法。郁先生,等下列车驶动以后,我想请你带我去一下驾驶室。 第14章 14 驾驶室?郁苏咀嚼着这个字眼,语气中有一点点微妙,他问道:去驾驶室干什么? 找点东西。相奴也没有直接回答。 郁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为什么要等列车开始再去,乘务员和那几个怪物正在车外缠斗,距离靠站的30分钟结束还有17分钟左右,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过去,时间很充裕。 相奴犹豫道:那万一乘务员提前回车上怎么办? 郁苏勾了勾唇,语气不变:1号车厢就在驾驶室旁边,就算它察觉到了放弃与那些怪物搏斗,我们也能快速逃回车厢。 相奴闻言,当即决定道:那我们等等就去驾驶室! 郁苏看着他,眸色微微深了一点,忽然问道:相奴,你都没有去4号车厢和林成交流一下,你就那么确定我告诉你的一切是真实的?陈程恩可是说了,穿过银光时,4号车厢在我们车厢的死角位置,按理来说,我应该是看不到发生在4号车厢的事情的。 相奴没有说话,面色有一瞬间的古怪,他吃吃笑着,柔软的双臂攀附上郁苏的肩颈,吐气如兰:虽然其中的确有些疑问,但是我相信你并不需要理由啊。毕竟,我们出去以后要那个的。 漂亮的青年轻轻说,眉睫轻垂,眸带羞涩,俨然一副情动不已的模样。 郁苏看着他,忽觉口干舌燥,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开,喃喃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郁苏牵住相奴的手腕:走吧,我带你去驾驶室,你希望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动向吗? 相奴好奇道:车厢是一节通到头的,我们避不开其他人的观察吧? 郁苏并不解释,只是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就行了。 相奴想了想,说道:先悄悄去驾驶室看看再说吧。 郁苏低低应了一声,揽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从卫生间里出来以后,相奴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另一个空间,任务者们嘈杂的低语离他远去,车厢中明亮的炽白色亮光也被昏黄色取代,极致的安静下,烛火燃烧蜡液滴落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相奴放空着思绪,心中想到,还好自己是个瞎子,有些时候可以装傻,反正他看不到不是吗? 不过郁苏到底带自己进入了什么地方啊? 相奴不安地想着,竭力地克制着自己深思。他觉得自己只要稍稍想的更深一点,就会发现一个会让自己失态的事实。 没必要,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相奴唇角微微上扬,挂着甜美清澈的笑容被郁苏牵着一路向前行进,因为双眼无神,导致他看上去像个精美的人偶,美而无神,无神却更似有神,不能多看,一看便坠入深渊继而万劫不复。 这条安静的长廊中最清晰响亮的就是郁苏那厚重的军靴踩在地上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咿呀-- 郁苏带着相奴停下,随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相奴发现眼前那昏黄色的光影被明黄色取代,他们又换了一个地方。 郁苏松开抱着相奴的手,告诉他:到驾驶室了。 相奴有些紧张,情不自禁地对郁苏发出了质疑:你确定这里真的是驾驶室? 郁苏轻轻揪了下眉心,提醒道:距离列车半小时结束只剩下13分钟,留给你探查的时间不多了。 相奴顿了顿,手臂乱晃起来,摸索到墙壁后才不动了。 他扶着墙壁走了没两步又忽然停下,郁苏探究地看着他,只见那个漂亮的青年抿住了唇,失落的垂下细密厚长的睫羽,清甜的声音中盈满了委屈,他难受地说道:没有拐杖,判断不了距离了。 郁苏沉默地看着他,意外又情理之中的发觉自己有一点心动了,然后便心软了,他听到自己无奈地低叹一声,别扭地安慰道:没关系,我可以充当你的眼睛为你引路。 随后郁苏便看到青年挑着唇角满足地笑了起来,他顿了顿,那一点微妙地不适就散去了。 相奴磕磕绊绊地抓住郁苏的衣角轻轻扯动着他催促道:郁先生,屋子里都有哪些布置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郁苏随意地扫了驾驶室一眼,敷衍地答道:看上去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相奴轻蹙起了眉,抿着唇有些不高兴道:你都没有仔细地看,怎么就直接给出答案了? 相奴又扯了扯他的衣角:郁先生,你看的太快了,你要慢慢地仔细地看,然后再认真回答我! 虽然他话语里满是催促,却不会让人感觉不适,反而让听着的人感觉心像是被泡在蜜水里一般,酥酥软软的。 郁苏轻叹了一声,这才认真仔细看了起来,给相奴描绘起驾驶室的模样。 你现在贴着靠门的墙,在你的头顶有一个沙漏挂饰。在你右边的墙上有一个沙发,挺大的,但也挺脏,估计是那个乘务员的位置,不要坐。在你的左手边是一个壁橱,外面上了锁。 听到壁橱的存在后相奴心中一动,刚要说什么,就听郁苏紧接着道:在你对面约两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道竖墙和一扇开着的门,墙背后坐着驾驶员,它穿着制服正在开车。 灵活的相奴难得卡住了,他讶然又慌张地问道:驾、驾驶员就在我们旁边? 冷峻的青年唇角轻勾,似笑非笑:这里是驾驶室驾驶员在不是很正常吗? 相奴长了张嘴,忐忑问道:那它有看见我们吗? 郁苏点点头,意识到相奴看不见后便说给他听:我们俩的动静不小,也没有可以掩藏踪迹,你说它知不知道我们俩在呢? 相奴漂亮的脸蛋微微发白,有气无力地自我宽慰道:没关系,既然它一直没有动静就证明它对我们没有威胁,它正在开车呢,应该是分不开精神来对付我们的。 郁苏哼笑了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相奴想起郁苏刚刚所说的环境大致分布,延着左边墙慢慢摸索过去,手上的一开始是冰凉带着粗糙的,在遇到一个阻碍后,手上的触感逐渐光滑平整,只是上下移动时会遇到好几条规整的缝隙。 相奴两只手都在这新的平面上移动,他问郁苏:郁先生,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壁橱吗? 郁苏站在他的身旁,目光沉沉:嗯,你对它很感兴趣?这里面只摆了几本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相奴轻咦:郁先生您又没打开看过,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就很普通呢。 郁苏握住他的手腕,按着他的手背上与他五指交扣,然后贴在了壁橱上:这是玻璃的。 相奴垂下眉眼:可我还是想打开看看。 郁苏拉着他的手下移,摸索着那把精巧却质量很好的钢锁,提醒相奴:有锁。 相奴从郁苏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在左锁骨前的领口上摸了摸,然后将领口上那个佩戴的小兔子胸针解了下来,他虽然看不见,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专门定制过的胸针很长,还可以拆卸下来,他将针钻进锁里,来回捣鼓几下后就将锁解了开来。 郁苏站在他的身后将相奴的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冷峻的面庞上浮现起一抹郁闷。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低估相奴了,各种偏门的知识、灵活的头脑和优秀的心态,如今还掌握着开锁技能,相奴虽然半瞎,可也绝不是一个只有脸能看的花瓶。 可这样一来也更加让他心动了,如此美丽的肉体中居然封印着一个如此富有魅力而有趣的灵魂,多让人震惊喜悦啊。 郁苏默默地凝视着相奴的背影,目光逐渐灼烧。 相奴敏锐的感觉到身后视线的升温,伴随而来的还有心头升起的一股极为隐晦的危机感。 相奴握紧了一下手心中的锁,仅两秒,便松开,精钢所制的锁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郁苏的手按在了相奴的肩上。 漂亮的青年神情自然地转过身,在郁苏的注视下把针又重新组装在那个兔子装饰下,然后递给郁苏,笑容美丽而又天真,没有一丁点的黑暗瑕疵:郁先生,可以帮我把胸针重新带好吗? 郁苏低头看着手里的兔子胸针不说话,相奴还在提着要求,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领口前划来划去,这样的举动为他更添了几分灵动。 我有亿点点强迫症,希望胸针正正好好的别在我的左锁骨中线上,但是我的眼睛看不清楚,自己别不好,只能拜托郁先生你啦。 说完,他双手合十地向郁苏道谢,神态看上去诚恳极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郁苏有点找不回之前的感觉来,他索然无味地替相奴将胸针板板正正地别好,漂亮青年在他的手离开领口后噙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拨弄着兔子胸针,兔子头随着他的动作呼啦啦转了一个圈圈,竟为他的主人也添了几分憨气与可爱来。 郁苏微怔,冷不丁问道:那以前是谁替你佩戴的胸针? 相奴有些茫然,好一会儿后才结合着郁苏的语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郁苏大概是吃醋了,或许没到那样的程度,但总归是心里酸酸的,在这样的刺激下他问出了相奴这个问题。 相奴心想,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他这个半瞎什么都看不见,就算面前全是废墟对他也照不成任何感官上的刺激,他怎么可能真的有强迫症? 之所以扯出这个借口,无非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故意用这个理由来缓和气氛加转移注意力罢了。 既然不存在强迫症,自然也就不存在那个为他戴正胸针的人了。 不过郁苏会在意这一点也是相奴没想到的,但却可以加以利用。 也幸好相奴的眼眸是散开的,所以他的眼眸没法配合着他狡黠的心思灵活的转动,否则心底的打算肯定暴露的一干二净。 此时,在郁苏眼里,相奴被他的质问击中了心房,那张漂亮到令人心慌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层令人心碎的彷徨,他微咬了一下唇,眉睫暗淡的垂下一点,摇头否认道:没有人为我佩戴胸针。 说完便转过了身,拉开了柜子伸进了手在其中摸索起来。 郁苏眉心轻蹙了一下,眼中有一丝不满和恶意划过,很显然,那个能影响到面前这个漂亮的人让他很不高兴、非常不爽。 这本就是相奴的目的,郁苏对那个莫须有的人物存在了恶意以后,便会有去寻找到对方的想法,会想和他离开这个副本。 但相奴也怕自己把握不住郁苏的心理,用力过猛后不但没惹出郁苏的恶意,反而还使郁苏连自己也一同厌恶上,所以在做完这场戏后飞快地就投入到了正事里,从壁橱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还有好几个巴掌大小类似胶囊一样的东西。 相奴把东西一股脑的都塞给郁苏,好奇问道:郁先生,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还有这笔记本,里面有没有记载什么重要信息啊? 郁苏接过笔记本,做做样子翻了几下,弄了点翻页声给相奴听,随口说道:笔记本上只记载了那个乘务员的一些日常,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后又拿起那颗胶囊告诉相奴:但是这个胶囊挺有意思,它的壳子上写着茧蛹作坊出品救生衣。 分卷(12) 相奴微怔,不确定的问道:救生衣? 郁苏轻应一声,随手把笔记本扔到了一旁。 第15章 15 相奴似乎也没注意到那个笔记本,捏着胶囊问郁苏道:这个里面真的是救生衣吗?它能帮我们穿过银光通关任务吗? 郁苏淡淡道:这是从怪物的壁橱里翻出来的,我又不是怪物,怎么知道真假。 相奴认真的捏着胶囊,在摸到链接口试探性地扭了一下,直接将郁苏的话抛到脑后,当作没有听见。 郁苏也不恼,凝望着他的侧颜,越看越从中品出许多可爱。 相奴的指甲在胶囊的缝里来回深挖,好半天终于把那条紧密的缝给撬开了一点,他有些惊喜,顺着加大的缝隙继续努力,终于,胶囊被他掰了开来,一件触感很丝滑柔顺的衣服从胶囊中滑了下来,被相奴手忙脚乱地抓在怀里。 郁苏伸手把衣服从相奴手里抢了过去,相奴试着抓了一下,又很快放开,悄悄把一枚胶囊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就是胶囊太大了,撑得他裤口袋鼓鼓囊囊,相奴也不在意,好奇问道:郁先生,这个救生衣是什么样子的吗? 郁苏把那个衣服抓在手里,淡淡问道:你来驾驶室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相奴乖乖答道:差不多,我就是想找找看有没有逃生物品,那么顺利的就找到救生衣我也很意外。 郁苏没有说话,相奴沉默了两秒便主动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列车上一定就有逃生物品,即使有,也不确定那件物品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毕竟那个乘务员看上去挺强大的,不像是用得上逃生物品的样子。但总有意外嘛,列车总得备一点以防万一。而假如列车上真备有逃生物品,应该也不在车厢里,陈程恩他们检查的还挺仔细的,假如车厢里有东西封存的话,一定说出来的。就算他想隐瞒,也瞒不过那么多人的视线。 而既然1号车厢里没有逃生物品,其他车厢则不会例外,最大可能装着东西的就只有驾驶室了。 相奴握着胶囊,神情却有些茫然:就是东西到手的太容易了,我总感觉有点恍惚。 郁苏问道:你觉得这救生衣靠谱吗?它能带你走出那片银光? 相奴抿着唇,他茫然道:我不知道,但我想试一试。 郁苏望着他:找个人先替你试一试好不好? 相奴问道:为什么?郁先生你觉得这很不安全吗? 郁苏呵呵笑了笑,不说话。 相奴向他伸出手,小声地提着要求:郁先生,您把救生衣给我呀。 郁苏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救生衣抖开,翻来翻去的看看,对准相奴从上扔了下来,丝滑的斗篷缓缓飘落下来,把相奴罩了个严严实实。 相奴轻轻地叫一声,慌乱道:郁先生你在干什么! 郁苏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笑,替他将斗篷理平。 这救生衣是斗篷款式的,纯白色,极富有光泽度,宽宽大大的搭在相奴身上,把这样一个修长高挑的青年竟衬出了点娇小的感觉来。 郁苏仔仔细细地为他将斗篷穿戴好,又将那个宽松的兜帽带好,遮住相奴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他形状姣好的唇。 斗篷穿好以后相奴便感觉舒服许多了,但他还是抱怨了一句:郁先生,您可真调皮。 郁苏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识挑起了下唇角,意识到自己在为什么发笑后,他又压平了唇角,转而说道:30分钟快结束了,我们回车厢吧。 相奴纠结地捏着身上的斗篷,迟疑道:等下!现在就出去吗?那我身上这个救生衣不对,斗篷怎么和大家说? 郁苏说道:如果你不想让大家看到斗篷并询问你的话,你可以先将斗篷脱下来,藏在卫生间里你的包好像还在位置上,我可以把你的包拿到卫生间里。 相奴皱着眉,神情有些纠结,思索着。 过一会儿后,他缓缓说道:不用了,就这样直接出去吧。 相奴转过身,又去壁橱里摸索了起来,郁苏看他拿着救生衣往自己怀里装,轻轻吐一口气,声音低沉:你在干什么? 相奴有点心虚,强装自然的说道:多装点胶囊啊,万一这个逃生衣真的有用,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分给大家,能多帮助到几个人也好啊。 郁苏低低冷笑了一声。 相奴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抿着唇问道:不可以吗? 郁苏牵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椭圆形的软胶囊顿时全部滑落,扑通扑通砸在了地上。 郁苏淡淡道:那么多任务者,你就这几个胶囊够的了帮谁?你又准备怎么分,分给谁?这个任务里有你熟悉的人? 他问的随意,相奴却想起了刚才那个刻意的误会,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自恋导致自己产生了错觉,总觉得郁苏在借机查他的关系友链。 相奴神情微妙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第一次参加任务,哪有认识的人。 郁苏轻咦一声,问道:真的没有吗? 相奴重重点头,郁苏语气缓和了一点,轻和道:既如此,你就更不用管他们了。敢进来、能进来驾驶室是他们的本事,我们都已经给他们开了个头,让他们知道乘务员在离开驾驶室期间不会回来,他们完全可以在乘务员下一次离开驾驶室比如说,抽查车厢时进来找逃生胶囊,何必要你为他们担心呢? 相奴轻轻吐一口气,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好吧,我不带胶囊了,我们就直接出去吧。出去以后把胶囊的事情告诉大家就好了。 郁苏轻应了一声:我们走吧。 相奴被他带着走了两步,忽然又啊了一声,挣脱好郁苏的手,向记忆中笔记本掉落的方向找去,他蹲在地上摸索了一下,碰到那个胶皮触感的笔记本时,心中一喜,刚要捡起,笔记本的另一端也被郁苏捏住,郁苏问道:捡这个干什么? 相奴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觉得笔记本这样的东西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里面可能藏着一些秘密,想了想还是把它带上吧。 郁苏眉睫轻垂:我说了,里面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更何况你又看不见,拿出去了也只能给别人看所以,你是不信任我吗? 相奴面露犹豫,动作却坚决又毫不迟疑地把笔记本往自己的斗篷里塞:我相信你啊郁先生!我就是想把笔记本留着,但你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看的! 郁苏定定地看着他,相奴抓着他的手指小声地哀求道:郁先生,时间快到了,我们别再为这些事情纠缠了,我们快出去吧! 我真的不会把笔记本给任何人看的,你相信我吧! 结束时间一点一点的逼近,郁苏和相奴僵持了好几十秒,郁苏终于松开了握着笔记本的手,却把相奴给狠狠揉进自己的怀里,呼出的微浅气流将相奴包围,声音和他胸前的肩章一样,冰凉至极:好,但假若你不守诺 相奴坚决地答道:我会守诺,不用做这个假设! 郁苏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松开了捏着笔记本的手,相奴飞快的把手缩回斗篷下,将笔记本贴在腹上仔细藏好,郁苏则带着他拉开门走进了1号车厢。 自始至终,驾驶室里的司机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没有呼叫还在列车外的乘务员。 就像个聋子瞎子,既听不到相奴和郁苏在它一墙之后闹出来的大动静,也看不到他左手边那个贴着乘务员头像的硕大通红的呼叫按钮。 说是司机在开车,不方便回头,可是现在列车正处于停站状态啊 郁苏拉开驾驶室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相奴走进了1号车厢,大家惊诧茫然地看着他和怀里只露出尖尖下巴和粉色薄唇的俊秀青年,王南眯着眼睛看他们两,刚想说话,脖子就传来一股窒息的痛感。 他面色扭曲,把要脱出口的找茬话语给咽了回去,像颗怂不拉几的大白菜,蔫不拉几的。 陈程恩咋舌,迷惑极了,指着另一头的方向问道:郁先生、相先生,你们不是去卫生间了吗?卫生间明明在另一头啊,你们是怎么跑到对面你们从驾驶室里出来的? 陈程恩神情微妙地看着相奴身上那件斗篷,眼神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相奴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郁苏按在怀里半推着往前走,直到被推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坐下以后,郁苏的动作才缓和了一点。 30分钟整到。 一直以来都在摸鱼发呆的乘务员骤然暴起,它冷森森地扫了地上那几个厮杀着的怪物一眼,冲上去把这几个互相吞噬蚕食、逐渐形成闭环的怪物们粗暴的撕开,分成了五个,怪物们哀哀地尖嚎着,乘务员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个一个的叼着它们扔进了4号车厢里。 说起来也奇怪,一进车厢里以后,那些尖嚎着的怪物骤然就息声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4号车厢发生了什么。 在乘务员扔了一个怪物进车厢后,回头时那几个怪物又缠到了一起,乘务员也不生气,似乎还很高兴,甩着尾巴乐颠颠地跑到那团怪物面前,又从怪物上面撕下来一块叼进了4号车厢里。 当怪物因为巨痛而尖嚎时,乘务员的尾巴甩的特别带劲,很难说它不是故意的。 乘务员一连叼了四个怪物扔进4号车厢里,然后又把一个长着逢和璐璐的头、穿着沾满脏污粉裙的肥大怪物给扔上了车。 在那个长着逢和璐璐的脸的怪物作势要被乘务员扔进车厢里时,1号车厢的任务者慌慌忙忙地避开,生怕被逢和璐璐砸到。 但事实上,逢和璐璐在穿过车厢的玻璃时并没有掉进车厢里,而是被吸在了玻璃上,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壁画。 陈程恩心有余悸,不敢多看逢和璐璐,他问郁苏道:郁先生,您之前去过4号车厢,那个车厢里总共有几个怪物啊? 郁苏随口道:好像是4个吧。 陈程恩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能那四个怪物都被林成在通关银光时扔了出去,所以乘务员这会儿才会扔4个怪物进4号车厢。不过我有点奇怪,之前那么长时间它为什么不动手,非要等30分钟满了以后才对付这些怪物呢? 陈程恩发出疑问,郁苏低头看相奴,相奴正悄悄地用斗篷把他的双肩包盖起来,然后悄悄拉开拉链,将笔记本塞进包里。 在感觉到郁苏的视线后,他把两只手从斗篷下伸出来,五指张开,微微泛着红的掌心如同粉嫩嫩的猫爪,他晃了晃双手,给郁苏看,示意自己并没有准备把笔记本的存在暴露出来。 陈程恩看了看王南,这个差点没命的苦逼拉着一张脸,活像死了爹妈一样,丧的不行。 再看一看逢和嘉,她还沉浸在婴灵的余味中没有苏醒,神智恍惚,根本没有办法和陈程恩好好商量。 陈程恩只好自己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郁先生、相先生,你们是怎么从驾驶室里出来的?相先生身上的这个斗篷又是什么,请问你们可以和我们大家分享一下吗? 陈程恩真的挺懂礼貌,虽然是质问,但语气却温和平静,并不会让人生出反感的情绪来。 郁苏没反应,相奴拉了拉自己的衣摆,沉吟几秒后,实话实说道:关于怎么到驾驶室的,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可能触动了什么开关吧,你们一会儿可以自己去卫生间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机关呢。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身上衣服的来历,我是在驾驶室里一个壁橱里发现的,是从一个胶囊里取出来的,那个壁橱里还有好几颗胶囊,郁先生告诉我,那个胶囊上写着茧蛹作坊出品救生衣几个字,我猜测,或许穿上这个,我们就能平安穿过银光。 列车启动,开始往下一站的旅程。 陈程恩问道:相先生的这个猜测有什么依据吗? 相奴摇摇头:没有啊,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越靠近终点站我越慌张,我有点受不了了,所以我决定冒险试一次。假如我能成功的话,皆大欢喜,大家只要从驾驶室里偷到的逃生胶囊就好了。假如失败也没关系,就当给大家积累经验了。 众人闻言,脸色越发古怪。相奴看上去那么冷静,实在不像是承受不住压力乱来的人。 但相奴的话有道理,总归他拿他自己做试验,对其他任务者来言半点不亏。 虽然有点眼馋相奴身上的救生衣,但比起来,他们更想看看相奴穿上救生衣后跳车的结果。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满是怀疑地看着相奴,说道:你要跳随便你自己,但是我们怎么知道驾驶室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逃生胶囊,万一你身上这是唯一一件,你穿着它逃走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第16章 16 相奴被这质问弄得一怔,他微微偏过头看着郁苏,粉色的唇轻轻抿,故作的平静中又带着点小小的黯然,郁苏看到他这样的模样就很不舒服,目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在此刻显得格外面目可憎,让人生厌。 中年男人的问题让大家有些尴尬,陈程恩眼看着气氛诡异起来,尤其是郁苏的眼神,莫名地恐慌压下来,让他心中不安到了极点。 陈程恩连忙说道:这位先生的话很没有道理,首先这件救生衣是相先生和郁先生自己冒险找到的,就算这个列车里真的只有这么一件救生衣,但它也是属于相先生的。要怪就要怪我们运气不好,也不敢尝试,才错过找到这件救生衣的机会,而不是怪相先生先我们一步找到它。 更何况,相先生也准备自己以身试险为我们试验一下救生衣的效果了,虽然他没有更多的胶囊分配给我们,但却告诉了我们有关胶囊的重要信息,你这样质疑他,会不会太无理了。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相奴,冷笑一声:问题就在这里,假如驾驶室里有多余的胶囊,他为什么不多拿一些胶囊出来?而且救生衣的功效也没有被证实,他却打算直接穿着救生衣直接进入银光,也不怕救生衣没有用处。别说什么他不怕死了,八成是有什么隐情。我看他一定在驾驶室找到了什么重要信息,确定了救生衣的用处,并且驾驶室里根本没有多余的胶囊了,所以他才那么着急要跑路,还扯什么为我们试验,呵。 中年男人的话有点道理,相奴的举动的确很突兀奇怪。 分卷(13) 逢和嘉慢吞吞地从窗户上滑到座椅上,她逐渐恢复正常了,但神态还是有些萎靡,双眼放空着出神,像足了事后的瘾君子,闻言懒懒散散地道:就算真像你说的这样又如何?谁叫你找线索不积极的,你要是早早去驾驶室翻一圈,你不就能比他先找到救生衣了? 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变,答非所问:总之,我不能让他穿着救生衣直接逃,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个疑问,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万一这个列车里真的只有这一件救生衣,他穿着跑了我们却就要全都去死了。逢和嘉说的好听,可她却是个怪物,就算通关失败她也可以留在副本里当怪物却不会死,可我们却不能! 中年男人的话使一部分人意动,但大家却都没有出声,只是眼神乱飞,并不想和中年男人一样出来当出头鸟。 虽然相奴是个半瞎很好欺负的样子,但他旁边的郁苏看上去却不是好惹的。 再说了,没有救生衣的也不止是相奴,郁苏不是一样没有吗? 假如驾驶室里真的没有胶囊了,他们不相信郁苏还能那么淡定,除非他不想活了。 相奴之所以那么急着跳进银光,不一定是他自己着急,还有可能是被逼无奈。 理智的任务者不在少数,想到这一点后就更不着急了。 中年男人见大家都没反应,不由急了,催促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给点反应啊。 郁苏摘下帽子,黑色的发、黑色的眼使他的容貌极致冷漠,他问中年男人:你想怎么样? 中年男人左右看看,不由后退一步。 他不是不怕郁苏的,只是他以为他的推测能让车厢里的其他任务者背水一战,联合起来对抗控制住郁苏,然后逼迫相奴他们说出更多有关驾驶室的信息,还有他们到底是从哪里进入驾驶室的,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看见么? 可中年男人过于高估自己也太过低估其他任务者了,他自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盲点,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然后陷入了而今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 中年男人不敢说话,郁苏却不会就此放过他,郁苏的手指灵巧地从帽子的暗侧里翻出一缕薄薄的刀片,被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郁苏对着中年男人勾了勾唇角,不带温度的笑了笑,在中年男人面前晃了晃那白的发光的刀片,惹得众人脸色变了变。 就当众人以为他只是故意吓唬那个中年男人时,郁苏却轻轻将刀片甩了出去,那锃亮的刀片化成一缕细长的银线,在划过中年男人脖颈时带出一大片鲜红色的血液,最后咚一声,嵌进了车厢那厚重的铁板里。 1号车厢内的任务者瞬间哗然一片,陈程恩愣愣地看着郁苏,又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 只见他面色苍白,一派迷茫地看着那漫天飞洒的血液,慢慢地双腿瘫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逐渐没了生息。 陈程恩震惊道:郁先生,你怎么可以杀人?! 郁苏问道:为什么我不可以杀人? 陈程恩脸色难看极了,望着郁苏的视线带上了厌恶,他说道:我们都是任务者啊,要互相扶持着帮助啊虽然这位先生质疑相先生的举动有些过分,但是您也不能直接杀人啊! 郁苏对于陈程恩的这番话没有反应,他只是嘲讽地笑了笑,然后带着相奴走出了1号车厢,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乘务员不知何时出现在任务者身后,它望着地上的尸体喃喃自语:可以加餐了啊 郁苏带着相奴往前走,相奴的手掌冰凉,一声不吭,郁苏问他:你害怕了吗? 相奴答非所问:血液的腥味很臭。 郁苏也不在意,平静地道:不要相信那个人的话,自相残杀的任务者多的很,他只是用冠冕堂皇的话来哄骗你而已,轮到他自己时,动手绝对比你还要干脆。相奴,别对任何对你有恶意的人心软。 相奴慢慢点头,缓缓道:郁先生,您是为了我好,我明白的。 相奴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对郁苏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感触,他只对通关感兴趣。 相奴问郁苏道:郁先生,我们现在在去哪? 4号车厢。郁苏答道:之前4号车厢把窗户敲碎了以后将乘务员给引过去了,他们车厢离驾驶室远,乘务员赶到的时候已经将那些怪物给推进银光里了,但1号车厢不行,你刚把车窗敲碎,可能还没来得及跳出去,乘务员就找过来了: 相奴想了想,问道: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直接从4号车厢跳? 郁苏只是说道: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相奴觉得4号车厢之行大概不会太顺利,果不其然,等他们到4号车厢后,林成遗憾地告诉他们,4号车厢那面碎掉的窗户已经被乘务员补上了。 林成给相奴他们解释道:之前我们车厢的4个怪物都被我推下去了,它们全都死在了银光的电击下。之后乘务员就来了,它看到车厢碎掉以后十分生气,但是并没有找我们麻烦,只是窝在4号车厢门那里不停地甩尾巴。 林成说的时候,不停地看郁苏,判断着他的表情变化。 相奴想了想,问道:所以说,它并不是过来以后就补车窗的,那它车窗是什么时候补的,又是怎么补上去的? 林成答道:就是缝合美容会所里那几个怪物,等30分钟结束后,它把那些怪物从那些坏掉的窗户里扔了进来,在碰到窗框后,那些怪物就自动变成了车窗,只是车窗上多了怪物图案,而且那些怪物图案好像还会动,虽然没法从窗户上跳出来,但是总会对着我们龇牙咧嘴,我们也没敢靠近窗户,怕被攻击。 相奴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乘务员补车窗的材料里是那些怪物,所以它才会窝在车厢的门后,就是为了等到站后第一时间下车,然后抓住那些怪物。 林成又看了一眼郁苏,说道:或许是这样吧。 相奴真切道:谢谢你,林先生。 林成摇摇头说道:不客气,对了相先生,你身上这斗篷是什么?之前好像没看到你穿啊。 相奴微笑着把救生衣和驾驶室的信息告诉了林成,林成淡淡应了一声,对相奴道了声谢。 2号车厢也有人过来,他们就在1号车厢隔壁,郁苏杀人的事情也传到他们那里了,大家这会儿都知道郁苏是个很冷血不讲任何情义、随时会动手杀人的恶人了,也没有谁不长眼地故意过来找茬。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相奴就和郁苏回1号车厢了,一边走,相奴一边说道:郁先生,按照林成的说法,乘务员在车窗破碎后会守在门的地方等到站,那我们到时候就敲靠近驾驶室那边的的玻璃,这样银光到的时候,我们突然跳下去它也没法立刻赶过来拦住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可以。郁苏答的很无聊。 相奴笑道:郁先生我要的是你的意见,而不是要你的配合呀? 郁苏想了想,换个句式答道:我觉得没问题。 相奴决定自己下次要等郁苏发表过意见后再说自己的想法,他问道:郁先生,你觉得我们挑在什么时候敲玻璃比较好? 郁苏又说道:你想什么时候敲都行。 相奴用肩膀推了推他,否决了这个答案:不行,我想让你给我一个具体的时机。 郁苏这才认真想了想,说道:在它抽查车厢之前吧,等它抽查车厢的时候会离开,我们可以把地上的碎玻璃扫掉,免得扎到你。 相奴配合地点点头:我眼睛不好,反应也慢,等银光出现时,还要麻烦郁先生您帮忙把我推进去啊,免得错过。 郁苏低低应了一声。 相奴的脚步一顿,郁苏还在继续走着,于是相奴便落后了他一步。 郁苏疑惑地回头看他,又退了几步回来,问道:怎么不走了? 相奴握着他的手小声说道:因为我感觉郁先生你好像不在状态。 郁苏并不否认,他的确在想别的事情,正当郁苏斟酌着如何与相奴说时,相奴却勾了勾他的手指,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说道:郁先生,我们去下卫生间。 郁苏不由问道:又去那里做什么? 相奴说道: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看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非要到卫生间看? 郁苏的心中飞快划过一系列想法,眼中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神色,没吭声,揽着相奴穿过2号车厢,准备带他拐进旁边的卫生间里。 却见卫生间门口挤了好几个人,里面也有好几个任务者对着墙壁、地面、镜面敲敲打打,他们正在寻找卫生间里的机关,看看到底哪儿能通往驾驶室。 看到郁苏和相奴出现时,众人眼中瞬间浮起一抹排斥和提防。 郁苏也不恼,甚至很平和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逢和嘉从座椅后探出头,答道:他们在找相先生所说的通往驾驶室的机关呢。 找到以后呢?相奴好奇问道:乘务员还在驾驶室,如果他们真的不小心碰到机关掉进驾驶室里,万一撞上了乘务员 郁苏冷冷地笑道,声音冰凉彻骨:你们找着那么困难,要不然我替你们把通道打开,现在直接送你们过去? 众人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瞬间都不说话了。 很快大家就零零散散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回车厢里,不敢再在卫生间停留,生怕郁苏这个疯子真的把他们直接送走。 等大家都出去以后,相奴拉着郁苏挤了进去,还把门从里面给反锁了起来。 郁苏皱了皱眉,不高兴道:这些人的气味把这里的空气都弄臭了。 说来也奇怪,相奴进来的几次卫生间都异常的干净,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异味,如果环境很差的话,相奴也不会连续跑那么多次。 相奴宽慰道:没事的,郁先生,我们很快就出去了。 郁苏嗯了一声,问道:你要给我看什么?声音的尾调轻扬,其中溢出一点点期待来。 相奴勾了勾唇角,从鼓鼓囊囊地裤兜里把之前塞进去的那枚胶囊拿了出来塞到郁苏手里,他开心说道:郁先生您之前把我捡的胶囊都给扔了,也没想起来给自己留一枚,还好我之前捡了一枚装了起来,要不然郁先生您还没办法和我一起出去呢。 郁苏看着手里的胶囊,神情毫无波动,只是问道: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相奴眨了眨眼睛,无辜问道:嗯?那郁先生您以为我要给你看的是什么? 郁苏没吭声,抿唇默立了一会儿,又很不甘心地再次问道:真的就这? 漂亮的青年扬着脸,唇角抿出的弧度越发无辜:郁先生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您不说出来我也不懂呀 郁苏低低地笑:小骗子,你明明都懂。 相奴瞬间毛骨悚然! 郁苏不再说话,打开门推着相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郁苏:我以为他要给我看什么大宝贝呢 第17章 17 相奴心里真的是又慌又乱,但在被郁苏推出来以后还不忘提醒郁苏:郁先生,你怎么不把救生衣穿上 郁苏答道:你不用管。 他一说,相奴立刻就闭嘴了。 漂亮的青年被军装青年拥着走进了车厢,任务者们的目光隐晦小心地打量着他们,最后一致落在了郁苏手中捏着的胶囊上,心中心思不一。 有的在想这两人刚才是又通关机关去驾驶室了,这胶囊是从驾驶室里拿出来的?乘务员没在驾驶室里? 当然,也有不少人意识到了,相奴之前可能藏了几个胶囊在身上。 他身上那件白色的斗篷那么宽大,下面实在是太好藏东西了。 而众人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斗篷下面是否还有多余的胶囊,以及他们有否在驾驶室里发现更多的秘密。 换作之前,如陈程恩等,还可以问一问相奴,不过在郁苏动手之后,众多任务者就与他们两人的关系变得僵硬了。 不过生死存亡面前,面子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大问题。 陈程恩目光在车厢里转了一圈,隐晦地递了一个眼神,随后李越颤颤巍巍地站起,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哥、郁哥,你们回来了啊。 郁苏理所当然地没有反应,看他的表现,有没有听到李越说话都是个问题。 相奴偏了偏头,微微颔首,应道:嗯。 李越抓耳挠腮的模样看起来难受死了,偏偏相奴也看不见,更不会贴心地主动询问他了。 最后还是他的同伴重重地拧了他一下,李越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相哥,其实刚才那个人也不怪郁哥生气杀了他,相哥你一直以来发现的线索都告诉大家了,一点隐瞒都没有,他一点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想抢你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就算死也是罪有应得。 相奴勾起唇角,笑容无端讽刺轻蔑,但他说出口的话却很温柔贴心:没事的,死者为大,我其实也并不生气,也不想因为他而和大家关系生分。我们在同一个副本中求生,理当互帮互助的。 李越松了一口气,不由看了面色沉沉地陈程恩一眼,随后说道:那相哥你能和我们分享一下驾驶室里的信息吗?是这样的,大家已经翻遍了车厢,虽然靠着你总结了不少规律,也找到了一条疑似生路,但事实上对于这次副本本身,却一点探索度都没有,这样的话,就算我们能逃出去,也不会有奖励。 相奴对于副本还是不大了解,闻言随口说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奖励什么的,人不能太贪心。 李越顿了顿,神情微妙:可是没有奖励的话,你的眼睛要怎么恢复? 相奴微怔,在短暂沉默几秒后,他说道:你继续吧。 李越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怀疑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副本的秘密已经的极深并且思路非常极端另类,所以大家才没有找到相关线索。但这不大可能,这个副本任务里有三百多人,怎么可能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找不到? 分卷(14) 所以大概率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车厢里的根本就没有关于副本的线索!既然没有,又谈何找到呢? 相奴被郁苏握着的手不由紧了紧,他心脏跳了起来,面上却只有一点点的疑惑:可是如果没有线索的话,难道这个副本是无解的,系统是要故意送我们去死吗? 李越有点穷词,说不出所以然来,陈程恩只好自己跳出来说道:不可能没有线索的,系统不会给我们必死的任务,只是难度却有高有低。 陈程恩说道:假如车厢中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么线索很可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危险、很难靠近,比如说怪物蜗居的地方,驾驶室,任务者根本没法进去探索。 相奴哦了一声:驾驶室只能在乘务员离开时进去,进去了里面还有其他怪物,在有其他怪物的情况下还要找线索,这根本没有探索啊。 陈程恩微怔,脸色突变:驾驶室里面还有怪物? 相奴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哪家列车里只有一个乘务员啊,而且除了乘务员外,总要有司机吧,司机就在驾驶室里呢。 相奴心想,自己多说点怪物,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准备的更多一点嘛,准备的更多出现意外就越少,这是善意的谎言。 相奴把任务者吓得满心愁肠,陈程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也难看了很多,但还是勉强地笑着说道:谢谢相先生的提醒,不过像这种局限性很强的线索在固定的地点中一般也会更加显眼,找起来会更容易。相先生和郁先生在驾驶室里待了不短的时间,真的没找到相关的线索吗? 相奴想起了那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心跳的频率密集了许多,但是身边人的冰凉体温还在不停地提醒着他之前的叮嘱,犹豫了一下后,他微抿着唇,问道:没有,不过我有个问题,如果副本是大家一起探索出来的,和单独探索出来的,获得的奖励也是一样的吗? 众人都不说话,神情很凝重。 回答相奴的是郁苏:当然不一样,一个副本能获得的奖励值是固定的,分配的方式也不看这线索是谁探索出来的,凡是得知线索的人就能通关,通关的话都能平分奖励。 平分?相奴喃喃:这可真是吃亏的一种方式啊,这样一来,碰到一些很自私的人的话,他的同伴岂不是会很惨? 郁苏淡漠道:是啊,会很惨,可任务者本来也只是系统收集来的濒死之人,他们本身的意义可是食物。 相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点重要的信息,他手指按着太阳穴,头疼地想到:因为只要副本的探索度,便视为通关,虽然有一部分人不愿意把自己的信息分享会使副本的死亡率很高,但同样的,也会有一部分人宁愿自己的奖励少一点,只要多带几个人活下去 相奴觉得这一点很重要,却要想不通重要在哪里,但也不可能去问旁人,他只能微抿着唇瞒下这一点,然后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程恩还在催促相奴,问他:相先生,您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吗? 相奴决定把这个锅推给郁苏,本来也是郁苏叫他不要把笔记本给出去的:我是个瞎子,没有人帮助的话连路都看不清,又谈何寻找线索?一路以来都是郁先生带着我呢,郁先生,你有在驾驶室发现什么线索吗? 相奴这会儿还有点庆幸起来,有郁苏在他后面做大恶人真的不错,假如郁苏没有强令他不准把笔记本给任何人,相奴现在一定会在丰厚的奖励和帮助别人之中纠结。 相奴不能不纠结,这个副本可是有好几百个人,而且还处于这种密封流通的列车环境里,在这里秘密根本没有隐藏。 几百个人一起通关,他能分到多少奖励?分到奖励太少的话,他就没法治疗眼睛,如果眼疾还是治不好的话,他下一个副本又该如何通关? 会有第二个郁苏这样帮助他吗?不,不谈第二个郁苏是否会有了,就眼前这个郁苏,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这会儿被相奴感激着的郁先生果然也不负他所望,面不改色地否认道:没有线索。 可大家并不是很相信,尤其是在相奴提问过奖励以后。 陈程恩勉强地笑着说道:既然相先生不想说就算了,不麻烦郁先生了。 相奴微笑着,唇角保持在一个固定的弧度,如同被定格了,充满了疏离和敷衍的味道。 可是这会儿郁苏却好像心情又好了起来,见状居然主动解释道:假如我们找到了线索这会儿估计已经直接通关离开了,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逼问我们了。 众人一想,也觉得有点道理,再加上觉得郁苏和相奴都没法沟通,众人便慢慢地分散开来分成几批聚在一起继续讨论着。 郁苏则带着相奴走到了很靠近驾驶室的前排座位上,他目光在座位旁的车窗上来回扫视,最后选中了第三个座位旁的那扇玻璃。 郁苏松开相奴的手,相奴便扶着座椅乖乖地站在了一旁,郁苏从消防栓上取下一柄红色的小锤子,准备动手。 他们身旁的任务者见状不由头皮发麻,紧张道:你们这是准备把车窗敲碎了? 郁苏漫不经心地问道:是啊,你有什么疑问吗? 那人很不安:这车窗被敲碎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外面的空间里会不会涌进来奇怪的东西 他边说着,边把求助的视线投向陈程恩,逢和嘉却在陈程恩之前站起来说道:4号车厢不是已经试验过了吗,应该没事的,别担心了。你要是实在害怕就换个位置往后坐一坐。 陈程恩看了她一眼,便未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人见等不到陈程恩的回应,只好自己往后面挪,离郁苏他们远远的。 陈程恩犹豫了一下,问道:相先生,郁先生,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郁苏的回答是掷下的锤子和碎裂的车窗,雪白色的玻璃渣碎了一地,密密麻麻地散落开来,有的还扎到了座椅上。 列车外的灰雾霎那间如同嗅到了腐腥味的秃鹫,疯一般的靠了过来,却又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郁苏给相奴仔细地挑了一个没有被波及到的座椅让他坐好,然后卸了一张椅套下来铺在地上。 厚厚的皮质椅套把地上的玻璃渣完美盖住,他又卸了一张椅套下来,然后细心地在周围的座椅上挑拣起了扎进去的碎玻璃渣。 人面狮身的乘务员如同幽灵一般从驾驶室中走出进入1号车厢里,它无视了那一地的玻璃渣和碎掉的车窗,悠哉悠哉地晃着尾巴从1号车厢的过道中穿过,当路过专心致志捡着碎片的郁苏时,还很有礼貌地绕了个弯从旁边走过,没有碰到郁苏,最后在1后车厢的尽头趴了下来,面对着1号车厢的任务者悠悠地盯着他们。 经过缝合美容会所一战后,大家深刻地意识到了乘务员的强大,被这样一个强大的怪物时时刻刻盯着让众人很难受,坐立难安。 直到广播声响,各位乘客大家好,十五分钟后列车将驶进第四个站点,请乘客朋友们赶快回到自己的车厢和位置中坐好,五分钟后乘务员将随机抽取一个车厢进行检票。,众人看到乘务员离开的希望后,绷着的心脏稍稍松下来一点。 因为乘务员守着门,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去其他车厢乱逛,不过到现在这个地步,乱逛的意义也不大了,所以大家并不焦躁。 五分钟后,本次抽查车厢为8号车厢。 乘务员慢吞吞地爬起来,那张人面中浮满了意味不明的味道,它冷幽幽扫了一眼车厢中的任务者,转过身飞快的往8号车厢赶去。 李越飞快地跳起来,大声叫道:陈哥,我们现在去驾驶室啊! 陈程恩绷着脸冷冷看了他一眼,飞快地往驾驶室跑过去,在路过认认真真捡着玻璃渣的郁苏时,脚步不由一顿,随即深深吸一口气,绕过他直接走了过去。 相奴感觉到一阵风拂过面庞,他不由低头看了一眼郁苏,郁苏也恰好抬头,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陈程恩拉开1号车厢与驾驶室的门,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比如说门后躲着偷袭的怪物,却没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一个筛查门。 他懵在原地,扫描到红外线热源的门却滴一声,冷冰冰说道:您好,请出示工作人员证件,扫描核对无误后进入门内。 陈程恩神色有些崩,这会儿也忍不住骂道:这破副本是故意折腾人的吧,为什么一个列车上还会有筛查门这种玩意儿? 陈程恩怒气冲冲地回头,忍耐着心中的烦躁询问道:我们这儿有没有电工或者程序员,来试试开锁呢? 陈程恩满以为自己车厢里五十几个人肯定会有个程序员的吧,万万没想到这种倒霉事真的就让他碰上了,1号车厢的五十来人居然真一个没有。 陈程恩连忙让人去2号车厢请求支援,这时,可能太久没等到证件扫描的筛查门又有了新的反应,它滴一声,再次说道:未扫描到工作证件,更换验证方式。请选择验证方式,一、人脸识别,二、指纹识别,三、密码解锁。 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前两种根本就行不通,最后一个好歹可以碰碰运气。 陈程恩也来不及想试错密码的代价了,直接选择了密码解锁。 筛查门反应了一下,屏幕上有一朵小小的菊花慢吞吞地转动着,完全体会不到面前人的焦急。 陈程恩再次骂道:这什么破玩意,怎么要反应那么长时间? 相奴友情提醒道:趁着这会儿,陈先生不如先想想密码可能是什么? 陈程恩闻言目光微闪,他观察了一下已经跳转却一直显示跳转中的页面,说道:看样子密码是6个数字,相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相奴没想太多,直接说道:142857和741852,我只能想到这两个数字。 陈程恩喉结滚动:但密码并不一定和这个有关系,而一般来说,密码只能试错三次。 相奴想了想,说道:没事,也有那种可以试错五次的。 陈程恩:假如对密码毫无头绪,三次和五次又有什么区别! 陈程恩郁郁地想,筛查门的屏幕终于跳转好了,进入了密码输入页面,陈程恩脑中一片空白,在相奴提供的两个密码前纠结颤抖着,最后决定先输入741852,毕竟这是车厢的抽查顺序。 但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陈程恩,筛查门在他按下确认的按钮后无情地提示道:您的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提示,密码只有三次输错机会,如果三次全错,密码将自动锁定。 陈程恩面色发白,输入142857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甚至还点错了一个数字,应该有删除键,否则他会白白错过一次机会。 他太紧张了,甚至连广播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各位乘客朋友都很遵守规则,本站抽查并无犯规乘客。列车即将将驶入第四个站点,童儿坊,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等陈程恩再次颤抖着按下确认键时,陈程恩心中已经再想,这次就算输错他也不再试了,进不了驾驶室就进不了,通关失败后死亡总比现在就死要好。 万幸的是,这次密码输入正确了,银白色的光芒褪去,露出原本的木门模样,陈程恩兴奋地把手按在门把手,刚要按下去,乘务员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它冷幽幽在陈程恩背后问道:你在干什么? 陈程恩一片空白的回过头,视线被乘务员那颗硕大的人头填的满满当当,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在它眼中的倒影。 陈程恩贴紧了木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乘务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爪子把他扒拉到旁边去,然后爪子在门上按了按,银白色又重新蔓延回来,从普通门变成了筛查门。 因为角度问题陈程恩看不清乘务员做了什么,只看到它的毛爪子在屏幕上不停地拍着,时不时低头故意朝他笑一笑,神情中恶意十足。 乘务员并没有对陈程恩做什么,只是在捣鼓好筛查门后在陈程恩耳边重重咆哮了一声,怒吼道:给我滚回位置上坐着去! 陈程恩气血翻涌,头脑发晕的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神情萎靡颓废。 逢和嘉在他路过时顺手捞了他一把,在陈程恩耳边又扔下了一枚炸弹:乘务员刚才好像改了密码。 陈程恩瞬间清醒,惊呼道:什么! 乘务员晃着尾巴跟在陈程恩后面,听到他失态的惊叫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强势地走过,屁股一拱,把他直接挤一旁去了。 陈程恩面目扭曲,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乘务员慢悠悠地走到1号车厢的尽头处,在那里蹲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车厢内部的一举一动,搞得大家想做什么又不敢。 陈程恩晦涩地盯着那扇银白色的大门,半晌后抹了把脸,安慰着同伴们说道:后面找机会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等到监狱再说。 到监狱逢和嘉若有所思:列车的终点监狱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那里也是副本吗?属于这个列车副本还是单独的副本,亦或者是死亡结局? 没有人知道,很可能藏着秘密的驾驶室大家都进不去,到现在对于副本的探索进度还是0,就算想讨论也无济于事。 郁苏这会儿也把玻璃渣挑的差不多了,他把那块后垫上去放置他挑出来玻璃渣的那张椅套卷了卷,从旁边破碎的车窗中扔了出去。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睁睁看着那个椅套化作飞灰凭空不见。 陈程恩目光微闪,对着相奴沉声说道:相先生,车窗玻璃虽然碎了,但外面却还有另一种屏障阻拦着里面的东西出去、外面的东西进来,试图穿过那层屏障的东西直接被烧成了飞灰,你身上的斗篷并不一定真的就有效果,你很聪明,搭档郁苏也很强大,你真的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 他轻叹一声,惋惜道:这没有必要,真的。 相奴紧紧抱住斗篷下的双肩包,那里面的笔记本是他的全部希望。 相奴坚定地拒绝道:谢谢陈先生您的好意,你不用再劝我,我心中有数。 陈程恩没有说话,他想,相奴和郁苏在驾驶室里肯定有线索,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坚决地要离开? 要知道,单纯从副本中逃脱可是没有奖励的,其他体魄正常的健全人可以不在乎奖励,但相奴呢? 分卷(15) 他不想恢复光明吗? 不能恢复光明,就算这次任务相奴侥幸通关,下一次他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恢复不了光明,相奴就只能通过其他人去寻找线索,这样的弊端太多了。 他不知道到手的线索是真是假,不知道帮助他观察的人有没有疏漏,而这种举动更是让相奴把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 相奴不傻,他很清楚那种选择才是有利于他的。而他虽然看着柔软善良,之前郁苏在他面前杀人时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本性也是冷酷心狠的。 指望相奴,是指望不上的。 陈程恩迷茫地看着车厢里那些茫然无措地任务者们,他们也参加过不少副本,但是在这次任务中却根本没能提出多少有效的建议,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被陈程恩、林成这种有些心软、无所谓奖励的人带着通关的。 联想到副本规则,陈程恩想,他可能明白这次副本存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乘务员抽查过8号车厢就回来了,但给他抽查的十分钟时间却才刚刚结束。 银光即将到来,郁苏把坐着的相奴公主抱了起来,相奴的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在郁苏斥责前问道:郁先生,我们要离开这个副本了吗? 郁苏低低应了一声,相奴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把救生衣穿起来? 郁苏声音淡漠,反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相奴把头砸进他的怀里,小声嘟囔道:如果您问,那我肯定就是不想的。 呵。郁苏轻笑了一声:好,那就不问了。 记住我们的约定,我会去找你的。 相奴紧张地抿住唇,好一会儿后才应了声。 银白色的亮光乍然将灰雾空间全部驱散,郁苏站在那面破碎的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那恢宏的城市,松开怀中被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使他坠入那片银光之中,最后消失不见。 963号乘客相奴完成任务,获得赦免权,从送监名单中划除。 冷冰冰的广播声响起,陈程恩紧张又恐惧的看着窗前的男人背影,颤抖地问道:郁、郁先生,您也有胶囊,为什么不和相奴一起走啊? 郁苏微微偏过头,隐藏在阴影中的眉眼冷锐锋冷。 * 相奴被郁苏从车厢中抛下,身体不停地下坠,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坠落了无尽时长后,终于落在了一块弹性绵软的垫子上。 有人走过来将相奴扶起,相奴的双肩包被他倒背在胸前,在他被砸到地上时双肩包也狠狠地弹跳了一下重重地砸在相奴的胸前,虽然里面没什么东西,但架不住相奴的身体素质不怎么样,被这一砸险些半条命都没了。 饶是如此,在周围人来扶着相奴想帮他把双肩包取下时相奴也没松手。 相奴他不敢松手,因为双肩包里藏着他是否能兑换到奖励的笔记本,他只有自己抱着双肩包才能安心。 将相奴搀扶起来的是位女性,声音清甜柔和,身上的香水是雨后清新的嫩草气息,清雅而不腻人,且满含生机。 那位女性见相奴不想松开包也不强求,只是很温柔地问道:小朋友,你是刚刚通关的任务者吗?你好像无法视物,需要我帮忙把你带到任务结算窗口吗? 好热心的人啊 相奴垂着垂着细长的眉睫,面颊上染着一层绯红,他害羞地道谢着:那就麻烦您了,谢谢姐姐。 女性温柔地说:不客气,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职责。 说着,为相奴带起路来。 相奴就降落在女人口中的任务结算窗口不远处,女人只带他走了几步路就到了。 到了。女人告诉相奴,然后在他背上轻轻一推:去吧: 相奴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踉跄,反应过来后连忙道:谢谢姐姐,姐姐我该如何称呼你啊? 结算窗口后面的工作人员一脸诡异地看着相奴,从玻璃窗墙往外看了看,狐疑道:外面没有人啊,喂,你在和谁说话? 相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面色煞白,他讷讷问道:我周围没有人吗?你确定?窗户台下面也没有?她说自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别瞎扯啊,这里上班的就我一个!话是这么说,工作人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后,还飞快的从窗台里面探出半个身子瞄了一眼,答道:真的没人! 相奴也知道没人了,周围除了他和对面那个工作人员外他也感受不到第三个人的呼吸了。 相奴面色苍白地把双肩包拉开了一道缝隙,小声地嘟囔道:这中心大厅怎么还闹鬼啊 这地方不是说是任务者的安全区吗?难不成也拦不住鬼怪的吗? 相奴忧心忡忡,勉强对着工作人员笑了下,艰涩地道:您好,我是来结算任务的。 第18章 圣城1 请问需要我出示什么吗? 工作人员的目光在他脸上徘徊一圈, 问道:新人? 相奴点点头,工作人员随口说道:报下名字就行,等等我给你任务结算后你的个人面板就激活了, 以后也不用来这里结算了。 相奴讶然地轻呼一声,恍然道:难怪这里那么空 工作人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补充一句道:所以啊, 你刚才问我周围有没有人我就很纳闷啊。 相奴面色一白,不吭声了。 工作人员已经调出了相奴的姓名资料, 看到相奴通关过的副本后眼中有一丝异样划过, 他神情微妙地问道:你是从送监副本中出来的? 相奴轻应了一声, 工作人员说道:算你命大,居然从那里面逃出来了,不过你的探索副本进度为0, 并没有奖励哦。 相奴微抿了下唇,手已经伸进双肩包中摸到了笔记本的封面,他问道:我有探索进度的, 我找到了一本记录了副本线索的笔记本,只是我眼睛有问题, 所以我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 但是我把笔记本带了出来。 那个工作人员没有说话,好半晌才道:那你把笔记本给我吧, 我帮你把笔记本导进系统记录里,为你补录成绩。 相奴点点头,又有些迟疑:那个,你这里真的是任务结算窗口吗?你不会是什么东西假扮骗我的吧? 工作人员没好气道:就你这样的我还用得着骗?我一口一个, 又有谁能救你? 相奴也不恼,声音柔柔地问道:那我把笔记本导进系统记录里后, 我是不是就不能再查看里面的内容了? 工作人员回答道:那倒不会,它会出现在你的个人日志里,你可以在你的个人面板中查看。 工作人员看了看相奴,不难发现相奴生理上的缺陷,态度很友好的提示道:你伸手摸摸,你左边的台子上有块地方和旁边的台子触感不一样,找到后把笔记本放在上面就行。 相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指示照做,把笔记本放在了那块触感如冰的屏幕上,笔记本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看不见,相奴便和工作人员聊了起来:先生,我激活了个人面板后会发生什么?我会变得有超能力吗? 工作人员冷呵呵地笑了一声:想要超能力就去找个副本怪物化,还能自己选择种类,个人面板相当于日记本,只记载一些你的个人信息,比如说通关副本所获得的生命点值和副本日志,再高级的功能就只有短信、通讯和交易功能了,但这些功能都只能中心大厅中使用,进入副本以后个人面板会被直接关闭。 说完,工作人员便说道:好了,你摸一摸你的左手掌心吧,这样就可以打开个人面板了。 相奴摸了摸原本放置笔记本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随后又轻按着左掌心,一块莹绿色的面板跳了出来,相奴虽然有眼疾,却意外能看见它的存在,就是有些倒霉,他不识字。 相奴的手认识盲文,眼睛却没有看到过,虽然头脑中对于字体的形状有印象,一时半会儿却没法把它们联系起来。 他费力的用手模拟着字形去辨别上面的内容,好半晌才把话读通顺。 个人面板的最左侧有三个竖直排列的选项,下面分别标明着个人信息、联系人、副本日志,功能作用简洁明了。 相奴先点开了个人信息那一页,页面跳出来。 【姓名:相奴。 年龄:20 ┌资产┐ 生命点值:1000000 [使用] [交易]】 相奴的目光紧紧停留在那一百万的数字上,本就薄薄的唇不由抿的更紧。 那个工作人员意味不明地话传出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过一个副本就能有那么多生命点值的任务者,而且还是个新人,你也算有钱了。 相奴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激动,维持着平稳问道:有钱?您的意思莫非是指生命点值是这座城市中的硬通货? 那个工作人员一点也不见不耐烦,当然,也可能是他平时太闲了,所以难得有个人和他说说废话时他也很健谈:当然,你们这些任务者都是濒死之人,对你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命了,除了命,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有资格作为硬通货呢? 相奴喃喃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犹豫了一下,羞赧地问道:那个,这位先生,我可以在这里逗留片刻后,我想试一试生命值的作用? 那个工作人员警惕地问道:你先说你想试什么。 相奴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双眼,苦笑道:我想试着恢复光明,要不然的话,以我这样的状态恐怕连这栋楼都走不出去吧。 工作人员一听就着急了:不行,你不可以在这里做!你这是身体有缺,修复起来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复好,我们这儿可是不加班的,下班时间一到,里面的任务者都会被自动扔出去。你这么漂亮的 工作人员顿了顿,微妙地道:你这样漂亮的要是昏迷着被人扔出去,你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吧? 相奴脸蛋苍白,粉粉嫩嫩的唇仿佛都没了血色,他茫然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呀,我真的看不见啊 那副无助的模样实在可怜,工作人员的怜悯之心忽起,趁机推销道:这样吧,我给你的个人面板里单独安装个地图导航功能,保证圣城里的一条水管里面都有!这可是独家软件,除了你以为我还没给别人推销过 推销?相奴疑惑的反问。 工作人员呵呵笑了一声,讪讪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个诡异世界里,真免费的东西你也不敢要是吧? 相奴迟疑问道:这个导航功能要多少生命点值? 工作人员立刻大声道:不多,只要99998! 相奴面色顿时扭曲,咬牙切齿道:就一个只能在中心大厅里能用的功能你卖我十万信用点?!先生,你这未免也太黑了吧。 那个工作人员叹道:我们这售卖的价格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相奴沉默了几秒,问道:那你们这里有其他的功能售卖吗? 那个工作人员热情地道:有哦!我们这边还卖房子,支持首付贷款哦~ 相奴趁机询问道:对了,我出去这里以后要去哪,有目的地吗? 工作人员笑吟吟道:有的呀,刚进入圣城的任务者都有统一住宿安排的哦,一栋30平米内住12个人的宿舍,无厨房无客厅无卫浴无私人空间的四无产品。相奴先生,介于你会去以后还要修复眼睛陷入昏迷状态,这里建议你自己购买一套房产呢。 相奴算着自己的生命值,问道:一般房价多少? 条件还不错,擦着圣城中心边的,大概2万生命点一平吧~不过那里大多的房子范围就是100起步,也就是一房差不多200万左右。 相奴扯了扯唇角:你不要混淆概念,不是200万左右,是最少200万才对。 不过介于相奴先生你是新人,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价格直降50万,您首付只要支付60万就可以了,剩下钱的可以贷款来还的!就算哪天还不起了也没关系的,系统只会收回房子,您还可以回宿舍去睡哦~ 那我首付的60万呢?相奴冷静问道。 工作人员装傻:啊? 相奴无语,耐心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假如有一天我还不起贷款了,系统首付也不退,直接就将我赶出去? 那个工作人员呵呵笑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毕竟任务者都是濒死之人,没人权啊。 相奴张了张嘴,不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问道:我可以租房吗? 哈,租房?工作人员声音中满是嘲讽,轻蔑的意味毫不遮掩。 相奴摸着掌心喃喃说道:那也没办法呀,我还要治疗我的眼睛,除了眼睛以外我的身体素质也不怎么好,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生命点,我挥霍不起。 工作人员轻啧一声,淡淡道:要不是来我这里的都是新人,那些新人又全是穷逼买不起东西,你还是我这儿开的第一个单子,像你这种事儿精我真是懒得和你废话。算了算了,看你可怜帮你查查看看吧。 相奴: 假如相奴这会儿有眼睛,真想对着这个工作人员狠狠翻一个白眼,自己好歹也是他第一个顾客呢,他就是这个态度吗? 这时,工作人员忽然轻咦了一声,相奴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个工作人员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居然真的有人出租房屋,而且那房屋的环境还很不错。 相奴轻轻蹙了蹙眉,觉得那个房子可能不止是很不错那么简单,因为那个工作人员的声音中明显充满了兴奋。 工作人员兴致勃勃地与相奴说道:这个房子性价比很高,位于圣城中心地段,里面所有设施齐全,且一个月只要2000! 相奴微抿着唇,问道:你能看到房东的信息吗? 分卷(16)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告诉我就行了。 能看到是能看到,但我不能和你说,因为那位可是个大人物,我们私底下是不能妄议她的。 相奴折中道:那你告诉我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女人的话,她这房子有可能是为其他人买的吗? 工作人员看着相奴的眼神越发怪异,他顿了顿,然后才断然否定道:是位女大人,至于你的第二种说法绝无可能。 相奴心松了一点,好吧,只要不是郁苏就行。 相奴倒不是想毁约,只是郁苏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说好的和他一起通关也没有走,相奴想不怀疑他都难。 相奴暂时不想联系郁苏,至于什么时候联系他,至少要等相奴把郁苏的身份摸透并接受以后再说。 相奴又问了工作人员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推荐的房子安全性怎么样? 工作人员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只要不是主宰级的鬼怪降临,谁都不能进入你的房里,它们不敢!再说了,一般主宰级的鬼怪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懒得过来。 相奴睁大眼睛,无措地问道:副本里的怪物还能进入中心大厅? 那是当然,但对于进入的鬼怪要求挺高的,你放心,圣城内禁止斗争,就算鬼怪进来了也没什么的。 相奴颇为心不在焉,工作人员催促地问道: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帮你定下这间屋子了?作为我的第一个顾客,我还可以把你送货上门! 呃相奴迟疑:送货上门?货?我? 那个工作人员傻笑:嘿嘿,形容词,形容词,不要较真。 相奴无奈,轻轻说:那就这间房子了,请你帮我把程序弄好吧。 没问题! 工作人员的动作飞快,没一会儿就把东西全弄好了,而相奴个人面板中生命点值被扣了两千,资产栏下方也多出了一个房产信息。 [房产:新镇路浮空天城公寓1楼101号。[暂租]] 新镇路?新镇医院?相奴想起来他上次任务列车的起点就是新镇医院。 工作人员不接他这个话茬子,只是道:你放心,在圣城里绝对不会有危险的,除非你自己主动找事。 相奴压下心中的疑惑,那个工作人员已经从窗口里跳了出来,激昂地道:走,我们出发吧! 相奴说道:我看不见 来来来,那我牵着你走。 相奴默默地把双肩包背好,那个工作人员揪住了相奴的袖摆给他带路。 刚好相奴也不喜欢和人亲密,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相奴问道:对了,请问您该如何称呼? 我和你又不熟,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 相奴微囧:抱歉,是我唐突了。 那个工作人员不再说话,带着相奴一直走,说来也奇怪,相奴一路上都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这让他有些不安,这里不是任务者的天堂吗,为什么那么安静,一点人气都没有?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只要等他视力恢复,这些疑惑他就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相奴看着前方为他带路的人影,是人形的,这样就足够了。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那个工作人员带着相奴到了地方,一阵清雅的芬芳涌进相奴的鼻尖,令他心旷神怡,工作人员的声音中充满压抑的兴奋和渴望:到地方了,这儿可真美,真羡慕你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唉,钥匙给你,我走了啊。 相奴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工作人员离开的方向,拿起钥匙磕磕绊绊地对准门锁插了进去,然后打开,进去,又合上。 看着屋内那一片模糊的光影,相奴还算顺利地找到了沙发,相奴这会儿也顾不上旁的了,灼灼地看着个人面板中那个使用按钮,颤抖着手指缓缓按了下去。 绿色的萤光从他的掌心中溢出,向相奴的头颅奔来,在萤光涌进他的眼眶中的那一刹那,莹润、清凉、温和的感觉将他包裹,漂亮的青年不由自主地仰躺在沙发上,身体陷进那绵软的方域里,进入了昏迷之中。 相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否是清醒的,好像明白自己在经历什么,但是沉溺其中无法醒来。 直到相奴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一般时,他才慢慢张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他的头顶是一座巨大的花型水晶吊灯,虽然灯没有打开,却已经能从形状上看的出它的瑰丽反复,穹顶上也是白玉的,里面藏着点点繁花,犹如琥珀,将真实的美丽封印在其中。 相奴怔怔地看着,慢慢坐了起来,贪婪而又小心地观察着这崭新的世界,心有渴盼,却又有忐忑,不敢前行。 他租住的这个房间环境是真的好,虽然各种设施很陌生,一时半会儿他也分不清各种器具的作用是什么,但相奴仅从外表也能看的出来它们的价格不菲。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并不是居住环境,而是副本任务。 刚刚的结束的那一场副本,和即将开始的下一个副本。 相奴摊开左手,那枚殷红似血的红痣在他白皙雪嫩的手掌中分外耀眼夺目,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食指,在红痣上轻轻戳了一下,个人面板就跳了出来。 相奴在联系人栏和副本日志栏中犹豫了一下,飞快地点了一下联系人栏,见里面是一片空白后顿时长长舒了口气,又划到了下方的副本日志栏里。 副本日志栏的外观设置是书页状,第一页便是目录,共两行,第一行写着送监,后面缀着一个引号,[副本线索贡献率,100%]。 第二行是灰色,目录名是两天后开启。 相奴对于字还不是很熟悉,慢慢地读完以后才弄懂上面写了什么,他盯着送监那一栏看了会儿,没有立刻理会,而是先点了一下第二行,一个弹窗跳了出来。 [尊敬的任务者您好,您的第二次任务未到开启时间,是否为您提前开启。] [是/否] 相奴理所当然地选了否,但在弹窗消失后他却又按了一下第二行,见弹窗又跳出来后,再次点否,同时,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中的紧张散去了不少。 相奴这下终于点开了第一行的按钮,电子书页翻转,进入了送监系列。 副本日志并不像相奴以为的那样是从他自己的视角展开,甚至与他,与任何一个任务者都没关系,里面的内容只是副本的背景介绍,可以说是个标题诈骗熟手了。 相奴开始艰难地阅读起来,好在它写的内容很疏散,每行话也很短,还算省力。 [193/9/27。 任务者本都是濒死之人,他们第二次生命来自于圣城的赋予,他们想活下去就该努力完成任务,通过封印副本来回馈圣城。 可却有不少废物依靠着一些头脑还算可以的任务者蒙混过关,对于圣城毫无贡献,却犹如吸血虫一般不断地吮吸着圣城的血液。 这些废物以为圣城是傻子吗? 他们活不久了。 很快,我们便将迎来一场饕餮盛宴。] 相奴看到这一段后目光微凝,果然那个列车里都是被遗弃的任务者吗? [193/9/28。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圣城果然要对那些废物动手了。 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与我被收编进了旧都监狱这件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那里可是天堂一样的地方啊,从此以后,所有鬼怪和任务者都将在我的脚下匍匐颤抖。 而我之所以能拥有这一切,都多亏了我有一种好脸。] [193/10/2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名狱警,再不济也是替典狱长看守未来的金字塔皇陵。 可没想到我却成了一个普通而低贱的乘务员,我要不停地乘坐着列车穿梭在各个副本,然后把那些废物送到金字塔的建筑工地上。 没关系,我会转正的。] 乘务员?列车上的那个人面狮身的怪物? 相奴蹙起眉,虽然他之前没看见那个乘务员的模样,但仅从它的味道来判断,它的脸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193/10/10 那些该死的怪物,这些废物可是典狱长阁下的奴隶,它们吃一两个就算了,居然敢把整个车厢里的废物拦下来吃掉,典狱长阁下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有那些没用的废物,典狱长阁下如此善心地为他们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还让我这样英明神武、前途不可限量的怪物亲自护送他们,他们居然还能中那些怪物的招,怪不得连圣城都受不了他们,要把他们直接销毁! 怎么办几百个人直接少了一半,我该怎么和典狱长阁下交代啊] [193/11/1 有同事来帮忙了,不过这个同事不够激进啊,要我说就该把那些世界全部摧毁再把里面的怪物都直接给生撕了才好! 不过算了,好歹这次伤亡不多,勉强完成任务了。 不过这个同事好大胆啊,他竟然想放那个任务者通关。 要知道没有人能在典狱长中的管理下通关的,他这么做都不怕典狱长生气的吗? 算了关我什么事呢,假如他真的被处置了,说不定我还可以顶他的空缺进入监狱成为一名真正的狱警呢!] [193/11/2 (空白)] 笔记本到此截然而止,因为笔记本被相奴偷偷拿走的缘故,后续乘务员的反应自然是没有了。 相奴在心里默默整理了一下顺序,大概弄清楚了这个副本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了。 首先,大概是一些浑水摸鱼的任务者太多了,又有像陈程恩、林成这种还算强大、要么心善要么不够狠的任务者的庇护,所以圣城里有好多任务者都成了蛀虫,对圣城没有任何贡献不说,还分薄着圣城给予那些优秀任务者的奖励,于是召来了圣城的不满,圣城决定销毁这批任务者。 但圣城在任务者心中是一个安全的圣地,如果圣城真的直接销毁了这批任务者,那么圣城在任务者心中的地位就会瞬间崩塌,任务者不会也不敢再聚集在这种地方。 虽然大家都说,任务者就是作为副本怪物的食物而存在的,但相奴却并不认同这种说法。 生命点值作为圣城的硬通货,价值无疑是很高的,倘若任务者对于圣城真的毫无意义,大不了死了一批再招一批,从一开始就将任务者当成消耗品,根本没必要用生命值来给他们续命。 任务者对于圣城而言必然是有极大作用的,作用可能是表面的封印副本,也可能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相奴了解的东西还太少,无法做出切实的猜测。 总之,在任务者对于圣城有重要作用的情况下,圣城肯定不会在明面上就对任务者进行大清洗。 所以才会出现很多能力不够的任务者却被送进送监这种很难通关的副本的情况下,目的就是让他们送死。 但送监副本的终点站,旧都监狱中的典狱长对那些任务者似乎又有别的安排,所以派了还算强大的乘务员护送这些任务者,确保他们顺利到达旧都监狱。 但这些安排就和圣城没关系了,因为只要被送到旧都监狱,那些任务者就会被视为通关失败,再也回不到圣城了。 圣城只要保证不会再有蛀虫不停吸它的血就可以,至于怪物们是把那些任务者留着还是直接杀死,它不在乎。 根据一个车厢三百多人的数量来看,列车多行驶几次,就会有大批任务者消失,被圣城留下来的那些聪明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些任务者消失的异状,但他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只要看看消失的都是那一类,自然而然就会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用,免于这种结局。 至于反抗本身这些消极怠工的任务者就和那些积极求生的任务者存在矛盾,再加上圣城是通过副本任务清除的废物,只能说这就是浑水摸鱼的下场。 值得一提的是,副本日志后面的[副本线索贡献率]是系统最近刚开发出来的,才植入个人面板不久。 假如送监副本中的任务者对一下的话,他们会发现他们个人面板中的[副本线索贡献率]大部分都低于3%,还有一部分是贡献率常高于85%,但历史收获奖励点值平均分配次数连续达3次以上的。 比如说,林成、陈程恩这样的。 圣城可以留下善良者,但是并不需要全能保姆,尤其是这种很擅长养巨婴的全能保姆,他们会教坏所有孩子的。 至于陈程恩他们,相奴知道他们不会死后就更不担心了,至于奴隶什么的,就当是007上班吧,反正走到哪工作到哪,偷懒想都别想。 不过相奴还是有一些疑惑,因为上个副本中还有第三类人存在,比如说像相奴的新人,也不知道圣城是怎么评判的标准,像他这样的无辜新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塞进这种副本,难不成是因为他残疾,所以副本觉得他可能没什么用? 相奴想不通,想着以后要是能再碰到郁苏的话,倒是可以问问他。 想到郁苏,相奴的心便不由轻轻一颤。 视线往回流,落在了乘务员的第四篇日记上,那个乘务员所说的同事是指郁苏吗? 应该就是吧,那个任务里被放走的任务者不就只有我吗?放我的人就是郁苏啊。相奴怔怔地想,翻到了下一页的任务者名单,名单中除了相奴的名字都灰了,他们没有死,但是全都视作通关失败。 而其中没有郁苏的名字。 相奴轻轻叹一口气,竟不觉得意外。 他老早就觉得郁苏不对劲了,从一开始郁苏心脏的跳动频率,再到他那一身明显异于常人的制服服饰。 但这些都是可以用其他理由来解释的,比如说逢和嘉后来不就提出了怪物化这个名词吗,郁苏可能也是怪物化的任务者。 至于那身布满各种装饰肩章硌的相奴手疼的制服,也可能是各人爱好啊。相奴还背着双肩包带着矿泉水呢。 至于后来看到7号车厢的任务者被怪物全吞后不高兴那也可能是他喜怒无常的原因,并不一定就是在为那件事生气。 在卫生间开密道把相奴带进驾驶室也有可能是他发现了机关呀,相奴用这个借口忽悠陈程恩时郁苏也没有反驳啊。 在列车上时,相奴总是在心底默默地给郁苏的异常找着理由,哪怕郁苏毫不遮掩,就差明着告诉相奴他不是人了。 分卷(17) 但相奴始终装着傻,自己糊弄自己。 并不是相奴太古板,怪物化的逢和嘉他也能接受,并对她的存在毫无反感,但是由人变过去的还存在人性的怪物化任务者,和真正的鬼怪是不一样的。 相奴也是这会儿任务结束了以后才敢深想,在列车时,他生怕自己一个深想、露出些许异常后,郁苏就直接撕破那薄弱的假面,在他面前彻底翻脸,将他永远留在副本之中。 郁苏有时候给他的感觉非常非常危险,相奴敬畏着他,却也是真的喜爱着他。 平心而论,送监副本不难。 假如没有郁苏的存在,相奴也可以通过摸索到的副本规律和筛查门密码打开驾驶室,获得笔记本和救生衣。 虽然救生衣数量很少,但是有笔记本在,大家也可以直接通关了。只是一百万的生命点值平分给三百多人后,一人才三千多,连相奴治眼睛都不够。 没有郁苏在的话,相奴的外表和他的新手经历并不能说服大家,而在第二个车站靠站后,4号车厢就会全灭,1号车厢被怪物入侵。 没有郁苏的保护,相奴至少要经历过两次抽查车厢才能摸清规律,等他摸清抽查规律时,1号车厢都被占领了,向他这样的一级残废怕是第一个被推出去挡枪的。 所以,郁苏的存在对于相奴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其他任务者只有当奴隶和死亡两个结局,但相奴却多出了一个恢复自由的选项。 而最后,相奴也的确被郁苏护送着通关了任务。 相奴对于郁苏的情感是相当复杂且纠结的,总体来说,好感大于恐惧,但是两两相抵之后,又没到那种可以让相奴抛弃那些种族不同、实力相差而带来的恐惧的地步。 郁苏说等他通关以后回来找相奴,但他也没有相奴的联系方式,相奴也不知道郁苏到底要怎么找他。 其实找不到也挺好的,相奴还不知道郁苏是个什么种类的怪物呢,不知道会不会很丑。 漂亮的青年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亲眼看到世界的这一天,任何一样东西都能让他满心好奇。 客厅很大,地上铺着厚厚的灰蓝色羊毛毯,相奴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不算很干净的鞋,顿时心里的难受的厉害,恨不能自己一开始就是靠着门就开始恢复眼睛,没往屋里走一步。 相奴连忙把脚上的鞋给脱了,赤着莹白的足踩踏着绵软茂密的毛毯走到门边把鞋摆进了柜子里。 柜子上有个青绿色的玻璃花瓶,相奴抬头时无意中瞥到了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不由低头靠近了一点,想看的更仔细些。 掌心中的红痣逐渐升温,滚热发烫,相奴茫然地张开手,飞快地伸手在红痣上点了一下,随后惊讶的发现那莹绿色的面板竟变成了一片赤红,而联系人那一栏的小人头像也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感叹号不停地跳动着。 相奴心中咚的一声声响,心脏仿佛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在耳边跳动一样,声音大的吓人。 青年不由咬住了食指,歪过头揪紧了眉看着屏幕,迟疑许久后,他才颤抖着手慢慢点在了那个感叹号上。 屏幕跳转,给相奴发来信息的是一个三角形中带感叹号的头像,至于旁边的昵称显示的也是???,光看这画风就给人一种很不友好的感觉。 ???:宝贝,我就在你的门外了,快给我开门吧。 相奴呆滞,这是郁苏吗?这真的是郁苏吗? 为什么他的聊天页面颜色给人感觉那么惊悚? 相奴纠结的要命,正常情况下相奴觉得郁苏不会害他,但相奴觉得郁苏有时候很不正常,再加上他的鬼怪身份摆在那里,他心中忌惮,始终犹豫不定。 相奴迟疑,手却颤颤地向门把手伸去,就是始终不曾按下。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你是后悔了吗? 相奴顺势收回要开门的手,漂亮的小脸布满凝重,他不会拼音打字,就一字一划的手写回复,写到一半,???又发来消息。 ???:后悔的话,所以之前都是在利用我吗? ???:我会很生气的。 相奴慢吞吞地把这一行话扫完,也不再慢吞吞写一段长长的话,直接把已经写好的字发过去。 相奴:你等! 相奴:等下! ???:? 相奴:我写字比较慢,你让我慢慢回答。 ???:不用,给我开门就行。 相奴急得要命:可是我有点紧张害怕,怎么办? ???:那 相奴盯紧了他的消息,呼吸几近停止。 ???:我进来了。 可是我没开门啊?相奴晕晕乎乎地看着门把手,视线逐渐下移,落在了门缝上。 黑色的阴影从缝隙中溢进来,如墨般侵蚀了银灰色的门槛和砖红色的地板。 郁先生你那么着急干什么!给我几分钟平缓下心情啊! 相奴欲哭无泪,当即抬头,抖抖索索地退出了送监日志,返回到目录页,点下灰着的第二行,在跳出来的弹窗上选择是。 如同被硬塞进一个闭塞狭小的箱子中感觉再次将相奴席卷,与此同时,那黑色的阴影也瞬间拔地而起,紧紧地扣住了相奴的脚腕。 相奴还没做什么周围的环境就变了,从现代风格浓重的华丽客厅中出现在了一座很荒凉的半腰山上。 相奴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半蹲下查看自己的脚腕,只见刚才被阴影抓住的地方浮现出一层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但却有种诡异诡异美感的图案,映在他肤色雪白的脚踝上,妖邪诡谲却难掩美丽。 相奴抿着唇暗自懊恼,偏偏事情还没消停,相奴的左掌心再次滚烫发热,他难以置信地张开手掌,血红色的屏幕在这荒凉的野外背景下更有种刺目邪恶的感觉。 ???:我们说好的如果你躲我、拒绝我,我会很生气。 ???:你逃不了。 血红色的屏幕骤然溃散消失,漂亮青年瞪圆了眼睛用手指不断地戳着掌心痣,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把相奴气的要命。 说好的个人面板在副本中打不开呢?原来是我单方面的打不开,其他人却可以?! 第19章 1 相奴恨恨地踢了脚旁的一撮土, 想到郁苏的话,担忧又害怕,生怕郁苏发狂, 翻脸就不认人。 而且经过刚才的事情后相奴也发现了,郁苏能进圣城, 还能从缝隙中渗透进他的房间里, 郁苏没有骗相奴,也没有夸大自己的能力, 相奴真的从他手里逃不了。 既然反抗不了, 就躺平配合着享受吧。说到底相奴还是对郁苏很有好感的, 抛开鬼怪这一层身份,郁苏就是他的绝对理想型。 只不过现在不是他接不接受郁苏的问题了,现在是郁苏被他放鸽子后会不会把他捏死这个问题。 相奴要趁着这个副本好好的想一想, 该如何挽回并抚平郁苏,并且控制住他时不时的狂躁状态。 啊对了。 他进入新副本了,当务之急还有通关眼前的副本活着从中走出去呢。 相奴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眼前的副本上, 专注地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相奴此时独身一人待在一座山上,这山并不高, 相奴正位于山顶下方的一点位置, 周围没有树木,地上长着能把脚踝埋起来的青草, 其中不少还开着相奴叫不出名字的白色黄色的小花。 山是呈环形绕起来的,被山圈在中间的是一排红砖绿瓦整整齐齐的房屋,房屋看着很新很漂亮,大部分的人家都有一个高高的烟囱, 里面飘出袅娜的白色雾气飞入云霄,而其中有几家的烟囱并无烟雾飘出, 这几家的墙上都挂着一面随风飘扬的红旗,红旗上没有任何图案。 相奴站在山上往下望了一会儿,将那十几户人家收入眼底,心中大概有了点数。 随后他又爬到山顶上,发现山的另一边竟是一条大约有近千米宽的小河,当然,相奴是估不出这个距离的,他只能感觉的出来这条河很宽,河岸距离他很远很远。 小河一样是环形,延着小山的路线蔓延,相奴还没有顺着山走一圈看看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假如和这边一样山脚下也是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长河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这条河把他所在的山全部围了起来,相奴所在的地方、这次的副本任务地点是一座孤岛。 相奴凝眉不语,神情有一些凝重,总觉得心中不安的厉害。 相奴站的很高,再加上山上一棵树都没有,地理位置和视野都很有优势,能将山上和山脚下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相奴在原地等了片刻,见始终没有人再出现火,只能自己走下山,向山脚下的村落走去。 村落中大概有二十来户的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午饭时间,大家都在家里做饭,外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寥落寂静的厉害。 相奴走到平地上,四处张望着选择方向时,旁边忽然响起一声疯狂得犬吠,青年猛地绷紧了脊背,就看到他正前方的那个屋子院落前的小菜园里,正有一只骠肥体壮的黑色大狗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冲着他不断嚎叫。 狗叫声响起后,周围的房屋也终于不再紧闭房门,从中探出好几个人头来张望,在看到相奴后便静止在他的身上。 相奴眨眨眼睛,很快便平复号心情,冷静地一一扫过去,和那些从门缝中探出来的人头对视。 在触及到相奴的目光后,那些人便把脑袋缩了回去,又将门重重合上。 而相奴正面前的院子则打开了门,一个身穿灰色长褂、身材矮小的老人从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也正看着相奴,有男有女,身上的衣服很精致,与那正向相奴走来的老人风格完全不同,充满了现代化。 那个老人走到相奴面前打量着他,在看到相奴眼睛的时候停了几秒,随后问道:你是瞎老三家派来的其他家的早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相奴迟疑,老头的表情和语气虽然挺正常,但这种质问的话题证明他还是很在意相奴迟到的事情的,假如相奴回答的不够好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相奴看上去有点紧张,手指也不由揪住了自己黑色裤子,因为他的动作裤子被攥紧,裤脚往上提了一点,露出了一大截脚踝周围的皮肤。 老头顺着他的动作往下一瞥,在看到相奴脚踝上的黑色图案后忽的轻咦一声,指着它问相奴道:你脚上这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弄的? 相奴轻轻舔了下唇角,润了润略干涸的唇瓣,答道:路上不小心被一截藤蔓绊倒了,然后就留下这个印子了。 老头皱起眉冷冷扫了相奴一眼,重重哼了一声:看着你事出有因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你,下次要是再迟到,可不会再这么轻易算了! 相奴乖顺地轻应一声,老头负着手转身回屋:跟上! 相奴跟在他后面进屋,那几个窝在门口偷偷看的人立刻散开,团在大厅的左边,只是在相奴进来时悄悄地打量了他一下。 老头也没理会他们,走到大厅的正位上坐下后端起旁边桌子上的瓷缸喝了一口,然后敲着个二郎腿打量起了客厅中这几人。 客厅里总共有六人,五男一女。 老头看了眼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些嫌弃道:你们穿的这都是什么衣服,清风,先把他们带去自己的房间,赶快把衣服都给我换了。 老头话落,一个穿着和老头那长褂一个风格衣服的肥壮小孩一把撩开右边屋子的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小孩斜睨了几人一眼,语气淡淡道:跟我走吧。 说完,就走出了大厅,屋里的几人犹豫地看了老头一眼,老头脸色沉沉的握着瓷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几人跟着小童走出去,进入了靠左边的房子里。 那房子里共有两间,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是卧室,墙壁灰扑扑的掉着粉尘,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覆满铁网,窗框周围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窗户前面一点摆着一张方形长桌,长桌四面共有四张长凳。 床靠着窗子对面那堵墙,是一张大通铺,上面简单的扑了一张草席还有一床被子和几个枕头,左右两边床头各摆了一张椅子,大通铺的右手旁有一个黄土色的木柜子。 肥肥壮壮的小孩清风把柜子拉开,踮着脚尖去拿东西,但他太矮了,踮着脚尖也无济于事。 相奴无声无息得地上前,问道:清风,要我把你抱起来吗? 清风连忙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要的要的,不过下次不要直接叫我名字了,要叫我清风师兄或者大师兄。师父可讨厌那种没规没矩、以下犯上的人了,你要是直呼大师兄的名字被师父听见了,他一定会罚你的。 相奴若有所思地点头,清风又问道: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相奴柔声道:我叫相奴。 他弯腰把清风抱起来,抱起来的一瞬间差点松手把清风给砸了,还是他身后的丁泽明反应快,一伸手把他扶住了才没把清风这个小胖子给摔了。 不过丁泽明在接手后面色也扭曲了一下,和相奴一起拖着才把清风勉强扶住。 丁泽明忍不住说道:清风师兄是重量级人物啊! 小胖子清风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一副不屑和他多废话的样子,从柜子里的第二层里扒拉出几件衣服后,一个泰山压顶,直接从相奴怀里跳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连带着大地都晃了一下。 丁泽明说的那句重量级人物真没说错。 清风傲慢地扬起他那叠满三层肉的下巴,把手里的衣服递给相奴:少说废话,你们几个赶紧把衣服给换了!换好以后自己按照序列排好队去见师父!要按照顺序,幼者不准走在长者前面!反正师父会生气的,记住了! 说完就要走,相奴连忙轻轻拉了他一下手,然后又飞快松开。 不过清风的注意力已经被他吸引了,停下来看着他问道:小师弟,你摸我干嘛? 相奴眉头跳了跳,温和道:我想问一问清风师兄,你说的序列是什么? 其他五人比他先到,相奴也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序列,就算知道也没关系,多问一句总不会错。 但清风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小师弟你就是小师弟啊。 说完就要走,那个女任务者连忙也拉了清风一下,追问道:清风师兄,那我们呢? 五师妹你不要挡我路,我还要赶着见师父呢! 说完就把那个女任务者给推开,噔噔噔地就跑出去了。 相奴见到钟丽云跑上去问那个小胖子时便眯起了眼睛,等清风走了以后他看了看变了脸色的另外几人,问道:之前那个老师父没有给你们排序吗? 分卷(18) 几人迷茫地点了点头,相奴轻叹一声,说道:我是小师弟,排在最后一个是肯定的,而我们中共有六个人,按理来说,这位 五师姐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不算漂亮但是面容很干净,眉眼间的神情也很清爽干练:我叫钟丽云。 相奴点点头,冷静分析道:这位钟小姐排行第五,很可能就是站在我前面,但是刚才那个清风他也让我们叫他师兄,如果他也在我们这个排序中,钟小姐在我们的这个六人队列中很可能并不是排第五个,还要往上延,第四、第三甚至是第二都有可能,因为 相奴顿了顿,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个队友的神色,他们都挺冷静的,也摆出了认真倾听的神态,看上去似乎都是挺好相处的人,相奴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清风所在的那个小房间里很可能还有其他师兄。在清风出来之前,我没有在那个房间里听到任何声音,所以我们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钟丽云扯了扯唇角,神情始终不见轻松,可见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 相奴将她的神色变化全都收入眼底,便明白这次的队友还挺靠谱,那么他就没必要非得当那个出头鸟了,这个顺序完全可以由他们自己去猜。 本来相奴的位置在最后一个已经确定了,摸索规律这件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想乱出主意替别人做决定,蒙对了还好,蒙错了说不定还会让人怨恨上他。 大家本来还在等相奴接下来的分析,见相奴不吭声了低着头专心摆弄手里的衣服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替相奴扶住了清风的那个青年说道:暂时还摸清楚顺序,大家也不好按照师兄师弟的称呼,为了方便交流,大家先进行下自我介绍吧,我叫丁泽明。 丁泽明身材挺拔,模样不像相奴这样美的逼人,却也称得上是帅气,是个看上去很正经的俊朗帅哥。 相奴歪着头挑起薄薄的唇,浅浅笑着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相奴,不过大家现在可以直接叫我小师弟了。 丁泽明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相奴的脸上,停了好几秒才移开。 他身旁的青年用手臂肘捅了他一下,笑道:丁哥,别看了,再看眼睛就掉下来了。 相奴向他们投来疑惑的视线,丁泽明淡定自若地把旁边青年推开,镇静道:别乱说话。 那个青年也不在意,爽朗一笑:大家好,我叫苗东。 相奴漫不经心地问道:秒懂? 苗东连忙道:是苗,第二声,东,第一声! 相奴看向另外两个青年,那两人从表情上看似乎有些寡言,自我介绍只说了名字。 我叫舒健。 蒋,超。 相奴的目光在这五人的脸上划过一圈,只觉得普普通通,也不知道他自己长个什么样子。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赞叹他精致、漂亮,然后又遗憾人无完人,他便是太过完美,所以才会有一双缺陷的眼睛。 导致相奴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一直怨怪自己的容颜,假如他长的很普通的话,或许他就不会有眼疾了。 当然,长大以后相奴才知道这种说法是一种谬论,他的眼疾是先天性从母胎中带出来的,并不会因为他的容颜而更好或更坏。 而他不仅不该怨恨,甚至要庆幸自己有这样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容,是它让他在拥有这样一双另类的眼睛的情况下没有被众人厌恶远离,反而招来了很多的怜惜和疼爱。 可相奴看着眼前这些人,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能有多好看。 他和他们一样都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要说好看,估计也就丁泽明那样看上去很顺眼吧,还能有多美呢? 相奴想到自己的容貌,难免又想起把他吓到副本里的郁苏。 他嗔怨地想,郁苏要是再晚点出现的话,他就能看清自己的脸了。 假如相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容颜的话,或许面对郁苏时会更自信一点,也不会被吓跑。 相奴无端轻叹一声,惹得其他五人心脏一紧,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相奴只是说:我们一边换衣服一边讨论序列的问题吧,在这里耽搁太久恐怕也会出事。 大家没什么意见,钟丽云迟疑地看着五个男人,为难道:我出去换吧,你们好了出来时告诉我一声。 相奴微抿住唇,面露迟疑。 丁泽明看到他脸上的为难,问道:小师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相奴想了想,说道:五师姐,等你换好后叫我一声吧,我也不习惯在旁人面前脱衣服。 钟丽云面露诧异,不过在看到相奴那面若桃李的美貌容颜后,又诡异地理解了相奴提出这种要求的原因。 相奴的美貌已经达到甚至远超过要防备男人的程度的了。 丁泽明已经解开钮扣的手一顿,默默地侧了侧身子。 钟丽云在外面换衣服,其他四人在里间,相奴则抱着衣服发呆。 丁泽明看着相奴默默面对着墙角的背影有点可怜,换衣服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同时也没忘记序列的事情,和其他几人商量道:清风师兄既然特别提到了序列,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我们应该在某个时刻已经完成了排序,现在挑出那个时刻,回忆出当时的顺序就行。首先排除进入副本的顺序,除了小师弟以外,我们几个都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副本中的,就算出现的时间有一点误差,应该也不大,很难辨别,我觉得以此分序的可能性不大。 钟丽云在相奴之后就抓住机会询问出自己的序列,可见本身也是反应很快的,在丁泽明说完以后,她立刻跟着说道:我刚才回忆了一下,我们分出顺序的时机有以下几个。 第一次是在师父出现在我们降落副本的地方认领我们,让我们报名时,这当时我是第一个报名的,所以这个可能性也有一点,但那意味着我们头上可能共有四个师兄。 第二次是进门时,当时舒健和蒋超并排走,师父当时皱了下眉,让他们分开一个一个进门。当时我站在他们两后面,苗东在他们两前面,我后面是丁泽明。如果是这个顺序的话,最好安排,以苗东、舒健、蒋超、我的顺序排下来,除去大师兄清风外,我刚好第五,是五师妹。 第三次是在进门以后落坐时,左右各三个位置,当时相奴没来,我就和舒健蒋超坐在了左边三个位置上,我坐在最后一个。这个顺序应该可能不大,因为有清风在,我那个位置无论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数列横列的数,我都不大可能在第五个。 钟丽云说完以后,问道:你们换好衣服了没,我好了,你们好了就出来吧,让小师弟换衣服。 这几个人真的是相当谨慎了,在确定顺序后就直接不叫名字改以师兄姐弟妹称呼了。 听到钟丽云的话,换好衣服的几个都出去了,等大家都出来后,丁泽明对相奴说道:小师弟,你也快把衣服换了吧,师父等太久了可能让清风师兄来催。 相奴轻轻应了一声,动作很麻利的把衣服给换好,然后召唤几人进来:师兄师姐们进来吧,我衣服换好了。 几人进来,钟丽云的手里还拿着原来的衣服。 相奴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其他几人继续讨论着顺序的问题。 苗东说道:我觉得第二种顺序的可能性很大,你们看啊,我们和那个老人是师父和弟子的关系,不是专门有些词叫什么门下弟子、关门弟子什么的吗,这拜入门下和进门应当也差不多。 丁泽明沉吟道:有点道理,而且师父也只在进门那一关提出了要求,让我们一个一个的进门,其他两个却没说什么。 钟丽云问道:那我们就以第二个顺序排列去见师父? 丁泽明看向一直沉默的舒健和蒋超,问道:舒健、蒋超,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吗? 舒健的人和名字很不相符,一点也不健气,反而相当局促小心的模样,见丁泽明问他,连忙道:我觉得这样的安排挺有道理。 蒋超就是真的冷淡了,应道:行。 丁泽明见他们俩这副模样不由皱眉,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相奴把衣服叠好,站在原地低着头发呆,丁泽明轻轻拍他的肩,说道:小师弟,以后我就是你六师兄了,那我们走吧。 苗东很活跃,特意把每人又介绍了一遍。 苗东,二师兄。 舒健,三师弟。 蒋超,四师弟。 钟丽云,五师妹。 相奴,小师弟。 大家记住顺序了,以后就按照师兄弟的排行顺序叫啊,假如没错的话。 相奴缓缓说道:关于这次任务,我有了一个方向和想法。 众人目光立刻看了过来,蒋超吐出一个一眼:说。 说实话,蒋超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法很酷,但也很容易给人一种命令式的感觉,尤其他脸上的表情也那么冷,大家不由都多看了他几眼。 蒋超面瘫着脸,全无反应,好像也不在乎似的。 相奴轻声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和爱恨,在副本中,每一个异常都更令人值得注意。 师父很讨厌人以下犯上,并且这一点直接深入到日常中,直接称呼大师兄的名字都有可能被罚,这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普通的循规蹈矩了,更像是矫狂过正。 他太在乎这种形式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遭遇过来自徒弟或师弟师妹的不敬,对此深恶痛绝,然后极力维护尊上这种规矩,容不得人在他面前重现往事 徒弟逆师的可能性感觉不大,师父对于徒弟是有绝对权威的,倒是师兄弟之间的界限很模糊,师父的疼宠偏爱可能直接打破这一界限。我们或许可以根据这个方向来收集线索。 钟丽云说道:可以,希望这条线浅一点。 相奴疑惑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钟丽云的意思。 钟丽云眉头轻挑:小师弟的任务经验不多? 相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了。 钟丽云也没有追问太多,只是告诉相奴道:一般来说,我们只要找到一条线索就能通关了,但一条线索的奖励并不多,如果副本人数多的话,平分到的奖励就更少了。所以我们通关往往会先挖掘一条简单的浅线索,在掌握一条完整的可以让我们随时通关的潜线索后,并不离开,继续深度挖掘副本中其他更深的线索,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奖励。 相奴来了点兴趣,好奇地问道:掌握浅线索后就能随时离开副本了?那样的话,在寻找更深的线索时遇到危险就立刻离开,岂不是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钟丽云微妙地说道。 理论上?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看我们师父就知道了,那老头一副精明相,有的鬼怪聪明的很呢,会赶在我们彻底消失之前杀死我们,甚至直接让我们没法打开个人面板无法离开。苗东叹道。 而且在我们挖掘出一条完整的线索后,系统就会撤销对鬼怪的压制,它们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配合着我们演戏、克制着杀人,而是明晃晃地追杀我们了。除非你能控制着一条线索链,确保它就在你随时能打开的地方不去激活,用此来压制鬼怪们撕破脸,但这样很难的。 相奴眉头舒展开,也发现了,单纯的活命简单,但是想获得代表着钱的生命值很难,在这样选择的情况下,任务重不但不会畏惧副本,反而可能会更加积极的参加副本。 要不然那些996、007的社畜从哪来的?只要肯定有收益,多的是人为财而死。 虽然人死了要钱也没有用,但没有钱活着就是生不如死! 相奴想到了自己个人面板里还剩下的九十多万生命值,对于郁苏的爱意慢慢升了起来。 郁先生其实算是个好鬼的。 大家聊着有点上头,小胖子清风大师兄气呼呼地跑过来在铁门上砰砰砰地拍着,生气道:师弟你们怎么回事,师父还在等你们去拜见呢,你们在磨蹭什么! 众人眉头一跳,连忙按照顺序排好跟着大师兄出去见师父。 师父的脸色很不好,在六人都进来了以后就把手里的瓷缸往桌子上狠狠一掼,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他年纪不小了,脸上皱纹很多,当阴沉着的脸时皮肤如同老树根一般虬结在一起,很吓人:本来今天还想教导你们点东西的,但我发现你们几个在学东西之前更要学点规矩! 清风,把他们带丘原去,让他们一人挖出三条蚯魂,今天晚上挖不完呵呵。老头阴嗬嗬道:以后你们就住在丘原,哪都别想去了。 众人对视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相奴刻意地盯着清风看,但这小胖子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爽朗地应了一声以后,还如之前一样兴致勃勃地对任务者说道:师弟师妹们跟我走吧,等下要好好抓蚯魂献给师父知道吗! 任务者点了点头,那个老头在看到任务者接下惩罚后又喝了口水,低下头得意的一笑。 相奴余光瞥了一眼那老头,确定这丘原中有古怪,说不准他们能因祸得福,从那里获得一些线索。 清风把几个人领出门,往房屋后面的那座山上爬去。 这边山上也都是杂草和杂花,其中还长了好多灰鼓鼓的刺刺球,全叮在了这几个任务者的衣服上。 这衣服还算干净但质量并不好,被这些刺球一叮,相奴的小腿立刻就泛起了一片红肿。 相奴有些难受的扯了扯裤脚,却也没法在这时候让大家停下等他把刺刺球弄干净,而且前面还有一段路,这东西还有不少,而且其他人也被这玩意折磨到了,但大家都忍了下来,相奴便也忍下,等到目的地后在处理。 小腿上一片红肿刺痛,那一丁点的灼热滚烫在刺痛的对比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相奴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脚踝上的黑色图案往上悄悄蔓延了一点。 第20章 2 相奴出现的地点是正屋前方的那座山, 那座山背后是一片很宽的长河。 而丘原则在屋后的那座山背后,一片平坦的田地,大约一个小操场大, 实在称不上是原。 分卷(19) 在清风把他们带着从小山上爬下来后,六人走到地上, 相奴发现这丘原非常非常的不平整, 从他们落脚的地方开始,就碰到了一个如倒扣的但要更加矮瘪的碗状小丘, 大小在两个脸盆左右吧, 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 占满了这片丘原。 假如这是人脸,一定比青春期的少年那满脸的痘坑还要恐怖一点。 看着这些小丘,众人大概明白那丘原中的丘指的是个什么意思了。 清风站在山脚的边边上, 却不敢真正踏入丘原之中。 他手指挥着任务者,对他们说道:师弟们,这里就是丘原了, 师父要你们抓的蚯魂只有这里才有,你们下去吧。 众人不动, 丁泽明虚心请教道:大师兄, 我们从来没有抓过蚯魂,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您能下来教一教我们,给我们示范一下吗? 清风面露迟疑,大家紧紧地盯着他,总觉得这个小胖子好像对丘原很忌惮的样子, 站在山上生怕踩到土似的。 这丘原到底有什么古怪? 是指清风一人害怕这里,还是这个任务中的所有鬼怪都害怕? 众人正想着, 就看到清风慢吞吞地从山上爬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踩在了地上。 在落地后众人明显能发现他的身体紧紧绷住,看着紧张的不得了。 不过在落地几秒后发现没出什么事情后,清风立刻就松快了下来,他踢了踢脚下的土,挠着脑袋说道:挖蚯魂不难的,只要在这小丘上开一个口子,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自动从里面爬出来的。 他往旁边推了推,蹲在那个小丘前,肥嘟嘟的手指对准了小丘重重戳下去,在小丘上戳出一个小小的洞来。 在洞被戳开的那一瞬间,相奴动了动耳朵,感觉好像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 在洞戳出来以后清风瞬间蹦了起来,他指着那个洞口说道:就这样就行了,你们不要急啊,蚯魂很快就会爬出来的,因为它们受不了外面的气,如果洞破了,一定会爬出来补洞的,这个时候你们抓住它就行了。 清风没骗他们,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一条和蚯蚓差不多的东西从那个洞里探出了头。 清风连忙呼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师弟你们快把它抓住! 大家都不动,钟丽云故意露出害怕的模样,搓着胳膊做作地尖叫一声:啊,不用抓!我最怕小虫子了,不要让它靠近我! 众人迟疑地看着清风,苗东无奈道:五师妹居然怕虫子啊,那我们等下在抓吧,而且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装虫子的工具,抓出来也没地方放。好在连天黑还早,没了这条也能赶上抓新的。 清风神情古怪地看着钟丽云,好奇地歪歪头,问道:原来你也怕它们啊? 钟丽云眸光微闪,小声道:我一直都很怕虫子 虫子?清风面露茫然,似乎很不解。 但是他没有一点好奇心,不懂也不问,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摇头说道:你们动作快点吧,早点回去也能早一点睡,明天你们还要早起来学道术呢。 道术?众人的神情都古怪地不得了,他们一直以为这副本就是那种山村类型的风俗副本,怎么又和道术扯上关系了。 时间逐至午时,温度慢慢升高,晒得清风这个小胖子很受不了。 清风抹了把额头上溢出来的汗,揪着衣领大喘气道:天太热了,师弟师妹你们先忙吧,过一会儿我再来看看你们的情况。记住,天黑之前一定要弄好,弄不好的你们就也要在这里了! 清风说完,不等几人回复就连走带跑的飞快离开了。 相奴低下头看着那小丘,轻声道:这是座孤岛。 只有几户人家,没有粮食,没有花草,只有各家屋子前有一个菜园,种了点蔬菜。 苗东摸了摸下巴:道术,师徒,好像也有那么点关系,不过这些东西不都是鬼吗?它们教的到底是道术还是鬼术啊! 钟丽云走到刚才被清风抠出来的小丘前,那只被引出来的蚯魂还没有爬回去,正在周围吭哧吭哧的推土,试图把那个小洞遮起来,钟丽云面无表情地把这只蚯魂捏起来,盯着这长条冷冷说道:那些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这蚯魂。大师兄怕蚯魂,怕的不仅仅是他,很可能师父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都怕。这蚯魂对付这个村的鬼怪可能有大用,就是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师父还让我们抓蚯魂给他,如果真抓了,会不会我们坑了我们自己呢? 舒健有些愕然地看着钟丽云,惊讶道:你不是怕虫子吗?怎么还徒手抓它! 钟丽云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只是演给大师兄看而已,毕竟我们都还没讨论过,贸贸然就动手不大好吧。 舒健抓了抓脑袋,叹息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怕虫子呢 蒋超不耐烦道:正,事,要,紧!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配合他的表情,很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众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倒是相奴看了他几秒后,若有所思地问道:蒋超,你是不是有言语障碍症? 蒋超一愣,冷酷的表情立刻崩塌,还算白的面皮涨的通红。 苗东好奇问道:什么样的言语障碍? 相奴看了蒋超一眼,青年憋气,闷闷地道:口、吃 俗话说,就是结巴。 众人恍然,可算弄清楚蒋超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原因了。 好好一个酷哥居然说话结巴,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相奴有些好奇,追问道:生命点值治不好这个毛病吗? 相奴问的直接,还好蒋超是个心理强大的酷哥,之前伪装也主要是因为嫌丢脸,见相奴的言语和表情中都没有歧视和异样,再加上他长的好看,蒋超便也还挺平静,他答道:治不好,它说我这是心理疾病,生命点值不作用于精神也就是灵魂,免得有些疯子怀疑自己被控制了灵魂然后发疯。 相奴莫名想到了郁先生,惋惜地轻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丁泽明轻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回来:先说正事,你们说这蚯魂,我们到底要不要挖?不挖的话没法和师父交差,挖了的话,假如它真的对我们有利,我们把我们的帮手送给敌人,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副本任务? 众人沉吟,舒健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自告奋勇道:都让我来挖吧,你们在旁边等! 众人讶然地看着他,舒健目露祈求:我、我不大聪明,反应也慢,对于任务和线索也想不出有用的意见,只能靠这种法子能挣些副本贡献率。你们心有顾虑,刚好我也需要这种举动来表现我自己,这样是双赢,让我来帮你们抓蚯魂吧! 丁泽明沉吟道:但这样可能会让你险于一种不妙的境地。师父把挖蚯魂作为对我们的惩罚,这证明挖蚯魂对于我们而言肯定是不利的 舒健摇了摇头:可是除了这个,我也没办法提高我的贡献率,假如贡献率太低 舒健面色一白,相奴若有所思地看,意识到那个重复进行的送监副本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要不然舒健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当然,这可能和舒健的本身性格也有关系,他应该是那种老实人的性格,做不来那种混吃等死的事情。 众人同意了舒健的意见,让他去挖六人份的蚯魂,将风险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丁泽明尴尬地看了钟丽云和相奴一眼,问道:两位,介意我脱下衣服吗? 相奴感觉有点古怪,他知道丁泽明特意问自己是因为自己之前换衣服特意要避嫌的原因,但是这会儿被和钟丽云一起询问,顿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比害羞要更重点,但又达不到愧疚的地步,总之让相奴感觉怪怪的。 他不自在地点点头应了一声,钟丽云也没什么意见,丁泽明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让钟丽云把手里的蚯魂扔在他衣服里。 钟丽云把蚯魂放进丁泽明的衣服里,蚯魂在里面拱了拱,并没有忽然消失,众人见状松了口气。 舒健说道:那我就开始了! 众人点头,舒健就进入丘原里抓起了蚯魂。 丁泽明在他后面打下手,把蚯魂给包好,其他几人在山上看,蒋超的底子被相奴掀了,这会儿也不装了,磕磕绊绊地说道:师父叫、叫我们,尊敬师长,舒健是三、三师兄,排行很高!事、事情都、给他、做的话,师父可、能会、生气!所以,小师弟、最好也、意思意思,挖几个蚯魂! 相奴这会儿正在揪裤子上沾上的刺刺球,他小腿上的皮肤红了一片,看着触目惊心骇人极了。 相奴竭力忍住那阵瘙痒,闻言说道:没问题,我觉得你们几个也都挺靠谱,没我参加应该也能摸清蚯魂这边的线索。 其他几人低低一笑,钟丽云笑到:必不负君之所望。 相奴也急需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忍不住去瘙痒红肿的部位把肌肤给弄破。 挖蚯魂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就是蚯魂爬出来的速度有一点慢,但是等天上的太阳不那么热,吹到他们身上的风变凉爽时,十八只蚯魂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 丁泽明没错过相奴腿上那一片肌肤的异常,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对相奴说道:副本里的东西能不用就不用,谁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原材料是什么,上面有没有沾着不干净的东西。忍一忍吧,等出去后用生命点值再治腿上的伤,如果你生命点值不够的话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借一点给你。 相奴不由看了他一眼,丁泽明正低着头在打包衣服免得里面的蚯魂跑出来,明知道相奴在看他也不抬头。 相奴收回视线,低声道:不了,我生命点值很充裕。 丁泽明忍不住道:那我们也可以先加个联系方式 苗东抱着手臂斜眼看着他们两个露出秒懂的笑,相奴沉默了一下,再次摇头拒绝:以后有机会的吧,我和我家先生因为一些意见不合,最近有一点矛盾,我要是加别人的联系方式的话他会生气的。 丁泽明愕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勉强笑了笑:这样啊,那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钟丽云好奇问道:相奴你有对象啊? 相奴低头浅笑:我不像有对象的人吗? 他一低头的温柔一笑,殷红的眼尾无边诱惑,艳色惊人,钟丽云不由吞了吞口水,说道:看外表的风格不像,但光看脸就知道你追求者很多了,有对象也不稀奇啊。 相奴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而他后脚踝上的图案却翘起来的一点,但相奴还是没有注意到。 十八只蚯魂已经挖好,清风却还没出现,几人商量着直接回去,刚好还能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村里的环境。 路上,苗东忍不住吐槽道:这村子不是一般的荒凉啊,什么都不种,你们说他们平时都吃什么呢? 说完他顿了顿,语气越发微妙: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准备给我们吃什么? 他一说到吃东西,相奴不由摸了下肚子,迟疑问道:我上次副本结束后出了点以外,就直接来这个副本了,期间也没有吃东西,但我也不觉得饿,你们这怎么回事吗? 钟丽云听完意外道:这该不会才是你的第二次任务吧? 相奴点点头,钟丽云还是很诧异,因为相奴看起来很像个老手,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解释道:你是不是上次从副本中出来以后用生命值恢复自己了?如果是的话就正常了,生命点值有给人提供能量和营养的作用,所以你不会感觉饿。 但并不代表着生命点值能当饭吃,毕竟它可比饭贵太多太多了。 相奴受教地点头,苗东见没人理会自己,叫唤道:喂喂喂,你们看看我啊,你们说师父他们要是我们饭吃的话,我们到底吃不吃啊?万一里面加了料怎么办? 蒋超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吃,就、饿死! 苗东往丁泽明那边缩了缩,抱怨道:我就问问,那么凶干嘛啊 主要是苗东问了个废话,毕竟他们这副本也没个时限,两天打底,多则不限,不吃饭的话就没有力气,没力气谈什么找线索。 只要鬼怪把饭做出了个饭样,不想饿死该吃都得吃。 苗东叹了一声,气氛忽然沉郁下来。 任务者们从后面的小巷绕到老头屋前,看到隔壁那些紧闭的房门,相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和周围的人打过交道吗? 丁泽明摇摇头:我们只比你早一会儿,这些人一直没开过门。 相奴皱了皱眉:这村子问题看样子不少,从头到尾就没一处不古怪的。 汪汪汪汪! 老头菜园子里那条黑狗又猛地叫唤起来,声音凶的仿佛要把五脏都给叫出来一样。 这狗叫的有点凶,连带着周围其他家养的东西都跟着叫了起来。 在外面棚子下熬粥的清风掀起眼皮看他们一眼,目光落在胸膛半赤的丁泽明怀中的包裹身上,大声喊道:师父,师弟他们挖着蚯魂回来了! 老头拎着烟斗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吞云吐雾着淡淡道:清风屋里的电视旁边有个箱子,把东西扔里面就行,然后你们就去屋里歇着吧。看你们今天都辛苦了,饭我已经让清风熬好了,一会儿直接端给你们。 众人一愣,丁泽明反应过来后连忙应声,抱着衣服进了大厅再转进清风的屋子里。 其他几人则进了左边他们的那排屋子里。 看着那张大通铺,钟丽云是最头疼的,她为难又期待的看着相奴,小声道:我们只有这一张床没法和师父讨价还价,只能挤一挤,小师弟,让我靠墙睡吧,然后你睡我旁边帮我隔一下他们好不好? 相奴无所谓,反正这环境对他而言睡哪儿都一样,都不可能舒服的了。 更何况钟丽云是女孩子,总不能让她和大男人们睡一起。 其他几人也无所谓,比起位置,这环境更让人无从下手,那直掉灰的粉墙和带着霉斑的竹席简直就是在考验人类下限。 丁泽明这时也放好蚯魂回来了,他告诉几人道:清风的房间里有台黑白电视,这个村庄或许并非完全隔绝,或许还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分卷(20) 苗东捂着头哀嚎:就这个小村庄已经谜团够多了,还能与外面联系,那岂不是更复杂了! 众人皱眉,丁泽明说道:等晚上看看情况的吧。 相奴说道:晚上可能没戏了。 众人向他看去,相奴站在那扇陈旧的窗户旁边,暗暗观察着外面的环境,声音沉重地告诉众人:刚才我看见清风往那个粥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皱起眉,舒健茫然无措地看着众人,问道:这饭我们到底吃不吃啊。 相奴安慰道:不要急,等等清风把粥端过来后我们再问问看情况。 丁泽明看了看那大通铺,轻叹道:这个副本环境不好,大家都多忍一忍,尽量早点结束回去。 众人叹了一声,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很快清风就过来叫人了:师弟师妹,粥好了,你们跟我出去端粥吧。 众人对视一眼,跟在他后面去端粥,老头一直在外面吸烟斗,神色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再打什么主意。 众人没有在他眼皮底下和清风搭话,等进屋了以后相奴才说道:大师兄,我不是很饿,能不能不吃饭了? 清风闻言面色一沉,断然拒绝道:不行,粮食多珍贵啊,必须把粥喝干净了,一点都不准剩! 苗东开玩笑道:那么大一碗全都要喝完啊,喝那么饱万一晚上出意外了都爬不起来怎么办? 清风淡淡道:不会有意外的,赶快喝粥,喝完睡觉,不要熬夜,明天辰时之前必须起来! 快喝,喝完我还要把碗收走呢。清风凶巴巴地喊道,他满脸肥肉,凶起来时顿时有种狠毒的意味来。 众人沉默地在清风的监视下把粥喝完,在清风把碗收好并把门上锁后,相奴说道:辰时是早上七点,一般公鸡会在五六点打鸣,之前狗叫的时候我也听到了鸡叫的声音,如果我们睡眠不是很深的话,应该不会迟到。 钟丽云忧愁地抚着额头说道:但愿吧,我觉得大师兄给我们下的可能是蒙汗药,我这会儿感觉到有些头晕了。 相奴还在盯着大通铺发呆,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后发现自己还是有些睡不下去,不由委婉地提建议道:这床真的太破了,而且我们人也多,睡上面会很挤,要不然我们还是睡椅子上吧,拿自己之前的衣服当被子遮下肚子,免得着凉,好不好? 钟丽云看了眼床,第一个同意。 相奴主要也是想劝钟丽云,因为钟丽云是女孩子,想拿他当下挡板把其他几人隔开的。 只要她不睡大通铺上,相奴就没有非睡上面的理由了,其他几人无所谓。 相奴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那硬硬的横杆顶的他脖子酸疼,之前也没有睡意,偏偏相奴坐下来没多久就睡过去了,很大可能就是清风下的药导致的,也很可能就是钟丽云说的那般,清风给他们下的是蒙汗药。 就是不知道他下这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相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仿佛在遭受着酷刑一般,脖颈酸痛,脚腕刺痛四肢和躯干如同被大货车压过一般,全身上下难受的厉害,眼泪珠子不自觉地从殷红的眼尾中溢出来一点。 迷迷糊糊中,相奴梦到了郁先生,郁先生站在相奴面前,背对着窗户,莹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清冷淡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委屈地相奴,神情冷漠自矜,毫无动容。 相奴还在梦中,脑袋如同被浆糊糊住了一样,也看不出他的冷漠,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句郁先生,抬起了那惨不忍睹、让人不忍多看的小腿,哀哀道:好疼。 紧接着,郁先生的神色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咬牙切齿):分手了还撒娇,无耻! 第21章 3 郁先生皱着眉, 似乎挺生气的模样,神志不清地相奴瞧着有点害怕,默默地把小腿又缩了回来, 他半蹲在椅子上,抱着双腿的模样像个被欺压的小可怜, 无助又惹人怜。 郁苏微躬下腰, 握住相奴的脚踝,相奴缩了缩, 不给他碰。 再一抬眸, 就看到郁先生的表情又沉了一点, 相奴瞬间怂了,颤颤巍巍地抬起脚,因为太紧张了, 白嫩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 郁苏握着那纤细的脚踝,掌心中的肌肤冰凉似玉,只是那片红肿实在碍眼。 郁苏并不心疼这个小骗子, 只是觉得自己所欣赏的艺术品被瑕疵所毁,因此格外暴躁罢了。 他圈住相奴的脚踝, 手指与留在相奴肌肤上的那黑色图案刚好吻合, 那道黑色图案瞬间如同吸了养分疯涨的野草一般来说猛地蔓延开来,化作了繁复的藤蔓占据了相奴小腿上的肌肤, 甚至没过了膝。 相奴因黑色图案蔓延的瞬间而痛苦的昂起头,但在图案停止蔓延后,他又觉得舒服了不少,至少那片红肿没了, 比起那折磨人的瘙痒,疼痛反而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也没疼太久。 相奴轻喘着气,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茫然懵懂。 公鸡响亮的鸣叫声穿破曙光,在相奴耳边清晰地响起,相奴恍惚地想起自己还在副本任务中,并且因为被下药而陷入了昏睡沉眠之中。 相奴面色发白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却发现他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 郁苏弯下腰靠过来,相奴慌张地一侧身子,却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因为鸡鸣而半梦半醒的几人被这巨响一激,顿时全都打了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钟丽云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揉着眼睛醒来,虽然因为药物睡的,但是醒来后却浑身哪哪都不对劲,酸痛难受的要命。 钟丽云正揉着肩膀,余光一瞥,却看到相奴半趴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把他扶起。 相奴目光发散,喃喃道:一定是因为梦里我不给郁先生亲,所以他生气了,故意把我给摔了。 相奴话刚说完,腿部顿时传来一阵灼烧感,相奴面色一变,连忙把裤腿撩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腿上的红肿居然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出了枝桠的黑色藤蔓。 彻底清醒的相奴把整个梦境都回忆了起来,想到梦中的郁苏和腿上真实的图案,相奴很确定郁苏就在这个副本里! 梦里的相奴清晰地看见了那个人的脸,那人的周身气质和给人的感觉让相奴轻易地辨别出他的身份,于是就算他脱口而出那人的姓名。 可相奴之前和郁苏在一起时还处于半瞎状态,他根本不知道郁苏长什么样子,他能梦到郁苏很正常,但是把郁苏的脸梦的那么清晰就很有问题了。 相奴回忆着梦中郁苏的相貌,峰眉俊目,鼻梁高挺,唇不薄不厚,是恰到好处的丰满,面容棱角清晰 相奴看到过的世界是那么贫瘠,以至于也根本想不出什么优美的话语和词汇来形容郁苏的容貌,只知道那是凭借人类本能就能感知到的美好。 以相奴的见识,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梦的出这样好看的脸。 再加上腿上突兀出现的图案,相奴肯定,郁苏肯定已经在副本里了! 相奴紧张地放下裤腿,暗自懊恼,早知道郁苏还能跑进其他副本里的话,当时他就不那么急着离开了。 现在好了,郁苏没甩掉,现在还要在这个副本里受罪,相奴苦恼的要命。 钟丽云没听清楚相奴的低声自语,闻言茫然道:小师弟,你在说什么? 相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强笑道:没什么,我是想说,我们快点找线索吧,这个副本的环境太差了。 钟丽云莞尔一笑:这就算差了吗?事实上在乡村一类的副本背景中,这个副本还算是环境好的了。 相奴看了看窗外,公鸡虽然打鸣了,但是天才蒙蒙亮,北边老头和小胖子的房间里也没有动静,估计是还没醒,和众人说道:师父和大师兄那边的房间还没有动静,我们的门昨天被大师兄锁上了,暂时也不去,正好趁着这时间大家聊一聊天吧,怎么样? 丁泽明从大通铺上爬起来,贴着窗户往北头房间看了一会儿,确定那边的确没有光亮起后,有些惊讶地看着相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那边都没醒的? 相奴沉吟道:我在没进副本世界以前,眼睛看不见东西,所以日常中格外依耐听力,因此听力很好,很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不过我刚才大意了,因为之前在大厅时,清风的房间就在隔壁,我却什么都没听到,因此也不能直接以此来判断他们没有醒来的。 丁泽明惊讶:你以前看不见?那你第一个副本是怎么通关的? 相奴露出一个标准完美的笑容,很形式化的赞美道:是我先生的帮助,他很棒很厉害。 丁泽明看了看他,低头无奈笑了一下:小师弟,我是想和你交朋友深入认识一下,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不会一直纠缠你的,你不用总是在我面前秀恩爱的。 相奴一愣,面颊微红,羞窘地笑了一下。 其实丁泽明误会了,相奴的话其实是说给郁苏听的,不过相奴也没有解释太多。 要是让大家知道了这个副本里还有外来的怪物也潜进来的话,大家会被吓到的。 舒健和蒋超还是老样子,沉默寡言,苗东烦躁地摸着头发,叹道:趁着师父还没醒,我们先来把线索捋一捋吧,找出一条线索后,想走的走,想留下赚奖励的继续奖励,总之快点,不能磨蹭。 相奴拍了拍刚刚因为掉地上而沾上的灰尘,又坐回到椅子上,闻言掰着手指头算道:我们先把有问题的地方给挑出来吧。 丁泽明说道:首先是师父对于尊敬师长的重视程度,师父的过往关系链是第一个调查方向。 其次是大师兄清风,他昨晚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 然后是蚯魂,蚯魂是由什么变成的,为什么会被葬在丘原,师父要蚯魂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是那些村民,他们一直闭门不出,有的人家屋顶开烟囱,有的人家升红旗,他们在副本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红旗和烟囱又意味着什么。 相奴揉着肩肘,之前摔倒的时候他把手臂摔伤了,他补充道:还有大师兄口中的道术,明天师父估计就要教给我们,值得注意。以及六师兄昨晚发现的那个电视机,有电视机就可能有其他电子产品,比如说电话,我们在的这座岛是孤岛,本来与外界是完全隔绝的,但假如真有电话的吗,这个隔绝就会被打破。 钟丽云眼看越说越多,连忙打手势道:停!不要再说了,这么多已经够了。 相奴闭上嘴,无辜地望着钟丽云,钟丽云无奈道:我看你们找的这几个方向基本没多少重合的,大概都是不同的支线,五六条支线足够我们获得一批还算不错的奖励了,再多的话我们不一定能完成,甚至现在这几条都很可能没法全部完成,所以其他的点就先放放,等后期有其他发现再说吧。 相奴点点头,闭上嘴不吭声了。比起眼前这些人,他的经验明显不足,要多听取他人的意见。 蒋超慢吞吞说道:白天,不一定,有空,晚上,喝药,会,睡觉,大师兄 相奴咬了咬唇,提议道:你们说,我们要不要直接问一问大师兄为什么要给我们下药? 丁泽明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想起来直接问的? 相奴回忆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大师兄下药的姿态太明显了吧,完全没有遮掩。要不是那布包藏的隐秘,封的也很严实,看他那坦荡荡的动作,我还以为他只是在放调料呢。 他放的光明正大,我们也坦坦荡荡地问,没什么问题吧? 众人面露迟疑,相奴安慰道:你们要是担心的话,我单独问他也可以的。 相奴必须得承认,有郁苏傍身的他很有底气,很多有危险的事情他也敢冒险尝试了。 漂亮的青年勾着唇角忽的一笑,那几位任务者被他忽然的笑容一炫,顿时都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众人乱七八糟的闲聊了几句,钟丽云提议道:这几个任务太杂了,混在一起很容易把线索搞乱,而且总是一起触动检查的话,我们六个人目标太明显了,不如大家分开来吧,各领一条支线去探查 苗东说道:有的可以分,有的却分不了,比如说明天的道术关,我们肯定要一起学习的。 还有大师兄给我们下药的原因,这到底归属哪条支线还不好说,等小师弟问出来点结果后再说。 其他的几个,师父的关系链过往任务你们谁想做? 相奴挠了挠下巴,眨巴着眼睛看向舒健,目露迟疑:其实我比较想做蚯魂的任务,因为我和三师兄亲手抓了蚯魂,可以省去一个队友被蚯魂视为敌对立场三师兄,你的意见呢? 舒健慌忙点头应道:我愿意,我愿意,小师弟,我跟你一起做蚯魂的任务吧。 相奴便对着苗东展颜一笑:二师兄,那我和三师兄便去调查蚯魂的相关事情吧,必要的时候还得请你们搭把手。 苗东点点头:没问题。 丁泽明说道:那师父的过往关系调查就交给我吧。 蒋超说道:我要,查,电视机相关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电子,产品。 蒋超慢吞吞地说到,不疾不徐淡定的很。 苗东揽住钟丽云的肩,笑嘻嘻道:钟妹子,那我们一起去查那些村民的事情啊,看看那红旗和烟囱到底有什么秘密。 钟丽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不过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姐就行了。 苗东不由笑了起来。 几人交换了一下大概的思路,期间,相奴会时不时弯下点腰,摸一摸自己的左边小腿,也就是被黑色藤蔓状图案占满的那条小腿,时不时出神。 丁泽明可能总是看相奴,在看到相奴又一次碰自己的小腿时,丁泽明忍不住问道:小师弟,你腿上的图案是什么,之前好像没看到你腿上有这个,要紧吗? 相奴微怔,摇头道:不要紧,我知道这是什么,谢谢你的关心。 丁泽明便收回了视线,相奴看起来并不想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太过亲密,丁泽明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自然不会过份纠缠。 分卷(21) 慢慢的,天逐渐明亮起来,北头的正屋也终于有了动静。 帘子后面的铁门被打了开来,神情木讷无魂的清风木木然然的推开门走了出来,他在黎明的浅光下照了几秒,才逐渐恢复神韵,生动起来。 小胖子在太阳下舒展了一下筋骨,蹦蹦跳跳了几下后就去小棚子下烧水生灶了,拜灵敏的听觉所赐,相奴是第一个发现北头正屋的动静的。 相奴靠近窗子上用斜光看到清风出来后,立刻出了这个小屋子,轻轻拍响了他们那屋被清风从外面锁起来的铁门,轻轻唤道:大师兄,你醒了吗?可以帮忙开下门吗? 钟丽云在那边给他报着小胖子的动态:大师兄过来了。 清风走过来后将门打了开来,一边开门一边和相奴闲扯道:小师弟你起的好早啊,比我还早,昨晚没睡好吗? 相奴心中一动,顺其自然道:喝了大师兄你熬的粥后,睡的很好,就是半夜不小心摔床下了,然后就醒过来睡不着了。 相奴正想引着清风的话题到他下的药上,不曾想,下一秒清风竟主动提了起来。 小胖子把门锁取下,推开铁门,阳光从外洒进昏暗已久的厅堂内,屋里的尘埃都被照出了光,悠悠地飘在空气之中。 小胖子嘿嘿笑道:小师弟你睡得还好就行,我还以为我给你粥里下的蒙汗药少了呢,刚想着晚上给你多加点份量呢。 相奴: 漂亮的青年面上瞬间露出慌张失措的模样,开始飙戏:蒙汗药?难怪我昨晚刚喝完粥就睡死了过去,原来是因为我的粥里有蒙汗药的原因吗?大师兄,你好端端地在我们粥里下蒙汗药做什么? 清风随口说道:因为以前的师弟总是喜欢半夜出来乱跑啊,他们一到处跑,大黑就疯狂叫,弄的全村都睡不了觉,后来我想了个办法,给你们下点蒙汗药让你们去睡觉,效果果然很好,师弟们半夜不跑出去后大黑再也不叫了,大家也能好好睡觉了。 其他五人也从屋里走出来,听到清风给他们下药居然是因为这么个理由后顿时无语。 相奴沉吟几秒,缓缓问道:可是吵醒大家睡觉的是大黑,而不是我们啊。我们充其量也就吵醒了大黑一个,所以大师兄你为什么不把给我们吃的蒙汗药拿去喂给大黑呢?喂给大黑的话,只用喂一个,喂我们却要喂六个,这样一来还给师兄你省了蒙汗药的份量,大师兄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清风抱着锁思索,半晌后,他缓缓说道:小师弟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啊,那今晚就不给你们喂药了,药喂给大黑吧。 六人悬着的心一松,顿时都露出了舒然的笑容。 相奴指着清风怀里的锁,小心求问道:那这个呢?还继续锁吗?锁起来的话我们半夜想起来也起不来呀。 清风想了想,把锁给挂起来合上,淡淡道:那以后晚上也不给你们锁门了。 相奴轻轻抱了一下清风,温柔地笑道:大师兄,谢谢你。 小胖子没什么反应,推开相奴回了小棚子下面,他说道:好啦好啦,不客气,我还要继续熬粥呢,师弟师妹你们去厨房里拿几个红薯出来,我要切了放粥里,吃了红薯干你们也能扛饿点,等下你们还要去山那头砍蓍草呢,要足足五十根,这可是个力气活,得吃饱了才行。 任务者们纷纷散开,帮清风拿碟子或者红薯,钟丽云状若无意地问道:大师兄,我们要砍蓍草干嘛啊? 清风真的是良心鬼怪,相奴觉得他比郁先生还要良心一点,因为清风必答,还不吓人:砍蓍草还能是干嘛,当然是卜筮用啊。你们来拜师不就是为了学师父的卜筮之术的吗?在教导你们之前师父当然要测验一下你们的水平,看看你们的卜筮是个什么样的水准。 众人皱起眉,苗东问道:可是卜筮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们来自不同家,有的用蓍草,但也有用龟甲和铜钱的,那我们这些用别的东西算卦的怎么办? 清风动作顿了顿,皱眉陷入了苦思之中,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说道:随便吧,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的。 众人对视一眼,帮清风干起活来。 蒋超慢吞吞问道:师父,他还,没醒吗? 清风闭嘴不答,就跟没听见蒋超的问话一样,偏偏却转口看了一眼正屋的方向,那模样神情,说正屋里没事都没人相信。 老头也不知道在屋里干嘛,他的屋子里仿佛被下了隔音结界一样,任凭相奴耳朵支棱地多高也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一直到几个任务者吃完清风特意加了份量的早饭,老头也没有出来。 众人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告别清风后立刻延着清风的所指方向离开割蓍草去了。 虽然清风面上不错,但任务者也不会傻到在鬼怪面前大谈特谈,直到离开清风的视线,爬到另一边的山头后,几人才开始继续说话。 丁泽明皱眉说道:我感觉师父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相奴安慰道:慢慢来,不要急,急也没用的,好在今晚能趁夜出去了,希望到时候能有点收获。 说到这个话题大家欣慰了不少,没想到与清风的交流之行会那么顺利。 他们这次上的是东边的山头,这边山头上长了不少蓍草,还有些灌木丛。 蒋超说道:北边,丘原。东边,蓍草。南边 相奴答道:南边什么都没有,站在南边的山头上第一眼只能看到河,除了河以外,很难注意到别的东西。 蒋超点点头,继续道:南边,河。西边又有什么东西呢 舒健是个行动派,已经开始割起蓍草了。 丁泽明看了看头顶逐渐起来的太阳,说道:先把蓍草给集齐,西边有时间去查看看。 大家在过来时清风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把镰刀和一个竹筐,用来给他们装蓍草用。 工具是准备齐了,但并不代表就会用了,相奴以前有眼疾,没有下地干活的经验,也没有实操的硬条件,再加上一身皮肉肌骨细腻如雪,拿着镰刀试着割了一根蓍草,半天也割好,反而把手磨的起泡了。 舒健走过来说道:小师弟,你不会干这些就先在一旁歇歇吧,我帮你弄。 相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等我出去以后我转你生命点值吧。 感谢他家亲爱的郁先生,让他这会儿能在旁人面前装大款。 舒健笑了笑,似乎默认了。 相奴又谢了谢舒健后,把手里的镰刀和竹筐仔细装好了放在一旁,看了看众人,特意走到了远点的一个地方坐下,周围有不少灌木丛,相奴一坐下后其他人都有些看不到了。 好在相奴坐的位置高,还是露了点头发出来,让其他人能看到他的存在。 而这会儿,相奴借着灌木丛的遮挡卷起了自己的裤腿,那黑色的图案映在他雪白的肌肤上,妖艳逼人极了。 相奴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图案好像又长了一点,之前只是覆上了膝盖一点,这会儿却都要没过膝盖了。 相奴咬着唇角,面颊贴在膝盖上,小声地喃喃给黑色图案听:郁先生,我之前梦到您了,那是您对吗?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俊美,虽然当时还处于梦境中,我之前也没有看到过您的脸,可我一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我就知道,那一定是您,因为我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我只有面对您时才会有心动和火热。 漂亮的青年不要钱似的往外扔着甜言蜜语,因为羞涩,粉白的面颊上泛着薄薄的红,使他瞧着甜美诱人极了。 青年的话有了点效果,相奴的掌心痣滚烫起来,血红色的屏幕跳转在他的面前,吓得相奴四周看了看后,才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看起了屏幕上的内容。 ???:呵呵。 相奴敛眉思索,几秒后,慢慢回复道:郁先生,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可怜半瞎,承受能力很弱。我之前有想给您开门的,只是想到即将要见您,太紧张了,所以做心理准备时导致动作慢了一点而已。 相奴:我不是故意跑的,实在是您的出场太吓人了。 ???:我吻你,你拒绝了。 相奴顿时委屈了,写字动作都快了不少:可是您也报复过我了,把我从椅子推到了地上,我被您摔得好痛。 ???:? ???:是你自己避开的。 ???:而且当时你在做梦,细究的话,是你的睡姿有问题 ???:如果你真的很不想在自己身上找问题,那就请找椅子的问题,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宝,是椅子的错,不要怪你老攻 第22章 4 相奴看到郁苏的回复后一呆, 一时半会儿地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漂亮青年揪着眉,半晌只能干巴巴地回一个:哦 不知是不是相奴的反应太干瘪了,郁先生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相奴咬着手指想了想, 又在屏幕上慢慢写道:是我误会郁先生您啦,不过我当时并不是故意要躲郁先生您的哦。虽然我的心告诉我, 我梦中出现的天神就是您, 可是我之前毕竟没有看到过您的脸,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您。在没有确定他的身份前, 我怎么可以让人随便吻我呢。 相奴强忍着心中的羞耻写下这一段话, 在内容发送过去以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相奴紧了紧拳, 暗暗给自己打气,没事的,相奴,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消息已经发出去且没有办法撤回了,勇敢的人应该坦然地面对一切! 在心中自我鼓励了一下, 相奴的心情逐渐平缓,看着自己发过去的那一段肉麻兮兮的话居然还看出了几分乐趣了, 甚至还幻想了一下那位瞧着冷漠矜贵的郁先生在看到这番诚挚热情的表白后会是个反应。 大概会有一点点失态吧, 上个副本中郁先生给他的感觉很纯情呢。相奴扬起唇角微微一笑。 屏幕那边的郁苏始终没有回复,可是相奴腿上的图案却开始升温。 不烫, 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相奴沉吟几秒,再接再励:郁先生,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图案是什么?它刚才的温度升高了一些,不过并不烫人, 就像是人害羞时微微发热的面颊,刚刚好 相奴发完以后, 就感觉到图案的温度好像更高了一点。但因为有临界值在,所以温度的变化很微弱,相奴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郁苏也再次回复。 ???:你不要再说了。 相奴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闻言继续道:为什么?是我什么话说错了,让郁先生你不开心了吗?郁先生,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吗? ???:还好。 相奴挑一挑眉,笑容肆意了许多。 那一边,舒健把装满蓍草的竹筐背着往相奴这里大步走来,也幸好个人面板只有任务者自己能看见,饶是如此,相奴还是不自觉的紧张了一下。 舒健腼腆地笑了笑,把竹筐放在相奴的面前,挠着头发笑道:小师弟,你的蓍草我已经帮你砍好了,给你,我去忙我自己的份了。 相奴点点头,再次谢道:谢谢你,三师兄,出去以后我会补生命点值给你的。 舒健笑容更真诚了一些,却摇头拒绝:小师弟你太客气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你们负责出谋划策,寻找线索,这些体力活就交给我来做。好了,不说了,我去忙了! 不等相奴再说,舒健摆摆手,就投入到自己的任务量中了。 舒健一个人干三个人的份量钟丽云的体力也有限,再试着动手砍了几下后也只能无奈放弃,歉疚地请苗东帮忙。苗东体力还行,但做事不怎么利落,自己那份都割的磕磕绊绊的,速度也跟不上去,舒健便把钟丽云那份的工作量也要了过来。 所以舒健这会儿是非常忙的,相奴不会在这时候去打扰他耽误他的工作进度。更何况,做远比说更重要。 舒健继续忙活了,相奴把竹筐子拿过来点了点蓍草的数量,清风给他们准备的竹筐有点小,舒健砍的时候能旁边的杂枝都给砍了,这才使竹筐勉强装下,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连忙问郁苏:郁先生,你现在在这个副本中吗?你要来见我吗? ???:不了,影响不好。 郁先生又有了点一开始那种温柔的味道了。相奴沉思,果然只能顺着毛摸,一丁一点的反抗都不能有吗? 这样的性格可不好,短时间还行,如果结为伴侣朝夕相处的话,时间久了可是会很痛苦的。 重要的是,相奴也不想总是端着笑脸去哄谁,他也想被疼宠,至少在从椅子上睡觉掉下来后,某位先生就算不主动背锅,也要关心一下他疼不疼吧。 郁先生还有的要调教呢。 抛开私人的话题谈正事,郁苏给相奴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相奴问郁苏会不会出现在副本里,郁苏的回答不是不能进或者有限制,而是影响不好。 这代表着进入其他副本对郁苏而言并不难,也没有限制和代价,他完全可以随意进出,只是可能碍于身份的问题,他要给其他鬼怪以身作则,所以不会随便那么做。 看来郁先生在副本世界中不是一般的厉害啊。相奴回想着记忆,乘务员的日记中提到了旧都监狱,看它的形容,旧都监狱似乎是一个非常超凡让他向往的地方,仅仅从名字方向来思考的话,监狱所监禁的会不会就是这些副本中的怪物,所以才会造成监狱这样超凡的地位? 就是不知道郁苏在其中是个什么地位,有多高。 相奴思维发散跳跃的厉害,在郁苏表示不会进入副本后,他遗憾地给这轮谈话画上尾号:那好吧,我会尽快完成任务的,郁先生,你等我哦~ 郁苏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将相奴的个人面板收起,很显然还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相奴。 许久之后,郁苏回复道:不必,你既不想见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相奴:? 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留下的图案从我身上抹去呢。 果然郁先生的调教之路还很长呢,继独断专行之后,相奴又挑出来了第二个毛病,口是心非,太傲娇了。 相奴微微笑着,没关系,太容易得手的东西也容易腻味,这样你来我往的拉扯才是一段完美感情的展开,细数起来,他与郁先生认识的并不久,相奴很有耐心也很有兴趣和郁先生慢慢磨下去。 相奴慢慢写道:郁先生,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会很伤心的。我和你解释过呀,之前不见你,只是因为你的出场吓到我了,并不代表我真的反悔拒绝了你。 分卷(22) 你翻翻记录,我对你的赤诚热情,你真的不明白吗?从这次副本中出来后我也会在公寓中时时刻刻等待着你,直到第三次副本的被迫开启。 郁苏还在思考如何回复,相奴看到舒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站起来舒展身姿,直接对郁苏道:郁先生,我要继续副本任务了,希望我这次能早一点结束,我们先不聊了哦,你把屏幕关了吧 ???: 郁苏替相奴把个人面板关掉,那颜色通红的面板在消失后,漂亮青年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放下卷起来的裤腿,把小腿上的黑色图案遮好,又将歪出来的蓍草整理好,把竹筐背在了身上。 郁苏说不是非相奴不可是真的,但说相奴不愿意他就不强迫绝对是假的,要是真那么善解人意何必又是在相奴身上留下印记,又是打开相奴的个人面板和相奴聊天呢。 口是心非罢了,相奴心里稳的很。总之先把台阶给郁先生铺好,到时候来不来都无所谓的。 不过如果真见面的话,相奴还要再好好思量细节,郁先生这狗脾气可不能一直纵容下去。 相奴背着竹筐与五位任务者汇合,大家在完成割蓍草的任务后又互相数了下蓍草的数量,确定蓍草都满五十根后才回去。 等他们回到老头的正屋前时,发现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老头把屋子重新布置了一遍。 正中心的院子里摆着一张祭桌,祭桌上摆好了贡果香烛,祭桌前还立着一个神像,神像分明是和老头一样的脸,面容冷刻,比之老头还要更加阴冷三分。 而且院子里还多了很多村民,他们穿着和相奴他们差不多风格的衣服,分成两拨在左右站好,右边那拨对相奴他们的态度比较敌视,在相奴他们出现后,立刻对任务者投来打量敌视的眼神,左边那拨则无视了相奴他们。 不过他们对老头的态度倒是挺统一的,看向老头的时候神情都很敬畏,不敢有一丁点的冒犯。 清风看到他们后顿了顿,随后茫然地走上前,迟疑地看了看他们背后的竹筐,问道:你们砍了多少蓍草回来啊? 任务者们互相对视,相奴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五十根呀,大师兄你不是让我们砍那么多的吗? 小胖子抓了抓头,茫然道:我是让你们总共砍五十根不是叫你们一人就砍五十根。 众任务者瞬间无语,心想那你也不早说,白费了那么多事。 老头穿着一身黄黑相交的道服,手里执着一条柳枝,在听到清风和任务者们的交流后脸上流露出一抹轻视来,他不耐地轻嗤,淡淡道:行了,祭礼快要开始了,赶快把东西放好,清风,你去帮他们把蓍草整理下,不要误了吉时。 清风应了一声,如同幽灵一样帮任务者们把竹筐一个接一个的拿走,搬进相奴他们隔壁房间的那个柴房里。 老头盯着那些数量庞大的蓍草看,冷不丁问道:那么多蓍草,你们里还有小五和小七这两个拖后腿的,你们还这么快就砍好了,谁是主要干活的? 众人皱眉,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只是还不等众人回答,老头就直接看向舒健,淡淡道:我看这里面就你最粗壮,事情都是你干的吧? 舒健紧张地差点咬舌头,忍不住看向相奴,相奴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舒健压下慌乱,强壮镇定地道:对 呵。老头哼笑一声,不带感情地夸赞道:那你挺厉害,既如此,一会儿就由你来吧。 舒健面色顿时一白,那些村民冷幽幽地看着他,如同注视着一个死人一样。 相奴走到舒健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舒健勉强笑了一下,神情中满是迟惘。 丁泽明看了看清风,上前一步把清风拿走的竹筐又抢回来,大声道:大师兄,竹筐那么多,你一个人搬要搬到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帮帮你吧! 说完对其他几个人使了个颜色,同伴们意会,搬起自己的竹筐往柴房里去,没事做的清风就在一旁发着呆。 老头淡淡道:清风,跟着他们进去,把他们把一筐蓍草给理好带出来,一会儿给你三师弟卜筮用。 得了命令的清风立刻像只幽灵一样跟上了六人,丁泽明和苗东换着位置轮流走过舒健身旁,小声安慰道:三师弟,别怕,你在团队中是很有价值的存在,我们不会轻易抛弃你的。 舒健勉强扯起一抹笑容,相奴看了眼门外,左边这拨村民对任务者们没意思,也没人回头看他们,专心致志地盯着老头看,顺便帮任务者们挡住了老头和右边那拨村民投来的目光。 在进入房间后,相奴直接把清风拉到了门后,还特意伸手捂住了清风的嘴,不过清风也根本没有要喊的念头,眨巴着眼睛,异常淡定地看着几个任务者们。 其他几个任务者差点被相奴吓一跳,实在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居然敢给nppc忽然长出第二张嘴直接把他的手给吞掉吗? 相奴见清风一副配合的模样,微微松开手,见清风真的不喊以后,终于松开手,小声在清风耳边说道:大师兄,我和你咨询个事情。 清风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相奴也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配合,只能先把问题问出来:大师兄,师父刚才是什么意思,他要三师兄干什么啊? 清风歪一歪头,答道:要三师弟考试啊~ 考试? 清风左右看了看,扒拉出一个竹筐理起蓍草来,随口答道:对啊,你们以前都在自家学过卜筮之术,如今一同拜入师父门下统一学习,师父肯定要先试一试你们的水平,后面才好教导你们啊。 怎么试?苗东忙不迭问道。 清风头都不抬:这个我不可以告诉你们哦,如果说了的话,师父就判断不出你们的真实水平了。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你们来说不难,你们家里送你们来和师父学卜筮之术的时候,可是打包票说了你们的水平很高,比当年师叔的水平都差不了多少呢,一定能答对师父用来测试的小问题的! 骤然得到老头师弟的信息,众人这会儿却没机会细问个清楚。 众人见清风不答,也有点急了,尤其是清风后面补充的那句话简直太有风险了。 什么叫一定答对,那如果答不对呢,会发生什么? 相奴皱了皱眉,食指比在唇上,示意几人安静,他已经发现了,假如清风不会回答的问题,他直接就不会理你,如果理的话,还是有机会能得到答案的,然后继续磨着清风,问道:大师兄,你给我们透透底吧,师父突然要考验我们,我们之前都没有准备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村子里围观的人太多了,万一那么多人的面我们答错了,岂不是很丢脸? 清风皱了皱眉,似乎被说动了,过一会儿迟疑地道:那好吧,我给你们悄悄漏个底哦。不过漏底也没用的 几个任务者,尤其是舒健,万分期盼地看着清风,急切地等待清风的回答。 清风把手里的蓍草整理好抱在怀里,告诉几人:师父一般都会问他今天中午会吃什么,然后让你们来算。如果有答案的话,我也想告诉你们,但师父每天想吃的东西都不一样,师兄也爱莫能助了,唉。你们一会儿自己努力吧,不过别怕,我们总共就那几样菜,你们乱蒙也可能蒙对的。 说完,他摇头晃脑地抱着蓍草出去了。 留下几个任务者皱眉苦思,实在想不出这个老头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钟丽云飞快地说道:不对,太不对了。如果师父真的问这个问题的话,他十之八九在故意为难人,因为这个问题太主观了,如果他不想让你答对 老头冷不丁地出现在门口,细长的影子投射到屋里的地上,落在几人的身上,门外的村民视线跟着老头移动,好几十人的目光一同望向屋内,他们背对着光,周身的气息阴冷森森。 钟丽云闭上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老头幽幽道:你们大师兄已经把蓍草准备好了,接下来该你们出场了,你们怎么还不出去? 众人沉默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后,依次走出去。 相奴思索着钟丽云还未说尽的话,老头这个问题设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说什么考验别人的卜筮能力,先不提他们这几个任务者到底会不会不是,就算会,也没有算老头这种问题的。 算老头中午吃什么?这还不是老头他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让算的人赢就赢,想让他输就让他输。 相奴皱着眉,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清风显然比老头靠谱,给任务者们漏的信息一点都不虚,一点水份都不掺。 老头在几个任务者象征性的焚香行礼过后,就在清风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端着瓷缸,任周围的视线多炽烈也毫无动容。 相奴看着这些村民又敬又畏地眼神,心中想,这些村民和老头好像也并不是完全一个立场的,线索收集起来应该会更容易一点。 老头慢吞吞地喝了口水,随后幽幽道:老头我呢,一直以来别的本身都稀疏平常,只有一个卜筮的本事可以说的上是十算十准,只是我那法子呀,不外传,你们这些孩子的家里都好奇,为了学到我这本事,专门派来自家最杰出的子弟来我这里拜师学习。你们这些孩子好学是好的,但我这老头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是什么货色都收的。 老头抬起头,乌沉沉的眼睛好似那压顶的黑云,给人极大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老头我一般不轻易算卦,但是算了就不会错,唯一一次落败也就是年轻时还在学道时与我师弟比试输了一次,所以老头我还是承认也只承认我师弟的天分。你们家里的把你们送来学卦时,都说你们的天分不逊于我那早死的师弟,在正式拜师之前,你们就先来露一手吧。 老头手搭在扶手上,对着清风点了点下巴,命令道:清风,把你准备好的四样吃食搬出来。 清风那么胖的体型走在地上却好像飘一样,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正屋中,老头直接看向最憨厚老实看着也木讷的舒健,对他露出一抹恶意极重的笑容,面庞几近扭曲:老三,就你吧,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家里也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就你先来试吧。清风的蓍草已经准备好了,你一会儿去算算我等会儿会吃那样饭。 说话间,清风已经推着老头说的四样饭走了出来,没什么稀奇的,很普通,一碗稀粥,一盘红薯干,一碟青菜,还有一个馒头。 老头冷幽幽地催促道:老三,选吧。 相奴一把拉住舒健,把他往后轻轻推了一下,走到前面,面露傲然和不满,质问道:老师,同样都是你的弟子,我们谁都不比三师兄差,看外表三师兄也最不机灵,像这种显本事的事情,您为什么只让三师兄来试?弟子斗胆,想抢三师兄这个机会。 相奴扯起两边的唇角,面笑眼却不笑,美人极美,眼中戾气却煞人。 老头皱眉,在看到相奴出现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和排斥,偏偏拒绝的话又说不了口,只能保持沉默。 相奴逼问道:师父你怎么不回答,你要是不回答,我可就当你允许我替三师兄来露一手了。 老头面色立刻扭曲,盯着相奴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药一般绿油油的,看他的样子也是恨不能要把相奴给生撕了一般。 相奴走到清风面前,那个小胖子用一个大托盘托着四样菜,托盘很重,他却稳得像石头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手也一颤不颤。 相奴看着那碗稀粥,笑容越发诡谲,他轻柔地唤道:三师兄,还有其他几位师兄。 舒健等人紧张的看着他,相奴捧起那碗稀粥往旁边走,一边道:帮我请师父坐好。 早有反应过来相奴要干嘛的几个任务者瞬间如狼似虎的扑过去,牢牢按住那老头的手和脚。 舒健反应过来大家在干什么后,连忙问跟着上来从背后箍住老头的脖颈。 相奴微笑着端着粥来到老头面前,轻声细语:师父,我猜您会喝这碗粥呢。 然后掰开老头的嘴,硬生生把那碗稀粥给直接倒进了老头的嘴里,稀粥顺着喉管倒进老头的胃里,但相奴喂饭的技术不行,把老头呛得差点当场再死一次。 一部分粥没进了老头的胃里,一部分溢出来弄脏了老头的衣裳,相奴点点头,示意几个任务者放开手,跟着他们后退好几步,在同伴们敬畏的注视下冷笑着问道:师父,徒儿选对了,这一手露的怎么样啊? 你还要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也露一手不?要也可以,只是剩下的这几样东西都不是好咽的,只怕都师兄师姐露完以后,您可能就当场没了。 老头因为呛的狠了,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他恶狠狠地看着相奴,心中恨不能把相奴给生吞活撕了才好,道:不用露了,呵呵,为师这批新弟子都天赋出众的很呢,有为师的真传啊! 相奴行了一礼,不露半点差错,淡淡道:师父谬赞。 其他几个人任务者沉默地跟着相奴照做,他们并不怕被这个老头记恨上。 从刚刚老头针对舒健开始,就代表着老头准备对他们这批任务者动手了,他们无论反不反击,老头接下来都不会放过他们。 相奴拿粥硬灌老头这种想法,其他几个任务者也想到了,但想到是一回事,各种各样的担忧,比如说会不会被副本boss当场就报复啊这种想法还是把他们淹没了,真正毫不犹豫站出来还成功实施的就只有相奴。 几个任务者顶着老头怨恨的视线钦佩的看着那含着浅浅笑意面若桃李的漂亮青年,想到他刚刚也是这么从容笑着面不改色地往老头嘴里灌粥,心情顿时微妙,想到,古人诚不欺我,果然越美丽的人,刺越尖。 丁泽明这会儿那点旖旎的心思彻底散了,美人虽然美极,可是太狠太辣了,他消受不起。 也不知道相奴口中的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和这样的美人蛇谈恋爱就很了不得了,还敢闹矛盾。 佩服! 第23章 5 老头真的很生气, 那怨恨的视线如化实质了一般,甚至影响到了周围的环境。 此时是正午,本该是骄阳明媚的时候, 一层浅薄的雾气却悄然浮起,在副本世界中弥漫开来, 围住了这山山水水。 相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又望向老头,问道:师父, 今日除了您要收我们为师以外, 还有别的仪式吗?如果没有的话, 我们能不能散了? 分卷(23) 老头阴桀桀一笑:散?现在可不能散,还有个仪式没完成呢。徒儿们,你们还太小所以还不清楚往事, 就在十年前,我们这村里还一直闹饥荒,家家户户一年到头都饿得面黄肌瘦, 可怜的不行。他们都很尊敬为师,为师感念着他们, 每年招收徒儿的时候也都会杀一头羊给村民分食作为。只是可惜了, 今年材料不足,但这个项目持续了好多年, 已经成村里的惯例了,今年也不能废。 老头突兀地扫了舒健一眼,这个质朴的青年脸色一白,老头虽然没说, 他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老头的意思。 如果没错,老头口中的羊就是他吧? 相奴了然地点点头, 微微一笑,笑意却不及眼底,狭长的眼睛中满是凉薄:既然材料不足,那师父还是快些去准备材料吧,弟子们就不打扰你了。 老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皱纹深的如老树根皮,刻板阴森:作为为师最有天赋的弟子,你以后可是会继承师父衣钵的,你不帮帮为师吗? 相奴柔柔地道:可这是师父对村民们的心意,弟子越俎代庖好吗? 老头扭曲着脸恶狠狠一笑,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下相奴并不宽的肩:好啊,为什么不好!你可是为师最得意的弟子,为师巴不得大家信重你如信重我一般,那准备羊的事情就交给徒儿你了,你可要好好干,全羊宴在戌时开始,这会儿是巳时,还有四个时辰给徒儿你准备。 小幺儿,全羊宴一年才有一次,大家期待了很久,你一定要让村民们吃到记忆中全羊宴的美味才行。假如大家没能尝到记忆中的味道的话 老头冷冷一笑,话未说完,眼中的恶意却很明显。 最坏的结果就是相奴替代成为那只羊,让大家尝尝味了。 相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任务者们说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好好筹备的。师兄们正好没事做,师父就把他们借给我使唤使唤吧,几位师兄没意见吧? 大家摇了摇头,相奴故意和老头说道:师父,那我带师兄们走了,放心,在戌时之前,我会带着师兄们准时出现在全羊宴上的。 老头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一点,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看样子被气的不清。 老头淡淡道:可以对了,午时用饭,你们别在外面耽搁久了,到时候记得按时回来。 相奴微笑着拒绝道:不了师父,我们还想留着肚子晚上吃烤全羊呢,中午就不吃了吧。 老头脸色一沉,刚想说什么,就见相奴头歪一歪,满脸无辜地道:而且没把师父交代的任务完成好,徒儿也没心思干别的事。师父只给了我四个时辰,徒儿还不一定能在这四个时辰里找到羊呢,吃饭在浪费半个时辰,还是算了。 老头诡谲一笑:别怕,师父只是考验考验你的其他能力而已,乖乖吃午饭,如果实在找不到羊的话,到时候师父我会拿出我的窑藏来给村民们用的。 你可是为师的得意弟子,老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要是把自己饿坏了,为师可是会心疼的,到时候师父可不会帮你善后的。 谢谢师父的好意,不过徒儿更想证明下自己的能力。相奴已经不耐烦和老头继续废话了,冷冷道:师兄师姐们,还站着干什么,走了。 相奴说完转身就走,苗东几人看了看脸色阴沉沉的老头,也不敢说话,但却诚实地跟在相奴身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相奴是往西山走的,之前去割蓍草的时候大家就讨论过西山会有什么,正好这会儿去西山看看。 离开了老头的视野后,舒健立刻露出感激的表情,模样看上去都快要哭了:小师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刚才出现拦住我,我感觉我现在可能就没了。 相奴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宽抚道:三师兄你客气了,我们是同伴呀,本就该互帮互助的。 只是他天生不是和善的人,舒健也没到要他全身心投入去演戏的地步,因此他虽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那美艳逼人的面容和狭长的眼睛中总给人一种轻嘲不屑的感觉。 但舒健也不在意,相奴本性如何不重要,是冷是热也不在意,他只要知道相奴会在关键时刻救他保住他的性命就行了。 丁泽明这会儿也忍不住感叹道:其实当时我也想到了把东西给师父硬塞下去然后使自己的卜筮万无一失这种法子,但是没敢动手,小师弟,你都不怕师父当时突然翻脸动手的吗? 相奴不怕,他重来都不怕死,上一个副本心心念念着想要通关副本活下去也是因为想要换取奖励恢复光明,认认真真地看一眼这个世界罢了。 他的骨子里盛满疯狂。 但这也不代表相奴真的就乱来一气,仗着不怕死就和副本boss硬刚。 相奴是有底气的,他镇定地反问道:我们任务者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怪物的弱点将他们封印,并不真的就是让我们给怪物们当食物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没必要费那么多力气来包装奖励我们。在我们进入副本中后,副本或者说中心大厅对怪物们是有限制的,怪物是无法直接对我们痛下杀手的,它们想杀我们,必须要符合一定的条件,我说的是吗? 丁泽明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承认。 相奴微挑唇角,继续问道:那我问你呀,六师兄,你觉得刚才师父杀我们的条件会是什么? 丁泽明沉默了两秒,叹道:卜筮错误,师父的话说的很明白,他是听说我们的天赋堪比我们的师叔,所以才收我们为徒。而他曾败于师叔之手,于是他拿了一个小问题来试我们的卜筮之术。假如我们连这个小问题都算失败了,证明我们是浪的虚名,他就会杀了我们 相奴点点头,肯定道:不错,他的杀戮条件应该是我们的卜筮结果错误,而我们最后的结果正确,用的什么方法重要吗?我们强逼着他喝粥,他肯定很恨我们,但是我们并没有触碰到他的杀戮条件,他再恨我们也没法直接动手,这一点无需怀疑。确定这一点后,还有什么不敢动手的? 几人想想也对,纷纷轻叹一声,虽然能理解的了,但当时真的不是谁都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动手的。 蒋超或许是因为结巴的原因,很少说话,但开口就是一针见血,问题非常犀利:刚才,为什么,说,不吃,午饭? 相奴故意歪了歪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逗弄道:你猜? 这个众人还真没什么头绪,他们看的出来老头的提议不怀好意,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究竟不怀好意在哪。 相奴看了看几人,见他们的表情都茫然地真切而不做作,挑着唇角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忘了大师兄珍藏的蒙汗药了吗 要是中午老头把蒙汗药往锅里一撒,几个人睡死过去后就真的要倒霉了。 第一次众人在不知道那是蒙汗药的情况下,老头没法直接动手杀人也就算了。 如今任务者都从清风口里明确得知有蒙汗药的存在了,对于吃食还不防备,那被老头算计成功活活分尸而食也是活该。 众人这才想起来蒙汗药的存在,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也不怪众人没想到,实在是蒙汗药这玩意出现在鬼怪副本中这种地方后实在是太不协调太出戏了。 那,羊,怎么,准备?蒋超问道。 相奴踢了踢脚下的土,淡淡道:不准备了,直接分路去寻找线索吧,找好线索后直接通关。 几人心中一紧,苗东挑眉:就按照之前的分配继续分开寻找线索? 相奴点一点头,对舒健说道:三师兄,那我们先去丘原吧。 其他几人看看,互相问道:大家决定先从哪里下手找线索好? 钟丽云迟疑地唤住相奴:小师弟,你说我们去找村民打探消息的话,村民会理我们吗? 相奴眨眨眼睛,莞尔一笑:五师姐真以为我是万能的吗?我虽然能做出猜测,却也不能肯定村民一定会按照我的想法来做呀,毕竟我和他们也没打过交道。 你们大胆的问,小心别触碰到村民们的杀戮条件就好。 几人挠挠头,还有些纠结,相奴却已经带着舒健延着山头向北边走去了。 走在山头上,相奴也不忘观察西边山头的环境,西边的环境和东边南边都差不多,只不过不像那边那样陡峭,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河里。 西边的地面很平坦,地质干硬,然后土里面不是很干净,有好几张已经看不清颜色的纸张分散的陷落在地里。 相奴走着走着,正好脚下有一张,便蹲下来细细地刮开周围的土,把那纸从地里挖了出来。 因为土质太过干硬,相奴的指甲有一点点疼,里面还掺进了不少灰土,相奴在手上轻轻吹了吹,干痛感才褪去一点。 舒健就在一旁挠着头,小声道:小师弟,以后动手的事情你就直接叫我来干吧。 相奴专心地看着手里的纸,没有回答,纸张有些发白,上面是一些很奇怪的图案,那些图案是一些暗红色的东西画成的,相奴把纸张拿在鼻尖嗅一嗅,没嗅出味道来,想了想,拿给舒健看,问他道:三师兄,我以前的眼睛有点问题,很多东西都看不见,也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你帮我看看这纸,你觉得像是什么呢? 舒健犹豫地小声道:好像是符纸 符纸相奴喃喃,回想起清风的古怪,自言自语道:话说回来,师父他到底会不会道术呢?如果会的话,他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办法诅咒我们呢?还有他那个房间,我们都没有进去过 相奴抱着很多疑问和舒健一起来到丘原,在下去之前相奴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屋子的方向,门口的村民陆陆续续散去了。 相奴收回视线,和舒健从山上慢慢走了下去,踏在了那些鼓鼓囊囊地小丘上。 有的小丘上面还漏着小洞,正是相奴和舒健他们之前挖出蚯魂的那些小丘。 相奴看了看自己的十指,之前刮了一层泥土后,手指就一直挺疼,他只好对舒健说道:三师兄,我的手刚才刨土好像刨伤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你了。 舒健连忙道:都交给我吧小师弟!这不是麻烦,我还要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贡献我价值的机会。 相奴抿着唇轻轻的笑,想起第一个副本,忽然觉得那个副本的存在真的非常有道理。 对于相奴而言,混吃等死不算大事,但是混吃等死还要抬杠找茬的就很烦了。如今副本中大家都很自觉的发挥自己的力量,寻找自己的位置,文武搭配刚刚好。 相奴指挥舒健挖开那几个应该被挖出蚯魂的小丘,他想看看小丘下面有什么东西。 舒健闻言大惊,担心道:小师弟,蚯魂来历不明,而且你看这小丘像极了、像极了 相奴认真地倾听者舒健的意见,见他迟迟说不出口也不着急,耐心地询问道:三师兄,你也知道我眼睛以前有问题,所以很多靠眼睛观察的东西我都可能会忽视一些重点,这时候就要你们能提醒我。 舒健这才干巴巴地说道:小师弟,这些小丘很像缩小了的坟墓啊,如果把小丘当成坟墓,那被埋在里面的蚯魂岂不就是 相奴沉吟几秒,轻轻拍手:那就更要挖了,或许我们能从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舒健欲哭无泪:小师弟,你都不怕扰了死人清静吗 相奴神情不变,始终从容:怎么会呢,这里可不是真实的世界,哪来的清静一说? 三师兄你觉得这小丘像坟墓,坟墓里的蚯魂像尸体,我还觉得小丘是师父布置的毒术,特意用来压制这些被他害的枉死的人,如今我们掘了这小丘是在为他们好呢。 舒健苦笑:我说不过小师弟你。 人却老老实实地蹲在了一个有着小孔的小丘前,琢磨起了该从哪下手。 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大好,但舒健相信相奴胜过自己,所以还是会认真去做。 相奴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把这些小丘给挖开也是为了找到这个副本的秘密,然后献给圣城用来封印作恶多端的师父,无论小丘存在的意义是好是坏,但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有利于蚯魂的,它们不会怪我们的。 舒健小声道:那万一蚯魂和师父是一伙的呢?或者是另一批次的鬼怪呢。 相奴笑道:所以先挖那些已经没有蚯魂的小丘啊,安全系数要高一点。 舒健挠了挠头,研究了一会儿后,开始对着小丘下手。 然而他们直接在小丘上戳个洞很容易,这会儿认真刨小丘时却发现居然刨不动。 舒健将这一发现告诉相奴,相奴靠过了戳了戳这个小土丘,然后又换了几个有洞的没洞的土丘轮番试了试,发现被挖出蚯魂的那几个土丘都硬的要命。 然后便新选了一个小丘的用手指在尖尖上戳个洞,把里面的蚯魂引出来后,让舒健直接把小丘刨开。 一堆松软的泥土散落在一旁,短短的小截指骨静静地躺在其中。 在小丘被刨开以后,指骨露了出来,原本还想往小丘这儿跑的蚯魂顿时不动了,在不远处徘徊,就是不靠过来。 相奴捏着那截指骨端详了几秒,问道:三师兄,发硬的那个土丘真的挖不开了吗? 舒健露出苦恼的神色,想了想,说道:可以的吧,不过我要回去拿下工具 相奴笑问道:可是师父还在家,你敢回去吗? 舒健面色顿时一僵,相奴好心提醒道:蓍草的茎挺硬的,可以拿来用吗? 舒健连忙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小师弟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相奴看着舒健火急火燎地跑走,见周围只剩自己一人了,张开左手对着那枚殷红的掌心痣轻轻吹气,甜蜜蜜地唤道:郁先生~ 郁苏没有反应,相奴便又故技重施,往山上走了走,坐下来,撩起裤腿,在膝盖的图案尖尖上轻轻吹一下。 这次郁先生的反应极快,图案瞬间暴涨了好几厘米,直接没到了大腿上。 分卷(24) 掌心红痣也跟着发烫,血红色屏幕跳了出来。 ???:你干什么? 相奴好奇地问道:郁先生,你在我身上留的图案到底是什么啊?它好敏感,我对着它轻轻吹气,郁先生你就直接出现了。 ???: 相奴眨着眼睛,艳丽的面庞上却是无辜的神情,他将纯真与诱惑完美的融为一体,诱人无比,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懂一般。 郁先生避而不答,只矜持地回道:以后你直接呼唤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用这样 相奴噙着浅浅的笑意,悠悠写道:真的吗? ???: ???:随便你 看来还是喜欢的,如果真的就直接拒绝了。 相奴微微一笑,不再逗郁苏,转而问道:郁先生,你不在副本里的话,能够看的见我吗? ???:? 相奴小心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指,难受地垂下眉眼,写道:我的手刚刚挖土了,这个副本里的土好硬,把我的手弄破了,手指上多了好几条小伤口,好疼。 ???:你太不小心了 相奴看到这话不由蹙起眉,屏幕那边紧接着又写道:副本里的邪气很重,如果你身上染上了伤口的话,短时间没什么,久了以后却很可能会被影响到精神状态 ???:等你从副本中出来以后,我会去看看你 相奴看到后面的话,又不由挑眉。 紧接着,郁先生又补充道:仅此而已。 相奴没忍住,轻笑出声。 郁先生的补充可真是充满了欲盖弥彰的味道啊,心里还别扭着吗? 相奴继续回复:郁先生,能够在出副本以后就看到你,我真的好高兴也好期待啊,真想立刻就从副本中通关去见你呀。 相奴:可惜通关可能还要有好几个小时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换算过来,我还要有六千个多小时才能见到你 相奴:比起还很遥远的见面,你现在可以先安慰安慰我吗 相奴:受伤的人心灵都很脆弱,他们这时最需要的就是爱的怀抱与宽慰 所以,下次不要直接再对我开嘲讽了,先安慰两句好吗? 相奴真正深深叹一口气,然后等待着郁先生的回复。 ???:哪根手指? 相奴茫然:右手食指 相奴没懂郁苏问这个问题想不什么,奇怪的是,郁先生在相奴回答后居然半天都没说话,相奴等了一会儿后,又试探性地发了个问号过去,郁苏始终没有反应。 相奴逐渐蹙眉,翻看着自己的聊天记录,是哪里说错话呢吗? 相奴的心情有些糟糕,这时舒健也回来了,相奴虽然知道舒健看不到自己的个人面板,但血红色的屏幕赤裸裸地晃在那里也很碍眼,偏偏他自己又关不掉。 正当相奴烦躁时,郁苏那边终于有了回复。 郁苏发了一张图片,里面是两个彩色的q版小人,一个是白色军装的小人,一个是石黄色衬衫,很显然,这两个q版小人就是郁苏和相奴。 图片里,郁苏小人从背后将相奴小人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这还不算,还含住了石黄色衬衫小人的手指。 那么可爱的图片,硬是被这个动作带的不正经起来。 郁先生的回复紧跟而来:只有抱抱,没有爱的抱抱 相奴: 相奴真的要被郁先生逗笑了,原来您消失那么久就是去画画了吗。 还特意强调没有爱的抱抱,真是记仇啊。 相奴轻啧,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想要出副本的打算。 他觉得郁先生可爱了。 第24章 6 虽然郁先生口是心非, 但相奴心情不错,他与郁苏解释了一下,终于将屏幕关闭。 舒健正在向他走过来, 相奴将卷起的裤腿放下,拍拍身上的灰, 然后站了起来。 舒健拧着蓍草的茎走过来, 问道:小师弟,我回来了, 那我开始挖了? 相奴看了看地上的小丘, 点点头表示同意。 舒健围着小丘看了看, 把茎探进那被挖开的小洞里,弯下去从内部开始瓦解。 相奴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舒健这举动有没有用, 他看了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小丘,在丘原中来回走动了几圈,忽然在两个空挡比较大的小丘前蹲了下来。 相奴的手掌在中间平坦的地面上来回摸了摸, 发现这块地方与其他小丘之间的平坦上的色泽并不一样,相奴再比划一下, 发现空着的地方也刚好是一个小丘大小。 这块平坦的地方以前应该也有个小丘, 只是不知道是以前参加过这个副本的任务者做的,还是老头动的手, 这个小丘可能也被引出了蚯魂,然后挖出了下面的骨头后,又被彻底推平。 相奴看了看舒健,舒健摘了好多根蓍草的茎回来, 相奴走过去捡了一根,然后又有到那个被推平的土丘旁, 扒拉了下周围的土,又拱了一小堆土丘起来。 相奴发现了这一个疑似在眼前被推平的土丘后,就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地面,从丘原的头到脚,认认真真的走了一遍,陆陆续续找出了二十多个以前存在,后来被推平的小丘。 相奴用蓍草茎在上面都做了个标志,将小土丘从头到尾数了一遍,发现小丘共有206个。 相奴以前虽然有眼疾,但是受教育的程度却不低,在意识到共有206个小丘后,立刻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趁着舒健和那个梆硬的土丘作斗争时,他爬到了北边的山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丘原。 如果没错,北山山脚下的这个丘原其实是个人。 最那边快要没入到河里的是人体中的头部,29个小丘分别代表着十五块面颅骨、八块脑颅骨和两侧中耳内的各三块听小骨。 往下是由胸骨、椎骨和肋骨组成的躯干骨,共五十一块。 还有躯干两侧的上肢骨和下肢骨,共一百二十六块。 代入具体的数据后,相奴总算能把丘原辨别出形象了。 想到之前他和舒健挖出来的指骨,相奴脑中飞快地划过一道闪电,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相奴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滑下来,舒健被那个硬梆梆地小丘折腾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敲开来一点,相奴在旁边等待着他的成果,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舒健总算把这个小丘给挖开了,相奴小心翼翼地扒开上面的碎石头,在小丘底部摸索了一番,什么都没有。 舒健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小师弟,里面有什么东西没? 相奴摇摇头,淡淡道:没有。不出意外,里面的骨头已经被师父挖走了。 舒健面上顿时露出黯然的模样,相奴摆摆手道:不要着急,我已经有了新的发现。 相奴转悠了一圈,发现丘原中,只有头部的位置没有被刨过,可能是因为头部离山脚太小,则太靠近海的原因。 这样想到,相奴不由看向了舒健,露出思索的神色。 舒健很有当工具人的自觉,一看到相奴的表情顿了顿后,十分自觉的便说道:小师弟,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吩咐,不必客气。 相奴指着丘原的尽头,掩着唇轻咳一声:三师兄,我想划一个区域就是靠近海的那边,然后你把里面的蚯魂都引走,将下面的骨头都挖出来。 舒健闻言,不由咽了咽口水,有点害怕道:师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相奴点了点头,舒健眼中的情绪不断地在犹豫和惊惶中转变,许久以后才重重点头说道:小师弟你也不会害我,我就不问原因了,你把位置划给我吧,我挖! 相奴垂下眉眼,轻叹道:对了三师兄,我一会儿还要去二师兄他们一点事情,可能没法在这里陪你,你挖蚯魂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受伤了。 舒健果然有点慌了,相奴重重拍他的肩:别怕,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我只是以防万一提醒你而已,虽然要干活忙碌的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相奴宽慰道:三师兄别怕,假如真的受伤了的话,也不要紧。我的生命点值非常的多。只要你保住一条命。等出了副本以后你可以找我,我会为你把伤势治好的。 舒健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相奴说道:小师弟,你把区域划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完工,也好早点找到线索离开副本。 相奴给舒健指路,带着他一直走到丘原的尽头,延着线画了一块区域给舒健,然后告诉他道:这块区域里的骨头一定要全挖出来,挖出来以后,如果时间还很充足的话,可以把左边这里也挖一下。 相奴又划了一片区域,这片区域在相奴划分出来人体中属于左上肢部分,是除头骨外被破坏的最少的一片区域。 舒健自己比划了一下位置,寻找到一个安全的点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好在这些小土丘里都有蚯魂,土质非常松软,舒健挖起来很轻松,一时半会儿挖不完,主要也是因为量大。 相奴站在舒健旁看了一会儿,等舒健挖出两块骨头后告诉舒健:三师兄,骨头挖出来以后,你尽量按照顺序拼好,弄乱了的话,到时候拼不起来可就麻烦了。 舒健点点头,问道:小师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相奴摇摇头:我要离开一下,去找六师兄他们问问情况,尽量早点回来,如果没回来也不要怕,遇到危险就直接跑。 舒健紧张的咽了下唾沫,然后重重点头,表示自己都记得了。 然后相奴才离开,爬上山时,又经过那丛布满刺刺球的草地里,相奴忽然想起来,撩着裤摆看了一眼随后发现自己这一次皮肤既未红也未肿,那黑色图案寻寻常常地附在他雪白的肌肤上,像个普普通通的装饰,深藏了功与名。 相奴走到北山的山顶上,往下寻找着苗东他们的身影,当看到他们时,相奴发现除了蒋超不在,其他三人正围在一起站在一家挂着红旗的门前,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相奴观察了一下路线,不想从老头那走,准备绕一圈去找苗东他们,刚巧想到了老头,就往老头家那儿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老头侧边那儿一个贴着墙走的鬼鬼祟祟的身影。 相奴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要不是他被生命点值治疗过后的眼睛视力极好,他险些都没看到那个穿着灰扑扑褂子、快喝墙融为了一体的人。 相奴小心翼翼地看了老头那屋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后悬着的心放下来一点,随后默默地走下山,走向那个从老头后屋里跑出来的人影,在靠近他后,轻轻从背后拍了一下那人的肩。 那人,也就是蒋超根本没注意到背后有脚步声,当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时,蒋超吓得心脏都要停了,几近木然地转过头,在看到相奴那眉眼弯弯的绝色面孔时都没什么反应,呆愣愣了半晌都没回神。 相奴以前也看不见,习惯了听声辨位和各种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和危险,心脏大条的很,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举动差点把蒋超下个半死,见蒋超神情木然一副被摧残狠了的模样,差点以为蒋超被老头下咒给魇着了,脸上顿时带了些警惕,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 蒋超慢慢闭上眼,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嘶哑着声音说道:你,干嘛,吓我?我,差点,被你,吓死! 蒋超痛苦着脸庞不停地拍着胸膛,好好一张酷哥脸形象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相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在老头屋子后面说话很不安全,拉了拉蒋超的袖子往旁边一指,然后悄悄地走过去。 蒋超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跟在了相奴后面。 相奴带着他绕了一圈,走到了前面,蒋超跟着他后面,一开始还纳闷他在干嘛,等看到前方苗东、钟丽云和丁泽明后,他才意会过来,快步几下走到了相奴身旁和三人汇合。 苗东几人正在商量着事情,看到相奴和蒋超一起出现时全都一愣,钟丽云问道:小师弟,三师兄呢? 相奴答道:我在丘原发现了一点东西,三师兄正在挖小丘,我帮不上多少忙,想了想,就来找找你们了,你们这边进展怎么样? 苗东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着不说话,丁泽明无奈摇头,叹息道:很抱歉,我们并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在那些村民从师父家回来后,我们发现,当时靠左边的那拨村民,也就是不理我们的那一拨,就是家里挂着红旗的那些村民。他们的情况挺奇怪的,我们敲响了他们的门后,他们也开门了,但是和他们说话,他们却并不理会。 对了,他们的门上还都贴着符纸,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钟丽云期待地看着相奴,问道:小师弟,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相奴答道:我猜测,丘原可能封印着一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相奴耐心的将丘原中的206块骨头和分布的区域告诉了几人,解释着自己这样猜测的原因。 相奴说道:只是我并不清楚丘原中那人的身份,目前也没有收集到相关的信息,但我猜测,那人可能和师父不对头,否则第一天师父不会借我们的手去挖坟引出蚯魂,而大师兄也不会露出那副害怕的模样。 丁泽明皱眉想了想,问道:你是你让三师兄在干什么? 相奴唇角轻挑,眉眼中的笑意深了一点:我观察了一下,丘原中那人只有头颅部分的骨头还是完整的,所以我让三师兄把他的全部头骨都挖出来。 头骨封藏着人生前的灵光和智慧,副本中本就充满了灵异因素,在这样的条件下,头骨里甚至可能有那人的鬼魂也说不定。所以我让三师兄把头骨全挖出来,等所有头骨都齐聚后,我们或许有机会见到那个化成丘原的人,从中得到副本的部分真相。 那万一有危险怎么办?钟丽云有些担忧。 相奴随口道:我提醒过三师兄了,有危险就别犹豫,直接跑。 钟丽云还想说什么,嘴巴张张后又闭了起来,然后看着蒋超,疑惑道:四师兄,你不是单独一路的吗?怎么也和小师弟一起走过来了。 蒋超勉强笑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答道:半路,撞上的。我。进了,大师兄,房间,里面,有个,电话! 苗东摸着下巴沉思:还真的有电话啊,那除了电视和地方以外,还有别的电器吗? 蒋超甚至都不用回忆就直接摇了摇头,可见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特意检查了一番。 相奴很感兴趣地问道:四师兄你是怎么进去大师兄房间的,你也不怕被师父发现吗? 分卷(25) 独门,手段。 相奴若有所思,钟丽云皱着眉头苦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四师兄、六师弟,你们都看到了电视,那有没有看到电视上放的是什么内容?一般来说,副本中如果出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的话,本身一定存在着非常的线索和价值,那极有可能是系统给我们的提示! 蒋超看向丁泽明:电视,关着,怕吵,没开。 众人能理解,蒋超偷偷潜进去找线索的,但就算知道电视的存在有问题,他也不可能把电视打开来看的啊,否则那不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别人屋里进贼了吗。 蒋超那里没线索,大家只能寄望于光明正大进去的蒋超,他还知道那是黑白电视了,那肯定是看了里面的内容才知道的吧。 丁泽明轻叹道:我当时刚进去的时候看到电视在放,连忙多看了几眼,不过我只看清里面有一个穿着道服的道士,还没来的及看清脸电视就被师父给直接啪的一下关掉了。 听丁泽明这么说,大家瞬间失望,唉声叹气起来。 相奴看了眼他们背后紧闭的大门,说道:电视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先把这些村民的事情给解决再说。我可是和三师兄说了要早早回去的,不能耽搁太久。 几人打起精神,跟着相奴后面走到了大门前。 相奴从裤口袋出取出那张先前捡来的符纸,把符纸展平以后按在门上的符纸旁对比了一下,做出结论:很多东西都看不懂,但两张符纸上的内容大概相似,只除了中间这里。 相奴手指点了点中间被红框框起来的小字,门上是两个字,他手里那种符纸上框子里却是三个字。 丁泽明看了看,不确定道:这里面写的,好像是名字。 名字。相奴怔怔:符纸一般都是用来干什么用的? 通常来说,都是辟邪吧。苗东点了点门上黄纸上的朱砂:这玩意可以驱鬼,还有黑狗血什么的。 相奴看着手里的符纸发呆,钟丽云道:符纸贴在门上,目的是为了镇压宅内的凶灵吗?这符纸是谁贴的? 相奴望过来,弯着眉眼好笑道:我们师父会道术,名望有那么高,假如村里闹鬼,你们觉得村民会找谁呢? 当然是找老头了。 苗东轻啧:怪不得那群村民一直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师父,可能真的有大仇。 相奴抖了抖手里那张从西山挖来的符纸,淡淡道:这些先不说,我们还是先找找看西山符纸和这门上符纸关系吧你们谁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哪家升红旗的,门上贴的符纸和我手里一样的? 苗东立刻道:我去我去,跑腿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苗东凑过来看相奴手里那张陈旧的符纸,实在看不懂上面那鬼画符的字,勉勉强强记住那三个字是什么形状后,就去各家升红旗的门上比对去了。 相奴想起来一开始丁泽明说的话,问道:六师兄,你们之前敲了村民的门,他们有要动手的症状没? 丁泽明摇摇头:他们对我们并不感兴趣。 相奴点着头,手指抓着门环轻叩起来。 红棕色的木门吱呀一声响,开出一道细细的门缝。 相奴与他对视了几秒后,问道:你好,我们可以问你些事情吗? 那个村民与他对视几秒,不回话,两颗眼珠子向左挪动,直勾勾地左边的方向。 相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了符纸上,他捏着符纸耐心问道:你要是想要我撕开这个东西吗? 村民还是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但视线却瞬间灼热期待起来。 村民的意思很明显了,相奴轻瞥其他三人,咨询着几人的意见:撕,还是不撕。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丁泽明和钟丽云神色更凝重一些。 相奴淡淡道:我投撕。 蒋超也很果断道:撕! 丁泽明和钟丽云苦笑着对视一眼,无奈道:撕那就撕吧。 至于还在各家门口晃悠的苗东大家都忽视了,他又不在眼面前,有危险也和他没关系,他的意见没必要理会! 钟丽云很犹豫,犹豫着犹豫着保持了沉默,任由其他几人决定了。 相奴伸手去摘符纸,动作慢吞吞的,将符纸中那个名字的形状记下来后才将符纸彻底摘下。 他的记性非常好,把特定的内容记下后又有一段时间不回忆后才会把内容忘记。 而符纸在被摘下后,立刻就化成一道白光散去了。 门后的村民古怪地笑了笑,拉开了大门,这个村民的身体比例看上去很奇怪,脸是正常的,身材却异常的瘦削,那不算肥厚的褂子套在村民身上,如同一个口袋套在人身上一样,松松垮垮。 那个村民和任务者们说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如果找不回来村民的眼瞳黑如死水,虽然是威胁的话,语气却毫无波动,死气沉沉极了,给人一种极致的冰凉:就把你们的身体给我吧。 众人蹙眉。 相奴低头想了想,粗暴的将门直接拉上,对其他几个同伴说道:我们去西山吧,我记下了刚才这人的名字,去西山找找,说不定他的尸体就压在相对的符纸下面。 不在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那种符纸带回来,贴在他门上,应该也一样有用的。 蒋超问道:那,没用,咋办? 相奴摸了摸下巴,笑道:找大师兄借点蒙汗药,把大黑给迷晕了放个血,现场画一张? 几人: 相奴似在说笑,其他几人没当真,但也不算压力很大,几人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副本之间的鬼怪关系并不和谐,尤其是副本boss,那个老头,简直能称得上是鬼怪公敌。 真正全身心针对任务者的只有老头,其他鬼怪对任务者也有点想法,但是与老头比起来,在对鬼怪们的吸引力简直不值一提。 相奴带几人去爬西山,西山靠河那面一片荒芜,平坦干硬的地面上只有几张符纸露在外面,但靠里那一面还是有不少杂花杂草,与其他几面山没什么差别。 相奴体力没其他几个好,再加上之前绕着这个小村庄来回跑了好几圈,走的便比较落后。 不过相奴也不急,其他人也注意着彼此之间的距离,没有拉的太大。 相奴慢悠悠地走着,脚下的触感忽然一变,绵软却又有弹性,很明显,那是一个活物。 相奴茫然地低下头,挪开脚,看到脚旁盘着一条很细很小的白蛇,鳞片闪烁着银光,红色的眼眸如同宝石,很精巧漂亮。 白蛇默默地望着他,在相奴也看过来以后,它便摇晃着站了起来,动作飞快地钻进相奴的裤腿里,缠绕着他的腿,从小腿到腿根,再挤开那松紧的腰带,灵巧地盘在了相奴的腰上,再到肩臂上。 鳞片划过肌肤时的感觉很冰凉,又有些粗糙,并不磨人,感觉奇奇怪怪的。 漂亮的青年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一片空白,几乎失语。 第25章 7 相奴的停顿有些久, 走在他前面的几人说着话,却发现相奴没有吱声,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就看到相奴落后了大家一截,神情茫然地站在原地, 目光空空散散地,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丽云关心地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不走了, 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相奴被她的呼声唤回神智, 他的腿上还残留着白蛇游过的感觉, 而那条白蛇现在正盘绕在他的肩臂上,仗着相奴身上的衣服宽大,大家轻易看不出来里面的痕迹, 蛇头在相奴的脖颈前轻轻蹭着。 相奴轻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微笑,僵硬着脸向前走了一步, 白蛇也顺势动了一下。 相奴差点绷不住脸上的微笑,蒋超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钟丽云和丁泽明对视一眼, 大家都看出来相奴有些不对劲了。 丁泽明向他走来,关心地道:小师弟你没事吧, 是不是走路累了,要我扶你吗? 相奴眼珠转动了一下,刚看了丁泽明一眼,眉头就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就在刚刚,相奴的掌心痣忽然发烫, 熟悉的血红色屏幕又跳了出来。 ???:他是谁? 郁先生平静地问道,身上的白蛇绞紧了一些,不疼,却让相奴心中一紧。 相奴的脑中冒出一缕荒谬诡异的想法,他扯了扯唇角,干巴巴地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走路走久了,有一点点累。 丁泽明犹豫地看着他,纠结了几秒后还是关心地问道:那要我扶着你走吗? 白蛇轻吐蛇信,触了触相奴的肌肤,屏幕上郁先生发来一个问号。 丁泽明莫名发凉,连忙道:当然,你要是觉得我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让五师姐来扶你,我就是作为同伴关心一下你。 相奴闭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想到身上那条正在作乱的小蛇,相奴心中冷笑一声,终于恢复了正常,漂亮的面孔轻轻柔柔地笑,无奈道:我没那么虚弱,再说了 相奴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提醒道:我是男人,和五师姐也该保持距离的,你别总把我们扯一起啊。 丁泽明尴尬极了,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小师弟你长的实在太漂亮了,我总是会不经意忽视掉你的性别,抱歉。 相奴,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看过自己的脸,真的很好奇自己长什么样子,虽然大家都说他很好看,但自己到底有多好看,相奴始终想象不出来。 会比郁苏更出色吗?相奴觉得不大可能吧,事实上,早在相奴恢复视线以后,他就在想,如果一开始他就能看到郁苏的模样后,他大概是不会去诱惑郁苏的。 那个男人无论性格怎样,面容却是无法挑剔的完美。 哪怕相奴只是在梦中惊鸿一瞥,却也为此深深惊艳。 相奴心中的想法转瞬而逝,面上对于丁泽明的话没什么反应,淡淡道:没什么,我知道六师兄你也是好意,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 白蛇的存在感太明显了,相奴忍不住催促道:我们先去西山找那个村民的尸体吧,二师兄和三师兄都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蒋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还是觉得相奴有些不对劲,但是相奴不说,他们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奴身上挂着白蛇,和几人一起爬过西山。 相奴没有立刻去找那个村民,而是先找到了那个第一张被他挖出的符纸所在的坑,在上面做好标记以后,他才和其他三人一起找起了与他们约定好的那个村民的符纸。 相奴记性很好,手里又拿着茎草,在地上给大家画出那个村民名字的图案后,大家已经开始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符纸。 几人围着那张符纸讨论,纠结是否要直接将符纸揭开。 之前门上的符纸被揭开以后就消失了,村民明显也从被压制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所以这次他们要小心一点。 几人比划了一下埋在地里符纸之间的距离,一起讨论过后,划分出一个距离,准备从边缘挖,使符纸始终保持埋在土里。 商量好以后就差动手了,这会儿问题也来了,相奴摸着下巴沉吟道:这土这么干硬,单靠手挖也太不现实了,我们必须找把铁锹才行。 钟丽云苦恼道:师父家里好像并没有铁锹,就算有,也不一定会借给我们。 蒋超提议:找,村民,借。 丁泽明摸摸头,问道:那先回去? 相奴冷不丁道:就我一人回去吧,我去找他借,然后把铁锹带回来。 蒋超目光微动,丁泽明问道:你搬的动吗?要不我们一起回去吧。 相奴迫切地希望有个私人空间让他把白蛇和郁先生的事情处理一下,闻言难得强硬道: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后却没一个人出声阻拦,钟丽云只好道:那小师弟你快去快回啊。 相奴点点头,站在山顶上看了一眼山下,指着老头的屋子说道:顺便观察一下师父的院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三师兄他在干什么? 相奴疑惑的说道,几人放下手中的事情爬到山顶上往下看,舒健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怀里抱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正慌里慌张地四处看,缩手缩脚地走着,那模样恨不能拱到地里才好,一看就让人知道他不对劲。 蒋超说道:走,看看! 相奴按了按衣服里那个安安静静盘在他左肩上的白蛇,旁边的屏幕还没有消失,但也没有继续发消息,郁闷地叹到,好吧,与郁先生的交流又要推迟一下了。 不过在相奴隔着衣服戳了戳白蛇后,白蛇动了动,竟然盯着相奴的衣领想从中钻出来,被察觉到他目的的相奴及时给按了回去。 ???:你摸我。 郁先生陈述事实,相奴黑着脸,暂时打不了字,没法和郁先生讲道理。 相奴和三人下去找舒健,蒋超有了之前被相奴吓到的经验,朝相奴他们挥一挥手,快步走上前,弄出点声音给慌张的舒健听到,等舒健回头后,他才问道:三师兄,你,抱的? 舒健看到蒋超他们出现后如同看到救星一样差点当场哭了出来,抖抖索索地把怀里被衣服包起来的球体要递给蒋超。 蒋超才不傻,一看舒健那样子就知道他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定时炸弹,才不肯接呢。 蒋超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谨慎地问道:里面,什么,玩意? 舒健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模样神情可怜至极。 相奴他们也跟了上来,相奴盯着那包裹看了一眼,头歪了歪,好奇问道:三师兄,里面是丘原里的那个头吗? 舒健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可怜巴巴地把手里的包裹递出来,相奴神情自然的接过,看的其他几人眼角直抽,心想,小师弟是真汉子啊,知道衣服里包的是人头居然也能这么淡定,让人佩服。 在相奴接过衣服的时候,缠在他身上的白蛇围着相奴的肩膀绕了一圈,相奴余光瞥见屏幕又有了动静。 他接过衣服,低下头时不经意地一瞥,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内容。 分卷(26) ???:把衣服里还回去。 相奴心中一跳,以为是衣服上有什么问题,看了下周围,他们目前站在一排屋子后面,周围也没有人,连忙蹲下来把衣服放到了地上。 其他几人见相奴忽然紧张起来,也如临大敌,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 相奴把衣服放在地上,皱眉盯着包裹观察了片刻,正斟酌着这包裹里的有多凶甚至让郁苏都提醒了他的时候,他肩上的白蛇忽然动了一下,屏幕跳出来一行话。 ???:你在看什么,怎么不把衣服还回去? 相奴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光着膀子的舒健一眼,脸色一黑,才算真正明白过来郁苏的意思。 郁苏提醒他根本不是因为包裹里的东西有问题,而是看舒健光着膀子的模样不顺眼,才让相奴把衣服还给他。 相奴无语,蹲在包裹旁,将舒健随手打起的结拉开,布料散落开来,白色的头骨悬浮着飘出来,转过身,空荡荡的眼眸望向几个任务者。 虽然这几个任务者都挺有经验,但是看到这种灵异十足的景象依旧感觉生理性不适。 倒是相奴以前看不见,对所有新事物的接受都挺良好。 白蛇是个意外,平心而论,郁先生所化的白蛇非常精巧漂亮,但是他的视线太冰冷了,竖瞳更给人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相奴止不住的发悚。 相奴细细地端详着白骨,屏幕跟着他的视线转动,提醒着相奴赶快把衣服扔给舒健,让舒健把衣服穿好。 相奴无法,只能把衣服从悬浮飘着的白骨下拽出来,递给舒健,含蓄地道:三师兄,你把衣服穿一下,这里天气阴凉凉的,小心冻着。 谁知舒健却白着脸拒绝道:冷就冷点吧,这衣服包过人头,我不要穿了! 相奴苦恼,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头,扯了扯唇角,他是知道舒健胆子不是很大的,如今这样逼他把衣服穿起来,的确很为难他。 但相奴又真担心自己不劝一劝舒健的话,他会被郁先生不小心暗算,相奴努力劝道:不是人头,就是一些骨头而已。而且副本中阴气很重,我们要小心阴气入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行啊。 舒健磨磨蹭蹭的,没有拒绝却也没伸手去接。 相奴见他实在不想穿,轻叹一声,把衣服又放回了地上,不再强迫舒健,转而问道:对了三师兄,你之前不是挖的骨头吗?怎么这会儿它已经拼起来了,你又为什么把它用衣服包起来啊? 舒健干巴巴地说道:我一开始只是在挖骨头,当我把头部的骨头全挖出来后,又按照小师弟你说的那样去挖了左手骨,结果才挖了一两块,一回头 舒健面色一白,满是忌惮地看了头骨一眼,哭丧着脸咽着唾沫说道:我一转头,这些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拼好了,然后就飘在我脑袋后面跟着我,我当时都要吓死了。 舒健崩溃,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钟丽云好奇问道:那它又是被包起来的? 舒健面色空白了一瞬,然后才讷讷地小声说道:我当时真的吓死了,我记得小师弟的话,如果有异变就立刻跑,当时吓得要死我就想跑,结果腿被吓得太软了没跑动,后来我看这个人头就在我后面追,也没有害我,我胆子大了一点,再加上我也怕它跟在我后面跑出来后被师父看到,就脱了衣服把它给裹了起来。 众人失笑,随后探究起了人头的来历,丁泽明沉吟道:你们说,这个人头的主人会是谁? 蒋超慢吞吞地说道:师叔。 丘原、太大,可见、重视。师父,曾,败于,师叔。 蒋超因为结巴的问题,很讨厌说长话,内容精简,直击重点。 或许是头骨飘在那里太无害了,在度过一开始的惊慌后,几人逐渐敢靠近了过来。 钟丽云在相奴身旁蹲下,犹豫地观察着这个头骨,相奴的手已经摸上了头骨,手指正在骨头与骨头之间的接缝中比划,钟丽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们说,这个头骨要是套在我头上的话,是不是也能套的下? 丁泽明眉头一跳:怎么忽然这么问? 钟丽云的身材并不娇小,但作为女性,她的骨架比例天生就比男人更细致紧密一些。 钟丽云说道:因为这些骨头虽然拼在了一起,但是骨头与骨头的连接之间却有很明显的空隙,那些空隙不大,不至于头骨一眼看过去就给人种很松散的感觉,但是也因为这些缝隙的存在,组合后的头骨要比实际上更大一点。我看到了,就忍不住有了这个想法。 蒋超真诚地看着她,看似询问,语气中却很渴望:那你,试试? 相奴被在自己肩上爬开爬去的白蛇弄得心思浮乱,他皮肤娇嫩,再加上以前眼盲以致其余四感过于清晰,白蛇在他身上乱动,再有细鳞的刮蹭,相奴几乎很难在这样的动作下集中注意力。 听到蒋超和钟丽云的话,相奴垂下略显晦涩的眉眼,说道:试的话也等一等,那个村民不是说我们找回他的尸体后就回答我们一个问题吗?到时候就问问看带这个头骨会不会有危险吧。反正只有一个问题,怎么问也窥不到全貌,聊胜于无罢了,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头骨上。 丁泽明拍一拍手: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借铁锹,至于这个头骨,继续把它包起来吧,免得被副本里的人撞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舒健茫然,他错过了一部分环节,根本不知道大家说的村民、尸体和铁锹是指什么,不过舒健好就好在太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自己就算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也想不到太多,所以干脆不问,既省的其他人解释,也不给自己加烦心事。 而他又肯拼肯干,哪怕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会有危险,他也闷不吭声地将任务接下,毫不抱怨,哪怕他在线索上提供不了多少价值,但大家必须都得承认,舒健是一个让人感觉很舒适也很好用的助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没人会去陷害这样无害又好用的同伴的。舒健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 相奴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又捡起来,三两下将那个头骨给包好,和其他几人向刚才那个村民家走去。 舒健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小师弟,还是给我抱吧,我之前抱了它很久,已经不怎么害怕了。 郁先生并不喜欢这个头骨,相奴在抱起它后,郁先生就从肩上划到了胸前,蛇头来回顶着头骨,排斥的意味很明显。 相奴歉意一笑,将头骨又给了舒健。 几人绕了个路,走到那一排屋子的前面,远远就看见苗东一脸不安地坐在那个村民的门前,看到他们几个回来后,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控诉道:你们几人去哪了,我就去对了对各家符纸上的名字,怎么一转眼你们就都消失不见了? 几人没有立刻回答,走到门前后才发现苗东坐立不安的原因。 在符纸被揭下来以后,那个村民就没关门,露出胳膊大小的缝隙,整个人贴紧了门缝往外看,给人的感觉非常惊悚。 丁泽明拉了拉苗东,示意他站到自己后面。苗东虽然抱怨了一句,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索要原因的时候,从原地蹦起来躲进了任务者里,避开村民那瘆人的视线。 相奴手轻轻按在了胸前的白蛇上,对同伴们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和他交涉。 大家都要感动死了,虽然和npc交流避不可免,但村民这种状态的npc已经处于撕破人类伪装的边缘,随时可能堕化成真正的怪物,对着任务者们大开杀戒,大家实在不想和他交流。 相奴在同伴们的注视下走上台阶,村民不动,就透过缝隙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珠子灰白,死气沉沉又诡谲阴森。 相奴也将脸靠了过去,贴紧了门缝,与村民的眼珠子隔着一个不足两公分的缝隙对视了五秒以上,他才皱着眉站直了身体,平静地解释道:我们找到了你的尸体所在地,但是没有工具把你的尸体挖出来,借我们几把铁锹。 村民冷冷地看着他,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自己进来拿。 其他几个任务者闻言面露担忧,相奴却已经直直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村民定定地看着相奴走进门内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外面那几个任务者,嘴角向两边扯起,几乎咧到耳根,让人不适。 村民从里面将门重重合上,其他几人不安地站在门前等待相奴的结果。 相奴进了大门以后就看清了院子里的环境,院子的四边都被围墙砌好,惨白色的雾气弥漫在院子里,正屋前挂着一轮红色的灯笼,风吹过,灯笼悠悠晃荡。 相奴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就看到了正屋前廊下左边的那一排铁锹。 村民如同幽灵一样站在相奴的身后,目光阴森森的,换作寻常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如芒在背早就失了分寸。 但相奴不是正常人,他的四感很敏锐,村民纵使没有呼吸,在他背后的存在感也非常之足。 然而在场中还有一个比存在更有威胁感、存在更足的家伙,与之相比,村民实在微不足道。 相奴解开衣领,把那条细长的白蛇从身上拽了下来。 白蛇很细,约两根手指宽,不算长,把相奴的手臂要长一点。 他被相奴抓在手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相奴,仿佛他眼中的世界里只有相奴一个存在。 相奴被他看的受不了,稍稍移开了目光,在屏幕上打字问道:郁先生,你怎么也进副本了,还变成这副模样,这就是你的怪物真身吗? ???:不是,它是我,我不是它。 ???:不是你要的吗,爱的抱抱。 相奴微怔,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让他莫名发慌:可是,你已经给我画了一副图呀 相奴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他还没看到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里是个什么模样,只是觉得郁苏画中的他脸蛋肉鼓鼓的,眼睛也水汪汪的仿佛蕴满了珍珠和星辰一般,甜美可爱极了。 ???:可能是你太会装可怜了 ???:让我觉得必须见你一面,才不算太过绝情 相奴哑然,心中升起的感动情绪砰的一下散了,变得啼笑皆非。 相奴想了想,故意问道:可你之前明明说过不进来这个副本,说影响不好,你现在又进来,这不是言而无信吗 相奴手里的白蛇不满的用蛇尾拍了拍相奴的手指,???:我变得那么小,已经进来的很隐秘了,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哪来的影响不好? 好家伙,这可是薛定谔的影响不好啊,只要别人不发现,就不存在违规情况是吗? 相奴抓住白蛇作乱的蛇尾,把他绕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白蛇不听话,自己跑到右手手腕上去了,还伸长脖子含住了相奴的食指。 相奴看着他的模样,很好奇郁先生这会儿变成了小蛇后是怎么跟自己聊天的。 不过这个可以以后再问,现在比较重要的是:郁先生,那你现在见到我,给过我安慰了,你还要回去吗? ???:你是想让我留下吗? 相奴目光微凝,唇边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嗯。 ???:那我陪你到这个副本结束。 然后等通关后,真身来见我吗?相奴心中轻哼。 相奴微笑着在白蛇的蛇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趁着白蛇僵硬时在屏幕上写道:郁先生,我很开心你能留下来陪我,那我们这次说好了,你要陪我到通关结束,不能提前走。 郁先生轻轻:嗯。 相奴眼中笑意越深,无视了后面那个摆了半天恐怖造型的村民,走到廊前的左角,拖了好几个铁锹从村民孤零零的身旁无情走过。 铁锹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有些刺耳,好在距离不长,相奴拉开大门以后,苗东他们面色一喜,连忙上前来帮他拿着铁锹。 不过在看到相奴左手上缠着的白蛇后顿时又吓了一跳,苗东紧张问道:小师弟,你手上这蛇是什么情况,明明之前还没有的? 相奴摸了摸白蛇的头,笑吟吟道:是我在村民屋里捡的,你们看他的鳞片,亮闪闪的,还有眼睛,也很通透干净,他长的很漂亮对不对? 钟丽云有些怕蛇,僵着脸说道:感觉是好看,但这是副本里的怪物,不能乱捡啊小师弟。 相奴从容笑道:你们别怕,他没有危险的,不信我演示给你们看看。 相奴动作飞快,右手的手指忽然翘起来,趁着白蛇不备捏住了他的蛇头,然后左手像敲木鱼一样在白蛇的蛇头上敲了好几下,白蛇被他敲傻了,相奴松开右手的两根手指后也没反应过来,被相奴的左手食指又敲了两下,就跟打地鼠游戏里的傻地鼠一样,被相奴一敲一个准,头点了好几下。 漂亮的青年眸似月牙,眼底星光乍泄,甜美纯真极了:看,他很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 郁先生:这就是你不让我走的真正目的? 相宝:亲爱的你老是吓我,我真的会记仇的 第26章 8 几位任务者茫然地看着玩蛇的漂亮青年, 眼睁睁地看着被他敲头的白蛇如迅疾的闪电一般含住了相奴乱敲的左手手指。 相奴不笑了,抿着唇幽幽地望着白蛇,白蛇红宝石般璀璨明艳的竖瞳不甘示弱的对视回去。 气氛忽然凝滞下来, 但并没有凝滞太久,白蛇吐出相奴的手指, 愤愤地转过了头。 虽然人无法看懂蛇的表情, 但大家就是能感受到白蛇那如有实质的怒气。 很显然,白蛇被相奴刚才的动作激怒了, 虽然最后没动手, 却也是真的动怒了。 相奴却不慌, 抬起白蛇盘着的右手,左手食指轻轻挑在白蛇的头下,粉嫩的薄唇在白蛇头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然后用那双蕴着水光的璀璨明眸满心欢喜的看着他,让人很难不心生欢喜。 郁先生被相奴的动作弄的很生气, 明明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偏偏看着相奴那比花更娇的美艳脸庞, 又很难真的狠下心肠。 最后白蛇不再看相奴, 直挺挺地绕着相奴的手腕,眼睛一闭, 直接不理不睬了。 相奴手里搬出来的铁锹这会儿已经被各人平分了,大家商量好,看了眼那个躲在门缝后偷偷看着他们的村民,捧着头骨去西山挖尸。 不过没走出两步, 几人就停住了脚步,这个村民前面两家, 就是老头的屋子。 这会儿几人正往西山走,除非专门回头往东走,绕到院子后面走,否则不可避免地要经过老头的屋子。 此时,老头就牵着那条黑狗站在院子的正中央幽幽地盯着他们几个看,大黑狗也望着他们,奇怪的是,大黑狗这次没叫,看几人的眼神还挺友好,甚至摇着尾巴吐舌头。 分卷(27) 几个任务者默默地站在原地和老头对视了几秒,相奴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抚弄着白蛇的脑袋,惹来白蛇幽幽的注视,不过相奴并没有感觉。 相奴收回与老头对视的视线,淡淡道:时间不多了,我们继续忙正事吧。 几人动身,准备继续往西山前进,老头看他们要走,冷不丁道:徒儿们这就走了,看到师父也不知道打招呼唤一声? 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父可还有一点尊师重道的心思?老头在他们后面阴瘆瘆的说道。 几人停下脚步,互相看了看后,意思意思的对老头行了一礼,唤了声师父。 老头冷冷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小幺,晚上宴会用的羊肉你准备好了?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相奴眸光微暗,幽幽说道:师父晚上等着就好,徒儿定会给您准备一个大惊喜的。 老头冷笑一声,没有追问,几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边往前走,边回头看他,生怕老头有异动,走了十来步确定老头不再管他们后,几人才不再看他,向西山行去。 老头阴嗬嗬的笑声从后面传来,他说道:西山可是尸变之地,徒儿们啊,莫往西山啊。 几个任务者神情一滞,回头再看时老头已经牵着大黑狗往院子里走了。 老头的话不知真假,但任务者们心头还是沉甸甸的,莫名地恐慌。 相奴沉着脸没说话,带着几人继续前行,返回到那一片荒凉干硬的西山上。 看着那几张从土地里冒出一半的符纸,众人忍不住担忧。 丁泽明沉声问道:小师弟,我们继续挖吗? 相奴缓缓点头:继续吧,早点面对,早点结束。 相奴说的也有道理,副本世界的节奏是相对快的,就算有危险又怎么样,任务者们也只能迎难而上,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六人商议了一下,做出好几种防备方案。 一种是符纸有利于他们,能够镇压尸体型,这样的情况下,任务者必须要保证符纸的完整和效用。 一种是符纸有害型,一旦尸体被挖出来后,在贴着符纸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不对,要及时把符纸销毁。 后一种情况也不是任务者们杞人忧天,毕竟这符纸的制造者十之八九就是老头,谁知道老头有没有在符纸上留下什么陷阱,会不会反过来害他们。 到西山上后,丁泽明将他们之前划分好的区域又指给了苗东和舒健看看,然后几人开始动铁锹,准备挖出村民的尸体。 相奴也想帮忙,但郁先生所化的白蛇盘在他的手上让相奴的手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相奴无奈,轻轻劝着白蛇:郁先生,我要挖东西呀,你盘在我的手上很影响我工作,游到别的地方盘着好不好。 白蛇明明听见了,还睁开了眼睛,偏偏故意摇头晃脑着就是不听,显然是在报复相奴之前的举动。 相奴暗暗失笑,也不恼,只觉得耍小性的郁先生十分可爱。 苗东说道:哎,小师弟,你要是不方便干活就算了,搁旁边坐着歇歇,正好给我们分析一下情况,看看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 相奴想了想,抱起了被舒健放下来的头骨包裹沉吟道:也好,不过我感觉到这一步时,我们的线索已经基本明朗了,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通关只是时间问题。 相奴顿了顿,又补充道:前提是师父不发威,我们的安全有保障的话。但可能性不大,师父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我们乱来的话,从刚才他对我们说的话就看出来了,西山这个尸变之地 总之快点挖吧,然后我们就走人,久留的话极有可能发生意外。 众人心中凝重,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相奴抱着头骨发呆,连郁先生爬到了他手里的头骨包裹上窝着都没有注意到。 目前来说,相奴他们已经找到了副本中的几个变异点,比如丘原,比如西山。但是还没有摸清楚这些地点出现的原因,这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探查的。 不过等他们把尸体送回给村民后,或许就会有大进展了。 相奴等待着,五人一起挖后的效率非常快,也有村民尸体挖的并不深的缘故。 几人连土带纸的把尸体从地里挖出来,挖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尸体突然变异从那快要散架的泥土中蹦出来给他们一下。 好在村民的尸体一直都很平静,并没有异状。 六人也不敢磨蹭,把尸体挖出来后连忙拖着尸体多绕了一圈,避开老头的屋子去找村民。 而白蛇这会儿又重新盘到了相奴手上,安静且乖巧。 六人来到村民的门前,相奴抱着头骨来敲门,在看到自己尸体出现后的村民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眼中充满了渴盼。 相奴拦在村民面前,村民急切极了,想推相奴又不敢,只能急促地看着他,催促道:让开,让我过去。 相奴问道:你的尸体上有符纸,那东西有害吗,要我们替你摘下来不? 村民闻言悚然一惊,灰白色的皮肤居然还能变得更晦暗,他连忙点头,说道:要的要的。 相奴淡淡道:那行,先回答我一些问题,答完以后我们就把尸体给你,还帮你把符纸摘下。 村民不高兴,嘶哑的低吼着:给我,我答应过你们,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怎么够呢,毕竟我的疑惑那么多。相奴幽幽说道:更何况,鬼话连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万一你拿走尸体后反悔了怎么办? 村民恨极,可是那点仅存的脑容量根本容不了他想出什么对策,最后只能瞪着那灰突突的眼睛含恨道:你问! 相奴解开手里的包裹,里面的白色头骨飞着飘了出来。 相奴问道:这个头骨我们能戴头上吗?有危险吗? 村民在看到那个头骨后愣了一下,神情茫然,好一会儿才说道:玄机先生是大好人,和玄言那种沽名钓誉的恶棍可不同,戴上他的头骨当然不会有危险。 任务者心情一振,激动的意思到他们快要获得完整的线索准备通关了,望着村民的眼神炽热无比。 相奴见村民还挺配合也不由松了口气,精神振奋的问道:那我们戴上玄机先生的头骨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村民莫名地看着相奴:我又没戴过,我怎么知道? 相奴当机立断的换了一个问题:玄言是我们的师父吗?玄机先生是我们的师叔,他是怎么死的?你和西山上的那群尸体又是怎么死的。 村民神情阴郁,灰暗的脸色越发黒沉,隐隐有要变异的征兆,相奴将他的变化收入眼底,点村民道: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出来,和我们师父一定脱不了干系吧?你活着时候死于师父之手,师父会道术,死了以后的你更加受限于他,光靠你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复仇的机会。但如果你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却有机会替你复仇。 相奴轻轻捧着玄机的头骨:玄机先生的尸骨为证。 村民阴翳地看着相奴,缓缓说道:这两位先生并不是我们村里的,是我们这儿大旱了两三年,家家户户快要饿死时忽然出现的。两位先生有大法力,在我们村子里定居后,两位先生做法召来一场大雨,之后他们就被村长给供奉了起来,我们大家都很尊敬两位先生。 一开始还好,但是时间久了以后,大家发现两位先生的感情并不好,他们两个总是争执,玄机先生没什么问题,一般都是玄言先生先挑的话题。 后来有一日,玄言先生忽然找来村长,要开一张祭祀,由他和玄机先生一起主持。祭祀结束后,玄言先生玩笑着说要与玄机先生打个赌就是赌上午玄言先生问你们的那个问题,他要玄机先生算算他中午吃的什么,算错了就叫玄机先生喝一杯酒。 玄机先生没理解他的意思,也觉得这种问题算不出来也没必要算,随手点了馒头后,玄言先生故意喝了口粥,然后让玄机先生愿赌服输,喝一口酒。玄机先生没防备,直接喝了那口酒。 不曾想,那酒里竟是下了蒙汗药的,玄机先生喝完以后就昏睡了过去。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村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像是回忆起了极可怕的事情一般,抖抖索索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全,他吞咽着唾沫恐惧道:然后玄言先生就直接摸了一把杀猪的刀来,竟将玄机先生给活活肢解了,我们当时都愣住了,没人反应过来,也没人拦住他。 这还不算,肢解完以后,玄言先生还以我们村大旱三年为由,要拿玄言先生的肉熬了粥来招待我们 六个任务者的面色变了变,回想起上午的经历,假如他们当时答错了问题,估计这会儿也被那玄言老头给直接肢解了。 村民木然道:我们素来爱戴玄机先生,万万不能食玄机先生人肉的,拒绝了以后还有不少脾气暴的,当场翻脸打了玄言先生一顿。 打了玄言老头?那下场估计有点惨啊,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个好货,指不定多记仇呢。 这个村民的尸体被埋在老头口中的尸变之地,十之八九就是那个暴脾气打了老头的人之一。 后来玄言大怒,做法收了神通,干旱再次降临在我们村庄。 为了平息玄言的怒火,大家立刻就服软了,村长带着大家吃了玄机先生的肉,玄言先生还没有满意,后来又借祈雨之名,把那几个打了他的人用七七四十九颗浸了人血分别钉在了头、四肢和躯干上,最后给活埋了 事情就是这些。 相奴看着眼前木然的村民,慢慢地移开了目光,轻轻道:那丘原呢,那是专门用来镇压玄机先生的吗?对了,你们的村子以前是孤岛? 村民困惑茫然:我不知道丘原是什么,以前没有啊。孤岛?我们村以前不是孤岛。 村民祈求地看着相奴,哀求道:你可以把尸体还给我了吗?求你们帮我把符纸揭下。 相奴挥一挥手,其他几个任务者听完村民的叙述后,对他难免存了几分心软,但是到底人鬼殊途,大家也没敢距离他太近:本着对死者的尊重,为他将身上的泥土给拍掉,随后揭下了他尸体上的符纸,然后一蹦老远。 村民没看他们,留着血泪走到尸体旁,把自己埋进了尸体中,与尸体融为一体。 七七四十九颗铁钉齐齐震荡,随着村民魂魄的融入而逐渐被弹飞出去。 叮。 六个任务者耳边冒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提醒着在场几人的副本探索任务已经完成。他们随时可以离开,只要周围没鬼怪拦住他们的话。 六个任务者对此很是惊喜,没有了生命危险后,钟丽云不由心软,喃喃道:这个村民说的好像都是真的,他们的遭遇听上去也太可怜了,我们一会儿帮他们把尸体都挖出来,给他们送回去吧,就当做个支线任务了。 相奴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恐怕来不及了。 他手腕上的白蛇嘶嘶吐信,好整以暇地掉头欣赏着相奴紧张的模样。 相奴暂时没空理会他,在看到负着手、被大批村民包围着走过来的玄言老头,在他和村民的两边,还有五六具头上贴着符纸、面色灰白僵硬走来的尸体后,相奴就抱着怀里的尸体微微侧了侧身子,把怀里抱着的头骨挡好,不给老头看到。 玄言冷笑着道:徒儿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啊。那西山上的尸体皆是为师献给雨神的祭品,你们私自盗走了雨神的祭尸,就不怕雨神降罪于我们村庄,使我们村子再次大旱吗? 玄机遗憾地摇头,眼中却满是兴奋得意:你们这群孩子啊,尤其是小幺儿,你天赋那么出色,为师是真心想把你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啊,可你就是这么对为师、对倾尽全力供奉了我们的村子的? 小幺儿,徒儿们,你们真是太令为师的失望了。空有天赋,却无责任,为师不能收你们这样的土地辱没门风,今日为师就要清理门户。 老头的话如同一个开关,杀戮的信号就此亮起。 灰白色的浓雾疯狂的蔓延开来,将整座孤岛围绕笼罩在其中,随后不停的翻滚涌动聚集,从灰白到深灰再到黑灰,色泽逐渐加深,天空中阴云密布,隐隐能从滚动的云层中听见哀嚎。 老头手一挥,周围被黄色符纸镇压的那几个尸体瞬间狂暴,指甲疯涨,颜色乌黑,眼球也凸涨的厉害,其中布满了深红色的血丝,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喷的各人一身白浆。 相奴轻吸一口气,也顾不上郁先生的看法了,低喝一声:蒋超! 然后拿着那个头骨就往自己脑袋上一嗑,幸好相奴体型也不是那种粗壮的,头骨也顺利的套在了头上。 玄言老头在看到那个头骨后一愣,随即脸色骤变,然而这会儿反应过来后已经晚了,玄机的记忆和法力疯狂地顺着头骨灌入相奴体内。 这些东西只是暂时的,并不属于相奴,之前借给相奴暂用。 相奴在玄机头骨的影响下,手随心念转动,不需多思,应对的方法就自动在脑海里跳了出来。 相奴漂亮的手指飞快地打着法印,口中念念有词: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青年清亮的声音恢宏无比,响彻苍穹,随着他的咒语念出,金色的法印也在他的掌心凝聚成型,在天空中爆亮,向玄言压了过来。 玄言脸色铁青,怒嚎道:玄机! 乌黑的阴气在他身后暴涨,被金色法印镇压净化露出疲象正哀嚎着村民和鬼尸状态又缓和了一点。 相奴见状,又加大了法力的输入。 他手腕上缠着的白蛇瞳孔几乎竖成了一线,盯着相奴头上的头骨,恨不得一尾巴直接把它给拍的稀巴烂才好,偏偏又忍耐着,始终不曾动手。 而蒋超在被相奴喊了一声后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拉着丁泽明往老头的屋子跑,其他几个任务者茫然的跟上。 老头看到他们的方向有点着急,忙呼唤村民去拦,但是村民又被相奴给压制住,动作很不利落,根本跑不过蒋超他们。 其余四个任务者跟在蒋超后面跑,一路跑进了老头的小院子里,看院子的大黑狗正摇着尾巴冲着相奴叫的欢,根本没理闯进来的蒋超几人。 分卷(28) 蒋超带着几人目标明确的闯进老头正屋的右房,也就是清风所在的房间。 外面动静闹得那么大,清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正悠哉悠哉地晃着腿,坐在床上看电视。 蒋超几人和清风撞了个正着,被吓得要死。 但清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起了电视。 任务者们被电视的声音吸引,才发现清风在看的是一则广告。更准确点,是在一个寻人启事。 广告里的主角是个穿道袍的道士,手里捧着一张可爱憨厚的瓷娃娃图片,说这是他们家里的宝物失窃,目前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恳请广大群众发现周围,如有线索提供,失主愿意提供3w点生命值,旁边还留了电话号码。 而那个道士放出来的嫌疑人照片正是玄言,且是老头状态下的玄言,非常容易辨认。 蒋超冲到自己之前找到的电话面前,三两下就将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的另一头在一阵忙音后被接通,对面的人声音冷的如冰,话语中的内容和语气里的瘆人程度不比鬼怪们低多少:呵呵,终于找到你了 蒋超顿了顿,招呼丁泽明他们过来报信息的手一顿,啪的一下把电话给合上,当机立断:离开! 说完,点开任务完成后开放的个人面板,进入副本日志页面,在跳出来的弹窗中选择是,开始从副本中被抽离。 其他几人不知道蒋超听到了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敢耽搁,纷纷选择了抽离。 白蛇冷冷瞥了一眼老头屋子的方向,也不管相奴和老头打的正欢,强行打开相奴的个人面板后,替相奴选择了退出副本按钮。 时间在这一刻陷入凝滞之中,漂亮青年对于副本中的最后记忆停留在那金光与黑雾分庭抗礼那一幕,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不过相奴并没有被摔疼,因为在他出现中卧室半空中的那一瞬间,那细细小小的袖珍白蛇瞬间膨胀暴涨,变成了一条约有十几米长的白蟒,充作肉垫接住了相奴。 相奴迷迷糊糊地抱住白蟒,白蟒一个卷尾,就将那漂亮的青年给抖了下来,然后围绞在自己的身体中间,头贴近了相奴,他冷幽幽地吐着蛇信,舔舐着相奴那光滑雪嫩的面颊。 漂亮是真的漂亮,吓人也是真的吓人。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肉垫是必须要当的,吓老婆也是必须要吓的 (在温柔贴心和狗东西不做人之间反复横跳的郁先生) 第27章 圣城2 面颊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相奴轻蹙着眉摆脱玄机那纷杂错乱的记忆,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白蛇悠闲地嘶嘶吐信, 那对清澈明艳的红眸几乎能倒映出相奴的模样。 漂亮柔美的青年睫羽轻颤,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双眸, 肢体也松软下来, 攀附在白蛇身上,竟是昏睡了过去。 郁苏: 白蛇无奈, 拿这个胆小又狡猾的小骗子毫无办法, 郁闷地松开绞紧的肢体, 变成了一位穿着白色制服、身材高大的俊美男人。 郁苏虚虚抬手,抱住那失了支撑差点摔倒的美人,他低头望着怀里的青年, 柔软的亚麻色发丝写满了无害,睡颜恬静,全身心地信任依耐在他怀中, 完全看不出他的狡猾和顽劣之处。 冷峻青年移开眉眼,轻抿着唇, 将相奴横腰抱起, 熟门熟路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相奴要是醒着,估计会发现自己这个主人都没郁苏对这房子的分布熟悉。 相奴身上还穿着灰扑扑的褂子, 虽然对于颜值无损,但总归是不怎么好看的。 更何况从中副本中带出来的东西,不干不净的。 郁苏把相奴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站在窗前犹豫了好半晌, 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帮相奴把衣服脱掉。 如果按照他们第一次副本中约好的那些,他现在对相奴做什么都不算过份。 但相奴后来不是跑了吗, 自认为已经被拒绝了的郁先生生着闷气,觉得自己不能当个舔狗,所以纠结了一会儿后,没替相奴把衣服脱下,关上门便直接出去了。 郁苏没对相奴做什么,相奴的梦却充满了不平静。 他坠入了一个黑暗寂静的无底空洞,从天而落,却永远都落不到尽头。 直到一条通天白蟒舒展着优美的曲线出现,它银白色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着光明,如同月光一般皎皎圣洁。 它从无到有,引颈长鸣,绕着相奴转着圈,好像那威严尊贵的神龙,散发着让相奴沉醉迷恋的魅力。 相奴张开双臂,它靠了过来,绞紧在了相奴身上,那层次分明的鳞片粗暴地将相奴穿着的灰色短褂磨成碎步,却没有伤害到那比之布料更要滑嫩脆弱的肌肤一点。 相奴被他绞的难受,疼极了,眼尾一片殷红,泪水涟涟地向下滑落着。 白蟒松了一点,相奴又不安地靠过去,将他紧紧抱住。 但后来白蟒还是控制不住地远去了,遁入了一片光芒之中,相奴也在茫然无措下挣扎着醒了过来。 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隔门洒在青年莹白纤瘦的躯体中,青年睁开眼睛,睡前身上穿着的灰白褂子已经被他在睡梦中扯开,扔在了床上被踢落到边缘。 那宽松的裤子也被蹬着褪到了脚边,青年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其他一丝不挂。 相奴掩着双眸坐了起来,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后不由瑟缩着,见周围没有人、而周围的环境也不错后,才放松了一点。 他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痣,没被郁苏控制的个人面板很正常,颜色也是正常的莹绿色,不像之前那样猩红的不详。 他先点到副本日志那一栏,第二行的目录已经变成了黑色,只是与第一行的送监篇不同,第二行的目录名是天衍宗孤岛,看上去还是个系列名的样子。 而后面的副本贡献率也分成了两个,第一个副本贡献率是100%,第二个是63%。 相奴皱眉看了一下,将个人面板关闭,然后走到门前悄悄拧开了门锁,伸头出去看了看。 卧室外的环境是相奴所熟悉的,在进入第二个副本之前相奴已经恢复了眼睛,将自己的客厅模样短暂的记了下来。 只是有一点不同,他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相奴小心翼翼地缩回脑袋,悄悄把门关上还反锁了一下。 客厅中的郁苏听到响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相奴的卧室结构非常宽敞,整体色泽是灰色与白色,简单大方却又不会过于冷漠,柜子衣橱书架书桌各种家具都有。 卧室的空间一直到玻璃隔门那里,在玻璃隔门后面,地上铺着深灰色的地砖,上面放置着一个半圆形的白色浴池,阳光从落地窗中洒进来,躺在浴池里一边泡澡一边晒太阳的话一定感觉很好。 相奴赤足走在地毯上,走到玻璃隔门前并没有把门打开,只是撑在门上眼睛亮闪闪地看了一会儿。 相奴四处张望着,又在卧室里进来的短廊前找到了浴室,相奴的家境挺不错的,虽然从小有眼疾,但是他很聪明,时间久了以后他的父母就不再拘束他,交给了他一些安全电器的用法,比如说淋浴、电视一些娱乐设施。 有些东西刚看外表相奴不一定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在上手摸过以后就会知道了。 进入浴室后他随便摆弄了一下,打开淋浴的开关后被冷水兜头浇了一脸。 好在相奴没穿衣服,被打了点冷水也没什么。 相奴避开水头的位置按照记忆中把按钮扭向红色那一边打开,想起了一件事,又从浴室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外面的镜子前。 水汽跟着他一起冲出来,在干净的镜子上留下一点点朦胧的雾气,但青年的身影和容貌依旧清晰。 他的头发长了一点,依旧柔软服帖,身材看着但却没有一点赘肉,该有肉的地方也不憋双腿笔直而修长,身体的曲线很完美。 比之身材更加完美的是他的脸颊,因为刚才不小心被水洒到的头发湿的并不厉害,但也沾上了一些水珠,此时正延着面庞缓缓地往下滑落,轻滴在那性感微凹的锁骨上。 镜中的青年眉细、唇薄,下巴尖尖,肌肤莹白而平滑光整,本就绝佳的骨相再加上完美的皮相,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疯狂的散发着令人癫狂迷醉的魅力。 镜中的自己很美很美,相奴怔怔地看着,却觉得自己的模样和自己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相奴一直以为自己的模样是很乖很甜美清纯的那样,却没想到自己给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的逼人锐利。 相奴试着无辜一笑,可给人的感觉却充满了嘲弄的讽刺感。 相奴抬手轻抚着自己的面庞,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勾着唇角诡谲一笑,不再多看,转身进浴室洗漱去了。 水压巨大的淋浴对准了肢体舒展开的青年,水打在身上很疼,却也非常舒爽,相奴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全身冲了个遍,随手扯过架子上的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然后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 郁苏在外面,相奴准备等自己先了解下情况后再出去,出来后却看到床上的被单换了,直接被单是灰色的,换成了红色,有点怪怪的。 除了床单换了外,他之前在副本中穿着的衣服也不见了,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绒睡衣摆放在床尾,睡衣旁还放了一张白色的信封。 相奴如幽灵般从床旁飘过去,顺手拿走那张信封,心知郁苏很可能在他洗澡的时候进来过一次了。 相奴走到浴池前,躺进去,往里面放着热水,一边悠闲地晒着太阳,一边悠闲地泡着澡,这会儿也终于有精神打开个人面板查看一下自己的通关情况了。 而信封被他随手扔在了浴池旁的桌子上。 相奴第一个查看的是自己目前拥有的生命点值,他通关第一个副本后获得了100万的生命点,后来租房扣除了2000生命点值,又治疗自己的眼睛再加将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到巅峰状态,又花费了58639的生命点值,在进第二次副本之前,相奴总共还剩下939361的生命点值。 通关第二个副本总共获得了5800+5000的生命点值,目前总得还剩下950161的生命点值。 其中第二个副本后面那附加的5000生命点值标缀的是悬赏两字,相奴没有参与其他五个任务者闯老头屋子环节,也还没看副本日志,对于这5000的悬赏暂时无视。 也就是说,第二个副本,相奴只获得了5800的生命点值。 好少啊。相奴轻叹着想,还是郁先生大方,假如他第一个副本是别的,哪会那么轻易的就攒下一笔巨款,别说是治疗自己的眼睛了,恐怕连租房也是个大问题吧。 郁先生真好。 相奴高兴地想了一下,点开了生命点值后面的那个[交易]按钮,仔细地阅读完操作守则后,给舒健转了661的生命点值,然后账目上就还剩下949500点的生命点值。 给舒健转账是相奴之前答应好给他的报酬,他原本是想给500的,转661主要是为了凑个整。 转账的数目和相奴的余额比起来虽然少了点,但是相当于副本获得的奖励而言已经不少了。 一次副本的奖励也就才5800,661已经是其中的十分之一了,相奴虽然请舒健帮了不少忙,但他本身也贡献了不少价值,舒健根本不想要相奴的报酬,他自觉自己这次任务占了不少便宜,几个队友都挺好,见他笨也没有直接把当成诱饵去钓鬼怪,舒健已经只是多耗了些体力,他已经跟满足了。 只是相奴一开始说好了,再加上舒健给他的印象不错,所以还是依言支付了报酬,数目不多不少,刚刚好。 兑现完自己的承诺后,相奴终于专心的看起了副本日志。 他点开副本日志,找到第二行《天衍宗孤岛》,点了进去。 相奴没有注意到,在他点进副本日志的那一瞬间,被他放在一旁的请柬微微亮了一下。 任务者们要完成的副本探索度主要是探索副本的前身背景、副本中的怪物形成原因组成。 相奴完成的第一个100%探索度就是孤岛的前身和怪物形成原因,孤岛曾经是一个干旱许久的村庄,某一日迎来了两个实力高强的道士,也是村庄化为副本后最强大的就是两个存在,一个是还活着的玄言,一个是已经死去后被封印在丘原的玄机。 而副本中的其他鬼怪就是那些被玄言制成祭尸的村民和被迫吃下玄机尸体的村民所化,这一点相奴已经很清楚了,所以第一个副本探索度是100%。 第二个63%的探索度就有点意思了,它与老头正屋中的电视和电话有关,而相奴在看完以后发现,自己获得的5000赏金也是来自于此。 第二个的探索度内容很少,蒋超他们开启时,相奴正戴着玄机的头骨和玄言干架,理论上来说并没有参与到其中,他本来应该分不到这奖赏和探索度的。 但相奴最后却获得了这奖励和极高的探索度,这与他所佩戴的头骨脱不开关系。 在相奴带上玄机的头骨后,他获得的记忆不止有那些符言咒语和法力,还有玄机的零星记忆。 结合那些零星记忆和蒋超他们获得线索,几人的探索度整合在一起,才真正完成第二个副本的探索内容。 玄机和玄言并不是普通的道士,他们出自一个正统的道门天衍宗。有一日,天衍宗发生不知名惊变,一夜之间,曾经的绝代道宗就沦为了有好几个鬼王的超级鬼域。 作为天衍宗内的一名道士,玄机和玄言也没有避免这种遭遇,不过他们的实力不上不下,并没到鬼王境界,在天衍宗只能算不上不下。 异变为鬼王后,曾经的道士也在鬼气和阴气的影响下变得疯狂,七情六欲入体,天衍宗内斗争不断,几个鬼王更是彼此不服,整日斗法。 具体发生了什么相奴并不清楚,因为玄机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从玄机的角度看,玄机和玄言曾是师兄弟,感情很好,化鬼后也没有立刻翻脸,还联手从鬼王那里盗走了一样好宝贝,瓷娃娃。 这瓷娃娃具体干什么用的相奴也不知道,总之两人在得手后就从天衍宗跑了,再后来,就是孤岛上发生的事情了。 玄机和玄言在得手瓷娃娃后闹了矛盾,玄机虽然是师弟,但根基更好,道术也更精妙,心性好一点,在脱离天衍宗这个异变之地后,黑化程度好了一点,然后便有些后悔逃离宗门了。 而玄言却因为屡屡被师弟的天赋打压而早就心怀不满,心中愤懑难平,在天衍宗鬼气的滋养下,皮囊下的灵魂早就化为了一滩腐肉。 玄机只是稍稍露出不满,便直接翻脸,将玄机生生肢解给众人分食,后来又在电视里看到了天衍宗的寻人启事,怕的要命,便施展术法把那个村落给分割,终年在海上飘荡,化为了一座孤岛。 至于村落里的村民,死去的被他炼为祭尸埋在了西山,活着的也被炼成了活死人。 分卷(29) 曾经的村落被他从根灭绝,变成了一座孤岛,一座荒村。 相奴看完了天衍宗孤岛的日志,勉强了解了第二个副本的背景,但他又有了新的疑惑。 第二个副本虽然最后被翻出了两个道士的往年恩怨,但绝大部分内容却都发生在孤岛上。为什么第二个副本的名字不直接叫孤岛,反而还多了天衍宗三字。 这看上去像是个系列名,该不会他以后还会进入天衍宗相关的其他副本吧? 相奴心情不妙,他可是从玄机的记忆里得知了,天衍宗里有不少厉害的鬼王,看之前玄机和玄言打架的场面挺厉害吧,和那几个鬼王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要是真进入那些副本那可就危险了。 相奴把《天衍宗孤岛》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退出了第二卷 页面,回到了副本日志主页面。 随即惊讶的发现,第三行的字体竟然变成了黑色,甚至已经有了目录名。 它叫《午夜变装晚会》。 相奴盯着这一栏怔怔看了几秒,忽的想起了什么,扶着浴池的边坐起来一点,他把那张信封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张质地坚硬的卡片。 卡片是银灰色调,背面是一只半面镂空魅蓝蝴蝶面具,正面是一行字。 [尊敬的任务者相奴先生,您好! 三日后我厅将于圣城旧都路253号公寓晚9点开始一场变装晚会,现发于您的请柬,诚邀您的到来和加入! 督察厅献上。] 相奴看着这张请柬,脸色精彩纷呈极了,甚至都有些不确定这请柬是否是郁苏给他的了。 这请柬的地址出现在了他个人面板的日志上,可见也是一个副本。 虽然之前那个工作人员和相奴说圣城禁止杀戮,但他还和相奴保证了房屋的安全性呢,结果郁苏还不是想来就来,根本拦不住他? 所以这个变装晚会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相奴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副本日志,盯着那第三行的《午夜变装晚会》看了几秒,试着点了一下,居然成功点了进去,并且里面还有内容。 [《午夜变装晚会》。 又有一个人死在了圣城中的街头。 在这神圣之城中是禁止血腥与杀戮的,可总有些大胆的小家伙屡次尝试作恶试图挑战圣城的威严。 它逃不过督察厅的调查,终将被绳之以法,最后被投入那最恐怖的监狱中被众多鬼怪瓜分吞食。 作为一名资产丰厚的任务者,您必定聪明智慧而强大,拥有无数与鬼怪斗智斗勇的经验。 现督察厅诚挚的对您发出邀请,请于三日后提前变装好后到达旧都路253号公寓参加午夜变装晚会。 扰乱圣城秩序的狂妄之徒会在晚宴当夜伪装好出现,抓住它的任务者将会获得来自督察厅的丰厚悬赏,10w生命点值!] 相奴皱着眉看完了这副本日志,才知道自己真的误会郁苏了。 睡衣可能是郁苏准备的,但这封请柬不是。 被工作人员保证不会有危险的圣城进了一个杀戮狂,于是那什么督察厅就开始准备抓这个杀人狂。但他们没打算自己动手,反而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任务者。至于任务者的挑选方式还是看的财富,谁钱多谁就厉害,比如说相奴,也不看那任务者到底有几次副本经验,直接就给任务者发了请柬,要这些任务者三天后参加午夜晚会,从中揪出那个杀人狂魔。 简直搞笑。 相奴不高兴地想,等等他安抚好郁先生后一定要去圣城好好转转,顺便看看这督察厅到底是个什么机构。 也不知道有没有举报渠道,有的话就顺便把它给举报了。 你们抽调任务者办案就好好抽,看钱抽人也太肤浅了吧。 相奴嘟囔了一会儿,却也知道这副本日志都更新了,三天后不得不去了。想到上次那个工作人员给他推荐的圣城导航地图,相奴心中蠢蠢欲动,准备这两天找个时间再回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再把地图买下来。 就是不知道那地图到底有没有那工作人员说的那么神,连根水管在哪上面都有标注。 鉴于自己的经历,相奴对于那个工作人员的话充满了质疑,而且他漫天要价的太狠了,近10w的信用点,假如到时候还是以这个价格卖给相奴的话,相奴觉得还是放弃这个地图吧。 相奴思绪沉浸在地图和第三个副本之中,卧室的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咔嚓轻响声都没有听到。 郁苏双手插在裤兜里,脚步声被柔软的地毯消无,如同幽灵一般飘到了玻璃隔门前,无机质的眼神冰冷至极,他冷冷笑着,讽刺道:明明早就醒了,却不出来,这一次是又想要用同样的方法逃走吗 郁苏在玻璃隔门前站定,透明的玻璃能让他清晰地看见玻璃门另一面的景象。 被他突然出现吓到的漂亮青年下意识往水里缩了一点,反应过来后又觉得没必要,又很自然的坐直了身体,浅浅笑着对郁苏挥了挥手,那双细长凌厉的眼眸斜斜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又带着让人发疯发狂的极致魔力。 冷峻的青年呼吸微窒,目光不可抑制的从他美艳漂亮的面孔下滑到那修长秀美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 他微微抿了下唇,嘲讽的话又咽了回去,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相奴趴在浴池的边沿上,歪头茫然地看着郁苏离开的背影,手指从尖尖的下巴一直滑到胸前,他不禁想到,郁先生怎么就这么走了,难道这次真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他不和我搞对象,我也不当舔狗,所以我不脱他衣服,不看他身子! (郁先生还挺正人君子的,但这是老婆可以禽兽一点啊喂!) #郁先生 不行# 第28章 圣城3 青年迷惘地看着被合上的门, 手撑着浴池的白壁边沿,从水中走出,瘦削的脊背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 正欲破茧而出。 相奴从浴池中走出,水迹延着他的曲线慢慢滑落至地上, 在晶莹透亮的地板上留下点点斑驳。 相奴往卧室方向走了两步, 忽然顿住,然后直勾勾地看向了玻璃中自己那模糊不清的倒影。 镜中的青年肌肤赛雪, 莹白如玉, 可在他的左边大腿上, 黑色的藤蔓纹路却从脚踝一直向上,没过了大腿根处,最后隐入了后腰中。 相奴转身又回头, 试图看清黑色纹路在自己背上是什么模样,又淹没到了哪里。 然而阳光太盛,从落地窗透进来洒到玻璃上, 光芒被折射出去,相奴在镜中的倒影也衬得模糊不清, 而且回头也很难看清背影的全貌, 相奴尝试了一会儿后,觉得转头实在太累, 便忘记了。 他拉开门走到窗前将那件纯白色的睡衣拿起抖开,随后才发现这睡衣并不是很规整的短衣长裤型,而是一件宽宽松松的睡袍。 他将睡衣穿好,宽大的睡袍懒懒散散地斜挎在他身上, 相奴漫不经心地将腰带随意一系,胸膛上大片肌肤露出。 相奴低头看了看, 心想,如果郁先生将纹身长到了胸前这里,这样穿着睡袍的话一定会很漂亮也很诱惑吧? 他薄薄的唇浅笑着,眉眼美艳而风流。 相奴做好心理准备后轻轻舒一口气,没找到鞋子便直接赤脚开门,从卧室中走了出去。 郁苏坐在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双眸微闭,左手轻揉着眉心,右手食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点,姿态散漫却又莫名让人压力很大。 相奴倚靠在墙边,眉眼中流光溢彩,悠闲地看着那人,欣赏着他的容貌。 除却身份有点出乎意料外,郁苏的出现对于相奴而言是个惊喜,看这个男人,他的声音多动听呀,容貌气度也都那么出色。 虽然脾气似乎不怎么好,但在他外在的衬托下,他那别别扭扭的内在也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相奴打开门时,郁苏就已经听到了动静,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动,等了一会儿后却始终不见相奴靠近,郁苏不由睁开眼,向他看去。 在看到青年如今的模样后,顿时哑然,姿态瞬间便失了从容。 相奴慢慢地向郁苏走来,并不长的距离却被他走出了天涯海角一般的距离。 郁苏的视线在触及睡衣散开后露出的胸膛后,就如同触电一般飞快移开,目光四处飘散着,就是不看相奴。 相奴在他的左手旁坐下,美目含情地注视着那穿着繁复制服的男人,攀住他的左肩,笑了一笑,然后扬起头闭着眼靠了过去。 郁苏定定地看着相奴,眸光冷淡,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表情已经僵硬了。 郁苏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躲开的,但是又觉得假如真躲开了又好像很不对劲。 他犹豫迟疑着,相奴便已经靠了过来,粉粉的唇贴在了郁苏冰凉的面颊上。 动作快于理智,郁苏往相奴的方向转了转头,相奴的唇便延着他的面颊一直吻到了鼻尖上。 漂亮青年的睫羽颤了颤,睁开了那双眸色很浅的眼睛,缥缥缈缈地看着郁苏,坐直了一点。 郁苏清了清嗓子,故作冷傲:我们不该这样的。 漂亮青年露出一点茫然的神色,郁苏恍若不觉地翻着旧账:一开始我们约定好的,等你第一个副本结束以后,我们便在一起。可是你反悔了,我不打算再原谅并接受你。 相奴再次抬头,捧住郁苏的面颊,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郁苏的唇,同样是亲吻,亲吻不同的部位给人带来的感觉也不同,冰凉的温度和柔软地触感直通心脏,碰的郁苏晕乎乎的。 相奴抱住郁苏的头,无意中探出舌尖轻轻触了一下郁苏的唇,舔舐了一下,郁苏的眼睛非常明显的睁大,呼吸错乱了起来。 相奴的唇离开,眼睛中仿佛带着钩子一般,勾的郁苏移不开视线,脸低一低,想追着相奴的唇继续索吻。 相奴手指轻轻抵在唇上,隔住郁苏的动作,声音软糯清甜,说道:郁先生,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些扫兴的话题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郁苏没有回答,盯着相奴泛着水光的粉唇不住的看。 相奴被他盯久了,不由也伸舌舔了舔唇,郁苏情难自已的靠近他,手指陷进相奴柔软的发丝中,他覆过去,意图再次吻上相奴的唇。 漂亮的青年并未拒绝,只是在他压过来时头偏了一点点,喃喃低语:郁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 郁苏抱住他的头颅,与他粉唇相抵,缠绵碰触,喃喃回复:好以后再说。 相奴没吭声,心里却悄悄翻了个白眼,不知该怪自己说的太含蓄好,还是怪郁苏太不知变通。 他说以后再追究这个问题,郁苏也真的就说这个问题以后再说,而不是回答这个问题就此揭过。 相奴忧心忡忡,不知道郁苏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以后还准备翻旧账。 他轻轻叹一声,不再躲避,迎上郁苏的唇,两人纯洁的轻轻碰触,直到郁苏学着相奴那样试探性的探出舌尖,两人才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来说张开口唇,抵死缠绵。 相奴被郁苏压到沙发上,郁苏手规规矩矩地扣着他的腰,人却控制不住地往相奴身上压下来,恨不能压着他,和他一起陷进沙发里,然后靠着他轻轻蹭动。 相奴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手从郁苏的后背移至肩上,随后轻轻推搡,轻喘着气息小声抱怨道:郁先生,你起来,你身上的衣服硌的我好痛。 郁苏闷闷地把脸埋进相奴的肩颈中,温软的气息喷洒在相奴的脖颈处肌肤上,使那如雪般的冰肌玉肤泛起浅浅的粉色,就像那已经熟透的水蜜桃,诱人无比,只待采撷。 郁苏不再抱着他亲就好,相奴心中暗自抱怨到,鬼怪就是鬼怪,亲吻都不用换气的。相奴一开始还很享受,后来却被憋的喘不过气了,只能把郁苏推开。 这会儿郁苏不再堵着他的口鼻,虽然压在身上还是很重,但比之前要好受许多了。 相奴手指在郁苏的后颈上轻轻按压,郁先生没什么反应,于是他的动作越发得寸进尺起来,延着后颈往前绕,手指抠在外套下的衬衫上,揪出里面的领结乱动着。 郁苏坐起来,将外面类似西装的制服外套脱掉,整理起里面凌乱的衬衫。 松松垮垮将睡衣披在身上的相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心想,郁苏好像也有点强迫症,这才到哪儿,衣服乱一点就受不了了。 他淡淡笑着,目光落在被他放在一旁的外套上,那件制服款式的外套相当豪华,上面缀满了肩章、徽章、铭牌、流苏等各种象征意义很强或者纯装饰用的挂饰。 相奴侧了侧身子,手撑在沙发上拖着下巴,对着郁苏勾了勾手指,慵懒道:郁先生,把你的外套给我看一看,好吗? 郁先生这会儿的模样也挺狼狈,明明是鬼怪,还有着白蟒之身,可他的血却也会热,在激烈的亲吻交缠之后,那冷白色的肌肤也染上了些别的色彩。 再冷漠的人在脸红之后,威胁性也会降低不少,更别说郁先生的容貌是那么精致完美了。至少相奴心里抱怨着郁先生诸多不好,身体和眼睛却十分诚实灼烈的盯着他看,郁先生表面从容,整理着衣服的动作却渐渐变慢,手指在领带上磨蹭了半天,拉来拉去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相奴催促地提醒道:郁先生? 郁苏轻舒一口气,将放在一旁的外套递给相奴。 相奴仔细地翻看着郁苏这件外套,看到了那个铭牌上写着旧都监狱 郁苏几字时有些好奇,漂亮青年抬起头,指着那肩章问道:郁先生,这个铭牌你一直都带着吗? 郁苏眼睛转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刚有些变化,相奴就说道:郁先生,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上次副本出来后我反悔离开拒绝你这件事不再提了,你现在可不能在故事重提哦。 郁苏轻声回了一句:我们明明说的是以后再说。 这件事还没过去呢。 相奴的预感成真,郁先生果然很记仇。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郁先生一眼,别过脸,清清冷冷地哼了一声。 郁苏有点心虚,回答相奴上一个问题:是的,我一直带着它。 相奴问道:当真?那我第一个副本时您也都带着的话,那列车里的玩家都没人注意到铭牌的问题,质疑一下你的身份? 郁苏认真答道:当时屏蔽了一下。 这样啊相奴轻声道,摸着肩章发呆。 他微敞的睡衣早就因为之前的动作被扯开了更大,郁苏不看他时还好,一看他时又有些蠢蠢欲动,慢慢向相奴靠过来,那双冷冽寒星般的眼眸中星光乍泄,璀璨明亮。 分卷(30) 他揽住相奴的肩,被相奴轻手拍过。 漂亮的青年毫无人性地冷淡道:郁先生,看的出来你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就别对我动手动脚啦。我们来聊聊天吧,我其实还有很多疑问要问问你,比如说,我们之前的1号车厢为什么会比其他车厢多出来三个人?那多出来的三个人到底是谁? 我后来看了副本日志,大概清楚了哪些人会进入送监副本。逢和嘉小姐看上去还挺和善,她是不是那种仁善博爱型的任务者暂且不知,但逢和璐璐这种肯定不是吧?她是多出来的那三个乘客之一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列车和副本中呢? 相奴还有很多疑问,他刚进入副本世界不久,对于里面的很多规则还没有摸透,有时候就会显得很无厘头。 有郁苏这样一个现成无危害的鬼怪在他身旁,相奴当然要好好询问,将自己的疑惑都解决掉。 可惜郁苏完全没有和他谈正事的心事,答非所问,话题跑偏了八百万里: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吗?你知道的话可以教给我,不过你怎么会的?应该不是看别人学会的吧,毕竟你以前有眼疾,是看不见东西的 郁先生想起了相奴在第一次副本中故意刺激他的话,手指轻按在相奴的左锁骨上:是那个帮你别小兔子胸针的人教你的吗? 他声音极轻,带着隐秘却又锐利的危险,窥探着相奴。 漂亮青年神情微妙极了,他似笑非笑:其实我骗了您,我没有强迫症,胸针也是衣服上自带的装饰品,那件衣服我刚买不久才穿上,就来到这个世界了,所以并不存在有人为我别胸针的。 至于我是怎么会这些的相奴眨了眨眼睛,眼中是有笑意的,却给人很凉薄淡漠的感觉。 他歪过头,轻轻含住郁先生的耳珠,营造出一种十分暧昧多情的氛围,郁苏被他搞得心情乱七八糟,心中的怒意与醋意已经开始囤积发酵 郁先生如果能接触到网络的话,大概会知道,有种东西它叫有声小说。 虽然相奴常听的都是些正经的书籍内容,很少听那种故事性的小说,而他听的书籍也都是父母下载准备好、按理来说不该有禁忌书籍的,但相奴就是在一堆正经书籍中听到了一本小黄文,并且是那种内容非常劲爆、描写很全面刺激的小黄文。 至于那书是谁下给相奴的,相奴也不知道。毕竟他对那些内容还挺感兴趣的,假如捅出去的话,大概这本难得的另类书籍就会被父母删掉,所以相奴就偷偷瞒了下来,没有寻找它的来源。 而拜那本禁书所赐,虽然相奴的先天条件非常受限,但他后天还是自学成才,成了一个理论经验非常丰富的带师,很看不上郁苏这种一问三不知的小学鸡。 第29章 1 郁苏听完相奴的话, 目光微微闪烁,将信将疑:当真? 相奴趴在沙发上浅浅地笑: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 郁苏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一点,视线飘忽了一瞬, 问道:你真的很懂? 漂亮青年缓缓眨了下眼睛,眼中含着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冷峻青年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目光斜斜地望了相奴一眼,状似漫不经心, 轻飘飘地问道:那你和我说一说? 相奴抿着唇笑, 美艳动人到了极致, 郁苏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有些移不开了。 相奴害羞,他轻轻推一推郁苏的肩, 嗔怪道:我那么羞涩,那些东西怎么说的出口?你自己去找东西学,学会了再来找我。 郁苏怔怔, 神情略显郁闷。你都看的下去,怎么就说不出口了呢? 郁苏心里抱怨着, 看着相奴那眼波流转的灵动模样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这个小骗子向来狡猾,就是爱用甜言蜜语哄他, 实际上却不做什么。 郁苏半阖着眼,倚在沙发上思索,心想,小骗子不会得意太久的, 他不过是第一次没有准备罢了,等他回去后学习一下, 下一次就有小骗子的苦头吃了。 郁苏想到这里后古怪一笑,瞥向相奴的眼神也满是不怀好意。 相奴定定地看着他,伸手指戳了戳郁苏的肩,乖巧问道:郁先生,我们说些正事好不好? 冷峻青年拉着领结,懒散问道:说什么正事? 我之前的问题呀?1号车厢里多出来的三个人究竟是谁,是逢和嘉和逢和璐璐他们?包括您吗? 郁苏淡淡道:都已经过去了,你以后可能和她们也不会再有交集,何必刨根究底? 难道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什么不能说的内容不成? 相奴疑惑,沉吟几秒后答道:那可不一定,以后我说不准真的还会和逢和嘉碰面。 郁苏抬眸,打量着他。 相奴摊开左手,将掌心的那枚红痣给郁苏看。 他的肌肤很白皙,手指也修长纤细,一颗红艳艳的掌心痣更为他添了几分风情。 相奴也很清楚自己的优点,故意放慢了动作,见郁苏的目光落在他的掌心红痣上后,他才轻轻点了一下红痣,使个人面板跳了出来。 相奴先是把第一个副本的日志给郁苏看,告诉郁苏,第一个副本中的任务者并没有死亡,他们只是被送到监狱关押了起来。 普通的任务者尚且不会死,就更不用说怪物化了的任务者逢和嘉了。 不过相奴要解释的重点并不在第一个副本上,而在于第二个副本。 他手指点着第二个副本名字前的天衍宗三个字,问郁苏道:郁先生,我这个副本和天衍宗都没有什么关系,我翻了翻副本日志,只在日志的最后面,交代了一下天衍宗顺着蒋超的报警电话找到了盗宝叛逃的玄言这件事情。 可是在出了副本以后,我的副本日志上面的名字却多了天衍宗三个字,叫《天衍宗孤岛》,而不是直接叫《孤岛》,听上去很像个系列名称的感觉,所以我猜测一下,我以后是不是还有可能进入到天衍宗的相关副本中。 郁苏看着相奴的面板皱了皱眉:有可能。 相奴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么同理推断,我以后会不会也有可能进入其他副本的相关系列副本,比如说第一个副本相关的监狱副本? 郁苏看了他一眼,忽的浅笑一下:副本有很多很多,短时间内进入同一系列副本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挂上系列名也一样。当然,你要是想去,你的愿望也会被满足的。 相奴沉吟几秒,他也没想好自己想不想去监狱,那里听上去是郁苏的地盘,或许又是个有惊无险、报酬丰厚的福利副本? 相奴也不清楚,于是便保持了沉默。 郁苏却滑动着屏幕退出了这一页面,在日志的首页看了两秒后,点进了第三页里,露出点微妙的神情来。 郁苏问道:这是什么? 相奴顿时便有好多抱怨:我不知道,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出来后就看到我衣服旁边多了一个信封,我以为那是你放的,就打开看了。结果打开后,我的个人面板上就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一个副本信息。 郁先生,你看这里。相奴把第三个副本打开,指出一行字念给他听:作为一名资产丰富的任务者拥有无数经验。 资产多,就一定经验丰富吗?这些督察厅的人筛选任务者也太敷衍了吧?而且不是说圣城很安全吗,为什么还会有人在这里杀人,杀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们督察厅的人不自己找凶手,却要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呢? 相奴歪一歪头,似笑非笑:难道他们是觉得自己的生命点值太多,特意拿出来给我们扶贫的吗? 郁苏没有笑,皱眉看着这个任务,相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不妙来,脸上明媚的笑意微敛,他舔了舔唇角,问道:郁先生你看上去有点不开心,这任务很难吗? 郁苏目光微闪:倒也不是,只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他们挑人的方法的确有些敷衍了。 一般能有那么多生命点值存款的任务者,的确经验都很丰富,像你这样幸运的,大概是头一份吧。所以 相奴追问道:所以什么? 郁苏答道:你要小心,一般生命值很多的,都会选择怪物化,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增大自己在副本中存活下去的几率。这一次任务是竞技型,报酬不会平分,也就是说,你面对的对手不止有那个潜在的凶手,还有哪些想将你淘汰掉的同伴。 相奴轻吸一口气,眉眼中染上一丝愁绪:那我岂不是很危险?郁先生,我有办法拒接这个任务吗?或者现在怪物化还来得及吗? 郁苏抬手,捧住他的脸,相奴微微睁大了眼睛,眸中流光溢彩,郁苏便不由自主的靠过来,在相奴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不要怕,如果有任务者敢对你动手,你可以把他视作凶手也交给督察厅,虽然得不到悬赏金,但督察厅也不会放过他的。 相奴眨眨眼睛,欢喜道:对哦,郁先生,你真聪明。 郁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问道:你想装扮成什么样去参加晚会? 相奴说道:我还没想好啊,不知道圣城有没有商店,我想去逛街看一看。 说完,他又旧话重提,问道:郁先生,你说我也想办法把自己怪物化好不好,然后我就去你的副本世界当怪物,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好不好? 郁苏淡淡道:进去以后可就出不来了,有什么好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和那些怪物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话,也随便。 相奴惊讶,真切地疑惑道:可郁先生你现在就在圣城啊,你还能去其他副本,你可以的话,为什么我不行? 人和人是不同的,怪物和怪物,也是不同的。 相奴的神情逐渐平静:那我们难道就只能以不同的身份和立场在一起吗?这样的话,我们其实也迟早会散开的吧。 郁苏淡定道:我刚才回答的只针对你提出的想法,并不代表真的就没有操作的余地。 不过其中有些地方我也没有经验,我需要请教一下别人。他笑了一下。 郁苏这会儿的表情相较于平时竟显得和蔼,相奴不禁好奇问道:你要请教谁? 我的姐姐。郁苏答道。 相奴这下是彻底震惊了,郁苏的答案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你还有姐姐?! 冷峻青年低下头,他爱上了那种唇舌轻触的感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时不时就要与相奴贴一贴,漫不经心地答道:你不知道吗?她和我说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不过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她可是非常坏的。 相奴这下越发懵了,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思索着自己何时见过郁苏的姐姐了。 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在他被郁苏从第一个副本中扔出来后,相奴落到了地上,当时就有一个女人扶起了他,把相奴带到了结算窗口。 结果相奴问起那个工作人员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却告诉相奴他周围根本没有人,导致相奴一度以为中心大厅闹鬼了。 现在想来,那个女人可能就是郁苏的姐姐 相奴回忆着那个女人的声音,下意识反驳道:可是我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感觉脾气比你好的样子。 郁苏慢慢地抬起眸,幽幽地盯着他看。 相奴顿时改口: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更鲜活一些,虽然有时候说话很别扭,但是却别别扭扭的好可爱。 然后在郁苏唇上揪了一下,靠过去抱住他的腰。 忍了忍,又没忍住,好奇地打探道:郁先生,你姐姐的经验是不是就是你啊? 郁苏不答:别问,认真完成你的副本任务就行,还有,不要随随便便的怪物化,别让劣质的基因毁了你。 相奴重重点头,心中却对于郁苏和他姐姐的身份和来历充满了好奇,他一开始以为郁先生也是那种杀人如麻的大怪物呢,现在看来,却好像不是这样啊。 相奴拉了拉郁苏的手,认真道:我会好好做任务的,郁先生,你可以陪我出去逛一逛街吗?我想出去买些衣服准备三日后的晚会。 三日后。郁苏轻轻念道。 相奴敏锐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郁苏轻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据我得知,晚会应该就在今晚。 相奴微怔,想起了什么直接把身上的郁苏推开,然后就噔噔噔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几秒,又拿着一张银灰色的卡片从屋里跑了出来,乖乖地把手中的卡片递给郁苏,急切道:郁先生,请柬和副本日志上都没有明确的时间说明,晚会可能真的是今天,我收到请柬的时候迟了。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怎么办 郁苏:不要急,旧都路距离新镇路很近的,很快就能到,赶得上。 相奴揪起身上的睡袍:可这是变装晚会,我都没有衣服穿,怎么变装,还是就这样过去? 郁苏缓缓问道:你希望变装成什么模样? 漂亮青年垂头丧气:我也不知道其他人打扮成什么模样,确定不了风格。 要不相奴的目光落在郁苏的外套上,抬起头期待地问道:郁先生你的衣服借我穿一穿? 郁苏微怔,把手里的外套捡起,披盖在了相奴身上,相奴顺势将睡袍抖落至腰际,宽大的西装盖在他赤裸的上半身上,情涩的味道怎么都掩不住。 郁苏移开目光,声音嘶哑地应道:好啊。 相奴成功借到了郁先生的衣服,虽然只有一件外套。 他还想借郁先生正穿着的衬衫和长裤,可惜郁先生不想裸奔,拒绝了他,为他在这间暂时租住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衣帽间,在一堆性感的露背长裙、包臀短裙、露脐装和小短裤中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还算规规矩矩的宽大衬衫和九分裤来给相奴。 相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衣帽间,看着郁苏冷脸翻找东西的背影一眼,意有所指:我的这个房子是租的,从留下的衣服上看,它的上一个主人或许是位女性。 分卷(31) 相奴念叨着,郁苏已经把衣服找好了,闻言随手把旁边的一件衣服,一条红色的露背长裙扔给相奴,相奴看了看,发现裙子上居然还有吊牌,很显然,这些衣服都是新的。 郁苏无言的否定了相奴用衣服判断主人的猜测,相奴轻轻拧起眉心,掩去眼中的思索。 郁苏把找出来的衬衫和九分裤递给相奴,淡淡道:换上吧,然后我送你过去。 相奴接过衣服感叹道:真是不容易呀郁先生,难为您在那么多裙子里找到这么一件保守的衣服了。 郁苏不高兴道:对,我在找,你就在旁边看着。 相奴瞬间词穷,茫然了一瞬,一时间竟想不到话来反驳郁苏。 相奴没好气地看了郁苏一眼,竟然直接就把睡袍脱了,穿着一条白色的棉质短裤站在原地套起了衣服。 郁苏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吓到,眼睛睁大了一点,视线却胶粘在了漂亮青年的身上,移也移不开。 相奴故意地斜了他一眼,笑吟吟地把衬衫穿起来,相奴本就腿长,宽大的衬衫衣摆一直垂到他的臀部,若隐若现的瞧着很是很好。 而那条九分裤也很紧身,等相奴把衬衫多余的衣摆塞好后,没有遮挡的挺翘臀部被露了出来,完美的曲线配上修身合体的衣服,将相奴的美貌值完完全全地衬托了出来,使那精致的少年越发灵动惊艳。 随后相奴又穿上郁苏友情贡献的外套和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容颜隐在其中,看不大清楚,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变装吧。 也没办法,这换衣间里没有其他的装饰了,相奴见过的东西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该如何用工具将自己现装扮一下,只能寄望于半路上有收获,亦或者郁苏的外套很给力了。 郁苏的外套对于相奴而言有些大,套起来也不伦不类,所以相奴就没有穿,只是将外套披挂在肩上。 郁苏忍不住走近,将他抱紧在怀里,相奴一开始还是笑着的,在感受到腹部的坚硬后,就有些笑不出来了,眼眸中闪过一抹慌张和羞涩。 相奴乖乖地窝在郁苏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触动不得了的开关后直接引发恐怖后果,异常乖巧地问道:郁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郁苏:嗯。 他有些不舍的松开抱着青年的手,目光凶狠而暴躁,像是一头饥饿极了、看到了手、嗅到了肉的气味却被玻璃墙给硬挡开的饿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相奴狼狈地避开他的注视,慌张道:别看了郁先生,我们快走吧,晚上九点晚会就要开始,日志上还特意让我们提前点到,我也要打探下环境,拖不起的。 郁苏狠狠闭了闭眼,终于放弃,带着相奴走出了门。 相奴觉得真的很神奇,也确定了眼前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他的房东,毕竟他居然还能从这里找出一辆车来。 相奴看着前方线条流畅优美的黑色汽车,思索着他等级和实力,暗想,自己得找个机会和其他任务者打听一下这些鬼怪的实力情况,他们为什么又能进入圣城,甚至将这里当成家一样呢? 旧都路在新都路隔壁的一条街,的确如郁苏所言,很近,只是旧都路也挺长的了,驶进来以后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车才在253号公寓前停下。 与其说是公寓,其实有别墅来形容更加合理。 公寓外面被铁栏杆和墙圈住,从圈住的范围来看,约有四五百平米,从外面看,公寓也有好多层。 外面的墙上贴着一个有些陈旧的标牌,简单地注明了地址,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信息。 郁苏有一块怀表,时间显示现在是晚上六点。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但光线已经不怎么明亮了,而公寓周围也没有人,相奴也不知道其他任务者是早就到了或是还没有到,也不清楚这几个副本中到底有几个任务者。 他拉开车门下车,刚将车门带起,郁苏却摇下了车窗,对着相奴忽然道:参加晚会的不止有任务者和凶手。 相奴怔怔地看着他,郁苏从车子的隔层里取出一张浅金色的卡片,对着相奴摇了一摇,他微微一笑,又将车窗摇了起来。 相奴试图开门,却打不开。 于是他又走到郁苏旁边的车窗旁,手敲着玻璃问他:郁先生,我不大懂你的意思,如果你也要参加晚会的话,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啊? 郁苏打开一点点缝隙:去吧,晚上我会找你的。 相奴蹙紧了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郁苏打开车窗与他对视,相奴见他什么都不说,眼中渐渐有了怒气,抿住薄薄的唇,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公寓里。 郁苏看着相奴的背影消失在旧都路253号公寓里,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容颜温婉秀丽的漂亮女人抱着一个礼盒打开他的车门,坐了进来。 女人将礼盒从后座扔到前面的驾驶座上,随着她不大温柔的动作,礼盒的盖子有些松开,一截闪闪的金光悄悄溢了出来。 女人见郁苏望着窗外,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随后问道:我给他准备了很多漂亮的衣服,为什么要挑这么平平板板的一件呢? 郁苏冷淡答道:他是男人,为什么要穿裙子? 重点在于性别吗?女人嗤笑:他很白,像玉一样,如果穿红色的衣服,一定会很艳丽吧。他的背也漂亮,很瘦,肩胛骨突起的像是振翅的蝴蝶,我准备的那条露背裙子能让你更好的欣赏到这一点。 他的臀部也很翘,腿也十分修长,虽然这条裤子没有完全遮住这一项优点,但是远没有短裤或短裙来的刺激吧。啊,对了,他的脚踝上还有着纹身,看上去可真漂亮,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他的肌肤那么白,黑色的纹身给人的的感觉就更鲜明任何一件衣服都比他身上这件要更漂亮吧? 郁苏很不高兴,声音比藏尸库的温度还要冰冷:他是我的,只属于我,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美丽,你也不准再盯着他看。 女人柔柔的笑着,却有一种很阴冷的感觉莫名溢散开来,她不屑道:你又没有占有他,在他里里外外都留下你的味道,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所有物呢? 郁苏因为自己的宝贝被人窥觑而很不高兴,可女人的话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诱惑着他。 冷峻青年短暂地犹豫了几秒,不耻下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才能在他身上,里里外外都留下我的味道? 以后你会懂的,今天我不想教你,因为你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女人冷冷答道:进去吧,应你提出来的要求,我这次给你准备的身份是,画师之一。 第30章 2 相奴很生气的离开, 低沉着气压进入253号公寓的大门后,他站在阴影的门后回头看了一眼停在公寓外的汽车,眉心蹙起, 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不止有任务者和凶手的晚会郁苏也会参加,他属于怪物。 也就是说, 除了任务和督察厅要抓捕的凶手外, 这个晚会中还会出现真正的怪物,甚至数量可能不少。 相奴思及此, 神情便带了丝郁色, 与副本中有怪物这个发现让他一样很不高兴的, 还有郁苏的表现。 他明明也收到了请柬,可为什么一开始却不告诉自己呢? 郁苏他又想准备做些什么? 相奴抬起手,在黑暗中按了按自己的唇, 羞恼地想,半天都让他白亲了。 相奴叹息一声,转身向公寓内走去。 公寓并不是一进去就能看到大厅的, 在门后面先出现的是一个窄窄的过道和楼梯。 第一层楼的过道里都没有光,黑压压的一片给人一种很荒芜的感觉。 从二楼的楼梯口里洒进来一层昏黄的灯光, 洒在楼梯上, 面上能起到引路的作用。 相奴垂下眸,紧了紧领口, 踩踏着阶梯沉默地走上去,然后看到了二楼的场景。 那是一排长长的走廊,在两边走廊的尽头分别有一扇窗,模糊的光影从窗外洒进来, 再加上相奴头顶的灯光,勉强能让人看清这一层长廊的布置。 公寓从外面看就已经很大了, 可是内部远远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宽敞,相奴合理怀疑,这个公寓内部可能连接着一个异次元空间。 长廊很长很长,长到尽头的窗户在隔的很远的相奴眼中也只有巴掌大小。 在长廊的两头,有无数个合起的房门,相奴两边看了看,走进了左边的长廊一点,在第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虽然光线很暗给人一种劣质感,但实际上这一层楼的装修十分精美,墙壁上贴着平整光滑的瓷砖,入手的触感莹润如玉,从外表上看几乎找不到缝接口。房门也很漂亮,因为这里环境太黑,看不清房门的具体颜色,约莫是红棕色,材质很好。 而在门上挂着一个门牌,上面写着2003号,下面还有一行字,被一块滑动的白板盖住,相奴刚想把白板划开,右手边却传来一声惊喝,在寂静的长廊中分外响亮:喂! 相奴的手一颤,头微微偏一点,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站着一对男女,他们凑做着恶魔装扮,身上穿着夸张红黑色服饰、头顶有两个尖尖角、脸上画满了邪恶纹路,因为脸上的纹路太重,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他们两的真正模样。 相奴没有动,就这样沉默地微侧着面庞盯着他们看。 从那两个恶魔的角度来看,也看不清相奴的面孔,因为他的大半面容都被帽檐遮住了,他们只能看到相奴尖尖的下巴和削薄锐利的唇。 相奴的装扮不算出格,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严肃,给那对恶魔男女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他们对视一眼,见相奴只是歪头看他们却没有别的反应,女恶魔悄悄后退一步,走上了三楼,留下男恶魔质问相奴:喂,你是谁?站在刚才的房间前干什么,你忘记督察厅长官的话了,不要在二楼停留! 男恶魔打量着他的面容,冷声道:明知故犯,你该不会就是这次晚会要抓捕的凶手吧? 相奴披挂外套下的双臂抱胸,他低低嗤笑一声。 而这时,那个女恶魔也噔噔噔地踩着阶梯走下来了,一边走一边说道:c016长官,你们之前说过,来参加晚会的客人都在三楼聚会,不可以在二楼逗留,但是我接同伴上来时,却看到一个人站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前,站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他的举止很奇怪,我向您申请检查一下他的身份。 相奴微微皱眉,大概搞清楚了这对男女是怎么回事。 这对男女应该是一对搭档,他们都接到了变装晚会的任务,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分批次进入了晚会。女恶魔先进入晚会中,向举办晚会的督察官咨询了一些规定和禁令,在得到允许后又下来接她的男同伴,两人分批次守在公寓里外,一同收集信息。 而女恶魔之前就从督察官那里得到了二楼不准停留的命令,带着男同伴就准备直接前往三楼,却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逗留在二楼的相奴。 本着宁可抓错、也不放过的原则,女恶魔找来了c061号督察官,向他检举了相奴。 如果相奴是他们要抓捕的凶手很好,就算不是,他也是他们的竞争对手,提前除掉这个对手于他们而言也不亏。 相奴有倚仗,对于督察官的到来并不慌张,只是他有些警惕,因为这对男女恶魔出现时,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相奴一直自认为四感极强,听觉更是敏锐至极,自信任何人的靠近都能被他察觉,这会儿却发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要小心啊,否则被凶手外晚会上杀掉的话,自己都不知道呢。 相奴幽幽地想,c016号督察官跟着女恶魔从阶梯上走了下来。 督察官看上去并不出彩,模样板板正正的,穿着贴身的军绿色制服,腰杆笔直挺正,带着白手套握着枪,很严肃正经的模样。 女恶魔给c016指认:就是这个人。 c016茫然地看着披着郁苏外套的相奴,神色时而不满,时而茫然无措。 相奴微抬帽檐,将c016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便知道自己这一步稳了。 他轻轻弹一下衣领,冷淡的命令道:带我去三楼。 c016下意识立正应一声:是,大人! 应完以后,c016的表情顿时纠结了起来,余光偷瞄了相奴的方向一眼,微咬着唇,神情逐渐平稳淡定。 c016在前方带路,相奴跟在他身后向三楼走去,路过男女恶魔时,脚步停顿了一下,薄薄的唇诡异的勾起,看的男女恶魔心房一颤,脸色发白。 不可逗留。 相奴如是说道,声音飘若柳絮,微风一吹便散。 男女恶魔连忙跟着走上阶梯,紧紧缩在一起,试图把他们与相奴之间的距离拉到最大。 他们俩有点后悔,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家伙就踢到了铁板,这个人根本不是任务者,而是督察官,并且是一位身份地位很高的督察官! 恶魔装扮的男女后悔莫及,被误认为大人物的相奴却抿着唇轻轻一笑,对于这个结果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相奴的第一个副本《送监》的目的是旧都监狱,郁苏便是旧都监狱里的怪物,目前已知,旧都监狱中有一个很强大的存在,职位是典狱长。 但在乘务员的日记中,乘务员并不认为郁苏就是典狱长。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郁苏的确不是典狱长,另一种是乘务员的地位不高,可能根本没有见过典狱长,自然也无法将郁苏和典狱长的存在联系在一起。 相奴不知道郁苏是哪种情况,但是可以确定,郁苏就算不是典狱长,在旧都监狱中的地位应该也不低。 而督察厅举办晚会的地址是旧都路,这样的巧合让相奴不能不联想,督察厅与旧都监狱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如果真的存在特别联系,相奴认为,监狱的存在应该是比督察厅更高级的,毕竟在副本日志中,乘务员对于旧都监狱无比推崇,而督察厅也用最恐怖这样的词来形容旧都监狱。 相奴在斟酌一番后,选择借了郁苏的外套,他的外套上还有郁苏的铭牌,相奴想看看这衣服会不会给他额外的惊喜,运气不错,他赌对了。 相奴能够感觉的出来,c016督察官察觉到了他身份的错误,但是郁苏的衣服威力太大,在犹豫许久以后,c016督察官还是选择保持了沉默,任由相奴穿着郁苏的衣服,用起了郁苏的身份。 相奴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在c016的带领下,昂首挺胸、神情自若地走进了三楼的晚会中。 分卷(32) 晚会占地面积很大,也不像二楼那么阴冷深沉,金碧辉煌的穹顶悬挂着明亮华丽的水晶灯盏,地上是香槟色的瓷砖,有八根两人合抱粗细的石柱。 铺着红绒布的长桌有序地依次在客厅中排开,陆续有垂眸顺目的侍者捧着托盘在餐桌上面按上种类摆放着水果、蛋糕、烤肉、海鲜等丰盛美味的食物。 在晚会场地的最中央有一个挺大的舞台,不过舞台上暂时没有布置,只铺了红绒布,摆了一个立式麦克风。 而在舞台之下,石柱周围,摆放着好多个沙发用来给参加晚会上的乘坐休息@高谈阔论。 而晚会场地之上,还有第四层楼,那一层楼将晚会的场地包裹住,与三楼的晚会场地共用同一个穹顶,外面围着一层栏杆,四楼的人可以站在栏杆那里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相奴摘下帽檐,露出那张过于美艳锐利的面颊,狭长的眼眸给人一种很诡谲恐怖的感觉。 晚会中已经有好多个任务者在了,他们不敢明着看相奴和c016,便将那隐晦的探寻目光投向两人身后那畏畏缩缩的男女恶魔身上,趁此机会用余光打量着相奴。 相奴平静冷淡的回望一圈,也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他目光赤裸地从众人面上一一划过,将众人的表情变化全都收入眼底。 当然,也包括了c016和在晚会边缘处巡逻的那几位督察官。 他们神情纠结茫然地看着相奴,想质问又不敢,却又无法对相奴的身份做到视而不见,眼睁睁看着相奴接着郁苏的身份堂然皇之地摆起了长官的谱,那表情相当可乐。 相奴当真好奇郁苏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让这些督察官明明知道相奴是个冒牌货,却连上前质疑一句都不敢的呢。 相奴打量完晚会中任务者的表情,见他们表情宛如复制出来的惊讶忌惮,暂时没发现出哪个表现特别异样,便收回目光。 跟在他们后面上来的那对恶魔早就贴着墙角偷偷溜走了。 相奴见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对着c016命令道:去四楼。 c016不动,目光诡异地看着相奴,意味不明地一笑:只有持着金色请柬的大人才可以去四楼。 相奴眉头跳动了一下,他抬头观察了一下环境,心情有一点沉重。 郁苏是怪物,他持的是金色请柬,在四楼,而任务者们拿的是银色请柬,位于三楼。 四楼的地理位置可以将三楼中发生着的故事轻易的收入眼底,三楼中即将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随即演绎的戏剧,而四楼则是那观看的观众。 相奴讨厌受人摆布,也不想作为演员出现在这个舞台上。 他垂着眉眼,指尖划过铭牌,漫不经心问道:你确定要找我要请柬? 他的声音骤然低冷下来,斜过来的眼神泛着冷光,危险极了。 c016眼中的情绪不断挣扎,最后还是恭敬地弯下腰,答道:大人的降临对于督察厅而言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您可以任意停留在任何地方,请大人随我来。 相奴这才收回逼人的视线,依旧面无表情,脸上并无得意和波动。 c016督察官在前方引路,带着相奴从三楼任务者的视线中消失,进入了四楼,四楼将三楼围成了一个圈,四个方位各有一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很大,窗户、门户都是打开的,其中西方位和南方位的房间都有人了。 西方位里坐着一个非常恐怖的女人,她身材巨大,头发是由喷洒着毒液的毒蛇组成,犹如神话传说中美杜莎的蛇发一般,但她却没有美杜莎的美貌和身材,她的面容青灰,口中探出巨大的獠牙,蛇头如同蛇信一般劈着叉,在獠牙的尖尖上缓缓舔舐。 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红色蓬蓬裙姑且认为是红色,因为裙子上的色泽分布并不规律,有的地方颜色略浅,有的地方深的近乎暗红,一个优秀的裁缝是不会将这样一件装饰了无数珠宝的裙子颜色染的那么差劲的。 那个女人的裙子非常的鼓,被撑得几乎有一米高,裙面下鼓鼓囊囊的,总有东西在动,相奴不敢多看,余光微瞥了几眼,从中看到了几根黝黑的触手从裙子下伸了出来。 南方位里房间坐着的人的模样相比起西方位里的女人来说要平凡朴实,但相奴在看到他的装饰后,却远比面对西方位房间里的女人要更加紧张担忧。 因为南方位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道袍,束发的头冠十分熟悉,在头冠的正中心,有一个镂空的莲花样装饰,与玄机记忆中的天衍宗标志一模一样。 相奴回忆着郁苏看到他接这个任务时有些凝重的表情,当时他就觉得郁苏的表现太异样了。 一开始相奴以为是因为这个副本很难的,现在想想,他该不会是知道了天衍宗相关副本的怪物会出现,所以才露出那种异样表情的吧。 相奴面色沉沉地想,尽管不想,视线还是没能完全克制地与南方位里的那个道士触碰了一瞬。 道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并没有多看相奴几眼。 相奴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那边那个怪物的想法,但他清楚如果那个怪物暴走的话,自己肯定没有还手的余力。 没有希望也不会绝望,清楚自己绝不是那个道士服鬼怪对手的相奴在想通后就直接将他的存在抛在了脑后反正怎么防都防不住,干脆就无视吧。 那个道士服鬼怪看上去对相奴也没兴趣的样子,或许目的根本不是相奴,出现在这个副本中也只是个凑巧罢了。 相奴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出隐藏在任务者中的凶手,将他抓住,彻底结束午夜变装晚会这个副本,然后离开这个古怪的公寓。 只是现在才六点多一点,距离日志上所说的九点晚会还有好几个小时,相奴因为任务接的太急促,甚至不知道任务者们有没有到齐。 相奴没有进空出来的两个房间,c016号督察官看上去也很不想请他进去的样子,相奴就站在栏杆前,双手轻搭在栏杆上,指尖一下一下地轻点着,观察着下方的任务者们。 那些任务者们的装扮各式各样,相奴一开始碰到的那对恶魔搭档并不算是模样最出奇的,比他们装扮更奇怪的任务者也有,天使装、鬼怪装、女巫装、新娘装、动物装各种各样的打扮都有,而且基本上都戴着面具遮着脸,没有遮脸也像那对恶魔男女一样,在脸上涂满了纹路,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这些任务者中甚至还有装扮成蜥蜴的,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还能跟随着环境而变颜色,蜥蜴服将那个任务者从头到尾的包住,蜥蜴人贴着柱子站着,身上的蜥蜴皮颜色变得和石柱很像,要不是那个道士一直盯着那个蜥蜴人看,相奴都没有发现那个蜥蜴人的存在。 那个道士的存在让相奴有些警惕,相奴不由自主地多关注了他一瞬,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蜥蜴人看,相奴不由也对蜥蜴人多出了一点好奇,只是那个蜥蜴人把自己包的态严实了,相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将他记下来,准备寻找机会与那个蜥蜴人交流一番。 就在相奴观察三楼任务者们动态的时候,三楼的任务者也仰着头悄悄地打量他,他们可能猜出了相奴的身份,对于四楼的存在充满忌惮,不敢像相奴这样明目张胆。 期间,又有任务者进入三楼的宴会厅中,在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金色蝴蝶面具的男人从外走进来时,在他走进来以后,宴会中的水晶灯倏地一灭,三楼四楼居然一黑,大家都看不见了。 随后一道变了调的惨叫声响起,等水晶灯再次亮起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中年男人遇害,他四肢趴到在地上,目光空洞茫然,神情中并无痛苦,仿佛死的无知无觉,只是他的眉心中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 周围的任务者瞬间变色,本就郑重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不少。 c016从四楼下去,和那几个督察官把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收走往四楼抬上来。 四楼与三楼只有一个通道连接,督察官们把尸体抬上来后并没打算把男人的尸体给相奴看,抬着就想从相奴面前经过。 相奴冷淡出声:等下,让我看看。 那几个督察官依言停下脚步,只是望着相奴的眼神并不友好,听到相奴想要看尸体的话后眼神就更加排斥了。 在相奴对面的那个女人站了起来,蛇发嘶嘶低鸣,蓬蓬裙下触手来回滚动,在裙子的表面上戳起一个个小包。 相奴忌惮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至于那几个督察官他就不在乎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打量着那个被他们四脚朝天抬着的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把他放下来给我看看。 那几个督察官冷冷地看着他:红皇后还在等着我们。红皇后就是对面那个女人。 呵呵低低浅笑的女声从楼梯下传来,相奴敏锐地发现这几个督察官的脸色变了,他们迅速地低下头,瑟瑟发抖着将中年男人的尸体放了下来。 高跟踩着地板上的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四楼响起,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房上,让人的心跟着不断颤抖。 相奴不由看了过去,一个戴着着陶瓷面具、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双手插在口袋里从楼梯下走了上来,那张陶瓷面具是白色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孔洞来,面具上被描满黑色的线,好像一道道皲裂的伤口布满在面颊上。 她无视了相奴,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蹲下,取出一双橡胶手套随意的戴上,然后手指就粗暴的插进了男人眉心上的空洞里,从里面抠出一块暗红色的乳块来。 死很久了呢,脑子里都生出血豆腐了。女人冷漠地说道,语气就好像在说她中午吃了一颗青菜那样平静。 她松开手,避开脏污的部分将橡胶手套剥了下来,包着那块暗红色的乳块扔回到尸体上,嘲弄道:搬过去吧,瞧把我们可爱的红皇后给饿得,她那臭口水都要快把这地方给淹了。 是x医生。那几个督察官轻轻出声,动作飞快的把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给搬走。 没了这几人的阻挡后,x医生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相奴身上。 她看着对面那个穿着不合体外套的漂亮的青年,陶瓷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惊喜兴奋的光,她语调悠扬,声音中充斥满了不合时宜的喜悦和赞叹:啊,我发现了一个穿着大人的衣服乱跑乱玩的小家伙呢。真是淘气又漂亮啊。你家大人难道没告诉过你,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朋友要小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表面说法:细皮嫩肉的小宝贝小心被狼外婆吃掉哦 真实想法:你为什么要穿着你老公的衣服乱跑,秀给我们单身狗看吗 第31章 3 x医生轻笑着, 悠闲地往相奴走近。 她身上的危险气息太浓了,灵感过强的相奴有种被逼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不由后退几步, 撞到了栏杆上时一个踉跄,身上的外套轻轻晃荡了一下。 x医生伸出手将他拉住, 相奴有些意外于她的举动, 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才发现x医生有一双暗红色的双眸, 冷冰冰、阴沉沉, 其中没有一丁点的情绪和温度。 x医生抬起手, 她的十指修长,指甲上被涂的艳红刺目,上面用白色的不明材料绘制着图案, 每个指甲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恶鬼千面,唯一的共通点便是都分外恐怖。 她翘着手指拽住相奴的外套衣领, 动作优雅地为他将衣服整理好,轻笑着叮嘱道:既然已经跑出来了, 就要给大人的衣服穿好啊, 如果掉了的话,可是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 漂亮的青年低眉顺目, 拢着衣领轻轻应了一声,犹豫道:你是? x医生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做回答。 那几个督察官将尸体搬运到了红皇后那里,在看到那尸体的一瞬间, 红皇后瞬间撕破还算正常的伪装,无数虬结的触手疯一般的从裙底下延伸蔓延而出, 在那个宽敞的房间里狂飞乱舞,将屋子里装饰都打落了。 她粗暴地探出好几根缠在一起的触手,从督察官手中将尸体直接抢了过来。 然后触手迅速膨胀抖动,一股一股地黏液从她触手下方的小孔中漫出来,将那个尸体瞬间消融腐蚀。 相奴漂亮的眼眸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幕,那几个督察官很怕被红皇后波及到,在红皇后把尸体卷过去的那一瞬间,那几个督察官慌忙避开,向x医生这边跑过来。 x医生静静地看着红皇后在西区房间里作乱,眼见着她将毒液到处喷洒,把房间里的装饰和地板毁了个一干二净,轻声道:那是一个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疯子 她瞥向相奴,话中意味不明:对于这样的存在来说,疯狂便意味着灭亡,很多东西都想着将她取代。 漂亮的青年认真地看着膨胀起来的红皇后,闻言歪一歪头,看着x医生明媚地笑了起来。 那几个督察官在脱离红皇后的攻击范畴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神情动作恢复了从容。 他们整理好衣服神态,又恢复了秩序井然的挺拔模样,严肃着面容来到x医生和相奴的面前。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督察官们全都神情冷肃,不再像之前看着相奴时那样,时不时露出怀疑和不信任的色彩来。 x医生走到相奴身旁,十指交扣着趴在栏杆上,望着下方的任务者们。 这一批的任务者们或许是真的经验丰富,中年男人的死虽然让他们很意外,但是却没有一人露出惊慌无措的模样。 他们冷眼旁观着中年男人的尸体被搬走,并没说什么,却默契地分散开来,不再围聚成人群。 中年男人的死实在是太奇怪了,首先是厅中的灯光突然熄灭,也不知道是谁搞的鬼,然后怎么做到的也不清楚。 三楼的水晶灯应该是电力装置,但是任务者们在进入三楼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将三楼的大厅给绕了一圈,因为督察官没有明确的指示,所以大家也没敢敞开了翻找,暂时没有发现灯光的开关按钮。 其次是中年男人的位置,中年男人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热闹。 可他却就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地方被人明目张胆的杀死,周围经验丰富的任务者众多,却没有一个人及时发现异常,直到中年男人惨叫出声,大家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三楼大厅内的环境一时静寂,大家虽然没说话,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投向四楼。 带着陶瓷面具的恐怖医生和精致邪艳的制服美人眉目冷淡的注视着下方,那种漠然和冷淡让生人感觉十分不适。 目前,还没有人发现出相奴身份的异常。 x医生盯着下方看了片刻,漫不经心地问相奴道:出了个意外,客人们现在看上去很不安心,你说我们的宴会要继续吗? 分卷(33) 相奴沉吟几秒,试探着说道:不如我们先停一停,找出凶手后再继续宴会? x医生看向对面的红皇后,答非所问:专心寻找凶手?太早找出凶手的话,受害者就会变少,红皇后的食物就不够了呀。 相奴不解:她的食物不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x医生轻笑:当然,红皇后最强大时可不比我们弱,但血腥的滋味会诱使她沉迷疯狂堕落,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弱点来克制她,使她逐渐失去理智走向疯狂。如果放慢了对她的投食速度的话,红皇后可能会逐渐清醒过来。 按照原本的打算,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会给一些贪婪的鬣狗抢食的机会,或许红皇后也会借机进行反击 x医生顿了顿,语气莫名: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慢一慢也没什么了。红皇后在清醒与疯狂中的挣扎,无疑会放慢毁灭死亡的速度,但这样刚刚好,谁让我们的小狮子还没有长大,现在的他还不能上去啃一口红皇后的鲜美血肉呢。 那就开始寻找凶手吧,给我们可爱的红皇后多一点挣扎的时间,也给我们的小狮子多一点成长的时间,反正红皇后是终究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无人可以改变这一点,对吗? 相奴茫然地看着她,见x医生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他回应的模样,相奴犹豫一下,轻抿着唇说道: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x医生伸手,不客气地捏了捏青年漂亮的小脸,在那雪嫩柔白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她轻叹道:小狮子还很稚嫩呢。 说完,她转身向楼梯下走去,相奴捂着脸愣愣出神。 小狮子是指他? 相奴不合时宜地陷入了深思中,联想到之前与郁苏的对话,再回想了一下x医生的话,心中逐渐浮起一个诡异却又令人兴奋的猜测。 从第二个副本可见,怪物与怪物之间的关系是很不和谐的,甚至彼此仇恨很深。 红皇后是一个与x医生同样强大的怪物,但很不小心,她被x医生抓到了致命弱点。 x医生利用这个弱点蚕食腐蚀了红皇后的意识,她总说我们,说明x医生还有一个同伴,她和她的同伴对红皇后开始了捕捉行动,速度非常果决的利用红皇后的弱点对她进行投食借此销毁她的意志。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意外,x医生和她的同伴有了一个要培养的小狮子,她们想将红皇后作为食物喂养给小狮子,可是小狮子还很弱小,吃不下红皇后这个庞然大物,为此,x医生和她的同伴决定放缓蚕食红皇后的行动,给红皇后一点喘息的时间供她挣扎,同时也给她们的小狮子一点成长的时间。 而x医生告诉相奴,他等于小狮子。 那么,x医生同伴的身份便一目了然了,除了那位脾气古怪的郁先生,相奴想不出还有哪个怪物会为自己这样着想。 刚巧,在这个任务开始前,相奴还和郁先生有过一次针对怪物化问题的谈话,郁苏告诉相奴,不要着急。 他还说,他有一个姐姐。 x医生也是一位女士。 g369号列车,起点,新镇医院,x医生。 终点,旧都监狱,郁监狱不知名职位。 相奴从x医生那段绕口的话中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绷紧的身体骤然一松,他脚步轻灵地走上去,跟在x医生的后面,试探性唤道:姐姐? x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冷冷淡淡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神情看上去很微妙。 陶瓷面具下的面孔似笑非笑,相奴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出x医生对他的威胁感小了很多。 虽然郁先生消失不见了,但是郁先生的姐姐还在,她看上去可真温柔和善,相奴瞬间就有底气了,微扬着下巴也走下了楼梯。 这个副本不太危险,只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有着杀人的能力,其他人,包括四楼的四个不知名怪物在内,全都不会动手。 虽然任务者们的任务是抓到凶手,但是日志上并没有说抓不到凶手会怎么样,而且任务是以悬赏令的形式出现,相奴姑且猜测,就算今晚找不到凶手也不会怎么样,只要大家熬过今夜,不会被凶手暗杀偷袭成功就行。 督察官在前方开道,x医生和相奴姿态从容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两出现时,三楼的任务者们有些意外,没想到副本里的怪物会插手其中。 当然,假如相奴不是任务者的话,或许真不会管,乐的看其他任务者使出浑身解数的去捉凶手。 但谁让他是任务者,并且这次的悬赏奖励还很丰富呢。 相奴暂时还不了解圣城的消费水平如何,但从那个工作人员给他推荐的99998地图来看,一百万的生命点值可能并不大够用,他还是要努力的赚取生命点来维持财务自由。 但目前的怪物身份很好用,相奴暂时不打算暴露这一点,毕竟他真正实力不行,假如暴露了自己真正身份的话,相奴很容易被人盯上,说不定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呢。 因此,相奴并不打算自己出面来挑起话题,他站在x医生身后一点的地方,用x医生的同款眼神打量着场内的众人。 督察官阵营与任务者阵营互相僵持,最后以任务者阵营中一位有些冲动的任务者的询问打破僵局。 说话的是那个蜥蜴人,他戴着很真实的头套,那皮甲鳞片光滑透亮,甚至微泛着光。 他从坐着的沙发上起身,鳞片的颜色从与沙发一致的米黄色变回正常的绿色,他的表情看不清楚,声调带着些许道:各位长官们好,我们应邀请变装来参加晚会寻找凶手。之前不确定凶手有没有出现,所以大家都没有动静,一直在安静潜伏。但现在凶手已经出现,并且以一种很残忍的方式伤害了一个任务者,我向长官们申请将宴会厅直接封锁,然后在我们这些任务者中直接排查,搜出凶手! 蜥蜴人的提议没什么问题,只是他的眼神很奇怪,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相奴一眼,语气中有尊敬,但却没有畏惧。 相奴观察着蜥蜴人的打扮,其他的打扮还不是很明显,可以说是装饰逼真,但蜥蜴人的衣服还能跟着环境变色,这衣服已经超出相奴所能理解范畴了。 在看到他后,相奴对于这次任务里的任务者的变装有了点猜测。 这些任务者或许不是随便变装的,他们的打扮可能是他们怪物化后的属性种类。 怪物化对于任务者而言似乎并不是一件稀奇事,这次的任务中假如是按照生命点值的丰厚来挑选的话,那么这些任务者的含金量一定是相当高的,应对任务的手段肯定也更多,把自己怪物化以换取一个强大的保命本事,很划算。 x医生对于蜥蜴人申请的回复很冷漠:所有的客人都已到齐,晚会已经开始了,在结束之前,没有人能够离开。 看了相奴一眼,继续往楼下走去。 相奴迟疑了一下,跟在x医生身后,从三楼走下,进入了二楼之中。 这座公寓里,每个楼层与每个楼层之间的变化都不相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三楼的宴会厅还很热闹又华丽明亮,二楼则是截然相反的黑暗和寂静。 x医生带着相奴往二楼走廊深处走去,然后停在了一个办公室前。 她轻轻按下门把手,将门打开,一道白色的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她站在相奴的背后,冰冷的语气在深夜中凉的厉害:进去吧。 相奴不动,轻声问道:姐姐,我要去三楼查看下情况。 x医生拒绝道:你是看戏的人,怎么可以参与到舞台中去演戏呢? 她将门拉的大了一点,轻推着相奴让他进去。 门后是一个很宽敞也很正常的办公室,环境布置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相奴看着被x医生合上的门沉吟,有些没搞懂x医生的意思。 是因为他穿上郁苏的衣服,以郁苏身份出现的原因吗?所以他不能作为任务者去参加任务? 可这样一来的话,那十万的悬赏金怎么办,直接放弃吗?相奴有些不舍。 相奴脱下郁苏的外套,将外套披挂在办公椅上,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郁苏的外套是他的桎梏,却也是他的保命符,如果真如相奴猜测的那般,外面任务者的变装都是他们的怪物化体现的话,相奴在其中真的一点优势都没有,参与进任务中就跟送菜一样。 相奴正纠结着时,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相奴沉默两秒,问道:是谁? 是我。外面人的声音很熟悉。 相奴心中一动,起身走到门前站定却没有开门。 外面的人敲了一会儿后就不敲了,问道:为什么又不开门? 相奴轻叹道:这里是副本呀 外面的人没吭声,显然还在等待相奴的后续。 相奴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确定外面正在敲门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外面的男人轻声慢语,一字一字说道:又不想给我开门了是吗? 黑色的阴影从门下的缝隙中渗进来,一如上次那般将砖红色的木板侵蚀覆盖。 阴影缠绕在相奴的脚踝上,区别与上次不同,相奴这次没跑,而是顺从地待在原地,任由阴影将自己淹没,沉浸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 阴影如同干枯的树枝,张牙舞爪地四放,如同绳索般从背后将相奴缚紧,最后才一点点的化成冷峻青年的模样,他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这样了? 不想在同一个问题上闹两次矛盾的漂亮青年睁开眼睛,思绪被打断,轻蹙着眉神情中满是不解,郁先生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所以这一次特意站在门前,让我完成上一次没有做完的举动? 相奴沉吟,不确定地问道:你觉得我喜欢吗? 这很惊喜,不是吗?郁先生如是说道。 相奴沉默了两秒,勉强说道:我觉得你对惊喜可能有什么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相奴:不想因为同一个问题一直纠结不放,算,忍了吧 郁先生:他这次没有反抗,是不是食髓知味,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第32章 4 郁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相奴余光瞥见他神情的变化,他似乎很不相信的模样。 郁苏松开抱着相奴的手,拉着相奴走到办公桌的位置上坐下, 在相奴略疑惑的注视下将他拉到自己身旁站着,掐住他的腰, 贴在了相奴胸前。 他认真地感受着心脏隔着血肉和衣服后传出的跳动感, 告诉相奴:你心脏跳的有点快,这是激动和高兴时的表现, 代表着你喜欢, 不对吗? 相奴没有纠正这话的对与错, 只是问他: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郁苏平静道:姐姐。 相奴点点头,无奈地一摊手:好吧,你赢了, 你成功发现我了我的一个小爱好。 郁苏有些奇异地看着他,拉着相奴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的面颊:总感觉你在说谎。 相奴抬手轻抚着他的面庞, 唇角含着清浅柔媚的笑意:你的直觉似乎比理论经验来的更准确一点。 他承认自己在说谎了,郁先生因为他的敷衍很不高兴, 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愉快的表情来。 他盯着相奴看了几秒, 这一次无师自通地掌握了惩罚相奴的方法,他压在相奴的唇上舔咬吮吸, 甚至有些恶劣地在相奴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在那薄薄的粉唇上留下一抹痕迹。 郁先生颇为愉快地看着那邪艳的美人眸光润润地在他的怀里轻轻喘息,看他没有受伤却很无力孱弱地模样终于高兴了一点,故意咬着相奴的耳珠轻哼道:不许再这么看我, 否则我会咬你。 眸光潋滟地美人懒懒抬眸斜睨他一眼,故意不服地轻哼一声, 于是又被压着深吻了一顿。 之后美人乖顺了些许,郁先生的神态平和了些许,两人眉眼间的神色很是餍足。 相奴揪着郁先生的衣领,想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些奇妙,他问郁苏道:郁先生,我见过姐姐了,虽然装扮有些诡异,但我还是感觉她是个很不错的人。 郁苏不高兴道:那是因为我告诉了她你是我的,如果我没有说,你被她发现后,就不会觉得她和善了。 相奴笑吟吟地看着郁苏,好奇问道:我刚出第一次副本的时候就碰到了姐姐,她那时候就知道了我的存在,郁先生你那么早就和姐姐提我做什么? 相奴觉得,他们两那会儿还没发展到可以见家长的地步吧? 郁苏的回答永远出乎他的意料,他皱着眉答道:当然是为了告诉她,你是我的人。 毕竟你那么漂亮,万一她直接把你强抢走怎么办?郁先生答道:她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 相奴皱眉:姐姐以前强抢过你的人? 郁苏虽然有时候反应诡异,但对于相奴此时的质问却出乎意料的反应灵敏,他笑着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他之前被相奴醋过,这方面倒是了解的很。 他手臂撑在扶手上,微掩唇高兴地笑着,随后才答道:怎么可能?除了你,可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怪物。我刚才的意思是,姐姐以前抢过别人别的怪物的玩具。 相奴看着郁苏那张完美至极、逼人窒息的面孔,怀疑道:为什么没有人会喜欢你?你长的那么好看。 他凑过去,在郁苏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郁苏眨了眨眼睛,认真答道:那可能就是他们太丑了吧。 别人不喜欢我,或者我不喜欢他们。总之不像我刚刚好遇见你,就想与你在一起。 相奴不由笑了一下,随后才道:郁先生,说正事吧。 郁苏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相奴将x医生把他关进办公室之前的话说给了郁苏听:姐姐说我不可以去三楼,但是我去过不去三楼的话就没有办法完成任务,你有办法帮助我吗? 郁苏说道:可你也不是很缺那些生命点值,不如放弃这次任务吧,安心等待这次任务的结束。 相奴疑惑道:我暂时是不缺生命点值,但是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放弃任务? 分卷(34) 郁苏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出去?x医生将门反锁了吗? 那倒没有。相奴诚实答道:只是我有些顾虑,因为我披着你的外套以你的身份出现,假如直接回三楼的话可能会成为大家的目标,我有些担心,正好你来了,所以我想请求你的帮助。 这样啊。郁苏点头。 他把拇指按在唇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相奴见状,眸光不由闪烁了一下,他问道:这个任务是不是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并不是抓到凶手就结束了? 郁苏看了他一眼,想起x医生的叮嘱,眸中流露出一丝犹豫的色彩,片刻后,他轻轻舔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着答道:我可以带你出去,让你继续参加任务。不过等这个任务结束后你就立刻走吧,不要耽误太久。 相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点头应道:好! 郁先生手抵着唇,含着笑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你脱衣服吧。 相奴:? 他低下头,下意识抓紧了衣服,问道:现在脱衣服吗?为什么? 冷峻青年神情正经肃然,答道:我也收到了这个宴会的请柬,x医生为我准备了一个身份,名叫画师,那人有一项很特别的能力,可以用画笔制作傀儡,他身份被我借用后,他的能力我暂时也能使用,我可以照着你的模样画一副傀儡替代你现在的身份,然后你以傀儡的身份跟我出去参加晚会。 郁苏想了想,说道:到时候我就告诉大家你是我照着长官身份的你特意制作的傀儡,然后我让x医生带真傀儡出去转一圈,让大家将你与现在这个身份区分开就好了。 没有人会对傀儡对手的,如果有,我也可以保护你,因为,傀儡是我的私有物。 相奴接受了郁苏的理由,但他还是不能理解:但你可以直接画我,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郁苏移开目光不看他:你穿着衣服,衣服又不合身,我隔着一层衣服怎么能隔画出百分百相似的你,假如我画出的傀儡不标准,那x医生带你出去亮相时,岂不是就露馅了。 相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的很有道理。 从郁苏的腿上站起,随手将披挂着的外套脱下来扔到脚边,手指缠上了领带,他故意对着郁苏暧昧笑了一下,然后将领带拽了下来,那根红色的领带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相奴又开始解自己的钮扣。 最后,相奴问郁苏道:这样可以了吗? 郁苏早就在相奴脱衣服的时候就移开了脸不看他,闻言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相奴手里拿着衬衫将自己的腰腿部分微微遮住,眉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他很瘦,但没有瘦的脱相,一层薄薄的肌理覆盖在肌肤上,漂亮精致极了。 郁苏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闷不吭声地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轻轻呼一口气,走到另一边锁起来的橱窗前,将柜门打开,从中取出了画板、画布、一盒的画笔和许多颜料。 相奴好奇地看着他,纳闷着所谓的画师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傀儡又是如何制成。 顺便说一句,郁先生的准备看上去好充分,就像一开始就做好了这种打算一般。 相奴走到门旁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下,衬衫盖在身上,人端庄地坐着,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郁苏慢慢地将工具搭好,脸上的表情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有些飘忽,好几次想往相奴这边看,视线飘到一半后又被他硬生生地收回去。 相奴从容地看着他,坐在沙发上也不急,只是偶尔会看了看右边墙上挂着的时钟。 他是晚六点之后进公寓的,在周折波动一番后,现在时间已经快要到七点半了,距离任务上九点开始的宴会还有一段时间,相奴不知道郁苏要画多久才能将傀儡制好。 只知道在正常世界的话,一副漂亮精细的画作没有五六天大概是很难完成的。 不过这些副本世界本身就很不科学,不能以常理论之。 相奴发呆地想着,当视线再次落在郁苏身上时不由睁大了眼睛。 郁苏今天穿着黑色的绣金线长袍,长袍宽松却不肥厚,搭在他身上很有一种悠闲潇洒的感觉。 而黑金的搭配本身也很奢华,郁苏的眉眼又那般精致出众,更衬得他气度尊贵不凡。 但这并不是相奴惊奇的主要原因,相奴之所以惊奇,是因为郁苏那宽大的袖口中冒出了几根类似触手一样的东西 那玩意是金属材质,或许,因为它表面很平整,不同的角度会折射出一点光芒,与金属的质感很像。 那几根触手从郁苏的袖子里伸出来,一根卷着一只画笔,郁苏慢条斯理地调着松节油和颜料,触手们则比划着画笔在画板上挥舞,可能已经开始作画了。 相奴也分不清楚郁苏到底有几根触手,它们晃缠在一起,又被画板挡着,相奴根本看不清楚,同样的,相奴也看不出来触手是从郁苏的袖子里冒出来的,是他借用的一种工具,还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 漂亮的青年不由滚动了下喉结,小心翼翼地问道:郁先生,你袖子里冒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啊? 郁苏目光飘忽地落在他身上,停顿了几秒又飞快移开,心不在焉地答道:是触手吧。 相奴茫然问道:是从你身上长出来的吗?可郁先生你不是蛇吗,为什么又会有触手? 郁苏认真答道:我是它们,但它们不是我,但如果你很喜欢某一种形态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多多使用那一种。 郁先生贴心极了。 相奴有些恍惚,郁苏又看了他一眼,在看到相奴的表情后迟疑了一下,那些挥舞着画笔的触手也齐齐一顿,郁苏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相奴想说是的,因为触手看上去有点奇怪,也容易让他想到某些邪恶的内容。 毕竟他是一位理论经验丰富的大师,触手的常规功效他可太清楚了。 相奴觉得,如果自己说讨厌的话郁先生应该就会将触手收起,某些方面,郁先生是很贴心的。 于是相奴沉默了两秒,心虚地移开视线:也没有吧,郁先生你继续画呀,我还想早点出去找线索做任务呢。 郁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相奴被他看的心慌,恶人先告状,笑吟吟道:郁先生,我是不是很好看? 他眨眨眼睛,实在漂亮极了:您已经盯着我看好久了~ 郁苏立刻将视线移到了画板上,目光直勾勾的,一点漂移都没有,只是那面颊过于冷白,其上泛起的红晕将他的羞涩暴露的彻彻底底。 相奴悄悄松了一口气,坦然地欣赏起了郁先生的容貌。 虽然郁先生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有一点无法动摇,那就是他的颜太太正义了。 没有任何一个颜控能够拒绝的了郁先生。 两人心里都有鬼,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聊天,生怕被对方问到令自己羞涩的话题,屋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只有画笔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响起。 郁苏认真地画着画,画师的能力很好用,每一个勾勒的弧度都很完美,相奴的容貌逐渐在画纸上成形。 只是郁先生嘴上说着要相奴把衣服脱掉,但画笔下的相奴却是穿着衣服,连服饰和外套都是之前相奴穿着的款式模样,并且画上的人眼神异常呆板,神情木讷空洞极了。 这是郁苏故意的,因为郁苏的力量很强,如果画的过于生动的话,这个制作出来的傀儡可能会发生异变,那不是郁苏所想要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像逐渐成型。 漂亮的青年木然着脸庞出现在画纸上,郁苏将触手收回,抬起画笔在它的眼睛上轻点,画像完成。 画板凭空从架子上塌落下来掉在地上,失去了支撑的画布也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傀儡伸出手,扒住画布的边缘从从画中爬了出来。 相奴看了眼穿戴整齐的傀儡,再看看自己的模样,悄悄地背过身准备穿衣服。 郁苏看着他的背影,轻咳一声,不自在地问道:相奴,你想穿裙子吗? 相奴古怪地回头看他一眼,疑惑道:郁先生,我没懂你的意思,我为什么会想穿裙子? 郁苏视线漂移了一下,将x医生之前说给他的话背了一遍:我觉得你的背很漂亮,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穿露背裙的话一定很漂亮。 相奴想了想,说道:我都可以啊。 郁先生顿时蠢蠢欲动。 相奴开玩笑道:不过其他人肯定也会觉得我那样穿很漂亮。 郁苏脸色变了下,想到相奴等会儿还要以傀儡的身份出去后,立刻就不说话了。 相奴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好,郁苏则把掉在地上的画板和画布捡起,重新摆好到架子上。 在摆好后,他拿出一个银质的火机,将画布点燃。 蓝色的火焰从画布底端升腾,相奴问道:郁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 将它烧掉。郁苏淡淡道:画布是傀儡的载体,等载体没了,傀儡也会崩毁,这样就免得它有机会成了精。 我讨厌所有的赝品。郁苏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头一次表情外放的那么明显。 相奴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那个傀儡,傀儡无波无止,它本就没有感情没有神智,对于自己的消逝也没有知觉。 郁苏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捡好,为相奴披挂起来,替他将衣服整理好后满意地说道:还不错,我们走吧。 相奴想到一个挺重要的问题:郁先生,你也在三楼的任务者中吗?你就这样把我带回去,到时候怎么和大家解释? 郁苏手负在身后,拿出一张黄金半面蝴蝶面具给自己戴上:不用担心,那里有我的同伙。 相奴眨眨眼睛,确定了所谓的杀人凶手只是一个噱头,在圣城杀人案下,有一个更大的事件在谋划安排。 相奴只犹豫了一下就做好决定,等一下回到三楼后,全力搜集信息,观察着三楼任务者的成分,看看能不能收集到有关郁苏和x医生他们打算的相关信息,但是,只收集不参与,主要还是努力完成副本日志上的寻找杀人凶手任务。 在寻找杀人凶手任务完成后就听郁苏的话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相奴对于自己的实力太清楚了,像只脆弱至极的小蚂蚁,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他捏死。 郁苏带着相奴出来,相奴的替身傀儡安安静静的待在办公室里没动静。 郁苏和相奴说道:我不想把他们说话,你一会儿可以和他们直接交流,他们会把你当做是我的嘴巴,到时候表情不要变化的太明显。 他停住脚步,捏了捏相奴的脸:不要对别人笑。 相奴问道:是傀儡时不给笑,还是以后也不要对别人笑? 郁先生答道:最好都别笑了。 相奴无语,吃吃笑道:您管的真宽。 郁先生目不斜视,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我都不和别人说话。 我都那么严格要求自己了,你也稍微严格要求下自己不行吗。 相奴没理他,郁先生他那是严格要求自己吗?明明是他自己懒得和别人废话。 两人顺着阶梯走上三楼,郁苏出现时还好,看到他身旁的相奴时,却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一个身上堆满了复杂银饰的女人走过来,在郁苏和相奴的不远处停下,她忌惮又小心地看了相奴一眼对郁苏投来疑惑的眼神。 郁苏指了指相奴,冷淡道:我刚制作的傀儡。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忍不住又看了相奴一眼,面对相奴时的警惕神色逐渐消失,转而又忌惮地看向那些守在暗处和门口的督察官。 那些督察官没理会他们,就好像相奴的存在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一般。 女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人是督察厅里的长官吧?他身份应该挺高,你怎么想起来画他的傀儡的? 郁苏看了相奴一眼,答道:只是随手一画,想试试看他的实力而已,没想到就成功了。他实力不强,应该并不是那些东西要我们留意的y。 画师的能力很神奇,但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画出来的,他们只能画出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更强的存在则无法画出。 至于画师的实力界定标准,相奴并不清楚,郁苏也没说。 甚至连画师到底是什么,相奴到现在也是一知半解。 他只知道画师并不单指一个人,它还是一个任务者组织,在圣城中名声挺不小,不少任务者都是其中一员,但他们并没有怪物化,只是依靠某种手段获得的这种能力。 因为相奴在圣城时都没有出去逛过,副本中大家又忙着做任务,因此相奴对圣城副本等存在的了解都很局限片面。 这让相奴有些想法,或许任务者突破桎梏的方式并不一定只有被怪物同化这一种,只是怪物同化这一种方法最便捷快速而已。 相奴记下郁苏口中的y,联想到姐姐x医生中的x,相奴合理怀疑,y其实就是郁苏自己。 至于那些东西目前郁苏的身份是任务者,被任务者用东西来形容的,应该是副本怪物吧? 所以说,所谓的画师组织与副本怪物有联系?他们还在公寓任务里寻找代号为y的某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莫非是和郁苏姐弟有仇,心怀不轨? 画师组织会是郁苏特意出现在副本中的目的吗?相奴思索。 那边,郁苏已经和那个女人解释完了相奴的来历,画师组织名气的确不小,有画师出品的傀儡名头护着,居然也真没有有质疑相奴的身份。 至少表面上没有。 郁苏已经不耐烦和那个女人继续废话了,看了相奴一眼,闭上嘴,冷着脸拉着他走到一处沙发上坐下。 相奴见郁苏闭目养神,知道自己可以装成他的意志开始活动了。 相奴在周围环视一圈,走到了那个蜥蜴人面前,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蜥蜴人愣了一下,看了相奴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郁苏一眼。 相奴很自然地说道:主人他制作了我后很累,需要休息,所以我将成为主人的声音和意志,与诸位进行商讨相关。 分卷(35)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不喜欢触手就直接说哦,我可以不弄了 相奴(小声bb):何必问我,难道我还能说喜欢不成 只说不干要不得,苦干不说才是硬♂道理 第33章 5 蜥蜴人神情有些微妙, 只是他化出了厚厚的头甲,眼睛也很黑很深,大家看不出他的表情异常罢了。 但相奴比较敏感, 能感觉的出来蜥蜴人看他时的眼神有一点点和善? 相奴微微眯起了眼睛,歪着头无辜地笑着打量着他。 蜥蜴人低下头, 微微让开了点位置, 指着舞台边缘的位置给相奴看,有四五个人守在那里, 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蜥蜴人低声说道:那个戴着陶瓷面具的女人和相奴带着督察官们出去后, 大家就开始在宴会厅中搜查,然后就找到了一个开关 蜥蜴人渐渐息声,因为相奴睁大了眼睛正愕然地看着他, 相奴眼睛微微眯起,他虽美,但美的却很凌厉, 很有攻击性,狭长的弧度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也正因为如此, 所以大家才会信了相奴的伪装,见他和x医生走在一起时, 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蜥蜴人感受到了压力,于是沉默了下来。 相奴缓缓道:相奴?你认识那位长官? 蜥蜴人抬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头上那长长的吻裂出一小个开口,他轻轻说道:是啊, 我认识他。 相奴神情冷漠,蜥蜴人看了看周围, 说道:找个没多少人的地方聊聊? 带着你的主人,嗯?蜥蜴人故意说道,主人两字读音咬的很重。 相奴却坦然的接受了这种说法,脸上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相奴看了蜥蜴人一眼,转头看向郁苏,郁苏也已经睁开眼睛,正对着蜥蜴人看,他那纯黑色的无机质眼睛中没有一点感情,深冷乌黑至极。 郁苏起身走来,站在相奴的身后抬手虚扶着他,然后对蜥蜴人冷冷道:出去说说看吧。 蜥蜴人点了点头,三人准备向外走去,之前那个与郁苏同属于画师组织的女人坐不住了,连忙走过来挡在三人面前,她说道:等下,任务是我们所有人的,有什么信息的话大家应该一起讨论,几位在这里聊也可以,何必还要费时间出去找没人的地方呢。 郁苏很不高兴: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那个女人神色如常地说道: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我不小心听到了而已。 相奴看了看她,落后两步走到了郁苏背后。 女人看着相奴,目光闪烁了一下:他 郁苏冷幽幽地看着她:让开。 女人顿时露出了一点不甘心地神色来,她不满道:丁陇我们可是一个组织的,有什么消息不能互换?更何况我们参加这次任务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那点生命点值,你这样防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丁陇应该就是郁先生伪装的这人身份。 郁苏闭了下眼,试图耐心地将女人敷衍过去:我与你的任务不一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等结束了这个副本以后,我会和你们解释。现在,让开。 那女人还想说什么,郁苏却猛地睁开眼睛,目光乌沉沉地一片,女人被他的眼神一骇,刚想说什么,郁苏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脖颈。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要把女人掐死,只是借着掐女人这个动作在她身上动了点手脚。 他手一松开,女人就在原地晃了一下,捂着脖子低下了头。 相奴悄悄地观察着她,女人没什么反应,周围又有人走过来,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郁苏相奴和蜥蜴人一眼,抓住那女人的胳膊关心地道:陶姐,你没事吧? 那人不等这陶姐回答,就压低了声音冲着郁苏低吼道:喂,丁陇你怎么回事,虽然你挺厉害,但是陶姐才是领导我们的人,负责安排这次我们的行动,你应该主动配合陶姐把得到的信息交给陶姐才对,你怎么敢对陶姐动手的! 郁苏看了他一眼,那个陶姐深深地低着头,右手捂在脖颈上,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左手,嘶哑着声音说道:我没事呼呼 陶姐粗喘着气,猛地长长吐出来,她始终没抬头,微微佝偻着背,咬牙说道:让他们走吧,丁陇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人狐疑的看了郁苏他们一眼,也不知道陶姐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听了陶姐的话,很不甘心的把路让了开来。 三人准备出去,在三楼的梯道口谈话,但并不得消停,又来了一拨人拦住了他们几个。 不过这次这几人没有再纠缠,只是看了眼蜥蜴人说道:其实这些被邀请来参加任务的都不是很缺生命点,对于任务是否能完成,我们并不在乎,也不稀罕那点生命值,我们只是迫于请柬和副本日志的更新被迫参加这个任务罢了。 我们对你们的交谈内容,那位督查官的身份以及这个副本任务的异常部分都不感兴趣,也不会强求两位分享我们什么,我们只有一个请求,在两位谈好后,如果能推断出凶手身份的话,请不要迟疑,直接揪出凶手结束这个副本。 我们对于那十万生命点值真的不在乎,甚至我们可以每人支付二位一些生命点值,只要能离开副本。 相奴歪歪头,蜥蜴人的脸部看不出表情变化,郁苏看都看没他们,牵着相奴的手绕过他们走了出去。 拦路的那几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提醒道:这次的任务虽然不难,但是下面隐藏的事情却并不简单。相信我,留下来所有人都会后悔。 郁苏三人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口,出现在三楼的楼梯通道口,外面也有一些任务者稀稀落落的停留,看样子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在看到又有人出来后就闭上了嘴。 当目光落在刻意保持着平板表情的相奴身上时,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避开几人,侧着身子从门里走进了宴会大厅里。 世界陡然空荡黑暗下来,相奴还穿着郁苏的外套,他抬手轻弹着那锃亮的肩章,笑着问道:丁泽明?苗东?喂,你总不会是那个说话结巴的蒋超吧? 蜥蜴人抬头看了相奴一眼,抬抬肩膀活动了一下筋骨,那狰狞的皮甲便慢慢憋缩萎靡,如同失去了水份一样干瘪瘪的挂在肌肤上,最后融进身体之中,露出了他的人类面容。 蜥蜴人表面下的人正是蒋超。 相奴不算很意外,早在蜥蜴人指出他的名字时 ,相奴估计蜥蜴人就是上个副本中的某一个了。 毕竟他总共就做过两次任务,而第一次任务里的同伴虽然没死,但和全灭也差不多了。 蒋超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挺意外的:上次真的是你的第二个副本?不对就算那是你的第二个副本,你也不该将蜥蜴人的身份锁定在第二个副本的同伴身上,除非 相奴微笑着,暗示十足的说道:我第一个副本里除我外,全灭了。 蒋超一愣,说话顿时不利索了,磕磕绊绊道:之前,副本,你,看着,不像坏的。 相奴第二个副本里的表现还挺和善的,这也是蒋超会在这次副本中暴露身份找到他的原因。 蒋超一开始并不认为相奴能发现蜥蜴人的身份就是他,所以还存了点故意钓着相奴胃口的念头,这会儿被相奴的话吓到,顿时后悔了起来。 相奴疑惑道:怎么又结巴起来了,你到底是不是装的结巴? 蒋超为难道:不能吓。 一吓就结巴是吗? 相奴无语,蒋超看上去也是个酷哥啊,为什么真实人设却是个胆小鬼? 相奴无语,郁苏冷冷看了蒋超一眼,冷不丁问道:那再吓你一下,你说话能通顺吗? 蒋超警惕的看着他,不大清楚郁苏准备怎么吓他。 郁苏古怪的低笑一声,相奴怔了一下,看到蒋超的身后站着一个手持拂尘、脸色灰败的道士,他给人的感觉并不恶,没有那种特别强烈的恐怖感,但到底和常人不同。 蒋超见相奴专注地看着他的背后,脸色发白,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道士几乎是紧贴着蒋超站的,蒋超一回头,那张青灰的脸放大了无数倍出现在蒋超面前。 蒋超脸色发白,捂着心脏的位置后退一步,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说他会立刻猝死也不会有人怀疑。 相奴在蒋超背后伸手虚浮着他,万一蒋超不小心晕倒了了,他可以扶住他免得他摔倒地上。 看到眼前这一幕,相奴不由就想起了自己刚出副本时郁苏在门外让他开门时的场景,对于蒋超万分同情。 郁苏问道:还结巴吗? 蒋超捂住脸,调整了一会儿,说话的语速更慢了,但是却没有了那种停顿感,勉勉强强还算通顺。我好了谢谢。 郁苏没理他,反而对着相奴浅浅一笑,像是在邀功一般。 蒋超连忙后退好几步,拉开和鬼道士的距离。 鬼道士专注的看着蒋超,悠悠说道:之前玄言那里,就是你给我报警的吧? 蒋超茫然无措的点了点头,慢吞吞道:我是打了一个电话 鬼道士抓住蒋超的手,相奴看了眼他的手,那个鬼道士的指甲很长,是青黑色,像是沾满了毒素一般,手上皮肤倒是还好,不算特别细腻,但是也不没有过分粗糙。 他在蒋超的手面上来回画着,看形状,与他冠顶的莲花很是相似,只是蒋超的手面上并没有真实的痕迹留下,相奴和蒋超也摸不清楚这个鬼道士在干什么。 鬼道士在蒋超的手上划了一个痕迹之后,目光缓缓地落在了相奴身上,相奴往郁苏后面一站,将自己的视线挡住。 郁苏危险的眯起眼睛,与鬼道士对视了几秒,鬼道士移开了视线,僵硬的迈开脚步,回了四楼。 蒋超等他的背影一消失,立刻就着急的问道:他,刚才,动作,什么,意思? 郁苏皱眉看着他,蒋超生怕郁苏再吓他一次,只能放慢了语速又重新缓缓说了一遍。 郁苏这才说道:你的下一个副本,是天衍宗吧。 郁苏无比肯定的说道,蒋超茫然:为什么? 郁苏看向相奴,相奴望了眼郁苏,虽然他的表情很少有变化,但是眼神的温度却会不同、 最明显的是,郁苏很生气不高兴的时候,眼睛看着便僵冷无比,让人打心底发寒。 但高兴的时候,眼中便会有比较明显的色彩,如与相奴说话时,那眼神甚至能称得上是多情。 相奴替蒋超问道:郁先生,那个道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副本中,又特意来找蒋超和我。 鬼道士在盯完蒋超后,又来盯他,很显然相奴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只是碍于郁苏的存在没有动手罢了。 相奴问道:我和蒋超出现在这个副本里,与那个鬼道士有关系吗? 郁苏表情柔和许多,他喜欢听相奴那柔软清甜的声音,很悦耳,如同夜色下的月光,清冷皎洁,一切都刚刚好。 郁苏点点头:是他做的,你们不该来这个副本,所以不是督察厅的疏漏。 相奴刚收到请柬时,在郁苏面前抱怨了一句督察厅筛选任务者的方法太敷衍了,郁苏记得牢牢,这会儿特意辩解了一句。 相奴瞥了他一眼,没吭声,也在心里记了一笔。 相奴继续问道:那他要把蒋超和我召唤进了他的副本里做什么,郁先生,你知道吗? 郁苏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你们打的那个电话很重要,但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也不可能将弱点和异常暴露在我们面前。 这样啊相奴看向蒋超,这个酷酷的青年揪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忧心忡忡缓缓道:那个副本感觉有点恐怖的样子。 相奴安慰道:换个角度想想,至少你提前得知了副本的信息,可以找人打听一下,做些准备不是吗? 相奴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痣,说道:我们加个好友吧,等你从那个副本中出来以后,我还可以从你那里请教一下经验,以后我要是不小心进入那个副本的话,我就也不怕了。 蒋超慢吞吞道:你有主人,不用怕。 相奴抿着唇轻轻笑,这次有了点羞涩的感觉了。 郁苏有些茫然,没明白相奴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还笑的那么漂亮。 这让他看蒋超有点不爽。 他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揉搓了几下,顿了几秒后,提醒道:你们还是早点完成任务,离开吧? 相奴想问一问这个他们误入的晚会下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在触及到郁苏那微沉凝的视线后,不自觉的又将话咽了回去。 不着急,可以等副本结束后,他再询问郁苏、 相奴看向蒋超,问道:我之前离开了一段时间,对于后来宴会厅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你能和我讲一讲目前已经发现的线索吗? 蒋超点点头,看了眼门口的宴会厅,他们就站在门口的周围一点,视野虽然无法将大厅内的场景都收入眼底,但至少能看到里面的大概动静。 大厅里的气氛并不好,根本没几个人在认真做任务,三三两两的聚成一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蒋超缓缓说道: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死之前大厅不是突然黑了一下吗?后来大家在督察官离开后将大厅检查了一下,在那个男人周围发现了一个开关。 开关?相奴喃喃,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我想一想相奴回忆着灯突然黑掉时的那一幕,中年男人周围围着好几个人,挺热闹的,也不算偏僻,但那个中年男人周围有一根石柱,从石柱在宴会厅中的分布位置来看,但不是挺中央 蒋超慢吞吞的说了一大堆话,难受极了,觉得这样慢吞吞的讲话还不如结巴着时一个字一个字蹦的快,可惜郁苏盯着他,他只能这么慢吞吞的讲着,心急火燎,难受的厉害。 相奴问道:他死前旁边有个石柱,是不是在石柱上就有宴会的开关?然后那个按钮可能还就在中年男人周围? 蒋超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猜的? 分卷(36) 相奴弯着眉眼微微笑:因为有人说,那个中年男人死了很久,但事实上,他应该是刚刚毙命不久才对。再加上他头上的那个血洞 相奴手指比划了一下,往外翻了半圈:那个血洞周围的皮肤是往外卷的,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了蹦出来的一样。 所以我猜测啊,那个中年男人可能就是凶手,在进入宴会厅之前他就已经被杀死了,有什么东西寄居在了他的身体中控制着他行动,然后又找了个机会从中年男人体内飞出来,寻找上了新的猎物。 蒋超摇摇头,慢慢道:我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死了后就被拖到四楼去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检查他的尸体,只大概的看了一眼。 相奴沉吟,问道:他并不是第一个死者吧?这个东西不是因为之前在圣城街头杀人,才会有这样一个任务吗?难道你们也没人看过以前的尸体?假如看到过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从尸体上辨别出凶手的属性和类型吧? 蒋超茫然道: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相奴沉默下来,过了几秒后才说道:所以啊,我们接下来要找的是凶手,也是受害者。从那个中年男人简单粗暴的死法来看,那个寄生物进入人体的方式应该并不隐秘,可能受害者身上会有很明显的伤口。不过目前还没有受害者出现,所以伤口应该比较隐秘,可能会在有衣服遮挡的一些地方 蒋超缓缓道:让他们脱衣检查? 郁苏回神看了他一眼,相奴没什么意见,陈述事实道:他们不一定配合。 蒋超提起之前最后拦住他们的那一帮人:他们说,赞助我们生命点值寻找凶手。 相奴对那几人的感觉一般般,淡淡道:他们只是嘴上说一说,不想和我们起矛盾而已。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真的是想配合我们,总之,我们得选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让他们必须配合我们。 相奴摸了摸外套上的铭牌:比如说,我调来督察官,命令他们强行配合? 蒋超反驳:那如果,那些,寄生物,直接,攻击,我们,怎么办? 找个人保护我们?相奴询问道。 蒋超莫名:找谁?郁苏都不用问,保护相奴还行,肯定不会保护他的,就算相奴打包票他也不相信! 不过蒋超想多了,相奴压根就没有想过让郁先生保护蒋超,见他问,给蒋超出主意道:你可以上去找那个鬼道士啊,他不是想让你下个副本去他的副本吗?那肯定是目的的,应该不会坐视你死亡,你现在去找他,利用他帮你摆脱眼前的危机啊! 这样的话,就算之后不小心在他的副本里死了,你也会安心不少的。因为你利用过他,总算没吃亏到底。 蒋超愤怒:不要,咒我! 相奴笑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蒋超看了眼不是很在状态的郁苏,有些怀疑:你确定,他会,帮你? 相奴眼波流转,视线渐渐落在郁苏身上,他走到郁苏身旁,手扯着他袖子,声音如同抹了蜜一般,香甜的醉人:郁先生,我是你的小傀儡对吗~ 郁苏微怔,思及到他现在的伪装,点了下头。 那如果主人的傀儡遇到危险的话,主人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对吧? 郁苏心脏跳得厉害,如同坏掉时钟上乱转的时针分针,没有一点章法,他忍不住抬起手掩住微微泛红的耳朵,讷讷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你叫我主人总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蒋超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壁背对着两人,声音压得极低的抱怨道:当众,调情,还不够,奇怪吗!不,害臊! 被相奴点了一下,蒋超觉得也对,那个鬼道士把他弄到这个副本,然后又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就为了确保他下个世界能进入他的副本。 鬼道士费尽周章的搞这些,可能蒋超的存在,的确有些不同?不会放任他随随便便死掉?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蒋超心情逐渐稳定下来,这会儿甚至还敢开口嘲讽几句。 郁苏耳朵尖尖动了下,意外的看了蒋超一眼,随后盯着相奴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相奴也打量着郁苏,触及到郁苏这样的眼神,也有些没底,郁先生这表情,莫不是开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蒋超:狗粮硬吃,臭不要脸 相奴:开窍没开窍没开窍没开窍(碎碎念中) 念着念着就念成没开窍了 第34章 6 郁先生到底开没开窍, 相奴还不知道。 郁苏盯着相奴看了好一会儿,神情微妙极了,让人完全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蒋超手撑着墙壁, 低低轻叹,他说道:那我, 找, 道士,去了? 他想了想, 觉得相奴的提议有那么点参考价值。 但是蒋超也不确定鬼道士到底会不会理他, 露出些许迟疑的表情, 余光偷偷瞥一眼郁苏,祈求地对相奴说道:你,带着, 帮帮我,一起去吧? 虽然不知道郁苏到底是什么人,但郁苏之前与鬼道士对峙、虽未交手、却让鬼道士放弃了带走相奴的打算, 这让蒋超意识到,郁苏或许很厉害。 只要厉害就足够了, 至于郁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并不重要。 在保命面前, 什么原则都可以为之让步。 更别说,蒋超只是沾着相奴的光而已, 和郁苏搞对象的是相奴,又不是他,蒋超更没得要纠结的了。 漂亮青年笑吟吟地看着他,相奴那种天生自带诡恶气质的容貌让蒋超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看着相奴,心情有一点点忐忑。 相奴拉了拉郁苏的衣袖, 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笑吟吟道:没问题呀,前提是郁先生支持我的建议啊。郁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到底愿不愿意庇护一下你的小傀儡? 郁苏矜持地点了点头,相奴指了指蒋超,问道:那蒋超那里,你可以帮他和道士说一下吗? 郁苏淡淡道:现在还没到时候,他不会在这里杀人,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直接去问。 反正他不会动手打你。 蒋超无奈,却没有多言,忧心忡忡地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方向,对相奴说道:我去了,等我,回来! 相奴微笑颔首,蒋超往四楼走去。 同时,有督察官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他没有看相奴和郁苏,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往四楼走的蒋超身上,目光一冷,就要跟着上去。 相奴想起之前督察官说的话,没有金色请柬的人不可以去四楼 相奴开口道:站住。 那个督察官一愣,冰冷的面色一滞,僵硬凝缓的转了过来,呆呆地盯着相奴看了几秒,站在原地不动了。 相奴口唇轻启,声音轻魅阴柔:回去。 在x医生出现并与相奴交流过后,督察官们就不再质疑相奴的身份,似乎真的将他当成了郁苏,对他充满了畏惧和恭敬。 如今听到相奴的吩咐,督察官想转身回去,但一开始的命令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不停警报,督察官半转着身子,茫然地道:大人说,不准去四楼打扰贵客 相奴眉目疏冷:我就是大人,现在我给你新的命令,刚刚那个人,我允许他去四楼。 新命令取代了旧的命令,督察官面上挣扎的表情一松,不再犹豫,转身返回了三楼宴会厅。 相奴看着郁苏道:郁先生,可以请姐姐带着我的那个假身过来,对宴会厅里客人进行搜查吗? 郁苏望着宴会厅里,慢慢点了下 头:可以。 随后他沉默了十几秒,紧接着说道:等搜查出凶手以后你就和刚才那个人出去,去一楼,一楼暂时不会有事,你们到一楼以后就立刻退出副本,系统会把你们平安送回去的。 上一次相奴脱离副本们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这一次理当也是如此,于是相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记清楚了。 有人从宴会厅里走出来,是之前那个和蒋超说愿意出生命点值给蒋超相奴当报酬的那个男人,他神情自然地扫了周围一圈,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走到郁苏身旁,抽一根给郁苏:丁兄,来一根? 郁苏冷冷的看着他不言语,那人也不在意,保持着递烟的动作继续问道:刚才和你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兄弟,他哪去了? 郁苏抬头,那个男人也跟着抬头,蒋超小心翼翼的从四楼的梯道口探出脑袋,郁苏收回视线,走到相奴身旁握住了他的腰,姿势和神态很是霸道。 不过那个男人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人的动作,他正抬头看着上方的蒋超,与蒋超对视了三秒以后,他抬手,温和地招呼道:小兄弟,你怎么跑四楼去了,怎么样,四楼有什么线索没? 蒋超没吭声,回头看了一眼,像是确定了什么以后才淡定的从四楼上走下来,慢慢摇头说道:没有。 这位小兄弟有点敷衍啊 蒋超没吭声,默默地走到郁苏和相奴背后,把自己的存在给挡起来。 那个男人还想说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x医生带着那个相奴傀儡也从二楼走了上来,她那副陶瓷面具虽然并不狰狞,但是那种如同无数块碎片拼凑而成的破裂感却给人一种很不适的感觉。 不能久视,久视之后会有目眩之感。 那个男人避开与x医生直视,随后就看到了站在郁苏身旁的相奴,他目光在相奴和x医生身旁的傀儡青年身上转了一圈,有些好奇x医生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郁苏目不斜视,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x医生一般,当然,x医生作为副本中的boss出现,郁苏这种态度本身就有点不正常。 但他不走心地敷衍,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发现他身上的异常。 相奴发现,x医生的装束变了。 白大褂还是之前的那件白大褂,脚上踩着黑色的铆钉高跟鞋,鞋跟尖尖。 而她的胸前也夹了一只纯金色的表,表下垂着几根流苏,在晃晃荡荡着。 这些装饰都是简单的,比较吓人的是她右手把玩着一枚精巧的手术刀,左手拎着一个带血的巨大皮包,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单从外表和颜色来看,很容易让人产生不祥的想法。 傀儡相奴则拿着一柄很大的黑色雨伞,约有他半人高,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在她和傀儡相奴身后,还跟了十来个穿着制服的督察官。 x医生在三楼的梯道口停住,含着笑意问道:我听说,有人掌握了指正凶手的方法,申请我们的帮助?是谁。 那个男人闻言变了变脸,相奴还伪装着傀儡呢,自然不会有反应,指望郁苏更不可能,于是蒋超只能郁闷着脸走出来,说道:是我。 那个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蒋超,声音有些重:小兄弟,你确定你寻找到的方法有用,你就联系督察厅的长官们?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寻求了他们的帮助,却给不出让他们满意的结果的话,你的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x医生目光幽冷,冷冷不语,就像是一个普通的npc那样,任务者不主动与她交流,她就像个刻板且无神智的机器一样,没有回应和回答。 蒋超忌惮地看了x医生一眼,心情乱七八糟的,根本不敢在x医生面前胡说八道,闻言也只能讷讷地答道:请都,请了,现在,才说,迟了!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有些没料到蒋超说话居然有些结巴。 蒋超看向x医生,深吸一口气,长长舒出,然后才慢吞吞但挺连贯地说道:您好,我怀疑凶手并不是任务者人类,而可能是一种寄生性的不明生物。根据一些线索,我猜测那些生物进入人体时,会在人体上留下一些伤口,所以我请求督察厅的帮助,命令在场的任务者脱衣配合搜查,证明他们没有受伤! 那个男人失声道:你疯了!那么多任务者,这里还有不少女性,大家怎么可能任由你搜身! x医生却不理他,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你的申请通过了。 x医生冷冷地命令道:你们进去,命令所有任务者分成男女分开站好,由我亲自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口。如有不配合者,视为凶手,就地处决。 身后的那一对督察官沉默地分散开,从两道涌进宴会厅中,也正是这时,相奴和蒋超才发现,x医生带来的督察官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多,只是之前不少都隐在了旁边的通道口里,他们没看见罢了。 那个男人目光闪烁,不由往x医生靠近了一点。 x医生冷幽幽地看着他,傀儡相奴在一旁森森地恐吓道:不配合者,格杀勿论。 那个男人动作一顿,没说什么,闷闷地返回了大厅里。 等他走进去后,x医生也淡淡道:进去。 蒋超忙不迭地跟上,郁苏揽着相奴的腰也跟了上去。 此时,宴会厅中的任务者们已经开始爆发,一个头顶类似龙角或是鹿角的男任务者不满地道:我们是应督察厅的要求来找凶手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很正常,要求配合我们也能理解,但是这样强制性的要求大家必须配合脱衣搜查不大好吧。督察厅不觉得这样对我们很不尊重吗? 可惜没人理会他,那些督察官就如死板的机器人一样,粗暴地冲上来就把男任务者和女任务者分着拉开到左边右边。 起初还好,但很快就有任务者忍不住了,尖啸一声,眼睛充满了血,指甲暴涨,就冲着督察官攻了过去。 那个被他攻击的督察官猝不及防,身上被划开很大一个伤口。 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虚弱的神情来,他只是神情冰冷的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随后抬头对着那个任务者咧嘴一笑,粗暴的将自己的伤口撕扯拉开,然后不小心就把整张人皮都给扯开了,变成了一只墨绿色、背上鼓着许多小包包的蟾蜍。 眼睁睁看着督察官大变蟾蜍,那个任务者如同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了。 但相奴仔细观察后,却发现,那个任务者似乎并不是普通的被吓到,他的脸上流满了冷汗,看得出来,非常紧张,但是眼睛却一直在转动,很明显,他虽然很恐惧,但不应该恐惧到现在这样动都不敢动的地步。 而除了那个任务者以外,还有不少任务者也露出了明显的僵硬神色,就如同种了木头人诅咒一般,木讷讷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分卷(37) 他们的表现很有猫腻,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别人,他们就是被寻找的凶手。 相奴若有所思,也很惊悚。 毕竟露出异常的任务者实在太多了,大概看一下,估计能占了参加宴会的任务者中的一半。 他一直以为凶手只有一人呢,如果知道有那么多,一开始绝对不敢那么大意。 见不少人都被蟾蜍吓住后,x医生愉悦地笑了一下,目光在任务者中随便转了一圈,她恶劣地笑了起来,指了一个任务者说道:先从他开始检查吧。 那个任务者正是露出异样的任务者之一,明明知道督察官要来抓他,他也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害怕的说道:我是男的,你不是女医生吗?你应该去检查女任务者。 x医生微笑:只有病人才会介意医生的性别,在医生的眼中,没有性别之分。 督察官冷冷地走上来,压住那个任务者,将他犹如猪狗一般拖到x医生身旁,按在了地上,将他身上的衣服给直接撕掉扒开。 x医生将手里的皮包递给傀儡相奴,傀儡相奴木讷讷地接过,将皮包放在地上打开,一排排管制工具依次有序又拥挤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小锤子、小型电锯、剪刀、弯钩、空心钢管、齿刃等 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手术工具,称之为杀人工具还差不多,一柄柄锃亮锃亮的,锋利程度无须质疑。 x医生在那个男任务者身上打量了一下,没找到明显的孔洞,有些奇怪,戴上手套后,就将手指伸进了男人的头发里摸索了一下,这一次成功地摸到了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空洞。 她扯着唇,狰狞地笑了起来。 虽然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变化,但她的眼神却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饿了很久的野兽,看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肉食一般。 她取出一根直角形、烟粗细的空心钢管,将钢管顺着空洞插了进去。 那个男任务者无声地尖叫一声,面容恐惧到了极点,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神也逐渐空散,没有了聚焦。 x医生慢悠悠地将钢管在男任务者的脑袋里钻了好半天,忽然轻咦一声,用手指堵住外面的空心管口。 她猛地将钢管拔出来,血液和血丝随之一起飞溅出来。 钢管被她甩了甩,一只指甲大小的虫子嗡嗡嗡地从另一个钢管管口飞了出来。 那只沉寂了许久的蟾蜍迅速伸出舌头,将那只虫子给卷住吞进了腹中,还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呱呱声。 蒋超站在相奴身后,脸色白的不像话。 不过还有不少人的脸色比他更白,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捂着耳朵痛苦的嘶嚎起来。 丰盈的躯体和健康的皮肤在一瞬间干瘪萎缩如树皮,贴在了骨头上。 变化还没有就此停止,他们的骨头也疏松瘫软,结合处松散,一截一截的掉了下来,在那层层层的皮肉里塌陷在一团。 无数只头颅大小的褐色虫子撕开那层已经脆弱的薄皮飞了出来,疯一般的在周围散开,嗡嗡嗡地响,向x医生、蟾蜍和相奴蒋超他们扑过来。 除此还不算,还有无数虫卵从它们尾后的生殖管中掉下来,在半空中下起了密密麻麻的虫卵雨,场面恐怖恶心到了极点。 傀儡相奴木着脸将黑伞撑开,手腕轻抖,将伞面上虫卵抖落在地上,地面如同覆了一层黑芝麻一般。 红皇后和鬼道士慢悠悠地趴到了四楼栏杆前,站在四楼看着这一幕,没有反应。 郁苏早在那些被寄生的任务者异变时就推了相奴一把,低声道:现在出去,立刻离开。 相奴和蒋超的系统也在刚才叮地响了一下,他担忧地看了一眼郁苏的背影,咬了咬唇,带着蒋超从三楼大厅里跑出去,向着一楼的梯道口狂冲而去。 蒋超不知道郁苏给相奴交代过,还很茫然:我们,怎么,办 漂亮的青年毫不慌乱,冷静的说道:不要急,郁先生交代过我了,一楼暂时安全,我们去一楼的梯道口打开系统面板选择退出任务就可以了! 蒋超顿时安心了不少,见相奴动作慢,还特意化成蜥蜴模样把他背在自己身上直接滑到了一楼。 两人躲在那黑暗狭窄通道口,按着掌心痣召唤出系统面板,弹窗直接跳了出来,上面写着:检测到任务者任务已经完成,请问是否选择离开副本,是\\否。 两人毫不犹豫地点击是,蒋超神情释然轻松,相奴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将离开副本时,任务面板上的弹窗忽然剧烈抖动了起来,变得通红。 [警告!警告!圣城受到攻击,现已进入紧急封锁状态,圣城住所不可开启!] [检测到任务者宿舍未被封锁,现开启第二传送地点,传送开始] 蒋超在第一个弹窗跳出来后被吓到半死,在第二个弹窗又出现后才松了口气,有些哽咽道:吓、吓死我了 他的身影在一片金光中消失,徒留下相奴盯着弹窗上的内容怔怔发呆。 [该任务者未于任务者宿舍楼中登记,无第二传送地点,传送失败。] 相奴怔怔地松开手,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顶上明亮的灯光,慢慢地走到了门前,手按在把手上,微垂着头,瘦削的背影寂寥且没落。 三楼宴会厅中。 x医生平静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那些虫子们疯狂振翅碰撞,每碰撞在一起,它们的体型就会变得更大一点,同时数量也变得稀少。 x医生由傀儡相奴撑着伞护送到郁苏面前,好奇地问道:奴奴呢,他怎么不见了,你交给了他什么任务吗? 郁苏摘下金色的面具,露出那张冷峻完美的面孔,他平静道:等下有点危险,我让他先回去了。 还有,他是我的,你叫他名字就行。奴奴那是我才能叫的。 x医生冷笑了一声,也不恼,只是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张精致温柔的美丽脸庞,重重叹了一声,很刻意的夸张感叹道:什么?你居然让奴奴走了?我愚蠢的弟弟呀,你不知道圣城已经被封锁压制了吗?系统面板根本没法带奴奴出去的!你完了,小蠢货,你要把奴奴害死了。 郁苏淡淡道:我开放了任务者宿舍楼,他可以去那里,没事的。 x医生似笑非笑:是吗,那你还准备的挺充足啊可是,据我所知,奴奴第一个副本出来后,就直接进入了第二个副本,第二个副本出来后倒是睡了一天才来参加这次任务,但同样也没出去过。他应该没有去任务者宿舍楼登记过吧? 郁苏一愣,平静的眼神中瞬间荡起一阵波澜,他语序急促了一点:他第一次副本结束时,你不是去接应他了吗? x医生好奇道:是的,我接应了他,还很贴心的给他安排了一个住所,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带他去任务者宿舍楼登记呢? 郁苏一言不发,身体消失在大片阴影中,飞快的到达一楼里。 x医生嗤笑了一声,轻声的补充道:不要急,我布置好了,你什么时候去都赶得上,不会有事的 然而郁苏已经消失在了三楼,x医生摇了摇头,嘲讽了一下傻弟弟,看向那逐渐巨大、变得畸形的虫体,温柔美丽的脸庞扭曲地笑了起来。 她戴上陶瓷面具,眼中染满了疯狂兴奋的色彩。 相奴手握着公寓门的把手,没听到有异常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顿时就很纠结,思索着要不要出去,还是就在一楼这里芶着,等出现异常情况后再出去。 相奴纠结的不行,迟迟下不了决定。 忽然间后背一声,一道有些粗重的喘息响起,温度冰凉的手掌从身后将相奴抱住,把他挤进自己的怀抱里。 相奴原本还挺淡定,就算得知自己出不去这个任务、可能有危险时也没有什么感情变化,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平静的心情在这个怀抱中结束,漂亮青年抽了抽鼻子,眼睛和鼻尖都红润润的,可怜的不得了,他委屈极了,声音也软糯至极,相奴可怜巴巴地问道:郁先生,这次也是惊喜吗? 郁苏把他转过来,黑暗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他捧住相奴的面颊,将他殷红的眼尾、泛满了水光的眼眸收入眼底,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无法形容的奇怪情绪浮起,将他淹没,他替相奴揩去眼泪,心情复杂地道:不是惊喜,是我做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我愚蠢的欧豆豆呦,还是得姐姐我亲自出手才能拯救你啊 第35章 7 相奴抬起手, 踮着脚尖抱住了他的脖颈,问道:郁先生,你做错了什么?你是故意把我丢在这里吓我的吗? 郁苏别过脸, 别别扭扭道:我可没这种恶趣味。 有这种坏心思的是他的姐姐,明知道自己的安排有疏漏, 却不提醒, 最后还借此来嘲讽他。 郁苏闷闷地想到,低下头, 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相奴的脖颈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相奴敏感的脖间, 他轻轻低喘一声, 抱着郁苏的双臂不由收紧了一点。 郁苏忽然掐住他的腰,将相奴压在了墙上。 相奴软软地低呼一声,下一秒, 声音淹没在唇齿交缠之间,郁苏吻住了他。 郁苏修长的手指陷进相奴柔软的发丝中,指腹在他的头皮上轻轻按揉, 另一只手牢牢地掐住相奴的腰,用力之大, 几乎要与相奴融为一体。 相奴无助的抱着他, 沉醉在狂风暴雨的亲吻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嘟囔着道:姐姐那里不需要你帮忙吗? 郁苏把头埋进相奴的颈间, 双手紧紧地扣住他劲瘦的腰肢,闷闷地道:不知为何,刚刚很是想吻你。 情难自禁,于是便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压着相奴亲了。 漂亮的青年扬起脆弱的脖颈, 眼尾艳丽殷红、引人沉醉疯狂,他唇角勾扬着, 柔柔地喃喃道:我明白,因为,我也有着和你一样的心情啊 但是,现实暂时不允许我们放纵,我们想去找姐姐,好不好 郁苏松开他一点,点了点头。 黑暗中,相奴并不是很能看得清郁苏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迟疑问道:那我呢,是在这里等你,还是说,也和你一起上去? 郁苏答道:一起上去吧,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已经收尾了,三楼正在打扫,我可以为你开一个房间休息,然后等明天早晨到来,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看样子,还是不想让相奴留下来啊。 相奴好奇道:郁先生,这场晚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有些搞不明白呢? 郁苏牵着相奴的手,带着他踏上楼梯道,向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答道:有个异形副本,里面的怪物是一种虫。那种从的社会结构类似于蜂、蚁等,其中的王也是像蜂后、蚁后这样的存在。这种级别的副本其实很少很少开放,只有特殊时刻才会开启,有个任务者无意中进入了那个副本,偷走了下一任的虫后卵并吞食。回到圣城以后,她就开始向虫后变异,并且不停地产下新卵,将它们悄悄种入一些接触过的任务者体内,从而将他们控制。 相奴微怔,郁苏轻瞥了他一眼,着重说道:种入的过程非常简单,只要在需被种入的任务者的茶水中、吃食中放下虫卵 相奴忍不住抖了一下,想象到吃的东西中混入虫子的画面,顿时恶心的要命。 他努力保持平常心地问道:刚才那个被姐姐揪出来的任务者为什么后脑壳会有个血洞? 郁苏平静道:虫卵期可以隐秘的寄生,进化为成虫后也可以强行寄生。 所以,这次晚会的目的,其实就是抓捕这些被寄生了的任务者吗? 是啊。郁苏点了点头,他神情平静地近乎冷漠、冷血:其实,就算所有的任务者都被那个虫后寄生,那我们最多也就是抛弃圣城,将圣城封锁,让它成为一个新的副本给那个虫后就是了,反正任务者还可以从别的世界中再招,并不会因为这批死绝了就完全消失了。圣城之所以是圣城,与这座城池没有关系,而是与城池中的存在有关。 本来没人想管那个变异者虫后的,但是她不该把目的打到姐姐蓄养的红皇后身上。 弱小时,便敢窥觑不该窥觑的东西。等她强大以后,必然会更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戴着陶瓷面具的女医生站在三楼的梯道口,温柔的语气却说着相当残忍的话:狼子野心,不可放纵。 相奴攀着郁苏的手臂,眼珠子转了转,没有继续询问。 x医生看着他,面具下的神情似笑非笑,询问道:奴奴,你对姐姐的话好像有些不以为然。 相奴嘟囔道:奴奴是什么名字,好奇怪啊 x医生看着他,还在等待刚才问题的回答。 相奴顿了顿,说道:好吧,是有一点。 一个刚刚变异的任务者,却要姐姐和郁先生亲自动手,还这般大费周章,总有些很小题大做的感觉。还有郁先生之前的说法,他居然说要把圣城让给那个变异任务者,不战而败。相奴摇了摇头,对此似乎有些失望。 x医生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她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露在外面,相奴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与感觉不出来她心情。 只听x医生沉吟道:这样啊 她转身,对着还在二楼的两人招一招手:上来吧。 郁苏与相奴十指交握,相奴这时将手挣开,故意斜睨了他一眼,脚步轻盈的踩着阶梯跟上了x医生。 郁苏见状,垂下淡漠的眉眼,微微一拢衣袖,走到了相奴身旁,冷静问道:用过就扔? 相奴迷茫地抬起头,想了想,问道:郁先生你救了我,我很感动,可是一开始也是你搞错了,才把我弄到了一楼。我那么信任你,你对我的安危就那么不上心吗? 郁苏别开脸抿住唇,过一会儿才说道:我刚刚道过谦了。 相奴轻叹道:你还说谎骗我。 郁苏这次没再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这种问题,目视前方,神情平静,一点都不心虚,显然是对这种说法默认了。 分卷(38) 相奴见状心里有了点底,连忙走几步,伸出两根手指捏着x医生的袖子,问道:姐姐,这个副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一说吧! x医生轻笑一声:小孩,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相奴天真地笑着,虽然这样的表情给人一种非常嘲讽的感觉。 三人走进三楼的宴会大厅中,红皇后从四楼下楼了,她的触手破开那蓬起的红色裙子,在三楼乱飞乱舞,地上还铺着好几层的虫卵,红皇后的触手扫过之地,虫卵便消失一点,再仔细一看红皇后的触手,那黑红色的触手下方有无数的细小孔洞 相奴皱着眉别开脸,对此很是厌恶。 他在三楼周围看了一圈,又抬头看向四楼,没看到那个鬼道士,也不知道鬼道士去哪里了。 x医生说道:郁苏说的太少了,不过你也有点想多了,这件事情其实真没多复杂。 就是我养了一只有些丑的章鱼宠物,不大巧的是,我这只章鱼宠物在有些东西眼中味道很是甜美,只是呢,大部分东西还算长眼,不会去抓有主的宠物去吃。但有些蠢东西却不是很知分寸,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把她给引到我的地盘上抓起来而已。 相奴问道:那个变异者虫后吗? 变异者虫后?x医生冷幽幽道:上个虫后还没有死,她吃的只是未来的虫后卵而已,她算哪门子的虫后。 郁苏抬手轻轻拍相奴的肩:宴会还没有开始,你现在退场还来得及,留下来你会后悔的。 相奴问道:我是会有危险吗? 郁苏欲言又止:那倒没有。 相奴轻哼道:那我不走,我要搞清楚这个副本任务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x医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互动,闻言笑吟吟道:既然奴奴不想走,郁苏你就别再让奴奴走了。奴奴可是今晚保证了我们宴会能够顺利进行的大功臣呢,于情于理,我们应当留他下来一起参加晚会。 x医生对着相奴行了一个绅士礼节,她复又站起,轻轻拍手,三楼穹顶的水晶灯光熄灭。 随后世界就像变成了蜘蛛洞一般,各种各样的光芒从不同的角度分别照进大厅里,使晚会大厅看上去有种八九十年代舞厅那样的群魔乱舞感。 五彩斑斓的光打在相奴的脸上,照的他脸庞也有种诡异古怪的感觉。 x医生取下胸前的挂表,看了下时间低叹道:已经十点了,但好在不算太迟,晚会总算能够如约举行。感谢奴奴侦探及时找到了潜藏在晚会中的凶手,保证了在场宾客的安全。 各种奇怪狰狞的样子依次倒映在晚会大厅的墙壁上,张牙舞爪,恐怖至极,但在这些影子出现后,进来的却是打扮的彬彬有礼的人类模样的宾客,他们看上去不算漂亮,但是却没有异常的器官,也都各有各的特点,肥的瘦的、高的矮的,方脸圆脸瘦脸长脸都有,大小眼也不稀奇,甚至还有长着满腿黑毛胸前却鼓鼓的也行,在人类的长相中以各种极限丑的千奇百怪。 x医生笑着问相奴:奴奴侦探,欢迎来到怪物们的变装晚会,为了感谢你为我揪出了潜藏在暗处的凶手,我作为宴会的主持者之一,诚邀你作为宾客参加我们的变装晚会,与我们一同品尝意外采购到的美味佳肴。 不知不觉,红皇后消失不见了,鬼道士倒是出现了,他脸色难看的站在舞台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罗盘也不知在干什么。 郁苏在相奴轻声道:他是来当司机的,负责开启怪物通道,让怪物们能短暂进入圣城之中。 相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个圣城中充满了危险,之前是谁和他说,圣城是任务者的绝对安全之所来着,这里分明是怪物们的天堂好吧! x医生柔声呼唤道:奴奴、奴奴? 相奴回神,回想了一下x医生刚刚说的话,心里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他问道:品尝什么样的佳肴? x医生笑着拍了拍手,一个戴着厨师帽的不明物体推着一辆卡车大小的推车被从外走了进来,推车上看着白色的布,表面坑洼不平,相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x医生揭开了那层白色的布,一只白白长长的肥大蠕虫被粗暴地塞在推车里,在蠕虫出现的那一瞬间,相奴听到一声非常巨大的吞咽口水声,那不是一个人吞咽的声音,而是在场所有怪物整齐统一的吞咽声。 x医生被厨师举起来,她用手术刀切下一块虫肉,往下方一扔,瞬间就有一个小孩按捺不住,如同猴子一般蹦着跳起来,将那块肉给抢到手,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肚子里。 郁苏在一旁轻轻道:都说让你走了 相奴神情微妙极了,看着那只白色的大肥虫,委婉地说道:不了吧姐姐,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吃生肉。 x医生歪着头:没关系哦,虫后身上最有营养的是它的蜜液,我可以将蜜液留给你喝,那个不是生的。 相奴为难又勉强地笑着,郁先生神情自若,这会儿也不管了,乐得看相奴为x医生的邀请而困扰。 x医生盯着相奴看,视线冷不丁的转到了一旁的郁苏身上,随后充满暗示地对相奴说道:对了,奴奴侦探可是我们今晚的大功臣,所以我决定为奴奴侦探开设一个特别的评审环节。 评委当然就是我们聪明可爱的奴奴侦探了,至于要评审的内容呵呵,就让奴奴侦探在场的宾客中挑选出一位变装最好的宾客作为胜者。胜者就获得一杯蜜液作为奖励。 相奴一愣,了然的笑了起来,迅速明白了x医生的意思。 漂亮美人笑吟吟地望着郁苏,眼中满是不怀好意:姐姐的邀请,相奴恭敬不如从命,只能为姐姐邀请出一位变装最好的客人了 蜜液真的是个好东西,在x医生说出要将蜜液分享给一怪物时,周围的怪物顿时就哄抢了起来,眼巴巴地往相奴这里围来,眼中满是贪婪和渴望,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曾经在副本中那凶神恶煞的恐怖模样。 相奴无视了这群嗷嗷待哺的怪物,手毫不犹豫地指向一旁的郁苏,在郁先生充满纠结的视线下,大声道:我选择郁先生我要他和我一起品尝蜜液! 周围的怪物顿时借着拥挤的环境不满的嚷嚷道:暗箱操作,这绝对是暗箱操作! 宴会厅里嘈嘈杂杂的,郁苏轻叹一声,面上露出点不情愿,但在看到漂亮青年那过于明媚的笑颜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默默地牵着相奴走到了那白色蠕虫旁。 那个白色蠕虫还没有死,在推车里不同的晃动着,甚至还想把脑袋给探出来,被x医生给强行按了回去。 x医生坐在推车的边上,得意放肆地笑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亮的可怕。 她粗暴地用手术刀在蠕虫边上狠狠划开一个口子,金黄色的蜜液随着她的动作喷涌而出,她迷恋地看着这一幕,手在旁边摸一摸,没摸到东西,于是低头使唤郁苏道:郁苏,把我的包给我,我要那根吸管 她包里哪有吸管,只有一个刚刚捅过人脑袋的钢管。 郁苏咬着牙,阴冷道:别逼我动手。 x医生不满地轻啧一声,放弃了索要吸管,徒手撕开蠕虫表面厚厚的脂肪皮肉,密液如同黄金液一般从它的血液中流淌而出,滴进x医生准备的高脚杯中。 变装为人的鬼怪们疯狂的挤过来,长大了嘴巴,企图能舔到一两滴蜜液,那嘴巴大张的模样丑陋恐怖到了极致,将贪婪的丑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x医生哈哈大笑着,欣赏着众鬼疯狂的丑态,故意将装的满满的高脚杯从空中抛下,蜜液从半空中洒了一半在地上,高脚杯被郁苏稳稳的接住。 大家不敢去抢郁苏,于是就趴在地上舔了起来。 郁苏将一个杯子递给相奴,面无表情地说道:怪物就是这样,失去了所有的人性,经不起一丁点的诱惑。 相奴看着他,很想问,可你也是一个怪物啊。 然而在看到郁先生的眼睛后,这话又被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那双眼睛中没有情感和波动,只有在看着相奴、偶尔看向x医生时,眼睛中会有一丝涟漪。 相奴忽然很想知道郁先生的过往,据他最初的培训说,副本中的怪物都是由人所变,是人在失去了某种人性之后的极致转变,是极恶的化身。 郁先生也是这样吗? 相奴不懂,他接过杯子,轻抬,郁苏看了看,举起杯子与他碰了碰,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以此作为结束。 耳边是x医生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声音:蠢弟弟,交杯酒知道吗? 什么都要我来提醒,气氛真是被毁坏的彻彻底底呢,嗐。 相奴讪讪笑了笑,郁苏顿了顿,神情不变,却很手脚地拉过相奴的臂弯,握着杯子弯过去。 相奴微囧地看着他,羞涩地一笑,与郁苏对视着,饮下了这杯酒。 闹剧一样的宴会不知何时结束的,蜜液甜滋滋的,入喉后却又有种辛辣感,相奴在喝完后就醉醺醺的,变得不知事了。 半梦半醒之中,有一个人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压得相奴喘不过气来。 相奴难受地把那人推开,那人歪过去了一点,但是没有彻底移开,紧紧地搂着相奴的腰,把他扣在自己身旁,然后逼着相奴一直往右边谁,睡着睡着就靠到了墙上,四处动弹不得。 相奴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做起了噩梦,噩梦中他落进了一个黑暗的森林中,藤蔓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他的四肢都箍住,捆缚在干硬的树桩上。 他娇嫩滑腻的肌肤被硌的难受的厉害,噩梦却没有到此结束。 被藤蔓捆绑在树桩上的他被一个恶毒的黑巫师发现了,那个黑巫师长得很好看,还很熟悉,但是特别的坏,看到他被捆住也不救他,还能烧红的铁烙要往他身上按,说要在他身上留下标记。 相奴害怕极了,却怎么躲也躲不开,铁烙落下时,他恐惧地轻声尖叫着想了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没忍住这个房间是什么地方,不过认出了压在他身上的人。 正是睡的沉沉的郁先生。 郁先生梦中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揪的很紧,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但并不惹人心疼,因为他下腹部的火热还紧紧地贴在相奴身上,使相奴不自觉的回忆起了那个离奇的噩梦。 当相奴明白过来把自己吓醒的铁烙是什么后,脸色顿时一黑,推了紧紧抱着他的郁先生一把。 没推动。 相奴无奈,只能在郁先生怀里不断扭动着,幸好他肢体柔软,人也不粗壮,来回挣扎了好久,终于从郁苏怀里挣扎了出来。 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衣服被换成了睡袍。 周围环境是陌生的,相奴就没像之前在家那样豪放,将衣服仔仔细细地扣紧后,下床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能换洗的衣服后就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的环境倒是挺熟悉,是二楼的模样。 此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二楼的长廊上,二楼给人的感觉顿时一变,明亮清爽起来,不再像昨夜那样阴森诡谲。 窗子就在不远处,相奴走到窗子前看了一下,然后在下面看到了x医生。 她还穿着昨天的装束,坐在一个圆桌旁,手臂撑在桌上,十指交扣,抵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奴站在窗前盯着她看了几秒,x医生似有所觉,抬起了头,随后伸手对着相奴挥了挥,招呼他下去。 相奴转身离开窗子,延着长廊走到楼梯口旁,灵敏飞快的走了下去。 白天的253号公寓看上去就与一个正常的住所差不多,明亮、整洁,外面的草地青青,透着一股浓郁的生机。 相奴四处望了望,x医生轻声唤道:奴奴,这一边。 相奴走过去,x医生看着他的装扮,左手挂在椅背上,两腿交叠着,姿态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玩味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郁苏会挖了我的眼睛的。 x医生刻意将右手五指握成爪状,做出往自己的眼睛插的模样,相奴微囧:姐姐,你不要调皮,郁先生不可能这么做的。 调皮的x医生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好,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奇奇怪怪的小孩,我可是大人,怎么会调皮呢~ 我让郁苏和你喝交杯酒的时候,你可没说我调皮哦。她手指点了点面颊,歪着头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我不想破坏气氛,但是你们两个气氛实在是带不起来 第36章 圣城4 相奴微笑着不语, 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着,问道:姐姐,你想和我聊聊天吗? 老实说, 不想。x医生诚实地道。 相奴眉眼微垂,没有说话, 茫然中带着一点惊愕的问道:老实说, 我没有想到姐姐你会拒绝我,我只是想问一问姐姐有关于圣城的事情而已。 x医生反问道:顺便再聊一聊郁苏的相关? 相奴微微笑着说道:如果姐姐很想, 我也可以作为姐姐的树洞, 短暂倾听一下的。 x医生轻轻哼了一声, 以此作为自己的态度。 相奴突然问道:说起来,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姐姐和郁先生是姐弟呀,为什么不直接称呼郁先生为弟弟, 还是唤郁先生的名字呢。 x医生抬眸看他一眼,懒洋洋道:可是他也一直叫我x医生呀,你如果很好奇, 为什么不先去问一问他呢。 相奴抬手,若有所思的勾了勾下巴: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意识到, 虽然他有时候会直呼姐姐x医生, 但在我面前时,他却是叫的姐姐啊。 x医生忽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黑沉沉的眼眸中有一丝很明显的异色,她的态度好像松动软化了一点。 相奴的笑容真挚了许多,暗想,自己的这一个问题问到关键上了。 虽然相奴一直很亲热地叫着x医生姐姐, 但是怎么说呢,他心里对x医生的情感还是有一点微妙的。 因为从外在表现上来看, 就能够发现出来,x医生明显比郁苏疯很多,郁苏大部分时候与常人无异,只是脑回路有一点点的别扭。 x医生的脑回路倒是和常人对上了,行为举止却更加疯狂无状。 一个清醒的疯子,这是相奴对x医生的感受,更何况,郁苏好几次说过,x医生很坏,相奴可不敢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分卷(39) 郁先生并不口是心非,和x医生之间的相处也没有闹别扭的迹象,所以他对相奴说的不是气话,而是一句真实中肯的告诫。 从行为上来判断x医生与郁苏之间的关系的话有些不好下手,谁知道在她眼中什么算好,什么算是不好呢。 比如昨晚,郁先生就很受不了分食虫后、喝蜜液的举动,但x医生却显然乐在其中 但从情感判断上来看,x医生对郁先生大概是没恶意的。 这也是相奴这会儿敢坐这儿直接和x医生交流的原因,顾忌着郁苏,x医生应该不会直接把他给怎么样,更何况相奴还小小地卖了句好。 x医生对于郁苏私底下会叫自己姐姐这件事情感到很意外,她迷茫道:我一直以为,他很记恨着我呢 相奴好奇地问道:姐姐对郁先生做过什么吗?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恨你。 x医生撑着下巴懒懒道:我对他能做什么,我拯救了他,将他拉进了有一个崭新的世界,赋予他新生而已呀! 只不过,在给他塑造身体的过程中,好像不小心想多了,于是给了他很多奇奇怪怪的设定,使他新生的过程不小心痛苦了一点吧。x医生颇为苦恼的说道。 相奴沉吟两秒,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比如说,触手? x医生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她的声音很好听,但还是给人一种很瘆人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腔调很奇怪的缘故。 从x医生的表现上来看,那触手可能还真的是她的杰作,相奴顿时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想法。 这时,x医生突然把脸凑过来,皲裂的陶瓷面具在相奴的眼前放大,x医生盯着相奴看:说起来,奴奴,在你生前的世界,还有亲人存活吗? 相奴愣愣的看着她,从x医生的言语中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不适和恐慌。 x医生的语言形容好奇怪啊,什么叫做生前的世界啊。 他明明还活着,只是在濒死前意外来到另一个世界而已啊。 相奴睁大了眼睛,默默地与x医生对峙着。 郁苏站在公寓门口,冷峻的面庞上已经恢复了高冷淡漠的神情,只是头顶的发丝有一点点翘,显得他有些可爱。 他还穿着昨天的那件黑色宽袍,材质很好的衣服上隔夜了也看不出污渍和折痕,衬得他尊贵又不失慵懒,郁苏冷淡道:香香,过来。 相奴和x医生之间的诡异交流停止,x医生坐回椅子上,恢复了之前那种慵懒的姿势,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郁苏,你醒了。 相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郁苏口中的香香指的是自己,顿时囧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漂亮青年起身走到冷峻青年身旁,他扬起头,好笑道:郁先生,香香是在叫我吗?好奇怪的称呼呀 郁苏目光落在漂亮青年松散的睡袍上,虽然青年将衣服穿戴整理的很整齐,但还是给人一种很妖艳放浪的感觉。 郁苏竭力克制着心中的冲动,忍了忍却成效不大,一伸手,将相奴给揽进自己的怀里,抱得紧紧,他嘟囔着问道:难道会比奴奴还要更奇怪吗? 相奴吃吃地笑:其实我现在这个名字,就是我的小名呀,你之间叫我相奴就行。 郁苏微怔,随后问道:那你大名叫什么? 相奴挠了挠下巴,歪着头想了想,笑了笑,又轻叹一声:还没有大名呢,据我父母说,小时候有个道士给我算过命,大概意思就是说我命运多舛,幼年波折无数,要取个贱名好养活,至于大名不要急着取,时机到了,自然而然就会有合适的名字了。 我不大懂他说的合适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不过大概没机会再有了吧。毕竟我已经远离了我父母 他说着,呼吸猛然一窒,有些说不出话的感觉。 他的父母想起他们时,竟然有种很陌生和很遥远的感觉,这让相奴止不住地恐慌。 相奴下意识抓住郁苏的袍角,问道:郁先生,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回到现实中吗? 可能有吧。郁苏慎重地答道。 相奴迷茫地看着他,x医生撑着手看着两人的互动,插话问道:郁苏,你要带着奴奴回去了吗? 郁苏平静道:我刚才不小心踩到一个虫卵,下次请你别再在我的地盘举办这种奇奇怪怪的宴会。 x医生轻嗤:明明一开始是你先咨询我的。 她目光落在相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奴奴这次的收获也不小,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只是询问你一下,没让你直接动手布置!郁苏别开脸,半抱半推着相奴离开:我带着香香先走了,你把公寓给我收拾好。 相奴听到香香这个名字便止不住地羞耻,脚趾都控制不住的蜷缩了起来。 他被郁苏抱着上了车,车上他弱弱地反抗道:郁先生,你可不可以别叫我香香? 郁苏对于香香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执念,他之所以这么呼唤,全是因为不满x医生用奴奴这样的称呼呼唤相奴,以作反抗罢了。 实不相瞒,他还想过用针将x医生的嘴缝起来一段时间,可惜x医生比较机敏,从来不给郁苏和她独处的机会,以至于郁苏没能成功实施这一想法,最后只能用这样不痛不痒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不过看到相奴的反应后,郁苏好像发现了一点意外之喜,相奴羞耻的模样可真可爱。 郁先生坐在驾驶座上,目视着前方的道路,用着冷淡的表情调戏道:不可以,我觉得这个称呼很可爱,我很喜欢,香香。 相奴无力呻吟一声,闷闷地转了个身,面向车窗那边,以作反抗。 郁苏握着方向盘,手指时不时地敲一下,状似无意的和相奴说道: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相奴回头看了他一眼,郁苏面不改色道:我觉得我可能懂了。 你懂什么了你说清楚呀。相奴余光微瞥着他,轻轻舔了下唇角,掩去眼底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假装正经,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郁苏忽的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整个面部的表情却瞬间和缓了下来,给人一种十分温柔动人的感觉。 郁苏开始和相奴讨论接下来的安排:你下一次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相奴按了按掌心红痣,点了下还处于灰色状态的第四个副本,弹窗跳出来,显示下一次任务在四天后开启。 四天以后。相奴诚实答道。 郁苏便说道:等一下回去换下衣服,然后你要出去转一转吗? 相奴点点头:想的呀,我还没搞清楚画师组织是个什么呢,它们和这个副本又有什么关系?郁先生,他们之前说要寻找的y就是你吗? 画师其实是一种画皮鬼的能力,对于大部分鬼怪而言,这算是一个基本技能,也是任务者最容易掌握并限制较少的技能,一些与副本联系较紧密的任务者从那些鬼怪那里学来了这样的本领,借此在任务者中立足,拉拢势力罢了。 郁苏淡淡道:那个吃了虫后卵的任务者就属于这个组织,不过她伪装的很好,下手也隐秘,大概还没有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这次画师中被姐姐给铲除掉的也只是少部分,但他们在画师中的地位应该不低,你之前都没有和这些任务者中接触过,所以你别贸然打听,暴露你参加过这个任务的事情,免得他们将那些成员的失踪怪罪在你头上。 可是相奴迟疑道:蒋超知道啊。 蒋超应该与那些任务者们交流颇多,在参加这个晚会前肯定有和别人打听过,大家肯定知道他参加了这个任务。 如今其他参加的任务者都没能回来,只有蒋超一个平安回到了任务者宿舍楼中,蒋超肯定会面临不少人的逼问吧 你不用担心他。郁苏目光冷漠,声音中满是凉薄:能在圣城中胡作非为的,可不是那些任务者组织。 对哦,蒋超还有鬼道士护着呢。 相奴想了想,打开了第三个副本日志,随后发现副本日志中的内容居然变了。 原本的第三个副本日志是一封邀请函和报道款式,现在却也变成了和一二日志那样的叙述类型。 【圣人被称之为任务者的天堂,可是没多少任务者知道,圣城的主宰却也是任务者最为恐惧的存在。 但任务者几乎都知道,午夜十二点后,不可离开住所,否则便会发生一些不祥的事情。 这座任务者与怪物们共同拥有的神圣之城在白日与午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它们彼此之间泾渭分明,没有谁会去打破这个界限。 直到有一日,一个理智已经被怪物蚕食取代的任务者在午夜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芳香,那是名为x医生的怪物在喂养她刚收服不久的怪物红皇后。 被理智冲昏透露的虫女泄露了自己的踪迹,x医生发现了她的存在,也通过她寻找到了她背后藏着虫后的虫之巢穴。 众所周知,虫后对于所有怪物而言都是一道极为美味、极富营养的大补圣品,能够捕捉到虫后并占据虫巢的怪物屈指可数,满载而归的x医生决定举办一个宴会炫耀自己的成果,并将流落在外的那些被寄生的任务者聚集到一起全部打尽。 于是,失去虫女掌控的寄生虫人们在刻意放纵下践踏起了圣城的秩序,一个寻找杀人凶手的晚会顺势诞生。 抓住那些杀人凶手,它们将作为食物出现在x医生精心准备的午夜变装晚会上。 而抓出杀人凶手的你,将会获得来自督察厅奖赏的5w生命点值,请注意查收。】 相奴将第三个副本日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滑稽嘲讽的表情来,他无语道:郁先生,这个副本日志和之前一开始内容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郁苏指出他:你之前的副本日志内容是由督察厅发放的请柬内容加载出来的,也就是说,那里面的内容没经过系统认证,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你把那些话当真,本来就很不现实。 可是那样一来,这次任务岂不是没有任何提示? 郁苏轻咦,答道:但这次的任务本身也不难,它的背景虽然有点杂乱,但中心任务却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到杀人凶手。 而x医生也在正常的任务者中做出了提示,比如说,第一个死者死了很久,然后你做出了寄生怪物杀人这种猜测,继而有下面的一系列安排和检查,不是完成的很好吗? 相奴沉吟:貌似是这样,可能是背景太多,混杂视线的线索太多,总给我一种很复杂混乱的感觉,但实际上,这个任务从头到尾只要求寻找杀人凶手,但从这一点来说,的确不难 对了,郁先生。相奴回神:你还没有说画师组织寻找的y是不是你? 不是,是姐姐。郁苏答道:那个吃了虫后卵的任务者好像是画师组织中谁的情人,失踪后,就有人一直派人出来寻找,然后摸到了这次任务中。 那,这次任务中,只有我和蒋超是正常者吗? 郁苏手指敲起了方向盘,相奴不解,转过头用手指戳了戳他。 郁苏这才继续说道:不是,有三分之一是正常的吧,不过在那些寄生虫人被戳破身份彻底变异后,他们被落下的虫卵覆盖,也被寄生了。 相奴点点头,有些搞不懂郁苏的迟疑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有别的疑惑,舔了舔唇角,相奴略干涩地问道:我们吃的那个蜜液,不会就是虫女吧? 不是。这次郁苏快速答道:我从不吃类人的东西,她也不吃,那些任务者也没死,只是被关押起来了而已。昨晚那只是真正的虫后,至于以前是什么不太清楚。 相奴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不是人就好。至于虫后以前究竟是个什么太遥远了,就不追究了,万一让人接受不了那他岂不是自讨苦吃? 相奴回忆着这个副本,也获得了一点经验。大概就是,任务没结束之前,无论是从哪得来的信息都别信,十句能信一句就不错了,真的就是鬼话连篇,乱七八糟的胡扯一通 相奴回想着,郁苏说道:香香,到家了。 相奴捂住脸,香香这个名字,真的好奇怪呀,郁先生,你那么冷酷的一个人为什么能把这种名字面不改色地念出啊! 相奴面红耳赤的打开车门,邪艳的容颜美极了,郁苏说道:等一下 新镇街道上都没有人,很寂静,不过环境很好,街道两边布满了绿树植化,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但在白天之下并不会联想到恐怖场景。 郁苏走到另一边,把相奴抱下来,随后抱怨道:你的衣服呢? 相奴疑惑道:不知道,对了,昨夜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郁苏瞥了他一眼: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能够碰你! 相奴反问道:那你把我的衣服扔哪去了? 郁苏顿住,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忘记了 相奴无奈,下巴抵在郁苏的肩上说道:真是奇怪啊,我们喝的不是甜水吗?为什么搞得像喝醉酒一样。 郁苏一手抱着他,一手打开门,将门带上以后就把门给踢上,放下相奴,掐着他的腰和他缠绵亲吻起来。 唇齿交缠,气氛甜蜜而旖旎,极为动人。 相奴被动的承受着,平时很爱掌握主动并挑逗郁先生的他在这时候就如暴雨中被摧残拍打的娇花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放纵自己沉迷在一切失控中,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郁苏放开他,两人的唇被水光润的通红,郁苏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力气大的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的体内一般。 相奴轻轻低喘,口微微张大,急促的吸取着空气,之前被郁苏压着吻太久,又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来。 不过相奴感觉自己的体魄好像加强了,这次好像坚持了很久一样 分卷(40) 至于具体坚持了多久,相奴也不大清楚,当时魂都要没了,哪里还顾得上算时间呐。 相奴胡思乱想着,郁先生在他耳边轻喘,含含糊糊的暗示道:相奴,我之前和你说 嗯?相奴鼻尖发出一声轻哼,好像没睡醒的小猫一样,软糯甜美的可爱。 郁苏闭上眼睛,手指在相奴的背上轻轻抚划着,划落至腰际,陷进了他的腰窝中。 相奴不适的扭了扭腰,抱怨道:郁先生,你手拿开,我怕痒。 郁苏不语,将他横腰抱起来,在相奴睁大的眼睛中抱着他走进了卧室里。 相奴房间里的被子之前被人换成了大红色也不知道是谁的想法和杰作,真是奇奇怪怪。 但不得不说,红色真的很显肤白。 那比雪还要柔嫩清嫩的美人抬起纤细的手轻掩着俊秀泛情的眉眼,肌肤在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似月光般皎洁,入手的触感也比奶油更加滑嫩。 相奴张开指缝,迷茫地从中看着郁苏,紧张害怕又期待,总之心情复杂的不行。 郁苏转过身,相奴见状有些不解,下一秒,那黑色的长袍被解下抖落,滑至郁先生的半肩处,似乎察觉到了相奴的视线,郁先生侧过脸颊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余光瞥见相奴的模样,唇角微勾,冷酷性感又温柔。 相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词可以同时汇聚在一人身上,在一瞬间全部表现出来,他只知,自己的心脏好像要坏了,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心跳频率。 郁苏走过来,衣服才腿至腰际,他手臂撑在相奴身旁,另一手从相奴的面颊划到脖颈上。 致命之处被人这样的抚触着,相奴下意识微屏住呼吸,绷紧了皮肤。 紧接着,轻柔的吻落了下来,吻在了他微凸的小巧喉结上。 强行伪装的镇定在瞬间崩碎,他呜咽着轻鸣,喃喃拒绝道:别我不要。 郁苏闷闷地不说话,另一手只是解开了他的睡袍,将衣服轻缓剥落。 相奴的腰腹处,黑色的藤蔓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后腰上,在腰窝处打了一个动人的旋,精妙可爱、也艳丽夺目极了,逼人不敢直视。 郁苏向吻了吻他的下巴,舌尖轻探,在他雪白的肌肤上轻轻一吻。 郁先生微妙的问道:你不是很会吗?怎么一副要哭的模样? 第37章 1 郁先生调笑着, 相奴迷茫着双眼,呆滞了好几秒,下巴上还传递着温软的触感, 他抿了抿唇,不高兴地把脸别开, 拒绝道:不准亲我。 为什么?郁先生咬了一下他的唇, 与相奴鼻尖相触,两人的视线对的极近, 将对方眼中的岁月星河一览无遗。 郁先生轻喘一声, 有些心慌地移开了视线, 随后闭上双眼,吻上了他的眼睛,低低地呼唤道:相奴奴奴 相奴最后还是没抵住他的呼唤, 抬起手,揽住他的脖颈,作为迎合。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被褥被动作拉扯的凌乱,最后深陷进一片绯红中, 神志昏昏沉沉。 相奴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迷茫的双眼望着似曾相识的屋顶,脑子被一帧帧回忆逐渐甜美, 想起那有些凌乱的画面,相奴羞恼的咬紧了牙齿,严重怀疑郁先生之前都是在欺骗他、迷惑他。 在相奴面前塑造出什么都不懂的形象,让他失去警惕, 最后被郁先生轻易得手。 相奴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一会儿, 郁苏在他心中就被贴上了假正经的标签。 相奴愤愤的坐起来,腰肢处一片酸软,但是并不疼,而且酸软归酸软,却没有累到无法走路的地步。 相奴思及此,视线不由飘忽,他的体力什么样自己清楚,挖个坑、砍几颗草就能累的半死,娇气的要命,他觉得自己可不是那种累了大半天都还能保持正常精力的体魄,想到昨天最后郁先生在自己体内 难不成、那玩意还有什么特别的,比如强身健体的功效不成? 相奴面红耳赤,低低轻吟一声,羞耻地将自己的脸颊埋进了正红色的被褥中,觉得自己被郁先生被做傻了,要不然怎么会想到这样无厘头的事情来? 虽然,他的思维稍一发散,又觉得挺有道理一样。 相奴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干坐着发呆了,再这样发呆下去,他真的会傻掉的。 相奴起来,想找件衣服穿,之前那件睡袍不知道被郁苏扔哪去了,一件新的嫩黄色的睡衣睡裤摆在他的床头。 睡衣是圆领的宽松衬衫,很正常,胸前是个可爱的小熊图案,睡裤却是短款,只浅浅没过臀部一点点。 相奴醒来以后感觉身上很清爽,并无其他不适的黏腻感,想必郁苏帮他清洗过了,将衣服穿好,去浴室的镜子前看了看,美艳逼人的青年穿上青嫩的衣服后,竟也透露出一股少年感。 不过相奴的皮肤本就非常好,被生命点值蕴养过后,更是盈满了光泽,再加上他也不大,才20左右,给人这种感觉倒也还算正常。 相奴慢吞吞地拉开门走出去,眉眼轻吊着,冷酷酷的,看上去就一副来者不善的感觉。 他这样走出卧室,然后在客厅中寻找起了郁先生的踪影。 郁苏轻敲着窗,相奴敏锐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客厅外面的阳台上,郁苏坐在玻璃门后看着他,他今天换了一套修身的黑色西装,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望着相奴的眼神没那么冷,竟给人一种儒雅温和的感觉, 相奴愣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拉开门,走进去,警察的问道:郁先生,你今天怎么换了一身打扮? 郁先生面前有一个精巧的白桌,面前还摆了一个很漂亮的杯子,不过杯子里面不是茶也不是咖啡,而是清水。 郁先生喝着水,淡定地答道:书上说,不同款式的装扮有利于塑造出自己的不同形象,并维持伴侣对自己的热情和性趣。 相奴沉吟:这是姐姐说的? 郁先生懒懒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副精英分子打扮的他,这样的眼神望过来,给相奴一种尔等凡人的错觉,让他莫名亚历山大。 郁苏轻轻哼道:我想知道某些事情,还需要去问她?多的是有东西给我找到完整且妥善的回答。 郁苏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杯牛奶走过来放在相奴面前。 相奴原本想抱怨一下郁先生的,但是在看到郁先生的新装扮后,他虽不愿却可能还是要承认,郁先生口中那些东西给他出的主意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他看着郁先生这模样后,一开始想谴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奴只好望向窗外,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他喝了一口牛奶,薄薄的粉唇上沾上一层奶渍,他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唇角,看着窗外的环境轻咦道:郁先生,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啊,外面的天色怎么都黑了。 郁苏没吭声,垂着眉睫安静地喝茶,相奴望向他,居然转了位置,背对着相奴,相奴的心情不由微妙起来,靠过去,手指戳了戳他,好奇问道:郁先生,你怎么看上去有点心虚? 郁苏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别乱说,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随即,他轻轻咳一声,视线飘忽的说道:现在是凌晨四点。 凌晨四点啊相奴怔怔说道:那岂不是,天快亮了? 郁苏淡定的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表情,相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好像是上午,大概八九点左右。也就是说,你弄了我一天。 郁苏低头喝了口水,相奴确定了郁先生真的是在因为心虚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情复杂地赞叹道:郁先生,你可真是厉害啊,那么久时间,你都不觉得累吗? 我并不累,如果你能可以,其实我可以很久很久,你想多久多可以。但事实上,你的体魄太孱弱了,到一半时就昏过去了,这一天有一半时间被你睡过去了。郁苏说道:也就是说,你睡了十来个小时左右。 怪不得我醒来都不觉得累,原来是因为我睡了那么久的缘故啊。相奴自言自语道:我差点真以为 他顿了顿,摸摸鼻子,讪讪的把话给咽了回去,意识到自己差点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说了出来。 郁苏却没有错过他的欲言又止,抓着他的追问道:你以为什么? 相奴避而不答:没什么,就是一时口误而已。 郁先生便盯着他,相奴被看得不自在极了,薄薄的面颊升起一片绯红,他佯装正经的和郁先生掰扯着道理:你都说没什么了,郁先生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一直盯着我呢。我都说是口误了,你难道还非要编出一个理由来敷衍你。 我只是觉得你隐藏下去的话我很感兴趣而已。郁苏说道:等明天你要出去转一转吗? 相奴问道:去哪里转?街上都没有人。 有属于任务者的专门区域,大部分任务者都在那里聚集,顺便去任务者宿舍楼给你登记一下。 相奴提起了点兴趣:好啊,不知道任务者的区域和人类世界有什么不同 说着,他笑了一下:不过就算有不同,我大概也是分不清楚的,毕竟我这样的也没有办法出门,出门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呀,唉。 郁苏抬起手指,抹去他嘴角的奶渍:现在可以看到,也不晚。 相奴沉吟几秒,忽然问道:说起来,我的父母 郁苏抬眸看他,相奴眼中流露出不确定和茫然的光,忐忑问道:我以后还有机会回去,见到他们吗? 人鬼殊途。郁苏如是道。 相奴忽的笑了起来,眼中的情绪和身材瞧上去很奇怪,他笑着问道:郁先生,你和姐姐的话都好奇怪啊,什么生前的世界、人鬼殊途,听上去就好像我已经彻底死了一样,可明明,我们还在努力做任务赚取生命点值续命,不是吗? 郁苏移开视线,轻轻应了一声:如果你执念很强的话,或许还能看到他们。 相奴心情莫名地焦躁了起来,他竭力保持着平静问道:我觉得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姑且就当做我还能回去吧,心里总得有一个盼头。对了,郁先生,你在变成这样后,有回去现实世界看过自己亲人吗? 郁苏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水平静的说道:事实上,对于大部分人,亲人并不是多么需要留恋的存在,我没有回去看过任何人,我对所有人都没有留恋。 相奴喃喃道:我有些好奇起你的过往了。 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话,或许可以去藏着我过往的世界看一看。郁苏忽然说道:不过那个世界可是很危险的,我也不能告诉你相关的事情 相奴本也没指望郁苏给他开后门什么的,任务对于他而言像是一个解谜游戏,不那么难也不算太危险,点缀着生活,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璀璨有趣。 不过听到郁苏这么说,他却调笑道:郁先生自己的世界,都不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郁苏摘下了金丝边的眼镜:当然可以,只是和别人诉说着自己的过去让人有种很难为情的感觉。 但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不要随意的相信别人,然后,找到我。 想去看看吗?郁先生看着相奴,微微一笑。 相奴假装犹豫了几秒,然后飞快的点了点头。 郁苏立刻说道: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到底以为什么? 相奴愣了下,茫然道:什么以为什么? 郁苏轻瞥了他一眼,重复道:难怪你醒来以后不感觉累,你还以为嗯? 相奴无语,瘫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吐槽道:郁先生,有些时候你真是有种奇奇怪怪的坚持,让人实在哭笑不得。 话题都跳了那么多个了,你为什么还记着之前那个话题?甚至不惜抛出自己的过往为诱饵,也要得知那个问题的答案啊。 相奴看着他,深吸起又长长轻呼,最后觉得自己能控制住的自己表情后,他才镇定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以为,是你的那些东西有什么特殊功效,留在我的身体里,才让我那么天赋异禀,第一次不疼也不觉得累呢。 郁苏没有说法,表情一片空白仿佛失智。本来还很羞耻的相奴在看到郁苏近乎失语的表情后瞬间就被治愈了,甚至还能自如地欣赏起郁苏那尴尬羞涩的复杂模样。 不过郁先生的表现永远出乎相奴的意料,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和失语后,郁先生抬起手机械地拾过一旁的绒布擦拭着眼镜,一边喃喃道:其实是前天晚上你喝得蜜液的缘故,但是 接下来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相奴不由挑眉看他,很好奇郁先生接下来要说话的是什么。 郁苏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羞涩地说道:但是如果你想要那样的功能,我觉得,我也可以努力试试,改造一下自己 这下说不出话的人换成相奴了,他睁大了眼睛,羞恼的瞪了一下郁苏,硬着嘴辩解道:我可没说我想要那种功能,那只是我对于知识了解的片面后作出一些相关猜测而已! 郁先生起身,靠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相奴抱住他的脖颈,顺势与他缠绵一吻。 许久后,相奴拍开郁苏逐渐攥紧衣服的手,沙哑着声音嘟囔道:郁先生,我们出门吧,我要买衣服,还要去任务者宿舍楼登记。 他被郁苏紧紧拥住:我觉得,这些事情都可以让别人代劳 相奴无语,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郁先生低低笑了一声,把他直接抱了起来。 相奴陡然失重,忐忑地抱紧了郁苏,双腿夹紧了他的腰,被郁苏抱着走进了客厅。 当相奴再次醒来时,郁苏正扶着他为他穿衣服,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风衣和衬衫长裤,不过在穿到衬衫时,他的手指很不老实的在相奴的胸膛前划了一下 相奴不客气的抬手要抓住他,被郁苏低低喝道:别动。 分卷(41) 相奴的手不由一顿,闭上眼睛,感受起郁苏在他身上画着的图案,一个十字图案,图案周围被郁苏用花卉样的暗纹连上。 相奴睁开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问道:你的过往在医院里? 第二次生命从医院开始,至于第一次的生命郁苏回想了一下:已经忘记了。 相奴想了想问道:都忘记了吗?那x医生呢,她不是你的姐姐吗? 郁苏视线微妙的变化了一下,他十分刻意地看了相奴一眼,弧度明显地点着头:对,她是我的姐姐,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这一点是真的。 相奴觉得郁苏在暗示他什么,郁苏将他扶起来,端了一杯浅浅的蜜水给相奴喝,那有些熟悉但是稀薄了很多的滋味将相奴的神智唤回,相奴迟疑道:这个东西是蜜液?我不能喝它,我好像醉甜? 相奴不确定的说道,他上次喝过蜜水后就睡了一夜,睡死了过去,比之和郁苏闹过以后的昏睡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稀释过的,喝吧,可以帮你补充体力,不会醉的。 相奴这才揪着脸把蜜水喝下,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真的没有醉意后才放下了心。 他看向被厚重帘布遮住的窗台,有些心虚的问道:这次我又睡了多久? 郁苏答非所问:你可以去参加任务了。 他那天早上还和郁苏说,第四次任务要在四天后才开始呢,可睡了两觉醒来,他就可以直接去参加任务了,也就是说,他和郁苏胡闹了整整四天? 相奴脸色有些发白,对于蜜液的抵触少了许多,甚至生出一些感激来,幸好他是在喝完这个蜜液后才和郁先生进行到最后一步,否则的话,他怕是直接死在郁先生的旁边都有可能。 这人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当然,自己现在好像也不差。 相奴惨白着小脸骂道:禽兽。 郁先生无辜的看了他一眼,完全不认为相奴是在骂自己,还很无辜的问道:谁惹奴奴生气了? 不是叫香香吗?又叫奴奴干什么? 因为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听得样子。 相奴别过脸:可我说不想要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听话。 郁先生这一次终于学会了保持沉默,微微笑着不说话。 相奴摸了摸肚子:真是奇怪,都没吃东西,却也不觉得饿,这也是蜜液的效果吗? 郁苏不答,相奴抚上了掌心中的红痣,指腹在红痣上摩挲着,他说道:我走了,郁先生。 郁苏慢慢地为他将衣领拢好,指尖总是不经意间触碰到相奴的肌肤,他安抚道:不要着急。 相奴头皮发麻,坚决地推开郁先生的手:我很着急,你别在磨着我了。 郁苏赌气地别开脸:那个世界中也有我! 相奴心想,有就有吧,反正你不是说了,找到那个你后我就可以通关了,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按上了红痣,在郁苏直勾勾的注视下选择进入了副本世界。 郁苏盯着他消失的那块地方,目光逐渐凝滞,他缓缓躺下,眼眸逐渐黑沉,色彩慢慢地从中消失不见 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眠之中。 传送的感觉一直令相奴备受折磨和痛苦,但这一次那种痛苦却少了很多,显然传送的过程也是对体魄的一种压迫,在体质提升上去以后,就更适应压迫了。 相奴出现在一条有些潮湿的长廊中,长廊的地上铺着杂色沥青瓷砖,混乱的色彩给人一种很不适的感觉,也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地面很污秽的感觉。 相奴此时站在一个房间前,房间的门牌号是413,在他的斜对角一点,是一个吧台。 相奴慢慢地走过去,发现那里挂着一个护士站的牌子,一个穿着过膝白裙、披着黑直长发的女生背对着相奴正在不停地翻着小推车,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相奴也不说话,就站在护士站前一直看着女生的动作,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又有几人凭空出现在长廊中,那几人扶着墙虚弱地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到默默站在护士站前的相奴时,先是被僵立的他吓了一下,看到相奴那精致整齐的衣服后又意识到他可能是任务者,才松了口气,便下意识问道:喂,那个兄弟,你也是任务者吗?你到的可真早啊,对了,站在那地方看什么呢? 相奴眨了眨眼,没吭声。 正捧着病历背对着相奴的女生动作一顿,手都猛地颤了一下,她慢慢地、慢慢地回过了头,乌沉沉的阴冷视线如同毒蛇一般射了过来,与盯着她看了半天的相奴相比,一时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给谁带来的冲击更加强烈意外,更让人感觉恐怖 第38章 2 相奴与那个白裙女生对视着, 白裙女生只露出一点点侧颜,但已经能看出来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 那几个刚到的任务者因为站在走廊里,并没有看到护士站里面的场景, 也没看到护士站里面还有一个女生。 他们扶着白墙站立了片刻,缓解了传送进副本中的难受与反胃感后, 才向相奴这儿走来。 其中一个还在纳闷, 问道:兄弟,和你说话你怎么也不理我们啊, 你在看什么呢 说话的是个挺高大的青年, 模样英俊阳光, 健气十足。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男两女任务者,都是年轻人,模样也都不丑, 算是中等以上水准的帅哥和美女。 他们四人走过来,与相奴对视着的女生也终于转过身,露出了她的正脸。 她很漂亮, 非常非常漂亮。 别说是那四个任务者,就是相奴在看到女生的第一眼后, 眼中也有一丝惊艳划过, 足以可见白裙女生到底有多美。 她穿着宽松的白裙,白裙在她身上显得有一点松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款式的原因,总之被那个女生穿在身上后使女生本就细瘦的身材被衬得更加弱不禁风。 女生的眉很细,形状却很温婉,并不凌厉, 她还有一双大大的黑色眼睛,之前与相奴对视时那双眼睛显得很冰冷无神, 这会儿正面看后眼睛却很灵秀动人。 女生抱着一截病历站在护士站中,头微微低着,对着几位任务者柔柔一笑,空灵美好无害到了极致。 相奴余光瞥了身旁的几人一眼,有一个女生神情露出了一点异色和轻微的抵触,那两个男生和另一位女生却看得眼睛都直了。 女生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将胸前垂落的发丝轻拢到背后,开口说话,声音清甜美好:大家好我刚才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你们也是任务者吗? 相奴顿了顿,眼中有一抹异色飞快划过,他微微颔首,问道:是啊,你也是吗? 女生点点头,神色如常道:是啊,我叫雪真,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相奴呵地轻笑一声:我啊,叫相奴。 相奴?雪真笑了起来:好奇怪的名字呀,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的名叫奴。 相奴的眉眼也完成了月牙儿状:你的名字也差不多,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姓雪。 雪真温柔的笑着,与相奴对视两秒,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那四个任务者身上,问道:请问你们几位如何称呼? 那个阳光青年,脸直接红了,挠着头憨憨的笑。 另一个青年的表现稍微好一点,已经回过神了,他对着雪真笑一笑,自我介绍道:雪真你好,我叫冯劲元,你叫我劲元或者冯哥都行。 冯劲元的话一说出口,那个本来看雪真表情不对劲的女生表情更加不对了,脸色明显青了不少。 另一个女生挺大条的,连忙自我介绍道:雪真,我叫周思晴!这位是我朋友,叫仰文浩!单身,嘿嘿嘿嘿 仰文浩感激的看了周思晴一眼,不住地点着头。 冯劲元不由都古怪地看了周思晴一眼,冯劲元明显是对雪真有点意思,见周思晴这么介绍仰文浩所以不高兴了。 雪真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周思晴提仰文浩单身的意思,好奇地看着周思晴,对于她溢于言表的热情似乎挺陌生,她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很高兴认识大家,你。 雪真手指着那个脸色不是很好的女生,问道:你还没有自我介绍,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生白了雪真一眼,没理她。 雪真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病历放在了旁边的站台上。 相奴走进去,把那本病历翻开看了看,问道:雪真,我之前在这里看了很长时间,你好像一直在找东西,你在找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雪真没吭声,盯着相奴手里的病历不住地瞧。 相奴翻看病历看了看第一页的档案,档案看着挺正常的,写着这个病人的心脏有些问题,总是会由不明原因引起心脏骤停,其他的内容就是对于病情的监护记录还有一些专业诊断,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雪真见相奴看得仔细,眉眼间顿时染上了一抹烦躁,从站台里走出来绕到相奴旁边和他一起看病历,看了一会儿后,烦躁的神色松了点,问道:这个病历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你看的那么仔细,是上面有什么东西不对吗? 相奴好奇问道:你还看得懂病历? 雪真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点着头认真说道:是啊,因为,我是一名医生哦。 相奴把手里的病历放下,轻咦道:那你是学什么的? 嗯?雪真有些不解:我是学医的。 相奴因为有眼疾,以前经常去医院检查,对医院还算有点了解吧,闻言引导着雪真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外科医生,还是内科医生,或许是脑科、神经科 哦,你问的是这个啊。雪真平静道:我学的是儿科,我是一名儿科医生。 其他四名任务者也进了护士站,冯劲元闻言凝视着雪真道:是因为你很讨孩子喜欢的原因吗?雪真你长得那么漂亮,孩子们肯定都很喜欢你吧? 雪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甜美极了:是啊,我可讨小孩的喜欢了,小孩们看到我都不哭! 相奴听着雪真的话,心中有了一丝猜想,而在有那些猜测后,雪真的话就让人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出言打断,将话题引回到正轨上:我们继续说正事吧,雪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之前在护士站里在找什么东西。 雪真迟疑:我 她的神情有着明显的异样和迟疑,其他几人还好一点,那个一直没有自我介绍的女生却不高兴了,声音颇为尖锐的质问道:你什么,有什么话能不能爽快点说,有什么好磨蹭的。 周思晴有些不高兴:可能雪真只是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而已,现在又没什么事,你那么急干什么? 那个女生冷笑道:现在没事可不代表等会儿也没事,你们可别忘记我们现在待的是什么地方,危险随时会出现,她沉默的越久,给我们思考的时间就越少!假如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担得起责任吗? 相奴轻飘飘道:她又不是你爹妈,你自己进任务迟,没能赶在她之前找到线索,把这种责任推给别人干什么? 那个女生立刻又瞪了相奴一眼,看上去都快要气炸了。 冯劲元有些不耐烦,皱着眉看着那个女生不满地说道:秋秋,你今天怎么那么暴躁?任务世界中可不平静,尤其是医院这样的副本更是充满了古怪,你要学会保持平静,别给大家制造消极的情绪。你要是再怎么任性,我们以后就别一起组任务了。 蒋秋秋被冯劲元说教了一通,奇怪的是冯劲元的语气也说不上多好,她却一下子就变得如同被拔了刺的刺猬一般,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弱弱道:劲元哥哥你误会了,我就是有些着急线索而已 冯劲元却已经看向了雪真,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般:雪真,你想好事情该怎么说了吗? 雪真歪着头看着他 ,神情真挚而无辜,她的外表实在是太纯洁太无害了,看着她的模样,任何人都无法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只会心生怜惜。 所以虽然雪真带着点打量的视线有些古怪,可冯劲元也没感觉出什么异常,目光柔柔地看着雪真,耐心地不得了。 雪真低下头,手指从发丝中穿过拢下,她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道:我之前有碰到过一个护士,然后她和我说 雪真顿了顿,过几秒才说道:她说,医院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她要去看看,然后告诉我,医生值班室里有一件医生服,让我赶快把制服穿好,在这里值一会儿班。 啊,对了。她还和我说,假如在十二点之前她没有回来的话,就让我去给404号病房的病人喂一下药,顺便做一下生命体征检测。不过护士站不可以离人,我去送药时,要有别人替我看着护士站,但十二点会有新的护士来上夜班,到时候我不用担心护士站没有人值班。 她还说,404号病室病人的家属给她找了一位护工,让我带着那位护工去404号病人住下。 对了,还有,她提到了院长,她说,我们医院最近发生了许多怪事,院长也会在今晚到达医院,会在医生的休息室住下,让我找清洁工赶快把休息室给重新打扫一下,千万不能让院长感觉到不舒服。 相奴听完雪真的话,若有所思的道:听那个护士的意思,她是让你扮做医生? 雪真点了点头,相奴刚想说什么,却忽然一顿,把手里的病历打开,看了下上面病人的医院名字,是xx市第一人民医院,相奴又走到雪真之前放着的那个病历柜前抽了几本病历看看,上面写的都是xx市第一人民医院。 不是新镇医院。 相奴将病历合上,冯劲元看着他的动作问道:怎么了,病历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相奴摇了摇头,没答话。 故弄玄虚。蒋秋秋轻声哼道。 相奴没理她,接着雪真之前的话题说道:目前的医院中只有我们几个人,假设你说的都是真话,那个护士让你扮做医生,那么在你那段话中出现的其他角色会也是由我们扮演的吗? 分卷(42) 院长、医生、护士、病人、护工、清洁工 刚刚好六个人啊,但目前除了雪真以外,我们并不清楚这其他五个人的身份该如何分配。周思晴说道。 雪真转了转眼睛,轻轻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个护士在离开前,嘴巴里一直嘟囔着说,说幸好我是女生,那个病人脾气很不好,这样替病人做一些私密的检查时不会引起病人的反抗。 冯劲元说道:私密的检查,你是女生所以不会引起病人反抗,所以,很可能病人也是一位女性,而护工要与病人同住,大概率也是一位同性。 同理推断,检查需要医生亲自去做,而不是交给来值夜班的护士,所以值班护士应该是一位男性。 相奴说道:这样的话,身份的安置范围就要小了很多,首先病人和护工肯定是周思晴和 他看向蒋秋秋,之前冯劲元只叫了她秋秋,相奴还不知道她的姓氏,冯劲元连忙介绍道:她叫蒋秋秋。 相奴点点头,说道:病人和护工肯定是周思晴和蒋秋秋,二选一,难度不大,一会儿我们寻找到更多的信息后就能确定两人到底是哪个身份了。 雪真是医生的角色已经固定了,接下来就剩下院长、护士和清洁工三个人的身份了,应该就是我、仰文浩和冯劲元三人了。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寻找这些身份的线索,然后判断出谁应该扮演谁。 相奴从容地安排道:不过在寻找线索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冯劲元问道。 相奴看向雪真:只有你见过护士,我们该如何确定,你告诉我们的都是真话呢? 雪真茫然地看着他,空灵仙气的面孔透满了纯正与自然,她不解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呀,难道我说的还会是假话吗? 仰文浩看着雪真的模样,顿时说道:雪真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相奴看向他,惊讶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发现了什么纸质记载的线索吗? 仰文浩心虚的移开视线:没有,我只是觉得雪真那么漂亮纯洁,看着就不是会说谎的女孩啊? 周思晴抓了抓头发,讪讪笑一声,蒋秋秋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你妈难道没教过你,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吗? 仰文浩默了默,忽然说道:你对雪真恶意那么大干什么,是,我没有线索证明雪真说的是真话,但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雪真说的是假话啊。她也是任务者,有什么欺骗我们的必要吗? 你们让她去证明一件无法证明的事情,她要怎么证明?你们是故意为难她吗? 周思晴有些傻眼,连忙拍了拍他,示意他别激动。 相奴看着雪真,目光不经意间滑过了雪真的手中,雪真紧了紧拳,警惕地看了相奴一眼,相奴却什么都没有,只是道:仰文浩说的也有道理,我非要雪真证明自己的说法的确有些牵强了,雪真是任务者的话,也没有骗我们的必要,那我们就继续讨论雪真说的那番护士的话。 既然确定了角色扮演的形式,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讨论一下角色分配吧。相奴说道,看向周思晴和蒋秋秋两人:二选一比三选一更好选一点,先确定你们两谁是护工,谁是病人吧。 说起来,选错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雪真抬头看了看走廊上挂着的电子钟表,红色的数字在深夜中极为醒目刺眼,她轻声道: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十二点我就去看病人了。 对了,我还要准备药物。雪真自言自语一番,忽然走进护士站后面的走廊里,然后走进了一个办公室中。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大褂套着走了出来。 那白裙本就不怎么合身了,这白大褂后比之还要肥大,幸亏雪真底子好,怎么折腾都不显得丑,那么不合身的衣服都能被她穿出飘逸的感觉来。 相奴在雪真进去时盯着雪真的背影看了几秒,随后就和其他几人讨论了起来。 相奴揪起眉心,颇为担忧地问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晚上行动总感觉有些危险似的,但是不查探一下的话又不放心,等雪真出来后,我们一起去404号病室看一看,怎么样? 两个女生这会儿脸色有一点发白,闻言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按照雪真的分法,她们两个今晚可能就要住在404房间了,万一404房间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第一个遇险的就是她们,她们不能不小心。 雪真出来后,相奴把大家想去404查探的说法告诉雪真,准备让雪真和他们一起去。 没想到雪真在听完后犹豫几秒,居然拒绝了,雪真说道:不行,护士站必须有人坐着,我不能离开,你们自己去吧。 大家都有些意外,仰文浩关心道:可是雪真你一人坐这里不会害怕吗? 雪真吸了吸鼻子,颇为可怜的低下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小心翼翼的抱住自己,害怕地摇了摇头,却还是拒绝道:不行,护士站必须要有人守着,那个护士之前叮嘱我时的表情特别凶,我不敢走。 仰文浩迟疑的看了看他们,纠结道:思晴,要不让他们去,我们两个留下来陪一陪雪真吧,她一人坐这里我不放心。 周思晴:啊? 相奴摇摇头:这可不行,周思晴晚上可是要住进404的,她必须跟着去看下自己的住所。仰文浩你一个人陪着雪真就行了,你那么大块头,没必要再拉着一个人留下来。 仰文浩的目光从修长纤瘦的相奴身上划过,又落到了另一个也看着不是很强壮的冯劲元身上,干巴巴说道:我不是害怕才拉着思晴留下来,我是觉得,思晴跟着你们两个,有点不放心似的 相奴打断了他的话,忽然问道:你和周思晴是什么关系? 仰文浩愣了下,说道:妹妹。 干哥哥干妹妹?蒋秋秋忽的说道,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周思晴瞪了她一眼:我们是亲兄妹!就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蒋秋秋微怔,闭上嘴没说话。 雪真这会儿却有些不耐烦了,挥着手说道:你们快点去查,别在这聊天了,早点把晚班护士定下来,我十二点还要给病人喂药呢! 周思晴愣了下,忽然说道:仰文浩,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404吧,我忽然有点害怕 相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不要怕,我们好几个人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周思晴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没有吭声。 仰文浩留在了护士站陪着雪真值班,其余四人则拿着从护士站中翻出的钥匙去了404号房。 404号房被反锁住,冯劲元开门的时候还说道:有些不妙呀,为什么这里的病房房门是反锁起来的,是所有病房都这样,还是只有404是这样?这种反锁好像还必须要有钥匙开才行,假如周思晴和秋秋住进去了,万一里面出点事情,大家岂不是也不知道? 相奴打开门口墙上的灯,404病房亮了起来。 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单人病室,瘦小的床和条纹状的被单显得单调极了,被子被整齐的叠好,床上被随手扔了一件凌乱的病号服,除此以外,室内一切正常,好像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周思晴有些心不在焉,为难地道:雪真她 相奴看了她一眼:嗯? 我有点担心仰文浩。周思晴舔了舔唇角:我感觉雪真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冯劲元没吭声,蒋秋秋跟在旁边搭话道:你才觉得她不正常啊?那个雪真长得太漂亮了,漂亮的近乎古怪了,我一看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你们跟入魔了一样那么爱看她。 周思晴尴尬道:啊?我对雪真的脸没什么意见啊,她的确很漂亮,但我觉得她很仙,没觉得古怪啊。我主要是感觉,雪真进去医生值班室里拿了白大褂出来后就有点变了,有种古古怪怪的感觉,所以,我猜雪真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她的想法有点道理,不过与相奴的猜测关联还有一点远。 相奴问道:所以你是担心仰文浩和雪真留在一起会有危险吗? 周思晴点点头。 相奴安抚道:你的担心有道理,但你应该也能感觉的出来,仰文浩非常担心雪真一个人留在护士站会有危险,肯定要留下陪她,你劝不动。再加上雪真身上也有点异常,仰文浩留下来正好也能盯着她,免得她背着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事实上,我都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按着雪真说的进行角色扮演。 其他几个角色会遇到什么危险还不好说,但这404,如果你与蒋秋秋真在这里住下的话,就跟冯劲元说的一样,单单一个房门反锁,只要发生意外,就意味着生路断绝,太危险了。 第39章 3 周思晴和蒋秋秋闻言, 脸色都猛地变了一变。 相奴低下头想了想,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屋里转了起来, 床头的两个角缠着被单裹成的布条,拉开床头的柜子看了看, 那个两层的柜子里放了好几条被单, 其他东西没有。 冯劲元问道:你在看什么? 相奴答道:我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安全隐患,柜子床底这些地方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周思晴唏嘘道:是要好好搜一搜, 虽然这屋子环境还挺温馨, 但谁知道半夜会不会突然蹦出些东西来啊 蒋秋秋没吭声, 只是也走到床对面那个连着墙的柜子,把几个柜门都打开,开始检查里面的东西。 柜子里最上面一层放着叠好的被褥, 中层是衣服,最下层放着盆和洗漱用品。 蒋秋秋和周思晴把被褥抖开来看,里面一切如常。 她们连被褥的拉链扯开看看, 除了棉花什么都没有。 除了衣橱、柜子和床铺外,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就没有别的家具了。 床旁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塑料纸杯, 相奴拿起纸杯看了看, 陷入深思中。 周思晴吐槽道:这屋子怎么就那么点东西,连张陪护床都没有, 那一会儿护工岂不是要在地上打地铺 周思晴说着,面色突然一白,磕磕绊绊的说道:那个,你们谁能趴地上看看, 这床底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啊? 相奴想了想,放下纸杯, 半跪在地上撩起垂下的床单往铁丝板床的床底看了看,身体忽的一僵。 看到他身体异常反应的周思晴顿时慌了,慌忙问道:床底下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吧? 相奴的目光在床板和床下的地面上来回看了许多眼,终于放下床单站了起来,给了个模糊两可的答案:看上去下面没有东西,但是过一会儿会不会有不好说。 怎么说?冯劲元和蒋秋秋也半跪在地上,往床底看去,看一眼后,比较细心的蒋秋秋立刻就发现出了问题:这床底下面好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地上没有,床板上也什么都没有。 冯劲元神情微妙的道:该不会经常有人躲在这床底板下吧 周思晴痛苦地摆手:你别说了,我不敢想象那种画面,一想到半夜可能有人会从我的床底爬出来,更甚者,我要是在地上打地铺,突然看到旁边的床下多出个人影 她越说,脸越白,蒋秋秋连忙打断的她的话,有些害怕的道:你别说了好不好,你不是说自己不敢想象那种画面吗,怎么说着说着还形容起来了! 周思晴的话被蒋秋秋打断,但两人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想到半夜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两人顿时对住在这个屋子里充满了抵触感。 蒋秋秋视线游移着说道:那个,相奴之前不是说,你还没想好要不要按照雪真的说法进行角色扮演吗?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照着她说的做吧,我总觉得这屋子毛毛的,不敢住里面,而且那雪真看上去也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相奴面色凝重地打断蒋秋秋的话:抱歉,我之前的思考有逻辑漏洞,角色扮演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我们拒绝,我们只能按照雪真的安排进行角色分配。 周思晴问答:为什么? 相奴掰着手指说道:目前雪真的身份和说出的话存在着两种可能,一种是,雪真是任务者,那么她虽然看着不正常,但是她没有骗我们的必要,这样胡乱安排我们没有意义,毕竟我们和她是队友,就算她想害我们,独自一人完成任务独占奖励,也没必要现在就动手,毕竟副本的线索还没有出现,她处理我们,为时太早。 第二种可能,雪真她不是任务者,而是副本中你们懂我的意思。如果她真的是这种身份,那我们就更要遵循她的安排了。假如不遵循她安排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她直接暴走怎么办?你们听她之前看时间说要给病人喂药时的语气,这种事情很可能会发生。 蒋秋秋在猜测到雪真可能会是副本中鬼怪时,对雪真就没有了那种看待竞争对手似的敌意,此时心中只有恐慌。 那我们怎么办啊?一定要进行角色扮演吗?先不说这个房间里会不会出现别的危险,但是雪真自己,她扮演的医生可是要在半夜对病人喂药的!谁知道她会给病人喂什么药啊,万一直接吃死人了怎么办? 蒋秋秋的担忧很有道理,相奴说道:这一点,等我们出去后和雪真讨论一下,看看她对药是个什么安排。假如她喂得药很有危险我们就试着看看能不能把药掉包。 冯劲元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衣橱旁边,拉开旁边的小门,小门里是一个洗漱池,后面还有一个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淋浴,普普通通没有稀奇,洗漱池挺干净的,旁边挂着整齐干净的毛巾,和一盒香皂,除此以外却没别的了。 没有镜子、没有牙刷。 相奴有些困惑,说道:这个病室里总让我感觉缺了什么,但我却想不起来到底少了什么。 分卷(43) 冯劲元在屋里屋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说道:少了一些具有攻击性的物品,牙刷、镜子、易碎品都没有。 相奴目光闪烁:正常的病室会是这样吗? 冯劲元答道:不会,正常的病室各种东西都挺齐全的,只有一种情况下,医院才会禁止病室出现易碎物品和攻击性物品,那就是病室内的病人有攻击或者自残倾向。 精神病人?这里是精神病院?相奴问道,随即又否定道:不对我看外面的病历医院上,写的都是xx市第一人民医院,这应该是综合医院,精神病院不可能是这样的序号,至少也在第三第四以后吧,所以这里应该没有精神病人 那这里少的东西怎么解释? 相奴头疼:这些我们慢慢寻找原因,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找到病人和护工的身份线索,然后确定蒋秋秋和周思晴的身份。 啊!周思晴轻轻叫了一声。 相奴一顿,和冯劲元走了进去,周思晴正脸色难看的站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在卫生间靠墙的上方有一扇窗户,那窗户是开合式的,窗户由玻璃和铁丝焊成。 冯劲元问道:你怎么跑到马桶上去了你刚才在叫什么,有发现吗? 周思晴白着脸说道:右边的窗户有些开不动。 什么意思?冯劲元皱眉,没听懂。 周思晴咽了咽口水,害怕的道:这窗户有点不一样,它是往里面开的,我开右边的没开动,我以为左边的也一样,就拉了下左边的窗户,没想到打开了。我就有些好奇为什么右边的窗户打不开,踮着脚把手伸出去摸了摸,然后我摸到右边窗户外面绑了一根厚厚的布条,我拉了下,发现布条下面缀着一个很重的东西。 相奴想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个窗户的构式,仿佛明白了什么:右边的窗户你不是打开,其实是拉不动,对不对? 周思晴顿了顿,面色凝重地点了下头。 窗户外系着一个布条。 布条下缀着一个东西缀着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周思晴战战兢兢地把窗户合上,从马桶上跳了下来,神情带着些心不在焉和恐惧。 蒋秋秋盯着周思晴看了几秒,忽然拍了拍周思晴的肩,然后问道:周思晴,你衣服上那个标志是什么?以前有吗? 什么标志?周思晴低头看了一眼,随后看到左胸前多出了一个直径两指宽的标志,上面写着xx服务公司。 相奴轻声说道:看来,你应该就是护工了。 周思晴脸色很不好看,比之还要难看的是蒋秋秋,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自己:那我难道要饰演病人吗? 蒋秋秋猛摇头拒绝:我不要饰演病人,我之前对雪真的态度不好,她会借机报复我的! 冯劲元皱着眉,抱着蒋秋秋安慰道:好了秋秋,别害怕,雪真既然说自己是任务者,我们就当她是任务者,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别害怕。 蒋秋秋还是猛摇头,冯劲元脸色一沉,冷冷道:我说了,我不会让雪真伤害到你,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好好配合我吗?一定要摆出这样不合作的姿态来? 蒋秋秋脸色一白,立刻就乖顺了下来,过一会儿委屈地说道:对不起,我不会再闹了 冯劲元有些不耐烦的推开她,蒋秋秋委屈的咬着唇,想说什么,余光一瞥,却看到雪真从卫生间外的门框旁露出半张脸,乌乌的黑发垂下,正幽幽的看着他们几人。 蒋秋秋脸色一白,被她这模样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甚至撞到了心不在焉地周思晴身上。 其他几人眉头一皱,往蒋秋秋看过来,随后也看到了躲在门口幽幽窥探着他们的雪真,心中顿时一沉。 相奴顿了顿,问道:雪真,你不是在护士站值班吗?怎么跑404来了? 雪真漫不经心的从门框走出来,淡淡道:仰文浩替我看着护士站了,我就出来看一看情况了,你们确定好谁是病人谁是护工了吗? 相奴抿了抿唇,瞥了一眼冯劲元,冯劲元怔怔地看着雪真那纯洁无暇恍若天使一般的脸庞,被蒋秋秋激起的烦躁瞬间消退,目光被温柔取代:秋秋是病人,周思晴是护工 雪真盯着蒋秋秋看了几秒,点点头,了然道:那没问题了,据说404病室里的病人脾气不好,蒋秋秋也脾气不好,两人挺像的。 蒋秋秋的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相奴好奇问道:你从哪看到的这话,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 雪真神情自然:我刚刚在护士站翻到了404病人的病历,病历上的护理日志是这么写的,上面说404的病人有躁狂迹象。 相奴微怔,连忙问道:404室的病人叫什么名字? 雪真答道:好像叫郁雯,看不懂,那上面名字是手写字,特别潦草。 冯劲元说道:病人和护工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了,我们回去护士站看看有没有别的信息吧。 相奴没意见,蒋秋秋和周思晴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房间,连忙点头想跟着出去。 雪真没吭声,让开门口的位置,站在外面的相奴和冯劲元先走出来。 雪真紧跟其后,蒋秋秋和周思晴则落在了雪真后面。 相奴和冯劲元先从病室走出,雪真也出来,却在蒋秋秋和周思晴想跟着出来时,把两人往后面一推,随后将门重重拉起合上。 相奴和冯劲元立刻回头,雪真粗暴地从冯劲元手中抢走钥匙,动作飞快的从外面把404的房门给反锁了。 蒋秋秋和周思晴在屋里疯狂地敲门,但声音却传不到外面一点。 冯劲元推开雪真就想抢她手里的钥匙,雪真却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细瘦的她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雪真死死地盯着冯劲元,幽幽问道:都要十二点了,病人这会儿应该在病室里休息了,你抢我钥匙是想干什么?对病室里的病人心怀不轨吗? 冯劲元很惊愕自己的力量居然比不过雪真,眼中满是警惕和提防,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我知道病人该休息了,但是门反锁的话,里面的病人岂不是就没法出来了? 休息时间她要出来干什么?雪真冷淡道:想被电击吗? 相奴轻轻用肘部抵了冯劲元一下,冯劲元勉强地扯着唇笑了一下,缩了下手,艰难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不开门了。 他有些失神的看了紧闭着的404病室房门,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 相奴有些奇怪的看了冯劲元一眼,微微皱眉。 冯劲元的表现也有点不对劲,他和蒋秋秋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清楚,时不时会露出厌恶蒋秋秋的模样,对她很不耐烦,又会对着雪真露出很明显的爱慕表情,但在蒋秋秋遇到危险时却又很关心,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雪真还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不成?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受到影响?周思晴之前却对着雪真露出了很狂热的模样呢? 相奴不解,看着冯劲元失魂落魄的松开手后,问雪真:那我们现在去护士站? 雪真拿着钥匙串站在原地不动,白色的裙子融入背后阴森晦暗的长廊中,给人种苍白森冷的感觉。 十一点了,等会儿我要给病人喂药,你们谁是来值班的护士,帮我备药? 冯劲元瞬间来劲,连忙道:我,是我,我去备药! 雪真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冷淡道:404的病人最近总是呕吐,你给我准备一些氯丙嗪,去吧。 冯劲元迟疑的看着她:你不和我一起去? 雪真看向相奴:我要带院长大人去值班室休息。 相奴顿住,那双漂亮的眸一错不错地盯着雪真看:我?院长? 雪真歪了歪头,笑着挑眉道:院长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相奴缓缓皱眉,问道:仰文浩是清洁工? 雪真点点头,平淡的道:刚刚在护士站翻柜子找东西的时候,忽然有只老鼠跑出来,连带着还掉出来几根骨头。 冯劲元和相奴面色凝重,护士站立哪来的骨头? 雪真嫌弃极了:那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那里的,都放了好久发臭了,我受不了,就让仰文浩找东西把它们给扫了,所以他就是清洁工看。 雪真指了指冯劲元:他是护士,所以,院长就只能是你啦。 相奴深吸口气,提出要求:要先等下再去休息,我要先了解点事情。 把404病室的病历档案给我,我要确认点东西。 雪真皱眉:院长,你那么晚才到医院,不先休息一下吗?有什么事明天再做吧,不急于今天一时。 漂亮青年拢了拢身上的风衣,冷淡道:你是院长,还是我是院长?我做事需要你交? 雪真面色顿时一变,那张漂亮的脸蛋微微扭曲,莫名凶悍冷厉。 相奴这下子是真确定了,雪真她大概真的是个非人玩意儿。 他心里不自在的很,同样是非人怪物,雪真给他的感觉就没有郁先生那样温柔和善,全身都散发着冰冷扭曲的味道。 相奴心里想法不说,面上却维持着冷漠淡定的表情,气势十足地盯着雪真看,雪真和他对视几秒,不情不愿地回头给他带路,相奴给冯劲元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跟着她身后往护士站走去。 仰文浩那个大青年正神色萎靡地坐在护士站 一张椅子上,看到相奴和冯劲元后一喜,却没在两人身后看到周思晴和蒋秋秋,顿时惊问道:思晴呢,她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冯劲元神情复杂的看了雪真一眼,那股子爱意又起来了,看着雪真的背影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复杂的不得了:她们被雪真反锁在404里了,雪真不给他们出来。 仰文浩连忙问雪真道:雪真,你怎么把思晴她们锁404里了,她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雪真淡淡道:大晚上的,大家都在睡觉呢,她们能有什么危险? 随即拿了一本蓝色的档案夹给相奴,目光沉沉:郁雯的档案。 相奴把郁雯档案拿过来,发现所谓的档案其实就是一张体温记录表,表格上显示郁雯连续三天一直发着高烧,温度一直在38.639.5之间徘徊,医院给郁雯一次三次的量着体温。 除此以外,就只有表格的左上角写了个名字,字迹非常潦草,明显能看清楚左边的字是郁,右边的字却很难辨认,一条线勾勒成复杂的图案,上半边勉勉强强能看出雨字图案,下半边却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图案。 相奴说道:郁雯、郁雪、郁雷、郁霏等这些名字都可能是404病室里的病人。 雪真冷冷淡淡的看着前方,漂亮的面孔上覆满冰霜。 相奴看了一眼雪真,默默地放下了档案。 雪真问道:看完了吗? 相奴默默点头,把手里的档案放回了站台上,雪真转身再次走进了黑暗的长廊里,清幽缥缈的声音从黑暗中飘出来:跟我来。 相奴路过冯劲元身旁时,对冯劲元说道:把药换一下。 冯劲元面色凝重地点了下 头,表示自己明白。 相奴跟着雪真进入了黑暗的长廊中,一直走到长廊尽头才停下。 相奴挺习惯黑暗了,再加上知道这个副本和郁先生有些关系,甚至眼前的雪真都可能和他认识,所以相奴的害怕情绪并不重,他问道:这里是医生值班室吗?为什么医生的值班室不在护士站后面,而是和病人病室在一起? 雪真淡淡道:这医院又不是我建的,你问我,我问谁? 她用钥匙打开值班室的门,相奴看着她的动作,问道:我不是病人,如果半夜有意外情况的话,我还要出来看看,所以我的值班室不用被反锁吧? 不用。雪真站在门前,低垂着头,乌黑的直发和被白大褂包裹着的纤瘦背影对着相奴,她声音忽然压得极轻,好像怕惊醒了什么一般,低声说道:对了,院长先生,有一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嗯?相奴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雪真轻轻道:我在值班室里养了一只小动物,他不能见光,所以我把值班室的电源给掐了,但对您而言这应该不重要。再然后,他可能会有些爱动,会在值班室里闹出一些小动静。但是你放心,他不伤人的。他有些大,我不好搬动,所以可能要委屈院长先生你和他住一晚,你不介意的吧? 相奴汗颜,心想,雪真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说这种话,你忘了你现在还是个任务者了么?怎么忽然间值班室里还有你养的宠物了?你这是准备撕破了不伪装了吗? 相奴心里这么想,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问道:他有多吵闹?你平时受得了吗?如果受得了的话,我觉得我应该也能受? 雪真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受不了,所以我一般不住这里。 相奴看着那黑黝黝的值班室,思索里面的小宠物会不会是他要找的郁先生,向雪真确认道:你确定他不会伤人,我和他住一晚,明天还能好好的见到太阳? 雪真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相奴说道:行吧,那我就住这里了,大半夜的,就不能劳烦雪医生为我再另外准备房间了。 随后,他推开门,大无畏的走了进去。 雪真没有走,而是贴着门口幽幽的看着他。 而相奴刚踏进去,就也停在门口的地方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惊喜每一天 第40章 4 雪真站在他背后幽幽地问道:你怎么不动了, 相奴? 相奴抿着唇,慢慢动了动脚,声音还算平静:我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 这样啊雪真拖长了语调, 声音听起来感觉还挺高兴的:那个小动物有一点大哦,所以你可能不小心碰到他了。 分卷(44) 相奴面无表情地纠正道:体型很大的话, 就不能被称作是小动物了, 望你知。 雪真垂下眉眼,把话题扯了回来, 问道:你踩到了什么? 相奴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干巴巴道:颇为熟悉的触感, 像是条蛇。 不过一开始遇到的那只小蛇要大多了。 雪真长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而是伸手, 把门给合了起来,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相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脚下那滑软弹性的肢体移动了一下, 相奴顿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能站稳。 漂亮青年勉勉强强站稳, 从脚下踩着的东西身上移开。 紧接着, 房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个爬行动物在屋中移动一般。 相奴清了清嗓子, 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呼唤道:郁先生? 那滑动的声音一顿,相奴的声音顿时大了一点:郁苏!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直起,在黑暗中不是很明显,却能看到个大概。紧接着, 一双暗红色的竖瞳陡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泛着血光的灯, 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相奴闭上眼睛,手下意识在衣服中的口袋中摸索了一下,他静静地想,等这次任务结束后,他或许要准备一条丝巾在不必要视物的时候将自己的眼睛遮住,这样的话能少看到许多会刺激到他的场景。 相奴静静地想,慢慢地后退了几步,那双猩红的眼睛却靠了过了,他吐出分叉的蛇信,蛇信在相奴的鼻尖上轻触,相奴动作微弱地避开一点,却不敢把动作做的太明显。 黑暗中的怪物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太过分的举动,相奴在沉默了几秒后试探性地挪开了一点,黑暗中的怪物没什么反应。 相奴松了口气,借着怪物那眼睛的光摸索到床铺,在还算柔软的床铺上坐下来,随即陷入了思索中。 郁苏在进来这个任务前告诉相奴,不要相信别人的话,然后找到他,就可以通关了。 假如房间中的怪物是郁苏的话,那他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才对。 当然,任务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这一点相奴很清楚,所以这房间里的怪物要么就不是郁苏,要么就不完全是郁苏。 相奴可没忘记,郁苏在他面前又是变成过蛇、又冒出过几条触手的。 郁先生对此的回答很有意思,这些都属于他,却不是他。 所以,这个怪物会不会是郁苏的一部分?因为他没有找到完整的郁苏,所以才没有达到郁苏所说出的要求和条件? 亦或者,这房间里的怪物根本就不是郁苏,而是别的东西? 说起来,那个雪真会是郁苏的姐姐x医生吗? x医生之前一直戴着面具,相奴根本没看见过x医生的真面目,这会儿也无从判定。 他猜测屋里怪物的依据是基于雪真是x医生的基础上,而他猜测雪真是x医生的根据是,这个副本是郁苏特别挑出来的,说了与他的过往有关,而郁苏的过往又和x医生紧密相关,这个副本中x医生的存在应该相当活跃。 但是相奴目前并没有发现x医生的身影,副本中却有一个与其他任务者格格不入的雪真,雪真很奇怪,还偏偏扮作了医生,有些巧合。 如果雪真是x医生的话,这个怪物是郁先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假如不是,那相奴就不清楚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相奴蜷缩着床上面对着墙,思索着郁苏的构成,该从哪些当面下手时,忽然身旁的床铺一沉,一个重物倒在了他的床上。 相奴背影一僵,没敢回头敢,而是颤颤地抬起手,伸到背后轻轻摸了一下。 他的旁边躺了一个人,那人的体温冰凉,且对相奴的触碰没有一点反应,不似活人,像尸体。 想到身旁可能睡了一个死尸,这个死尸还不知道是谁,相奴的脸色已经铁青到非常难看的地步了。 相奴纠结了好半晌,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身旁睡个不明东西,做好了心理建设后慢慢地转过了身,准备看清楚自己身旁躺着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但在他终于转过身后,却发现身旁空无一物,要不是身旁的床单被相奴摸出有一点点褶皱,相奴差点以为刚才那是自己做梦梦出的错觉。 漂亮青年抿紧了唇紧贴着墙,若是此时有灯光,看到青年的人定会对他生出无限怜惜与心疼。 相奴有点怀念清风的蒙汗药了,在这种副本中睡死过去也是一种幸福吧,这样提心吊胆的一夜实在太折磨人了。 相奴小心翼翼地走下床,忽然发现房间里的怪物好像也不见了,只是屋子里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清,电源也被雪真掐了,暂时找不到什么线索,也不清楚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只能等明天早上再查探。 相奴琢磨着后半夜是继续坐着还是干脆半夜直接睡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相奴心中一动,飞快地从床上跑下来打开门走到了长廊上,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的雪真走在长廊上,正往404房间走去,冯劲元和仰文浩正站在护士站的方向紧张地看着雪真,而长廊上挂着的电子时钟已经显示到十二点了。 相奴想了想,把门带上,小跑到雪真身旁,跟在她一起走到404门口。 看到他出来,雪真明显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医生值班室一眼。 相奴赶在雪真质问前飞快说道:雪医生是要去给404的病人喂药了吗?我听说404的病人病情有点严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雪真点点头,赞同道:是要看一看,404病人最近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好像出现幻觉了,给她做检查她也不配合,总是闹,有时候还会殴打反抗我们,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相奴轻咦一声,问道:404病室的病人怎么听着像有精神疾病? 雪真斜眼看他,似笑非笑:院长先生在说什么笑话,我们医院就是精神病院呀,里面的病人有精神病不是很正常吗? 在六个角色彻底定下后,雪真彻底不伪装了。 相奴一顿,问道:但我之前在护士站看到的那几个病历上写的医院都是xx市第一人民医院那不是我们医院? 雪真古怪地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她找出一柄钥匙插进404的门锁内,拧转了好几下将门打开,屋内坐在一起的两个女孩瞬间抬起头,眼睛中泛满了血丝,看上去情绪状态很不稳的样子。 雪真从并没有看扮演着病人的蒋秋秋,而是看了好几眼周思晴,那目光带着一股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总之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雪真右手拿着钥匙串,左手插在兜里,慢慢地向蒋秋秋走去,蒋秋秋抿紧了唇,满是警惕地看着雪真,眼中充满了排斥。 雪真从左兜里探出四五颗药丸出来,递给蒋秋秋,淡淡说道:吃药吧,吃完晚上睡一觉,好好休息,今夜不要闹了好不好? 她的态度挺温和,看的几人一愣,很是意外。 蒋秋秋迟疑地接过药丸,犹犹豫豫地看向相奴,目光中带着期盼和询问,她想知道这药丸有没有被相奴他们掉包过。 相奴不清楚,那是冯劲元负责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给蒋秋秋回答。 蒋秋秋得不到回答,对于服药的事情充满了排斥,磨磨蹭蹭地不肯动弹。 雪真一开始的模样还挺温和,一见她这副模样,神情立刻冷了下来,硬梆梆地问道:蒋秋秋,你又不听话了,我让你吃药你不吃,是不是想让我硬喂你? 蒋秋秋咬着唇说道:不是的没有水,药那么苦,我要怎么吃? 雪真盯着她看了几秒,黒沉沉的目光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相奴手指轻抚着衣领,若有所思道:没有水的话的确没法吃药,雪医生,请你帮忙去倒一杯水给病人吧。 雪真犹豫地想了想,不高兴道:那好吧。 相奴说道:对了,药留给我吧? 雪真慢慢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相奴说道:你拿着药,倒水不方便,而且我是院长,不会把药弄没的。 当然,你说了算。雪真把手里的药给相奴,转过身的瞬间,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然后走出了404房间倒水去了。 她一走,蒋秋秋将迫不及待的对相奴说道:快,快把这药扔了,等雪真回来就说我们已经把药吃了。你是院长,雪真很相信你,不会怀疑你说的话的! 相奴捏着药丸沉吟着说道:不知道冯劲元有没有把药换掉,假如没换的话,其实吃一顿药也没什么。 蒋秋秋脸色一变,难看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之前雪真说过,这药可以用来治呕吐,这一点她应该不会说谎,再加上冯劲元可能已经换了这药,所以,我估计吃下这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故意害我?蒋秋秋逼视着相奴,质问道。 周思晴连忙拉了拉蒋秋秋的手,安抚道:秋秋,你别急,相奴人美心善,看上去就不是那种很坏的人,他不会故意害你的,你别急,我们先听听看他怎么说。 相奴瞥了眼夸他人美心善的周思晴一眼,对此不可置否,只是觉得这妹子真是看脸识人呀 蒋秋秋因为和周思晴被一起关了半天,两人在一起互相安慰扶持这度过了那一个多小时,感情突飞猛进,这会儿也能听得下去周思晴的劝,瞪了相奴一眼后勉强平复下心情,才语气很冷地说道:给出你的理由,否则我不会吃这个药的。 相奴淡淡道:吃不吃这个药,影响到的是你和周思晴自己,与我没有关系,我只给出我的建议。 相奴捏着药片说道:雪真的不对劲,你们应该看出来了吧? 周思晴和蒋秋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漂亮的青年看了看,靠着床尾坐了下来:你们发现没,雪真的白大褂和裙子都很不合身? 周思晴犹豫道:你是不是想说,雪真可能是这个病室的病人? 相奴点点头:有这个猜测,但我只能确定雪真肯定不是所谓的医生,是不是这个病房的病人,还有待商榷,怎么,你们俩找到了什么有关雪真身份的线索了吗? 蒋秋秋把床上那件病号服捡起来抖开,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和思晴在被锁起来后,看这件病号服的时候,估算了一下,和雪真的体型很像,雪真穿的话,应该刚刚好。 这样啊。相奴摸着下巴说道:那雪真是这个病室主人郁雯,亦或者郁雪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 肯定是她,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蒋秋秋激动到。 相奴皱了皱眉:行,姑且就当雪真就是404的病人,你们觉得,作为精神病人的雪真会乐意吃药吗? 蒋秋秋和周思晴对视一眼,迟疑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精神药物一般都有镇静作用,雪真看上去也不傻,不可能不知道吃下药后,自己会出现什么情况,应该也是拒绝吃药的。 对,雪真看上去就很精明,而且精神病人自己一般也不会认为自己需要吃药,所以她一定和蒋秋秋一样,对于吃药这件事情充满抗拒。 而蒋秋秋不想吃药只是怕药物有危险,但雪真却不一样,作为这个副本中唯一一个移动的怪物,我们必须做出这样一个猜测,副本的形成和雪真有很大关系,甚至里面所有东西的死亡都与雪真脱不开关系。 而这些,肯定是没有正常服下药物的雪真所做的。我们几个现在在做角色扮演,这角色扮演的目的是什么暂时不可知,但可以得知,我们正在进行一幕曾经发生过的情景剧。 蒋秋秋,也就是雪真,利用院长的到来,支开了给她喂药的女医生,又用某种理由哄骗住了院长,比如你此刻与我交流这般,拒绝了这次服药。 蒋秋秋与相奴目光对视,相奴迟疑道:这样特意挑出来给我们扮演的一幕肯定不会平静,我确定,雪真在没有吃药、没有镇静的情况下肯定会做些什么,你第一幕按照剧本如约演出,接下来的变化就由不得你控制了。 我个人不建议你按照剧本走。 这只是你的猜测!那万一药有毒怎么办! 相奴抓住她乱甩的手腕,把手里的几颗药都塞到蒋秋秋的手里,淡淡道:我只是给你建议,采不采用取决于你自己。更何况冯劲元可能已经把药换过了,你这药吃不吃可能都一样的结果。 蒋秋秋恶狠狠地瞪着她,雪真不一会儿就端着水从外面走了下来,一进来,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蒋秋秋僵直摊开的手掌上,药片静静地躺在其中。 雪真神情如常,没什么反应的走到三人面前,把手里的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语气平淡的说道:院长先生,你怎么可以把药直接给蒋秋秋,这个女孩狡猾的很,一直都不肯配合吃药,你这样把药直接给她,她会偷偷把药弄没的。 相奴歉意地笑:抱歉,是我疏忽了这一点,不过还好,这个女孩今天很安静很配合。 蒋秋秋慢慢地握拳,周思晴紧张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劝说好。 雪真也不劝她,站在那冷冷地道:把药吃了吧。 她看上去并不在乎蒋秋秋有没有按时吃药,相奴却发现,自从雪真在看到蒋秋秋手里的药后,就有点兴致缺缺的模样。 尤其是对周思晴,之前总时不时好奇地看一眼周思晴,现在却懒得分她一点眼神,就好像周思晴于她而言是的空气一般。 蒋秋秋深呼吸又吐气,半晌重重闭上眼,一口气把几个药片都塞进嘴里,猛地灌了一口水,把药都吃了。 雪真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了,不耐烦地对相奴说道:今天女孩可真乖啊,院长,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相奴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过去一截,心里还有些不安,递给了蒋秋秋和周思晴一个安抚的眼神,和雪真走了出去。 雪真神情淡淡,说不上来是不高兴还是没感觉。 相奴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对了,雪医生,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雪真疑惑地看着他。 相奴的睫羽轻轻抖动,又慢慢垂下,他说道:你养在医生值班室的大动物它好像跑出去了。 雪真眨了眨眼睛,断然否定道:不可能,他不会乱跑的! 分卷(45) 可是我真的感觉他不在我房间里了,对了,我之前在床上躺下来时,好像有什么人睡在了我旁边,也就是在那人出现后,我醒过来看了看,才发现屋子里的大动物没了的。你要不要把医生值班室的电源给接上,我们进去找找看? 雪真脸色有一点不好看,抿了抿唇,还是摇头拒绝道:我先和你看看去,你应该感觉错了,他从来都不动,不可能跑出去屋子的。 第41章 5 相奴若有所思的看着雪真, 狭长的眼睛眯起一点,询问道:雪真,你在值班室里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 好奇心会害死猫哦。雪真凉凉说道。 相奴盯着她看了几秒, 提醒道:我是你的上级院长,雪医生, 我希望你能够时时刻刻地对我保持尊敬。 雪真顿了顿, 漂亮的眉目微垂,现出柔润的色彩, 她说道:我明白了, 院长先生。 现在请随我回值班室中继续休息吧。 雪真微微侧开一些, 唇角扯出弧度完美的笑容,让出点位置给相奴,手向前一摆, 做出邀请的姿势。 相奴点点头,与雪真一起回值班室。 路上问道:既然雪医生不想让我知道值班室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总能告诉我一下你对那个动物接下来的安排吧?我说他出去了, 但是雪医生你并不相信,那就算了, 姑且当他还在屋子里吧, 不过等我一会儿睡了以后,半夜不会有别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跑进来吧? 雪真低下头蹙起了眉, 似乎也不能肯定一般迟疑了好久,终于给出了解决方案:不会有东西跑进去的,如果你实在担心,我可以守在你的门口给你值夜! 相奴脚步一顿, 在半夜有可能被奇奇怪怪的东西溜进屋里和让同样奇奇怪怪的雪真守在自己门口之间犹豫了一下,果断应道:那今天晚上就拜托雪医生了! 雪真颇为惊愕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没想到相奴真的会应下,她有些不大情愿地哦了一声,脸色冷冰冰的,看上去臭的要命。 相奴假装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在雪真的陪同和瞪视下走进了医生值班室中,把门带上之前,再次和雪真说道:值夜的事情就拜托雪医生你呢,你可别一半跑了呀。 雪真有些恼火的看着他,饱满漂亮的唇紧紧抿着,眼中充满了不愉快。 相奴轻轻合上门,步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没有感觉到在房间里有多余的气息,不过他之前也没有感觉到,所以不能以此来判断室内一定没有别的东西。 而室内有一片黑暗,视听嗅都无法视物,相奴慢慢摸索着走到床边静静坐下,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那双猩红眼眸泛起红光时稍微被照亮一点的室内环境,终于想起在红光左前方一点,好像有一点可能是窗帘的布料。 窗帘一般是用来遮挡阳光的,虽然此时是夜晚,但外面可能也有一点月光,拉开窗帘的话或许能看清一点室内的环境。 相奴心中微动,遵循着记忆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向窗帘方向走过去,他从小就有眼疾,对于黑暗的环境非常敏感熟悉,因此就算看不到东西也不觉得走路磕绊,很顺利的就走到了窗帘旁,扯上了那块略显粗糙的布料。 相奴心中微喜,刚要将布料扯开,一只手猛地从身旁伸出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腕的触感冰凉,还带着点潮湿的气息,在触碰到相奴的那一瞬间,一股颇为刺鼻的刺激性味道也涌入了相奴的鼻尖。 黑暗之中,漂亮的青年神情几乎空白,心脏甚至都被吓得停止跳动了几秒。 那只手的主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抓着相奴的手腕,与他僵立对峙了半晌,相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试探性地抽了抽手,手腕松开了一点。 相奴一声不吭,转身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床铺,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他脆弱的心脏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和刺激了,晚上再来几下,相奴觉得自己可能会早衰。 然而那只手的主人虽然放开了相奴,却没有继续停在原处,居然跟在相奴也回了床铺上。 那股刺鼻的味道萦绕在相奴身后,闻久了居然感觉也还好。 相奴心情复杂的不行,在躺倒床上的几秒后,感觉了那个不明人士也跟着躺在了自己的身旁,他转过身,背对着那人小声嘟囔着说道:我可是有对象的,和有对象的人同睡一张床可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等我找到我对象后,你小心被他揍。当然,假如你就是我对象的话,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不过我这么吓我,到时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一定要和你好好算一算账。 相奴碎碎念着,慢慢的居然在那股刺鼻味道的包围下陷入了沉眠之中,一夜安然到天亮。 相奴是在雪真砰砰的剧烈敲门声下醒过来的,他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睛,室内的环境依旧昏暗,但是却有微薄的光从窗帘中透进来,室内的环境不算清晰,却足够相奴大概看清室内的布置了。 很普通的房间,上下铺的狭小的床,前方有一个桌子,桌子旁边有一个立式冰箱,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的设施了,当然也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尸体。 相奴盯着那个立式冰箱看,面色凝重地走过去,缓缓将门打开,冰箱里没有东西,只有一排没有标记和名字的药液。 相奴将上下冰箱都打开看了看,确定里面真的没有尸体后才松了口气,心想,假如雪真真的是x医生的话,应该不会那么丧心病狂的把弟弟的尸体放在冰箱这种地方的吧, 相奴心情愉快地把冰箱合上,雪真使劲砸门的声音也终于漫进了他的耳朵里,相奴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拨了拨微微翘起的头发,严肃着面容将门打开,雪真站在门外,收回不停拍门的手。 相奴懒懒说道:雪医生,现在几点了,你就一直敲门? 雪真没吭声,目光从头到脚的将他打量了一遍,眼中是相奴没法理解明白的情绪。 雪真说道:七点了,该查房了,院长你不跟着去看看? 相奴想了想问道:是所有病人都要查房,还是指404? 雪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所有病人了,404又不特别,为什么要单单只查她一个? 相奴闻言不由看了她一眼,见雪真神色自然也不清楚自己是猜错了,还是她演的实在太像。 想太多没什么意思,相奴跟着雪真去了护士站,冯劲元和仰文浩面色疲惫的坐在护士站里,显然一夜没有睡好,不像相奴,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仰文浩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道:相兄弟昨晚睡得还不错啊 相奴微笑着道:我胆子比较大,还有点粗神经,再加上有雪真帮我守夜,所以我昨晚睡得还不错。 仰文浩和冯劲元不由看了雪真一夜,冯劲元迟疑了一下,轻轻说道:可是雪真昨晚一直在护士站呀 雪真低头摸手指,含着轻柔的笑容:昨晚他回屋里了,我看到了。有他在不会有别的东西进屋的,我很放心,后来就走了。 相奴脸上的笑意微敛,仰文浩和冯劲元从雪真的话中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同情的看了相奴一眼。 雪真昨晚放了什么东西进相奴的屋子,和相奴住了一夜啊 相奴还算淡定,他都和不明东西同床共枕一夜了,如今没什么东西能吓到他了,他淡淡道:时间差不多了,去查房吧。先去404看看情况,昨晚404的病人吃下药后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希望护工有照顾好她。 雪真对于这类谈话丝毫不感兴趣,面色冷冷的,没有一点波动。 随便塞了一支笔在自己的口袋里后就走出来护士站,直接去404号房间里,其他几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昨晚蒋秋秋被迫吃下了雪真给的药物,大家一直都很担心她,对于周思晴的状况倒不是很担心,没想到在雪真拿钥匙打开门后,几人却发现蒋秋秋的面色挺红润,看上去精神极了,周思晴却捂着脖子呆呆地坐在地上,看到几人进来后如同看到救命的人一样连忙跑过来,眼中满是慌张,蒋秋秋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来。 相奴看到蒋秋秋和周思晴身旁有好几根被单拧成的绳卷,目光微闪,问道:昨晚出什么事了? 周思晴害怕的看了蒋秋秋一眼,躲到仰文浩的身后,小声说道:昨晚蒋秋秋吃过药后我们两个就睡了,半夜的时候蒋秋秋却突然坐起来,拿着几条绳卷一脸狰狞地向我扑过来,要把我勒死我拼命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动,直到后来,药效可能发作了,蒋秋秋睡着了过去,我才得救,捡回一条命。 还好昨天晚上吃药了 周思晴和蒋秋秋脸上都流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 雪真看了蒋秋秋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病人的精神分裂症状好像有些加重了,加大药量,下一个! 说完就直接去下一间了。 相奴轻吸一口气,说道:你们跟着或者现在这里陪陪蒋秋秋和周思晴,我跟着雪真去看看其他病人。 冯劲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是护士,查房不能少了我。 相奴点点头,两人跟着雪真后面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走过去,雪真查房的方法相当简单粗暴,并且只会说加大药量这一种治疗方法,相奴怀疑,雪真如果是病人的话,可能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他们跟着雪真一连走了好几个病房,很快就有了新的疑问。 雪真,你不把他们的门给锁上吗? 雪真,这里不是精神病院吗?为什么我看这些病人却一副病入膏亡的模样,一个个面黄枯瘦的,全都是命不久矣的面色,对比下来,精神状态上的异常倒是不明显了。 雪真答道:白天是放风时间,大家只要不闹事,就是自由的。 那些是院长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只是个普通医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雪真说了仿佛没说一样,把两人给敷衍过去,相奴和冯劲元对视一眼,扯了扯唇角,跟在雪真后面把所有房间全部查完以后,跟着她回了护士站。 期间,并无病人对于雪真的身份表示出疑问,甚至还很配合的叫着雪真医生,积极的诉说着自己身上心肝肾肺等等不舒服的地方,态度十分热切配合,给人种很古怪的不协调感。 相奴看了眼走廊上挂着的电子钟表的时间,现在是7:40,他问道:雪真,护士站白天还需要你值班吗? 雪真眨了眨眼,恬静的点了点头:是的,护士站不可以离人。 雪真的外表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冯劲元怔怔地看了她两秒,鬼使神差地就想说道:雪真,要不 相奴推了他一下,冯劲元回过神,就见相奴正蹙眉看着他,低声道:走,去404看看。 冯劲元摸了摸头发,对着雪真歉意一笑,在雪真直勾勾地注视下离开了。 相奴问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留下来帮雪真值班? 冯劲元讪讪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雪真走不了的模样总有种她很可怜的感觉 相奴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而仰文浩这时也扶着周思晴和蒋秋秋一起从404中走了出来,相奴和冯劲元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漂亮青年目光在周思晴身上停留几秒,直接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周思晴明显比蒋秋秋和仰文浩更精明一点,看着不声不响,也不发表意见,但总是能发现一些线索。 周思晴白着脸说道:我对昨天晚上系在窗子上的绳子有些在意,我想下去看看,看看绳子下面吊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相奴沉吟几秒:那就去看看吧,不过要先问问雪真,看看可不可以出去。假如不可以,我们就试着看看,能不能用绳子把吊着的东西拉上来。 相奴话一说完,周思晴脸色顿时更白了,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画面一般。 五人结伴去找雪真,转过头后却发现,有好几个病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病房中走了出来,在走廊里慢悠悠晃荡,目光四处转动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手分别捂着心脏和肝脏肾脏等位置,面带急色。 在看到迎面走来的几人时,那几个病人目光在他们身上停顿了一瞬,虽然视线移开的很快,但相奴敏锐的发觉,那几个病人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位置分别就是他们各自捂着自己身体的位置。 相奴不由想起了刚进入副本时翻到的病历,上面似乎写着,有一个病人总是会心脏骤停,陷入休克 雪真坐在护士站的位置上,正撑着下巴打量着那些游荡的病人,看到相奴他们走过来时,目光冷冷清清的很不热情。 相奴将蒋秋秋和周思晴想要下楼活动的想法告诉雪真,雪真给了他一个很意外的表现,她皱着眉,空灵仙气的面孔流露出尖锐刻薄的表情来,讥讽道:院长先生的要求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我可要提醒院长先生一句,404这个病人虽然长了一张不错的脸,但她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您最好别总和她说太多的话。 相奴受教地点了点头,转身还是毫不犹豫地带着周思晴他们下了楼。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仰文浩被他们留了下来监督4楼的动静。 仰文浩开始时还有点不乐意,是周思晴再三劝说以后,他才勉强留了下来。 一离了四楼,周思晴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刚才雪真说的那番话未必是她自己想说的,更可能是她所扮演的医生角色对于真正的404病人说的话,在我们做出的一些事情契合曾经发生过的场景时,她可能就会演绎一些当时的内容给我们做提醒。 相奴思索道:刚才那句话莫不是404的病人曾经利用过自己的容貌让院长答应了她什么事情,于是医生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不知道呢,先去外面看看吧,我一定要搞清楚404窗户外面那绳子下面吊着的是什么。周思晴有些入魔般的说道。 蒋秋秋因为差点害死周思晴,都不敢和她说话。 冯劲元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周思晴闭嘴不吭声,等快要走到二楼的时候她才说道:我怀疑,那绳子下面吊着一个人,吊着404病人的护工。 假如昨晚蒋秋秋没有吃药,精神病发作,没有药物镇静,我猜我昨晚可能真的会被蒋秋秋拿绳子勒死,然后被从卫生间的窗户推出去,被绳子吊在大楼外。 分卷(46) 怎么忽然会做出这样的猜想? 因为,我就是在摸到绳子以后才忽然被绑定护工身份的。再加上相先生昨晚劝蒋秋秋吃药时说的话,没有药物镇静的精神病人肯定会闹出点事来,结果半夜的时候蒋秋秋真的被影响暴走,要拿绳子勒死我,所以我就做出了这个猜测。 冯劲元看了相奴一眼,相奴轻声道:等一会儿看到404外吊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后,我们就知道周思晴的猜测正不正确了。 其实,我也有了一个关于这个医院的猜测。相奴谨慎的说道。 他走得在最前面,一边说话,目光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除了4楼有个病区外,三楼和二楼的病区都被用铁门和铁链重重地封锁了,铁门旧的都覆上了猩红色的锈,铁门后的环境有些脏旧,但那种脏旧却不像是长久没有使用过般的脏旧。 里面没有明显的蛛网,地上的灰尘上还有着浅浅的纹路,像是不久前才有人走过一般。 从二楼的楼梯上下到一楼时能看到,一楼倒是没被封上,空旷旷的大厅和几张破旧的长椅,大厅中是灰蓝色的主色调,地砖泛着冷冷的白光,莫名的寒意从几人的脚底板中向上钻去。 相奴舔了舔唇角,继续道:我怀疑,这个医院可能和贩卖器官有一点关系。 其余三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相奴忽然道:等等,这儿没有出去的大门? 四个任务者的目光在一眼望到头的一楼大厅里环视一圈,发现这一楼居然是密封起来的,根本没有通往外界的大楼。 相奴沉寂几秒,立刻说道:赶快回四楼去。 不用他提醒,察觉出不对的几人也连忙回头往上跑,希望能快些离开这个诡异之地。 冯劲元与蒋秋秋认识,他两人挤在最前面,相奴这会儿往上走反倒是落在了最后。 但他们总共就四人,落在最后对他们的逃命速度影响不大。 但在这时,却异变骤生,相奴刚要上去,一只手却忽然从背后伸出,直接攀在了相奴的肩上,把他往后一拉。 已经走上阶梯的相奴轻叫一声,因为这个动作,直接从阶梯上掉了下来,还好身后有个东西做垫子,否则这一摔能让相奴娇贵的小身板当场摔出个半身不遂出来。 相奴的声音被其他三人听到,他们下意识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相奴消失不见了,而通往一楼的阶梯也被一阵浓浓的白雾遮掩,三人脸色一白,也不敢回去寻找相奴,嘴唇翕动了一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匆忙往来时的四楼跑去。 而相奴此时正被一个僵冷的怀抱拥住,他白着脸,密集的眉睫染上点点白霜,他眼睁睁看着周围的环境色调越来越灰白,一张张冰雕的棺椁在眼前浮现,裸露在外的肌肤所感受到的温度也越发冰凉。 相奴颤颤巍巍的闭上眼,忽然又感觉到了当瞎子的好,有些画面,真的看了还不如不看! 作者有话要说: 相奴:郁先生,快把你的盛世美颜转过来给我洗洗眼睛! 第42章 6 相奴不敢睁开眼, 身后的人静静地抱着他,与他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僵持了一段时间后,他的动作渐渐变大, 将相奴拢住。 相奴没忍住,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缓缓地转头望了过去。 站在身后默默看着他的人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只是没有平时那样生动的色彩,神情死板, 眼神冰凉而僵硬, 像是一个被可以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精美却没有灵魂。 相奴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明媚斜艳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轻声唤道:郁先生。 相奴身后站着的人正是郁苏, 只是郁苏却没有给相奴回应,双目无神地落在前方,很冰冷死寂。 相奴看到郁苏的反应后轻轻蹙起眉, 眼中划过一抹忧虑,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郁苏, 郁苏慢慢的收回了手, 随后就没有多余的反应了。 相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将郁苏抱着自己的手推开一点, 灵巧的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在挣脱出来以后,相奴却猛地吸了一口凉气,狭长的双眼瞪圆了看着郁苏和郁苏身后的场景。 郁苏穿着类似白大褂一样的大袍,下面是病号服一样的衣服,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有无数根如同银色钢管一样的触手从背后延伸出来,连接到背后一楼大厅那密密麻麻一排的棺椁或者推车上。 那银色的触手从郁苏背上的漫出来大约十来根左右,不粗,大概拇指粗细,长长的蔓延出去,在蔓延出一段距离后还会分叉开来,继续蔓延出更多的触手,那些触手有的没入棺椁中,在棺椁中干了什么看不太清楚。 还有的则扎进救护床那窄窄的细床上那些穿着病号服、瘦的脱相的病人体中。 病人们蜷缩在床上,肌肤暗黄、骨瘦如柴,没有光泽的皮肤耷拉拉在骨头上,因为没有脂肪和皮肉的支撑,懒懒的揪成一团,看上去丑陋恐怖到了极致。 棺椁中的人是什么形状相奴并不清楚,但躺在推车上这些病人却都大睁着眼睛,胸膛剧烈地鼓起又憋下,每一下喘息仿佛都有大股大股的生命力在流逝,他们蜷缩着,眼睛凸起,眼白中红血丝暴涨,黑色的眼球仿佛要被挤的掉出来一般,他们用着这样恐怖的眼神死死地瞪视着郁苏和相奴的方向,眼中满是恶意,但可能是有限制的原因,他们只能干瞪眼看着相奴,却窝在床上不能动弹一点。 相奴喉结滚动了一下,眉心不停地跳动着,怎么都控制不住。 郁先生平静地看着他,虽然这会儿似乎没有理智的样子,但相奴唯有与他对视时才能稍稍鼓起一点勇气。 相奴捂着胸口轻喘了几下,沉着脸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踱步而去,他没敢靠近那些推车上似乎清醒着病人,刻意避开推车较多的区域,走到一副棺椁前飞快的探头看了一眼,有些意外,棺椁中除了郁先生的触手外什么都没有,里面装的是不明的乳白黏液,有些浓稠,虽然减少的速度很慢,但一直在下降,盯着看一会儿就能发现出来。 相奴动作迅捷地又找了几个棺椁看,发现里面都是差不多的液体,只是有的液体很浓稠,有的却很稀薄,浅的如同清水一般。 相奴观察棺椁的同时,也不忘注意旁边推车的变化,那些病人的目光在相奴移动后就转到了相奴身上,显然相奴才是他们真正在意的目标。 那些目光如芒在背,刺的相奴根本忽视不了。 而相奴的警惕也是很有必要的,在他多找几个棺椁看看情况时,附近一个病人忽然从床上滚了下来。 郁苏的触手正插着他的心脏位置,他张牙舞爪的冲着相奴冲过来,那十根细的骨头清晰可见的手指握成爪状直接冲着相奴挥去。 相奴连忙避开,只是周围的推车也不少,之前没有病人下床的时候他还能观察着避开,这会儿有一个病人动手后,其他的病人也不安分起来,,虽然没下床,但是手脚乱飞,也极大的限制了相奴的行动。 相奴皱着眉避开那些病人的攻击,顺着进入棺椁和推车时的路线准备原路返回。 僵冷的郁苏这会儿也转过了身子,看向相奴和那群病人,触手灵敏地跟着他的方向转了个身子,避免缠在一起很混乱。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漂亮的青年狼狈地躲避着那群病人的攻击,黑色的眼珠动了动,忽然低低咳了一声,那些病人忽然就都僵住了,紧接着他微微弯下腰,背部弓起,那十来根触手瞬间暴涨,粗了一倍有余,随后猛地从病人们的体内全部抽出来。 那些精钢一样的触手在空中挥舞,带出噼里啪啦抽打空气的响声,那些病人们如同失去了营业供给一般,灰白着脸色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硬邦邦地倒在了床上。 相奴得到了喘息,忍不住手撑着一座棺椁轻拍着胸膛顺气。 他手指按在棺椁的边沿上,感受到一点微凹的痕迹,相奴习惯性的用手指感受了一下那痕迹的纹路走向,刚想低头去看,郁苏那一团的触手忽然就从空中落下,直直地冲着相奴卷来,两三根触手卷住相奴的腰,把他横抱抱起,另几根触手在推开在所有棺椁最后面的一座明显更大一些的棺椁盖子,然后他慢慢的向棺椁走去,翻进去坐了下来。 在他躺下后,被触手卷住的相奴也被裹着扔进了棺椁中,直接砸在了郁苏身上,被他伸手抱住,轻轻推到边上放平。 随后又把棺椁板搬了过来,缓缓收起乱舞的触手躺下,将棺椁盖了起来。 相奴眼睁睁看着视野逐渐黑暗,顿时挣扎了起来,手推着棺椁盖不让郁苏把棺材盖好,郁苏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不了了。 漂亮青年想哭又想笑,愤愤之下,也顾不上眼前这个郁先生的组成成分很奇怪了,偏过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借此发泄心里的惶惶和怒火。 在他咬下后,郁苏衔锢他的动作就轻了一点,慢慢地将他放开。 察觉出他动作的松动,相奴忽然意识到郁苏这会儿可能还是可以沟通的,他顿时厉声道:郁苏,放我出去! 郁苏没反应,手掌慢慢的滑下,箍在了他的腰上。 相奴见他不配合,便自己抬手去推棺材盖,刚气喘吁吁地推了几秒,外面一直寂静的大厅中忽然传来一阵很明显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地踩在瓷砖的地板上,直击耳膜,声响明显,相奴推着棺材板的动作顿时一停。 他慢慢放下手,握在了郁苏的手上,既担心着外面的声音,又怕棺材中空气不够,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后面的问题显然是他杞人忧天了,郁苏的没把棺材板压实,在相奴头前的位置留了一道很细的缝隙给他呼吸,只是因为他刚才心情急切、供他翻身的位置又太狭窄,再加上这一楼大厅很暗,所以相奴一时没有发现罢了。 而迫于外面那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相奴不得不安静地躺在棺材里,慢慢地,竟也习惯起了这个环境。 相奴怔怔地躺在棺材中、郁苏的怀抱里,手指不自觉的痉挛着,不经意间被郁苏握住。 外面在一阵脚步声后,又传来好几种凌乱的脚步声,随后有说话声响起,很熟悉,是相奴认识的,蒋秋秋的声音。 她声音中带着狂热、向往和期盼,又有些痛苦,她迫不及待的问道:雪真医生,你真的能为劲元哥哥换一颗心吗?换一颗爱我的心。 相奴不由睁大眼睛,随后雪真那带着些许沙哑的低笑声响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当然,我可是新镇医院医术最好的外科医生,我可以做所有的手术,不过是换颗心而已,这有什么难的? 蒋秋秋迟疑道:可你不是儿科医生吗? 雪真不快地说道:征服小孩子有什么难的,我这样聪明灵巧的医生岂会甘心在小孩子身上浪费时间,当然要努力专研医术,学会更多的本领来提升自己。 只要你能找到原材料,我可以现在就替你为他换心。 蒋秋秋茫然道:要什么样的原材料? 当然是一颗爱你的心啊。 蒋秋秋忽然就捂着眼睛哭了起来,情绪转变的极不正常:没有人爱我,没有人会爱我,我找不到爱我的心怎么办! 相奴皱着眉,心想,这蒋秋秋是不是脑子也有一点问题,这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而且,她不是很讨厌雪真的吗?是怎么找到雪真,还让雪真答应给她手术的? 相奴回忆着蒋秋秋的表现,联想到一开始的角色身份选择,周思晴是因为碰到了一根可能吊着护工的绳子,随后成了护工,仰文浩则是在护士站扫了一堆发臭的尸骨,随后成了清洁工。 冯劲元为蒋秋秋换药,成为了护士,自己则是因为其他人的身份都定了下来,最后成为了没人扮演的院长。 那蒋秋秋是怎么变成那个病人的? 是因为病人的性别设置条件吗?不是没可能,毕竟相奴的院长身份就来的很僵硬刻板。 但有没有可能,蒋秋秋可能本身就存在着精神问题,潜在中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所以才会被直接绑定病人的身份呢? 虽然蒋秋秋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但精神病这种病,一下子对外正常,对里疯狂,蒋秋秋看不出来也正常? 相奴这样子猜测,蒋秋秋的具体情况只有冯劲元才了解,但冯劲元也没和他们提一句,相奴也不敢肯定。 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个疑点,也是他的一个疏漏出,那就是冯劲元那晚是打着给蒋秋秋换药的名义成为了护士,那他最后换了药没?换的又是什么药? 蒋秋秋半夜要勒死周思晴的时候,药效发作,陷入镇静和昏睡中,冯劲元该不会是把雪真准备的药物换成了蒋秋秋自己平时吃的药物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以上相奴的猜测就能够说得通,并且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冯劲元为什么不把蒋秋秋有精神病的事情告诉大家?还有他对蒋秋秋那忽冷忽热的态度又是个什么情况? 相奴的思绪飞快的发展着,雪真和蒋秋秋已经商量好了给冯劲元换心的材料。 作为精神病们最信赖的医生,雪真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眼看着蒋秋秋因为找不到一颗爱着她自己的心脏而陷入焦躁崩溃中大哭时,雪真给了她一个建议:如果实在没有的话,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心脏。 蒋秋秋满眼泪痕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 雪真含着浅浅的笑意解释道:没有人会爱自己的,你如此渴望着别人爱你,最终满足的还是你自己渴望被爱的心情,由此可见,你肯定是爱着你自己的,所以把你自己的心脏给冯劲元换上,他一定会好好爱你,不会再看别人的。 蒋秋秋怔怔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雪真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是这里最具权威的医生,我可不是浪得虚名。 相奴听得眉心直跳,都有些听不下去雪真的自吹自擂了。 当然,雪真自己并不认为自己在吹牛,她的确很受精神病人们的爱戴、拥护和信任。 蒋秋秋接受了雪真的建议,决定把自己的心脏给冯劲元安上。 相奴听着也不由有些可怜冯劲元,他一直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失去了意识还是其他原因,等他清醒后得知自己的遭遇后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 相奴胡思乱想着,不由也觉得这样的姿势待久了以后很僵硬难受,偏偏外面还有人,相奴根本不敢乱动。 毕竟雪真在外面呢,要是发现他在这里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还有仰文浩和周思晴,这两人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周思晴扮演的身份护工可能昨晚就死在了雪真手里,周思晴挺过了昨晚以后也不知道安全没有。 分卷(47) 还有仰文浩,他的情况要比周思晴还要危险一点,作为一个清洁工,无意中却扫出了尸骨,一般情况下,他这种会被灭口的吧? 说起来,他这个院长身份要调查的又是什么事情,这医院里诡异的东西不少,相奴也没怎么探索,对于院长线的相关线索一时半会儿有些锁定不了。 但大概率可能与404的病人有关,因为按照原本线的话,是院长帮助404病人逃过了服药,而今早雪真又提示了,院长答应了404那个漂亮病人某些要求,那些要求可能很越界,以至于医生都说出了院长被404病人蛊惑这样的话来。 话说回来,会不会他绑定院长身份并不是偶然,不是最后剩下的结果,而是因为他与院长身份有共通之处,所以才会被他绑定。只是雪真用好像他成为院长是因为其他身份都被绑定这样的原因故意诱导他呢?相奴忽然想到。 新思路被打开后,相奴忽然间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他与院长会有哪些共通之处呢 相奴觉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他轻咬着下唇,额前溢出一点细细的汗来。 棺椁之外,雪真粗暴的把一个推车上僵硬的病人推到地上,病人在地上砸出一声砰的轻响,随后和蒋秋秋一起把冯劲元搬到了推车上。 雪真的力气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大,简直就像个怪物一样,蒋秋秋倒是累的直喘气。 雪真斜睨她一眼,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和漠然:你把旁边的车子推一下,自己躺上去吧,然后脱掉衣服。 蒋秋秋白着脸点点头,顺从地照着雪真的吩咐听话,躺倒了推车上。 她还穿着病号服,正要解衣服时,蒋秋秋冷不丁的有了疑惑,问道:不对,雪真医生我如果把我的心给了劲元哥哥,那我怎么办?没有心的我岂不是就会死了? 雪真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可以把他的心给你。 蒋秋秋不高兴了,激动道:这怎么可以,他根本不爱我,我要是拿了他的心,那我岂不是不再爱我自己了 雪真沉默了几秒:那我给你们两缝在一起,让你们共用一颗心脏好不好! 这样也可以吗?蒋秋秋惊喜道。 当然啦,就是有些费事而已!不过谁让你是第一个找到我主动要求我给你做手术的任务者呢,本医生决定为你破例一次雪真轻笑着说道,她四周看了看,忽然轻咦一声:唔有点不对。 相奴听到雪真的语调骤然变幻,忽然生出点不祥的预感,他的直觉提醒着他不要看,但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向着那道被露出来的一点缝隙看过去,随后直直地撞进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是谁钻进了我弟弟的棺椁里呢?那双眼睛的主人笑着说道,伸开那双纤长的五指,将棺椁上的板缓慢推开,将棺椁里抱在一起躺里面的两个人露了出来。 那个空灵仙气的美丽女孩歪头看着他们,在阴沉冰冷的背景烘托下,那仙气被熏染的鬼气森森,她咯咯咯地笑道:啊,原来我的弟弟也在里面呀。 院长先生,你是我弟弟的新娘子吗? 第43章 7 郁苏的手臂抱紧了相奴的腰。 假如是清醒的郁苏陪在身旁的话, 相奴面对眼前的局面时估计会淡定很多,但现在眼前的郁苏并不清醒,可能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有一些本能反应却无理智,相奴不敢把希望放在这样的郁先生身上。 而雪真, 也就是x医生, 相奴一直都知道这位姐姐的精神状态不大正常,如今这个副本也只是证实了他的想法而已。 在相奴进这个医院副本之前, 郁苏就告诉相奴他可以在这里寻找到郁苏的过往, 再加上副本的扮演方式, 相奴不难推断的出,这个副本存在于过去,也就是说, 这个副本中的x医生是不认识他的。 虽然雪真刚才带着笑语气问躲在郁苏棺椁里的相奴是不是郁苏的新娘子时的语气还挺平和,虽然相奴的确才跟郁苏洞房过,但郁苏现在是失智状态, 他是没办法对雪真肯定这一点的。 而没有郁苏认证新娘子的身份,对于雪真而言只是一个误入的任务者, 机缘巧合下躲进了她弟弟的棺椁中避开了这楼病患们的攻击罢了, 她对他不会真的有留手。 相奴此时只能自救。 他闭着眼睛躺在棺椁中,保持着被郁苏拥抱的动作并未坐起来, 光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液艰难地想着破局的方法。 雪真也不催促,双手撑在棺椁旁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紧张的漂亮青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流连,唇角扬起了恶劣的弧度 院长先生,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回答我呢?你是陷入昏迷了吗,需不需要我来给予你一些帮助呀? 眼睛 相奴忽然间想起了他刚被雪真指定身份时发生的事情。 雪真将绑定了院长身份的他带到医生值班室中休息, 然后告诉相奴,她在值班室中养了一只小动物,并且那只小动物畏光。 于是她切断了值班室的电源,并且在院长到来以后也没有将电源恢复,并且对院长说但这对你而言不重要。 不重要?切断电源后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室内陷入黑暗,常人能忍受黑暗吗?尤其是这样诡异的世界、并且确定那个房间里有奇怪东西的情况下。 不能吧,再得知屋里有东西后甚至还会更想打开灯看看屋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与那个东西共处一室。 但是相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一是当时雪真说的太自然了,二来黑暗的环境对他的确影响不大,他也习惯了身旁不知是人是鬼这样的情况,好奇心早在二十年里磨干净了。 而院长假如也是个盲人的话,他与相奴的共同处便出现了,甚至解开了相奴的其他几个疑惑,比如说,院长为什么不受雪真容貌的影响,因为他看不见。 其次,雪真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院长帮她不用服药并给予她自由的。 目前来看,雪真是个精神状况堪忧的病人,但在众多精神病患者包括雪真眼中,她却是一个医术极为惊湛的医生。 而在奇诡降临到医院,使医院中的病人们出现异变时,雪真的医术也变成了真正的神奇诡异,她能够把蒋秋秋和冯劲元换心,还可以让他们两人共用一颗心,那么帮院长换一双眼睛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一个疑惑的解决往往伴随着更多的问题,其中最尖锐的一点就是,院长真的有眼疾吗? 如果没有,那么相奴以上所做的猜测都要被推翻。 如果有的话,那医生为什么要说院长被雪真的脸蛊惑?是因为院长用什么特殊方法瞒过去了吗?亦或者,他可能与相奴一样,有很重的眼疾,虽然不是真瞎子,但基本和真瞎子也差不多,只是很会伪装,所以大家没有发现? 要验证院长是否有眼疾很简单,雪真便可以将这个答案告诉相奴。 漂亮青年抬起手动了动,压着身旁的男人坐了起来。 旁边的男人随着他的动作也慢慢坐了起来,眼珠子很迟缓地转了一下,跟着慢慢坐了起来。 相奴靠着棺椁慢慢地睁开眼睛,又轻轻眨动了一下,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温和从容地道:谢谢雪真医生的关心,但别人不知道我的情况,难道你还不知道,何必打趣我呢? 他抬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直勾勾地对准了自己那双殷红狭长的眼睛,做出挖眼睛的动作来:我这双眼睛只是摆设而已,睁不睁开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奴话这般说着,却抬头盯紧了雪真的表情,雪真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那副兴味盎然的模样消退,冷冰冰地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太较真了,院长先生。 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躲在我弟弟的棺椁里? 雪真没有否认这番话,院长真的有眼疾! 相奴颇为愉悦地想到,在确定这一点后,院长与雪真之间的关系算是被捋清了,原来居然是病患和医生这样的关系吗,真是让人意外啊 至于医生为什么不知道院长有眼疾,相奴猜测是医生可能很少接触院长,而院长也很会伪装的原因。 相奴以前也带着墨镜假装过常人和家里人走在路上,除了行动会很缓慢以外,几乎让人看不出他的异常之处。 而院长一个残疾人为什么能成为院长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如果院长有钱又有权的话,挂个院长名头成为一个私人医院的院长很正常。 反正从目前对这个医院的了解来看,私立的可能性很大,混乱还隐藏着各种不可述说于表面的问题。 而眼疾也不是院长身上最大的问题,院长身上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他很可能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毕竟正常人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真的认为精神病人能够给他治眼疾呢? 不过这一点和相奴就和相奴的人设不一样了,相奴认为自己没有精神病。 他和院长的共同之处只有一个眼疾罢了。 相奴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心里想法很多,面上还要积极地敷衍着雪真。 他故意用微妙地语气询问道:嗯弟弟?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这不是你养的小动物吗? 说来有些奇怪,我只是下楼看了看,谁知道却不小心走失了,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这里,碰到了你养的小动物。 相奴忽然凑到郁苏的身体旁,鼻尖轻轻抽动,在他身上轻轻嗅了一下,眉睫轻轻颤动:是他的味道,我与他同床共枕了一夜,不会记错的。 雪真表情很奇怪,颇为一言难尽,想说什么却又选择了闭嘴。 相奴看向蒋秋秋,身材娇小的女孩刻意往雪真身后躲了躲,不与相奴对视。 相奴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冯劲元身上,淡淡说道: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了,你准备为他们两个做手术? 雪真嘟囔道:是啊,我得实践找一下手感,你要现在做手术吗?我可以趁着刚在他们身上练过手、手感最佳的时候为你做手术。 不用。相奴拒绝道。 为什么呢?雪真轻轻问道。 相奴纤长的五指轻抚着自己的眼睛: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才忽然想起,我要换眼睛的话也得先为自己找一双完美的眼睛吧?我可要好好准备,不想这么随随便便的安上一双不完美、有瑕疵的眼睛。 雪真沉吟,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你说的很有道理。 相奴转头四周看了看,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种很奇奇怪怪的感觉。 院长先生都不知道自己医院布置的吗? 相奴点了点眉心:只是挂个名字而已。 这样啊雪真忽的笑了起来:那让我带院长先生参观一下这栋医院,好不好? 相奴想了想,应道:好,那就麻烦你了,雪真医生。 他轻瞥了一眼冯劲元,假如冯劲元能够在这段时间醒来逃跑的话就算他运气好,跑不了的话就只能说,命该如此。 相奴轻呼一口气,从棺椁中爬出来,握住郁苏的手对他说道:出来吧。 僵冷的郁苏缓慢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站起,也从棺椁中走了出来。 雪真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了,似乎对此很排斥的感觉,她不和郁苏说话,却对相奴说道:让他回去! 声音很是尖锐。 相奴好奇问道:为什么?虽然不清楚你养的小动物怎么变成了你的弟弟,但他的关系应该与你很亲近吧?带着他和我们一起走不好吗? 雪真不为所动,坚定地拒绝道:不要带上他。 相奴看了看僵冷的郁苏,他的容颜依旧俊朗,并不因神态的僵硬而衰减,他慢慢地抬起眸,定定地看着相奴,也不知是不是相奴的错觉,仿佛从郁苏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期待和不舍。 雪真烦躁地催促道:你要不要出去? 相奴对于医院参观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可怕的地方又不美丽,有什么好值得参观的?只是目前他还没有寻找到一条完整的可以通关的线索,所以才在犹豫罢了。 假如之前找到了周思晴口中那被吊在窗户外的护工尸体的话,或许就有一个支线被解开了,不过可惜的是,大楼似乎被密封起来了,他们根本出不去,就别提找到护工的尸体了,除非通过404的窗户把绳子往里面拉,把绳子上吊着的东西从窗外拉进来 就怕绳索下真吊着尸体的话,人的人体那么软,被他们拉到一半可能就直接把扯成两半,尸首分离了。 如果真发生那样情况的话,寻找护工尸体作为支线通关的主意就打不通了。偏偏这种清冷可能性还很大。相奴漫不经心地想到。 重点还是要放在雪真和这群病人身上,很显然,他们才是医院副本的主角,只有找到和他们相关的线索才会离副本的主线更近,同样,得到的任务奖励也会更丰厚。 而雪真和病人相关的线索相奴已经想到了一个,就是之前与其他几个人说的,怀疑医院涉及器官贩卖一事。 不过目前只是个猜想,还没有证据去证实,相奴倒是想直接问一问雪真,但他怕这样直接的问题会触发雪真和病人们的狂暴机关,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嘴,找个机会收集病历再控制住几个病人检查一下吧。 其实,目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在郁苏拔出扎进那些病人体内的触手后,这些病人就陷入了停滞状态,如果雪真和蒋秋秋没有忽然出现的话,相奴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剖开这些病人的身体看看他们体内到底缺不缺器官,缺的又是那些器官了。 还有这些病人的活动有和郁先生的触手有什么关系?郁先生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副本里呢 谜团可真多呀。相奴参与的只是新镇医院副本中的一个小片段,这些片段根本不够他将这个医院探索清楚,必须针对性很强的寻找线索。 要针对性很强 相奴这么想着,目光就控制不住地落在了那群东倒西歪的病人身上,目光不停地闪烁着,心中蠢蠢欲动。 分卷(48) 雪真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前,不知何时,将梯道口遮住的白雾散去了不少,隐隐能看到周围的布置了。 雪真站在梯道后前白裙飘飘,黑色的长直发也轻轻地飘扬着,幽幽地催促呼唤着相奴:院长先生,你要不要和我走啊 相奴听到她的呼唤,下意识地向她走了过去。 郁苏被他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眼见着相奴要走上梯道后与雪真汇合时,郁苏忽然捂着心脏弓起了背,十来根钢铁触手撕拉一声划破衣服又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猛地向相奴和他面前的雪真席卷过来。 相奴被触手卷住腰直接举在了半空中,雪真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那根触手相当粗暴了直接穿过她的胸膛正中央,将她钉在了墙上。 相奴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从容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惊愕,万万没想到郁苏居然会和雪真直接动手。 雪真低着头,黑色的长发遮住她的表情,殷红的血迹从她的胸膛中渗出来,在白色的长袍上染出一片污浊的红。 她抬起右手,抓住那根插进胸膛里的触手给生生拔出来,一脸郁气的抬起头,喉间发出嘶嘶地低鸣,尖声道:滚开! 郁苏缓慢道:留、下! 雪真气愤的瞪了他一眼,郁苏那正穿过胸膛的伤口对她而言好像并不是什么大的伤害一样,至少从动作上看她还是活蹦乱跳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影响的模样。 雪真漂亮的脸庞扭曲成恶鬼状,狰狞地道:给我等着! 说完就气冲冲地跑了。 相奴颇为担忧地看了郁苏一眼,没想到这姐弟情居然那么塑料,原来以前x医生说郁苏会打她居然是真话,不过郁先生也说过x医生可坏了。 但目前来看,好像x医生没郁先生坏似的。 相奴心有余悸地被郁苏的触手给放到了郁苏身旁,郁苏看着相奴牵住了他的手,背后的钢铁触手挥舞着,然后就想往那些不动了的病人扎去,相奴连忙道:等等,等下! 郁苏的动作顿了顿,相奴连忙说出自己的要求:先等下,我要把他们剖开看看,他们的身体有没有缺少器官。你暂时别把触手扎进去,他们要是醒了的话就不配合我了。 郁苏没吭声,触手僵在半空中没有更近一步,相奴见状真的很奇怪,完全搞不懂郁先生这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 第44章 8 相奴虽然困惑于郁苏的状态, 但目前更急着检查精神病人们的身体。 当然,还有蒋秋秋和冯劲元。 雪真被郁苏捅了个对穿后放下狠话,然后就急匆匆的跑了, 留下蒋秋秋无助地抱着昏迷的冯劲元留在原地。 她警惕地看着相奴,就好像相奴是什么吃人恶鬼一般, 明明相奴比雪真要正常和善多了。 相奴瞥了眼蒋秋秋, 对她的存在没什么感想,又看了一眼郁苏, 等待着他的反应。 郁苏挥舞着触手停滞在, 目光紧紧地跟随着相奴, 对于旁人的存在毫不在意。 蒋秋秋抱着冯劲元瑟瑟发抖了几秒,见两人都不关注她们,默了默, 颇为艰难地扶起冯劲元,准备延着梯道口跑出去。 相奴在她身后冷不丁问道:周思晴和仰文浩现在怎么样了? 蒋秋秋愣了一下,迟疑又茫然地答道:不怎么好吧, 他们在四楼打扫卫生呢,雪真路过消防门时, 四楼的消防门忽然倒了, 有个穿护士服的尸体掉下来差点砸到雪真,雪真发了好大的火, 让他们赶快把护士站清理好,要是扫不干净就要找仰文浩算账 相奴问道:消防门怎么好好的突然倒了?该不会是有人故意破坏的吧? 蒋秋秋低头抠着手指: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在看热闹。 相奴颇为无言,想象了一下好多个精神病人把仰文浩和周思晴围住, 逼着他们两个收拾腐烂尸骨的画面啧,有点倒霉呀, 这对兄妹。 蒋秋秋见相奴似乎没别的要问的,试探性地抱着冯劲元往前走了几步。 相奴冷冷地看着他们,却并未出言阻拦,蒋秋秋抱着冯劲元飞快的从梯道口离开,向四楼爬去。 在他们离开后,相奴走到一个从推车上掉下来的病人面前,那个病人蜷缩着躺在地上,无神的双眼睁的大大的,死死地看着前方,他骨瘦如柴,皮肤松松垮垮的搭在骨头上,双手捂着胃部。 相奴在他面前蹲了一下,轻轻拨开病人的双手,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拇指粗细的孔洞,他回头看一眼,郁苏站在原地微垂着眉眼静静地看着他,神情依旧淡漠。 相奴却不害怕,对着他微微一笑。 相奴是想把病人切开看看的,只是他没有刀。 不过病人如果做过手术的话,身上应该会有手术伤口在,就算看不到体魄内的情况,也能做一个有效线索。 相奴把病人的衣服扒上去,面色顿时一凝。 病人的衣服下肝胃心部分有好几条很大的切口,但是他的切口却没有被缝上,那伤口往外翻着焦褐色的肉,却没有鲜血从中留出,可以看的出这伤口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好的是伤口之下并没有像蛆虫一样的恶心东西,但相奴在其中看到了粉色的半截的脏器,脏器慢慢收缩鼓动着,仿佛刚长成的很新鲜的模样。 相奴喉咙微动,轻轻把衣服放下,给他的伤口接着盖好。 随后又翻了几个病人的身体看了看,各自伤口内的情况都差不多,伤口没有缝合,里面是刚长出的新鲜脏器,每个人身上都有切口,只不过有的只有一两条,有的却更多。 相奴的猜测被证实,这个医院里的病人有不少都被切除了器官,而且切除的手法相当粗暴,连伤口都没有缝合,看的出来给他们做手术的人根本没想过让他们活下来,在摘除必要的器官后就把他们如垃圾一样随手的剖开了。 相奴这么想着,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站起来,摸着下巴沉吟着看着眼前这些病人,观察着他们的面部容貌和表情,忽然意识到,这些病人并不是四楼的那一批病人,他之前跟着雪真查房过,勉强把那些病人认了个脸,而这一楼大厅里摆放的病人却全都是相奴没见过的。 相奴意识到这一点后,也不嫌麻烦的把所有病人衣服都给撩起来,前背后背都看了看,终于在其中又找到了几个伤口不同的病人,他们身上的伤口有缝合线,处理的也很精妙,显然在有人给他们做手术时还是做了些表面功夫的。 这样的情况颠覆了相奴之前的猜测,他又回到了一开始那几个病人旁,在他们的伤口上认真的检查了好久,终于从伤口上发现了一排痕迹有一点不同的孔洞,比那些焦褐色的肉颜色要浅一点,勉强能看出差别来。 相奴自言自语道:这些病人身上的伤口以前好像被缝合过,现在这样是被后天拆开的。 这些病人是被取出脏器后,后来死亡,被送到了这个停尸场,后来又被人二次破坏,挖出了身体里的脏器吗? 是谁会在他们身上这么做呢? 相奴不由看向了郁先生,郁苏静静地回望他,相奴蹲在病人的面前想了几秒,走到郁苏身旁在郁苏直勾勾地视线下解开了他的衣叩,郁苏低下头,盯着相奴的纤长五指看了几秒,竟慢慢地移开了脸庞。 相奴思维不由自主的发散着,心想郁先生是在害羞吗? 他解开了郁苏的衣服,露出了郁苏精壮的胸膛,他的身上没有像病人那样狰狞外翻的伤口,也没有手术线的缝隙,但却有几条浅浅的红痕。 相奴的指尖轻抚着红痕,问道:你以前也被开过胸膛吗? 郁苏露出思考的表情,相奴不大懂他具体在思考什么,看着他的表情紧张。 而这时,熟悉的女声又从梯道口中传来,是雪真的声音,她说道:就是这儿! 相奴不由皱眉,抬手想替郁苏拢一拢衣服,但动作晚了一点,雪真已经从梯道口中走了出来,她看到相奴扯着郁苏的衣服时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极了,欲言又止地看着相奴,眼中和表情上充满了极大的困惑。 相奴有些不自在,雪真的表情让他有种自己在做什么很出格的骇人举动一样,虽然,他扒尸体衣服这种场面可能真的很离奇 相奴轻咳一声,先发制人,询问道:雪真,这里病人的脏器是不是都被你切走了? 雪真微微眯起眼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身后。相奴不由自主地也想她身后看去,随后眼睛睁大了一点,又一个郁苏从雪真身后走了出来,只是从外表上看,他比现实中的郁苏、还有他身后的郁苏要年轻稚嫩许多,一双眼睛暗红,头发也是诡异的白,他身体上倒是没多余的器官,却比相奴身后的触手系郁苏看上去更不正常。 少年郁苏穿的衣服比触手系郁苏要讲究多了,穿着合体柔顺的衬衫长裤,像个精致的小王子一般,优雅完美极了。 在他一出现后触手郁苏顿时暴躁了,一把揽过相奴就往自己的棺材走,少年郁苏在后面嘶嘶低语,他说道: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一连说了两个找到你了,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截然不同,很显然,这两句找到你了是在对不同的人说话,他在找触手郁苏,也在找相奴。 相奴这会儿已经有些傻住了,为什么一个副本中会有两个郁先生? 他们其中一个是假的,还是说,两个都是真的? 站住,把他留下。少年郁苏说道。 触手郁苏理都没理他,触手卷着相奴的腰直接要把他扔进自己的棺材中。 少年郁苏见状顿时暴怒了,嘶嘶地吐着信,眼睛一片殷红,弓着腰背身形膨胀,身披尖锐鳞片的白蛇取代他出现在原地。 而触手郁苏也不甘示弱,在把相奴扔进棺材里后触手就开始暴涨,已经挺宽敞的大厅在他的触手下显得狭小脆弱极了,轻轻扫过,便留下一地狼藉。 他的身体其实也有变化,但是大厅里被荡起一片灰尘,他的身体隐藏在其中看不清楚。 相奴忧虑地看着那两个郁先生,紧接着发现,在两人打起来以后,他们的身形竟然变得浅淡虚幻,随后从原地消失不见。 一身白裙的雪真定定地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对于两个郁苏的消失并不关心,他走到相奴身旁,问道:院长先生,你怎么跑来停尸房了,你不觉得这里很可怕吗? 啊,我忘了,院长先生看不见呢,想必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是什么地方吧? 相奴沉默了两秒,问道:这里是停尸房?可这里不是一楼吗,假如这里是停尸房的话,那同样外界的一楼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雪真说道:我也想知道,院长先生,不如我们一起开始冒险吧,冒险的内容就是寻找到同样外界的门,离开这座该死的医院,好不好? 离开这座医院? 相奴想了想,说道:可以啊,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这里尸体里的脏器是不是都被你切走了? 雪真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剩下的是被我切走了。 相奴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把切走的脏器都放哪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真蹲下来,摸了摸一个病人的脑袋,笑着说道:不是我要这么做,而是大家这么要求的哦,因为神明需要这些,为了神明可以顺利复苏,大家要贡献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全部力量给最强大的神明,哪怕牺牲一切,包括肉体、灵魂他们将一切都献祭,由我将祭品整理好后献给最强大的神明。 最强大的神明相奴摸着身下的棺椁,问道:谁是最强大的神明? 我创造的。雪真微笑着说。 叮。 相奴忽然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他流露出愕然地神情来,雪真盯着他,轻轻蹙眉。 相奴迟疑了几秒,倒也没急着离去,而是对雪真说道:雪真,你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吗? 雪真歪着头看着他,相奴真诚地建议道:太漂亮的人即便做着很恐怖的坏事,也不会给人太强烈的恐惧感,因为完美的容貌会弱化他人的恐惧。所以,你要不给自己找个面具带带吧。 雪真沉吟几秒,居然认真的思考起了相奴的建议。 相奴看了看周围,郁先生的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他犹豫了没两秒,轻轻点了下掌心的红痣,选择退出副本,雪真还在问他:你觉得我选择什么样的面具最能凸显我的威严。 相奴敷衍道:要不好看的,但是也不能丑的直接,平凡中带着点诡异元素,最有感觉了。 雪真眉头又皱紧了,很是苦恼的模样。 而相奴却已经加载完成,开始从副本中抽离。 在这个副本中的最后一幕是雪真忽然抬头看往一个方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次打的这么凶,还不肯融合 相奴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回到公寓中,出现在那个阳台前,此时是深夜,夜幕低垂,天上挂着一轮惨白的明月,暗淡无光。 相奴按着掌心痣,打开了副本日志。 【第四章 :新镇医院-角色扮演。 新镇医院是xx市著名的精神病院,它们以管理严格著称,绝不会让其中的病人偷跑出医院对社会造成危害,所以xx市中的所有精神病人都会被送到这里。 但也因管理严格,所以外人几乎无法得知新镇医院中所发生的事情。 直到某一天,有五人无意中闯进了新镇医院,因为一些巧合的原因使这五人的性格人设与医院中曾经发生过的一桩故事微妙重合,于是医院中的工作人员与他们玩了一个角色扮演的小游戏,新镇医院中的内幕才揭开隐秘的一角】 【院长篇】 【护工篇】 【清洁工篇】 【404患者篇】 【护士篇】 相奴看了看最后的几个篇章,院长篇已经解锁了,字体是完全的黑色,护工篇和清洁工篇有大部分黑色,还有部分灰色。404患者篇只黑了一点,而护士篇却是全灰。 除了院长篇以外,其他几个暂时还不能解锁,相奴准备等后面解锁后再看一看,现在先捋一下院长篇的故事。 [院长篇-- 患有严重眼疾的院长先生在某日收到一份报告,与外界交流极少的新镇医院时旷日久之下,逐渐变成了一些管理者的私人王国,他们也不甘心困囿于方寸之地,野心在胸腔中发酵,引来了恶魔的窥伺。 分卷(49) 在恶魔的诱惑下,他们与恶魔交易了,贩卖了一些病人的器官,随后也获得了一些神奇的力量。 院长先生决定到新镇医院视察一下,他的出现猝不及防又来者不善,于是被管理层送到了被封为禁区的4楼。 4楼中,都是一些已经失去价值的病人,只除了404那个美丽的近乎诡谲的女孩。 她那么美,却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犹如一直自由的精灵在医院中自由活动,而4楼,更是独属于她的天堂。 院长先生在4楼住下,毫无意外地与404病室的患者碰面了,他们之间进行了一场愉快的交谈,在交谈中,女孩告诉了他很多的秘密,以及医院正在进行的异变和奇诡之处。 女孩告诉他,她通过被售卖的病人们掌握了一些神奇的力量,她可以帮助院长恢复光明,并且掌控这股力量,前提是院长配合他,铲除掉4楼的一些不和谐因素。 比如说,那个总是说着让人很讨厌的话的医生,坐视她被欺负却无动于衷的护工,以及,见证了她杀死了白班护士全过程的清洁工。 白班护士的消失似乎没人在意,夜班的护士正常到来。他惊讶于院长的出现,慌乱的带着院长去值班室休息。 院长拒绝了他,并且旁观了他给404患者服药。期间,他为404患者换下了药物。 第二日,404病室的护工消失了,404患者焦急的寻找着她,院长特许404患者开始在医院中自由活动,被那些总是爱说难听话的医生嘟囔讽刺了一番。 院长被自由活动的404患者带到了她的秘密基地,他在其中进行了换眼手术。 再次醒来后,恢复光明的院长看到了周围密密麻麻在他周围堆了一地的尸体 404患者,那个漂亮到不似凡人的女孩微笑着对他伸出手,说道:你好,院长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郁雪真,欢迎您加入我们,现在,就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造神计划吧 角色扮演-院长篇,完。] 相奴看完了院长篇的介绍,对于院长的存在有一些在意。 其他几个被扮演的医生、护士、清洁工,大概都是这个结局,唯有蒋秋秋扮演的郁雪真可能例外。 但是副本中,蒋秋秋却找到了郁雪真要郁雪真给她做换心手术,相奴认为,蒋秋秋可能是选择了怪物化,要和冯劲元一起留在新镇医院中,那她所扮演的角色是死是活也不重要了。 以此类推,相奴一直以为院长在这个角色扮演故事里也是属于最后死了的存在,但副本日志上最后写着的却是郁雪真真的按照承诺给院长换眼,并且还邀请院长加入了一个所谓的造神计划。 按照这样的发展,院长大概是没死,并且还该是副本中一个存在感非常足的怪物才对,为什么最后会被相奴扮演呢 相奴不懂,苦恼的思索着,直到有人给他发来消息。 是蒋超。 蒋超:你结束一次任务了? 蒋超:现在能参加新的任务吗,我需要你的帮助清风他不听我。 相奴茫然,皱眉回道:没懂你的意思。 蒋超:你只要说来不来就行,具体的等你进副本以后再说,就是鬼道士那个天衍宗副本,这个副本没危险,你可以放心来! 相奴:你确定你当面能和我解释的清楚?还是这样打字说更快一点吧。 蒋超: 过了一会儿,蒋超发完一段话来:天衍宗副本里,鬼道士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我回孤岛把清风大师兄给接回天衍宗去,只要完成这一个任务就行,把清风送到后我们任务就完成了,鬼道士说,可以给我们很丰厚的奖励,要求我们随便提! 相奴:那么大方呀。 相奴:为什么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你确定这副本没危险吗? 蒋超:鬼道士说的,天衍宗对我们绝对友好。 相奴:让我想想,行吗? 蒋超:最迟三天给结果,可以吗? 相奴:可以 相奴觉得三天够了,他主要是想等一等郁先生的建议,如果三天后郁先生还不出现的话,他就直接进副本。 说曹操曹操到。 相奴刚想到,门就被直接粗暴的推开,白发的少年郁苏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屋内扫一眼看到相奴后,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相奴看到他后都呆了,这什么情况? 这个白发少年郁苏难道不是上个副本中的特产吗,为什么会在圣城中也出现? 相奴下意识后退一步,少年郁苏看到他后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相奴的手腕,直接道:走,去下一个副本。 相奴满脸懵地看着他,问道:等等你是谁? 白发少年郁苏急迫地动作一顿,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紧了相奴,扣住相奴的肩逼近了质问道:你问我是谁? 少年形态的郁苏也不知道到底多少岁,比相奴居然还要矮一点,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相奴一眼,在他面颊上轻咬了一下,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这下知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相奴:??? 第45章 9 漂亮的青年捂着被咬了一下的脸, 面上的茫然并没有减去多少。 相奴看着那个少年郁苏,他暗红色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相奴,表情是郁先生一贯的冷漠和面无表情, 但以前的郁先生是沉默中带着点温柔,而少年郁苏的锋芒比之成年郁苏要更加外露尖锐一些似的。 比如此刻, 他盯着相奴的眼神就给相奴一种很大的压力, 迫压感十足。 相奴眉睫轻颤,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少年郁苏, 另一只空着的手按在郁苏的手掌中, 被抓住的手腕却轻轻动了下想从桎梏中脱离出来。 相奴轻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郁先生,我刚才那么问只是因为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状态和以往很不一样,疑惑之下的脱口而出罢了。 少年郁苏目光闪动了一下, 相奴定定地与他对视几秒,抬起手,五指插进他的发丝之间撩拨那柔顺的白色短发:郁先生, 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 少年郁苏抓住他的手,眉心轻轻蹙着, 不大高兴地纠正道:不要叫我郁先生, 太生疏了,叫我哥哥。 听到这话, 相奴差点想笑出来。 漂亮青年歪着头,唇角弧度微勾着,他似笑非笑:生疏吗?我一直以为郁先生这个称呼是我们之间的情趣呢。 少年郁苏皱着眉,脸色沉了一点, 微咬着唇,眼神如同带着刺般, 骤然锐利了许多:我现在腻了那个称呼,叫我哥哥。 相奴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郁苏,委婉地拒绝道:不行,郁先生你现在太矮了,我叫不出口。 少年郁苏立刻便生气了,面颊微鼓着,竟推着相奴把他压到了桌子旁,相奴没防备,后跌了一个踉跄,手扶着桌角站住,少年郁苏逼近他,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是叫不出口,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 我知道的你一直更喜欢他,你和他才见了多久,就邀请他对他示好,可我来找你时,你却直接跑了。 ?相奴露出迷惑的表情,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郁苏松开相奴的手,改为紧扣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了相奴的胸前,嘶哑着低语,声音轻柔极了,近乎阴凉,他说道:但那又如何,他只是我蜕下的皮,等我的力量恢复到,他就会回到我的体内与我融合。 少年抬起头,捏住相奴的下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你最后只会属于我。 所以,不准再亲近他了,懂吗?要不然以后我可是会好好教训你的。 相奴垂下细密厚长的眉睫,冷幽幽地黑眸与少年郁苏对视着,他问道:我刚出副本时在门外敲门的是你? 少年郁苏移开视线,轻飘飘地道:不是,我可不是那种猴急的家伙。 他话是这么说,相奴却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从外貌气质上来看,郁先生明显要比少年郁苏沉稳多了。 少年郁苏故作冷淡的被相奴打量着,唇却紧张地抿住,他颇为急迫地抓住相奴的左手,抚上了那颗殷红的痣,替相奴打开了个人面板。 相奴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怎么总是爱开我的个人面板? 少年郁苏很不开心,淡淡道:别在我面前总是提起别的男人。 相奴:? 相奴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年郁苏看到了个人面板的聊天页面,眉心轻蹙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但还是克制着询问道:我可以看一下你在和谁聊天吗? 相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少年郁苏立刻打开了相奴的聊天面板把他和蒋超的聊天信息给翻了一遍。 翻完以后少年郁苏问道:你要去天衍宗副本? 相奴含着浅浅笑意望着他:是呀,郁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郁苏没说话,陷入了思索之中。 他沉吟了好几秒,随后道:那就去吧,你现在打开副本,我们直接走。 相奴探究地望着他:郁先生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进入副本? 少年郁苏抬手摸了摸他的耳垂,淡淡道:收获越大,危险也越大,别信那群道士的话,不可能没有危险的,有我保护着你不好吗? 相奴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意外郁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参加副本。 只要副本中的主宰对我的存在表示沉默和放纵,就没有关系。要不然的话,我和你又是怎么遇见的。少年郁苏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眼眸中闪过不明的光。 还有,别再叫我郁先生了。 相奴对此问题适时保持了沉默。 相奴想到他参加的第一次副本,郁苏出现在其中,乘务员就替他隐瞒了身份。 相奴轻咦:可是第一个副本是你的世界,你可以自己做主。但下个却是天衍宗副本,你就确定鬼道士一定会对你的存在放纵? 少年郁苏沉默了几秒,轻声道:会的,这是我们的交易内容之一。 相奴挑眉,探究的目光落在少年郁苏的身上,不再对这个问题进行更深一步的探究。 少年郁苏看着他,有些受不了相奴的从容盘问了,拉着他的手催促道:我们快进入下一个副本吧! 相奴顿了顿,轻轻推开少年郁苏的手,委婉道:你很着急吗?我们再等等,等另一个郁先生回来后再走吧。 少年郁苏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幽幽。 他不信相奴看不出来,他那么急切的要相奴和他一起离开就是为了躲避另一个郁苏。 他逼近相奴,手紧紧扣着相奴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相奴都能感觉到他扣着自己腰的手掌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大了点、也粗糙了一些,给相奴的压迫感和危险感十足。 相奴沉默地看着他,有着白发明眸的少年郁苏对于相奴而言是有些陌生的,他与那个让他更熟悉、让他更从容自在的郁先生很像很像,却又有细微的不同,但那点细微足够相奴将少年郁苏与那个成熟稳重的郁先生辨认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郁苏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在两个郁苏中,相奴更认另一个。 少年郁苏与相奴对视了好半晌,好似从相奴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他眼眸的色泽变得殷红暗沉,牙关节紧咬在一起,像是在克制着怒气一样,凶悍的气息逼人而来。 相奴对于危险去素来是敏锐的,他在察觉到少年郁苏身上的不详气息后只犹豫了几秒,当即果断道:不过另一个郁先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先去参加任务吧,反正家在这里,郁先生也不会找不到我。 反正他是去参加副本任务的,在做正事,又不是去偷情的,没必要心虚。 倒是等相奴见到郁先生后,还要抓着这个问题好好质问一下郁苏,他还有个分身这样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现在好了,面对少年郁苏时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拿少年郁苏当成郁先生对待,还是和郁先生区别对待。 这其中的度太难把握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让相奴坠入修罗场里,诸如此刻。 相奴的顺从让少年郁苏颇为满意,少年郁苏别过脸,轻轻哼了一声,相奴顿时有种自己在哄小孩一样的感觉。 那,郁苏,我们去下一个副本? 少年郁苏看着他,执着的重复道:叫我哥哥。 相奴没理他,矮个子的少年郁苏虽然有的时候感觉很危险,但当他不那么生气、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时,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俊秀小矮子罢了,相奴就不怕他了。 相奴淡淡道:如果你不急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 少年郁苏有些丧气的垂下头,握着相奴的手在他的掌心上轻划,点在了红痣上。 随后与他五指交叉、掌心交扣,紧紧握在了一起。 少年郁苏在第五章 的副本上划了一个莲花图案,当画完以后,第五章的副本便跳转出了副本名称《天衍宗护送》。 相奴轻咦,联想到蒋超的话,似乎明白了这个副本的主要目标,是让他们将清风大师兄给送到天衍宗吗? 清风大师兄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值得鬼道士特意进入圣城将他和蒋超再带回去? 相奴不解,少年郁苏靠过来,将他紧紧拥抱在自己的怀中。 系统传送开始,服用蜜液后的相奴体魄得到增强,本就已经对传送时带来的痛苦免疫了许多,而在被少年郁苏抱住后,那最后的一点微弱影响也消失不见。 相奴被他抱着,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由探究问道:你和郁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话说回来,我从医院副本中脱离后看了一下副本日志,院长篇的记载中,他好像并没有遇见到你们,你和郁先生是不是本不该出现在那个副本中? 少年郁苏语气淡淡:嗯,那个时间段我的确还没有复苏。 那郁先生的变化是不是也是因为副本的影响? 少年郁苏沉默了几秒,淡淡道:不是,他是我,但我不止是他。 分卷(50) 郁先生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少年郁苏是白发红眸,应该就是那条白蟒,而郁先生也和相奴说过,白蟒是他,但他不止是白蟒。 相奴在心中设想了一下,目前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相奴相处相识的郁先生与白蟒郁苏一样,两者之间的关系就类似于主身和分身,两人不相上下,互相争夺着郁苏身份的主控权,各执一词,相奴暂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主身,哪个是分身。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相奴想要的,这样的话,他势必要成为两个郁苏之间的夹心饼干,对谁好都会引来不满。 事后无论哪个郁苏占据上风,相奴都可能会被清算。 深知郁先生有多记仇的相奴毫不怀疑这一点,因此这会儿和白蟒郁苏的互动可谓是小心再小心,不敢让他抓到小辫子。 另一种可能是,医院中停尸房里触手郁苏和白蟒郁苏都是分身,他们都是相奴所熟悉的郁先生在进入医院副本中化出的分身,只要两个融合在一起,就可以召唤出他最喜欢的郁先生。 这种可能是相奴所想要的,那相奴只要等待两个人合体就行了,他也不用做选择,可以在两个郁苏之间左右逢源,坐享齐人之福,事后还不用担心郁先生抱怨,毕竟两个都是郁先生嘛,谁让他自己分成两半的。 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医院副本结束的最后,郁雪真说了一句,两人为什么还没有融合,但介于郁雪真病的不清,相奴决定把她的话打折来听。 相奴还不确定两种想法哪种可能性更大,还好,他进入副本里开始任务了,不用和白蟒郁苏在公寓里单独待着,可以暂时避免比较严肃的黄色话题。 否则白蟒郁苏向他求欢的话,相奴还真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接受好,接受的话,万一是第一种情况,郁先生知道后可能会暴走疯狂的吧。 但拒绝的话,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情况,白蟒郁苏肯定也会当场暴走的吧 漂亮的青年幽幽叹了一声,纠结苦恼的不行,果然和怪物谈恋爱就是不靠谱,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哪些奇奇怪怪的设置,好好的一个恋爱愣是被郁先生的功能设置搞成了偷情ntr文学,相奴真的是吐槽都不知该和谁吐槽好 早知道他就在蒋超刚发来邀请的时候就进入副本了,那样白蟒郁苏就找不到了。等相奴从副本中出来后,郁先生指不定已经把自己的问题给解决了。 相奴这么想着,便有些小后悔,但白蟒郁苏却完全不能和他共情,正为自己和相奴摆脱了另一个不知是触手郁苏还是郁先生的纠缠而高兴着。 白蟒郁苏亲昵地抱住相奴的腰,在相奴的脖间蹭了好几下,喉间发出舒适的轻哼,柔软的白发被蹭的乱七八糟的,但他长的太好看了,奇奇怪怪的发型也只是为他添了分温柔灵动罢了,并不影响他的美貌。 相奴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脸,嘟囔道:郁先生,你可是攻,不可以撒娇的。 白蟒郁苏闻言松开了他一点,神色恢复了些自矜,他漫不经心问道:为什么,难道我撒娇就不可以是攻了? 从白蟒郁苏说第一个副本结束后敲相奴房门的是他这件事中就能看出,不管白蟒郁苏和郁先生是个什么状态,但他和郁先生肯定是共享了部分记忆的。 所以白蟒郁苏理所当然的也获得了某些东西献给郁苏那些教材的相关记忆,这会儿理论经验也很不错,对攻受什么的也都很了解。 相奴玩笑般说道:是这样没错。 不是,撒娇也不影响我是攻。白蟒郁苏看着他,淡定的说道:因为我有两个。 相奴一愣,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白蟒郁苏口中的两个是两个什么东西,白皙的面颊瞬间涨的通红,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半晌才道:郁先生你突然胡说八道什么呀 白蟒郁苏不痛快地纠正道:我说了,不要叫我郁先生。 相奴却无瑕再去附和这话,通红着面颊四处张望,假装在观察环境,就是不搭白蟒郁苏的话茬。 这种话,要他怎么去附和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相奴:抓狂,不要胡说八道啊! 白蟒郁苏:没胡说八道,蛇蛇就是两个啊 第46章 1 幸好天衍宗的道士出现, 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拯救了羞耻至极中的相奴。 相奴与白蟒郁苏站在一处陡峭的山岸上在他们更上方的山顶上,伫立着一座宫殿, 宫殿笼罩着森森的黑雾之上,只露出一点飞檐横梁, 两只狰狞恐怖的妖兽雕像立在飞檐两侧, 口中不断喷吐着红光,无数妖鬼魂魄在黑雾中、雕像上盘旋飞舞, 凄厉尖嚎。 那座宫殿立于山顶之尖, 本就是一处绝地, 天色黒沉,更显压抑。 而这座山上也布满了枯木荒草,乱石林立, 从半山脚上望下去,方圆千里都是一片荒芜,没有半点生机。 两个穿着玄黑道袍的道士从山顶上走下来, 从外表上并不苍老,但也说不上年轻, 一双眉目幽冷, 脸色青灰暗白,明明没有太过惊悚吓人的打扮, 却让人看了打心底发寒。 那两个道士走到相奴和白蟒郁苏面前,目光先落在相奴身上,表面看着挺正常,但敏锐的相奴却能感受到他们心底的排斥和恶意, 而他们两个看似面无表情,幽冷的目光却偶尔会投向山脚下, 随后眸光轻轻晃动,这两个道士的心情似乎还有些焦虑和挣扎。 这两个道士看了相奴后目光又落在了白蟒郁苏身上,语气硬梆梆的:不知郁尊者因何降临天衍宗?除去圣城中的任务者可以进入副本,平日各大域互不干扰的规定可是郁尊者亲自定下的,郁尊者今日是打算推翻自己的规定吗? 相奴看了白蟒郁苏一眼,白蟒郁苏冷淡道:是有这项规定不错,但也说了,只要域主同意,这项规定便可以无视。你们宗主希望清风可以顺利回归,特意请我来助阵,难道他没和你们说吗? 其中一个鬼道士闭上眼睛,喃喃道:宗主真是糊涂了,清风的回归是我们天衍宗自己的事情,怎可请你这种非人之神来! 白蟒郁苏冷冷道:那的确是你们自己的事,但倘若清风顺利回归,天衍宗必将脱离圣城,到时候那就不止是你们天衍宗的事情了,那种情况下我来亲自看一看不是很正常的? 另一个鬼道士忍不住开口,声音很冷很硬:郁尊者慎言,目前迎回清风只是宗主一人的决定,我们可还没有同意呢! 白蟒郁苏偏过头,淡淡道: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反正你们宗主已经把我邀请来了,就别想让我走。 那两个鬼道士脸色立刻一变,本就很难看的脸色居然又更难看了一点。 先前闭着眼的鬼道士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白蟒郁苏身旁作乖巧状的相奴,淡淡道:郁尊者既意已决,我等便不再多言。只是郁尊者莫要忘记,虽然您入了天衍宗的界域并经宗主允许,插手了这次任务,但您能使用的也只是凡人之力罢了,我们可要提醒您一句,那清风要入天衍宗,必须先五浊侵心!那五浊侵心可不是那么好通过的,郁尊者小心自己也迷失在其中。 我心里清楚,你们不用再提醒我一次,倒是你们,还是快点回去与你们宗主商量好,到底是毁了清风、永远就在圣城,还是留下清风,并彻底脱离圣城。留给你们选择的时间不多了。 那两个道士脸色更沉了一些,另一个道士嘲弄道:那清风还不一定能熬过的了五浊侵心,郁尊者的担忧为时过早! 郁尊者,那清风还在孤岛上,宗主备了一艘长舟在山脚下,其他几个任务者已经准备好了,请郁尊者与这位小兄弟也抓紧上路吧,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那两个鬼道士直接甩着乌漆漆的拂尘转身回了山顶。 相奴看着那两个道士的背影,试探着询问道:郁先生,那两个道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还有那个清风,他到底是什么,对于天衍宗而言又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呢? 白蟒郁苏抓了抓头发,牵起相奴的手与他五指交扣,晃了晃,问道:边走边说? 相奴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蟒郁苏露出浅浅的笑意,然后才说道:你应该知道天衍宗以前是个正统的道士宗门,并非天生鬼域吧? 相奴看过第二个副本的日志,又有玄机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一点,遂轻轻点头。 白蟒郁苏说道:很具体详细的我也说不明白,天衍宗宗主不可能把他们域内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只知道,天衍宗是因为一场意外而堕落变异的,所有的道士都被侵蚀腐化。这个侵蚀腐化的过程就是那两个道士所说的五浊侵心,五浊侵心很可怕,那个天衍宗宗主都没有能撑住,但五浊侵心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神智逐渐被影响,渐渐迷失自我彻底恶化,但却是有机会自我拯救的。鬼道士们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后,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腐化,于是练了一件至宝 说到这里,白蟒郁苏皱了皱眉:我不大清楚那东西到底是后天炼成的宝物还是什么东西,但有几点可以确定,那个东西可以帮助天衍宗的道士摆脱堕化,恢复本心,然后那个所谓的至宝就是清风。 清风在炼制过程中被恶意盗走,在他丢失后,天衍宗的堕化直接加速,原本只是慢性毒药一样的缓慢混成,但在清风丢失后,他们就像是服了剧毒一样,直接堕落沦为鬼域。 天衍宗宗主不想看着天衍宗沦落到那种境地,始终想把清风找回,将这个鬼域再次净化。好不容易得知了清风的下落,做足了准备,特意把和清风认识吗你和蒋超都带上,还叫了我一起,就为了确保清风的回归无误。 相奴茫然:只因为这样一个原因?宗主还刻意为他跑一趟把我和蒋超带回这个副本? 清风和那个老头待了很久,被老头洗脑的挺彻底,对于天衍宗很排斥。 相奴想了想,不由说道:不对。 既然清风对天衍宗那么重要,为什么还会被老头偷走?而且清风的回归对于这些鬼道士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吗,刚才那两个道士为什么看着不情不愿的? 不是所有人都和宗主一样能在五浊侵心下坚持很久的,更多的人早在一开始就被影响,悄悄犯下罪孽。天衍宗宗主想的很好,希望将五浊驱逐,使天衍宗恢复一开始的平静美好,但对于那些已经沾染上血腥的道士而言,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回不去了,所以不能留下清风,要把清风远远送走。 清风的回归并不是一件好事,五浊侵心之下,鬼道士们的心思邪恶,能对于自己犯下的罪孽无动于衷,可在清风回归后,倘若他们的良知被重新唤起,他们要如何面对手上沾满血腥的自己? 相奴不由问道:他们做过很多坏事吗? 白蟒郁苏顿了顿,语气沉了一点:是啊,很多。这是一个畸形的世界,这里的每一个怪物手中都满手血腥。 相奴看向他:那你呢? 白蟒郁苏抬起手,衣服被黑色的邪风吹的鼓起,他笑了笑:我也一样,但我不喜欢折磨那些孱弱的小东西,我只爱听恶鬼的尖声哭嚎。 相奴笑了一下,郁先生的确不像是很坏的人。 就像第一个副本中那些没能成功离开的任务者,他们有的残废、有的善良,圣城容忍不了他们的存在,就要将他们销毁,郁先生虽然把他们拉去做苦力了,但好歹留下了一命假如他们干苦力的环境好一点,就和普通的上班也没两样吧?相奴不确定的想到,反正他是觉得郁先生很好的。 从第一面见到他时,虽然觉得他很奇怪,偶尔也会很危险,但相奴却始终不觉得他恶。 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将清风送回天衍宗吗?那些道士如果不想清风回去的话,会不会设置难关阻碍我们? 白蟒郁苏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吗? 相奴揪着眉头:但蒋超和我说,天衍宗宗主许诺我们不会有危险 鬼话连篇,你没听过这个词吗?白蟒郁苏轻轻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相奴的耳珠:天衍宗宗主也被五浊侵心,他可能没做大奸大恶之事,但在五浊侵心的影响下,不可能也毫无变化。倘若真是良善之人,怎么可能降得住底下那群凶煞恶鬼呢? 相奴叹了一声:果然人与鬼之间就不可能有信任呀。 说完,瞥了白蟒郁苏一眼,看的白蟒郁苏很是郁闷,不明白说这话的时候相奴为什么要盯着他看。 相奴问道:我们要把这些告诉其他任务者吗? 随便吧,但你最好不要对他们太抱希望。白蟒郁苏淡淡道。 五浊侵心,还有天衍宗各方势力的不同想法,相奴和蒋超是天衍宗宗主找来带清风回去的帮手,难保其他任务者有没有被别的势力的道士交代过,这次的任务注定了任务者们不会齐心,甚至彼此利益冲突,可能互为争斗。 相奴想通这一点,轻轻舒一口气,不再说话。 两人走到山脚下,在山的背处,有一条颇为急湍地河流,河流中的浪打的很大,而且一艘很简朴的木船停在岸边,岸边上改站着几个人,显然就是这次的任务者了。 相奴和郁苏走上前,轻声唤道:蒋超。 一脸高冷表情插着兜的蒋超回过头,看到相奴时露出一点惊喜的模样,紧接着就看到了相奴身旁的白发少年,在看清楚白发少年的模样后更是一惊,磕磕绊绊地问道:相、相奴,这你,小叔子? 相奴无言地瞥了一眼白蟒郁苏,含糊地解释道:不是,这就是他 蒋超茫然道:怎、怎么,小了那么多?倒着长? 相奴被他的说话逗到,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嗐,一时解释不清楚,以后再说吧。 至于以后是什么时候,就没人知道了,相奴的意思显然就是不想回答了,蒋超识趣地不再追问,他对这个怪物boss的身份也不感兴趣。 只是蒋超有些纳闷这个怪物为什么会在这个副本中出现罢了,他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但眼前人多眼杂,不是问的好时机,蒋超只能将疑惑憋在心里。 这次任务的任务者不多,除了蒋超外,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分别自我介绍叫沈新鸿和柏新娅。 分卷(51) 看到蒋超和相奴打招呼,柏新娅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几位以前认识? 蒋超不吭声,相奴浅浅一笑,神情自然地解释道:是呀,以前一起参加过相关的系列任务。 柏新娅神情微妙极了:那么巧?这次有一起参加了这个系列任务? 不是巧合哦。相奴神秘一笑却不解释,沈新鸿和柏新娅心中顿时浮现出了许多猜测。 沈新鸿是个外表俊秀的青年,不如相奴艳色逼人,却也是个很有气质的帅哥,比起身材较为纤细的相奴,他明显对白蟒郁苏的关注比较大,他看着相貌俊朗英俊的白蟒郁苏,眼神不由自主地热切了一点,相奴将他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唇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眼底的光却冷了下来。 他本就是那种很不好惹型的美丽外表,表情一冷,给人的感觉当即就冷酷起来,蒋超颇为不自在,看到沈新鸿望着白蟒郁苏时也不由在心里嘀咕,心想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都改开始喜欢怪物了吗? 沈新鸿目光瞥过白蟒郁苏的白发和红眸上,笑容满面地问道:郁苏,你是怪物化的任务者?介意说一下自己的种类吗?大家互相了解下,遇到一些特殊的局面时大家可以针对性的进行安排。 白蟒郁苏皱了下眉,还没说什么,沈新鸿就很善解人意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们都能理解的。 白蟒郁苏又顿了下,没理他,看着相奴说道:我们快些去找清风吧,这个副本不能久待。 相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神态慵懒:走吧,你不催我我也不想继续磨蹭,这个副本已经让我有点厌恶了。 沈新鸿笑了笑,只是目光瞥过相奴的容貌时不自觉笑容浅淡了一点。 柏新娅像个透明的幽灵一样飘过,对此毫无反应。 蒋超闷不吭声,争取让自己当个透明人。 白蟒郁苏牵着相奴走上了船,扶着他在船头坐下。 蒋超和柏新娅坐中间,沈新鸿也想往这白蟒郁苏这里走来,但是大家过于集中在一个方位使船的重心有些偏移,他的动作当即被蒋超喝止:别过、来了,我们,去船尾,坐,船要,歪了。 沈新鸿有些不甘心,看了眼柏新娅,暗示道:不如你和柏新娅去船尾坐着吧,我坐中间。 我对男的过敏,你和蒋超一起坐去。柏新娅不客气的说到。 沈新鸿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走到蒋超旁坐下,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郁苏那里,欲语还休的神情顿时把相奴给烦到了。 相奴一直知道郁苏的容貌有多完美,但郁苏很少出现在别的人面前,相奴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危机,对此反应慢了一拍,如今骤然遭遇,心态一时竟没绷住,脸色不好看了起来。 在几人坐上船后,船便自己行动了起来,白蟒郁苏正盯着那汹涌的湖面看,虽然感觉到了沈新鸿的目光,但他被人用敬畏爱慕的目光注视了很多次,对此并没有特别反应,也懒得给予理会。 相奴轻轻拍了拍白蟒郁苏的手,对着白蟒郁苏勾勾手指,笑着轻唤:郁哥哥,来我这里坐一下。 白蟒郁苏的心愿骤然被满足,立刻抬起了头望向了相奴,朝他旁边贴了过来。 相奴勾着唇灿然一笑,容貌美艳逼人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在白蟒郁苏的脸庞轻轻落下一吻,如愿看到了少年郁苏白皙的面庞因为他的一吻而染上绯红。 相奴挑衅地用余光瞥一眼沈新鸿,看到他微微扭曲的面庞时冷冷笑了下。 他并不在意沈新鸿,只是因为他赤裸裸的目光觉得很膈应罢了,于是特意做出这一幕,告诉他白蟒郁苏是有主的,麻烦他收敛下自己那绿油油的目光,不要盯着别人的肉流口水。 沈新鸿面色变了变,但他的想法对于相奴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在亲吻了白蟒郁苏的面颊后,相奴的掌心红痣就开始滚热发烫,温度高的吓人,相奴松开微握着的拳,只有他和白蟒郁苏能看到的个人面板跳了出来。 ???: ???:你还记得上次你坐椅子上,我要亲你时,你躲了一下摔倒地上的事情吗? 相奴看着个人面板的出现不由轻吸一口凉气,在看到聊天记录里的内容后更是头皮炸起,一片酸麻。 ???:你当时告诉我,因为你不确定那就是我,所以你不给我吻你。 ???:奴奴,你确定你身旁的他,是与你相拥的那一个我吗? ???:等我。 白蟒郁苏冷冷地把面板上的话读完,没说什么,只是眉头轻挑,笑容矜持淡漠极了,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得意洋洋。 相比起白蟒郁苏的得意,相奴简直要慌死了,这个是郁先生吗? 是郁先生吗?不是的吧! 他肯定是白蟒郁苏一样,只是郁先生分出来的触手郁苏,对,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奴奴:我只是吃了个醋而已qwq 郁先生:我也只是吃了个醋而已 小白蛇: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第47章 2 相奴因为个人面板中郁苏的发来的信息而慌乱无措, 白蟒郁苏看不得相奴为另一个郁苏的存在而失神,不满的掰正他的脸,问道:你为什么皱着眉?因为亲了我怕他伤心生气? 相奴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摆摆手不说话,只是轻轻叹息。 其他人看不见相奴的个人面板, 也不懂相奴亲了白蟒郁苏一下后, 为什么忽然表现奇怪起来。 沈新鸿听着这不明不白的话有些没头绪,但是却能够感觉的到白蟒郁苏话中浓浓的醋味, 他低头想一想, 明白了什么, 坐在船尾假装好奇地向蒋超打探,刻意压低了声音,声音却又压的不是很低, 只是一条船上的人都能听得清他的声音。 沈新鸿故意问蒋超道:蒋超,相奴亲了郁苏后的表情怎么看着有些不对,郁苏还说那种话, 他们两是什么关系,情侣还是说 蒋超无语, 冷酷的脸转到了一旁, 他有些生气,他一点也不想扯进相奴和郁苏的事情中好吧, 他还不知道郁苏到底是个什么成分呢,不想找死! 见蒋超不理他,沈新鸿有一丁点尴尬。 那边白蟒郁苏去看了过来,冷幽幽的看着他, 问道:是情侣还是什么? 沈新鸿见郁苏和他说话,微微窃喜。 相奴有气无力地看了两人一眼, 被另一个郁苏的消息给弄得愁到不行,暂时没心思去看沈新鸿了。 沈新鸿看了相奴一眼,目光闪动了一下,含糊道:也没什么就我们你们两亲一起,以为你们是情侣,但听你刚才的话,好像之间还隔了个人一样? 你觉得我是第三者?白蟒郁苏眸色骤然低冷下来,沈新鸿愣了下,不知道白蟒郁苏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相奴不由笑了一下,微晒:他只是说我们可能是三角恋而已,又没说你就是那个第三者,郁弟弟,你别急着对号入座。 白蟒郁苏抿着唇别开脸:你刚刚还在叫我哥哥 相奴看向沈新鸿,拉着白蟒郁苏的手,淡淡道:不管我和他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纠葛,但我们的确是恋人关系没错的,沈先生就别再好奇了。 沈新鸿想说什么,相奴却别开脸,目光落在江面上,从他人的角度看,他的视线有一些凝滞,又有些飘远。 个人面板又有新的消息了。 郁先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发来一串省略号,紧接着,直接了当的关了个人面板。 相奴盯着江面发着呆,因为不想对话被沈新鸿和柏新娅听到,就拉过白蟒郁苏的手,在他的掌心中慢慢写道:另一个郁先生会进来副本吗? 白蟒郁苏感受着掌心那柔软细微的触感,如同一根羽毛悄悄在心上撩拨,使他心痒难受的厉害,他的心神不专一,都没注意到相奴写了什么,被相奴轻轻拍了一下。 白蟒郁苏抬头,看到相奴微恼的视线后回神一点,才在相奴手上也写道:可能吧,要看宗主给不给他进来了。 白蟒郁苏提起另一个郁苏的存在时不由皱眉,眼中有一丝不满和排斥,继续道:不过应该不会,毕竟有我了,再多一个进来只会让局势变得混乱,他应该不想事情变成那样。 白蟒郁苏见相奴微蹙着眉心,宽慰道:不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任何人都不能越过我伤害你! 相奴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认真写道:你和郁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白蟒郁苏:他是我的皮。 相奴冷静地回复到:不是的吧,你是蛇形,如果是你的皮,那他也应该是蛇形才对,但他不是,他有触手。 白蟒郁苏脸色僵硬了一下,轻轻地把相奴的手拿开,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说话了。 相奴盯着他的背影一愣,迷糊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回想了一下刚才写下的内容,好像并没有敏感的内容呀,白蟒郁苏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相奴莫名,见白蟒郁苏低着头看着江水发呆,想了想,也没有打扰他,而是想起了另一个郁先生出现后的对策来。 他有预感,郁先生绝对不会因为宗主的阻拦就会放弃会延后来找他的时间。 毕竟那位郁先生可是非常的执着和记仇呢。 沈新鸿有些耐不住寂寞,虽然他的外表是温和儒雅的类型,但实际上他的性格却很浮躁,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沈新鸿说道:我和柏新娅是一起出现在副本中,有两个道士把我们送到了船边,让我们等你们出现后就架船直行,其余的话却没说,你们知道自己的副本线索头绪在哪里吗? 相奴稍稍回神,与蒋超对视了一眼,问道:那两个道士什么都没有和你们说? 沈新鸿低下头,拍了拍自己坐下的船:也不是,说了一点,比如这个船,他告诉我们不要自己划船,船会自己动,带我们前往目的地。 相奴挑眉,轻笑道:说了一点,但应该不止就这一点吧,还有别的没? 沈新鸿笑,轻飘飘的眼神瞥过来,绵里藏针,暗暗嘲讽:有倒是有,只是话都我说,你们呢,又从道士那里获得了什么信息?不先说一下表示下自己的诚意吗? 相奴平静道:我会说的,我知道很多信息,全部。 沈新鸿的笑容一凝,柏新娅望过来,视线中带着探究。 沈新鸿皱眉问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来我们干什么? 他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脸色不是很好看。 柏新娅沉吟两秒,问道:你怎么确定你知道的信息是全部并且正确,万一那些道士骗了你呢。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方法,我也不是故意在试探你们,只是想对一下大家的信息有什么罢了。 柏新娅皱着眉,牙咬住了腮帮肉,思维有些发散,过了几秒后才问道:你想怎么对? 相奴沉吟几秒:这样吧,我揪着问题一个个问,你们能答得上来的,我们就说出彼此从道士那里获得的信息,答不上来的就先跳过。 沈新鸿冷冷问道:你不打算和我们分享信息? 相奴从容,人却悄悄往白蟒郁苏那里挪动了一下:打算的,等我们对过信息后我自然会把这个副本的任务线索告诉你们。 沈新鸿轻蔑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你要是个诚实的性子,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和我们打马虎眼。 相奴不语,只是看着白蟒郁苏,白蟒郁苏察觉到他的视线,望过来,眼神专注。 相奴垂下眉眼,淡淡答道: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我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副本的全部任务和线索,也就是说,你们两的消息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现在询问你们,并不是为了从你们这里获得什么,只是在判断你们的立场,思考要不要把你们留下来罢了。 沈新鸿和柏新娅面色变了变,柏新娅颇为惊惧的问道:这是对抗型的副本? 应该不是。相奴这般说道:立场应该是有选择的余地的,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看你们告诉我的信息了。 你们两是一起出现在任务里的?知道的信息应该是一样的吧?相奴探究的看着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好好配合我,如实说明那两个道士告诉你们的信息,假如你们有隐瞒,让我错判了你们的立场,或许我们只能先把你们两淘汰了。 沈新鸿忍耐着,眉心却跳了跳。 柏新娅低头想了想,说道:那两个道士路上没有明确和我们交代什么,一直都在自己聊天,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但是也很轻,我仔细听才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月圆之夜快到了,阴气即将大涨,好像有哪个师弟邀请他们在月圆之夜炼制什么东西,还缺了几张人皮、人骨和血肉,他们琢磨着这两日下山去物色下周围还有没有活人,倘若没有 沈新鸿看了一眼相奴:倘若他们抓不到活人,估计就要拿我们几个凑数了。 这是道士们说的?相奴反问。 沈新鸿摇头,却道:一般都是这个套路,那两个道士看我们的眼神就和死人一样,对我们肯定有所企图。 相奴拍了拍船檐,催促道:还有呢,他们和你们说了船会自己驶动,那总会说一下要我们去哪,要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吧? 柏新娅,就你一人说吧。相奴这般道,这样就算柏新娅编了些谎话,沈新鸿肯定也知道,在听到谎话的刹那肯定会有些异常反应,泄露出踪迹来。 柏新娅抿了下唇,继续道:他们说船会自动带我们去一座岛上,到岛上后我们要带样东西回来,具体带什么没说,只是叫我们在拿到东西后一定要赶在月圆之夜坐上船回去,不能错过月圆之夜,假如错过了,宗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相奴一直观察着沈新鸿,见沈新鸿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来便知道柏新娅没有说谎。 但也不能完全放心,这两人也可能先前对过话了,而两人虽然坐得距离远,看上去也不熟悉,但也不排除他们故意演戏伪装的可能,总之不能轻信。 那你们的打算呢? 柏新娅无语:我们能有什么打算,他都叫我们月圆之夜回来了,我们只能赶在月圆之夜回来。不过回去后很有可能被那几个道士抓走剥皮抽骨,我们私心里不想回去,准备到孤岛上看看情况,看看有没有哪条线能让我们提前结束副本,回归圣城。 分卷(52) 我们说完了,该你了,还有蒋超,他有什么信息? 相奴答道:蒋超的和我的信息是共通的,听我说就行事实上,我得知的任务内容和你们判断的完全不同。 沈新鸿眯起眼睛:详细说说? 相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次副本的重点不在于月圆之夜和道士们月圆之夜的打算而在于这艘船的目的地,孤岛上的某样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还不清楚,等到岛上看看再说,但我知道,那个东西对于天衍宗的宗主而言十分重要,天衍宗宗主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把那个东西带回天衍宗。但是,其他的鬼道士却不想那个东西回归天衍宗,所以他们必定会阻拦我们。 而那两个鬼道士故意说那番话给你们听的目的大概也是为了吓唬你们,让你们两个从孤岛上回来后也不敢进天衍宗,最后错过月圆之夜。顺带还能让你们偏移任务的重点,把寻找东西的护送任务误认为是逃离天衍宗任务。 柏新娅回头与沈新鸿对视一眼,两人目光闪动了一下。 柏新娅问道:你就那么确定你自己的信息是正确的。 对,我无比确定。你们两个也可以不跟随我们行动,另开辟线索完成副本,但我们三人走得就是护送副本。如果你和我们兵分两路可以,但假如影响到我们的护送任务相奴眸中闪过异色的光,话语未尽,透露的意思却很明白。 沈新鸿没吭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身旁的白蟒郁苏身上,相奴想到因为他自己都得罪了郁先生,更不乐意了,挡在白蟒郁苏前,对着沈新鸿似笑非笑:沈先生,郁苏对于任务什么想法都没有,也没什么建议,与你交谈的也一直是我,你一直盯着他看干什么? 柏新娅闻言,掀起眼皮瞥了沈新鸿一眼。 沈新鸿颇为不自在的敛下眉,转过头没有吭声。 相奴冷冷哼了一声,白蟒郁苏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点,握住相奴的手,却与沈新鸿他们没有关系。 蒋超磕磕绊绊道:继续、任务。 沈新鸿清了清嗓子,掩饰的说道:行吧,护送任务就护送任务吧,不过你们知道要送的东西是什么不? 具体是什么我不大清楚,只知道要找一个叫清风的npc要,而且那东西只有清风可以保存,我们或许还要把清风一起带回来。 柏新娅和沈新鸿没吭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相奴想了想,皱着眉又补充道:对了,那道士来时和我说,我们可能会遭遇一个叫五浊侵心的试炼,我不大懂这是什么,你们谁有了解吗? 相奴说完,白蟒郁苏就抓着他的手忽然站了起来,因为他的动作,小船有些失重,微微一晃,差点翻到,相奴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询问道:郁苏,怎么了? 白蟒郁苏没吭声,目光沉沉地看着浑浊的湖面上属于他的倒影,倒影很不清晰,相奴低头望去,忽的,那模糊的倒影眼珠子转了转,往他这儿一瞥。 第48章 3 相奴与湖面中倒影的视线撞在一起, 瞳孔滞凝了一瞬,他慢慢地抬起头,白蟒郁苏目光从湖面上收回, 看向了相奴。 相奴舔了舔薄薄的唇,笑着问道:好端端的,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白蟒郁苏垂下眸:我不可以看着你吗? 倒也不是对了, 你为什么忽然站起来?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白蟒郁苏闭上眼,淡漠的神情流露出挣扎的色彩, 似乎在纠结什么,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把手伸向相奴,他说道:我看到岛了 白蟒郁苏对着相奴勾了勾手指,相奴想了想, 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白蟒郁苏把他拉了起来,相奴不大懂白蟒郁苏举动的含义, 也担心着他刚才脸上挣扎神色出现的缘由,有心想关心他一下。 但白蟒郁苏却在拉起相奴抱住他的那一瞬, 手臂骤然绷紧, 随后一个用力,竟将相奴直直推进了湖中。 青年那张漂亮的面孔上布满惊愕, 还有一点点受伤。 相奴是真的没想到白蟒郁苏会忽然推他,在被他推下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也不是痛苦,而是纳闷和不解。 他不明白郁苏为什么忽然这样对他。 相奴坠入湖中, 其他几人也被这变化惊住了,匆忙的从船中央和船尾走过来。 但他们离船头有些距离, 所以并没有看到,相奴并不是直直坠入湖中的,他的坠落甚至没有在湖面上带起一点涟漪。 在他跌落的瞬间,湖面上泛出一个很大的空洞,将相奴吸进其中。 相奴在坠入空洞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白蟒郁苏歪了歪头,露出轻嘲的笑容。 相奴茫然,在眼前的场景被彻底吞没消失以后,他坠入了无边无垠的黑暗之中,细细的缠住他的手腕脚腕,一个人从背后抱了上来,将他紧紧拥住。 我很生气,也很嫉妒。那人轻轻地说:你怎么可以吻他呢。 你是我的话。 触手缠上了他的脖颈,没有勒紧,但是致命部位被裹住的感觉让人那样颤栗,不自觉的发颤,四肢绷紧,仿佛整个人都被另一个人彻底掌控了一样,无法挣扎、无法反抗。 相奴扬起了脖颈,声音脆弱可怜极了:刚刚推我下来的是你。 身后的男人沉吟两秒,他笑道:虽然不想替那个崽子说好话,但当然,他可也是我的一部分,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相奴轻喘着气,难受地请求道:郁先生,你先放开我,这样的话我没办法和你说话 那就不说话好了。 相奴的衣扣被人解开,冰凉的指尖在肌肤上流连。 不要。 为什么不要?身后的人没有停止动作,语气平静的问着他。 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郁先生呢?相奴小声地说道。 身后的人被气笑了。 你亲他一下,不去想他是不是真正的郁苏。现在我来抱你,你却来质问我?! 身后的人咬住他的耳垂厮磨着,没用力,相奴也不觉得疼,却麻痒骚人的厉害。 相奴听到这个问题时稍稍松了一口气,他难耐的转过头,抿着唇:我之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罢了,我以为那就是郁先生,我对郁先生向来都是十足信任的,绝不会有半分质疑,我如何能知道,那个郁苏,这个郁苏,郁先生有那么多的分别? 更何况相奴的声音压低:你说过以后,我不是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重视了吗?可你又不高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郁先生? 身后的人陷入沉默中,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动作轻缓,却越发放肆,相奴觉得还不如用点力气,让他更猛烈的去感受和承受着这一切。 再说了!相奴抓住他的手,因为动作太大,手被缠着的触手给勒的都青紫了,在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后,捆缚着他手腕的触手连忙松了一点,相奴也不在意,恨恨的指控道: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还可能会分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懂不懂我在我知道你还会分身时的心情有多迷茫,他要带我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郁先生您也不知道在哪里,迟迟不出现在公寓里 明明大部分都是你的错,你却把所有的锅都推给我。相奴声音渐渐低落,委屈的都要爆炸了,郁苏有些理亏,又不想承认,便将相奴转过来,压着他吻了上去。 相奴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推,拒绝道:等等,这里是副本 相奴微惊,不懂郁苏这次为什么会表现那么焦急,而且还不看地点。 郁苏没有放开相奴,抱着他将他压在自己的怀里亲吻摆弄,冲向不知名的远方。 在郁苏与相奴的气氛走向和谐时,船上却快要炸了。 白蟒郁苏按着太阳穴回过神,眼前最后一幕是另一个郁苏给他的嘲讽笑容和相奴向他坠落最后却消失不见的一幕,俊美的面孔瞬间扭曲,猩红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湖面,眼中满是戾气。 蒋超站的离他有些远,不敢靠近。 柏新娅则警惕地看他一眼,随后看向湖面,随后眼中露出一抹惊色,犹豫道:相奴坠湖为什么都没有水波溅起 沈新鸿随意道:可能是副本的关系,这湖本来就奇怪,我们的船行驶在上面时不是也没有水波吗? 说完他偷眼看了看白蟒郁苏,试探着问道:郁苏,你和相奴是闹矛盾了吗?为什么忽然把他推进水里啊? 白蟒郁苏眼睛一片猩红,几乎要滴出血:你进不来的也带不走他! 沈新鸿听着白蟒郁苏的话,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后退一步,心中莫名胆寒。 黑夜中,相奴与触手郁苏沉沦,相奴推拒着他,软软道:郁先生,我们回去吧,我在认真做任务 郁苏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喷洒在微软的气流,朦胧轻语:不想让你离开,不想让你和他独处。 相奴闭着眼,轻咦一声:为什么这么说,郁先生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郁苏沉默了几秒,摇头道:天衍宗的宗主不给我进来,我只能将你拉进混沌中。 相奴委婉地推了一下他:这样啊那郁先生你更要放开我了,让我先专心的通关,然后回去找你不好吗? 郁先生冷冷地笑着:你是真的想认真通关,还是想去见他。 相奴沉默了几秒,真切地困惑道: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之间的关系,他说你是只是他的一张皮,但郁先生你好像又能控制他,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以哪个为主? 这很重要吗?郁苏问道:你只要认准了我就可以,其他的不必在乎。 相奴冷笑着说道:郁先生非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在我眼中,你们两位是一样的,不存在认准你、或者认准他这样的说法。除非你给我一个详细的解释,让我自己判断。 相奴用冷冷的口气说道,郁苏却就是不回答,相奴有些生气的拧他的腰。 郁苏这才终于说道: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确是主身,但也只是身体罢了。 相奴见郁苏终于松口,精神顿时一振,但在听到内容后心中的困惑也越大:什么?那个白蟒郁苏居然真的是主身? 郁苏否定道:他只代表着身体,但我可以有很多具身体,唯一的灵魂只有我。他的灵魂也属于我,只不过因为他所寄居的身体不一般,是主身,才会使他的存在也不一般罢了。 郁雪真很崇拜仰慕蛇神,她以前之所以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也和她的信仰、及她为了信仰而做出的一些事有关。但郁雪真认为她并不是崇拜神,而是欣赏着自己的血脉。 她认为自己是一条蛇。 而不知是她执着的信念影响到了我,还是我们的血脉中真的不同,在进入这个奇诡的世界后,我们真的开始向蛇转化。 我变成了一条白蛇蟒蛇,但那具身体一直在沉睡,我能够苏醒过来的时间很多。为了唤醒我,用很多自愿的精神患者的灵魂,和一些非自愿的医生护士任务者之类的灵魂献祭给我,抽取出最纯粹的力量为我重新打造了一具身体,也就是现在这样。 随着灵魂的苏醒,我利用另一具身体,也就是现在这个,不停的搜刮着各处的力量壮大我自己,终于,达到了能够唤醒主身的地步。但我并没有与主身融合,我的主身开始蜕皮,蜕下来的皮被郁雪真拿走缝在了我这具身体上,也就是触手。 相奴不由滚动了下喉结,干涩道:这些触手,并不是单纯的触手,而是你的蛇蜕? 是啊,你喜欢吗? 相奴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没有说话:那那个郁苏他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吗?你们俩会为了抢身体打架吗? 不会。郁苏答道:我们只会为了你打架。 相奴别开脸,抱怨道:谈正事的时候不要说甜言蜜语。 好吧,总之不用管他。他的苏醒只是意味着我的主身又要开始蜕皮罢了。郁苏轻笑,声音中带着冷意:不久后,他也只是我身上的一个蛇蜕罢了。 你的主身到底会蜕皮几次 郁苏又不说话了。 相奴回忆着郁苏的话,隐隐感觉到不对:郁先生,你和你的主身,是不是已经彻底分开了?主身中孕育出新的灵魂,那个灵魂就是白蟒郁苏,但是他并不是永远苏醒,只会在要蜕皮的时候醒来,等蜕完皮以后,他会再次陷入沉睡,蛇蜕被制成你的触手。 不是新的灵魂。郁苏解释道:那就是我的灵魂,我们共用同一种思维,只是同一时刻会有两种想法罢了。 相奴觉得,郁苏和白蟒郁苏已经彻底分开了,只是还有一些断不掉的联系罢了。但郁苏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他和白蟒郁苏是一体的,不知道白蟒郁苏是不是这么以为。 但相奴觉得,郁苏这么说,肯定是有他自己的依据,他和白蟒郁苏必然有着更深的联系,让他觉得他们是一体的,既然这样 相奴拍开郁苏的手,生气道:既然都是你自己,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和自己吃醋。我亲你和亲他有什么差别?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想拿捏我,所以用这种说法来吓唬我! 郁苏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到理由解释道:可就算我们的灵魂一样,但身体不一样了,你是只属于我的。 郁先生,你太为难苛刻我了,那可是有着和你一样灵魂和外貌的人呀,在我眼里就是你呀,你让我拒绝他,就和拒绝你一样困难。你为什么不能自己把自己的分身问题给解决呢,嗯?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的这个意志也同样出现在那个身体里? 相奴想了想,好像是这个意思,但又有些差别。 仔细思索片刻后,终于想到了问题在哪里:不对,如果你的这个意志出现在主身里,那白蟒郁苏里现在的意志呢? 分卷(53) 当然是共存了。郁苏淡淡道:但他的力量没我强大,大概只能偶尔挣扎着冒出来一会儿吧。到时候你可要仔细分辨,别让他占到你的便宜。 ?相奴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怎么又要他玩找不同了! 相奴拒绝,委婉道:不了吧,我觉得比起蛇身,我还是更喜欢触手,这么一具好身体不要了多可惜呀 只是在这个副本里。郁苏宽慰道:毕竟我这具身体现在进不来,只能用主身将就下,等从副本中出来以后,我就送他去沉眠,继续用这具身体 他忽然笑了一下,有些羞怯地道:原来你真的喜欢触手啊 相奴不吭声,相奴保持了沉默,暂时想不到话来回复郁先生。 为什么感觉越说,越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呢? 第49章 4 相奴被郁苏推着走出了黑暗, 进入了一座孤岛上。 此时天色灰沉,遥远的天际边泛着浅浅的白光,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岸边, 一个身量不高、身影模糊不清的人站在岸边,手里提着灯笼样的装饰, 发着莹莹的白光。 相奴从湖中走出, 身上的衣服却没有湿,他坐在岸边微喘着气, 神态颇有些狼狈。 那个拎着白灯笼的人转过方向来对着他, 默立片刻后迈开脚, 幽幽地向相奴走了过来。 相奴手捂着心脏坐在地上安静地看着他,走进后看清那人的模样后,他轻轻唤道:清风。 那个不高还有些胖的人正是相奴此行的目标, 清风。 他手里拎着的也不是白灯笼,而是泛着白光的头骨也就是玄机的头骨。 相奴张了张嘴,微笑着打招呼道:清风大师兄, 好久不见。 肉墩墩的小胖子清风抱紧了怀里的头骨,紧张的看着他, 问道:小师弟你回来了。 相奴笑着点了点头, 平静地看着他,问道:大师兄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清风皱起眉, 因为肉多,眉心中皱出很明显的川字纹路,他几乎是秒答: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相奴想起蒋超和他说过的话:大师兄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吧, 我是来带你回天衍宗的。 清风很生气,愤怒道:我都说了,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相奴轻咦:清风,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天衍宗宗主对你的回归势在必行,就算你这次不和我们回去,天衍宗宗主也会来找你的,你对他们而言,意义很重要。 清风看着他:事实上,我就是因为宗主没有亲自来接我,才不愿意回去的,并不是因为我不想回天衍宗。 相奴微讶,清风问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和特别之处在哪里吗?如果你知道,就能理解我的顾虑了。 相奴沉吟两秒,点头道:愿闻其详。 清风一点关子都不卖,直接道:我是个瓷人,瓷人,瓷制的傀儡人。 瓷者,尤其是白瓷,似玉般纯净,质硬却不坚,与玉相比极为易碎,但比玉更加容易着色,刻画一些符箓图案阵法。 清风把袖子给捋上去,露出自己的右手臂,上面画着好几朵栩栩如生的白色莲花,莲花已经盛开,中央是鼓鼓的莲蓬,莲蓬中央是许多颗莲子。 莲子发着光,如同真实的明珠一样嵌在他的手臂上,明亮璀璨极了。 清风看向相奴,轻声道:他要的不是我,而是这些莲子。 相奴看向他,沉默不语,等待着清风的解答。 当年地脉崩碎,邪气侵入世间引来五浊恶世,天衍宗坐落在地脉正上方,首当其中,被大量的邪气侵蚀入体,道心溃散,心魔频生。 天衍宗宗主预感到在这样下去,他的门徒便会被邪气彻底侵蚀,化为真正的魔人,作恶世间,使天衍宗多少年来积累的清明声誉毁于一旦。为了拯救这种迹象,宗主联合了宗门内擅做傀儡和符箓的长老,打开了天衍宗的私库,倾尽宗门内的顶级材料,甚至取出了一块息壤掺尽傀儡中,仿照着烧制瓷器的办法,烧出了我。 随后又在我身上画下净化浊气的青年,将天衍宗内所有道士的道心都取出来,化作莲子封存进了我的体内,妄图通过我来净化他们的心灵,使他们保持理智。 可惜当时天衍宗内已经很不平了,宗主的计划失败,我被玄言恶意盗走并封印。原本只是充当净化容器的我此后变成了封印容器,彻底断绝了道士们与道心的联系,使天衍宗意外全部失守,沦为鬼域。 相奴轻声道:虽然你消失了,但是宗主并没有放弃寻找你,在寻找到你的下落后,他还想把你带回天衍宗,重续你身上封存的道心与道士们之间的联系,对吗? 清风点点头。 相奴反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危害吗? 清风摇摇头:没有,如果计划能顺利施行的话,我也很乐意回天衍宗,当个镇宗之宝。 但计划没可能成功的,在失了道心后那些道士沦为了最彻底的鬼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我带着他们的道心回去了,他们良心重燃,该如何面对自己为恶时所做的事,必定会崩溃自杀。 当然,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怜悯他们,他们自不自杀我才不在乎。我只是想说下我回去后的后果,而这样的后果不止是我会想到,那些鬼道士自己也会明白的。我的回归会击破鬼域,而他们也会随着鬼域的溃散一同崩溃,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到那样的结局,所以是绝对不会让我回归的。 甚至为了永绝后患,他们会直接将我给销毁,所以我是不会回去的,回去了我就是死路一条,除非宗主亲自来接我。 宗主他那么想我回去,如果能抽的出身肯定会亲自来见我的,现在不来无非就是抽不开身、还没有说服那群鬼道士罢了。他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护住我? 清风不断摇头: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相奴说道:有一个和宗主一样强大的存在来保护你,你也不跟着一起回去吗? 清风略有些茫然:有多强大? 相奴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目前还不知道郁苏有哪些身份,沉默几秒后含糊地说道:x医生的弟弟? 不认识。清风小声道:我只是个道具,除了宗主外没接触过其他大人物。 相奴轻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一定是要带你回去的,这是我这次进入这个副本的任务,不把你带回去的话就是任务失败了,这怎么可以?更何况,你现在跟我们回去,还能掌握先机,且有郁先生保护你。毕竟你要知道,你所在的孤岛已经暴露在了天衍宗众鬼道士面前,你已经不安全了。 清风不说话,抱着玄机的头骨发着呆,神情迷茫空散。 天色渐亮,天际中逐渐泛白。 相奴看着清风手里怀抱着的头骨,沉吟两秒后叮嘱道:这次来孤岛的任务者除了我以外,还有个蒋超,也就是四师弟,还有位郁先生,也就是我说的那位可以保护你的强大者。除此以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任务者,他们两个你要小心,因为我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很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他们应该并不知道孤岛之行的真正目标是你,我告诉他们,我们要找的是某样由你看管的宝物 他看了眼清风的手臂,忽然笑道: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也说对了。 总之,你最好准备个东西把他们两糊弄过去,免得他们接到了什么隐秘的任务,暗中对你下手。 清风把手里的头骨举给相奴看,询问道:那我说,我就是在看管这个东西,可不可以? 相奴抿唇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能糊弄过他们。 清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好奇,笑着说道:你好像有些讨厌你这次的同伴。 不是有些。相奴认真道:是非常讨厌。 顺便,我想请教一下,五浊侵心是什么? 五浊指的本是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和命浊。五浊恶世便是这五浊降临人世时,世道会变得极为可怕缭乱。 而五浊侵心是一个仿照五浊恶世以邪气为基而创造出来的阵法,作用于时间、精神、体魄。 五浊侵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重,但到达一定的时间后,它就会结束一切。而在这段时间内,身处其中的人体质会变得越来越差,出现许多疾病,同时,精神状态也会变得非常差,还有各种欲望也会得到加强,使人展现出于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模样。不过因为五浊侵心是缩减后的阵法,在各人身上应该只会显现出来部分,最薄弱的部分。 相奴若有所思,联想到沈新鸿的表现,也不知道这人是一直那样,还是在五浊侵心下的表现。 假如是五浊侵心下的表现,那他有没有受到影响? 清风说道:有人来了。 相奴精神一振,连忙道:在哪里? 清风手指着长河的尽头,那里一片朦胧白雾,相奴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见状也诚实道:我没看见,只看见一层白雾你的视力可真好啊。 清风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雾吗?没有吧,更何况那艘船已经距离他们很近,只有几百米了。 白蟒郁苏在看到相奴后就站了起来,猩红的目光泛着执着的光,他却要竭力压制着自己想直接奔过来的冲动,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他。 船靠近后,相奴终于看到了郁苏他们,不由高兴地对着郁苏摆了摆手。 看到掉入湖中的相奴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孤岛上,沈新鸿和柏新娅的神色流露出明显的异样,蒋超倒是挺淡定的。 白蟒郁苏从船上跳下来,绷着脸大步向相奴走来,在走近一点后,眼睛赤红地好像能喷火一般,他抬起手,点在相奴的脖颈一侧来回按压。 相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不对,后退一步,却被白蟒郁苏直接拉过抱在了怀里,白蟒郁苏对着刚才手指按压的地方咬了下去,不疼,相奴却抖了个机灵。 白蟒郁苏冷冷道:他吻你这里了。 相奴抿着唇,轻声道:所以呢?你要怪我给郁先生吻了是吗?是谁把我推下去的! 是我。白蟒郁苏爽快地承认,相奴闻言竟微微怔住。 随后他又低下头,吻在了那处。 这次却没有咬,而是很温柔的轻舔了一下,语气却有些冷淡:奴奴,不准再给他碰了,我已经很生气了。 相奴沉默两秒,试探着询问道:你是郁先生? 嗯。抱着相奴的少年轻轻应了一声。 相奴的噩梦成真:那刚才的那个? 是他。 郁先生放开相奴,捧着他的脸,笑容温柔又怜惜:我和他现在挤在一个身体中,不停地争夺着控制权,所以会时不时变化,这一秒和你说话的是我,下一秒可能就变成他了。总之,你要好好辨认我们,不准认错。 相奴睁大眼睛,无言以对地看着他,轻叹道:郁先生放过我吧你们这要我怎么辨认啊!你们都用了一个身体,你就委屈委屈自己,当他就是你自己好不好 郁先生很冷酷的拒绝道:不好! 相奴沉默两秒,无奈轻叹: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认不出来,你可以试着自己努力压制他,压制不了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要生气就生气吧。 漂亮的青年微抬着下巴,艳丽的眼尾带着一丝挑衅,他问道:你直接说你生气了的话,会如何惩罚我吧,我做下心理准备。 郁苏被他一哽,一时间无法反驳。 第50章 5 相奴看着郁苏的沉默, 顿时就看出了郁苏此时表现的本质。 外表装的很凶很可怕一样,实际上根本没有真的发火。 当然,醋肯定是真醋了, 怒气也有,却不是针对的相奴, 更多的是真的白蟒郁苏。 毕竟相奴只是个柔弱的大美人, 郁先生哪儿真舍得对他发火? 相奴看清这一点后,瞬间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故意斜一眼郁苏, 询问道:郁先生, 你快告诉我,你准备如何惩罚我啊,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郁先生瞪着猩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闷不吭声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相奴笑容明艳惑人,靠过去牵住郁苏的手,轻声慢语:郁先生若是不说话, 我可就当你不怪我了,也不找我秋后算账了? 郁苏垂下眼眸, 绷紧了脸。 相奴还想与郁苏说说话, 其他人却见不得他们两这样缠绵了,沈新鸿呵呵笑着, 看似平和,语气中却满是尖酸:这里是副本任务,环境也算是很诡异奇特了,大家最好小心点, 少干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相奴笑着,笑容中却夹枪带棒, 嘲讽道:沈先生说的有道理,我觉得大家也要管好自己,少去掺活别人的事,伤了和气是小,矛盾闹大弄出伤亡就不好了。 沈新鸿脸色一变,郁苏懒懒地抬起眼眸,猩红的眼眸瞬间盯紧了沈新鸿。 郁苏在相奴心中留下的印记最深之一就是记仇,小心眼。 白蟒郁苏或许因为经历的缘故对其他人的目光多有忽视或不在意,经历更多的郁先生却不同。 他所珍爱的相奴尚且时不时会被翻旧账,借以惩戒之名欢好,其他胆敢挑衅他的人更不会被他无视。 但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理待遇是相奴独有的,其他人没有。 郁苏冷冷地看着沈新鸿,眼中的恶意不明显,却冷的让人发寒。 沈新鸿被他看的不由打了一个颤,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视线闪躲着移了开来。 湖岸边的陆地并不平整,且靠着山体,陡峭又有落石,沈新鸿一个没注意,竟然被绊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分卷(54) 沈新鸿呆呆地坐在地上,回神后竟直接捂住了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相奴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的变化,想了想,牵过郁苏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道:五浊侵心? 相奴还记得清风与他说过的话,五浊侵心之下,人的精神状态会很不稳,沈新鸿先是直接勾引有夫之夫,看到相奴和郁苏之间不对劲又直接挑拨,这会儿更是露出一惊一乍吓极了的模样,相奴下意识就联想到了这个。 郁苏点点头,看了眼沈新鸿后在相奴耳边轻声嘶语,声音压的极低:你想看他被吓死的模样吗? 相奴微怔,不由看向那个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沈新鸿可能心情调整过来了一点,放下手抬起了头,他没有听到郁苏的话,看向相奴时与他对视两秒,就匆匆移开了视线,站了起来,维持着漫不经心地假象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忽然情绪上头,有些激动 相奴移开视线,没理他。 郁苏见自己讨好的办法没引起相奴的兴趣,颇为兴义阑珊,对沈新鸿瞬间就没有兴趣了。 相奴看向清风,轻声道:清风大师兄,我们动身回天衍宗吧? 眼见着话题回到正轨,蒋超连忙出现,附和道:对、对对回、天衍宗要紧,赶在、月圆夜,前。 沈新鸿和柏新娅都看向清风,他们并没有因为清风那幼胖的体型而心生歧视。 在这些奇异的世界中最不能有的就是以貌取人,没有人知道那些表面孱弱的鬼魂实际上到底有多恐怖强大。 柏新娅神情微妙地问道:他就是清风?他手里抱的是什么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叫他清风大师兄? 蒋超不吭声,他素来是懒得也没条件去解释原因的,于是便由相奴代劳了。 相奴:我们之前说过,我们参加过天衍宗相关系列的副本,清风在当时的副本中身份就是我们的大师兄,所以我们习惯了这样称呼他。 柏新娅沉默几秒,若有所思地问道:看样子,这个鬼怪和你们的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不会这么亲密的称呼他。 相奴淡淡道:表面上来说,尚可。 清风偷偷看了他一眼,紧了紧怀中的头骨,没有吭声。 柏新娅走到清风面前蹲下,目光落在他那怀中的头骨上后,视线微凝,假装从容地问道:相先生,你之前说,我们这次要找的东西就是在清风手里保管,请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就是? 蒋超抬眸看向相奴,相奴平静说道: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就是他手里抱着的头骨。 这个?柏新娅眯起眼睛,没有说话,但心中的疑虑却明晃晃地摆了出来,显然对相奴的说法并不是很相信。 相奴看向清风:大师兄,你应该是也接到了天衍宗的任务,所以才特意将你怀里的头骨抱出来迎接我们的吧? 清风缓缓点头,神情淡漠。他还有些纠结,并不想回天衍宗。 但相奴说的有道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如今有熟人帮衬的情况下回去,对他已经算是情况比较好的局面了。 否则相奴他们一走,那些鬼道士就会立刻派人来将他这个装着道心的容器给毁掉。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原因。相奴真正心动的原因与相奴口中那位与宗主一样强大的存在有关,清风心里有一些想法,那些想法可能需要依靠那位存在和相奴来实现,所以在短暂衡量后,清风没有拆相奴的台,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 蒋超见状,心中微喜,忙道:谢、师兄、与我们、回宗,请、师兄、保管好 自己。 清风抱着怀中的头骨闷闷道:我会好好保护住小师叔,将他平安送回到天衍宗里的。 小师叔?沈新鸿看着清风,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眼中充满着探究,显然希望清风能将头骨的来历解释了一下。 清风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师叔是被师父带出宗门的,后来却遭了师父的毒手宗主是我的师祖。 他只说了这几句,却让其他几人浮想联翩。 宗主是清风的师祖,那也就是他师父的师父,换过来说,他怀里的师叔就是宗主的弟子,有这层关系在,宗主特意让他们把这头骨护送回去的缘由就有了,那是师父对弟子的拳拳思念之情啊大概吧? 相奴也明白了过来,更能明白为什么清风这样的至宝会被玄机玄言得手了,那些鬼道士相助是一方面,这两人的身份好下手也是个重要原因。 只是可怜宗主了,所有人都背叛了他、也不赞成他的举动,费尽心思地要阻拦他。 但柏新娅和沈新鸿并没有因为清风的寥寥几语而相信了他的话,闻言道:我们刚下岸没多久,明天才是月圆之夜,也不急着现在就回去,一天足够我们赶回去了,不如我们现在先在岛上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郁苏皱眉,直接拒绝道:早点回去,早点结束副本,不留。 他还急着回去解决白蟒郁苏的事情,并不想在这个副本中久留。 更何况五浊侵心对他也是有影响的,他的精神压制无形中被削减了不少,不然的话,白蟒郁苏根本没可能在他进入这具身体后还能再时不时反抗他一下。 毕竟他才是主身,拥有着最强的力量,和对所有理智最绝对的控制权。 柏新娅有些意外,没想到郁苏会出言拒绝。 怎么说呢虽然郁苏身上那种不好惹的气质非常明显,但比之更加明显的是他那淡漠疏离的气质。 他只对相奴关心,视线跟随着他转动,因他的想法而转变着意志,其余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闻言卡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也要我们正确完成任务后,才能够离开副本啊。我们不能光听这清风的一面之词就认定这头骨就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最好还是在岛上转一转,看看情况后再回去吧? 相奴眼睛转了一转,忽然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这个副本的任务我很清楚,我确定带着清风和他看管的东西回去的话一定能通关任务,即使这样,你也要继续选择留下来在岛上查看? 柏新娅没说话,但沉默已经表达了她的坚持。 相奴唇角勾起,笑容随着弧度越扯越大:你们隐瞒了我们事情吧?那些鬼道士是不是给了你们提醒,所以你才非要留下来在岛上寻找? 柏新娅淡定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更相信自己寻找到的线索罢了。不过你这么说莫不是这头骨真的不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标,只是你们三个和这个npc定好的说辞? 怎么可能相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无辜问道:清风可是npc,怎么可能帮我们作假? 他笑了一下,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相信我,以为你是另有根据才做出的推断,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柏新娅与他对视了两秒,干巴巴地问道:不管怎么说,留下来转转再走吧,反正也不急。 相奴笑道:可以啊,我随便的。 柏新娅说的有道理,反正时间还充裕,不急着回去。不如留在这里,先看看鬼道士们还有没有别的布置和目的,又到底有没有给柏新娅和沈新鸿一些叮嘱 第51章 6 等探清柏新娅和沈新鸿的虚实后如何安排届时再说。 相奴的目光在柏新娅身上停留几秒, 目光有一丝寒意,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 要不是想搞清楚鬼道士们交代了这两人什么, 摸清鬼道士们的打算提前做好防备,相奴才不会理他们。 不想走?那你们就自己留在这里吧 相奴心中冷漠, 面上却平静温和的询问道:那你们现在准备先去哪儿看看? 柏新娅沉默中不说话, 余光却瞥了一眼沈新鸿,显然想让沈新鸿出头, 自己不想太招眼。 虽然目光中只有这几个人, 她的表现已经挺招眼呢。 沈新鸿目光飘忽了一瞬, 犹豫着想了想,说道:那个,这宗主徒弟为什么只剩下一个头骨了, 他其余部分的骨头呢?不如我们去找一找啊,或许能发现他更多的身份线索。 相奴心中冷笑,面上也毫不客气地道:你自己去吧, 我们几个对他的身份信息已经很了解了,不想再多费事了。 沈新鸿立刻道:你这样不好, 虽然你们之前参加过副本的相关任务, 但现在这个副本明显是另一个副本,它们的背景可能相通却并不相同, 你不该那么大意且自信。 相奴微微皱眉,神色中有一丝不耐。 沈新鸿见状只好道:随便你吧那我和柏新娅先去看看了。对了,清风抱着的头骨是他师叔,那他师父哪去了?你们之前参加副本的时候, 他是属于这个副本的鬼怪吗,还是个类似于故事线背景板一样的存在? 相奴和蒋超看向清风, 清风面色有一瞬间的怪异,抿着唇爬着山走了上去,站在山顶上手指了正下方的一个屋子。 其他几个任务者也跟了上来,相奴看了眼那个屋子,说道:那里是清风师父的屋子。 沈新鸿和柏新娅顿时精神一振,沈新鸿忙道:我们过去看看呀 柏新娅则说道:原来清风的师父也在这个副本,那就是奇怪了,为什么清风只抱着他师叔的头骨回宗门,却不带他师父的? 她轻唔,目光闪烁:是不是,清风的师父与清风和清风的师父都有仇? 沈新鸿神色如常,心情却好似紧绷了一些。 相奴点头应是:关系是很不好,有深仇大恨。 沈新鸿当即道:我们要去他师父的屋里看看情况! 柏新娅补充道:对了,那个师父化身的鬼怪 已经没了。相奴说道:他在上个副本中与清风师叔斗争失败,被吞食了。副本故事线并非一成不变,会进化的,你们明白吧? 两人不大明白,但知道师父没了后就轻松了一点,随后又问道:那周围的屋子里装的是什么? 相奴想了想,诚实答道:是村民们,不过他们大概不会管你,那个师父是这个副本中所有鬼怪的仇人。 柏新娅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好,谢谢你的消息了,相先生,那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了,你们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相奴摇摇头,无比自信道:不去了,我们要带回天衍宗的东西已经找到了,还回去干什么? 见沈新鸿和柏新娅还想再劝什么,相奴顿时皱眉道:我们的时间有限 沈新鸿和柏新娅顿了顿,扔下一句:那我们先去了,等我们回来。 相奴没有应声,两人也没有在意,下山冲着老头的房间里去了。 他们一走,相奴立刻问清风道:老头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够针对你? 清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有的,他有一个木塞,只要用木塞堵在我的嘴上,我的灵智就会自动沉睡。我当时就是因为这样被他制住,所以才会被盗出天衍宗毫无反抗之力。 果然。相奴了然道:不过比我想象中情况要好,我还以为老头那里有针对你的致命武器呢。 清风微抿着唇:我虽然质地紧密,但是却也相当脆弱。师父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法宝来针对我,只要拿锄头或锤子在我身上轻轻一敲,我就会破碎损毁。 蒋超慢慢道:没事,我们,被敲,也会,没命。 清风纠结道:不一样的,我一点点碎都不能有。只要碎了一点点,我就会崩散。 既然你的缺陷如此明显,你就没有保护自己的办法?相奴怀疑道。 清风顿了顿,这才说道:只要不拿木塞逼我现出原形,我就是普通肉身,不会一碰就碎。 所以,那个木塞是针对你的重要法宝? 清风轻轻点头道:师父也不傻的,虽然是奉命偷了我离开,但做下这种事后也就意味着天衍宗再也回不去了。他很怕天衍宗的长老们追杀他,于是根本没有按令用木塞逼我现形然后将我销毁,只是用木塞当成要挟我的工具,逼我听他的吩咐。这样的话,就算鬼道士们找到了他,宗主会因为我完好无损原谅他,鬼道士们会因为我封存着他们的道心而根本不敢靠近他,我就这样侥幸保存了下来。 看来木塞真的是针对你的致命武器,既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它的存在,让我们帮你把它拿回来,以免被鬼道士们找到?相奴冷声问道。 清风小声道:师父把木塞藏的很紧,我不知道他放在哪了。 郁苏淡淡道:木塞要是给你找到了,你岂不是就能拿着这木塞威胁他了?不告诉你的话,你就不知道木塞的存在,那些鬼道士们虽然知道,但凭玄言在这个岛上那么多年都没有被他们抓到,如今也还要你们来岛上带回清风,可见岛并不是他们能随便靠近的。或许以后鬼道士们能破解岛外的迷阵,自己进来,但两天后清风就会回到天衍宗与宗主汇合,用道心净化他们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因此,只要他谁也不说木塞的存在,等这几天过去后,他自然而然就会恢复自由。何必多此一举,平白将弱点告诉你呢? 清风不吭声,相奴看向山脚:还好沈新鸿和柏新娅的态度暴露了这个问题,要不然我都险些忽略这一点了。 你也是知道沈新鸿和柏新娅与鬼道士们联手,怕他们找到木塞带回去给鬼道士们,才把木塞的存在告诉我,希望我拦下他们的吧? 蒋超茫然:他们,什么,时候,和,道士,联手了? 相奴盯着清风怀里的头骨,轻声道:他们可能是怀疑头骨不是我们此行任务所以才坚持要回岛上再搜寻一番,虽然我们给出了任务目标是头骨的一番理由,但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并不用怀疑他们留下来的目的。 重点在于,他们对老头和清风、玄机之间的关系上。 分卷(55) 听到老头和清风玄机关系不好时,两人的表现有些不对,他们几乎是立刻将搜寻地点锁定在了老头身上,将这座岛的其他古怪地方都忽略了。 而那句话的重点就是,老头和清风玄机为敌。既然为敌,那对于敌人肯定是有所针对和研究的。在老头的住所周围,很容易找到针对清风及头骨的方法。 如果他们接的和我们是一个任务的话,就绝不该把目标重点放在老头的屋子上面,而应该把村子都翻一遍。 其实,我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头骨就是任务目标时,他们两个未必就不信。他们就是信了头骨是任务目标,于是才将针对头骨的方法作为主要搜寻任务。 那两个任务者不是和我们一起出现的,他们两以前到底参没参加过副本相关任务,在我们出现前有没有和鬼道士做交流暂时都不可知。有一点却能确定,鬼道士为了自保,绝不会放任我们这些由宗主请来的任务者将清风顺利带回宗门。 他们的权利没有宗主大是肯定的,再加上副本任务从来没鬼怪直接告诉任务者的,我们知道这个任务的目的还是托了郁先生的福,所以沈新鸿和柏新娅不清楚真正目标是清风的话,也能够理解。但就算他们不知道这一点也不重要,因为鬼道士压根就不想清风回去,我们带错东西正合他们的意,基于这点,沈新鸿和柏新娅对于宗主要求的任务目标一无所知也正常了。 除了大家刻意隐瞒清风的存在外,还有一种可能,鬼道士们也把寻找东西的任务如实详细的告诉他们两个了。毕竟任务者平等,没道理大家获得的信息不对等,那对他们太不公平。他们之所以不接受我们找到的任务目标,很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是同一阵营,接的任务也不一样! 我们受宗主之命来的,目的是带回清风。相奴指了指自己和蒋超,又指了指下方:但他们接受的可能是鬼道士的任务,任务目标就是我们所找到的东西的克星。 蒋超点头:他们、的确、不像、和我们,一伙。 清风看着山脚下有些着急:那怎么办,绝不能让他们找到木塞! 他看向相奴,欲言又止很想说些什么。 相奴却没理他,而是对郁苏说道:郁先生、蒋超,我们过去一下说。 小胖墩沮丧地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相奴纤瘦的背影,相奴却毫无动容,带着郁苏蒋超走的离清风很远,不让他听他们的谈话。 相奴说道:现在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拿到木塞,并将木塞掌握在我们手里,控制清风,防止他翻脸。 第二种,我们不管木塞,也不管副本后续了。不等沈新鸿和柏新娅了,让他们两在岛上慢吞吞找木塞吧,我们带着清风直接回天衍宗,带他回去后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之后宗主的净化计划实施顺利与否都与我们无关。 蒋超连忙道:就、第二种、吧,少管、闲事。 相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要提意见,我只是尊重你把你带来旁听的,选择权在郁先生手里。 蒋超顿时委屈地闭上嘴。 郁苏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会有第一种想法呢?按照任务者的思维,完成任务就可以了吧,你带着木塞离开又能怎么样? 可是,我不止止是任务者了呀。相奴轻声道,他有一个怪物对象。 之前那个红皇后,不就是姐姐寻找她的弱点后将她逐渐驯服的吗?再联想到有不少怪物可以进圣城,由此可见,副本之间是可以连通的吧? 天衍宗看上去就很强大,而清风是天衍宗里的关键性道具,存在的意义和作用很重要,掌握住木塞就是掌握住了清风,也相当于抓住了天衍宗的一大弱点,假如宗主计划这次实施不顺利的话,只要清风不毁,后续作用肯定更大。到时候怎么发挥就看郁先生了。 郁苏专注地眼眸看着他,莞尔一笑:看样子你都打算好了,那就选第一种吧,留下来找木塞。 不过,主要目的是为了你。 我?相奴露出茫然的神情,很是困惑。 相奴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清风和天衍宗与他有什么关系?郁先生你别为了秀恩爱就往我身上硬扯呀 第52章 7 相奴拉着郁苏的手追问道:为了我神?郁先生你是有什么安排吗? 郁苏看了蒋超一眼, 摇摇头没吭声,带着相奴往清风走去。 蒋超站在原地抓了抓头,悄悄松一口气, 然后跟了上去。 郁苏望着清风,询问道:木塞被玄言藏在了哪里? 清风目光闪烁着, 含糊道:木塞那可是专门用来制服我的, 玄言防备我防备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把木塞的下落透露给我。 漂亮青年并不相信, 充满笃定地道:不可能, 以前我觉得你很呆, 但从回归天衍宗的一系列上表现能够看的出来你一点都不傻,甚至还挺精明。聪明人从来不会坐视自己的致命弱点被别人掌握,你一定知道木塞的下落, 至少有所线索。 穿着灰扑扑衣服的胖墩墩小道士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气呼呼地低下头,捡了块小石片在地面上乱划着, 默默地表示着自己的反抗之意。 相奴与郁苏对视了几秒,郁苏移开了视线没有发表意见。 相奴注意到, 郁苏对于副本里的任务从来不发表意见, 或许,郁苏虽然可以进副本, 还能接任务,但他的确是受限制的。 当然,这些限制对他本身而言并不大,只是相奴没法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帮助罢了。 相奴收回与郁苏对视的视线, 目光在清风身上凝滞了几秒,骤然上前一步, 把清风怀里抱着的头骨给抢了过来。 清风顿时着急地蹦了起来,一把抱住相奴的腰,拉扯着他要把头骨给抢回来。 相奴威胁道:你快放开我,可别逼我对你动手。 小胖子并不怂他,虽然他比相奴矮,但是那身材可比纤细的相奴有力多了,真较劲起来相奴根本掰不过他。 清风主要是怕郁苏。 在他刚才向相奴扑上来的那一瞬间,一道危险至极的视线就直接锁定了他。 那一瞬间,清风清醒的意识到,相奴没有诓他,那个少年的确是与天衍宗宗主一样强大的存在,他拥有着将他摧毁的力量。 清风当时就后悔扑向相奴了,只是做都做了,再收回手也未免太怂了,直到相奴威胁他时,他才慢慢吞吞松开手,退后一步,假装着镇定说道:你那么凶干什么?忽然抢了我的东西,还不准我着急的吗? 相奴眨着眼睛,柔软清甜地问道:只是因为我抢了你的东西?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清风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慢慢地移开了视线,对此不做回答。 相奴见清风不理他也不在意,摆弄了几下头骨,对准头想套下去。 郁苏冷冷斜来一道视线,皱眉道:不要随便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相奴想戴头骨套的动作顿时一顿,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蒋超连忙道:给我,我来,戴吧。 相奴瞥了一眼郁先生,这次他没有意见了,相奴就把头骨套递给了蒋超,蒋超担忧问道:应该,没事吧? 或许?相奴看向清风。 小胖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你们是宗主请来的,他身上甚至还有宗主留下的印记,玄机不会伤害你们的。 蒋超顿时放心下来,把头骨套直接扣在了自己头上,然后就直挺挺地昏了过去,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相奴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把他掰正了一点,免得那样的姿势垫的他太疼太难受。 清风见蒋超昏了过去,好似有一道枷锁被解开了一般,犹豫纠结了几下,竟拉着郁苏主动说起了话来:宗主请您和小师弟来接我,是因为这次有很大的把握能够对抗长老们了吗? 郁苏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摇头否定道:不,是因为他等不下去,只能背水一战了。 再等下去的话,他也会彻底堕落,届时,就算找回了道心也没用了。 清风呆住,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胖脸顿时覆满了愁绪和纠结,他喃喃问道: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吗那、那他要是失败了怎么办?他有和你说吗? 有的。郁苏出乎意料地道:总之,他如果不想变成自己最厌恶恐惧的模样的话,这个世界就肯定不能再待了。宗主是这个鬼域的重要支撑之一,他是拥有挣脱束缚的力量的,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可以直接脱离这个鬼域。只不过 清风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对于郁苏接下来的话根本没有认真听。 郁苏见状也不想说了,清风就是这个鬼域的原住民,他对于这个鬼域很了解,有些话他不说清风也能明白。 不过相奴显然是不懂的,见相奴好奇地看着他,郁苏沉默几秒后又继续道:总之,无论这次能不能成功,宗主已经决定彻底脱离了。 区别在于,如果迎回你后成功将道心还给众多鬼道士的话,整个鬼域都能得到净化,这个世界会与圣城彻底脱离。 但如果迎回你失败的话,他就只能自己脱离这个鬼域,但摆脱不了圣城,最后重找一个副本融入进去。 那、那我怎么办 郁苏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你此时应该已经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清风的目光落在郁苏身上,随后又转到了相奴身上,他抿了下唇,说道:我明白了。 相奴眼中有一丝异色划过,没说什么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幕的开始和结束,心中思索着。 没过多久,蒋超悠悠地醒了过来,他醒过来后表现的还是蒋超的意识,并没有被玄机附身。 在苏醒过来以后蒋超就忙心有余悸地将头骨套给取了下来,生怕取慢一点就会发生意外的模样。 相奴问道:有木塞的线索没? 蒋超愣了愣,目光慢慢落在了清风身上。 清风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取出了一个黄褐色的木塞。 相奴轻晒:不是说,玄言防你防的很深,你不知道木塞的下落吗? 小胖子嘟囔道:那你还说了我心性深沉,必不会将弱点让他人掌握呢。 相奴见他将木塞举着,试探性地接了过来,在相奴接过木塞的瞬间,清风的面色木然了一霎,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空洞晦涩极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看着相奴欲言又止,半天没有说话。 相奴握着木塞想了想,递给了郁苏:郁先生,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在你那儿收着吧,放我这里要是不小心被人抢走就不好了。 郁苏点点头,接过了木塞,在他接过木塞的那一刹那,相奴余光瞥见清风猛地松了一大口气,一副心事没了的模样,看的相奴一阵无语。 蒋超说道:那我们还要等沈新鸿他们回来吗? 相奴眼睛转了转,问道:你有什么意见没? 蒋超看着他试探道:他们、两个,立场、不同,非留、下来那、我们、走? 相奴笑道:那我们就走吧。 说完,真的拉着郁苏往山下河边的小船上走去,蒋超和清风连忙在后面跟上。 几人直接上了小船,小船显然也不够智能,并没有辨别出船上多了一个陌生人又少了两个任务者,在等待了一会儿后见没有新的人上船,就直接行驶了起来,顺着原路飘回。 相奴抬起眉眼,恍惚地看着眼前环境的变化,喃喃道:起雾了 郁苏和清风神色如常没有变化,蒋超却投来茫然的一眼。 他回头看了眼孤岛的方向,竟在岸边看到了沈新鸿和柏新娅两人,随着船的飘远,他们的身影逐渐缩小模糊,蒋超忽然有些触动地道:他们、回不去了有点、可怜。 相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至于吧,虽然可能没完成鬼道士们交代的任务,但孤岛上还有别的鬼怪,他们完全可以在孤岛上开支线任务,只要完成一个就能离开了,怎么会被彻底困在孤岛呢?对吧,郁先生、清风? 两个鬼怪给了他肯定的答复,蒋超瞬间收回感慨的情绪:我倒、没想到,不过、两个、副本、不一样,你怎么、知道、他们、能在孤岛、开新支线? 相奴面不改色地胡诌道:瞎猜的,反正关系又不怎么样,蒙对算做了个好事,蒙错算他们倒霉。 蒋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相奴沉默了两秒,忽然问道:你能看清河岸边的景象?不是已经起雾了吗? 蒋超犹豫道:刚才、就、想说,没、起雾啊。 相奴脸色顿时变了一点,郁苏伸手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五浊侵心,别怕。 相奴回想着之前有关于五浊侵心的解释,失落难受道:是因为我以前就有眼疾,所以才会留下了病根,在这个试炼中又重新复发吗? 不,是因为你太抗拒失明这件事情了,与病根无关,这是你的弱点。郁苏这般道。 相奴喃喃道:我早就习惯了,才不怕失明。可得到了光明后,要他再回到从前那混沌模糊的世界的话只是想一想的话,相奴就很难接受。 想到这里,他又不说话了,只是往郁苏怀里缩了缩,希冀能从他的怀抱里得到一些安慰。 郁苏沉默着,相奴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也时不时在变化,时而冰冷时而暴戾,只是注视的人不是相奴,手上的动作力度也没有变化,所以相奴暂时并未察觉。 几秒后,相奴听郁苏问道:要我说些开心的事情哄你高兴吗? 相奴以为郁苏要讲笑话,还挺好奇郁苏讲笑话时的模样,闻言颇为期待地点了点头。 郁苏抬头冷冷扫了清风和蒋超一眼,两人坐在船尾,识趣地抬起手掩住耳朵,郁苏这才贴在相奴耳边轻声说道:你之前不是希望我那个,有那种功能吗? 我上次在医院试验了一下,已经成功了。 分卷(56) 相奴傻乎乎地看着他,压根没想起郁苏说的功能是什么。 见他似乎忘记了,郁苏冰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急色:你这表现难不成已经忘了? 他喃喃道:我可是特意为了你的话才去的医院,导致冒出个小崽子和我抢你,但你怎么可以忘记了呢。 相奴虽然还没想起来,但看着郁苏的表情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觉提醒他保持着沉默,别在这时候追问。 但郁苏显然对自己的成果抱满了热情和期待,见相奴不问,他还很主动地低声说道:就是蜜液的效果,但你以为是那个的功能,你真的忘唔。 相奴瞬间抬手捂住郁苏的嘴,他想起来郁苏说的是什么了,也觉得自己距离当场去世也差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宝你还是不开心吗? 相奴:谢邀,很开心的,就是忽然觉得一辈子有点太长了 第53章 8 郁苏并没能与相奴的羞耻心同步, 望着他轻轻勾起唇角,笑容清浅却又充满暧昧,充满暗示性地问道:你想起来了对吧, 开心吗? 相奴慌忙辩解道:我说了,我没有期待那个功能! 他声音有些大, 清风和蒋超都望了过来。 郁苏颇为迷惘地看着他, 俊美的面庞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隽美迷人极了,相奴看着他的表情, 苦恼地垂下头, 想了想又凑过来一点, 在他耳边嘟囔道:郁先生,我们出去再说。 郁苏看着他,慢慢点了下头, 眼神却不是很有光。 相奴与他对视了几秒,换了个位置,坐在郁苏正前面背对着蒋超几人, 抬起手揽住郁苏的脖颈,在郁苏的注视下轻轻吻上去, 贴住了他的唇。 他伸舌轻轻舔舐了一下, 轻声着道:不管怎么说,心意领啦。 郁苏目光闪动了一下, 眼中再次回复了光泽。 他抬手按住了相奴的头颅,将这个吻压深,使它越发缠绵悱恻。 相奴羞耻于在他人面前这样缠绵,却又无法拒绝郁苏, 索性闭上眼,将一切都忽视遗忘, 与郁苏深深轻吻。 在相奴闭上眼后,郁苏那猩红色的眼眸骤然暴戾起来,眼中情绪不断地翻滚着,许久以后,终于定格,相较于之前的平静淡漠,这一次他眼中的情绪要真实许多,其中盛满了怒气和酸意。 白蟒郁苏苏醒了过来,当察觉到自己与相奴在亲吻时,他第一感觉是高兴的,但稍一深想,意识到相奴为什么会忽然和自己亲吻、之前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又是谁时,那点喜悦顿时消失不见,改变成了酸涩和嫉妒,在相奴的唇上咬了一下。 力道虽然不重却也不轻,相奴不觉得疼得厉害,但是下唇上却留了一个很明显的牙印。 相奴轻嘶着抽离,生气地问道:你咬我干什么? 白蟒郁苏抬眸冷冷看他一眼,转头去看冰面,却不理相奴。 相奴坐了几秒后渐渐会意,试探着问道:你是白蟒郁苏? 白蟒郁苏没好气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分什么白蟒触手 相奴喃喃道:之前你们不是还咬死了自己是主身,对方只是分身吗,现在又不分了? 白蟒郁苏生气道:还不是你做的! 相奴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自从郁先生展示出分身术后,他仿佛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大恶人,什么坏事都是做的 这是你们自己的认知问题,与我有什么关系?相奴颇为不满。 白蟒郁苏抿着唇沉默了很久,才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谁让你和他关系那么亲密,我要是不承认我与他是一体的,那我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他人霸占?比起这样,我还是承认他与我一样的吧。 相奴愣了下,随即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白蟒郁苏居然是这样想的。 真是倔强又可怜呀。 不过自己也一样可怜就是了,要怪就怪,郁先生好端端地分两个干嘛呀 白蟒郁苏看似想开了,却又有点偏执了,沉默了半晌,竟忽然摘下手套将自己吗手塞进了河水中。 那黄浊的河水瞬间奔涌而上,将他的手腕缠住,灼透衣衫后又开始灼烧着郁苏的手臂。 相奴微怔,变了下将他的手连忙拉出来,白蟒郁苏微蹙着眉将他的手掌拍开,轻声道:别碰这河水,你会灼伤的。 相奴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看着他的手臂冷声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手浸入河水中? 白蟒郁苏神色如常:我与你不一样,复原起来很容易,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让他疼一疼,少占你的便宜。 相奴嘟囔道: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蟒郁苏冷哼一声,相奴颇为心疼地看着他的手臂。 郁苏原本的肌肤是很完美的,恢复能力也极强,在被河水腐蚀弄伤之后,细胞活性瞬间迸发治愈起他的伤口,只是河水的腐蚀还在继续,两者不断冲突抵消,导致他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些瘢痕。 白蟒郁苏见相奴面色纠结,抬起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笑着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 相奴纠结地道:手上要留疤了 没事的,到时候将这伤口剜掉,避开河水的腐蚀就能重新长好了。白蟒郁苏冷淡地说道,忽然又皱了皱眉:不过可能会与其他地方的鳞片有一些差异等我换皮以后,蜕下的蛇蜕大概会有细微的差别,不过这样也好,等他将这张蛇蜕封进体内,以后再探出来时,你看着它就如同看到了我。 相奴扶额:郁先生 白蟒郁苏垂下眉眼,相奴有些心软,刚想说什么,蒋超突然生气地喊了一声:我说了不是结巴,我只是说话有点慢而已! 相奴被他忽然的出声吓到了一点,回头看去,只见蒋超低头粗喘着气,牙关死咬,看着很倔强,眼睛周围却泛起了红色的色泽。 相奴皱了皱眉,但没有贸然过去,轻声道:他是被五浊侵心影响到了吗? 人的一切都会在五浊侵心的影响下无限放大,他这是正常的表现。 相奴问道:那你刚刚自残? 白蟒郁苏皱起了眉,几秒后说道:有一点点影响,但那就是他想做的。 相奴摇了摇头,很想吐槽一下白蟒郁苏的任性妄为,话刚要说出口,忽的一愣,疑惑地重复道:他? 他盯着白蟒郁苏看了几秒,白蟒郁苏也淡定地和他对视着,相奴小心问道:郁先生? 郁先生有一点不高兴,抱怨道:我和他很难辨认吗?为什么你要盯着我看着那么长的时间? 相奴面不改色地扯谎道:其实刚才我盯着您多看了一会儿,发觉有一点移不开视线,就厚着脸皮多看了一会儿。 郁苏微哂。 相奴看着蒋超,见他虽然情绪很失控,时不时会大喊一句,但动作却很克制,很有种只敢动嘴、不敢动手的感觉大概不会因为动作太大而掉下去,于是便随他去了,反正有清风看着。 清风或许是因为身份作用特殊的原因,看上去倒是正常的很,捧着头骨稳稳地坐在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相奴目光在蒋超身上停滞了几秒,颇为困惑:这五浊侵心是只能影响到人某一方面吗?因为我眼睛的缺陷更大,所以便主要使我的眼睛逐渐迷糊看不清楚,但心灵却没有受到影响? 郁苏说道:除了眼睛以外,难道你还有什么大的缺陷会被影响攻击到吗? 相奴想了想,发觉自己想不出来,除了失明让他耿耿于怀以外,他好像的确没有其他太在乎的 蒋超声音忽的低落下去,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相奴一顿,说道:我的父母,他们应该也是我的执念吧? 郁苏抬起手,淡淡道:来我怀里。 相奴茫然迟疑地看着他,不大清楚他的意思,郁苏催促道:快一些。 相奴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被郁苏一把抱过揽住。 郁苏动作熟练地将相奴抱住揽进怀里,有些笨拙地轻拍着他的脊背,目光在相奴唇的痕迹上停留几秒,没说什么,只是将下巴搭在了相奴的头上。 相奴不大懂郁先生这番动作的意义,只是在被郁苏拍了半晌后,他慢慢地有了困意,渐渐地闭上眼,竟沉沉睡了过去。 人做梦时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做梦的,相奴亦是如此。 梦中的他从一张细窄的床上醒来,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下面的床单也是白色。 不知道是谁为他盖的被子,竟连他的脸也一并盖住了,相奴醒来时闷闷地,差点喘不过气。 这导致他的心情很不好,那纯白色的被单被他粗暴地掀开扔在了地上,而他则微佝着瘦削的背,神情阴翳地低垂着头。 黎明的光从斜面的窗透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瘦长的倒影投射在墙上,张牙舞爪,颇为可怕。 但相奴本身并没有这个自觉,在他看来,他只是因为起床气而很不高兴罢了。 过了很久,相奴才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他的四肢有种很奇怪的僵硬,已经僵到了不协调的地步,使相奴刚下床时直接摔到了地上。 好在床不是很高,他摔得不疼。不过可能因为他的肌肤娇嫩,虽然不疼,肌肤上却是一片青紫,阴沉沉地可怕。 起床气再加上磕磕绊绊地碰撞,使相奴本就不好的心情愈发低沉,他看不见,凭借着记忆满身低气压地走到门前,想拧开门把手走出去,但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相奴拧了半天都没能把门打开,相奴被气的拿手疯狂拍着门,他已经很用力地敲门了,但是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相奴头抵在门上,脸色呈现出莫名的青灰,默立几秒后,他返回在屋中漫无目的地转动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窗前,那是一扇拉合式的窗户,相奴手指不怎么伶俐地动作着,好一会儿才把窗户成功拉开,他从窗户探出去,大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了,他的房间在二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但这样的姿势表现出来也够危险了。 相奴迷茫地看着四方,听到楼下有窃窃低语的声音传来,他认真听了几秒,听到他们说:虽然是瞎子,但是其他地方都能用啊 瞎子?是在说我吗? 相奴往外又探了探身子,然后就从窗户中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第54章 9 相奴落地的声音吓了那两个说话的人一跳, 他们回头一看,立刻就看到了掉在地上乱比划着的青年。 他们离青年有些远,过来时没有看清青年的相貌, 因此便走了过来,只是走过来时说话的语气不大好。 趴地上的那人是谁, 新来的吗?怎么走个路都能摔倒还刚刚巧摔在装着大少爷的窗户下面。其中一人抱怨道。 另一人随着他的话下意识抬头去看大少爷的窗, 随即怔住,停住走动的脚步, 吞咽了下口水, 紧张地问道:喂, 你看看那个房子的窗户是开着的吗? 他的同伴抬起头,随后也顿了顿,过一会儿才愣愣地说道:好像是那屋子窗户之前没关上吗? 他们这么说着, 目光不由缓缓下滑,落在那个慢慢爬起的青年身上。 青年站了起来,掺进了泥土青草的手指随意的揪了下衣领, 露出了他那张漂亮到诡异的美丽脸庞。 他歪着头,延着声音望向说话的那两人的方向, 眼眸与眼白混融在一起, 眼睛呈现出诡异的灰色,美则美矣, 配合着当下的一切,却恐怖到极致。 那两个人看着青年那张熟悉的脸庞,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偏偏天色应景, 霎那间便昏沉下来,一道白色雷光在乌沉沉的天空中闪烁, 一声轰隆巨响紧随而来,如针尖一般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落在人身上,扎的皮肤升腾。 青年的面孔在雷光的闪烁下恐怖极了,吓得那两人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跑了,留下青年迷茫地站在原地,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困惑地皱起眉。 刚才那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大少爷指的就是他吧。 相奴这般想着,记忆逐渐清晰了一点,啊,对,他的确是大少爷。 那么现在,他该往哪里去呢? 迅疾的雨水疯狂地打在他身上,将相奴的衣服都弄湿了,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粘腻腻的。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雨水延着发丝不断地滴下,许久后他终于有了想去的去处。 他转过身,延着记忆和本能进入了之前掉下来的那个房间所在的别墅。 他要去看一看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弟,对,弟弟。 相奴想起来了,自己也有一个弟弟。 他的弟弟在哪里呢 相奴寻找着他的弟弟,一股股莫名的牵引从同一个地方蔓延下来,席卷到他的身上,为他指引着路与方向。 相奴在原地停留了几秒,转身,延着那股冥冥之中的神秘指引走了过去。 他的弟弟也在二楼。 这座别墅并不大,只有四层楼,占地也就二百平左右,是个私人住宅,除了相奴一家四口以外,只还有一个照顾他们兄弟的保姆。 相奴有眼疾,而他的弟弟身体也不好,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实际上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极度腐朽,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很难维持,与他相比,相奴都还算是康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的生活才必须要有保姆跟着服侍。 但因为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不便,相奴的父母很怕请来的保姆会暗地里兄弟两个,于是特意砸大价钱只请了一个保姆将两个兄弟一起照顾,让两兄弟互相照应,免得被保姆欺负了也不敢说。 不过结局证明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相奴的弟弟身体很虚弱,虽然没有失明,但却行动艰难。这样的残缺使他的心性十分扭曲,他也嫉妒极了身体健康能够自由活动的哥哥。 分卷(57) 他想不通,为什么老天已经让相奴眼瞎了,为什么不把他的满身疾病也给相奴呢?! 有这样想法的他仗着自己有良好的视力能够观察情况,做了很多针对相奴的事情。 小时候还好,只是在与相奴吃饭时故意将相奴的食物弄的乱七八糟,又或者往相奴的水里加料。 大了以后逐渐过分,开始有意无意地将相奴的听读作品里下载一些乱七八槽的东西,试图带歪相奴的三观,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自己能够视物,试图让他嫉妒自己,在父母面前主动激化自己的矛盾 遗憾的是,相奴的心性相当平稳,平稳的近乎沉默寡断,每天都只安安静静地窝在家里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对于弟弟的挑衅也视若不见,从来没有和父母提起过任何事情。 这让弟弟有些丧气,有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理相奴。 直到有一天,弟弟偶然间听到父母的谈话。 他们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 可他们近亲结婚,已经一连两个孩子都不正常了,就算再生出第三个孩子,有疾病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之后的内容弟弟没有再听,他害怕自己再听下去会被父母发现,就悄悄的离开了。 可是父母的话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弟弟的心中,他竭力地表现着正常,却觉得父母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了恶毒和疑惑。 弟弟开始认为,父母觉得造不出第三个正常的孩子了,于是决定用这两个各有残缺的孩子造出一个正常的孩子来。 比如说,把弟弟的眼睛取下来,安在哥哥相奴身上。 这要把相奴的全部器官安在弟弟身上要简单安全的多。 被这个想法日夜折磨的弟弟疯了,他用手段逼迫保姆找来安眠药,悄悄碾碎放在了相奴的水中。 在他喝下睡着后怕他醒来,又强行给他塞了好多片,差点把相奴给直接噎死。 但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没好到哪儿去,疯魔的弟弟见哥哥服下了大量安眠药物后竟直接将哥哥开膛破肚,将血淋淋的心脏取了出来,随后又将自己生生开膛破肚,将哥哥的器官一个一个换到了自己身上。 弟弟疯了。 可诡异的是,身体孱弱的弟弟在做了这样粗暴的手术后居然没死,还真的活蹦乱跳地活了下来。 保姆被一系列变化给生生吓死,化作伥鬼跟在弟弟身旁。 回家后的父母也被发生在家中的惨剧惊呆,他们畏惧也排斥着化作了魔鬼的弟弟,拒绝他的靠近,更不敢再留在这间诡异的别墅里,含着眼泪和恐惧将大儿子给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连夜逃离了这栋别墅,花钱找人来收拾这里的惨剧。 而别墅里发生的事情则化作都市传说迅速的流传开来。 相奴的父母离开了这栋别墅不再回来,将疯狂不死的弟弟和惨死的哥哥永远地留在了别墅里。 却不知,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本以死亡的哥哥居然又茫然无知地苏醒了过来。 他脑海里并没有自己被活生生解剖的记忆,只觉得如今和往常一样,就是氛围有些奇怪,还有自己被锁在了一间屋子里。 好在他平安从屋子里走出来了,并且要找到自己的弟弟了。 相奴慢吞吞地往前走,上了二楼以后,渐渐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他听到有人在疯狂的哈哈大笑,声音尖细满含疯狂,他大声地说: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了!哈哈哈哈,爸爸妈妈,以后我就是健康的孩子了,你们的心愿也能够满足了 相奴站在楼梯口处,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却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越发茫然。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死去了,在他看来,他还是一个活人,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发什么疯。 相奴慢慢地走到弟弟的屋子前,弟弟疯狂的笑声骤然一变,变得扭曲且充满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变得健康了,可你们却还是不想要我为什么,要再次抛弃我 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恨我摘了哥哥的器官给自己装上对不对! 相奴的脚步顿住,灰色的眼睛慢慢睁大,眼中泛起了晦涩的光泽。 我知道的,你们想要的孩子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个瞎子那个瞎子的手术做起来可比我的简单多了,只要给他换一双眼睛,他就是个正常了,我知道的,你们想留下的孩子不是我,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我! 可是没用的,那个瞎子已经死了,被我挖空了内脏,活生生给熬死了,哈哈哈哈。 站在门外的相奴慢慢地低下了头,手掌在胸膛上来回摸索,这一摸索,忽然发现了好多不正常的地方,他的胸膛上居然有好大一个口子,里面都是空的。 原来,他死了啊被自己的弟弟挖出内脏给活活熬死的。 相奴平静地想到,死了就死了吧,没什么的,他不畏惧死亡。只是,就算是死,他也该完完整整的去死,而不是缺了那么多的东西。 于是相奴一下一下地敲开了门,在敲门声响了以后,屋里的人安静了几秒,冷冷地回问道:是谁? 相奴没有回答,虽然死了,但是他又不傻,他如果说出了自己的生活,弟弟肯定不会开门的。 于是他保持了沉默,只是在这昏暗的楼层里一下一下地敲着门,动作死板极了。 弟弟很快就忍不住了,咔擦一声响,把门打了开来。 面色青白的相奴看着他,缓缓扯起一抹僵硬地笑容,说道:上辈子缺了眼睛,这辈子成了瞎子,下辈子我想完整点,所以弟弟,我来取回我的内脏了。 白色的雷光再次打下,穿过透明的窗,将昏暗的房间里的一切都照的透亮。 一个瘦弱地少年躺在地上,被一只手死死掐住脖颈,眼睛瞪大了看着窗外的风景,手臂半伸着,慢慢地、慢慢地又垂了下来。 而他的身上有一个青年跨坐着,青年的眼睛一片灰寂死白,一手掐着少年的脖颈,一手在少年的胸腔内来回摸索,最后扯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相奴从梦中醒过来,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冰冷和僵硬。 他回神了几秒,发现自己坐在郁苏的怀里,手正高举着也不知道要干嘛,正被郁苏握住手腕扣住。 相奴呆了几秒,试着往回抽一下,没抽动,郁苏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异常柔和,他问道:醒了?头疼吗? 相奴不知道郁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想了想后才慢吞吞答道:是有点头疼,刚刚做了个梦,胸也疼,你帮我揉揉吧。 郁苏一脸深沉地看着他,有些纠结地想,相奴的意思是让他帮忙揉脑袋还是帮忙揉胸呢 听上去像是后者,因为头疼和胸疼是分开描述的,揉揉跟着胸疼后面,所以 做完阅读理解的郁先生面色如常地帮相奴揉起胸来,相奴呻吟一声,羞红了脸瞪他一眼,余光瞥了眼蒋超他们的方向,小声抱怨道:郁先生,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不要急色! 郁先生手顿住,有点委屈。 第55章 10 郁先生沉默地微敛着眉眼, 没有立刻辩解,而是按揉上了相奴的太阳穴,来回揉压了好几下, 看着相奴的表情逐渐柔和以后,他才缓缓说道:我不是急色, 是你自己话没有说清楚。 相奴抬起秀丽的眉眼, 那双眼眸已经恢复了正常,是纯黑色的, 此时但这浅浅的光, 很漂亮。 郁苏不由低头, 在他额上落下一吻,随后才慢悠悠道:你之前说是有点疼,做了个梦, 胸也疼,帮我揉揉,是这样的, 对吧? 相奴眼睛转了转,郁苏不疾不徐地将自己的理解角度解释给相奴听, 然后认真地问道:你现在再说, 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说的不清楚? 相奴也笑, 容颜艳丽的逼人,反问道:如果是我说的不清楚,接下来我们的相处会变得沉默冷淡,但如果你理解错了, 你会得到一个吻,郁先生, 您觉得? 郁苏想了想,讨价还价:如果那个吻很久也很深的话 美人轻笑,吐气如兰:如您所愿。 郁苏沙哑着声音道:是我太急色了 相奴抬起手,五指穿过他的发丝按在郁苏的头颅上,借着撑点使自己稍稍坐直,微扬着头,将唇压了上去,探出红粉的舌,与郁苏纠缠在一起。 小舟在河水上轻荡,寂静无风的河水有种令人心忧的寂寥和荒芜,但河水上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暇关注其他。 直到许久后,郁苏发觉怀里的人好像有眼泪留下,他默然片刻,松开了相奴一点,唇落在他的面颊上,将他滑落的眼泪一一吮吸。 相奴空洞地留着眼泪,神情一片木然,他手死死地揪住郁苏的衣领,喃喃地重复道:郁先生,我好疼 郁苏抱住他的动作紧了一点,相奴木然地重复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画面,醒来后我就觉得我的胸口和内脏都好疼好疼。 那不是梦。郁苏轻声道:那是你的过去。 相奴苍白着面色摇头道:不是的,我的过去和我的记忆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郁苏耐心问道。 我相奴微咬住下唇,许久后才说道:我没有弟弟。 郁苏目光变了一点,怜惜地看着相奴,略粗糙的指腹在他细嫩的肌肤上轻轻抚动,他说道:你有弟弟,你只是被影响着,遗忘了害你致使的凶手而已。 如果你认真的、仔细地回想着记忆,你会发现很多离奇的不合常理的地方。 相奴很想反驳郁苏,理智却又清晰地意识到郁苏说的是正确的。 他沉默了几秒,问道:我们在河水上漂多久了,去孤岛时好像没用太久,这次为什么迟迟不到? 五浊侵心试炼,试炼没有完成,如何能突破谜障到达终点? 郁苏见相奴脸色不是很好看,也没忍心逼迫他,转而说道:还好你之前没带上那两人,要是多待两人,试炼的难度也会加大,毕竟只要有一个人不通关,试炼就不算结束。 相奴轻声道:祸兮福所倚,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幸运,有些真相,不用面对才是幸福。 郁苏沉默地看着他,相奴闭眼思索几秒,并没有纠结迟疑太久,很快就又睁开眼睛,神情恢复了平静,淡漠的眼神也更加冷酷一点。 他看向另一面的蒋超,蒋超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这会儿已经不说话了,正佝偻着脊背蜷缩着船尾,嘴中呜呜咽咽,眼泪流了许多,弄的满脸斑驳。 相奴收回视线,认真地问郁苏:我要怎样才算通过试炼? 面对你最逃避的过往,接受它、无畏它只要无惧于过往的人,才能超脱,迎来崭新的自己,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相奴勾起唇角轻松一笑:我想这对于我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虽然我死在了弟弟的手中,但是,我又将被他夺走的东西抢回来了不是吗? 内脏、生命我全都夺回来了,我本来就是胜者。相奴说道,声音平静却低寒:我本来便无畏于过去,我要做的,仅仅是,面对它。 相奴盘腿端坐,望着那一潭死水的江河,认真地回忆起了过往。 其实,也没多少要回忆的。 在经历过那个梦境以后,相奴发觉自己曾经的经历变得那么索然无味而平淡,所谓的温馨只是覆着假面的虚与委蛇,每一句和蔼的称呼下,都藏满了血淋淋赤裸裸地嫉恨。 最后被深深开膛破肚时他其实醒来的,那种活生生被撕裂、被掠夺生命的痛苦太可怕了,使他痛的醒了过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最亲的亲人、相处时间最长久的弟弟开膛破肚,生生折磨致死。 怨气侵染着相奴的理智,使相奴还活着时便化成了恶鬼。 弟弟能够在那样粗暴的手术一抹活下来并不是他有多特殊,而是因为,他体内的内脏来自于一个刚刚蜕变的恶鬼,是恶鬼的内脏支撑他活下来的,他拥有了恶鬼的生命,却没有恶鬼的力量。 于是当恶鬼再次苏醒来时,他轻而易举地被剥夺了一切。 相奴眼前的白雾逐渐散去?虽然因为蒋超还没有从试炼中致使他还在江河上飘荡,但五浊侵心对他的影响却开始消退,他恢复了正常,眼睛也能重新视物了。 相奴并不急着回天衍宗,也没有对蒋超的状态进行干扰,与郁苏聊了起来。 相奴问道:郁先生,我在进入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是死人了吧?是只有我这样呢,还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只有你。郁苏揉了揉他的脑袋:在你化身恶鬼的那一瞬间,你的死亡之地化作了鬼域,只是你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堕变了,并且在死后第一时间拿回了自己的内脏,你身上还有生机,所以被圣城误识别错误给吸收进了圣城。 郁苏揉了揉眉,相奴好奇地张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那么漂亮,修长纤细的五指,圆润的指甲上泛着桃粉的红,过于白皙薄嫩的肌肤使他手背上青色的筋若隐若现,白里透青美丽极了。 相奴颇为感叹:我的手那么正常、那么漂亮,怎么会是恶鬼呢? 郁苏捧过他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眉眼微弯:是很漂亮。 相奴眨着眼睛看着他,问道:郁先生,我是恶鬼吗?我会变成恶鬼的样子吗? 下个副本,去你自己的世界吧。郁苏说道。 相奴怔住,重复问道:我自己的世界? 对,带着清风一起去,x医生也会把红皇后放进去。在你的世界里,红皇后很难有反抗之力,你可以在那里把它给吃掉,完成晋升。 相奴听他安排着之后的事情,刚才那些还很纷乱痛苦的心情忽然就远去了一般,心情逐渐平静。 相奴有些紧张:为什么要带清风?只有清风会和我进去吗,那你呢? 郁苏摸了摸他的脸,摇摇头道:堕化的过程并不美好简单,如同逢和嘉那样,必定伴随着痛苦、仇恨和疯狂,你很可能会在过程中失去理智,被恶鬼取代,所以要带上清风,他有净化的力量,可以使你保持着理智,不会被恶鬼的阴影影响太多。 分卷(58) 相奴定定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呢? 郁苏偏过头叹了一声:我当然会保护你,你的领域也会对我开放,不会排斥我的,对吗? 相奴思考了一下,郁苏见状有点不满,皱眉看着他。 相奴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才说道:当然。 郁苏这才说道:不过到时候我会做一点伪装,至于我到底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在那里,我暂时不会告诉你,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回到自己世界后,你便会明白的。 相奴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回归自己世界的事情有一些忧虑,尤其是他可能会碰到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相奴皱了皱眉,垂下的眉眼中满是漠然冷意。 如果能再见一见父母的话也还好,至于弟弟的话,相奴觉得自己可以让他再死一遍。 但下一个副本的存在可以先往一边放一放,当然还是要先把这个副本给度过去。 相奴与郁苏对视一眼,郁苏望着他,那素来冷漠的目光拥有一股极具穿透的力量,好似能看透一切,但却给相奴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相奴慢吞吞地把目光收回,忽然松了口气。 小舟在江河上飘飘荡荡看不见头,相奴想往蒋超那里走,但是三个人坐在船尾的话,船的重心便偏移了。 相奴对清风说道:清风,你把蒋超往中间挪挪,郁先生,你也往中间来吧,我们看看蒋超的情况。 郁苏坐在船尾没动,望着蒋超的目光很冷寂,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清风纠结地看着脚下双眼紧闭、拼命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蒋超,迟疑道:我觉得我搬不动他,他也不一定会配合。 你坐那儿等吧,对他作用最大的就是我了,你们过来了也没用的。 相奴看了看天色,天空中灰沉沉的,不明亮也不黑暗,实在辨别不出这会儿是什么时候,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多久? 清风答道: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郁苏则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直接通过试炼? 清风挠头问道:你很着急吗? 郁苏淡淡道:不着急,我只是很没有耐心。 清风心想,可你和相奴谈情说爱、腻腻歪歪的时候我觉得你耐心足的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郁苏:我双标我承认,你有意见? 第56章 11 清风虽然心里这么想, 嘴上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且也没有说出针对蒋超变化的方法,显然也是没法子的。 相奴垂下眉眼,头靠在郁苏的肩上思索着当前的局势, 微咬着唇,神情有一丝苦恼。 蒋超不醒, 他们就过不了五浊侵心, 也回不到岸上,再然后, 就无法赶在月圆之夜回到天衍宗, 那么宗主的计划和安排可能便会出错, 以致失败 相奴轻咦一声,忽然问道:沈新鸿和柏新娅 郁苏和清风看他,相奴看着这沉默的两个家伙, 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两个可能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在船上坐的相当的稳, 相奴不说,他们也绝不会主动谈任务相关。 相奴问道:沈新鸿和柏新娅应该是道士们的阵营, 他们在孤岛上时有目的的寻找着木塞的下落, 可见鬼道士们有透露信息给他们,心里应该是还存着让他们把木塞带回去的想法的。 但是, 柏新娅还好,她的表现一直很冷静也很正常,沈新鸿却不一样,他受到的影响很大, 也太急躁了,蒋超之前在船上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异常, 这会儿却神仙幻觉中无法自拔。 换作被影响很深的沈新鸿来,他肯定更撑不过这试炼,也就是说,假如我们带上沈新鸿的话,十之八九是熬不过试炼的。那么鬼道士们给他们两个透露木塞下落这样的举动就显得很多余起来。 沈新鸿和柏新娅做的越多,纰漏也会越多,而宗主阵营的我和蒋超也会将他们的行动收入眼底,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木塞。 而清风虽然没说,但我也能想的出来,另一个通关五浊侵心试炼的方法。相奴看向清风,小胖子抬起肉乎乎地手指捂住脸不看他,相奴也不在意,问道:杀死无法通过试炼的任务者,既然已经是死人了,那么就不存在通关的需要了,不是吗? 清风偷偷看了他一眼,伸直了食指,然后又微微弯曲点了两下表示赞同。 相奴点点头,神情越发莫测:他们将寻找木塞的任务交给沈新鸿和柏新娅,同时也暴露在了我们面前,承受着木塞彻底失守的可能,而在鬼道士们的敌人,也就是我们几个掌握了一切生机后,他们留作阻碍的试炼也可以用一些狠绝的方法强行破解,这对他们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更何况这种试炼也微妙,侵心,要面对人心最恐惧排斥的一面相奴怔怔地想,须臾后莞尔一笑:我想,这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对很难做到吧?又不是小说里的修仙者、度心魔劫,大家都只是尘世中最普通的一份子,如何能轻易看透避开那些自己逃避排斥了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在规定的时间里一定能通关呢? 清风不语,相奴看了看那边的蒋超,他不知何时把手伸进了嘴中,正做着抠挖拽的动作,同时牙关紧咬,红艳的血混合着银丝滴落,模样凄惨。 他收回目光,喃喃道:尤其是进入这样世界的人,不知大家都经历过什么,但过往应该要比常人要更悲苦惨痛吧 郁苏见不得他说着说着声音低落,心疼地握住他的脸在相奴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以作安抚。 相奴抬头笑了笑,继续捋起了线索:目前已知,柏新娅和沈新鸿寻找的木塞的举动损己利人,猜测,试炼要想通关非常的难。 再做一个猜测,沈新鸿在船上好几次挑衅郁先生开罪我,他和柏新娅应该能想到我看沈新鸿非常不满,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还是毫无防备地进屋搜寻,对于船只会不会开走毫不关心 要么是他们心思简单,要么就是有恃无恐。沈新鸿是不是故意伪装、用那种表现挑衅那次我尚不可知,但是柏新娅表现出来的精明却不像作假。 所以,一定有其他的办法略过五浊侵心直接通关。 是什么样的办法呢?相奴沉思,并不看清风和郁苏。 虽然他没问,但是他们的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他们大概不能将副本的关键处随意透露出来。 为了公平,虽然郁先生的到来已经很不公平。 相奴沉思着,目光在这茫茫两个上四处围转。 眼前的白雾虽已消失,让相奴能隐隐看见两岸的边缘,但船直行着,河水近千米宽,他也不会游泳,想游到岸边可以说是痴人做梦。 这个思路不行。 郁苏看着他,眉睫轻垂,再抬起时,淡漠的猩红眼眸好像变得更加明亮活力一点。 他扑过来就将相奴抱住,揽着他细细的腰使劲往自己怀里扣,脸在他的脖颈上来回蹭着,含糊地嘟囔道:奴奴,我刚才好生气,他居然把你直接拉到河里,气死我了,我真的好生气 相奴思绪忽然被打断,眉不由紧紧蹙起,但是并没有发火,他很少情绪波动异常的大,不会大喜,也不会大怒。 所以相奴也只是对着白蟒郁苏做出推搡的动作,软软道:不要撒娇,而且你怎么忽然又扯到这个问题了,上一次醒来的时候你不是都接受了你们俩的相同点吗? 哦,是吗。白蟒郁苏平淡应道。 相奴推拒着他的动作一顿,眼中的神情逐渐变成若有所思。 白蟒郁苏与他对视了几秒,目光闪烁地移开,刚巧落在了河面上。 相奴脑中有一道思绪飞快划过,微凸小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上嘟囔着道:是这样的,所以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要乖点呀。 要亲亲,缠绵悱恻的。白蟒郁苏提着要求。 相奴直接道:不可以,我现在有心思,集中不了精神,你希望我与你接吻的时候心不在焉吗? 白蟒郁苏冷着脸,紧抿着唇,神情委屈极了。 相奴看着他笑,眉眼忽然弯了下来,他凑过去,在白蟒郁苏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看着白蟒郁苏眼中的冷色化开一点以后,才浅笑着又坐好,神情微敛,继续思索起来。 相奴遗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河。 舟在河上行驶却没有一点水波,可见这河本身也是非常不正常的。 况且河水浑浊,河面下的动静根本就看不清楚,这河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未克制,总归是有着疑点的。 再加上郁先生之前把他拉进河里时,自己并不有溺水的感觉,反而如同进了一个异度空间一般,相奴当时以为那就是郁苏为见他专门开辟出来的--当然,相奴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世界并不是郁先生自己的世界,在白蟒郁苏与鬼道士的交谈中,他在这里能正常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那么他能在鬼域里肆无忌惮地开辟空间吗? 会不会,他之所以能将自己拉进秘密空间里,是因为河下本身就另有天地? 说到这里,沈新鸿和柏新娅对于他落水直接到达孤岛一事都没有问,会不会也是出于公平原则,鬼道士们不把通道直接告诉他们,但暗示了一番的原则? 这些对相奴而言都是猜测,没有太多的根据去证实,但是没关系,相奴有两个会给他作弊的验金石啊! 白蟒郁苏刚才已经给他一个提示了,现在,该轮到清风了。 相奴忽的站起来,往清风那里走了两步。 清风与他对视两秒,目光闪烁着,拒绝道:小师弟你别过来了,再过来船要翻了。 相奴心中微动,就算确定河下另有天地,但是相奴还没想好要不要之间跳河,但是清风这会儿又给了他一个灵感,相奴微微一笑,很淡定地问道:翻船?可是这船不是普通的船吧,没有人划它都能自己行驶,这么不符合常理的船还会翻? 清风眼睛转了一下,讷讷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按照常理做出推断说一下而已。 相奴清风的话被逗笑了,打趣道:清风大师兄,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你从被炼制出来后就没有坐过船这一类的东西,你还知道这个常理呢? 其实相奴也没做过,但有些事情不需要做过,自然而然就能明白了,但清风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改口道:我听别人说的,小岛上有时候会有村民给我讲他们以前的经历 简直就是漏洞百出的一番拙劣谎言,在玄言老头定居在那个小山村之前,那个小山村周围根本就没水,而且干旱已久,怎么可能会有人坐过船呢? 清风着急地用各种谎言不断堆砌修补着自己话语的漏洞,本身就是最大的疏漏。 相奴地道了清风的充分暗示,对于心中的猜测已经有了八九分的确定,他回头,对着白蟒郁苏伸出手,白蟒郁苏眸光轻动,站起来将手给了他。 相奴将他的手紧紧牵住,轻声道:我们这样的动作好有仪式感 白蟒郁苏神情有一点微妙,相奴却没在意,拉着白蟒郁苏向清风走去,清风眨眨眼睛,着急地跺着脚,阻拦道:哎呀,我都说会翻船了,你们两个怎么还过来啊,别走了别走了啊,船翻了! 四人齐齐站到船尾,失重的小船直接翻到,但是却并没有想象中落入河里的画面,而是小舟180度转了半圈,又平平稳稳了。 船上的几人跟着小舟的弧度被迫一晃,跌倒在地上,相奴被郁苏抱着,没有撞伤,他忙扶着郁苏坐起来,关心道:郁先生,你没事吧? 郁苏朝他挥挥手,相奴见他没事立刻就放开手不管他了,趴到船檐上往下看去。 浑浊的河水消失了,变成了幽沉的青碧色。 而不远处则站着几个穿着熟悉道袍的身影,到岸了。 第57章 12 相奴慢慢坐直, 往郁苏身旁挪了挪,颇为警惕地打量着岸边的那几个鬼道士,为首的他见过, 正是出现在过那场宴会中的宗主,穿着一身灰青色道袍, 头戴白玉泛青的莲花冠。 宗主依旧是那副青灰的面色, 因为面上灰气,相奴总觉得他的面容上像蒙了一层面纱一样, 看不透真切的模样, 只觉得他那双黒沉沉的目光给人压力很大, 不想多看,至于好不好看,就是辨别不出来的。 正当相奴打量着那几个的道士的时候, 蒋超也睁开了眼睛,无神地双目凝望着天空,眼中满是死寂, 没有一点神采。 之前为使船翻掉,相奴和郁苏都靠了过来, 此时四人都挤在小舟的一处, 但这一次小舟却平平稳稳地行驶着,没有再翻掉。 所以相奴就在蒋超身旁, 蒋超一醒来,他便注意到了。 相奴微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蒋超的两颗眼珠子动了动, 木然地落在相奴身上。 相奴轻声道:我们带着清风回到了天衍宗了,宗主带了鬼道士们在岸边等我们, 我们快要通关了。 蒋超闭眼几秒,再睁开时神情已经木然,但稍微有了点神采,他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吐出满嘴的血沫,原本虽然结巴,但却口齿清楚,这一回却不知怎么回事,像是被嘴巴里被线给缝住了一般,含含糊糊地话说不清楚。 蒋超显然也听到自己的声音了,眼眸暗了一点,里面没有光彩,他勉强笑了一下,别开脸捂着嘴呛咳了好几下,另一只手脱下一侧衣服,动作熟练地包着下半张脸咳了好多下,最后抱起污秽的衣服放到一旁,在说话时,话语稍微清楚了一点,但声音依旧沙哑。 蒋超缓缓说道:鬼不对,宗主,他,许诺,我们,很好的,奖励,你,记得,提要求。 相奴看向郁苏,郁苏显然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对相奴说道:你不需要提别的要求,只要能把清风带走就行了。 清风没有说话,乖巧又安静地站在一旁,如同静止的瓷娃娃。 蒋超听到这话不由看了他们几人一样,这时,船游到了岸边。 宗主站在最前方,广袖长袍被风吹起,微微鼓动着。 他抬起手,伸向坐在前面的蒋超,蒋超顿了顿,牵住他的手被宗主拉到了岸上。 清风自己蹦到了岸上,至于相奴和郁苏就更不用宗主忧心了,两人手牵着手就走到了岸上。 分卷(59) 宗主取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木偶人递给蒋超:你要的东西,这是耳报神,被我专门供奉教养过的,不像其他的那样碎嘴,跟在你的身边可以做你的口舌为你述说你心中所思所想,不需要你自己再亲自言语。 蒋超小心翼翼地捧过那个耳报神,巴掌大的小木偶人软糯糯道:谢谢仙长 宗主似笑非笑地看了蒋超一眼,微哂,很久没有人叫他仙长了,这会儿一听可真有些稀奇。 蒋超却面色怪异,那手里小小的木偶人立刻道:这木偶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嫩,和我的外表不是很相符啊 它怎么把我心里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我去! 蒋超这会儿是真的醒神了,面色忽红忽白,因为这么个小岔子,刚才的那种沉郁心情瞬间都烟消云散不存在了。 宗主捏住那个小木偶人,它一离开蒋超的手心,顿时就不说话了。 蒋超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看着那木偶人不知道要不要接过它好。 宗主竖起两指对着那木偶人念念有词,然后才又将木偶人递给蒋超。 蒋超犹豫一下才将木偶人接过,这一次,木偶人没有再什么都往外秃噜,蒋超松了口气。 宗主的目光随后落到了相奴和郁苏身上,他轻声道:谢相先生和郁尊者将清风送回天衍宗,两位想要什么报酬请尽管提出,某若能做到,绝不请辞。 相奴看了郁苏一眼,郁苏对着相奴点了点头,相奴便一指清风,对宗主说道:好,那我要他。 宗主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是他身后的鬼道士们去齐齐地露出诡异的笑容,就算面色青灰,也挡不住他们那副看好戏一样的表情。 宗主沉声道:相先生说笑了,我便是为了迎回清风才做出这些安排的,你却向我索要清风,这岂不是与我的目的相悖,这要求,我很难答应。 相奴素来是抓空子的好手,闻言立刻问道:很难答应,而不是无法答应。我就想要清风,宗主可以说下要如何做,才能让您愿若痛割爱吗? 宗主答非所问,与郁苏对视两秒,垂下眉眼淡淡道:原本将清风护送到我手中便算几位先生任务完成了,但是相先生的报酬我却无法给出,所以我想一个折中的条件,要么相先生换个报酬,要么几位不如再留在天衍宗一日观礼,祭礼结束后,再谈报酬,如何? 相奴瞥了眼郁苏的表情,点头表示同意,蒋超犹豫了一下,耳报神替他说道:我都行那我也留下来吧。 耳报神就真的如同蒋超自己的嘴巴一样,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从耳报神口中说出来有什么奇怪别扭的感觉,除了声音。 宗主点点头,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伸出一只手,道:三位,请。 他身后的鬼道士们表面上看都挺尊重他的,跟着宗主的意志表现行动,面子上毫无忤逆之意。 相奴、郁苏和蒋超被宗主带着走上了山,向天衍宗的宗门走去。 天衍宗位于山之绝顶,往上的山路算不上陡峭,但是也不宽,路面不平整也就算了,偏偏墙面也很刺手,这导致几人也没法扶着墙走路。 蒋超可能有恐高症,看着右手边的悬崖脸色一片苍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偏偏又不能靠着墙,而同伴也因为有怪物守护而不能给予他安慰支撑,虚弱极了,最后还是宗主怕他一不小心头晕直接摔下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相奴还好,因为长期无法视物,视觉上的感触要么极度灵敏、要么极度迟钝,比如此刻,他对着那右手边的悬崖就没什么反应,走路稳得很,这让做好准备很想扶相奴一把的郁先生很失落失望。 爬过长长的山路,约绕着这山转了二十来圈后,相奴他们才真正走到山顶,来到天衍宗的大门前。 天衍宗的大门很窄,也很高,抬头望去给人种很沉郁的感觉,压力极大。 红棕色的大门无人拉动却自己向后打开,露出门内那铺满石子的幽幽小巷。 宗主抬手:三位请,延着这条小径一路前行,路的尽头便是几位的住处明夜今夜,便是祭礼,待祭礼结束后,无论是那种结果,清风都可以被几位带走。 相奴目光闪动,问道:这祭礼与我们有关吗?需要我们到场参加吗? 几位自便,都可。只是无论在哪里的话,几位的安全我们都不能保证就是了。 相奴不可置否,挑眉问道:我们的住处也不安全? 宗主点点头。 相奴便没什么话好说了,拉着郁苏的手,抬头看着他,等他的意见。 郁苏拉着他往前走,是要进去了。 相奴顺从地跟上,对蒋超伸了伸手,清风则留在了宗主身旁。 三人向里走去,半路的时候相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鬼道士森冷冷地排成一排站在宗主身后,眼眸溢散开来,乌光布满了整只眼眶,也不知道是在盯着宗主看还是盯着相奴他们看,总之场面有一点瘆人。 相奴收回视线,直到看不见那几个道士们他才吸着气问道:天衍宗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今晚宗主就要动手把清风身体里封存着的道心全释放出来吗? 有些事情不能拖,越拖变故越多,他不能再等了。 相奴看了看四周,周围的灌木草丛并不多,地上铺着厚重的浅灰色石板,只是在石板连接的缝隙中会蔓延出一些黑色、很焦很黏的小草,使这古朴大气的宫殿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感。 相奴问道:我们要去那个住处待着吗? 都可,他不是说了吗,我们自便。话说着,郁苏忽然勾了勾手指,在相奴的手上轻轻划了一下。 相奴面色古怪了一瞬。 蒋超这会儿着实有些憋的慌,虽然知道郁苏挺可怕的,但是他好不容易能够顺顺当当的讲话,忍不住就想多废话几句,闻言觉得自己是听到了正事,忙不迭地插言道:那不如我们在这宫殿里转一圈吧,先摸下地形,免得意外来的时候我们稀里糊涂地摸不清方向。 相奴想说话,却被郁苏捏了下手掌,郁苏问道:可以,那我们分开探查? 蒋超傻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郁苏不想带自己了,纠纠结结地道:大家一起吧,人多力量大,风险小。 但是分开查的速度更快些。郁苏这般道。 相奴有些听不下去,飞斜了郁苏一眼问道:对了郁先生,怎么出来的又是你了,白蟒郁苏哪去了? 郁苏淡淡道:他完成自己该做的事了,自然也该保持着自己该有的状态,在我的身体中继续沉睡潜伏。你很关心他吗?还是说 很显然,白蟒郁苏在完成暗示相奴的使命后就被郁苏给卸磨杀驴了。 你觉得欠了他一个个缠绵悱恻的深吻,想给他补上后再送他去沉睡?郁苏醋意大发,这般问道。 第58章 13 相奴不自在地推了推郁苏的脸, 嘟囔道:你别总是胡思乱想,自己吃自己的醋。 郁苏别过脸轻轻哼了一声。 相奴晃了晃和郁苏牵着的手,说道:好了, 我们还是继续做任务吧,我们还要带清风一起出去呢。 说完, 便四处张望了起来。 天衍宗乍得一看有种很大气的感觉, 细看却处处都不对劲,透着一股诡谲之意, 砖瓦灰白, 仿佛褪色了一般, 那些摘种的绿植颜色却墨的深沉,表面上看着正常,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张牙舞爪。 相奴看了一会儿, 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殿前的石狮子前,盯着它大张的嘴巴看了几秒, 只见它石质的齿缝间布满了材质不明的碎肉丝,白里泛红, 显然是生生吞下的。 而在靠近了石狮子一点后, 相奴还能从它的嘴巴里闻到一股逼人的恶臭味。 相奴皱眉,眼中划过一抹嫌恶, 别开脸往后退了几步。 蒋超问道:相先生,你在看什么? 相奴说道:我在观察这里的装置,这石狮子感觉不是死物,仿佛吃过东西似的 蒋超目光下意识在周围看了起来, 天衍宗的环境实在经不起细致的观察,稍微细看, 就能看出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园林中开放的花,越看越似人脸,贴着墙种下的大树树荫下有个凳子,材质灰白,犹似枯骨。 而那悬挂在殿前的灯笼外糊着的也不像是普通的纸,不像普通的纸那样薄脆,却比普通的纸看着更加光滑莹润 这个地方好似处处都很邪门似的,好多不对劲的地方啊 蒋超与相奴不约而同的说道。 郁苏颇为微妙地说道:这还只是天衍宗里最普通的、最显眼的地方,你们要知道,天衍宗是一个超级鬼域,恐怖的地方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的多那些鬼道士有宗主镇压,这会儿看上去还比较正常,但等和宗主谈崩以后,怕是就要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相奴好奇问道:郁先生,为什么你也一直宗主宗主地叫呢,你不知道宗主的真实姓名吗? 蒋超也挺好奇,不由竖起了耳朵来听。 郁苏应了一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他不肯说。因为他觉得现在的他并非以前的他,所以不能用以前的名字,而他也不认为自己这个身份会一直存续下去,所以就一直没有给自己取新名字,就让我们一直用宗主这样的称呼叫下去了。 相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那郁先生,你觉得宗主这次的行动能够成功吗? 可能性不大。郁苏淡淡道。 相奴和蒋超齐齐看向他:其实,以宗主的实力他不一定非要迎回清风才能制服他手下那些道士。那些鬼道士早已非人,心性狡诈恶毒到了极致,他们在宗主面前乖顺绝不是出于敬仰,而是单纯的畏惧他、恐惧他罢了。宗主是有能力将这些鬼道士给强行杀死的,只要将这些感染了五浊浑气的鬼道士杀死,那些五浊浑气便会自动聚集到这个鬼域中最强大的存在,宗主身上。到时候,他自然而然可以将那些五浊浑气剥夺驱离,使鬼域恢复正常。 他执意要迎回清风,不过是因为他想释放出封存在清风体内的道心,唤回那些同伴的道心和良知,带着所有人都脱离鬼域回归正常罢了。 相奴听着郁苏的这一段话,总觉得其中有很多微妙的地方,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才慢慢有了些头绪。 先问道:宗主就那么强大吗?他可以凭一己之力压天衍宗的所有鬼道士? 可以,因为他是鬼域的核心。郁苏平静道:天衍宗异变时,他以身镇压异变之眼,最初的浑气全部涌进了他的体内,所以他的确是最强的。 天衍宗为什么会异变?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过往吗? 与天衍宗无关,如果硬要在天衍宗上找出个缺漏,那他们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他们选择的这个门派地址吧。龙脉聚集交汇之处,每当天灾临世、鬼门大开,人间生灵涂炭,百姓饱受压迫,死前怨气极深,长埋地底,附在了龙脉之上,久积久累之下,龙脉几乎被怨气覆盖个彻底,龙脉支撑不住,就将这怨气随着龙眼吐了出来而龙眼,刚刚巧就在天衍宗的下方。 相奴很不解:天衍宗的故事风格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啊,你是汲取了被剥离器官的病人们献祭出的灵魂而成神,我是因为惨死后怨气太深才复生 他们两个很像正宗的鬼怪,天衍宗却不大像。 而且从形成方式来看,郁苏不应该比天衍宗更强呀? 郁苏反问道:有差别吗?不都是因为怨气而生吗,只是怨气多少的差别罢了,还有其他不同吗? 相奴觉得自己对这方面了解不比郁先生多,既然他说一样,那就一样吧。只是 郁先生,那你为什么会比宗主更强?相奴对此很是怀疑:从形成方式来看,我觉得宗主这样才更符合顶尖强者的特征? 郁苏笑了一下,笑容却一点都不真诚:我为什么不能比他更强?他的心思就为天衍宗这一亩三分地所困,不思奋进,我和x医生却进入过那么多世界,吃过 他舔了舔唇角,笑容无端让人发凉:那么多的怪物,就是凭量,也该超过他了。 相奴听着这话,心中忽然有一丝奇怪的想法,郁苏和x医生是怎么进入其他世界的?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的? 他们虽然是怪物,却在任务者的中心大厅中如鱼得水,甚至在那里有属于自己的地盘,而中心大厅更是被怪物们称之为圣城。 圣城总该有来历吧,会不会其实就是他们用来进入其他世界蚕食其他鬼怪的伪装 相奴越想越觉得不安,但比他更不安的是蒋超。 相奴和郁苏的谈话没有刻意避着蒋超,而听了两人对话的蒋超却快要疯了。 他一直是知道郁苏来历不正常的,所以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只是觉得他这样一个怪物却和相奴这个任务者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应该是和其他怪物不同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相奴刚才说,他是惨死后怨气太深才复生的,这、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相奴他也是个怪物?! 蒋超思及此,整个人都不好了,两个来历诡异、疑似非人的同伴,周围的环境又那么奇怪,什么食尸石狮、白骨凳子、人皮灯笼这么危险的世界真的适合他这个普普通通的任务者吗? 蒋超脸色慢慢变了,他偷偷用余光瞥一眼相奴和郁苏,那两人专心致志地说着话,气氛完美地融合着根本插不进外人,两人聊着天,似乎完全忘记了蒋超这么个大活人的存在。 蒋超眼珠子晃了晃,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蹲下去,层层分布的鳞甲从皮肉下蔓延出来,将他覆盖隐藏在其下。 蒋超将相奴和郁苏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便悄悄后退几步,很快鳞甲便与石块融为一体,随后飞快地延着来时的路出去,跑走了。 在他一离开后,相奴和郁苏顿时就不说话了。 分卷(60) 漂亮青年瞪着眼睛看着蒋超离开的方向,啼笑皆非,无语道:他这是、被我们吓跑了? 郁苏面无表情地道:可能吧。 相奴无奈摇了摇头,看着蒋超离开的方向好奇问道:他怎么延着进来的方向又出去了?不会是去找宗主了吧? 他挑一挑眉:宗主可也是个怪物呀,他应该没那么傻的自投罗网吧? 郁苏却道:不一定,其他鬼道士作恶太多,自知有鬼,一直不敢找回自己的道心,不敢面对真我。但宗主却敢,想必手上是没沾多少甚至可能完全没沾过的血腥,自信寻回道心后也不会悔恨交加,蒋超找他庇佑可能真的会很安全。 相奴眼睛转了转:郁先生您说的很有道理,但宗主却可能自身难保。 郁苏盯着他看,眼睛眯起了一点,眼睛闪着不明的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只是宗主如果与郁先生您的讲述没什么差别的话,那么我觉得,宗主他也不一定能扛得住道心回归后的自省。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句话用在宗主与鬼道士们现在的对抗中也一样有道理,既然硬刚刚不过宗主,又没能毁掉封存着道心的容器清风,那么鬼道士们要想保存住自己,就只能攻心,想办法说服宗主。 虽然现在还没开始动手,但他们肯定不会坐以束手待毙,任由宗主毁掉他们。假如真的开始说服宗主,以我的猜测来看,宗主被他们说服的可能性很大。那到时候,蒋超可就惨了。 相奴露出惋惜的表情,神情却不够真诚,看好戏的成分更大。 郁苏对于蒋超的下场并不关心,戳了戳相奴白嫩嫩的面颊,问道:你说了那么多,却还没说,你为什么觉得宗主扛不过道心回归,你又为什么觉得宗主能够被那群鬼道士说服? 相奴似笑非笑:郁先生为什么要问我,难道原因您自己不知道吗? 郁苏忽的笑了下,冰冷的神情融化了一瞬,如同冰雪初融,给人种很柔软的感觉。 第59章 14 天衍宗外, 幻化出怪物体型的蒋超依靠着怪物自带的隐蔽技能一路有惊无险地穿过长廊来到了宗门外。 出来以后,他又有些后悔,蒋超私心里是觉得宗主比较安全靠谱的。 有宗主人设的原因, 也有他虽然看着诡异,但本身却并不可怕的感觉。 如相奴, 看似温和, 却总是让蒋超无端生出凉意,在知道他身份不对劲后, 蒋超稍微犹豫了一下, 就纠结着跑掉了。 一开始蒋超的确是想去找宗主的, 但等出了天衍宗后他又迟疑了起来,觉得自己在这个副本中一个信不过的同伴都没有了,留下来也没意思, 反正他这个副本的任务也通关了,随时可以离开 蒋超张了张手,看着手心的红痣, 慢慢地伸出手指想要按下去。 一张白色纸片飘飘忽忽地从天而落,正巧落在蒋超的头顶, 顺着他的鳞甲一路滑下, 砰的一下膨胀,化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纸人。 纸人对着蒋超鞠了鞠躬, 合手一拜:蒋先生,我们宗主有请。 蒋超想离开副本的动作一顿,迟疑了仅几秒,手却不自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蒋超迟疑地问道:宗主找我干什么? 纸人不答, 从他的手心上一跃掉到地上,迈着大步直接给蒋超带起了路。 蒋超纠结地跟上, 跟着纸人绕着天衍宗的宫墙绕一圈,走进了一座茂密的树林里,在奇诡阴冷的树木群中转悠了好几圈,好几次蒋超的衣服都被那犹似狰狞指骨的树枝勾住。 他低头看了看手心亮着的红痣好多次,确定系统还能召唤出来后才又松着气继续跟在纸人后面。 终于,蒋超看到了宗主。 宗主和清风还有鬼道士们围成一团站在湖面上,脚下踩着莲叶,看上去还算正常。 不正常的是在他们中间,吊着一对形容狼狈的男女,这对男女正是沈新鸿和柏新娅。 他们两个被藤蔓捆住肩膀,生生地吊在半空中,头颅无力地低垂着,四肢发软,面色发白,上半身的衣服不知哪去了,裸着,却无法让看到他们的人有一点点遐想。 因为他们的胸膛裂着一条大口,皮肉往外翻卷着,但并无血液渗出,里面的内脏也没少,只是泛着奇怪的光泽。 蒋超看着他们的情况面色凝重,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宗主向他看了过来,打招呼道:蒋先生,你怎么不与郁尊者他们一起,单独行动的话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蒋超勉强笑道:宗主就是因为这个将我叫来的。 宗主平静道:是啊,来者是客,我总得保证好你的安全。 蒋超忽然松了口气,看向中间被吊起的两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道:宗主,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宗主没有说话,清风蹲坐着抠手指,模样并不慌张,还有点无聊的模样。 回答蒋超的是那些鬼道士,他们诡笑着,答道:这两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就被我们制成了傀儡。本来这种事情我们都是避着宗主做的,只是宗主如今要害我们,我们就也没避着的必要了。索性让宗主大大方方地看一回,让他认识到,清风体内封存的道心一旦破封,濒临绝望的不止会有我们,他自己也逃不过! 宗主冷冷哼了一声,蒋超下意识望过去,觉得宗主好像动怒了。 另一边,相奴和郁苏也向着天衍宗外、鬼道士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动作轻缓、不疾不徐,边走边说,相奴道:怎么说呢,宗主以一人之力,硬扛下这鬼域里绝大多数的浑气,且能保持住本心,没有妄造杀孽,单从这一点而言,我很相信堕化前的宗主一定十分善良,且非常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他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到这一点。 但也恰恰是他以前可能会太有原则、太善良了,所以在恢复道心后,他可能一样撑不过自省。 相奴看向郁苏:宗主的确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冷漠地旁观,放纵了鬼道士们的所作所为。 郁苏缓缓道:人总归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鬼道士们在浑气的影响下失去自我、逐渐癫狂,需要不停地用血腥和刺激来发泄逐渐崩溃失衡的内里,宗主不想看自己昔年的同袍在这样的消磨下死伤殆尽,于是在鬼道士们放弃内斗将目光投向外界时,他选择了沉默。 而当时,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浑气入世,被感染的不仅有修道多年的鬼道士们,还有人。人恶起来,向来是没鬼什么事的。宗主放任鬼道士们下山,将心中的暴虐施展在那些大恶之人身上借以排解他们的疯狂。然后以恶制恶终成之恶。 恶人是杀的尽的,在恶人被杀尽后,鬼道士们并不会因此就摆脱浑气的影响,相反会在血腥和怨气的刺激下更加暴躁 他冷漠地放纵旁观了这一切,而宗主,作为鬼域的核心,他本是可以在鬼域异变初期,阻止这一切的,但他没有。 郁苏说道:可能是舍不得自己的姓名,也可能是无法对自己的门徒下死手,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总之,如今这个世界发展到这种程度,的确与宗主脱不开关系。 相奴点点头表示附和:这么做不代表宗主就是错了,毕竟他也被浑气污染,能够恪守本心已经很难了,要奢求他做的更好也不现实。 但没有被浑气污染的宗主道德感应该相当的高,我们能接受的做法,原本的他,却不一定能够接受。 当然,道心回归后,他会自己的逃避和放纵而致使鬼域变成如今这样而内疚死的。郁苏赞成了相奴的想法。 相奴抬手轻挥了几下,做出擦拭雾霭的动作:现在的宗主,怎么说呢,亦正亦邪,善念有,但我觉得,他是私心大于公心的。我不知道宗主他对于自己迎回道心后可能会有的变化是否清楚,但既然危险性存在,便可以拿来利用。 如果我是那群鬼道士,宗主没有意识到道心回归后对他造成的影响,我就要把话掰开揉碎了讲给他让他知道,但他若知道,我更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宗主知道,道心的回归于宗主于鬼道士而言,结局都是一样的,他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没有两种结局。借以说服宗主,让他放弃迎回道心的打算。 莲叶池上,鬼道士们含着嗤嘲的笑意摆弄着被吊起来的两个任务者,与宗主说道:宗主,看吧,你与我们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你没有动手做过什么,但你却将我们所做的一切收入眼底而不阻拦。你没有那么善良,你只是比我们更加高高在上,一直在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们为您所做的一切罢了。 宗主,趁着阵法还没有开始,您就放弃迎回道心这种想法吧。那郁尊者想要清风,我们就把清风给他,只要把清风身上的道心被剥下来毁了、让他们不能利用就行。鬼道士们规劝着宗主。 而郁苏在听完相奴的话后,眉间一点一点的染上神采,他轻声道:你说的没错,迎回道心对天衍宗这个鬼域的所有存在来说,都是团灭结局。事情已经发生,鬼域也已经形成,其实没必要将事情走到这种地步。但问题摆在那里,只有面对才能解决,反正悬着始终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不是吗? 相奴沉吟,问道:所以你才没有很强硬地非要带走清风,而是把他留下来,逼着宗主和鬼道士们去面对这个问题吗?宗主的事情您那么上心? 因为涉及了一个交易。郁苏眨眨眼,见相奴似是吃醋的模样,唇角悄悄地扬了起来。 第60章 15 相奴别过脸, 嘟囔道:有什么交易都不能和我说,还要保密吗? 郁苏抿着唇笑,牵着他的手说道:走吧, 我们去找宗主他们。 相奴微微迟疑,却也没有拒绝, 跟着他后面慢吞吞道:找他干什么?老实说, 我觉得宗主被鬼道士们说服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现在是被浑气感染后的宗主, 或许邪性被体内的本性压制中和了, 但邪性始终存在, 他的心中已经种下了恶念,如今应该是很难做到大公无私的吧。 郁先生看向那被笼罩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着的森林,露出古怪的笑容, 轻声道:这样不好吗? 相奴掀起眼皮看他:那么大并且还算顺从的一个鬼域对于圣城而言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力量,让它就这样崩碎消失玄机,太可惜了。 一个已经彻底崩坏的世界, 就好好地去享受崩坏后的疯狂吧,即便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也还有更多的选择, 没必要非去向死的新生。 相奴若有所思,跟着郁苏挥开那挡路的树丛, 走进了树林深处。 宗主被鬼道士们围在一起,一个鬼道士伸手揽住宗主的肩,推着他往前走,路过清风时狠狠剜了他一眼, 清风慢吞吞道:我会离开这里,不再回来的, 是彻底的离开,离开这个鬼域。 那个鬼道士这才收回目光,无视了他的存在,随后看向蒋超,恶劣地笑道:宗主,这是个很信任你的小家伙呢,他有些天真呢,居然会以为这世界上真有善良的怪物。 哈哈,笑死,怪物就是基于被放大无数倍的恶念而出现的倘若没有恶念,再多的浊气侵蚀也没有用,怎么会有人那么傻,竟觉得怪物也有可能会善良呢。 蒋超脸色变了一下,宗主慢慢抬起眸,乌黑的眼眸死死锁定着身旁的道士。 那个鬼道士压低了嗓音,使声音听着低沉森冷:宗主,承认吧,你比我们没好到那里去,面对本心不好吗?你那么强大,不该被那么多的事情束缚的宗主您才是我们宗门制作傀儡最厉害的存在,把你身旁的这个任务者吊起来制成傀儡吧,让他成为你摆脱束缚的第一步 蒋超面色一变,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按在自己的手心红痣上脱离任务,一只刻满符文的手却从他的身后探了出来,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蒋超眉头一跳,慢慢转头,就看到一个鬼道士对着他咧开了嘴角。 那个鬼道士嗬嗬地笑:这位小道友恐怕不知道吧,圣城与各个副本中的传送阵法可都是我们宗门贡献的哦 刚走进来的相奴就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斜睨了郁苏一眼,郁苏没看他,却轻轻道:所以我说,这个世界就此消失的话,太可惜了。 他对宗主说道:宗主,你想好该如何抉择了吗? 宗主看向了他,牵着他的鬼道士感觉到一丝不妙,不由问道:宗主,郁尊者的话是什么意思? 郁苏好奇地问道:你们修炼的,不是都讲究问心吗?虽然现在修的是邪道了 但自己对自己的剖析这种能力应该并没有丢失吧?你们剖析自己的心,清楚自己承受不住迎回道心的代价,既如此他似笑非笑: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宗主就不会去剖析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他不清楚自己迎回道心的代价呢? 鬼道士们一齐看向宗主:宗主若是有心理准备自然是最好的,那宗主思考过后的选择呢?宗主舍得放弃自己的姓名、忍心放弃我们这些同伴,带着我们一起奔向彻底的死亡,永世不得超生吗? 舍不得。宗主轻声说。 鬼道士们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喜色,宗主紧接着道:可是我受不了这个世界了,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备受煎熬。而且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此前并不是故意放纵你们为恶,我想阻止过你们,只是有心无力罢了不过这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鬼道士们脸上的喜色稍稍淡了一点,在听到郁苏接下来的话后更是变了脸色。 郁苏淡淡道:既然承受不住,那就选择离开好了。我许诺你,只要你将这个鬼域的控制权和核心教给我,我让你去往我的世界。对于我的世界,你应该有所了解,那里对于你而言会是个令你舒适的地方。 鬼道士们瞬间脸色变了,惊怒道:宗主,你要把我们交给郁、郁尊者? 圣城是他的化身,鬼域由他掌管不是很合理吗? 蒋超惊愕地看向郁苏,相奴的表情也有些古怪稀奇,圣城?郁先生的化身? 分卷(61) 握着蒋超手的鬼道士气的将他直接甩开,怒道:什么圣城?那本来就是后天的产物,是在宗主你的支持下才形成的东西,它因为我们天衍宗而存在,凭什么掌管天衍宗! 宗主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可是我已经答应郁尊者了。 清风连忙跳着莲叶到岸上,飞快地跑到郁苏他们身边站好,而宗主也忽然动手,将他身旁的鬼道士给一脚踢进了河里,随后直接飞到了岸边,拎着被抓住的蒋超直接来到郁苏的身旁。 他一手握住蒋超的手腕,对蒋超说道:离开这里吧。 蒋超长了张嘴,郁苏平静道:早知结局如此,何必挣扎呢。 宗主说:我以为大家既然自省,就都该明白自己做错了事,知道自己要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愿意以死谢罪的。 不曾想,浑气污染了他们的灵魂,但并没有污染他们的理智。原来所有人都是在清醒的知错犯错,并且毫无悔改之心,他们只是想作恶,于是作恶。 宗主没说话,只是摘下了头顶的莲花玉冠,鬼道士们见状齐齐变色,大声制止道:宗主,不可! 但他们的言语显然无法再劝住宗主,宗主将手里的玉冠递给郁苏,在郁苏接过玉冠后,相奴便看到,鬼域的天色,变了。 它原本的天色乌黑沉重,这时却有雷霆从缝隙中溢进来,云未被驱散,反而因此更聚拢了一些。 宗主说道:我是舍不得也下不了手杀了他们,但我也无法原谅他们,索性就将这个副本的一切都交给郁尊者你吧。 落到你手里的怪物都没什么好下场的,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宗主轻叹低语。 郁苏对此只是一笑,然后将手里的玉冠交给相奴,他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为我戴上。 相奴心情奇妙地接过那枚玉冠,玉冠在他手里慢慢地变了形状,化成了一团朦胧的光,相奴将那团光摆正了放在郁苏的头上,光化成了龙角的模样。 相奴睁大眼睛,耳边被呼啸的雷声风声填满,眼前也是一片白光大炽。 他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待从缝隙中透出来的光稍稍浅淡一点后,他才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 相奴站在一片无垠的黑暗里,脚下悬空,却没有失重感,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条熟悉却又陌生的白蛇。 因为它与之前相比多了许多变化,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这些变化都是细微的,最凸出的是他头顶那对龙角,在黑色的空间里散发着莹莹如玉的白光,美丽神圣到了极点。 相奴情不自禁地向他走过来,白龙长长的须抖动了一下,它忽的盘旋一圈,换了个位置,被他盘起来的一些有大有小的光球便迫不及待的四处溢散开来,离他远远的。 只是光球好像并不能脱离固定的位置,逃离失败后光球又很不甘心地重新聚集到一起,落在了白龙身上的四周。 相奴看着那些光球,直觉的意识到这些光球或许便是鬼域,而白龙则是圣城? 他有些不确定的想到,白龙正定定地看着他,没等相奴想清楚,就直接伸爪向他袭了过来,一个巨大的光球跟着他的爪子一起滚过来,相奴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其中的力量让他升不起一点抵抗之心,使相奴情不自禁地想要回归其中。 相奴放弃了抵抗,进入了光球里。 他睁开眼,看到了他之前在河上梦到的那个熟悉的房间。 第61章 1 相奴被光球的吸进了他梦中的世界, 这个世界与他梦中的布置一模一样,不过相奴降落的地点并不是一开始那个被反锁起来的狭小房间,而是他弟弟的书房也是他杀死弟弟的那个房间, 且房间里没有了他弟弟的尸体,地上和家具上也没有血液迸射留下的痕迹。 地上铺着灰色的厚厚绒毯, 比较坚硬的家具四角都被贴心地包上了, 因为弟弟的身体很脆弱,他不仅先天器官衰竭, 且凝血功能也很不好, 根本经不起磕磕碰碰。 想到弟弟在父母的呵护下受尽宠爱, 却因为莫须有的嫉妒和恐惧就将他残忍杀害,相奴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阴戾,冰凉的冷气化成实质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逐渐布满这座房间,并渐渐向外笼罩而去。 相奴保持着之前跪坐的姿势僵硬不动,恐怖冰凉的白色浓雾却疯一般的涌出将周围充斥填满, 在占据了这个房间后尚不满足,在触到门窗时, 那些合紧的门和窗顿时如同被人暴力拉开一般, 异常粗暴的被冲开,砰的一声重响齐奏, 齐齐撞到了墙上,清脆的响声在宽阔的别墅中不断回想。 诡异的是,虽然经历了巨力拆卸,但是这些窗子和门却都完好无损, 没有一点点碎裂。 而变化并没有随着门窗的打开而停止,反而这更像是一个开始。 白色的浓雾争先恐后地从别墅中涌出, 迫不及待的占据着周围的地盘,树林、草地、喷泉、路灯,凡是白雾所过之处,全部都变成了一片虚无。 白雾越扩越大,而相奴虽然窝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不动,但是视野却越来越大,从别墅到庄园、庄园再到城市 这座几千万平方千米的城市被白雾完全占领,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相奴的别墅是完成且清晰可见的。 相奴猛地睁开双眼,眼睛在一片朦胧的白雾之中泛着明亮璀璨的光,忽的一看很是吓人。 他仰起头,望着头顶的天空,一道细缝慢慢的裂开,一个小小的黑点逐渐变大,最后化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飞出好几道光落在白雾里的各个角落。 相奴低下头,咬着手指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起身肃容,神情恢复了正常,从弟弟的卧室中走了出去,搀着扶手走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别墅的大门因为之前的异变被粗暴的打开,而沙发则背对着大门在大门邪对角的地方。 相奴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熟练地将遥控器打开。 嵌在墙上那台看上去很新很先进的电视机在打开后出现的是一条条杂乱的黑白条纹,黑白条纹交杂着晃动了半天,终于出现了黑白画面,一个穿着制服西装的女人出现在电视里。 她梳着齐耳的短发,面色在黑白的画面中显得一片苍白、毫无神采,而那唇色却呈现出一片深色,很显然,在正常的色彩中这位女主持人的唇色必定很深,恐怖的吓人。 女主持人隔着灰白色的屏幕与相奴对视了片刻,打开了一张全白上面有一个红色亮点和好几个小黑点的白纸,黑点很多,但主要集中四个地方。 相奴抬起手,手指虚虚在半空中划了一下,紧接着便有一条线将一个黑点与红点联系在了一起。 电视机里的女主持人对着他扯出一抹笑容,唇角几乎扯到了耳边,她比了个手势,紧接着分散在白纸的各个区位的黑点依次都与红点联系到了一起,直到所有黑点都和红点连起来后变化才逐渐停止。 相奴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将电视机关掉,随后闭上眼倚靠在沙发上耐心等待了起来。 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有第一个人来到了别墅里。 那是个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子,可能只有十三四岁左右,身形瘦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稚嫩的面孔既不坚强也不自信,布满了愁闷和茫然。 她是穿过茫茫的白雾后来到这个别墅的,这个别墅门窗大开,又是白雾中唯一能够看的见的建筑,充满了不详不安的色彩,那个女孩在门口徘徊,想进去别墅又不敢,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窝在门槛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直到又过了几分钟后,又来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大约二十来岁左右,看上去也涉世不深的模样,故作坚强的外表下是隐藏的不大完美的忐忑,她抿着唇,慌慌张张地从白雾中跑出来,在看到那栋别墅的时候第一反应并没有意识到异常,而是像在大海中随波逐流漂泊的旅人抓到了一块漂浮的浮木一般,虽然知道安全性并不大,甚至可能□□危机,却还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女孩拍着胸口轻喘着气,反应过来眼前别墅的异常后她不由回头看了眼那浓浓的白雾,身后没有退路,她只能硬着头皮爬上了台阶,走进了别墅里。 在上前几步看到那个窝在门槛上的小女孩时,这个后出现的女生显然被吓了一跳,小女孩也一样被吓到了,两人僵硬着对视了好几秒,确认了彼此的无害以后,小女孩才害怕地小声问道:姐姐,你也是参加任务的任务者吗? 女孩忙扯出笑容应和道:是啊,我也是的,我叫王巧巧,小妹妹你可以叫我巧巧姐,小妹妹你怎么称呼呀? 看着王巧巧温柔和善的笑容,小女孩不由露出一抹笑容,紧张的表情消退了许多,她腼腆地道:巧巧姐,我也姓王,我的名字叫做王知慧。 王巧巧哈哈笑道:那正好了,我是大王,你是小王。 王知慧被逗乐了,不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看着王知慧那过于稚嫩的面庞,心里滋味难明,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小王妹妹,你怎么坐在门口不进去啊,别墅里有别的任务者吗? 王知慧摇了摇头,慢慢地低下头,很害怕地小声说道:里面没有其他任务者了,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不敢进去。 王巧巧为难地看了看门户大开的别墅,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说道:这里看上去的确有点可怕,但这个别墅是这片白雾里大家唯一能看的到的地方了,这里应该藏着我们做任务的线索,所以我们肯定要进去看一看的。 她轻呼一口气,对着王知慧伸出手,努力露出坚强的笑容,艰难地笑着说道:别怕,大王姐姐陪着你,我们一起进去吧。 王知慧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地应一声,揉着酸麻的腿在王巧巧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王巧巧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小声道:我们进去吧。 王知慧害怕极了,却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与王巧巧互相安慰着走进了别墅的客厅。 两人在进入客厅后习惯性的在周围环视一圈,在看到沙发时,身形齐齐僵住。 王巧巧颤着牙关瑟瑟发抖道:小王妹妹,那个沙发上背对着我们的头其实是玩偶,对吧? 王知慧怕的都要哭出来了,忍着眼泪恐惧地道:是吧,应该是的吧 在两人拼命找着借口安慰自己时,忽然,她们口中的那个背对着她们的人头转了个180度,正面着她们盯了过来。 啊--! 大小王惊叫着抱在一起,声音尖的仿佛连天花板都要被直接掀起。 然后两人白眼一翻,身体一软,竟然就这么晕乎乎地直接昏了过去。 相奴: 第62章 2 漂亮青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后才站起来,手在茶几上轻轻拂动,那张玻璃桌面上逐渐出现七张扑克牌纸大小、质地坚硬的卡片, 其中六张一片空白,但有一张卡片却挂着赤红的图纹, 图纹是玫瑰形状。 那七张卡牌胡乱地叠放着, 有的对称,有的交杂在一起, 没什么特别明显的顺序。 在卡片出现后, 有两张对称的空白卡片浮现出黑色的波纹, 组成了一个类似书本的图案,但在书本图案中又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图案,其中一个是喷壶, 还有一个是花朵。 他悄无声息地完成这一切,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那两个昏倒的女孩面前,随后扶着她们坐到了沙发上, 再次安静地等待起来。 不一会儿后,又来了一个女任务者, 这个女任务者年轻靓丽, 漂亮非常,穿着一身制服套装, 将优美的曲线线条完美凸显出来,飞扬的眉眼明艳逼人。 她踩着尖尖的高跟鞋噔噔地走进客厅里,气势十足,神情也不见惊慌, 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的相奴时也不惊讶,神情自若地绕到沙发前准备坐下。 不过她淡定的表情也止于这一瞬, 在看到相奴的表情后她的表情露出很明显的怔愣和愕然。 相奴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几秒,目光露出了这个女任务者胸前挂着的铭牌上,他笑了起来,眼神却没有多少温度:哦,逢和嘉。 这个女任务者正是相奴第一次列车上遇到过的旧相识,逢和嘉。 相奴之前的任务日志上写的很清楚,他是那场列车旅行中唯一的逃脱者,既如此眼前的这个逢和嘉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副本的呢? 相奴好奇地打量着她,那不带感情、充满兴味的目光让逢和嘉感觉很不适。 逢和嘉神态和张扬的气质都收敛了一些,避开抱在一起的大小王,颇为局促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微笑着打招呼道:相先生,好久不见。 相奴抬起食指,竖在唇心上比出噤声的手势,眼角的余光轻瞥一眼旁边的两个女孩。 逢和嘉看向她们,将王知慧那不自觉抽动着的手指收入眼里,立刻意会过来他们两个是在装晕,不由抽了抽嘴角。 偏偏相奴在提醒过她后又主动说道:的确很久不见,毕竟我以为你在那个任务里通关失败了呢。 逢和嘉干笑了一声,不做回答,却也不否认,从她的表现来看,可以被认为是她心虚自己的能力、被揭破无能的一面而尴尬,也可以被认为是默认而无法说出虚假的回答。 逢和嘉目光落在大小王身上,假装无意地问道:相先生,这两个姑娘是怎么了? 相奴淡淡道:我也不清楚呢,她们两个进来后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可能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吧。 那她们的胆子可真是小啊。逢和嘉似真似假地说道。 紧接着,目光又落到了茶几上,在看到茶几上的卡牌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这茶几上的卡牌是什么东西,有的有图案,有的却没有 她数了一下,刚好有四张卡片有图案,而客厅里刚好就坐了四个人。 逢和嘉指着这四张卡片问道:相先生,这些卡片上的图案是在我们进来以后才出现的吗? 相奴盯着那张逢和嘉后出现卡片页面变成黑色、浮现出白色波纹的卡片,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是啊,这张卡片就是你。相奴手指在那张黑色百纹的卡片上轻敲。 逢和嘉看着那白色波纹若有所思:看上去像是票根一样的东西,是车票吗? 相奴看着那白色的长方形波纹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 逢和嘉认真道:大概是因为,我是一名列车乘务员?职业病? 分卷(62) 乘务员?相奴喃喃。 是的,g369次列车乘务员,如果有机会再坐上这辆列车的话,希望能为您竭诚服务。 相奴与她对视两秒,两人齐齐咧起嘴角,露出一抹相当诡谲古怪的笑容。 而这时装睡的大小王在听到有线索后也终于忍不住了,睁开双眼悠悠醒了过来。 相奴听到两人迷蒙的吱唔声时回头扫了两人一眼,神情淡淡:你们两个挺有默契,一起晕,又一起醒。 王巧巧露出讪讪的笑容,王知慧则低下头,手揪着衬衫的摆子一脸不安。 王巧巧假装四处张望了一下,在看到相奴时又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惊恐问道:你是刚才那个人头! 相奴冷冷看着她作秀,王巧巧被他看的都有些装不下去了,只能语速飞快的道:刚才我和王知慧妹妹在客厅里看到一个人头,那个人头就是你吗?你也是任务者?那你的脸是怎么转到背上那面的,你又为什么要吓我们? 相奴似笑非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正常人怎么能将脸转到背面,你该不会是刚才眼睛闭的太快没看清楚吧。 王巧巧勉强道:不是的,我、我看清楚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被吓昏过去? 那可说不好。相奴瞥了她一眼:任务者们看过的可怕场景应该很多吧,只是把脸换了个方向而已,这有什么可怕的,也能被吓昏过去? 王巧巧为难地抓着头发,话接不下去了。 王知慧蹑手蹑脚的走到茶几上,看着茶几上的图案认真道:这些卡片是指的我们吗?哥哥你好,请问哪张卡片是我和大王姐姐呀?还有这三张空白的卡片,是指还有三个任务者没到吗? 相奴轻飘飘地瞥了王知慧一眼,微哂。 看王知慧这一副熟练的表现,很显然她已经放弃挣扎,暴露出来刚刚是在装睡了。 相奴也没那么恶趣味,非要这两位姑娘承认刚刚在做作的表现,点点头应了一声,手指轻敲着那两张画着黑色波纹的卡片:这两个是你们,具体哪个是你们,我不清楚。 王知慧目光闪烁了一下,小女孩轻声细语着说道:哥哥,可是我比大王姐姐早到很多啊 相奴黑乌乌的眼眸直勾勾地锁定了她,笑容很是古怪:是啊,你的确到的早,但是却没有进来,不是吗? 王知慧张了张嘴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稚嫩的面庞布满沮丧,显然后悔极了自己之前在门口蹲了半天,以致错过了这么一条线索。 不过相奴的话倒是王巧巧,王巧巧欲言又止地看了那个漂亮精致到异乎常人的青年一眼,吭哧吭哧了大半天。 相奴受不了她的磨叽,只能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巧巧小声问道:这位先生,既然你早就知道知慧在外面,那你怎么不叫知慧进来啊? 相奴抬起手指按在唇上,笑得美丽又邪恶:我倒是想,但你确定我叫了她以后她会进来,而不是尖叫着跑回到迷雾之中? 王巧巧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起来不说话了。 相奴说的有道理,他虽然美,但是美的太邪性了。 他独自一人出现在诡异的白雾和别墅中,王知慧还真的不一定敢相信她。 王知慧跪趴在茶几前观察着那两张卡片,喃喃道:既然分辨不出来,那就先算吧,这两张卡片上的图案不一样,肯定有特别的含义。即便找不到那图案指代的含义是什么,二选一而已,选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逢和嘉低低哼笑一声,出乎意料地沉默,在王巧巧和王知慧面前显得寡言极了。 王巧巧和王知慧因为这声哼笑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王知慧对逢和嘉很不感冒,看到她那满是漫不经心地表情时立刻撇过了头。 王巧巧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问道:其他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相奴没有附和,他冷冷看着眼前的七张卡牌,心想,逢和嘉是留在那列g369的列车上并且成为了一位乘务员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这次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副本里呢。 还有郁先生,郁先生是白龙吗?他将自己送回自己的世界以后,那他人呢? 还有清风、宗主、蒋超 相奴有些疑惑,值得安慰的是,这个世界是属于他的,他在这里充满了安全感和归属感以及掌控感。 又有人来了。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看上去很沉默寡言,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身上穿的外套很旧,有的地方几乎褪了色,还有的地方则沾着褐色的斑点。 这个中年男人并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性格也很拘束的感觉,尤其是在刚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室内的好几个人盯住,他看上去就更显局促了。 过一会儿他低着头微躬着脊背走进来,相奴抬眸看了他一眼,抬手:请坐。 中年男人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沙发上坐了下来,茶几上与逢和嘉那张票根相对称的卡片变了,变成了一样的黑色卡片附白纹,只是白色的票根图案变成了圆形,中间嵌着几条斜扛。 大小王盯着那个圆形图案看了几秒,沉吟道:方向盘?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连忙道:我以前是个司机。 大小王顿时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思索起了司机和乘务员之间的关系。 逢和嘉只是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就收回了视线,对他并不感兴趣的模样。 至于相奴就更不在意了,这是他的世界,在这里会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了如指掌,没有任何悬念。 他只是个扮演者,也是个利用者,这是他的游戏,同时也是他的宝箱。 在这个中年男人到不久后,第六位任务者很快也出现了。 那个任务者还在迷雾中穿梭时相奴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并且身体出现了非常明显剧烈的反应。 相奴捂着胸口蹙紧了眉,嘴巴微微张开一点借此来呼吸喘气。 这个任务者对他的影响太奇怪了,相奴于是盯紧了门的方向,看着那个任务者走进了客厅之中。 这第六个任务者年纪不大,是个少年,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 他穿着简单修身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有着黑色短发,相貌挺出众的,只是眼尾青黑,皮肤也很苍白无力,给人一种瘾君子的颓丧感觉。 相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紧了这第六个任务者,其他几个任务者也一样。 他们看清这个新进来的任务者的面容后,神色都有些古怪。 最后是小女孩王知慧仗着年纪小,大着胆子对相奴说道:大哥哥,这个新来的哥哥和你有点像。 相奴唇抿成一条直线,两边唇角的弧度慢慢扬了起来。 而那个在进入别墅后就不自觉把眉眼垂下去的少年在听到王知慧的话后双肩不由一抖,头低他好半天,才慢慢地抬起来,与盯着他看了半天的相奴的视线撞到一起。 少年猛地睁大眼睛,本就苍白的脸色在这一刻更是如同劣质的白纸一般,灰白、毫无生机。 第63章 3 众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第六个任务者的表情, 逢和嘉殷红的唇中轻吐出两个字:慌了。 少年下意识看了逢和嘉一眼,眉眼阴森暴戾,比之相奴那给人的诡谲不适感, 他的恶意要更加激烈明显。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表情,故作镇定地看了相奴一眼, 呵呵笑道:我们是有点像不过可能只是巧合吧, 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王巧巧嘟囔道:我们也没说你们俩认识啊,就是觉得你们长的像就很巧啊。 少年没有说话, 眉眼吊捎瞧着冷漠极了。 不过在他看清相奴的容貌后,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相奴的脸, 每当视线要落到相奴身上时,他的视线就控制不住地低垂下去从相奴身上避开。 这个少年有鬼。 他和相奴可能认识。 众人心中飞快地拂过这两个念头,紧接着将询问的目光投到了相奴身上。 在他们想来, 相奴与少年那么像,少年很明显也认识相奴,那么相奴也该是认识这个少年的。 只有逢和嘉知道, 相奴以前是盲人,他可能和这个少年真的认识, 但他看着少年的脸却不一定能把他代入进自己认识的人中。 相奴的确是认不出少年的, 但是少年的外貌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只是想起,就让他五脏六腑揪心般疼痛的人。 相奴眨了眨眼睛, 手撑在沙发上托着下巴说道:你的声音让我有点耳熟。 其实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少年与他真的不认识的话,而且可以无视这段话。 事实却是,那个少年在瞬间变了脸色, 再说话时声音也变得尖细了一点,如同刻意捏着嗓子一般, 听着做作极了。 少年捏着嗓子大声地驳斥道: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听错了吧! 相奴有没有听错大家不知道,但这会儿大家却都能确认,这个少年真的认识相奴了。 相奴冷冷地一笑,少年肩膀瞬间一抖,缩了下来。 相奴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轻轻道:就当是我认错了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做吧,顺便你自我介绍一下。 少年站在原地脚尖不停地在地上转着,表情充满了抗拒,目光也时不时飘向门外。 相奴也不催促,只是用幽幽地目光注视着他。 最后一位任务者在不久后也到了但是一起出现的却有两人,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胖胖的小男孩。 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进了别墅,众人在看到他们两后齐齐看向桌子上的卡片。 桌子上最后一张卡片亮了,但是并没有多出第二张卡片,大家见状,脸色齐齐一变。 在最后的两个任务者出现以后,不知不觉间,白雾从别墅外面侵袭了进来,后进来的两人因为看到少年没往别墅里面走,不由也在门口处停了一下。 而白雾就在这时染上了少年的衣摆,一声嗤啦轻响,他的衣服、衣服下的肌肤就被灼出一个洞来。 少年和旁边的两个任务者连忙惊慌的避开白雾往客厅里走,白雾这次没有再追上来,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后又慢慢散掉了。 相奴慢悠悠地走到那个少年的身旁,少年下意识别开脸想后退一步,被白雾灼伤的手腕却被相奴一把抓住。 相奴的手指抚上少年被灼伤的肌肤,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将手指延着伤口深深按了下去,挑动着里面鲜嫩的皮肉和筋骨。 少年嘶着咬唇,抬起那双晦暗无神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相奴,相奴与他对视着,手指上的动作越发用力,少年的脸都因为疼痛而揪成了一团。 相奴在他耳边轻声说: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显摆你有一双看的见的眼睛? 也不知相奴的话触动了那一个开关,少年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收回了视线。 相奴笑容微敛,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将手指从少年模糊的血肉中抽出来,在他白色的衬衫上轻轻楷过,留下了几道暗红色的血痕。 相奴推着少年来到沙发前,冷声道:坐下。 少年抖了一下,低着头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 逢和嘉还好,王巧巧和王知慧却有些害怕的看了相奴一眼,抿着唇不敢吱声。 逢和嘉含着浅浅的笑意轻轻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以后,她说道:好了,任务者应该都到齐了,不是任务者的应该也到了,大家先互相自我介绍一下吧。 最后进来的两个任务者中,那个中年白胖子有些不自在道:这位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是任务者也到了 逢和嘉古怪一笑:这位先生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在少年之后,明明只剩下一张卡牌,却进来了两个人,这里面必定有一个东西不是人。 但介于有卡牌的自己也不是任务者,逢和嘉对于这最后两个人的身份也说不好。 不过这些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因为逢和嘉的任务并不是通关,但其他人不会知道这一点的。 那个中年白胖子不自在的笑了一下,勉强稳住了神色。 但因为他的异常表现,王巧巧、王知慧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不自觉的提防起了他。 从相奴开始,他说道:我叫相奴。 那个低着头的少年攥紧了胸前的衣服,胸廓的起伏剧烈了一点。 相奴瞥了众人一眼,手指按在桌上那张赤红色玫瑰图案的卡片:这个是我。 卡片固化,被相奴夹起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接下来是大小王,由王巧巧介绍道:我叫王巧巧,她叫王知慧 王知慧摸上那两张黑纹的卡片,卡片固化,她抓着那两张卡片犹豫道:这两张卡片是我和王巧巧姐姐的,但我们并不知道到底这两张卡片具体是怎么分的。 分不清就你们两个先收着吧。逢和嘉淡淡道:我叫逢和嘉。 她拿过那张黑底白纹的卡片晃了晃:这个是我,售票员或者乘务员。 少年在几人分卡片时就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卡片,眼睛瞪圆了,本就不是很平静的心情在看到卡片后更乱了。 他偷偷看了相奴一眼,那个漂亮的不似真人的青年倚靠在沙发上,视线阴冷。 接下来是那个中年男人,他说道:我叫任伟亮,那个黑色卡片是我的,我是呃,司机? 任伟亮拿起与逢和嘉相对的卡片,犹豫地看着她。 接下来是少年,他没有立刻自我介绍,而是盯着那两张仅剩的卡片,一张位于左边的、画着青色小丑图案的卡片,一张右下一点、画着黄色元宝图案的卡片。 他手颤颤巍巍地抬起,向那张黄色元宝图案的卡片伸去,相奴按住他的手,直勾勾看着他,微微一笑:那张才是你的。 少年微咬着下唇,不发一言的拿走了那张挂着青色小丑图案的卡片,瘫坐在沙发上。 名字。相奴催促道。 我叫少年的嗓子依旧掐着,听上去有些刺耳:厉香。 香?还是相?香听上去想女孩子的名字。王巧巧说道,然后被厉香狠狠瞪了一眼。 分卷(63) 王巧巧不自在道:香就香吧,干嘛瞪我,眼神好吓人啊。 最后是那个中年白胖子和小胖子,中年白胖子看着那剩下的一张卡片,紧张的头上直冒汗:这、这,还有两个人呢,怎么就只剩一张卡片了啊。 逢和嘉轻啧:很有意思的问题,所以说,你们两个直接到底哪个是非任务者呢? 中年白胖子瞬间往旁边挪了挪,指着旁边的小胖子说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这个小胖子,他看上去才十多岁吧?我从来没再任务世界里看过那么小的小孩,他一定有问题。 小胖子辩解道:你没看过不代表没有,再说了,她也不比大多少! 小胖子手一指王知慧,条理清晰地与中年白胖子辩驳道。 中年白胖子张开自己的手给大家看他手上的红痣:我有系统的烙印标志! 小胖子不甘示弱道:我也有啊! 中年白胖子头上的汗顿时更多了,任伟亮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一直在流汗? 小胖子冷嘲热讽道:怕是心里虚,给吓得吧。 中年白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体虚不是心虚,你个死小孩别胡说八道! 小胖子白了他一眼,使出了杀手锏:我有证人证明我就是任务者! 他手一指相奴,大声道:我和他以前一起做过任务,他可以为我证明! 相奴看了眼小胖子,点点头道:我的确认识他,可以为他证明。 中年白胖子顿时急了,对相奴说道:兄弟你是认真的吗?我才是任务者啊,你别被这个小胖子骗了啊! 小胖子不高兴道:我叫清风,你叫我的名字,别小胖子小胖子的你懂礼貌吗? 厉香很想保持沉默,但见相奴替清风作证,没憋住,嘲讽道:替别人作证之前,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说不好呢。 相奴眼睛眯起了一点,没有说话,但是厉香在看到他表情后就立刻后悔了,脸和身体都僵了。 逢和嘉手指点着下巴说道:厉香,你是在怀疑相奴的身份吗?不好意思哈,我也可以证明相奴的身份没问题哦,我们以前一起做过任务。 厉香愣住,僵硬的神色忽然缓解了不少,随后居然看了相奴一眼,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王巧巧挠了挠头,跟着说道:其实,我和逢和嘉也认识,但你以前不是叫任嘉吗你们还报假名吗? 厉香神色不自在了一点。 第64章 4 逢和嘉是真名, 而任嘉也是真名,要解释这其中的关联并不难,但逢和嘉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更何况-- 相奴向逢和嘉递来一缕漫不经心地眼神,逢和嘉意会地保持了沉默, 让大家以为她真的很不走心的用了一个假名。 这本是一件没必要的事情, 哪怕她随口解释一句这个名字有特别的意义也好,大家都会识趣地不追问太多的。 但她默认自己用了假名这一件事无疑让厉香尴尬了起来。 这个少年飘忽的眼神和痉挛的手指将他的心虚暴露的彻彻底底, 很显然, 用了假名的不止是一个人。 相奴挑起唇角轻声说道:这一次的副本难度不好说, 但是很显然,大家已经没有办法互相信任彼此了吧。 莫名其妙多出的任务者、被厉香质疑来历的相奴、用了假名的厉香和逢和嘉,这个副本因为人太多本身就已经埋下一些隐患和磨擦了, 种种谎言和隐瞒更使众人之间的气氛微妙非常。 相奴拿起那张黄色元宝图案的卡片,在中年白胖子和清风面前晃了晃:暂时还不清楚你们俩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不如这卡片我们替你们先收着吧,等你们其中一人露出了马脚后再觉得卡片的归属。免得卡片落入非人手中, 假如它有什么重要作用的话, 那就糟了,不是吗? 中年白胖子犹豫了一下, 还是道:我真的没有问题,对了,我叫黄鑫!你们看着卡片,上面图纹是黄色的, 画的东西偏偏还是金元宝,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吗? 众人一看, 还真是。 清风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一点不慌:首先,谁知道这名字是不是你临时瞎编来的,这儿又不是没有用假名的。 他瞥了厉香一眼。 厉香冷冷道:你看我看什么,你是觉得我在说谎? 清风收回视线,神色如常:我就是习惯性的眼珠子乱转而已,再说了,我说的用假名的是逢和嘉,她都没激动,你激动什么? 厉香阴冷着脸,灰白的脸色更加阴郁了。 清风对着黄鑫继续说道:再者,除了你这个名字以外,你看其他人的名字,他们名字和卡片上的图案有什么相似吗?都没有,独独你这么特别,你该不会是被这卡片特别封印的东西,特意变成人来骗我们的吧? 黄鑫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孩子怎么那么碎嘴,不给就算,就怕你们手写这卡片,没有把卡片交给该持有的人,反而会引发乱子! 相奴没理他,径直将卡片插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黄鑫眼睛转了转,说道:不行啊,你和这小胖子认识,你会不会偷偷把卡片给这小胖子?要不然换个人收着卡片吧,放你身上我不放心。 相奴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把那张卡片拿出来又扔回茶几上了。 黄鑫并不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结局也已经有了安排,相奴对他的小心思毫不在意。 逢和嘉提议道:不如把这张卡片交给任先生收着? 任伟亮一惊,还没等逢和嘉说理由呢就连连摆手拒绝:不行不行,这种重要的东西不能放在我身上,还是相先生收着吧。 王知慧窝在王巧巧怀里,明亮的黑眸看了围着茶几坐着的这一圈人,小声道:不如我们先寻找下这些卡片的存在意义吧?或许我们能从线索中辨别出最后一个任务者的身份,到时候再决定卡片的归属。 众人没有意见,相奴笑着问道:别墅外面一片白雾,那白雾还有腐蚀效果,很显然,我们暂时被困在了别墅里,要找线索也只能在别墅里找。不如大家先分散开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相奴的提议很合理,大家也没什么借口拒绝,沉默着都表示同意了。 清风直接扒住相奴的手臂说道:我要和这个哥哥一起。 王巧巧也抱住王知慧说:那我和知慧一起吧。 逢和嘉则道:两个小孩子要人带,我们大人还是各有各的吧,毕竟这别墅还有点大,四层呢,两两一组的话有些耽误时间。 任伟亮犹豫道:那个,我和你一起吧,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啊,一个人找线索的话,万一出事了也没人知道。 逢和嘉无可无不可:随便。 黄鑫也犹豫地看向厉香:要不我们也一起吧,刚好八人,分四组。四层楼一人一楼 厉香没吭声。 相奴安排道:我和清风就在一楼大厅看看,厉香你和黄鑫去二楼吧 厉香拒绝:我不去二楼,我就在一楼。 逢和嘉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被动配合,但不主动参与,态度颇为随意,任伟亮也是比较闷的,坐那儿不动。 最后王巧巧说道:我建议是大家最多几楼都去转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别人漏掉的线索。 相奴已经站了起来,对清风道:我们都行,我和清风先去四楼看看了。 说完就往楼上走去,清风连忙巴巴地跟上。 逢和嘉也站起来:那我们就去三楼吧。 厉香忽然叫住逢和嘉,他问道:你以前真的和相奴一起做过任务吗? 逢和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问道: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厉香低着头轻轻笑了一声:没有问题,这很好。 逢和嘉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看了任伟亮一眼,和他一起走上了三楼。 王巧巧和王知慧对视一眼,只觉得这批队友都充满了诡异,这让她们两个很是不安。 厉香抬起头往最顶层看,似乎在看着相奴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竟然也跟着上楼去了。 黄鑫看着厉香离开,想了想没有建筑他,而是盯着桌上那张黄色元宝图案的卡片愣愣出神。 也不知道大家是忘了还是怎么回事,这张卡片居然被大家留了下来。 黄鑫犹豫了一下,悄悄把这张卡片拿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四楼,这一楼很沉寂,虽然没多少灰,但一眼望过去就能给人一种这一楼很少有人踏足的荒芜感,从门再到墙纸上的布置。 相奴和清风说:这楼是阁楼,房间里放的都是一些很久都不用的旧东西。我觉得是垃圾,不过我爸妈觉得这些是回忆。 清风问道:这是你的家吗?真漂亮啊,比玄言的家漂亮多了。 以后可以给你。相奴说道:对了,只有你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副本里吗?郁先生还有蒋超和宗主呢。 他们也在呀,蒋超和宗主在郁尊者身旁。 相奴轻轻皱眉:那郁先生在哪里? 清风说道:他在你的心里。 相奴目光闪烁了一下,取出了那张挂着赤红玫瑰的卡片盯着看了几秒。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清风小声说道:有人上来了。 相奴没有抬头去看,他已经知道了上来的人是谁。 你也成为了任务者吗?来人问道。 相奴将卡片收起,露出认真思考的模样,随即想到了一种有趣的可能,忽然愉悦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厉香,或者说,相狸问道。 相奴回头看着他,歪了歪头,弯着那双细长的眼眸说道:你是觉得,我成为了任务者,所以不可怕了,于是就不畏惧我了吗? 相狸瞪着眼睛冷冷道:就算你是鬼怪,我也不怕你。你死在我手里第一次,就可以死在我手里第二次!你的死因我清清楚楚,我随时可以通关这个副本。 哦,真的吗?相奴走到他面前,捧出相狸的脸,相狸与他对视了两秒,控制不住地移开了眼眸。 相奴在他耳边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离开呢?坏弟弟,你不会以为自己还可以在哥哥的地盘胡作非为乱来也不会被欺负吧? 他的手指狠狠掐进相狸的下巴里,在苍白上留下几道深深的青紫指印:你这个小疯子总是沉不住气呀,哥哥都还没有确定你的身份呢,你就那么着急的蹦出来,就好像以前,那么疯、那么急的就对哥哥下了杀手 相狸吃痛的握住相奴的手腕,被他狠狠推到在了地上。 相狸张大眼睛,像是回忆上一次被他掐住脖子被他生生撕开胸膛的一幕,不过相奴并没有那么做。 虽然他也下意识半跪在了相狸身旁,一只手已经掐上他的脖颈了,不过到最后时,相奴眯起眼睛,又放开了他,然后将相狸扶起来抱在怀里意味不明地说道:进入圣城成为任务者后,你也获得了生命点值治疗自己吧?不过看上去好像成效不大的样子,你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脆弱呢 第65章 5 相奴手指点在自己的眼尾上, 笑吟吟道:哥哥的眼睛已经治好了哦。 他刻意地眨了眨眼睛,虽然没刻意卖弄风情,却灵艳逼人。 相狸下意识转过了头, 反应过来后脸就扭曲了一下,恶狠狠道:你别得意, 你只有一双眼睛有问题所以当然恢复的快, ,我只是身体太差了所以需要的生命点值更多而已。等我彻底恢复以后,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像刚才那样压制住我! 可你不会再有机会了。相奴在他耳边冷冷说道:你会留在这里, 留在这座哥哥的城市, 永远。 相狸眼睛瞪大了一点,他吞咽了一下喉结,问道:你到底是任务者还是鬼怪? 相奴拍了拍他的头没有说话, 逢和嘉和任伟亮延着三楼的阶梯走上来了,逢和嘉好奇地看了一眼抱着相狸的相奴,对着任伟亮的方向点了点下巴:喏, 他在楼下听到上面有点动静,非要上来看看, 我就和他上来了。 相奴冷冰冰的目光投到任伟亮的身上, 垂下眼睛没有说话,手却又慢慢滑到了相狸的脖颈上, 没有用力,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相狸色厉内荏,表面上会时不时大喊,但内心的惶恐却在许多微小的细节上暴露的彻底。 比如此刻, 他就咬紧了牙关,乖乖待在相奴怀里, 一下也不挣扎。 相奴松开他的脖颈,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轻率的举动如同拍着一只小狗一样,相狸抿住唇,没有吭声。 任伟亮犹豫地看着那个漂亮惊艳的青年和他怀里虽然苍白脆弱但面孔却很精致的少年,问道:厉香你怎么上来了?而且你们看上去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相奴露出完美得体的笑容,轻声道:其实,厉香的真名叫做相狸,他是我的弟弟,同父同母的亲生弟弟。 逢和嘉面露诧异,任伟亮面色就更古怪了,回想着厉香不,相狸与相奴之前的互动,实在看不出来他们两那里像是兄弟了。 更何况你们是兄弟的话,为什么相狸之前不承认,而你也表现的不认识他?任伟亮充满怀疑地说道。 相奴平静道:因为我以前有眼疾,是个瞎子,我是在进入这种世界获得生命点值以后才把眼睛治好的。所以虽然以前和弟弟朝夕相处了很久,但我并不知道弟弟的模样。 相奴的解释挺合理的,任伟亮又看向相狸:那你为什么不认你的哥哥?你以前也看不见吗? 相狸咬着牙说道:那倒不是我、我和哥哥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正在闹矛盾,我们不欢而散,所以这次见面一开始不想认他。 任伟亮奇怪地看了一眼这对兄弟,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这对兄弟在经历生离死别以后还互相闹着别扭,更何况,相狸当时对相奴的恶意实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分卷(64) 任伟亮心里奇怪,但看着那对兄弟相似的表情,冰冷的面庞上挑着僵硬的弧度,其中不带一丝感情,就觉得瘆的厉害,便闭上嘴不再追问了。 相奴冷幽幽地看着他和逢和嘉,问道:你们在三楼有什么线索吗? 没发现什么线索,只是在一个类似卧室装饰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宾利的车钥匙。逢和嘉转了转手里的钥匙扣:有钱人。 任伟亮看了一眼相奴和旁边蹲着的清风,问道: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相奴轻声道:我和弟弟在说话,还没来得及翻线索。 任伟亮迟疑道:那我们再各自找找,还是先下去看看其他人的线索情况? 相奴指了指阶梯的方向,任伟亮他们低头看过去,王巧巧和王知慧正在二楼的阶梯那里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看着三楼的方向,当看到四楼相奴他们全都注视着他们时,似乎吓了一跳,缩着头躲了回去。 走,下去看看。相奴淡淡道,拉着相狸往下走,相狸试着挣扎了一下,然而反抗却很无力,并没有什么效果。 几人走下去,相奴刻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任伟亮和逢和嘉身后,逢和嘉没有反应,任伟亮却担心极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后面这几人偷偷给他来一下,直接送他归天。 任伟亮也不想那么提心吊胆,但看着这几人,他就是觉得这种事情他们做的出来 可能是他频繁的回头起到效果了,更主要的是其他几人也没想吓唬这个并不重要的中年男人,总之任伟亮平安地来到了一楼,与王巧巧、王知慧和黄鑫汇合。 王巧巧和王知慧互相依偎着坐在沙发上,和对方靠的极近、抱的极紧,在看到相奴他们下来时更是一直低着头,神情很是古怪。 相奴笑吟吟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在二楼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王巧巧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试探道:有线索的,我们在二楼找到了一张行程表,应该是行程表吧,上面写了几个地方。 相狸露出狐疑的神色,问道:什么行程表,给我看看呢。 王巧巧和王知慧却不给,只是盯着他看,慢吞吞地抱在了一起,神色很不对劲。 她们两的表现太明显了,众人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黄鑫怀疑地看着她们两个,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行程表有什么诡异之处吗? 行程表暂时看不出特别的地方,但是行程表记着的东西上,有一点点问题。 相奴笑,也不催问她们,只和逢和嘉、清风他们一起静静地注视着大小王,只有任伟亮和黄鑫还算积极的询问着线索。 任伟亮催促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你们说啊! 王巧巧犹豫极了,最后还是王知慧心一横,从王巧巧口袋里拿出了照片扔在了桌上,她大声道:你们自己看吧。 相狸从相奴手里挣脱出来,这次相奴没有再拦他,让他顺利挣脱,上前抢到了照片。 等相狸看清照片上的内容后,脸色顿时变了,因为照片上赫然有两个少年,正是更小的相奴和更幼体的相狸。 虽然他们两个长大了一些,但是两人的变化却并不大。 这张照片大家都看到了,大家纷纷露出惊奇怀疑地神色,相狸连忙道:我承认我和相奴认识,任伟亮已经知道了。但这张照片和我们没关系,我和相奴根本没一起拍过照片! 他顿了顿,咬牙瞪了相奴一眼:他以前看不见,所以对拍照片很不感兴趣,我们家就从来不拍照片。 你们家?王巧巧疑惑道,看向任伟亮问道:任叔,厉香说你知道他和相奴认识了,他们以前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任伟亮说道:我也是在三楼找线索时听到四楼有动静,上去查看时偶然听到的,厉香他其实不叫厉香,他叫相狸,他和相奴是兄弟,同父同母的那种! 王巧巧和王知慧甚至是黄鑫都惊了一下,虽然他们猜测过相狸认识相奴,但从他的反应根本看不出他们俩其实是亲兄弟啊。 王知慧怀疑地看着他们两,指着照片问道:我不管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先解释下你们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别墅! 相奴轻飘飘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给你解释? 他微垂下眉眼,个子不高的清风刚好能看到他的眼神变化,他上前一步,装出踮脚要看照片的样子,但是根本看不到,最后却看见了照片背面的行程表。 清风大叫一声,指着照片说道:这上面有我的学校! 众人一愣,相奴顺势就把照片翻了过来,清风踮着脚努力说道:胜江小学,这是我的学校! 其他人将信将疑,但黄鑫紧接着就抹着满头的汗紧张道:这个财神酒店是我以前的工作的酒店。 众人怀疑的目光顿时把这两人扫了个遍,但这还没结束,任伟亮也紧跟着说道:飞金车站,是我以前工作的车站。 相奴晃了晃手里的照片,把剩下两个地点念出来:甘木明游乐园、监狱奇怪,监狱只叫监狱,没有名字。唔,你们谁在这里工作过吗? 这下没人应了,但问题还是有点大了。 行程表的安排让人一头雾水,只能更深一层的讨论才能弄明白其中的联系。 王知慧拉了拉王巧巧的袖子,王巧巧勉强回神,继续问道: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先说下相奴和相狸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别墅 相奴和相狸微微歪着头,齐齐扯出一抹夹杂着些许不耐和冷冽的笑容来。 王知慧小声问道:说起来,你们俩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狸奴?奴隶?相奴哥哥是兄长,所以奴应该在前面吧,那你们名字的组合就是奴隶?你们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给你们取这样的名字。 相奴和相狸微怔,相狸满脸戾气道:什么奴隶?就是狸奴:我妈妈喜欢猫,刚好我哥哥起了这么个名字,所以我就跟着叫狸了。 是这样吗?王知慧斜眼看着他,不是很相信的问道。 相奴呵呵笑道:是的吧。 第66章 6 相奴的表现与相狸的激动完全不同, 逢和嘉好奇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你们名字的真正含义? 相奴缓缓眨了下眼睛,笑着说道:是的,我知道。我的名字一开始没有特殊含义, 但我弟弟出生后有了,我们名字后面那个字连起来是奴隶, 这意味着弟弟是我的小奴隶。 相狸冷哼一声, 颇为嫌恶地转过头: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说这种玩笑话了,我听着真是讨厌死了。 很显然, 这种话相奴说过不止一次, 所以相狸并没有太明显的反应, 显得习惯了一样。 相奴笑意微敛,像是说的话被相狸讨厌后收敛了。 逢和嘉却隐隐感觉到,相奴刚刚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的语气似乎蛮认真的,而且,他也不像是爱开玩笑的性格 逢和嘉苦恼地想, 假如不是她有任务在身,如今又是怪物身受限制, 那她真想好好探究一下相奴和相狸之间的秘密。 但现在她有点不敢, 她担心自己的贸然查探会引来相奴的不满,没有哪个怪物会真的希望别人挖掘出被自己竭力想隐瞒的秘密, 那是他们心底不可触及的阴影,一旦曝光,便会如火灼般迅速烟消云散。 虽然众人的注意力如大小王所想的又回到了相奴和相狸身上,但显然注意力又偏了, 且偏的过分。 王知慧只好再提醒道:你们俩名字的问题自己讨论就好,我刚才就是顺嘴问一句, 你们俩还是先交代下照片的问题吧。 相狸低眉去看手里的照片,恶冷冷一笑:照片有问题,但我觉得你们俩也不单纯。我说过了,我和相奴从来没有拍过照片,这照片就不该有,谁知道你们两个从哪里翻出来的。再者,照片上写的内容和所有人都有关系,唯独和你们俩没有关系,你们俩也很可疑吧! 王知慧眼中划过一丝异色,下意识看了清风一眼,没有吭声。 王巧巧不服气道:任嘉她也和卡片上的地点没有关系啊! 王巧巧显然以为逢和嘉只是化名,因此也不念这个古怪的名字,执着的用本名称呼她。 逢和嘉沉吟两秒,问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人看她,逢和嘉笑着问道:在里面坐过牢的话,算是在那工作过吗? 众人脸色一黑,相奴慢吞吞道:算的吧。 相狸冷笑道:那现在就只有你们两个信王的和照片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关系了哦。 王知慧轻咬着唇,王巧巧想了想说道:这的确是个疑点,我们到时候可以以此为突破口针对寻找线索,不过相比起来,你们兄弟莫名出现在照片上才是最大也最惊悚的问题吧,疑点也有主次之分,我认为最好先把你们俩的事情给搞清楚! 相奴八风不动,淡定极了:这些问题你们都问弟相狸吧,我以前是个瞎子,我是在进入副本世界以后才恢复视力能看见东西的,所以很多东西我可能给不了你们答案。 相狸因为相奴把问题都抛给他而浮满怒气,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 逢和嘉为他证明:我就是在和他在他的第一个任务里碰到的,他当时的确看不见。 任伟亮情不自禁道:那你真的很厉害啊,失明居然还能过关。 逢和嘉暧昧地眨着眼睛笑道:他有一个疼爱他的好先生嘛。 相狸怔住,有异常表现的不止是相狸,还有忽然变了色调的别墅客厅和外面的白雾。 原本浓白的雾气染上了一点点灰,犹如白雾后出现了某些东西,挣扎着想要穿过白雾从雾后走出一样。 而大厅的灯光原本也是炽白色,在逢和嘉说出那番话后忽然变成了昏沉的暗黄色,水晶吊灯轻轻晃动,下面挂着的流苏链子轻轻碰撞,在客厅中发出脆响寂静慑人。 逢和嘉意外道:这是什么情况? 相奴那眼睛斜着相狸,问道:我有了一个对象,你变什么脸? 相奴压根没提客厅的变化,只强调了相狸的表现,就好像、就好像,客厅的变化都是跟着相狸来的一样。 相狸可能也被相奴居然有了个对象的事情惊到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模样显得奇怪极了。 大家看着他异常的表现,悄悄地避开远离了他,好一会儿相狸才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对象?先生还是个男人? 相奴淡定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相狸瞪直了眼睛喃喃说道:这当然有!如果、如果你喜欢男人,那我们岂不是要结婚? 逢和嘉惊了,问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相奴喜欢男人却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你们不是兄弟吗? 相狸怔怔道:因为就该这样啊,如果我不是弟弟,而是妹妹的话,我就是哥哥的妻子了,爸爸妈妈一直都是告诉我的。可如果哥哥不喜欢女孩子的话,那他喜欢的就是弟弟我 相奴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道:不要胡说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相狸却较真的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逢和嘉眼睛转了转,不肯放过这个话题,为自己的上司追问道:相狸,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你是妹妹的话,你就是你哥哥的妻子?就算你是女孩子,那你和相奴也是兄妹关系,不可能结婚的,那是乱伦! 相狸却道:才不是,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结婚那不是很正常的关系吗?如果孩子都是男孩子或者都是女孩子,最后要让爸爸和女儿、妈妈和儿子成婚,那才是乱伦 大家全都惊讶地看着相奴和相狸这对兄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这两人洗脑了一遍。 王巧巧忍不住说道:我们其实来自不同的世界吧,所以社会风俗有差异? 相奴无奈道:可能的确来自不同的世界,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风俗差异,这只是我们自家的问题。 他倚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这个问题不好说大不大,在进入新时代以后,我爸妈知道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有问题,没有再生第三个孩子。按照我们家以前的传统,妈妈不生出一个妹妹给我做妻子的话是不会甘心的。 他看了眼相狸:不过虽然没有这么做,但他们还是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给相狸听误导了他而已。 或许他们可能还是想生的,只是畏惧着第三个有问题的孩子,因此停住了跃跃欲试的脚步吧。 任务者们大为震撼,相奴说的简单,但她们细想却很难接受,只觉得这一家子充满了离奇和古怪。 王巧巧突发奇想,问道:你们家的情况好像很特别,我感觉这种配置很有那种灵异不详的感觉,比如你们这种兄妹姐弟成婚的家族传统,里面感觉就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这照片上之所以出现的是你们兄弟两,就暗示了这一方面的背景? 相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误打误撞,竟然真让王巧巧给碰到了一点线索。 相奴觉得自己并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家的秘密,他心里对于这样的家庭组成感到排斥的,他不想这样的事情曝光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虽然已经在承受了。相奴无奈叹了一声。 不过相狸显然是和相奴持着相反想法的,可能因为他知道的太少,所以他现在太想知道更多有关家庭的秘密,即便将自己的家庭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相狸充满敌意地看了相奴一眼,他并没有暴露相奴可能已死这件事情,他没有把握暴露这件事情以后一定能让大家相信相奴的来历诡异,反而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家,把自己搞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目前已经隐隐有这样的趋势了,但相狸还有办法挽回,只要他泄露部分真相。 相狸对王巧巧和王知慧说道:这张照片真的不存在过,但这个副本,的确和我的家庭有关。 分卷(65) 大家看着他,露出微妙的表情,黄鑫问道:怎么说? 相狸抿了下唇:因为,这栋别墅其实就是我家。 众人忽然坐立不安了起来,只觉得头顶那昏黄的灯光越发诡谲莫测起来。 如果在正常的时间里,出现在一个认识的人家里的话并不可怕,但这是鬼怪世界啊! 本来以为是任务者的同伴,突然告诉你,你们所在的奇诡地盘其实是我家,那大家实在不能不怀疑一下,家能变成这种古怪地方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第67章 7 王巧巧颤颤地问道:你、你说、这是你家? 相狸又看了相奴一眼, 面色冷淡的点了下头。 众任务者不管本身是什么成分,这会儿却齐齐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相奴兄弟, 伪装出与他们泾渭分明的界限。 而相奴则是抬起头,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变化。 相狸苍白的脸色沉了一点, 他黑着脸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我是任务者,并不是鬼怪! 黄鑫讪讪笑道:这事情可真说不准啊 相奴则说道:原来,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一看这样的环境呢 他语气颇为感叹, 精致狭长的眉眼中蕴满了复杂的情绪。 其他几个任务者看他一眼,忽然想到相奴据说以前失明,那么他都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家 众任务者对他的提防戒备下意识降了一点, 任伟亮想了想,忽然问道:对了,相奴、相狸, 你们俩之前说,相狸假装不认识你是因为你们在进入副本前闹了个大矛盾, 于是相狸对你很有怨气。所以, 你们闹了什么矛盾? 相狸紧闭上了嘴,摆出拒不合作的姿态对此只字不提。 虽然相奴有很大可能是鬼怪, 但假如真把相奴的异变过程说出来的话,众人在怀疑相奴的同时必定也会怀疑他。 毕竟相狸生剖自己的胸膛取脏不死这也不像是正常人会有的情况。 要真把这件事情抖出来,相狸就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讨不了好,反正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所以相狸偏过头, 直接冷冷回拒道:私事,无可奉告。 黄鑫嘟囔道:小兄弟你这态度很不配合啊,万一你隐藏的事情中就有这个副本的关键线索呢。 相狸心想,何止是有线索啊,他隐藏的真相能直接把副本中的最大boss暴露出来。 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这个秘密被大家知道的话,那么大家一定不会再去探索这栋房屋的秘密了按照其他副本的习惯,相奴也会因为身份的彻底暴露而不再伪装。 相狸想知道隐藏在自己家族的秘密,所以他绝不会让副本的进度在此刻就停止。 相狸冷着脸说道:那是我和相奴的私人恩怨,我不会说出来的。你们只要知道,假如我出事了,那么一定是相奴干的就行,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记得远离他。否则,会死于非命! 相奴微微抿唇一笑,神情自若,只有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只有相狸能感受到的威胁和恐吓,说道:弟弟,不要怕,哥哥可不会像你这个小坏蛋一样没良心,哥哥不会杀死你的哦。 相狸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嘴,告诉了众人另一个线索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在我家,这栋别墅里,有一个秘密之地。 秘密之地?众人重复着呢喃。 相狸瞥了相奴一眼:我哥哥知道。 相奴在相狸提起那个秘密之地时就翻出了那张赤金玫瑰卡片,当大家向他看过来时,相奴露出了笑容,说道:是的,我的确知道。 事实上,相奴对于眼前这个副本也是有许多困惑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丧失了对副本的掌控,恰恰相反,在回到这个副本后,相奴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强大。 无数强大的力量从白雾中的角落里向他汇聚而来,充盈着他的体魄和灵魂,只不过那些力量并不像这个别墅一般对他敞开了一切,而是藏在迷茫的白雾之中,犹如一个戴着面纱的绝色美人,对着他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魅力,吸引着他去揭开这一切。 而导致这白雾诞生的原因都来于相狸口中的秘密之地,因为秘密之地在别墅中,所以相奴在一进来时就发现了那地方的存在。 于是,相奴便确定了这次副本交给任务者们的任务,他对于任务者们的性命并不感兴趣,他要的是任务者们替他寻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力量。 假若任务者们能够成功在这些场所中活下来的话,相奴一定会毫不吝啬地给予他们一大批丰厚的生命点值,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假如他们能从其他怪物的手中活下来的话。 而现在,他们要按着他的想法和安排出发了。 相奴手指夹着那张金色的卡片,他在众人灼烈的注视下闭上眼睛,轻声解释道:我以前无法视物,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我并不能找到那个地方,所以我要闭上眼睛凭借着记忆和本能开始寻找。 众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们并没有瞎过,对于相奴的这种说法也不觉明厉。 大家看着那个漂亮的青年闭上眼睛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片刻后他站了起来,绕开了茶几沙发等所有障碍物,无比顺利地走到阶梯前。 青年手指按上扶手,微蹙着眉偏头看了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莫名不敢吱声的众人一眼,无奈笑道:有谁可以给我找一条黑色的丝巾蒙眼吗?我并不大习惯这样时时闭着眼睛的感觉。 大家连忙慌乱的在四周找了起来,丝巾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张和x医生脸上那张面具很像、但是眼睛部分被全部遮住只露出嘴巴的裂纹陶瓷面具出来。 面具是逢和嘉找到的,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相奴身旁把面具递给他。 相奴在摸到面具时轻咦一声,睁开眼看了一下,在看到熟悉的陶瓷面具时相奴意味深长地瞥了逢和嘉一眼,没有说什么,将面具给自己扣上了。 面具将他的脸包住,熟悉的黑暗出现将他完全包裹,相奴站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才动身继续行动起来。 他对众人说道:跟上。 大家连忙跟上,跟着他后面一直走上了三楼再向左转,三楼的走廊并不长,只有三间屋子,但他们跟在相奴后面走起来后却发现这条走廊要他们看起来的长,走过四五个屋子的距离后众人眼前视线便骤然一个转换,现代化的客厅褪去,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巨人手掌上。 那个巨人、铜色石像有三头两手,三只头并没有分开,头皮互相连在一起,面向不同的方向,他们的头颅极为膨大怪异,而巨人的两只手则合在一起微微摊开,相奴几人就出现在那巨人的手掌上。 相奴把面具摘下来,认真打量起这个他来过许多次但是却没有亲眼看过的地方。 巨人的头颅看着实在是太怪异了,六只眼睛从不同方向斜过来,看着手掌中他捧着的人。 它的手掌悬在半空中,又是半包着的,只能放的下两三个人。 逢和嘉和清风一路上都非常机敏地跟在相奴身旁,一进来后就跟着相奴一起掉进了手掌里。 至于其他人就不那么幸运了,石像包不下他们,他们就三三两两的从手掌里溢出来,差点都掉下去,好悬抓住了石像的手指才没有从高空坠落,活活摔死。 但他们目前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那石像的手指根本撑不住那么多人攀,更别说,后面还有好几个任务者一个接一个的从外面进来。 抓住手指的是相狸和任伟亮,王巧巧、王知慧和黄鑫落在最后,进来的时候毫无防备,直接滑了下来,关键时刻抓住了相狸的衣服、抱住了任伟亮的大腿才没有掉下去。 因为这一场意外大家都激动了,相狸骂道:相奴,你这个大坏蛋!你是不是故意想报复我,特意设这个陷阱害我!你实在太恶毒了 相奴懒得理他,无视了这几人的尖叫挣扎,从石像的指缝中探出脑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在石像的体型衬托之下,石像所处的空间显得狭隘极了。 上尖下宽,上半部分周围画满了各种各样畸形人体的图案,独眼人、背上多长了两只手的人、连体人、双性共显的人、下半身盘了好几只腿的人,总之都是一些畸形的怪物,而这些怪物身上都覆着两条交叉锁链。 而壁画的下半截则都是一些正常的人,至少外表上是正常的,没有异常的躯体。 他们手里挥舞着火把和刀剑,攻击着上方肢体畸残的人,在他们的脚下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那火焰烧的极旺极烈,慢慢地,竟有了形体,变成了真正的火焰,在这处狭小的空间中拼命燃烧。 王巧巧的尖叫声仿佛要把人的天灵盖都给掀翻了一般,大声道:火啊啊啊啊!火要烧到我屁股了,救命啊啊啊啊啊! 逢和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观察了下地理位置,对王巧巧说道:你别吵了,我把你拉进来,你坐在或站在我肩上,到时候别乱动,知道吗! 王巧巧呜呜道:算了,你还是拉知慧妹妹吧,我那么大一个人我在你身上怎么站的动啊,而且我恐高啊呜呜呜 王知慧正抱着任伟亮的腿紧张地看着下面攀上来的火焰,闻言不由复杂地看了王巧巧一眼,眼神颇为动容。 相奴看着脚下燃烧的火焰,又看了眼这几个乱七八糟的任务者,见他们除了尖叫也没有其他动静,顿时便无语了,只能提醒道:你们别叫了好不好,能不能沉下心想一下眼前情况的对局。 黄鑫大叫道:我们几个挂在外面你叫我们想办法,你坐在里面干什么啊?! 相奴微怔,问道:你是让我想办法吗? 要不然呢! 相奴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把黄鑫扒着相狸的手给扒开,黄鑫大骂:卧槽,你他妈的你这东西真不是人啊啊啊啊啊 黄鑫在一声大喊中掉进了火海中,奇怪的是,在他掉下去以后火海居然逐渐消灭平息了,地上露出平坦的土地,黄鑫重重地砸在地上,哎呦哎呦的不停叫唤。 而相奴他们所在的石像却慢慢变化,最后连手掌在内,都化成了一栋巨大的楼,相奴、逢和嘉和清风在楼里,相狸他们几个吊在楼外的窗户上。 相奴把他们几个拉进来,大小王互相抱着安慰,任伟亮不停地喘着粗气,相狸满脸阴沉,气压低的要命。 相奴摸了摸下巴,趴在窗台上看了几秒,对众人说道:虽然以前看不见,但我之前进入这地方后,周围的环境应该并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我是站在平地上的,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蜷缩在一人的手掌里。 王知慧抬起颇为阴戾的眉眼,阴沉问道:什么意思? 相奴摊了摊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么,应该和副本线索有关系吧,我们下去看看吧。 说完,转身就要下楼。 在路过王知慧时,捡起了那张从她口袋里滑落下来的照片,盯着照片里的他和相狸看了几秒,将照片和赤金卡片平整叠好收了起来。 第68章 8 险些被烧死的几个任务者们喘着粗气, 互相对视了好几眼后,忙跟上了走在最前面的相奴。 相狸跟的他最紧,追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把黄鑫推下去?为什么黄鑫推下去以后副本就恢复了正常, 副本的变化和黄鑫有什么关联? 相奴停住脚步,相狸差点撞到他身上, 被相奴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一点, 他说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相狸那双没多少生气的眼睛瞪着他:哥哥,你敷衍人时可不可以找个走心的理由? 如果和你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解释黄鑫在被你推下去后副本就恢复正常了! 相奴眨了眨眼睛, 露出困惑的表情问道:他挑衅我, 我看他不爽,所以我就把他推下去了,这很理解吗?至于副本出现的变化那是意外情况, 我也没想到的。 任伟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些许排斥的神色来,王巧巧忍不住说道:他也没挑衅了你什么啊, 你为什么就要把他推下火海,你这么做也太恶毒了吧! 相奴古怪地笑了一声, 眼神透露出几分若有似无地嘲讽, 他揽过相狸的肩,指甲在他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稍稍一用力就能将他勒住掐紧,相奴问道:弟弟,哥哥这样很坏吗? 相狸感受到来自相奴那若有似无的威胁和杀意,整个人都僵的如同木头一般, 好半晌他才应道:还、还好。 相奴对着王巧巧淡淡说道:你看,大家都说还好, 所以,你就别大惊小怪了。 王巧巧一哽,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闷着脸和大家一起跟在相奴身后和他一起下去。 王知慧小跑几步,牵住了王巧巧的手,仰头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给予着她力量。 王巧巧的表情稍稍平静了一点,王知慧顺势攀住她的手臂,看着相奴的背影说道:相奴哥哥,你能不能把照片放我这里? 相奴停住脚步,回头疑惑地道:为什么要放你那里? 王知慧小声说道:因为我感觉你的立场有一点点奇怪,像照片这样对于任务而言很关键的线索还是要放在比较安全的任务者的手里比较好吧 王知慧微微咬唇,这般说道。 相奴笑了,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楼梯道上,电梯就在旁边,不过电梯是危险高发场所,大家下意识避开了这个选项随后走进了楼梯道里。 在听到王知慧的问话以后,相奴扶着扶手站定笑了笑,忽然对她招了招手,唤道:过来。 王知慧犹豫地后退一步,不敢过去。 相奴把照片从卡片上取出来对着王知慧晃了晃,问道:照片,不要? 王知慧愣了一下,险些没反应过来。 王知慧的确很想要照片,但刚才那只是试探,她觉得相奴是不会那么轻易把照片给她的,她如果想要拿回照片,肯定要和相奴掰扯好一会儿。 但是相奴却就是很轻易的把照片给她了,愿望达成的王知慧反而对此束手束脚,站在原地踌躇。 相奴见状便说道:你怎么不过来?不想要照片了吗?如果不要我就收起来了哦。 分卷(66) 随后做出动作,做势要把照片再放回去。 王知慧有点急,连忙小跑着跑到相奴身旁从他手里一下子把照片抢了过来,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相奴黒沉沉的目光牢牢地锁定着她,冷不丁问道:王知慧,你今年多大了? 王知慧目光闪烁了一下,答道:13了,干嘛? 相奴看了悠哉悠哉地清风一眼,喃喃道:13,在现实生活中也应该上初中了吧,你以前上的是什么学校? 王知慧猛地抬头,如同炸了毛的刺猬一样,浑身束满尖刺,厉声质问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王知慧这样的表现太差劲了,摆明了在告诉大家她心里有鬼,王巧巧有些看不下去了,过来将那个微微颤抖的女孩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脊背做着安抚,轻声哄道:知慧妹妹不要着急,相奴他只是随口问你一句,他并没有怀疑你什么,你别急别怕。 而在王知慧看不到的地方,王巧巧与相奴的目光对视了几秒,神情有一瞬间的挣扎和犹疑划过。 王知慧窝在王巧巧怀里平静了片刻,才从王巧巧怀里出来,她强装镇定满脸冷漠道:我才不怕,我又没有什么可值得被怀疑的,我为什么要害怕? 说完,她瞪了相奴一眼,扭头走到了王巧巧的另一边,摆出拒绝和相奴继续交流的姿态。 相奴微笑着注视着她,眼神平静冷漠、又给人一种很微妙的不适感:你还没有说你以前在什么学校读书? 王知慧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有点崩塌了,冲着相奴大声道:你别在和我说话了好不好!我都说了我没有任何问题,我的学校也不是胜江中学,你一直盘问我到底有什么心思! 众人也不说话,齐齐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她。 王知慧还很小,经历可能很丰富,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心理强大,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崩溃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相奴见大家都跟着他一起摆脸色,没一个做好人去安慰王知慧,顿时颇感无奈,悄悄给王巧巧递了个眼色,王巧巧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次将王知慧抱住安慰了起来。 而在他们这边陷入僵持的时候,黄鑫也一瘸一拐地从楼下爬了上来。 他看到相奴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喊一声,瘸瘸拐拐地就冲着相奴冲了过来,攥住他的衣领想教训相奴一顿。 可惜他太高估自己,太低估了相奴,相奴站在这块地盘上,源源不绝的力量向他供给而来,时时刻刻地强化着他的力量,黄鑫涨红了脸也没有推动相奴。 相狸看不下去,粗暴的上前试图扯开两人,恶声恶气道:你们在搞什么鬼,能不能专心地应对副本? 相奴面色冷淡的把两人都给推开,细致地整理起了衣服。 黄鑫和相狸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黄鑫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专心应对副本?你觉得我能和一个想要杀死我并付诸行动的人和平共度副本? 相奴笑道:为什么不能呢,我就可以呀。 相狸目光闪烁了一下,逢和嘉好奇问道:我们这里谁想杀你并付诸行动了? 相奴笑而不答,只是余光瞥了相狸一眼。 相狸想发作,但相奴没有明确指明,他要是跳出来认领的话实在有种做贼心虚的味道。 相狸心里很是烦躁,相奴已经不想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了,看着黄鑫问道:好了,说正事吧,为什么你掉下火海后没有被烧死,石像却反而变成了这个大楼呢? 黄鑫被相奴提醒,又想起了刚刚从高空坠落的恐慌窒息感,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厉害。 好一会儿他才顺过气说道:我他妈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自己想跳下楼的,运气好,命不该绝吧! 相奴趴在扶手上都懒得说话了,逢和嘉默了默,问道:你刚刚是从外面进来的吗?你看清大楼的模样没,这儿是什么地方? 提到这里,黄鑫瞬间噤声,目光也微微闪烁着,相奴看了王知慧--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设施,问大家道:这里的布置一般是什么地方? 任伟亮戳了戳手,小声提醒道:酒店吧,我刚才从里面出来就觉得这里像是酒店。 财神酒店?相奴笑吟吟地看着黄鑫,黄鑫被他看的心慌,又开始抹起汗了。 因为黄鑫在财神酒店工作过,而这个酒店又从火海中拔地而起,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巧合,黄鑫先生,不如和我们讲一讲发生在这个酒店里的故事? 相奴好奇问道,他并没有来过这个酒店,他很想知道这个酒店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为什么能和他建立起联系,源源不绝的供予他力量。 在相奴这么问以后,黄鑫露出了踌躇犹豫的模样,他不安地动了动,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手在口袋里一摸,随即震惊道:我的卡片没有了! 众人微微皱眉,任伟亮疑惑道:什么卡片?我们在客厅里找到的那个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黄鑫连忙道。 任伟亮看了看相奴,迟疑道:可是,黄鑫和清风两人的身份还没有明了,卡片应该不在他们两手里吧? 相奴看向黄鑫:你把卡片偷走了? 黄鑫瞬间急了,同时也很后悔自己一个着急把卡片偷偷拿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假如他不说的话,大家可能还以为那最后的卡片还躺在客厅的茶几上,根本不会发现卡片给他拿走。 但都说漏嘴了,他也只能实话实说:我也不是故意拿的,我是看你们所有人好像都忘了拿卡片,把它放茶几上也没人拿,我担心卡片有重要用处,所以才把它带上的 你们看,现在它不就发挥作用了吗!它变成了酒店,从火海里救下了我们!黄鑫激动的解释道。 王知慧有些不自在道:你觉得,酒店是卡片变成的? 黄鑫他怎么知道是不是呢,他就是怕大家追着问为什么要偷卡片而在胡编乱造罢了。 黄鑫含糊道:是啊,我当时从石像里掉下来,裤口袋里就是装着卡片那地方一直发热,这酒店的变化十之八九和卡片的地方有关! 王知慧没吭声,手却不自觉的捏住了自己那张卡片,脸上流露出排斥的神色来。 第69章 9 大家在听完黄鑫的话后, 站在原地沉吟思索了几秒,逢和嘉提议道:光站在这儿想是想不出结果的,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再说吧。 众人没有意见, 延着之前的打算继续下楼,黄鑫不忿地看了相奴一眼, 没有继续找他算之前被推下去的账, 只是离他远远的走,低下头时眼中划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这财神酒店很高, 有二三十层, 相奴他们在的位置不算太高, 但也有十几层,几人下楼花了一点时间。 在下楼时,相奴注意到栏杆对面、也就是酒店大门方向的那面墙壁, 上面有不少窗户,只是好多窗户外都显得很暗,好像外面有东西遮住了阳光一般。 等走到一楼大厅时几个任务者的腿都有些酸, 相奴抓着门框不动,其他几个任务者也没有催促反而都低着头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相狸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黄鑫, 说道:我们在的这楼层可真不低, 从下面下来都走了十几分钟,黄鑫你倒是挺厉害啊, 看着那么胖,还那么虚,身体素质倒是挺好。之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但没摔出问题不说,瘸瘸拐拐地走着路, 居然几分钟就跑到了我们的楼层了。真不错,换我的话估计要爬个半小时。 黄鑫沉默了一下, 勉强笑了笑,为自己辩解道:我以前在这里工作呀,对这酒店的环境比较熟悉,跑来跑去习惯了 这样啊呵呵。相狸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 黄鑫没有吭声,阴瘆瘆地看了他一眼。 相狸冷着脸逼近一步,冷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心里不服气? 有意思了,之前在别墅里还是副怂样呢,现在换了个地盘你立刻就抖擞起来了,莫非是这里有什么你的倚仗不成? 黄鑫不阴不阳地笑了下:相小哥说笑了,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任务者,虽然这里我颇为熟悉,但这地方现在于我而言也只是个副本,我在这里能有什么倚仗? 那可说不准,我又不是没遇到过怪物扮演成任务者的情况。相狸冷不丁说道,他转头四周看了看。 王巧巧狠狠皱了皱眉,总觉得相狸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好像在暗示什么,她看了看周围的同伴们,本是希望和大家讨论下相狸的说法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大家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都有些很古怪的微妙感 她默了默,忽然闭上了嘴,假装没听到相狸这句话,含糊地将这个话题带过,催促道:相狸你别说了,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别随便怀疑同伴们这同伴们那的,很容易影响大家的团结,会影响副本通关的。 再者,你就算有怀疑你也别当着黄鑫的面说啊,私底下说,大家肯定会附和你的,当面挑破他的身份,万一黄鑫发狂了怎么办? 王巧巧想到的可能相狸不是没想到,但他已经认定了黄鑫的不对劲处,再联想到相奴的变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相狸怀疑他们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怪物,相奴是别墅里的怪物,黄鑫是这个酒店的。 两个怪物面碰面,肯定不可能友好的坐下来干一杯,黄鑫翻脸正好,要是和相奴打起来拼个两败俱伤就更好了。相狸满心阴暗的想到。 几人走出了酒店,逢和嘉拨了拨额前落下的碎发,满眼冷漠。 在刚踏出酒店大门还未看清酒店的全貌,大家先看到了酒店外墙上那颜色深红的漆。 墙壁的颜色是深红的,极为刺目,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务。 而酒店外面是一条很宽的街道,街道对面的大楼若隐若现地半藏在迷雾之中,只露出一点高楼的轮廓雏形和街边清晰的路灯。 几个任务者商量了一下,往对面走了一点,直到能够大概看清高楼的模样后才停住脚步。 而在看清这栋酒店的造型后众人也屏住呼吸,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任伟亮低声道:财神酒店,这酒店的造型可真是挺应名字的,居然连外表都是财神模样 王巧巧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不适道:这大楼好可怕啊。 这栋财神酒店如其名,外面的造型赫然就是一樽高大的财神雕像。 墙壁总体是深红近猩红色的,在酒店的顶部,几人艰难地看到那里像是一个戴着官帽的巨人头。 财神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大家也看不清楚,想看清楚的话只能爬到对面的楼里去看,但对面的楼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虽然笼罩的不全,但依旧充满危险,大家根本不敢随意尝试。 他们费力抬头去看,只能大概财神眼中拿着的对联。 对联的整体色彩依旧是红色的,只有写字的部分是黄色的。 不过他们的视角很模糊,看不清对联上的字有没有问题。 逢和嘉琢磨道:酒店的外表看不清楚,看不清全貌,而从我们被白雾笼罩的范围来看,大概率也是找不到能看清酒店全貌的地理位置的,所以酒店的外表应该和副本任务不大。 相奴斟酌道:但也不会完全没有意义,它的存在总该能提醒到大家一些事情。 这个造型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大家思索着,逢和嘉偏头看向黄鑫,灿然一笑,风情万种:黄先生,我们这里对这栋楼最熟悉的应该就是您了,您有什么关于这个酒店的重点要给我们介绍吗? 黄鑫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了,笑呵呵地像樽弥勒佛一样,只是没那么友善,反而让人觉得他笑里藏奸。 我们这座酒店啊,其实也是本市的一大特色之一,光看外形就知道了,不管里面服务如何,但这造型就是一个大喙头,总是有部分猎奇爱热闹的人回来看看热闹。 不过这种热闹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这个酒店约开业半年后,这里发生了一件古怪的案子-- 黄鑫说到这里,拖长了语调,把众人的胃口给吊了起来,却迟迟不说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 相奴懒得惯他,直接问任伟亮道:这个酒店是这个城市里的,你以前工作的车站不出意外也是这座城市里的,这个酒店造型那么离奇,你应该听说过它吧? 任伟亮迟疑地看了一眼黄鑫,黄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任伟亮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是的,我听说过,但是我只是偶尔听别人提过一句,了解的并不详细 知道多少说多少,让我们有个头绪就行。 任伟亮点点头,故作平静道:这个酒店里发生过好几桩悬案,有几个客户在入住酒店第二天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嘴唇被人割了。而据当夜酒店里的其他客人所说,他们半夜里好像闻到了一股非常馋人的香味 逢和嘉轻咦:听你这说话,该不会是半夜有人摸到酒店客房里,把这里的客人上下嘴唇都偷偷割了,这还不算,还直接在酒店里烤起来吃了? 任伟亮犹豫道:可能是这样吧。 王巧巧轻拍手掌: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我们的任务很可能就是寻找到失踪的嘴唇或者那个割唇狂魔! 相奴沉默了几秒,提醒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只完成这个不大可能通关。 王巧巧真诚地请教道:您展开说说? 相奴晃了晃手中的卡片,提醒道:别忘了,我们总共有七张卡片,其中有两张因花纹卡牌颜色重复,勉强先筛掉,但即便如此也还有五张完全不同的卡片。假如一张卡片代表一个地点,那么我们除了这个酒店以外还有四个副本等我们去探查。 我甚至不认为酒店能算是副本,它更像是一个副本中的副本,它和其他四张卡片所指的副本共同组成我们所在的副本,酒店的秘密可以寻找,但我们更该寻找的是酒店和其他四个副本之间的联系。 否则就算通关了这个酒店,后面还有四个副本等着我们。 而就算五个副本全部走完,也还有一个最终副本在等着我们,那个最终副本,才是我们通关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 分卷(67) 逢和嘉附和道:相奴说的有道理,他说的还是在筛掉两个卡片的情况下,事实上,如果按照卡片数量算,我们总共该有七个副本。每多一个副本就多一份危险,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些副本之间的联系,千万不能走偏。 走偏了的话,我们不一定还有回到上一个副本的机会。 王巧巧脸垮了下来,满面愁容道:天呐,不会吧,那么多副本,而且很可能每个副本都不能有一丁点差错,这样的话也太难通关了吧! 相狸没有吭声,但在听完相奴的话后脸色显然变了变。 王知慧攥着卡片,表现异常的沉默,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积极参与。 王巧巧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揽住她的肩安慰道:知慧妹妹,你没事吧? 王知慧恍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小声说道:如果把线索锁定在副本之间的联系上的话,我们还不能随便寻找线索,否则路线很容易走偏。我们最后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商量下有关卡片和照片背后地点的联系下比较好。 相奴这次没再继续逼问王知慧,王知慧显然很难面对之前相奴的问题,哪怕相奴问的内容没有一丁点出格。 相奴和几个任务者再次回到酒店里,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认真道:应该就只有五个副本,毕竟照片后面只有五个地点,卡片和这五个地点应该是对应的。 这时,逢和嘉忽然积极了起来,招呼着大家把卡片和照片都拿出来比对道:黄鑫的卡片对应着财神酒店,目前已经筛去了一个选项。而任伟亮和我分别是司机和售票员身份,正好照片上有个车站地点,所以我们俩的所持的卡片应该是和车站对应的。 王知慧颇为尖锐的问道:任伟亮在车站工作过,又是司机,卡片对应车站没有问题。可你不是说你坐过牢,有关系的是监狱地点吗! 逢和嘉顿了顿,应和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清风他还什么卡片都没有呢,可不还是与胜江小学有关吗?所以卡片对应地点,但是应该并不对应人。 相奴看了清风一眼,小胖子安静地盘腿坐在他身旁,神情一派淡定自若。 相狸缓缓开口:如果卡片不对应人,那不如我们换换卡片看看? 相奴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否定道:卡片是随着各人进入客厅的顺序而点亮的,怎么可能不对应人? 我觉得应该是逢和嘉想错了,她是坐过牢,但她在刚进副本的时候也说过,她是一个列车乘务员。相奴问道:不是吗?比起坐牢,乘务员才更是你明面上合理的工作吧! 逢和嘉想了想赞同地点了点头。 王巧巧说道:那还剩下三个地点,三张卡片,这要怎么对应?还有清风,如果那张黄色元宝是属于黄鑫的,那他又是个什么身份,属于他的卡片呢?他没有卡片,为什么照片上有一个属于他的地点? 胜江小学相狸喃喃地重复道。 相奴忽然轻咦一声,把王知慧取出来的照片翻了个面,然后手指点在了一行字上,念道:胜江中学。 王知慧脸色倏地一白,相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表现,神情如常道:清风之前看错了,他既没有卡片,也没有属于他的地点。这是中学,不是小学? 而胜江中学行吧,我就不问王知慧到底是什么学校了。单看年龄的话,王知慧的年纪和中学很匹配。相奴看向王巧巧和王知慧,沉吟道:你们俩的卡片上一个是喷壶、一个是花朵,这图案有什么意义? 第70章 10 王知慧恍惚道:我、我也不知道吧 王巧巧则琢磨着说道:假如我和知慧的卡片对应的地点是学校的话, 我心里倒是有一个猜测? 众人掀了掀眼皮看她,王巧巧指着自己的喷壶卡片说:不是有一个比喻吗,老师是浇灌的园丁, 而学生则是祖国的花朵。这两个图案会不会就是指的是身份,我是老师, 而知慧则是学生? 可能性很大, 也挺合理。逢和嘉点点头道,其余几个人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就剩下相奴和相狸的卡片说法了, 逢和嘉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一圈, 轻唔道:相奴在没进任务世界以前是个瞎子, 相狸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我感觉你们俩的活动地点范围很有限,游乐场还能和你们扯上关系, 但是监狱 相奴把玩着手里的赤金卡片不说话,逢和嘉的说法没错,事实上, 这第五个卡片所代表的地点本不该是监狱的,而应该是他的别墅。 而他的世界里本来也没有监狱, 监狱是在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后出现的, 并且融入到了副本中,取代了别墅的一层意义。 别墅原本是这个副本的起点, 同时也是终点。 但现在终点换成了监狱。 相奴很好奇,很想知道监狱那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在那里,又是谁在等待着他 相奴想到这里, 面容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微笑来。 他的笑容深深刺痛了相狸的眼,苍白瘦弱的少年瞪直了眼睛, 声音变得很尖细,质问道:你笑什么?! 相奴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敛下,神情再次冷漠下来,相狸眼波翻涌,紧咬着牙关,满脸戾气。 相奴说道:相狸卡片上是个小丑图案,应该是游乐场,而我的卡片对指的应该是监狱。 唔,小丑可以是游乐场里的工作人员扮演,这也勉强能应上,不过你和监狱能扯上什么关系?而且小丑卡片和游乐场有关联,但这两者都和相狸没有关联。逢和嘉说道。 相奴看了眼王巧巧,淡淡道:王巧巧和胜江中学也没有关系,应该没吧? 王巧巧挠了挠头,迟疑道:不好说 不好说是怎么个说法?大家好奇道。 王巧巧看了眼低着头默不言语的王知慧,说道:我在进任务世界之前还是个大学生,学的是师范专业,我当时正准备去学校实习,不过我们实习地点是由学校决定,而当时学校实习名单还没有发下来,所以我也不大清楚我到底会在哪儿实习。 相奴敲着手指道:虽然信息不大明确,但王巧巧基本上和老师这个身份脱不开关系了。 大家的信息都比较明确,就你和相狸还有这个小胖子奇奇怪怪,你们三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黄鑫阴冷冷道。 相狸冷哼一声:副本里的线索提示安排本就各不相同,而我们降落的第一个地点还是我和相奴的家,所以我们的卡片显示地点奇怪了点又怎么了? 相奴也点点头,说道:是啊,而且清风虽然没有卡片,但是却和胜江小学有关,不能说完全就有问题。 黄鑫那白胖的脸上挤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清风忽然说道:虽然我没有卡片,但是卡片却和我也有关联,并且不是一张,而是所有。 清风冷不丁道,相奴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动。 清风早在看到那几张卡片后心中就有了想法,而他又是相奴的下级,对于相奴的想法还挺清楚,知道相奴开放这个副本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于为难这几个任务者,而是通过这些任务者的手挖掘出这些地方供给他的力量之谜,因此也没有藏拙,在观察出卡片所代指的意义后,他就给自己临时编了一个身份,开始了自己的忽悠之法。 清风说道:我是个孤儿,我从小被个老道士收养,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他指着这几张卡片说道:卡片分别有五色,赤白青黄黑,这五色指代着五行,按照上面五色的顺序来排,分别对应为火金木土水。 众人在听到清风的话后愣了一下,并未出言打断,而是摆出了认真的神色听他慢慢讲述起来。 清风拍拍桌子,说道:你们把卡片放上来。 黄鑫低下头:我卡片没了。 清风便对王知慧说道:你把照片给我一下,我把它当土卡替用一下。 王知慧默默地把照片递给他,清风把几张卡片按照最初的顺序排好,在最上面的是任伟亮个逢和嘉那两张对称的黑卡,右下的一点是相奴的赤卡,左更下一点是相狸的青卡,右更下的一点是黄鑫的黄卡,最最下面是王巧巧和王知慧的白卡。 清风说道:五行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几乎都能有对应,包括人体的五脏。 在从清风口中听到五脏时,相狸的脸色彻底变了,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惊恐。 相奴则微微挑起了两边的唇角,眉眼微弯。 清风对此变化恍若不觉,继续认真地解说道:白色对应金行,对应肺脏;赤色对应火行,对应心脏;青色对应木行,对应肝脏;黄色对应土行,对应脾脏;黑色对应水行,五脏中对应肾脏。而你们看这五色卡片的排列顺序,正好也是按照人体的五脏顺序排列的,其中肺和肾还都有两个,两三个巧合加起来就不再是巧合了,我很肯定,这五张卡片百分百和人体的五个器官有关! 清风说完以后相狸就低下了头,巧妙地遮住了他那震惊惶然的面孔,相奴坐在他的身旁,那无法忽视的气息不断地往他这里涌来,提醒着相狸他的存在,使相狸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相狸的异样众人还未察觉,他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清风虽然看着一副熊孩子的模样,但意外的好像还挺靠谱 任伟亮疑惑地问道:可是五脏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为什么这些卡片会对应五脏呢?这些五行还有别的对应不? 小胖子故作严肃地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有啊! 相狸紧绷的肩膀并没有因此松多少,反而越发紧绷,相奴冰冷的余光从旁边瞥过来,使相狸面色又僵又冷。 清风继续说道:唔我想想啊,还有五官的对应吧。 五官?王巧巧好奇问道。 嗯,肾脏对应耳朵,肺脏对应鼻子,心脏对应舌头,脾脏对应口唇,肝脏,对应眼睛。 清风刚说完,相狸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硬梆梆道:我出去站一会儿。 众人愕然地看着他,相奴平静道:弟弟,大家都在为副本努力呢,你也要积极的和大家一起寻找线索,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相狸喉结来回滚动着,半晌后他才嘶哑着声音问道:谁有烟吗? 相奴诧异地笑道:弟弟已经会抽烟了吗?真是个坏孩子呀。 相狸别过脸,压抑地道:你管不着。 相奴嘲讽一笑,逢和嘉摸了摸自己腰间挎着的小包,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给他。 苍白的少年接过烟和火机,闷闷道:谢谢。 逢和嘉没吭声,盯着他把烟头点燃吸一口后才说道:据说女士香烟杀精 咳咳。相狸抽出摇头捂着嘴巴呛咳了几下,忍不住瞪了逢和嘉一眼,把火机还给她,走到不远处背对着众人坐下吸起了烟来。 王巧巧若有所思道:他看起来好像很忧愁的模样。 叛逆期的小孩总是有很多心事。相奴随口说道。 任伟亮喃喃道:黄色卡片是酒店,对应脾脏,又对应口唇,而正好这个酒店里发生的悬案也是客人被割去口唇。 他捂着胸口说道:这不是巧合,清风说的是真的。 王知慧抬起眼睛,晦暗的目光盯紧了清风,嘶哑着声音问道:那这五行还有什么别的说法没? 清风想了想,说道:我们是从一片火海中突兀来到土行象征的地点,火生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相奴点点头:算的吧,这应该也不是一个巧合。 黄鑫冷不丁问道:你之前和清风一起上的顶楼,你们是不是在那时候就聊过这些了,你猜到土卡能够压制住火海,所以才特意推我下去的? 相奴好奇问道:如果我说我是有原因的推你下去的,你就能理解我之前的举动了吗? 黄鑫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理解!你如果之前就发现了卡片的象征,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把卡片扔下去,而不是直接推我! 哦。相奴冷冷应了一声:其实我就是故意推你的,毕竟你是偷偷拿走卡片的,我又不知道卡片在你身上。 黄鑫一哽,脸色又难看了一瞬。 火生土,那土生什么?王巧巧忙问道。 清风答道: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好不容易抽完了一根烟回来的相狸脸色顿时又晦涩了一点,嘶哑着声音问道:木生火?我生相奴? 清风看看他,又看看相奴,没有说话。 相奴淡淡道:清风什么都不知道,弟弟,不准吓唬他。 王知慧喃喃道:如果是按照这个生的顺序来看的话,那我们接下来的顺序就是,财神酒店、飞金车站、胜江中学、甘木明游乐园、监狱? 目前还不确定,要等到下一个副本后看看到底是不是。 肺、肾、肝,啧,这些名字可真是该死的巧合。逢和嘉吐槽道。 王巧巧为难道:我们暂时摸到了一点后续副本的线索,但有关这个酒店的线索却暂时没有头绪,大家先关注当下要紧,别走偏呀。 相奴道:我们先提炼下这个酒店的相关吧,然后总结出几条路线,到时候看看分头行动或者再一起行动寻找线索,怎么样? 众人没有意见,开始总结酒店目前相关的线索来。 财神外像、口唇被割悬案、对应脾脏象征意义不明 割口唇的悬案勉强能扯上点关系,但是脾脏和这个酒店又有什么牵扯啊?这个应该不是巧合,毕竟有好几个地点名字都带着肝肺肾谐音,而这些卡片又是专门按照人体五脏的排列顺序排的。但是,脾脏相关真的没什么线索啊?王巧巧纠结道。 分卷(68) 相奴淡淡:没线索就找线索,都还没翻酒店,你能念叨出个什么,难不成你光凭念叨就能把线索给念叨出来? 王巧巧叹了一声,愁苦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纠结道:那我们去寻找线索?要不大家一起行动吧,这酒店我感觉还是有点悬乎的,分开行动的话,我害怕出意外。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决定还是不分开了。 逢和嘉问任伟亮道:老任,关于之前那个割口唇的新闻,你还有什么知道的没说不? 任伟亮摇摇头道:我就是听别人提过一嘴,因为这楼的外表太特别了我才记得比较深,其他的内容我并没有关注。 众人只能在看向黄鑫,黄鑫眼睛转动着,似乎在想什么注意。 相奴扭了扭手腕,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他,冰凉纤细的手拍了拍他肥嘟嘟的脸颊,冷声道:黄先生,任务关头还请你配合一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可能要想办法强制你配合了。 黄鑫恼怒道:你有话说话,动什么手?我刚刚只是在回忆而已,再说了你们问的是任伟亮又不是我,对我动手干什么! 相奴冷淡道:案发楼层在哪一楼? 黄鑫不情不愿道:从上往下数第十层楼。 黄鑫刚说完,就被相奴直接拍了一下脑袋,相奴呵斥道:我又不知道你这酒店总共多少楼,你从上往下数给我,难道要我爬到顶楼,再往下走到第十楼? 黄鑫低骂一声,念念有词道:上十二、下十六,上十,倒数第三,加16在第19楼! 故作玄虚,你直接说第几楼就行了。嘟嘟囔囔的念一大堆逢和嘉无语道。 第71章 11 黄鑫烦躁道:你知道个什么, 管那么多 逢和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与相奴对视了几秒。 相奴眸光微动,与众人说道:走, 我们去十九楼看看。 众人往十九楼上走去,十九楼太高了, 楼梯又窄, 体力不咋样的人走起来都相当费劲。 各人在爬楼梯的过程中表现也都不大一样,黄鑫一直喘着粗气抹着汗, 但是速度一直没有停下, 相奴则从始至终脚步轻快, 神色如常。 除相奴外,体力最好的是任伟亮和逢和嘉,他们两流了一点点汗, 但脸上却没多少疲惫。 王巧巧、王知慧和清风三人的速度差不多,又累又喘,腿上如灌了铅一样, 又厚又重,奇累无比, 但总归还能坚持。 只有相狸, 走到一半后就走不动了,抓着扶手脊背半躬, 根本抬不起来。 最先发现相奴落后的是逢和嘉,她拉了拉相奴的袖子,提示道:相奴,你弟弟走不动了? 相奴看了她一眼, 眼神倦倦,对此没有表示。 王巧巧提出要扶相狸, 但被相狸拒绝,相狸执着的看着他,要求道:哥哥,你来背我。 相奴露出好笑的模样,嘲讽道:我的耳朵是坏了吗,你让我背你? 相狸抿着唇强调道:我是你弟弟!而且 游乐园副本的卡片与我绑定了,你们需要我去进入那个副本! 黄鑫乐的见相奴吃瘪,见状立刻撺掇道:相狸的存在的确很重要这个副本很显然不能缺少同伴,大局为重,相奴你快去搀扶下你弟弟啊。 相奴冷冷扫了他一眼,慢慢走下去,来到相狸身旁,粗暴的把他从地上拉起,一把扣在了肩上。 因为相奴那不贴心且粗鲁的动作,相狸的胸廓被狠狠顶到,使苍白瘦弱的少年痛苦极了。 众人见相奴扶起了相狸,便不再管这兄弟两,搀扶着扶手继续往19楼走去。 相奴兄弟落在最后,相奴掐了掐相狸那瘦的几乎能摸到骨头的皮肉,目光正视着前方,口中的声音细若蚊讷,微不可及。 不害怕哥哥杀死你吗? 太害怕了我甚至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做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有些想放弃了。相狸目光沉寂,木木道。 这是正确的选择。相奴听到了喜欢听的话,弯起眉眼笑吟吟道:弟弟,别再妄做垂死挣扎,哥哥可没有忘记那剖胸取脏之仇。勿要心存侥幸,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相狸低下头,隐藏住眼中闪烁的凶光。 相奴脸上浮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古怪笑容,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 众人终于来到了19楼,19楼是住宅区,在从楼梯道口走出以后,拐个弯就是一排铺满毛毯、不见光的晦暗长廊。 逢和嘉问黄鑫道:之前案件发生在哪个房间? 黄鑫的目光四处张望着,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总之他并没有收获,但他的表情看上去却挺轻松的。 听到逢和嘉的问话后他随口答道:1918号房间不过你们大概进不去的,这些房间都要有房卡才能打开,蛮力破不开的。 王巧巧下意识问道:那房卡从哪拿? 黄鑫似笑非笑:一楼的大厅、前台的抽屉里或许有? 众任务者忽然都沉默下来,任伟亮忍不住捏了捏拳头,问道:你故意耍我们的吧!我们好不容易爬到19楼,你又告诉我们房卡要到一楼去找! 黄鑫重重呸了一声,不屑道:这怎么能叫故意玩你们呢,酒店的房间要房卡才能打开是常识吧?你自己脑子不行上来之前想不到怪我? 任伟亮有些气闷:我没住过酒店 黄鑫顿时从鼻尖发出一声更加响亮的哼声,其中满是轻蔑和不屑,微斜的眼睛更是让人打心底看到就排斥反感的厉害。 任伟亮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绪陡然便冷了下来。 逢和嘉和稀泥道:行了行了,都上来了还扯这些没意思,我们再下去拿房卡? 相狸撇过脸,直接拒绝道: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走上来,你又要我下去,你们几个是故意想把我给熬死吗? 王巧巧和王知慧叶皱着眉,苦着脸说道:我们也受不了再走一趟了 清风没说累,但却跟着附和点头表示自己也不想再跑一趟了。 逢和嘉美目一扫,说道:这几个弟弟妹妹身体素质都不怎么好,虽然人多,但如果出现意外的话都顶不上用场,我还是留下来陪陪他们顺便当下保镖吧。 任伟亮沉声道:那就只我和黄鑫下去? 相狸看了眼相奴,慢吞吞道:哥哥,要不你也下去吧 相奴背对着他们,正盯着那条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长廊尽头看,闻言头也不回去只冷冷道:我的事情你能做主? 相狸不吭气了,任伟亮没理会这对兄弟的争锋,继续道:就我和黄鑫就足够了,他会的多,可以教我,我有一身蛮力,不会让我们遭遇意外的。 众任务者没有意见,看着黄鑫满是抗拒的被任伟亮给强硬拖下楼道,几人沉默了几秒后,一直沉默的王知慧终于开口了:我们也别干站着发呆,在19楼转转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相奴左左右右来回几步,说道:分开看看? 大家沉默着表示赞同,四散开往左右方向前后排的房间摸索去,观察着门牌号、门的款式、门檐周遭的痕迹等。 正摸索着,王巧巧忽然叫道:这里有个门是开着的!门牌号是1906 几个任务者一听,立刻放下了手中正在查探的房间,一齐往王巧巧所在的房间赶去。 1906号房间的房门开的并不大,是一根不粗但很硬的棍子抵在门锁间才导致门没有合上。 但门与门框之间的吸力很大,王巧巧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门给彻底推开,和大家看清楚门内的景象。 门内窗帘紧闭,室内密不透光。 因为没有房卡供电,屋里的光线非常昏暗,阴瘆瘆的。 且床榻也很凌乱,白色的被褥皱巴巴地团成一团挤在床榻上,而白色的毛巾、浴巾、拖鞋等则零零散散地丢了一地,还有一些湿漉漉的纸团。 大家四处看了看,王巧巧和王知慧小心翼翼地打开厕所门,抬头低头把厕所四周都看了看,厕所除了地上布满了水迹外就没别的异常了。 逢和嘉坐在床铺上,把被褥抖开,从团起来的被褥里抖下了几件内衣。 清风则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地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包起纸团的一角拎着抖开,靠近鼻尖嗅了嗅,他沉吟道:这是口水? 众人没有说话,相狸站在门口处,相奴比他离门稍远一点,但也没怎么进卧室里面。 相奴沉声道:大家都出来。手指握上了那根原本抵住门的撬棍。 几个任务者并没有问为什么,神情肃然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动作,慢慢地从原本的位置退出来,往门口走去。 任务者们退出的动静很小,但还是引来了异变。 相奴和相狸目光视线紧紧盯着的地方--那厚重的窗帘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原来那个小包只是微微跳动,一会儿瘪一会儿鼓的,但是在任务者们撤退后,它瞬间膨胀鼓大起来,很快就将窗帘冲破,也露出了它的真实面貌。 一具肤色青紫的女尸站在窗帘后的飘窗后,四肢萎缩无力,双目圆瞪,口鼻流血,但这都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可怕的是女尸鼻子下面的嘴唇部分被人给生生割掉,嘴唇下面的牙齿也像是被人用重器给生生敲碎了一般,牙齿基本都掉光了,但是牙床上却黏满了参差不齐的碎齿,嘴巴处呈现出一个圆形的空洞。 而那个圆形空洞处,露出了女尸的舌头应该是舌头吧,虽然看上去和女尸的体型非常不配套,但它的的确确是充当女尸舌头存在的。 那是一只婴儿手腕粗细的触手,颜色是近黑的青褐色,像是毒液的颜色,表面的皮肤坑洼不平,凹陷着无数个低低的小孔小丘,墨绿色的毒液从触手里涌出来,但是没有落地,覆在小孔的表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疙瘩,恶心丑陋到了极点。 那只触手在突破窗帘的限制后疯了般的延伸出来,向几个任务者疯狂攻去。 一米六几的女尸体内却伸出近三四米的触手,这场景有多惊悚可怖可想而知,相奴微微让开位置,王巧巧王知慧在厕所旁,离门最近,动作飞快的从厕所里跑出来,直接向门冲去。 相狸本来就在门口的位置,但是他身体素质不好,在往外跑的时候居然还跌了一下,砰的一下砸在了门外,他吃痛地低呼一声,扶着头爬起来,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推着保洁车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里。 那个女人似乎听见了1906这边的动静,在相狸摔出来时下意识回头一看,随后身形顿了顿,飞快走进了那个角落里消失不见。 女人虽然消失了,相狸却陷入了魔怔之中。 虽然只是飞速一瞥,但相狸的视力很好他将女人那一瞬间的侧脸看的清清楚楚,并且想到了一个他认识到、非常非常熟悉的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相狸呆呆的想道。 王巧巧和王知慧因为相狸的摔倒被磕绊在也咕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很厚的毛毯,他们几个才好险没有摔破相。 室内,逢和嘉看着那只嚣张的触手,飞快一撩头发,从头皮那里将自己的皮肤直接撕了下来,露出美人皮下充满腥气的骨肉。 黑红色的腐肉翻滚着从皮囊下爬出,却在碰到触手的那一霎被触手上的黏液给灼烧出一大块烧焦的臭味,逢和嘉尖嚎一声,飞快的避开触手的攻击躲下去,趁着王巧巧她们没看到时把面皮又给按了回去。 比起逢和嘉的凄惨,清风则要淡定的多,在触手缠上他后,他手臂上的莲花图发出淡雅的清光,就那一截触手给凭空烧毁。 清风挡住了触手的攻势,触手也像是痛极了一般,拼命在地上拍打着,连接着触手的女尸也一抽一抽,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相奴推着清风扶着逢和嘉从1906号房间里走出来,见触手还在拍着地面,把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撑开门缝避免这个房间彻底合上,然后彻底走出了卧室,走进了长廊里。 看着地上那摔倒了的狼狈三人,相奴嘲讽道:你们三个是来搞笑的吗?逃跑居然还能摔倒?半天都爬不起来? 王知慧闷闷地不吭声,王巧巧讪讪道:是相狸先跌到的,我们当时没有防备,才跟着一起跌到没爬起来 相奴看了相狸一眼,相狸还坐在地上,眸光闪动,很明显正在出神。 相奴眯起眼睛,狭长危险的眼眸锁住了他。 王巧巧揉着肩站起来,想起刚刚从房间里听到的那属于逢和嘉的惨叫声,又见她出来后就一直揉着脸,还披头散发的,不由打探道:任嘉姐,你刚刚在屋里怎么了呀,怎么叫的那么凄惨,我当时听到吓了一跳 逢和嘉面色僵了僵,抿着唇过了会儿才说道:那个怪物有腐蚀性的攻击手段,我被它的黏液沾到了,所以才疼得叫了出来。 王巧巧看着逢和嘉一直揉脸,但她的脸又明明完好无损 王巧巧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任、任嘉、嘉姐,你、你被黏液弄到哪儿了呀 逢和嘉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声音却刻意压沉了许多,她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也、也不是、很、很想吧王巧巧结结巴巴的说道。 逢和嘉手却已经摸上了自己耳朵处,她手一撕,猛地抬头看向王巧巧,那张黑红交杂的模糊血肉就直直出现在了王巧巧的面前。 啊---王巧巧的惊声尖叫响彻天空,她摇摇晃晃了一下,砰的一声,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逢和嘉掩着唇咯咯地笑:巧巧她好胆小,好不经吓呀 无聊。相奴嘟囔了一声,觉得这种爱吓人的恶趣味一点意思也没有! 上行下效,郁先生真是到处带坏风气。 他随口嘟囔了一句,然后在相狸身旁蹲了下来,他没有看相狸的脸,语气极为平静地道:看样子,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分卷(69) 第72章 12 相狸别开脸, 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没什么。 相奴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追问,也跟着站了起来。 王知慧担心地蹲在王巧巧的身旁, 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很是不满地抱怨着逢和嘉道:好端端的你吓她干什么? 逢和嘉满是兴味地打量着她, 眼中划过暧昧不明的光, 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不怕我? 她的手又摸上了耳后,指尖在肌肤上来回滑动, 看样子她很想在王知慧面前再表演一下手撕面皮。 王知慧抬起那张稚嫩的面颊, 她的眼神却很尖锐, 声音也显得很尖细: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之所以能把脸上的皮撕下是因为你怪物化了吧? 逢和嘉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哼笑道:小妹妹倒是反应挺快嘛。可惜猜错了,她是真正的怪物哦~ 逢和嘉笑的美丽又诡谲, 让王知慧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一声咕咚巨响从1906的门后传来,那扇厚重的门被后面的触手拼命地撞击着, 甚至隐隐颤动,看上去危险极了。 不过那根触手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只知道用蛮力撞门, 却不会知道曲线救国,顺着那个被木棍抵开的门缝中跑出来。 触手撞门的动静越来越大, 大家都很怀疑这门到底能撑住触手的撞击多久。 相狸看着那根木棍,平静说道:这触手看上去很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我们把这个木棍给抽出来吧, 虽然门也不一定能挡的住触手的撞击,但至少不用担心它提前发现这道门缝现在就溜出来。 相奴冷冷拒绝道:不行, 这个门被人特意抵开,里面还有一个很强大的怪物,里面很可能有重要信息,如果把门合上我们再也打不开了怎么办? 相奴和相狸说的都有道理,但逢和嘉和清风都只听相奴的,绝不会去支持相狸的决定,这使相狸的脸色很是难看。 王知慧也觉得两人说的很有道理,但她觉得比起后面的线索,目前触手破门的危机要更大更直观,迟疑了一下后帮助相狸劝说道:相狸说的有道理,我们先暂时把门关上吧,任伟亮和黄鑫不是下楼拿房卡去了吗?等他们把房卡拿回来以后再开门也来得及呀。 相奴没有搭她的话茬,反而说道:他们两个下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不上来?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清风拉着他的手直点头,附和道:去看看吧。 王知慧抿了抿唇:巧巧姐姐还没有醒过来,我们现在不能走,除非抱着她一起走。 相狸皱眉:我搬不动她。他自己本来就体虚的不行,根本没力气再去拖一个王巧巧。 逢和嘉放下头发甩了甩头,茂密的黑发垂落下来,将她脸上皮肤的缝连处完美的遮了起来,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散漫和漠然。 清风询问似的看向相奴,相奴却只是很冷的瞥了一眼王巧巧,随后与王知慧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他没有说话,却让王知慧感受到了他的目的。 王知慧支持相狸要把1906号房间合起的举动触犯了他的利益,当矛盾冲突到一起时,相奴显然并不准备委曲求全,而是决定直接放弃他们,而逢和嘉和清风对此举动都表示了赞成。 这会儿,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少了大小王后胜江中学副本开不了这件事情了。 相狸脸色难看了一点,王知慧也不禁咬住了唇,在几秒后,她低下头妥协道:木棍还是继续留着吧,反正这触手看上去笨的紧撞了门半天也没想过换个法子,它可能不会思考。 相奴露出一抹还算温雅的笑容,把王巧巧扶了起来,随后又觉得这样不太好,看向逢和嘉道:你吓晕的,你来抱着。 逢和嘉把王巧巧从相奴身上接过来揽在怀里,嘴里嘟囔道:你放心,就算你想抱她我也不会同意的。 相奴冷冷扫了她一眼,朝她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王巧巧被逢和嘉扶着搀到了一旁,王知慧小小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脸庞又松散了一点,她看向相奴,颇为不甘心地问道:你们刚刚是什么意思?你是准备放弃巧巧姐吗?你们就不怕失去了巧巧姐的话,到时候胜江中学的副本就开不了了吗? 相奴淡淡道:那我也不知道楼下到底有没有1906的房卡,万一关上以后就再也打不开了呢? 王知慧喃喃道:可是就算打开了,那个女尸和触手在里面不出来的话,我们也一样进不去。更何况,我们之前在里面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不正常的地方。 那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 说话间,任伟亮和黄鑫也终于从楼下上来了,也不知道两人在下面干了什么,任伟亮回来以后表情变得稍稍平和了一点,戾气略褪,神情却显得很是兴奋。 黄鑫的状态却与他完全相反,阴着脸庞捂着肚子,明明已经够胖肚子够大了,腰却还是不自觉的佝了下去。 几人打量着黄鑫的变化,清风好奇地问任伟亮道:你打他了? 任伟亮淡淡道:一点小教训而已,他高高在上的嘴脸太恶心了。 黄鑫狠狠刮了他一眼,任伟亮把手里的房卡递了过来,相奴捏着房卡看向黄鑫,语气有些危险:你别告诉我,你们下去跑一趟后又指拿了一张卡上来? 黄鑫叫屈:下去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为什么不盘问任伟亮只问我! 相奴的表情越发危险,黄鑫也怕真的怕相奴给收拾了,赶在他发火前飞快说道:不是,这是一个楼层的通用卡,所有房间都能开? 相奴问道:包括这个1906? 黄鑫看向他们身后一点的1906,很轻易的就看见了抵着门缝的木棍,奇怪道:当然可以,不过这个门怎么是开着的? 像是为了附和他的话,本来停息了几秒的触手忽的又撞了下门,发出一声巨响,吓了黄鑫一跳:这什么声音? 相奴与逢和嘉对视一眼,面色平静地将里面的女尸模样形容了一遍给黄鑫。 黄鑫听完以后不住喃喃:好像是那个女人,不过你说的触手是什么东西? 哪个女人?案件里的受害者?你不是说案件发生在1918号房间吗?相奴问道。 黄鑫嘟囔道:我又没说只有一桩案子,只不过最后一桩发生在1918号房间而已。 众人一阵沉默,王巧巧这会儿也终于醒了过来,一抬头看见抱着自己的人居然是逢和嘉后顿时脸色一白,逢和嘉恐吓道:小姑娘你认真点,这里可不是正常世界,你要是再这么拖后腿我可就要把你给扔下了! 你你你怪物!王巧巧结结巴巴道。 任伟亮和黄鑫不知道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投来朝她们疑惑的目光。 逢和嘉漫不经心地道:我在以前的一个副本里怪物者化过,另一个模样有点可怕,可能吓到王巧巧小妹妹了吧。 怪物化?任伟亮重复着这个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王巧巧抱怨道:你怪物化归怪物化,为什么要故意吓我们啊! 逢和嘉咋舌:谁知道你那么胆小啊。 相奴轻叹了一声:案件的受害者不止一个,虽然不知道1906的房间是被谁打开并留下一条缝隙的,但很显然,1906号房间的女尸可能并不是特例,假设,其他几个受害者房间里也有这么个女尸的话,那么房间里的危险度直线上升,我们就算有房卡也不能直接开房间去检查,除非有一个万无一失的保障,保障我们不会被女尸嘴巴里的触手给直接弄死。 那这房卡白找了?任伟亮喃喃道。 相奴看向颇为出神的相狸,清风立刻替他说道:相奴哥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相狸看,是不是相狸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众任务者的目光在兄弟两身上转了一圈,目光齐齐落在相狸身上。 相狸知道相奴在问什么,其实他本身也没打算隐瞒。 那个女人在这个楼层出现过,大家只要把这个楼层翻一圈,她肯定就会暴露踪迹。 苍白瘦弱的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刚从1906号房间退出来时摔倒在了地上,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推着车,似乎拐弯进了一个房间。 相奴轻声道:你认识她。 相狸否认道:我只看到她的背影,根本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模样。 第73章 13 相奴呵笑一声:行吧, 你说你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吧。 相狸眼中划过一丝恼怒的神色,恶狠狠地强调道:我本来就不认识! 相奴不说话, 只是用乌沉沉的眼睛注视着他,相狸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两秒, 很快就坚持不住的移开了视线, 脸色阴沉沉的,很是难看。 相奴问道:那个女人去了什么方向? 相狸手指了指长廊的尽头,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 相奴说道:我们进去吧。 众任务者没有意见, 跟在他后面、由相奴领头向长廊尽头。 这条长廊两侧都布置满了房间,每个房间上都标着门牌号,同样的, 并没有哪个房间再如1906号房间那样被根木棍撬开了门,全都紧紧地合在了一起。 大家延着这条寂静的长廊走到尽头,在最尽头的那个房间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空置的杂物间, 一个穿着还挺好看、但是神情灰败的女人正木然地倚靠在保洁车旁,神色萎靡颓丧。 在看清那个女人的正脸后相狸的眼睛就瞪大了一点, 虽然又很快收敛好神色, 但他的异样却还是侵泄了出来。 相奴上下打量了那个木然的女人一眼,瞥了一眼相狸, 问道:她是谁? 相狸没有回答,那个女人却被相奴的声音惊醒,猛地一颤,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当她看到背光堵在她门口的那群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位时, 脸色彻底灰败了下来,她惊恐地唤道:大少爷,你、你还活着 相狸敛下眉眼,恶冷冷地低笑一声。 相奴盯着她看了几秒,恍然道:是你。 王巧巧怀疑地看向他,问道:你认识? 相奴摇摇头又点头道:看脸是很陌生的,但声音却很熟悉,她应该是我们家的保姆,负责照顾我和我弟的饮食起居。 万恶的有钱人,吃饭还要人特别照顾!王巧巧嘟囔一句。 相奴懒得和她解释自己和相狸的情况是真的离不开人照顾,也不想告诉她,相狸可能有钱,但他却是没有的。 毕竟他看不见,家里现金又少,手机更新换代的又厉害,他看不清没法用账户上的零钱,父母给的钱基本都存在相狸那里。 而这也是后来相狸能买通保姆给他下药的重要原因。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原因,目前最重要的在于保姆的身份和出现在酒店里的目的。 看到相奴后保姆吓得要死,木然的表情刹那消失不见,脸上布满了惊恐,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五体伏地,求饶道:大少爷你放过我吧,给你下药的是小少爷啊,我当时虽然收了小少爷的钱,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受到小少爷的胁迫,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啊! 害死?任务者们很会抓重点,盯着这个词眼喃喃道。 相奴好像没听见一样,对这个词半点反应都没,神色如常地询问保姆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先说说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按理来说,你应该在我们家,不是吗? 保姆喃喃道:是夫人,夫人她让我来这里的。夫人怪我害死了您,她要我赎罪,让我在这里蕴养着您的内脏 相狸看相奴的眼神已经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相奴面对几个任务者逼问时那种无力反驳的场景。 相奴也没有试图对保姆的话做出解释,只是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按了按,奇异道:看守我的内脏?可是我感觉我的身体里并不缺什么东西呀,既然不缺,又哪来的东西在这里给你看守你确定,你看守的内脏,是我的吗? 保姆茫然地看着他,目光不知不觉地从相奴身上移开,慢慢滑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除了相奴和相狸,所有人在保姆眼中都如同一张白板,并不是他们有多纯洁,而是他们在保姆眼里如同白板般毫无存在感。 当保姆看到相狸时,那双眼睛就瞪大了,随即如同魔怔了一般痴痴念道:是小少爷,我守着的,是小少爷的内脏! 相狸脸色微青,瞪了一眼保姆,威胁道:梅姨,你是变成鬼了以后脑子也坏掉了吗,你好好想一想,你守着的到底是谁的内脏! 是小少爷的,就是小少爷的!相狸威胁梅姨没有成功,反而激发了梅姨魔怔的一面,梅姨捂着耳朵,散乱的头发四落,显得她又疯又傻:大少爷最后杀了小少爷,小少爷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内脏掉了一地、掉了一地! 梅姨反复强调道,相狸怔住,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下意识低头去摸自己的胸膛。 他在进入圣城以后做过好几个任务,也获得了不少生命点值用于恢复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在圣城中认识的同伴告诉他,他的身体缺陷太严重了,需要用到的生命点值非常庞大。 相狸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病的特别重的原因,所以内脏修复起来特别困难。但会不会,其实是因为他早就没了内脏呢,因为从无生有,所以才会要特别多、特别多的生命点值呢? 可那样的话,他岂不是就是一个死人了? 他是死人的话,怎么还能进入的了圣城,并成为一个任务者呢? 但是,又为什么不能呢? 相狸恍惚的想,他只是一个死人,但相奴却是一个怪物啊,相奴在没有进入圣城前就异变为怪物了,可他一样成为了任务者。 难道梅姨说的是真的,她在这里守着的是我的内脏? 可是、可是相狸摇摇头,也顾不上自己失态的表现被其他人看着有多可疑,自己的言语也不小心暴露并让他们确认了自己的问题,他跟不相信的对梅姨说道:不可能的,妈妈她一点都不喜欢我,她看我死了愿意为我收尸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我专门把我内脏收集守护起来! 分卷(70) 相狸激动的说道,但其他人听到他说话的内容后却很是难受。 相狸的家庭到底有多畸形啊,他呃,在他可能惨死于兄弟相争的情况下,爸妈为他收尸都能算是不错? 梅姨古怪的笑了笑,四肢并用、爬行着走到相奴的脸庞,虔诚地想去吻相奴的脚,却被相奴一脚踢开。 相奴后退一步,冷冷淡淡道:滚开,不准碰我。 梅姨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脸上狂热的表情稍稍褪去点,恢复了一点理智。 她想起了相狸刚才的话,欲言又止的看了相狸一眼,迟疑了几秒后还是告诉了他:不是守护,是献祭。 献祭? 众任务者瞬间兴奋认真了起来,他们有预感,保姆接下来的谈话将会揭露出副本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相狸愣愣地看着他,苍白瘦弱的面孔一阵灰白,仔细看,瞳孔也空洞散大,毫无神采。 相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但神色很快也变得冷冽冰冷。 作为家庭中的一份子,相奴当然知道相狸在他的家中是个多可悲又卑微的存在,他的出现简直就是在提醒他的父母,他们有多金玉在外,就有多败絮其中。 他是侥幸不被烧死但是应该被烧死的孩子。 他从父母中的对话中感受到的恶意并不是虚假的。 可相奴觉得相狸的悲剧和自己并没有关系。 没有相奴,换成任何一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相狸在家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他的地位源自于他的身体。 而相奴觉得自己对他也挺好,他没有压榨这个弟弟,和他平等共用着所有资源,享受着同样的待遇,不大爱搭理他,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是对相狸的纵容。 相奴并不认为自己欠相狸什么,总之,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从弟弟那里获得那样一个可悲残忍的结局。 所以,他也要报复。 相奴扬起了两边的唇角,轻声细语:梅姨,能和我们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献祭吗? 第74章 14 梅姨恐惧又狂热的注视着相奴, 连忙应道:当然,当然,大少爷您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告诉您的 相狸却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尖着嗓子大声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众任务者犹豫地向他看来, 发现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他之前给人的感觉只是沉默、冷淡、阴郁,虽然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好东西, 但也不像那种坏东西, 整个来说还是正常的。 不像此刻, 头颅低垂,与相奴相似但要更长的一些的亚麻色发丝垂下,遮住他的眉眼, 众人只看的见他薄削的下唇,微张着,牙关紧咬, 因为过于激动的心情,他细长的脖颈处皮肤紧绷, 骨头狠狠分明, 血液聚集涌现,给那丝苍白贴了一分薄薄的诡异红色。 相狸慢慢抬起头, 眼眸乌黑至极,如同劣质的塑料眼珠,毫无光泽,眼白中泛满了殷红的血丝, 如同初生的恶鬼,眼中布满了赤裸裸的恶意和狰狞。 他下颌来回动着, 一字一顿命令道:闭、嘴。 梅姨怔怔地看着他,神情也逐渐变得恐惧,正欲说出口的真相顿时一憋,又被她咽回去了。 相狸此时给众任务者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像极了恐怖故事中忘记一切以为自己还是个普通人的恶鬼,而梅姨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将恶鬼已经死去的真相告诉恶鬼,让他面对现实,回忆起自己真正的身份,现出他本来的面貌。 几个任务者都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还是王巧巧说道:要不,我们等等再讨论这个话题吧?相狸的状态有点不对,我担心再聊下去他会直接变身 相奴看了相狸一眼,王巧巧说的没错,相狸的确是一副随时可能失去理智狂化的模样。 而这也不是她的错觉,作为这座城市的主人,相奴也真的看到了相狸的力量在增强 只可惜,他早就被献祭,他增强的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 相奴忽的走到相狸面前,在他仇视的目光下一把扣住了相狸的手腕,相狸没有反抗,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也抓在了相奴的手腕上。 那个漂亮的青年微微偏过头来看向他们,此时此刻有种特殊莫名的气场让其他几人不敢直视他。 相奴问梅姨道:内脏在这个酒楼里的哪里? 梅姨吞了吞口水,说道:出门左拐第三个房间吧。 相奴对着黄鑫勾了勾手指:房卡给我。 黄鑫犹豫了一下,把房卡递给了他。 相奴手腕猛地用力,把相狸给拽过来拉进自己怀里,带着他往门外走去,同时留下声音对梅姨道:我带相狸出去一下,梅姨你把献祭的事情交代一下 相奴脚步微顿,头侧偏:多余的事情不要乱讲,碎嘴的人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 梅姨神情一凛,众人立刻明白过来,他们从梅姨那里打听消息的打算这下是落空了。 相奴抱着相狸往外走去,在众人眼皮下时,他一直没有反抗,直到相奴带他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猛地挣扎起来。 可惜他的力气还是比不过相奴,根本挣扎不动,为此,他转头狠狠在相奴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咬了一口。 下嘴非常的狠,一点都没留情。 相奴的表情依旧漠然,只是右锁骨那里多了一块鲜血淋漓、斑驳不堪的牙印。 相奴松开桎梏着相狸的手,反手将他重重一推,推到在地,当相狸想爬起来时却又被他一脚踩在肩膀上,根本坐不起来。 相狸充满仇恨地看着他,手抓紧了相奴的小腿推搡,流着眼泪边哭边骂:放开我,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 相奴没理他,微微低着头,手指按在锁骨的伤口上,神情有一丝疑虑:你咬我真深呀,相狸,你就那么恨我?为什么呢? 哥哥对你并不坏吧,为什么你那么恨哥哥呢?相奴不解:如果你非要恨的话,难道不该是恨爸爸和妈妈吗?他们才是漠视你的人吧? 可是,他们本来是会爱我的,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相狸大声道。 相奴眉眼中的神色越发冷厉,双手插在兜里,低下头,对着相狸露出恶意满满的一笑:并不,他们不会爱你,无论有我还是没我,都不会。因为你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个小废物,他们永远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相狸紧咬着牙,相奴的手指沾上了伤口里渗出的血迹,他含着手指将上面的血迹舔舐干净,含糊说道:他们永远不会爱你的,但你本可以获得来自哥哥的爱,可是你放弃了,并且还伤害了哥哥。 现在,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相奴扯起两边的嘴角,露出一抹大大的怪异笑容。 他眼中的眼珠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红色,眼珠边缘泛着浅浅的光,光晕逐渐向周围扩散,眼珠子里的深红光泽也一起向外扩散,直到将那双美丽的眼睛全部填满,不留一点眼白。 浓稠的白雾从他身后蔓延出来,相奴挪开了踩着相狸的脚,相狸一恢复自由就翻过身想爬出去,只是他逃跑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白雾蔓延的速度,很快,白雾就追了上来,将他的四肢脖颈全部锁住。 相奴捏着他的下巴淡淡问道:还逃不逃了? 相狸仇恨地看着他,相奴满不在乎地一笑,对着相狸张开了手,白雾褪去,相狸直直掉下,跌进相奴的怀里。 相奴抱着相狸往前走,一直走到走廊的另一个尽头,很奇怪,被白雾缠缚过后,相狸似乎就失去了对身体的自主权,动不了了,相奴对着相狸喃喃自语:如果你找对讨好对象的话,你本来可以有一个对你挺好的哥哥,还有一个很温柔的哥夫。 提到郁先生,相奴弯了弯眉眼。虽然白蟒郁苏有些稚气爱较劲,郁先生自己也有些过于小心眼,但在相奴心中,他依旧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存在。 相狸却很是听不得相奴夸赞那个什么哥夫,顾不上挣扎,满是仇恨嫌恶地说道:我才不会喜欢他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是我的。 呵呵。相奴懒得理会他,一直来到了靠最左走廊的第三个房间1906。 相奴看着地上留下来的那根撬棍,往周围的几个房间看了看,才发现这个这酒店的房间分两排,一排都是单号结尾,还有一排都是双号。 而1906就是双号排的第三个房间。 相奴如同抱着洋娃娃一样抱着相狸,他迷惑的在相狸脸上戳了戳,好似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玩偶,喃喃自语问道:去1905还是1906呢1906里有个很厉害的怪物呀,真是头疼,这是谁放进来的呀。 相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向1906号房间走去,他弯下腰把那根木棍从地上捡起,因为抱着相狸导致他的动作很不便捷,相狸也跟着他的动作磕磕撞撞,身上的肌肤都青了好几块。 相狸:你放开我。 相奴没理他,抓着木棍肩膀抵着门把门给推了开来。 厚重的门一被推开就发出了吱呀的响声,门后那根触手像是听到了动静一般,立刻再次挥舞起来,疯狂地在地上甩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在相奴和相狸推开门进来后,更是直接激动的弹起,犹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直奔着两人就冲了过来。 相奴举起木棍重重一挥,理所当然,触手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但因为木棍的挥击,它那柔软的躯体被木棍挥着偏移了一点轨迹,好险不险地贴着相奴的面颊擦肩而过。 见没有攻击到相奴,那触手也不着急,在半空中翘起来,女尸专注地看着相奴,似乎在打量他。 相奴若有所思地盯着女尸的嘴巴,把相狸往床那边随手一扔,弯着眉眼笑了笑,指着女尸的嘴对着相狸说道:看到她嘴里的那口碎牙了吗?多看看,等一会儿哥哥把你的内脏之一从那里取回来后,哥哥就会被你的牙齿也生生敲碎,就敲成她这个样子。 作为你胆敢咬哥哥的惩罚。相奴轻描淡写的道。 相狸下意识看了一眼女尸的嘴,女尸的牙床上缀满了只剩下一半、被人敲得半碎的牙齿,嘴巴里、牙齿上算是血肉模糊,虽然只是看着,但相狸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折磨和痛楚。 相狸曾经也是人,自然知道牙疼起来有多痛不欲生,恨生恨死。 而相奴看上去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也是能做的出来这种事情的性格相狸面色一白,眼睛惶恐地睁大了一点。 第75章 15 恐吓完相狸以后, 相奴就不再管他,专心的对付起了面前的女尸来。 女尸口中充当舌头的触手非常灵活,攻击性也很强, 相对而言,女尸本身就显得很木讷刻板。 女尸原本是不动的, 在触手开始活动以后, 女尸也磕磕绊绊的行动起来。 说是行动不大准确,因为女尸移动的距离很微小, 只能说是动作幅度很小的抬了抬腿, 这抬腿的动作还挺不顺畅。 触手疯狂地进攻着, 在这个不大的卧室里来回重装。 它冲撞的速度和力量都非常猛,相奴毫不怀疑这力量能将衣服脆弱的墙壁和门都直接撞开。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相奴在无意中回头看到那之前被触手撞了很久的门没有一点损耗时, 心中便浮起了一丝诧异。 之后相奴刻意没有反抗,而是选择了躲避,避开了好几下触手横冲直撞的撞击。 借此机会, 相奴终于发现了这触手没有在室内留下痕迹的原因。 每当触手撞到墙上时,墙上便会泛起一层浅浅的白光将巨力无形化解。 这白光不像是恐怖手法, 反而充满了玄学手法, 让相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天衍宗。 再看这条狰狞的触手,那丑陋的模样和从低孔中四处飞溅的黏液, 让相奴很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在相奴思考的同时,有几缕黏液趁着他不备落在了相奴身上,腐蚀了相奴手臂上的肌肤后又灼烧了他一大块皮肤。 今天受了好多伤。 相奴满是戾气的想到,酒店和酒店外的场景也开始了变化。 白雾中的黑色越发浓厚深重, 无数疯狂的尖呼声和嘶吼的嚎叫从遥远的远方本来,穿透进众人的耳膜里。 伴随着痛苦嘶嚎的还有一声声疯狂的大笑声和一阵阵很有节奏规律的鼓声, 听上去很像是某种活动的现场。 在梅姨那里的几个任务者在听到这些鼓声后包括逢和嘉在内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捂着头满目晕眩。 唯有清风还算正常,但他也捂着耳朵放空神思不敢刻意去听那些声音,只是口中喃喃道:是活祭 1906号房间里,相狸僵硬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惊恐地睁大眼睛,那些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使他眼中充满了幻觉。 恍惚间,相狸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那些声音中的一员,正与那些惨叫的声音一起哀嚎,承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如坠地狱。 哥哥,救救我相狸喃喃。 可惜相奴没有理睬他,他浑身沾满了焦黑的色彩,如同从火光中走出的神袛,没有具体的形象,却让人感觉光华万丈,只能仰望。 他灵巧的避开触手的攻击,上前掐住了女尸的脖颈,捏住那根作乱的触手根部,从触手生生从女尸口中给拉了出来。 女尸随着相奴的动作干呕着,看上去痛苦无比,却又毫无反手之力。 她艰难地抬起手,握着相奴的手腕呜呜咽咽:杀、呜呜他! 杀谁?相奴问道。 他!女尸没有那个人的具体名字,相奴却仿佛懂了女尸的意思,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当然,此时形态下的他,并没有具体的相貌,笑容自然也是无法看出来的。 相奴应道:好,把这个触手给我。 女尸慢慢闭上眼,逐渐变为真正的死物,相奴把触手从她身体里直直抽出,拖出了两三米长。 红皇后。相奴盯着这触手如是说。 他看着这一大截触手,越看越觉得恶心,理智上明白吃了这触手后他的力量会大增,但是相奴相信,正常人看着这玩意都不会有食欲的。 分卷(71) 这触手简直比x医生当初硬塞过来的虫母的蜜液还要恶心,让人根本无从下口。 好在脱离了女尸后触手好像也丧失了意志,木呆呆的躺在地上没有反应。 黑雾和声音逐渐远离这栋的酒店,相奴的体态也慢慢恢复正常。 只是被黏液腐蚀出的伤口已经恢复完好,但是锁骨上的牙印却没有消失。 相奴盯着地上这根触手看了几秒,满脸凝重的站起来,决定先把这东西放一放,然后走到了那句女尸身旁。 可能是因为相奴化为怪物前一直惦记着要给相狸开膛破肚,在他变成怪物后他就拥有了十根极为尖锐锋利的指甲。 那长长的指甲仅是轻轻一划,就在女尸的胸口正中线中化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相奴随意地剥开那层皮肉,露出了女尸腐朽的内里。 她的胸膛里一片糊涂,可能是死了太久的原因,也可能是那根触手扎根的缘故,内里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血肉,唯一一个存在的色彩便是左下方一点露出了一个大洞的脾脏。 很显然,之前的触手就是扎根在其上。 相奴翘着手指,避免锋利的指甲将那个小小的内脏直接划得四分五裂、碎成八瓣。 相奴捧着脾脏走到床上身体僵硬的相狸面前,面带笑容地欣赏了他惊恐的神情很久,最后轻轻道:弟弟,我又给你开膛破肚了哦。 相狸颤颤巍巍地闭上双眼,几乎不敢去看。 他胸膛处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不痛,却让他发自灵魂的颤栗。 皮肉慢慢地分开向外翻卷,将伤口越拉越大,冰凉的风似乎顺着伤口吹进了他的身体里,给相狸带来渗入骨髓的寒冷。 他闭着眼,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感受着手指在他的皮肉里来回翻弄了很久,却不敢出声问一句。 直到许久以后,他感觉皮肉被人拉拢着合起来后,相狸才慢慢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刚在我的身体里放了什么? 相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拉开了门,头探出去往外张望了一下。 因为声音的远离,任务者们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正好他们听梅姨说的也差不多了,就从梅姨走了出来,往相奴这边赶来,准备看看相奴这边的情况,顺便问一问刚才那动静和相奴他们有没有关系。 相奴探出头看了看走过来的几人,伸出手制止他们前进的脚步,独独叫住清风:你们先别过来,清风过来就行。 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黄鑫颇为不怀好意地道:相小哥,这任务可是所有人都参加的,我们都有知情权,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相奴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语气微妙地问道:你确定你想进来? 黄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相奴冷冷笑了笑,对王巧巧她们说道:或许,你可以先问一下王巧巧她们,1906号房间里有什么再说。 黄鑫抽了抽面皮,不由问道:哪里有什么? 在他问话的时候,清风已经一颠一颠地小跑到了相奴身旁,大声道:我来了! 黄鑫他们拦都来不及,相奴把清风拉进门里,直接将门重重一合,把几人都关在了外面。 清风瞥了眼床上木然的相狸,问相奴道:小师弟,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呀? 相奴也懒得纠正他这称呼,拉着清风在触手旁蹲下来,纠结地比划了一下,问道:这东西你有没有什么法术把它变小? 清风低下头沉吟,似乎研究了起来,相奴趁着他观察的时候站起来重重拿木棍砸了一下墙,墙上的浅光随着他的动作一闪而过,使沉思中的清风微抬了下头。 清风恍惚地看着他,相奴问道:墙上这东西,是宗主的杰作? 他这猜测其实没有根据,只是相奴觉得这触手像极了红皇后的手,但红皇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但假如她出现了,那么再出现多点别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清风思考了几秒,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相奴喃喃:看来这东西真的是郁先生的杰作啊,特意送来给我补营养的吗?他倒是一直惦记着我不过。说起来,郁先生这次怎么一直都没有联系我呢? 当然,这倒不是相奴有多想郁苏了,就是以前他做任务时郁苏总是要强制打开他的任务面板和他聊几句的,这次却一声不吭,真是很奇怪呀。 清风蹲在地上低头抠着手指,闻言小声问道:要怎么联系? 相奴看了看左手心那颗艳丽的红痣,清风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憋了很久终于逮到机会说了一样,飞快道:这是你的副本、你的世界!有些事情得你同意,他才可以做的。你不愿意他打开面板,他当然就没法和你说法。 相奴听着清风的话,总感觉话中怨气很深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清风本人的口气。 想起某人的小心眼,他不自在地放下手,心中怪自己多嘴,好端端地多问这一句干什么,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否认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可是我不知道,也没有收到什么特别提示啊。 他的话仿佛按下了一个开关,几乎瞬间,掌心的红痣就开始热烈滚烫起来,似乎提醒着相奴有人在联系他。 只不过,面板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跳出来,这一次,相奴自己也可以控制面板了。 相奴有些好奇地握了握手掌,手指点在那颗红痣上,把温度又按着消退了下去。 一低头,清风正偷偷摸摸地瞧着他,相奴抬脚轻轻提了下他的屁股,轻声道:看我干什么,你想办法把这触手给变小一点让我带出去。 清风抱怨道:大材小用,我可不是被送来给你用来做这些事的。 相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眯起狭长的眼睛问道:那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说说看?我现在还不大懂。 清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张开手,鼓起脸颊朝掌心猛地大吹了一口气。 并无异象出现。 清风低声道:这座城市的核心是别墅,因为一切都从你的那栋别墅开始。而核心属于你,所以这座城市也是属于你的,但准确来说,也只有核心是属于你的而且你的别墅,也是五行中、阵法中的一部分。 换句话而言,其实,你也是献祭中的一环。只是没有相狸的献祭部分那么明显。 清风这般说道,躺在床上动不了的相狸闻言眼中立刻有了神色,使劲转着眼睛往相奴脸上看去。 相奴眼中划过晦涩的光泽,手指轻抚着掌心上的红痣:这样啊 看来这个任务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麻烦一点,并不是他的平推福利副本呀。 第76章 16 相奴闭了闭眼, 对清风说道:我去卫生间里待一下,你想办法把触手给变小呀。 清风那张胖胖的小脸都揪成了一团,勉勉强强地问道:你要把这个变小干嘛啊? 吃。相奴神情淡定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眼。 清风看着地上这东西, 神情很难以形容,喃喃问道:这东西真的有人能下的了嘴吗? 相奴也很无奈:可如果不直接吃的话, 那要怎么处置它, 难不成给扔掉吗?那也太浪费了吧? 清风眼神使劲地瞅着相奴的左手,就差明摆摆的告诉相奴郁苏有解决办法了。 相奴恍然点头, 不再给清风继续出难题了, 转身将门一关, 进卫生间去和郁苏私聊了。 卫生间的地上有一些粘哒哒的水迹,但总体还算干净,相奴站在镜子前观察着自己的手掌, 点开了掌心上的那颗红痣,熟悉的任务面板跳了出来。 他联络人里的对话框栏只有郁先生一位活跃用户,但是点开和郁先生的对话框后, 相奴却并没有收到来自郁先生的消息。 明明刚刚手心热度滚烫了好半天呢。 相奴奇怪,手指虚虚点在半空的屏幕上来回滑动着, 思索着郁先生那边的情况。 见他半天没有动静, 郁苏那里终于忍不住了,???已经正式为郁苏, 发来消息:你为什么不说话。 相奴悄悄地松了口气,面上不自觉的带出一分笑容,瞧着甜美极了,他飞快地打字过去:我在等你先开口呀!要不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郁苏:呵。 郁苏:你怎么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呢。 郁苏:你可以把刚才为什么不理我的原因告诉我啊。 又开始了 相奴无奈地想到, 但是笑容却情不自禁地便浮现在了面庞上,他认真写道:刚才在做任务哦, 我想早点完成任务,早一点见到你。 相奴想到外面的相狸: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郁苏颇为迟疑地发来一句疑惑:? 紧接着也道: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但是还不可以告诉你。 相奴对郁先生的惊喜已经不抱有期待了,在看到惊喜两字时下意识就把心提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今非昔比,也是个可怕的大怪物了,连红皇后那么恶心的东西都能在做好心里建设后吃下去了,郁先生的惊喜再怎么恶心可怕,还能可怕的过吃下红皇后这件事情不成? 想到这里,相奴很淡定的回道:我很期待!我会快点完成任务到你身边的。 见相奴没有追问,郁苏很是失望,忍不住主动提了起来:你不问问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相奴:不问了,太早得知惊喜是什么却看不到的话,会让我抓心挠肺的想的很难受的。 郁苏被这个说法说服了,发来肯定的话语:我也觉得,你要是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的话,一定会很想立刻到我身边,所以还是暂时不告诉你了。 相奴挑挑眉,对此不置可否,郁先生属实自恋了一些。 不过相奴不好奇,郁苏却是很好奇相奴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礼物的。 郁苏: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相奴:一个玩偶,制作材料:我的弟弟。 郁苏:? 郁苏:你为什么不钓我的胃口? 相奴: 相奴无言以对,原来郁先生希望自己吊着他的胃口吗? 可惜消息已经发过去撤不回了,相奴只好发一串省略号给他。 郁苏:而且你的礼物我也不喜欢,你应该把你自己送给我,而不是送你的弟弟。 相奴眼睛转了转: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给你换个礼物吧。 郁苏再次问道:你要送什么给我。 相奴冷酷无情地回道:保密。 郁先生满足了。 郁苏:你快点通关,我在尽头等你。 郁苏:对了,我可以把你你刚才说的那个礼物转送给别人吗? 相奴很想说,我是给你换了个礼物,并不是要给你送两个礼物啊 相奴:送给谁? 郁苏:x医生吧。 相奴回忆了下x医生的性格,这个精神病人专职的医生可是相当爱好给人开刀相狸不是也爱给人开膛破肚吗,呵呵,一定会和x医生非常有共同语言的。 相奴: 和郁先生瞎扯了一通,相奴想起了正事,询问道:郁先生我找到了红皇后。 相奴:我想吃了红皇后,但是它长了一副让人很难下嘴的模样。 郁苏:你可以用你的左手按着它,把它变成生命点值。对了,注意别让红皇后的心脏和触手聚集到一起,最好得到一部分就立刻毁掉。 相奴微怔:生命点值? 相奴想到以往任务中获得的生命点值,忙问道:我们以前任务里的生命点值都是副本里的怪物变得? 另一边的郁苏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就是从那些失败的鬼怪那里掠夺来的力量。 郁苏:被任务者们一点点的寻找出死亡的真相,所有的曾经、弱点和恐惧都被暴露在圣城的注视下,当有了缺陷可以被攻克后,我们就可以收割了。 郁苏:不过任务者往往只能获得部分鬼怪所化的养料,绝大部分都要等到圣城在副本的所有线索都揭开后亲自去收割。 相奴看着这一堆话,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道: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列车任务,就是一个一次大型副本收割? 所以他才会获得那么那么多的生命点值? 老实说,第一个副本的百万生命点值奖励实在多的吓人,虽然也可能与当时列车里运的任务者多也有关系。 但相奴后来看副本日志时就知道了,那些任务者在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如果那次清剿任务由他来安排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用那么庞大的生命点值充作通关奖励预算的。 除非那次副本本身就有非常非常庞大的收益。 一连六个副本,相奴不大清楚列车是怎么收割那些副本的,但六个副本如果都在毁灭名单中的话,最后能给他这个通关者那么多奖励的话,就能说的通了。 相奴若有所思,与郁苏告别:我明白了,那我先继续做任务了,期待早日见面,我很想看到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郁苏却不是很想断掉与相奴的联系,更何况,相奴问完自己想问的东西就想结束话题,让他心里不是很得劲。 郁苏:我也期待,你别关闭面板,我想看着你。 相奴不自在地摸上锁骨上的牙印:你能看的见我? 郁苏:以前可以,这里不可以,你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相奴拒绝:不要,小别胜新婚,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我,对我多有点新鲜感。 郁苏: 郁苏:我不会打扰你的,总之你别关掉面板。 相奴也不知道郁先生想干什么,想了想,就随他去了,反正面板除了他自己别人也看不到。 相奴得到了吞食红皇后的方法后便感觉轻松了许多,能不用直接吃那个东西是最好不过的,毕竟红皇后的触手那么丑、喷出的黏液那么臭,他以前还亲眼目睹过红皇后用那触手活生生消化过一个人 相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左手按在郁苏所说的那样按在凹凸不平的触手上,在那一瞬间,相奴相奴觉得自己的手里好像长了张嘴巴一般不,不是好像,而是他的手里真的长了一张嘴巴。 相奴掌心传来陌生的蠕动感,不停地起伏着。 伴随着起伏,红皇后的这根触手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减少,并且不用相奴移动,远处的肢体自动就被吸拽了过来,慢慢消失,同时,吱吱吱的咀嚼声也不断传出来。 分卷(72) 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的相狸回想起那根触手的模样,恶心反胃的不行,颤颤巍巍地问道:这什么声音? 相奴和清风神色五彩斑斓,一脸复杂的看着那根慢慢消失的触手,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直到触手都被吞噬以后,相奴才翻过自己的手掌看了看,一切如常,掌心依旧平整光滑,只有一颗红痣艳丽逼人。 相奴把床上躺着不能动的相狸给扶起来,相狸能看到地上的东西后立刻眼睛四下转了一圈,看到那根体积庞大的触手竟凭空消失后,联想到刚才那阵咀嚼声,顿时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来,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把那触手给生吃了? 相奴觉得自己这不算生吃吧,他直观的感觉就是摸了触手几分钟呀。 但他乐的见相狸难受,闻言淡定道:是啊,而且不止这一根,这酒店里还有好几根等着我去找呢。 说完,他看向清风,问道:几根? 清风比了个数字:七 相奴的笑容也不由僵硬了一下,淡定的声音也逐渐干巴起来:呵呵,还有七根了哦 这该死的红皇后,没事长那么多触手干什么。 第77章 17 相奴僵硬地笑了笑, 笑了几下后脸色就冷了下来,淡淡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还有好几个房间等着我们探索呢。 相奴的声音有一点无力,不过相狸并没有听出来, 他还在为相奴生吃了那条触手的事情震惊, 眼睛不住地偷瞄着相奴的唇角,打量着他衣服身上的问题。 只是看了好半天, 也没有看到相奴衣服上有脏污, 而唇角更是没有任何痕迹残留。 这让相狸有些困惑, 因为如果相狸真的把那个触手给吃掉的话,他身上应该会留下痕迹才对。 就比如触手自带的黏液 总之,不该是这样整洁才对。 难道相奴没有吃那条触手吗? 那那条大触手哪去了?相狸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在屋中搜寻起来, 在这栋空间不大的卧室里实在找不出能藏东西的地方。 相奴正与清风顺着话,清风问他:小师弟,从梅姨再到这个房间里的女尸和触手, 你和你弟弟身上已经有很多谜团了,你想好该怎么和你们的同伴们解释了吗? 相奴手按在门把手上-- 因为房卡在他身上, 所以相奴不开门的话, 其他几个任务者是也进不来的,只能在门外等他的回应。 相奴沉吟几秒后, 虚心请教道:大师兄觉得我该如何回应呢? 清风狡黠地转了转眼睛,说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补, 毫无疑问,撒谎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小师弟,你觉得呢? 相奴赞恳地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我很讨厌说谎,除非特别必要。 清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道:那你觉得,这些任务者值得你花费精力、编织谎言去哄骗他们吗? 相奴勾了勾唇角,笑容美艳而又凉薄,他轻声道:很显然,没有必要。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地紧接着说道:不过也不能完全都不伪装,毕竟一个毫不伪装的怪物隐藏在任务者中的话,很容易引来任务者的敌视,并使他们抱团,且会让任务者的视线全部聚焦到怪物身上,对他防备,从而忽视其他的线索和目标。 对于任务者而言,他们从怪物本身下手,也是有几率获得相关线索通关任务的,但我对于任务者却有别的安排,我并不想要他们的命,我想要的是他们作为马前卒,替我将这些属于我却不完全属于我的城市摸清。 所以,我就不能将我自己的线索暴露的太干净,至少不能让这些任务者顺着这些线索探查到我的死因,断绝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寻找到这条线索的办法,逼迫他们按照我的想法继续进行着这五个副本。 通常而言,任务者所寻到的一条完整线索就是副本中某个怪物的死因,这也是那个怪物的弱点,是圣城的目标。支线和主线的区别主要在于任务者们探查到的怪物在副本中的地位罢了。 好在这几个任务者虽然可能已经猜出了相奴,甚至相狸也可能被他们认作了这个副本里的怪物,但知道归知道,却是不清楚相奴的死因的。 除非相狸告诉他们。 相奴捏起相狸的下巴看着他的脸,喃喃道:弟弟,我把你的嘴给缝起来吧。 相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相奴解释道:毕竟你和哥哥的关系很不好,你要是多嘴而坏了哥哥的计划怎么办? 相狸别开脸,喃喃道:不会的,我不会把话说出去的。更何况,知道你死法的人很多,还有梅姨啊!她说不定已经告诉那些任务者了。 而且你已经让我动不了了,你再把我嘴巴缝起来,你、你相狸有些纠结,想告诉相奴说,其他人会怀疑你的。 但想到相奴之前和清风的说法,他这个哥哥都已经准备直接放弃伪装了,哪里还怕别人怀疑啊。 相狸一时木讷,在他思考的期间,相奴已经不知道从哪变出根线,在相狸的嘴上缝了起来。 不疼。 相狸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了,明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细细长长的针是如何一点一点的刺开自己的唇、穿透细嫩的皮肉,在其中灵敏的穿梭滑动,却如同被打了麻药一样,一点都不觉得疼。 当然,这只是生理上的反应,心理上,相狸快要被那清晰的触感给折磨疯了。 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非常敏感,精神也十分的脆弱,尤其是相奴刻意放慢了动作,生怕相狸感受的不够清楚一般 相奴从里面打开了1906号房间的门,梅姨和其他几个任务者都站在门外,只是大家都分开站着,彼此之间间隔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却泾渭分明。 王巧巧和王知慧一直关系挺好,两人手牵着手站在一起。 任伟亮和黄鑫之前下楼拿房卡时,不知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两人之间的关系忽然变得紧密起来,任伟亮甚至抛开了和他拿着一样卡片的逢和嘉,与黄鑫站在一旁。 至于逢和嘉,她本身看上去并没有问题,但没办法,她和大家说过,相奴曾经和她一起做过任务。 比起怪物还可以成为任务者这个可能,任务者还是觉得逢和嘉这个任务者是怪物伪装的可能性更大。 再加上逢和嘉的名字变了,这本身就很古怪,如今种种疑虑添加在一起,可以说,逢和嘉在这几个任务里的信誉也基本跌至负数了。 他们并没有交谈,毕竟还有梅姨这个立场不明、但对相奴过于狂热倾慕的怪物在,他们这边聊了什么,可能转头就被相奴知道了。 不过就算不说话,这几个任务者心里想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 无非是相奴和相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些卡片副本的设置有到底是什么意义罢了,他们要寻找的线索与副本的关联到底在哪里。 思绪戛止于门锁处传来的轻响,几个任务者面色如常地看着盯紧了门的方向。 门从里面被拉开,肢体僵硬的相狸被从里面推着走了出来,相奴与清风紧随其后。 黄鑫在看到他们出来后眼睛就不自觉的往里面瞄着,相奴注意到他的表现,刻意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他的视线,然后问道:黄鑫,你们这宾馆里总共有几个受害者? 黄鑫顿了顿,含糊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相奴不由笑了,只是笑容很是嘲讽:我问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很基础的问题吗?不可以问? 相奴想起之前女尸的要求,决定先在这里解决掉一个任务者。 反正,他本来就打算把不相关的任务者在第四个关卡前全部送走,如今也算是先给他们提个醒了。 虽然他没打算杀人,但正常的副本鬼怪怎么可能会不杀人、不死任务者呢?既然会死,又哪来的必须所有拿着卡片的任务者都要留到最后一关一起通关这种说法? 黄鑫含糊答道:七、七八个吧 那么多!王巧巧惊呼道:这些受害者都是一个晚上死的?那一晚上死的也太多了,但分开死的话,也说不通呀,毕竟都有受害者了,总不会还有人继续来这个酒店冒险吧? 黄鑫不阴不阳道:怎么没有,爱好猎奇的人多的是了。 相奴按了按指关节,轻轻道:那几个房间还记得吗,我们去看看吧? 黄鑫不乐意,却又不能直接拒绝,于是目光在梅姨和相奴与相狸身上溜了一圈,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记得是记得,不过 他往1906那半阖的门努了努嘴,问道:这里的情况你们兄弟两不先解释一下? 第78章 18 相奴吃吃地笑, 说道:当然要解释的,不解释的话,你们也不放心的吧。 他抱着相狸往旁边站了站, 把屋里的景象露出来给众人看。 女尸依靠在窗台前的地上,一双空洞的眼睛大睁着, 死寂却无并分神采, 很显然,她现在是一句真正普通的尸体, 没有半分灵异力量。 只是它嘴巴上的大洞却还在, 并没有减少, 因此看上去依旧很可怕。 相奴说道:这个女尸很凶的,她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舌头,舌头很丑也很凶, 和触手似的,还会喷洒具有腐蚀力量的黏液。我意外把那个舌头扯下来后,女尸就恢复正常了。 在看清女尸的模样后, 黄鑫的面皮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他僵着脸, 只能把话掰扯清楚了和相奴说道:我问的是你们兄弟两和副本里的怪物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有相狸,他怎么了, 怎么被你抱着一动不动的,嘴巴上的线又是什么东西当然,怎么解决的女尸也很重要,但我们现在主要想问的是这些。 哦--相奴慢吞吞地拖长了语调, 眼神却很冷。 他没有立刻解释,而是问道:之前梅姨和你们说了什么? 现在是我们再问你问题!黄鑫严肃着面庞朝相奴大声道, 试图用气场压制住他。 其他几个任务者还好,虽然表情暧昧不明,但至少没有现在拆台回答相奴的问题。 只是他们却忘了梅姨还在,梅姨一听,当即乐颠颠非常狗腿的把相奴想知道的东西却都告诉了他:大少爷,我刚刚告诉了他们有关于活祭的事情。就是小少爷的内脏的那些事我们别墅里出事后,夫人老爷就找了一位大师回来,这位大师据说是老爷夫人的老相识了,本事高超。不过老爷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大师提的要求,那位大师并没有把呃,超度,反而在别墅里和城市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几个地方一同设了个阵法,把散落在别墅里的五脏分别压在了五个地方,以五行相生的远离使阵法运行,并且不断的增强力量,然后共同供给到某一出地方我就知道这些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相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几个任务者说道:其实这些东西我不大清楚,我以前是瞎子,在家里出事后就进入了副本世界,后来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事实上,你们应该也猜出来了,我弟弟就是这个副本的怪物。 相狸掀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相奴,他的脸庞本就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如同鬼魅,再加上如今这凶狠的表情,更显恐怖,的确像极了凶神恶煞的鬼怪。 逢和嘉瞥了眼众人,将众人微妙的表情收入眼底,含笑道:相狸看上去的确很不正常,再加上这副本的五脏以他的阵法为基,基本可以确定他是怪物了但你呢,老实说,相先生,你看上去也不对劲的很,你现在还把你这个鬼怪弟弟抱在怀里随身带着,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也不正常啊。 逢和嘉明明知道相奴的真实身份,她自己也不是任务者,却还是在众人眼皮底下质问起了相奴,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贼喊捉贼,迷惑众人的视线罢了。 而话题由逢和嘉牵起,那么话题的方向就由逢和嘉来掌控,让任务者的思路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最后稀里糊涂的绕过去。 相奴看了她一眼,被质问也不慌,笑着说道:事实上,我身上的确有很多疑点,但这涉及到一些我的过往,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把这些过往展现在人前给大家看。不过没关系,我有另一个办法证明自己,逢和嘉,我们以前一起做过任务不是吗?这一点难道还不能证实我的身份没问题吗。 逢和嘉淡淡道:万一你刻意伪装成了我的故人呢? 逢和嘉问的其实也是王巧巧的怀疑,王巧巧现在就怀疑逢和嘉伪装成了她认识的人,对她很不信任。 在逢和嘉拉出这个问题后,王巧巧的神色便不由挣扎松动了一点,看着逢和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少了怀疑,多了一丝信任。 相奴想了想,问道:那你要我怎么证明自己?我和你对一下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个副本经历?这个我总不能随口编出来吧。 逢和嘉立刻做出动容的表情,相奴眼睛一转,视线紧接着就落在了王巧巧身上,笑道:刚好,逢和嘉你还可以和王巧巧对一下你们曾经一起完成的副本,我们三个分别对过以后,我们三人的任务者身份就彻底没问题了。我的身份有古怪,但王巧巧总没问题吧,目前来说,她是和这个副本牵扯最少,看上去也最正常的任务者了。 清风不大服气,大声道:我也很正常,没有问题啊! 没人理他,不过清风给人的印象感觉十分舒服,人的年龄也太小,威胁敢十分的弱,目前还真没有人去怀疑他。 除了清风外,王巧巧给人的感觉也很正常,王知慧拉住王巧巧的手,直接道:我相信巧巧姐,如果逢和嘉和巧巧姐能对的上任务经历,我就相信逢和嘉是真正的任务者,同样 她看向相奴,如果相奴和逢和嘉也能对的上,那么就算相奴解释不了如今身上的问题,那么大家也只会认为他隐瞒了副本的线索,而不是鬼怪伪装而成。 王知慧表达了自己对王巧巧的信任,任伟亮和黄鑫叶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两个自己心里也有鬼,也没什么好怀疑别人的。 再说了就算相奴真是鬼怪也能怎么样,他们还真能逼着相奴当场现出原形不成?他们要是敢这么做,相奴现出原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分卷(73) 众人哀叹。 相奴说道:我和逢和嘉小姐是在一个列车任务上遇到的。 逢和嘉做势打量着他,问道:那个列车里的怪物是什么? 一只人面狮身的乘务员。相奴说道。 总共有几节车厢,你排的序号多少,我们分别在哪一节车厢?逢和嘉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相奴不假思索,直接答道:共有6节车厢,我的序号是963,最后一名乘客,我们俩都在第一号车厢。 逢和嘉说道:相奴的身份我确认了,没有问题。现在让王巧巧来问我吧。 王巧巧迟疑了一下,问道:我们俩之前是在哪个任务里认识的?当时任务有几个人,最后通关了几人,我们俩为什么不熟? 逢和嘉想了想,说道:缝合美容会所,任务者13人,通关离开了8个,之所以不熟,是因为我们俩不在一个任务场地,我在地上的美容会所里,你在地下的孕婴房里。 相奴眼皮跳了跳,王巧巧松了口气,似乎相信了逢和嘉的话,只是面容还有些犹豫,迟疑两秒后,她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怎么和那个任务的名字那么像啊 逢和嘉沉默了两秒,还是告诉了王巧巧真相: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就是我在那次任务里,机缘巧合被同化,成了怪物化任务者而已。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脱离了那个副本,是正常人,只是可能是身上怪物血统的原因,我的名字变了,并且我自己无法控制这一点。 王巧巧愣愣道: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抱歉。 逢和嘉安慰道:没关系的,这对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太难过并无法接受的事情,至少我获得的了保护自己的力量,不是吗? 王巧巧不由也跟着笑了笑,相奴等着她们笑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我的身份也证实了,你们现在可以不怀疑我,讨论下正事了吧? 几个任务者连忙点头,但目光不由也看了下相狸,问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相奴看了看他,态度很坦率道:我不知道,那女尸死了以后他就变成这样了,因为想到弟弟可能是副本中的怪物,我们需要寻找的线索很可能与他有关系,我就把他带上了。 说起来任伟亮忽然问道:你说是在你家出事后才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你知不知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果你知道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直接通过副本! 相奴遗憾地看着他,带着歉意说道:很抱歉,我无法视物,我当时只知道家里出事了,但并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后来我就直接进入副本世界了,后续的事情我就更不清楚了。 我刚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我家。 相奴勉勉强强说服了大家,黄鑫又暗搓搓怂恿他:你问问你家保姆啊。 相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配合的望向梅姨,梅姨一个瑟缩,移开视线讷讷道:我不能说的,不能说,会死鬼的 相奴眸色冷郁了一些,淡淡道:比起走这些歪门邪道,我们还是好好做任务比较靠谱吧。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走到怪物的死因线索,那这副本还有什么意义,一开始不就直接通关了? 王知慧睁着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问道:梅姨说这里供奉了一个相狸的内脏,你在女尸身上走到没? 相奴慢吞吞道:我把女尸剖开看了,没找到呀。 他皱眉看向梅姨,问道:这里的女尸是不是还会来回走动换房间呀?因为这一楼也不止是一个受害者。 梅姨胡乱的点头,应和道:有时候的确会换。 黄鑫难以忍受道:这女尸就是这个房间的,并没有换! 相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诧异道:这个女尸脸色都青成这样了,嘴巴还漏个窟窿,这你都认得出来? 黄鑫目光闪烁,犟道:毕竟这是发生在我们酒店里的案子,我当然要把她们记得清清楚楚。 逢和嘉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确定?正常人都不敢多看死尸吧?这尸体的死样还尤其恐怖。 黄鑫勉强地笑了下,转移话题:总之,我的确认识她就是了,这个女尸就是这个房间的,所以不存在这个房间的女尸跑到了其他房间的情况,内脏应该还在这里! 相奴平静道:但我的确没有在里面找到,刚好,这个女尸也没气不会动了,你们进去再找找吧,看看有没有我疏漏的地方。至于我,黄鑫你把其他有受害者的房间告诉我一声,我再去其他房间找找看。 黄鑫刚想说什么,相奴又对逢和嘉和任伟亮说道:不过据黄鑫说,这里有七八个受害者,我一人一间的查要查到很久,我们三个一起吗?王巧巧和王知慧还有清风随便,主要你们三的体力一般,不一定妹妹制服的了怪物。 王巧巧和王知慧也明白自己的劣势在哪,并没有强求着非要跟上,留下来要和黄鑫一起搜1906。 几人从黄鑫那里问出剩余的七个房间号,相奴又告诉任伟亮和逢和嘉制服女尸的关键点,只要想办法掐住女尸的脖颈,把她的舌头给抽出来就行。 刚好八个女尸,对应八条触手,相奴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 三人分了下房间就准备动身,见他们要走,王巧巧有些急了,叫住相奴,瞥了眼因为他说话而被撂下的相狸,神情僵硬又惶恐,讷讷问道:相奴,你们这就走了啊,那、那这个相狸怎么办啊 相狸的怪物身份现在基本被确定了,他还一直阴沉沉着脸,看上去吓人的不得了,王巧巧根本不敢和他留在一起,只能把这个麻烦再推给相奴。 第79章 19 相奴假装没有看懂王巧巧的意思, 故意问道:能怎么办?就放这里不可以吗? 王巧巧纠结地看着他,王知慧见王巧巧不好意思提要求的样子,十分冷静地对相奴说道:不可以, 我们留下来的这几个实力都太弱了,把相狸留下来的话, 一旦他忽然能活动了, 我们到时候就危险了。 相奴眉睫轻颤,缓缓垂下, 与相狸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苍白瘦弱的少年眨了眨眼, 慢慢挑起了唇角,唇上的线被扯的更紧绷了一些。 王巧巧惊吓道:他能动了,他刚刚笑了! 相奴轻啧一声, 走到相狸身旁,把他扶起来搀着,淡淡道:好了, 我把他也一起带走就是了,我们走了。 黄鑫往1906的房间里探了探头, 看着地上的女尸心有余悸, 呼唤着王巧巧和王知慧她们:相奴他们找触手去了,我们也再翻翻看1906吧? 王巧巧、王知慧和清风都没有意见, 点点头,向屋里走去,梅姨木讷讷地站在1906号房间的门口,又变成了一开始任务者们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发现她时的模样, 木讷,死寂。 而相奴也和逢和嘉还有任伟亮讨论起了房间的分配。 有受害者的分别是1909, 1913,1916,1918,1925,1930,1933这几个房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 相奴和逢和嘉隐秘的对视一眼,相奴便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们三个人,共有七个房间,我有经验,所以负责三个房间,你们两人两个房间,怎么样?然后先把自己房间问题解决好的,去其他房间帮助,如何? 逢和嘉说道:我没有意见。 任伟亮皱着纹路很深的眉仔细想了想,才慢吞吞应道:好,那就这样吧。 相奴态度疏冷,淡淡问道:关于房间分配,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任伟亮迟疑道:不知道,随便分一下吧,假如再有异常,我们就跑到走廊里喊其他人来帮忙,怎么样? 相奴和逢和嘉点头同意,于是三人随便分了下,逢和嘉分了1909和1913,相奴分了1916、1918和1925,任伟亮则分了1930和1933号房间。 按理来说,1930和1933在最边缘的位置,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任伟亮却直接要了这两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三人依次进入房间,相狸被相奴放在了屋外。 因为1918一开始被黄鑫特意提到,相奴还担心1918里房间的怪物特别厉害,会很难缠,不过再与这房间里的怪物周旋后,相奴发现这怪物并不比1906号房间的怪物强多少,甚至比之更弱。 1906号房间里的那个女尸与触手融合的很好,如臂使指,很灵活,但这边的怪物动作却很迟缓,也常有不协调的地方,相奴很容易就拔除了这根触手。 只是掌心在吞吃触手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相奴在去往第二个房间时曾悄悄去任伟亮的1930号房间看了看,发现那触手虽然也不协调,但是喷洒出的毒液就已经够让任伟亮难缠了,想把触手从女尸口中拔除的过程非常艰难。 相奴在门口盯着任伟亮的背影看了几秒,转身悄悄又回了自己分配到的那几个房间,迅速解决了自己那三个房间的触手并将它们吞吃后却去找逢和嘉了。 逢和嘉可能不是战斗型的怪物,但实力比之任伟亮还是要更强一些的,这会儿已经拔除了一根触手,正在与第二根触手做斗争。 相奴轻轻叩响1913号房间的门,在吸引来逢和嘉的注意后,对她说道:你在坚持一下,我去把你刚才拔出来的那根触手解决掉,然后就来帮你。 好啊!逢和嘉因为和他相奴分神讲话,被那个四肢并用撑地的女尸抓到机会,一阵毒液狂洒到她身上,把她的头发丝和衣服都烧出个洞来。 不过诡异的是,逢和嘉的皮肤却完好无损,一点损伤都没有。 逢和嘉狼狈的后退,羞恼道:你要去吃就去吃,别来打扰我注意力! 相奴弯着眉眼,带着笑意去1909把那根被逢和嘉扔在地上的触手给吞掉。 吞完以后迅速赶回到1913,帮助逢和嘉制住了1913号房的女尸和触手。 逢和嘉阴郁着脸看着相奴一脸认真地将那根触手吃掉,忍不住别开脸,将脸上那种反胃的表情给遮掩下去。 相奴抬头,好奇的看着她,问道:你看上去很不习惯的样子,你应该成为怪物不短时间了你是怪物了吧? 逢和嘉面无土色、神情倦倦地道:是啊,但我觉得也没多久吧,也就个把月而已,而且监狱里的伙食很人道,并不会看着就让人很倒胃口。倒是你 逢和嘉斜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代入怪物身份的速度可真快啊。 相奴微怔,眨了眨眼睛,露出若有所思地神情:很快吗?难道不是生理转变后,心理自然而然就跟着转变了吗? 逢和嘉指了指自己:看我,我觉得不是这样的,生理上的变化,心理上要很长时间才能转换过来吧?就算你适应性很好,但与前几十年完全颠覆的世界观和饮食观念等等,不该那么快就转变过来。 也不一定,总是有特殊情况的。相奴微哂:但我觉得你这样特意和我说出来,指的应该不是特殊情况,而是在暗指什么。 你和以前变了很多,我第一次见你时,感觉你还是挺和善的。 现在我变凶了吗?相奴诧异问道。 逢和嘉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相奴瞥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也不知道是对逢和嘉的话题不感兴趣,还是自认为自己没有问题,说起了任伟亮那边的状况。 相奴说道:任伟亮那边还有两个触手没拔出来,我不能当着他的面吃触手,等下我把他给支走,到时候你替我先把另一个房间的女尸制住,我会动作快点把它们都搞定的。 逢和嘉比了个手势,表示没有问题:你要是能支的走任伟亮,我这边就没有问题,不过你打算怎么支走任伟亮? 相奴手指在唇上比了一下,随后又往外指了指,小声道:我们先去找他,一会儿记得柔弱点。 逢和嘉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依言跟在了相奴身后,两人一直来到任伟亮所在的房间门口。 相奴推开任伟亮的门走进去,屋内的女尸正好控制着触手撞了过来,狠狠砸在地上,动静大的感觉整栋楼都跟着晃了一下。 比起相奴和逢和嘉的游刃有余,任伟亮看上去就要凄惨多了,一边仓惶躲避,一手死死捂着右下腹部,那里有焦灼的气味传来,隐隐能看到一大块黑色瘢痕。 任伟亮也看到相奴和逢和嘉了,在看到两人如常的模样后,眼中飞快闪过一道不明的光,随后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们俩怎么过来了,你们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吗? 相奴点头,狼狈地逃窜了一下,逢和嘉见状,也后知后觉的躲避起来,装出不敌的模样。 相奴抽空问任伟亮道:你这边的女尸怎么那么厉害,我们那边的动作都慢死了,路都走不好! 任伟亮也迷惑道:你们那边的女尸不厉害吗?我、我也不知道原因啊 逢和嘉烦躁道:等等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先把这女尸给制住! 相奴和任伟亮齐齐点头,这个房间太拥挤了,三人在里面根本活动不开,正当逢和嘉想着相奴到底要怎么把任伟亮支出去时,1906那边,清风猛地跑到走廊里,大声好道:任伟亮!任叔!你快来我们这边,快点,有情况,你快过来! 任伟亮还没有反应过来,相奴猛地拉住他,把他掼了出去。 任伟亮一脸懵逼地被相奴摔出来,刚好被摔倒相狸的脚边,相狸睁着阴瘆瘆的眼睛瞪着他,任伟亮头皮一麻,刚要质问,相奴焦急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任先生,你快去看看清风那里出了什么事,他那么焦急却只叫了你没有叫我们,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和你关系很大的事情,快去! 任伟亮眉头一跳,隐约还能看到屋里那张狂的触手,只犹豫了两秒,立刻转身往1906方向逃去,边逃边说道:好,我这就过去,你们俩撑住,等我看清那边的情况后我立刻来救你们! 说完,就扔下两人仓惶地跑走了。 他一离开,相奴和逢和嘉的狼狈模样就褪去很多,变得从容起来,逢和嘉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清风怎么突然把任伟亮给叫走了? 分卷(74) 第80章 20 相奴进到房间里, 灵巧地避开乱甩的触手,冲到女尸旁边直接掐住她的脖颈,从背后将她狠狠压在了地上, 然后拽着那根触手就直接往外抽了起来。 逢和嘉呆呆地立了几秒,连忙跑过来替他一起把触手给拔了出来。 在离了寄生的土壤后, 触手就仿佛失去了所有活性一般, 硬梆梆地砸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奴手按在触手上吞食着这股力量,一边对隐晦地打量着他的逢和嘉说道:别浪费时间, 先去1933把那个女尸也给解决了。 逢和嘉胡乱地点了点头, 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闷不吭声地又跑去了旁边的房间。 相奴飞快的把这根触手也给吞食了,头低着,想着事情。 相奴知道生命点值是由怪物转换过来以后, 他以为他吞食了这些触手后也会发生变化,但事实上,都吞到第七根触手了, 他还是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这让相奴感觉很奇怪,不由也思索起来, 是不是要等他离开这个副本后, 触手转换过来的力量才会全部都供给到他这里。 是这样吗感觉不应该呀。 相奴漫不经心地把第七根触手也解决掉,出门准备走向1933号的房间, 准备在任伟亮被清风拖住时,赶快把这最后一根触手解决掉。 不过在出门看到瞪着他的相狸时,脚步顿了几秒,他想了想, 又把相狸给抱着一起带进了1933号房间里。 逢和嘉正和1933里的女尸纠缠着,看到相奴抱着相狸进来还和他吐槽道:这个杀人凶手可能厌女, 专挑女生下手,手段也很残忍,实在是太恶毒了。 八个受害者全部都是女生,相奴把相狸放在门口,随后过去帮逢和嘉,一边帮忙,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有可能是厌女,也有可能是他的力量拗不过成年男性,所以只能发泄在女生身上。 说话间,他再次压制住这个女尸,让逢和嘉把触手从她嘴里抽出来扔在地上。 失去了触手操控的女尸没有了灵魂,呆滞地保持着之前被相奴压制住的姿势跪在地上。 相狸瞪大了眼睛看着相奴的动作,在看到触手一点一点地凭空消失在了相奴手掌下后,长时间鼓起来的胸廓都瘪下去了一点,好像松了一口长气似的,心情松快了许多。 还好相奴不是用嘴巴把触手给吃掉的相狸心情复杂的想到。 因为这是最后一根触手,逢和嘉这次也留在了一旁,与相奴说起了话:看样子,你知道凶手是谁? 相奴挑眉,似笑非笑:难道你不知道吗? 黄鑫?逢和嘉皱眉问道:他真的是任务者吗?那么巧,作为凶手,他还被召唤回自己曾经所在的地方化作鬼域呢? 相奴这会儿已经把这最后一根触手吞的只剩个尖尖了,他一边笑着,右手捂在了胸口上,大喘气地逢和嘉说着话:不是巧,任务者的副本可是是随机,但偶尔也可以是被选择的。 逢和嘉不大清楚圣城的真相,没懂相奴的意思,听完相奴的话后,以为相奴口中的被选择,是指黄鑫曾经在这里做过恶,于是特意被拉回了这个副本的原因。 逢和嘉迟疑问道:那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女尸的触手也被我们拔干净没有杀伤力了,总不会就让黄鑫过来看看曾经死在他手下的可怜人是怎么在他手下又死一回的吧? 相奴喃喃说道:触手是被拔了但是,这触手本来也并不属于这里。 所以,女尸们的力量也根本与触手无关。 他说着,按在心脏上的右手忍不住用力在胸膛上重重按揉了几下。 逢和嘉觉得他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你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些难受? 相奴跪坐在地上,给逢和嘉的回应是几声重喘。 而1906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风急匆匆地步伐声响起,他飞快地从走廊上跑过,目标准确的跑进了相奴他们所在的房间里,冲着相奴就直接扑了过来,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 在吞完第八根触手后,相奴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变得很闷很重,难受的厉害,直到清风忽然扑过来时,一股清雅的莲花香沁入鼻尖,相奴下意识嗅了两下,那种喘不过气般的憋闷感才散去一点。 清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问道:你要不,把你的心脏放我这里放一会儿吧。 相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清风的手臂里封印了许多道士的道心,而那些道士之所以把道心藏在清风这里,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清风的特性将他们染上污浊的道心给净化。 而清风这会儿和相奴提议让他把心脏挖出来放他那里 相奴神色意味不明,轻声问道:我被奇怪的东西感染了? 清风郑重地点了点头,相奴冷冷地哼了一声,挑了挑唇角,眉宇间的神情越发阴戾诡谲。 清风害怕,苦着脸说道:你要是防备我,不想把心放我这里就算,你和我待在一起也没事的 相奴答道: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我没有心。 清风傻愣愣的看着他,相奴右手重重拍了两下正按着的位置,喃喃道:我没有心,我的身体里没有心。 清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手指,那里传来清晰的脉搏声,很正常啊。 相奴看到他的动作,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但还是说道:我的胸膛里,没有心,也没有跳动。 逢和嘉有些紧张,她可是带着任务来要把相奴给带到监狱的,虽然她实力不行,上司可能也没指望她能保护相奴,但是相奴少了那么大一颗心脏,到时候上司问起来,她也一样要被追责的啊! 逢和嘉苦恼极了。 相比起清风的茫然和逢和嘉的担忧,相奴的表情倒是要正常许多,他牵着清风的手站起来,看了眼旁边的女尸,唇边扬起莫名的笑意,淡淡道:算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我们继续找线索吧,总归是我的地盘,把这里全搜一遍,肯定能找到我的心的。 相奴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逢和嘉忍不住问道:心脏没了可不是小事,必须得赶快找到才行,刚好这是你的副本,你知不知道你心脏在什么地方,如果知道的话,我们在过副本的时候找一下。 相奴沉吟道:这个,不大好说。 我在这个城市里看到了四颗心脏,除了酒店外,其他四个地方各有一颗,但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的,或者,全都是我的? 四颗!怎么会那么多。逢和嘉轻呼,眉心轻轻蹙起。 清风小声道:监狱是终途,那里那颗心脏应该是你弟弟的,你在其他三个里面找就行了。你要是有办法,最好赶快把心脏找到,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要是被和你不友善的人拿到的话,是相当危险的。 相奴轻咦道:我以为监狱那里的心脏才是我的,原来居然不是吗?不过有点奇怪,我和相狸加起来也只有两颗心脏,现在看怎么会有四颗?而且我以前明明有心跳的啊,怎么忽然间心跳又停了? 清风和逢和嘉面面相觑,迟疑道:这个我们就不大清楚了,你可以问问看郁尊者。 相奴皱着眉,其他几个任务者这时也跑过来了,王巧巧他们奇怪的看了一眼清风,抱怨道:清风,你跑的也太快了吧,一个眨眼,你就跑到1933了,看样子很灵活啊 清风没有再提心脏的事,状似天真的拉了拉相奴的手,告诉他道:小师弟,逢和姐姐,我们快去1906吧,刚才王巧巧把窗帘拉开后,发现外面有个地方的白雾散掉了! 是个广场,里面停了好多车,那里可能就是任叔叔工作的地方! 任伟亮脸色不是很好看,说道:我们赶快过去看看,商量一下对策吧。 相奴腿动了动,站起来问道:这里也有窗户,也能看吧? 说完就转身向窗帘那里走去,黄鑫急道:车站在背面 他说话间,相奴已经拉开了窗帘,趴到了那篇透明的落地窗上往外看。 老实说,十九楼有些高,相奴趴在窗户上看的时候甚至感觉有点晕眩,感觉自己好像要掉下去了一般。 他勉强稳住心神,往周围的扫了一圈,外面依旧被浓雾遮住,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却有几个地方在浓雾中显现出灰黑色的轮廓,瞧着格外清晰。 第81章 21 相奴不说话, 盯着浓雾中那几个若隐若现出轮廓盯着看了几秒,呢喃道:这几个地方,应该不是你们说的车站什么的吧? 肯定不是啊, 车站在背面呢!黄鑫急吼吼地冲过来,在八个女尸都被解决后, 他像是活泼了些, 不再像之前那样慌的不行的模样。 相奴目光几不可察地在他身上停留几秒,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尸, 唇角微挑了挑, 随即转过头, 望着窗外的场景,做出和众人一副认真讨论的模样,指尖点在窗上来回滑动, 对着那白雾里建筑的方向指指点点:这里一个,那里还有一个,只有两个地方呀, 对应的是学校、游乐场,或是监狱? 怎么只有两个地方, 还有个在哪儿, 在另一面吗? 几个任务者全部都挤了过来,王知慧趴在窗户上, 盯着那两个地方看了看,抿着唇,指着一个地方说道:那里,是我学校。 众人一默, 相奴垂下眸轻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的学校?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稚嫩的女孩咬着牙:我不说但你们不是也猜出来了吗?所以别再为这些不重要的问题讨论了! 相奴看了她两眼, 良心稍微发现了一下,总算发觉和小女孩较正的确不大好,大方道:好吧,不提你弟弟话题了,那另一个地方呢,是哪里? 游乐园。回答的人是王巧巧,相奴轻咦一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在那里待过? 王巧巧无语,指着白雾中一个高耸入云的巨轮说道:没去过,但摩天轮只会出现在游乐园里。 相奴微怔,不由多看了云雾中那轮隐隐的轮廓几眼,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任伟亮看了相奴一眼,神情依旧沉默寡淡,沉声道:酒店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白雾里的其他三个地方全部都现了出来,但是照片上的监狱却没有出现在白雾里这一切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相奴惦记着那三个心脏的说法,沉吟着思索接下来的任务变化和安排,心中思绪不断划过。 王巧巧担心的问道:是有点奇怪,照片上的几个地方都出现了,我们要过去吗?这去的路线有没有讲究,我们去了以后又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找相狸的内脏吗? 王巧巧话音落下,大家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了那个苍白冰冷的少年。 少年虽然不能动弹,头颅却并没有因为失力而耸拉垂下,笔挺挺地直立着,打量着众人。 大家与相狸对视了两秒,王巧巧有些受不了般的移开了视线,不自在道:话说回来,梅姨之前不是说相狸的内脏被供奉在1906吗,我们几个刚才将1906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的内脏,他的内脏到底去哪了。而白雾里的变化和他的变化有关系吗? 任伟亮有些烦躁的摸了摸口袋,摸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 火星燃起,飘起一层轻薄的烟雾,他那憨厚的容颜隐藏在烟雾中,莫名覆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凶戾来。 他含糊不明地说道:那个怪物既然说了内脏在1906,那就肯定在1906。假如我们没找到内脏,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那个鬼怪骗了我们,第二个可能 任伟亮盯着相狸,来来回回猛吐了好几个烟圈,才说道:那个内脏,早就已经物归原主! 王知慧视线飘忽了一瞬,迟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内脏已经回到相狸身体里了吗?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我们要怎么证实这一点? 王知慧直勾勾地盯着任伟亮看,相狸在听到任伟亮的话后也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任伟亮皱了皱眉,眉眼中流露出些许迟疑,盯着黄鑫看了几秒。 黄鑫不自在地扯了扯唇角,小声嘟囔道:你说话看我干嘛 他本来就不大的声音在任伟亮的注视下更小了一点,最后轻轻咳了一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可以把相狸的胸还剖开来看一看,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了? 其他几个任务者的脸色都很古怪,相奴笑了一声,心想,弟弟今天要是再被开膛破肚一回,怕是要被气疯了,他很没有情谊的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不过我不想动手,毕竟这是我弟弟,我又不是医生,万一他死在了我手下怎么办,要动手就你们自己来吧。 王巧巧不安道:这样不好吧,万一相狸被激怒了怎么办,老实说,在你们提出这个提议后,相狸的表情就感觉不大对了,我看着莫名发慌,只觉得心脏跳的厉害。 逢和嘉表示:我也是,我感觉心里很慌,我不建议这样直接对相狸开膛破肚,否则我们很可能会激怒这个怪物。 任伟亮没吭声,而是看向清风,问道:小孩,你不是说你是道士吗,依你看,这个阵法还有内脏是干嘛用的? 清风余光瞥了相奴一眼,慢吞吞道:干什么用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唔最好还是把他的内脏都找回来吧。因为这种死后魂体里缺了一部分的鬼怪,他们对于自己丢失的内脏往往会有执念,假如你们能把丢失的内脏找回给他的话,或许他的怨气就被化解,算你们通关了? 清风这就纯属是在胡说八道了,他明明知道,相狸根本不是这个副本世界里的鬼怪,就算他的怨气随着内脏的找回会被化解,他也没法放这几个任务者离开。 更何况,内脏的找回除了有化解怨气这个可能外,还会使相狸这个残次品恢复完整,实力得到增强。 不过这些对于清风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归属者,相奴,他希望这些人把他弟弟的内脏都找回来。 并且希望他们在寻找内脏的过程中顺便封埋着内脏的地方给探索一下。 分卷(75) 众任务者迟疑,看向相狸,逢和嘉走到他面前蹲下,似笑非笑,轻声问道:弟弟,我们帮你找回全部内脏的话,你会算我们通关,放我们离开吗? 相狸眼睛眨也不眨,往相奴看去。 相奴对他露出一抹微弱的笑容,手指轻轻抽动,控制着相狸点了点头。 他同意了。 众任务者内心不由松了口气,黄鑫振作道:太好了,看来我们只要把相狸的内脏找到就能离开这狗屁地方了,那我们再回1906,再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被我们疏漏的地方吧? 相奴想了想,说道:1906都翻过一遍了,根本没有收获,不如我们再看看其他房间吧。刚好八个房间,按理来说一人一个查最好,不过相狸他不能动,算起来就只有七个人,那我们就把1906这个比较特殊的房间空出来吧,等其他七个房间都查过一遍以后,我们再一起去1906再看一遍,怎么样? 大家互相看了看,对这个分配没什么意见。 黄鑫率先道:那我就搜这个1933好了。 任伟亮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那我就1930吧。 相奴看了两人一眼,问道:1930和1933是格外安全吗?怎么你们两个盯准了这两个房间了。 他似笑非笑:如果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话,你们俩还是把这房间让给王知慧和王巧巧或者清风吧,尊老爱幼,不是吗? 任伟亮和黄鑫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王巧巧尴尬道:算了相小哥,屋子里的危险都被□□,没啥的,我们找其他房间都一样。 相奴微微颔首,淡淡道:我随便,那我就1918吧,我带着相狸先去了,你们自便。 说完,手一捞靠坐在墙边上的相狸,把他扛着出去了。 相狸面对着众人,面对着任务者们,尤其是提议要将开膛破肚的黄鑫,给了他一道十分恶毒狠辣的视线。 黄鑫被他看的满不自在,不由问道:这相狸看我的眼神真凶,他该不会暗地里操控鬼怪杀我吧。 应该不会。任伟亮随口安慰了一句。 王巧巧她们没理这两人,朝黄鑫白了一眼就出去了。 在走进走廊后顿时惊呼一声,落后的几个任务者一听就知道出问题了,连忙跑出来看。 出来一看顿时都被吓了一跳,只见那深灰色的墙壁上从顶端开始,出现了一道道大但不是很密集的细缝,缝隙中不时有碎石落下,俨然是要崩塌的前兆。 清风相似害怕,随后又摆出严肃的表情,吓唬众人道:不好,我们肯定是某个不知道的环节破坏了阵法,导致这个酒楼失去了承载物。不出意外,这个酒店很快就要崩塌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相狸的那颗脾脏。如果在崩塌前还没找到,我们就只能逃出去了,否则会跟这个酒店一起被埋掉的。 就算清风不算,众任务者看酒店这崩塌的架势也知道危险了,根本不敢耽搁,迅速分散开来,在有女尸的几个房间摸索了起来。 外面的任务者们兵荒马乱,1918里却是一片寂静。 相奴随手把相狸放在了床上,就走到了卫生间里站到了镜子前。 他看着镜子里的青年,一双狭长冰冷的眼眸却难掩容貌昳丽倾城,他试着歪头笑了笑,但镜中他眼中的阴冷并没有削减多少。 相奴试了两下就放弃再给自己塑造和善的表情,打开系统面板联络起了郁苏。 郁苏回他的速度很快,好像一直在等他一样。 相奴想了想,才写道:郁先生,我想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 郁苏:抬头。 相奴微怔,慢慢抬起了头,郁苏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肩上是灿金色的流苏肩章,身姿挺拔,俊美逼人的容貌强势的挤进相奴的眼眶里,让他一阵恍惚。 郁先生还是很好看,就是头发有些奇怪,黑色的发丝和白色的发丝交错在一起,有一点点古怪。 相奴目光在郁苏头发上停留的有些久,郁苏注意到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没有提起。 于是相奴便也没问。 郁苏的身影出现在镜里,但是相奴的镜像并没有消失,比起相奴凝实的镜像,郁苏的身影要更虚幻一点。 郁苏看着相奴,疏冷的眉眼便不自觉的柔和了一点,但是脸上并没有笑意,清冷矜持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忽然撒娇。 相奴想了想,他好像只是说想看一看郁苏而已,这就是撒娇了吗? 相奴眨了眨眼,说道:的确有事 青年修长的手指按在了钮扣上,将钮扣一个一个解开。 郁苏看到相奴的动作后有点坐不住了,身形似乎晃了一下,声音似乎也哑了一点,他问道:奴奴,你在做什么 相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郁先生,我准备剖开我的胸膛看看。 他自言自语道:我的心脏就在刚刚停了,可它之前明明都还在跳动,我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准备把我的胸膛剖开,看看我的心脏到底怎么了。 第82章 22 闻言, 郁苏俊美的脸庞露出怔忪的神情,他微垂着眉眼,嘴唇翕动了几下, 似乎说了什么,但是相奴又听不清楚。 郁苏复又抬起眼眸, 认真看着相奴, 思索着回答道:剖开看看吧,但是请别害怕, 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在你身旁。 相奴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几秒, 微挑着唇角弱弱地笑了一下, 随后,手指灵巧地延着那一排钮扣滑下去,将衣衫一点一点全部解开。 相奴看着镜中自己那模糊的身影, 与郁苏虚幻的身影交重着,带上了些诡谲的色彩。 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美好极了,背后那黑色的藤蔓不知不觉已经没到了前胸一点, 露出个尖尖。 相奴十指交叉着扣了扣,在他伸拉的同时, 他修长的手指上位覆上了长长而尖锐的指甲。 相奴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指甲延着镜像在中间细细划下。 没有鲜血溢出,但是他的胸膛却裂开了缝隙, 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和泛着粉红色泽很是新鲜的内脏。 很美。郁苏喃喃,认真的盯着他看,只觉得那白骨泛着的光泽是那么的莹润, 如玉一般柔润光滑,和它的主人一样美丽惊艳。 相奴拉开两边的皮肉, 使胸腔内的景象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下。 在那白骨皮肉的重重累积之下,左中间那颗灰褐色的心脏型木头格外显眼。 郁苏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相奴慢慢低下头,盯着那颗心脏看了片刻后,丝毫不顾那木头心脏与他的血管已经连接在了一起,动作十分的粗暴的将那颗木头心脏给扯了出来,重重扔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下去,将那颗木头心脏踩城了碎屑。 郁苏轻声道:看样子,有人换了你的心脏。 相奴抬眸看他,说道:在剩下的四个地方,总共有着四颗心脏,哪一颗是我的? 郁苏认真道:你看到了,便会知道哪颗是你的,当然,我也可以直接的告诉你,让你前往目的地。但那样就会错过其他的几颗心脏不是吗?我觉得其余几颗心脏作为你的食物为你提供力量也很不错。 相奴扯起唇角,森森道:是的,我要把它们变成食物,一口一口的,全部吃掉! 郁苏静静地看着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不由靠近了镜子一点,喃喃道:宝贝,我真的好想看着你、触碰你 相奴对着镜子伸出了手,勾着唇笑道:那就过来吧,郁先生 郁苏只要将手伸出来,便能被相奴从镜中拉到身旁,但是他没有。 郁先生微弯着眉眼,露出一抹颇暖的笑容:是你要快点过来。 相奴眨了眨眼睛,郁苏的身影从镜子中消失,相奴的镜像再次清晰可见。 他撇下唇角,神色异常冷静地将自己胸膛上的皮肉缝好,过程冷静地不像话,好像这皮肉翻卷的过程没有一点痛感一般 相奴将胸膛合好,可能是木头心脏被他挖出来的原因,他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相奴走出门外,粗暴的将安静躺在床上的相狸给捡起来,手指勾在相狸的唇线上,相狸惊恐地看着他,相奴与他对视了几秒,手指离开了唇线,没有粗暴的将线直接挑断。 相奴问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脏是假的,有人换了我的心脏 说完他顿了顿,又觉得不对。 他的内脏被相狸抢去过一次,后来他又从相狸那里抢了回来,而把内脏抢回来以后,他就进入圣城了,所以他的父母并没有换他心脏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的心脏很可能是在被相狸抢去后被人换成木头的,这才导致他从相狸那里抢回来的也是颗假心脏。 想到这里,相奴很不高兴道:你这个笨蛋,是不是除了害哥哥以外,就一点其他作用都没有?好好的心脏都能被人换了! 相狸懵懂迷茫地看着他,搞不懂相奴在说什么。 于是相奴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相狸,当然,他没有告诉相狸,这些都是他的猜测。 相奴恶意道:你真的很没用啊弟弟,你知道吗,你抢走了哥哥的内脏,但是你却没有守护好,在哥哥没有从你那里把内脏取回来的时候,你就被人偷偷下药换心了,哥哥放在你那里的心脏被人换成了一颗木头心,导致哥哥抢回来的也是一颗假心脏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相狸,怒道:你怎么可以那么没用呢! 相狸惊愕地睁大眼睛,苍白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浮现出一层血色,他挣扎着,眼睛泛满了猩红的血丝,隐隐疯狂的模样。 相奴轻抚着他的面颊,若有所思地问道:是谁又挖走了你的心,是爸爸妈妈吗? 相狸双目赤红,虽然口唇被缝住而无法讲话,喉咙间却发出了骇人的嗬嗬声,那无法动弹的四肢也僵硬地抖动着,看上去愤怒极了。 相奴在他耳边轻语:真的是爸爸妈妈,对吗,他们真的是太坏了呀,无论如何,都不肯要你。哪怕你为了自己活着而拼尽全力哥哥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等你找到他们以后,让你吃掉他们好不好? 相狸重重地点点头,眼中的理智都不剩下多少,唯一的一点都用来听相奴说话了。 相奴两手捧住了相狸的脑袋,眼神有一点阴翳。 真是的,按理来说,应该很喜欢爸爸妈妈才对呀。为什么呢,为什么有一种想要将他们彻底撕毁撕碎的感觉呢 相奴冷着脸,抱着相狸走出了1918。 相狸的头抵在他的肩上,看着他背后的视野,凶戾的目光扫过触目所及的一切,眼中的火焰如有实质,要将一切都烧毁。 其他几个任务者惦记着要崩塌的酒店,在翻找脾脏的过程中时不时要出来看一眼墙壁的毁坏程度。 相奴幽幽地飘过长廊,经过逢和嘉和清风他们所在的房间,看到他们倚在门看着他笑,但没给反应,一路飘到了1930房间前,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里面的动静。 只见黄鑫躺在地上,眼睛翘起来了往门的方向望,向门伸着手,跪着的女尸不知倒了下来,横趴在地上,倒在了黄鑫身后一点,两者看上去并无牵扯,但在黄鑫的身上却缠着一根很长很长中间一节一节红圈的艳红色长绳。 那红绳很粗,又有些扁,红艳艳的勒死在黄鑫身上,将他那肥白的躯体勒成一截一截,大片青紫。 黄鑫看到相奴后如同看到救星般对着他拼命地伸出了手,相奴对着他笑了笑,随即轻声道:找到了。 很快,他反应过来没人听到他说的话,语调又扬高一点,大声道:找到了! 很快,其他几个任务者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急忙忙问道:你找到脾脏了? 相奴对着黄鑫的方向点了点下巴,众人愣住,迟疑了一秒后,全都跑了过来。 王巧巧看到黄鑫身上缠着的红绳时下意识问道:黄鑫身上缠着的绳子 不是绳子,是舌头。相奴看了她一眼,说道。 王巧巧瞬间哑然。 那个女尸似乎听到了动静,慢慢地撑在肩膀立了起来,空洞的眼睛盯着门外的任务者们的看,那空荡荡的嘴巴显得吓人至极,她往前爬了几步,动作奇缓无比。 外面的任务者都赶得上进去救他的,但大家都只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黄鑫疯狂挣扎,却被那根舌头缠死,几近窒息,那根长舌头绞的太紧了,仿佛要将黄鑫的脖颈给生生绞断一般,骇人至极。 最后,他被女尸抬起的爪子一下洞穿血肉。 鲜血溅起,洒满了上面。 女尸探出了一个脏器,砸到了门外。 相奴皱着眉,动作灵敏的避了开来,眼中是明晃晃地嫌弃。 在女尸抛出脏器的那一瞬间,酒店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酒店要塌了我们快出去! 碎石从头顶的天花板上簌簌直落,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相奴头也不回,直接往楼梯方向走了过去,地上的脏器看也不看一眼,清风与逢和嘉自然紧跟其后。 王巧巧和王知慧还惦记着这脏器到底有没有用,但是都有心理障碍,一边叫唤着躲避从头顶落下来的石头灰尘,一边看着地上那颗染上尘埃的血淋淋的脏器为难。 最后还是任伟亮低骂一声,粗鲁的捡起那颗脏器跟着跑了出去,王巧巧和王知慧这才松了口气,也狼狈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十九楼就变成了一座废墟,各种装修全被砸掉,乱七八糟的垃圾埋了一地。 众人跑下十九楼,在踏下十九楼的阶梯后,一个踩空,全都惊呼着滚落到了地上。 再一回头,身后的酒店还好好的,只是那玻璃大门已经被上了锁,从外面看,里面的地上和家具上都染上了厚厚的尘埃,仿佛很久都没有进去了一般。 草这什么情况?任伟亮忍不住低骂一声,憨厚的眉眼中透出些戾气,摊开手一看,那颗血淋淋的脾脏居然变成了一块干瘪的肉干:还有这东西,刚刚还血淋淋热乎乎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是被相狸拿走了? 他一甩手把手里那玩意扔出去,下意识看了相狸一眼,又想提议把相狸开膛破肚看看了,但在对上相狸那猩红的眉眼、满是戾气的眼神后,他顿了顿,迟疑道:这相狸,是不是又变凶了一点? 分卷(76) 第83章 23 任务者们顺着任伟亮的话语落在了相狸身上, 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挑起两边的唇角,被红血丝充满的眼眸满是恶毒的盯着他们,如同正在堕化的恶鬼, 使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矮小瘦弱的女孩王知慧狠狠抽了两下胸膛,忍不住说道:不行, 我们不能再继续为相狸寻找内脏了! 在脾脏那个从黄鑫体内取出的脾脏出现后, 酒店的19层轰然破碎,我们从19层里掉了出来。这个副本看似结束了, 证明了我们的任务目标之一可能的确与相狸的内脏有关, 可是这内脏要从哪来?从我们任务者的身体里来!而在那个内脏被取出来以后, 相狸更是变得那么凶悍可怕,充满了邪异的感觉。看着他现在这模样,我们不能不怀疑, 他在收集全部内脏后会不会变得更加可怕! 我们收集内脏的过程并没有让他化解怨气,反而放出了一个恶魔! 王知慧恶狠狠地说出这一段话,少女的表情认真的几近偏执。 任伟亮目光闪烁, 低头张了张手掌,只觉得手心还残留着刚才那股粘腻的感觉, 附和道:我也觉得, 我们不能再继续为相狸收集内脏了,这给人的感觉太不详了。 这不是主要原因, 让任伟亮忐忑难安的是,相狸的内脏可能并不存在于副本中,而是要从他们任务者体内取脏。 任伟亮可不想把自己的内脏给这样一个怪物,若是给了他, 怕是自己也活不成了。 虽然下一个副本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逢和嘉,但是那个逢和嘉怪物化过, 且还和相奴他们关系很好 任伟亮垂下眉眼,将眼睛的阴戾掩去。 相狸下巴抵在相奴的肩上,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 呵,白痴,你以为我看得上那种垃圾的内脏吗?又臭又腥,哪里有哥哥的内脏来的香甜 相狸想的入神,眼中的戾气不由褪去几分,下一秒,被相奴抬手在背上狠狠拍了一下,酸痛的厉害。 相奴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说道:不找就不找吧,可是如果不盯着这个目标寻找,那我们又该把主要线索的寻找放在哪个方向呢? 众人不语,清风迟疑地道:我们刚才从酒店外面,看到白雾忽然散去了,是因为什么导致白雾散去的?我们在白雾散去后看到了车站的方向,现在要过去吗? 为什么要去车站?其他几个地方不是现出形状了吗?任伟亮皱眉问道。 可是只有车站出现的最清晰啊,其他的只露出了一点轮廓,再说了,按照我们之前的五行算法,下一站就该去车站。清风答道。 任伟亮皱眉,脸色沉了一点,相奴忽然问道:那个女尸为什么对黄鑫动手?你们其他几个房间的女尸有动静吗? 任伟亮和王知慧猛地沉下了脸,王巧巧一无所觉,认真答道:没有吧,我当时也怕那个女尸突然诈尸,时不时就看她一眼,但那个女尸一直挺安静的,根本没有异动。 那问题或许不在女尸身上,而在黄鑫身上。相奴浅笑着,如此说道。 任务者们低着头,齐齐不语,任伟亮和王知慧脸色低沉,清风一脸懵懂,逢和嘉似笑非笑,王巧巧挠了挠头,问道:你们说,会不会黄鑫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感觉他看着就不是个好人,所以女尸才会专门对他动手,却放过我们? 王巧巧说完,就被王知慧拉了下袖子,矮小的少女轻声道:巧巧姐姐,可是,酒店里也没有线索证明凶手是黄鑫 王巧巧脸上的神色有一点古怪,她扯了扯唇角,最后轻声道:也是,反正酒店已经被封住了,就算有猜测,我们也没办法证实了 这些话题等等再讨论吧,我们还是先去下个落脚点吧,在这白雾里总让我感觉阴森森,怪可怕的。逢和嘉淡淡说道,但是表情却看不出来害怕。 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周围白雾不断涌动,世界很死寂,但又荡着诡异的风声,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大家再次将话题的讨论点带回到正轨上,商量着下一个目的地。 除了任伟亮以外,大家都比较倾向于先去车站。 车站除了轮廓显现的清晰外,还有个优势就是距离酒店比较近。 任伟亮也不想把自己的抗拒表现的太过明显,在大家的坚持下保持了沉默,跟着大家一起往车站走去。 众人行走在浓雾中,延着记忆中看到的方向判断出车站的方位,向车站走去。 周围一片浓白,无法视物,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个角落,不知不觉便让人焦躁恐慌起来。 王知慧不安道:你们是不是走错位置了,我们都走多久了,怎么还没有看到车站? 没有人回答,王知慧便向王巧巧靠了靠,依耐的抓住王巧巧的手,王巧巧似乎在发呆,被王知慧的动作拉回了注意力,便低头看了依偎着她的女孩一眼,抿着唇没吭声,但还是把她往怀里抱了抱。 大家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点建筑的影子,一个很大的广场出现在众人面前,摆放了许多陈旧的公交车辆。 相奴点点头,手按在心脏上压了压这里有一颗心脏,不是他的,但味道倒是像极了触手的味道。 又是红皇后?它吃起来可真多。相奴蹙起好看的眉,虽然吞食红皇后的是手上的嘴巴,但他心里觉得味道很差。 几人走进车站里,在摆脱了白雾世界后众人明显松了口气,虽然周围的环境依旧压抑,但比起白雾世界好歹多了几分真实感。 逢和嘉提议道:这地方虽然大,但是障碍物却不多,我们分散开来在这广场里转一转,像车内和室内的密闭空间我们在外面看看就行,如果有什么发现或者意外的话,我们再一起过去看看。 众人没什么意见,分散开来在车站外面的停车场里转悠起来。 任伟亮状似自然的走到相奴身旁,他瞥一眼将眼睛闭上了的相狸,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液,问道:相奴,你一路就这样抱着你弟弟这玩意你都不害怕吗?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把他扔下? 相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放下倒是可以,但他要是不在你们眼面前的话,你就不怕他忽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出现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吓你一跳? 任伟亮讪讪笑了下,尴尬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仔细想想,一直待在身边总比这玩意被扔了以后忽然出现在面前要来的好点。 随后做作的轻咳几声,与相奴分开,往旁边走去,也开始找起线索了。 王巧巧和王知慧已经走到了车站的建筑前,趴在上了锁的玻璃门上左右看着。 逢和嘉则在站牌上来回看着,清风钻进了花坛里,在那泥土地上来回蹦哒。 相奴注意到任伟亮看了清风两眼,然后也跑到周围站牌上看着去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相奴在原地站了几秒,晃了晃相狸,当相狸的眼珠子转过来时,他刻意把相奴的脸歪到了公交车的方向。 然后他抱着相狸走到了那一排的公交车前一个一个路过,透过玻璃窗面看着车里的景象,最后停在一个门打开了的公交车前,然后走了上去。 这个车子居然处于发动状态,在相奴和上车后,车子还发出了滴,请投币的提示音。 他站在投币箱前站了几秒,下去把其他的任务者都叫了过来。 大家都过来后,相奴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下,把相狸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手撑在架子上说道:这辆车还可以启动,有点不对劲。 逢和嘉扶额,心想相奴真的是伪装的太敷衍了,委婉地劝道:相奴,这车子明显异常于别的车,我们还没有摸清楚里面的情况,你要不先下来吧,等会儿再坐上去。 相奴眨了眨眼,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坐在位置上不动弹。 不过其他几人见他在车上也没出意外,互相看了看,便也上了车。 一连串的滴,请投币声不停响起。 王巧巧看着车前的屏幕轻呼道:这车子还有导航!上面就两个地点,一个是胜江中学,还有一个是游乐场! 任伟亮脸色铁青,逢和嘉拉开司机座位的门,将里面挂着的那张工作牌翻出来一看,任伟亮的大脸赫然出现在证件照上。 逢和嘉看了任伟亮一眼,把工作牌拎下来给大家传递看看,任伟亮勉强笑着解释道: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有我的工作牌很正常。 我知道,我就是把牌子传给大家看看而已。逢和嘉淡淡道。 她从口袋里取出售票员的卡片,在卡片出现后,化成了一只很小巧的银色钥匙。 逢和嘉用小拇指勾着这串钥匙看了看,沉吟几秒,忽然蹲下来,在投币箱前蹲下,将钥匙对准孔插了进去。 完美匹配。 逢和嘉打开了投币箱,还不等几个任务者露出欣喜的神色,一颗血淋淋的肺脏混合着几个干瘪瘪的腐朽脏干稀里哗啦的全部掉了下来。 相奴若有所思,声音轻弱但在这狭小寂静的空间中分外明显,他喃喃问道:投币箱?里面装的却不是钱币而是内脏所以我们如果要驾驶这辆车的话,到底该往里面投什么? 第84章 24 没有人说话, 因为大家都僵着脸,神情木讷。 只有相奴笑了笑以后,认真答道:也是内脏? 说完, 他竟掰着手指认真的算了起来:除去黄鑫,我们这里还有七个人。如果真的把内脏当成票价来算的话, 我们至少要七个脏器。不过好消息是, 任伟亮是司机,逢和嘉是售票员, 你们俩应该算是工作人员, 不需要付票价的吧?还有相狸 相奴说着顿了顿, 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相狸是小怪物,是玩具,所以也不需要付票, 那就只需要四个票了。我、清风、王巧巧、王知慧 任务者们都没有吭声,皱着眉,在这狭小的车厢中神思不属。 四个内脏从哪去找四个内脏, 如果这里对应的是肺,那这里最多也就两个脏器, 四个要从哪去找?除非说话的是任伟亮, 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充满了诡异的感觉。 王巧巧不由追问道:除非什么? 任伟亮古怪的笑了一下:除非, 我们现在现杀一个 本就冰冷的环境在任伟亮说出这句话瞬间温度又降了几度,阴森森的。 相奴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逢和嘉恶声恶气道:现杀?杀谁?你吗? 任伟亮摸了摸自己的那张卡片,淡淡道:我是司机, 杀了我,这车子还要再怎么开? 逢和嘉朝她到了个白眼, 不耐道:找都还没有找,你又怎么知道这里没有多余的内脏,我们先下来搜搜看再说。 王知慧小手摸着那冰凉的投币箱,轻声道:任叔叔,你要不直接开车试试看?万一不需要别的东西,这车子就能直接启动呢? 任伟亮看了她一眼,虽然刚才故意说了要杀人这种吓人的话,但这会儿王知慧提出建议时,他也没有直接拒绝,而且拉开了那个隔门,真的坐到了驾驶位上尝试了一下发车。 理所当然,预料之中,车子没有被成功启动,在任伟亮发车后车子发生的唯一变化就是不停地重复起了滴,请投币上车、滴,请投币上车。 不断重复,烦人至极。 王知慧紧紧地抓住王巧巧的手,抱着她的手臂恨不能缩进她的怀里。 王巧巧也抱着她,视线飘忽。 逢和嘉沉默了几秒后,提议道:算了,反正车子一时半会儿发动不了,我们还是继续下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同伴。 逢和嘉淡淡道,但她的话并没有安抚到那两个瘦弱的可怜女孩。 毕竟身处弱势地位,假如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可能被开刀的就是她们两个,她们不可能镇定下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巧巧和王知慧对于线索的寻找比谁都要更加积极。 两人从车上下来,过了几秒,相奴也抱着相狸和清风一起下来,逢和嘉紧随其后。 任伟亮倒是坐在车里一动不动,靠在座椅上,手指敲着方向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在这几人下车,商量着出去寻找线索时叫住他们,让这几个任务者在原地别走。 然后手指不停地敲点着方向盘,嘴里也叼上了一根烟,眉头皱紧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大约两分钟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们可以,翻翻看这些车子的燃油箱,当然,我这个车子里肯定什么都没有的。 大家都沉默地看着他,相奴问道:理由? 任伟亮讽刺一笑:你们想要什么理由?人是我杀的,尸体是我分尸的,内脏是我埋的,这个理由足够不? 逢和嘉静静地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任伟亮不由笑了起来,憨厚的脸庞在此刻显得很是阴狠,他状似无意的瞥了相奴和相狸一眼,满不在乎地道:有人花钱,想买个尸体罢了,我拿了钱,就顺手宰了个人。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他皱了皱眉,烦躁道:还不是因为接下来的副本可能还需要你们几个的卡片,不能让你们现在就死。再说了,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你们就算知道我杀了人又怎么样,怎么,你们还能把我抓捕坐牢吃枪子儿不成?哈哈哈哈 相奴看着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逢和嘉的神色也露出些许微妙,只是一瞬,他们就又把这神色给收敛了起来,恢复如常,冷冷看着任伟亮撕开伪装的假面,暴露出自己那猖狂的一面。 总之,你们几个最好动作快点,我告诉你们,要是时间拖长了你们却还没有找到票,反而惹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到时候我可不会跟你们继续磨蹭。 他耸拉着眼睛,磨了磨牙,恶狠狠道:那时候,老子管你们后面的副本有用没用,直接现杀一个祭天! 王巧巧柳眉倒竖,被任伟亮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的要死,忍不住骂道:你凶什么凶!这里虽然不是现实世界,没有警察将你绳之以法,但可是有鬼怪的,小心被你杀害的无辜者过来找你索命! 分卷(77) 任伟亮被王巧巧激怒了一点,不屑道:老子都杀了他人,你以为我还怕他变成鬼来找我报仇?他要是真敢来,老子就再杀他一次! 他猖狂的模样可见一斑,只是话放的狠,视线还是警惕地在周围转了一圈。 王巧巧还想说什么,就被任伟亮骂了一句:小娘皮给老子闭嘴,再废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扒了! 王巧巧铁青着脸,但不得不说,任伟亮的模样让她的确很是害怕,她抿了抿唇,忿忿地拉着王知慧往旁边去了一点,不再与任伟亮对视。 倒是其他几人一脸平静,完全不为任伟亮所说的事情而动容,且已经商讨了起来:油箱在哪儿? 问这话的是相奴,他对此一窍不通,清风更是如此。 王巧巧和王知慧也不了解,对此一筹莫展,最后还是逢和嘉说道:大概在汽车后轮那里吧,你们 她看了看王巧巧和王知慧,觉得让这两个小姑娘爬车底下不大好,她们也不一定能弄的开油箱,清风这小胖子体型厚实,在车子低下翻个身都难,而相奴啊,就更别想了,看样子他也不会理她的。 逢和嘉叹了一声:算了,我爬下去看看吧。 说完,她就调整了下姿势,爬到了车底下。 这时,任伟亮也从车上下来了,王知慧幽幽地看着他,问道:任叔叔,你不在车上坐着,下来干什么? 任伟亮皱眉:车子总共就那么大地方,万一有什么意外,跑都不方便。 王巧巧很想刺他一句,你不是要杀鬼吗,你还跑什么,坐那等鬼上门吧!可惜看了下任伟亮的体型,最后还是闭上嘴,郁郁的低下了头。 相奴其实没逢和嘉想的那样娇气,把相狸往地上一放,自己躺了下来往彻底看去。 逢和嘉把皮肤撕了下来,从额角一直撕到胸口,那白嫩嫩的皮肤垂挂在贴着地上,黑红色的血色撑着黑色的发丝不停涌动,分出细细的丝线缠到了车子上。 她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看她,陷在肉块中眼珠子动了动,往相奴这边看了过来。 相奴镇定地看着她,维持住了自己作为怪物的尊严,没有被逢和嘉吓到,甚至还冷静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还发现了逢和嘉居然没有骨头。 第85章 25 逢和嘉盯着他看了两秒, 就满不在乎地把眼珠子转回去,脊背紧紧地贴在车底上,不知道在干嘛。 相奴慢吞吞地直起身子, 跪坐在地上。 王巧巧也想趴下来看,相奴想了想, 好心地提醒道:你别看了, 会被吓到的。 王巧巧微愣,问道:这车底下有什么东西吗? 任伟亮闻言皱眉, 看了过来。 相奴解释道:没有别的奇怪的东西, 但是有逢和嘉呀。 说完, 他抬起手,两边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按在左右的发际线处,做出揭纸的动作来。 王巧巧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懂没懂,只是在维持了半天僵硬的动作后,还是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没有再往车底去看。 不一会儿,逢和嘉也从彻底钻了出来, 她一切如常, 但脸上却沾了很多的灰尘,她用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自己的面颊。 任伟亮问道:你在里面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 逢和嘉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任伟亮顿时冷笑一声:你本来也不可能找的到,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去其他车的油箱找,你们还翻这个干嘛?假如油箱里装了东西, 这车到时候我还要怎么开。 逢和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微哂道:既然你都说了不少, 为什么不再说全一点,把到底是哪辆车也告诉我们?也省得我们翻来覆去的找,浪费时间。 任伟亮迟疑了一下,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哪辆车,因为 因为什么?相奴紧紧地盯着他,追问道。 任伟亮眉心深深皱起,好一会儿才如实说道:因为,那是一辆灵车。 我当时是凌晨四点过来的,是买东西的那人特地要求的时间,他叫我把我从尸体里挖下来的心肝脾肺肾都装在一个木盒子里在这个时间带到车站来交给他,结果我在进来车站以后,从外面看着正常的车站却变成了一个坟场。最中间只有一辆灵车,还有两个纸扎的人。 它们让我把那些玩意都塞到车底下,当时那环境看着太邪门了,我也不敢跑,就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进去了。然后等我从彻底下爬出来以后,周围就变回了正常的环境,但我旁边却没有车,灵车和正常的公交车都没有! 相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眼中溢漫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长长哦了一声,声音的语调压的极低,轻飘飘的,很是森冷:所以,我们要翻的根本不是这些公交车,而是那个古怪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灵车? 王巧巧苦恼极了:听任伟亮那说法,灵车的出现好像还有特别的条件,可能要凌晨四点或者什么的,我们没表也没手机的,这里又不见天日,怎么看时间啊 逢和嘉叹道:就算能看时间,但万一这会儿离凌晨四点还有很久,难道我们还要一直坐在这里等待不成?更何况,就算到了凌晨四点,灵车也不一定会出现,我们必须要想其他办法找出那辆灵车。 任伟亮神情冷冷的,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相奴好奇地追问道:纸人?你能给我形容看看那两个纸人的模样吗?对了,还有你说,你的一个箱子里心肝脾肺肾都装全了,并不是只装了两个肺? 任伟亮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咬着牙说道: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那投币箱里还藏了这些东西,那颗肺脏也不是我准备的。 那颗被逢和嘉取出来的血淋淋的肺脏被放在了投币箱前的车台上,周围散摆着一些干瘪的脏干,在脏干的对比下,那颗肺脏一下一下地鼓动着,充满了生气,仿佛还在人体中跳动一般 相狸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颗肺脏,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回那颗肺脏的想法。 相奴轻声道:当然,那颗肺脏当然不是你准备的,很明显,那是我弟弟的东西。 任务者们不由把目光都落在了相狸身上,看着他那灼灼热烈、盛满贪欲的表情,齐齐别开脸,不再看他。 任伟亮说道:这颗肺脏不能再给相狸了,要是给了他,这相狸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众人没有附和,却也沉默地默认了。 相奴见任伟亮忽视了他先提出的问题,锲而不舍地再次追问:任伟亮,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两个纸人长什么样子。 任伟亮似乎回想了一下,微微皱眉。 被相奴的问题提醒,王巧巧也连忙追问道:对,不止纸人,还有灵车,你当时进入车站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变化?你快仔细想想 任伟亮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虽然不是很看的惯王巧巧,但是任伟亮在任务上表现的却相当配合,这与这个副本与他关系太深的缘故有关,任伟亮嘴上放着狠话,心里却担忧时间久了副本发生异变,自己也会像黄鑫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闻言,他在思索了片刻后,终于慢慢说道: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当时把那些内脏放进箱子里时,那些内脏还是很新鲜的,本身的味道和血味都特别冲。而那个客户还特别要求我不准拿水冲洗,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忍了,但那腥味非常大,非常冲! 任伟亮强调了两遍特别冲,可见那味道真的不小。 但在进入车站、环境变成坟场以后,我就闻不到那味道了,那股腥味忽然就消失了。 还有那坟场的环境也非常奇怪,最中间是个灵车,然后周围都是一些坟墓。那些坟墓有的墓碑非常精致,但是却只有土,并且土堆砌的非常高。而一些墓碑非常简陋,就插了一个小木牌,但是坟墓却砌了青砖白瓦,很矮。这些坟墓都乱摆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些砖坟或多或少都围着土坟周围,没有一个是单独放置的。 任务者低着头,陷入思索之中。 相奴忍不住捡起相狸,把相狸的脸对准了任伟亮,相狸一看到这个想给自己开膛破肚的人便火气直冒,一双眼睛恨得通红。 任伟亮被相狸看的心慌,是真的心慌,生理上的而非心理上的。 在相狸看过来时,他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心口有种闷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任伟亮忍不住皱眉转过身,背过去不看相狸,催促道:你有毛病吧,赶快把他对过去,没有让他对着我看。 相奴冷幽幽问道:我已经问了你很多遍了,那两个纸人长什么样子。 任伟亮这才想起来相奴的疑问,主要是后面一大串的问题比相奴这个问题更有深度似的,任伟亮就下意识跳过去了,回答了更值得讨论的问题。 任伟亮刚想回答,相奴却已经把手指拨上了相狸的唇线上,扯着他的唇线说道:你要是再顾左右而言他,我就要把这线拆了,放相狸咬你了。 任伟亮无语:你当你是放狗啊。 相奴一默,相狸面容顿时越发扭曲。 任伟亮烦躁道:妈的,我告诉你就是了,你赶快把这玩意移开,别让他再对着我了。 相奴安静地看着他,任伟亮手按在心脏上调整了一下,恢复了一点平静,开口道:那两个纸人脸上涂着腮红,看模样,一个是男纸人,穿着黑马褂,一个是女纸人,穿着黑裙子,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 相奴听着连连点头,任伟亮看了他一眼,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凶光。 第86章 26 其他几个任务者见相奴一直追问着那两个纸人, 还以为相奴对于那两个纸人有什么想法和线索,王巧巧忙追问道:相奴,那两个纸人是不是身份上有什么问题, 你认识? 相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哂:我是个瞎子呀, 就算我以前认识他们, 见面了如果他们不主动提的话,我也无法把他们代入到我认识的人的身份中。 王巧巧闻言有些失望, 叹道: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追问着那两个纸人的身份啊 相奴没有说话, 只是手指痉挛般的蜷缩着抽动了几下。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 那两个纸人是他的父母?他很好奇? 相奴没有对王巧巧说谎,在不知道副本发展的情况下,他的确没见过他的父母, 所以也不知道那两个纸人的身份。 可谁让他是这个鬼域的核心呢,这里的一切都对他展开开放,对于未经历的事情他充满了不真实感, 但他的确知晓着每一个故事的全貌和每一个鬼怪的身份。 虽如此,但相奴自然不可能对王巧巧实话实说, 于是他略僵硬敷衍的挑了挑唇角, 淡淡道:因为我问过他好多次问题了,可是这个家伙却只是无视我, 我很不高兴。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吗王巧巧颇为无语,仔细看了看相奴的神情,有些分不清他是真这么想还是随口敷衍他们。 逢和嘉轻咳一声,认真的拉着这几个任务者讨论着副本:很明显, 副本目前的关键线索都集中在了那辆灵车上,当务之急, 我们得想办法把那辆灵车给找出来才行。 怎么找啊,除了一个时间提示以外,我们根本没有其他关于灵车出现的线索呀,那个时间提示有还和没有差不多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众人或靠或坐在任伟亮的公交车旁,兀自思索。 相奴捡起布娃娃一般的弟弟,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然后又把他抱到车上放在了第一排的座椅上。 放好相狸后,相奴也回到了任务者中,和他们认真商量起了通关方法:其实还是有些线索的比如说,灵车出现的契机,可能是源于交易,也可能是源于任伟亮带来的祭品。 对了还有味道。清风提醒大家道。 他四处张望着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任伟亮在进入灵车境域后,就闻不到箱子里的血腥味了,因为那两个纸人要求他将箱子里的东西放到灵车里,所以排除在进入灵车域内后祭品直接被吞吃的可能后,那就是灵车域内本身就有能够隔绝气味的能力。 啊,也不对,与其说是灵车隔绝了气味,不如说,它让进入灵车域内的人失去嗅觉来形容更准确一点。 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失去嗅觉啊。 死人的话,或者说魂体,算的上好端端的人吗?相奴问道。 大家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任伟亮脸色难看的问道:什么叫死人? 活人应该看不到灵车的吧?相奴真切的困惑道:死人的东西,不就是只有死人才能看到吗? 任伟亮磨了磨牙齿:但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如果说,只有死人才能看到灵车,那我们要找到灵车的话,还必须先得自杀去死一遍? 相奴轻声道:我可没让你们自杀,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有某种方法能让我们呈现出假死的状态,然后进入灵车里,并不是我们真的要自杀,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如果必须真正的死人才能看到灵车的话 相奴顿了顿,没有说话,其他却肢体过来。 逢和嘉努了努嘴,故意斜了任伟亮一眼,淡淡道:那曾经进入过灵车的这位又算是什么呢? 任伟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的身份? 相奴目光奇异的看着他,被他盯着打量的任伟亮充满了不舒服的感觉,相奴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说话之前多想想吗,别急吼吼的就开始质疑别人的话。 任伟亮摸了摸裤口袋,从里面摸出张卡片来,低下头森冷道:同样的话奉还给你,你们还指望我开车带你们出去、也不想被我给直接弄死的话就最好别再说一些让我听着就很不高兴的话。 王巧巧捏紧拳头,低声恶狠狠地抱怨道:太猖狂了,他一个杀人犯也太猖狂了! 逢和嘉古怪地笑了笑,手指按上了面皮,随后又放了下来,她淡淡的,不满道:行了,别再浪费时间吵架了 分卷(78) 她看向相奴,目光微不可察的闪烁了几下,然后才说道:其实,你刚刚的意见不大全面,比如说,假如真的只有死人才能看到灵车的话,那任伟亮又是怎么陷入假死状态的?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他显然都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如果按照这一点来推算的话,我们的寻找灵车之旅就陷入僵局了。 相奴挑挑眉,不置可否:只是个猜测而已,先把车站给翻一圈看看,然后再说吧。 众人面面相觑,王知慧已经安静了很长时间,她乖巧地站在王巧巧身后,沉默地拉扯着她的衣襟一言不发,王巧巧张了张嘴,在王知慧耳边小声叨叨:相奴有时候给人的感觉真是神神叨叨的,像是在漫天胡扯但我却又感觉他说的像是真的。 王知慧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着她,王巧巧被她这么一看,不由沉默下来。 第87章 27 相奴看了眼那边围在公交车周围的任务者们, 目光在四周环绕一圈后,他走到了一个站牌旁边停了下来,随后取下了腰上挂着的面具 这是之前在别墅时逢和嘉给他的那张面具, 戴上后能够完全的遮住他的视线,使相奴失去视野, 恢复曾经失明状态下的感知。 相奴的这张面具给大家一副很糟糕的感觉, 之前他就是带上这副面具后四处乱转,把他带到了酒店里, 险些让众人直接丧失在火海之下。 不过虽然之前的经历很糟糕, 但这张面具的出现也的的确确给大家带来了转机。 王巧巧忽然有些期待的问道:相奴刚才的说法还是有点吓人, 在副本里假死都很可能都变成真死,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轻易尝试比较好,换一换别的思路吧, 比如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们眼睛看到的都是假象, 灵车就在我们身旁,只是我们被我们的眼睛欺骗了, 所以才看不到?相奴你可以再戴着这张面具感受下周围环境, 试试看能不能戴着我们找出那辆灵车吗? 相奴似乎愣了下,随即笑道:好啊。 然后他戴上了那张没有眼睛的陶瓷面具, 一瞬间便充满了诡谲古怪的感觉,几个任务者看了他一眼,便情不自禁地把视线移了开去。 相奴戴好面具,歪一歪头, 轻声道:那大家准备好了吗?开始我们的寻找灵车之旅吧? 他开了个小玩笑,但是大家并没有捧场的念头。 相奴也不在意, 转过身在这个宽阔的广场里乱窜了起来,其他几个任务者就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走。 相奴早已习惯了黑暗,就算没有拐杖,走路也没有任何磕绊,他迈着轻盈的脚步在广场中漫步,抛开周围的环境来看,姿态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优雅轻盈。 他向花蝴蝶一样在广场里乱飞,左走一走、右走一走,很快,任伟亮就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往哪里走?在你闭上眼后感受到的世界里,你是根据什么作为你的目标? 相奴脚步停顿了一下,他沉吟几秒,说道:不好说,我暂时没什么目标,我就是感觉刚刚在我面前堵了很多人,我不想和他们撞上,于是就往旁边避了避。 众人一默,王巧巧便惨白着脸色说道:那我们刚才没转弯的话,岂不是撞上了呃,某些人? 逢和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任伟亮说他之前在灵车旁边看到了很多坟墓,会不会相奴感觉到的就是坟墓里的人? 任伟亮脸色难看,沉默了很久的王知慧终于开口,问道:我不大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这些地方被选作副本,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它们在形成副本前肯定就有特别的地方,于是在里面工作学习的我们才会被人选中,继而做出一些血腥可怕的事情,然后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使这些地方彻底变成鬼怪的副本。所以,这些地方,到底特别在哪里? 王巧巧抱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她慢慢地松开手,迟疑地看着王知慧问道:我有些不懂你什么意思,你做过什么血腥可怕的事? 王知慧沉默地看着他,任伟亮忽然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我是特例呢,现在看来,这个副本里和我一样的家伙可真不少啊。 任伟亮恶劣地笑了笑,掰着手指算道:黄鑫和这个小孩算是一起的,黄鑫那家伙手里有好几条人命,我和逢和嘉里有一个杀人犯,而这两个小姑娘里也有个杀人犯 说着,他看向相奴,想起了车里的相狸,眼中满是怀疑:你和相狸 相奴停下行走的步伐,低垂着头想了想,片刻后他说道:我和他以前有点矛盾,然后就 就怎么了?王巧巧吞咽了下唾沫,害怕地说道。 相奴比了个剪刀手势,做出滑纸的动作,轻飘飘道:开膛破肚,内脏都被挖出来了哦。 相奴没有说谎,只不过没有告诉大家,他和相狸是互相伤害,死了还能诈尸那种。 而其他几个任务者很明显都把相奴当成了凶手,以为相狸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王巧巧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蹦起来从王知慧她们身边逃走,无比可怜地跑到了逢和嘉身后躲着,一边还对清风招手道:清风你快过来,他们几个都是杀人狂啊,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起,两人一组一个正常、另一个却是杀人犯,这个副本可能是任务者对抗型的! 任伟亮原本看着王巧巧的眼神是嘲笑的,但是在听了王巧巧的话后却变了一点颜色,他盯着逢和嘉的眼睛染上了血腥:对抗型,这个可能也有啊 王知慧脸色发白,她看着王巧巧虚弱地喃喃道:巧巧姐姐,就算是那样,我也不可能伤害你的 王巧巧迟疑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王知慧这话说的有多少真心。 但王知慧在说完这话以后脸色就瞬间冷了下来,阴沉沉的脚尖在地上乱点,根本不理王巧巧。 逢和嘉隐晦地看了一眼相奴,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配合着任伟亮的说法参演,把任务者们给割裂开来。 相奴没有理她,手插着口袋四处看着,他戴着面具,眼前是一片空荡荡的黑暗,一点光线也看不见,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嗅觉和听觉变得清晰至极。 慢慢地,他闻到了一股很浅的焦糊味道,相奴身形晃了晃,向味道传来的方向飞快走了过去。 而其他几个任务者见状也连忙将提防藏进心里,只是隐晦地分成两拨,然后一起跟上了相奴。 大家被相奴带着一直拐到了广场的一个角落里,然后来到了一辆虽然看着旧、但色彩还挺斑斓的公交车前。 车子的窗子上都贴着半透明状的窗花纸,将车子里的景象遮挡起来根本看不清晰。 相奴摘下面具,几个任务者面面相觑地看了看,散开来围着公交车检查起来。 相奴则走到王知慧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第88章 28 王知慧抬头看他, 相奴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会儿我们带着任伟亮直接走,好不好? 王知慧眼神有些发直,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些迷惑, 她下意识看了看任伟亮一眼,抿着唇小声问道:我没懂你的意思, 直接走?怎么走? 相奴手指了指王知慧的口袋, 王知慧下意识摸了口袋一把,把那张相奴和相狸拽了出来。 相奴挑着削薄的唇微笑着:与你一般, 我也隐藏了很多的秘密。就如我把大家直接从别墅带到了酒店一样, 我也知道该如何直接进入下一个副本, 只是我之前没说而已。 王知慧面露古怪,小声问道:所以呢?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为什么却单独告诉我, 还说什么把任伟亮带走他可是真正的杀人犯,听他的语气也没有一点道德,我为什么要和你带着这种危险的人物离开? 相奴瞥了一眼王巧巧, 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和那个女孩的关系还算不错,如果有将危险从她身边带离的机会的话, 你应该会很乐意吧。 王知慧张了张嘴, 慢慢地低下头,兀自喃喃:那你可真是高估我了, 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相奴和王知慧嘀嘀咕咕,任伟亮原本正蹲在车轮旁看着什么,一转头看到他们俩凑在一起,不由皱眉, 沉沉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个,出声问道:你们俩不来找线索, 蹲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相奴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下王知慧的肩,然后便走到了那辆车子前。 这车子瞧着五彩斑斓的,但贴着车身仔细观察后,却能看到它那艳丽的色彩厚重叠加而成,充满了刻意做作的感觉。 而车子的车身看着还算正常,但车底就不一样了,圆鼓鼓的车轮轻轻按着便会发现里面竟是憋的,而表面更有一种胶粘的感觉。 大家看向任伟亮,任伟亮打量着这辆公交车,绕了一圈看到公交车的车牌号后眼中的神情惊疑不定。 任伟亮还是挺惜命的,他很迫切的想要通关副本,因此并不隐瞒这个副本里的线索,直接说道:以前有辆公交车曾发生过车祸,据说是司机疲劳驾驶不小心撞到油罐车了,整个公交车都被烧的没形了,车牌号和这辆车一模一样除了开头的字母有差别,不过那辆车在出事后就被拖走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众人不置可否,这都灵异事件了,有些逻辑是可以抛弃的。 相奴敲了敲车门,隐晦地看了王知慧一眼,问道:你们说,这车我们可以上去吗? 逢和嘉迟疑道:应该不行吧。 任伟亮趴在地上爬进了车底,几下拆卸,就将一个白色的纸箱子从彻底推了出来。 几人默不作声地聚了过来,任伟亮也捞起衣摆擦了下摘满灰尘的脸。 相奴拨弄了一下小箱子,小箱子是长方体,但是却没有明显的用于开合的缝隙,他正要说,任伟亮却忽然低骂一句:草。 他懒懒地抬眸看过去,就见任伟亮满目阴沉,他手掌捂着半张脸,慢慢松下时,竟有面皮跟着一起掉了下来,面部变得血肉模糊。 逢和嘉惊讶道:你这脸 她欲言又止,任伟亮脸色一片阴沉,压低了声音深沉沉道:废话少说,赶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我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相奴挑挑眉,不置可否,晃了晃手底下的纸箱子轻叹道:这个箱子都没有开箱的缝隙,打不开来。 任伟亮一把推开他,相奴跌了一个踉跄,被站在他身后的王知慧扶住。 相奴脸色阴沉了一点,望着任伟亮的眼神满是杀意。 同时,他反手握住王知慧的手掌,王知慧顿了一下,也任由他抓着却没反抗。 相奴手指在王知慧的手掌上轻划了几下,随后便收回了手。 他的动作很快,除了他与王知慧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任伟亮粗暴的把纸箱子砸了几下,然而这个看着脆弱的纸箱子出乎意料的坚韧,被任伟亮又砸又踩了半天,别说是凹陷了,就连脚印上的灰痕都没有在那洁白的纸箱上留下半点痕迹。 任伟亮显然是暴躁了,见那个纸箱子打不开,居然将纸箱子往地上砰一扔,随后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了几下,然后掏出了抽烟用的打火机来,竟是要把纸箱子给直接点了。 站在他身旁的清风连忙拍了下他的手,把打火机打落到地上,随后埋怨道:你疯了吗,拿火机出来干什么? 任伟亮骂道:我砸也砸了、扔也扔了,一点用都不用,这垃圾玩意根本就打不开,用火烧试试看才好,我看这东西怕不怕火! 清风不满道:那万一它怕火,被你这么一烧直接把里面的东西给烧没了怎么办! 任伟亮阴沉沉的看着那个小箱子,理都没理他。 清风暗暗恼火,看了相奴一眼。 相奴黒沉沉的目光盯紧了任伟亮,他身后一点的王知慧点了点指尖,盯着这辆车子看了半晌,忽然问道:任叔叔,你要不要把你的司机卡拿出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开这辆车? 众人讶异的看着她,任伟亮皱眉问道:你为什么忽然有这个想法? 王知慧细声细语:我就是想,这纸箱开启的方法会不会就在车上呢,但是这车子好像也没法打开试的刚好你手里有张司机卡,所以我就这么提议了。 任伟亮低头想了想,拿出了他那张司机卡。 之前黄鑫的元宝卡化成了酒店,逢和嘉的卡也变成了一串钥匙,但任伟亮的卡片却没有任何变化。 而此时,他们一起站在这辆疑似灵车的公交车前,任伟亮的卡片终于有了变化,变成了一个车钥匙。 王知慧紧了紧拳头,刚才相奴在她手上写:上车。 王知慧不知道他说的上车是不是眼前这辆,只是看到机会就顺势提了个意见而已。 而现在,车钥匙真的出现了。 任伟亮神情莫测地看着那个车钥匙,逢和嘉催促道:任伟亮,你别发呆了,快按下开门键上车啊。 任伟亮顿了顿,几秒后按下了开门键,这辆挂满了厚重长帘的车门在吱呀吱呀的响声中慢慢打了开来。 一片惨白的色彩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辆灵车终于在众人面前露出了它真正的模样。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但设施比之正常的车却一个不落,只是那些座椅撑架和隔窗都变成了纸扎的。 相奴朝逢和嘉勾了勾手指,说道:钥匙给我。 逢和嘉爽快的将票箱的钥匙给了相奴,相奴上车,在路过任伟亮时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一把,说道:走,我们上车看看。 任伟亮愣了一下,王知慧飘在他身后,幽幽地催促道:任叔叔,你快上车呀,我也要上去看看。 任伟亮被她催促着,下意识也跟着走上了车,但是却并没有往里走去,而是就站在最前面看着相奴的动作。 王知慧顺利上车后就不再催他,安静地堵在门口的位置脚尖在地上来回磨蹭。 她看着想上来的王巧巧,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巧巧姐姐,车的位置不够了,你就别上来了。 王巧巧愣了愣,踌躇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小纸箱在进入灵车后也并没有就打开来,依然扣的紧紧,没有一点缝隙。 分卷(79) 倒是相奴用逢和嘉的钥匙成功的打开了票箱,从里面又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肺脏。 他晃了晃票箱的钥匙,说道:看来这两个车的钥匙是共同的。 任伟亮思索着这共同的钥匙之间的关联,一不留神,车钥匙竟然被相奴直接抢了过去,手快的和着那个肺脏直接扔了出去。 逢和嘉接住车钥匙,至于那颗血淋淋的肺脏则被一拍,活蹦乱跳地扑通进了清风的怀里,被他手忙脚乱的抱住。 紧接着,逢和嘉按下锁门的键,将车门合了起来。 任伟亮一愣,瞬间疯了一般朝门外扑去,却被王知慧堵在门口死死抱住。 任伟亮一边推她,可王知慧却好像吃了大力丸一样,力气大的可怕,将任伟亮这个成年男子死死制住,任伟亮愣是没推动她。 没办法,任伟亮只能拿手去掰车框,试图拉住欲合紧的车门。 这样做的代价是他按在车门上的五指被生生夹断,落在了车外灰扑扑的地上。 王巧巧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无措地问逢和嘉道:任嘉你在做什么,你把他们锁在车上干嘛,你快开门啊,知慧要被那个杀人犯掐死了 逢和嘉一个翻手,把车钥匙收好,看了一眼清风手里的肺脏,挑挑眉,淡淡道:正好两个肺脏,你和清风两个人,应该能付票价了。至于他们 逢和嘉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灵车,相奴站在票箱前面无表情,任伟亮捂着断掉的五指表情踌躇、满面痛苦,王知慧则双手撑在车窗前,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隔着车窗对王巧巧说道:巧巧姐姐,你们去另一辆车吧人鬼殊途,我们该分开了。 王巧巧怔住,相奴对着逢和嘉比了个口型,他说道:把那两个肺脏给相狸缝上,等到下一个地方后,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扔下。 逢和嘉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随即转身,和清风两人往之前的那辆车走回去了。 王巧巧却没跟上,她讷讷的站在车子前,问王知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人鬼殊途 小心!王巧巧惊呼道。 在王知慧身后,任伟亮满脸狰狞的向她扑了过来,恶毒的仿佛将他生生掐死。 王知慧毫无动容,只是撑在窗子上的手落下去一只,其余的动作表情却没有变化。 而在王巧巧看不见的挡板下面,王知慧落下的那只手里握了一把占满了铁锈的红柄剪刀,利刃生生穿透了任伟亮的胸腹。 第89章 29 王知慧垂下的手将剪刀捅进了任伟亮的腹部里, 面上却一派平静自然。 她看着王巧巧轻声说:巧巧姐姐,回去吧,你快要看不见逢和嘉她们了。 王巧巧纠结地看着她, 欲言又止:那你呢? 我会很好。王知慧淡淡道。 王巧巧宽慰的话到嘴边,便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犹豫地看了一眼王知慧, 轻叹一声移开了脸, 皱着眉小跑的跟上了逢和嘉她们。 在那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王知慧那张冰冷的小脸终于浮现出了表情, 她微呲着牙, 稚嫩的面庞上显的非常凶狠, 把手里的剪刀翻转着在任伟亮的肚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红艳的血滴滴落在地上,那一垢不染的洁白纸面被染的艳红, 如同盛放的红梅,给人造成极强的视觉效果。 相奴皱眉,走过来拉住王知慧的手, 阻止她继续搅任伟亮的肚子:你适可而止,我还要把他留下来开车, 如果你把他搅坏了的话, 他就彻底不能用了。 王知慧目光冰凉,她看着任伟亮的表情并不算多醒目、也没有多痛恨, 只是显得很执拗。 她说道: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任何欺负我的人,都会被我报复! 她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一脸凶戾的把剪刀从任伟亮的腹中给生生抽了出来, 任伟亮抽搐着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的蜷缩在一起。 这不应该。 任伟亮被一剪刀捅住会受伤是必定的, 但不该虚弱至此,仿佛命都抽干了一样,脸色白的仿佛身体里没有一点血液。 相奴看着王知慧手里的剪刀,好奇问道:这剪刀不是普通的剪刀吧? 王知慧握住柄咔嚓咔嚓了两下,神情平静道:我曾用它把我的同学和老师都剪成了碎肉,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用多了,尤其在浸了血以后。 她说这话时,声音显得极为冰凉,让人打心底发寒。 相奴却不害怕,反而非常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叹道:早知道我当时也拿个工具去给相狸开肚子了,那样的话我就会有一柄漂亮的小刀,而不是多出一副很长的畸形指甲。 王知慧默了两秒,将脸上的冰冷表情收敛了下,变得冷静了一点。 相奴四处看了看,王知慧问他:这个人已经废了,根本不能再开车了,就算能开,这车子也不能动吧,你准备怎么去下一个地方? 相奴摸了摸旁边的座椅,朝王知慧伸出手:把你的剪刀借给我用一下。 王知慧迟疑了一下后才慢吞吞地把剪刀递给了他,相奴握着柄玩了一下后,找了个纸座椅,挥着王知慧的剪刀在座椅上剪了剪,然后王知慧便看到,那个和纸箱子相同材质、本应也坚不可摧的纸椅在剪刀下仿若变成了真正的白纸一般,脆弱的被剪刀剪成了好几瓣。 相奴在旁边完好的位置上坐下,认真的把那个座椅剪成一片片白纸。 他白纸剪的都很大,剪下来好几张后,相奴递了几张白纸给王知慧,和她说道:你把这些纸给任伟亮包起来。 王知慧皱着眉问道:把他包起来干什么? 相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做纸人呀。 王知慧张了张嘴,她想告诉相奴,虽然她也不会做纸人,但是纸人应该不是就用纸把人包起来这么简单,而正常的纸人也绝对用不到人这样的材料 好在她的理智及时回笼,提醒着她这里与现实不同,王知慧轻吸一口气,拿着那几张纸走到了任伟亮面前,展开纸,慢慢将白纸盖在了任伟亮的肩膀上。 任伟亮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却没有动作,直到王知慧把纸覆上来要将他包裹时,他才忽然动手,完好的那只手猛地扣住王知慧的脖子,另一只手虽然断了手指,但手腕的力量却还在,死死地勒住了王知慧的腰,成年男人的力量全力使出,立刻就将王知慧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勒的满脸通红、喘不过气。 正常人的话在任伟亮这样的攻击下怕是当场就要毙命了,遗憾的是,王知慧并不是个正常的女孩子。 她死死地瞪大双眼,呼哈地吐着舌头喘气,虽然看着一副快要被勒死的模样,但她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很久,一直没被勒死。 相奴捡起旁边那张白纸,往上一扔,轻飘飘地白纸缓缓飞落而下,盖在了任伟亮的头上,如同有感知的一般,将他的头部缓缓裹住 任伟亮失去了力量,被王知慧推开,王知慧疯了一般坐到他的身上,把那满地的白纸疯一般往任伟亮身上拼命盖去。 在白纸的交叠下,任伟亮的身体渐渐被淹没覆盖,最终与白纸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个崭新的纸人。 在王知慧发疯的时候,相奴勾起一旁的小箱子,拿那把剪刀把箱子给捡了开来,从里面掏出了一颗心脏。 这颗心脏并不是相奴的,闻着味道像极了红皇后,被相奴包在右手心里几下吞吃了个干净。 相奴这边悠闲的自在,王知慧却仿佛刚被按下了一个开关,她发了疯一般疯狂用白纸将任伟亮覆盖成纸人,饶是如此,也不觉得泄恨。 她咬着牙,微扬着下巴粗喘着气,两只眼睛吊捎般垂下,阴冷冷的盯着任伟亮看了几秒,忽然两只手捂住头疯狂地大叫了起来,更是把那个任伟亮变得纸人和周围能挪动的东西到处乱砸起来,她尖声嚎叫着,如同一只狂化的疯犬,双目赤红、全无理智。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喉咙里发着呼呼嗬嗬的声音,恶冷冷道:把剪子给我,我要把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相奴微微皱眉,和她讲着道理:现在还不行,我还要他开车呢,等到了学校以后我再把他给你剪。 王知慧瞪着他没说话,相奴想了想,退后一步妥协道:要不你拿着剪子在车子里的其他东西上发泄一下好了,但是任伟亮要留到最后再动手。 王知慧一言不发,对着相奴伸出了手。 相奴微微一笑,将剪刀的利刃合好,笑吟吟地放到了王知慧的手上。 王知慧抓着剪刀阴郁的走进了后面的车座里,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阴沉着脸拿剪刀剪起了纸来,将那些椅子剪成乱七八糟的碎长条,呼啦呼啦的飞了半边。 相奴把任伟亮的纸人拖着塞进了驾驶室里,那个纸人僵硬地调整着动作在驾驶位上坐好,然后慢吞吞地启动了公交车,从车站里驶了出去。 相奴拉开帘子,透过窗花看着身后那逐渐被白雾淹没覆盖的车站:她们很快也会追着我们出来的,你还可以看到你的巧巧姐姐。 和我讲一下你的学校,怎么样? 第90章 30 王知慧面颊抽动着, 挑着唇角冷冷地道:一些无趣的事情,我认为没什么好说的。 相奴十指交扣在一起甩动着,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有点意思,你都不怕死的吗? 相奴手指了指背后的被变成了纸人的任伟亮, 嘲笑道:任伟亮嘴上说的狠, 实际上心里却怕死了,之前在车站里都非常的配合我们, 生怕在车站里待久了会把他的仇鬼给招出来杀死他。 身材瘦削的少女面无表情, 一双眼睛阴郁低沉的可怕, 嘴中缓缓吐出两个字眼:孬种。 既然做了坏事,那就坏到底嘛,中途服软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王知慧冷冷说道, 眼中满是不屑:他自己不是也说过吗,他都杀了那个人,还怕那个那个死人变得鬼?当时他狠话不是放的很厉害吗, 我还以为他真的那么刚呢,搞半天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相奴意有所指:他比你惜命, 很显然, 他想活着。 所以就算本身不怕那个鬼,但依旧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去面对那个场景、那个鬼怪, 他不怕鬼,但怕死。 可王知慧不怕。 王知慧在听到相奴的话桀桀地笑了起来,她仰着头,笑容逐渐癫狂:哈哈, 哈哈,活着 她眉眼满是讥诮, 虽然没有说更多的话来强调自己不怕死,但眉眼中的神色却已经将她的无畏体现的淋漓尽致。 王知慧还太小了,看外貌年龄只有十三四岁左右,性格却已经变得十分极端。 倘若其他人在这里,在听到王知慧的一番话后一定会担忧或者害怕一番,疑虑着这个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执拗可怕的念头,在最美好童稚的年纪却已经极端的可怕。 可惜听到这话的是相奴,他对于王知慧的怪异心理接受异常的良好,不但不觉得奇怪,还很赞赏道:其实活着也没什么好,更何况你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奔赴死亡,死亡也未必是你真正的归宿,更可能是你新生的开始,完全没必要害怕呀。 就算死亡真的是结束,也没必要害怕。都已经万念全散,死了以后的可怕也不会再有感知了。所以说,死亡根本就无须畏惧可怕呀。 王知慧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说的挺有道理,但是这种歪理邪说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别在外面到处宣扬了。 相奴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瘦弱的少女眉眼间依旧有着很浓的戾气,但是神情却不再疯狂,逐渐回归冷静。 她低下头,手指头不停地抽搐着,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态度软化了些许,王知慧说道:我在学校,被校园暴力过 相奴没上过学,不大懂,但他没有贸然地问,而是摆出倾听者的姿态听王知慧细细讲述。 王知慧也不想相奴不停地问,她甚至也不想说自己的故事,那段过往是她短暂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她短短的一生受尽了苦楚,浅浅回忆便让她痛不欲生、几近疯狂。 但她终究还是人,就算现在疯了,曾经却也有过正常的时候,她无法像相奴和相狸这样疯狂地面对着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甚至乐在其中。 更何况她还很小,她有着倾诉的欲望。 王知慧说道:我至今也不大明白为什么我就变成了所有人的欺负对象,我没有偷别人的东西,也没有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我学习很好的,老师也特别喜欢我,她还想让我当班长,我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变成了所有人孤立的对象。 一开始,他们会把我的东西故意扔进脏水里泡着,会把我的作业和试卷撕成一块块的碎片。我去打饭时,他们还会故意撞我,把饭菜的汁水溅的我满身都是。我找了老师,但老师却怪我太不小心,还说我不要太小心眼,总把错误推到别人的身上。 我没有怪老师,她只是没有亲眼看到那些人是如何欺负我,而那些也太会装了而已,她被骗了,我真的不怪她。 只是她不帮我,我就只能自己帮自己。于是我反抗了,然后我被人拖到了角落里掌掴。 她捂着脸,手指在两边的脸颊上画了个圈:这里全都肿了,我的牙都被打掉了两颗,嘴巴这边全是血。 我又去找了老师,这一次她知道我被人群殴了,可她却说是我先挑事、激化和同学们的矛盾。 王知慧的眼神再次猩红,眼中满是恨意和恶意,如同恶鬼:对,她说的没错,是我先挑事的,可是那些人打了我也是事实呀。难道就因为我先挑事,他们掌掴我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他们就不用为此付出代价了吗! 还有我的爸爸妈妈我有个弟弟,就在胜江小学。王知慧咬了咬唇,眼中的恨意如同放了很久的血块,色泽几近暗红:他们怪我在学校里惹事,连带着我弟弟也被人瞧不起。我的脸上全是血,可是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我恨死她了,我恨死所有人了,我当时就发誓,我一定要报复他们所有人。 王知慧冷冷说道:但这并不是结束,在老师无视了我的遭遇后,大家直接明面上开始欺负了。我不能反抗,我要是反抗,就会有一群人过来压着我的手和脚,不让我动,然后打我。并且会有人去找我弟弟的麻烦,那样的话,在我放学后,我回家又会挨一顿毒打。我学会了忍耐、求饶,直到有人摸我。 分卷(80) 我和爸爸妈妈说,求他们为我出头,可他们却说我犯贱,不要脸,要是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打我还猥亵我,我的遭遇全都是我活该! 王知慧激动的说道:我不懂,我怎么就活该了。我反省过自己无数次,可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我便知道了,我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他们才是所有的错误。 我要把一切带回正轨。王知慧木木道:从最初的错误开始,一点一点带回正轨。 她直勾勾地盯着相奴,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期待,相奴很给面子的问道:怎么带的? 第一个,是我的舍友。她是最初欺负我的,她有个男朋友,还带了手机上学,每天晚上都在熄灯后躲在被子里悄悄聊天,我嫌吵,我说了她。我还告诉她,手机是违禁品,不可以带来学校的。后来我就被她们以收拾东西动静太大的理由关在了门外。 晚上的黑夜很冷,我穿着很薄的衣服蜷缩在门口,冷风不停地往我身上吹,我不能敲门,如果敲门的话,其他宿舍的人听见会出来骂我。 后来,我纠正了错误,剪了我舍友的耳朵,拿一根圆珠笔,插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听不见了,再也不会嫌我吵了。 还有呀,他们总觉得我卫生打扫的不好,于是我把那些垃圾都塞进了他们嘴里,塞进去以后我还会拿胶带把他们的嘴缝上,这样他们就不会吐出来,不会把环境弄的更糟糕了。 有个保洁阿姨,我在厕所被人拿着水管冲,她不制止,但最后会嫌弃我把厕所弄的很脏。而她的头发很茂密,于是我就割了她的头,用木头棒子从她的脖子里插进去,把她的头做成了拖把,她的头发就是抹布,我把她的头放在厕所里来回擦了很多次,打扫的效果非常好。 还有食堂,明明有正常的饭菜,他们却非要给我馊掉的猪食那个摸我的男生被我骗到了小树林里,我把他弄死后割下了他的生殖器,切成了肉末混进了菜里给他们吃了。 相奴一直安静地听着王知慧的讲述,对于其他的故事都接受良好,直到这个终于露出了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你不嫌脏吗?自己动手的? 王知慧默了默:后来我有洗了好多遍的手 相奴在她身旁坐下,想了想,委婉说道:你这趟回校的经历可能会有些凶险。 全学校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是欺侮了她,就是被她反杀回去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呀。 王知慧讽刺一笑:都是群要死了就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孬种而已。 第91章 31 相奴微微一笑:你不害怕就好。 王知慧恶冷冷道:害怕?不, 我已经不会再害怕了,而我想到我还能有将那群混蛋再折磨着杀死一次,我甚至还很兴奋呢。 相奴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样是最好的, 毕竟我可没时间浪费给那群小鬼,如果你能把他们解决掉那我就省心了。 王知慧闷闷地低着头, 相奴想了想, 又补充道:但假如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抓住了的话,我也不会放弃你, 会去救你的。 王知慧低垂着眉眼, 冷冰冰的应了一声。 王知慧对于相奴的态度并不算热切, 对他的目的和打算也不好奇,她在返回地狱的路上,从此生命暗无天光。 白纸做的灵车缓慢却平稳的向学校行驶着, 最后在校门口时停了下来。 相奴和王知慧说道:别苦闷着脸那么绝望,只要你不真正死去,就不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的。你还有解脱的机会, 和你的巧巧姐姐再见面。 王知慧慢慢地抬起头,喃喃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喜欢王巧巧吗?相奴不解的问道。 王知慧茫然了一下, 随后才缓缓道:喜欢, 她真好,还很善良。 相奴不置可否, 他对于王巧巧并没有任何的感触,挺善良的姑娘,虽然不笨,但却咋咋呼呼。但王巧巧的存在对于孤僻和饱受苦难的王知慧而言应该是很不一样的, 这样的她已经能够给王知慧带来光亮了。 王知慧在听到相奴的这番话后总算打起了一番精神,有些期待却又怀疑地看着他询问道:可是, 你凭什么能保证我一定能通关副本呢?你又不是相狸,相狸才是副本里的怪物,能够提供通关线索的存在。 相奴挑着唇角笑了起来,狭长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他微笑着,艳丽的面孔却貌若修罗:你确定吗?他只是我的布娃娃而已呀。 王知慧愣住,好一会儿后忽然紧紧抿住了唇:你们全都是怪物,你是怪物,清风和逢和嘉也是那巧巧姐姐? 目前,几个副本组合都类似于凶手和怪物的组合,王知慧自己是凶手,那王巧巧岂不是 相奴没有吊着人胃口的恶趣味,爽快地给王知慧吃了个定心丸:她与我们并非一路之人。 王知慧莫名松了口气。 相奴结束了与王知慧的上一轮对话,他看向车前的校门口,一张破破烂烂的人皮挂在了一旁的小门上随风飘扬,在门后,一团模糊的血块躺在铁门下犹如死肉,只剩里面的两颗眼珠子模糊的转动着。 在相奴他们看向大门后,门上挂着的人皮忽然掉了下来,顺着缝隙飘进覆盖在了那团血肉上将血肉包住。 人皮和血肉一起涌动,紧接着,竟慢慢膨胀成了一个矮小的人形,身上还穿着保安制服。 不过在变成人后那个人的脊背就忽然软了下去,佝偻的不成样子。 王知慧看着这一幕,阴郁的心情明媚了一点,给相奴解释道:你之前他为什么佝着背吗?他以前不这样的,之所以变成这样,大概是因为他的骨头被我抽走给敲断埋了的缘故,导致他现在就算能够变回正常人的模样,但是却也没骨头了。 公交车在校门口停下一动不动了,不过相奴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也不在乎公交车能不能用,两人前后走了下去。 相奴和王知慧一同下车,那个身姿佝偻的门卫转动着浑浊的眼珠子将视线凝集在了走进的两人身上。 它目光在王知慧身上停留了好几秒,神情似乎有些困惑,但最后却还是如常说道:你们俩是迟到的学生吧,学校都开始上课了,你们怎么却才到!哪个班的,把名字和学号都告诉我,我要告诉你们老师。 王知慧眼睛动了动,看向相奴,相奴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为了避免你一下子就被它们都撕碎,我给你加了一点小小的庇佑。 他黑色的眼珠子没有感情的与王知慧的眼睛对视在一起,眯了眯眼,微微笑道:小姑娘,你都有过一次经验了,想必再解决他们一次也没有问题的吧? 王知慧冷冷地笑了起来,冷冰冰说道:当然。 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将额前的刘海都给撩了上去,淡淡道:我以前都是长发,一张脸总是埋在头发后面,很多人都忘记我的模样了。所以当我那天忽然剪了短发把头发撩上去来学校时,门卫都没有认出我。 她眼睛黒沉沉的:所以也没有再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把我拦在学校外面,以我带违禁品的名义对我搜身。 相奴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抹厌恶,真是个恶臭至极的地方啊。 王知慧抹了把脸,脸上浮起僵硬的娇俏笑容,走到铁门栅前,对着门卫放软了声音哀求道:对不起叔叔,我今天家里发生了点意外才迟到的,求求你这次别记我名字了好不好? 门卫没说话,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眼前的这个女生是谁。 片刻后,门卫皱眉问道: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王知慧笑嘻嘻的,暧昧地对着门卫眨了眨眼,缓缓拉开了自己外套上的拉链-- 王知慧很瘦小,身上穿着外套,下半身是牛仔长裤,外套的拉链拉到脖子旁,把自己包的很严谨。 而直到这会儿她把拉链往下拉一点露出了锁骨下面一点点的肌肤时,相奴忽然意识道,这个女孩外套里面可能没穿衣服。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崩溃,连忙不再看她,视线专注地盯起了前方,一点余光都不分散。 同时,他用手肘抵了抵王知慧,轻声道:别这样,没必要。 王知慧却古怪的笑了笑,轻轻道:没事的,我只是在重复一些过去的场景而已。 说完,她贴紧了在门栅上,把拉链又拉下去了一点。 相奴对于学校以前的事情不大清楚,也不明白为什么门卫看到举动这样奇怪的女生后却没有露出异常,而是躲躲闪闪地看了眼周围,就对着女生招招手,把小门打开放她进去了。 王知慧把拉链又拉好,进门。 相奴在王知慧身后跟着走了进去,王知慧双手背着身后,手里那把血淋淋的剪刀,视线在门卫的背后来回打量,在进入门卫的小房间、门卫开门时,她一种非常快狠的速度抬起手里的剪刀,如同练习了无数次那样,剪刀穿过那脆弱的薄膜,狠狠刺穿气管,剪刀在脖颈中翻转了一圈,王知慧把剪刀拔出来,鲜血疯了一般的溅出来,溅的她满脸满身都是。 那个门卫怪物就这样被她轻易的解决,又变成了人皮和血肉。 王知慧坐在它身旁面无表情地和相奴说道:其实我那天还背了个包,包里有一把菜刀和一把电锯,我身上没带,导致今天不能再把他分尸一遍。而且我手艺不怎么好,皮被剥的破破烂烂的,要不然我就拿这皮去做一个包了。 相奴在她对面蹲下,揩了一下她脸上的血:你这样子进学校不会被发现吗? 王知慧眨了眨眼睛,笑容满是嘲讽和恶劣:不会的哦,因为它们带我走过很多避开监控的路。 王知慧静静地看着他:你真的是怪物吗? 相奴翻了下眼皮,女孩低下头,声音微弱,莫名为她添了几分怯弱可怜的气息:和你比起来,我倒是更像的怪物呢。 相奴扭了下手指,摇摇头说道:我还没有看到能刺激我的东西而已,但是快了。 王知慧捂着脸,忽然低低地啜泣起来:你走吧,你快去找你要找的东西去吧,我后悔了,我不想和别人分享心事了,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发疯的模样了。 相奴对于王知慧的情绪变化并不是很能理解,闻言立刻确定道:哦,那我走了? 王知慧无力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第92章 32 相奴离开了, 但是又没有完全离开。 他依然静悄悄地跟在王知慧的身后,但那个女孩却并不知道相奴的存在。 相奴是打算跟着王知慧的话因为他的目标很可能会在王知慧身旁出现。 之所以和王知慧说要离开,完全是因为他和王知慧面对面的话,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 对她完全漠视不理的话好像过于冷酷了,相奴觉得自己虽然是怪物, 但还是保留了一点人性的。 但要他去安慰王知慧的话他也做不到。虽然还保留了人性, 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怪物, 温情少的可怜, 根本分不到王知慧的身上。 想了想, 他觉得还是假装自己不在王知慧身旁吧,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为这些烦恼了。 当相奴离开后,王智慧在原地又呆坐了一会儿, 才慢慢地抹了把脸,扶着墙坐了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迹,王知慧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后, 从床底拾出了一个看着有点脏的宽大校服,将校服套在了现在的衣服上。 虽然下面的衣服被遮住了, 但她身上的血腥气却很重, 特别冲人。 王知慧走路时的脚步很轻,她敏捷地走上了树林里的小路, 身形隐藏在重重的树叶之中,发出的动静很小,不刻意的观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树林里还隐藏了这样一个人。 相奴跟在她身后, 王知慧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左右,就停下了脚步, 藏在了一颗树后。 相奴靠近了一点,发现在那棵树不远处的地方站了两个人,看姿势和身材,那两人应该是一对情侣。 王知慧并没有看他们,而是蹲在了地上,手在树根出摩挲,然后勾出了一根钓鱼线。 她侧过身看了不远处那对情侣一眼,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拉动了那根钓鱼线。 鱼线的扯动带起一阵树叶摩挲的声响,不过微风一直在拂动,这点微小的动静并没有被那对情侣听到。 王知慧缓缓扯动着鱼线,随着她的拉扯,那些原本松松散散被垂挂在不同枝干上的丝线被扯动,缓缓的绷直、竖紧。 最后一下猛地用力,丝线一瞬绷紧,被刻意摆好的鱼线复杂缠在一起,坚韧的鱼线将中央的那对情侣脖颈刮过,大片的鲜血涌了出来。 那对男女惊惶的尖叫出声,随后又痛苦的息声,捂着脖颈满脸苍白。 王知慧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边走边把干净的外套脱下来。 那对男女看到她后,眼中顿时露出了很明显的错愕和慌乱,在看到王知慧外套下那件血迹斑驳的衣服后更是恐惧,他们有心想做什么,却挪不开手指,生命力从指缝间慢慢滑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虚弱下来。 他们哀求的看着王知慧,但迎来的却是死神的镰刀。 王知慧动作目标很明确的又解决了这对男女,随后又把那件校服又套在了外面,只是这一次,校服也遮不住血腥的里衫,隐隐透露出腥气来。 王知慧淡定的离开树林,目标明确的前往下一个地点。 她动作熟络的不需要任何思索,在完成一个地方后就飞快的前往下一个地方,好似这些路线和举动在她的心里已经被排练过无数次。 相奴跟在他身后,和她又去了学校的寝室楼,在解决了寝室阿姨后,她用阿姨的指纹打开她的手机,又叫来了下一个人。 学校头顶的白雾逐渐阴沉,浓郁的黑光沉的仿佛要从头顶坠下来一般。 王知慧一无所觉,按照记忆中演示了无数次的路线继续行动着。 相奴却站在空旷的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慢慢的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空落落的胸膛上。 分卷(81) 他们要来了。 王知慧杀了太多的鬼,她对于每个鬼的死法和弱点都了明于心,动起手来利落干脆,在她这样疯狂快速的屠戮下,学校里的鬼怪疯狂的锐减着,王知慧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他们裹挟着黑风慢慢向王知慧逼近,而那些暂时被封印着的鬼怪也慢慢被解开封印,不再徒劳的任由王知慧摆弄。 当王知慧将寝室底层的秘密全遮掩好,回到自己的宿舍准备对自己的舍友动手时,相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小心,他们记起来了。 王知慧愣了下,下意识回头看他,相奴却已经离开,背影消失不见。 王知慧琢磨着相奴话的意思,心里存了警惕,当她推开门的时候,观察的自然也更仔细了一点。 舍友正侧对着她,左手藏在看不见的另一面摸着耳朵,当王知慧开门进来时,她刚好把手从背着王知慧的左耳朵上拿下,左手上还拿着一只圆珠笔。 王知慧想起相奴的话,便停住了脚步,不往里走,站在门口静悠悠地看着她的那个舍友。 舍友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她就骂骂咧咧的让王知慧滚过来,握着那支圆珠笔眼睛直勾勾地朝她看了过来。 王知慧盯着她看,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舍友不再是那个没有死去记忆的家伙,而是有着曾经被她凌虐至死记忆的可怜鬼。 现在,她看到她回来了,大概就要用鬼怪的力量来报复她了吧。王知慧冷冷想到。 她并不害怕,甚至还感到兴奋。 眼见着伪装没有意义,王知慧索性走进寝室里将门给关了起来。 相奴没有进去,他想,既然王知慧敢把自己和那个怪物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想必是有把握对付它的吧? 所以,他还是留在外面等他要等他的人吧。 王知慧把门合上,握着圆珠笔的女生动了动,活动着僵硬的肢体站了起来,看着王知慧的眼神瘆人的厉害。 王知慧一手握着剪刀,另一只手将外面的肥大校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浸满了血液的外套。 握着圆珠笔的女生顿住,黒沉沉的眼睛睁大了一点。 王知慧却挑起笑容,握着剪刀慢慢像她走了过来,她轻声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这群废物,真是懦弱的可怜呢 圆珠笔女生瞪圆了眼睛,眼中盛满了恨意,手中的圆珠笔化成了尖刀模样,她的外表腐朽溃烂,左边的耳朵及大块皮肤全部脱落,王知慧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含着浅浅的笑意缓缓逼近。 门外一片寂静,世界仿若无声,长廊处,锁链拖地前行的声音传来,一同响起的还有女人嘶哑古怪的笑声:老公,我们养的小宝贝居然回来了呢,这次可一定要抓住她,不能再让她跑掉了哦。 相奴抬起了眼眸,幽幽道:妈妈,好久不见。 锁链拖地的磨擦声停滞,很快又再次响起,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梯道口。 一个惊愕地看着他,另一个却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嫌恶。 第93章 33 那两个模糊的身影远远的站在楼梯道口, 看着相奴却不靠近。 相奴幽幽问道:妈妈,你不是说抓住你的小宝贝吗?为什么现在看到了我,你却站的那么远不过来呢。 相奴话说完, 其中一人歪了歪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然后被看的人便开口, 是个男声,他是相奴的父亲, 也是那个刚才在一瞬间露出了嫌恶表情的人。 父亲已经将那股嫌恶收敛住了, 他声音温和:是相奴吗?你不是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还出现在这里 相奴淡淡道:爸爸你问的话好奇怪,这里就是我的世界呀, 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倒是爸爸和妈妈相奴声音逐渐低冷:你们为什么又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呢? 他缓缓说着,并向两人慢慢靠近。 女声见状立刻道:你就站在那边,你不要靠过来! 相奴没有理会, 一步步的逼近,距离那对夫妻越近, 他那种面无表情地脸就显得越阴沉, 明明表情那么平淡、容颜又那么艳丽,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父亲拦住了母亲, 制止了她有些冲动的举动对着相奴平淡说道:我们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与你的死亡有关。相奴,你是我们最健康的孩子,还是我们的长子, 你对于我和你的妈妈而言太重要了,我们需要你来继续传承血脉, 我们不能失去你,所以想复活你。 相奴平静道:但你们看见我好像并不开心。 父亲否认道:那是因为你的出现与我们预算的时间不一致,我和你的妈妈以为出了意外,才不敢靠近你。爸爸妈妈一直都很疼爱你,难道你怀疑爸爸妈妈对你的真心吗? 相奴走进,他浅浅地微笑着:怎么会呢?我知道我对爸爸妈妈而言很重要啊,毕竟,如果爸爸和妈妈始终生不出正常的孩子的话,传承血脉的任务还得靠我和妈妈来啊。 相奴话刚说完,忽然感觉腰上有点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后腰上轻轻刮蹭了一下。 相奴脸上浮现过一抹异色,紧接着,不过注意力很快又被他的父亲吸引走了。 相奴父亲的声音不再温和,虽然竭力压抑却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怒意,他怒极反笑:呵呵,相奴你有这样的觉悟非常好,我和你妈妈以前一直担心你很排斥这种事情呢。毕竟新社会不一样了,近亲结婚是很违背道德的一件事情,我和你妈妈当年结婚的时候都很受煎熬呢,没想到你却一点影响都没有,呵呵 他顿了顿,忍不住说道:你以前很排斥这种事情的。 相奴不由勾起了笑容,神情有一丝嘲弄。 他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这种事情?以前接受不了,现在有郁先生后就更接受不了了。 他之所以顺着说这种话,只不过是故意刺激恶心他的父亲而已。 他的父母,饱受着家族千百年传统的折磨,两人又相依为命,两人渴望着结合,却又因为新思想的接受而对这种关系充满排斥。 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忍住诱惑,结为了夫妻。可是生下来的孩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如正常人一样,但是隐藏性的基因病却不少,这个事实让他们很焦灼并饱受折磨。 而按照家族传统,假如他们两个的结合始终生不出正常子嗣的话,那么在相奴成年后,这个任务就得交到相奴身上了。 因此,相奴父亲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复杂。 虽然家族的思想很不正常,但意外的,相奴父亲给相奴传授的让他们却是偏向于正常的,相奴所了解的知识和渠道,也一直是认为这种结合是违背常理应当被制止的。 相奴的父亲无法违背一直以来接受的事情拒绝妻子和儿子的结合,为了避开这种情况,只能将压力转移到相奴身上,希望相奴抗拒这种事情而拒绝和母亲结合。 事实上,一直以来相奴也是抗拒的,所以他都二十来岁了,他们家一直还维持着正常家庭的表象。 直到相奴死亡。 相奴看着他的父母,看了很久很久,他的母亲不敢和他说话,往后躲在父亲身后,相奴也也不在意,在他成年后他和母亲的交流越来越少几近于无,因为他的父亲总是疑神疑鬼。 相奴问道:爸爸,你其实很不希望我和妈妈在一起的,对吧。 他父亲否认道:我没有,家族的延续对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相奴幽幽说道:可是,家族的延续并不一定非要靠后代的不断出现来维持,还有另一种办法啊。比如说,永生。 只要你和妈妈永远活着,不会死去,那家族就不算覆灭,那样的话,即使没有后代,也没关系的,不是吗? 相奴的父亲皱眉,不赞同道:你说的不错,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死,永生那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真的吗?相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他的父母闭上嘴,微妙地氛围弥漫开来。 相奴微微闭眼,随后说道: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合适的地点聊吧。 相奴父亲立刻说道:去校长室! 他不自在地笑了下:这个学校以前是我们家的坟场,因为说学生的精气重,可以压制鬼魂,后来就被改建成了学校。我们家生意起色后,我就把这个学校又买了回来。 相奴点点头:怪不得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那么丧心病狂,建在我们家的坟场上日积月累之下,恐怕早就被侵染的不人不鬼了吧。 相奴父亲没吭声。 相奴盯了他几秒,说道:我和王知慧说几句话。 说完,也不理他父母两个,直接转头找王知慧去了。 在他被转身走了一段距离后,相奴听到他的母亲用着非常轻的声音很不甘愿的与他父亲说道: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是指王知慧吗? 相奴思索道,他的父母是为了王知慧而来的,不是为了他。这一点他在刚才就已经确定了。 在整合这个学校的背景等一系列线索,相奴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学校里存在的故事都是蓄谋已久。 他敲响了宿舍的门,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一点点的缝隙,王知慧的头从门后露出来,将宿舍里挡的很紧,她问道:什么事? 相奴说道:我爸爸妈妈来找我了,你等下告诉王巧巧、逢和嘉和清风的话,不用找我。 王知慧直勾勾地看着他,心想,不用找他?而且相奴好像漏了一个人的名字,他的意思是,点名的这几个不用去找,然后让没点名的去找他? 比如说相狸? 王知慧心中有困惑,却没有问出来,只是问道:我去哪儿找巧巧姐? 去你的弟弟那里。 王知慧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她点点头,重重关上了门。她和舍友的恩怨还没有解决。 相奴拉了拉领口,抿了下唇,像父母走去说:我们走吧。 他的母亲又看了一眼王知慧的方向,忍不住说道:那个女孩不能放走 相奴淡淡问道:为什么? 她是祭品! 父亲轻轻拍了下母亲的手:别胡说。 相奴打量着他们:我有一个朋友,他和我说过,我的世界被一个献祭阵法包围了,妈妈你现在也提到了祭品,你和我解释一下吧,祭品究竟是什么,被献祭的又是谁呢? 第94章 34 相奴父亲早就想好了答案, 被相奴询问时也毫不心慌,镇定地说道:祭品有很多,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祭品, 但被献祭的存在却是你。 相奴浅浅地哦一声:是吗? 他的父亲皱眉问道:你不相信?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到,我们所布置的阵法与你之间的联系, 它扩大了你的领地, 增强了你的力量,成就了你 是的, 从感觉上来讲, 的确是这样的。 假如没有相狸的存在作为对比映衬的话, 他可能就会信了这一番话。 相奴看着他的父母,问道:相狸呢? 然后相奴看到,他的父母对视了一眼, 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是被你吃了吗?我们后来回来别墅,除了满地的血以外,什么都没找到 那他的内脏呢?相奴直接问道:他一开始把我的内脏剖出来给他自己用了, 那他自己那些被挖出来的内脏又哪去了? 相奴的父母沉默片刻,忽然意味不明地问道:相奴, 你的表现不像是一般的鬼怪, 你怎么那么清醒还有,你和刚才那个女孩又是怎么认识的? 爸爸妈妈是在对我的经历好奇吗?相奴跟在两人的身后慢慢走着路, 他的父母似乎担心他走丢了总是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眼。 是啊,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孩子,在你死后,我和你妈妈费了很多辛苦才将这个鬼域建成, 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我们的爱吗? 相奴有些想笑,这算是什么证明方式?就因为他变强, 得了好处? 可是,变成祭品的相狸在找回内脏的过程中,他的力量也增强了呀,更别说,相奴的心脏还下落不明 心脏作为躯体的核心,对于相奴而言的意义重要无比,相奴的父母的确用阵法赐予了相奴强大的力量,但是却偷走了可以控制他的心脏。 与其说是将力量赐予相奴,不如说,他们将相奴视为掌控力量的傀儡来的更为妥当。 相奴轻轻抬手,手掌按在了心脏上,那里空落落的,手掌处没有任何波动,但是他的耳边却传来了心脏鼓动的声音。 这个地方也有一颗心脏,但好像依然不是他的。 不过两颗心脏的出现,足够他掌握并运用一部分的力量了。 相奴下意识动了动肩肘,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脊背上破茧而出,周围的白雾也跟随着滚动了一番,变得浓稠了些许。 相奴轻轻咬了下唇,眼珠变得乌沉了一些。 相奴的父母突然停住脚步,警惕地在周围看了一圈,随后回头看了相奴一眼。 漂亮的青年睁着狭长的冷眸静静地看着他们,那双习惯了空洞的眼眸在骤然变得聚焦专注以后,让相奴父母还有一点不习惯 想到这里,相奴父母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导致他们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但他们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而是加快了赶往校长室的步伐。 相奴跟在他们身后,在进入校园区时,寂静的氛围被打开,各种细细碎碎的轻声密集交杂在一起,单独的一道声音不大,聚集在一起后却嘈杂极了,更是充满鬼祟的味道。 相奴父母的速度不算快,但是从宿舍到校长室却依然走了很久。 当相奴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校长室后,顺便把门也带了起来。 相奴在一个沙发上坐下,父亲坐在了他的对面,母亲则踌躇着在沙发后的架子上来回走动,手指摆弄着架子上的摆件,不敢回头看一眼。 分明是鬼怪的世界,这个办公室却和正常的世界差不多。 分卷(82) 相奴的父亲在进来这里以后就轻松了许多,打量着相奴的眼神要变得居高临下,带上了审视:你的眼睛恢复了,并且你还认出了我和你的母亲。 相奴指了指耳朵:我记得你们的声音。 相奴父亲垂下眉眼默默点了下头,随后摸着手指上的戒指陷入了思索之中,他斟酌道:不管怎么说,你能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都是很高兴的相奴,虽然你还有着意识,但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相奴问道。 我们家族必须延续下去,可是死人是不能传承血脉的,那生下的孩子也不是生人他说着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可是我和你母亲迟迟生不出正常的孩子 你们是生不出吗?我以为在我和相狸之后,你们没有再尝试过养育下一个孩子。 其实有的,只不过我们在孩子生出来之前就做了筛查,把那些畸形胎给打掉了。 那你们现在又想怎么样?相奴淡淡问道,对于那些从未谋面的弟弟妹妹们的遭遇毫无感触。 他们在没有出世前死亡是不幸的,但如果生下来再死去,他们会更加痛苦不幸。 我和你妈妈想再生育一胎,并且我们已经找到了可靠的办法,不仅能保证生下来的孩子一定健康,并且他们还一定会是龙凤胎! 说到这里,相奴父亲眼中带上了光:是龙凤胎的话就好了,那样他们就可以自己结为一对,不会再拆散我和你母亲了 相奴冷冷地看着他们,一直以来都挺平静的心情忽然升起一丝怒火,在怒火的升腾下,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冷厉:难道你觉得我的存在拆散了你们吗?明明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一直拒绝排斥着与母亲的结合,是你自己放不下对这畸形血脉的传承,可你如今却要怪我拆散了你们? 相奴父亲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淡淡道: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伤害到了你,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纠正,只要你的弟弟妹妹出生了,那我们一直以来的矛盾就能全部化解,我们所有人都圆满,不会再有烦恼! 那个办法是什么? 相奴父亲一边仔细观察着相奴的表情,一边说道:相奴你小时候总是会跟着我们去祠堂,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族对于那些恶子是如何处置的。 相奴说:我又看不见,祠堂里的传承也不是靠影像传承,你们也没在我面前动过手,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 相奴父亲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那些恶子与我们是敌对的,是被我们铲除的失败者就行。但它们 毕竟有着相家的血脉,虽然污浊的躯体都被净化,灵魂却一直缠绕在我们身上,时刻污浊着我们的血脉,想把我们的后代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怪物。而每一个能够摆脱恶子影响能孕育出正常外貌的孩子都天生就拥有压制恶子的能力。而相奴你在死后更是化成了恶鬼,你天生就能够压制住那些恶子,不让它们靠近你的母亲,这样,你的母亲就能生出正常的孩子了。 相奴眉头皱起。 但是这还不够,你的母亲毕竟年纪大了,根本无法再怀孕多少次,所以必须有一个确保她一次就能怀上龙凤胎的方法。 相奴冷冷地看着他,问:说说看,什么样的办法? 父亲靠近了他一点,那双俊朗的眉目闪烁着光,他说道:原本很难,但是对你而言却可以很简单。 那个方法也是我从祖宗留下的秘法中找出来的,它要将儿子或者女儿的血与母亲或者父亲的血脉彼此相融,被融合后,融合者的下一胎便一定会是龙凤胎。 相奴怀疑地看着他,问道:真的有这个办法,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听你们说过? 相奴父亲笑了下:以前你是人,换血了会死,现在你是鬼,换血却不会有事,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相奴扯了下唇角,忽然有些想笑。 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有这样的办法,他和相狸大概都逃不过被父亲抽血的命运,毕竟一个是他的备胎,另一个是废物,两个对于父亲而言没一个顺眼的,有这样名正言顺的理由的话,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和相狸? 相奴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前。 看到他的动作,相奴父亲垂下的手指痉挛似抽动了两下,母亲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慢慢靠近过来。 相奴打开门,却没有离开,而是说道:如果这个办法有用最好不过了,不过换血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点,正好弟弟也在,不如让弟弟和妈妈先试试吧。 他拉开门,面容苍白的相狸静静站在门外,正动作僵硬缓慢的拿手指勾着那根缝在嘴上的线。 见面前的门被打开,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屋里的几个人,双目瞬间猩红。 第95章 35 相狸! 爸爸和妈妈一起惊呼出声, 爸爸眼眸低沉沉地看着相狸,随后又不可置信地忘了相奴一眼,抿着唇问道:相狸他怎么会还和你在一起? 从之前的聊天里, 相奴发现,他的父母可能以为相狸被复仇的他给他生吞活剥了并且连渣都不剩, 并没有想过相狸还活着, 并且还和他在一起,因此面对当然的情况时, 他们的态度是相当慌乱的。 因为相狸看他们的眼神非常可怕, 猩红的色泽和专注狠戾的视线, 犹如一只被饿了很久很久的恶犬,此时正盯着肥美的鲜肉,唇涎欲滴。 相奴把相狸往自己拉了过来, 挑着小拇指,长长的指甲勾着唇线,只要轻轻一划, 就能让唇线挑断,让相狸能够开口。 爸爸妈妈皱着眉后退了几步, 期间爸爸冰凉的眼神幽幽闪过了相奴一眼, 他问道:相奴,你这是什么意思? 相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好笑道:爸爸,我也没做什么吧,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是在担心我做什么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 相奴唇边的笑意淡了下来,他冷冷道:这句话也还给你们, 你们心里同样清楚。 什么一家人,什么圆满, 当失去利用价值后,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有美好的关于未来的幻想全部都是不存在的 虽然他们掩藏的很好,但相奴还是从他的父母身上嗅到了腐朽糜烂的气味。 生与死的界限已经模糊,他们放弃了一直执着的后代,选择了永生。 而刚好,能够成就他们永生并阻碍他们永生的,恰恰好都是相奴。 相奴割断了缝在相狸唇上的线,相狸还有些不习惯,低下头用手指摸了摸唇才试探性地张开嘴巴,用舌尖抵了抵上下唇瓣,同时,舌尖划过犬齿,带起一阵颤栗。 相狸眼中露出兴奋的神采,望着父母的眼神更是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 父母并不算慌张,他们把相奴带到校长时,本就做好了一些准备,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相狸,让他们的安排显得不够严密罢了。 相奴一把拉开门,相狸就如疯犬一般闯了下来,不等他们的父母反应,直接冲到父亲身边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血肉,父亲顿时狠狠吸了一口凉气,他想推开相狸却根本推不动,相狸紧紧地巴附在他身上蚕食着。 站在背后一直摆弄着架子上东西的母亲终于转过身,从架子上随手拿了一个盒子砸过来。 盒子没有合紧,落在地上滚了两圈,血淋淋的肾脏滚出来,相狸立刻放开了父亲奔到地上把那两个肾脏给捡了起来,拼命的往怀里挤,用力的仿佛想把这内脏直接塞进胸膛。 肾脏本来是他们用来吸引相奴注意力的,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相狸,虽然肾脏对于相狸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但是对相奴却没什么效果,期间,相奴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动作。 父亲与相奴对视了一秒,在摆脱相狸的纠缠后立刻拉着母亲进了屋里的另一个门,随后消失不见。 相狸着急地想把内脏塞进自己身体里,却是徒劳无功,看到父母跑了更是着急,冲相奴喊道:他们走了,你怎么不拦着他们?!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慌什么。 说完在相狸面前蹲下,苍白瘦弱的少年瑟缩了一下,随后警惕又防备的盯紧了他,却又下意识流露出些许哀求的神色:内脏我塞不进去 相奴没说话,只是让相狸躺下,然后面无表情且毫无预兆地剖开相狸的胸膛,把那一颗肾脏放进去。 相奴也不知道相狸疼不疼,在他操作的过程中,相狸不停地倒吸着凉气,面色更是如纸一样苍白,但是他却没有呼痛,而胸膛也不像正常人那样破了个伤口就鲜血直流。 相奴把一颗肾脏放好,又看了眼很不安分四处张望的相狸,想了想,没把胸膛立刻合上,而是对他说道:为了省事,你先这样将就一下,我把你另一颗肾脏找到后再给你一起缝上。 相狸很不满:不可以,万一他们中途回来了怎么办,那我不就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吗。 相狸表示了反对,相奴却没有理会他,专心致志地在屋子里搜寻了起来。 不过他找了一圈,都没有在屋里找到另一颗肾脏,倒是又翻到了一颗红皇后的心脏。 看着这心脏,相奴也不禁沉吟:这红皇后难道真的是章鱼吗,怎么有那么多心脏 他轻声疑惑,动作却相当麻利的把那颗心脏给吞了下去。 随后见实在找不出另一颗肾脏后,他才去为相狸把肾脏合上。 在相狸因为被开胸而无法动弹的时间里他显然想了很多,看到相奴和他呢喃道:哥哥,妈妈刚刚把我肾脏扔出来的样子,像不像是在喂狗? 相奴似乎笑了一下,嘲笑地说道:不是像,应该就是吧。你刚才咬爸爸的架势就是一条疯狗。 相狸眼眸幽幽了些许,相奴把他的胸膛合好,在他坐起来时轻声说道:走,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另一颗肾脏。 相狸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又对我那么好了? 不怪他之前杀了他的仇,还替他找回所有的内脏 相奴笑容古怪了一些,揉了揉相狸的头没有回答。 毕竟是一件很趁手的工具呢,可是要好好保养的。要不然当他想把某些人碎尸万段时,难道他还要自己上去撕咬不成? 相奴拉着相狸站起来,相狸也不知心里有了什么样的念头,看相奴的眼神时戾气消散了不少,恢复了一些理智,思考起眼前的情况,终于问了些和眼前副本相关点的事情,他问道:爸爸妈妈他们做了什么,也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副本里? 他们又不像我们这些会自相残杀,好的很呢。也因为过的太好了,总想折腾些事情来。 比如说 相狸紧紧地盯着他看,专注极了:比如说? 把他们那两个已经没有了意义的鬼怪儿子给献祭掉,供他们生下一个新孩子也好,供他们获得特殊的力量也罢,总之,是要榨干所有价值的。 你可不能小瞧了他们。相奴把相狸拖出了屋外后看着寂静的学校,轻轻说道:这积累了上千年的不人不鬼的家族也好,他们用钱财豢养供奉的道士也好,它们可都是献了真本事出来给他们两个的我的心脏还没有拿回来,可我绝不会容忍别人试图掌控我。 相狸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道:哥哥,你真坏,爸爸妈妈对你那儿好,你却因为一点点不好就恨他们。 好?相奴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几个地方真的仅仅是布阵用的吗?这些地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镇压我们。比如这学校,地下是我们家的坟场,这个学校却至少建了有十来年,里面的事情也发生了很久你以为,这里面发生的事情是在我们死后才出现的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相奴喃喃:下一个地方,才让我真正确定了他们蓄谋已久啊。 相奴抬起手,轻轻抚了一下眼角,手指痉挛的抽动了几下。 相狸看着他的动作,空落落的心脏处却也仿佛还存在般,跟着抽动了一下,心中无端发寒。 第96章 36 相奴带着相狸离开了校长室, 就去找了王知慧他们。 王知慧翻到了隔壁的小学部,在那里找到了逢和嘉清风他们。 王巧巧自然也在,不过王知慧没敢靠她太近, 毕竟她身上沾满了血腥的味道,恶臭冲人极了。 王巧巧远远地看着她, 脸上的表情纠结的厉害, 脸上布满了迟疑,显然还在判断着王知慧的真实身份。 但王知慧现在却已经摸透了其他几个的身份, 她心知, 这里除了王巧巧以外, 唯一还能算的上人就只有她自己了,哪怕逢和嘉她们看着和善,但是到底和人不一样, 王巧巧跟着她们还不如和她在一起安全。 王知慧看逢和嘉没有阻拦她靠近,远远对着王巧巧招招手,把王巧巧给叫了过去, 两人离着一段距离对话,并把相奴他们的身份告诉了王巧巧。 王巧巧并不相信, 她看了一眼王知慧, 犹豫道:可是逢和嘉她以前和我一起做过任务 王知慧盯着她看,轻声道:可是她选择怪物化了, 怪物化的任务者是有可能留在副本里的,你忘了吗?或许,她便是在这里投诚了相奴他们呢。 王巧巧呆了呆,脸色瞬间变了点:我之前没想到这一点。 王知慧低下头轻舒着气, 王巧巧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虽然离得远, 但是依旧能嗅到从王知慧身上飘来的血腥气息。 她抿住唇,不知道自己刚相信谁,又或者,谁都不信,做一匹孤狼独自行动。 可是联想到那些卡片,她又不确定自己独自一人的话会不会影响他开启接下来的副本 当王巧巧和王知慧相对无言时,逢和嘉和清风却忽然站起来,朝着两人相反的地方往外走去。 王巧巧看到她们离开连忙叫住她们,问道:任嘉,你们要去哪儿! 逢和嘉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去我们该去的地方,至于你,和那个小姑娘就在这里寻找线索,然后准备离开吧。 分卷(83) 逢和嘉看了王知慧一眼: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很清楚可以从这个副本里的哪些地方获得线索吧。 王知慧不理她,王巧巧愣了愣,忽然平静了下来,她问道:那其他几个地方不用去了吗? 逢和嘉笑了下:傻姑娘,所有副本要求的都是找到一条支线线索就能够通关了这个副本自然也是一样。其实第一个副本搜查的再仔细一点的话你们也能离开了,可惜黄鑫做贼心虚,而我们也别有目的。但好在你运气好,这个鬼域的主宰不想把你们留下。 王巧巧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们:那你们真的是鬼怪吗? 逢和嘉指了指王知慧:她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好吧。王巧巧耸了耸肩: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在这个副本里投靠相奴的吗? 逢和嘉看了她好一会儿,说道:是啊。 王巧巧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笑着对她摆了摆手:不管你是什么,你们对我们没恶意是真的,谢谢接下来,我和知慧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逢和嘉点点头,带着清风向校门口走了过去,上了等在门外的公交车,相奴和相狸都笔直地坐在第一排等着她们。 相奴看到他们进来,指了指最前面的指示牌,说道:下一站是游乐园。 逢和嘉把自己胸前挂着的铭牌摘下来贴在屏幕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最后一站,监狱。 期待吗,相先生? 相奴认真的想了想,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都上车后,这辆无人驾驶的公交车自动行驶起来,向着最后一个目的地前进。 相奴说道:这五个地方的组合在一起,的确是一个聚气的阵法,五地相连相生,在阵法的加持下,相狸的内脏也在这影响下一点一点的加强。 相狸的内脏是镇物,主要是用来镇压我的。他们之所以选用相狸的内脏一是因为相狸与我血脉最近,其次是因为他曾经混过的血和内脏,他的气息被我感染的无限趋近于我,又与我有杀身仇怨,我们俩天生相克,他克我,我也克他,于是他们拿了相狸的内脏埋在这五个地方,用那无限近于我的气息的内脏来迷惑的心脏,同时也用相狸那天生克制我的煞气来压制我。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和地点,我的心脏是很难分辨出其中的不同的,它把相狸的内脏当成是我的,因为内脏排布和人体很相似,再加上五脏之间有阵法勾连,我的心脏误以为还在我的体内,一直以来都很安静,也顺利的由着我的父母控制折腾。 清风说道:不止,相狸镇压你,但相狸也再被镇压着。 相狸立刻朝他看了过去,相奴抬了抬眼皮,说道:他们以为相狸死了。 可能吧,但他们估计怕相狸诈尸,同时也做了一些准备。清风说道:这个埋内脏的地方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的,细讲下来却挺讲究。 第一个财神酒店就不说了,主人用财神的外形来当酒店的表象可见他有多迷信,虽然酒店因为些事情坏了风水,但财神的神气还在,天生压制各种妖魔鬼怪。可惜,那个地方被人刻意埋了几条人命,沾了血气,那个黄鑫还特意割唇,内气外泄,外邪内倾。那酒店里的风水都被这阵法给吸走用来供养你们兄弟了。 第二个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可能也因为第一个地方你们两个得了好处,布置阵法的人生怕压制不住你们,第二个地方下了狠手来镇压你们。 先是任伟亮看到的那些坟墓,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青砖白瓦的坟墓应该是你家的敌人吧? 相奴点点头:都是我家那些刚出生因为畸形而被杀死的族人。 怪不得。清风说道:青砖白瓦,坟墓看上去盖的挺好,可惜也封死了,连点气都透不出去,你家人是生怕他们能破土而出出来找他们算账啊。 这第二个地方,车站,没那么讲究,却也更狠。先是埋了一堆恨急了你们家的死魂,让相狸和那些死魂互相争斗。埋骨之地车站又建了车站,这车可不像以前那些木车,一个碾压下去,是能叫人生生碎成粉末,被活活碾压死的。车辕滚踏之地,地面日日遭受碾压,又是重金之所,布满煞气,人来人往,还聚集各种各样的人气,阳气极重,被压在那车站的鬼肯定生不如死。 相狸听完清风说的话,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两边的肺,脸色难看道:怪不得我总感觉胸口这里又闷又疼,像是被啃出了无数个洞一样撕痛的厉害 清风点评道:你的两颗肺被埋在车上,应该不是被车子压的原因,可能是被那些恨极了你们的畸形鬼咬出来的。 相狸不语,一双眼睛死死地睁大了,眼中满是血腥戾意。 这第三个地方清风皱了皱眉,他只在小学部,没去过初中部,不大清楚初中部那里的情况。 相奴淡淡道:初中部主要是他们用来用鬼的,学校前身是坟场,和车站不一样,埋的大多是我们家那些寿终正寝的活人的坟。 清风点点头,对此表示了中肯:不错,学生的阳气很旺,可以压制鬼气,但学生说到底还没有成人,容易受到各种各样的影响,易被邪祟入侵。虽然学生阳气烧的难受,但如果控制的好了,学校也很容易成为鬼怪兴风作浪的场所。 相奴想起王知慧的经历,心想,那何止是兴风作浪,活活是一个人间地狱啊 清风盘算起来:算起来这三个地方哑你们压的还不算太狠,假如你们父母真的想要你们去死的话,剩下的两个地方你们俩可就要小心了,里面肯定有特别针对你们的布置。 相奴说道:不是下两个地方,准确来说,就是下一个地方。 他看向逢和嘉,逢和嘉想了想,笑道:最后一个地方已经被攻陷了,不用担心 相狸始终皱着眉,脸色苍白的厉害,双手死死揪住肺上的衣领,像是被夺去了全部的心神。 等车走了一会儿他才猛然惊醒,问道:我的另一颗肾脏呢 逢和嘉打开售票箱,把里面那颗肾脏拿了出来:我从学校里找到的,没地方放,就又把它放进老地方了 第97章 37 老实说, 在听完逢和嘉的话后相狸的心情是很郁闷的,就好像在她的言语中,那能够维持着自己生命的脏器好似一个随手乱丢的垃圾一般 他很敏感, 看着逢和嘉的眼神当即就变得很不友好了。 直到相奴伸出两根手指捏紧他的下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两个青紫的指印后, 他才瑟缩的收回视线, 闷闷地低下了头。 相奴瞥了他一眼,与相狸悄悄摸摸撞过来的视线刚好触及到了一起, 相奴冷淡的勾了下唇角, 相狸愈发沉默乖巧。 他现在真的很怕哥哥, 面对哥哥时的所有勇气都消耗在了那场针对哥哥的谋杀之中。 相奴见相狸乖觉了,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掌滑到相狸的头上, 安抚性的轻拍了几下,叮嘱道:等一会儿到了游乐园以后,我会牵着你, 然后你要牢牢的跟紧我,明白吗?如果我放开你, 你就可以开始动手了。当我示意你停手时, 你也要乖乖吱声,告诉我你在哪里, 明白了吗? 相狸困惑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明白 相奴朝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你记住这些就行了,等进去以后你就会明白了。要听话, 如果不听话的话,哥哥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磨了磨整齐洁白的牙齿, 威胁性的动作却被他做的很可爱无害,当然,很少有人能欣赏的了这种可爱,至少相狸还是觉得他很可怕的。 清风主动从位置上爬过来,他拉了拉相奴的手,说道:你带着我吧,我能够保持你清醒。 相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清风指了指他的心脏:你的气息开始不稳了。 相奴轻轻蹙眉,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间,白雾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取代,那黑暗是那么的纯正,侵略性是那么的强,它们霸道无比的扩张着,将经过的每一寸土地空间全都染成彻彻底底的黑暗。 最终,黑暗穿透了浓雾,蔓延到了车上,侵蚀了车壁和玻璃,最后又袭裹到了车内众人身上,并让众人无处可躲。 当黑暗将相奴彻底包裹时,相奴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完完全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四处看去也没有一点颜色光亮。 不仅是相奴,逢和嘉清风包括相狸在内都遭遇了一样的变化,陆续轻呼道:我们看不见了 他们竭力保持着冷静,事实上,作为鬼怪他们也并不惧怕这种变化,但视力的剥夺却是强行改变众人一直以来的习惯,哪怕她们对于眼前的情况很淡定,但难免会有些慌张。 倒是相奴适应的很良好。 他以前的眼睛并没有坏的那么彻底,虽然看不见东西,眼睛却能感知到色彩。 不过单纯的色彩对于眼睛刺激太大,很容易让眼睛疲劳难受,所以相奴平时自己也会找墨镜眼罩等将眼睛遮起来,所以这种纯正的黑暗环境他也是很习惯的。 而虽然看不见了,相奴却还是能听到周围几个人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能辨别出他们大致的方向。 他也感受到了坐下车子的变化,车子的速度越行越缓,在持续了约三十秒后,速度又逐渐加快,相奴知道,他们可能在刚才穿过了一个转折的地点,或许,他们已经进入了游乐园。 相狸不安地四处摸索着,黑暗的环境让他的心情非常狂躁,他质问道:哥哥,这里不是游乐园吗?为什么我们会看不见 相奴不答,反而说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只失去了一双眼睛,完全比不上你的生活来的痛苦吗?如今你也看不见了,感觉怎么样? 相狸呼吸一窒:我每时每刻都遭受着身体上的煎熬折磨,疼痛无比,就算失明让我很难受焦躁,可我还是感觉很痛苦啊!我因为行动不便,每天都困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我根本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你的痛苦怎么能和我相比! 相狸激动道,很显然,虽然怕相奴,但对于相奴还是很有怨气的。 相奴古怪的笑了一声,声音莫名尖锐刺耳,语气更是低沉,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呵呵是吗。 相奴闭上眼,心情翻涌烦躁的厉害,在听到相狸的话后心情更恶劣了了几分。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心情的影响,亦或者有其他的因素,相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化。 红皇后力量鬼鬼祟祟的作妖起来,相奴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热烫的厉害,不停沸腾,经脉正在不断鼓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化,要破体而出。 他很想说些什么,于是问道:弟弟,我的眼睛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和正常人一样吗? 相狸愣了下,才回答道:当然不一样,你连眼珠子都没有,眼睛里一片灰白虽然看着挺好看的,但是也太诡异了,正常人眼睛根本不可能长成这样。 相奴不禁讽刺一笑,喃喃道:是啊,你也知道,我也一双很不同于正常人的眼睛,我这双眼睛应该也算的上是畸形吧,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的畸形儿为什么没有在刚出生时就被他们杀死? 相狸想,可能因为你畸形的不严重?但想想又不对,如果仅仅是这点的话,爸爸妈妈不会对哥哥那么好的 事实上,相狸一直以来非常嫉妒相奴的原因就是他和自己明明都有畸形,自己表面上还比相奴看着正常呢,凭什么他们对相奴就那么好,对自己就那么敷衍? 但现在听相奴提起,好像又另有隐情 相狸沉默了几秒,问道:那为什么你没有被他们杀死? 相奴摸了摸眼睛,笑了,容颜美若修罗,艳极恶极: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就是正常的呀。 他补充强调道:所有地方都正常。 明白我的意思吗,弟弟。我是后天残疾,我的眼睛是被人故意给搅成这样的。 相奴微笑着说着,却无人知晓他此时的笑容有多扭曲可怖。 皮肉绽破的痛苦、孩童尖细惊恐的哀嚎、男人疯狂恶意的狂笑、手指在皮肉中翻卷抠挖的动作 相奴的脊背绷得死紧,难以抑制地佝偻着,他死咬着牙关,肌肤涌动,恶毒恐怖的触手浮现,缠绕在他的双臂上,在众人看不见的世界里,相奴的两肩上也分别搭着一个恐怖丑陋说不上到底是什么玩意变成的头。 相奴手掌慢慢从相狸的头滑到他的背上,相狸发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捅破胸疼,再经历一次酷刑。 清风悄悄走过来,握紧了相奴空着的左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有没有效果不知道,相奴的声音反正一直克制地压抑着,他对相狸说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明明真正千疮百孔的人是我啊。 如果不是我真的恶心死他们两个了,要把他们留着喂你,我现在真想把你也给生吞活剥了。相奴阴冷冷道,相狸脸色青白交错。 第98章 38 相狸怔怔, 隐藏在黑暗下的面孔彻底失神,他难以置信地道: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他们对你很好的, 怎么可能这么对你他们怎么会这样对你呢? 相奴莫名,他呵笑一声, 讽刺道:对我好?他们对我和对你有什么不同吗?不一样都是永远被关在那栋别墅, 找一个懦弱的保姆监视我们?要说对我比你对你好的地方也只有他们对我说话的态度比对你要好一点吧,除此以外, 还有别的吗? 相狸不答, 只是重复道: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对你呢 相奴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 黑暗从来都不能阻挡他,相奴从声音辨别出相狸的方向,恐怖的触手延着相狸的身体摸进了他的口袋里, 掏出了一张卡片。 相奴看着卡片笑了,说道:小丑牌。 他将卡片贴在相狸的背上,明明是纯正的黑暗, 偏偏众人能看见那张卡片的光。 分卷(84) 但也仅此而已,卡片紧紧地贴着相狸, 照出的光却映不出相狸的模样。 那张卡片化作一只疯狂笑着的小丑送进相狸的体内, 相奴定定看了几秒,在相狸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 我们名字的真正含义就是奴隶,一个为他们贡献所有价值、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小奴隶,不过我大概是特别的小奴隶吧。 其实这些事情在我瞎了以后我就都忘了,但奇怪的是, 我最近忽然又慢慢想起来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还看的见, 也还不会走路,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出生了。 我一个人在花园里乱爬,然后他们带了一个很奇怪的道士回家来看我,在那以后,我的名字就定了下来。相奴呵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个名字吗?贱名、小名这些各种各样的说法全部都是骗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将这种充满奴役的名字刻进骨髓,让我们打心底认同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在那个男人出现不久后,他们带我去了一次游乐园,我那时候以为他们是真的要带我出去玩耍,我记得当时应该很好奇、很开心的吧 但我们在进去以后,他们就把我丢在了一个地方。 再后来,有一个小丑装扮的员工和我说,可以带我去找爸爸妈妈。 相奴在相狸耳边轻声问道:接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我变成了一个小瞎子。然后他们又把我带了回去。 我可能那时候就不是人了,所以后来才不会死。 可我的灵魂为什么还要在这个身体里呢,如果我的所有全都在那次灾难里都消失了该多好啊 相奴声音轻柔飘渺,清风慢慢地放开了他的手,但很快,又有手握了过来,比清风的手凉,也更大,将相奴的左手紧紧包住,与他五指扣紧。 相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说道,只是这一次声音要平静淡漠许多: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意提一下你当时已经出生了吗?因为,就是你的出生,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啊。相狸,弟弟,如果你是个女孩,哪怕身体有那么多的毛病,但只要能和我结合就好了,我们或许都能很好的活下去可惜你不是,你不是女孩,于是妈妈可能就要和我不过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接受不了收养孩子的,所以我也不怪你的出生使我变得悲剧。 可是你最后却那么对我,弟弟,哥哥真的好恨你啊。 相狸痴痴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那样对你 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相奴冷冰冰道:现在你就是小丑,你那个小丑一样,都对我做过同样恶毒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能很好的胜任这个身份吧。他们以为这里是他们创造的阵法就真的能控制住我吗?那也未免太天真了。 这一次,我和他们的位置将互相颠倒对换,受刑的人变成了他们。相奴不停地轻拍着相狸的肩,重复说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弟弟? 不会的!相狸尖声答道。 相奴牵着他站了起来,想带着他下车。 不过左手的人也跟在了他后面,导致公交车内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变得更加狭窄了。 相奴默默地把左边的人推开了一点,把相狸从右边的位置上拉出来,一把往前面推了点,然后才冷冷说道:往前走,一直走,当听到小孩的呼喊声你就停下来。 然后 相狸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在那片黑暗中专注地寻找着小孩的哭喊声。 相奴右手空出来后往左边摸了摸,刚看到左边那人的身体,就被他整个拉过去,面对面抱在了怀里。 他的右手与相奴的左手交叉紧握,左手在相奴的背上轻缓缓的游移,最后落在他的肩上,捏住了他肩膀上的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相奴不自在地躲了下来,嘟囔道:红皇后? 那人沉默了一下,把那两个头给揪了下来。 相奴动了动,没感觉到异常,倒是轻松了些许。 他轻轻抬手抱住那人,满腔的戾气不自觉的离他远去,甜蜜的撒娇问道:郁先生,你不是在监狱等我吗?你怎么来了啊。 郁苏低下头,在他的脖颈贪婪的落下一吻,将他紧紧抱住,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看到你的样子很难受,就很想抱抱你,于是我便来了。 相奴默默地抱紧他,想到这个地方,心情又复杂了起来,手按在自己空落落的心脏处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含糊地说道:我的心它丢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我的心来害我。 不会的,因为你的心是我的,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郁苏摸了摸他的头:如果我找到你的心的话,你可以把它送给我吗? 相奴顿时纠结了,郁苏说的心可不是虚拟形容,真的指相奴的心脏,那可是个要命的东西,相奴不敢给,又不是很舍得拒绝他,想了想,说道:郁先生,我把我的心给你,那你会把你的心给我吗?如果你也愿意把你的心给我,那我就给你。 郁苏贴着他光滑的面颊蹭了蹭,轻笑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过你也要自己去找到我的心。 我把它藏起来了,但是它那么喜欢你,一直在为你跳动着,你一定会找到的,对吧?郁苏期待的问道。 相奴重重点头。 郁苏得到想要的回答后满意了,主动带着相奴跟在了相狸身后:走吧,等下可是给你报仇的场面,这个不能错过了。 第99章 39 相狸痴痴呆呆地行走在黑暗里, 周围布满细细碎碎的声音,他却恍若一点察觉都没有。 自从相奴告诉了他有关自己残疾的真相后,他便浑浑噩噩了起来, 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专注地寻找着孩童的哭喊声。 相奴所提示的孩童声音还没有出现, 听不到声音的相狸便在黑暗中四处乱窜着。 相奴和郁苏手牵着手如同幽灵一般跟在相狸身后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相奴欲欲跃试地问道:郁先生,这里是我的世界, 以前也没有人进来过, 你对这里的了解应该很有限吧, 要不要我给你透露一点消息? 郁苏轻声道:不要,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心在那里。 相奴好奇地看着他,黑暗中, 郁苏的手指暧昧轻柔的划过他的肌肤,在他身上轻点:你喜欢我,它在为我跳动。 相奴呆了一下, 颇为不自在地把他的手给拉了下来:真爱胡说。 见他开心,郁苏便也轻轻笑了起来。 世界是黑暗的, 是受到了相奴看不见的双眼的缘故, 但并不代表这个地方空无一物。 相反,公交车停驻的这个地方非常嘈杂, 仿佛挤满了人,每一个角落都有低语不停传来,相奴和郁苏的谈话隐藏在其中竟也并不显突兀。 不过奇怪的是,明明说话的声音那么多, 里面却偏偏没有属于孩子的稚嫩声音。 大人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越发显得这里嘈杂凌乱。 相狸很快就发了疯。 他没有在黑暗中行走的经验, 一直就走的摇摇晃晃的,无意间撞到了东西便直接跌到在了地上,而在跌到在地上时,他手掌乱摸,也被他摸到了一个柔软的肢体。 相狸立刻就爬了起来,兴奋的顺着那个肢体摸了过去,只是没两下就摸到了尽头。 相狸呆呆的捧着那类似残肢一样的东西碎碎念着:哥哥,你在这里,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你不是让我去给你报仇的吗,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相狸如同幽灵一样呼唤着,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他便疯了,连滚带爬的惊声尖叫着,把碰到的东西全部撞开砸掉,弄的满地碎乱,在一片嘈杂却轻微的声音里闹出非常大的动静。 周围人却对他的举动没有一点察觉,仿佛与相狸不再同一个世界,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相狸疯了一般在地上爬,到处喊叫:哥哥,你在哪里? 哥哥,快带我去找妈妈 哥哥,你在哪里呀 相狸不知疲倦的寻找着,直到他撞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小、很柔软的小人。 他有着很甜美的声音,语气温柔而平静,像个小天使一样,让人心都要化了。 他拉着相狸的袖子,声音里满是好奇,笑吟吟地问着他:叔叔,你是小丑吗? 相狸缓缓顿住,低下头,延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向了他,声音不自觉的轻柔放缓:是的,是我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丑叔叔唉,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也没有看过,叔叔你能不能陪我过去给爸爸妈妈看一看? 相狸缓缓的扯起两边的唇角,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处,他狞笑着说道:好啊。 得到他回应的孩童便欢快的笑了起来,像只花蝴蝶一样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着路,黑暗里,相狸的路还是走不稳当,为了不被小孩落在身后,他干脆手脚并用的趴在地上爬了过去。 渐渐的,渐渐的,熟悉的说话声音涌进了相狸的耳朵里,他们的声音比之以前似乎要苍老沙哑了些许,可语气中的阴冷和恶意却越来越浓重,呛的相狸几乎作呕。 当相狸出现时,那两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相狸抬起头,咧开了笑容笑给他们看,他说: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去做个游戏吧。 他听到母亲慌张地说:相狸他怎么会没有死呢,相奴他怎么没有追过来 妹妹,不要害怕。父亲安慰着母亲,只有这时,他声音中的温度才是真实的。 母亲在父亲怀中瑟瑟发抖:我们没有相狸的心脏,我们控制不了他的 父亲冷冷说道:他不过是一个死在相奴手里的废物而已,我们做下的布置就算是相奴来只能束手就擒,更何况他。 这两个小畜生,他们全都得死!父亲压低了声音,恶狠狠说道。 相狸跪坐着,幽幽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疯了般的扑过去。 父亲和母亲慌忙避开,可是他们低估了相狸的狠,他们挥舞着手臂驱赶抵挡相狸时,都会被相狸趁机咬下一块肉。 父亲把母亲狠狠推开,和相狸纠缠在一起。 疯犬一般的相狸哪怕手脚被制住,也能用嘴巴从他们身上狠狠撕扯下一块肉。 而堵住他嘴的办法也行不通,因为相狸会把肉连嘶带咬的直接生吞咽下。 除非他们能短暂的控制住相狸片刻,用其他的东西堵住相狸的嘴,可他们没有这个时间。 父亲朝母亲嘶喊着:把那个放出来,不等相奴了,我要现在就把这个疯子给弄死。 母亲慌忙应是,取出了一个刻画着眼睛图案的盒子,她对准了相狸,如同打开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一样,将那个魔盒缓缓打开。 无数畸形的怪物从那个盒子里跑出来,哪怕是黑暗中他们都清晰可见。 相奴瘫软了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被郁苏抱在怀里。 他抓着郁苏的手臂幽幽说:我的眼睛好像从小就能看见鬼怪。 我小时候的记忆记不大清了,只是有时候想,小时候的家里很热闹,会有许多人陪着我。 原来陪着我的,都是这些人啊 原来这就是一定要剜去我眼睛的理由啊。 因为它能看见你们害怕的恶鬼呀 那些畸形的怪物身上缠满了燃烧着火焰的锁链,锁链的根部都没进了盒子里。 能带来力量的鼓声在远方响起,一点一点逼近,但在鼓声清晰后,那澎湃的鼓声却化作了令人头晕脑胀的魔音,在脑海中不停地穿梭鼓噪,相奴、相狸包括那些恶鬼,全都在鼓声下痛不欲生。 而那火焰却在鼓声下燃烧的更加猛烈。 相奴半蹲着捂着头,咋看没什么反应,好像只是单纯入了神一样,但当郁苏摸上他的手时,才发现相奴的肌肤上早就浸满了汗水,他的十指也紧紧地捂着耳朵,长长的指甲扎在脑袋上,用力之深,仿佛想用指甲直接把自己的脑壳给掀掉一般。 郁苏为相奴捂住耳朵,隔绝了无孔不入的鼓声。 他冷冷地看着那位父亲,他已经趁机推开了相狸跑到了另一边,然后从角落里拉出来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桶,满脸冷酷的将液体都倒在了正在地上打滚蜷缩的相狸身上,然后取出火机,对着按钮缓缓按了下去 郁苏捂着相奴的耳朵,掰过他的脸,轻声提醒道:你爸爸要把你弟弟给烧死了,要救他吗。 相奴诡异的笑了起来:没有呀,他要烧死的人明明是妈妈呀。 第100章 40 相奴说到了极开心的事情, 仰着头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但就在他周围的父亲却听的清楚。 他父亲神情不变, 冷静地将手里的火机点燃,往蜷缩在地上的相狸的身上扔去。 火焰与汽油结合在一起, 瞬间就将相狸烧成了一个火人, 这时,父亲才带着满足得意的笑容向笑声传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便看到笑声的主人-- 他的大儿子, 正半倚在一个样貌极为俊美, 气势也十分恐怖的男人海里,望着他邪佞的笑着。 父亲回以他微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 只是他刚才身上被相狸扯出了好多道伤口,血污弄的满脸都是,配合着他此时那刻意的笑容, 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和善,反而显得他像极了变态。 父亲悠悠说道:相奴, 你也很恨你的弟弟吧, 所以眼睁睁看着爸爸将他烧死,却不阻拦, 对不对? 相奴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嘲讽越来越深,他轻轻说道:爸爸,这里是我的世界, 如果我想逼死你们,那我会有无数个办法, 而我从头到尾都不需要现身。 你再看一看弟弟呢。 父亲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眼中翻滚着复杂而可怕的情绪。 不知不觉间,那属于相狸的哀嚎声转变成了女人的尖细叫声。 分卷(85) 相奴看到父亲捂着胸口,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相奴幽幽说道:父亲,如果你抓紧时间,现在还能跳进去,你与母亲的骨灰还能融合在一起。 如果你再迟一点,就会有吹来一阵风。相奴张开手,鼓着脸颊往手心轻轻一呼,他笑的越是天真无瑕,眼中的恶意就越重:妈妈的骨灰就会被吹散,而你也再也见不到她啦。 相奴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表情变得扭曲,他恐惧的慢慢转过身,回头看向刚刚相狸所在的地方。 不知何时起,那无处不在的黑暗散去了,视野重新回归,父亲看到,熟悉的女人取代了他憎恶的儿子,被火舌焦灼着裙摆和肌肤。 放出恶鬼的魔盒掉落在她身旁,燃烧着火焰的锁链全都缠绕在她身上,恶鬼在一旁虎视眈眈却未靠近,而她的下身有六七只支离破碎的小鬼正争先恐后的从她身体里爬出来。 它们都是相奴和相狸的兄弟姐妹,尚在腹中时便因为捡查出有畸形,在成型且具有了灵魂以后被引产,被机器搅碎了四肢五脏,早早结束了生命。 父亲在看到这一幕后终于忍不住了,怒吼着滚开,一边扑到了妈妈身旁,试图扑灭她身上的火焰。 最后却如同入了虎口的羔羊,被鬼婴和畸形们一起压盖住,在火舌中燃烧成灰烬,灵魂也化为乌有。 相奴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他能放弃这个畸形的家族传承和血脉,他和妈妈、还有我和相狸,我们会是孱弱却幸福的一家人。 郁苏从背后将他拥住,咬住他的耳珠在这片灰色的世界里与他说:以后,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人。 相奴便弯着眉眼笑了,与他抵着额头轻轻一吻。 死里逃生的相狸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目光灼烈,又带着狠意,看郁苏的表情不比他看自己爹妈时的表情好上多少。 相奴将郁先生推开一点点,懒洋洋地对相狸说道:相狸,不准再盯着你哥哥的男朋友看了,要不然哥哥吃起醋来就挖了你的眼睛。 他勾起两根细长的手指,微屈,做出挖眼的动作。 相狸脸色顿时更扭曲了,看郁苏的眼神更加恶毒。 郁苏盯着他冷冷看了几秒,漫不经心地道:你之前和我说,要把你弟弟送给x医生? 相奴点点头:是呀,你觉得姐姐会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不重要,能把他看住就行了。郁苏淡淡说道。 相狸瑟缩了一下,抱膝将自己团成一团,他求助的看着相奴,茫然问道:哥哥,你要把我给谁? 相奴对他招招手:给一个很漂亮的姐姐,你听话好不好? 相狸摇摇头:我不要漂亮姐姐,我想跟着哥哥。 相奴冷笑了一声,仅有的一点温柔瞬间散去,他淡淡问道:你确定? 相狸咬住唇不敢再提要求了,把头埋到了肩膀里。 他以为他报复了爸爸妈妈后,哥哥会原谅他的 孩童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小孩边哭边挣扎的说道:坏蛋,你放开我哥哥,救救我 相奴愣了下,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相狸也不把脑袋埋起来了,连忙抬头一起往小孩哭的方向望了过去。 然后看到一个矮一点、凶一点的郁先生抱着一个q版的相奴走了过来。 看着那个郁先生,相奴愣了下,迟疑地唤道:白蟒郁苏先生? 白蟒郁苏摸了摸额头,纠正道:是白龙。 相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蟒郁苏笑了笑,夹着怀里泪眼汪汪的q版相奴举起来给他们看了看,说道:你的心脏在这里,你们谁来取啊? 没人吭声。 郁先生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那可是幼年版的相奴,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白蟒郁苏见两人都不说话,把小相奴又塞回了自己怀里,喃喃自语:看来还是带着他去找姐姐吧,这种冷酷无情的事情最适合她来做了。 相狸看到小相奴时就愣住了,连忙爬起来跑到白蟒郁苏身旁,眼巴巴的看着小相奴:我不允许!你把哥哥还给我,我不允许你们对他动手! 白蟒郁苏冷冷看了他一眼,把他一把推开。 小相奴眼睛里的泪花顿时又冒出来了一点。 郁苏打量着幼小形态的相奴,问怀里的青年: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过冷,显得太生硬了,他又换了个方法说道:我是说,他属于你的哪部分? 相奴迟疑地打量了小相奴半晌,小相奴朝他拼命伸着手,白蟒郁苏才不情不愿的把小相奴给了他。 相奴轻轻戳了戳小相奴的脸,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个娃娃,但它里面有一颗真的心脏,我的心脏。 这个我知道,它会影响到你吗?郁苏问道。 相奴摇摇头,惆怅的说道:不会的,不过他应该有我的部分灵魂碎片吧,承载着我童年那段经历的碎片。 相奴摸了摸他的小脸,柔声问道:我把我的心脏放在你那里,让你一直活着好不好? 小相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最后缓缓摇头,表示拒绝。 相奴沉默了下来,把他抱紧。 娃娃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慢慢变成了一个胸口破了个大洞的塑料娃娃,心口那颗幼小的心脏缓缓的跳动着。 相奴把心脏取出来给了郁苏,看向白蟒郁苏,面露迟疑。 白蟒郁苏淡淡笑了一下,身形逐渐浅淡:我要回你的郁先生身体里,和他融合在一起了。 相奴愣了下:你们都喜欢和主身融合呀,我以为你们想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呢。 白蟒郁苏别过脸轻哼了一声:我不想呀,可是我亲了你,他可受不了区别于他的东西抢他的人。我也受不了,只能看着我喜欢的人,却不能将他占有。 相奴无语,郁先生面无表情。 白蟒郁苏身形逐渐消失,在最后一刻,忽然靠过来,在他唇边飞快一吻。 期待与你的再次结合,我的小王子。 相奴被他猝不及防一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郁苏也拉过去霸道的吻了一遍。 相奴苦哈哈的想,白蟒郁苏说的没错,他们还是融合了比较好,要不然最倒霉的还是他,夹心饼干真是难受呀。 相奴最后这般想到,然后睡着了过去。 第101章 41 相奴是在一片花丛中醒来的, 当他还未完全清醒时,馥郁的花香便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的鼻尖,醉他心魂。 相奴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艳丽的火红,在他身旁的花朵舒展着繁复的花瓣, 将娇艳的花蕊在相奴面前来回展示, 美丽极了。 相奴也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花,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它的美丽。 这些美丽的花朵似乎也能察觉到相奴的喜爱, 更加搔首弄姿, 花朵几乎都转了过来, 全都对准着相奴让相奴尽情的欣赏。 花丛外的一个亭子里,一个佝偻着脊背的人隐藏在黑暗中盯着坐在花丛里的相奴看了很久很久,半天后终于从阴影中站了出来, 对着相奴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监室的犯人? 相奴抬起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后看到了一个很苍老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样深极了, 面皮苍老的仿若干瘪的纸, 没有一点水份。 他朝相奴招招右手,冰凉暗哑的声音呼唤他:出来。 相奴打量了他几眼, 然后才慢吞吞地从花丛里站出来向他走去。 当靠近了以后,相奴发现这个老人的左手袖子空荡荡的断了半截。 相奴站在亭子外面看他,问道:你是谁,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缓慢地说道:我是这个花室的园丁。 你呢,你是哪个监室的犯人? 犯人?这里是监狱?相奴喃喃问道。 那个老人瞬间绷紧了身子, 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外来者?! 相奴没理他,四处张望看着。 那老人看他的眼神如同怪物一样,后退两步就延着亭子后面的小路跑出去了。 相奴迟疑地看了几秒,翻过栏杆延着小路也走出去了。 刚才那个花园很明亮很美丽的花朵繁艳,头顶的天空也悬挂着一轮让人觉得温暖却一点也不酷热的太阳,整个场景美的仿若世外桃源一样。 但在相奴延着小路往里走时,周围的环境却越来越森冷冰寒,温度也慢慢降了下去。 小路旁边扎着高高的篱笆栅栏,栅栏布集的很紧,上面也长满了尖刺,相奴想贴着篱笆看看都不行,因为会被尖刺戳到眼睛。 他闭上眼睛动耳朵听了听,总觉得篱笆后面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但那些声音好像被隔了很远?相奴根本听不真切。 相奴见听不出什么情况来,便没继续听,延着小路继续往前走了。 相奴延着小路一直走,当他走到一个类似大门的地方时,光明已经被他远远扔在了身后,阴冷的风将他包围,而大门里面更是一片黑暗,如同长着大嘴的怪物,很是危险诡谲。 相奴双手掩唇哈了哈气,神情平淡的走进了大门之中。 与之前那片繁花美丽、生机盎然的花园截然不同,大门后是一个整体色调阴郁黑暗的空间,墙壁是深褐色,铁皮样质感,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不白的污渍。 摆在相奴面前的有几个长廊,正面前的长廊传来的声音最大,有好多道脚步声正在靠近,其他几条长廊的声音则比较混乱,相奴站在原地迟疑了几下,就直接进入了右手那个走廊。 接下来是一条很长的晦暗隧道,隧道头顶悬着暗黄色的烛光,相奴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正琢磨着这走廊有什么奇特的时候,忽然脚下传来一道像是开窗开门一样的声音,他脚步一顿,低下头去看,就看到两手边的最底端,有一块铁皮正在被人往里面扯。 相奴就站在那块被拉扯的铁皮旁边,他挪开脚,然后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半天,慢慢让开了位置,然后跪了下来,半侧着身子往那个小洞看去。 两根铁条栅栏横在小洞上,从相奴的角度开,小洞后面似乎没有东西。 相奴想了想,慢慢地跪趴下来,半张脸贴近小洞,眼睛穿过那个狭小的洞口看了过去。 相奴趴下来的时候小洞还没有被完全扯开,相奴就这么的趴着盯着墙后面的人慢慢把铁皮扯掉。 一道很轻的衣裤摩擦声响起,很快,对面那里也有个用着和相奴一样的姿势跪了下来,半张脸贴在墙上往外看了过来。 正好对上相奴的视线。 相奴冲他眨眨眼睛。 对面那个人瞳孔瞬间散大,随后眼珠子幅度明显的颤了好几下,砰的一声响,眼睛的主人直接砸在了地上。 王南?王南你没事吧?小洞后面的人传来焦急的呼唤。 相奴重复道:王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呀。 他一开口,小洞后面的人立刻都安静了。 相奴没有继续说话,盯着小洞继续看,过了好半晌,王南被人挪走了,又有新的人趴下来,又与相奴对视在了一起。 这次的人比王南高强一点,没有被直接吓晕,而是直接离开,然后把那个铁皮给塞了回来将小洞堵住。 相奴见看不到东西后这才爬起来,还很调皮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块铁皮,手指在铁皮上敲了好几下。 这时,正好相奴手心滚烫,他捏了捏掌心,面板跳了出来,郁先生问他:你去哪里了? 相奴想起自己睡醒后一个人在花园里,根本没有看到郁苏,很困惑的回了一个问号给郁先生。 郁苏:我看你在睡觉就把你放在花海里然后去拿被子,一回来你就不见了。 相奴这才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意识到郁苏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打字回复道:郁先生,我好像跑到监狱里了。 郁苏: 相奴想到刚才那些人叫的那个名字王南,总算想起来,他进入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批人里,好像也有个叫王南的,那时候还总嫌弃他。 想了想,相奴又继续敲道:然后我好像碰到了一群人,他们似乎在准备越狱。 郁苏:宝宝,你站在原地不要乱走,我现在去找你。 第102章 42 宝宝 相奴的目光停留在那两个字上, 明明是平平板板又不带任何感情的字眼,却忽然让他心情焦躁难耐起来。 相奴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站着, 同时疑惑的问郁苏道:你为什么忽然这么叫我啊?你以前不是喜欢叫我奴奴吗? 郁苏回答的很快:这个名字不好,我不喜欢了。 相奴想了想:那香香? 和别人讨论着自己的昵称和小名, 这让相奴莫名感觉羞耻。 郁苏已经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只是问道:不喜欢我叫你宝宝吗? 明明没有人在看着相奴,但相奴就觉得不自在极了, 视线慌忙地到处乱飞, 在原地挪来挪去。 他羞怯的抿了下唇, 然后才慢慢答道:因为听上去觉得你在叫小孩。 郁苏:如果可以,我很想回到过去,把小时候的你带在我的身边, 用最好的所有把你娇捧在我的掌心里长大。 相奴呆了呆,郁苏又叫他:宝宝。 相奴无力的闭上眼睛,虽然心脏不在, 但是他有种自己的心如同被浸泡在牛奶里一般,被浸泡的万般柔软、甜蜜芬芳。 郁苏:宝宝, 我感觉到你的开心了, 你的心告诉我你很喜欢这个称呼。 相奴很久才回复他:你作弊。 郁苏走在进入监狱的小道长廊上,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 他表现的非常轻松自在,一边走路一边回复相奴的信息,路连看都不看,更不关注周围的动静和变化。 郁苏:等你拿到我的心以后, 你也可以这样作弊,时时刻刻感知我的心情和全部想法。 相奴:你不要总是窥探我的心事。 郁苏看着他写的字, 仿佛看见了他略显焦急慌乱的模样。 还不等郁苏回复,相奴又紧接着说道:但我这个鬼很双标的,我要天天看你的心事,看你有没有骗我! 分卷(86) 郁苏:乐意之至。 郁苏:那我以后一定每时每刻都在心里默念着情诗。 让你能够时时听到,被我的爱意包围窒息。 相奴捂脸,郁先生他怎么忽然那么能撩,感觉恨不得能蜜罐把相奴给封死在里面一样。 相奴轻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他沉溺在和郁苏的聊天里,连身后铁皮再次响起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直到一根如铁丝般的细却很坚韧的藤蔓从刚才那个洞口里伸出来,一把勾在了相奴的脚踝上,拖着脚踝往洞口那里拉。 理所当然,那么细一根藤蔓是勾不动相奴的,但是他娇嫩白皙的肌肤却被勒住一道猩红的血痕,犹为触目惊心。 相奴神情平静地在面板上敲下几个字:郁先生,我们等一等再联系,我现在要先和这里的小伙伴做个游戏。 郁苏:? 郁苏:你在哪个监区。 郁苏后知后觉问到,但相奴已经关掉面板不理他了。 郁苏有些烦恼,因为他的监狱里关了不少怪物,为了防止它们能够利用一些奇特的力量逃跑,监狱的墙壁材料都拥有着隔绝力量的效果,因此郁苏还真没有办法立刻找到相奴。 当然,墙壁只能将怪物们限制在一个范围内,并不能使怪物的力量消失。 想让怪物们无法动用力量的话,有另外的枷锁将它们束缚。 郁苏心想,还好相奴身上没有锁链,其他怪物和任务者又都被锁链锁住,相奴大概是没有安全问题的。 但相奴突然不和他聊天肯定也是被一些事情绊住了。 郁苏冷酷的眉眼中逐渐浮起一抹阴郁,他想起刚才相奴和他说的话,有人试图越狱。 是他们伤害到了宝宝吗 郁苏穿过相奴进来时的走廊,停在了大门外,他勾起拇指抵在唇间,吹起嘹亮尖锐的口哨。 监狱里担任公职的怪物们比想象中到的要快,手里还拿着一些致使性的工具。 郁苏的目光落在那些工具上,一个左袖空空的老头瑟缩了下脖子,小声说道:狱长阁下,我刚刚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不是职员也不是犯人的家伙,疑似有外人闯进监狱来了。 郁苏看着他,淡淡道:不是外人,是我夫人。 老头傻住,一众怪物们傻眼的看着他们冷酷可怕的监狱长,只觉得他身上的金属徽章亮的瞎眼,刺的众人都产生了错觉。 刚才他们听到了什么,狱长阁下有夫人了? 对了,他刚刚还告诉我,他发现有犯人想要越狱。郁苏抬起手,一截森白色、近两米长的骨鞭出现在他手里,被他众众挥下。 骨鞭落下方向的怪物慌慌忙忙地尖啸着避开,郁苏也没有变换轨道,骨鞭穿过特殊材质的金属墙壁和地面,将这据说拥有抗魔力量的金属打了个洞穿,留下一片深深的凹陷和恐怖的痕迹。 众怪物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狱长阁下那极致俊美的容颜也无法让它们有一丝丝沉迷失神,它们对他恐惧无比。 狱长阁下冷声说:我带他来给看的家,可你们却留下了那么大一个纰漏给他看见。 你们让我在他面前丢尽了脸。 今天,我要给我的花园施肥。 众怪物们的形态纷呈不一,有的看上去根本都没有个人样。 饶是如此,它们周身的气质也能让人感觉到它们此时内心的苦逼。 狱长花园里的花都是食人花啊!进去施个肥,出来后虽然不至于没命,却估计能有半边身子没了。 也不知道狱长夫人发现的越狱者到底是哪个倒霉鬼手下的犯人。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查看你们自己的辖区? 您不说,谁敢直接走啊! 怪物们在心里齐齐腹诽,然后一窝蜂的散开,回去自己的辖区搜查去了。 郁苏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站了片刻,走进了右手的长廊。 相奴那里,他蹲了下来,手攥住了那根细细的藤蔓,把它从脚腕上剥下来,缠在掌心里绕成两团,然后用力往外扯着。 小洞后传来一声痛苦嘶哑的呜咽声,仿佛谁的舌头正在被生生扯下来一样。 相奴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第103章 43 相奴圈住细藤不松手, 屈膝半跪在那个小洞前,但是也没有再继续用力,然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敲了敲铁皮。 清脆的叩响声透过小洞穿进另一面铁墙, 相奴呼唤道:王南呢,是哪个?让他和我说话。 对面沉默了几秒, 随后传来一阵脚步的推搡声, 王南苦逼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就是王南,你找我有什么事? 相奴若有所思:你们是之前g369次列车上通关失败的任务者? 王南迟疑地问道:你是哪个?他们这一列车的都被关在一个监室, 外面这人是谁。 相奴声音中带着些笑意:我呀是那个瞎子呀。 王南声音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才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相奴?! 很快又有人说话了, 是那个有点傻的大个子李越,急急忙忙地推开王南凑近相奴叫他哥:相哥,相哥, 是你吗?你不是通关成功离开那辆列车了吗,怎么现在也出现在监狱里了? 王南在旁边附和着问道:这个监狱只有犯人,没有任务者, 你是犯什么事被送进来了吧? 相奴嗤笑道:我若是在犯事了,还能在外面和你说话, 应该在你隔壁才对呀。 王南忍不住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南说了太多废话, 很快又被人拖走,换了一个过来, 这次说话的是陈程恩,他给人的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听上去还是挺温和的感觉。 不仅是他,就连王南个李越也都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 看上去好像没怎么受罪似的。 陈程恩问道:相奴,好久不见, 你还好吧? 相奴轻笑道:我很好啊,但是你们可能不大好? 陈程恩:什么意思? 相奴:这个呀,因为之前不小心在洞里看到了你们的眼睛,我就和别人举报,说看到有人越狱。 王南惊骂道:卧槽,你是人吗?之前都有人叫我名字了,你还举报我们! 相奴无辜道:其实,就是听到了你的名字才 陈程恩抚额:玩了,唉。 相奴问道:你们要是被抓到越狱的话会怎么样? 李越垂头丧气道:可能会被加重劳务吧? 相奴想起之前任务日志上看到的内容,试探问道:建金字塔? 你也知道?这是陈程恩问的。 相奴说道:金字塔在哪儿,我之前只说有人越狱,但没说是谁,你们给我指明方向,我就不把你们给抖落出来。 相奴心想,金字塔是陵墓,郁苏虽然可能已经死了,但他灵魂还活着,好端端的应该不会给自己修这种东西,除非金字塔要存放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说,他的心脏? 滚吧,我们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呢!又是王南这个嘴贱的。 相奴冷笑了一声,紧了紧拳,紧接着又有呜呜声传来,相奴平静了一下,问道:我手里抓得这藤蔓是谁的? 陈程恩忙道:是林成的,这是他舌头,你快放开他 相奴闻言,松开了手,林成飞快的将藤蔓收回去,相奴无语道:他为什么要伸舌头出来,万一舔到了什么东西的话不觉得恶心吗? 林成好不容易收回了舌头,终于也能说话,他痛苦道:我也不想,但是用手脚都被锁住了,只有干活卖力的时候才会被松开一点 相奴咋舌:真可怜呀,我之前还遇到逢和嘉了,她还可以出去到处转呢,自由的很,怎么你们却被看起来了,还被人拿锁链捆着。 李越都要哭了:别和我们提她了,亏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好人,可没想到她早就投奔了监狱,她根本不是来通关任务,而是去应聘的! 你逃跑以后,乘务员立刻封锁了整个列车,然后逢和嘉还拿出了聘书给那个乘务员,然后和郁苏,就你那个姘头把我们都给一网打尽了! 聘书?相奴轻咦。 陈程恩解释道:据逢和嘉自己说,1号车厢和其他车厢的乘客人数按理来说也是一样的,多出来的那三个,其实都是有其他目的的。比如说逢和嘉,她就是去监狱应聘的。还有那个逢和璐璐应该也是,只不过她运气不大好,还没到终点就疯了。 相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他也说嘛,逢和嘉和逢和璐璐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人呀,怎么也会被圣城发配呢?搞半天原来是另有目标。 至于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相奴没问题应该就是郁先生吧。 陈程恩解释完了,也假装自然的问道:那你呢?你不是都离开那辆列车了吗?怎么又回到监狱来了,你找狱长要修的那个金字塔有什么目的吗? 相奴说道:你不要管,你告诉我它在哪里就行了? 林成从里面递出一个小叶芽儿,说道:你拿着这个,它可以给你指路? 相奴没接,而是问道:这是你舌头? 林成:不是,是我头发。我疯了才把我舌头割下来给你。 相奴这才接过这片小叶芽儿,小叶芽儿很嫩的一根,只有一片尖尖。 林成告诉相奴:你可以拿着这叶芽儿给你指路,它的叶片往哪指,你就跟着走就可以了,它会把你带到金字塔那里。 相奴捏着这小叶芽儿看,慢慢地扯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声音却很温柔充满信赖:这片叶芽儿真的那么管用吗?你们确定它能帮我找到我的目标,而不是把我引进敌营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咋咋呼呼的王南没声了,过一会儿林成才说道:怎么会呢?我们还想你替我们瞒下我们越狱的事情呢。不过你不能出卖我们,你要是出卖了我们,我们就也把你的下落告诉监警,你也不会好过的。 相奴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啊,不过你们最好别骗我哦,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大家纷纷回答:我们不会骗你的。 相奴挑挑眉,不置可否,告别了这些故人,捏着这根会转头的叶芽儿,当真跟在后面走了起来。 相奴仗着这里是自己娘家,自己又是鬼怪,一点也不怕陷阱,到处乱走都不带慌的。 而他也很好奇,林成是真的要把他带到那个不知道修来干嘛的金字塔那里,还是会把他引到别的地方呢? 作者有话要说: 郁先生:其实我修这玩意没什么想法,我就是不想白供饭,所以给这些人找点事情干干 第104章 44 相奴走着路, 脚步却如同舞蹈一样轻快活泼,唇抿的很紧,两边唇角的弧度却勾起, 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就是觉得有一点诡异。 相奴越往前走, 监狱里的岔路就越多, 勾勾绕绕的仿若一个巨型迷宫。 相奴瞎了不短的时间,视觉记忆并不怎么样, 而那小叶芽儿四处晃荡, 更是带着相奴兜了一大圈子, 相奴深入里面以后,更是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 眼看着小叶芽儿四处转悠,却既无法带自己走出这个迷宫监狱, 又没有给他带到一个固定的目的地,相奴的心情顿时就有些烦躁了。 正巧,郁苏又再次联系了他, 问相奴现在在哪里,他过去找他。 相奴想了想, 问道:郁先生, 你知道你的监狱是一个巨型迷宫,并且所有的墙面几乎一样, 都没什么差别吗? 郁苏: 郁苏:我明白了,那你就找个地方固定站着,不要到处乱跑,等我去找你。 相奴歪了歪头, 拒绝道:我想转一转,最好赶在你近来之前找到你的心脏~ 郁苏淡定道:不要想了, 你在这里找不到的。 相奴很疑惑,郁苏再次强调道:宝宝,别乱跑,站在原地等我。 郁苏:你说有人越狱,那可能有怪物跑出来了,万一它们伤到你就不好了。 相奴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顺便又把王南他们给卖了。说来也凑巧,为什么偏偏碰到越狱的还是自己的熟人呢? 不过得知是要越狱的是他们几个后,郁苏悬着的心放心来了一点,那群人啊乌合之众,纯粹是抓紧来凑数的。 也难怪他们能撬开监狱的墙,毕竟墙的厚度和坚硬程度是与被关押者的实力成正比的。 只能说,那群人的实力导致关押他们的墙极为薄弱,甚至薄弱到了用蛮力和工具也能毁坏的程度。 当然,那种程度只有一点,比如说,他们可能努力了很久,但却只破坏了那么一个小洞。 不过一个小洞也很打脸了,郁苏马上就要弥补上错误,杜绝所有人逃脱的可能。 郁苏:我对他们已经够宽容了,这些人放副本里,估计都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他们却还不够满足既然这样,我就再满足他们一点吧。 相奴可不觉得郁先生现在说的这个满足会是什么好话,想也可能,那些人的下场非死即残。 相奴想了想,回复道:郁先生你打算怎么惩罚他们? 郁苏:我不喜欢拿人形的东西去做食物,所以就让他们当花肥吧。 郁苏:如果运气好,或者会躲没有被吃掉关键部位的话,他们兴许还能够活下来。 郁苏:我善良吧? 相奴没理会郁苏问自己善不善良那话,简直毫无回答的价值! 相奴:花肥是我之前睡的花园吗? 郁苏:嗯。 相奴夸赞:它们长的很漂亮! 郁苏看到这话,冷峻的眉眼立刻温柔了下来。 郁苏心满意足:你喜欢就好,你比我花园里所有的花都要美艳,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你睡在我的花园里时,它们都被衬托的黯然失色,我想在那里拥抱你。 相奴盯着那个拥抱两个字看了看,心想,这个拥抱是我想的那个拥抱吗?郁先生您真是一如既往的病娇重口啊 分卷(87) 相奴冷酷无情地打断他的美好幻想:等你找到我再说吧。 郁苏:好的,宝宝。 相奴摸了摸滚烫的面颊,努力做出面无表情地模样。 他看了看手里还在乱转的叶子,心里已经不想跟着叶子继续走上去了。 等想了想,为了避免冤枉好人,自己还是实践一番吧。 顺便又点开面板,和郁先生说了下林成好心给自己指路的事情,并且和他说一下,先别把林成他们给喂了。 万一他们真心帮助自己呢。 郁苏:宝宝,我觉得你被骗了。 郁苏: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先不动手,你把叶子拿着,我也去他头上摘片叶子,让他给我们指路。 相奴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嗯字,就不再说话了。 想了想,又回复道:可我不继续走下去,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诓我? 郁苏: 相奴:我继续跟着走了? 郁苏:等我拔了他的叶子后,你就不要再走了。 相奴眨眨眼睛,关了面板继续转悠起来了。 郁苏还没给相奴发消息说他摘到叶子,相奴已经捏着小叶芽儿走的不耐烦了。 相奴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才会在这种明显是坑的事情相信林成,真拎着这小叶片转了半天。 都怪第一个副本日志误导了他,让他真以为林成和陈程恩他们还是好人。 但想一想人都会是变得 只是可惜了,他们错过了自己的机会。 相奴面无表情地把叶片捏住搓紧,要不是郁苏还惦记着用叶片找到他,他会把这叶片直接碾碎。 不过,很快又有别的东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白雾不知何时蔓延开来,布满了迷宫监狱的底下,但不多,看上去十分稀薄。 摇摇晃晃的脚步声从远方响起,还有模糊不清的呼唤声:哥哥 相奴顿了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相狸,还有一个是穿着白大褂、带着陶瓷面具的x医生。 相奴看着这两人,意识到相狸已经被郁苏送给x医生了。 第105章 45 x医生远远的看到了他, 抬起手指在陶瓷面具上用力抹了一下。 相狸兴奋的冲过来,x医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我说这个小家伙为什么忽然那么兴奋,原来是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可爱。 相奴抬手, 微微挡住横冲直撞扑过来的相狸,随手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然后看着x医生, 矜持地打招呼道:姐姐好。 他往后面看了看, 郁先生没有跟在后面。 x医生像是知道他在寻找什么,笑吟吟说:别看啦, 弟弟他不在这里呢, 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了。 x医生抬手, 相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直到相狸脸一白, 僵着四肢不情不愿的走到她身旁,微佝着腰,将头送到她手下给她一下一下的摸。 像极了主人在抚摸她的小狗。 相奴默不吭声地看着这一幕, x医生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相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摇了摇头。 x医生强调问道:真的不用吗?你不想在监狱里转一转, 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吗? 相奴老实地告诉道:郁先生让我待在原地不要动。 x医生声音好似温柔了一些:没事的, 我可以告诉他你在哪里。 相奴看了下x医生,忽然问道:对了, 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x医生歪了下头,摸着相狸头的手也跟着顿了一顿:我呀嘻嘻。 这笑声有些古怪,相奴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x医生了。 相狸瑟瑟地看着他:哥哥, 我们都是真的,我们之间的血脉彼此有着感应, 你能认出我的,对不对? 相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不置可否。 相狸便抛弃了x医生,跑过来抓住了相奴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哥哥,她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她也是犯人呀,被关在这里的。不过她好像有些厉害,大家没关住她。 相奴愣了下,诧异道:你也是犯人吗? x医生耸耸肩:我不是很遵守规则,经常会在我的副本里违背协议对任务者动手,然后就被关进来,不过没关系,他们可吃不来我,过段时间他们还是要把我放回去的。 协议?相奴问道:这是什么? x医生耐心解释道:是所有人共同做下的一个约定,作为域主,为自己的世界设置好固定的规则后,由任务者们去通关,大家都约定好的,因此也不能违背规则去帮助或者肆意杀害任务者。如果违背的话 呵呵,就会像我这样,被关起来,任何充作食物被大家分食啦。x医生快乐地说道。 相奴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快乐的。 x医生却走到他后面摸了摸他的背:你现在也有触手了吧,你的触手在哪里?快让我看看,想必它长的一定很美丽吧? 相奴摇摇头,轻叹道:怎么会呢,想一想红皇后的触手,它怎么可能好看? x医生专注地看着他,轻声呢喃:那可不一定,同样的东西进入新的人体内时,也会发生变化的,你那么美,你的触手肯定也很漂亮。 x医生说着说着,便兴奋了起来,拉着相奴说道:对了,你还没有进食过吧,我带你出去转转,我们抓一头怪物吃好不好? 相奴满是困惑的看着她:姐姐,你好没有坐牢的自觉 x医生咯咯地笑:那是弱者才该有的东西。 她似乎兴奋激动了起来,拉着相奴就走,相狸跟在后面轻轻推着相奴,相奴没法,只好半推半就的跟上他们。 相奴主要还是想知道x医生触犯了什么协议:不过,就算是姐姐触犯了协议,郁先生也会把你关起来吗? x医生不高兴道:就是我,他才更想关吧。不过大概也有他清楚,我不会死的缘故,所以就随便我了。换作你的话,他大概是舍不得的吧。 相奴笑了一下,但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追问道:那你是触犯了什么样的规则? x医生笑嘻嘻道:我看有些任务者不顺眼,我就不想让他们通关,会偷偷害死他们 x医生轻轻推了推下相奴,轻声说:就像死在你的世界的那几个人一样,你知道的,有的混蛋可是很恶心、很该死的。 相奴轻轻叫了一声:啊,那我岂不是也要坐牢? x医生顿时更欢快了:那我们走吧,我先带你提前去习惯一下环境。 说完,拉着相奴就走,让相奴连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其实也好奇,x医生的牢房究竟是什么样。 x医生带到相奴穿过重重长廊,直到走上一条很直很长的走廊,远远的就能看到橘红色的光,在阴暗的长廊里显得犹为明显。 相奴以为那是外界,可当走到尽头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x医生拉着他在悬崖下看,相奴往下面看了半天,才看到寥寥几个怪物攀附在岩壁上,不能说多好看,但也没有丑的特别突出恶心。 而越往下,就越不清晰了,只能看到一些五颜六色的点。 x医生指着下面说:这里就是我们的牢房,当爬到最上面时,我们就能回自己的世界了。不过能爬上来的很少哦,大部分在最下面时就变成养料被吸收消化、或者被掉下来的同样强大的怪物给吃掉了。 x医生拉了拉他的袖子,怂恿道:我们一起下去吧,我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们下去后,我们敞开了肚皮把它们都吃掉! 相奴不语,而x医生的想法也没有成功。 因为郁苏来了。 他站在洞口,脚步声清晰明朗,相奴一听到就回过了头。 郁苏眉眼冷峻,对着相奴露出一抹微浅的笑容,呼唤道:宝宝,来我这里。 相奴慢慢地走过来,郁苏飞快地瞪了x医生一眼。 x医生有些失望,摇摇头,背对着悬崖张开双手向后仰去,竟直接跌落了下去。 相奴下意识想过去抓住她,被郁苏给拉了回来抱在怀里:不要管她,她吃饱了就自己上来了。 随后抬手捂住相奴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这可不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家宝贝,你醒的太早了,破坏了我一些安排。 他颇为懊恼地道:早知道,我应该让你更累一点、睡沉一些的。 第106章 46 郁苏冰凉的手轻轻掩住相奴的眼眸, 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相奴握住他的手腕,却没有把手抓下来的拿开,只是问道:郁先生, 你遮着我的眼睛干什么? 郁苏说道:闭眼,等下。 相奴有些好奇, 却也乖乖地闭着眼, 任由郁苏掌控着他。 x医生跳进了深渊里,相狸却还被留在岸上, 他看着相奴被郁苏紧紧抱在怀里, 神情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他挣扎着动了动, 往靠过来,却被郁苏冰冷的视线钉在了原地。 郁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另一只手勾住相奴的腿, 在相奴的轻呼声中犹如抱住孩童一般抱起了他。 郁苏带着相奴离开了这里,相奴能感觉的到,但郁苏的手却一直没有离开, 紧紧地遮住他的眼。 相奴等了很久,郁苏终于再次把他放了下来, 然后松开了掩着他眼睛的手。 相奴揉了揉眼睛, 然后才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那一片明艳娇媚的花园。 艳红的花瓣娇美无比, 幽香弥漫在一起,霸道浓烈的让人头昏脑胀。 是他刚刚醒来时的那一片花园。 相奴往郁苏看去,向他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郁苏微抿着笑起来, 捧住相奴的脸蛋在他唇上落下一枚克制的轻吻。 相奴眨眨眼睛,按住他的头, 探出舌尖将这个吻加深。 期间,好像有东西从地下冒出来抓住了相奴的脚腕,相奴刚一分神,郁苏的吻忽然就霸道起来,紧紧地缠住他,力道大的仿佛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相奴顿时沉迷在这个吻里无心分神,只隐隐感觉到,一个质地略显冰凉粗糙的东西蹭上了他的脚腕,像是郁先生的靴子,贴着他的皮肤将那个奇怪的东西狠狠踩下。 相奴不在乎那个东西是什么了,倒是难耐的勾起脚,在郁苏的腿上轻轻蹭动起来。 郁苏松开他,头埋在相奴的颈间深深呼吸,温热的气流铺洒在相奴敏感的肌肤上,漂亮精致的青年扬着脆弱修长的脖颈,脸上挂着满足邪意的笑容,喉间溢出婉转诱惑的轻吟,他抬起手,指尖按在郁苏的脖颈上轻抚摩挲,他轻声道:郁先生我想要。 郁苏动了动,没有忍住,一口咬住了相奴的脖颈,他努力克制着一口咬断脖颈的冲动,但还是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牙印,湿润的唇更是在上面反复流连舔舐。 相奴被郁苏蛊惑着,手指用力的按在他的脖颈上。 他心头火气,热燥的将郁苏的衬衫撕开,却又存着几分克制,因此只是拉扯掉了两颗钮扣。 他现在看着瘦弱,力气却一点都不能小瞧,最上面的那两颗钮扣更是被他拽的直接蹦飞,晶莹剔透的白宝石袖扣飞落到花园里,花丛下看似普通的泥土瞬间鼓动涌起,将其淹没吞噬淹没吞噬。 郁苏放开相奴一点,相奴目光专注的盯着他修长的脖颈和锁骨看,只觉得郁苏所有地方都完美到了极致,充满了让他疯狂的魅力。 当然,在郁苏眼中,他也同样如此。 他们疯狂的吸引着对方,携手一点一点坠入疯狂。 相奴微微踮起脚尖抱住他,依恋的挤进他的怀里,微抿着唇小声提出自己的要求:郁先生,我现在想把你抱紧。 郁苏本来就抱着他,相奴却还这么说,其实这只是另一种渴望委婉的说法而已。 郁苏手掌轻抚着相奴的脸颊,手指用力,将他急切的心情暴露的一干二净,但他还是缓慢又坚定的拒绝着相奴,认真说道:等一等,现在还不可以。 相奴有些失望,问道:为什么? 他眼尾殷红明艳,舔了下唇角,笑吟吟道:你之前不是还说,想在你这里和我相拥吗? 郁苏很犹豫,眼中更是布满了懊恼,他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现在有些不合适。 相奴太想他了,他看上去很平静,可过去的找回终究对他造成了伤害,他看着越平静,心里也压抑的越厉害。 他急需一些东西来释放自己,比如说,激烈而狂躁的贴近,就此沉沦在郁苏那疯狂却又灼烈的爱抚中。 可郁苏这会儿却很不配合,相奴不懂他为什么拒绝,只能蹙着好看的眉,一脸迷惘地看着他。 郁苏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你喜欢这里,以后我带你过来,但今天不行。因为 他顿了顿,委婉地说道:我不想让人看到这副场景。 相奴怔住,眼中那纯真的诱惑瞬间散去了许多,眼睛瞪圆了,瞧着十分可爱,让郁苏忍不住想亲他。 相奴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道:有人在看我们? 他一边询问着,一边松开了拉扯着郁苏衣服的手。 感受到体温的离去,郁苏微抿了下唇,眸色幽深的可怕。 郁苏微微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热情。 要不然他肯定不去做多余的安排,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将他的宝宝拆吞入腹了。郁苏遗憾的想到。 相奴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怪郁苏没找提醒他,他可没有那种在别人面前玩的爱好。 相奴四周巡视着,因为表情不是很好,那双狭长的目光很容易就给人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很不好惹:是谁在这里? 相奴想,应该是认识的人,可能还是郁苏自己叫来的。 郁苏没有说话,只是靠过来又就他抱紧,双手重重地按在相奴的腰窝上,逼迫他与自己贴紧。 分卷(88) 感受的腰腹处传来的灼热和硬度,胸廓处的起伏和耳边那浑浊的轻喘,相奴那阴郁的神情逐渐散去,他挑了挑眉,恶劣地嘲笑道:自找苦吃。 郁苏一僵,咬住了相奴的耳珠,含在唇里用舌尖不断地舔舐摆弄,相奴很快也难耐的闭上双眼,闷闷哼着说不出话来。 自找苦吃的人又多了一个。 他们站在花园里拥抱了很久,郁苏终于慢慢地松开手放开了相奴,漂亮精致的青年默默地低着头,嘴唇和左耳的耳珠过于殷红红肿。 郁苏牵住相奴的手,声音嘶哑低沉:走吧。 相奴踉跄的跟在他的身后,走两步后发现腿软的厉害,一不小心地跌在了郁苏身上,他轻笑着搀扶住他。 郁苏揽住他纤细劲瘦的腰肢,笑道:只是亲亲,腿就软了? 相奴提醒道:把你的领口整理一下。 又顿了顿,补充道:手感很好。 郁苏愣住,慢慢地也红了脸,抿着唇不说话了。 郁苏带他穿过这片广阔繁荣的花园,往之前那扇大门相反的方向走去,不久后,看到了一条小道,他们走上小道,一扇点缀着白色花朵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大门后是一片整整齐齐排列的槐树林,树上面都系满了挂着小绣球的红丝带,还有两块雕着名字的玉牌。 风吹过时,两块玉牌便会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有人来替相奴把门打开,相奴发现这人他还认识,是蒋超,他低着头,脸上微微泛红,不与相奴对视,偶尔对视时,眼神也会别扭的移开。 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人,那人相奴不认识,是个很儒雅清俊的男子,气质成熟,约在三十来岁左右,对着相奴和郁苏暧昧地笑。 相奴觉得奇怪,不由看了郁苏一眼,然后发现他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想到他刚才的话,相奴愣了一下,也不禁红了脸。 第107章 47 相奴小声问道:他们之前看见了? 郁苏闷闷地轻笑一声, 答非所问:放心,我们不是没做什么吗。 可是差一点就做了!相奴面色微红,有些慌张的想到。 他悄悄的呼吸又舒气,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心情,顶着对面那奇怪的注视开始想着将话题转移。 他含糊不清的支吾几声, 目光落在蒋超身旁的那个男人时, 目光微微一亮。 相奴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眼神变化让郁苏冷冷瞥了那个男人一眼。 不过那个男人自己倒是意识到了, 弧度微小的抽动了下唇角。 相奴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人, 见他和蒋超站的很紧, 便问蒋超道:蒋超,这人是谁啊? 蒋超愣了下,用那如孩童软糯清甜的声音说道:他是宗主啊! 相奴也愣住了, 脸上布满困惑,根本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儒雅清俊男人和之前那个青着脸和僵尸差不多的道士联系在一起。 宗主如今换了一身西装,头发很长但是都被整齐的梳到脑后扎了起来。 相奴看着他, 这次不由感叹出声,惊叹道:他们真的很不一样啊。 蒋超不说, 他根本不可能把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宗主淡淡笑了笑, 温声道:相先生叫我的名字天衡就可以了,我现在 天衡露出点惆怅的表情, 轻叹道:已经不是宗主了。 相奴点点头没有多问,犹豫了一下后问蒋超道:天衡也算是怪物,出现在监狱了挺正常,你怎么也在这里, 没去做任务啊? 蒋超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忘了, 我也怪物化过?我可以选择留在一个副本里不再离开的。 说完,像是怕相奴忘记了一样,他张了张嘴,艳红的舌头在探出口的一瞬间化成类似蛇信子的模样,还刻意摆了个圈才缩回去,脸上也浮现出灰褐色的细鳞, 确定相奴认真的看过后,蒋超才又变成正常人的模样,面容依旧冷酷,对着相奴浅浅笑了一下。 相奴惊讶极了:留在这里?监狱里吗? 蒋超答道:嗯,对于还有着人性也渴盼留下人性的任务者而言,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可以稳定的维持着自己的外貌和理智,不被体内的怪物基因同化。 相奴指了指天衡:那他 天衡笑道:我的世界核心已经给郁尊者了,不敢留在自己的世界,怕被我那些同道给暗杀了,但又无处可去,就只能也跟着来这里了。 相奴想了想,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一圈,笑了:那刚好呀,正好蒋超你和天衡都认识,有什么事还可以互相帮忙呢。 蒋超神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天衡摸了摸手里的玉牌,笑道:可以啊,我还特意为郁尊者打工,想换个新的材料,为他弄一个声音粗犷些的耳报神呢。现在这个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还是很少。 天衡一点都没有当着别人面谈论别人的尴尬感,评价着蒋超的喜好。 蒋超尴尬道:我也不是很喜欢,就是觉得很不搭。 相奴已经对他们的事情不关心了,他盯着天衡手里的玉牌看,发现上面写的是他和郁苏的名字。 天衡晃了晃手里的玉牌,给相奴解释道:郁尊者不知道从哪个鬼域里搬来的姻缘树,将这个街道都种满了,据说将两个相爱的人名字挂在树上,神明听到了便会祝福他们。 他顿了顿,又笑道:当然,在我们这里,这个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就不好说了。不过,讨个吉利意思倒还是可以的。 相奴好奇地看着郁苏,抿着唇高兴地笑了起来。 郁苏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聊了半晌,在相奴将目光转回来后神情才终于缓和下来,问道:聊完了吗,聊完了那我们就继续走吧。 相奴便和蒋超还有天衡告别,被郁苏走着走进了小径深处。 天衡口中所谓的姻缘树不算高,但是树冠却很大很繁荣,上面的树叶有着类似枫叶的颜色,却比之更加浓艳瑰丽。 树叶婆娑作响,挂着的玉牌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逐渐的,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一栋高大的古堡出现他们的面前,高有数百米的蛇形雕塑缠绕在古堡上,晶莹的泉水自蛇信中喷洒而出,在古堡前的那一番空地上降下一道水帘。 郁苏牵着相奴如若无人之地般的穿过水帘,相奴盯着水帘好奇地看了会儿,从自己的领口上扯了个钮扣下来扔进了水帘里。 钮扣在触及到水液的一霎那,瞬间腐蚀糜烂成碎末,被水液冲刷消失。 这哪里是水,分明是毒液呀。 第108章 48 相奴轻吸一口气, 瞥了郁苏一眼。 郁苏不以为然,揽过他的腰把他扣紧在自己怀里:这是我们的住所,布置的手段会更严密一点, 你也不想自己从外面回来一看,自己的家都被别人给翻遍吧? 相奴点点头, 郁苏沉默了两秒, 又说道:当然,这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 我觉得你应该把它从头到尾翻一遍, 了解一下它的布局和构造。 郁先生仿佛在暗示什么, 随后他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如同幽黑的兽口正在向他们开启,相奴不由又看了郁苏一眼, 和他手牵着手,一起走进了古堡里。 古堡很大,装饰的也很完美, 只是非常阴沉,偌大的城堡却在墙壁的四个死角处挂上一盏小油灯, 昏黄的灯光在这个空洞黑暗的古堡里, 除了增强阴森恐怖的视觉效果外,就没有其他用处了。 但古堡里也并且完全黑暗, 因为除了那几盏等同于没有的油灯外,古堡里还有另一样东西有着足够的光源,楼梯。 相奴也不知道这古堡到底有几层楼,抬头一眼过去看不见顶, 通往上面楼层是一个螺旋式楼梯,楼梯的台阶上铺满了不同色彩钻石, 红钻、粉钻、蓝钻和白钻,燃烧着绚丽的火彩使螺旋式的楼梯看上去仿若一道五光十色的光柱,在这空洞的古堡里格外明显,也极为刺目。 相奴抬手摸了摸一个台阶,手摸着那密密麻麻铺就、没有一丝缝隙的台阶,语气很费解的问道:郁先生,你为什么要来钻石来铺台阶? 郁苏认真说道:公主当然要走最华丽的路。 说着,他笑了一下:王子也一样。 他神情平静淡漠,好似没有感情一般,相奴却能感觉他平淡视线下的专注与灼热。 想了想,他低头在钻石台阶上按了按,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就是有些可惜,以后不能趴在上面了,要不然会被硌的很痛。 郁苏不解: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趴在楼梯上? 相奴轻啧一声,视线飘忽了一下没有回答。 想到刚才郁苏让他把城堡里翻一遍的话,相奴问道:郁先生,你是在城堡里藏了什么东西要我去找吗? 郁苏唇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轻轻点了下头,他也没有卖关子,拉着相奴的手满是期待的说:是戒指,我想让你为我带上。 相奴心中微微动了下,戒指呀相奴撞进郁苏明亮的眼睛里,微有些恍神地重重点了下头,然后就开始了他的城堡寻宝之旅。 郁先生则坐在大厅的长桌前的椅子上温柔地看着相奴翻箱倒柜,等待着他找到宝藏后用那双盛满情意的美丽双眸为他戴上戒指。 有一说一,郁先生虽然浪漫了,但是基于他的特别喜好,他浪漫的路子很偏门,总是要在惊喜上再加一个小惊喜。 装满了糖果的罐子,在被拧开盒盖后,会突然有一根舌头从盒盖的里面掉出来在相奴手上舔一下。 当相奴把里面的糖果都倒出来翻找时,会发现那些包裹着五彩晶莹的糖纸里混进了一两个没有包装、像是牙齿一样的东西 拉开那些装着鞋子、手表、腰带的抽屉,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相奴将东西拿起来看时,偶尔也会在一双鞋子底面发现带着钉子和模糊的血迹,某根腰带上布满了指甲的划痕,以及能照印出人脸的表盘上忽然多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摆满在墙边互相依偎着的玩偶,有些眼睛过于真实,那黑黝黝的眼珠子还会转动。当相奴的手按上那本该由棉花填充的柔软躯体时,偶尔也会感受到一点不一样的 惊喜发生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一开始相奴还会惊诧的轻呼一声,到后来,他已经完全面无表情,对于意外状态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当相奴又一次冷着脸把从花瓶里倒出来的奇怪东西又塞回进花瓶里时,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了郁苏一眼,低斥道:郁先生,麻烦等下把这个城堡里的奇怪东西都给收拾收拾扔出去,我的家里除了我以外,就只能有你一个鬼怪,懂吗! 郁苏抿着唇,轻声问道:你不觉得翻找东西时突然冒出一个东西来会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吗? 相奴气呼呼道:的确很不一样,我翻到现在没有在这些东西里面找到一样完全正常的东西! 相奴抬头看向楼梯,皱眉道:郁先生,你到底把戒指藏在了哪里? 他快把一楼翻了个遍,长桌、酒柜、鞋柜、装饰用的花瓶、地毯、玩偶还有家具上摆放的各种东西,都没有找到戒指的踪迹,对此不免露出困惑的神情。 他抬头,看向楼梯上方的那些空间,面露为难:难道我要把这些地方全部都给找一遍吗? 郁苏从后面抱住他:戒指当然要放在最浪漫的地方,让我们相遇开始的地方。 相奴茫然,相遇开始? 那不是应该是在列车上吗?不对,应该不是那里,郁先生都说是在城堡里了。 不过郁先生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提醒我,非要等我把一楼翻完了才说呢? 相奴悄悄瞪了郁苏一眼,郁苏没忍住,轻咬了一下他的耳珠。 相奴红着脸颊轻喘了一下,慢慢将他推开,他迟疑了一下,顺着楼梯走了上去,郁苏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了上去。 原本看不清的楼顶并没有因为走高而逐渐变得清晰,始终黑洞洞的,貌似存在却又模糊不清。 直到相奴顺着楼梯彻底转弯的那一霎,眼前的场景才倏然一变,逐渐清晰,变成了一个他还算熟悉的地方。 --他和相狸从小长大的那个家。 看着这个地方,相奴脸上逐渐浮现出荒谬的表情,小声说道:郁先生,你说的浪漫地方该不会是 他有些不敢置信,松开郁苏的手,闭着眼睛顺着记忆中的脚步一直往上走,最后停在了一个看上去很陈旧的房门前,按照记忆中的感觉,这里的位置应该是他的卧室。 相奴不禁回头看了郁苏一眼,让他们相遇开始,可以说是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但也可以说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从这里开始,才有了之后的相遇。 相奴轻叹着打开了门,心想,他不该对郁先生的浪漫和惊喜抱有一丁点幻想的。 谁家会把最浪漫的地方定成选在自己的案发现场呀。 相奴倦倦的打开门,门后的场景露了出来,他想,这应该不是他的房间。 青绿色的草铺满了整个房间,上面开满了娇艳的花朵,却又不会显得过于密集拥挤,排列的刚刚好,使空气中布满了清新的香味。头顶是仿太阳的光,温度明亮却不刺眼,让人从心底便溢满温暖。在这片草地里,唯一的摆设是中间那类似花朵造型的大床,洁白的被褥和暖黄色的枕芯,中间两颗亮闪闪的红宝石一样的东西。 郁苏看了看周围,认真问道:痛苦的回忆不应该存在,不是吗? 相奴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随后他跑到床榻前,清嫩的草划过脚腕时的感觉很柔软,充满了无害的气息。 相奴把那两个红宝石给拿了过来,那果然是两枚戒指。 只是此宝石却并非真宝石,它们颜色血红,有着比血还浓烈的颜色,给人极致的跃动感。 他摸上其中一颗红宝石,犹如剖开胸膛在抚摸着自己的内脏一般,全身都在颤栗。 郁苏走过来,取过另一枚红宝石戒指,为相奴戴上,又在他的掌心上轻轻落下一吻:给你我的真心。 相奴看着他,将属于自己的那一枚戒指也为郁苏戴上。 这一刻起,他们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胸膛的跳动,他们的心脏彻底为另一个而跳动。 分卷(89) 相奴抱住郁苏,如同虚幻、盈满着白光的丝线破开姣好的脊背汹涌而出,很快又被郁苏的触手缠住。 郁苏抱住怀里的青年,与他缠绵拥吻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完结惹 本来还想搞个刺激的,结果昨天的疯狂锁章吓到我了,还是老老实实亲一下就完事吧 接下来再搞个宗主和蒋超的番外,应该也不会太长吧 [顺便感叹一下,无限流真的太难写了!我感觉我自己写到最后写的东西已经和无限流不搭噶了可能是我智商太低的原因呜呜呜 不过这本能有四十万字我是真没想到的,我居然写了那么长,太惊讶了] 第109章 番外1 蒋超默默地坐在餐桌旁, 手里拿着银勺子看着眼前餐盒发着呆。 餐盒里装的是监狱里统一发放的食物,并没有丰富的菜样,而是一个让人看上去非常没有食欲的白色泥状食物。 食物被捣的稀烂, 看不清楚原材料,但据说怪物们都是通过食用怪物来补充能量, 可想而知这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虽然蒋超闻不到血腥味, 反而从那团白色泥状食物上闻到一股近乎诱惑的香甜,但心理阴影在, 他用勺子挖了一口停了半晌, 始终没办法把这口饭给咽下去。 蒋超是跟着宗主后面来到监狱的, 因为他和相奴无意中参加过好几次任务,在郁苏那边挂上号了,因此最后还是成功留了下来。 蒋超不是很习惯叫宗主的名字, 之前试探着叫他名字的时候,宗主投来的视线也怪模怪样的,他想了想, 就还是继续叫他宗主了。 而宗主也没有反驳。 蒋超并不是喜欢刺激的人,他早就厌倦了在各个副本中奔波, 监狱虽然有很多地方都透着怪物的影子, 但是它已经无限接近于人类社会,因此他立刻就留了下来。 圣城里虽然住着真正的人, 但是那些人也和他一样,早被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影响的扭曲了,更何况,那里的人还没有自由。 蒋超选择留下来后, 因为他是和宗主一起进来的,两人就被安排到了同一个寝室里。 说是寝室, 但实际上这个屋子很空旷,两个卧室,一个浴室,一个厨房,再加上一个客厅。 除了多了一个不是人的同居人,蒋超觉得这里和他现实的世界仿佛没有区别。 假如伙食中能再美观点就更好了。蒋超盯着勺子里的白泥苦涩的想。 相比起蒋超的纠结,坐在他对面的宗主则接受完全良好,可能是因为他更强的缘故,他的餐盒外表上比蒋超的大一倍,内里的空间更多。 他坐在那里动作优雅又快速的吃着饭,蒋超从不饿坐到肚子空空响,宗主都一直在埋头在吃,也不知道那餐盒的容量到底有多少,感觉他就是吃不完的样子。 而宗主从头到尾也没有分一丁点视线给对面举着勺子、状若痴呆的蒋超,仿佛蒋超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直到宗主吃饱了,把面前的东西都收拾好后,他才施舍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蒋超,淡淡问道:你怎么不吃饭? 蒋超闷闷地看了他一眼,肩上的耳报神细声细气地说道:我看着这饭菜没有胃口。 宗主端坐着,撑着下巴浅浅笑着看着他,目光微微下滑一点,划过蒋超的肚子,紧接着,一声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声就想了起来。 蒋超有点尴尬,只能再解释道:不是我不饿,是这个菜,我想到它的原材料,心里就有点膈应的慌。 宗主笑了笑,问道:那你是准备一直不吃饭了吗? 蒋超犹豫,宗主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站起来,拉开蒋超身旁的椅子坐下,然后接过了被他举了半天的勺子,在蒋超茫然的注视下平静道:闭上眼睛。 蒋超不明所以的闭上眼睛,又听宗主说:张开嘴巴。 蒋超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宗主想做什么,脸瞬间烧的通红,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偏人却下意识听话的张开了嘴,宗主便挖了一勺白泥塞进了他的嘴里。 白泥的味道远比蒋超闻到的还要好,入口即化,虽然消失的很快,却在口腔中留下了满满的清甜,怪不得宗主刚才吃的那么欢快。 蒋超很没酷哥形象的吧唧了下嘴,想到宗主刚才的话动作更是感觉十分慌张,又把勺子抢了过来,小声说道:我自己吃吧。 宗主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在意,见蒋超低着头闷闷地吃起饭来,便起身去了浴室,没过多久,便有水声传了出来。 蒋超很快就吃完饭放下了勺子,他把餐桌收拾了一下后焦躁地在客厅里转动了一圈,随后想起了什么连忙去自己的卧室打开柜子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两套换洗的制服外并没有别的衣服。 浴室倒是把浴巾毛巾这些快捷酒店标配的东西都配齐了,但蒋超不记得里面有没有睡衣了,也不知道宗主出来有没有衣服穿。 蒋超觉得自己不想看大男人光溜溜的到处乱转,为了避免看到不该看的,他走到浴室外敲了敲门,在里面水声停下来以后,耳报神软软地替他说道:宗主,我先回我屋里坐一会儿,你洗好后就敲一下我的门吧。 宗主没有回答,等了一会儿后见蒋超没别的话要说了,水声再次响了起来,蒋超踌躇了两下,回自己屋里把门关了起来。 忽然来到一个孑然陌生的环境,蒋超的心情微有些焦躁,没洗澡又不想躺在床上,在地上坐一会儿后又觉得脖子酸,看了看,便爬起来拉开帘子,走到了阳台上。 阳台上没有窗,风扑面而来,将蒋超焦躁的心情缓了一点,他轻轻吐一口气,心想,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蒋超这个念头刚起,便听到左手边有人叫了他一声:喂,蒋超。 蒋超下意识往左边看去,然后就看到相奴居然坐在阳台上,腿也垂在阳台外,微仰着头轻缓的抽着细长的烟。 他容貌精致完美的到了极致,薄薄的唇含着烟,狭长的眼睛和精致的侧脸充满了令人着迷疯狂的华美雍容,身上套着的宽大衬衫被风吹的鼓起,又为他添了一分不羁的味道。 见蒋超呆呆的望着他,相奴偏过脸对他笑了笑,晃了晃另一边的烟盒和火机,咬着烟含糊问道:要尝一尝吗? 蒋超连忙点头。 相奴便把烟扔给了他,蒋超抽出一根为自己点上,然后才问道:相奴,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住我隔壁吗?就你一人? 想了想,又问道:这塔楼那么高,你坐这阳台上也不怕掉下去吗? 要知道,监狱的最中心是一个非常高的塔楼,那是所有非犯人居住活动的地盘,办公场所和住处都在这一个塔楼上,而他们就住在这座塔楼的最顶层,蒋超没有仔细数过,但估计是抽过了一百的,他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时什么都看不清,底下的东西在他眼里只剩下模糊的色彩。 可想而知,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相奴挑着唇笑了笑,八根由白光组成的细长触手出现在他背后,牢牢的攀附在阳台上,确保相奴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在相奴召唤出那白光组成触手后,又有几根类似钢管的触手从卧室里爬了出来,紧紧地缠绕在相奴的触手上,恨不能和相奴的触手搅成麻花才甘心的架势。 蒋超看到相奴捂住脸忽的轻喘了一声,随后他站起来,竟然直接爬起来站在了阳台上,转过身看着屋里,居高临下地问道:郁先生,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地抽个事后烟吗?把你的触手松开! 蒋超有些尴尬,脸颊也微微泛红,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这时,宗主出现拯救了他,他敲响了蒋超你门。 蒋超连忙对相奴说道:宗主他在叫我,我过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相奴没空理他,蒋超也不在意,急忙就冲回了屋里。 敲门声已经停止了,蒋超联想宗主肯定离开了,毫不设防的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宗主正赤裸的站在他的门前,黑色的长发披散,一只手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看到蒋超出来只轻飘飘地瞥了蒋超一眼,一点也没有被看光光的慌张。 蒋超整个人呆住了,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移,惊的都没控制耳报神,自己就结结巴巴地问道:宗主,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啊 第110章 番外2 宗主悠悠看了蒋超一眼, 完全共情不了他的慌乱与羞耻,他看了眼蒋超身后拉开的窗帘,问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蒋超心想, 是他耳朵太尖了,还是这地方的隔音太垃圾? 他门关都紧了而且还是在外面说的话, 声音也不大, 不知道宗主是怎么听见的 蒋超看了他一眼,目光下意识就滑下去了一点, 在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后瞬间脸色涨的通红, 磕磕绊绊地道:是相奴宗主, 你先把你衣服穿一下,然后我们再说话好吗? 宗主看着他平静道:没有衣服。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遛鸟啊! 蒋超心中腹诽,见宗主不配合, 只能自己转过身别过脸去。 宗主看着蒋超的侧颜,这个青年剪的寸头,身材修长精瘦, 看上去是个精壮的青年,容貌虽然不算特别完美, 皮肤也不是很白, 但是剑眉星目,却也十分俊朗, 颇为养眼。 宗主擦着头发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耐心道:你不要害羞,等一下你洗完澡后也没有衣服穿的,总也要跟我一样。 蒋超尴尬道:那也不能就这样到处走啊 宗主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我皆是男子, 这有什么可顾忌的?莫非你好男色 蒋超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道:我不好啊, 我是怕你喜欢男人,所以避着点,免得你觉得我占了你的便宜。 宗主上下将蒋超打量了许多遍,才笑着说道:能吃到嘴的才算是占到便宜,看两眼又有什么? 蒋超撇了撇唇,再次催促道:我们还是不聊这个了,宗主你先回你屋子里休息会儿,我们今天先将就一下,擦干水直接裸睡吧。明天出去时记得问问看别人衣服从哪买的,到时候我们也准备买两件回来穿着。 宗主沉吟两秒,忽然道:郁苏和相奴就在隔壁,你可以去问问看他怎么安排的。 蒋超警惕地看着他:你自己怎么不去问? 宗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平静道:你觉得我这样可以去问? 蒋超扯了下唇角,压低声音说道:那我们就等明天的 宗主不说话了,站在门口默默地盯着他看,蒋超被他看的满不自在,又见他一副你不去问我今天就来这不走的模样,蒋超无法,只能含糊说道:现在真的不大方便,相奴刚才被狱长给拖进去了 他一脸尴尬无措,宗主却只了然的点了点头,神色一直都很平静,好像蒋超在说他吃了顿饭一样简单。 撺掇蒋超去骚扰相奴他们失败后,宗主就不再纠缠了,转身离开,却没有回屋,而是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背对蒋超,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蒋超很想让他回自己屋里,但想了想,反正沙发也把他挡住了,没什么的,于是就闭上嘴,默默地想去浴室里洗澡。 蒋超。宗主忽然叫了他一声,蒋超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宗主转过半边身子,手搭在沙发边上,温和的表情淡化了他面庞的锋利感,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随意的散开在肩上手臂上,与白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像个女人,还挺好看的。 蒋超下意识想到,然后发现宗主忽然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像只老狐狸,莫名的危险。 蒋超立刻把心里的怪异念头打散,软糯的声音想起,问道:宗主,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宗主问道:你刚才让我洗完澡后敲你的门干什么? 蒋超愣了下,迷惑道:没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让你告诉我一声你洗好了,然后我就可以进去洗了。 宗主皱了皱眉:只是这样? 蒋超不说话了,心想,除了这样还能哪样?如果别的事的话,我有必要非在你洗澡的时候去打扰你吗? 宗主蹙眉想了想,没有再追问了:我明白了,那你去洗澡吧。 蒋超转身立刻就想进去,在看到随手扔在地上的衣裤后想了想,又走出来问道:一会儿我洗衣服,我帮你把衣服也一起洗了吧? 宗主回头看了他一眼,面露诧异,蒋超忙道:我就是想感谢你一下,之前我在山崖上头晕差点掉下去,还是你扶住我的,我们现在又住一起,我看你呢不像是会自己洗衣服的,所以就想顺手帮你洗了 蒋超解释了一大桶,宗主已经将那副惊诧的表情收了起来,看着他笑吟吟道:好,谢谢你了。 蒋超低声道:不客气。 宗主说道:对了,把你的耳报神给我吧,正好把它声音变一下。 蒋超闻言眼睛一亮,他早就想换声音了,那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他自己都时常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 只是他和宗主不熟,之前也没好意思去麻烦他,如今宗主既然主动提起,他连忙就把耳报神递给了宗主。 在这个过程中,那个没有自我意识的耳报神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蒋超哼的一愣:他、会、说话? 宗主轻笑一声:它有自我意识,当然会说话。我一开始不就和你说过吗?它能听到你心中所想,将你的心中想法都念出了。 蒋超怔住:我、忘了,我、以为、它是、没有、意识的、传声筒 耳报神似乎愤怒了,然后大叫了一声,像个生气的小孩,然后大嘴巴的和宗主告状道:宗主,蒋超觉得你像女人,他还在心里夸你好看! 宗主轻轻挑眉,蒋超顿时尴尬了,心想这耳报神怎么回事,他就随便一想怎么还瞎说啊,连忙道:我、洗澡、洗衣服! 说完就急忙进了浴室里。 宗主悠悠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忽而古怪的勾了下唇。 蒋超借着水声冲着自己的脑袋,心里还觉得尴尬的厉害,想到那胡说八道的耳报神也有点恼怒,心想要不然还是别要这玩意儿算了 分卷(90) 想到这里,他又纠结,蒋超实在是讨厌极了话都说不利落的感觉,要不然也不会在耳报神声音软糯糯的情况下还是用了它很久。 蒋超郁闷的对着花洒冲了半天,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出去把扔在外面地上的衣服给捡进来洗了。 一个人在浴室里忙活了大半天,最后被热气闷的有些受不了了才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虽然是同性,但蒋超最多也就只能做到露胸露腿了,像宗主那样坦然遛鸟他是万万没法接受的。 他想出来把衣服晾了,走到门口时却差点被个东西绊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刚才被宗主拿走的耳报神正拿个毛巾趴在地上爬,声音没变,但是哼哼唧唧,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蒋超茫然道:你在、干嘛? 耳报神一看到蒋超就扔了毛巾,跳到了他脚上,委屈巴巴地抱怨道:宗主要在我身上下傀儡印,说要我伺候你们洗衣弄饭,呜呜呜我那么小,我怎么做的了这些事情啊我太可怜了。 蒋超看向宗主,磕磕绊绊地说了两字:宗主 宗主,这什么情况?一个和他声音一样但是却很流利的话从他的脚边传来,是小耳报神。 宗主轻飘飘道:它有些碎嘴,所以我吓唬一下它。不过它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就真把制成傀儡,让它做家务当佣人了。 小耳报神连忙用那两根短短的木头手抱住蒋超的手指,用之前那软糯的声音可怜巴巴的哀泣着。 蒋超紧绷着的脸不由松开,他笑了一下,戳着耳报神的脸,在心里吓唬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多嘴了。 他没说出来,但知道耳报神听得见的,因为耳报神抱着他的手指又蹭了下。 宗主似乎忘记了耳报神之前告状说的话,蒋超偷看了宗主一眼,抱着盆准备去阳台上晾衣服。 宗主突然冒出一句:屁股挺翘,身材不错。 蒋超僵住,那浴巾不大,并不能把他全身裹住,因此蒋超的上半身和腰际往下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他略惊悚的看了宗主一眼,宗主没回头,背对着他,轻笑道:礼尚往来。 他只是调戏回来而已。 蒋超抿了下唇,不知道该出什么表情,迷迷茫茫的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呼-- 第111章 番外3 是夜。 蒋超在床上来回翻转, 辗侧难眠。 身下的床榻是松软舒适的,但蒋超很久没睡过这样的床了,总觉得很不习惯。 他睁着眼睛木呆呆的盯着昏暗的屋顶看了半晌, 终于还是没忍住坐了起来。 蒋超想去客厅坐坐,没想到卧室门打开后却照进来一束昏黄的灯光, 宗主仰躺在椅子上, 半抱着臂,穿着皮鞋的脚尖在地上节奏规律的轻点。 宗主黑色的长发已经干了, 但是一点都不毛燥, 在灯光下甚至能折射出光泽, 他这次没再像之前那样全身赤条条的,将柜子里的那套制服的黑色长裤拿出来套了起来,上半身虽然还裸着, 但不像之前那样让人尴尬羞耻的目光一瞬都不能停顿,蒋超这次便敢去打量他的身材,仔细看一看了。 宗主高且瘦, 但不是那种特别单薄的瘦,而是精瘦, 上半身肌肉结实, 胸肌饱满、八块腹肌充满了诱惑的气息。 蒋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因为, 这大概是男人中最完美的身材了吧。 听到门开的声音,宗主望了过来,他直勾勾地看着蒋超,黒沉沉的眼睛有种莫名的压力, 蒋超终于觉出尴尬来,连句招呼都没打就将门关上。 等他把制服里的衬衫衣裤都拿出来穿上后, 才又打开门走出来,然后在宗主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蒋超把耳报神也带上了,耳报神可能是睡着了,传出的声音满是困倦:宗主,那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宗主眉睫轻垂,问道:你呢,为什么没睡? 宗主把问题又抛了回来,蒋超也没急,他只是太无聊了,找一个人和他说说话而已。 蒋超低声道:感觉这样的环境太陌生也太安逸了,我不习惯。 宗主不语,好半晌后突然问道:要找点刺激吗? 蒋超顿住,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虚心请教道:什么样的刺激? 宗主没有回答,目光从头到脚将他看了一遍,如同一只手,轻柔慢挑地抚遍全身。 蒋超坐不住了,干巴巴道:宗主,你是在开玩笑吧?再说了,你不是道士吗,你也能那个吗? 宗主被他逗到了,笑道: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可没那么多的讲究,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个鬼道士,就更不讲究了。 蒋超皱眉:话是如此,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举动太突兀了吗?还是说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道:你就是好这一方面,呃以前就是色鬼,所以需求迫切? 宗主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走到蒋超面前,阴影将他的面容遮住,蒋超被迫抬起头来看他。 宗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冰凉的指尖细细摩挲,蒋超顿了顿,宗主便按住他的肩膀,腿抬起来,膝盖抵住蒋超的腿间,弓起脊背弯下腰来,俊朗的面颊在蒋超眼前无限放大。 蒋超屏住呼吸,脸往后仰去,下意识想避开他。 宗主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发梢落在蒋超的脸上,温软轻缓的呼吸铺洒下来,将蒋超围困,让他有种几近窒息的错觉。 宗主低下头,与他额头轻触,他们靠的太近了,近到蒋超能清晰的看见根根分明的卷长睫毛,和没有一丁点瑕疵的皮肤。 过度的完美模糊了雌雄的边界,而那黑色的长发更带着蛊惑人心的诡谲魅力。 蒋超有些狼狈的想伸手将他推开,却被宗主顺势抓住手腕,近一步被限制桎梏。 宗主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蒋超的耳珠,并用力吮吸了一下。 蒋超整个人都僵住动不了了,呼吸屏住几近失魂。 宗主压下来,双手穿过蒋超双臂与身体间的间隙,将他紧紧拥抱在怀里。 隔着削薄的衬衫,蒋超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灼热,滚烫的吓人。 宗主诱惑他:不是觉得我很漂亮吗?那你想要我吗? 蒋超喃喃问道:你要我,还是我要你? 宗主轻笑说道:这其实都一样,不要纠结。那就是宗主要蒋超了。 要不然直接回答就是了,而不是这样委婉否认。 蒋超不吭声了,宗主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柔地询问道:好吗? 虽然是在询问,手指却已经摸上了钮扣,并且不自觉地下了力气。 蒋超皱眉:这是我唯一一件衣服了,我不想明天裸着上班。 宗主轻笑:好,我慢慢来。 他松开手,缓缓单膝跪下,为蒋超一个一个的解下钮扣,然后为他将衬衫从臂弯褪下,随手扔至一旁。 蒋超强行维持着表情的镇定,紧抿的唇却出卖了他。 蒋超在想,他为什么要答应宗主的邀请呢? 可能是因为他的容貌过于蛊惑,也肯定是因为孤单寂寞。 那宗主呢? 蒋超皱着眉想到,人被宗主拉扯着压到了沙发上。 两人拥紧,呼吸逐渐浑浊错乱,宗主把蒋超肩膀上的耳报神给扔了下去,他说:这种时候还是让你自己来叫更合适。 蒋超闭了闭眼,终于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之不是因为爱,不过蒋超也不在乎,他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宗主抱住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良久,缓缓说道:可能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支柱和信仰吧。 他抛弃了养育他长大的宗门,如同那无根的浮萍一般飘无定所。 他很强大,却也很脆弱,他需要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于是,便奉他为主。 第112章 番外4 郁苏坐在床上, 艷丽精致的青年缓缓靠过来,亲密的攀附在他的背上,尖尖的下巴抵着他宽厚的肩膀撒娇, 指尖漫不经心地在肌肤上游移。 郁苏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深沉了些许, 他低下头, 看到了身后青年的那双长腿,笔直修长。 他的肤色冷白, 在暧昧的灯光下如同上好的白玉, 莹润光滑的惑人。 他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银色钢管样的触手却已经试探着缠了上来,正触摸着他圆润的脚趾,像在试探。 青年瑟缩了一下, 然后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双眼,然后在他耳边温柔软语地轻问:郁先生,我的腿很好看吗? 郁苏诚实道:很漂亮。 身后的青年便靠在他身上笑了起来, 因为贴的很近,郁苏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相奴懒懒道:喜欢的东西可不能一次就看个够, 要不然会腻的。 郁苏低声道:那你要把我的眼睛剜下来先收起来吗? 相奴沉默了两秒, 才嘟囔着抱怨道:我才不要,太凶残了, 而且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说道:郁先生,我要把手拿开了,你自己闭着眼睛。 郁苏听话的应了一声好,相奴移开双手看了看, 他果然紧闭双眼。 相奴便不再管缠着他脚腕的东西,爬到枕旁从下面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眼罩为郁苏带上。 郁苏有些不习惯, 想抬手把眼罩摘掉,相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喝止道:不可以摘。 郁苏顿了顿,放下手疑惑道:这么不想给我看吗? 相奴依偎在他的胸膛里,抬手抚摸着他的面颊,舌尖飞快的舔过脸颊旁一颗茱萸,在感受到郁先生猛然僵硬的身体后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满意和兴奋,声音却依然温柔平软:没有,只是想蒙着你的眼睛,让你感觉更刺激些。 郁苏发出疑惑的轻哼,青年指尖缓慢下移,照顾起了另一颗的茱萸,不至于让依偎的人将感觉完全集中在一边,然后失衡。 他说道:因为失去视觉的话,其他的感官会更加明显一点。这样感觉舒服吗? 郁苏喃喃:有点奇怪。 他忽的闷哼了一声,薄唇微启,他轻轻喘动着,喃喃道:你别咬。 相奴手掌按在了他的肩上,诱哄道:郁先生,你躺下来,今晚让我来主动好吗? 郁苏同意了。 他顺从的躺在床上,青年也一同俯下,脸颊贴在他的脖颈旁贪婪的吮吸着他的喉结,同时,手掌也一点都没有落下,肆意的挤压按揉着。 青年的肢体柔软,也没有用力,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眸里却盛满了兴奋与占有,他手上的动作加重:郁先生,你真好看,我早就想这样做了肆意的抚弄你。 郁苏很快也按捺不住,头微微偏过,吻住青年的额头,在他的眉心上舔舐亲吻,手也紧握住青年的腰肢,将他扣紧了按在自己的身上,两人肌肤相亲,然后腰部慢慢地耸动起来。 他手下移一点,摸到了柔软挺翘的双丘,青年顺势坐起,笔直修长的双腿夹住郁苏的劲瘦有力的腰,缓缓的蹭动着。 窗外,月亮高悬,惨白的月光洒落在窗台上,微风轻拂,带着飘逸的帘布轻抚。 夜色正好,一室春宵。 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写写,我真的完结了! 说起来,这周居然刚好1111字,这是对光棍作者的嘲讽吗(捂脸) 下一本耽美的话,就是《成为黑科技大佬后我回地球了》,我先整理下大纲,再攒点存稿,年底之前必开!大家给个预收~ 么么哒,宝贝们有缘再见! 感谢在20210914 23:53:57~20210916 00:0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gelの 24瓶;我恰柠檬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