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十世的苦命》 第一章,历劫归来(楔子) 青丘。 “九公主,回来了啊!”狐妖顶着两只毛绒绒的耳朵,热情的很。 “嗯,回来了!”林芮芮微微含笑。 “历的怎么样啊?”狐妖放下肩上的锄头,热情的问道。 “挺好的。”林芮芮笑着。 狐狸洞内。 “芮芮,这十世过的怎么样啊?” “别提了,哪里是狐过得日子!” 林芮芮掐着一颗葡萄,往嘴里丢了进去。 “怎么不是狐过的日子了,难不成你每一世都过的凄惨潦倒?”狐王母往嘴里塞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有些好奇。 “娘,您是不知道!我这十世世世都是炮灰!”林芮芮愤懑,“好歹我也是一位公主,怎的历这般凄苦的劫!” “难不成,我就是这般命格?!”林芮芮捂着胸口,满脸“悲痛”。 狐王母剥了颗葡萄,往林芮芮嘴里塞了进去,“别想这么多,兴许是月老和司命折腾你的也说不定,这话本子里不都说,下凡历劫的事皆是司命写的和月老牵的红线嘛!” “对啊,九姐姐,你在凡间有没有互生情愫的男子啊?”青丘十公主十小妹捧着话本子,满眼星光。 林芮芮想了想,眼神晦暗的摇了摇头,“没有。” 十小妹同情的看了林芮芮一眼,感慨道:“真惨!” 林芮芮听着十小妹这话,额头立马滑落几条黑线。 “教训”着十小妹,“这话本子你还是少看些吧,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十小妹拍掉林芮芮的手,一脸鄙视,“你不懂,这是追求!” 林芮芮唇角抽了抽,“追不追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往上扑的姑娘一般都容易碰见渣男。”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十小妹合起话本子,满脸黑线,“你还当我是三岁小狐狸啊!竟瞎说!” 林芮芮极力狡辩,“虽然不至于百分百,但至少有那么一半是的吧!” “百分百是什么?”十小妹满脸写着大写的疑问。 “等你去历劫就知道了!” “爱说不说!” 十小妹扭过头,进了另一个狐狸洞,不搭理林芮芮了。 其他几姐妹继续热火朝天的聊着。 第一世。 “容哥哥,你找我什么事?”林蕊蕊穿着自己喜欢的裙衫,画着自认为最精致的妆容兴冲冲的来到容衍面前。 翩翩君子,陌上人如玉的容衍脸上笑容有些纠结,但声线依旧温柔:“蕊蕊,换上这件裙衫,陪容哥哥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为什么要换裙衫?”林蕊蕊有些疑惑。 容衍的笑容有些僵硬,对林蕊蕊撒了谎,“因为这件裙衫更应景啊!” 林蕊蕊没有怀疑,笑容满面的道:“谢谢容哥哥!” 第二章,五世皆栽容(楔子) “容哥哥,我怎么有些困啊?”林蕊蕊坐在马车上,身体抑制不住的往后倾。 “那蕊蕊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啊?”容衍满脸关切,脸上隐含着一丝隐晦的期待。 “不了,蕊蕊休息一下就好!” …… 林芮芮有些烦躁,这第一世还真是死的不明不白! 大公主一织花(外号)剥了颗葡萄,跟十小妹一样同情的看了眼林芮芮,凉凉道:“你真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总算明白那些炮灰们的心情了。” “没准是那容衍把你咔擦的呢!”五公主五枫籽喝了口西瓜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五妹说的有理,有这可能。” “我觉得明明就是。”六公主六壶酒啃了口西瓜,一脸肯定。 “哎,九妹,你在坐马车之前吃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林芮芮老实的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可能是马车上摆了迷魂的熏香?” …… 几姐妹讨论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反正那容衍是走不掉了!” “九妹,接着说,你第二世呢?” “第二世啊……” 第二世。 “去,杀了容世子。” “是!” “啧,你就这么没了?”三公主三琴弦同情的神情遍布了整张脸蛋,“想我第二世,虽然被人带了绿帽,但也没你这么苦逼啊!” “你第二世总结一句话,练武大半生,结果死在了任务里头。” “怎么又是姓容的?” “九妹,你以后还是要远离一下姓容的男子了。” “连续两世都栽在姓容的手里。” 林芮芮撑着下巴,满脸颓废,“何止啊!我五世都栽在姓容的手里了。” “噗,真惨!”五枫籽差点从嘴里喷出西瓜汁,满脸不可思议。 —— 天界,司命殿。 “青丘九公主今日怎的有这等雅兴来我这司命殿了?” 青衣袍子的司命仙君面容含笑。 林芮芮也不与司命打什么虚礼了,“司命神君,这神仙下凡的命数都是你写的吗?” “自然不是我写的,这神仙,凡人千千万,我哪有那墨水啊?”司命失笑,这话本子啊! 林芮芮撇撇嘴,“我倒挺希望是你写的!” “为何?”司命疑惑,谁想被人安排着过活。 “没什么。”林芮芮没有告诉司命,她不太想把这事公之于众,有些丢人。 司命看了眼林芮芮,深深皱了下眉头。 “九公主怎么还没有晋升为上神?” 林芮芮瞳孔睁大,她好像……真的没有…… “九公主可否告诉我,你这十世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好为九公主猜出这其中缘由。” …… “九公主,许是你世世未曾长寿,导致有些东西你还未曾堪破,故才因此没有晋升为上神。” 林芮芮晴天霹雳。 “那司命神君,我这十世该不会白历了吧?” “没有,你最多再历五世即可。”司命含笑。 五世!司命仙君亏你还笑得出来! 第三章,万兽鸣声,狐狸俯首(楔子) 修仙界,虚缘派。 林间万兽鸣声,狐狸低头俯臣。 “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 “生了生了!”丹药峰峰主黎葭捧着小小的一团小人儿高兴的喊道。 “哎呦,我的宝出来了!夫人怎么样了?”虚缘派掌门容海急匆匆的进屋,喜悦难以掩藏。 黎葭满脸笑容,“母子平安!” “师父!我也要看宝!”三岁的容缘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进屋子里。 “喏,缘缘,这是你师妹!”黎葭半蹲在三岁容缘的面前,指着容岚(掌门夫人)怀里的小娃娃,笑意盈盈的道。 小丸子容缘往自家师娘的怀里瞧去,只见一个小娃娃眯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师娘怀里。 容缘不禁有些好奇:“师娘,师妹为什么不睁眼啊?” 容岚与黎葭相视一笑,容岚解释道:“你师妹刚出来,眼睛还不适应,过几个时辰就会睁眼了!” “几个时辰是多久啊?”容缘吸吮着手指。 “等明天天亮,你师妹的眼睛就会睁开了!” “啊!那还要好久!”容缘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包子。 “缘缘要有耐心哦。” 容缘纠结了一会儿,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娘。” “哎,夫人,你说给咱们小宝取个什么名字好啊?这几天我想了许多字,但总觉着不怎么好!”容海(掌门)。 “就叫容芫吧!”容岚笑了笑,“芫花花簇生来便在枝顶,有毒且可入药,我希望我家芫芫将来能温柔不灭,希望永存。” “这名字好!”黎葭连声称赞,“师姐好文采!” 两年后。 “师妹!” 三岁的容芫听见容缘的声音,直接扭了个头,拿后脑勺对着他。 “师娘——”小丸子容缘委屈巴巴的看着容岚,指控着容岚,“师娘骗人!” 容岚听着容缘的指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容岚朝容芫看去,柔声道:“芫芫啊,为什么不和你容缘哥哥一起玩呢?” “不喜欢!”容芫(林芮芮)磕磕碰碰的说出了三个字。 小丸子容缘被打击到了,“师娘!” 容岚把容芫的小脸扭了过来,看着容芫道:“芫芫为什么不喜欢容缘哥哥呢?容缘哥哥是你师兄啊!” 容芫的小脸又偏了过去,不看容岚和容缘,摇了摇头,“不知道!” 容缘嘴角耷拉着,他再也不要理师妹了!师妹一点也不可爱!他还是喜欢乐意师妹,可可爱爱的,还会叫他师兄呢? 半年后。 “师,师兄。”小容芫磕磕碰碰唤道。 容芫手上拿着桂花糕,举在空中不让容芫拿到,趁旁边没人在,对容芫无奈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还学会记仇了!我还要半年才哄好你叫我师兄!” 懵懵懂懂的容芫不知容缘说的是什么,高举着小手,“我,我要吃糕糕。” 第四章,祖老飞升(楔子) 十三年后。 “祖老飞升了!” “我们虚缘派又出了一个飞升的人了!” “我以后也要飞升!” 虚缘大殿内。 “老祖飞升了……”丹药峰主黎巴嫩喃喃自语。 “这祸事即至啊……” 众人沉思。 “从此,便没有了虚缘派吧!”容海叹了口气,艰难的道。 “掌门……” “算了,百年前的祸事我们不是不记得。”黎巴嫩拦住想要挽留的剑峰峰主,轻声一叹。 时间……已经不多了…… —— 外门。 “掌门有令,即日起解散虚缘派,众弟子现在即刻下山!” “为什么啊?”众虚缘派弟子满心不解,提出了疑问。 传口令的弟子没有隐瞒,“四大派与魔族即将到来!”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我们虚缘派真的有可以称霸一方的法器?” “那百年前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又将重演?” 一时之间,众弟子慌忙离派,传话的内门弟子也没有耽搁,直接御剑离去。 世人皆知,虚缘派有一宝物,名唤剑阎,得之便可做一方霸主。 百年前,曾有魔族来攻,四大派前来助力,赶跑魔族之后便威胁虚缘拿出宝物。 虚缘派哪里有什么宝物,只好一个劲的否认,四大派搜遍虚缘派也没有找到剑阎,愤愤离去。 可诡异的是,当四大派回到派中的时候,便发现留着派中的人无一生还。 那一次,背黑锅的虚缘派差点被其他四大派灭派,侥幸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有祖老的庇护。 现如今,虚缘派里的弟子里也大多都是其他门派里派来的奸细。 容芫的娘亲容岚当看见祖老飞升的那一刻,连忙带着容芫容缘还有一起练习术法的乐意乐户离开了门派,祖老飞升也太猝不及防了! 容海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了无牵挂的笑了。 他是掌门,虚缘派还有他要守护的东西。 “师兄……”黎巴嫩踌躇。 “你们先走吧,那东西得有人留下来守着,人多了反而累赘。” 时不待人,黎巴嫩与其他几位峰主对容海微微抱拳,满脸肃然,“师兄,保重!” “保重!”容海依旧笑着,仿佛即将来临的不是苦难。 第五章,魔修(楔子) 凡间。 “娘,爹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容岚眼眶里似有泪水打转,哽咽道:“你爹爹,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晚些才会来。” 容芫看着自己娘亲,眼帘下垂。 她已经十五岁了,多多少少也都明白些。 爹爹,有可能不会来找他们了。 “师娘,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吧!” “找个宅子住下吧。”客栈太打眼了。容岚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 今年的冬天,委实太冷了些。 容芫一行人还没向前走几步,街道突然慌乱了。 “妖怪啊!有妖怪啊!” 容芫拿起围在身上当装饰的红绸。 一旁的容岚见状,拦住了容芫的手,容芫不解的看向风芩。 容岚解释,低语:“会有人来处理的,别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容岚拦住了容芫,容芫眼尖的又截了容缘的胡,可她们却没有拦住乐户。 “妖怪,敢出来作乱就受受我的剑吧!” 容岚眼见着乐户出手,满心的着急,早知道就不带这两个了,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容岚捏了捏拳,给乐意下了个禁言咒,带着容芫容缘跟着旁边逃窜的凡人一起往前跑去。 还好,来这里时他们换了身衣裳,容岚暗暗的想。 后头准备击杀妖怪的乐户没有看见旁边人的身影,回头一看,风芩师娘和师兄妹们不知道跑哪里了? 少年刚出江湖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世间黑与白。 乐户硬是没有理解容岚师娘逃跑的用意,就这么直喇喇的向妖怪的方向跑去。 他没有发现,旁边隐藏在人群里的魔修。 乐户往前跑着,一个庞然大物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乐户使出剑诀往庞然大物身上刺去…… “虚缘剑法……”庞然大物身上的黑袍人看着乐户使出的剑诀,低低笑着。 —— 容芫跟着娘亲马不停蹄的跑着,很快便趁人不注意躲进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小巷子里。 容芫喘着粗气,抬头看向自家娘亲,“娘,我们不管乐户师兄了吗?” 容岚叹了口气,“管不了了!” “师娘,乐户师兄会不会有危险?”容缘有些担心,“师娘方才喊一声乐师兄不就好了吗?” 容岚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那里到处都是魔修,喊了会暴露的。” 乐意瞪大眼睛,嘴里一直呜呜的,容岚抬手便解了乐意的禁言咒。 乐意焦急的快要哭了,“那容岚师娘,我们快逃啊!我方才在我们来的路上留了东西!” 容岚瞳孔微睁,恨铁不成钢,“你这姑娘!” 容岚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张瞬移符,给几人递了过去。 他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可恶,居然让他们逃掉了!”追来的魔修一脸愤恨。 第六章,偷梁换柱(楔子) 天槭国。 幽深无人的巷子里,突然间凭空出现了四人。 乐意绞着衣袖,内心波涛汹涌。 “娘,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容芫看向四周,感觉只是换了个巷子而已。 容缘解释:“这里不是天槭,应该就是楚乐国了。” 容芫几人走出巷子,迎面就碰到了俩伙人。 “小姐!” “三少爷!” 走来的两伙人扑向容芫和容缘面前,满脸兴奋,连一旁的风芩都懵逼了。 容岚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道:“各位,你们是不是认错了?这是我的小女和小儿!” 两伙人连忙摇摇头,“不会的,她/他和我们小姐/三少爷长的一模一样!” 容岚被面前几人的反应搞得苦笑不得,静静的想了一会儿。 突然,一拍脑袋,尬笑着道:“哎,还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了啊!” 容芫看着娘亲这模样,很是不解,本想唤一声娘亲,但被容缘阻止了。 容缘对着面前的人道:“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家少爷不是长的像而已?” 一家丁说,“你连少爷手腕上的红痣都一模一样!” “且无论是身量,还是声音,也并无不同!” 容缘假装头痛,“啊!我的头好痛!” “少爷,你怎么了,快随我们回容府吧!我们容府有大夫的!”一众汉子焦急的问道,三少爷出事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一伙人簇拥着容缘,把容缘带回了容府。 另一边。 一个看起来与容芫同岁的姑娘推开众家丁,来到容芫的面前,焦急关切的询问, “小姐,你该不会也失忆了吧!” 容芫不太擅长的撒谎,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姑娘更急了,连忙道:“那小姐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容芫纠结了一下,皱着眉,摇了摇头,好似有些头痛,“我也不知道。” 姑娘似有几分欢喜,连忙道:“太好了,这有可能就是姑娘了!” “姑娘,请随我们回林府吧!” 容芫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容岚。 容岚几不可见的对容芫点了点头。 林府。 “老爷,夫人!小姐找到了!” 姑娘朝大堂内激动的喊道。 “哎,我的乖然找到了啊!”年轻貌美的夫妇二人从内屋走出来,看着容芫,满脸激动。 容芫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 年轻貌美的妇人看着容芫的反应有些伤心。 一边的姑娘连忙道:“夫人,小姐失忆了。” 妇人的眼眶更加红了,怨道:“我的乖然,怎的这般命苦……” 第七章,历到自家门口(楔子) 容岚和乐意看着容缘和容芫接连离去的身影,不语。 乐意绞了绞衣袖,想跟容岚道歉,但又觉得这里的人太多了。 容岚歪头看着乐意,似看穿了乐意心思,温柔的笑了笑,“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乐意看向容岚,满眼星光。 林府。 容芫换了一身桃花色的衣裳,红绸带变幻成桃花色,挂在手的两边,坐在秋千上轻荡。 根据那姑娘说,林府丢失的姑娘名唤林然然,林府的嫡出大小姐,几个月前前往虚缘派拜师的时候了无音信了。 容芫眼帘垂着,几个月前……那他们……是怎么知道了林然然无音信的呢? “小姐?小姐?”华儿的手在容芫眼前轻晃。 容芫微微回神,“啊!怎么了?” “小姐,你以前交好的季小姐,黄小姐来了!”华儿解释。 容芫皱眉,“这季小姐,黄小姐是何人?” 华儿状似懊恼,道:“小姐,这季小姐,是季府的嫡大小姐,名唤季鸢飞,性子没有一般的大家闺秀那般温柔。高小姐则是高府的嫡大小姐,名唤高荥,性子温柔的紧。季府,高府同我们林府一样,是京城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四大家族最后一家,便是容府了,小姐你以前最喜欢容大公子了,去虚缘山的时候硬是不肯去,还是老爷强势硬要小姐去的呢!” “容大公子是谁?”容芫好奇。 华儿轻笑,“容大公子就是今儿个和小姐一起的男子,也是今日刚寻回来的呢!” “哦!”顿了顿,容芫道:“你去唤那两位小姐进来吧!” 华儿惊恐,“小姐您可无需这般唤季小姐高小姐,季小姐和高小姐比小姐您年长几岁,你直接唤季小姐,高小姐,姐姐即可。” 容芫点了点头,好说话的很。 不久后。 “林妹妹,可好些了吗?” “林妹妹,你可还记得你之前的事情?” “季妹妹,林妹妹才刚回府不久。” “高姐姐,难道你就不好奇?” “季妹妹,林妹妹还需休息。” “高姐姐,林妹妹身体不也没多大问题吗?” “季妹妹……” “高姐姐……” 容芫:哈欠。 晚宴时间。 “林妹妹我们先走了啊!” “明日去赏梅啊!” “林妹妹身体虚弱。” “也没多大问题!” “季妹妹……” “高姐姐……” 季鸢飞和高荥亦步亦趋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争执着,林妹妹身体是否好? “华儿,这季小姐和高小姐以前就这样吗?”容芫看向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的华儿。 华儿含笑解释,“是的呢,季小姐与高小姐不似外面的夫人小姐们捧高踩低,是真性情。” 容芫呢喃,“的确是真性情呢?” 他们虚缘派也是这样呢…… 可惜……不知道虚缘派怎么样了…… 容芫得到一大把温柔之后,华儿突然莫名其妙的对容芫道:“小姐,该去寒王爷那了!” 容芫不解,“去那里做什么?” “小姐去了便知。”华儿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但看起来有些渗人。 “先让我与母亲报备一下吧!” “不用。”华儿依旧诡异的笑道。 容芫只感觉天旋地转,待看清眼前场景的时候,瞳孔微睁。 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容芫打量着四周,猛然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她方才待的林府了! 容芫朝前走去,一个男子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容芫惊骇。 那男子竟缓缓的流出两行血泪。 容芫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几步。 流着血泪的男子好似没注意到容芫,转身,向庭院走去。 还没走几步,男子猛然转头,朝容芫奔了过来,静静的抱住容芫,血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容芫的肩上。 血泪男子抱着容芫,身体微微颤抖,激动的道:“然然,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容芫心下不解,林然然,林府的嫡出大小姐。 容芫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猛然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了。 余光突然瞄见一个身影,容芫瞳孔睁的更大了,这女子,居然——长的和她一模一样! 墙角的女子面目狰狞着,似想把容芫活生生…… 女子的血肉一块一块掉落,变成了一具站着的骨架,紧紧的盯着容芫。 容芫面部惊骇。 不多时,抱着容芫的男子血肉也满满掉落,容芫更加惊骇了,连忙想推开男子,却发现男子一动不动。 容芫看向男子,男子尚且完好的唇似在说着什么,一张一合。 可林然然不懂唇语,满心绝望。 绝望下,容芫突然想起储物带里瞬移符,连忙拿出一张,捏在手上。 男子似有所感悟,对容芫微微一笑,骨架的手扯走了容芫的瞬移符。 在容芫的眼前,撕碎了。 容芫心下恐惧,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眼泪泫然若泣。 男子盯着容芫即将落下的眼泪,想用手擦拭。 容芫见半骨架男子的手伸过来,不想让她碰,头一歪,躲了过去。 男子似有些执拗,硬要擦拭容芫的眼眶。 用那只掉了血肉的手固定住容芫,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 容芫内心恐惧,情急之下竟与容缘连通了腹语。 “师妹,怎么了?”容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容缘有些激动,“师兄,救我!我……” 男子似察觉了什么,把容芫抱的更紧了。 嘴里呢喃,“芮芮……” 可惜容芫没有听见。 容芫还在试图喊着容缘的名字,可没有一丝回应。 容芫顿时心如死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男子身上的血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连站在墙角的女子也回来了,依旧是那副狰狞的表情。 容芫恐惧也消散了些。 容芫扯出红绸,红绸两段缠住诡异男子的两只手,从男子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这红绸,还是娘在她十二岁诞辰那日送给她的,好用的很。 被容芫挣脱的男子似有些不甘,朝容芫的方向跑来,想再次抱住容芫。 但容芫岂会如他的意,三两下,直接飞到了墙头,男子也没再追了,就站在墙头呆呆的看着容芫。 容芫飞身离去。 自然也就没听见男子的话,“蕊蕊……” 另一边,容缘急匆匆的赶到林府,只见,所有人都呆呆的站着,而容芫,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转眼,赏梅宴。 容芫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一片梅林里。 远处的容缘远远的看见容芫,连忙抓住她使了瞬移符。 这地方诡异的很,得赶紧走! 追来的源雾派弟子愤愤的甩了下鞭子,旁边的梅花纷纷落下,好似在落血雨一般。 “可恶,眼皮子底下让他们逃了!” 容芫临走时,看了眼朝他们走来的源雾派弟子。 心下狐疑,源雾派……也会这等旁门左道吗? 青丘。 容芫看着遍地的草地,只觉得有些眼熟。 忽然,一只只狐狸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容芫和容缘立马拿起法器准备防御,这里的狐狸实在太多了! 其中的一只狐狸化成人形,对容芫打了个招呼,“九公主,这回出去又做什么去了?” 狐狸群里的五枫籽掐诀化成人形,围着容芫转了两圈,“这么快就回来了,进步挺快啊!” 说着又扯了扯容芫的头发,嫌弃道:“不过比以前丑了许多。” 正当五枫籽准备好好说道说道容芫旁边的容缘,猝不及防的被容芫用红绸勒住了脖子。 五枫籽被容芫的红绸带子勒的满脸通红,连忙使了个诀把容芫的红绸带震成了碎块。 五枫籽大口喘着粗气,不满的看向容芫,双手搭在容芫的肩上使劲晃着,嘴里一直叨叨,“九纸尾!你这是想要你五姐的命吗?!” 容芫被五枫籽晃的莫名其妙,等红绸自动修复之后,容芫便再次将红绸缠到了五枫籽的腰上,把她甩到了半空。 还好五枫籽迅速的唤来一群枫叶,落在了枫叶的上方。 “你这个九纸尾,当真想要你五姐的命啊!” 容芫的红绸再次飞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冷声道:“我可不是什么九纸尾!” 五枫籽拿出一把大枫叶直接扇开了容芫的红绸,怒火中烧,“你这九纸尾……” 五枫籽的怒火才起来一瞬,便灭了。 哭笑不得的看向容芫,心里喊道,你该不会还在历劫吧?这也太离谱了,历到自家门口! 容芫与五公主林婲婲(hua)在一片空地上斗法,这空地还是众狐狸和容缘给她们空出来的。 容缘与其他观战的狐狸站在一堆,无数狐狸眼纷纷看向他。 容缘尬笑:“我能说,我家师妹就是你们的九公主吗?” 容缘旁边的狐狸纷纷远离了容缘一段距离,为容缘也空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 容缘打招呼的手还伸在半空,容缘尴尬的收了回来,厚着脸皮站在原地。 反正他和师妹都有瞬移符,打不过就跑!而且这些狐狸好像暂时也不会伤害他们,能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灵气还挺足的。 无数的狐狸眼眼睁睁看着容缘在空地上设了个阵法,独自修炼去了。 有大胆的狐狸往容缘那阵法上扔了块石头,被弹开了。 容缘睁开眼看了那小狐狸一眼,没有搭理。 第八章,一二三四六七八十公主(楔子) 闻到动静的狐王母和其余的一二三四六七八十公主匆匆走出狐狸洞,想看看是什么热闹。 刚出去下巴便惊掉了,九妹/九姐不是去历劫了吗?怎么和五妹/五姐打起来了?!还有那男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容缘感受到了极强的妖气波动,睁开眼朝狐王母几人的方向看去。 狐王母狐眼微眯,想看清容缘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便做罢了,太远了,看不清。 五枫籽看见狐王母和姐妹们出来了,便不想和容芫打了,把容芫包成个粽子准备“扔”到地上的时候,容芫突然间便消失了。 原来,容芫的手里攥了张瞬移符,瞬移了。 阵法里的容缘见容芫离开,也随着容芫走了。 一群狐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织花推了推二公主两芝耳的肩,问道:“你觉得他们会瞬移到哪里去?” 两芝耳摇摇头,实在的道:“不知道!” “不过九妹也真是奇葩,居然历到了家门口了。”六壶酒插了一脚。 “嗯,我也这么觉得。”四枝蝶附和。 “九妹那根红绸带子怎么那么像月老的红线?” “不清楚,你看清那个男的了吗?” “没看清啊!距离太远了!” “九妹手上好像也有一条红线?” “我记得是谁系上去来着?” …… —— “这是哪儿?”容芫四下张望着,向前走了几步,想回过头再看看。 突然,容芫瞳孔睁大——她与师兄只隔着一厘米站着。 微风袭来,几个小孩钻进小巷里,其中的一个小男孩不小心撞到了容芫,容芫被迫朝前走了几步。 “唔……”容芫一不小心便亲上了容缘。 容芫满脸通红,连忙向后退去,不自然的撇过头,“师,师兄……” 容缘的耳根也浮现出些许红晕,不自然的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寻个地方住下吧!” “嗯。”容芫点点头,有些没从刚才的事情反应过来。 容芫与容缘规矩的并排向前走着,连衣袖都未曾沾到。 巷口的梅花开了,花瓣漂浮在风中飞舞着。 第九章,一日三折(楔子) 容芫与容缘并排走了好一些时候,容芫好不容易才从方才的事情走出来,又恢复了原本的跳脱。 容芫看向容缘,欲言又止。 这里人太多了,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来樱客栈。 “师兄,我们以后就住这儿了?” 容缘在客栈外施了个只许凡人进来的结界,便在红木桌旁坐了下来,“不,这里人来人往的,有些打眼。” “那我们住哪儿?”容芫挠头。 “像师娘说的那样,找个宅子先住下吧!”容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饮了起来。 容芫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直接躺了下去,感慨道:“今天可真是一波三折!先是魔族,又是源雾,后来居然又来了一大群狐妖!这狐妖和源雾派果然是一样狡猾,居然都用同样的计策!” 容缘抿了口茶,“我觉着那群狐狸不像骗你的模样。” 容芫绕了绕自己的红绸带子,“我明明就是娘生的好嘛,不知道那群狐妖又打什么坏心思!” 容缘点点头,“你觉着怎样就怎样!” 瘫在床上的容芫直接给容缘翻了个大白眼,只可惜容缘连个边都没有看见。 “师兄你这话说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打什么囫囵!” “这不是怕你伤心吗?”容缘轻笑。 容芫翻了个身,“你都不说清楚,再说,我有那么娇气吗?” “在我眼里你有!”容缘斜觑了一眼容芫,“你不记得我还记得呢!在我七岁的时候,那时候我想跟你玩,你理都不理我,脑袋直接撇一边去了,后来风芩师娘问你,你还说不喜欢我呢?!” 容芫摸了摸脑袋,“那都多小的事情了,这么小的事情你还要记这么久!” 容缘又喝了口茶,叹口气道:“没办法,这太扎一个七岁小男孩的心了!” “不知道娘和乐意怎么样了?还有乐户,现在生死不明的。”容芫双手瘫开,转了个话题,脸上写着大写的烦躁。 容缘不太想搭理容芫,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你怎么不想想我俩以后怎么办?瞬移符可不是这么用的,一天连续用几张!”容缘的语气有些不大友善。 容芫扯了下被子,闷闷道:“不知道!” 容芫又看了眼容缘,“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师娘他们啊?” 茶水已经见底,容缘抿了抿唇,“担心也没用,再说师娘可比我俩会藏多了。那乐户,也只能自己自求多福了!” “也是。”容芫附和,“哎,对了师兄,今天你为什么源雾的人会发现你啊?” 容缘皱眉,“哪里是我被发现了,是这认亲的事就是他们的一个局!” “那娘会不会有危险?”容芫有些担忧。 容缘摇了摇头,叹气,“不知道。” “以后安全了就去寻他们吧!”容缘。 “好”容芫点头。 容芫躺着,只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窗外的鬼影低低的笑着。 第十章,烤鸭水煮鱼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楔子) 清晨,一缕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容芫的脸上。 修炼了一夜的容缘直接掀开了容芫的被子,喊道:“九纸尾,起床了!” 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冷风顿时呼呼的吹向容芫,容芫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大片。 “你干嘛!”容芫没好气的扯回被子,闷着头继续躺着。 容缘想了想,双手叉腰站在床边,诱惑着容芫,吸溜了一下口水,“好香啊~烤鸭水煮鱼红烧肉,外加西红柿炒鸡蛋!再来一碗香喷喷的面条……” 听见有吃的,容芫立马掀开被子,掐个诀给自己穿好衣服便噔噔噔的跑向红木桌。 容芫眼睁睁的看着,一大桌子的……空气…… 容芫回过头看容缘,满脸不虞,“我的菜呢?难不成都成西北风了!” 容缘斜靠在床杆边,对容芫点点头,“没错,就是西北风菜啊!” 容芫满脸黑线,不搭理容缘,独自一人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容缘靠在原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过了几秒连忙朝容芫的方向追去,“哎,逗你的呢!谁让你不起床的!” —— 依旧还是客房。 容缘瞪大眼睛看着满桌子的食物,灌汤包,油条,饼子,红豆糕……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你是嫌我们的钱太多了吗?”容缘满脸肉痛。 “我也不想啊,可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凡间的东西委实太好吃了,可惜昨日晚上没有好好吃一顿!”容芫嘴里塞满各种食物,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容缘看着容芫,觉得自己有几分忧郁了,“你吃完再说话吧!我都听不清你在说些什么。” 饭后。 “嗝!”容芫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继续方才的话题,“我方才是说,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凡间的东西委实太好吃了,可惜昨天晚上没有好好吃一顿!” 容缘擦了擦唇,心好似在滴血,“还好你昨天不知道。” “为什么?”容芫不解。 容缘对容芫勉强笑了笑,“因为这样,我就又多一顿饭钱了!” 容芫翻了个白眼:“你真抠!” 容缘晃了晃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容芫:虽然你很抠,但是我很赞同你的话,因为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会因为钱忧愁了。 第十一章,有些时候打赢就在于一点点修为(楔子) “师兄,这宅子挺好的啊!” 容缘四下看了看,院落里长着一棵数年的槐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光秃秃的。 石径小道上,杂草遍生。 四周摆满已经谢了的花卉,有些荒凉。 容缘指着这院落,回过头看向容芫,“师妹,这这就是你说的挺好?房屋要再破些就成鬼屋了好嘛!” 容芫双手环抱,“能说点好听的吗?不就长了些杂草,花树都谢了嘛!” 容缘翻了个白眼,“那你来清理!顺便跟你说一下,这动用法术要是引来四大派和魔修,亦或者是那些妖物之类的东西,可有咱俩好受的了!” 容芫掐诀的手一顿,默默的看了眼容缘,脑袋撇一边去,傲娇道:“反正也就是些花花草草,不清也罢。” 容缘走到一堆枯叶里,面容含笑,“那这里呢?” 容芫眼珠子左瞥右瞥,脑子突然灵机一动,微微抬起头,抿笑,“不清也罢,就当给这树当肥料了!” 说罢容芫脚底开溜进了大堂。 “咳咳咳!” “怎么了?”听见容芫的咳嗽声,容缘跨出枯叶,进了大堂。 “咳咳咳,这儿的灰太多了!”容芫一个劲儿的站在大堂中间咳嗽,旁边诡异的落下一大把灰尘。 容缘抬头看向房梁,闷笑,“蜘蛛精。” 姚小蜘用腿使劲扫着梁柱上的厚灰尘,嘴里一直骂骂叨叨,“你个臭脚狐狸,第几次了啊?你踩死我第几个徒子徒孙了啊?” “咳咳咳!”容芫扇了扇嘴边的灰,愤愤道:“什么东西?搞出这么大的灰!” 姚小蜘用蜘蛛腿扫完容芫头顶最后一块灰的,吐出一大堆丝线,趁容芫不注意的时候,把容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悬在半空。 “咳咳咳!”容芫使劲挣扎,却没有半点效果,抬头看见一只五颜六色的蜘蛛,怒火中烧,“你这个臭蜘蛛精,敢不敢放我下来,咱俩单挑!” 姚小蜘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盘葡萄来,一颗一颗吃了起来。 “你当我傻啊,我又打不过你!”姚小蜘吐了颗葡萄皮,“虽然我们修为只差了一点吧,但这打架,修为差一点就打不过了!” 容芫感觉头发上掉了什么湿湿的东西,抬眼去看,却看不见头发上落了什么,倒是看见那蜘蛛精在房梁上一口一个葡萄。 容芫火都快烧到头发上去了,“臭蜘蛛精!一点做妖的素质都没有!” “呸!”姚小蜘又吐出一颗葡萄皮,这次直接掉容芫脸上去了,“你还臭脚狐狸呢!” 容芫感受着脸上的湿意,有些反胃,怒吼,“臭蜘蛛精!有点素质好不好!” “你也没比我有素质多少!” 姚小蜘怼道。 第十二章,一对有情人相爱相杀的故事(楔子) 容芫气的肝胃脏脾都痛了。 突然间,容芫的余光瞥见看戏的容缘,容芫使劲的往容缘的方向荡了荡。 “师兄,你师妹都这样了!你还光站着不帮我!” 容缘撇开头,当做没听见容芫的话。 有事了就搭理他,没事了连句好话都没有。 “容缘。”容芫脸颊气鼓鼓的,“容……” “然然,你真好。” 容芫听见声音一愣,奇怪的看向自己面前的镜子。 谁这么奇怪,在这里装块镜子? 容芫狐疑的盯着自己面前的镜子,感觉镜子里好像出现了什么东西她竟舍不得挪开眼了。 “你有本事就放开我,咱俩单挑!”女子凤眼上挑,脸上含着一抹不屑的笑容。 镜子里的俊逸男子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邪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吗?” 镜子里的画面一转。 红衣姑娘呆呆的坐在秋千上,黑衣男子半跪在红衣女子面前,满脸皆是柔情,眼里含着光,“然然,你真好,我终于彻底拥有你了……” 遍地都是尸体,连花儿都染上了红色。 “容玉庭,你好毒的心!”姑娘左手拿着利剑,右手举着一块圆润的玉佩猛的摔到了地上。 “不要!!”大红喜袍的男子飞噗过去想接住那块玉佩,但为时已晚。 “啪!”玉佩摔在地上响出清脆的响声。 “然然——”男子嘶吼一声。 红衣女子的身躯在玉佩摔碎的时候开始慢慢消失。 容芫似看见,那红衣姑娘最后的释然。 容芫眼眶微红,被镜子里凄惨的女子感动了。 容芫专注看着镜子的时候,没有发现,一股黑气进了她的额间。 容缘听着容芫说话,突然半响没了声儿,有些狐疑,回头一看。 惊吊了下巴。 只见容芫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正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 “容芫?”容缘试探着喊了容芫一声。 容芫没有任何反应。 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姚小蜘辛勤的啃着手里的葡萄,看着面前的两人,对容缘解释,“她脑子里正在放故事,你给她转个方向就好了!” “什么故事?”容缘皱眉。 “一对有情人相爱相杀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容缘满腹疑问。 姚小蜘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就好了!” 一个小蜘蛛探出头,悠悠的道:“那是因为,师祖祖也中过。” “你这厮!”姚小蜘挥了挥蜘蛛腿,想把那多嘴的蜘蛛给扫下去了。 小蜘蛛也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往后一闪,便躲起来了,之后还道:“谁让你把我窝给占了,我好不容易才找着那么一个好地方的!” 姚小蜘给小蜘蛛躲的地方直接塞了一大堆葡萄皮,嘴里也不放过,“你这厮,当初我不是帮你开灵智了吗!怎的还往上补一刀!” 小蜘蛛又探出个小脑袋,凉凉道:“你别忘了,这几年是谁总使唤我?” 第十三章,月老的红线(楔子) 姚小蜘给小蜘蛛丢了个眼刀子,飞了个紫葡萄过去,嗔道:“吃你的葡萄吧!” “师妹?”容缘拿出剑把蛛丝割成碎片,然后把容芫慢慢的放到地上,轻轻摇了摇容芫。 可容芫依旧瞪大着眼睛,没有一丝反应,呆呆的看着上方。 容缘满心怒气。 “蜘蛛精!我师妹怎么还没好!”容缘大声质问。 姚小蜘狐疑。 不对啊,按道理,这臭脚狐狸该好了啊! 姚小蜘从房梁一跃而下,幻化成了人形。 不得不说,妖精变人都是极美的! 紫裙衫袭地,不沾半点灰尘,额间印着蜘蛛样式的花钿,唇色红中透紫,高鼻粱衬托异域风情,眼睛虽不像凤眼、桃花眼、狐狸眼那般迷人,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容缘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姚小蜘,忽然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镜子,连连啧啧几声。 忽然又想起正经事,“蜘蛛精,快点!看看我师妹怎么了?” 姚小蜘的眉毛挑了一下,“师妹能有什么事情?”她可是千年老狐狸了! “对了,你方才啧什么?”姚小蜘。 容缘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姚小蜘,“你先帮我把师妹给弄醒再说,我把她眼睛覆上她就怎么也不睁开了!” 姚小蜘高冷的看了看容芫几眼,双手环胸,“哎,臭脚狐狸,不要装了!这招你不知道用多少回了,这次我才不会上当!” ……没有人回应。 容芫静静躺着,没有一丝反应。 姚小蜘脸上微微浮现怒气,但又好看被她压下去了。 呼~想想那些“风情万种”的姑娘。 姚小蜘露出个标准的笑容,脸上带着一丝轻蔑,但并不明显,仔细端详了一会容芫。 脸部一抽,“啧,臭脚狐狸,你怎么变这么丑了?!” 容芫听见这话,没有生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臭脚狐狸?九纸尾?林芮芮?”姚小蜘连续唤了几声容芫不同的外号或名字。 姚小蜘看容芫硬要装下去,眼珠子转了转。 突然,把容芫全身弄的破破烂烂,满身灰尘,桃花色的衣裳都成了灰色。 “你干什么!”容缘拔起剑,对准姚小蜘。 姚小蜘青葱拂上容缘剑的剑身,风情一笑,容缘手上的剑顿时碎了一地。 “少年初出江湖,如此狂妄自大,迟早是要吃苦头的。”姚小蜘捏着嗓子,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论断!”容缘厉喝。 姚小蜘转过身,朝前走了几步,红唇轻启,眼里带着嘲讽,“你这厮,对待事情委实有些怪哉。” “师妹遇难,你非旦见死不救,反而在一旁观戏,就连在青丘也是如此,可你又牵挂你师妹的性命,真是怪哉!” 容缘拳头紧握,五官更加消削,满脸不虞,“我如何,与你有何干!” 姚小蜘掩唇一笑,“少年啊!既不是真心待在臭脚狐狸身旁,何不及早离开!” “我是不是真心无需你来这里评断!”容缘胸膛上下起伏着,显然已是极气。 姚小蜘好似没有察觉,继续她的长篇大论。 “真心者,必会在那人遇到危险时紧张待之,而不是坐旁观之。”姚小蜘看着手尖的油彩,轻笑。 容缘也平复了会儿心情,不与姚小蜘争论。 “你说是便是,赶紧看看我师妹吧!” 姚小蜘摊开手,容芫缠绕在腰上的红绸法器直接飞到了她手上。 容缘瞳孔微缩,暗道,好强! 红绸轻轻拍了下容芫,容芫依旧还是没有一丝反应,姚小蜘突然有些明了了。 “难不成?臭脚狐狸还在……”姚小蜘看着手上的红绸,欲言又止,不怀好意的笑了。 容缘本想询问,还在什么? 但又听见姚小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容缘眼睫毛下垂,他们……为什么都说师妹是狐狸呢?难不成……师妹真是青丘狐狸九公主?可这青丘,从未听说过啊?许是狐狸隐藏起来的据点吧! 姚小蜘自言自语的道:“臭脚狐狸,你回来后定要感谢我的这份大礼!” 容缘没有发现,一根红线悄咪咪的绕在了他的手腕上,飞快的消失不见了。 绕红线的时候,姚小蜘猛然发现,容缘的手上居然还有另外一根红线。 姚小蜘又不厚道的笑了,这男的,她没给臭脚狐狸找错! 月老的红线,只要缠到灵魂上,两人必然相爱,更何况,还有一帮手。 臭脚狐狸这次,惨喽! 叫臭脚狐狸总是作弄她!这下,风水轮流转了吧! 第十四章,感情是最不可胡来之物(楔子) 姚小蜘掂量了下手里的红绸,笑容久久不消。 大堂外的老槐树晃了晃枝条,轻轻的叹了口气,劝道:“姚小蜘,感情是最不可胡来之物!” 姚小蜘不屑一顾,无所谓的道:“不过就是一段苦情的经历而已吗?有什么胡来不胡来的!” 说不定,臭脚狐狸还会因为我早些历完劫呢! 到时候,臭脚狐狸还要感谢她呢! 虽然不知道臭脚狐狸为什么历完了十世还要历劫, 不过——现在高兴就好! “唉。”槐树精喟(kui)叹。 姚小蜘心情极好,顺带逗了逗容缘,满脸笑容,“小兄弟,你以后可要好好感谢我才是!” 容缘撇过头,不想搭理姚小蜘,在容芫的面前蹲下,轻轻的把容芫抱在怀里,脚步向院落走去,准备离开。 “哎!你们可不能走!” 姚小蜘见状,玉足微动,直接拦住了容缘和容芫。 “为什么!” 容缘的额头突突跳,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好! “因为本座怕你做了什么对不住臭脚狐狸的事情!本座要监督你!”姚小蜘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这是我师妹,我能做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容缘眉毛深皱,满脸戾气。 “少年人,你可知,这男者誓言皆不可信。”姚小蜘还想说下一句,顿时被容缘推动了一边。 “走开!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容缘脸上的戾气更甚了。 “哎,你这厮!”姚小蜘随手一挥,便在大堂口布下了结界,“你要走,就先破了我的结界吧!” 姚小蜘也不高兴,撇着嘴。 “你师妹还没醒呢!你有法子让你师妹醒过来吗?还有,外面追杀你们的可来了……”姚小蜘轻笑。 落叶被风吹起,荡漾在半空。 姚小蜘话落,院落里突然凭空出现了几人,黑衣黑发,丝巾蒙面,领头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 “老六说,他们租的就是这个宅子!”扎着高马尾,长了一双三角眼睛,额头上还有一道伤疤的魁梧男修声音沙哑的道。 “那里有个结界。”其中的一位女修士指着大堂口五颜六色的结界,提醒道。 姚小蜘是一只五颜六色的毒蜘蛛,而妖类使用法术的颜色又与本体有关,故而姚小蜘设下的结界也是五颜六色的。 暖阳下,结界隐隐约约的闪着五颜六色的流光。 外面的一干子等人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破开它!”矮个子男袖挥着两把巨大的斧子,对准姚小蜘设下的结界。 大堂里头的姚小蜘心里又打了坏水,嘴唇上扬,无尽风情的道:“你们这群凡人,不知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吗?” “你这小娘们,少在这里唧唧歪歪,还不赶紧把这结界给小爷我收了!”红衣男子嚣张至极,双手叉腰,一脸大爷的气势。 “你这语气与我说话,我若收了,岂不显的我太无用了吗?”姚小蜘忍下怒意,依旧风情的道。 外头的红衣男子指了指自己,“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说这么多废话,信不信小爷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实力!” 姚小蜘在结界里翻了个白眼,也不学醉香阁那些青楼女子的风情万种了,直接恢复原本模样。 “槐树奶奶,揍他!” 第十五章,以枝化条(楔子) 槐树奶奶以树枝化条,翻滚着树叶把站在院落里的人通通给扫了出去,可不知为什么,那个嚣张的红衣男子依旧站在院中。 “槐树奶奶,你怎么没把那个最讨厌的丑八怪扫出去啊!”姚小蜘的声音从结界里传出来。 槐树奶奶晃了晃树株,以风为语,无奈道:“这小伙儿子躲过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他能躲过去?!”姚小蜘满脸惊讶,想当初她都没能躲过槐树奶奶的扫枝呢! “嘿!小爷是谁?这么点修为的槐树扫枝小爷还能躲不……” 红衣男子的话还没说完,槐树奶奶便操纵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封住了红衣男子叨叨逼逼的嘴。 姚小蜘看见这幅情景,心里那丝没别人强的心塞顿时没有了,嘲道:“你也不过如此啊!” “呸!”红衣男子扯掉嘴上的落叶,气愤,“你这个老槐树精!居然敢把掉到地上不知道多久的臭叶子来封小爷的嘴!” 姚小蜘双手叉腰,笑道:“你嘴也没多干净啊!” “你!”红衣男子指着结界,满脸气愤。 突然,红衣男子化身为蛟龙,朝姚小蜘所在的宅子喷出大口火焰。 姚小蜘看着迅速燃起的火焰,满心气愤,“这臭口蛟龙!是想活活烧死我们吗?” 姚小蜘拿出孔雀羽扇,扇灭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孔羽雀扇,是她从孔雀精那里用蛛丝换来的。 “少年,切勿鲁莽行事。”槐树奶奶劝道。 红衣男子不屑,“老槐树精!你不也是这样吗?我的兄弟!说扫就扫出去了,我们不要脸面的吗?!” 槐树奶奶似有些叹气,树枝好像萎了一些。 “少年,方才是我莽撞了,我在这里向你致歉,这千年槐花酒便赔给你吧。” 凭空中,出现了几坛酒香浓郁的好酒。 结界里的姚小蜘皱眉,“槐树奶奶,莫要给他!你忘了他们是来抓臭脚狐狸的吗?我们不这么对他们,他们就这么对我们了!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红衣男子伸出的手蓦然一收,转而趁所以人不注意用神识透过结界想查看屋内。 姚小蜘给了他第一次机会,就不会给他第二次偷窥的机会了。 威压一开,红衣男子的神识立马被震出去了。 外头的红衣男子猛然吐出一口血,深深的看了眼结界,离去了。 但是,结果里的姚小蜘太忽略人了,容缘被姚小蜘的威压压的连连吐出好几口血,才作罢,连昏迷的容芫也是如此。 赢了的姚小蜘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眼。 姚小蜘拍了拍头,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第十六章,师兄,我怎么在你怀里(楔子) “师兄?”容芫满腹疑问,“师兄何时进来了?我又何时在……师兄怀里?” 说到怀里,容芫的脸“腾”的红了。 碍于面子,容芫使了个障眼法。 容缘震惊,“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容芫皱眉,“我该记得什么?” “蜘蛛精!”容缘愤愤的看像姚小蜘。 一旁的姚小蜘被容缘点到名,不明所以的看向容缘, “怎么了?” 容缘指着刚从自己怀里下来的容芫,“我师妹怎么会这样!” 姚小蜘撇了容芫几眼,又撇过头去,敷衍道:“不知道!” “你!”容缘满腹怒气,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结界突然被撤了,姚小蜘几人看向堂口。 槐树奶奶站在堂口。 容芫有些惊讶,她好喜欢这位美女姐姐的气质啊——周身柔和而风雅,又带着点世事的沧桑。 姚小蜘把玩着蛛丝,没有说话,槐树奶奶日日都是同一件衣裳,她早看腻了,也就能惊艳一下容缘那些刚出世的孩子。 槐树奶奶走到容芫面前,沧桑一笑。 容芫摸了摸后脑勺,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这美女姐姐莫名对她笑干什么? “九芮娃,我来替……”槐树奶奶温柔的开口。 “哎!”槐树奶奶的话直接被姚小蜘截了胡,“槐树奶奶,你看看我这蛛丝的成色好吗?” “今天的太阳挺好的,槐树奶奶你去晒晒太阳吧!” 姚小蜘把手上的蛛丝递给槐树奶奶,硬生生把槐树奶奶扯出了大堂。 “唉,你这小蜘蛛!”槐树奶奶叹了口气,也没挣扎,出了大堂。 “啧,槐树奶奶又去告状了!这些老东西真是!”姚小蜘看着槐树奶奶离去的身影,心下腹诽。 槐树奶奶: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 容缘二人没有问,槐树奶奶说与不说,他们都无权干涉,也无力干涉。 他们,弱的如同一只蚂蚁,随随便便就能被别人碾死。 送走槐树奶奶后,姚小蜘回过头对容缘二人满意一笑,无厘头来了一句,“好了,不用谢我!” 不久前。 “好了,她很快就会醒了!”姚小蜘装模作样的朝容芫额间点了一下,顺带还把容芫那被她搞得脏兮兮的桃花灰裙衫换成了一条张扬的红裙衫。 按姚小蜘的话说,还是看臭脚狐狸穿红衣好看,一股子骚味! 姚小蜘看着穿着红裙衫干净面庞的容芫,撑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又顺带恢复她之前见过容芫的原本样貌。 容缘看着红裙衫的容芫,呼吸蓦然一紧。 修身的红裙穿在容芫的身上,尽显窈窕,一袭精致的妆容化在容芫的脸上,满是风情。 他的师妹,原来这么好看! 怎么感觉心跳的速度有些快了呢。 第十七章,是我小时候作的妖(楔子) 容缘厢房。 “师兄。”木门“吱呀”一声,被容芫推开了。 “师妹这么晚找师兄,有什么事吗?”容缘看书的手一顿。 “师兄,我想跟你聊聊。”容芫换了身鹅黄的衣服,脸上有些疲惫。 “师妹想聊什么?” “师兄,今日的事姚前辈都跟我说了。”容芫抿着唇。 “有什么问题吗?”容缘看着容芫纠结的模样,不解。 “我跟姚前辈解释了,说你在一旁观戏都是我的缘故。是我小时候作的妖。” “师妹,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容缘放下书,一脸无奈。 “师兄……”容芫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变幻无常。 “怎么了?”容缘疑惑,师妹怎么突然低下头了? “容芫”绞着衣袖,纠结了一会儿,没有说出来。 容玉庭,是你吗? “没什么!”容芫勉强的笑了笑,敷衍道。 容缘皱眉,“师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师兄说?” “师兄!”容芫连忙喊了一声师兄,却又被体内的那人压了下去,“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我们以后怎么办?” 容缘摇摇头,老实道:“师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容芫”好似有些丧气,顿了顿,好似想通眼里又满是星光,按着记忆里的容芫,对容缘道:“师兄,我听说昆仑山有仙人居住,我们可以去昆仑山啊!有仙人照拂,他们也不敢乱来!” “不行!”容缘皱眉,直接拒绝,“去昆仑之路危险重重,且我们又被四大派与魔修追杀,这昆仑,去不得!” “师兄!”“容芫”撒娇道:“可是我想去嘛!” 容缘听着容芫撒娇的话语,的心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脸色微红。 他师妹从没有这样。 容缘感觉偏过头去,声音有些不自然,但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行。” “哼!师兄最讨厌了!”“容芫”跺了跺脚,推开木门愤愤离去。 容缘坐在厢房内,看着远去的容芫,手轻轻放在了心脏处。 容缘觉得,兴许是这几日变故太多了吧! 容芫厢房。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容芫扶着厢房内的檀木桌子,警惕的看向四周,满头大汗。 房间里诡异的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这等修为之人也没有资格知道。” 容芫喘着粗气,厉声道:“等我师兄知道了,定会把你……” “把我怎么样?”容芫的话还没说完,女子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 “差不多了,你就安心在你体内待着吧!”容芫的气质陡然一变,诡异无边。 你是镜子里的那个…… 我记起来了!墙角里的那个女子! 第十八章,我喜欢你(楔子) “师妹?”容缘用手指点了点坐在秋千上生闷气的“容芫”,脸上带着些讨好。 “哼!”“容芫”满脸的不高兴,冷哼一声。 容缘看着自家师妹独自生闷气的模样,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容缘话中含笑:“师妹,别生气了!师兄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啊!谁知道那昆仑山上有没有仙人?” “容芫”内心有些松动,但听出容缘话里的笑意时便立即风吹云散了。 “容芫”回头瞪了容缘一眼,两颊气鼓鼓的道:“你还笑!” “容芫”的话里带着丝丝娇气。 容缘的笑容不禁更深了。 容缘掐了掐“容芫”的两颊,笑道:“没办法!谁让我家小师妹那么可爱呢!” “容芫”的脸颊忽然有些红,不服气的道:“我,我哪里可爱了!你尽瞎说!” “好,师妹说不可爱便不可爱!”容缘哈哈大笑起来。 “容缘!”“容芫”娇嗔。 听见“容芫”的娇嗔,容缘笑的更开心了。 觉得这十五年来的师妹都没有现在的师妹可爱! 谈笑间,院落里的花盆好像都冒出了绿芽。 只有他们头顶的老槐树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劫数啊…… —— “师兄,你看我头上的簪花好看吗?”“容芫”走在长街中,满是少女的青春气息。 回头一看容缘,把容缘的心都抓牢了。 “好看!” 容缘脸上的笑容迟迟不消。 少女的笑声久久不停。 被禁锢在自己体内的容芫,只觉得心里……苦涩的很。 容芫苦涩一笑,忽而想起以往看过的话本子里写的——这是动心而不得的感觉…… 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容芫的脸上滑落一滴泪。 师兄,他与那邪物呆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比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笑容更多,更温柔…… “师兄……”容芫低喃,内心满是苦涩。 可容缘一无所知,他依旧笑着,仿佛想把他这辈子的笑容都笑完一般…… 一月后。 桥头上,站着一对登对的璧人。 众人见了,都要感慨一声,“好俊俏漂亮的一对啊!” 容芫的内心依旧麻木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却……没法放下…… 她挣扎过,却终是无用功。 “容芫”一身精致,羞答答的看向容缘,“师兄……我喜欢你……” 容缘内心激动,原来……师妹也喜欢他吗? 容缘兴奋的抱住“容芫”,高兴道:“师妹!我也喜欢你!” 水面上顿时越出条条草鱼,似在庆祝他们的……爱情…… 第十九章,这是她的劫数(楔子) “师兄,来,尝尝这个!”容芫翘着兰花指羞答答的给容缘夹了块外酥里嫩的鸡翅,“我们在虚缘派的时候都未曾吃过这些,如今来了凡间,自是要好好品尝!” “好。”容缘笑意盎然。 姚小蜘满脸黑线,这才来一个月,就把她家当成他们家了! “喂,我说你……” “容芫”转过头,看向姚小蜘,一脸茫然,“这么了,姚前辈?” 被锁起来的容芫拼劲全力,让她自己的脸庞狰狞了一会儿。 容芫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异常,虽是成功,但…… 姚小蜘大骇,臭脚狐狸居然被人夺体了! “邪物!居然……”姚小蜘正想斥喝容芫体内的邪物,却被槐树奶奶拦着了。 “这是她的劫数。” 姚小蜘听着槐树奶奶的话,诡异的听了进去,对“容芫”微微一笑。 “居然这么快就谈恋爱了!真是可气!”姚小蜘假装嫉妒。 “容芫”暗地里微微松了口气,笑道:“姚前辈真爱说笑!” “这哪是说笑啊?”姚小蜘。 饭后,姚小蜘又不见了踪影,容缘“容芫”又开始腻腻歪歪了。 容芫叹气,终究……还是没有发现吗? 月老殿。 姚小蜘走进满地红线的殿内,皱眉,“月老,你能不能把你这一地的红线收拾好啊?” “没这精力,我每天忙得很呢,哪有那闲工夫!”月老的声音从一堆红线里传出来。 “呼!”月老从一堆红线里挣扎着出来,“你又闯什么祸了,都来这里向我求助了!我一个月老,能……” “也不算闯祸,就是我给林芮芮和一个男的栓了红线。”姚小蜘无所谓的道,“但是……” “你啊你!这红线能乱栓吗?”姚小蜘的话还没说完,月老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了。 “不就栓个红线吗?有什么不能乱栓的!”姚小蜘不服。 月老眉毛皱的更深了,“你这没见识的小妖,知不知道红线一旦栓起来了,必然会相爱!这仙人相爱乃是禁忌,更何况林芮芮马上就要晋神了,你想让她留心魔,成为堕神吗?” “我,我没想那么严重的……”姚小蜘有些着急,“那赶紧去解了啊!” “还好今日你来了我这儿,不然,祸闯大了!” 姚小蜘满心焦急,她虽不喜欢臭脚狐狸,但也没想这么祸害臭脚狐狸啊! 对了对了,她来是因为,是因为…… “月老,林芮芮的凡体好像被人夺舍了!”姚小蜘急急的道。 “什么?”月老满脸惊讶,按理说,仙人渡劫不会有这等情况啊? 遭了,林芮芮! 月老连忙用秘音通知了青丘狐王母,急急忙忙随姚小蜘下凡去了。 可千万别叫天帝知道了,不然,他麻烦可大了! 唉,这蜘蛛精!走到哪儿祸惹到哪! 第二十章,解红线(楔子) 宅子。 “姚前辈,这些人是……”“容芫”不解。 姚小蜘没有说话。 “神缚!”月老趁邪物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念念有词,一条金色的绳子立马捆住了“容芫”。 “容芫”大骇,没想到,姚小蜘居然认识神仙!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师妹!”容缘急急的喊道。 五公主林婲婲嘲讽一笑,一掌掀飞了啰嗦的容缘。 “噗!”容缘被林婲婲的掌风打到了土砖上,重重的撞了一下,猛然吐出一口血。 看着容缘吐出的血迹,“容芫”满脸怒气,“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的容哥哥?” “你的?”十小妹疑惑,看向狐王母,“娘,你不是说,占了九姐凡体的是个邪物吗?怎么是个痴情种?” 狐王母给十小妹一个暴栗,“那不还是邪物吗?有什么区别!” 十小妹摸了摸额头,心里道:有,要是痴情种,我是可以原谅她的。 狐王母要是知道了,定又会给十小妹几个暴栗,这事又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这么想! 林婲婲没有理会在自家九妹凡体里为非作歹邪物的话语,手势飞快的转动,嘴里急急念着法诀,大喝一声,“归位!” 月老等人想阻止时却依旧为时已晚了。 把邪物除了就好了,你做什么让你九妹归位,你这不是让你九妹这十五日白历了吗? 林芮芮的身体从林婲婲的储物袋里缓缓飘出来,接收了容芫体内飘出来的星星点点。 狐王母几人瞪大眼睛,连身体都带来了,准备真是充分! 容缘疑惑的看着那些星光,却不知是什么? “容芫”一惊,他们在带走这个身体的元神,难道…… 半响,林芮芮的眼睛慢慢睁开。 当容缘看清林芮芮的模样时,瞳孔微缩,这不是那日他看见师妹的样子吗? 林芮芮睁开眼后,眼底一片漠然,淡淡唤了一声,“五姐。” “九妹,苦了你了!”林婲婲有些哽咽。 这情劫,她也受过,苦的很啊! “五姐,不苦。”林芮芮微微笑着,有些勉强。 “我来帮你解了这红线!”月老看了眼林婲婲和林芮芮的姐妹情深,毫不留情的插了句话进来。 氛围立马被打破,可却没有一个人不满。 “我手上有红线?!”林芮芮满脸惊讶,复而又幽怨的看着姚小蜘。 做了虚心事的姚小蜘撇过眼,心虚的摸了摸鼻梁。 当月老说完之后,容缘手上飘出一条细细的红线,飞到了月老的摊开的掌心里。 红线解开的那一刻,林芮芮突然释然了,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看着林芮芮露出的笑容,容缘似有些心痛,但他不知,这痛,从何而来。 “哟,还有两根啊!”月老嘲道,看向了“容芫”。 “容芫”的反应立马激烈了,“没有!没有!我手上没有红线!” “那么激动作甚?”月老拳头一握,红线便飞进了他的储物袋里。 “不要!不要!我的红线!我的红线!!”“容芫”癫狂着,宛如一个疯子。 容缘的灵台顿时清明了,回想这个月来与自己师妹的相处,只觉得……甜蜜与奇怪。 师妹这个月的反应委实和以往不同的很…… 可是容缘依旧没有多想。 月老内心满是激动,终于,终于把红线收回来了,回去一定要把红线好好收好! 但月老马上又忧愁了,不知道……他的红线被偷了多少。 突然,月老眼尖的看见缠在“容芫”腰间的红绸,瞳孔微缩,这不是——他的红线吗?! “容芫”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突然,便看见了飞向月老的红绸,“容芫”瞪大眼睛,那居然也是红线! 月老收完他的红线便走了,林芮芮等人从小就被狐王母教导大度,故而也不屑与在容芫身体里的邪物计较,转身便离去了。 容缘看向自家师妹“容芫”,眼神晦暗不明,方才被那林婲婲一掌打的,沾了仙气,他已经忆起了所有。 仙人就是这点好啊!打别人的仙气都可以用来治病。 “师兄!她们是骗你的!”被松开绳子的“容芫”想抱住容缘。 却被容缘避开了,容缘看向“容芫”,一脸嫌恶。 “容芫”似有些泫然若泣,不一会儿便满脸泪水的看着容缘。 她想,竟是牵了红线,容缘定然对她还有些情意。 可是她错了,容缘的心经过几世轮回早就成了铁石心肠,月老那红线对他压根就没用。 “容芫”满脸泪水的看向容缘,身子有些颤抖,哽咽道:“玉庭,我是??啊!你还记得,若水三千,只取??一瓢,万丈红尘,唯??一人可留恋,孔明灯万千,只写下与??白首与共的誓言!” 听到这些话,容缘的脸上有些惊愕,但很快,便沉下来了,她是??,那他这几世岂不杀错人了? 容缘的手下高棱撕掉沐绒儿(容缘的手下)给的隐匿符,有些心惊,道:“这容芫一家子做人还真是大度!做仙人的会不知道这些?” 沐绒儿从一旁跃下,“她们是隶属于天界的青丘,做派自然大度,要不是呆在容芫体内的邪物还有因果未了,早就收了!不过,我看林婲婲那作风,估计林芮芮还不知道!” 容缘双手握拳,脸色阴沉,拳头紧紧的握着。 一旁的沐绒儿叹气,收了李??的灵魂。 过了半响。 容缘面上已经看不出表情了,只是深深的看着林芮芮离去的地方。 “她是谁?”容缘。 “谁?”沐绒儿疑惑,刚刚来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大人物啊! “容芫。”容缘垂下眼眸,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哦,她是青丘九公主林芮芮啊!”沐绒儿恍然大悟的道。 “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高棱从一旁凑上来,眼睛微微眯着。 沐绒儿给高棱翻了个白眼,“你管呢!” “你该不会是天界的人吧?”高棱心下有些疑惑。 “去去去!”沐绒儿有些不耐烦,转过身不理高棱。 青丘九公主?容缘勾唇,唇边有一丝不明的笑。 等着,你会是我的…… 好不容易有个看的挺顺眼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放过,更何况,我还没补偿你呢! 第一章,魇梦(正文) 容缘把林芮芮拐到了三千小世界,但因意外,两人双双失去记忆,容颜,记忆,法术皆被封印。 “啊——”白芋艿猛然惊醒,不断喘着粗气,惊恐未定。 “怎么了?”被叫声惊醒的季熵亭(容缘)询问,满脸疑惑,看向白芋艿(林芮芮),“做噩梦了吗?” 白芋艿的思绪仍停留在梦中,也转过头看向季熵(shang)亭,颤颤巍巍的道:“夫君,血,好多血!” 季熵亭抱住白芋艿,打着哈欠,安慰道:“你看,哪里有血?是你梦魇了而已!” “不!”白芋艿瞪大眼睛,“真的有血,我看的清清楚楚!” 季熵亭继续安慰着白芋艿,“都是假的,你看!哪里有血?” 季熵亭点亮油灯,让白芋艿看清房内。 “看吧,什么都没有!”季熵亭环顾着四周,开口道。 可白芋艿看见的房子却和季熵亭一点也不一样。 墙壁上全都是血红色的手印,冤魂野鬼到处飘着,鬼影有些淡。 “啊——”白芋艿眼睛瞪得死圆,一个劲儿的往季熵亭怀里钻。 “夫君,真的有!真的有!好多,好多,还有鬼!”白芋艿的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抱紧季熵亭,“夫君,我怕。” “别怕,别怕!”季熵亭温柔的说着,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要不是自己是入赘的,怎么会来安慰这个满脸麻子痘痘,俗不可耐的丑女人。 白芋艿稍稍镇定下来,惊魂未定的趴在季熵亭怀里,道:“夫君你说,我们府里会不会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季熵亭面部含笑,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嘲讽,“怎么会?是你看错了而已,你再仔细看看,还有吗?” 白芋艿从季熵亭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战兢着四下瞧了瞧。 墙上的血手印没有了,冤魂野鬼好像也走了。 白芋艿松了口气,但仍有些害怕,那些东西太逼真了! “可是夫君,我还是有些怕。”白芋艿依旧不肯从季熵亭的怀里出来,大饼脸又缩了回去。 季熵亭脸上维持的表情差点就要要崩了,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怒火。 等他扶持二皇子登上了皇位,定要这一大家子好看! “好了,好了,睡吧!”季熵亭把白芋艿从自己怀里温柔的扯出来,柔声道。 “夫君,可是芋艿还是睡不着,我怕——”白芋艿嘟着嘴,一脸不满。 季熵亭暗暗忍下来,声音依旧温柔,“没事没事,怕的话今晚我就不睡了,陪着你好吗?” “嗯,夫君真好!”白芋艿满脸欣慰的靠在季熵亭的怀里,满心幸福。 却不知,自己夫君心下的厌恶。 季熵亭生的极好看,刀削的侧脸,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恰到其位,尤其是那一双凤眼,白芋艿喜欢极了! 季熵亭当初因为家族落魄,恰巧上京赶考没有银两之际,白芋艿找到了他。 她说,只要他入赘白府,她就资助他银两,还让父亲在官场上助他。 季熵亭当初同意了。 季熵亭觉得,女人如衣服,微不足道。 待他东山再起,便是白府覆灭之际。 在楚乐国,作为一名男人,被妻子管着很是丢人,因为这事,没少被同僚嘲笑,尤其他的前途还要靠白芋艿的父亲,更何况白芋艿还长得奇丑无比! 第二章,你家貌美如花的娘子怎么样了 “哟,季状元!来上早朝啊!”油腻的咸猪手上下摩擦着,“你家那貌美如花的娘子怎么样了?” 吏部尚书黄达的胖脸上有些欲色。 季熵亭这脸蛋,真是一绝啊!比艳香楼的花魁还要美上几分。 黄达的脸上浮现出些许遗憾,可惜被白芋艿那丑女人得去了。 黄达的小眼睛又瞥向季熵亭的屁股,眼睛有些发亮,他好想摸摸,这季熵亭的屁股翘不翘啊…… 黄达凑近些季熵亭,一脸邪淫,眼珠子亮的很。 这季熵亭身上的香味果然怡人! 黄达对季熵亭小声的道:“季熵亭,今晚你来我府上,我与你商量我俩同盟之事。” 季熵亭内心泛着恶心,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 含笑道:“我得早些回去陪娘子,不便留宿黄尚书家中,等改日再议也不迟。” 黄达有些恼火,一个落魄世家的小状元还敢拒绝他! 黄达恶狠狠的道:“你要是不来,你看着吧!” 季熵亭仿佛没有心一般,脸上依旧含笑,没有说话。 一旁看着的小官纷纷摇摇头,心里叹气。 可怜了季状元了。 嫁了个跋扈的丑母老虎不说,还要受黄达的骚扰。 唉,希望季状元能早日解脱吧! 季熵亭把和他官职一样的小官反应一一看在眼里,脸上虽挂了一抹笑,但内心已是怒急。 今日所有欺他辱他之人,来日,定要十倍奉还! 静心庙。 “主持,有人找!”小沙弥撩开帘子,朝里面喊道。 “请夫人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从内头传来。 “主持。”白芋艿脸上还残留着些昨夜的惶恐。 “夫人是为了昨夜之事而来?”留着长长白胡子的秃头主持问道。 白芋艿点了点头,急急的问道:“主持,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年迈的主持摸了摸胡须,摇摇头,笑道:“未曾。” 白芋艿不解,眼神有些疑惑。 年迈的主持接着说,“夫人把昨晚之事与老衲细细道来吧!” 白芋艿点点头。 “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子,但是我走在一片满是狐狸和人的草地上,那草地一望无际,有个头上顶着狐狸耳的农夫朝我笑!我好像对他说了些什么。很快,我进了一个山洞,洞里有许多漂亮的女子,向我说着什么,我没怎么听清,倒是听见她们叫我……什么芮芮?后来,我又去了一个大气的宫殿,里面有个男子长的极美,连我夫君也比不上他五分。再后来,我又成了个小娃娃,还有……”白芋艿紧张捏了捏手帕,一敲脑袋,“哦,还有一个男娃娃和一个漂亮妇人!” “再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妇人又带着我和两个男子和一位姑娘走,来到了街道。其中有一个男子,和我夫君有几分像!” 白芋艿瞳孔微睁。 “我在街道上看见许多穿着黑袍的人和四处逃窜的小贩什么的,我好像想拿搭在手上的红绸,但被旁边那妇人阻止了,我后来又阻止了那个像我夫君的男子,但另一个俊逸的男子就没有拦到,直接上前去了。” “然后那妇人就拉着我和那姑娘跑,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就突然消失了。” “再然后,还是小巷子,我们走出去,有俩伙人向我们走来,我和其中一伙人走了,来到了一个府上。” “再然后,”白芋艿满脸惊恐,“我就,我就被一个男的抱在怀里!他和我夫君也有几分像。再然后,我看见一个女的出现在远处,她的肉不知道为什么一块一块的在掉!再然后,抱着我的男子身上也在掉!” 白芋艿呼吸微重,瞳孔睁大,“再然后,我又看见一个好大的蜘蛛变成了一个姑娘,一个好漂亮的姑娘,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动了,看着我和那个像我夫君的人甜甜蜜蜜,最后还私定了终身!” “然后我又走在树林里,突然晕了,醒了便看见了……”白芋艿更加惊恐了,“就看见我在一个满是白骨的山洞里。再然后,我就醒了!” “主持!”白芋艿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主持你知道吗?我醒来之后,我夫君点亮油灯,我看见,我看见,满屋子的血手印和飘来飘去的鬼魂!可我夫君说,他什么也没看见,再后来,再然后,那些血手印和鬼魂什么的就都没了。” 白芋艿瞳孔睁的老大,身子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 主持安慰白芋艿,“夫人,莫要惊恐,那只是个梦。” 白芋艿瞪大眼睛看向主持,“那我后来看到的呢?!” 主持摸了摸雪白的长胡子,道:“那是你醒来之前的梦罢!” 白芋艿有些不太信,再问了一句,“真的吗?” “老衲从不打诳语。”主持含笑。 没人发现,一只无色的蝴蝶飞了出去…… 第三章,他不说,季熵亭不说,谁知道呢 “虞儿,你说,那主持说的是真的吗?”白芋艿从里头走出来,心里仍残留着一丝怀疑。 “这儿的主持听说很灵,应该是真的。”虞儿搀扶着白芋艿,恭敬的道。 白芋艿皱眉,脸上的痘痘立马拧成了一团,渗人的很。 虞儿暗暗道:也不知道夫人吃了什么?脸上长了这么多的麻子痘痘。 蝴蝶扇着翅膀,飞跃百里,穿梭在人群中。 季熵亭刚上完早朝,黄达便立马缠了上来。 “季熵亭,记住了啊!今夜来我府上,咱俩‘同盟’!”黄达邪淫的笑道。 他已经等不及了,今日季熵亭那丑母老虎去了静心庙,可是大好时机! 丑母老虎的父亲是太傅又怎么样,那顽固老头,扶持那病弱无能的太子,迟早倒霉! 反正他不说,季熵亭不说,谁知道呢? “我还要回府陪娘子。”季熵亭不急不缓的道。 黄达摩擦着咸猪手,满脸淫色,“你娘子今日去静心寺了,恐怕几天之内都不会回来的!” 黄达恶心油腻的笑着,“你放心,小爷我定好好待你……” 季熵亭有些反胃,脸上有一丝不大明显的厌恶。 这丑子,一点能力都没有,官都是靠父亲的,还有胆在这作死! 待哪天他父亲死了之后,看他的下场能有多惨! 连当官的都敢肖想! 蝴蝶飞到季熵亭的身旁,围着他转圈。 站在望星台上的天师李零骅看见季熵亭身旁的光晕,连忙急急的飞到了季熵亭的面前。 正暗戳戳与季熵亭小声说话的黄达没有注意四周,恰巧与季熵亭说着,“你知不知道,小爷我让那些小倌在床上有多爽,我也去过艳香楼,感觉做那些姑娘们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男的好!季熵亭你第一次,我一定让你好好感受那酸爽……” 季熵亭垂眼,仿佛没有注意到道长李零骅(hua)。 李零骅吹胡子瞪眼,他实在没想到,在威武的皇上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等恶心的事情。 这骚扰季熵亭的人他认的,他爹官还挺大的,难怪敢在皇上的眼皮子下做。 是仗着小官不敢说吗? 李零骅怒吼:“黄达!” 黄达满脸不耐,“哪个不长脸的敢这么喊小爷我的……” 当看清来人时,黄达顿时没声了,变了长脸,满脸笑容,“李天师,你什么时候来了,刚才我说笑的呢!李天师你人大度,就莫要与我计较了!” 李零骅可不像季熵亭这种小官一样顾及惹事那人的官大不大,直接呵斥,“黄达,这种恶心事你也做的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黄达眼底闪过一些慌张,脸上装作豁达的道,“李天师,我与季状元说笑呢!” 黄达抱住季熵亭的肩,用咸猪手掐了掐,“季状元,你说是不是?” 黄达看向季熵亭的眼神满是威胁。 李零骅可没这么好糊弄,看着黄达的咸猪手动作,直接把黄达的手从季熵亭肩上扯下来。 李零骅怒火中烧,再次呵斥,“你以为我好糊弄?!你都上手了还在狡辩!!” 李零骅的声音有些大,四周的朝臣都汇来了目光。 “走,跟我去皇上面前好好说道!”李零骅拖着黄达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李天师,你误会了!李道长!”黄达嚷嚷着。 李零骅可不理会黄达,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季熵亭从善如流的跟上。 第四章,李天师的话句句属实 御书房。 “皇上,这黄达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骚扰季状元,实乃大逆不道之举!”李零骅振振有词。 “皇上,臣冤枉啊!”黄达连声喊冤,指着后头站着的季熵亭,“不信,皇上可以亲自问季状元!” “季爱卿,事实如何细细道来!”皇帝满脸威严。 这等败坏风气的事情,定要严惩! “回皇上,李天师的话句句属实。”季熵亭沉稳,不急不缓。 黄达咬牙切齿的威胁道:“季状元,可要好好想清楚啊?” 季熵亭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我想得很清楚。” 你落马,我高兴的很。 今日你委实过了。 皇帝皱眉,“黄爱卿,季爱卿已经明确的说了,你还要喊冤吗?” “臣冤枉!”黄达匍匐着,想掩盖事实,“是李天师和季状元诬陷我!” “胡说!”皇帝怒斥,“李天师保我国长年不被妖邪骚扰,功之大,你难道不知道吗?!” “皇,皇上……”黄达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原地,仍想掩盖今天发生的事实,“皇上,那就有可能是李天师和季状元误解了。” 黄达的话下了一个层次。 李零骅抱拳,满脸严肃,“臣决计不会看错,当时黄尚书的话臣听得清清楚楚!” 黄达的世子微微颤抖着。 李零骅继续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当时旁边的大臣们!” …… “大胆!竟敢欺君!”皇上震怒,挥袖,“来人,把黄达关进天牢!” —— “李天师,方才多谢你了。”季熵亭含笑,真心实意。 “无妨,小事一桩!”李零骅摆摆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当官的日子难熬了吧!” 季熵亭点头,“的确。” “方才我在望星台上的时候,看见你周身有气晕波动。”李零骅顿了顿,问道:“不知,季状元最近可是发生了何事?” 在这个世界里,气晕波动代表那个人即将有大事发生,或官居高位,或……造反登基…… 季熵亭讶异,他居然有这等机缘! 不知是福还是祸…… “李天师可说真的?”季熵亭笑容有些龟裂。 李零骅豪爽一笑,“自是真的,我骗你作甚!” “那李天师可能算出我将要发生何事?”季熵亭问道,心里有些紧张。 李零骅摆摆手,叹气道:“我虽说是天师,但也只能捉捉妖而已,这预测之力早就失传喽!” 季熵亭担忧,这事……在皇上眼里,定不是好事! 第五章,我们京城来了个漂亮美人 “听说了吗?我们京城来了个极美的姑娘!”一群光头和尚凑在一堆低着头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白芋艿正准备与庙里的主持再好好说道说道,彻底解开心结。 可这庙里的主持威望委实太高,偏偏因为年纪大了,每天只听一个时辰别人心里的苦,还时不时出山游玩,把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全都“释放”出去。 昨日是白芋艿运气好,恰巧赶上最后几分钟。 白芋艿为了早些与主持聊上话,排的上号,特意抄了条人少近些的小道。 “知道吗?有人说,那个极美的姑娘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其中的一个小沙弥漏出八卦。 “真的假的?你逗我们的吧?”其余的和尚一脸不信。 “真的!”小沙弥睁大眼睛,说了句在场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懂的话,“doyouknowwhereenglishcomesfrom?” 你知道英语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你说的什么东西?”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和尚给了小沙弥一个暴栗,“这谁听得懂!我还说#‖&%#*##*&%……” “你这才是胡言乱语吧!”小沙弥不服。 小和尚不满,道:“那你说,你说的那些是从哪里听来的?” “季状元天天在山下讲啊!”小沙弥道。 季熵亭:无辜诋毁。 小沙弥高棱:何来诋毁? “那你再说一句!” “whitetarosomeheartache,herhusbandwas...withanotherverybeautifulgirlstaytogetherforafewdays.” “这又是什么意思?!” “……” 白芋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夫君……该不会是有新欢了吧…… 不行!既然夫君已经入赘到她家了,那夫君就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她的夫君! 小沙弥眼睛的余光突然瞄到不远处站着的白芋艿和她的婢女。 心里慌了一批,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了,他说的是英文,这时候的林芮芮英文不识一个,幸好幸好! 小沙弥庆幸的拍了拍胸脯。 一旁的小和尚(比小沙弥稍大的和尚)推了推小沙弥,再次问道:“哎!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啊?”小沙弥愣了一下,说话小声极了,“丑母老虎在旁边。” 几个和尚顿时打了个抖擞,齐齐往后看去。 啧!那额头上又是麻子又是痘痘的,不是丑母老虎还能是谁? 小沙弥做念经状,用“新”学来的英语念着,“unluckyunluckyiactuallymetlinbiao,thebossoftheseasonisreally,evenletlinbiaocomeoutalone,whatiflinbiaoisindanger?doyouwanttostareatlinruirui?maybethebossoftheseasonhasalreadydislikedlinbiao,andlinbiaoisnotverypitiful.ifthebossoftheseasonissoblack-hearted,willheletthewholeqingqiutianjiechasetheminarage?” (大致内容:倒霉!倒霉!我居然碰到了林芮芮,季老大真的是,竟然让林芮芮一个人出来,万一林芮芮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自己要不要盯着林芮芮啊?说不定季老大已经嫌弃林芮芮了,那林芮芮岂不是很可怜,被季老大这个黑心肝的这么搞,会不会一怒之下让整个青丘天界来追杀他们?) 第六章,飞扬跋扈,无理取闹 “小和尚,你方才说季状元怎么了?”身为“婢女”,化名桦儿的沐绒儿看向高棱,语气里带着看笑话的意思,“可否能与我家夫人细细道来。” 高棱叨叨逼逼的嘴蓦然闭上,避开白芋艿给沐绒儿翻了个眼刀子。 高棱心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他不会,不小心……害了季老大吧? 高棱挠挠自己没有头发的脑袋,脸色有点不自然。 “那个,季夫人。”高棱道:“我也只是在山下听季状元讲习,山下讲习的就季状元一个,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谢谢小和尚了。”桦儿声音柔柔的,一个眼刀子飞给高棱。 高棱不甘之下,也在暗处给桦儿(沐绒儿)飞了个刀子眼。 谁知沐绒儿不按常理出牌,“夫人,那秃和尚给你飞了个眼刀子!” 白芋艿皱眉,脸色满脸不虞,朝高棱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高棱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但她心里还是腾升起一股怒火。 季熵亭是她的!哪怕她再丑也不能去看,去摸别的女人! 白芋艿从小娇养长大,家里人也是极为宠爱她,故而给白芋艿养成一个强势,飞扬跋扈,无理取闹的模样。 况且越长大白芋艿脸上的麻子痘痘就越发多了,白芋艿的脾气更加不好。 内心自卑而自负,里面还掺杂着几丝自信。 “你这丑和尚,竟瞎说!”白芋艿满脸怒火,“桦儿!给我掌他的嘴!” 高棱心里一惊,林芮芮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谁还能喜欢!没说个什么就要掌嘴!! 沐绒儿心里也一颤,她虽与高棱整日吵闹,但也下不去手啊! 再说,之前打人的时候她都还没有找到季熵亭。 白芋艿看出沐绒儿的踌躇,直接拍了沐绒儿一掌,骂道:“你连打人也不会了吗!” 沐绒儿被白芋艿的一掌拍的趔趄(lieqie),回过头看向白芋艿,脸上好像有些唯诺,“夫,夫人,这是在静心寺,万一,万一被主持发现了不太好吧?” 白芋艿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但依旧嚣张至极,“那今天就先放过你!别让本夫人再看见你!” 白芋艿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走了,沐绒儿连忙跟上。 高棱提起来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这次,幸亏毛绒绒了,不然他就倒霉了。 来这个小世界一不能破坏这里人的因果,又不能暴露身份。 真是苦了他了! 这小世界里怎么会有天道这种东西?! 他也没听说天界管理的人搞了个这个东西啊! 第七章,槐树精在的院子里还有什么人 “夫人,今儿没一个人哎!”沐绒儿四下瞧着,除了刚刚来时的几个秃头和尚,就没见着什么人了。 她们不知,柴房里瑟瑟发抖的少爷小姐们,旁边路过的和尚都悬在了山崖边边上。 倾苦房。 “老东西,听说这一块的人都说你灵的很,今儿就给小爷说说,槐树精在的院子里还有什么人?” 红衣男子四下瞧了瞧,除了两个打坐用的蒲草和一张矮桌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红衣男子切了声,真穷! 红衣男子名唤鸿枳火,魔教灵兽峰的最强灵兽,化神期后判出魔教,在正派的庇护下生存,与正派交易,每年任他们差遣一千头灵兽,死伤一头来年差遣的灵兽便少一头,还要赔偿大量法器。 否则,整个修仙世界的灵兽都将与正派为敌。 而身为灵兽掌门的鸿枳火则需在正派“瓜分”他们之前,强大起来,不做依附正派的走狗。 老主持入定,不语。 “老东西!小爷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你忘了那些悬在悬崖边上的和尚了吗?”鸿枳火毕竟是在魔教混过的人,满脸戾气,杀人不心软。 老主持没有说话。 鸿枳火的怒火直飙满格,“老东西,你不说,你整个寺庙里的人都别想活了!” 主持依旧沉默。 鸿枳火拔起弯剑,直接架在了老主持的脖子上。 却突然,不知道被什么弹开了。 鸿枳火惊愕。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窗边的高棱,含笑道:“你还自称小爷呢?消息不打听清楚就敢来威胁,不要命了吗?” 鸿枳火突然明白什么了,面前的人绝非善类。 否则他已众人性命相威,怎么会毫无反应! 鸿枳火自上次在槐树妖那里踢了铁板之后,便深知在不清楚别人底细的时候做人不能硬碰硬。 鸿枳火脸上的嚣张慢慢褪去,好似他是一个翩翩君子一般,抱拳露出一个尴尬的道:“二位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的心太浮躁了,我这人心理有点毛病,还请二位多多海涵啊!” “海涵?”高棱嗤笑,“这还要我们海涵,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心理不正常就不要出来走!” 鸿枳火眼神一暗,果然,这厮不是善茬。 鸿枳火继续赔着笑脸,“那是那是,公子说的对!” 公子,老主持瞥了高棱一眼,和尚的衣服,和尚的光头,哪里有公子的模样了,活生生一和尚! “你怎么说对啊!”高棱不虞,“你不出来寻名医治你怎么好?” 鸿枳火嘴角一抽,这人怎么还有这茬。 “那不知公子有何指教?”鸿枳火忍着怒火,问道。 高棱手指敲了敲,认真想了想,道:“叫你家仆人去寻名医,你在家好好待在便是!” “不对!”高棱猛然想到,这自称小爷的货,刚刚明明问老知了的是——槐树精在的院子里还有什么人?! “你骗我!”高棱指着鸿枳火,满脸不虞,“你刚刚还问老知了槐树精在的院子里还有什么人!” 老知了:你才老呢! 鸿枳火心里微惊,脑子飞速转着,灵机一动,“心里有问题之人这些不都是很正常吗?” 高棱点头,了然,“也是!” 第八章,公子,给点东西吃吧! 鸿枳火前不久。 “公子,小姐,给点东西吃吧!”脏兮兮的小女孩伸出破碗,满脸的可怜兮兮。 没人搭理她。 鸿枳火从旁边路过,小女孩连忙拉住了他的裙摆,“漂亮公子,给点东西吃吧!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父亲患了疯魔,我娘又长年身体不好,我家真的活不下了!” “公子,发发善心,给点东西吃吧!” 鸿枳火垂下眼睫毛,听着小女孩的遭遇,突然间想起他初开灵智的时候,一块肉就这么丢在地上,让他们几十头灵兽去抢! 他忘不了,当初因为饥饿,连最善良的鲛人也和他一样,食着别的灵兽身上的肉。 明明他们生来便不吃…… 鸿枳火听力极好,听见了不远处茶馆大汗的对话。 “哎,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别提了,我家婆姨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在那里骂骂叨叨!” “揍一顿不就好了!” “哪里有用啊!那婆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回居然不怕我了,一直在那里骂!” “你婆娘该不会得了疯魔吧?” “什么是疯魔?” “就是心里不正常,疯疯癫癫的。” …… 鸿枳火不语,给女孩丢下袋银子便走了。 他不知,因他一个善举而丢掉性命的小女孩。 —— “主持,您在吗?”沐绒儿敲着倾苦房的木门,喊道。 内头的高棱三人一惊,怎么还有人来? 高棱突然想起来,白芋艿来这寺庙里不就是来找老知了说心事的么! 话说,白芋艿这飞扬跋扈的千金夫人会有什么心事? 旁边人不都顺着她吗? “主持,您在吗?”沐绒儿没听见声儿,又喊了一回。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房里有蛟龙和高棱,知了精的气息。 沐绒儿又敲了敲门,回头对白芋艿道:“夫人,内头好像没人。” 白芋艿皱眉,“主持这时候不都应该在吗?” “许是主持有些事,耽搁了。”沐绒儿道。 白芋艿满脸写着不高兴,“算了,我们下回再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回府!” 白芋艿大步朝厢房走去。 沐绒儿为季熵亭点了一根香,季熵亭要倒霉了! 不知道知了精告诉季熵亭了吗? 第九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内头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知了精,怎么办啊?”高棱腹语。 “不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平时开导人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吗?”高棱眼睛微瞪,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事非彼事,人固有不知之事。”老主持老神在在的道。 高棱黑脸。 “噗!”鸿枳火猛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高棱不虞,“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在这笑!” 鸿枳火笑声顿时“咔”了。 顿了顿,道:“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懂什么!”高棱朝鸿枳火龇牙咧嘴的低吼。 鸿枳火挑眉,“我怎么不懂?” “你刚刚不还说你心里有问题吗?”高棱心下气愤,“你是骗我的!” “谁骗你了!你个没见识的!”鸿枳火鄙视,“外面的人早就走了!” 高棱一顿,“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鸿枳火鄙视的看着“不知实力高低的”高棱。 之前难不成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白府。 “季熵亭!你怎么能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呢!”白芋艿摔着屋内的五彩花瓶,怒吼。 季熵亭皱眉,“你从哪听到这些东西的?” “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别人不知道!”白芋艿指着季熵亭,嘴里的话语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季熵亭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很。 “你居然还抵死不认!都传到静心寺和尚耳朵里了!”白芋艿。 “什么东西传到和尚耳里了,芋艿你能不能说清楚?”季熵亭眉头皱得更深了。 “呵,我就说你长得这么俊俏还愿意嫁我,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的,原来是外头早就有人了。”白芋艿阴阳怪气的道。 季熵亭忍着怒气,一脸不解的看向白芋艿,“我什么时候外面有人了?” 白芋艿冷哼,“你自己外面有没有人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 “我这么多年只娶了你一位,晚晚都在你屋内,你怎么会这么怀疑我?”季熵亭。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我上香几日的时候与她人私通。”白芋艿的语气软了一下。 “娘子,怎么会呢!我有你就够了!”季熵亭忍着恶心道。 “熵亭,你真好!”白芋艿娇作的道,扬起唇边满是痘痘的嘴作势要向季熵亭亲去。 季熵亭忍着胃里翻滚的苦水,亲了上去…… 第十章,知己 “夫君,昨日关夫人给我来信说,邀请我去北山踏青,许要过几日才回来,你可不能去外面找女人啊!”白芋艿穿着白色亵衣,嘴角的痘痘随她的张口闭口而左右动着。 季熵亭看着厌烦,撇过头去,淡淡道:“知道了。” 无言。 今日是休沐,季熵亭待白芋艿走后,眼神晦暗,内头藏着一丝喜悦。 备了马车,找了个嘴严的小厮,去了艳香楼。 马车停在了艳香楼的后门,季熵亭掀开帘子,四下看了看,走了进去。 “哎呀,季公子今日又来了呀!瑰(gui)儿姑娘在闺房里等着你呢!”艳香楼的老鸨满脸脂粉,一身的香粉味。 昔年的风姿犹存。 季熵亭含笑,从善如流的跟在老鸨的后面。 “瑰儿姑娘,季公子来看你了!”老鸨捏着嗓子道。 “我知道了,妈妈!”瑰儿柔柔的道。 “吱呀”,门被推开了。 瑰儿曼妙的身材隐隐约约的藏在布帘后头。 瑰儿手指青葱,面容娇好,柔而不作的轻唤,“季公子。” 季熵亭唇角上扬,声线温润如玉,“瑰儿!” 瑰儿是他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偶遇的姑娘。 那时候的瑰儿戴着轻薄的白面纱,一袭白色长裙衬得她宛若天仙一般。 他只一眼,死寂已久的心便重新活起来了。 “季公子,今日我们又是对诗吗?”瑰儿红唇轻启,季熵亭有些沦陷。 “嗯。”季熵亭应声。 “白月映松林。”瑰儿开了上句。 “星光缀满天。”季熵亭含笑,接出了下半句。 “路人疑迷路。” “无人指方向。” “四处寻人家。” “偶遇一知己。” “季公子好文采。”瑰儿称赞道。 “彼此彼此。”季熵亭谦虚。 “季公子,喝茶。”瑰儿给季熵亭斟了一杯茶,笑意盈盈。 她本是宰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与季熵亭一样,家道中落,沦为这青楼的妓女。 人生有幸,让她得到一知己。 若是重来一回,她定会让爹爹收敛锋芒,然后,嫁与他! 想到这,瑰儿的脸蛋不禁红了点,放在季熵亭眼里,便是害羞的模样。 “多谢!” 季熵亭早就看清了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他极讨厌白芋艿,却极喜欢……面前的女子。 他们,委实聊的很来。 季熵亭的笑容更加发自内心了。 第十一章,他的肉,又该掉了…… “轰隆!”雷声作响。 季熵亭轻笑,低声呢喃,“下雨了呢!” 他的肉,又该掉了…… 门外守着的小厮低唤,“公子,该走了!” 季熵亭应道:“知道了。” “季公子,要走了吗?”瑰儿有些不舍,季公子才刚来呢! “嗯。”季熵亭点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仿佛笑容已经是他的面具一般,“有时间,再来瑰儿这。” “季公子,慢走。”瑰儿心情有些低落。 季熵亭知道,可并没有放在心上。 街道。 “哈哈哈!哈哈哈!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得之物,不得之物啊!”疯疯癫癫的女子歪歪扭扭的走着,手里还拿着一壶永远喝不完的酒。 谁也看不见,跟在她身后大把大把的脏物,却不敢上前。 “世间多萧条,人心……嗝!人心多薄凉,多薄凉啊!” 疯癫女子的泪水缓缓留下,成了一颗一颗的黑珍珠,后头的脏物纷纷上去抢,一片血腥。 角落里看着她的白发男子缓然落泪,眼泪也成了一颗一颗的珍珠,不同的是,他的是白的,而疯癫女子是……黑的…… “母亲,您为何要如此!为何啊!”疯癫女子忽然朝天大喊,黑珍珠落得更欢了。 撑着龙鳞做成的伞,漫步在雨中的红衣姑娘缓缓来到疯癫女子的面前,红唇红的让天地间皆失色,“姑娘,我能助你脱离苦海。” “你如何能?!”疯癫女子神智清醒了些,心口仿佛压着一大块石头,黑珍珠更是落个不停了。 季熵亭听见仿佛外边有人在怨,在哀,掀开马车的帘子一看。 撑着龙鳞伞站在疯癫女子的红衣女子朝他一笑。 疯癫女子似也看过来,哭笑一声,蓦然懂了。 季熵亭隐隐约约听见一声“醉”话,“姑娘,我还是比较想自渡呢!哈哈哈,哈哈哈!” 血腥味弥漫在季熵亭的鼻尖,季熵亭眼神晦暗,肉,开始掉了…… “蛋儿,走快些!”季熵亭喊道。 “好的,公子!” 啪嗒啪嗒,马车慢慢驶远了。 站在原地的红衣姑娘怔怔的看着,面上藏着一丝期待与……紧张。 疯癫女子见此,嗤笑,绕开红衣姑娘继续往前走去了。 “世间多萧条,人心多凉薄,情是一场劫,度过才知痛,放手是豁达,死缠是……” “呵!”疯癫女子轻笑,“是无妄!” 红衣姑娘手间突然浮现一把长剑,转过身抵在了疯癫女子的喉间,“不做,死!” 疯癫女子眼眸轻抬,讽刺一笑,长剑顿时灰飞烟灭,成了厉鬼的腹中之物。 疯癫女子继续向前走着,仿佛未知后头的事情。 “人生不过一壶酒,醉一醉便过了……” “噗!”红衣女子猛然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发男子。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第十二章,初时浅尝酒方醉,甜蜜掺了苦涩水 泥泞的小道上一辆马车艰难的向前驶着。 马车时不时剧烈的晃荡一下。 白芋艿坐在车内,只觉得心情烦躁。 这下雨天,她的痘痘又难受了。 呼呼呼—— 狂风卷着暴雨,拍打着马车,马儿嘶叫着,似不愿前行。 高棱和老知了精远远的跟在后头,生怕白芋艿出了什么意外,没法向季老大交代。 疯癫的脏兮兮的姑娘突然出现在了雨中,不撑伞,任由雨水落着,却落不到她的身上。后头的脏东西都被雨水打成了一个个的落汤鸡。 疯癫女子似知晓什么,回头一看,高棱也在警惕的看着她。 疯癫女子轻嘲自己,人人都知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唯独她一人迷茫纠结! 疯癫女子轻哼,“初时浅尝酒方醉,甜蜜掺了苦涩水,思绪难通心难平,独留何人步世间。何人无家,四飘摇……哈哈哈!哈哈哈!四飘摇啊!” 黑珍珠又掉了。 还没掉到地上便被后头的人接了过去。 高棱看到这一幕青筋突突跳,这是什么人啊,后头跟这么一大把厉鬼邪物都能安然无恙。 老知了精静静的站在山头,眼睛目不斜视的俯视着下面的山间小道。 高棱没看见,可是他看见了,一个白发男子也如同那女子突然出现了,不过出现的地方却比较隐秘,只有他瞧见了。 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会不会对白芋艿不好,得小心一些为妙。 马车里的人对外面的人一无所知,白芋艿的贴身婢女桦儿不知去了何处。 哒哒哒,路途遥远,白芋艿一不小心靠在马车内壁睡了过去,她又做了个奇怪的梦。 “不喜欢!” “芫芫为什么不喜欢师兄啊?” “不知道!” “芫芫,我这有糖葫芦啊!” “我,我要吃!” “那你以后叫不叫我师兄?” “师兄!” “哎,好师妹!” “来,叫声师兄听听!” “……” “容芫,之前不是说好叫我师兄的嘛!” “……” “我以后不给你买糖葫芦了!” “师兄!” “师兄,这剑法好难练啊!” “难练你跟我说作甚,我又不能帮你练。” “……” “师妹,帮师兄一个忙呗!” “师兄的事又不是我的事,跟我说作甚。” “那你信不信你以后下山打妖怪我不帮你了!” “爱帮不帮,谁稀罕啊!” “切,以后被妖怪打的落花流水了不要叫我!” “你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我还叫你!” “我是半吊子,你就是渣渣了!” “非也,非也,我跑得快啊!” “跑得快有屁用!” “怎么没用,总比你打不过还跑不过好吧!” “要不要我们俩来比试一场。”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 …… 马车重重的颠簸了一下,白芋艿的头猛然撞到了马车内厢的木头上。 驾车的马夫询问道“夫人,没事吧!” “你怎么驾车的,这么不平稳!”白芋艿怒。 马夫连忙求饶,“夫人啊!小的也是没办法,这去踏青的路本就不好走,加上又下了大雨,这走的便不平稳了些!” 白芋艿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抽痛,烦躁的喊道:“架你的车罢!话这么多!” 对于白芋艿的反应,马夫叫苦不迭,却也早已习以为常。 白芋艿捂着心口,心里烦躁的很,“还有多久到地方!” “夫人,快到了!不远了!”马夫应道。 “走快些!”白芋艿不耐烦。 “是!”马夫回道。 啪嗒啪嗒,马车走的更快了些。 后头早就出现的醉酒女子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诡异的很,可因为在后头,白芋艿一行人并无有人注意到她。 她的声音他们也仿佛没有听到。 “夫人,前面滑坡了!”马车看着前头堵路的石块泥巴,禀告着白芋艿。 白芋艿掀开帘子,看着面前的东西烦躁的很,“在附近寻个地方住下!” 马夫更苦了,“夫人,这一路没有住所啊!因为北山附近有个屋子闹鬼,都没谁敢住在这儿了!” 白芋艿烦躁,“那她们还邀我来这!一群不安好心的!” “这一路有瞧见其他夫人吗!”白芋艿。 “未曾。”马夫老老实实的答道。 白芋艿眼睛里好像要冒火了,又被他们耍了! “现在还能回去吗!”白芋艿问道,满腹怒火无处可撒。 “夫人,不能了,这雨下得越发大了!” “要你何用!”白芋艿怒骂。 “夫人,可要来寒舍歇歇脚。”疯癫女子走到白芋艿的窗边,问道。 “哪里来的乞丐婆子,走开!”马夫呵斥着女子。 白芋艿掀开遮挡马车窗子的布,看见-窗外站着的落汤鸡“乞丐”婆子,吓了一跳,嫌恶的道:“哪里来的脏婆子,走远些,见着你就烦!” “夫人你中毒了。”女子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白芋艿顿时怒火中烧,怒骂,“你才中毒了呢!从哪来的滚哪儿去罢!” 疯癫女子轻笑,白芋艿被恍惚了一下,这脏婆子笑起来竟这般好看,她顿时更不高兴了。 她最讨厌那些好看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骚蹄子,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她相公身上瞧。 这疯婆子看得还挺顺眼的,白芋艿突然没有那么嫌弃了,这姑娘挺好的。 “夫人,你可要来寒舍歇歇脚。”脏婆子似清楚白芋艿的心思,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白芋艿面色依旧高傲,可却带着几丝可爱,“这是你硬要邀请我的啊!” “马夫,让她上来!”白芋艿。 “夫人,这乞丐婆子未免太脏了些……”马夫有些犹豫。 白芋艿不虞,“让丫鬟们清一下不就好了!” 马车没发,只得让那乞丐婆子上了马车,白芋艿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来,坐这!” 女子没有抗拒,她的醉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你家在哪儿啊?”白芋艿依旧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问道。 “不远。”女子掀开车帘,指着马车后头不远处的岔路道,“走那条路不久便能看见了。” “马夫,后退一点,走那条岔路!”白芋艿吩咐道。 “是。”马夫。 女子身后的脏东西此事都以各种诡异的姿势附在马车的上。 马夫疑惑,嘀咕,“那乞丐婆子怎的这么重?” 第十三章,茭(jiao)姂(fa) 马车行至一有些破落的房屋前,马车内的脏婆子直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白芋艿掀开马车的窗帘子,皱眉,“真破!” “对了,你叫什么!”白芋艿丝毫没有礼貌,站在脏婆子旁边问道。 “茭(jiao)姂(fa)。”被称呼为脏婆子,乞丐婆子的茭姂淡淡的道。 “名字挺好听的,我叫白芋艿,看你挺顺眼的,你这样比那些世家小姐好多了!”你脏我丑,各有缺陷,我不自卑。 “嗯。”白芋艿淡淡瞥了白芋艿一眼,白芋艿犹不自知。 白芋艿还以为因为自己刚刚唤她脏婆子生气了,犹豫了一会儿,蓦然道:“你以后洗干净些,别人就不会这么对你呵斥了。” 白芋艿心下有些压抑,她不太想让茭姂再被别人呵斥了,毕竟她看她挺顺眼的,或许,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看,只是看得过去罢了。 “嗯。”茭姂依旧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白芋艿也没什么不自在,她……厚脸皮早就习惯了。 那些世家小姐没在背地里少说她…… “你是林芮芮吧。”茭姂缓缓道。 白芋艿愕然,“林芮芮?不是啊,你连我都不认识,我是他们口中的……白芋艿……” 白芋艿有些颓然,她的名声可谓一点也不好,爹爹因此没少对她耳提面命的,可是她不想改,她觉得这样很好。 “你该离远些季熵亭。”茭姂推开房屋门,便走边道。 “你也想打我夫君的主意!”白芋艿的声音陡然拔高。 “没有,你如今这模样就是他害得你。”茭姂淡淡道。 “什么?!”白芋艿的声音有些尖锐,茭姂皱了皱眉,有些不喜。 “你这人也真是倒霉。”茭姂莫名其妙有些同情的道。 白芋艿心下的那丝顺眼顿时没有了,恢复了她母老虎的样子,“你这脏乞婆子,瞎说什么呢!我和我相公是你能挑拨的吗?我需要你同情吗!” “你与季熵亭在一起是不是总感觉有些难受。” “你怎么知道?”白芋艿惊诧。 茭姂嘲讽的笑了笑,“我还知道,她今天的肉再一块一块的掉呢!” 白芋艿皱眉,茭姂前头那一句话,让她有些相信,但还是不太敢信,“谁的肉会一块一块的掉,你骗我的吧!” “我跟你说,不要乱编排我相公!”白芋艿满脸不虞,对茭姂的话甚是不满。 可茭姂仿佛未觉,又说了一句让白芋艿听不懂的话,“你总归会明白的。” “什么意思?”白芋艿皱眉,脓水从一颗颗痘痘里流了下来,渗人的很。 白芋艿也感觉到了,有些尴尬,连忙拿帕子擦了擦。 “吃了这颗药丸罢。”茭姂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了白芋艿。 白芋艿接过药丸,仔细端详了下,脸色有些奇怪,“这该不会是毒药吧?” 茭姂向前迈了几步,坐在了有茶水的桌子旁,兀自喝了起来,“无毒。” 白芋艿见茭姂直接喝桌上的凉茶,皱眉,“这茶都凉了!” “无妨。”茭姂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芋艿也不好多说。 “真的没毒?做甚么用的?”白芋艿疑惑,还是满腹不信。 这京城里给人下毒也不会说这是毒药啊! “缓解你痘痘的,怕有毒你可以不吃。”茭姂啜了一口茶。 白芋艿有些动心,犹豫了下,把药丸干吞了下去。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把药丸吞下去。 “夫人!”后头跟着的丫鬟惊呼。 茭姂没有理会,依旧喝着自己手上的凉茶。 白芋艿在房里坐了许久,放下手中的热茶,心下有些不忍,“哎,那什么茭姑娘,你去洗个澡吧!淋了雨别发烧了,麻烦的紧!” “无妨,一会儿就干了。”茭姂毫不在意的道。 “茭姑娘,身子要紧啊!”白芋艿苦口婆心的劝道。 “没事,习惯了。” 白芋艿一惊,瞪大眼睛,口里的茶水卡在喉间,白芋艿猛然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 “天哪!茭姑娘,那你身体岂不是很虚弱,还是快些洗洗吧,别搞出个大病来。” “不会。”茭姂面瘫。 但还是乖乖的去了净房。 “夫人,这茭姑娘真是怪人!”站在旁边的丫鬟开口道。 “谁说不是呢!”白芋艿摇摇头,叹了口气,“都是不容易的人啊!” “夫人,那药丸能吃吗?那茭姑娘身上这般脏,又浑身是水!” “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这整日顶着满脸痘痘也难受的紧。”白芋艿面上一点也不担心,毫不在意的道。 心里却有些惴惴(zhui)不安。 她能感觉到,夫君好像很不喜欢她…… 丫鬟焦眉愁眼的站在一旁。 —— “你是谁?作何拦我们的路!”高棱厉喝。 脏婆子与马车已经行驶了一段距离,可脏婆子居然能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后头还有一大堆不干不净的东西跟着,对白芋艿定然不好。 老知了精见情形想直接去拦那脏婆子,可却被白发男子一把长剑拦住了。 老知了精眉头深皱,“不知在下与我们有何过交,竟要在此拦我们的路!” 白发男子抬眼,面容含笑,“并无。” 高棱趁白发男子不注意,猛然飞起直指脏婆子,一把折扇扇飞了脏婆子后头的脏物,脏婆子仿佛未觉,依旧向前走着。 被高棱扇风的脏东西很快又缠了上来,把高棱团团围住,阻止了高棱的步伐。 “滚开!”高棱怒气冲天,折扇一扇许多脏东西便烟消云散了。 残存的脏东西身体瑟瑟发抖,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四下散去。 高棱正准备拦住脏婆子,好好问道,白发男子此刻却依旧摆脱了老知了精的纠缠,截了高棱的道。 “白头发的,我们与你无仇无恨,为何要阻拦我们!”高棱眼神阴沉,满腹怒火。 “她不会伤害林芮芮。” 高棱一惊,他怎么知道白芋艿是林芮芮的,难不成那帮子人已经发现了? 那老大怎么办? 第十四章,哪里是好人有好报 “呜呜呜——呜呜呜——” 阴风阵阵,夹杂着声声啼哭,听起来渗人的很。 外边守夜的丫鬟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啼哭声,打了个激灵。 这里该不会闹鬼吧? 城郊偏僻处。 血腥之味浓郁的让人觉得刺鼻,屋顶上呆着的沐绒儿只觉得渗人的很,这老大,不知道做了什么肉月月掉一回,老知了金蝉脱壳也只是掉了层皮而已。 这月,轮到她保护老大了,希望这夜晚能早些过去吧…… “啊——” “啊——” 屋子里传来季熵亭阵阵嘶吼,可不是么,这掉肉跟刮肉片有什么区别? 沐绒儿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大把,她代入感比较强,每每轮到她守夜,总是心慌的很。 高棱:要不然为什么这差事没人想干,总要月月轮着来! 季熵亭感觉他浑身都是痛的,他隐隐有些后悔,却不知道悔什么,突然,有一段完整记忆的片段从层层枷锁中冲出,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你这个没用的!做什么都不会!” “你就是一个小杂种!” “娘,我想要那个。” “不买,你又没钱!” “娘,我饿了。” “吃吃吃!整天只知道吃吃吃!你弟弟都还没没吃饱呢!你个打外边捡来的小杂种吃什么!” “可是……我已经两天没吃一口饭了……” “叫你勾引??(cao)!” “??是你可以玷污的吗?” “看我不狠狠教训你一顿!” “少爷,我终于寻到你了!” “少爷,那些人怎么办?” “一个不留。” “夫人,您先前真是太明智了,给句问候老爷就对您死心塌地了!做好人总归有好报的!” “这哪里是好人有好报,万小杂种是万家丢失已久的少爷,我早些日子便知晓了,故而给他些关照,好能嫁进万府享荣华富贵。” “??……” “你竟已知晓,我便不得不这样做了。” “你可知……我早已知晓……” “啊——”季熵亭双手抱住头部,使劲甩着,想把加注在身心上的痛通通甩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季熵亭双眼通红,满脸痛苦。 “老大又恢复了些记忆了。”沐绒儿打着哈切躺在屋檐上瞧天上的圆月,“这月亮挺圆的,可惜,来了煞风景的人呢!” 唰唰唰,树叶猛烈的摇晃,树间闪过一个个残影。 “天诛。”沐绒儿淡淡喊着。 轰隆,上空的雷声响的更厉害了,残影猛然一顿,一身黑袍站在树间,直直看着往自己迅速打来的闪电。 黑袍人愣了一下,反应迅速的朝一旁闪去。 咔嚓!大树突然之间裂成了两半。 黑袍人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可沐绒儿怎会给他机会,轰隆! 一道闪电更加迅速的打了下来,黑袍人捏碎手上的瞬移符,躲过了一劫。 “准备还挺齐全。”沐绒儿嗤笑,但很快脸色又阴了下去。 “绒儿。” “你来做什么!”沐绒儿冷笑。 “绒儿,我……想看看熵亭。”撑着龙鳞伞的红衣姑娘抿了抿唇,道。 “季老大的名字是你能乱叫的?”沐绒儿不虞。 “绒儿,你知道的……”红衣姑娘急急的道。 可沐绒儿却没有那个耐心,“天罚!” 沐绒儿冷眼看向红衣女子,一字一句的道:“你这个天界的罪人,没有资格!” “那世我不是故意的!”红衣女子急着解释,却被轰鸣的雷声震的头痛欲裂。 第十五章,你不是说白芋艿没有事吗 “啊——” 白芋艿被尖叫声猛然惊醒,耳边传来阵阵啼哭。 白芋艿还以为是哪个姑娘在哭。 “术儿!”白芋艿唤道。 没人应声。 “术儿!”白芋艿穿着白色亵衣踏着绣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啊——”白芋艿猛的跌倒在地,血水染红了她的绣鞋。 白芋艿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心跳的极快,满脸惶恐。 “啊——” —— 咔!咔! 林婲婲的狐狸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疑惑,朝声音的源泉走去。 林婲婲拐进放置魂灯的狐狸洞,放眼望去,洞里放着寥寥的几盏魂灯。 有一盏魂灯尤为显眼,忽闪忽闪的,外头的琉璃盏已经完全碎掉了,只留一簇火焰在那里跳跃——那是林芮芮的魂灯。 林婲婲瞪大眼睛,九妹的仙体毁了! 次日。 “啧啧啧,这白夫人死的真惨啊!” “也是她死有余辜,跟个母老虎一样!” “可不是吗!” 白发男子在小道上拦了高棱两人一夜。 高棱也骂了白发男子一夜,白发男子却仿佛未觉,任由高棱去了,也不伤害他们。 偏偏高棱二人还打不过他。 真真气人! 期间高棱和老知了精不知使了多少阴招,都过不去,甚至还没有伤那白发男子一分。 高棱满脸颓废,生无可恋。 当高棱和老知了精摆脱白发男子匆匆赶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白芋艿活奔乱跳的人,却见到了白芋艿残破不堪的尸体,高棱转身纠起后头的白发男子,怒道:“你不是说白芋艿没有事吗?!” 白发男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微睁大,“我以为……她不会这么做的……” “你以为?”高棱冷笑,“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谁!” “我知道。”白发男子心下有些懊悔。 “她是林芮芮,青丘九公主!”高棱满眼怒火,恨不得撕碎眼前的人。 白发男子的脸色更苍白了些。 “我想救母亲出来。”茭姂垂着眼眸,淡淡的道。 “我知道你想救你母亲,但你母亲一旦出来,必会为祸一方。”白发男子劝道。 “我知道。”茭姂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姂儿,我什么可以都支持你,唯独这件事。” “父亲,娘本来是魅女,不是怨女。”是你把母亲搞成这个样子的。 “这是父亲的错。”白发男子叹息。 “天下人都说,鲛人是世间至善之妖,可你为什么不能对母亲善良一点,要让她陷入如此境地。”茭姂的眼神晦暗不明。 “当初,是我没保护她啊!”白发男子只字不提当年的事情。 “的确是你没保护好我娘亲,这名声,压根就不配你!” 白发男子叹气,无言。 难道,姂儿把林芮芮当做了血祭之人? 姂儿危险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高棱看着白发男子更加苍白的脸色,心下怀疑。 白发男子没有理会高棱,挣脱高棱的手,转身离去了。 “白头发的!”高棱怒喊。 四下一片惊慌。 “妖怪啊!” “有妖怪啊!” “快逃啊!” 高棱心下气愤,狠狠的锤了旁边的树干,“可恶!” 老知了精安慰,“算了,我们本就打不过他,现下要尽快让老大恢复记忆。” “还有。”老知了精顿了顿,看向周围惊慌却无法离开的人,“你不觉得这个地方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很奇怪吗?姚怪出现他们都不逃走,只是在原地惊慌。” 老知了精的话一结束,四下惊呼的人突然变了脸色,直直的朝他们走来。 老知了精一惊,“这是傀儡!” 高棱也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人,满脸惊讶与气愤。 第十六章,仙体破碎,元神不稳,不知所踪 天界,云霄宝殿。 “玉帝,老身今日前来只为求一物。”狐王母站在大殿中央,声音有些急促。 “何物?”玉帝高坐在玉椅上,庄严无比。 “四海寻镜。” “狐王母可要寻何人?”玉帝问道。 “老身的第九个女儿,林芮芮,她如今仙体破碎,元神不稳,已不知所踪。”狐王母叹道。 站在旁边的仙官皱眉,这青丘九公主,恐怕在劫难逃啊! 四海寻镜。 林芮芮的元神悬在半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痛苦至极。 元神之力源源不断的被汲取。 众仙官哗然,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如此迫害青丘九公主! “这是何处?”狐王母胸前上下起伏,显然已是怒极。 四海寻镜缓缓浮现几行字。 三千小世界的第二千六百五十一小世界北山山脚鬼屋上方隐匿阵法处。 —— “呲!” 高棱手握长剑,用剑气往前方一斩,傀儡顿时化作黑烟消失了。 可很快,那批傀儡又重新出现。 “怎么办,老知了精!这些傀儡根本就杀不死!”高棱皱眉,心下烦躁。 老知了精反手灭掉一片,喘着粗气,道:“这有可能不是傀儡,是阴气实体化的阵法!” “那怎么破啊!”高棱满心焦急。他还要快点告诉老大呢! “破了阵眼即可。”老知了精冷静至极。 “你这不是废话吗!”高棱吼道。 —— 鬼屋。 狐王母与太白仙人来到鬼屋前,便看到了悬在鬼屋上方的林芮芮。 狐王母满心愤恨,掏出冥界专门收集元神的宝瓶,挥手破了阵法,正准备催动宝瓶让林芮芮的元神进入瓶中。 藏在一旁的茭姂眼神狠厉,使出法术打断了狐王母的动作,拦在了狐王母与太白仙人的面前。 可离了阵法的元神岂会安分,林芮芮的元神飘到狐王母身旁,冷笑,“怨女与鲛人诞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物,也敢加害本公主!” 旁边的狐王母心下惊讶,芮芮的性子怎的变化这般大? 太白仙人叹息,这里的阴气迷了九公主的心智啊! 林芮芮拿出本命法器,满脸戾气,厉喝,“地诛魂灭!” 狐王母一惊,想拦却已经为时已晚。 太白仙人摇头,叹气,这世间因果啊! 轰隆,雷声作响,闪电狂现,茭姂的脚下居然裂开一层深隙,直达忘川。 要不是白发男子来的及时,救下茭姂,茭姂早已成为忘川里整日痛苦嘶吼的怨灵。 白发男子抿抿唇,想指责林芮芮,却不知道以何理由,姂儿……也是想毁了林芮芮的神魂的。 “不知二位是……”白发男子心下已有些答案,这两人,估计来头不小。 他虽去过青丘,但毕竟心魔未解,未曾飞升。 “吾乃青丘狐王母。”狐王母淡淡的道,分不清情绪。 “太白仙人。” “原来是两位仙人,在下是鲛人族虞闵鳕,这是我的小女茭姂,方才之事多有怪罪!”虞闵鳕满脸歉意。 “呵!”林芮芮嘲道,“多有怪罪?要不是我娘来的及时,我早已灰飞烟灭。” 虞闵鳕脸上的愧意更深了,“在下替小女对九公主道声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有用,还要刑法做什么!这可是一条妖命的事!”林芮芮的戾气更甚了。 太白仙人含笑,对林芮芮道:“九公主,饶茭姂一命,让我带茭姂回天界受罚可好。” 林芮芮戾气稍消,冷笑,“记得我未回来莫放此人!” 说罢,飞身离去,继续渡劫数去了。 虞闵鳕还想求情,“太白仙人……” 太白仙人收了笑意,叹气,“这事茭姑娘做的过了。” 虞闵鳕看向狐王母,眼神里带着恳求。 狐王母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道了声,“回去罢。” 虞闵鳕眼中的希望顿时灰飞云散,眼睁睁的看着太白仙人带走他的女儿。 可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又扬起了一抹笑。 虞闵鳕看向鬼屋,心里满是偏执的痛快。 魅女坐在屋内,低低的啼哭,她的身旁,有着无数人的冤魂,面目狰狞,与她一起痛哭。 第十七章,地府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忘记过往情感的药水 林芮芮漫无目的的飘着,她知道,她这劫还没有结束。 在这三千小世界中,还有一份因果未曾了结。 林芮芮飘着飘着,飘到了白府。 白府如今还没有发现她的身亡,日子依旧照常过着,角落里有欢喜,也有忧伤。 林芮芮眼睛里的光有些暗淡,为什么独独她着上神之劫难以渡过?明明已经过了十世了。 她不想历劫了,林芮芮飘到墙头,坐了下来,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她想看看她那一世的相公——季熵亭,即使她恢复了所以记忆,心下也还留着对季熵亭的爱慕。 兴许季熵亭就是她的劫吧! 林芮芮飘着,来到了他们的屋子,在白府里,季熵亭没有其他屋子,每天只能在她那里过夜。 林芮芮现在回想,按照这个世界的习俗,季熵亭应该很憋屈吧! 可他偏偏又对她这么好。 是了,他家道早已中落,全靠白府扶持,林芮芮轻嘲。 那时候的她未曾不是自欺欺人。 林芮芮想着想着,脑子里的术法禁不住她元神之力的冲击,生生散了。 林芮芮瞳孔微缩,她想起来了,她来这个世界,是被绑架的! 算了,这段感情便让它尘封吧。 林芮芮如此想着,却没有去地府讨一碗忘情水来喝,依旧站在原地。 地府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忘记过往情感的药水。 林芮芮失笑,如果连她这般的神仙都逃避了,那世人还供奉什么? 林芮芮飘进屋内,未曾瞧见季熵亭。 心下疑惑,每到这时候她不总是在屋间看书吗? 林芮芮这般想着,季熵亭那厮便已推开门走了进来。 可那季熵亭不知遭遇了什么,脸上竟无一丝血色,走进来还需小厮扶着。 “芋艿,你回来了啊!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便先去休息了。”季熵亭斜靠在小厮身上,朝林芮芮打了个招呼。 林芮芮一惊,他能看见自己? 扶着季熵亭的小厮解释,“老爷,夫人她还没有回来。” “是么?”季熵亭自语,朝林芮芮飘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厮回道:“是的,夫人还在北山与各位夫人踏青呢。” 季熵亭不再言语,指挥着小厮直直的躺在床上。 林芮芮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没摸到却穿了过去。 她的脸,还是满脸痘痘吗? 林芮芮皱眉,心下不满。 待小厮出去后,季熵亭念道:“是我看错了吗?我也有糊涂的时候?真是怪哉!” 林芮芮撇嘴,这有什么奇怪的。 第十八章,方有福果待你摘取 林芮芮静静的看着季熵亭躺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了,林芮芮满脸颓废,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干什么了。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迅速的把林芮芮吸了进去。 林芮芮眼前一黑。 待醒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个房间,林芮芮疑惑,这是哪儿? 红帐烟萝,不似姑娘家家待嫁的闺房,也不似客栈的厢房。 林芮芮四下瞧着,却也瞧不出个什么端异来。 偶尔瞥见自己穿着的亵衣,猛然一惊,她有身体了?! 林芮芮伸出这个身体的双手,左瞧瞧右瞧瞧,一双手肤如凝脂,手指修长,漂亮的很。 林芮芮的笑容有些抑制不住。 林芮芮下了床,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只见几个生得不怎么漂亮的姑娘在后院中洗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和她身上这件倒也差不多。 再往远些看去,直接拿着一块大帆布,帆布上头写着神算子老神棍在巷子中走着。 似察觉林芮芮在瞧他,老神棍嘴张了张,在说着什么。 林芮芮听清了,“姑娘,观你面相,将来必是有福之人,此时眼下的困难,只要以一颗平常心渡过,方有福果待你摘取。” 林芮芮失笑,可不是嘛!谁不知道,困难过后幸福便来拥抱你了这个道理。 不过这老神棍算的还挺正确! 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吊子?可那天机仙人又常说,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 罢了,想不通便不想了。 林芮芮没有理会老神棍,转过身,坐到桌边,喝了口凉茶。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声矫揉造作的声音在林芮芮的耳边响起,“瑰儿,季公子来了!” 季公子?林芮芮心下疑惑,不知道她又进到什么身体里了。 林芮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亵衣,有些头痛,喊道:“谁啊!我还没穿衣裳呢!” 门外的老鸨暗骂,这死姑娘怎么能说这般话,也不怕季公子厌烦了她! 老鸨讪讪的对季熵亭道:“季公子,你看……”你是要进去还是要去别处候在。 “让她先换吧。”季熵亭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现在已是下午了,瑰儿怎的还没换好衣裳,难不成…… “老鸨,瑰儿可是接客了?”季熵亭看向老鸨,眉间微蹙。 “没有没有!”老鸨连连摆手,满脸冤枉,“我怎么会让瑰儿接客呢?瑰儿自入我艳香楼以来,便只接待过季公子你一人!” “那便好。”季熵亭淡淡的道。 林芮芮躲在门后偷听。 艳香楼,不是青楼吗? 林芮芮身上顿时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她居然穿到了青楼女子的身上,还好,只是和一个男的。 声音慢慢没了,林芮芮有些无奈的坐在屋子里头,这房间,压根就没件衣服! “吱呀!”门被推开了,两个丫鬟规规矩矩的进来。 “瑰儿姑娘,请洗漱更衣。”两个丫鬟低着头,一起道。 林芮芮“嗯”了声,便被两个丫鬟伺候了起来。 第十九章,杀了负心男!承诺不可背叛! “吱呀!”门再一次被推开,林芮芮着一袭青衣坐在屋内。 季公子被丫鬟请了过来。 当林芮芮看见季公子的第一眼,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季公子……就是季熵亭! 林芮芮的眼泪有些控制不住,这一次,她对别人的爱不是由红线栓上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喜欢。 “瑰儿,怎么了?”季熵亭掀开帘子,看着面前不断流着泪水的姑娘,心下有些疑惑。 林芮芮的泪水流得更欢了,她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阴气,再一次迷了心智。 “季熵亭!你个大骗子!说好只爱我一个人的呢!”林芮芮指着季熵亭,泪水不停,声声泣血。 外面好不容易晴了的天气又变了天,天上乌云压顶,艳香楼附近鬼物众聚,鬼啸震耳。 路过的凡人搓了搓手臂上被阴风吹的鸡皮疙瘩,自语,“这破天气,变得可真快啊!”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是与我逢场作戏?”林芮芮哭着哭着,竟流出了黑色带着臭味的泪水,“你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我?” 季熵亭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得极圆,平日的淡定全都没了。 林芮芮用着艳香楼瑰儿的身体向前靠近,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季熵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新婚之夜你对我说了什么吗?你说,你会一生一世的对我好,你说,你此生只碰我这一个女人,你说,你不嫌弃我,反而娶到我是三生有幸!” “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包下艳香楼的瑰儿,独自来见她,你是不是对我的承诺,全是笑话!”林芮芮的面部有些扭曲,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林芮芮吼道:“季熵亭,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你可以随意欺骗的玩物吗!” 齐聚在艳香楼周边的鬼物齐声:“杀了负心男!杀了负心男!承诺不可背叛!不可背叛!” —— 沐绒儿正呆在白府里头晒太阳,等待着白芋艿的归来。 突然,天气骤变,阴气四起。 沐绒儿从摇椅上坐起来,皱眉,心下一惊,“这是……林芮芮的元神之力!它们在召唤鬼物!” —— 高棱与老知了精在阵法里打得精疲力尽,阵法眼却怎么也找不到。 忽然,那些阴气化作的邪物不知为何,不再进攻他们,反而自己破了阵法朝京城飞去。 “这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突然自己破了阵法?”高棱满脸不可置信。 老知了精皱眉,忽而一惊,“不好!京城有大事发生!老大兴许有危险!我们快些回去!” 第二十章,容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季熵亭!你说啊!说啊!”林芮芮哭着。 地上已缓缓出现了一片浅浅的黑水,那是林芮芮流出的眼泪。 艳香楼四周的阴气越来越盛,林芮芮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放大了无数倍,万鬼皆动。 季熵亭有些恍惚,他完全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季熵亭记忆的禁锢微微有些松动,阴气正一点一点的在侵蚀。 “容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啊?”眼前的姑娘笑容明媚,不知世间疾苦。 “蕊蕊,换上这件裙衫,陪容哥哥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为什么要换裙衫?”面前的姑娘脸上浮现些许疑惑。 他只用一个撇脚的谎言便圆了过去,“因为这件裙衫更应景啊!” “谢谢容哥哥!” “容哥哥,我怎么有些困啊?” “那蕊蕊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啊?” “不了,蕊蕊休息一下就好!” “??,这一世你还要用这幅模样来骗我吗?” 季熵亭痛苦的抱着头,不断的往后退着。 林芮芮看着季熵亭,诡异的笑着,“季熵亭,你活该!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林芮芮满脸癫狂,这天没有阳光,林芮芮后头竟浮现出影子——九条尾的狐狸! 狐狸旁边围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动来动去,不敢靠近。 沐绒儿急急的赶来,便看到了这幅场景,大骇。 “天诛!”一道闪电自沐绒儿指尖溢出,打散了林芮芮影子旁的东西。 沐绒儿从窗台跃下,站到了季熵亭的面前。 从储物袋里拿出收妖袋,把那些邪物装了好几袋,趁那些邪物暂时不敢上前,用从菩萨那里偷来的灵泉水洒到了林芮芮的身上。 林芮芮的心智恢复了些,林芮芮满脸不可思议,震惊的看着周围。 当机立断,林芮芮使用仙法散了体内的阴气,周围的邪物慢慢散去,阳光再一次洒满大地。 林芮芮身体被阴气损耗的厉害,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沐绒儿一不注意,林芮芮的记忆被噬忆鬼偷了去。 季熵亭慢慢缓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 被扶着沐绒儿站了起来,对沐绒儿道了声谢,“多谢仙师了。” 季熵亭磕磕碰碰的走到瑰儿的面前,他方才,在瑰儿的身上看到了白芋艿的影子…… 第二十一章,执念散去 林芮芮心里被阴气放大的执念散去了,林芮芮的元神也不再压制瑰儿的灵魂,把瑰儿的灵魂放了出来,从瑰儿的体内离去了。 狐王母踏着祥云飞来,除了林芮芮,旁人都没有看见。 狐王母慈笑,“芮儿,你的新身体,收好了!” 林芮芮歪头,不解,“仙人为何要送我身体?” 狐王母一愣,而后了然的笑了,也不告知,“你以后便知道了,去吧!” 林芮芮被狐王母轻拂,送到了白府,顺带的还有那一具与林芮芮之前无二的身躯。 林芮芮与那身躯极度契合,刚碰到元神便被吸了进去。 狐王母把林芮芮送到了她与季熵亭的婚房中,林芮芮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这身体穿的料子好好啊!手摸上去,又光滑又柔软,那仙人真好! 林芮芮脑海里空荡荡一片,林芮芮心里有些压抑,总感觉……忘了什么…… “吱呀!” 门被推开了,季熵亭从外头走进来,吸了些林芮芮身上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仙气。 “这是什么?”容嵊(sheng)的“侍卫”高棱询问。 容嵊诡异的笑了笑,仔细端详着手上的东西,“这是同心锁,只要锁上,便永远打不开了,无论天涯海角,母锁都可以找到子锁,拷在我与??灵魂的手腕上……再合适不过……” “万一你厌弃??了,这东西带着不会心里不舒服吗?” “不会!母锁可解,子锁不可解!” “沐绒儿还是有二两子用的,连炼器都会。” …… 季熵亭晃了晃头,向前迈了一步,脚步有些不稳。 他看向坐在床榻上直勾勾望着他的白芋艿,仿佛看见了那子锁。 但季熵亭并没有注意,被满心颓废压抑的心情覆盖了,他当初怎么就那么要面子,那么说不了别人的二两话呢? 季熵亭满心满眼的后悔,心底无数次的痛斥自己,一个堂堂的世家子弟,怎的这般软弱? 这日子,都痛苦到出现幻想了! 林芮芮看季熵亭走的摇晃,走近,扶了季熵亭一把,话里带着关心,柔柔的道:“公子,你怎么了?” 听见白芋艿这话,季熵亭震惊的看向白芋艿,满脸不可置信,语不伦次的道:“你,你叫我什么?” “公子啊!”林芮芮满脸疑惑的看向季熵亭,对于他这个问题很是不解。 季熵亭眼睛直直的看着林芮芮,他方才怎么没发现,白芋艿脸上的痘痘竟已消了这么多? 只余一颗通红的痘痘竖在眉心中央,季熵亭有些情不自禁的去摸,却被林芮芮避开了。 林芮芮皱眉,有些不虞,唤了声,“公子,你作甚?” 季熵亭有些尴尬的撇开眼睛,没想到,林芮芮消了痘痘,竟这般好看! 季熵亭慌忙道:“我看你眉间的痘痘生的极好,便想摸摸看。” 林芮芮小脸有些薄红,被季熵亭撩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子,你知道我是何人吗?”林芮芮的话里带着些娇羞。 季熵亭微愣,问道:“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林芮芮摇摇头,老实的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季熵亭有些不明白白芋艿的话,仔细揣摩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林芮芮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公子,你知道吗?”林芮芮看向季熵亭,再度问道。 季熵亭看着白芋艿,满腹疑问,可是没有人给他解答,无论是在艳香楼的瑰儿身上,还是在白芋艿身上。 季熵亭深思一会儿,道:“你是我的娘子,名唤白芋艿,白太傅的嫡长女。我是你相公,季熵亭。” 默了一会儿,季熵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想铤而走险一回,季熵亭加了句,“你对我很好,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事,也不会遇到什么事就告诉爹娘!” 林芮芮有些怀疑,这人怎么顿了半响才说话,是不是骗她的? 林芮芮狐疑的看向季熵亭,眼底满是不信。 季熵亭心底咯噔一下,方才自己想了一会儿,让白芋艿心里怀疑了? 季熵亭佯怒,“你不信?” “不太信,我看你刚刚想了一会儿。”林芮芮老实的道。 季熵亭甩开林芮芮的手,不虞道:“那你去问别人吧!” 季熵亭一说完,林芮芮果然推开门去问外边的丫鬟了。 季熵亭在屋内气的绞了绞袖子。 突然,季熵亭心底一惊,他什么时候对白芋艿这般在意了? 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林芮芮与季熵亭元神手腕上的同心锁泛着红光,昭示着母锁对子锁的好感。 第二十二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夫君 屋外。 林芮芮对外头正在院落里扫灰的小姑娘招招手,“哎,小姑娘,过来一下,我问你个问题!” 远处扫灰的小姑娘身子有些哆嗦,这母夜叉能有什么事情问她,难不成,是方才季状元回来的时候太近了? 扫灰的小姑娘哆哆嗦嗦走到林芮芮面前,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低着头不敢瞧林芮芮,战兢的道:“夫,夫人,您,您有什么问题?” 林芮芮看着扫灰小姑娘这模样,皱眉,怎么感觉这里屋里屋外的人都好奇怪? “我是白芋艿?”林芮芮问道。 扫灰小姑娘一个激灵,恭敬的笑道:“夫人不就是夫人吗!” 林芮芮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院子里分明是一伙人,哪里信得过。一个个的怪的很! 林芮芮狐疑,对扫灰小姑娘道了声谢,“谢谢!” 扫灰小姑娘脸上都要哭了,夫人这是怎么了? 远处的沐绒儿瞧着失笑,这青丘九公主性子真是……怪哉!变换这般快! 若是恢复记忆的林芮芮听见这番话,定会叹气,要是你堕入三千小世界的时候体内进了煞气,看你变不变!都怪龙熵亭,可怜了我那血肉的…… 林芮芮重新进了房间,坐到了桌边,季熵亭自她进来就一直盯着她,林芮芮浑身不自在。 半响,林芮芮终是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季熵亭,郁闷,“你一直瞧着我作甚?” 季熵亭摸摸鼻子,给林芮芮绽放了个笑容,“我看你变漂亮了!” “真的吗?”林芮芮自语,“仙人给的身体竟生的漂亮?” 林芮芮碍于面子,忍下想立马照镜子的冲动,还是牢牢的坐在凳子上。 林芮芮说话时的声音不小,季熵亭听到耳边觉得心惊,仙人给的身体?难不成…… 季熵亭从床榻上起身,坐到了林芮芮的面前,询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那你怎么记得仙人给你身体这一段?” 林芮芮看着季熵亭,心里对季熵亭有些发呗,这里的人,不太可靠…… 屋外的沐绒儿掂量了下手里的记忆球,不厚道的笑了。 “你管呢!”林芮芮敷衍着说道。 季熵亭正视林芮芮,一字一句的道:“我是你夫君!” 林芮芮撇过头去,心下有些虚,小声的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我夫君!” 季熵亭对林芮芮这般不信任他,有些恼火,对着林芮芮像剥了壳一样的脸颊亲了上去,“现在信了吗?”季熵亭话里含笑。 林芮芮的脸腾的红了,嘴里嗫嚅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季熵亭脸上含笑,无赖的道:“我怎么不可以这样,你也可以啊!” 季熵亭用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凤眼弯成了月牙。 林芮芮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嘴里骂道:“登徒子!” 季熵亭佯装惊讶的看向林芮芮,“我是登徒子,那之前趁我家道中落要嫁给我的又是谁啊?” 林芮芮撇过头,满心不信,嘴硬道:“谁知道啊!” 第二十三章,圆谎 季熵亭脸上的笑容更深了,逗了逗林芮芮,“反正我知道就行了!” 季熵亭这话一出,林芮芮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脸蛋红的更厉害了。 季熵亭失笑,忍不住在林芮芮的脸上掐了一下,赞道:“这脸蛋可比以前满是痘痘的好多了!” 林芮芮好想问季熵亭,我之前脸上很多痘痘吗? 季熵亭似看出了林芮芮心底的疑惑,笑道:“你告诉我一个答案,我告诉你一个答案可好?” 林芮芮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你方才说,仙人给了你一个身体,是怎么回事?”季熵亭盯着林芮芮的眼睛,问道。 林芮芮心里未做亏心事,自是不怕别人的直视,道:“我感觉我从哪里被弹了出来,然后在空中飘了许久,一位漂亮的仙人姐姐就乘云驾雾从天上朝我飞来,她给了我现在的声音,还把我送到了这儿。” 季熵亭有些不信,这些鬼神之事,他是不大信得,但他月月掉肉,也是无法解释之事。 季熵亭追问,“那你还记得其他的一些吗?” 林芮芮的小脸微微严肃,伸出两根手指,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季熵亭失笑,无奈道:“好,你问罢。” “我不是你的夫人,对吗?”林芮芮满脸严肃。 季熵亭心里咯噔一下,事实的确是这样,但他一点也不想让原本那个白芋艿回来。 季熵亭否认,“怎么会呢!你不就是我夫人吗?” 林芮芮听见季熵亭这话,眼神突然间冷冽了,“我刚才细想了一会儿,我这身体是方才仙人给的,而我之前一直是元神之身,虽不记得我前世,但这点逻辑还是捋的清的,你和外头的丫鬟都骗了我!” 季熵亭微慌,道:“怎么会呢!兴许你方才是做梦。” 林芮芮满脸不虞,额间的红痘闪了一会儿,季熵亭心中这才确认,原来面前的姑娘真的不是原来讨厌的白芋艿了! 她额间的,又是什么呢?季熵亭深思,这不可能是简单红的通红的痘痘了…… “我怎么会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呢!”林芮芮脸上的不高兴更加明显了。 绕是季熵亭得了状元,也不知用何话圆方才的慌。 季熵亭急急的搜刮脑子里以前的东西,突然想到了认错二字。 可季熵亭做不带,林芮芮终不值得他舍下尊严做此事,他已经被这里的习俗洗脑了。 林芮芮满心失望,看出季熵亭无言的举动,便知,他真的骗了她了。 林芮芮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季熵亭瞧着林芮芮的身影,不知为何有些不想她出去。 沐绒儿瞧见林芮芮出来了,便心知季熵亭说错了话,沐绒儿上前,对林芮芮福了一身,与林芮芮传音打招呼道:“林芮芮,你好啊!” 林芮芮瞳孔微睁,有些不可思议,林芮芮看向面前恭敬的姑娘,连忙把沐绒儿扶了起来,不解,“姑娘为何要与我行礼?” 林芮芮做白芋艿的这一世的内心所知晓的,已经被狐王母抹去了,这东西,留着有碍修行。 沐绒儿微惊,林芮芮连这些也能忘吗? 第二十四章,自是因为夫人是我们白府的夫人 沐绒儿恭敬的答道:“自是因为夫人是我们白府的夫人。” 林芮芮不解,“为何你们都说我是你们的夫人呢?” 沐绒儿笑道:“夫人说笑了,夫人虽变漂亮了,但确实是我们货真价实的夫人啊!” 那一幕,那些凡人没瞧见,她逮噬忆兽的时候可瞧见了,话说,林芮芮这记忆还在她储物袋里好好躺着呢! “可是?”林芮芮疑惑,“可是方才明明是仙人给我的身体……” 沐绒儿骗林芮芮,“夫人真会说笑。” 林芮芮心里不舒坦,皱眉,“这可不是说笑!” “夫人说不是便不是。”沐绒儿接茬。 林芮芮不虞,有些烦躁,放出了身后的九条毫无杂质的白尾巴,四下晃着,这是林芮芮烦躁时最常有的举动。 沐绒儿有些惊讶,没想到狐王母竟是直接在林芮芮仙骨上塑了一个身躯,那岂不是林芮芮体内的煞气全被除掉了,那林芮芮的容颜怎的……比之前丑了些许。 沐绒儿垂下头,心里计较着,看来,老大体内的煞气得她亲自动手了,老大也该去喝下孟婆汤去轮回了,否则,老大的业罪会更重了……身上的肉也会掉的更勤了…… 早知道,就要拦住老大了…… 林芮芮心下烦躁,这里的一个个的……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林芮芮下意识的想飞身离去,但沐绒儿却早一步看出林芮芮的动作,暂时封了林芮芮的仙力。 沐绒儿叹气,她仙力不足,恐怕封印不了多久了…… 林芮芮与季熵亭之间的事,她终究不能插手太多…… 林芮芮的九条尾巴收了起来,心里有些不安,她到底该去哪儿啊! 季熵亭推开门,他已经冷静了许多,这事……是他盼了许久的…… 季熵亭揽住林芮芮,柔声道:“夫人。” 林芮芮推开了季熵亭,心里有些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季熵亭执拗,尽管林芮芮方才有些抗拒,但他依旧抱住了林芮芮,不松手,闷闷的道:“你就是我的夫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林芮芮挣扎,可却没有挣扎开。 林芮芮心里不舒坦,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明明不是!我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和名字!” 季熵亭把林芮芮抱得更紧了,歪头靠在林芮芮的肩上,声音暗哑,“我都说了!方才是你自己在做梦!” 林芮芮心下百转千徊,计较了一会儿,没有做声了。 她除了这里,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第二十五章,你以前最爱吃鸡腿了! 黄昏。 “夫人,来,吃个鸡腿,你以前最爱吃鸡腿了!”季熵亭脸上含笑,夹了个鸡腿给林芮芮吃。 “谢谢。”林芮芮道谢。 “不用谢,你是我的夫人不是嘛!”季熵亭脸上笑意盎然。 “……”林芮芮。 沐绒儿躲在屋外偷听着季熵亭与林芮芮的动静,想看看她下在季熵亭饭里的记忆季熵亭是否记起来了。 饭后,季熵亭脑袋像开了光一样,什么都记起来了。 季熵亭愣了愣,瞧见了林芮芮手腕上的子锁,再无比确认的知道面前的姑娘就是林芮芮。 季熵亭摸了摸鼻子,心下对林芮芮有些愧疚,但一想到林芮芮做白芋艿对他的所作所为的事情,那一丝丝的愧疚也散了。 虽然说他杀了林芮芮五世,毁了林芮芮的劫数,但她不也恶心了他这么久不是吗? 季熵亭心里舒坦了,没事,就是这个理,现在林芮芮什么也不记得了,仙力也被封了,正是他好下手的机会,不过,自己体内的煞气也该除除了,否则等林芮芮恢复仙力就压制不住林芮芮。 不过沐绒儿为什么不早早把他身体里的煞气除了呢?或者直接除了他体内的煞气也好? 算了,改天再责备她吧,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沐绒儿:我想着想着,除煞气太费仙力了,还不如让你自己想起来,自己想办法去除,反正算算,你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 林芮芮坐在檀木桌旁,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眼前跳跃的烛火。 季熵亭笑眯眯的凑过来,娇作的换道:“娘子~” 林芮芮疑惑的看向季熵亭,这人怎么又唤了个称呼呢? 季熵亭抱着林芮芮的手臂,蹭了蹭,声音小奶狗似的,“娘子,你看这天都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度良宵~” 季熵亭话里有藏不住的笑意,逗了逗自己眼前的爱吃的小仓鼠。 听到度良宵这话,林芮芮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大把,把自己的手从季熵亭那里扯出来,默默离季熵亭远了许多,心里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季熵亭活了这么久,脸皮早就不知道有多厚了,再一次凑到林芮芮的面前,柔情蜜意的唤道:“娘子~” 林芮芮看着面前的季熵亭,一言难尽,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我还需要缓缓,这事我还没有捋清楚……” 季熵亭笑意满满,眼眸里似盛满了星光,“娘子,可是我想~” 季熵亭有些撒娇。 林芮芮心底有些恶寒,以后自己得找一个正正经经的男子。 可是林芮芮不知道的是,季熵亭学了读心术,季熵亭抱紧林芮芮,在她的脸上“啾”了一下,恶巴巴的道:“你还想改嫁!” 林芮芮一惊,看向季熵亭,心里话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林芮芮话还有说完,季熵亭便截了胡。 林芮芮满脸的惊讶,眸子里有些好奇。 季熵亭笑着掐了掐林芮芮光滑的脸颊,解释道:“我都说了,你是我的夫人!” 第二十六章,元神分裂 林芮芮心里突然有些相信了,能猜出别人心事的人关系应该不会太差。 但自称自己为季熵亭说的话林芮芮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话……也太肉麻了吧! 林芮芮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与季熵亭打着商量,“那个,季熵亭,男女授受不亲,咱俩能……保持点距离吗……” 季熵亭不依,脸上有些孩子气,暗笑道:“不行啊!你是我的夫人,夫妻之间本就该亲密些!” 林芮芮讪笑,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候这么亲密是不是……不太好…… 季熵亭抱着林芮芮不撒手,撒娇道:“娘子~你知道吗?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老想你了!” 林芮芮未言,垂下眼睫毛,她不知道在这情况下该说些什么,她甚至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办…… “娘子,你知道吗?我们两个之前去赏花的时候,你老开心了,其他的姑娘看我一眼,你都要生气!” “哦。”林芮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熵亭说的她都不记得了。 “娘子,你还记得吗?那顾家的傻小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季熵亭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林芮芮,脸上有些尴尬,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芮芮就是简简单单敷衍一下。 就算季熵亭再热情,此时也渐渐歇了下来。 “娘子,你想睡觉了吗?怎么反应淡淡的。”季熵亭询问,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其中缘由,就是…… 林芮芮抿了抿唇,轻轻道:“季熵亭,我今天晚上想一个人睡。” 听见林芮芮的话,季熵亭愣了一会儿,在林芮芮瞧不到的地方,拳头紧紧的握着,忍下心中的烦躁。 林芮芮,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我的话呢…… 季熵亭看向林芮芮,笑了笑,明明很勉强,可偏偏林芮芮就是瞧不出来,季熵亭心下苦涩,这面具,已经摘不下来了吗? “好。”季熵亭的语气里夹杂着许多东西,有烦躁,有苦涩,还有……不甘。 季熵亭推开门,去了书房。 林芮芮坐在房内,看着季熵亭离去,心里压着一大堆疑问,烦躁的很。 林芮芮看向桌上精致的糕点,拿起一块红豆糕往嘴里狠狠塞去,一边塞,脸上还一边留下咸涩的泪水。 林芮芮吃糕点的动作一愣,玉手缓缓的摸上脸颊,她……怎么莫名其妙的哭了…… 没有谁知道,包括林芮芮自己,她的元神已经分成了两半,同存与一个体内。 一个爱季熵亭的,一个恨的……可偏偏,什么也不记得…… 话说为什么林芮芮元神里还有对季熵亭的爱意,自然是因为当初红线的缘故,这东西岂能说释然便释然的…… 恨的那个……是残存在林芮芮体内的阴气,它夺了毫无法力的林芮芮一半的元神。 阴气世事相通,这世间大部分地方都布有阴气,知晓季熵亭往前对林芮芮做的事,不是难事。 林芮芮那一半元神便对季熵亭充满了恨意,五世杀身之仇,背叛之仇,还有把她当玩物之仇交织在一起,成为了浓烈的恨! 这还要感谢沐绒儿,沐绒儿封印的,不仅仅是林芮芮身上的仙法,还有……林芮芮的元神之力…… 林芮芮看向糕点的目光一会儿涣散,一会儿狠厉…… 窗外,闪过一道白影,连沐绒儿也没有被惊动,却惊动了林芮芮体内的另一半元神。 阴气微勾,有意思…… 第二十七章,同榻 次日。 天刚蒙蒙亮,林芮芮翻了个身,有醒来的痕迹。 窗外的樱花有些落了,三月了。 突然,林芮芮从床上猛的弹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喘着粗气。 林芮芮指着穿着白色亵衣躺在自己身边的季熵亭,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答应我昨天晚上一个人睡的吗?!” 季熵亭拿起林芮芮的一缕青丝,卷着手指,眼神慵懒的道:“是啊!我是说了好,但我没同意让你一个人睡一整晚啊!再说,那书房又冷又硬,我睡着不踏实!” 林芮芮从季熵亭手里扯出自己的发丝,有些绝望,“你可以去别的院子睡啊!这地方这么大,随便找个地睡不就好了!” 随便找个地睡?季熵亭的青筋突突的跳,敢情他和她们狐狸一样,哪里都能过夜啊? 季熵亭斜靠在林芮芮的肩上,委屈的道:“娘子~你夫君我身娇体弱,受不得那些冰凉硬邦邦的地板~再说,我可是入赘进来的,你不准我纳妾,也没有给我别的院子啊!” 林芮芮面无表情,她什么都不记得,她还有可能不是这骚包男嘴里的夫人,娘子,所以他说的一切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记的了!”林芮芮好不容易才崩住了高冷的模样,严肃的道。 季熵亭佯装吃惊,下一秒又对林芮芮妩媚一笑,柔柔道:“娘子你不记得了,你夫君还记得啊——” 林芮芮脸上的高冷有些崩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说出自己的感觉,“我不是你的娘子。” 季熵亭笑笑,眼神有些晦暗,“娘子,别说笑了,你不信出去问一圈,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白芋艿是我季熵亭八抬大轿的夫人!” 林芮芮狐疑,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季熵亭一把捞了回来,季熵亭闷闷的靠在林芮芮的香肩里,脸上写着孩子气的不高兴,“你居然宁愿信那些外人也不信我!” 林芮芮额间的朱砂痣再一次闪着红光,林芮芮剧烈挣扎着,想从季熵亭的怀里出来,可终是妄然。 林芮芮没挣扎开,反而被季熵亭抱得更紧了。 “放手!”林芮芮怒吼。 季熵亭一惊,林芮芮的声音……怎的变成男音了…… “你的声音,芮……芋艿……”季熵亭抱着林芮芮的劲道有些松了。 林芮芮趁着这机会,从季熵亭的怀里挣出来,向前迅速走了几步,远离了季熵亭。 季熵亭警惕的看着“林芮芮”,声音冷冽如寒风,刮骨的很,“你是谁?!赶紧从林芮芮的身体里出来!” “我是谁?”“林芮芮”双手环胸,悠哉至极,“我是林芮芮啊!” 季熵亭皱眉,这邪物当他是傻子吗?连男音女音都分不清吗? 季熵亭脸色阴沉,眼睛死死的盯着“林芮芮”,似透过林芮芮的身躯看到了那肮脏下作的东西。 “我肮脏下作?”“林芮芮”体内的邪物讽道,“那我该说你是方玉庭,容玉庭,容缘,容衍,容简,容霆亦或者是……季熵亭!” 邪物笑,“这么说来,你是有多喜欢容这个姓啊!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倒是个好字,就好比青丘九公主这身体容得下我这个狂客一般。” “你也会读心术?!”季熵亭眉头深皱,他容这个姓,可不是这含义。 年少抛人容易去,季熵亭那时轻笑,这话再适合他不过。 “嗤,读心术?”“林芮芮”体内的邪物嗤笑,“那劳什子的读心术老子才不屑学,老子这可是天生的本领!” 季熵亭无言,满脸戾气,他现在还没有法力,不能与林芮芮体内的邪物硬碰硬,也不知道林芮芮是什么体质,都招第几次邪物了! “不过你可真是无用,这青丘九公主体内都第二次进邪物了,啧,看你对林芮芮这般缠绵,没想到心底也没多少情分,把林芮芮当玩物罢了!不过……青丘的九公主你也敢玩,胆子也真够大的!”“林芮芮”体内的邪物心知肚明的道。 “这青丘九公主也挺惨的,被你杀了五世,毁了上神劫不说,还要当你的玩物!”邪物有些想笑,姑娘家家哪个有林芮芮这么惨的。 第二十八章,沐绒儿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季熵亭隐忍着怒火,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了。 “想叫沐绒儿来对付我吗?”邪物看向季熵亭,心里亮堂的很,邪笑道:“你体内的煞气只要存在一天,我便时时刻刻能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话说,沐绒儿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林芮芮这样还是她害的呢! 邪物操控林芮芮的身体的话一说完,真正的林芮芮便回来了。 “公子,你怎么了?”林芮芮说话的语气陡然一变。 季熵亭因为怒气五官凌厉了许多,林芮芮挑眉,这货又怎么了? 季熵亭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林芮芮疑惑,瞧着季熵亭,“刚才发生了什么了吗?”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吗?”季熵亭深吸一口气,把方才那股窝囊气死死的压在心底。 “我下床走来的,怎么了?有问题吗?”林芮芮满心不解,这季熵亭怎的问这般古怪的问题。 这季熵亭今日好生奇怪,她都没问他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林芮芮心里道。 季熵亭听着林芮芮的心里话,便确定,这林芮芮估计又招惹什么其他的脏东西了,不过林芮芮这次怎么能自己清醒过来呢? 之前那邪物说沐绒儿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看来他得去问问沐绒儿了。 “没问题。”明明是季熵亭提出的问题,偏偏反而是季熵亭答得敷衍。 林芮芮撇嘴,也不好多说。 突然,林芮芮拍了拍脑子,在原地转了一圈。 季熵亭盯着林芮芮,好笑道:“你干什么啊?” 林芮芮咬了下唇,在下唇上留下了个牙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穿衣服了,然后……就想转一圈。” 季熵亭摇摇头,叹气,“你啊!这么大了连件衣服都不会穿!” 林芮芮的小脸被季熵亭说的有些羞愤,想否认这事,但脑子的字偏偏就凑不成一句话。 季熵亭瞧着林芮芮这模样,失笑,牵起林芮芮白白嫩嫩小手,朝屏风后走去,“我来给你宽衣罢!” 林芮芮听见季熵亭这话,连忙甩开季熵亭的手,脸涨得通红,嗫嚅道:“不,不用,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 季熵亭扶额,又是这句话! 季熵亭强势的把林芮芮拉了过去,郑重的道:“娘子!我再跟你重申一边,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夫君为娘子更衣天经地义!” 林芮芮还想抽出手,但没抽出来。 弱弱的道:“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 林芮芮抬眼看向季熵亭,眼底有些彷徨。 季熵亭的个子差不多算是一尺九男儿,比林芮芮整整高了二十厘米。 第二十九章,季熵亭,你是不是不会帮我穿衣服 季熵亭拿起放在屏风上头的林芮芮衣裳,左看右看,才发现自己连正反都分不清,季熵亭有些尴尬,他以为他看了这么多遍应该是会穿的。 林芮芮睁着大眼睛,也跟着季熵亭好奇的看着,左瞧右看之下,突然就喜欢上了季熵亭手上的那件衣服。 红色的鸳鸯栩栩如生的站在衣领,裙摆是白色的,红色搭白色,好看极了。 林芮芮看着季熵亭迟迟没有动作,林芮芮突然有些怀疑了,这季熵亭是不是不会帮她穿衣服啊! 这般想着,林芮芮也说了出来,“季熵亭,你是不是不会帮我穿衣服?” 季熵亭身体微僵,嘴硬道:“怎么会呢?你相公我无所不能!”笑话,要是传出去他这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连衣服都不会穿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了! “还是让外面的姑娘来吧!男女授受不亲。”林芮芮还是不相信季熵亭,他可别把这衣服弄坏了。 昨日林芮芮吃晚饭的时候,可一直瞧见有人站在旁边瞧着她与季熵亭吃饭,就连天色黑了,门口还有两个姑娘杵在那儿,黑乎乎的一团,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 毫不自知被林芮芮贴上粗鲁标签的季熵亭摸摸鼻子,顺着杆子往下爬,“算了,我就依你这一回罢,你方才不是说让我理解理解你吗?” 林芮芮点头,眼神有些疑惑,这季熵亭怎么变好了些? “华儿,尖儿!进来替夫人更衣!”季熵亭唤道。 林芮芮感觉季熵亭的脑子有点不对劲,这哪有叫人连面都没见着直接喊的,看着季熵亭与那几个姑娘关系也不怎么样,吃饭都让人站在不给吃,晚上还要在那黑乎乎的外面待一晚上,林芮芮感觉自己入了狼窝了。 季熵亭心里想着事,没有去读林芮芮的心事,当然也就错过了方才那一段。 季熵亭不知不觉中穿上了最后一件外袍,季熵亭深思不得其解,林芮芮体内的邪物……他怎么就读不出那东西的心思呢? 季熵亭拿起屏风上的一件衣服,想穿起来,沐绒儿看着林芮芮受打击的模样有些不忍,出口唤道:“老爷,您穿完了!” 季熵亭一愣,回过神来,讪讪笑道:“我方才有些走神了。”季熵亭言下之意就是,这不能怪我,我刚才想事情呢! 沐绒儿没有说话,她在白府的地位是一个丫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林芮芮看着季熵亭放下手中的那件褂子,微微松了口气。 真好,还在。 第三十章,记忆珠丢失 衣服还在,可林芮芮的记忆珠却不在沐绒儿那儿了。 月黑风高夜,一道道白影闪过,哪怕是提着灯笼的小厮也未曾发觉。 白影来到沐绒儿的屋前,化成一阵白烟钻了进去。 沐绒儿坐在屋内修炼法术,也未曾发觉,白影的功力不知道比她高出了多少。 白影小心翼翼的来到沐绒儿的周边,围着沐绒儿打了个转,突然,地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地上不知怎的掉了一颗白珍珠,珍珠上头不似那天掉下的纯白无瑕,周边隐隐约约被染黑了。 沐绒儿猛的睁开眼,以雷电做障,围住了自己。 那人来了…… 怎的这么快就寻来了…… 白影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与沐绒儿做过多的纠缠,似在嘲讽沐绒儿。 沐绒儿拳头紧紧握着,看着白影的离去,面上不知是何表情。 卫皎(jiao),看看你做的孽吧! 看看,你害了多少人吧! 月老收红线那日晚。 沐绒儿驾着筋斗云,急匆匆的往茗霞山洞使去,四人里面,数她的修为最高,轻松避开季熵亭几人自是轻而易举。 沐绒儿飞到茗霞山洞,急急的走进最深处,把那“??”放了出来。 沐绒儿面上有些焦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卫皎!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夺别人的身体这可是触犯天条的!更何况还是仙人的凡体,你想做什么!如今狐王母,月老都知道了,天帝指不定哪日就知道了,你又是执掌司法之人,你也不想想,天帝得罚多重!” 卫皎轻轻推开沐绒儿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脸上有些恨意,“要不是林芮芮,我能这么做吗?!” “林芮芮做了什么?”沐绒儿愕然。 卫皎笑了,笑的有些疯癫,“在我做??那一世时,堂堂青丘九公主居然往我的茶壶里下了绝情水,若不是因为她,我早已和熵亭双宿双飞了!” 沐绒儿狠狠的皱眉,看向卫皎,“那你可以禀告天帝啊!” 卫皎满脸不服,“我如何没有禀告天帝,天帝只是罚了林芮芮五世历劫短命,让上神劫难以渡过。可上神劫难渡本就是人人皆知,度过去的就没几人,林芮芮那性子我见过,压根就渡不了上神劫。” 沐绒儿深思,道:“卫皎,这罚的很重了,她毁了你一世,天帝却毁了她五世,而林芮芮又被满心恨意的龙熵亭毁了五世,再去历劫的时候又被你搅和,心里估计有些心魔了。” 卫皎道:“这些我如何不知道,可你也看看,龙熵亭待林芮芮多好,连那蜘蛛精都帮他们,如今红线都收了回去,我那世又那般对他,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选我了。” 沐绒儿,“可龙熵亭也不会选林芮芮,因为林芮芮,龙熵亭还要去地狱受罚,龙熵亭历劫世世未喝孟婆汤,这刑法,是不会轻了。” 卫皎心里似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呢喃,“真的吗?” 沐绒儿道:“真的。” 沐绒儿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卫皎从后头突然用弯刀刺入了沐绒儿的仙丹处,把沐绒儿的仙丹拿出来化为几用。 沐绒儿仙法一时之间立马昏了过去,隐隐约约间,沐绒儿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拿过来。”林芮芮淡淡的道。 “哟!林芮芮,我还没去找你你倒先找上门来了!”卫皎冷笑。 “你还记得虞闵鳕吗?” …… 第三十一章,天气晴朗最适合晒太阳了 “今儿天气晴朗,最适合晒太阳了!”季熵亭面带笑容。 林芮芮绞着袖子,尴尬的应了声,她想一个人待着,可以么? “不行!”季熵亭朝林芮芮摇了摇手指。 季熵亭拉着林芮芮来到一簇芫花前,与林芮芮滔滔不绝的讲着,“你看这芫花,好看吗?芋艿,我跟你说,这芫花花簇生来便在枝顶,有毒且可入药,寓意着温柔不变,希望永存。” 季熵亭恍惚了一下,这话,他在当容缘的时候也听过呢! “就叫容芫吧!芫花花簇生来便在枝顶,有毒且可入药,我希望我家芫芫将来能温柔不变,希望永存。” “缘缘,我这里有糖葫芦,你吃不吃啊?” “师娘,我要吃!” “兄弟,我跟你说,我将来定是要站在天上的那个!” “乐户只能自己自求多福了!” “师兄,一起来玩啊!” 季熵亭眼眸微暗,不知道现在师娘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师父…… 过了半晌,季熵亭自嘲,都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还有这伤怀的时候。 做容缘的那一世,因为过黄泉路的时候被厉鬼伤到元神了,所以冥王为了补偿,更为了要他早些补好元神,便没有给他喂孟婆汤了,后来因为青丘五公主那一掌,吸收了点她残留下来的仙力,把元神给修补好了。 季熵亭突然有些渴望了,渴望成为那站在天上的人,一点点的仙力就可以满足世人多少东西。 可季熵亭现在不知道的是,仙人也有仙人的忧愁,那魔族日益强大,不知折损了他们多少仙兵神将,天帝也是个无作为的,在这当头竟然还要毁了林芮芮的上神劫。 林芮芮看着季熵亭走神,自己也乐得自在,一个人四下瞧了瞧,还挺漂亮的,突然,林芮芮在一簇草丛里看到了一个忽闪忽闪发着光的东西。 林芮芮轻轻的想把自己白白嫩嫩的手从季熵亭的大掌里抽出来,但还是惊动了季熵亭。 季熵亭不怀好意的看向林芮芮,笑道:“你做什么呢?” 林芮芮指着方才瞧着的那簇草丛,道:“我看见一个会发光的珠子,我想把它捡过来!” 季熵亭顺着林芮芮手指的方向瞧去,挑眉,道:“那里只有一簇草,哪里有什么你说得那忽闪忽闪的珠子。” “明明就有的!”林芮芮睁大眼睛,有几分可爱,季熵亭瞧着,往林芮芮白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知道是真的!”季熵亭笑着,微风袭来,吹起季熵亭的发丝。 林芮芮的脸腾的再一次红了,使劲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你放开……” 林芮芮声音带着娇羞,季熵亭最喜欢林芮芮这时的模样了。 季熵亭把林芮芮的小手握得更紧了,调戏着道:“我不放,你是我娘子!夫君握娘子的手天经地义!” 林芮芮尴尬极了,一不小心竟又把邪寅放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林芮芮动手动脚的 邪寅看着季熵亭握着自己的手,好想笑,“喂!季熵亭!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林芮芮动手动脚的。” 听到林芮芮吐出的男音,季熵亭脸色一变,立马就撒手了,不虞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管呢!”邪寅给季熵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沐绒儿发觉这边状况,摇摇头,走了过来。 “天……”沐绒儿才刚喊出一个字,邪寅便又遁了回去,把林芮芮放了出来,沐绒儿满脸黑线,每次都是这时候这邪物便遁回去。,反应还真是快! 不过想想也是,凡是邪物皆怕天雷,要她也躲得快,身怀天雷还真是好啊!沐绒儿满脸幸福。 “姑娘,你也来赏花吗?”林芮芮仍对方才的事一无所知,但偏偏记忆就接上了。 邪寅笑,那是,不接上给你知晓了那不是个大麻烦吗? 沐绒儿也不气,笑道:“我来给夫人和老爷送糕点,边赏花边吃糕点最合适不过了!” 林芮芮满脸赞同,应道:“嗯,是啊!多谢姑娘了!” 沐绒儿没有接茬,她一个丫鬟难道说,没事,谁让你是我名义上的夫人呢! 林芮芮吃着糕点,觉得这日子也不错,除了有动手动脚自称她夫君的季熵亭以外,其他的都很好。 没有听林芮芮心事的季熵亭:…… “夫人客气了!”沐绒儿还是憋出了一句话,笑着道。 林芮芮小口小口的吃着手上的糕点,朝沐绒儿绽放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季熵亭看着林芮芮,连吃醋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林芮芮体内的东西还是要早些除掉为妙,简直太煞风景了,也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季熵亭正想着,外边便走进来一个满脸白粉的太监,季熵亭看向那太监,不解。 林芮芮也挠挠头,不大明白。 “皇上有旨!” 哗啦啦,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大群家仆,纷纷跪倒在地上。 季熵亭眼神晦暗,拉着林芮芮也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季爱卿夫人德行有失,心思狭隘,德不配位,故朕赐季爱卿与其夫人和离,钦此!” 季熵亭拳头紧紧握着,却没有什么动作,万一被那些人发现就不好了! 可季熵亭不知道的是,狐王母等人早已知晓。 鬼屋。 高楞从地上撑起来,晃了晃头,面露凶色,这白头发的!竟然敢偷袭他们!小人之举! “你醒了。”高棱的耳边传来一声女音。 高棱猛的扭过头去瞧,只见一个长发袭地,身穿白袍的姑娘正给老知了精喂着什么。 “你干什么!”高棱怒吼。 魅女喂水的手一顿,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弱弱的道:“我给他喂水,他刚才说要喝水……” “滚开!”高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高棱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直接掀翻了魅女用荷叶装着的清水。 长头发的魅女眼眶有些通红,心里委屈极了,道:“这只是清水而已,不是毒!” 魅女急急的解释。 高棱理直气壮的道:“谁知道是不是!” 魅女有些泫然若泣,默默的缩到一角去了。 高棱拍着知谦的脸,喊道:“喂,老知了精!醒醒!醒醒!别睡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高棱拍了知谦半天,把知谦的脸都拍红了,魅女有些不忍,出声道:“你别拍了,他的脸都被你拍红了,他应该是体内进了阴气,又被虞闵鳕封了修为,所以才醒不来的……” 魅女被高棱盯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到最后缩成一团就露出一双蓝瞳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瞧着高棱。 高棱恶狠狠的瞪了魅女一眼,魅女那双眸子立马也低下去,用白布挡着。 “哎,你怎么也进来的?我怎么没进阴气啊?”高棱在魅女的身边坐下,语气硬邦邦的问。 魅女把小脸抬出来,看着前方,有些忧伤。 “我已经被关在这里许久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魅女,“你应该是体内阳气太盛,那些阴气不敢进……” “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高棱转头看向魅女,问道。 魅女察觉到高棱在瞧她,心下有些怕,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被……被人打晕……晕……之后就在……在这儿了!” 高棱皱眉,不虞的敲了敲魅女,“你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 魅女的眼眶里充满眼泪,更怕了,“我……我……” 魅女我我我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高棱心底烦躁,“我我我,我什么我啊!” 魅女被高棱一吼,眼泪直接啪嗒啪嗒往下掉。 高棱瞧见了,有些不知所措,蹲到魅女面前,魅女瞧见她过来,直接把头埋进白布里头了。 高棱更加不知所措了,皱眉道:“你,你哭什么啊?我又没说什么!” “我……我有点怕你……”魅女埋着头,哽咽道。 高棱顿时有些无语了。 …… “臣接旨!”季熵亭恭敬的道,沐绒儿看向季熵亭,心底有些纠结,她是不是不该拦着林芮芮…… 这对她,太残忍了…… “季状元,收好了!还有另一张圣旨呢!”太监笑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季爱卿无妻,且丰怡公主对季爱卿钦慕依旧,故朕在此,成人之美,为二人赐婚!钦此!” 太监瞧着现下这模样,也不好多说,宣完圣旨便打算走了,只干巴巴的讲了一句,“季状元,圣旨收好了!” 在这个时候,季熵亭仍打算忍下来,可季熵亭忍的,林芮芮却忍不得。 邪寅邪笑,面上满是桀骜,唤住宣圣旨的王公公,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王公公,不要着急走啊!好歹也要收我一顿礼在走啊……” “白小姐,礼就不用了,这与礼不和!”太监委婉的拒绝。 笑话,来拆散她与她夫君的,他怎么敢收礼,是他不想要小命了吗! “我觉得很和。”邪寅用着林芮芮的身体站起来,隔着距离给了王公公一拳。 王公公有些惊恐,喊道:“妖怪啊!” 季熵亭用眼神示意沐绒儿上去解决,可沐绒儿却跪着一动不动,她之前对九公主袖手旁观就已经很过分了,又封了她的法力导致生出邪物,难以消除,她不能再帮季老大了! 无论是出于哪一点,她自己……也良心难安…… 邪寅侧头,道:“你还是有点良心的吗?不像那自称白芋艿夫君的人……” 邪寅也是有点分寸的,没有把林芮芮的真名说出来。 季熵亭疯狂的示意沐绒儿,可沐绒儿铁了心的,又如何会去再伤害林芮芮。 邪寅几下便把那几个太监打得不成人样,抬脚往外走去。 后头季熵亭眉头深皱,喊住邪寅,“邪物!你要去做什么!” 邪寅蔑笑,转过身去,直直的看着季熵亭,满脸讽刺,“与你有何干系?” 第三十三章,你好啊,邪寅 季熵亭听着邪寅说的这些,有些愣,他这几世……都活成了笑话! 邪寅讽刺的笑了,看了沐绒儿一眼,勾了勾唇。 沐绒儿低着头,没有瞧邪寅,她方才,解了林芮芮的封印。 邪寅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化作阴气离开了林芮芮的体内。 林芮芮的元神慢慢融合,脸上表情淡淡的,方才,她记起了所有,也知道了所有。 林芮芮瞧着邪寅离去的方向,微微笑了。 邪寅方才给她留下一段话,关于邪寅自己的,邪寅虽是一股阴气,但确实季熵亭的一部分,季熵亭本是龙君的小儿子,龙熵亭。 龙熵亭为顺利渡过上神劫,舍去了对林芮芮的爱意。 是的,龙熵亭喜欢林芮芮很久了。 龙熵亭喜欢林芮芮,因为林芮芮活泼,开朗,家人宠爱,这些是他出生以来便没有的,龙熵亭自打出生以来,龙王便对他严厉至极。 导致龙熵亭极度沉稳,一板一眼的。 更何况,喜欢是没有原因的。 林芮芮抬手便除了龙熵亭体内的煞气。 季熵亭愕然。 林芮芮笑了笑,没有说话,替龙熵亭去地府受了那罚。 没有人知道,林芮芮其实也喜欢龙熵亭许久了,林芮芮从第一眼瞧见龙熵亭的时候,便极其喜欢龙熵亭身上的那股气质,和龙熵亭英俊的脸庞简直不要太对她胃口。 可,这些终究成为过去。 龙熵亭终是为了修为舍了她,这爱,对林芮芮来说,不值一提,如尘埃一般。 林芮芮对龙熵亭再也爱不起来了,邪寅在地府碰到了林芮芮,林芮芮朝邪寅笑道:“你好啊,邪寅!” 番外 仙魔大战前,青丘脱离了天界,自称一界。 青丘。 “九纸尾,你瞧这小家伙,多可爱啊!”林婲婲抱着一直小花狸,对椅子上不睁眼的林芮芮笑道。 “是啊!尾巴毛绒绒的!”林婲婲自问自答,林芮芮依旧闭着眼睛。 “唉。”林婲婲叹气,“九妹,这么久了,也该醒醒了!” 林芮芮眼睛仍是闭着,没有一丝反应,自林芮芮从地府回来之后,便昏倒了,一直未醒。 狐王母检查之后,叹气,“芮芮多次被邪物入体,元神虚弱,正在修养,恐怕醒了得要一阵子了。” 可龙熵亭却在龙宫与卫皎大举婚礼,两人幸福恩爱。 邪寅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在世间某一个地方,好好生活,好好爱着林芮芮。 沐绒儿也不做龙熵亭的手下了,来青丘赎自己的罪。 虞闵鳕也被青丘抓了,困在青丘的牢房。 茭姂也被释放,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原来茭姂和邪寅一样,也只是虞闵鳕的一部分而已。 高棱等人获救,高棱和知谦知道真相后,也离开了龙熵亭,但没有谁告诉龙熵亭。 因为他们知道,林芮芮不愿。 高棱也与魅女展开了恋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