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一个人了》 大学 大学,象牙塔,美丽人生的新征程。 虽然d大只是个二本院校,但是我的嘴角自从知道自己被录取后就一直挂着淡不去的笑容。拿到d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奏鸣曲,那些白鸽,头戴橄榄枝,挥舞着自己洁白轻盈的翅膀,在我的身边飞翔、环绕。 而今天,2008年9月8号,天朗气清,云淡风轻。我坐着慢摇摇的火车攀过了高山,走过了平原,看到了瀑布,欣赏了大江,历经了30多个小时,终于站在d大那不起眼的大门前,心潮澎湃的我恨不得飞一般的冲进我的大学,去拥抱那美好的明天。 我伸长了脖子仰望着d大的招牌,行书篆刻而成,笔法苍劲有力,包含了对d大深深地热爱之情。紧紧地捏着拖杆,心池荡漾着波涛,眼睛里迸发着火星,我在心底告诉自己:d大,我来了,真正属于我的未来,我来了。 怀揣着极大的兴奋,我仰首挺胸拉着在批发市场精挑细选,使劲砍价,最终以八十块钱敲定的布质行李箱,微微发汗的背脊上还背着沉甸甸的帆布大包,却感受不到一点负重,内心涌动着的是对美好未来的强烈憧憬,似乎脚下踩的不是石板,而是七彩祥云。踏着自信的大步,我朝着阳光向我撒来的地方直冲冲的往前走。目及之处,再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就这样,我带着笑,带着满心的期待,带着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迈进了我的大学,梦寐以求的大学,朝思暮想的大学,心心念念的大学。秋日的暖阳就像院长奶奶那微带茧子的手,轻轻地铺在我的脸上,暖暖的,热热的,美美的。 人行道上,车道上,都是三五成群,老少相伴的美满家庭组,而我一个人,孑然一身却走得格外的昂首挺胸。斑驳的绿荫下,激动的心被新生的未来包裹着,全然不觉得一个人的自己外加大包小包在三三两两里会不会显得有些形单影只,给祥和的气氛增添了一许惆怅的孤寂。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虽然我看似一个人,但是我的心里装着院长奶奶临终的祝福,装着大家共同的期待,我,不是一个人。 我的肩头,那个洗的掉色,发旧的帆布包,它代替了院长奶奶,一路护送我来,更会一直跟着我走在自己的人生小路上。正如院长奶奶常常抚摸着我们的头发叨唠时的那句话:“你们呀,康庄大道走不好,就绕个道,走自己的小路。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嘛,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找不到路,就自己走一条。回首望一望,不后悔,就够了。”我还记得,仰着头,就能看到院长奶奶爬满褶子的脸上,洋溢着冬日暖阳般的笑容,融化了我的孩提时代。这句话,也被我融进了自己的骨血里。深深浅浅的影响着我。 我又紧紧地拉了下帆布包,里面装着我最重要的东西,有张晓月送的笔记本,有冉然买的一盒中性笔,还有汪玲折的一瓶小星星。也许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不值几个钱,但是在我心里,它们比永恒的钻石还要无价。因为,它们代表着我们的友谊,从小到大的羁绊,从孤单到簇拥的温暖。我只愿,今天放假回去,汪玲的头发长出来了。 我平时高考模拟分数并不高,但也许是神的眷顾,让我超常发挥,居然上了d大的招牌c专业。听说d大的c专业不比s城的其他一本院校差,甚至更有优势。这让我更加确信,绝望的生命,总会充满生命的希望。 找到报道的地方,我骄傲的拿出自己的证件排队,没想到,我提前三天报道,还是有这么多人。我歪歪头,看着为我们服务的师哥师姐,他们驾轻就熟的进行交接,指引。我们这些迷途的小羔羊,仿佛在他们温柔的声音里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这位师妹,你叫什么名字?”笔记本电脑前,一位戴眼镜的师哥头也不抬,便向我发问。 我将自己的资料递给跟前的师姐,慢了半拍才醒悟他是在向我问话。正准备开口时,我看到稳如泰山的师哥向我慢慢看来,他的镜片有一瞬被阳光射到,晃了下我的眼睛,我的心也跟着惊了一茬。我磕磕巴巴的看着他:“云,朵。”右手手指下意识的指向天空,还特意多指了两下,机械的重复着:“云朵。” 我眼前的师哥师姐们噗嗤笑开了。我抿着嘴,感到脸上一阵热浪,羞愧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黑鞋,白色的鞋沿已经被艰辛的路程弄得脏兮兮的,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这可是我才买的新鞋。用雷叔叔给的红包买的。我的心里顿时五味陈杂,乱糟糟的。 接我资料的师姐最先笑着说话了:“好了好了,有什么好笑的。云朵这名字又好听又好记。来,小路子,赶紧记下,云朵师妹,二栋,401一号宿舍。登记后去宿管阿姨那里领钥匙。”说着,和颜悦色的师姐便把资料递给旁边戴眼镜的师哥。 我羞红的脸慢慢的抬起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陆师哥又把注意力放在笔记本电脑上,专心的工作。“小路子”这个称呼路师哥似乎并不介意,只是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漠视了师姐笑颜。 我用眼睛描绘着笔记本电脑的模样,心里暗暗叹息着:什么时候,我也才能拥有这东西,比起雷叔叔家的台式电脑轻便多了。 录入好信息,路师哥头也不抬便把我的资料递给下一个人,我看着下一个人挤过来,便往另一个师姐那里走去。她扫了眼我的资料,亲切地将资料递给我,并友善的提醒着:“我们这里统一发放基本生活用品,有大盆小盆,香皂肥皂,两张帕子,一个保温瓶。一共一百块。” 看着师姐投来如此温柔的眼神,我感觉自己不掏出这一百块,真是天理不容。但是这一百块我可以买更多的东西。我的眉头稍稍皱起,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帆布包的肩带。 身后的同学问了句:“要买赶紧,不买就走,我爸妈还等着我呢。” 我的耳根热热的,眼睫毛上下交错着,微颤颤的将捏紧帆布包的手伸进了裤包里,连带着声音也弱了许多:“我,我买一套。” 师姐高兴地记录着:“云朵师妹拿一套,林滨,拿货。”写完,师姐笑开着眉眼补充着:“小师妹,二栋第一个小铺子也是我们学院的,专门卖床上用品,还包送哟。”我闭口不说话,只是羞涩的点点头。从小到大,这么热情的同学还是头一回碰到。 招呼完我,师姐又向下一位同学宣传。我端着大盆,盆里放着小盆,里面有印着小花和小狗的帕子各一张,还有一块舒肤佳的香皂和奇强的肥皂。粉红色的保温瓶挂在我空余的手指上。走了两三步,我回了个头,迎生处依旧门庭若市,大家都和我一样,耐不过师姐温柔可亲的笑容端走了盆。我的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二栋,除了中间空闲能过人,其他地方都被大大小小的摊子挤满了。好一点的用木板当桌子放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接地气的直接在地上铺一块布就开始兜售。大家这边吆喝来,那边吆喝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原来我们的独立生活需要这么多东西。我看花了眼,猛地想起师姐的嘱咐,便朝第一个摊位看去,那里的确是在卖床上用品,师哥师姐们身后还层层叠叠堆着白花花的棉被。但是摸着盆的边缘,我知道,这些东西值不了这么多钱。我站在人来人往里,有些茫然了。我该不该听师姐的,去我们学院买,还是再看看,货比三家。淡淡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徘徊了两三分钟,我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赶紧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匆匆忙忙的逃离了这个喧嚣的地方。太过热闹的地方的确不适合我。太过热情的人,我也应付不来。满心的愧疚让我如芒在背。 向宿管阿姨报了宿舍号,她上下打量了我,一脸严肃的将一圈钥匙中的一把递给我,并慎重的交代着:“同学,保管好了,你们搬寝室的时候是要换回来的。丢了后果自负。”最后四个字,宿管阿姨咬字特别清楚,浓浓的地方音在空气里飘着。我看着宿管阿姨精明的眼神立马点头,话都不敢吭一声。看着宿管阿姨放松的姿态对我摇摇手,我才逃一般的离开。 四楼,一步一步往上走,让我想起了院长奶奶的小菜园,在四楼的楼顶。我和张晓月、冉然、汪玲最喜欢往上面跑。那时的我们,还特别小,上个楼,跟登天似的。到了屋顶,汪玲总会喘着大气休息几分钟才能走到院长奶奶的身边。院长奶奶看着我们四个,慈祥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柔和。园子里的西红柿红透了脸,丝瓜花黄灿灿的一朵接一朵,还有大肚子的方瓜,都是我们喜欢的景致。 白天,d大校园人行道上: “爸,你看,是宝马。”一个男生拉着旁边的父亲指着刚刚从身边驶过的轿车sa66666叫到,“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一辆。” 父亲直言不讳着:“你先好好把大学四年读完再说吧。”父亲在心里暗暗感叹着:我这笨蛋儿子,车牌怕是比辆车子还要贵。 男生憋着嘴埋怨着:“都说上了大学就是解放了。” 父亲一个冷笑送给儿子:“呵呵,苦日子还在后头。”说完,父亲继续帮考上d大的儿子拖着行李箱,心里也在期许着儿子大学毕业后能出人头地。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被黑色铁皮包裹住,爸爸说我若是执意读这所不入流的大学就太丢金家的脸,不会来送我。我也不指望他会出席我的任何一场典礼。妈妈除了买买买,还是买买买。由于我的高考失误,由于我的执拗选择,她又有了理由买买买。大学报道,只有司机张伯陪我来。。。 微微扬起的下颌线,轻而易举便挂住了阳光;形单影只的独行侠,奋勇向前不寂寞。窗外偶然一瞥,让我阴郁的心情一下子也照进了一束阳光。谁说,人生的旅程,必须要家人的陪伴。。。 ※※※※※※※※※※※※※※※※※※※※ 亲们,看到封面不要惊讶┭┮﹏┭┮弄了个把小时了,封面的格式老是不对┭┮﹏┭┮没耐心了,我怕再弄不上封面,一怒之下就不写了┭┮﹏┭┮封面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亲们见谅,宝宝心里苦,不想在纠结封面了┭┮﹏┭┮除了封面,其他都没错 提前声明,不定期更,目前只存了两章┭┮﹏┭┮就时间就写 庆幸 很庆幸,401寝室只有我先到了。关上门,我把行李放在门口,踩着射进屋里的阳光慢慢的往阳台走去。开阔的视野让我立马看到了下面是四个宽阔的篮球场。此时此刻,还有些同学正顶着烈日骄阳拍着手中的球,挥洒着青春的汗水。我也趴在围栏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风声的喜悦;睁开眼,远远的天边有一朵白白的云飘过,金灿灿的阳光给它描了一层金边。 八人间,四个上下铺,分别在靠在四个角,两床之间各夹了一张书桌,过道并排了六张书桌。我选了靠门的下铺,整理完东西,便把行李箱放在床底,背上空空的帆布包出门采购、觅食。寝室钥匙和雷叔叔家的钥匙放在一起,让它不在孤单一个。 出了二栋绕过临时摊贩点,我往左拐,看到一排的小超市,它们的对面正是篮球场。我从第一家走进去寻找我的所需品。从最后一家出来后,我的两只手已经挂满了大包小包。虽然提着有些重,但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生小跑过来,十分客气的提供服务:“新来的小师妹吧。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提吧。”说着,他便伸出手准备为我分担。 可惜,我条件反射的侧了身子,身子还向后扬了一下,不用看,我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看到陌生男生将伸出的手熟练的往后脑勺一摸,嘴角挂着惨淡的笑,我才发现自己的大惊小怪,立马解释着:“不用了,谢谢,这些东西不重。” 陌生男生旁边的同伴轻轻地撞了下他的胳膊,调笑着:“小师妹说了,不重,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小师妹,没事,你赶紧回去吧。” 我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硬着头皮绕过了他俩,走了几步,听到:“飞机场你也要?急什么急,新来了这么,还怕泡不到一个前凸后翘的。”我耳根一热,眉头一皱,微微低头,走得步履匆匆。 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男生在对我评头论足。回到寝室把东西一放,我便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自己,尤其是脖子以下。说是飞机场有些夸张了,但比起前凸的确逊色了。我记得,我们四个当中,应该属冉然的最大。 趴在阳台上,篮球场上我看了刚才那两个男生,倒不是我的眼神有多好,只是他们俩一黄一红忒扎眼了。黄的追,红的跑;红的跳,黄的拦。几番较量不相上下。突然,寝室门开了。 我走进去,看到一个扎着俩小辫的小女生正抱着一个棕熊娃娃走进来。她看见我,落落大方的向我走来:“你好,我叫方思雨。”跟在她身后还有帮她提行李的父母。 我也打着招呼:“你好,我叫云朵。” “天上的云朵吗?”方思雨一脸惊喜的表情看着我,身子还微微向我倾来。见我点了点头,她笑开了向她的父母分享这个谈资:“爸,妈,她叫云朵。天上飘的云朵。世上居然还有人取这名字的。也太随意了吧。”她清脆的笑声让我有些尴尬和讨厌。 云朵,这名字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嘲笑。但是我觉得最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至少,这样的嘲笑可以等我转过身以后再发出吗? 可能是方思雨的父亲看到我逐渐凝固的嘴角,看似批评了方思雨:“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得和睦相处。”说着,方叔叔就向我投来了和蔼可亲的目光:“云朵,我家思雨从小就心直口快,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还没说话,方思雨就开始不高兴了:“爸,我哪里乱说了。你看我的名字,可是你们花了好几天,翻了好几本书才定下来的。方思雨,方思雨,多好听,多有意境。”说着,方思雨扬起了她高傲的头故意向我看来,似乎在示威。 我很纳闷,为什么大家第一次见面,□□味就这么浓。我举白旗头像,没有接她的话,向她的父母略微点头后干脆出了屋子趴在阳台上。不知道屋里在议论着什么,叽叽喳喳。篮球场上大家依旧你追我赶,不甘落于人后。都说大学是天堂,我却嗅到人与人之间危险的气息。 咸蛋黄从天边悄悄落下,热闹的篮球场上也慢慢的静了下来。等我回到屋里时,方思雨和她的父母已经走了。她选了我斜对角的上铺。棕熊乖乖的守护着主人的领地。一丝暖意淌过心田。我真想摸一摸它那柔软的毛发,像方思雨一样将它抱在怀里,谁也不给。 晚餐,我溜达出了学校,发现左拐进去全是吃的。天南地北,飞的跑的爬的游的,只要你想吃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尤其是在我发现打着家乡招牌的小餐馆,我差一点就冒冒失失的进去了。好在最后我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咽了下口水,脑门上盘算着自己的结余,坚定地挪步,随便买了个饼,便打道回府。 白天人行道上斑驳的光影此刻已经变成了路灯的世界。多了几分明亮,少了几分趣味儿。这个饼索然无味,还有些干硬。我有些后悔,第一天没有好好奖励自己。迎面而来的同学们不是挂着笑,就是笑出声。似乎,象牙塔里的我们,只会这般幸福。 回到寝室,我躺在自己的窝里,拿出张晓月送的笔记本,天蓝色的封面上有一条小船在远航。我总在想,这条小船是我吗?我将要抵达哪个码头,卸下什么货物,或是装上什么东西,然后继续在深蓝浅蓝的大海里远行。 方思雨回来后,直径往自己的小窝走。我看着她提着水果,攀爬似乎有些艰难,试了两次险些摔跤。我装着没看到还是友情提示了一句:“你可以先把袋子放在床上,再爬。” 方思雨回望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几分不屑:“你懂什么,这被套可是我妈在罗莱家纺给我买的,比这几个水果贵多了。被□□脏了,你给我洗?”她傲慢的语气让我自动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寻思可以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 不一会儿,方思雨却走到了我的床边,插着腰俯视着我:“大家都是一间寝室,你不过来帮把手,说得过去吗?”她这是在责怪我?一脸懵逼的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公主”交流。可她不等我回答,直接把水果丢在我床上,再次向攀爬发起挑战,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我都说了住下面,还非要我睡上面。这下好了,爬上爬下。” 方思雨在那里唱独角戏,我凝视着那袋水果发呆,简直没弄懂她的脑回路。只听见一声“你怎么不给我提过来?”我仰起头,看着方思雨坐在床上伸长了手,才了悟她的用意。我微微叹了口气,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两秒缓和好状态,我才起身将水果袋递给方思雨。正要转身之际,她的声音又响起了:“这个给你。”我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红红的苹果递向我。见我一脸惊愕,方思雨解释着:“我爸说了,我今天的确说错话了,就当给你赔礼道歉。”我的脑袋为之一振,努力的审视着方思雨,是同一个人吗?方思雨憋着嘴:“怎么,不喜欢,可我只买了苹果,你想吃什么,说,我明天买来给你。” 我的嘴角溢出笑意:“不用了。”方思雨见我没有来拿的意思,伸长的手又往前递了递。见她这么有诚意,我才冒然手下这个来之突然的苹果。见我收下了,方思雨才挂上了笑容,我也带着浅浅笑意回自己的窝,把它放在枕头边。我还记得张晓月说过:“枕头边放个苹果,好睡觉。”所以,来s城之前,我买了好多苹果给汪玲。 “真是太麻烦了。”听到方思雨的抱怨声,我寻声望去,正看到她小心翼翼的从上铺下来。 不关己事,我继续看着笔记本发呆,希望写点什么,又怕写错了,涂花了,弄脏了,白白浪费了张晓月的一片好意。可是什么都不写,又觉得这个笔记本失去了自身的价值。在写与不写之间,我徘徊不定。 “讨厌!”再次听到方思雨的声音,便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将棕熊娃娃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嘴里依旧愤愤不平:“爬上爬下,当我是猴子吗?扔个东西,上个厕所,还担心自己踩滑了怎么办?你们回来给我重新铺过。”刚说完,方思雨又把枕头往地上扔,接着包、衣服、杯子,一切她能拿到的东西都如雨水般往下落。屋子里好一阵的噼里啪啦声。还好报道入住的人不多,不然这场动静,非得闹到宿管阿姨处。 发泄完,方思雨又簌簌哭了起来,眼带梨花,好不让人怜惜。我坐在床上,感觉坐也不是,说也不是,睡也不是,一脸茫然。 方思雨却哭着下了床,趾高气扬着:“还不过来帮我收拾,我不住上面了。再也不听他们的了。”说着哭着,方思雨如刚从温室里移出的花朵,在风里飘摇着。 我用余光瞟向枕边的苹果,默默的叹了口气,跟着她一起收拾残局。 晚上,d大校园外的烧烤摊: “喂喂,刚才主动问需不需帮忙的那个女生你还记得吗?叫什么?长得挺正的。又高又瘦,长长的马尾辫,一说一个笑,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忙碌的一天的师哥师姐们开始在烧烤摊前用今天的收益犒劳自己。 刚才负责接待的师姐灭了眼这个花心大萝卜,每次见到漂亮师妹他都想追,还好成功率不高:“她就是住a栋的八人之一。他们八个,就她来报到了,名字也特别,叫金童。” 花心师哥被呛了口水:“她就是四人之一。真是看不出来,挺低调的。我以为他们怎么也得辅导员单独招呼。” “金童,这名字的确特别。别说,今天名字最特别我觉得还是那朵云。”负责销售的师姐笑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人,希望得到认可。 接待师姐摇摇头纠正道:“人家叫云朵。不叫那朵云。” “哈哈哈,无所谓,为我们更美好的明天先干一杯。”说着,销售师姐便先站了起来,高举着自己手里的啤酒,“同志们,明天再接再厉!” 大家陆陆续续站了起来,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他们清澈的笑声,还未被社会的残酷沾染。 几轮酒下来,死心不改的花心师哥还是安耐不住自己悸动的心,借着酒意壮着胆:“明天,我们还是把金童叫来帮帮忙。” “我看你是色迷心窍,死性不改。”销售师姐怼了他一句。 花心师哥拍桌而起:“我就是,你能怎么着。”借着酒劲,花心师哥还真是胆肥了。 销售师姐也不甘示弱,轻飘飘一句:“不怎么样,只是我可以提议,让我们的会长考虑一下,毕竟明天我要去采购,人手可能,不够。”俏皮的说完最后几个字,销售师姐向花心师哥不怀好意的看去。花心师哥立马俯首做小,开始殷勤伺候销售师姐。 金童的日记节选: 张伯让我在车里等,他去帮我跑腿,被我拒绝了。既然选择了,就自己来。我拿过资料袋,照着流程找报到处。。。 脸上挂着阳光的女孩站在我前面的前面的前面。她的名字叫云朵。她刚一说完,我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天空看去。正巧,一朵白白胖胖的云慢慢飘过,好似一团棉花糖。我想,咬一口,应该是甜的。。。 我的室友叫凌佳嘉,她没有去学生处报道,直接打电话给辅导员,就到a栋领钥匙了。我一听便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和其他同学分道扬镳。看着手里的钥匙,我的笑容是惨淡的还是无奈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姓金,总逃不出他们的安排。。。 ※※※※※※※※※※※※※※※※※※※※ 亲们有什么意见随便提^_^我好改进 闲逛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醒来就看到住我对面的方思雨端端正正的躺在被子里,柳叶眉下静静地躺着一片漆黑的羽翼,高挺的鼻子下嘴角微微上扬。静止不动,她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看着角落里的熊娃娃,依旧静默的守护着方思雨,真有些为它打抱不平。 第三天,昨天方思雨毫不顾忌会不会伤害到它便将它无情的砸了下来。它不能哭不能闹,只能乖乖的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双棕色的大眼睛还怜惜的注视着怒火中烧的主人。当我把它拾起来时,它的嘴角依旧在笑。我的心被它天真的笑揪了一下,立马就疼了起来。微微皱着眉头,我怜惜的多摸了它几下,希望能治愈它的疼痛,希望能缓解我的心痛。 在院里,我们四个曾经并排坐在楼梯上,目送被牵走的小圆圆,她的手里正紧紧的抱着一个棕熊娃娃,样子只是比方思雨的小一点。当时我们四个看的那叫一个眼馋,恨不得是自己被他们看中,被赠予那个娃娃,希望毛茸茸的棕熊娃娃真能如书上所画的一样,在漆黑的夜里,在我们都闭着眼躲在被窝的时候,化身成巨大的神明,守护弱小无助的我们。当时我们还你一言我语的猜测:“它有多大?”“它的妈妈在哪里?”“它身上的小裙子是谁给它买的?”“它带走了小圆圆,会保护小圆圆吧?”。。。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一点,那就是小圆圆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且,并不只此。。。现如今小圆圆如何,我们不得而知,而我们的床头也没有一个娃娃。我还记得小圆圆临走前特意来到我们的面前,再次搂紧她怀里的娃娃,翘着鼻子说着:“你们知道吗?这个熊娃娃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保护神了。一到了晚上,它就会现身,保护我。”她骄傲的眼神,高昂的下巴,潇洒的转身,真让我们十分羡慕。我们八目相对,恨不得不管院长奶奶的存在,冲上去抢过她的娃娃。。。 所以当方思雨轻易地就把熊娃娃当出气筒一样扔下来,我的心跟着紧了一下。而今朝,它依旧眼神温柔的守护着方思雨,我心里不由得生了些妒忌。我妒忌方思雨,这么对待它,它却无怨无悔,始终初心。我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心里念叨着:若它是我的,定不会把气撒在它的身上,因为,它不光是我的娃娃,更是我的守护神,帮我撑过了黑夜,帮我打败了怪兽,帮我找到回家的路,让我一夜好眠。 我站在它的一尺之外,指腹摩擦着,多想再摸摸它,告诉它:不要怕。可惜,我连再上前一步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在它眼里,我只是个路人甲。一个转身,我的眉头凹陷了,稍微掐了下自己的指腹,才开门离开。 随然时间尚早,但是校园内已经三三两两有了人迹。我拿着手中d大的地图,慢慢的走,细细的看,准备用一天的时间好好研究我的母校。也免了和方思雨大眼瞪小眼。 宿舍楼很集中,男生的在一片,女生的在一片,中间穿插着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小花园。。。看来学校是时刻提醒我们,革命的本钱是身体,身体的健康在运动。逛到一食堂买了馒头,走到二食堂,才发现二食堂离我们宿舍最近。难道叫二栋是因为和二食堂比邻?我还找了专门的少数民族食堂,水果超市,生活用品超市,二手书店、奶茶店、小吃店、早餐店。。。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逛了一上午,我感觉身体有些乏了,返回一食堂吃了中饭再回寝室休息。 门还没有开,我便听到了方思雨的笑声。一开门,引入眼帘的便是方思雨灿烂的笑脸。她的旁边还站着我的新室友,许文倩。看上去挺漂亮的,主要是她的眼睛,大大的,一笑起来,眉眼弯弯,温柔的能溢出水来。她的笑却让我有些天然排斥。我想,这可能跟我从小孤寂惯了,突然有人对我温柔起来,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自然而然,我的身子稍稍向后倾了倾,朝许文倩点点头便上了自己的床侧身休息。 方思雨到是好心的替我解释了一句:“她就这样,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吧。” 听到关门声,我才躺平着看上床的床底横挂着几根木条,由于没有上漆,所以还能看出木材上清晰的年轮。不知道我这张床,是出自一棵树,还是拼自多棵树。我还记得院里也是上下铺,当时我就是和张晓月、冉然、汪玲同住一间,从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冬天还没有开始飘雪,冉然便开始在熄灯后往我的床上爬。我俩相互搓着手,哈着气,希望能给彼此带来温暖。倒不是院里克扣被子,而是冉然天生怕冷。一到冬天,我不给她提供暖箱,她可能十指都布满了冻疮。相遇的第一年不知道,亲眼目睹了冉然十指的惨状,我便发誓,得把自己的热量传一些给她。这一传,便传到她离开院子。 思绪在儿时的回忆里流连忘返,分别的日子还不到一周,我已思念她们无数次了。没有她们的城市,不知道我能否待得住。 小憩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我便起身,正巧,方思雨和许文倩拧着袋子回来。我们各自以微笑打了招呼就分道扬镳。方思雨十分热情地给许文倩解说d大,我听得有些懵,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许文倩一副虚心受教,时不时地附和方思雨。看她俩聊得这么熟络,我选择了默默地离开。不要地图,我准备随便逛逛。在学校里不会走丢就行了。 走过一片教学楼,穿过好几个绿化带,扫过运动健儿们在赛场上的拼搏,闻着空气里飘来的菜香,听着树杈因为惊鸟而沙沙作响,我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只知道眼前又出现了几栋崭新的大楼。整齐划一的阳台,窗明几净,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一些同学,我猜,这应该还是宿舍楼。只是这几栋被参天大树包裹着,静谧悠闲,只有少许阳光洒落在它的白墙上。从里面出来的同学个个都昂首挺胸,男的身姿挺拔,女的穿着漂亮,一看就不像一般的大学生。至少不像我。一股莫名的排斥感让我立马转身离开。 走到有阳光照耀的大马路上,我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放慢了脚步,放心的沉浸在这最后的余辉里。放眼望去,一栋栋高楼在眼前错落而立,分不清哪里才是我即将奔赴的殿堂。一股莫名的满足感让我身心舒畅。我捏紧了肩带,告诉自己:不要怕,美好的未来正等着我。 吃完晚餐回到寝室,401的室友们都来齐了。我的上铺住着王橙,对面上铺住着许文倩,后面下铺住着张晶莹,上铺是赵岚,她们的对面下铺是周华,上铺是陈莉莉。方思雨拉着许文倩在她铺上闲谈,陈莉莉和赵岚在玩手机,周华洗衣服,张晶莹打电话,王橙还在整理被单。 王橙见我,立马伸了个头出来打招呼:“你好,我叫王橙,火车晚点了,不好意思,还得整理一会儿。得打扰你了。”说完,她的梨涡显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弄你的。”见王橙继续埋头苦干,我也脱了鞋上铺休息。别说,d大不大,走了一天,身子也疲了。我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待着就不想动了。 陈莉莉见大家都回来了,便起了头:“既然大家都在了,不然把寝室长选了吧。宿管阿姨让交名单了。”陈莉莉长得不错,但是声音有些冷,似乎她只是个传话筒,不带任何感情。 方思雨激动着:“就许文倩吧。”说完,她便向许文倩眨眼睛,邀功吗?我去看到了许文倩嘴角有些无奈的笑意。但是她对这个提议并没有反驳。 大家对于方思雨的建议没有回应,似乎石沉大海了,弄得方思雨有些不高兴:“怎么,不同意?我觉得许文倩挺好的。又是本地人,对s城非常熟悉,有事找她,准没错。”说完,方思雨自豪的冲着许文倩递眼色。我坐直了,不想揽事,只想随波逐流。 见大家都没有开口,陈莉莉总结道:“那就许文倩咯。” “随便。”阳台上忙碌着的周华随意的附和着。谁也没有提出第二候选人,许文倩便在方思雨的簇拥下当选了。 “许文倩,记得去宿管阿姨那里登记。”交代完事情的陈莉莉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玩游戏。 许文倩轻声细语着:“好的。” 我瞧到许文倩对着乐呵呵的方思雨微微一笑,不知道是真的在笑,还是在逢场作戏。我慢悠悠的缩回被子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苹果的香甜味儿。闭上眼睛,我想起了那间窄窄的房间,我们四个不懂事的小崽子,曾经为了谁当这间屋子的老大而大打出手,弄得鸡飞狗跳,被院长奶奶罚站,想清了错在哪里才能回去睡觉。那短暂的十几分钟简直是煎熬。我们八目相对,愣是不知道错在哪里。最后,院长奶奶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你们都没错,只是错在你们只想到了自己,没想到大家。老大可不是只为自己着想的人。”最后的最后,汪玲当选了,因为她说,她愿意当关灯的那个人。 a栋金童的寝室: “你知道吗?和我住一间的真的是金家的那个私生女。不是说她是神童吗?小学跳级,初中跳级,高中还跳级。跳了半天,还不是只考了个二本。真是金家的笑话。对对对,她就是个笑话。呵呵。她刚去食堂吃晚饭,还问我要不要晚饭,她帮我带回来。她真当自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呀。勤工俭学?准备从神童人设转到艰苦好学?跟她妈一样,小心机一箩筐。怪不得金家的人都不喜欢她。还别说,她跟她那个小三妈妈还真像,一脸的狐媚相。你可得注意你的男朋友,别被她迷住了。哈哈。。。”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从阳台上可以看到远山,可以看到一幢幢教学楼,可以看到篮球场上跳跃的身姿,还可以看到云朵转瞬即逝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靠近,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开,是看见了什么人,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打乱了她闲散的步伐,气氛跟着紧张了起来。我趴在阳台上,看着她似乎在逃一般的身影。她也想逃离这个我待的世界吗?如果可以,可以带着我一起逃吗。。。 ※※※※※※※※※※※※※※※※※※※※ 节奏有点慢哟 奇怪 八个从四面八方偶然聚在一起的人,暂住在这狭窄的寝室里,大家尽量进水不犯河水,尽量错开洗漱的时间和空间,只为了让清晨的宁静保持下去。 为了开学第一天能顺利进行,开学前一天,辅导员召集大家先开一次大会。大家吃完午饭就聚集在第一教学楼的101教室。完全的自主权,让大家把目光都放在最后几排。当辅导员走进来横扫大家后,便开始简单的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我姓姚名聪。你们也可以叫我姚哥。今年硕士刚毕业,你们是我带的第一批学生。当然,1班也是我带。”停了下,姚聪扶了下他的黑框眼镜又扫了眼我们,继续说着:“1班上午开了会,暂时选出了班委。现在我们2班也要讨论选出班委,等到下学期,再重新选过。大家有意见吗?” 有的同学默默无闻的埋头耍手机,有的同学事不关己的和同桌小声议论,有的同学一言不发只顾着摇头,我属于什么都不做的种,静听号令。 姚聪再次扶了下眼镜,音色沉着有力:“那毛遂自荐。职位有班长,团支书,文艺委员,生活委员,体育委员,卫生委员。”说完,他环视了一圈,已经有人举起了手。姚聪从讲台上退下来,让举手的人发表意见。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我们班粗略一算,有七十多个人。陆陆续续上台演讲的也有七八个了。教室里议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这不,我就听见我身边的俩妹子正在交流情报:“我听说1班是个叫金童的女生当选班长,她的室友凌佳嘉当选团支书。两个人一上台,男生就在下面起哄。听他们说,长得可漂亮了。尤其是金童,才16岁就考上了大学。而且那口才,姚辅导员都开口点赞。” 金童,玉女?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姓金。我闷笑自己真是孤陋寡闻。至于她们交流的其他内容,我直接过滤掉了。因为,许文倩上台了。她温柔的声音如三月的春水,四月的柳絮,也引来了台下不少男生的支持。我环视了一下寝室的其他人,大家对谁任职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方思雨。她正极力的鼓动周围的人给许文倩投票。我真不明白,许文倩用什么方法让方思雨对她如此尽心尽力。 不出意外,呼声最高的许文倩荣获班长一职。我替她真心鼓掌。毕竟是一间寝室的。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刚回到寝室,我就无缘无故被推上了室长的位置。一脸懵逼的我得到了这样的解释:“云朵,许文倩要当班长,再当室长就白白浪费了这个名额。室长在以后的综合考察可以加分。大家商量后,决定让你当。”我心里就纳闷,大家商量为什么没有算上我?还不容我辩解,方思雨就带头鼓掌。我瞧见大家毫不在意的敷衍式配合,一旁的许文倩一如既往地微笑礼待。 不容反驳之下,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一楼,向宿管阿姨报道。宿管阿姨头也不抬的向我科普着一室之长的责任与义务。她的话如滔滔江水,我的脑子却一团浆糊。为什么是我?这几个大字还在我的头上盘旋。不是我怕麻烦,而是莫名其妙。这个馅饼砸的我有些晕。 第一天正式上课是军训的开始,为期三个星期。许文倩早早地起床准备。方思雨赖床,赵岚占着厕所上大。我匆忙的洗漱完就急急忙忙的往第二教学楼跑,准备解决好生理问题再去食堂。没想到,怀有我这样想法的人还不少。也暗示出八人寝室,一个蹲位,真的不够。 来到食堂,正是人满高峰期,宽阔的食堂已经被喧闹声充斥着。我买了个包子就往操场走。估摸着走到了,包子也吃完了。 “前面那个就是金童。” “1班班长就是她哟。看样子不错哟。” “可不是嘛。真的是年方二八。哈哈。” 走在前面的两个男生正津津有味的讨论着,更肆无忌惮的对着前面的人指指点点。耳朵过滤着“金童”二字让我想起了昨天的听闻,便心生好奇歪了下脑袋朝前看去,可惜前面的女生穿着一身迷你服,戴着帽子,看不出什么。从背影上只能看出她的个子不矮,瘦瘦的,看上去身材应该不错,怪不得男生会喜欢。我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捏紧塑料袋,收回视线,朝喊我的声音走去。 叫我的是许文倩。穿上迷你服的她身材依旧凹凸有致。她召集着2班的同学在一棵杨柳树下集合。大家站的站,坐的坐,只希望日头能赶紧西落。 随着一声声口号声,看着整齐的方队向我们走来。大家都惊呼着站了起来,翘首以盼。教练方队震耳欲聋的呼号声让大家为之一振。再看到一名教练身姿挺拔的向我们走来,大家纷纷站直,军训还没有开始,热汗已经开始流淌了。 不出所料,教练眼里既没有男女生之别,也没有怜香惜玉一说,雄厚的声音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将一盘散沙的我们训得笔直地站着。 当看到教练向1班走去时,暂的放松的我们开始窃窃私语:“完了完了,我可不想像他那样黑。”“天呀,他好凶。”“他都不笑。”“这三个星期可怎么过。”大家的抱怨还没有完,教练就挺着身子走了回来。大家立马刹住嘴,一个音都不敢外泄。 “男生。”教练一声,吓得男生的跟着一颤:“向右转。” 我听到鞋子和地面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还有人在提醒:“你转错了。” “向前跑。”教练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整齐的跑步声响起。站在第二排的我用余光看到1班的女生向我们跑来。接着,教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记住了,军训期间,你们都是c1班的。现在立刻重新调整位置。”随着教练的一声令下,大家慌乱的动了下来。我左右比着,瞧着,最后站在了第四排的第三个。教练对我们的用时似乎不满意:“记住,不要因为你们是女生我就会放低要求。男生女生,一视同仁。”我注视着教练向后一步退,声调从来都是铿锵有力:“c1班由金童和许文倩负责。你们两个出列。” 我听着不整齐的“是”,看着两个背影站在了最前方。据目测,左边的是金童,右边的是许文倩。因为许文倩没有金童那么高。而金童都快有教练高了。难道她有一米七?16岁就长到一米七了,她是什么长大的?我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教练的训练便开始了。 日头越来越大,我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看来一个包子不够。一个抬手的姿势就可以练一个小时,一个抬腿的姿势让我摇摇欲坠。军训第一天,让我身心俱疲。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所以当解散的口令响起时,大家都蜂拥的往柳树下躲。不料教练一声“叫苦叫累还怎么军训,集合,继续训练。”哀嚎声一片接一片。但是教练充耳不闻。 这样的残酷集训,让不爱运动的我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但是各班教练却不当回事儿,继续在烈日下磨炼我们的意志。终于挨到了上午结束,大家已经筋疲力尽,三三两两搀扶着往食堂补给。王橙走了过来向我搭话。我一个回首,便看到了站在许文倩身边金童的真身。虽然她戴着帽子,但是也掩盖不住她漂亮的五官。许文倩五官是小巧,而她是大气,看不出只有16岁,反倒有一种超越她年纪的沉稳。 王橙拉了下我:“你去几食堂?” 我才回过神来和她并肩而行:“都可以。” “拿去四食堂,最近。吃完我们回寝室休息。好累。”王橙哀怨着,我看着许文倩和金童的身影从我们的身边快速的经过。 看到金童的背影,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意气风发”四个字。的确,站在最前面的她,教练的要求更严格,她没有任何怨言,任何懈怠,站得比旁边的许文倩更加的挺拔,走得比许文倩更加精神,每一个动作都更加认真。许文倩和她站一起,只会削弱自身的优势。可是许文倩偏偏喜欢挑战。自从军训开始,就总是和金童一起进进出出。站在金童的身边,她难道就没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吗?我真为许文倩的自信而感到佩服。正是因为她的这种自信,所以才能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吧。接下来的几天,我又有了这样的感慨。 一到了食堂,大家不约而同的讨论着各班的教练,结果得出同一个结论:教练都是同一个连出来的,大汗淋漓,面不改色,美色当前,面不改色,无赖面前,面不改色,他们的愿望只有一个,让太阳的炙热再来的猛烈些吧。 大家火速吃完,赶回寝室倒头就睡,经过中午短暂的修正后,继续迎接下午的魔鬼训练。汗流浃背算什么,无情的太阳算什么,只要教练不喊停,我们咬牙咬唇坚决不认输。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的看到金童不卑不亢的身姿。我想,比我还小两岁的她都能做到,我也能。 操场上: “凌佳嘉,金童和你一间寝室的?”几个男生蜂拥上前为自己的小算盘开始筹谋。 凌佳嘉并没有把这几个无名苍蝇放在眼里,但是他们开口就是金童,莫名的让她有了些妒忌:“是呀。我们不光一个寝室,还是校友。”凌佳嘉和金童都是一高的学生。当初金童跳级到了高三尖子班,可是风光无限。平行班的凌佳嘉自然把她记在了眼里。再加上金童的风言风语更加深了凌佳嘉对她不怀好意。如今同住一个房梁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相视一笑,这个笑里有几分真心就有待考量了。 “那你对她很了解咯。”男生们躁动了起来。 凌佳嘉嘴角一笑:“是呀。”锐利的眼神盯着不远处金童的背影,语气里藏着一丝阴狠,“很了解。”凌佳嘉不光了解金童,对金家也是知道一二,毕竟,她的老爸吩咐了,得和金童好好相处,毕竟,他们凌家,还得依仗金家。 金童的日记节选 男生真是肤浅,只知道用眼睛去考量女生的三维,身材。一天得无视多少这样异样的打量和议论。军训第一天,身后的议论就接连不断。我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云朵将一个塑料袋捏在手里,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食堂装早餐用的。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将塑料袋扔进了有些距离的垃圾箱再跑到2班的阵营上。我突然有些好奇,若是找不到垃圾箱,她会怎么办。。。 2班的许文倩总喜欢跟着我,她把我当朋友?这么快?室友凌佳嘉总是被一群男生围住,我退而求其次,跟许文倩一块,毕竟我俩还能有共同的话题,比如军训,比如班长。竞选班长是我踏入d大的第一步,不论什么境地,我都不能让他们瞧不起我。。。 结束训练时,许文倩告诉我前面几个女生都是她的室友,我抬头一望,正巧看到云朵收回视线,她在看什么?看许文倩,还是我?我有些期待,又怕落空。天空正好飘过一朵云,是无意还是正好?我问许文倩,她的室友有哪些,她的答案里有我想要的答案。我疾步的走过云朵时,心情莫名的有些高兴。为什么呢?因为天上的云正好挡住了烈日。一阵清风徐过,正好。 ※※※※※※※※※※※※※※※※※※※※ 一切正好不早也不晚只是刚刚正好^_^ 殃及 连日的训练让满怀激情的大家越发的疲惫,再娇艳的花朵也开始疲乏打蔫。从娇嫩的花瓣打滑落下的不再是清晨晶莹的露珠,而是臭气哄哄的汗水。那么,问题来了,大家都汗流浃背,吃了晚饭恨不得洗一个热水澡,再摊在软软的被子上,享受劫后余生。但是,去澡堂洗澡,虽说一次不贵,但是一天天的累加,便会为钱包的干煸而心痛。所以,聪明的人们选择去打热水在寝室简单的沐浴。一个人想到了,另一个人就开始效仿了。结果是,生活经费充足的照样去澡堂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经费有限的我们,便不得不驻守在寝室。有的人洗得快,有的人洗的慢,直接点燃了某些人的耐心,硝烟开始在寝室弥漫。 洗第一个,或是最后一个,我并不介意,毕竟从小就听院长奶奶的教诲:“宁可退避三舍,也不争夺一分。”但是,我可以接受默认的最后,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毕竟,寝室不是一个人的。401因摔碎的温水瓶而打响了开战的第一声。 “怎么了,不就弄坏了一个温水瓶,我陪你就是了。”摔坏周华温水瓶的赵岚先发制人开口了,嘴里说着赔,口气却不好。周华和赵岚明面上没什么,但我总感觉她俩在相互较劲。解散后,她俩一吃完了饭就直奔开水房,一秒不落就想当第一个洗澡的。但是,很不凑巧,周华领先赵岚一秒,先一步跨进寝室。眼看就要失去主动权的赵岚干脆来个水底捞瓶,一把拉住周华的温水瓶,搞个后来居上,结果是温水瓶不负厚爱,一拉一扯中英雄牺牲,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尸体碎了一片,连带着热水撒了一地。 这个案发现场就在门口,一幕幕我都瞧见了。我微微抬起头,看着一脸青黑的周华,心道不好了,沈默寡言的周华要发火了。 正在我纠结要不要尽一室之长的职责进行劝导时,周华怒号了一声:“老子让你赔!”长得又高又壮的周华一把就拽住赵岚的衣领,赵岚被气红眼的周华吓得松了拿温瓶的手,“嘣”,又是一声碎裂声。 被周华强大的气势压倒的赵岚,当机了三秒也刚硬了起来,擒贼先擒首,垫着脚一把抓住周华的头发叫嚣着:“敢打我!” 她俩的战争爆发,引得我们一干人等急忙上前阻拦。我最近,抱着高大的周华往后面拖,口里安抚着:“大家都是室友,有话好好说。” 周华的头发被抓着,被迫低着头,口里的气焰却越发的张扬:“老子跟她才不是朋友,没什么好说的。” 陈莉莉也从铺上下来,拉住赵岚让她放手。可惜赵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敢跟我动手,也不打听打听,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王橙从阳台冲出来,看到门口被我们一堆人堵着了,心里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干脆换了个威胁的方法:“你们再不松手,我就去找宿管阿姨了。” 这下周华和赵岚却一条心,齐声道:“我(老子)才不怕!”威胁不成功的王橙一跺脚,干脆挤了出去,冲出门外围观的人群,真的去找宿管阿姨了。我和陈莉莉一个拽着一个,她俩油盐不进,只顾掐着对方,谁也不低头。许文倩和方思雨去澡堂了。张晶莹约会去了。我感觉自己拽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牛,还是一头从西班牙来的斗牛。 不过两三分钟,王橙真把宿管阿姨叫了来。宿管阿姨什么没见过,如爆炸似的嚎了几声:“我数一二三,你们再不松手,我就让你们辅导员来亲自解决,到时候军训还没有结束,你们统统卷铺盖滚蛋!” 看不见宿管阿姨此时严肃的样子,却清楚地听见她中气十足的数着:“一~二。。。”怀里周华一个退步,让我猝不及防,松了手,连退了几步,很荣幸的撞到了桌角。条件反射的我按着右腰,闷嗯了一声,歪了下身子才看清气红脸的赵岚正插着腰恶狠狠的看着周华。周华人高马大,是我们班最高的女生,她不止高,还很壮,一个身板就可以把我挡的严严实实。她也插着腰。俩人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平息了战场,宿管阿姨一步走进寝室,怒目扫过两人,她也插起了腰,凶巴巴着:“室长在哪里!” 我的腰还疼着,听到这一声,心里更添悲哀,弱弱的举了下手:“在这。” 我看到宿管阿姨用余光瞟了下我,一个华丽的转身,语调十分嚣张:“你们三个给我下来。”走出寝室门,外面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宿管阿姨又是炮语连珠:“看什么看,没看过打架啊,你们要不要也跟着下来。”大家立马作鸟兽散。 最先跟上的是赵岚,她哼了一声转身,周华也不甘示弱的跟上,只有我,无辜带灾还得陪着受训。走出寝室门时,陈莉莉和王橙友情问候:“需要需要去医务室。”我默默的摇了摇头,只希望宿管阿姨早点发完脾气,我想回来躺着养伤。 不出所料,我们三人站在宿管阿姨的屋子里,排成一列,双手背着,大家都低着头,不去看此时此刻宿管阿姨的唾沫横飞,耳朵里噼里啪啦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因为她用普通话加方言,语速又快。我估摸就是在教导我们打架不对,要和睦相处。 宿管阿姨训了半个小时,我在记录本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领着她俩出来,大门处正好遇到洗完澡回来的许文倩和方思雨。赵岚和周华相互哼了一声,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疾步离开。 方思雨见有异况,急忙上前八卦:“她俩真吵架了。”我惊讶的看向方思雨,看来她早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出。见我默认了,方思雨又冲着许文倩傻笑:“你说的真准。” 我轻轻揉着刺痛的腰,向淡定的许文倩看去。她只是淡而无味的补充了一句:“随便猜的。” 方思雨挽着许文倩边走边激动的说着:“随便猜都这么准,以后我都听你的。” 看着她俩的背影,我心里有些郁闷,敢情许文倩早就知道我们寝室暗藏祸患,不会安宁,才会把室长之位甩给我。不吠的狐狸才最可怕。这句话是冉然总结的。因为我们院就有这么一个人,遇到事,从不哭,从不闹,但是逮着机会就去告状,一告一个准,大家都被这把阴刀捅过。当时年少无知,只知道这样的人不愿意与她交朋友。长大了才懂得,这样的人,惹不起,躲得起。 我继续轻揉着腰,心里开始叫苦,大学四年,我有种十分漫长的错觉。 第二天,果不其然,我的右腰淤青了。我的身体十分脆弱,随便磕磕碰碰就会青一块紫一块,更不想昨天那一撞,是实打实的。我用指腹轻轻地一碰,明显的痛感向我袭来。但是这口闷气只能我自己咽下去。一回首,周华还是第一个离开寝室的,赵岚也不甘落后。她俩昨天在寝室不闹了,但是静默的更可怕。 我和王橙在食堂吃饭,有些好事者就开始围过来向我们打听。开学才多久,就有了打架斗殴事件,虽然没上报,但也是件大事。王橙激动地给她们描述昨天激烈的场面。被殃及池鱼的我只能默默地啃着大馒头。 虽然昨天劝架受伤,但是太阳公公却不会因此而收回自己的灿烂,教练也没有放松对我们的要求。我们被定格在踏出正步的那一瞬。汗,在流,手,在抖,脚,也在抖。这个动作练了一上午,依旧没有达到教练的要求,所以,我们下午继续保持。 刺目的阳光真不和蔼,天上的云朵也少的可怜,树叶不作响,我清楚地听见旁边咽口水的声音。我抿着嘴,也咽了口,真希望时间可以被撕裂,直接跳过这一段。汗水流过眉毛,淌在睫毛上,染进了眼睛里,一瞬的刺痛让我的眼睛有些眩晕。使劲的眨着眼,我咬着唇,看着前排的前排的前排的前面,那个缝隙里正好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不抖,不歪,不。。。 耳边是模模糊糊的叫喊声“同学,同学。。。”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像掉进了棉花地里,软的让我睁不开眼。。。 清醒的一瞬,我看到净白的屋顶,不再是刺目的日光,我心头漫过一阵凉意,真爽。 “同学,你醒了。”我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来,应该是医生。 我稍稍一扫,才发现自己在医务室,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难道我中暑了? 医生给了我回复:“没事,就是中暑了,再休息会儿,你就可以回去了。”医生准备离开,突然提醒着:“你同学给你买的药,回去用在淤青的地方,过几天就好了。”交代完,医生又走向另一张床询问其他病人。 我转过头看着塑料袋里装着盒子,拿过来一看,里面是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我大脑一懵:我不是晕了吗,怎么给这药? 食堂: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女生宿舍打起来了。”一个穿迷你服的女生激动地开了口。 坐对面的凌佳嘉冷笑了一声:“怎么就打起了来。辅导员去了吗?” “说是为了一个热水瓶。哪敢惊动辅导员,私了了。”女生目光一转看向凌佳嘉身边的金童,“好像就是2班班长的寝室。说是打的差点连房子都掀了,要不是宿管阿姨及时赶到,怕是要见血了。” 凌佳嘉的嘴角勾起,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反倒是突然停筷的金童引起了她的好奇:“你怎么不吃了?要不要我给你拿一个鸡蛋。” 金童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又拿起勺子喝起了白粥,她的眼神在四处扫,虽然她知道,在这里看不见她,但,也想看看。 操场: 当后排响起“有人晕倒了”的声音后,金童一个健步就跑到了人群里,看清了是谁,心头一紧,眉头一皱,想也没想就将她往身上背。教练对金童的义举大为赞同,同学们也为她让道。金童背着晕倒的云朵赶往医务室,旁边还跟着另一个同学。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看到是她晕倒了,我真是恨极了这热辣的太阳。背着她往医务室时,我的耳边清晰的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疼。。。”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呢喃了一声:“疼。。。”我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把她送到医务室时,另一个同学去找医生,我看到她皱着眉头再低语了一声:“疼。。。”我低头在她耳畔轻轻地问了句:“哪里疼?”她的眉头继续皱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嘴缝里慢慢吐露着:“这边。。。疼。。。”我看着她的右手动了动,好奇心的驱使让我拉开了她的衣服,一片淤青触目惊心。我猛的看向眉头依旧紧锁的她,心里是淡不去愁云。医生来了,我连忙松手。从医务室出来后,我又折返回去买了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放在她的床头。看着她微蹙的眉头,我差点伸出手为她抹平。。。 ※※※※※※※※※※※※※※※※※※※※ 云朵怕撞怕疼 那金童怕什么怕云朵疼o(n_n)o哈哈~ a栋 因为中暑,我暂时逃离了下午的军训。身体无碍了,便起身离开。走了几步,想着有什么东西给遗漏了,一回首,是柜子上的药。虽然这药来的莫名其妙,但是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我顺手将它拿走了。 不用去操场,我第一个回寝室,第一个打水洗澡。一时得意忘形,碰到了腰伤,才想起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坐在床上擦头发,想起了药,不用白不用,趁着没人,喷了些,再揉一揉,真疼。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汪玲的一番对话:“云朵,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都有病,所以爸爸妈妈才不要我们了?”我俩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追来打去的张晓月和冉然。我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板,心里却凉凉的,但是我用自己的小手搂着汪玲的小肩膀,安慰着她:“肯定不是。一定是人太多了,走丢了。他们会来找我们的。”汪玲憋着嘴叹着气:“我怎么听肖姐姐说,我是在医院被遗弃的。他们不会来找我的。”我的心里在纳闷,“遗弃”是什么?管他是什么,我不想看到汪玲哭,因为她哭我也想哭,便拍拍她的肩头:“没事,等我们长大了,不用他们来找。有时间了,我们还可以去找他们。”这时候,冉然跑过来拉起我的手,喘着气:“你们也来嘛。”一旁的汪玲可怜兮兮着:“肖姐姐警告我不能像你们一样跑。”张晓月走过来小声着:“今天肖姐姐不在,你不用怕。”这话可把汪玲高兴地蹦了起来,刚才的愁云惨淡一股脑全抛脑后了。 接下来怎么样了?是谁抓住抓住了谁?尘土飞扬的院子,不知道今年的桂花开得如何? 大家回来后都不免前来慰问我。床头方思雨送的苹果我早就吃了。放上了陈莉莉刚买的青苹果。班长许文倩还特意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代表姚辅导员送来了关怀。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军训不变,但是接二连三的晕倒事件还是让教练放松了对我们的苛刻要求。当我们缩短了训练时间坐在柳树下围观男生的艰苦奋斗时,男生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豪迈了。为了加深感情,许文倩提议夜间训练变成了才艺展示,这也是为最后的文艺展演做准备,教练居然同意了,并且也和我们席地而坐围成圈,参与其中。 作为左膀右臂的金童和许文倩,她俩率先展示。1班的金童先清唱了一首,我第一次听,寂静的空气让这首歌更加低沉,里面有一句歌词我很喜欢,一下子就记住了“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的拿给你。”大家都在安静地听,不是金童唱得有多好,而是这旋律正好配这寂寞的夜空。若是将来的将来,有谁在清晨暖着一杯咖啡递给我,想想都美好。我的嘴角微微翘起,身子跟着金童干净的声音慢慢的摇晃。 夜,太黑了,看不清金童的表情,但是她安静的声音让我记住了。看着金童在我对面坐下,她身边的许文倩走了出来,站在中间选唱了一首律动感很强的歌,一下子让刚才宁静的氛围喧闹了起来,更有甚者跟着她一起唱了起来。我们则为她打起了节拍。一曲结束,由许文倩提议,让教练来一首,气氛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在大家的千呼万唤下,平时严肃的教练有些腼腆的站在了中间。教练清了下嗓子,选了首《军中绿花》,大家也跟着唱着,我只是拍着手。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我不会。。。唱歌是我的说项,五音不全是我的特点。 气氛被炒热了,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展现自己的歌喉,中文英文,快歌慢歌,甚至有些人加入了舞蹈,带动了隔壁班也把夜练变成了才艺展示。这一夜,操场上久违的飘荡着欢乐的笑声。 高兴过后,第二天的训练依旧不变。军训过半,我们离军训目标还有些遥远,教练只能忍着被骂的诅咒,再次加大强度。好在太阳公公总算是休假了。直到拉链,它才走了出来。 拉链是从学校往郊区走15公里,那里正好有一个小湖泊。 大家排好队,站成一条线,教练在前,金童在后,许文倩随机走动。大一的学生全体出动,阵仗有些隆重。途经之地,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受到关注。前面一个小时还好,□□点钟的太阳不辣人,但是十点一过,太阳就跟换了个芯一样,变异了。炙烤着我们,火辣辣的。每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一坐下,大家就不想动了。 当许文倩递给我一瓶水时,我有些惊讶,她却理所当然的说:“你体虚,喝点,补充点体力。”她的解释让我有些尴尬,余光一瞟,左右都没有。我特例是因为我曾经中暑晕倒?一股从心底涌上的热浪让我捏紧了水瓶。 水还没有喝一口,前面的队伍开始动了。特意为我考虑的水反倒成了我甜蜜的负担。我询问着站前面的陈莉莉要喝水不,她也借机嘲笑着我:“特殊的水,不敢喝,不敢喝。”虽知踏实戏言,但是我的心里更加不好受。 终于到了目的地,大家以班级为中心聚拢。教练一声“原地休息”,大家刷一下都躺在了绿草地上,深深地呼吸着空气里夹杂的青草的味道。而许文倩和金童还得给大家分发面包和水。 当金童把一瓶水递给我时,我顺手拿起那瓶还没有开封的水告诉她:“我有了,不用,谢谢。”礼貌性的对她一笑,她僵在空气里的手还拿着水瓶,不过一瞬,便也回我一笑,将水递向下一个人。得了空,我这才拧开水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余光随意一瞟,我看到金童的鼻翼冒着汗珠,心想:班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许文倩笑着将面包递给我,她的小跟班方思雨正在帮她分发,一脸的郁色。作为班长、室友,许文倩又关怀上了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我摇着头:“挺好的。” “不舒服及时给我们讲,身体不适的同学可以坐车回去。”交代完,许文倩见我没回话只是笑,也笑着继续分发。 我撒开面包口袋,大口的吃着,王橙走过来做我旁边:“听说可以坐车回去,不用走路。” 我瞟了她一眼:“那你去申请呀。” “算了。”王橙咬了口豆沙馅的面包,“我可不想成为特殊人员。你看,1班的班长也在统计要坐车的人数。” 看着金童忙碌的背影,我再次觉得每当班长正好,不免感慨了一句:“她们也挺累的。”我们平头小百姓只要管好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王橙却哼了一声:“你以为她会这么好心,还不是有目的的。我听说,我们班的优秀标兵教练推荐的她。刚才方思雨还为许文倩去质问教练,要不是许文倩拉住,方思雨差点就闹了起来。啧啧,她可真是为许文倩出生入死。” 我咬了口面包,豆沙很甜,只可果腹:“给她也实至名归,她的确比许文倩练得好。” “你就打住吧。要是被方思雨那个暴脾气听见了,还不把气撒在你头上。”王橙吃完最后一口,将口袋折好,“我还听说,1班的班长不简单。住a栋的。” 我歪着头看向王橙:“你咋啥都知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还是号码百事通。” “切,我是江湖八卦王。”王橙得意的用手指擦了下鼻头,以示她的威风。我则送上佩服的眼神和鼓舞的掌声。 我来的话题乱七八糟,拉拉杂杂,对于金童的八卦直接淹没在其他大事件上,比如教练在追1班的凌佳嘉,姚辅导员是院长的得意门生,许文倩准备在汇报演出上独舞。。。 迎着烈日,我们再度起航,往回走,大家的精神更高涨了,途中,还唱起了军歌,一首接一首,我却一首唱一句,最耳熟能详的那一句。轻松地心情让大家整个漫长的路程过得十分顺畅。特殊专车上坐了些人,但绝对没有我。我体弱,可我不想被人同情,谁知道莫名的同情是好是坏。 回到操场,解散后,我真的看到教练往一个女生走去,距离有些远,看的不清楚,但是她的长发随风一飘,什么都不做,都惹人怜爱。王橙走过来蹭了下我,她抖着眉头得意地笑了。我也挽起她的手加以鼓励:“王百通,事事通。” “那可不。”王橙也不含羞,“1班的故事可比我们班精彩多了。” 我顺势接话:“好好好。你赶紧给我普及下,让我跟上这信息化的时代。” 王橙侃侃而谈:“你可知道a栋。”见我摇头,她继续:“那可是特殊宿舍。我们班一个都没有,1班有四个。1班班长金童和团支书凌佳嘉就是其中之二。” “特殊宿舍?”我在脑海里检索它在哪里。 “是呀。”王橙感慨着,“听说都是些关系户。a栋两人一间,设备齐全,洗衣机、电视机、独立浴室,想想就羡慕。金童和凌佳嘉一间,剩下两人一间。都是那种一出生就含金钥匙的人。哎,我都想去a栋。” “你去呀,有没有谁拦着你。”我玩笑了一句。管他a栋b栋,大家还不是一样毕业。我从小就知道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东西,只可想想,不可深究,不然,就不光是心累了,更是对生活的充满了绝望。 王橙纠结三秒,看涌进食堂的人流过多,也拉着我往里面挤。只是我突发好奇,她们这么特殊,还需要和我们挤食堂吗? 拉链路上: “金童真体贴。专门让许文倩询问体弱的人,还给她们送水。”站在金童前面的前面女生,向更前面的女生八卦着,“重点是,她还记得所有晕倒中暑的人叫什么。” “不然人家当班长。”前面的女生笑道。 金童的日记节选: 许文倩提议晚上搞活动,我不反对。第一个表演,她推我,我虽不乐意,但作为一班之长,不能胆怯。夜太黑,我不知道云朵坐在哪里,夜太黑,让我想起了陈奕迅的《不要说话》,便清唱了起来。也不知道唱的好不好。好在夜太黑,谁也看不见我有些羞赧的脸颊,包括她。。。 给她的水为什么没有喝?我们交流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有了,不用,谢谢。”她笑了,浅浅的笑,淡淡的笑,疏离的笑。她说了七个字,我却一个字也没有说。不对,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疼。”不知道她的伤好了吗?还疼吗?看她和其他人交流的眉飞色舞,真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 清晨的咖啡会的会的^_^ 等级 军训快要接近尾声,各班都在为最后一天的演练做准备。虽然烈日的炙烤没有消停,但是为了集体荣誉,再苦大家也咬着牙撑下去,只希望展演的时候不给本班丢面子。重心都在训练上了,各家的小矛盾顿时收了起来,疲惫的身体也让大家无力再勾心斗角,只想早日结束这魔鬼的时光。起早贪黑,精疲力尽成了最好的诠释。 倒头就睡的我好多日都没有梦魇了。这可能也归功于身体的透支,带不动精神的胡思乱想。期间,我给张晓月打过几次电话,知道汪玲的病情还是老样子,冉然在美发店找了一份工作,和当护士的张晓月时不时小聚。张晓月待的私人医院国庆准备搞团建,她和医院的一名医生对上眼了,准备趁团建有气氛的时候宣布这个好消息。听到她们仨都过得好好地,我也安心了很多。 临行前,雷叔叔准备给我买一部手机,被我拒绝了。倒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想欠他太多。从院子里把我接出来,供我吃穿,供我读书,我已十分愧疚。我只希望十八岁的我,不仅在法律上能独立了,在自己的人生上也能独立了。到了d大,我只打了一个电话给雷叔叔,告诉他,我很好。他也明白,话不多,只让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的出生可能不幸,但是我的前半生还是幸运的。在院子里有院长奶奶的呵护,有张晓月、冉然、汪玲的携手互助,出了院子,有雷叔叔的一视同仁。 记得当初雷叔叔被院长奶奶领进屋时,我愣是没注意到他,因为我正和冉然专心的在为洋娃娃穿衣服。当院长奶奶牵着我的小手走向高头大马的雷叔叔时,我的眼里只有他差点撞到门梁的印象。院长奶奶蹲下来指向雷叔叔,温柔的问着我:“小云朵呀,跟着这位叔叔回家好吗?他可以送你去上学。”已经八岁的我紧张的咬着手指头,时不时的看向陌生的雷叔叔,眼里摇晃着院长奶奶的模样。我们知道,院子里的我们都知道,想要向外面的孩子一样正常的生活,必须被外面的人接走才行。所以当院长奶奶告诉我可以跟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叔叔离开时,我的心里是高兴地,就像过年嘴里含着的大白兔,甜进了心坎里。没有多想,也想不了这么多,我便咬着指头点头了。只见雷叔叔挠着头,高兴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雷叔叔口里的太好了是什么意思。也是我想快快长大,离开雷家,独立门户的原因。 最后的演练在大家紧绷的神经目光下开始了。学校的领导、部队的领导,纷纷入座操场的主席台。我们整齐着装,给对方整理好帽子、衣领,紧张的太阳不热,手心却开始冒汗了。 话极少的教练也在一旁给我们加油打气,许文倩更是喊着口令提前热身,金童负责举旗。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操场上一波又一波冲天的叫喊声让我们更加激动。轮到我们时,口哨声一响,大家严阵以待,脸色都异常的严肃。我看着人缝里的许文倩,背比平时更直了。红旗飘扬下的金童,更加英挺。 “原地踏步走!”开始有些杂乱的声音越发的整齐。 “齐步走!”我的眼里只有前人的后脑勺,我的耳朵里只有整齐的脚步声,我的手甩出去再收回来,我的脚踏出再踏出去。余光只有迷你服,心里蹦蹦跳。听不见观众席嘈杂的声音,看不见助威的姿态或是指手画脚。我的眼里心里,我们的眼里心里,只有c1班,你是最好的!c1班,你是最棒的! 走过主席台,我们拼尽全力喊出我们的口号:“c1c1,第一第一,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简简单单的口号,重复了两次,声音震天动地。迎风飘扬的红旗从我的眼里闪过,不是一个人的我,感觉自己强大了许多。 即便离开主席台,我们也没有一点松懈,继续操着正步往指定的方向走去。当走向教练时,站得挺直的教练居然激动的流下了男儿泪。害得我周围的小战友们也开始梨花带雨。 入座后,教练站在我们的最前方,发表着他的感慨:“我跟c2男班的教练打赌,巾帼不让须眉。我们c1班的女生可不好惹。今天他总算见识到了,说,晚上请我喝酒。” 第一排的一个女生打趣道:“教练,你满十八,可以喝酒了。”她的这句玩笑玩引来不少女生的讪笑。结束训练的大家和教练也少了些隔阂,拉进了不少距离感。 我看到黑黢黢的教练有些不好意思的超右前方瞄了一眼微微低头。我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凌佳嘉,看来王橙的情报不假。我们的教练别看对我们老凶了,他也只是个刚满二十的小伙子。听说他被评选为这一次最佳教练,前途无量,所以敢挑战1班班花凌佳嘉。 说道凌佳嘉倒不是我八卦,而是我身边有一个八卦的主,最喜欢八卦八卦。前几天她就给我补给了1班的最新情报。说是经过上一次的拉链,1班2班的男生通过眼睛的实际考察,评选出了各班班花,1班杀出重围的是凌佳嘉,金童以落后五票排名第二。我倒觉得金童的五官我更喜欢,看着大气,越看越耐看。而2班则被文艺委员徐梦摘夺,许文倩以落后四票排名第二。而凌佳嘉和徐梦最终没能争出个胜负,因为两班男生都夸自己家的瓜最甜。 再听王橙的八卦还让我知道了教练虽对凌佳嘉有情,但凌佳嘉无意。在凌佳嘉众多的追求者中,教练并不是最上乘人选。男生有排行榜,女生也有。好事的女生还专门给凌佳嘉的追求者分了等级。以颜值、学识、风度作为三大考量标准,共分了三个等级,教练排在三等级,二等级的以大二的张磊为例,计算机学院的,凌佳嘉的早餐他全包了。听王橙传闻,凌佳嘉就没吃过。呼声最高的是一等级的周轩然,大二声乐学院的,还会弹钢琴,去年的元旦晚会,他一首钢琴曲独唱《不能说的秘密》吸粉无数,成了d大的新晋男神。可惜,这么多追求者,凌佳嘉似乎都看不上,更喜欢跟着金童。有人说是金童不愿被比下去,硬拉着凌佳嘉,挡了她的桃花。我倒觉得是凌佳嘉正好利用了金童,替她挡了这些桃花。 好事者永远不止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声:“教练,明天就见不到你了,以后想你了怎么办?留个□□呗。大家以后还能聚一聚。凌支书,赶紧记下。” 坐我旁边的王橙蹭了下我,小声地笑着:“周轩然公然追求凌佳嘉,让她树敌不少。1班的□□味好浓哟。这充分的证明,没人追,也是件好事,为世界和平做贡献。” 我对上王橙亮金金的眼睛,给与了十分赞同的眼神。 酒还没喝的教练居然真的被怂恿着往凌佳嘉的方向走去,我们的眼神齐刷刷都向凌佳嘉看过去。看来,每个人内心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突然,坐凌佳嘉身边的金童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教练,横在他和凌佳嘉之间,语气十分诚恳:“她说的对。教练,明天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但这短暂的三个星期都给我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时光,希望以后有时间还能聚一聚。若是不弃,我作为1班的班长,就代1班向教练要一个联系方式,希望日后能再聚首。” 手机都递到跟前了,可美人就在手机之后,教练心有余但情况不许,只好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在了金童的手机上,再无奈的叹了句:“今后多联系。”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一触即发的情感纠纷大剧就被金童这么三言两语的化解了彼此的尴尬,我们一群围观者只能败兴收回自己的目光。我倒没有多大失落感,到是王橙哀嚎了一声:“这样为朋友挺身而出的室友,给我来一打。” 我笑着:“去给她说一声,你可以打地铺。” “打地铺,我也干。”王橙对顾全大局、舍生取义的金童十分欣赏,“都说金童有特殊照顾,我倒觉得她为人挺好的。在1班,比凌佳嘉得民心多了。” 由于王橙的称赞,让我向第一排的金童多看了几眼。看不清她的样子,看不清她的神态,但是她挺直的背总让我十分羡慕。打小,我就有些驼背。虽然不知道金童到底是咋样的人,但是她今天的这出英勇救美倒是博得了不少好感。不过,我俩不属同班,不在同室,她的好坏,与我相干不大,也就听听传闻就行了。再加之,我对那些有特殊背景之人,更是敬而远之。要知道,院子里嘴硬心软的肖姐姐就是被有背景的林姐姐替换了,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这事还弄哭了汪玲。打小,我们四个就对有背景的人,不咋地喜欢。 女厕所: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周轩然去a栋找凌佳嘉,凌佳嘉愣是没有下来,让我们的小周董在下面受冷风吹。”假装哭泣的女生拉着另一个女生哀怨着。 另一个女生也为周轩然打抱不平:“她太过分了。一开学就十分霸道。一张整容脸还敢如此嚣张。哪天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她。”两人坚定的眼神一对上,就更加笃定自己的信仰。 俩人离开后,隔间门打开,金童走了出来,另一个门凌佳嘉一脸郁色的走了出来说了一声:“她们真无聊。” 金童应了声:“的确。” 强撑不过三秒的凌佳嘉还是卸下了自己的面具,抖动着眸子追问着:“你会帮我吧?”金童对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凌佳嘉知道,金童会,因为金童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越是孤独的人,越希望有人陪在身边,习惯了以后,发现是一只吸血虫,也不会忍心掐死。凌佳嘉也浅浅的笑了,只是这个笑,不止是因为金童会帮,还是因为她和金童的距离更近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男生是白痴吗?明明拒绝了还要追上门来,难道他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凌佳嘉也够惨的。前有男生纠缠,后有女生作怪。都是男生惹的祸。学校真应该颁布一条规定,学校乃学习圣地,禁止谈情说爱。。。 ※※※※※※※※※※※※※※※※※※※※ 云朵不需要打地铺^_^赶紧去 蝴蝶 由于地理位置不佳,最前线的阅兵看不清楚,我们开始小团体作战,以私谈为主。而表心失败的教练也识趣的和别班教练侃大山去了。我们班成了散养。 王橙一声:“快瞧。”让我不禁抬头,看到许文倩拉着金童、凌佳嘉、徐梦、陈莉莉一起离开。一脸懵的我又开始受教于王八卦:“千真万确的小道消息。许文倩的独舞变成了c院的集体舞。1到4班共十六个人。所有班的阅兵式完了,该轮到各院的节目了。听说我们院是古典舞,还是金童编的舞。我靠,这金童有什么不会的。” 我默默的在心里想了想,金童,外号,神童吧。十六岁的妹子,真是让我们汗颜。 王橙不满的来了一句:“陈莉莉那妮子满的够实的。要不是我亲眼撞见了,她还在跟我打马虎眼呢。真不知道,一个节目,有啥好隐瞒的。” “代表学院表演,总归是不想被别人捷足先登。保守一点,也对。”我把帽子拿下来,齐刘海被打湿了,贴在额头上。 “你呀,就会做老好人,逮谁都帮着说话。”王橙向后撑着身子,“这德行,可不好。” 这德行,我也知道不好,但是从小到大,就这德行,懒得改了,也就不改了。所以张晓月惹了麻烦,见到院长奶奶走来,最喜欢拉着我给她挡枪。而院长奶奶每次都要问我替她辩解的理解。我变着方的找,总能找到理由替她开脱。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中考一结束,我和冉然回院子探望院长奶奶。院长奶奶拉着我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总替别人找理由,自己没少受欺负吧。”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只往院长奶奶怀里钻。我还记得院长奶奶安慰着我:“小云朵呀,善良,没错,但,也不能一味的善良。该出手时,不好意思出手,就动口。有些委屈不能白白往肚子里咽。”我嘴里答应着,心里记着,却屡屡没能成功。凡事,都有它的缘由,而这个缘由,以大化小,以小化无,以他责变我之过,反倒成了我减少麻烦的好方法。从到雷家到离开雷家,百试百灵。 第一次大型的表演,各院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耍大刀的、走秀的、唱歌的、跳舞的。。。十八般武艺,齐齐上演。气氛是一浪高过一浪。而轮到c院时,更是助威声震天。究其原因是,c院最娇艳的花儿们都上场了。谁不想一睹芳容?不看她们的舞姿,不看她们的的妆容,单看她们曼妙的身姿就足够让男生尖叫。 随着空灵的音乐响起,领舞的许文倩像一只白色的银蝶,翩翩起舞,她的粉丝们已经脱离了教练的管制,纷纷涌在舞台下呐喊。泉水“叮铃”一声,舞台上所有的舞蝶都动了。台下响起了吹口哨声。不用看台上的表演,光是听,便能预测出哪个节目更胜一筹,众望所归。 台上表演离我们有点远,而我和王橙也不属于好的看客,更喜欢坐着不动动动嘴皮子。音乐声被一波一波的尖叫声打断,更扫了我们的雅兴,干脆稳坐自己的位置,准备等前线的女生回来听二次报道。只是远远的望去,台上的蝴蝶们真是灵动,一只接一只,看着看着,怕她们真会接着一阵清风飞上天去。 “啧啧啧,她们跳的可真不错。”王橙如大师般开始点评。 我一脸好奇的盯着她:“你不是比我还近视。” 王橙摸着她的下巴,故作高深:“有一种欣赏叫,只可意会。”我讪笑一声。 前方已有战地女记者回来,大家立马把她簇拥在中间。她美滋滋的向我们摇头摆尾着:“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赏。” “别怎那些虚,赶紧说些实的。她们真的跳得很好吗?”一女生激动着,连带着我们也跟着激动地翘首以盼。 战地女记者伸出一身手指摇了摇:“不是好。”期待过高的大家有些败兴,准备离场时,她又提高了嗓门:“是一级棒。”一下子又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她这才娓娓道来:“虽说许文倩领舞,但是其她人都跳得不错。站在最后的金童,个子最高,为了配合大家,好几个动作都弯着膝盖,拉成同一高度。呵呵。她的小心思,都被我的火眼睛睛识破了。她们伸手有延伸感,抬脚欲飞仙,几个跳跃的动作更是彰显了女性的柔美。看了这么多节目,没错了,我们院铁定是第一。”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几家欢喜几家愁。摇摇望去,她们已经退场了。我们的小剧场也结束了。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该干嘛继续干嘛。 王橙靠近我笑道:“我敢保证,明天,d大的校花名单就出来了。” 我想:她们这么大放异彩,校花的名头,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没过几分钟,她们换上了迷你服,脸上的妆容和头上的发型却没有变。一归队,她们就得到了周遭人的赞许。教练也趁着热闹向她们送上了赞美。 第一次,看到没戴帽子的金童,才发现她的头发盘在头上,不少,散落下来,应该比许文倩的还多。之前看着她的背,总是一个马尾,现在换一个头型,倾斜的侧面,让我看到了她另一面的柔情,就像一股春风无意间扫过淡粉色的牡丹,它飘落在绿油油的春水上,荡起阵阵涟漪。无风,就这么静默的躺在水面上,不艳丽,却明媚。 王橙靠近我提议着:“不如我们先来内部投个票。校花这圣神的一票,你会投给谁?” 我反问道:“那你呢?” 王橙笑裂了嘴:“当然是徐梦。2班2班,谁与争锋。”她的话,惹笑了我俩,也就忘了追究我这一票。 我的一票,会投给谁呢?我带着笑意扫过备受瞩目的第一排,那里有许文倩、徐梦、陈莉莉、凌佳嘉,和金童。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衣服,我却只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只蝴蝶上。因为她刚刚摇落了我心头的一朵牡丹花。 最高潮的部分来了。那是份荣誉,那是片灰色地带。我从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得,因为我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默默地坐在台下,远远的观望着他们的风光无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就说嘛,我们班是金童。”王橙无力地鼓掌。我们这里再激烈的掌声,她们也听不到,倒不如让自己省省力。 看不清,放到让我有种放松,毕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正如此时此刻我们相隔的距离,注定了她的高高在上,我的平凡无奇。 主角归来,大家不免又要送上祝贺。好在我们在后面,都谈不上多大的交情,看看她被簇拥就行了。我和王橙只想早点结束,早点和军训说拜拜。 当听到主持人说:“祝莘莘学子们生活如意,学习进步。”我和王橙已经激动地握住了彼此的手,时刻准备着和魔鬼的时光说再不见。 本来台上一结束,台下便散场。热情的许文倩又号召我们集体留影,纪念我们可能唯一的军训。提到“唯一”,大家也就聚了过来,有喜有悲。王橙拉着我站在最后面的边上,不照耀又好撤。不料组织者金童指点完江山后几个箭步站到了我们的旁边。王橙这个小迷妹激动地使劲拉着我的手。我疼得偏头向她看了一眼。正巧,对上了金童明媚的笑脸。尴尬的我耳根子热了起来,只好回之一笑。 结束后,不是王橙拉着我,而是我拉着王橙就往后走。简直不敢看金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她太好了,长得好,身世好,舞蹈好,军姿好,声音好。。。什么都好,反倒让我有些自惭形秽。她就像太阳,照耀着大地;我就像小竹鼠,怕阳光的直射。 “你跑什么?我还没和金童打招呼呢。”王橙抱怨着。 我却没法解释自己的内心的挫败感:“累了。” “国庆放假一周,你还怕没得睡的。”还在埋怨的王橙话题随之一转,“国庆你要回家吗?” 我突然慢下了步子:“不。”没钱。 “我也不回家。”王橙高兴地挽住我的手,“s城我还是第一次来。不如我们国庆去逛逛吧。” 对于王橙的提议我无法回应,因为我找了个假期工:“不好意思,我找了个事做。” “切。”王橙拉着我的手甩着,“真没意思,放假了还打什么工。” 看着撒娇的王橙,我真的很羡慕,她非大富大贵之家,也不用为自己的一日三餐而愁。而我,囊袋已空,不得不为生活而奔波。好在,我年满十八了,可以明目张胆的打工了。 “云朵云朵,我们国庆乘风飘扬吧。”王橙拉着我的手开始磨人。 我心里打定了注意,咬定青山不松口:“你还是找她们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王橙“哼”了一声,赌气似的往前走。我无奈的摇摇头追上去:“要不等我拿了工资,请你吃饭。” 王橙这才转悲为喜:“你说的,可不要食言。” 我大手一指:“d大的食堂,任君挑。”我俩笑着融入人流里。 看台上: “你小子眼光不错呀,媳妇在台上飘呢。”一男生向自称是许文倩未来老公的男生说着。 另一男生摇摇手纠正:“我媳妇换了,最高的那个才是。” “你小子又换了,不靠谱呀。” “靠谱,靠谱,我最靠谱。我只爱心中的女神。只是女神随时都在与时俱进。” “哈哈哈。你昨天说许文倩柔弱的像一只兔子,惹人怜爱。那现在这个呢?” “她呀,厉害的像娜塔莉波德曼。既有丰富的内涵,又有诱人的外表。” “我草,这么厉害。” “要不怎么是我媳妇。哈哈哈” 金童的日记节选: 表演结束回到班里,大家都来祝贺,连2班的也来了。她为什么不来?是坐的太远了吗?怎么说,我们也一个班过,太不近人情了。。。 结束留影时,我看到她站在最后,心里便锁定了一个和她最近的位置。一人之隔,她偏头我看她,拘谨的她笑得很勉强。我见她不是这样和朋友笑的。她的笑很灿烂,很明媚,就像太阳的光束,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为什么一到我这,就收敛了她的光芒,对我如此吝啬。。。 拍摄结束,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次,这么近,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真是浪费了大好的地利。好在我在删选照片时,发现她偏头看我的那一瞬,我们四目相对的美好时光被记录下来。唯有这一张,我保存了下来。。。 ※※※※※※※※※※※※※※※※※※※※ 蝴蝶蝴蝶飞花儿花儿开o(* ̄︶ ̄*)o 夜路 难忘的军训过后是国庆小假期的开始,脱离魔爪的大家迫不及待的脱下汗臭味的迷你服,换上自己多姿多彩的衣服,展示着各自的风采,踏上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有的是回家的火车,有的是旅游的专线,还有的是本市的公交。而我,很不幸,以上三种都不是。因为我选择了最绿色的出行方式——步行。 我们寝室,八个人,除了我,都走了。走在去打工的路上,一想到下了班回到寝室,寂寂无人,一股开心窜上心头。倒不是我有多讨厌她们,而是我更喜欢一个人的空间,一个人的独处。我心里的房间,现在也只有张晓月、冉然和汪玲能住进来。 虽然进入了秋天,但是国庆却阳光灿烂,人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名为幸福的笑容。我也不例外。不光是生活有了自由的空间,更重要的是,我要有自己的收入了。暂时可以缓解我的经融危机。虽然雷叔叔依旧定期给我的账户打钱,但是我有些愧对于他的心意。那些钱,静静地在我的账号上攀升,但是我并没有想要动它们的念头。我怕一动,以后就更还不清了。 我在招聘公告里找到的打工地方是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座商场,步行四十分钟,公交二十分钟,打车十分钟即可抵达。在商场的负一楼,琳琅满目全是各种小吃。我选中的正是其中的一家奶茶店。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我特意提前来和老板亲自沟通。协商之后,除了国庆七天临时工,还可以延续到每周周末,分为两班倒,早班是九点到下午四点,晚班是四点到晚上十点。工资除了基本工资还有当天的提成。虽不多,但省吃俭用,也够我一个月最基本的开支了。所以我立马就和老板签订了临时雇佣合同。 第一天上班,为了给老板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八点就到了。步行四十分钟,也就是我七点二十就出了。加上吃早餐、洗漱,我的国庆小假期,从早上六点五十分就正式拉开了序幕。出校门时,学校静寂无人,一种名为踏实的感觉让我却让我倍感舒心。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我在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启程了。 虽然我想树立一个勤奋的员工好形象,但是忽略了其他人以及客观的现实。我满怀憧憬的来到商场的员工入口时,大门是紧锁的。我只好在旁边等候。过了十分钟左右,里面看守的大叔开了门,看到我笑问了我几句,才放我进去。接着,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走到奶茶店时,不出所料,我的另一个搭档她还没有来。我只好又待在一边,继续等。好在,奶茶店有几根高凳。 终于看到我的搭档郑欣慢悠悠的走来时,我激动地迎了上去:“郑姐。”我想着人多礼不怪,再加上我接下来的时光少不了和她相处,总得表现得有礼貌。即便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奶茶店,该有的职场礼节还是应该有的。这是早就步入社会的张晓月和冉然告诉我的。 但是郑欣似乎并不看好我,随意的哼了一声,然后打开店的门,有些冰冷的友情提示着:“九点上班,提前个十分钟到就行了。”郑欣从抽屉里取出围腰递给我,脸色似乎并不好:“你来得太早了,反而会让别人认为我在偷懒。”说完,郑欣不再理我,开始做准备工作。 她的话如一盆冰凉的水向我倒来。突然,我意识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好意,并不一定能得到别人的回应,或者,还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将手里的围腰捏了捏,将心头的委屈咽进肚子里。然后默不出声的开始给郑欣打下手。 虽然我的早到让郑欣有些不满,但是她并没有在其他事上过多的迁怒。只是我第一次做奶茶,对很多流程不是很懂,手脚不快且错误多多。引来了她不少的白眼。我虽心有难受,但是不敢声张,毕竟这份工作的时间、地点,工酬在招聘栏里是最适合我的。每每受到郑欣鄙视的眼神时,我总是安慰自己,第一天,失误难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国庆,大家都往外走了,商场的生意很一般。休闲的时间,郑欣开始了对我的短期训练。为了明天,我认真地做笔记,尤其是各种奶茶的步骤、配方、比例。唯一值得我欣慰的是,我可以试炼,然后自己喝。 商场里的奶茶比外面的贵一两倍,要是平时,我绝对不会花这闲钱。但是现在有免费的喝,倒是十分满意。只是这味道,就不敢保证了。交班时,我已经喝了四杯自调奶茶了。一肚子的水。郑欣是财务负责,要和晚班的张晴对账,我便先行离开。 之前来这个商场,没有仔细逛过。下了班,往商场一站,五层的建筑,广播里是舒缓的音乐,空气干净清新,时不时就能看到清洁人员的身影。顾客穿梭在各家店铺里。有时尚的女生,也有帅气的男孩。父母牵着孩子,老人相互搀扶。各种各样的购物袋在人们的手上提着。大家脸上都嘴角弯弯,笑声连连。要是我的将来能在这样的商场里购物,那该多开心呀!我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回到寝室,我一头倒在床上,感慨做个奶茶妹也不容易。脑子里要记,手要快,腿还得站得住。脸上僵硬的笑容感觉把这么多年的腼腆都弥补完了。但是一个翻身,我看着横梁上的年轮,想着自己领工资的场景,就不自觉又弯起了嘴角。 在阳台上洗漱时,我看到楼下的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球。内心有些羡慕他们的挥洒的青春。 大大的食堂,只零星的坐着一些没有去处的我们。菜色也少了许多。吃晚饭,我往图书馆走去。大学的时光,我不想荒废。 借了相关的书籍,我在图书馆一楼的小花园找了个椅子坐下。平日里,这里是大家伸伸胳膊唠唠嗑的地方。现在却静谧的很。我的头上是弯腰的竹子,青翠摇曳。我将帆布包放在一边,翻开书,开启了学习的时光。 第二天,我和张晴一个班。她比郑欣爱笑多了。加上我昨天晚上的奋发图强,今天的失误率大大减少。两个闲暇的时候,她还会讲一些趣事。有自己的,奶茶店的,商场的。而我,最喜欢做倾听者。时光匆匆,当郑欣来时,我已经背上了帆布包,和她打招呼准备离开。她却叫住了我:“云朵,王远临时有事,你给他带一下班。” 我朝郑欣看去,她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她的话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张晴主动地暖场:“云朵,谁家没个什么事。今天你就辛苦点。明天让王远给你顶班。”我也不是介意,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放帆布包的时候,我又把刚脱下的围腰拿出来。 第一次连班,站到晚上十点,还得和郑欣一起对账,关铺子时,紧张感卸下,疲惫感顿时升了起来。郑欣作为前辈还没走,我自然得殿后。 商场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郑欣也往停车场走去。我俩分道扬镳时,她丢了句:“不要忘了明天的早班。”我正想问一句王远明天不给我顶班吗?就只见郑欣冷漠的背影。我抿着嘴只好把挂在嘴边的话收回去,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喧闹的商场顿时安静了,周围的店铺也关的七七八八。大家三三两两离开,我和走一个方向的人越来越少。当初我就和老板商量了,都排早班,晚班怕回学校不安全。今天的特殊情况让我不得不被迫尝试一个人走夜路回学校。当路过公交车站时,我也寻思的坐公交回去,但是天不如人愿,途径学校的公交车十点半就没了。而现在,已经十点四十三了。我只好拉了下肩带,硬着头皮,迎着夜风,独自一个人回校。 虽然路上还有些零星的人,但是我毕竟第一次,心里的擂鼓打不停,前面有人就快几步跟上他。当他拐弯时,就加紧步伐走大路。我相信,路灯会为我照亮回去的路。 忍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终于看到学校的大门,我直接箭一般的冲了进去,穿越了大门,我才停了下来喘大气。回首一望,门里门外依旧漆黑寂静,我的心却倍感安全,回宿舍的步伐也轻松了许多。 十一点过了,路上的人几乎没了。我双手拉着帆布包的肩带,感谢它的陪伴。突然,咻的一声,我看到一辆车从我的身边驶过,车速有点快,不过几秒就消失在了黑夜里。这么快开车回校的,应该有什么急事。我这才想起,宿舍楼的宵禁是十一点半。我立马飞奔了起来。 没跑几分钟,我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人。一阵紧张又让我寒毛树立。我放慢脚步,放轻脚步,一步步靠近,发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将头埋在腿间。我的脑海里第一念头就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喝醉了睡马路? “同学。”我试探性的靠近,夜很静,我的声音很明朗,见她没反应,我又喊了一声:“同学?”她才慢慢的抬起了头。 金家的厨房: “我听说,三小姐今天要回来和老爷吃饭。”一个妇人正在摘菜。 另一个年轻的女生回道:“自从三小姐去读大学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回家。” “老爷好像不喜欢三小姐读那里。” “大小姐二小姐都是名牌大学,现在出国深造。三小姐却只考了个二本,老爷能不生气吗?” “小夫人之前不是经常把三小姐是神童挂嘴边。啧啧。现在大夫人更有说的咯。” “所以说,今天我们千万不能出错,不管是大夫人还是小夫人,都得罪不起。” “知道了。一会儿上了菜,管家不叫我,我绝不去饭厅。”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小姐也真是。从小到大学习都是第一,怎么一到高考就失利了。” “我听说,以前都是小夫人去给三小姐买的成绩。这不,一高考,就露馅了。老爷可生气了。” “哎,老爷本就不喜欢三小姐,现在更不喜欢了。” “你见老爷喜欢哪个小姐了?对她们谁没说过重话。就只有小少爷,老爷才当做宝。” “嘘,别说了,被大夫人听到就惨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军训完,放假了。我可以去哪里? ※※※※※※※※※※※※※※※※※※※※ 大晚上的w(?Д?)w注意安全 谢谢 “金,金童!”眼前这个微微扬起头,冲着我傻笑的人让我大惊设色,一个念头浮现出来:喝醉即将要睡大马路的居然是人气女神金童。这个重磅消息要是让王橙知道了,她会不会被惊得从家里冲回来。 虽说平时没什么交集,既不是同一个班也不是同一个寝室,但,至少是同一个专业的。秉着救一人胜造七级浮屠,我再进一步向她靠近,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我明白,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好端端的一个天上的人儿,竟被它弄得要露宿大马路。这传了出去,连带着我们学院都要被带灾。因为军训展演后,我们学院的院花就摇身一变,成了1班的新晋女神,金童。她现在可是我们学院的招牌。 为了王橙,为了我们学院,我将我们学院的招牌扛在了肩上。金童看着瘦,毕竟也是一米七的人,又喝了酒,微醺的状态,整个人向我压来,我差点都站得住脚,但也只得搀扶着她赶紧消失在这个丢面子的地方。 我的一双腿,肩负着两个人,漫长而艰难的爬坡上坎,终于走到寝室门口时,紧锁的大门,黑黢黢的门卫,再加上印象里黑脸的宿管阿姨,让我心里一凉。这时,不明事理的金童还“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心情大好,她空闲的手向后一伸,连带着身子也向后一仰,猝不及防的我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前有大门而不得入,后有大路而不知走。进退维谷的我还得照顾一个喝醉的人,真是心累。我一手紧紧地拉着金童搭在我肩头的手,另一只手牢牢地锁住她的腰,以免她再乱动。正在我看着扇大门十分惆怅的时候,不安分的金童又咕哝了一句:“睡觉,我要回寝室睡觉。”呢喃完,她还趁机在我的颈脖处磨蹭。她的这个声音不似她平时那果敢,有力,软绵绵的反倒平添了几分娇弱,就像一个小孩子,正在妈妈的怀里撒娇。 我用余光扫了扫她,见她一脸沉睡的模样,心里的埋怨少了许多:“十六岁,的确是个孩子。”我拦着金童转身,向着为我紧闭的大门,艰难的转身:“希望王橙的情报是对的。” 真感谢一路的电灯,才让我能肩负金童步履蹒跚的走到传说中的a栋。也是我避而远之的那栋坐落在树林里的宿舍。 喘着气,看着门卫屋里的灯光,我终于尝到了苦尽甘来的滋味,立马驮着金童继续往门卫走。轻敲了几声,门卫立马有人过来。宿管阿姨本来一脸不爽,但看到我肩头的金童,立马笑逐颜开,三步并作两步走,麻利的把门打开,还关切着问道:“怎么,喝多了?赶紧进来,夜里风大。”有了宿管阿姨的帮助,我肩头的重担总算是轻了不少。 情报员王橙曾给我科普过,a栋,一座特殊的宿舍,能住在里面的人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哪像我们这里一学期都才多少。至于这个大价钱是多少,她没有告诉我。但是她绘声绘色的告诉过我,a栋不仅仅在硬件上甩了我们不知道多少,就连在软件上,宿管阿姨都是二十四小时候命,而且绝对不会因为宵禁而怒发冲冠,更不会将a栋的特殊户们关之门外。我这才敢驮着金童回来。 听到宿管阿姨殷勤的叨念,我才真的明白a栋与我们之间的差别远不止王橙嘴里说的那些。站在电梯前,我木讷了。也许我们奋斗一辈子,也踏不进这部电梯,载我们青云直上。 宿管阿姨亲自帮助我将金童松进她的寝室,再祝福了我几句才离开。这是二室一厅的小型公寓。我不敢骐骥的宿舍。将金童搀扶进她的房间时,极度简单的屋子又让我大跌眼镜。我以为以金童的特殊身份,怎么也得添置些东西。要知道我的桌上也放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金童的屋子就像没人住的一样,似乎除了原本的配备,就什么也没有了。一时间,我以为宿管阿姨领错门了。 将金童放在她床上后,我扭动着自己十分酸软的肩,再细细的环视了她的房间。真的太简单了。四面白墙,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一个电脑台,一个置物架,真可谓一个字来形容,真是空。 不老实的金童翻了个身,才让我回了神。我将她压着的杯子抽了出来,盖在她身上。她蜷缩个身子,更像个小孩,嘴里还在呢喃什么。我虽好奇,但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起身离开,却突然听到一声清晰地,夹杂着苦涩的喊声:“妈妈。”我重新注视着金童,她依旧蜷缩着自己的身子,被子下的她,只有个头露在外面,弱小了不少。再加上刚才的那声喊叫,我的心隐隐犯痛。让我想起了坚强的张晓月,也会在月圆之夜,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哭着喊:“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鼻头一酸,眼睛一热,我不假思索的坐在金童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身子:“没事,虽然妈妈不在,但是只要知道她是爱我们的就行了。”一滴酸涩的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立马拂去,讪笑着:“安慰别人,怎么自己哭了。”突然,我感到被子在动,一低头,看到金童移了移身子,向我靠来。我不禁伸手抚摸着她的青丝,就像抚摸着张晓月一样。其实,大家褪去白日里的光环,都是怕黑的孩子。 听到金童匀称的呼吸,我才慢慢的起身离开。不愧是特殊宿舍,它的客厅还配备了沙发。既然寝室回不去了,我干脆借她们的沙发一宿,也算是补偿了我对她的照顾。金童那声无助的呼喊牢牢的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我醒来时,突然想起自己还要打工,猛地一个翻身,拿起帆布包就往外面跑。我听到图书馆前的钟声敲了九下,着急的抱怨了一声:“完了,迟到了。” 赶到奶茶店时,郑欣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她的工作。我不好意思的走进去企图解释:“昨天晚上。。。”刚要说出金童时我却觉得不能把她的糗事说出来,只好随机一编:“昨天晚上睡迟了,今早起晚了。” 郑欣面无表情着:“嗯,迟到一次,扣款五十,你知道的。”我抿着嘴,有苦说不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郑欣在考勤表上给我重重的记下迟到。工资还没有到手,就已经开始被扣钱了。我突然对这份工作失去了热情。郑欣见我的神色异常,站在前辈的角度教导我:“自己的失误自己负责,这是规定。若是不乐意,可以辞职。”我瞟了眼把背影留给我的郑欣,只能默默地受教了。 交班时,王远先到,看到郑欣就把手里的章鱼丸子递上去:“郑姐,昨天谢谢你了。” 郑欣难得的笑了:“没事。提前通知我,我好安排就行了。” 王远又走到我跟前,将另一份递给我:“昨天辛苦你了。” 替他上了班,得了一份章鱼丸子也不错。我接过便开始吃了起来。不料郑欣来了句:“云朵,你来和王远对账。”见王远站在收银台前,我也只好放下手里的丸子前去交接。等我再回来时,发现丸子不在了,垃圾桶里有两个已经空了的食盒。我向郑欣看去,她正和王远谈论着商场的活动。我心里暗叹了一声,拿出帆布包和他俩打了招呼离开。 回到学校,坐在食堂,吃着大米饭,我盘算着自己的工资,去除今天被扣的,一日三餐,日常必需品,心里一阵比一阵凉。无奈郁闷的我用筷子挑起一粒米饭,又让它从缝隙间落下。周而复始,感受着一粒米饭的无助。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二栋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我真的看到了。金童正站在楼下,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我心怀疑惑,但选择了忽视她。毕竟我们没啥关系。我们寝室能和她扯上关系的许文倩也回家了。那她是来干嘛的?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从她跟前走过时,听到她清清楚楚的一声:“云朵同学。” 我立马停住了脚步,心里不停地质问自己:是在叫我吗?叫的是我吗?我没听错吧?看到金童重新站在我眼前,我先笑了,仅仅是出于礼貌,掩饰内心的惊愕。 金童也礼貌性的笑了:“云朵同学,昨天是你送我回寝室的吗?” 这个回答我有些迟疑了。看着金童人畜无害的脸,寻思着她还记得自己昨天的糗事吗?点头还是摇头,哪一个选择才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可能见我迟迟不答,金童有些腼腆的开了口:“谢谢。”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往我这里递:“这是谢礼。”不明情况的我下意识的接下。金童又率真的补充了一句:“我还得请你吃饭。” 好人有好报让我有些懵了:“不用了吧。举手之劳。” “不。要不是你,我就闹笑话了。”笑的烂灿的金童又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金家主卧: “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金夫人替金老爷换下衣服。 金老爷不屑地哼了声:“丢脸的东西,还指望我给她好脸色看。要不是你拦着,当初我就打断她的腿,看她怎么去读书。” “金童才十六岁。正是叛逆期。你凶,她比你还凶。” “身为金家的人,就得给金家长脸。要不是从小看她聪明,我才不会把她养在身边。真搞不懂了,区区二本专业,都是些不入流的同学,既不能帮她扩张人脉,又不能广拓视野,有什么好学的,浪费时间,还让金家成了的笑柄。当初要不是老张作保,一定能上清华北大,我才不会让她去参加高考,直接送出国。免得贻笑大方。” “老张也没有料到金童会高考失利。你也别怪老张。我们儿子还在一高呢。” “他见到我不赔礼道歉还想怎么着?每年的五百万他不想要了?” “在s城,谁不知道金家是最看重教育事业的慈善家。从小学到大学,哪里没有金家的足印。老张也就是老马失蹄。你也别往心里去。” “公司的事这么多,我才没有时间管这些闲事。” “没时间还发这大的火。” “谁叫她姓金。” 金童的日记节选: 金家就像一个樊笼,我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小鸟,只能每日噙着泪看着遥远的天空,用沙哑的嗓音吟唱自由的圣歌。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樊笼?谁,来带我逃离这个地狱?我透过金丝缠绕,希望能看到也许,也许某一天,也许某一人。。。 ※※※※※※※※※※※※※※※※※※※※ 怕黑怕一个人┭┮﹏┭┮ 泡面 这一声“谢谢”让我有些尴尬,眼神直接选择从她的脸上飘开,“算,算了吧。”我都选择遗忘的事,她却特意跑来致谢,着实出乎我的所料。尤其是她这么高的一个人,我这么和她无关的一个人,其实,没必要吧。 我刚一说完,金童立马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声音也跟着惆怅了起来:“你,是觉得我有些丢人了吧。大晚上的,喝醉了酒,就差点睡大马路上了。” 原来她记得,还记得不差。虽说是她的糗事,但是经她嘴里这么轻松的一说,我却觉得这些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了,丢脸的会是我。这可吓得我连忙四处张望,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紧张:“别,别这么说。我们去吃饭吧。”看到有两个女生从宿舍大楼走出来,边走还往我们这里看,惊得我啥也不顾了,只想把金童带离这个是非地。 我一动,金童果真跟着动。我总觉得朝我们这边的注视越来越多了,脚下的步子快乐许多,就差提腿跑了。耳边急切的风刮过我的面颊,好似在提醒我周遭紧张的氛围。我只顾着加快步伐,直接忘了身后还带了个拖油瓶,也忘了我走得这么急切的原因。直到,金童叫了我几声,才恍然记起身后的人。 我咬了下唇,继续戴着尴尬的面具转向她:“恩?你想吃什么?”我在脑袋里快速运转着以我为中心点,七大食堂的具体地理位置。我尽量用平和的目光盖住内心的殷切希望,期待金童不挑食,来一句都可以,我就可以顺水推舟选择最近的食堂。不是我懒,而是我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场意外碰面。毕竟我和金童从入学到现在,就没单独说过几句话。两个从未深交的人,四目相对的坐在一起,多无聊,多尴尬。 我尽量让自己嘴角的微笑显得不那么生硬,更希望金童和我怀揣同样的想法。让这场偶然的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金童有些腼腆开口的话居然是:“我想吃泡面。” 我的嘴巴微微扩张,大大的疑惑了一声:“啊?”是我听错了吗?我的身子不禁向前倾了下,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泡面不行吗?”金童说完,嘴角恰到好处的向上翘,就像此时此刻,我的眼里所看到的蛾眉月,两角弯弯。而她的眼睛犹如这轮皎月一般,有些明亮。让我不忍拒绝。见我没说话,金童裂开了嘴角:“那我们回寝室煮泡面吧。”说着,她就一个转身,往a栋进军。 看金童走了几步,我才突然了悟自己当下的立场,没有拒绝,不是该跟着她走吗?立马抬脚跟上。院长奶奶说过:人要言而有信,既然没有拒绝,即便心里不愿,也得好好完成。 金童一个转身看着我,还好我眼疾手快不然就撞上她了。但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眼我,好像只是在确认我跟上了,然后好继续在前面带路。 a栋,我是第二次进来。刚一踏进大门,耳边就传来宿管阿姨殷切的关怀,更重要的是她还记得一面之缘的我。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鉴别。一想到总喜欢训人的二栋宿管阿姨,我的心里真是十分羡慕眼前的这个有特殊身份的人。宿管阿姨这样的阿谀奉承她们已经听得太多了,成了习以为常,可以毫不顾忌的无视。而我,面对这样热情的宿管阿姨,多看她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不属于我的热情,真让我束手无策。 这一次进金童的宿舍才发现她们不仅有客厅,还有专门的厨房,厨房里一应俱全。我在心里暗暗抱怨这云泥之别。要知道,赵岚和张晶莹为了在寝室开个小灶,可没少向高年级的师姐们讨教如何在寝室逃避罪责煮饭煮菜煮火锅。她的尝试,没少让我们寝室的电路跳闸,惹毛了宿管阿姨,害得我去背书。 眼下,看着金童光明正大的从橱柜里拿出电磁炉,我的心里又一次感到了我和她之间的悬殊。 金童仅仅只是拿出了电磁炉,然后就放在橱柜上,一脸天真的看着我。她是主人我是客人,她不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动。 金童有些窘迫的用手捏着插头,小声着:“该插哪里呢?” 她的声音小,但我的耳朵不聋,也看出了她扭捏下的“君子远庖厨”。我拿过她手里的插头,环视一圈,便将它插入了最近的一个三孔里,也不抱希望,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个泡面了,而是大胆的越俎代庖:“锅在哪里?” 见我忙上了,金童也开始指点江山,只是她说的吞吞吐吐:“应该,应该在这里吧。”我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那是个空的柜子,再瞟到她,她十分不好意思的矗立在柜前。大胆的猜测,这是她第一次进这间厨房。我也不难为她,直接动手,翻箱倒柜。 凭借自己的直觉,我不光找到了锅碗瓢盆,还有各种味道的泡面,调味料,时蔬。拿着盆接水时,我看到已经退到门口的金童倾斜着靠着门栏,脸上是浅浅的笑,她的眼睛好似在发光。一瞬间的战栗让我立马回归自己的主战场。明明是她提议请我吃东西,感谢我的出手相救,辛勤照顾,结果却变成了我一人忙前忙后,给她做晚餐。 她高高在上,太阳一般的人,不下厨房就算了。但是她还大言不惭的给我提意见:“可以加个鸡蛋吗?我看韩剧里可以加鸡蛋。”“需要加青菜吗?这是青菜吗?”“这会儿要加酱油醋吗?这些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金童静静地站在门边,女神一枚,一进了厨房,就成了十万个是什么的小宝宝,生活自理十分堪忧。看着金童专注的研究那些食材时,我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大孩子,恐怕今天也是第一次下厨,没下厨的人,居然敢邀约别人下厨,心,真的大,也不怕我在外面一说,她精明能干的形象瞬间掉价。 但是每一次看到金童拿着东西向我天真的问来时,我又不忍伤害她。她的幼稚,无知,不应该成为我们取笑的话题。毕竟,人都有自己的短板。而且,这么low的短板她都不怕被我知道,我又如何能辜负了她的信任。 进口的泡面就是不一样,光看面相就十分劲道。再加上应金童提议而添的鸡蛋,青菜,卖相更好了。 我把锅端在厨房的茶几上,金童负责拿碗筷。色鲜味俱全的泡面,让我又有了食欲。但我还是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的将筷子放进锅里,少少的挑了一些,准备意思意思就放筷,毕竟我遇到过自己太过没有眼力动了别人的碗筷而被训斥的事,以后凡是同吃,总是观察着,注意着。但它们太调皮了,挑了又掉了,挑了又掉了,急得我真想把就地正法。 突然,有一双筷子加了进来。我一抬头,看到金童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着笑意:“我帮你。”不愧是院花,她一笑,我感觉听到了花枝在颤动的声音。 果不其然,有了金童的协助,再调皮的面也乖乖的进了我的碗。看着金童的筷子从我的眼底消失,我以为在心里说的话却不经意间说出了口:“你,不介意别人吃过、碰过?”一说完,我便想哐自己一下,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今天的邀约不过是一个谢礼。谢过,我俩就此分道扬镳,何必想要深交。 我惊慌失措正抬头准备换个话题时,却看到笑脸盈盈的金童用她的那双筷子夹了面,毫不犹豫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咕哝着:“我还担心你会介意,才迟迟不动筷。若是,你不介意,我就更不会介意了。” 见她这么坦然,我也慢慢的放下自己心里的疑虑,正常的开始吃,开始挑,开始做自己。见我放下拘谨,金童这才把被她闲置一边鸡蛋分成两份,挑了一份在我碗里。我看了看碗里的鸡蛋,又看了看对面的金童,一口就吃了。蛋黄的味道夹杂着面汤的味道,增了不少鲜味,也增了不少口感。泡面加鸡蛋,真是一个不错的搭配。 一锅面,吃到最后,只剩汤了。金童吃饱了将筷子放好,端正的坐着,而我,撑得真想直接趴在桌上,选择就地阵亡。但是这不是我家,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我也坐直了身子,迎着金童的目光看去。 金童再次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我立马推卸这份过重的表扬:“举手之劳,昨天无论是谁,我都会出手的。” 金童浓厚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微微展翅,带起了一阵春风,嘴角一弯,百花盛开,杀伤力真是我的n次方。不愧是最后杀出重围,票选最高的女神人选。“不只是昨天,”金童把手放在桌上,身子向我微微靠近,掷地有声:“还有今天。” 我俩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好似两颗吸铁石,看久了,感觉会被吸进去。我开始有些迷失,耳边是寂寞的空气,眼里是看不尽的笑意,脑袋直接嗡嗡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股莫名的勇气让我有了一丝期待,或许,我能和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做朋友。 凌家: “嘉嘉,你和金童相处的如何?”凌父正专心地看着财经报纸。 凌佳嘉拿起牛奶得意地笑着:“她把我当朋友。” 凌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凌佳嘉发表自己的见解:“把她传的这么厉害,我看不过是她妈妈用钱堆出来的。” 凌父淡定着:“你们张校会是那种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人吗?不是。他那双老鹰眼不会看错。错,只可能是金童,故意错。”凌父边说边翻看另一页,似乎这个话题并不是他在说。 凌佳嘉惊讶着:“清华北大不去的人,来我们学校凑什么热闹。” 凌父放下报纸,拿起牛奶:“十六岁,叛逆期。” 凌佳嘉不屑的将牛奶放在桌上,眼里充满了蔑视,手紧紧地捏着牛奶杯,她更恨不得手里捏的是金童。一个一直在碾压她的存在。从高中开始,到大学也没完没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刺痛,痛。我就知道回家只会听到我爸的冷言冷语。高考,大学,不过是分数而已,我想多少就多少。既然我爸这么期待,我却偏偏不想。一个名落孙山就让他气了这么久,若是我再执意留在d大,他会一直气。他一气,我就高兴。所以,不论他说得多难听,我都得听。只要出了门,就是我的自由。唯一不足的是,我那个恨不得把钱都穿在身上的妈妈,接着我爸的话继续对我说教。我撇下我妈,随便进了一辆车子,是我妈的车子,司机还在上面。我一声令下,他驶出金家,我真高兴。我还发现车上有酒。应该是我妈给我爸准备的。可惜,我不赞同它被我爸喝了,我便咕噜咕噜灌了下来。我不知道车到哪里了,只是听到司机说我妈要急用车。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酒而排解,反倒更郁结了。我甩门而下,摇摇晃晃想找一个不乱动的地方。朝着最亮的地方,我坐下了。坐下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清不楚;看见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她的靠近,让我看到她的头顶有光晕,就像撒下的阳光。我想,她应该就是我的守护神,给我带来光明,给我照亮前方 。。。 ※※※※※※※※※※※※※※※※※※※※ 昨天无法参与今天尽力参与明天一定参与 电影 泡面之约来的仓促,结束的也有些匆忙。正在我不知道如何回应金童的再次感谢时,听到了开门声,不过几秒,另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金童,在吗?我带好东西来了。” 突然来的声音吓得我仓皇的站起来,就好似做了小偷,马上要被回家的主人逮住。我紧张的四处乱看,寻找哪个地方好容我藏一藏。但,我还没有找到好去处,金童的室友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我如惊恐之鸟,僵硬地站着,尽量扯出一个算是笑的笑容,尽量不磕磕巴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你,好。” 金童的室友可比我淡定多了。她只是一瞬的惊讶,并且没有明目张胆的写在她的脸上,而是藏在她的眼神里。她见我对面坦然的坐着金童,继续堆着笑:“你好。我叫凌佳嘉。是金童的室友。” “你好,我叫云朵。”我的心砰砰跳,就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小朋友。倒不是凌佳嘉长得有多凶神恶煞,而是,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明显的不屑。虽然只有那一瞬的一瞬,但是我感觉到了。在她正高兴地拧着东西准备进来向金童展示时,却看到误闯领地的我,她的眼里是来不及收起来的高高在上的鄙视。我的手指有些尴尬的搅在一起,好在我把它们藏在了背后。 这样冰点的气氛不过一瞬,凌佳嘉就主动地走过来,将她大包小包的零食往台上一放,背对着我们,口里依旧是那动人的声音:“金童,她是你朋友吗?” 金童还来不及发声,我便无缝连接答来:“不是,我是2班的。只是。”我瞟了下金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会出现在这个特殊的地方。 垂头的金童平淡着:“她帮了我一个小忙,我请她来吃泡面。” “泡面?”凌佳嘉虽然背对着我,但是我能想象的到她那嘲笑的嘴角。 的确,她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我是底在尘埃里的人。泡面,更适合我的身份。我的手有些难受的握成拳头。或许,金童也是这么认为的,才会提出这么个奇怪的邀约。但是,我没有看她的勇气。因为,我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的高人一等。就连笑,也只是单纯的笑,不夹杂任何其他的情愫。 “我觉得很好吃。云朵煮的很好吃。”金童的声音就和她的笑一样,真的就是真的。 内心的小纠结因金童的坦率而化为乌有。我向她看去,的确看到的是一个笑得真诚的金童。我想,这顿泡面,廉价但不卑微。 凌佳嘉转了身,手里拿着两张光盘:“噔噔噔,这是我哥寄给我的。他说很好看。我想着你在寝室可能无聊,就带来给你看。” 金童将温柔的目光转向凌佳嘉,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温柔:“谢谢。” 虽然金童对人一视同仁的温柔,但是这个“谢谢”我却总觉得没有她说给我的那两个分量重。我有些小小期待的看向金童,她的嘴角弯弯,我却觉得没有对我那么真。这是我多想了,还是金童对待凌佳嘉与我,有所区别。我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悸动。 我这么大只在厨房里站着,凌佳嘉也不好赶我走:“云朵,一起看吗?” 但是不用凌佳嘉可以提醒,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只是她的底盘。但是这一次,还没有轮到我开口,金童就抢先了:“这么好的东西,大家一起看吧。也不枉你远在美国的哥哥,辛劳一番。”金童都开口了,凌佳嘉不好催促,我也不好矫情,便开启了看电影之旅。 凌佳嘉负责准备,金童则将零食摆好,而我,主动提议收拾厨房。因为我凭直接感知,这俩大小姐,不下厨房,应该不会洗碗。既然一切有我开始,便由我结束好了。 收拾好厨房,我出来时发现她俩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而对面是一块幕布。凌佳嘉为了显示她的热情好客,主动提议着:“云朵,快坐我边上。” 我则识相的往金童旁边坐下:“我就坐着里好了。”要不是不想和我近距离接触,凌佳嘉也不会选择离我最远的位置。金童坐在我和凌佳嘉中间,成了最好的屏障,也化解了我不少的不适。我目不斜视的锁定屏幕,双脚并拢,双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静止不动,希望在这微微浮动的空气里尽量充当好一个透明物。 随着时间的推进,电影开始了,我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不是因为电影少儿不宜,而是电影是无字幕原声版。成串的英语从我的左耳进,破碎不堪的从我的右耳出。认真的看着画面上跃动的人物,我总会用余光锁定离我不过十步远的门,真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虽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但是别人的盛情邀约,我不好哭丧个脸,只能保持着自己僵硬的脸,不漏出破绽,免得被凌佳嘉更瞧不起。但是凌佳嘉并不是个善茬,她总会直接截取原文和金童交流。我有一种重新回到高三课堂,还是英语课堂的恐怖。我慢慢的吞咽着,希望凌佳嘉忘了我,忘了我,我只个假人。 “云朵,你觉得呢?”但是,很明显,凌佳嘉不打算忘了我。 我“呃”了一声,不知道该不该接她的话,如何接她的话,就像被人推到了天台边,冷风嗖嗖的刮着,我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云朵应该和我一样这么认为吧。”金童微微侧着脸,当好挡住了凌佳嘉。 看到金童嘴角的笑意,我的心安宁了很多,立马顺着台阶往下走:“嗯,和你一样。”凌佳嘉不再作声。虽是个明面上的谎,但说的我有些痛快。当我再看向幕布时,不管上面演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又何必在意。我僵硬的四肢总算是松了,背也有微微塌陷。但身边坐着一个有山一般的人,我有些肆意又何妨。 电影一完,我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今天谢谢你们了。这么晚了,我回寝室了。” 正待我抬脚时,金童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送你。”我本想习惯性的拒绝,但是瞟到凌佳嘉眼角的轻蔑,我收回了决定,啥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直到走出a栋,我和金童才打开了话匣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电影是原文版。”金童的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我摇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英语太差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部电影,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金童的步子放慢了:“是讲一位单亲父亲,如何在困境中逆袭成长的故事。” 两个小时的电影,我全程靠猜,也猜的七七八八:“哦。看到他们无家可归,为生活落泪,心里真有些难受。”如果不是被院长奶奶收留,我们的命运只会比他们更惨。 抬起头,遥遥的注视着缀着星子的夜空,我在心底再一次向远在天堂的院长奶奶说一声:谢谢。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呵护,谢谢您百般周全的为我们考虑,谢谢您让我们感受到了有家人的幸福。正如汪玲说的那样:“奶奶就是我们的奶奶。”只是院长奶奶走得太快了,不能看到我们展翅高飞,自由翱翔的景象。 “你在想什么?”金童也望向了星空。 我心门里面的东西自然不会告诉她,但又不想对她撒谎:“在想家人。”这个答案,再恰当不过。都说记挂的人离去,会飞到天上变成一颗星星,继续守护自己。不知道这万千星子里,哪一颗,是院长奶奶? 金童回了句:“真好。”简单的两个字,我却听出了一丝羡慕、几分委屈。 我悄悄地用余光看向金童,这个天上的太阳,怎么会有阴郁的一面。她的下颌微微上扬,和我一样注视着遥远的星空,她高挺的鼻子,颤动的睫毛,以及随风飘动的青丝,让我觉得她有些寂寞。可能正如东坡居士说的那样“高处不胜寒”吧。 夜风有些凉意,我不善言辞,干脆让自己浸没在这安静的氛围里。但是,金童有些孤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爷爷和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没有见过外公外婆,不知道长辈的爱是什么?一天只知道学,小时候学舞蹈,学钢琴,学背诗,学写字,学画画,学滑雪。。。我跳了一级又一级,却总有人在等待取笑我的江郎才尽。”金童温柔的声音在静默的夜里,显得更加无助。 高高在上的人,好似一棵被拔苗助长的秧苗,在田地里太出众了,不仅被其他秧苗嘀咕,还得一个人忍受狂风暴雨,无人分忧,无人关切。再笔直的枝干总有一天会被抗的累弯了腰。 我眼前的这颗小秧苗,不要看长得高高的,却真的有些可怜。就像汪玲,我们四个之中笑得最灿烂的人,总是背对着我们做穿刺,她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她的手被咬的青红交加。 垂直放在身边的手,我想动一动,就像我平时抚摸痛迷糊的汪玲一样,摸摸她,不管有用没用,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但是我始终没有伸得出手,不仅仅是身高问题,更是越界问题。现在唯一能做的,我只能绞尽脑汁好好安慰她:“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她们的期待,我们没必要买单。倒是我们的生活,得自己想清楚了过。”就像张晓月曾问过我:真的走这么远?是的,走远点,很多人,不用刻意就会疏远.;很多事,不用担心发生后果。 我们彼此静默了一分多钟,金童今天第三次开口:“谢谢。” 我竖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金童对我的“谢谢”,是比给凌佳嘉的更加郑重。我的心里有些窃喜,不为别的,只为金童对我特别的意味。 凌家车里: “嗯,我爸让我回去陪她,说是难得的机会,这叫风雨同舟,更能显得我弥足珍贵。嗯,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没办法,我现在还没有财政大权,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就不用听我爸的,自己想干嘛干嘛,不想干嘛,绝不干嘛。是了嘛。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累。明明就是关系户,还非得展示出自己一副众生平等的姿态。啧啧啧,真是太会装了。明明说过自己不在意那些虚名,但是,又要去争。真是人前人后两个模样。还好我和她分房睡,不然,一想到睁眼就能看到她,我连睡意都没有了。我怎么知道,她家的事,可乱了。就说她那个弟弟,是谁生的,都是个谜。呵呵,是呀,豪门故事多,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们演不出。嗯嗯,说出来比电视还精彩。哈哈,你太幽默了。。。”凌佳嘉在自己车里,肆无忌惮的和朋友畅聊着。司机把车开往d大。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原以为和她并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我们还是碰上了。既然碰上了,就缠上吧。和她在一起,很多事并不是我能预想的,很多事是我或大或小的念头,就像小小的泡面,我爸不准吃,十六年来,我没吃过。倒是买了一大堆放寝室,可惜没有兴致。直到看到她,我想试一试。结果很不错。可惜,凌佳嘉突然回来了。一场电影,让我知道凌佳嘉对她的不善。动物守卫自己的领地,人也不例外。虽然和凌佳嘉相处的时间更长,但我更喜欢和她待在一起。谁叫她是一朵飘在天上的云,自由自在,让我不禁神往,也不禁多说了些唐突的话,但,我对她的谢谢,是真的谢谢。谢她的出现,谢她的偶遇,谢她的举手之劳,谢她的静心倾听。。。 ※※※※※※※※※※※※※※※※※※※※ 夜里风大,云朵也不怕金童的手冻着╭(╯^╰)╮ 纸条 金童送人送到底,直接将我送到了二栋方才离开。以前站在队伍里看她,感觉她高高的,就像一座山,我只可仰望。今天一回首,看着她慢慢融在黑夜里的身影,有些孤寂、悲凉,就像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山,远看白茫茫,阳光给它铺上一层金光,却暖不开它经年的寒气。我站在山脚,一抬头,不是这座雪山巍峨,令我止步,而是它的孤、冷,让我止步,不愿前行。 看不见她的人影了,我才拧着她送的零食回寝室。途径宿管阿姨的门时,我犹豫了一刻,还是敲响了她的门。 宿管阿姨一见我,眉头就皱了起来,足以见得我们寝室在她眼里早就是眼中钉了:“怎么,你们寝室谁又犯事了?好好地一个国庆,你们能不能安生些。” 不用刻意听,宿管阿姨对我们寝室的埋怨可是弹药味十足。我更确定了心里的想法:“阿姨,您辛苦了,这是给您买的零食。国庆快乐。” 宿管阿姨一看我放在她桌上的一大袋零食,刚才还恼怒的眼神立马就笑开了,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云朵呀,你可真贴心。”说着,宿管阿姨就用手指稍稍打开了一条缝,瞄到里面的零食,心情又大好,一把就拉住我的手开始和我推心置腹:“不是阿姨说你,你怎么就摊上了她们几个当室友。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她们没一个善茬。你若想安然度过大学四年,可得早早离她们远点。” 虽说宿管阿姨说得对,但是这寝室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里这么好换,但是既然她提到了,我也顺势问上了:“阿姨,现在有人想换寝室的吗?如果可以,我也想早点换了。”虽说我们寝室现在相安无事,但是通过之前的大事小事,的确让我见识了她们的闹腾。言语拌嘴是小,动手动脚也算了,重点是别殃及池鱼。 宿管阿姨哈哈一笑:“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给你留意着。” 目的达到,我看着那袋被我借花献佛的零食,向宿管阿姨说了声晚安后,赶紧离开,免得再看一眼会有愧疚。 零食被我放在桌上,我疲惫的躺着,心里有些乐,因为昨天的一个偶然,让我今天能和传说中的人待上一会儿,了解她不为之人的一面,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让我有些难忘。不知道下一次我们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接下来几天我都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郑欣和王远都没有再提顶班的事,我也不想把同事之间的关系搞僵了,全当免费服务,维系着不温不火的关系。直到国庆结束,我都没有再见到金童。真可谓是世界可大可小。 大家陆陆续续回来了,也带来了自家的特产,搞得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打着白米饭回寝室一起吃小灶。每次路过宿管阿姨的窗前,都没有听到她叫我的声音,而窗内总能看到各色的人在里面殷勤的和她聊天。看来换寝室这件事可以无限期推后了。其实,只要大家不太较真,很多小摩擦都可以忽略。 正式开学,大家终于背上自己的书包往教室跑。为了减轻生活压力,我决定好好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雷叔叔,不用他交学费了。虽说1班2班的课程是一样的,但是很多老师不一样,导致上课地点不一,所以两班相遇的机会不多。以至于上课一个星期了,我都没有偶遇金童。而王橙因为突来的告白,也把重心放在了恋爱上,那些八卦,离我越来越远了。 再听到金童的消息还是从许文倩口里得知的:金童进了学校的学生会,还是下一任会长的重点栽培对象。而我们的许文倩同学也如愿所偿的进了院里的学生会,和金童一样,成为后备会长。至于金童的室友凌佳嘉,突然传出她要出国留学,害得不少追求者伤心失落。 为了学费生活费,我的时间不是学习就是打工。学校除了寝室就是待教室和图书馆。我的生活开启了白开水状态。但是却因为一个占座而掀起了一个小波浪。那是周四的下午,没有课,我睡了午觉就往图书馆跑,占自己最喜欢的位置。那是三楼的靠窗,闲暇时,一抬头就能透过玻璃看到图书馆外面的小广场,各色的人从里面来来去去,走走停停,给我无聊的生活添加一些人气。可惜,今天靠窗的位置被一个黑书包霸占了。我知道退而求其次坐在对面。两个位置,只是视野的范围不同。被占的位置可以把整个小广场收入眼底,但是我现在的位置只能看一角,不够尽兴。 放好帆布包,我根据教授的建议去找书,回来的时候看到霸占我位置的黑书包主人,他埋着头,一心扑在书本上,看不清长什么样。我也入座,安静的读书做笔记。不料,眼底慢慢的有一张纸条移过来。纸条抵达我的领域,黑书包便麻溜的收回自己的手。我有些惊讶的看看纸条,再看看莫名其妙的黑书包。好奇心的趋势让我打开了纸条,上面的字刚劲有力:云师妹,不好意思,把你的位置坐了。 我拿着纸条更是一脸懵逼,心想:你坐都坐了,再来个马后炮,有意思吗?难道你能让出来?见黑书包没有反应,还是低头专注的模样,我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置之不理,把纸条扔在一边,继续当书虫。但是第二张,第三张纸条接踵而至:我叫李阳,大二。云师妹,我们一个系的。拿着纸条我越看越觉得怪怪的。但是眼前这个人依旧保持一副置之事外的模样,我真怀疑这些是不是他写的。我一张都没有回,扔在一堆儿。 当第四张纸条移过来时,我终于忍不住了,看着纸条我没动,而是尽量小声的发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阳这才抬起了头,浓眉大眼的他,一脸正气,看到我一咧嘴,又带上了几分憨厚可爱:“看完了书,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惊喜,而是惊讶:这人有病吧,我俩又不熟,吃什么吃?但是我微张的嘴,一个字都没有泄漏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是用收拾书包,抱起书本起身离开的实际行动来告诉他,别来打扰我。 其实李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在脑残剧里没少看到这样那样追求的场面。可是一放在我身上,我首先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果断避之千里。倒不是我真的有多讨厌他,而是习惯性的选择了逃避。 晚饭,我一个人吃的。快要结束时,王橙和她男朋友走过来坐我对面。王橙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人家约你,你怎么拒绝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八婆。王橙将我手里的勺子夺下来,十分认真的看着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将被抢的勺子拿回来继续刨饭。 王橙苦口婆心着:“那可是我给你物色的最好的一个。你不知道,我动员他,可是费了多少口舌。”听到事情的真相,我包着一嘴的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橙。王橙继续在那里诉苦:“我都看了,我们院的,他算不错了。而且学习还不错。”突然,王橙向我靠近一步,一脸的坏笑:“你不是刻苦学习吗?他去年也得的奖学金。正好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听到这里,我才恍惚的记得,他好像看的是一本全英文的书。当时我还在心里念叨:厉害了,看原文。想来他的英文功底不差。突然,一个清明当头照,我突然醒了神开口:“他学习好又不能帮我考试。” “可是他可以帮你辅导呀。”王橙幸灾乐祸着,“多好的机会,错失了,你到哪儿找人。” “可是。。。”可是我只让他给我辅导,其他不谈可以吗?话在嘴边,不好意思说。想了想,我还是继续埋头吃饭。 突然,耳边听到王橙大叫了一声:“李阳。”我差点没噎着。 果不其然,李阳坐在了我身边。我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他,略带微笑,以表礼节,象征性地打完招呼立马埋头吃饭。李阳却跟没事人一样和王橙寒暄,我才明了,王橙的男朋友和李阳是一间寝室的。告别单身的王橙努力让我也脱单,我该为这样的朋友叫声好吗? 四个人,他们三侃侃而谈,我静默无声,希望这场会面早点结束。 突然,王橙话锋一转:“李阳,我们云朵的英语可差了,听说你的英语很好,大一就把四六级过了,能辅导一下云朵吗?” 我如惊恐之鸟,立马挺直了背,向自作主张的王橙投去了惊恐的眼神,但是她选择屏蔽了我,又继续添油加醋着:“我们周二、周四下午都没课,你们呢?” “我们也没课。”李阳答得十分顺畅。我的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接着,李阳转而向我问来:“云师妹,你需要我这个免费的老师吗?” 我还没开口,王橙又擅自给我回话了:“要要要,免费的当然要。你说是不是,云朵?”看着王橙向我递来胜利喜悦的眼神,我抿着嘴,恨不得追着她满食堂的打。 凌家: “爸,为什么你突然让我去留学?”接到电话的凌佳嘉气呼呼的跑回家质问她爸。 她爸镇定如山的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反正你迟早都要去。”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 “不早点去,会让金童起意你是故意接近她去的。” “爸,你是为了金童才让我出国的。” “当初我想尽办法约金鹏吃一顿饭都难,现在你和他女儿成了室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大好的机会。以后她肯定是要进金氏集团,你们俩成了朋友,你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凌家也会蒸蒸日上。你就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了。我打听好了,金鹏准备让金童留学,在国外镀金回国进公司。这个d大,她应该读不了多久了。你先去。到时候金童被她爸逼上飞机,到了国外定是心情不佳,你乘机迎合她。” “哼,我才不想迎合她。” “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和她一定得成为最好的朋友。”放下资料,凌爸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看着凌佳嘉,“你懂了吗?” 凌佳嘉嘟着嘴,不情愿的点点头。 金童的日记节选: 凌佳嘉突然说她爸要让她出国。我们这些人,总是要出去走一趟。其实大夫人已经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妈也说过好几次,她们的苦口婆心无非就是我爸希望我早点借出国的借口离开这个不入他眼的学校,莫要再给金家丢脸。可惜,我硬扛着不愿意。我知道,d大,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但是我就是想待在这,让他们不乐意。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我又积极的拓宽社交,把大量的时间放在人际交往上,顺利的加入学校,并成为下一任会长呼声最高的人。学生会的师哥师姐很喜欢我,不仅仅因为我有能力,还因为我姓金。很多事,一下子就变得很畅通。我百般想丢下的姓,却成为我成功的助力,让我哭笑不得。。。 ※※※※※※※※※※※※※※※※※※※※ 后面就知道为什么了o(* ̄︶ ̄*)o 海量 如王橙所愿,每周二、四,李阳都会不遗余力的辅导我。从书面到口语。甚至为了让我能更好的掌握,他开启了英语对话模式。起初我十分狼狈,尤其因为发音不标准,很多单词都不敢说。但是在李阳多次的鼓励下,我还是用蹩脚的英语开始和他交流。他性格开朗,做事细心认真,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敬佩。不那么排斥后,我们像朋友一般相处。 最可恶的要数王橙,动不动就在我的耳边问我,什么时候让李阳转正,他可是苦苦的在坚守,就等我一声令下。我内心是一片哀嚎,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不可能,不然又要被王橙叨叨唠唠。虽然王橙像热锅上的蚂蚁,李阳却再也没有谈过相关的话题,让我很开心,更愿意和他接触。尤其是打工时和郑欣闹的矛盾,他总能站在高处给我最理智的分析,让我能冷静下来正视这样的矛盾。 学期过半,当我再一次看到金童,还是因为许文倩。周四下午,我们整个寝室应许文倩的请求来学生会帮忙。来帮忙的不止我们几个,男男女女差不多有二三十个。 我和王橙在一边给布板刷浆,王橙低声向我透露了为什么是校学生会的事,而许文倩会这么积极,还不惜动员我们:“听说许文倩想身兼两职,既在院学生会又在校学生会。正好校学生会马上就有几个人要退了,她就立马殷勤起来了。” 我回首看着离我们有点远的许文倩,她的小跟班方思雨也在旁边。而许文倩身边正是许久未见的金童。她们正围着桌子商量活动的流程。看过去,个个都听得认认真真,许文倩还时不时发表自己的意见。金童站在最中间,总揽大局,指点江山。突然,她一个抬首,我们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有一瞬的相遇。她嘴角微翘,我也带起了嘴角。虽然我们很久没见了的,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可能,她眼里的落寞让我不忍将她推开。下一秒,她又继续投入战斗中。闪闪发亮的人,在哪儿都是最亮的那颗星。 “凌佳嘉走了,金童也待不久了。”王橙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见我发愣了,王橙哀叹了一声:“听说,她家一直在催她出国。好像一切都办好了,就等她一个点头。有钱人的世界真是豪气冲天。大学说不读就不读,说留学就留学。a栋住的人的确非同一般。” 我惊呆在这个晴天霹雳里,手里的浆汁直往地上掉,惊得王橙推了我几下,我一个没拿得稳,刷子直接掉在了我的腿上,在我的牛仔裤上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的这件小事自然没有打乱整个会场。倒是王橙又推了我一下:“赶紧去厕所擦一擦,看弄得掉不。” 我后知后觉的放下桶,有些木讷的离开。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首,往金童的方向看去,她依旧在和大家激烈的讨论着。我微蹙着眉,心里感觉有些空。 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神色有些颓废,不知道是因为裤子被弄脏了,还是因为别的。只是很无奈,没有直接走上去问个清楚。一个眼里常含苦楚的人,怎么能流浪在外。我又在心在想:若是那夜没有看到金童眼里的那些孤寂,我是否就不这么在意了。只可惜没有若是。 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有人在叫我,一转身,是李阳。 李阳急匆匆的走过来:“听说你的裤子被弄脏了。”我脑海里已经锁定了告密的人,心里盘算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还不等我说话,李阳又补了句:“我陪你回去换了吧。” 我“啊”了一声,直摆手:“不用了。” “王橙已经替你请假了。你不要忘了今天我们还要一堂英语课。”说完,李阳笑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只好头也不回的跟着李阳走了。教训王橙只能留到晚上了。 许文倩为了犒劳我们,特意晚上请我们去吃宵夜。我们寝室算是第一次全体出动。路上,周华和赵岚中间各夹了陈莉莉和张晶莹。而方思雨一如既往的当许文倩的小迷妹。我则挽着王橙和她秋后算账。 抵达烧烤摊,我们挤在两张拼在一起的小桌前。许文倩先开口:“今天谢谢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 方思雨立马说道:“举手之劳。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对于方思雨的彩虹屁大家没一个附和。方思雨也不气馁,反倒是很习惯这样的冷场,继而谈论其他:“倩倩,学生会会长怎么说?” 问到正题上去了,许文倩笑得有些得意:“今天我听会长说,金童只干到这个星期。” 陈莉莉激动着:“她要出国留学的传闻是真的?” “这哪儿算传闻,铁板钉钉的事。”赵岚也插了进来,“1班闹腾得不得了。辅导员也头大。先走了一个凌佳嘉,又要走一个金童,感觉1班要哀嚎遍野了。” “瘫痪不是更好。”张晶莹笑道,“我们班就可以冲上去了。免得处处都被压一头。” 许文倩赶紧打住张晶莹的话题:“今天先谢谢你们的帮忙,再谢谢你们能应邀出来聚一聚。”说着,许文倩就举杯,大家纷纷举起桌上的水杯应和。 冰凉的水从我的舌头淌过,穿过咽喉,留进胃里,我感到全身一颤。她们的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我不那么在乎,反倒是许文倩的那句“这个星期”一直清晰的在我耳边回荡。我一口一口的抿完手中的这杯冰水,脑海里一直在纠结,下午不是还没确定要不要走,怎么天色一变,整个事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也太快了。 王橙蹭了下我提醒着:“你的杯子都没水了,怎么还在喝?” 我低头一看,的确,已经空了。我无奈的扯出一笑,把杯子静默的放在桌上。 我和金童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马上就要插上翅膀,越洋高飞,以后还回不回来都是一个问号。而我,不过和她有过一两件事的交集。以后的以后,再相见,怕是彼此都不认识了。我看着空杯子,一滴水从杯沿滑落下来,弯弯曲曲,抵达杯底,和一滴小水珠融成一团。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不知道是因为肚子不饿,还是这家烧烤不好吃,再或者是因为其他,我的兴致一直不高。对多就是随大流附和。王橙在我耳边叽里咕噜,大多是在吐槽她的男朋友不贴心。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加惆怅了。 最后,周华提议喝酒,一下子把低迷的气氛吵起来了。方思雨尤为激动:“我要喝。从小到大我爸就不让我喝酒。现在他不在,我终于可以试一试了。”许文倩没有反对,方思雨就吆喝了一声,老板立马拿了四瓶上来。 周华一看就是个熟手,把盖子一撬,就给每个人满上。最后到赵岚时,周华并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边倒边说:“以前的事,随风而过,今天我们就一杯泯恩仇。”说完,周华的酒也倒完了,然后我们一干人等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她第一个十分豪爽的一饮而尽。 赵岚也不落于人后,第二个接上,喝之前也豪言壮语了一句:“以后还是好姐妹。”大家又把目光放在了赵岚身上。只见赵岚喝完便和周华眼神一对,她们的眼里不再是藏不住的□□味,而是广阔无垠的大海般沉着冷静。 方思雨也接上:“你们干,我也干。”可当酒灌入她嘴里时,她狼狈的吐了,吐槽了一句:“好难喝,怪不得我爸不让我喝。” 大家哈哈一笑,端起自己的酒。我也是第一次喝,刚入口腔,我也觉得难喝,但是一瓶好几块,比饮料还贵,我哪敢吐,硬生生吞进去。我也学着周华和赵岚一杯就叽里咕噜的往嘴里倒。喝完,感觉喉咙火辣辣的,肚子里翻江倒海。 坐我旁边的周华大赞了一声:“好。”立马又给我倒上。 一边的王橙也在问我:“看不出,你还是海量。” 我低头一看,王橙的杯子还剩一大半。原来不用一口干。我真想骂自己:你是不是傻? 这一头,周华又把酒杯举起:“云朵,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随叫随到。”说着,她又一口干了。我的头开始痛,不知道是看到酒痛,还是周华痛。周华或许看出了我的焦虑,特意补了句:“我喝了,你随意。” 随意随意,我端起酒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我的头,真的有些痛。不只是头,还有眼睛,有些疲惫;还有心窝,夜风灌了进来,有些冷。我无力的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在缝隙之间,一个人影让我眼神一亮。再振作精神一看,不过是远处的灯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整个身子都塌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又那么一灌。只想怎么晕乎乎怎么来。只觉得,眩晕的状态,心里没那么难受。。。 活动室: “许文倩,云朵的衣服弄脏了,我让李阳来接她回去了。”王橙打完电话就来给许文倩报备。 许文倩此时的重心都在怎么出谋划策上,只“嗯”了声。 当王橙走远后,金童随意的插了句:“李阳?我们系的师兄李阳?” “对呀。”许文倩不假思索着。 一旁的师姐嬉笑着补充:“呀,还没看出来李阳这小子都交女朋友了。包的可够严实的。” “所以说,赶紧,你的动作再不快点,都要被小师妹抢光了。”一旁的师哥打趣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许文倩的话如同一把刀子捅进我的心里。我却得装的若无其事。我爸最后的通缉令也来了。双重压力下,我在廊道发火了。会长看到了过来安慰我,说外面的世界更大。但是他又怎么会明白我心里的那份不甘。。。 焦灼之下,我还是徘徊到了她的宿舍楼下,想要一个答案。离开的答案也好,留下的答案也好。敲响401,我感觉心跳的有些快。一分钟、两分钟。。。我转战到楼下。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她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我想直接走过去,却发现她在他的背上。我感觉心跳漏了不止一拍。退、退、退。。。我退到黑暗里,目送她们消失。虽然答案有些残忍。但,总算是一个答案。我一个转身,漏掉了一颗心。。。 ※※※※※※※※※※※※※※※※※※※※ 一个空了一个掉了┭┮﹏┭┮ 拒之 闹铃强烈的响声把我从睡梦里拉出来。醒来的第一个感触就是头痛,就像有很多小刺在脑袋里钻。我一手按着头,一手撑着,有些费力的起身,发现不止我一个揉着头,对面的方思雨,旁边的张晶莹那表情应该不比我差。我慢慢的回想起因,稍稍记起我们昨天都喝酒了,至于醉没醉,意识模糊了。画面如何从烧烤摊变成了寝室,我一想,头更痛了。 王橙从上铺下来,看到宿醉后的我友情提请:“以后你别喝酒了。还没有方思雨喝得多,醉得一塌糊涂。”我眯着眼看着王橙,脑子还是一片浆糊。我明明记得方思雨喝了一口就吐了,怎么叫我还没她喝得多。王橙向我靠来,嘴角微翘:“记得谢谢李阳。你喝醉了,可是他不辞辛苦的把你背回来了。” 我惊得猛地站起,突然撞向了梁子,现在不止脑袋里面痛,头更痛。我咬牙捂着头,心里是说不出的焦急,只得吸了口气再慢慢开口,嗓子还有些哑:“你说我喝醉了,李阳背我回来?” 方思雨揉着头从我身边走过,替王橙开了口:“可不是嘛。我还以为你很能喝呢。第二杯一下肚,你就趴下了。我可是战斗到最后,少说也喝了一整瓶。” 听着方思雨那骄傲的语气,我的心都纠成了麻花。王橙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想想怎么犒劳李阳。他可是一个电话就火速赶来。此心明月可鉴。”说完,王橙得意的走了。留我一个人,头越来越疼了。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子陆陆续续的收拾,准备迎接新的一天。而我沉浸在这个没有印象的消息里不知道怎么回李阳的人情。张晓月交了男朋友后特意告诫我,就算是朋友,若是不喜欢,一定要保持距离,尤其是身体接触,免得沾上烂桃花。李阳的这一背,着实吓到了我。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云朵,云朵,你酒量这么差,以后绝对不能沾酒了。 躲不掉的迟早要来。不等我找李阳,李阳自动的守在我们教学楼下面。看到他向我走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拖拖拉拉了。王橙则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拉着张晶莹窃喜离开。 我本想请李阳在食堂吃饭,以表谢意,但是又担心碰到熟人,而且他帮了我,食堂几块钱的饭,我还是有些拿不出手,便提议出去吃。李阳欣然答应。他领着我去了校外的一家家常小炒店。生意还不错。我们点了两菜一汤,便相对无言的坐着。 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李阳将筷子擦干净递给我先开了口:“宿醉还难受吗?应该给你准备一瓶酸奶。”我接过筷子,摇了摇头。李阳继续体贴着:“不能喝下次就别喝了。若是有人让你喝,你就叫我去给你挡酒。我们男生再怎么也能喝个三五瓶。” 我将筷子整齐的放在桌边,坐直了,严肃的看着李阳。他这人不坏,对人也体贴,但是,我真的没有超朋友以外的想法。尤其是接触了这么久,我依旧不改当初的答案:“李阳。谢谢你。”李阳抿着嘴笑着。我暗暗给自己打气,毕竟,拒绝的话说得再漂亮也伤人:“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 声音刚完,我就清楚的看到李阳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的委屈,他如泄了气的皮球,嘀咕了一声:“朋友?”。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以表肯定。李阳重重的低下了头。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毕竟再多说一句,都是错。为了不错,我选择了沉默。这是张晓月交我的。 我俩的静默直到热汤菜上来才被打破。李阳依旧体贴着给我盛饭:“把碗给我。”但是当碗回到我的手心时,我感到有些烫手。为了减少尴尬,我选择无视李阳,以饭为主。热心的李阳反而安慰着我:“既然是朋友,就别拘束。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处。” 听到李阳这么说,我才稍稍放宽了心,微微抬头看了眼他。见他如往昔般,我也就不那么紧张。但是吃饭的速度只增不减。 结账时,李阳一把拦住我,虽然他的脸上挂着笑,可是眼里是不忍揭穿的狼狈。我也没有多争执,让他买单。回来的路上,我俩啥也没说。到了图书馆,两人用眼神表明了去向,才分道扬镳。看着李阳背着他那个黑色的书包越走越快。我心有惭愧。没了心思静心学习,我坐在小广场的石凳上,环视着这个不大的底盘,零零星星坐着成双成对的人儿在耳鬓厮磨。单身的我们大多数更喜欢快马加鞭穿过小广场。 我仰望天空,灰蒙蒙的,树杈上的绿叶开始变黄,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万年青失去了它本该有的活力。我把帆布包拿下来,从内夹层拿出张晓月送的蓝色笔记本,里面写着“the pursuit of happyness”。那天回来的时候,金童告诉我,它的中文名字叫《当幸福来敲门》。 把笔记本关上,看着对面的小情侣挽着彼此,面带笑意的离开,我再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行径,是不是把来敲门的幸福给拒之门外?我有一丢丢小小的后悔。为了不让这个悔意弥漫开,我夹着笔记本,捞起帆布包就急匆匆的往图书馆钻。一走进去,大家奋发努力的干劲让我把儿女情长全都抛之脑后。 正式拒绝了李阳,最饶不过我的当然要数王橙。但是当王橙来心事问罪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所以当王橙一脸怒意的挡了我的路,我还一脸懵逼:“怎么?谁惹你生气了?你男朋友?要不要我去说说他。” “你还有时间关心别人的男朋友。你男朋友呢?”王橙一大步向我迈进,直挺挺的瞪着我。 我这才了悟她的来意,立马切换话题:“我得走了,免得食堂没吃的了。” 我刚往旁边走了一步,王橙就贴了上来,寸步不让:“你给说清楚,李阳哪里不好了?” 这我咋说得清楚。张晓月也只教了我要和男同学划清界限,没告诉我怎么和朋友交代。我焦急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他长得不错,学习也不错,主要是还体贴。”王橙替李阳打抱不平,气的双手叉腰。那股气势让我不敢嚣张。 我东张西望,小声的回了句:“就是,不喜欢。” 王橙“哼”了声,立马转身离开。我五味杂陈,急忙追上去解释:“真的,他挺好的,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王橙一跺脚,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你太不争气了,这么好的男生就让别人夺走了。今天我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卿卿我我。” 这个突来的消息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见我一脸惊愕,王橙又恨铁不成钢的嚎了声:“你知不知道,他挺吃香的。你不要,多得是女生追。” 我呵呵一笑:“这不挺好的嘛。皆大欢喜。” 王橙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脑门:“你可真大度。这么好的男生说让就让。” “既然不喜欢,就别拖累人家。现在他名草有主,我也放心了。”我哈哈一笑,不是敷衍,而是真心。我想,日后不用在学校躲躲闪闪,可以正大光明的撞见了。 王橙又“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不那么生气了:“窝可给你说了,你错过了他,可真的亏了。”说着,王橙挽着我的手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李阳的好。 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我舒展着身子,假装认真的聆听,认真的自我反省。 头一天才说道李阳被美术系的师妹撬走了,第二天,我就真的遇到了。倒不是我故意,而是我一个放松警惕,就忘了最好要避嫌。一出教学楼就正好撞见了李阳和她的准女友携手而来。 站我身边的王橙输人不输气势,挽着我昂首挺胸的从他俩的跟前走过。我瞟到李阳时,他主动避开了我的目光。我顺势把目光放在了他女朋友身上,又长又直的头发,后面别了一个粉色蝴蝶结。好似在哪里见过? 我们各自分道扬镳后,我突然想起来了。是在帮许文倩给学生会做事的时候,我见过她。至于她和李阳,就随了风,消散吧。 王橙阴阳怪气着:“李阳也真是的,这么快就另结新欢,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想到昨天还在我跟前极力夸赞,今儿个就在使劲批评的王橙,我笑了。这样真心替我考虑的朋友,我得好好珍惜。 王橙突然又蹭了下我,用嘴只想斜前方:“快看,那个,那个,中间那个怎么样?看上去比李阳好多了。” 我顺着她指引的方向看到斜对面正有几个穿运动衫的男生,手里还拿着篮球。为了避免下一个李阳的出现,我立马挽着王橙飞一般的跑了起来:“我饿了,先吃饱了再说。”的确,现在有什么比养活自己更重要的。没了顾忌,我自由飞奔,心情极好。 1班: “真可惜。”男生们长居最后一排开始议论纷纷。 “对呀。俩女神,真的都走了。” “你们说,她们还要回来吗?” “你笨呀,她们回来也不读我们这个班了。” “那到时候我们可以把她们当小师妹追呀。” 这个玩笑的提议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们快看那些男生,好幼稚。”女生扎堆的也开始了调侃。 “可不是嘛。她们俩走了挺好的,最好别回来了。” “我听一学生会的朋友说,她们真的可能不会回来了。” “什么!真的?” “天呀!”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爸说毕不了业就别回来,大夫人说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二姐,我妈说让我用两年的时间修完学分。我说,我走了。只有张伯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越洋的飞机,让我暂时逃离了樊笼,可我并不怎么高兴。。。 ※※※※※※※※※※※※※※※※※※※※ 对,云朵,现在养活自己最重要(^o^)/~ 走了 没过几天,许文倩的小跟班,方思雨请客,主题是庆贺我们寝室的光荣,2班的班长、c专业的后备会长成功被举荐进校学生会。如此大事,方思雨自然是首当其冲给许文倩聊表心意。大家秉着都是一个寝室的,纷纷参与。 自从上一次的把酒泯恩仇后,我们寝室总算是安生了不少。大家手挽手,向着老地方先进。一坐下,方思雨就吆喝着:“老板,先来一件酒。”我向放出豪言的方思雨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看来难喝的啤酒并没有阻碍她豪饮的目标。 酒杯一举起,大家就齐声向许文倩送去了祝贺。许文倩也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鲁莽了。有自知之明的我抿了一口,便认怂的放下酒杯,转战烤肉。喝喝酒,吃吃肉,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许文倩,校学生会还有名额吗?”张晶莹向许文倩投去了一个讨好的眼神。 许文倩淡定着:“校学生会都是一人一职,人不退,职位就不会空缺。” 张晶莹委屈巴巴着:“真是可惜了。我还说有的话,你帮我引荐一下。” “怎么,你想进去?”周华撸了串肉问着。 张晶莹摇摇头:“给我男朋友问的。他不是大三了嘛,想为大四实习添点门面砖。听说校学生会的可吃香了。”说完,失落的她拿起一串四季豆生无可恋的啃着。 坐我旁边的王橙也开口了,嘴里还包着五花肉,吐字不清:“可不是嘛。可惜,人多肉少。” 方思雨立马恭维起许文倩:“所以说我们倩倩最厉害了。才大一就入了学生会。” 王橙看不惯方思雨这么巴结许文倩,微微转头向我小声的咬耳朵:“要不是金童走了,她会进去?”听得出,她的语气里是十分的不屑。 但我更惊叹“金童走了”这个消息,一脸懵逼的询问王橙:“你说金童走了?”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完全忘了许文倩是因为金童走了她才能去补缺,惊讶的询问,声音自然大了些,惹得大家纷纷向我看来。我从对面许文倩的眼里明显的看到了不悦,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立马闭上嘴。 既然我们谈到了金童,对面的赵岚也插了进来:“我听说,金童将一去不复返。我们d大这座小鱼塘,始终是留不住金童那样的大鲸鱼。” 没有观察到许文倩已经变脸色的王橙见赵岚说出了心声,立马也附和上了:“是呀。这么传奇的人物,师哥师姐们都羡慕。” “羡慕什么?”张晶莹也倾身凑热闹。 王橙开始就自己所收集到的所有资料给大家普及,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放在电视上,就差一把折扇,便可以开讲了:“话说这金童,可谓是名门之后,金家在s城也是名门望族。而金童从小便被冠以神童之名。三岁被诗词,五岁读名著,七岁钢琴走起,十岁古典舞担当。更重要的是我们十七八岁才读完的书她十六岁就读完。在一中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她为什么高考失利,成了一个谜。”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除了一个人,那就是许文倩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我从余光里瞟到了她刚才还翘起的嘴角已经耷拉下去,安静的给自己倒酒。明明是给她准备的庆功宴,到头来成了惋惜金童离开的畅谈席,你说,身为主角的她,能不气吗? 陈莉莉也加入了这个八卦话题里:“我还听说,金童一来d大,她家就捐了一千万给学校。” 周华仰天长啸:“为什么这样的人和我不是朋友。” 张晶莹打趣着:“你这马后炮,拍了她也不知道。她已经飞到大洋彼岸,和我们都不在一个时区了。从此以后,她只能活在我们的记忆里。” “我觉得下个学期来,大家都会把她忘了。毕竟,人走茶凉。”陈莉莉举起杯,总算是把主题拉过来了:“我们不要为不在的人惋惜,来,我们再敬许文倩一杯。” 有了陈莉莉的暖场,大家才把注意力重新收回来。我在杯影之中看到许文倩依旧绷着脸。 这一次,我量力而行,一杯都没喝完,大家就打道回府。十分清醒的我被有些不清醒的王橙挽着。大家三三俩俩走在一堆儿。 王橙就像一块无骨的肉,挂在我身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你看你,错失了李阳,现在来背你的人都没有。” 我斜眼看着醉意朦胧的王橙,心里怼回去:也不见得你有男朋友,就有人背你回去了。 王橙这个长舌妇继续叨念着:“你都大一的人了,得趁自己还是最新的小师妹,赶紧找个师哥。师哥不行,至少同级。不然大二,你还得跟新的小师妹争。我妈说了,到了大学,先谈个恋爱,连恋爱经费都给我准备着。但是,我是那种为了钱而谈恋爱的人吗?当然,是。” 我瞅着王橙嬉笑着,心里想着:原来她喝醉了,喜欢说话。只怕是三两杯下肚,她什么秘密都能抖得出来。看着王橙这只天真的小羔羊,我再次笃定了:为了安全,远离醉酒。 回到寝室,有的直接躺着了,有的还能洗个脸刷个牙再躺。而我,这种百分之百清醒的人则要负责给那些已经躺下的人脱衣脱鞋盖被子。当大家都安顿好了,我才去阳台的厕所洗漱。没想到拿着杯子出来时就看到许文倩在那里有些哀怨。 “你也觉得我只是个替补?”许文倩靠着阳台,眼里充满了愤懑。一阵冷风向我袭来。 我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紧闭上下唇,得想好了措辞再开口,免得被许文倩记住。她虽不说,但并不是一个大度之人。不然,也不会等大家都休息了,专门等我赴鸿门宴。我想了几秒,见她执着的眼神,直到这个坎还是得自己跨过去,只能尽量委婉的告诉她:“她是金子,你是明珠。你俩都是有实力的人。校学生会这么吃香,大家都等着空缺。若不是你能力突出,我想会长也不会考虑你。相信你在校学生会会越来越好。” 不知道我的马屁有没有拍对,只看到一言不发的许文倩鸣金收兵,从我的身边走过。我紧张的双肩一下子松了。趴在阳台上,正好一轮孤月挂在天边,我在心里感慨着:金童呀金童,你人走就算了,还遗留这么多历史问题。不过说实话,金童的离开,不仅让我惊讶,更是遗憾。这么优秀的人,为了更优秀的自己,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正如周华所感慨的,我们云泥之别,即便有交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偶然,最终,不会成为朋友。一股莫名的失落从我的心头漫过。孤月慢慢的躲进了黑云里,只留下清冷的光辉。 生活中唯一的特殊消失了,我的日子过得十分规律。周一到周五,按正常课表上课,课余时间三点一线,寝室、食堂、图书馆。周末,我转战商场的奶茶店。在学校,我挂着室长的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杂事,反倒是让我在期末测算总分时,多加了五分。在奶茶店,我熟能生巧,机械性的完成工作。寝室里,许文倩一心扑在校学生会上,还不惜辞掉了院学生会的工作。由许文倩推荐,方思雨顺利进入院学生会。王橙、张晶莹和陈莉莉是我们寝室有家属的人。赵岚、周华和我,把重心都放在了赚生活费上。赵岚补课,周华在书店兼职。大家都有各自的事做,为着各自的生活忙碌着,生活有些平淡无味,也安全了许多。我也没有踏进过宿管阿姨的屋子,更没有更换寝室的想法了。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第一个学期结束了。我凭借自己的努力总分班级排名第四。当然我们班第一自然是许文倩。她的成绩不算优异,但是她的课外总分最高。综合下来,远远超过我们很多分。这残酷的统分引来了班上不少同学的争议。但是大家的投诉意见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因为大学将于生活接轨。通过这次排名,也让同学们明白了,想要生存,不能光会学习、做题、背书,课外的拓展也不可缺失。虽然这件事辅导员强行压下来了,但是不懂的同学依旧闷闷不乐,把箭靶子钉在了许文倩身上。而401也不免受到波及。 第一个寒假如期来临,但是我并没有订购回家的火车票,而是选择了留校。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我不想回去。回去住哪里?回去总得见一见雷叔叔,好吗?无法解答这两个问题的我,目送室友们一个个拖着行李箱离开。 王橙最后一个走,说是陪我待到最后,临行前还特意抱了抱我。我们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我俩的眼里都是对比起的关心。她希望我留校安全,我希望她一路顺风。 虽然课停了,但是我的打工没有喊停。对于这样尽职尽责的临时工,老板很喜欢,特意给我加了五十块。我激动的顺手就握着郑欣的手,被她冷眼一看。我只好一个人憋着乐。 凌佳嘉的寝室: “爸,有话快说,金童约了我去看歌舞剧。”凌佳嘉把电话开成免提,自己在衣柜前纠结。 “这么快就掌控住了?对,就这么干。” “我知道怎么做。爸,你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没问题,等你回来,一环的那套房子和南郊的别墅都写你名下。不过,你得好好和金童相处。若是你和她一起回来,我再送你一辆保时捷。” “成交。”凌佳嘉也找到了自己中意的裙子,爽快的答应。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除了凌佳嘉来了电话,他们都没有打来。一下了飞机,负责照顾我的柳姨便带我去办理手续。不用猜我都知道,手续一办完,我的所有证件都落在了柳姨手中。我一声不吭,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为了这个资格,我重新调整自己,势必恢复的名声,才有回家的可能。。。 每次瞭望这里的天空,总觉得没有d大的蓝,云朵也歪瓜裂枣。真想回去,再看一看d大天空,还有时不时溜进来的一朵云。。。 ※※※※※※※※※※※※※※※※※※※※ 快了快了会遇到的迟早会再遇 聚聚 整个寒假,我买了一张大年初一回去得票,大年初四又回来的票。我连时间都算好了,初一晚上发车,初三早晨到,见见朋友们,和雷叔叔打声招呼,坐初三晚上的火车再回来。我还来得及上初五的班。老板说了,小年假七天,只要来上班每天都加五十。只要抓住小年假的尾巴,我可以额外增收一百五。家也回了,人也见了,钱也赚了。想想我都觉得很美好。 日子按着我的计划进行着。三十多个小时的车,我舍不得买卧铺,硬生生坐回来。白天还好,晚上那叫一个翻来覆去的折腾。为了打发时间,我的帆布包里装了三本书。两本小说,一本专业知识。慢摇摇的绿皮火车载着心无波澜的我一步步向q城逼近。 q城,一座五六线的小城市,比起s城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但是,那是我的出生地,我的成长地,它承载我太多的孙甜苦辣的记忆。虽然我不想回来,但是我不得不回来的地方。 当我顺利从车厢下来时,我感觉自己的筋骨都不是自己的。舒展起来有些咔滋作响。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我麻利的找到车站,第一站,先去看望汪玲。 大冬天的,来医院的人并没有减少。我买了箱纯牛奶就往汪玲的病房赶去。抵达时,她正在洗脸。我的出现让她大为吃惊,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用力瞧瞧,果真是我,叫了起来:“云朵!你回来了。” 她这一声,中气十足,实在听不出是出自有病之人。自然,引来了病房其他人的不满。我低着头疾步走过去:“小声点。我听得见。” 明明是汪玲的失误,却搞得好像是我的囧事,惹笑了汪玲:“块,坐我旁边。” 放下牛奶,将她的洗脸水收拾了,我在汪玲的身边坐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稀稀落落的头发挂在头上。看得我差点没忍住。我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在她面前掉泪。自从两年前汪玲的病情加重,就时不时的往医院跑。到了去年,直接让她住院。我、张晓月、冉然定了一条规矩:无论谁来看望汪玲,决不能当着她的面哭,只能在她面前笑。这个规矩,我们一直都坚守着。数月不见,汪玲那天真的笑容并没有被生活的残酷打败,反而更让生活灿烂。 汪玲激动地拉住我的手迫不及待地问着:“快给我说说,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 汪玲没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在学校好好学习,期待天天向上。当初中考结束,张晓月和冉然分别选择了护士学院和技校。而我和汪玲顺利升入高中。只是,汪玲只读了半学期,身体就开始发生异变,经常请假的她不得不退学。若不是她的病,我应该和我一样,是一名大学生,享受着阳光下的温暖。 “和高中差不多。就是时间自由了些。很多时候都是你自己做主。课业也少了很多。”看着汪玲眼里的期待,我心绞痛,但又不能将她置之不理。我拉起她已经形如枯槁的手,强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语气尽量平和的对她说:“也没什么特别,有时候和几个处不来的人住一间,还会闹许多矛盾。” 汪玲两只手拉着我,依旧十分兴奋:“真羡慕你。” 我反拉住她的手,鼓励着:“等你病好了,就可以参加高考。考到s城来,我们又可以一起了。到时候让张晓月和冉然千里迢迢来找我们。” 汪玲笑道:“好。昨天医生也在给我说,看我的病情有好转,没准今年能出院。出了院,我就让我妈给我办理复学。”看到汪玲的笑颜,听到她的好消息,我的心里暖极了。 出了医院,我随便吃了点早餐,便往冉然的理发店走去。正好赶上她们这群洗头妹先到店里收拾。见到我,冉然直接蹦了出来抱住我,激动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也抱住冉然:“至少回来看看你们。” 冉然重重的拍了我一下:“好样的。走,我带你去吃餐。” 我立马告诉她:“我刚刚才吃。” 但是冉然并没有因为我的这句话而放弃这个行动,依旧我行我素的领着我去她们这里十分有名的早餐店。虽然我吃不下了的,但是我可以陪着她吃,听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她的事情。前几天和一个顾客吵起来了,就因为她洗头时按重了,还被老板批评了态度不佳,扣了月奖金。旁边理发店的一个小伙子似乎看上她了,总想约她吃饭,可惜冉然没看上他。。。 这顿早餐足足吃了个把小时,等她挽着我回店里时,她的老板也来了。看着迟到的冉然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冉然也不是个吃亏的人,先抓主动权,直接对上老板的黑脸:“老板,我朋友专门从s城回来看我,可以请个假聚聚不?” 老板虚着眼打量着我,让我心头一颤,抓紧了肩带,站的笔直。他再看看理直气壮的冉然,干脆转头摆摆手:“去吧去吧。就当把你的休假提前用了。” 冉然憋着嘴,但是有怒而不敢言,兔子般跑到更衣室,拿出自己的包,就和理发店的朋友挥手告别。我俩相互挽着往张晓月的医院走去。 走到医院时,张晓月正好在前台和前台小姐商量事情。 冉然在门外先大声的呼唤一声:“张晓月。”里面的人都往我们这里一看。我羞的赶紧把头一偏,真想远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之者。 张晓月看到我俩,也高兴的走过来。一身护士服的她,看上去真的像一名天使。张晓月没有像冉然这般动作夸张,只是平描淡写的问了声:“你怎么回来了?” “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你们。”我本不打算回来的,只是心挂汪玲,虽然每次她们在电话里都说得平安无事,但是见上一面,我还是比较安心。 张晓月看了看表:“再等我三小时,我就可以休息了。” 冉然摇头摆闹着耍无赖:“我都请假了,你也清了吧。难得云朵回来了,你还上什么班?走,跟我一起翘班。” 张晓月立马点穿:“你自己数数,这是你干的第几家了。我可不想换工作。就三个小时。你们在附近逛逛。” 冉然阴笑着:“我看你是不想换男朋友吧。”张晓月立马瞪了冉然一眼,就往回走。冉然悄悄的拉着我往他们的照片墙上走去,并且小心翼翼的指着一张照片给我介绍:“这就张晓月喜欢的不得了的医生男朋友。” 我细细的看去,带了个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有学问,十分稳重。 冉然又踮起脚向我告密:“张晓月想今年年底就把婚给结了。但是她男朋友觉得太早了。这不,这几天一直闹着矛盾呢。大过年的,还跑我家去蹭睡。” 我们四个都是从院子里出来的。分别被不同的家庭收养。家家对我们都不算差。张晓月和冉然开始工作后都搬出了养父母的家。 介绍完,冉然又拉着我在附近闲逛,讲了不少张晓月和她男朋友的事。很多事我并不知道,初次听来,有些惊讶。比如说,张晓月想结婚了,想生孩子了。这些事对我来说,还十分遥远。冉然讲得眉飞色舞,我听着插不进话,毕竟这些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怎么评价。 张晓月果真准点下班,早一分钟都不行。我们三先吃了顿饭,又携手往院子走。一个我们待了至少七年的地方。它记录了我们懵懂无知的童年。红墙绿树,老旧的门窗,被厚重的锁链关上的大门。过往的一切都成了永远的记忆。包括,院长奶奶。 我记得那是我走后的第三年,院长奶奶因为遗传性的心脏病突发,突然离世。成了我们最不能接受的事实。我们跪在她的灵位前痛哭流涕。冰冷的照片上院长奶奶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只是她的那双暖暖的大手再也不能将我们拥入怀里,给我们讲那些神奇的故事。 站在关闭的院子门前,我们三盯着里面的破败,那段被尘封的记忆瞬间苏醒过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欢声笑语,还有院长奶奶那温柔的声音:“云朵,小心。”“月月,别跑太快。”“然然,多吃点,你太瘦了。”“玲玲,睡不着,就到我怀里来。”。。。很多人,走了,但是很多事,并不会消散。我的眼眶有色涩涩的。 张晓月大喘了一口气说着:“下次,我们四个一起来。” 冉然附和着:“嗯。一个也不能少。”冉然偏着头向我看来:“记住,可别找借口不回来。” 我笑着点头。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敢迟到。 告别了院子,我们找了一地方小坐,各自敞开心扉,希望把这几个月的事情在这几个小时里都讲完。有笑,有苦,有收获,有无奈。虽阔别数月,但是一坐在一堆儿,我们仿佛只是昨天才相互告别。时间、距离,并没有让我们疏离。 晚饭我拒绝了她俩,因为,我得在走之前,再见一个人。 金家: “金童的国际金融学得怎么样?”金鹏拿着财经报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金夫人如实以告:“都是a。” 金鹏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金夫人继续:“听柳姨说,她想再修一个学位。” “什么学位?” “财务管理。” 金鹏放下报纸,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没有再说话。但是金夫人已经了然,不否定就是默许。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有人问我,我的脸书网的背景在哪里照的。我不过是用相机往天上随便一拍,谁叫天这么蓝,云这么白,没有其他的杂志,干净简洁,空灵自然。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 有人举荐我参加学生会,我想用这个名头换回家的机会。但是大夫人替我爸传达了应该要好好学习的精神。我妈也不支持我回去。哪怕只是回家象征性的过个年。大夫人建议我可以去找二姐过年。我拒绝了。第一次,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年。公寓里,只有我。柳姨也回家了。屋子里黑黑的,我一个人坐在窗边,眺望这里的万家灯火,心里凉飕飕的。。。 ※※※※※※※※※※※※※※※※※※※※ 一个也不能少莫名的心塞。。。 买水 走到雷叔叔家,我有些紧张,呼了三大口气,才有了勇气敲门。一阵窸窸窣窣声,我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接着我看到了比我小两岁的弟弟,雷霆。他看见我,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把门敞开了就转身离开。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我的拖鞋还摆在鞋架上。一股莫名的暖意让我的鼻头酸酸的。 “朵朵回来了。”雷叔叔系着围腰从厨房出来,“赶紧进屋,外面冷。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说完,雷叔叔又急忙回他的战营。 我取出拖鞋换上,将门轻轻的带上。路过雷霆的房间,我听到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知道他在玩游戏。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在电脑前扎根。没少被雷叔叔骂。书架上,陈列着好几个相框。其中有一张,有我、雷霆、雷叔叔和雷阿姨。也是唯一张我们四个都在的照片。我静心探望,并没有雷阿姨的身影。心里的忐忑好了许多。并不是因为雷阿姨是传说中黑心后母,倒也不是对我极好。只是,我对她,对雷叔叔有一份深深的愧疚,尤其是再知道了真相以后。 “朵朵,去拿碗筷。”雷叔叔端着冒着热气的菜出来。我得了信就麻利的往厨房走去。好似我从未离开,还是那个刚下课回到家的小女孩。 “霆霆,出来吃饭。”雷叔叔洪亮的声音一吼,整个屋子都有回音。 雷霆一脸无奈的拖拉着身子走出来坐下,话也不说,端起碗就开始刨饭。看他狼吞虎咽的气势,应该是准备象征性的几口吃饭就撤。 “朵朵,快尝尝,你怕好久都没有吃过家乡菜了。”雷叔叔才说完,雷霆就已经吃完了,然后把碗筷一放,重新回到他的战场。雷叔叔看着雷霆的房间无奈的摇摇头。 虽说我们都知道雷霆沉迷于游戏不好,但是雷叔叔阻止不了,雷阿姨也懒得阻止,我,更没有话语权。雷霆,就这样放纵自己,不知道他现在的成绩怎么样了?若是他没有一个好的未来,我总感觉是我的错。 雷叔叔叹了一叹,又把目光聚焦在我这里:“来,吃块辣子鸡。” 我连忙把碗递过去,用心的品味雷叔叔的家常菜。自从去了s城,我真的很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家乡菜。或许大学毕业,我会连家乡的味道都忘记了。一阵辛辣在嘴里蔓延开,我的心里既高兴又伤心。满桌子的菜,我一口接一口,总是吃不饱。 雷叔叔是一个好人,我在他家这么多年,他从未让我洗过碗,厨房的一切都是他承包了。在外人眼里,雷叔叔就是一个好老公,老好人。看着雷叔叔在厨房收拾的背影,一股久违的暖意袭上心头。若是当初不知道,我想,我会真的真的把雷叔叔当做真的爸爸,好好地珍爱他。只是现在,心里的话嘴里不好意思说出来。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自惭形秽的低下头。 雷叔叔瞟到我在门边,开始搭话:“大学生活好吗?” “挺好的。”自由翱翔的我,心情十分放松。生活可以独立的我,心里十分爽快。可以去幻想美好未来的我,心中充满了希望。 “那就好。”雷叔叔将帕子放好,感慨着,“你雷阿姨今天回娘家吃酒了,雷霆不愿意去,一心只想打游戏。若是他有你一半的努力,就好了。” 对于痴迷游戏的雷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雷叔叔,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想起了多年前,我曾经在这个宽大的背上睡着了。 “你今晚的票?”雷叔叔将围裙挂好,打开冰箱拿东西。 “嗯。正好睡两晚上就到了。”为了省钱,回去我依旧买的硬座。 雷叔叔将瓶瓶罐罐装进口袋里:“也是,白天的,你得晚上到,不安全。”说着,雷叔叔将袋子往客厅提:“这是我和你雷阿姨给你准备的罐头,到了学校你可以和你的室友一起吃。” 看着一袋子的罐头,我感觉自己的心里闷闷的。 雷叔叔语重心长着:“我知道,给你打的生活费你都没用。你都瘦了。其实你不用这么介意。实在不愿意,就当是借,借雷叔叔的,等你有能力了再换。” 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故作没事的看着雷叔叔:“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灯光下,一个恍惚,我还以为雷叔叔已经白了头。 “朵朵最乖了,什么事都不需要雷叔叔操心。”雷叔叔刚说完,雷霆就从屋子里走出来,满脸不悦的从我俩之间插过去接水喝。雷叔叔借机又呵斥了雷霆:“真是的,这么大了,还不懂礼貌。”雷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余光瞟了我一眼。我有些紧张,心虚的低下了头。 记得我刚来雷家,雷霆还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趴在雷阿姨的怀里,一看到雷叔叔牵着我的手把我领进门,就稀里哗啦的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把她赶出去,她抢走了我爸爸。”任雷阿姨怎么哄,雷霆就是不停歇。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被吓得躲到了雷叔叔的身后,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我的新妈妈和弟弟。没想到,他这么不欢迎的到来。 不知道小时候的事他还记得不,但是他对我的不喜欢倒一直都是。不明真相的我还委屈,明明是雷叔叔自己来接我的。长大了,我才发现,我真的不该进这个家。正因为我的出现,才让这个原本和和美美的家搞得战火连天。雷霆对我的厌恶,我能理解。 雷叔叔试探性的问了声:“真的不再多玩几天?” 我果断的拒绝了:“不了。”雷叔叔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雷霆将杯子狠狠地放在桌上,一个转身就回房了。雷叔叔长叹了口气:“十六岁的孩子,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个人的模样。她和雷霆一般大。同样十六岁的花季雨季,她已经站在了象牙塔,她已经走出了象牙塔。我俩相隔不止山山水水,却让我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那夜,那个坐在马路牙子边的人,真的让我有些揪心。不知道她远隔重洋,又喝醉了,会是谁领着她回家? 还没有和雷叔叔说几句话,我就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离开。雷叔叔也站起来:“我送送你吧。”不等我拒绝,雷叔叔就主动把那些零食提起。 经过雷霆的门口时,我还是礼貌性的跟他打了声招呼:“雷霆,我先走了。”雷霆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惹来了雷叔叔的不满。我立马打开门让雷叔叔跟上。 还没有走几步,雷霆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了:“爸。”楼道里的我和雷叔叔都转过了身,看到雷霆向我们走来:“你腿脚不舒服,我送姐去车站。”说着,雷霆就将雷叔叔手里的袋子拿过来,一个人往前面走。 雷叔叔先是一愣,然后又对我笑道:“朵朵,那我就不送你了。”我也回之一笑,快步赶上雷霆。雷叔叔在后面嘱咐着:“霆霆,记得把朵朵送进站里。”对于雷叔叔的吩咐,雷霆恍若未闻,自顾自的往前走。 大街上,我俩并行着,中间是那一袋零食。从雷叔叔家到车站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们都默认选择了步行。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但是街边的火树银花都是十分耀眼。 “雷霆,谢谢你。”我鼓足勇气先开了口,一团白气很快的融进黑夜里。见雷霆并没有说话,我有些紧张的瞟了他一眼,心里砰砰跳。虽说雷霆从小就不喜欢我,但是大打出手的情况从来都没有。他最多就是不和我说话,瞪我几眼。 快到车站了,雷霆站住了,冷不丁的来一句:“姐,你买水了吗?”见我一脸懵,雷霆立马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了瓶水,准备付钱时,又买了桶方便面。冷风呼啸,我却感觉自己暖暖的。 到了车站外,雷霆将零食和他买的东西都递给我,踌躇着,他最后还是腼腆的说了句:“姐,路上注意安全。”他还不等我开口就十分潇洒的转身离开。我的嘴角挂上了久违的笑意。 看着雷霆和雷叔叔相似的背影,宽大、安全。我憋了好久的热泪总算是掉下来了。我默默地流着泪,拧着沉甸甸的袋子,心里春暖花开。 坐在火车上,看着雷霆给我买的水和方面便,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真舍不得喝,真舍不得吃。拧开瓶盖,水是冰凉的,但是流进心里,却是暖的。从走进雷家认识雷霆那一天起,我心里就在想:这个弟弟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做他才会接受我?现在,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再纠结了。甜丝丝的矿泉水已经给了我答案。我想,下一次的过年,我可以考虑考虑在家多待几天。放下水,我趴在窗边,静默的看着q城的万家灯火被慢吞吞的火车甩在后面,心里有些遗憾、有些惆怅。 凌家: “爸,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全国人民至少有七天的小长假,而我,才回来玩了几天,你就要赶我回去。”凌佳嘉十分不悦的躺在沙发上抱怨。 凌父却不以为意:“你看看金童,连一天都没能回来,这,就是人们为什么要追逐权力。” “若是她回来不进金氏,我女儿这么多年的陪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不会的。若是没有野心,她又怎么会修双学位。还都是和经融管理有关。金家四姊妹,最后的的权力分割,鹿死谁手,可真不好说。” 凌父一句话点醒了凌佳嘉。再多的不愿意,她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里本没有过年一说。真到了过年这一天,窗外的一如平常更让我彻夜难眠。这样的边疆流放,我还要忍受几年。。。 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吗。。。 ※※※※※※※※※※※※※※※※※※※※ 雷霆这是在故作高冷?不要担心,自然有人心疼金童 桃花 回到s城,我的生活一如既往的为奖学金而努力,为生活费而奔波。虽说有雷叔叔的话,但我依旧没有动卡里一分钱的念头。虽然是假期 ,但学习工作两不误,依旧十分充实。很快,开学了,大家陆陆续续返校了。很快,方思雨也有男朋友了,做许文倩跟班的时间越来越少。许文倩把精力投入在校学生会上,还频繁的出去应酬。其他人没有多大的变化,而我,继续工作日上学,周末上班,生活平淡如流水,无滋无味,却过得特别快。 当奖学金发下来时,我和许文倩各请了室友们去老地方吃一顿。唯一的区别是,我以不胜酒力为由,以水代酒和大家畅饮。最后,都是我搀扶着王橙回寝室。她那个不靠谱的男朋友只知道第二天带几句关心的话。 学费解决了,我有了存钱的念头。为了美好的未来,我从牙缝里开始抠硬币,一块一块的存进小猪存钱罐里。希望等毕业的时候,里面能攒齐半年的租金。这还是和张晴聊天时才知道的生活常识。这也更让我明白,未来虽美好,但也是步履艰辛。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我向着自己勾画的蓝图努力成长着。第二学期结束时,我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排名。但是许文倩从第一跌倒了第二。 暑假开始了,我没有回q城,开始尝试上晚班,学会晚上独立回校。老板看我如此积极,每个月增加了一百,激动得我高兴地跳起来。从涨工资那天起,我对每一位顾客都笑的特别灿烂。拮据的生活并没有让我失去追逐快乐。拿着计划外的这一百,我终于向张晴她们打听怎么逛s城最省钱。 找准上早班的机会,我下了班就背着我的帆布包坐上地铁,往s城中心出发。根据张晴的建议,我开始逐一打卡,不去最旺的地方,只去最省钱的地方。整个暑假,我坐遍了s城的地铁、公交,欣赏了它的方方面面。s城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它的市中心当然是经济最豪华的地方。但是它的郊区也规划的井井有条。充分发挥了这里的地理优势,往来客船络绎不绝。为了保护生态,又大量地种植红花绿树。整座城市既保留历史的风貌,又修建了不少现代建筑。古今糅合,形成了它别样的风韵。 新学期的开始,又是一批新的师弟师妹走进d大。看着新的面孔,听着曾经的询问,一种时间的流逝感从心里淌过。没过几天,当看到他们站在烈日炎炎下,我们则风轻云淡的谈论曾经的我们,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触。 不知道怎么回事,才进入十月,我们寝室接二连三的分手。就连整日在抱怨却从没想过分手的王橙也蒙着被子哭了起来,其他几个更是声泪俱下。一时间,我们寝室愁云惨淡。唯一可喜可贺的,要数许文倩如愿当上了校学生会会长。当她邀约时,大家都没有心情去庆贺。这么大的喜事,只能她自己享受了。 快到期末了,许文倩也交了一个男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最求过凌佳嘉的周轩然。这个重磅消息在寝室炸开了锅。首当其冲以方思雨惊呼的最大声。刚分手没多久的她便拉着许文倩开始传授她的恋爱秘诀。这么个大喜事,大家没有再拒绝许文倩的男朋友,周轩然的邀约,纷纷出洞。或许大家也想趁机沾沾桃花运。 在学校附近的小酒吧里,周轩然还当众给许文倩深情款款的唱了王力宏的《大城小爱》,引得台下的女生羡慕不已。大家对周轩然的好感蹭蹭蹭上了好几个层次,对许文倩的事业爱情双丰收羡慕至极。 不知道是不是许文倩的脱单让我们寝室转运了,大家新一轮的桃花又纷纷绽开了。就连看破红尘,立誓不再误入爱河的王橙也点头答应了学弟的追求。临近期末,就只剩我和周华没有脱单。倒不是我俩没人追,而是我俩暂时都不想,对于别人的暗示视而不见。王橙又一次失败的牵线在前,所以她也不想再白操心,干脆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和学弟的浓情蜜意里,发誓,至少谈个一年。 为了期末再创佳绩,我在图书馆待到熄灯为止。不然早早地回寝室,也是听她们各自聊电话煲,此嗲才消,那嗲又起,听得我我浑身鸡皮疙瘩。努力有时候会迟到,但不会一直缺席。通过我的刻苦努力,期末排名,我终于上升了一位,也就意味着我的奖学金又保住了。 第二年的寒假,我依旧是小年假回了一趟q城。这一次比去年多呆了一晚。这一次雷阿姨没有缺席。这一次我们推着出院的汪玲回院子留影。毕竟等我明年再回来,院子会被夷为平地,作为基础建设,景秀公园的一部分。这一次依旧是雷霆送我去的车站。这是这一次,他不光给我提了一包雷叔叔准备的零食,还有雷阿姨给我买的衣服。本来两手空空的我,下车时,两手满当当。 时光匆匆,大一的新鲜劲早已过了,大二的拼命劲一直都在,大三更是努力加油,一定要保住每年的奖学金。我的生活按着我的计划一步步的走着。我很享受这样的付出与回报。至于王橙的叨念,我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一段陌生的感情。我也成了我们寝室唯一一个单身。 万事万物到了一定的阶段总会有一个质的飞越。而这个变数正是在我刚踏进大四的时候。 王橙以我们要实习,需要和同事公司时刻保持联系,必不可缺的联系方式——手机,必须要拥有一部。它的功能不需要多炫酷,只要能接拨电话即可。我便抽了下班时间,咨询了张晴,找到了离商场最近的手机市场,买了个二手手机。它的确不炫酷,沉甸甸的似搬砖,黑漆漆的像石墨。但是我很喜欢,因为它便宜。 由于我年年都得奖学金,学校优先安排我。而我没有选择最好的,而是选择离我们学校近,能力也不差的一家公司实习。第一天进公司,我专门穿上学校统一定制的西装,抬头挺胸的站着,说话一本正经:“大家好,我是今年的实习生,云朵。”话刚说完,大家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紧张的我连笑都忘记了。 经理反倒是笑着:“云朵在学校十分优异,选择我们公司真是有幸。来,我们大家一起鼓掌。”应经理的要求,“啪啪啪”声稀稀落落的响了起来。接着大家又做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该干嘛干嘛,好似我的突然出现不过一阵清风拂过,过了就过了,并没有掀起什么。 经理招了招手:“小王,过来。”一个年轻的男生信不走了过来。经理拍着他的肩头介绍着:“这是我们业务能力最强的小王,才来四年,就做出了非凡的业绩。以后,你就跟着他,向他好好学习。你们都是年轻人,沟通也方便。”经理介绍完,我立马向小王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任务完成,经理功成身退。 我还处在紧张的状态盯着我的师傅——小王。小王先是一笑,然后向我伸出了手:“你好,云朵。我叫王一鸣。没有经理口中说的那么夸张。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被王一鸣说破,我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慢慢地伸出手。王一鸣握住我的手,我感到他的手心十分温热。王一鸣的声音也透着暖意:“很高兴认识你。” 也许是王一鸣的热情给我些勇气,我慢慢的抬起头,抿着嘴点着头。为期半年的实习,向我拉开了序幕。 不实习不知道,一实习不得了。之前在学校早六晚十一。而现在,早六,晚不知道几点。甚至有些让周末加班,害得我不得不向郑欣绞尽脑汁调班,赢得了她不少的恨意。这间奶茶店,就属我和郑欣做的时间最长。大二的时候,王远走了,大三,张晴走了。接着陆陆续续的人走进了这间奶茶店,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所以为了能留住我这样的老员工,郑欣对我的不满只能放在眼里。 学习和工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简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要把课堂上学到的巧妙的融进深奥的工作里,我可是撞了不少的壁。但是还好,我的师傅王一鸣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教导我。说真的,当他的手下的确累,但是,收获也不少。 当我们又一个项目成功拿下后,他请大家吃宵夜。吃着吃着,喝着喝着,他就把我拉到了外面。入冬了,冷风吹的我的耳朵都冻了。喝了点小酒暖身的我还是忍不住搓着手取暖。看着已经喝红了脸的王一鸣静默不语,我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提醒着:“师傅,什么事,好冷。” 王一鸣打了个酒嗝,然后把手放在我的肩头,稀里糊涂来了句:“冷,就抱住我。”我不明白的“啊” 了一声后,王一鸣身体实践的真的抱着我,重复着:“抱住我就不冷了。”我更懵了,眉头都要纠成麻花了。王一鸣又在我第耳边补充了一句:“云朵,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这下,我不“啊”了。因为我已近跌进了迷雾里,找不到方向了。 凌佳嘉的寝室: “爸!这陪读,我不干了!”凌佳嘉气的把lv包随手就往沙发上扔,气呼呼的坐下,嘴里还喘着大气,似乎刚和什么吵过架。 “怎么了?”凌父却十分淡定的问着。 “什么怎么了?还不是那个神童,真把自己当神童了。四年的课业,三年学完了就算了。打包回家不就得了,还非得读研。本大小姐不陪她了!”气惨的凌佳嘉直接将脚上的限量款红底鞋发泄式的扔了。 “你挂了一年。她若是两年学完,你不正好毕业?” “爸!” “好了好了。这样吧,跑车提前给你。明天你去看车,选好了我给你订。” “再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你个精灵鬼,还没进公司就开始打公司的算盘了。” “爸,难道你认为金童不值得那百分之五吗?” “哈哈。值。你和一同回来那天,就是合同生效的时候。” “一言为定。” 金童的日记节选: 生活是什么?就是活着,只能活着。不管人前多么的优异,只有自己知道人后的无助。所谓的家里人可以一个电话不来,一来只问我的学业如何。在这里快四年了,我感觉自己越发的像一具行走的尸体。我,不想回去了。。。 ※※※※※※※※※※※※※※※※※※※※ 你可别不回来┭┮﹏┭┮云朵要被风吹走了 嘴碎 不知道王一鸣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反正他表白完就搭在我肩上,再也没醒来。最后是同事送他回家。而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并且害得我在公司楼下徘徊到要迟到了才急匆匆进了电梯。到了公司,也是畏首畏脑,不好意思见人。这么直白,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把我将得个措手不及。 “云朵,你怎么了?”王一鸣突然从我后面坦然的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资料看,“赶紧准备下,要开会了。”说完,王一鸣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的走了。搞得我都开始怀疑昨天他是否说过那翻话了。 既然他不记得了,也让我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我终于站直了身子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但事实并非我想的如此简单。开完会,我上完厕所准备出来时,听到了在洗手台前补装的同事又在叽里呱啦讲八卦。而这一次,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昨天,云朵被王一鸣告白了。” “原来是真的。” “可不是嘛。这小子,原来喜欢吃窝边草。” “依我看,是云朵这个小妮子不简单,一副傻白甜,其实心眼可多了。肯定是她先勾引的王一鸣。这么优秀的人,哪个女生不喜欢。我还看到她向经理送秋波呢。” “哇,这么吗?经理这么油腻。” “现在的小女生,为了上位,有什么不愿意做的。” 我紧咬着唇,真怕自己恼羞成怒冲出去痛打乱嚼舌根的她们一顿。那些谣言就像一把把利剑刺在我的脊梁上。我气红了眼,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该怎么办?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解释,有用吗?还是忍气吞声,抗下这些莫须有的指责?我的十指紧紧捏成拳头,我想找堵墙,狠狠地打上去。 “是我先追的云朵,是我向她表白,你们可别诬蔑我喜欢的女孩子。”一个熟悉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了起来。我猛地抬起了头,想望出去,一滴滚烫的泪从眼眶流了下来。 “一,一鸣。” “我们只是瞎聊。你别多想。”接着,一阵高跟鞋疾走的声音。 我一步走出了厕所,正好看到洗手台前有些颓废的王一鸣。王一鸣万万没想到我会出现,一直口才了得的他突然不知所云,然后紧张的指着男厕所连忙解释着:“我,我来上厕所。”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走进去。我却被他的这股蠢样惹笑了。 我一个转身,正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有泪,有笑。我抹掉不争气的泪珠子,深吸了口气,把笑久久的挂在嘴边,然后,等,等待一个新的开始。 当王一鸣看到我还站在洗手台前,惊得语无伦次:“我,我想,我想还没有上。我再去。” “王一鸣。”我立马叫住他。这还是第一次,我这么指名道姓的喊他。 王一鸣也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了过来,眼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期待:“你,叫我什么?” 我站直了,把手背在身后,心里有些高兴:“你昨天说的话,是酒话吗?” “不是,是真心话。”王一鸣立马答来,还向我急忙走近了几步,“我昨天是喝了酒,但是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敢保证。”说着,他就准备把手举起来,向神明起誓。 我连忙阻止:“真就行了。”我徘徊了三秒看着帆布鞋,才抬起头告诉他:“好吧。” 王一鸣先是抿着嘴再是咧开嘴,最后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的傻样,我想着他刚才义气凌然的模样,有点明白妈妈当初为什么会选择雷叔叔。 就这样,我和王一鸣成了办公室情侣。当然,在工作上,我们矜矜业业,他也不会对我徇私,我也没有因为他而放低对自己的要求。而办公室对于我们的恋情,大家都送上了热烈的祝福。就连那两个八卦女也凑上来说一鸣好眼光。 当我回到寝室拉着王橙出来遛弯时告诉她我有男朋友。她惊呼一声,惹得周围的人纷纷向我们看来。我立马拉住她往前走而王橙则不停地拽住我的手问着是谁,是谁,是谁。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我俩坐在石凳上,我一一向她陈述。王橙的嘴巴则一次比一次大,最后蹦出来的居然是:“我草,谁这么嘴碎,敢这么胡说八道。你说是谁,我明天就去找她俩算账。欺负人欺负到你头上了,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王橙一副恨不得提刀砍人的模样,我心头暖暖的:“不用了。不是她俩,我可能会拒绝王一鸣。”的确。对于王一鸣突来的表白,我第一时间是惊呆了,第二时间则是在考虑怎么拒绝他才能不伤了我们的师徒友谊。但是今天突然来了这一出,我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决定。其中,有几分敬佩王一鸣的敢言,颤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有几分赌气,虽不能打那两个嘴碎,但我还是能听出她们吃不到葡萄的酸味。 王橙拉着我手,一副终于盼到女儿出嫁的模样:“也是,被诬蔑了几句,赢了个男朋友,这笔生意不赖。大学四年,你总算是谈了个男朋友了,还是个不错的潜力股。” 一回到寝室,我脱单的消息就被藏不住秘密的王橙爆了出来。大家纷纷送来了祝福,我只得一一收下,用埋怨的眼神看着王橙。王橙却高兴的不亦乐乎,赶紧给她的小男朋友打电话报喜。这可真是喜事传千里。无奈的我只好静静地扶额。 早餐,王一鸣说他带了;午餐,他请了;就连晚餐,他都准备包了。我立马喊停。这样的热恋,真让我有些疲惫。第二天,他则用早餐换了晚餐。反正,一日三餐,得有两餐。王橙告诉我,这叫正常。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换算下来,当然是想分分秒秒都四目相对,互诉心肠。我听得直头痛。 交往两个星期后,王一鸣约我下了班看电影。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约我了。我不好再推辞,只得赴约。黑漆漆的电影院,我感到有东西在碰我的手,我立马收回。电影看完了,王一鸣一脸惆怅的走出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送我到公交车站。在车上,他全程盯着窗外。我心里有些毛毛的,总感觉自己做错了。至于做错了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直到王一鸣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准备和他挥手告别时,他才吐出了心中的不满:“云朵,你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吗?” 看着一脸黑气的王一鸣,再听到他这么严肃的质问,我不知道怎么缓和这样的氛围,干脆来了句:“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谈恋爱。” 没想到我刚说完,王一鸣就破愁为笑,然后拉住我的手,我立马下意识的收回来,但是被他紧紧地拉着。我愁眉苦脸的看着他。王一鸣却高兴着:“这么久了,我们可以牵手了。你没谈过恋爱没关系,一步步,我来教你。” 我感到周围有异样的眼光看来,可我的手被王一鸣拉住不放,内心十分焦躁,急中生智来了句:“嗯,那今天先学到这里。我还得回去洗漱。你也早点回去。” 王一鸣果真一听便松了手,嘴角是淡不去的笑意:“嗯,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听到他这句熟悉的结尾,我想也不想就转身,疾步离开。只希望刚才的糗态不要被寝室的人看到。跑回寝室,看到大家都在,我才心安了些。 有了第一次牵手,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一次都让牵了,没有理由第二次拒绝,然后,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公然牵手了。就连在办公室,王一鸣都会找机会偷偷地勾勾我的手指。每当看到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我就不忍心断了他的这个小爱好。可是,我可以视而不见,不代表别人也会。 交往一个多月后王一鸣出差了。而我被指名叫到了经理办公室。我刚一坐下,经理就语重心长的开口了:“云朵呀,办公室不是不让谈恋爱,只是,得注意。” 经理的话让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立马低下了头,手指相互搅着,心里因羞耻而紧张了来。 经理见我知错了,语气也轻了些:“一放小年假,你的实习就结束了,但是小王还得待在这里。小王是我们公司的骨干,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作风不好,对他的影响不小。云朵,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连连点头,只想早早离开这里。经理挥挥手,我立马起身离开,但是经理的话却停在了我的脑里。途径工作室,我感觉有好多束目光向我看来,如芒在背。我赶紧加快脚步。 茶水间里没有人,我呆呆的泡着咖啡,心里琢磨着:不能因为我,让王一鸣有什么损失,不然,我得罪过可大了。 端着咖啡一转身,正好看到一八卦同事走进来。我俩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金家: “老公,金童的双学位都毕业了,也被保送研究生了,今年,让她回来过个年吧。”白静,金童的生母,向金鹏央求着。 金夫人也开了口:“我也好几年没看到金童了。” 金鹏沉默了三秒没说话,只点了个头。 白静向仪态端庄的金夫人投去了感谢地眼神,金夫人并没有予以回应,只是自己吃着饭。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妈打电话来,说是我爸准我今年回家过年。我差点脱口而出:不好意思,我不想。但是话到嘴边,我止住了。为什么?一座不欢迎我的城市,我还有什么好回去的。。。 ※※※※※※※※※※※※※※※※※※※※ 金童不在的日子云朵飘的太自在了 口罩 当王一鸣出差回来,我主动约他吃饭。他高兴地连行李都没有放就来找我。我找了个附近的小馆子。饭菜上齐,端起热饭,我打断了滔滔不绝分享此行酸甜苦辣的王一鸣:“一鸣,我觉得我们在公司还是以工作为主。” 突来的话题让王一鸣拉下了脸:“这是要分手的前奏吗?” 我惊讶着急忙纠正:“不是,只是,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在公司,在公司。。。”不检点?这个定论我觉得有些过了。但是有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焦急之下王一鸣接过了话:“不是就最好。又有人在公司嚼舌根了吧。”王一鸣夹了根菜放嘴里放,脸色越来越阴郁。 我立即否定着:“不是,是我自己这么觉得。再过几天小年假。放完了假,我就回学校了。我不希望因为我给你留下什么闲言碎语。”我真心地看着王一鸣,希望他能理解我的苦心。相识一场,不管最后的结局走向何方,我,都不希望任何人后悔。 王一鸣将筷子咬了一秒,然后放下筷子,严肃的看着我:“那好。我会注意的。吃饭吧。菜都凉了。”看着王一鸣稍稍缓和的脸色,我担忧的心才放松了。 从那顿饭后,王一鸣在公司果真恢复了以往雷厉风行的样子。而我,又成为了他的小助手,屁颠屁颠的跟着他,抓住这最后学习的机会。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公司特许,只上上午,下午就开始放假,他们一直要到八号再上班。而我,和他们一起放假,却不回来了。大家都预定了明天回家的票,王一鸣也不例外。下了班他没有再约我吃晚饭,我也追着他赶紧回家收拾。 一起走到了公司楼下,我以为我们挥手作别就完了。没想到已经走了几步的王一鸣突然又叫了我一声。我应声回头,就看到王一鸣小跑过来,一把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下意思推他时,他哈着气在我耳边叨念着:“这里不属于公司了。我,明天就要走了。” 看着大家急匆匆的步伐,听着王一鸣突来的话,我心里生了些疼惜。明天一过,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呢?想到王一鸣的苦楚,我放下了推开他的手。 王一鸣紧紧地搂着我,感慨着:“啊,时间真快呀。你半年的实习期就要到了。真舍不得。” 时间的确快,我用余光扫了眼写字楼。我来这里实习,都半年了。 “让我再抱抱,明天,就没机会了。”说着,王一鸣把头耷拉在我的肩上,酸兮兮着,“为什么你点都不难过呢?”王一鸣为了表示他的不满,还特意在我肩上蹭了蹭。 呃。。。我该怎么回答他呢?因为我的确没有他这么在意即将离别这件事。我反倒在意的是欠了奶茶店很多工期,得用小年假还,该怎么跟雷叔叔和她们几个说。 见我迟迟不回应,王一鸣看着我:“云朵,你都不想我的吗?” 王一鸣的眼睛不大,但闪着亮光,就像一只落单的小狗,怪可怜的。我恻隐之心摇摆着:“想,你走了,我一定会想你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王一鸣这才高兴了起来,慢慢挥手,和我三步一回头的话别。我原地不动,等看不见他才转身离开。 一股冷风吹来,我拉拢着衣领,这里的冬天真是太冷了。我颤抖着身子赶紧去敢公交。不料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达学校公交慢摇摇的开走了。我回首一望,下一班差不多得等二十分钟。与其在寒风中傻等,我还不如走快点,等车到了,我也差不多快到学校了。为了不浪费时间,我疾步在街上走着。 可能是太冷了,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衬的天气更冷了。 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同学,你的东西掉了。” 我转身一看,一个穿黑色长款羽绒服,里面搭了一间米色卫衣,戴着帽子,又戴口罩的人正向我伸出了手。我望去,正是王一鸣送我的挂件,小松鼠。我接过便重新挂在帆布包上,便谢着:“谢谢。”那个助人为乐的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向前面的站牌疾步走去。 只匆匆一瞥,只看见了他的一双晶亮的眼睛,而那双明眸里,我看到深沉的大海,默默沉受着狂风的席卷。看着他步履匆匆的背影,一股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深邃的让人心疼。直到看着他上了车都没有再瞧我,我摸了摸差点被弄丢的小松鼠,才重新踏上回校的路。 大年三十,大家都归心似箭,恨不得把闹钟敲碎了,直接让分针时针都停在十二上。虽然经理也知道大家都不在工作的状态,但是,他也不敢提前放工。只得陪着大家一起苦等十二点的到来。当如愿以偿时,大家激动地嚎了几声,然后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快的半分钟就和大家告别,明年再见。慢的也是三四分钟就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最慢的当然是王一鸣。他提着行李箱拉着我的手走在公司楼下,站在打车带队伍后面,争取最后的时间和我耳鬓厮磨。对于他的交代,我一一点点,但没有多少往心里去。因为它们和我的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但为了不伤王一鸣的心,我只得乖乖的答应。 送王一鸣上车后,我立马跑到站牌,坐车到商场,开始我的小长假。 由于一年难得的小长假,很多人开始选择旅行过年,所以商场的生意并不是很热闹。再加上今天是年三十,谁还没有个家,大家都想早点回去吃年夜饭,更是没有多少人逛商场。我和郑欣守着几乎没客的奶茶店。 “明天我要回娘家拜年,晚点来。”郑欣今年十月份刚结婚,我还随了礼。 我“嗯”了一声,顺水推着:“欣姐,没事,有我,你忙你的。”我也没指望她会真的来。毕竟,大年初一,来逛商场的人不多。我一个人,够应付了。再加上我帮了她,也就是帮了自己。新学期开始,指不定导师要随喊随到,到时候没少求郑欣的。 五点过时,我看到一个穿短款白色羽绒服,头戴帽子,又戴口罩的人从扶梯上下来。当时也没有多想,转身就开始调奶茶。再一个转身时,就看到他站在了郑欣的面前,郑欣说了声:“布丁奶茶一杯。”然后就把单子递给我。我麻利的拿过来就开始调制,心里却在寻思着:这样子,怎么有些眼熟? 等我把奶茶亲手递给顾客后,习惯性的嘱咐着:“小心烫,这里有吸管。”戴口罩的人按低了帽檐,没有多少一句,而是拿了奶茶就转身离开。我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在犯嘀咕。 大年三十,商场统一七点提前关门。大家纷纷激动地收拾东西,恨不得立马一步跨回家。我则让郑欣先回去,我收拾妥帖后再离开。公交站牌等了几分钟坐上车。车上人不多,我选了最后的位置。刚一坐下,我就瞟到了窗外一抹熟悉的白。我再定眼一看,的确是那位戴着口罩来我们店里买奶茶的人。我看着他慢慢的走出站牌,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杯奶茶。这么冷的天,早就冷了。车开动了,这一次我在车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对于这个口罩男,我心里的好奇更大了。 大年初一,商场也特意推迟到下午两点才开门,晚上八点就关门。所以,我一个人应付搓搓有余。这一天,来负一楼吃东西的顾客的确很少。我趴在柜台前看着资料,为开学的论文在做准备。 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我要杯奶茶。”一抬头,又是那个戴帽子口罩的人。我眼里不光是好奇,更是惊讶。一连三天都碰到他,这,正常吗? 但是我们的宗旨是顾客是上帝。所以我只得乖乖的站起来,还得面带微笑:“请问你想要喝什么奶茶?”趁着他选奶茶的时间,我好好的打量着他。他看上去一米七几,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他的手指又白又长,就像玉雕的一般。他一抬头,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深邃如大海,眼里没有恶意。 “请问你有什么推荐?”口罩男反问着。 我尽职尽责着:“港式奶茶是我们的特色,你要试试吗?”见他点点头,我立马下单。 当把奶茶递给他时,我听到他咳嗽了一声,他取奶茶的手指正巧碰到我的手,十分冰凉。见他仓促的转身。我心里揣测着:难道是他感冒了,才戴上了口罩?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他都会到我们店里点一杯奶茶,然后匆匆离开。就连来上班的郑欣都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这人,之前来过吧。” 口罩男的出现让我太在意了。但是除了他的冒然出现,我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最多就是,我偶尔会在站牌看见他。一度导致我把帆布包都放在前面背,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人,怕我会出现在明天的新闻上。 金家: “张伯,三小姐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了。回来这几天,都去哪儿?”负责膳食的刘大妈也是金家的老仆人了。 张伯擦着车窗回答着:“回d大逛了逛,又去附近的商场给老爷夫人们买礼物。” “诶唷,三小姐真是念旧。就读了两个月的学校还这么惦记着。” “是呀。三小姐也怪可怜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想待家里。” “她怎么可能想待家里。老爷那个态度,夫人又是个默不作声的。我看三小姐天天出去,挺好的。也免得冲撞了老爷。” “所以我得把车洗干净了,时刻准备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不容易回趟家,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精神不济,一下来,冷风一吹,就感冒了。即便到了家,也是无人过问。我干脆戴上口罩出门散心。坐在车上,张伯问我想去哪里?s城这么大,我却不知道往哪里去?车子随意的在街上开着。我靠着车窗,一朵洁白的云飘过来,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便让张伯开车去了d大。她,自然不在这里。坐着车里,车靠在路边,从车窗往外看,正是那天开学,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我走下车,慢慢走过去,放眼放去,不远处的那根电杆,正是她发现我的地方。回到s城,第一次有了暖意。一个电话,我知道她在那里实习,立马让张伯驱车过去。我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被一个男的搂着不放。这般亲近,我有些不爽。都说阳光普照,但是,我总希望,这份阳光,只属于我,多好。下了车,我慢慢的跟着她,她的挂件掉了,我捡起来还给她。当看到她纯真的眼睛时,我有些害羞,立马坐上了一辆公交车,逃一般的走了。现在的我,真狼狈。。。 第二天,我跟着她来到了商场,看到她换上了店员服。我要了杯奶茶,今天的我们没有对话。。。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都去了。我们的对话局指可数,她应该不知道我是谁,也许,她早就忘了我这个人。。。 第六天,我坐上了回去的飞机。越洋的飞机上,我心里乱糟糟的。这一次,我真希望自己不用走,就留在s城,守住那一份微薄的暖意。。。 ※※※※※※※※※※※※※※※※※※※※ 吓到云朵宝宝了(^o^)/~ 谩骂 我心里琢磨着要是那个奇怪的口罩男再来,我一定要给郑欣讲。但是左等右等,直到我下班了,他都没有来。第二天,我又问了郑欣,她坚决肯定这个口罩男昨天一整天都没有来。我焦虑的心思更愁闷了。难道真的只是我弄错了?直到小长假结束,他都没有再出现。我才打消了这个顾虑。 王一鸣一回来就来学校找我,我将他给的特产放好后,跟着他去外面吃饭。他一个劲的给我说他家乡的好,还拿出照片佐证。我只觉得他们那里的雪可真大。房檐上厚厚的一层。而我的家乡,能下几场雪就不错了。 王一鸣开始正常上班,没过几天,我也开始回归上学状态。只是,我们不用上课,全身心的投入毕业论文的准备中,甚至还有些同学开始在联系工作了。我们寝室,许文倩保研成功,我拒绝了保研,还是觉得早点上班,有份稳定的工作,好好养活自己,才能让心里的枷锁轻一些。周华、赵岚、张晶莹、王橙都准备毕业回老家就业。方思雨和陈莉莉想留下来试试。大家的目标明确,为着各自目标努力奋斗者。 为了顺利毕业,我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论文的准备上,从早到晚都泡在图书管里,希望以勤补拙。有时候就连王一鸣的邀约都会拒绝。直接导致王一鸣和我闹了不少的矛盾。为了不让自己分心,我干脆随王一鸣,大家都冷战。 从定稿、初稿、二稿、三稿到四稿,半个学期过去了,我趴在图书馆的桌上,感觉自己要疯了。桌上一累累的书,我看着就头痛。暂时放松神经,我瞧着窗外的那些男男女女,他们勾肩搭背,他们有说有笑。我脑子里想的却是:都说大四是毕业分手季,我是不是也该和王一鸣分手了?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了?五天,还是一个星期了? 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我一抬头,正是眼睛有些红肿的王橙。她在我对面坐下,吸了口气,义正言辞着:“还是你说得对,男朋友算什么,毕业才是大事。” 看着王橙终于潜心做学问了,我总算放心了。就在前几天,她和她的小男朋友分手了。她哭得死去活来,我把刻苦钻研学问剩余的精力都用在了安慰她身上。希望她不要一蹶不振。要知道张晶莹也分手了,都半个月了,她还在抹眼泪,无心学习。导师约谈她两次了,次次回来哭得更伤心。 我们寝室感情最稳定的要数许文倩,她和周轩然在学校成了一段佳话。两个人携手读研,高颜值高学问,还成了辅导员们口中训教的榜样。 王橙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稳定,我的稿子也步入佳境,就等导师点头了。王一鸣在我们失联半个月后给我打来了电话,第一句话便是:“你的论文定稿了吗?” “已经交上去了,在等导师回复。”我有把握,这一次,准行。 王一鸣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热情:“那等你定稿了,我们再联系。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便说。我一直都在。” “嗯。到时候再联系。”匆忙的挂了电话,我倚在阳台上。夕阳下,新的一批热爱篮球的身影在篮球场上飞越着。而我们,即将离开这里。王一鸣的冷漠我不是不理解,只是真的很疲惫。一回到寝室,只想倒头就睡。 不出所料,我的论文定稿了。我和导师通了电话后,激动地拉着王橙在林荫小道上欢呼。陆陆续续,大家的论文都定稿了。一时间,笼罩在寝室上空的乌云总算是消散了。大家高兴地相约老地方,准备大喝一场。我自然秉持自己的原则,成了最后收拾摊子的人。 回到寝室,我接到了王一鸣的电话。他说,他就在楼下,惊得我立马跑下去,果真看到他的身影。我有些紧张的向他靠近。 “云朵。”王一鸣也向我走来。 “你怎么来了?”我好奇地问。 王一鸣一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说着,他就把我的碎发别在了耳后,关切着:“论文搞定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等待答辩呀。” 王一鸣摇摇头:“工作呢?你又不考研,毕业后,你想干什么?”这个问题考到我了。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我还不知道怎么跟王一鸣说。王一鸣又开了口:“你要回去吗?” 这个我可以回答:“不。” “留在s城?”王一鸣牵起我的手散步。 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才开了口:“也,不一定在s城。大家都想留下来,竞争会很大。倒是周边的一些城市,竞争不那么大。” 王一鸣直接道来:“没考虑过我们公司。”见我没有接话,王一鸣自圆其说:“怕别人说闲话?其实,你不用担心。” 不等王一鸣说完,我接上:“不是,其实我想去c城。”c城靠着s城的,坐大巴车一个半小时能到。之前学校搞了公开招聘活动,c城有来四五家公司。我都调查了一番,对一家公司很是满意。他们提供住宿,工资待遇也不差。我投了一份简历,他们让我这个周四去面试。 王一鸣停下脚步,慢慢地松开我的手,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为什么不选择s城?” “我”字还没有说完,王一鸣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摇晃着训斥我:“你为什么不留在s城。c城有什么好?我想谈异地恋吗?还是你想和我分手了?” 王一鸣的力气有些大,抓得我的肩膀有些痛。我想推开他的双手,却没能推得动,面对他的质疑,我也气上了头:“王一鸣,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王一鸣继续狠狠地抓住我的肩头,语气更重了,“我的女朋友马上要撇下我远走高飞了,我能不急嘛。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为什么?” 看着王一鸣越来越凶的模样,我的心里有些慌了,左右瞟去,不知不觉被王一鸣带到了人少的地方,不知道我喊一声,会有人应吗? “云朵!你为什么要抛下我,我有什么不好?刘蕊说你会抛下我,我不信。你说,你不会抛下我!”王一鸣急的开始语无伦次,“你就留在s城,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你不想工作,我可以养你。你不在我们公司也可以。s城这么大,你这优秀,总会找到工作的。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反正你论文也交了。”说着,王一鸣就拉着我的手准备走。 我心里十分慌张,僵持着不让他拉走我。王一鸣一个转身就将我无情的推在墙上,恶狠狠着:“你为什么不去?我又不是坏人,我是你男朋友。” “王一鸣,你够了!”这样怒发冲冠的王一鸣我还是第一次见,吓得我只想赶紧逃离他,“我得回寝室了。” 可惜王一鸣拦住我不让我动:“云朵,你在想什么呢?你是我女朋友,还回什么寝室。跟我回家。”我连说了几个“不”字,气的王一鸣直接扑上来咬我:“她们都说我留不住你,我就要证明给她们看,你是我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王一鸣,我吓得哭了起来,但是泪水并没有给我带来用处。王一鸣任我拳打脚踢,就是不松手,不松口,我心急如焚,开始大喊。突然一个狠辣的巴掌向我扇来,我被打的头晕眼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意识有些零碎。 我懦弱的哭诉着:“王一鸣,王一鸣。。。” 不知道是“啪”的一声,手心的灼热,还是我微弱的呼喊,让王一鸣清醒了许多。他连退几步又冲忙的蹲在我的跟前扶起我的脸,焦急的弥补自己带来的伤害:“云朵,我不是故意的。” 听着王一鸣的反省,我的哭声更大了。我拼劲自己最后的力气推开他,慢慢的扶着墙站起来。王一鸣的靠近让我有些战栗。我立马伸出手阻拦他,并厉声喊停:“别靠近我!” 王一鸣捏紧拳头,清醒之下依旧是恶语不断:“云朵,你太狠心了。我这么爱你,为你鞍前马后,带你熟悉业务,让你迅速成长。你说甩我就甩我。真是太薄情寡义了。我真是看错你了。看来刘蕊说的不错,你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并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你这样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女人以后不会好好下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清纯可爱。你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白眼狼,满肚子的蛇蝎心肠。” 对于王一鸣无辜的谩骂,我突然觉得好笑。冷笑了一声,我站直了看着他,脸上火辣辣的痛:“王一鸣,你记住了,今天,我把你甩了,请你以后别来找我。”说完,我挺直胸膛离开。 耳后,还是王一鸣滔滔不绝的诋毁:“最毒妇人心,云朵,枉我对你这么好。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你这样利益熏心的人,我祝你以后一生孤独,一世无爱。。。” 我狠狠地捏紧自己的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开,在心里告诫自己:王一鸣,你曾经给与我帮助,我很感谢,但是今后,我俩就此别过,各不相干。 金家: “姐姐,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白静和金夫人坐在屋外,阳光明媚,绿草茵茵。 “不过是许久未见了。” “姐姐,我俩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你又何必拐外抹角。我知道,你是担心金阳。他今年十六。” “妹妹真是好记性。” “他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旁人撺掇几句就嚷着要寻生妈。真是让你费心这么多年了。” “都是金家的孩子,费心是应该的。” “是是是,姐姐最博爱。以后也请多照顾照顾我们金童。” “她这么优秀,日后进了公司,自然是她父亲的左膀右臂。” “承蒙姐姐厚爱。我一定让金童日后好好孝敬您。” “妹妹说笑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读研的日子真累,我有些后悔自己的不自量力。但是一想到这能成为回去的资本,我又懂了两个姐姐为什么一直拼了命的高要求自己。我爸典型的重男轻女思想,不然,不会有我的出生。想当初,我妈可是顶着我是男孩的身份住进了金家。当我呱呱坠地,我爸才发现我妈的阴谋,气的差点将我妈扫地出门。也怪我妈有手段,曲线说服夫人,硬是留在了金家。现在,她一心挂在我身上,天天念叨着我能学业有成,回国进入金氏集团。而我,只想回国,见一见,我想见的人,做一做,我想做的事。。。 ※※※※※※※※※※※※※※※※※※※※ 真是个翻脸不认人┭┮﹏┭┮摸摸云朵金童赶紧的 消火 回到寝室,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的异常,一进门我就低着头立马钻进被子里,把火辣辣的脸埋在枕头上,强忍着鼻头的酸楚,心里不只是万分的委屈。 从头到尾,我并没有虚情假意,更没有带着任何功利目的接近王一鸣。从头到尾,我是不够喜欢他,但对于他,我也是真心以待。为什么,到头来全成了我的错。他把所有的宣泄都发在我身上,上一秒还怜惜,下一秒就诋毁。这样的王一鸣,让我胆战心惊。我感觉自己从没有认识过他。他的谩骂句句在耳,犹如一把把刀子,直戳我的心窝。曾经的真诚,化为乌有;曾经对他的笑颜,碎成齑粉;曾经的时光,不堪回首。 我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把失落的眼泪藏进枕头里,把愁苦的哭声憋进肚子里。一掀铺盖,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第一次的恋爱,就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扇上了一个不满美的句号。是我从未想到的。若是我知道会是这个结局,我怎么也不会开始这段错误的感情。 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没过多久,被子外的亮光熄了。我从被子里钻出来,热辣的泪珠子还在往两边流,我也不想去阻止。虽然感情不深,但,第一次的尝试,悲凉的结局,足以让我伤心一夜。脑海里浮现着我和王一鸣曾经美好的点滴,最后总是会响起他的怒号。 “一生孤独,一世无爱”,这就是我尝试的结果,爱情的结晶——一生一世的诅咒。真没有想到,最后,我成了王一鸣最恨的人。他的一巴掌,震聋了我,也打醒了我。爱情这东西,与我而言,真是累赘,甜蜜的枷锁。 我以为我会一夜未眠,但是,我迷迷糊糊之间竟然睡着了。第二天闹铃一响,我猛地起身,发现脸颊被打肿了,我只好把马尾辫披下来。想起自己还要打工,只好顶着两个红灯笼去了奶茶店。一路上,我低着头,深怕被别人看出了自己的狼狈。 聪明的郑欣怎会看不出我的红灯笼是哭红的。她第一次贴心的包了冰块给我消肿,不用我说,郑欣就知道了我的苦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云朵,你大四了吧。”见我不语,郑欣继续充当着知心姐姐:“男人嘛,今后你工作了,还会遇到更多。这一个分了,就等下一个。没必要为他哭鼻子掉眼泪。除非,你的眼泪能换回他的回头。” 其实,我不是为王一鸣哭,更多的是为自己而哭。我的有眼无珠,我的识人不善。我也通过这件事深深地明白,人,真的是得日久才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真的是得经历了很多大事件才能更清楚他的为人,自己在他心中真正的位置。 对于郑欣的安慰,我只是默默地承受,今天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没想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这不是云朵吗?” 我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刘蕊正在我们店里点奶茶。她有些惊诧的看着我:“真是云朵。”看清了我,她又捂着嘴窃喜着:“世界真是小呀,逛个街都能遇见熟人。呀,云朵,你的眼睛怎么了?”说着说着,刘蕊向我投来了关切的目光,还一惊一乍着:“呀,云朵,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打了?” 听刘蕊这么一说,我惊讶的抬头向她望去,我看到她的眼里是不想掩饰的蔑视。她的嘴角洋溢着胜利的姿态,她高翘的下巴就像一把弯刀,想要二度刺进我的胸膛。 我捏紧手里的帕子,真想狠狠地往她那得意的脸上砸去,但是我忍住了。可惜,站在收银台上的郑欣却突然冒了句:“哪里来的母狗,这么吠。” 突然被这么直白的言语攻击了,气的刘蕊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嘴,只能横眉怒指:“你,你,你说什么?” 郑欣却淡定着:“你确定,想让我再说一遍?” “你,你。”刘蕊就像一个复读机,不知道怎么还嘴。 这时,换郑欣得意了,插着腰,下巴比刘蕊的仰的还要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买请让道。都说好狗不挡道,你怎么就不懂。” 刘蕊何时受过这等辱骂,火冒三丈,指着郑欣就开始发火了:“你不过就是个卖奶茶的。” □□被点燃了,郑欣也气急攻心:“老子就是卖奶茶的,怎么了,你喝你就滚蛋。免得拉低你高贵的品种。” “你,你,你嘴巴放干净点。”刘蕊涨红了脸,插着腰,站定了,一副坚守阵地决不罢休的样子,准备和郑欣论持久战。 郑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嘴巴就这么不干净了,怎么了。总比一些什么改不了的德行好多了。”说完,郑欣“哼”了一声,点都不把刘蕊放在眼里。 刘蕊还想冲上来闹腾一番,突然她被从人群里挤进来的王一鸣拉住了。大家把目光都转移到了这个新晋男主身上。自然,站在郑欣身后的我,也看到了他。 王一鸣的出现让刘蕊看到了曙光,立马扑进他的怀里簌簌流泪:“一鸣,一鸣,她们欺负我。”她的小粉拳还不停地砸在王一鸣的身上。 王一鸣把目光转向我,我灭了他一眼。郑欣则站在我的身边,低语了一句:“这男的,一看立场就不坚定。你可别学他。” 刘蕊哭哭啼啼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一鸣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收场,而郑欣放任这样的局面,拉住我坚决不能退让。 我和郑欣相识四年,关系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当初她喜欢王远,刻意针对我,现在却为了我出头。而王一鸣,曾今护着我,现在却护着曾经重伤我的人。人,真是看不清,孰好孰坏。 看着一直和我并排而战的郑欣,我冷了一夜的心开始回暖了。就算是直面一丈之隔的王一鸣,心里也有了勇气。就算是看见王一鸣怀里护着刘蕊,心里也不那么气了。也许,有些东西,既然要放下,不如早点清空。 我先跨了一步,惊得郑欣拉着我低声抱怨:“云朵,你干嘛,你这是投降,不行。她今天就是来宣战的。大不了今天就让他们闹,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再说了,有我在,你吃不了亏。” 我向着真心替我着想的郑欣投去了安心的一笑,然后直视着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王一鸣,如待客般冷漠的温柔:“这位顾客,您好。看来您的女朋友火气有些大,我建议您给她买一杯柚子红龙果,清热消火。但是很抱歉,我们店不提供鲜榨果汁。您可以左拐往前走二十米,那里有一家鲜榨水果店。不能为您服务,十分抱歉。”流畅的说完,我特意向他微微完了一下腰,再抬头,依旧是那副不含真情的假笑面对着他。 对于我的回击,王一鸣和刘蕊都惊呆了。王一鸣一头雾水的松了对刘蕊的环抱,微微伸出手,低呼了一声:“云朵。” 这一声却如一记闷雷炸在刘蕊的心头,她龇牙咧嘴,最后全部的怒气都只化成了一声“哼”,然后推开王一鸣,挤出人群。而王一鸣看了眼离去的刘蕊,又回首看了眼我。 我知道他的眼里满是悔恨,但是我却如对待客人般一视同仁着:“期待您的下一次回顾。”这句套话我已经说了几千次,我一次,我依旧目视前方,嘴角微扬,说完,就潇洒的转身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身后的事,我不会再理会了。 不一会儿,郑欣站在我旁边乐呵着:“看不出呀,你这小妮子,挺会说话的嘛。一个脏字不带,气得他俩双脚直跳。肚子里不愧装了些墨水。” “谢谢。”第一次,我真心实意的想好好谢谢郑欣。 郑欣笑着:“谢什么谢,平时你也帮了我不少。骂人这种事,我的拿手好戏。对了,让我看看你的脸。那女的说你的脸肿了,是怎么回事?”说着,郑欣就掀开我的头发,她惊呼了一声:“谁打的?那男的是不是。他妈的还是人吗?敢打女的。呸,真不是个东西。我诅咒他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噎死,吃饭被呛死。。。” 听着郑欣的谩骂,我却笑了。第一次,我对郑欣有了一种胜似亲人的欣喜。第一次,我有了一种想留下来的念头。 这一天下班,我和郑欣都没有急急忙忙分道扬镳,而是不约而同找了个小餐馆,以茶代酒,第一次,我俩坐下来,好好畅谈了一番。一杯茶一下肚,郑欣的话匣字就打开了。从她高中一毕业就出来打工一直讲到她现在的老公,说不尽的辛酸泪。 我们俩霸占着桌子,吃吃喝喝,直到她老公打来了几个电话,她才匆匆结束了自己的人生授课。我俩走出餐馆,郑欣的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话:“云朵,生活皆辛苦,莫要轻易放弃,要相信,我们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阳光。” 我默默记下郑欣的教导,和她挥手作别。抬头望去,夕阳西下,不知道我还有那片阳光吗? 凌佳嘉卧室: “我靠,那尊神真不是人。”凌佳嘉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新买的宝格丽耳环慢慢赏析,“可不是嘛。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恨不得都待在学校,教授都被她缠的无语了。看她的样子,我回国的日程又可以提前了。哈哈哈。你就好好琢磨怎么庆祝我凯旋而归。。。我又不是真的来好好学习的,不毕业又怎么样?反正我爸说了,回国就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我。。。对。羡慕吧。。。真的,真的。在这里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她去找过她姐姐。啧啧,看来她们的关系真差。。。她一直都在这里,几乎不回国,真惨。。。哈哈哈,我就是靠她发家致富。等着瞧吧,以后她带给我的,远不只此。。。”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今天在图书馆遇到一个莽撞的女生,把我的书都撞掉了。她急匆匆的帮我捡起来,又急匆匆的告诉我,她叫陆华浓,再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书有损坏来找我”就走了。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我脑子里闪过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 哈哈哈云朵真是可爱o(n_n)o~ c城 秉承着眼见为实的宗旨,我特意坐上动车从s城到c城,每一家有意向的公司都去实地考察了。尤其是心里最满意的一家。它就位于c城市中心。虽然c城也是一座大城市,但远比不上s城的规模。它更像一个深闺里的大小姐,穿着一袭水绿色的旗袍,娴静的倚栏眺望世界的飞速发展,而自己就这么慢悠悠的拿着团扇,清风徐徐,心境悠悠。 公司提供的住宿离公司也不远,是一处老的居民小区。漫步在c城,不像s城那样让人急躁,一方一方的阳光透过厚重的树叶散落在地上,斑驳了青石板,也温暖着人们散漫的脚步。我随意的坐在小区休憩的木凳上,看着往来的人们提着蔬菜,聊着天,生活的重担并没有打破他们原有的那份从容、闲适。连作为看客的我,也跟着放下心,靠在椅子上,享受这一刻的静谧。我想,我有些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喜欢这座城了。 闭上眼,我甚至在这宁静的氛围里幻想着我的妈妈在这悠闲的城市,穿着碎花长裙,在暖洋洋的太阳下,骑着自行车,一路载着笑声,偶遇了从哪一个岔路口突然出现的那个命定的人。他们的碰撞,伤了谁,又震动了谁的心?令妈妈从此神魂颠倒,失去了生活原本的意义。此后的日子,都在逐梦般的奔跑着。 睁开眼,枝繁叶茂的香樟树映入眼帘。尽管今天是大太阳,这里被它保护的严严实实,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反倒是它层层叠叠的绿,让人沉下心来。 为了第二天能精神饱满的面试,我特意找了家离公司不远的小宾馆入住,还早早地洗漱睡觉。但,周公不是你想约就能约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干脆坐在窗边,看着街上零星的车子呼啸而过。昏黄的路灯就像一个个橘子,惹人去摘。我抬眼看去,这里的星星比s城明朗多了。我打开窗户,伸出手,一丝凉悠悠的夜风穿过我的指缝,带走了我一天的疲惫。这么宁静城市,我怎么会不喜欢? 清晨,穿上自己的战袍,精神抖擞的来到公司。人事报道处,我是第一个来的。工作人员将我安排在了会议室等候。不一会儿,我的“敌人”一个一个抵达战场。大家默不出声,扫过对方就开始埋头翻阅资料。第一次和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竞争,我心跳得有些厉害。 面试很顺利,问题也不难,我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解答。四个主考官有的在看我,有的在玩笔,有的在低头做记录。我不停地提醒自己,微笑,微笑,微笑。希望我今天笑得不那么假。结束面试后,我离开了公司,踏上了回s城的路。 回来的路上,当我看到一栋栋高楼飞驰而过时,我知道,s城,要到了。还沉浸在c城的我,一出了站,脑子里还是那片香樟叶。我想,s城并没有让我留恋的地方,反倒是c城,有我想尝试的生活。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我接到了公司的人事经理给我打电话:“请问是云朵吗?恭喜你,通过了面试,你八月一号就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了。请你在七月底之前,将你的相关资料交到我公司的人事处。”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好消息,我依旧激动地原地跺脚,心里已经在给自己放小礼花了。一回到寝室,我就迫不及待的把这好消息告诉了王橙。王橙也激动地抱住我。抱着抱着她却哭了。惊得我连忙安慰她:“你怎么哭了?” 王橙抽泣着:“再过不久,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王橙的真心流露,也引来了寝室的一阵骚动。张晶莹也跟着惋惜了起来:“是呀。到时候我们各自回家,你也去c城了。大家再聚首不知道是何时了?” “这有什么?”一向大大咧咧的周华提议,“每年毕业季,我们相约回学校,不就能重温昔日的同室友谊。” “这建议不错。”赵岚附和着,“到时候别说自己有事。我们就约毕业季,目送那些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岂不乐哉。” 王橙把眼泪水一抹,打趣着:“你们倒是近哟,我家可在海南。回这里,还得漂洋过海的。” “那要不我们什么时候约着去你家玩。海南我还没去过呢?”赵岚激动的小眼睛看着王橙。 王橙也兴奋了起来:“好呀好呀。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海里捡贝壳。” “切。我还以为至少要请我们吃海鲜大餐。”张晶莹插了句嘴。 王橙纠正着:“你们只要来,我就请,一陪到底好了吧”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就连一遍看热闹的陈莉莉最后也加了进来。只有许文倩和方思雨一直都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我坐着眼里看大家如何相约明朝,心里琢磨着我们寝室八个人,说到去到的又有几人?心里突然生了一丝凉意。弯弯的嘴角也掉了一些。 答辩一早,大家求神的求神,拜佛的拜佛,紧抓着自己论文死背的死背,只希望自己能顺利毕业,至于答辩等级是合格还是优秀无所谓。我们几个聚在一堆相互给对方打气,希望能缓解彼此的压力,但是每当听到叫人时,大家紧张的神色就浮现出来。我也不列外 。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眉头立马纠在一起,向王橙投去了心如死灰的绝望。王橙也好不到哪里。我才走几步,她的名字也被叫到了。我俩只能目送对方走进不同的面试室。进去之前,我先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比面试工作还要紧张。做好准备,可我的心里还是跳得猛烈。当推门进去看到一排的导师,我感觉亚历山大。其中不乏教过我们的教授。我顶着无形的巨压安稳的坐下。负责我的导师就开始提问了。 问题不难,但是我开口时当机了,停了五秒才组织好语言开始答题。随后再面对其他的问题就没有这么紧张了。涨红的脸也开始慢慢降温,我感觉手心也不那么冒汗了。至于我答的如何,已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够顺利的完成这次答辩。 走出答辩室的那一瞬,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立马笑逐颜开,心里欢乐的礼炮响起,向着同寝室的人跑去。 等大家都面试完,食堂也不去了,直接杀到校外,在小餐馆里点了好几瓶啤酒开始热泪庆贺答辩结束。杯子的碰撞声衬着笑声,酒水里倒映着各自的笑颜。一杯酒下肚,大家憋了一个学期的压抑总算是释放出来了。周华先吼了两嗓子,大家也跟着豪着。邻桌的也接上,小餐馆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不认识的大家相互扫视着,以笑交友。不用说,大家都是刚受过地狱折磨的,便两张桌子拼成一张,酒杯的碰撞声更大了。 借着酒劲,大家纷纷吐槽大学四年的生活,有笑有泪。地上的空瓶子横七竖八。老板也不催我们,这一顿饭,整整吃了四个小时。直到大家都说累了,喝趴了,才算结束。作为清场的我,麻利的扛着扶着王橙和有些醉意的张晶莹,行走的有些艰辛。 上楼梯、小楼梯,走小道,拐坡坡,从没想到回寝室的路这么远。但这是大学最后一次了。再难,我得将她们安然无恙的带回寝室。谁叫我是她们的室长,名不副实的。 看着寝室透出的光亮,我用脚踢着门,左手右手死死地抓住她俩。开门的是许文倩。她以约了男朋友为由,提前离开了。看着我扶着俩醉鬼,她也没说来帮一把,而是敞开了门,让我自己看着办,然后就爬上了铺,继续和她的真命天子煲电话。 对于这样袖手旁观的许文倩我并不见怪。毕竟她这样并不是第一次。尤其是在她进了校学生会,她交了男朋友,她保研成功后,这样的划界限待遇就越来越明显了。就连最粗线条的周华都问过我:“许文倩,怎么感觉变了?”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变。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蹒跚着将她俩放在的床上,又出去接有些醉意的陈莉莉和赵岚。赵岚却指着外头低语着:“你去看看方思雨。我们能走回去。” 看着她俩摇摇晃晃上了楼,我走出寝室大门,看到方思雨一个人坐在楼梯边,把头埋得有些深。我徘徊着还是走了上去挨着她坐下:“怎么,舍不得?”方思雨性格骄纵,出言总是伤人,大家听习惯了也就算了。但是每每听到,还是有些不喜欢。 “关你什么事?我们的关系很好吗?自己找到了工作就很了不起了?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尤其是酒后的方思雨,她的嘴巴就更管不住的往外喷刀子。我被说得哑口无言,顿时不开口了。沉默不过五秒的方思雨又自己开口了,不光开口了,还哭了起来,不光哭了起来,还扑在我的怀里蹭眼泪:“你说你怎么一去就被选上了。我都试了三家了,一家都没有成功。我爸说了,毕业证一发,我要是还没有找到工作,就勒令我回家。可我不想回家。。。” 方思雨的哭声越来越大,我也明白了赵岚的意图,她这是让我当方思雨的树洞。 图书馆: “你还记得我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拉开金童身边的椅子坐下,激动地盯着金童。 金童看了眼她,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准确无误着:“陆华浓?” “对对对,你是第一个记得这么清楚的。”说完,陆华浓就露出了自己甜甜的两个酒窝,“对了,你的书都还好吧。”说着,陆华浓就不请自问的拿着金童的书翻看。 金童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陆华浓才安静了下来,然后枕在一条手臂上注视着聚精会神看书的金童。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书一页一页的翻动。陆华浓不知不觉低语了声,声音不大,但是图书馆够静。陆华浓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跑到金童的耳朵里。 “你说真的?”金童又推了下眼镜,嘴角微翘,微微侧脸,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散着光晕,透着暖意。 陆华浓猛地坐直,直点头:“真的真的。” 金童没有说话,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书上,这是这页书,怎么也看不进。透过镜片,透过桌边的窗户,金童看着一朵朵白云缓慢的移动着。为什么喜欢坐这里?为了看云。那现在呢?金童将书关上了,转身对陆华浓说:“先去吃饭吧。” 陆华浓兴高采烈地把金童的书抱在怀里:“我来给你拿。”金童没有反对。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今天第二次见到陆华浓,她就贸贸然的对我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后来到了食堂,我告诉她:可以。可以做朋友。这个曾经的遗憾,让我在陆华浓身上找到了些弥补。若是当初我也像陆华浓这般坦陈,我和她,是否有可能已经成了朋友。或许,还不止朋友。看着笑得一脸天真烂漫的陆华浓,我有些遗憾的笑了。。。 ※※※※※※※※※※※※※※※※※※※※ 我也想要云朵这个树洞^_^ 椰子 方思雨喋喋不休说了个把小时,我就想这夜风也太温柔了,怎么还没有把她酒吹醒。等方思雨吐槽够了,靠着我睁不开眼时,我才扶着她回寝室。这时,大家都趟自己铺上休养生息。 唯一醒着的许文倩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在看到方思雨的那一瞬,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喜,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选择了放下书,侧身入睡。一颗微小的刺扎了我的小心脏一下,我瞟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方思雨,真为她的一片真心惋惜了,也为她的毫不知情而开心。我将方思雨放在她的铺上,她的熊娃娃一直坚守在它的岗位上,四年了。或许还不止四年。我低头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方思雨,心里感慨着:她,也是个长情的人。 没过几天,答辩的结果就出来了。大家都顺利的过关了。而且我们寝室的许文倩还荣获了优秀。要知道这名额,每个班都屈指可数。虽然我对里面的含金量打上了一个问号,但,这不妨碍它给许文倩的档案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每个寝室都用着自己的方式记忆着大学的时光,彼此的不舍。我们寝室也效仿她们。大家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开始留影。晚上还相约着去唱歌。各色彩灯照着歌房五彩斑斓,就好似我们现在的青葱时光。悠扬的歌曲一首接一首,黄腔黄调溢满整个房间,大家嬉笑着,跳着舞着,为着可能是最后一次的相约而放纵着。啤酒瓶一罐罐,醉倒一个个。这段时间,大家横着回寝室的频率有些高。 唱到最后,大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周轩然总算是露面了。大家又起哄,让他俩对唱一首。气氛好不热闹。即便许文倩没有放多少真心在我们身上,但是我们放在她身上的,即便是一分,也是真心实意。对于她和周轩然,大家都送上真心祝福。 毕业的程序一道道走过,大家真的要开始相互说再见。我们不喜欢道别,但,人生,总会在无数个十字路口和亲近的人、认识的人离别。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一时给予的美好遐想。我更喜欢时刻准备着,说一声:再见。有缘再见,无缘就留在彼此的记忆里。 我们寝室最先走的是张晶莹。一个大清早,她吃了早餐就拉着行李走了。当我回到寝室看到她的铺空了,原以为不会难过的我,心里还是泛起了酸味。四年了,我们一起旷课、一起背书、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仿佛历历在目,又似乎像烟一样,消散的无处追踪。当周华的铺,赵岚的铺也空了。我心里的酸味越来越浓。一种熟悉的窒息的味道压抑着我。 就像那一年,我背着书包,飞奔在大雨里,只希望能超过光速,再追回一个小时。那当我跑回院子时,就不会是那么安静。当我跑到医院时,摸到的也不会是那双再也不会暖起来的手。我们,院子奶奶的孩子们,在她的身边哭成一片。如果泪珠能穿成珠子,那满屋子都是晶莹的泪珠。 给院长奶奶守完灵后,我们四个回到院子,坐在那熟悉的石阶上,汪玲笑着问道:“要是我走了,你们记得送我玫瑰花。一年一种颜色。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上初中的我们哪里就知道其实每一种颜色的玫瑰花代表了不同的意思,只知道电视上男主角总是送女主角玫瑰花,好羡慕呀。 对于汪玲的请求我们自然没有答应,因为我都希望她岁岁平安。最好大家七老八十了,杵着拐杖,再坐在这里,口齿不清的碎碎念着,回忆往昔。 猛地一下,我从梦里醒了过来,我喘着大气看着入夜的黑。我的对面,说着不走不走的方思雨,最后还是被她的爸妈亲自接走了。我还记得她跟来时差不多。一切的东西她的爸妈全部搞定。她的铺空的只剩木板和棕垫。上面的熊娃娃也跟着她回去了。有些事,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我挨叹了口气。 “云朵,你还没睡吗?”王橙的头伸了出来,也不怕吓着我。 “醒了。”许文倩搬出去和周轩然一起住。整个寝室就只剩下我和王橙。 “那我下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王橙挤到了我的床上,“云朵,明天,不,今天我也要走了。哎,时间真快呀。大学四年就这么完了。” 四年,我们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从指缝里匆匆而过。我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刚刚拖着行李箱,满载着期待踏进校园的小女生。而再过几天,我也就要拖着行李箱离开这片我爱得深沉的土地。不知道再过多少年,我们才会回到这里,缅怀我们的这段斑斓岁月。 “云朵。我觉得这四年,我嘛也没学到,就交了你这个好朋友。”王橙在被子里挽住我的手,靠着我,“她们可以不来,但是,你一定要来海南找我。” 我也把头靠过去心里涩涩的:“嗯。等我攒够了钱就坐飞机去那里蹭吃蹭喝蹭住。” 王橙突然哽咽着:“随便蹭,蹭多久都可以。我给你弄椰子饭、椰子糕、椰子糯米粑。” 我笑着打断了王橙:“说了这么多,你就只会用椰子来款待我。” “不不不,我还会海南鸡饭。”王橙立马澄清。 我哈哈大笑:“知道啦,你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记得,你今天说的这些,等我到了海南,你得亲手做给我吃。外面,不算。” “一定一定。绝对是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你就等着享口福吧。”说着,王橙也笑了。 离别本就感伤。一个一个接一个,我的小心脏真有些招待不住。牵着王橙的手,我难得深情了几句:“你若是想我了,也可以来找我。不管风里雨里,我都会去接你的。” 王橙轻飘飘着:“嗯。”我知道,我俩都知道,风里雨里,只要我们去,我们都回去接。 王橙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她。当我回到黑漆漆,空的只剩下我一张还铺着被子的寝室时,我的热泪立马就滚落了出来。蹲在门边,耳边再没有了喧闹声,人气也跟着消失了。我捂着脸哭了。这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阳台上还能看到对面的寝室亮着灯。我给张晓月打了个电话。她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了?哭了?”就是因为她们太了解我了,所以我不经常给她们打电话。 好不容易绷住的泪又开始往下掉,我直接告诉她:“她们都走了,寝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好黑呀。” “黑就开灯。曲终人散,是这样的。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也这样。没事。你到了公司,又会结交新的朋友。云朵,你决定了,不回来了?”还不等我说,张晓月接着说,“不回来也好。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会遇到更好的机遇,更好的人。哪像我们在这里走不出去。”张晓月当初逼婚不成,和她的医生男友很快分道扬镳。没过多久,医生前男友考走了。张晓月又换了好几任男朋友,却没有了当初迫切想结婚的念头。 “你放假了,来找我吧。”我走进屋子躺在铺上。 张晓月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再拉着冉然一起。” “可以。”我也笑了。王橙走了,我很伤心。但是和张晓月说说,我的郁结又散了许多。也许,朋友,不需要离我多近,一个电话,几句闲话,说说笑笑。我们彼此在心里没有遗忘对方,就很幸福了。 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虽然我和奶茶店的老板上个星期就已经通过电话交涉好了不打工的一系列问题。但是今天,我还是特意去了趟奶茶店。因为那里,有了我想专门说一声“再见”的人。 当郑欣看到我时,她把手头的工作交给新人,然后亲自给我俩都调了杯这里的招牌。坐在椅子边,第一次用顾客的角度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奶茶铺。它坐落在不起眼的众多铺子之中。吸一口,它的味道也不是最好的。但是,我除了学习的四年,剩下的四年时光都是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鼻尖总是洋溢着淡淡的香甜。 “c城离s城很近,你随时都可以回来。”郑欣喝了口奶茶说着。 我微微点头:“嗯。有时间了,我会回来。” “记得来找我。”郑欣用她的杯子碰了我的一下,然后笑着抿着吸管。 我也笑着吸了一口,回甜。 没过几天,我和当初刚踏进校园一样,只背了个帆布包,提着一个行李箱,拉上了我住了四年的门。关门声不大,却让我的心为之一震。手里的钥匙我握了又握,还给宿管阿姨时,上面还留有余温。不知道它的下一任主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坐上去c城的动车,看着一栋栋高楼从我的视野里消失,那种失落感又漫出心头。起初来s城的兴奋化为满心的不舍。不舍匆匆的时光,不舍岁月的斑斓,不舍五彩的生活。 餐厅: “听说,是你主动想和金童交朋友?”问话的是凌佳嘉。她有些警戒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就出现在金童生活里的陌生女孩。 陆华浓把刀叉放下,笑得灿烂:“是呀。在留学生的圈子里,金童的确引人注意。” 凌佳嘉也放下了刀叉,双手叠加拖着下巴,眼里充满了质疑:“为什么?圈子里惹人注意的可不止她?”凌佳嘉笑得有些诡异。 陆华浓也不畏惧,直面多疑的凌佳嘉:“只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她一眼。”陆华浓说的是那天无意中撞掉了金童的书,匆忙帮她捡起书后转身离开后又回首时,看到金童粗略的翻开一本书,仔细的看。陆华浓当时就在心里留下了一个疑问,她鼻梁上架着的眼睛下不知道是怎样的温情?说完,陆华浓笑了,笑得十分的简单。就如她对金童的感情,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有了好感。 金童从厕所回来后,三人又聊起了今晚的电影,各抒己见。 金童的日记节选: 陆华浓看似对学习不上心,却比凌佳嘉用心多了。至少她能在图书馆待一整天,只为了查阅资料,完成自己的作业。我俩可以一句话不说,就这么你看你的,我看我的,静谧的氛围让整个空气都舒服了起来。。。 三室 拖着行李报道后,人事部门的同事将我带到了公司提供的小区。在二单元四楼三号。这里是三室一厅一卫。也就是说,我要和两位同事一起住。房子看上去干干净净,该有的生活电器都有,总体上来说,比学校的寝室好很多。我很满意。 公司体贴,第一天不用着急上班,而是让我收拾东西。把我送到住处后,同事把钥匙拿给我以后离开。我打开自己的卧室,这里不是木板加棕垫,而是席梦思,靠墙还有一个两开门的衣橱,一张干净的桌子。我打水把屋里的东西都擦了。又把提前寄来的东西搬进来,整理床铺,收拾柜子,桌子上也一分为二,一半放护肤品,一半放书。 对于自己的皮肤,还是远在千里的张晓月和冉然在提醒着保养。为了节约,我购买的都是最最平价的东西。而书,是我从二手书店里淘的,书店打折时买的。 不知不觉,我收拾的差不多时,我的新室友也回来了。当我打开门时,瞬间石化在门口了。因为我看见一对男女有说有笑的走进厨房。那女的看见我还主动走过来跟我打招呼:“你就是新来的同事,云朵吧。我是张小萌。”她用手指着厨房:“他叫廖正。” 我在心里好像问一句:那是你男朋友吧,待会儿吃了饭,他会走吧? 但是当廖正走出来伸出手跟我打招呼时,我知道自己想多了。“你好,我叫廖正,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他说着,我听着。男女混住的惊讶让我忘记了回握他的手。十分没有礼貌的就这么盯着他看。廖正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解释着:“我知道,你会不适应,但是,住几天,你就适应了。”说完,他坦然的转身离开。 十分理解我的张小萌也解释着:“你不要想多了。他人很好的。相信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亏不了。呵呵。”笑着说完,张小萌也跑到厨房帮忙去了。我则还是有些惊愕,心里有一丝丝的后悔。毕竟,我还没有准备和男生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是分房睡。 尴尬虽尴尬,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顶着厚脸皮慢吞吞的走到厨房,三菜一汤已经摆上桌。开开心心的张小萌看见我指着廖正道:“我就说你不会吃亏的。这小子,可会做饭了。以后有他在,我们的饭钱可以省很多,而且营养还均衡。” 廖正补充着:“老规矩,我做饭,你洗碗。” “洗碗就洗碗,手糙点,总比变成黄脸婆好。”张小萌摆好碗筷向我招招手,“云朵,赶紧来吃饭。你也该饿了。” 忙了一下午,我的确饿了。看着他俩随意的坐下,我尴尬着继续顶着厚脸皮也坐下了。当我拿起筷子掺和在他们之中,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而他们,十分自然地在吃,在聊天,内容从工作上到生活中。有打趣,有抱怨。好似我在不在都无所谓。我有些紧张加戒备的心总算是松了一些。白米饭放进嘴里也吃出了些味。甚至还能时不时的看看他们。 入室的第一顿饭,吃的我如坐针毡。 廖正说话算话。吃晚饭,把碗筷往洗碗池一放,就潇洒的离开厨房。而张小萌就开始挽起袖子干。作为新人的我自然得积极主动点,立马帮忙,还主动提出:“我来洗吧。” 张小萌又是一脸的笑:“你这样子在工作中是要吃亏的。要记住,工作是各司其职。你要是越位了,可是要负责后果的。不是加重自己的工作量,就是惹人闲话。” 我懵懵懂懂,但还是站在洗手池边帮着张小萌:“但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了嘛。”别人送我一个笑,我也回她一个笑。 张小萌摇着头将手里洗干净的碗递给我:“你说的也是。现在不属于工作时间。”我俩站在水池边,一个洗,一个清,合作有序。 张小萌伸了个懒腰,无奈着:“我这个老腰,得回去躺着了。云朵,你记得关客厅的灯。厨房的灯不用管。晚上谁饿了、渴了,好来厨房。”刚走了几步,张小萌又转身提醒我:“冰箱里有水果,想吃什么自己拿。” 目送张小萌回房间,我紧张的心总算是卸下来了。打开冰箱,一阵寒意扑面而来。看到整整齐齐的食材,下面保险着苹果、香蕉。初来乍到的我,心里有些暖意。关上冰箱,我向张小萌和廖正的房间看去。两扇关着的门,门缝里漏了些灯光,足以让我感到温暖。 闹铃一响,我立马翻身起床。其实我一夜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应该是即将上岗,心里有些紧张。顶着一头的乱发刚打开门我就看到衣衫整洁的廖正走进厨房。我被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关门,换衣服,扎头发,不把自己收拾的像个人样,绝不开门。等我再度开门时,张小萌也在厨房吃早饭了。 “云朵,今天廖正煮的鸡蛋面。”张小萌向我招招手。 我扯出一笑向他们投去,尽量让自己适应这样的生活。 面,很好吃。廖正又是先吃完走人。张小萌负责善后。我跟着张小萌亦步亦趋。张小萌开始给我科普要在这三室一厅怎么过,生活才舒心。早上,廖正要为大家煮早餐,所以,厕所,他先用。在他做早餐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轮流使用厕所,两不耽误。作为交换,我们负责善后,依旧对除卧室外的打扫。廖正只负责做,不负责开支,所以,食材大家均分。伙食费、水电煤气费、物管杂费都由张小萌记账,月底缴纳。张小萌提议,她负责洗碗,我负责打扫。对于这样明确的分工,我很满意,欣然答应。 收拾完,我们比廖正晚十来分钟出门。从小区到公司十几分钟的路程。到了公司,离九点也还差十来分钟。很可惜的是,我、张小萌和廖正不属一个部门。我在营业部,张小萌在财务,廖正在后勤。一出了电梯,我和张小萌就分道扬镳。 我先深呼了一口气,再挺直了胸膛,踏着自己只有在重要场合才穿的五厘米高跟鞋,走进了我人生的第一个工作岗位。 我以为我的出现会引起大家的注视,但是并没有。我个新人菜鸟站在门口,看着两间教室大小的工作室,一二十个同事都在自己的小方格里埋头苦干。我这颗小石子并没有激起任何浪花。我目测了一下,这里应该比我实习的公司至少大一倍。一种新环境,一个大环境,一股冷气向我吹来,我却在心中燃起了斗志。 “你就是分来的云朵吧。”一个带着黑边镜框的中年男子拿着资料从我身边走过。 我嗅到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上司,立马跟上:“是的,我就是云朵。今天第一天上班。” 中年男人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在一个小方格停下来,然后用手指了指,简单的交代:“以后你就坐这里。”他转过去对我对面的人说了声:“小方,把你手头的资料那一份给她。”说完,他继续埋头看资料走了。 我将临时买的黑色皮包放在桌上,向对面的小方看去。他看都不看我,直接把一叠资料拿给我,然后继续在自己的键盘上敲打。 我放眼望去,墙上的钟显示还有三分钟到九点,但是房间里已经响起了激烈的键盘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资料,我感觉到了这份工作的重量。我默不作声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然后翻看资料。没有前因,没有后果,我看的头有些痛。但是回忆着实习的经历,我屏气凝神的抽丝剥茧,希望能从密密麻麻的数字里琢磨出它的原貌。 “开会,开会。一组的开会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敲了几下,我身边的人手忙脚乱的起身,我也跟着他们走进玻璃门,大家井然有序的一次坐下。我坐在最末端,手里捧着刚才那份数据。 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一响起,大家纷纷把目光都投向了他。我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他快速的介绍,然后翻动ppt,之后提问,大家不停地想策略,在一次次否定中,大家中场休息,个个瘫在椅子上。 突然,玻璃门被敲响,另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人端着咖啡云淡风轻着:“老段,别这么紧张,你看你,把他们都累着了,谁帮你做事。” 我的上司老段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翻着资料回着:“刘总,你的任务完成了,说着风凉话不腰疼。可我们还得争取完成公司的业务。” “哈哈。老段呀,你说话就是这么实在。既然你们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今天我们组还约了聚餐。我得去联系馆子。”说完,刘总趾高气扬的走了。 老段揉了下眉头,然后陈述着:“云朵来了,我们也给她办个迎新会。小方,你找个地方,大家也放松放松。” 小方耶了一声,立马打电话。而大家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多大的兴奋,只是用目光扫了我一眼,或继续投身在自己的工作上,或是给小方提议去哪里消遣。我内心的小期待落空了。继续开会时,只得跟着大家浑水摸鱼,在云里雾里自行顿悟。 凌佳嘉卧室: “真的,真的,她肯定别有居心。只要是金童选的课,她都会去。made,真是个狐狸精,把金童迷得七荤八素的。我擦,金童不会。。。我的天呀!怪不得这么多年没男朋友。。。真的。她口里说着不想浪费时间在情情爱爱里,原来是因为这个。哼。真是藏得挺好的。。。我可不想。给我再多股份,我也不会。。。相信我,那女的绝对有问题。。。金童也不是个好东西。。。我看她俩就差住在一起了。。。别,我可是个正常的人。。。我有男朋友,他很man的。。。金童这瓜吃的我有些想吐。。。” 金童的日记节选: 陆华浓问我,为什么一次,就记住了她的名字。我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我前一天正好抄了那一句诗。抄着抄着就记住了。今天,我该抄哪一句呢?不如抄“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 ※※※※※※※※※※※※※※※※※※※※ 会做饭的室友 真好o(^▽^)o 难受 五点的秒针一到,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舒展自己的身子,终于得闲暇的时间可以和邻桌的人聊两句题外话。大家都有固定的交流对象,我初来乍到,没能能和谁踏上话,只好僵硬着笑脸看着大家。郑欣曾嘱咐我:“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在哪,不论情况如何尴尬,不知道怎么办,就笑。”我感觉这一天,我的脸都不会笑了。因为大家对我的笑,并没有回应多少。也许他们没看到,也许他们不在乎。 老段拿着西装外套一出来,我们组的人激动了起来,跟着上司一起光明正大的离开。我殿后。 小方订的是一家湘菜馆,大家走进包房,就开始各自拼桌打麻将、玩纸牌,或者是坐一堆聊美妆。我有些格格不入的坐在沙发的一角,怀里放着我的黑包,指头绞着,看着大家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包房里开始就云里雾里。不喜抽烟的女生娇滴滴的说了两声,有的人收敛了些。 突然,自摸的老段瞟到了我,提了句:“云朵,你不打麻将?” 我愣了一瞬,立马站起来回应:“不会。”太过正经的回应惹来了大家的笑声。我有些害羞的原地坐下。 此刻,我旁边的女生堆总算有人向我伸出了橄榄枝:“云朵,一个人坐多无聊,过来和我们聊天吧。”我高兴的坐过去,但是一听她们的话题就有些心塞,什么品牌,怎么搭配,怎样护肤,街拍时尚,旅游达人。。。都不是我平常关注的。 坐我对面的女生小刘指着我的包问道:“云朵,你可真时尚,这包哪里买的?” 我老老实实的回应着:“小区附近的服装店。”但我没有说他家正好在清仓打折,买下来才三十五。黑,耐脏;大好装东西。我十分满意。 另一个女生小黄也参与了进来:“的确,我们小区好多时尚的老太太都喜欢这款。五颜六色,就像搞批发一样。” 大家笑了,我的脸却有些红了。我默默地用双手遮掩着自己的包,眼睛环视了一圈,她们的包小巧精致,颜色夺目,给她们的衣着添了不少得分。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面试的那一套。和她们扎堆,太格格不入了。 这个问题也被另一个女生小袁提出来了。她拍了拍我的手,善意的提醒着:“云朵,公司对着装没有苛刻的要求。只要不露点就行了。随意点。” “是呀。你今天一进来,我还以为是来搞推销的。黑西装,黑包包,黑鞋子,太一本正经了。”说着小刘自己也笑了。 她们的友好提示,我只能笑着全盘接受,心里却有些不舒服。突然,小袁提议着:“不如我们这个周末去逛街吧。” “可以。我正好想买一只口红。”“我想去看看鞋子。”“云朵你来吗?人多好给意见。” 当这个问题抛给我时,我有些吃惊,内心纠结着去还是不去。望着大家都注视着我,我只得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大家又开始投入最新的潮流时尚的讨论。我的喉咙却有些干涸,没有在开过口。 吃饭的时候我们围成一个大圆。老段打头阵,第一句话是送给我的:“云朵,恭喜你的加入。” 上司一口闷了。我习惯性的抿了一口,惹来了众人的不满,最后在哄闹的声音里,一口干了。热辣的白酒从我的喉咙滚下去。我却尝到了一种名为“身不由己”的滋味。 最后怎么样了,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不,不喝了,难受。”也不知道是被灌的第几杯白酒了。 我是被张小萌的猛烈的敲门声吵醒的。我揉着头,眼睛也有些干涩。当看清时间,心里的难受翻倍。我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厨房。张小萌一副要走的姿态。但是她还是慢了几分钟给我了一个忠告:“云朵,你们营业组少不了应酬,你这两杯倒可得注意了。醉了以后,会出什么事,公司不负责的哟。” 看着张小萌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十分酸涩。大学的酒,我可以不喝,工作的酒,我如何拒绝? 当我来到公司时,大家一如既往的在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宿醉的头痛让我一整天都处在难受之中。好不容易弄懂了资料上的内容,小方又让我立马把方案拿出来,我的头,更痛了。 接连几天,大家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更在乎自己那一方小天地能策划出怎样的大计划。玻璃室里,一轮一轮的讨论,否决,让大家的士气衰败了许多。周五了,才初步定了小方的方案,我作为副手给他帮忙。 五点到了,小方领走前将一沓资料放我桌上:“云朵,这些资料你整理一下,下周一一早就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弄好了就放我桌上。”不等我说话,小方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旁边的小袁替我打抱不平:“他能有什么事,女朋友都没有的人。云朵,别听他的。这是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做。” 我夹在两边心里慌慌的:“但是,段总让我帮他。” “那你帮吧。反正我是不会这么指使人的。”傲气的说完,小袁提着她的包包走了。 我左右一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扭动了下脖子,我开始翻阅资料。这一翻,便翻到了晚上十点。肚子叫了几轮,我都视而不听,只想早点完成工作。回到小区,快十一点了,我在超市买了包方便面。 看到张小萌和廖正的屋子没有灯光,我轻手轻脚的来到厨房,准备吃完就去睡觉。才把方便面泡上,廖正就走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匆忙的打了声招呼:“你还没睡呀?”经过一个星期的磨合,我对于男生廖正,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排斥了。 “知不知道吃泡面,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把它的毒素分解完。”廖正双手交叉站着。我被吓得惊愕的看向泡面。廖正走过来把冰箱的门打开:“给你留了晚饭,你热来吃吧。”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我靠着厨台,看了眼还在碗里泡着的泡面,心里有些幸福。 周六和她们约了逛街。我先到商场等着她们。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墨镜、帽子、丝巾。。。让我误以为她们要去哪里游玩。我就一件长t加牛仔裤,扎了个马尾辫。 小袁看到我啧啧了几声:“云朵,姐姐们今天带你改头换面。”说着,一行四个人往商场斗志昂扬的出发。 刚进一楼,她们就被美妆吸引了。大家拿着口红、眼影、粉底。。。一一试用。一窍不通的我只能干坐着在旁边给她们说“好”。二楼的服装更是让她们流连忘返。每一家都能待很久。有时候试了好几件,一件也不买,有时候在纠结买回去配什么,有时候配好了又在寻思着怎么搭配头发、首饰、包包。我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在我面前走秀,眼花缭乱,到最后都分不出美与不美,只能都说“美”。大家给自己选得乐在其中,我也翻看了一些。当小袁拿了套给我,盛情难却。但是当我在试衣间看清它的标价时,我连试都没心情了。接连几家,家家的价位都差不多。我有些感慨,要是知道这里的价位是这样,我还会来吗?答案是,不会,一定不会。 逛累了,她们提着大大小小的包,满意的去五楼喝饮料。刚一坐下,她们又在评论刚才的衣服。我只有个看法:贵。不想参与的我拿着饮料单,心里筛选着最便宜的,她们三个纷纷向我交代她们要喝什么。大家都选好了,看她们还在起劲的交流,我只好拿着单子去收银台。 当服务员脸带笑容的告诉我:“客人,一共一百二十四元。”我看了眼她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包里仅有的两百元现金拿出来,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跟她们收钱? 回到座位上,对于她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我没有发言权。等候铃响了,我又去端喝的。喝的一放下,大家倒是利索的拿走自己的喝的。最后不忘向我道一声:“谢了。”只是我不知道这声谢谢,是谢什么? 喝到最后,大家也没有谈饮料钱的事。做一个新人,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全当第一次请她们。喝完,她们又继续逛。买多了,才想起还有我这个拖油瓶。跟在她们后面的我,左手右手也有了购物袋。 买得差不多了,她们三个在积极的商量着去哪里吃?我一个人两只手都提满了她们的东西,不能扔给她们,只得跟上。还没有走进去,我就觉得这家餐馆装修的很别致。看到菜单才发现这是一家日式料理。再看上面的价位,我直咽口水,心里闹腾着:我光喝水,合适吗? 大家都点完了,我也怯生生的点了能在我承受范围内的乌冬面,六十八。看到服务员离开,我的心纠成了麻花。这还是平生第一次,一个人吃这贵的东西。 我手拿着水杯,不停地摩擦,默默无语的当她们的倾听者。她们需要时,回应一个笑。 图书馆走廊: “made,太可恶了。就是因为她,我才这么累,现在还得陪金童来图书馆。。。是呀。我爸让我时刻留心,位置不要被抢了,免得这么多年都付诸东流了。。。要是她敢,我就叫人来收拾她。太没眼力劲了。。。我擦。你不知道她那个黏糊劲,就像一个口皮膏药。我坐在对面看她们俩人腻歪,心里直犯恶心。。。真的真的。尤其是那个,总是对金童动手动脚,怎么有这么贱的人,主动往别人身上爬。啧啧,太恶心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最近凌佳嘉转性了嘛?导师的作业真多,要不是有陆华浓帮忙,我还得多耽误几天。她的综合能力不错,应该跟她从小就在国外学习有关。也难得她这么多年在国外,普通话还说得这么好。她告诉我,在家,她们一家人都说中国话,说是中国人,不忘本。听得出,她生在一个温馨的家里。看着她讲到家人那灿烂的笑容时,我心里有些嫉妒。。。 ※※※※※※※※※※※※※※※※※※※※ 摸摸云朵默默的小跟班 流言 小袁先对我开了口:“云朵,这家味道很好。今天特意带你来尝一尝。好姐妹,有好东西,就得一起分享。”说完,另外两个也附和着。我突然被抬到“好姐妹”的高度,心里有些不踏实。小袁又开了口:“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说是陪你来买东西,结果你什么都没买到。” 我笑着:“没事,没事。你们买到喜欢的一样的。” “云朵人真好。”小刘夸赞着。 小黄也紧跟其后:“是呀,是呀。云朵长得这么可爱,人又这么善良,肯定很多人追吧。”我突然想到了王一鸣,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怎么回应。 小袁起着哄:“她笑了,肯定有人追。” 对于她们送来的笑脸,只能全部收下,但是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有些事情,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还好,没聊几句,点的吃的陆陆续续上来了。大家的注意便移到了吃的上。她们在分享彼此的美食,但是我没有,专注自己的一碗乌冬面。 “真舒服。”小黄放了筷,惬意着。 小刘也高兴着:“是呀。真是美好的周末。” 小袁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向我看来:“谢谢云朵。下次带你去吃其他好的。” 我心里纳闷着:谢什么谢?我可不想又做冤大头。 小黄紧接着也开了口:“是的是的,以后我们四个每周都可以相约一起,逛街分享美食。工作的压力太大了,周末我们的好好放松。” “以后有云朵的加入,真是太好了。”小刘拍手叫好。 看着她们只会口头上的花言巧语,却在行动上无所作为,一双双大眼睛等待着我,我跟掉进苦胆水一样,苦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但还是把包里剩余的钱拿出来:“不好意思,付了饮料的钱,只剩七十六了。” 她们仨看着我真的把钱摆上了桌,精巧妆容下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冰裂了。最先开口的是小刘:“哟哟哟。云朵,你什么意思?这么快就跟我们划清界限?” 小黄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着:“一顿而已,你有必要做得这么难堪吗?” 小袁站了起来:“算了算了,你们也不要责怪云朵了。这顿饭,算我请。就当给云朵接风。” “小袁,你老是当老好人,把我们至于何地?”小黄不依不饶着。 小袁笑着拧起包:“都说物以类聚,你夸我,不就是夸你自己。我们个个都是好人。”突然,小袁转过头看着我:“你说呢?云朵?” 我该怎么说?不是我想这么难堪,这么小气,而事实是,身无分文的我拿什么去付钱?一肚子的委屈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到头来,我还成了她们眼中的吝啬鬼,她们埋怨的对象。我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 小袁先走,小刘和小黄后起身。我听到她俩还在嘀咕着:“真是的,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带她来吃顿有档次的,还当我们来讹饭。这点钱,谁又付不起了。” 我盯着桌上那七十六块钱,心里的海浪一个接一个翻起。当服务员来收拾时,我忍住眼睛的酸涩,把钱装回包里。走到门口,哪里还有她们的踪影。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电显示是小袁。接了电话,果真听到她的声音:“云朵,我们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先走一步,你知道在哪里坐车回去吗?” “我知道。”我的心里闷闷的。 “知道就好。那,我们周一再见。”说完,小袁挂了电话。 我也有些沮丧的把手机装好。本想借此机会和同事搞好关系,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水果摊上的苹果异常鲜美,用剩下的钱,买了几斤,回到寝室,把它们塞进冰箱,满满的。搞得张小萌看到惊讶着:“怎么这么多苹果?” 我则笑嘻嘻的告诉她:“十块钱三斤,便宜,就多买点。”张小萌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周六和她们三个不欢而散,但好在上班期间并没有引起多大风浪。大家该干嘛干嘛。只是我整理的资料没有过关,被老段批评了一通,连带小方也被冠上了查阅补档之责。接连三天,我和小方都在公司加班,赶在周四把最全面的计划交上去。 没过几天,我就听到了组内的传言:云朵怠慢工作,就是颗耗子屎,连累了小方,也害得我组又被老刘赶超了,这个月的奖励又泡汤了。 几次我去茶水间,都能看到别人对我投来的蔑视。对于我组计划被滞后,我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耗子屎这个锅,我不背。为了证明自己不怠工,我积极工作,更是天天加班,弥补自己的缺漏,做到组内的各个项目都了如指掌。早日得到老段的认可,推翻他们的非议。 可惜,事实证明。一个流言止住了,另一个又兴起了:云朵这么积极做给谁看,还不为了早日转正,在谋求上位之路,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就心思不正。。。只要我还是话题中的人,我对与错、好与坏,只凭他们的一张嘴。 “云朵。”张小萌坐在我对面吃着廖正煮的早餐,“你是不是在公司得罪什么人了?” 廖正正好把自己的早餐端过来坐下,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都是些无稽之谈,不用理会。” 张小萌立马纠正着:“怎么能不理会,你是男生你到无所谓。”张小萌焦急的向我看来:“云朵,那些流言,你知道吗?” 我用筷子戳着面,就像在戳着自己的心。三天两头就有新的流言,快三个月了,我依旧是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同事们冷漠的眼光,异样的眼神,用语的别有深意,搞得我都想哭了。在没人的厕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 当我把这些情绪反馈给张晓月时,她先是哀叹了一声,再告诉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上,阴险狡诈的人比比皆是。我们不能选择江湖,就拔剑而出,遇佛杀佛,遇鬼杀鬼。打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辞职后,又是一条好汉。” 面对张小萌的担心,我只能如实以告:“不知道。” 张小萌无奈的叹了一声:“这年头,只要是同一个部门,谁都有可能。谁叫大家都是鸟为食亡。”张小萌的观点我很赞同。也钦佩公司不同部门共住的安排。没有了利益之争,大家和平相处的几率才大。 流言止于智者。我没发现同事里有几个智者。到是时间的鞭挞,让大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我。年底了,大家的键盘敲得啪啪响,手里的资料一摞高于一摞。频繁的会议让大家苦不堪言。取得认可的聚餐又能让大家满血复活。 虽然我的□□已经消停了,但是大家对我的印象一直不好。不善言辞的我也懒得解释。免得让人觉得我在掩饰。我自认为自己行为坦荡荡,问心无愧即可。在组里被孤立的我反倒有了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喝酒。虽然又被扣上了不近人情,故作清高的高帽子,也好过我趴在厕所吐。 元旦,公司搞活动。我们组组织大家歌曲串烧,大家主动报名。我没有举手。老段也埋怨了一句我没有集体荣誉感。我默默地低下了头。 洗手间里,遇到小黄,她把长发往后一拂,趾高气昂着:“真搞不懂,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既没眼力劲,又不知好歹。想靠加班加点傍上谁,也真是痴心妄想。” 冉然曾告诉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连吐了几口气,然后走到她的跟前,直直的盯着她:“我的那些流言蜚语,是你,小刘,还是小袁?” 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突然反抗起来,孤身作战的小黄心虚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你,你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小心我告你。” “告我什么?告我小肚鸡肠,还是喜欢加班?你们倒是用证据说话呀?”我恶狠狠的锁定小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若是再无中生有,小心我连工作都不要了,一直死磕你们。让你们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怒气冲冲的说完,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小黄,我转身离开。 流言趋于平静了,但是没过几天,我被老段叫去,他指着我交上去的资料,上面漏洞百出。他痛批了一顿:“进公司都半年了,连这些常识都没有?你是猪吗?猪都比你聪明。” 我咬着牙,狠狠地掐着手指,身体被老段扔过来的文件砸中。我能怎么办?只能硬抗着拿起文件走出去。坐在桌前,点开桌面上的文件。每一项的资料,我一稿二稿三稿都存着。真不知道我是被流言压垮了,还是被生活压晕了,稀里糊涂的把一稿打印了交上去。真是人霉,喝杯水都塞牙缝。 我身心俱疲的趴在桌上,泪水侵进衣袖。生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人的孤单,忍受一个人的苦难。 教室: “陆华浓,你认识金童?”陆华浓的同学正围着她。 “怎么?”陆华浓正收着书包,准备去图书馆找金童。 “今年的舞台剧,你可以让她一起吗?”同学们哀求着。陆华浓收书的速度慢了。同学继续哀求着:“她之前参与编排的舞台剧,教授们很喜欢,这一次她要是肯帮我们,我们这一科,一定是过关。” 陆华浓琢磨着琢磨着,弯起了嘴角:“让我考虑考虑。”台上的金童,陆华浓记忆犹新。 “别考虑,我们都靠你了。我可不想再挂科了。” 陆华浓走后,教室里哀嚎一片。 金童的日记节选: 二姐读完博留校了。我爸会高兴吗?我妈很高兴。大夫人就不一定了。。。 这几天导师也和我谈到读博的问题,我一下子就拒绝了。为什么?为了我爸,我妈,还是我?不管为了谁,我想回家了。回去看看,走走,也许会找到答案。。。 ※※※※※※※※※※※※※※※※※※※※ 江湖不好待金童速回来 姐姐 大年三十,我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中午,张晓月和冉然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告诉她们照旧。雷叔叔来了电话,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晚上八点,我才关了电脑,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环视一圈,一片寂静。在这里的半年,和实习的那半年比起来,真有些落差。但是自己已经选择了,只能后果自负。收拾好东西,我拧着自己的黑包,办公室留下一串脚步声。 寝室,黑黑的。我摸着墙开了灯。客厅干干净净的,却没有一丝人味儿,我瞬间倍感凄凉。鞋也没脱,我就躺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中央一台已经开始在放新年晚会的节目了。电视里喜气洋洋,我的寝室有些阴冷。 打开冰箱的门,里面还剩了些饭菜。我将饭菜混在一起当做今年最后的晚餐。席地而坐,我刨着盆里的大杂烩,偶尔听得到屋外有烟花的声音。鼻头突然有些酸。我努力的舀了一大勺饭,满满的包在嘴里,看着电视里的相声,跟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整个屋子,清晰地回荡着我的笑声。这不是我第一次过年不回家,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我突然有些想念张小萌和廖正。我的脑袋有些空,不知道明天可以干什么? 醒来后,我呆在铺上,看着白白的天花板,中间有一盏孤灯。我把身子往杯子里在裹了裹,总感觉一醒来,就冷了许多。赖到了肚子受不了了,我才随意的披了件外套起来。第一次,我蓬头垢面的在这个屋子里窜来窜去,就像一个流浪汉。 吃饱了喝足了,我又倒在了铺上。这一次,我没有看天花板,而是对着亮堂的玻璃看。看不清外面的天,听不清外面的声。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漫上心头。我像一只乌龟一样缩进杯子里,希望杯子的温暖能给予我暂时的安宁。 好不容易的休息,却让我无所适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整天,我不是钻在被子里,就是裹着被子。实在找不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想干什么?第一次,我有了思乡思亲的念头。又怕打电话给张晓月,她们一听就能猜出来。那时候,我藏不住的泪水该怎么办? 铺上消磨了一阵,又去沙发上,厨房的椅子上。第一次,我埋怨时间走得这么慢。好不容易盼到了落日,我却睡不着。不知道是郁结过多还是躺的太久 。一下子松弛的我,就像一根没有弹力的绳子,死气沉沉。辗转反侧之际,我回顾了自己这半年的历程。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同事相处,有烦闷,有糟心,也有被肯定的喜悦。八卦流言,勾心斗角,我不参与,也不想被参与。若是新年可以许一个愿,我便是:平平安安到年尾。 作息没有调整好的我以至于好不容易盼到了火车,我在坐动车去车站时,差点睡着了。虽说小年已过,但是坐车的人并没有少。大家你挤挤我,我推推你。火车站总是一个喧闹的地方。这一次,我奢侈的给自己买了一张卧铺的票。这一晚,我在火车的摇篮里睡得特别香甜。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知道自己要回家了? 下车呼吸到熟悉的空气,我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背上的包也不那么重了。 我先和张晓月、冉然回合去看了汪玲。汪玲精神好多了,和我们说了许多话。大家约定这个暑假去c城找我。下午和她们分开后,我回到雷叔叔家住一晚。 到了雷叔叔家,我先把雷叔叔的存折还给他。他闪着泪珠子,拿着存折的手微微颤抖,哽咽着:“云朵,你不用这么见外。” 我腼腆的笑着:“雷叔叔,这么多年谢谢你了。” 雷叔叔抹开眼角的泪:“我早把你当自己的女儿,雷霆的姐姐。” 听到雷叔叔的话,我的心里顿时暖暖的。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太贪心了:“雷叔叔,你们是我的亲人。雷霆是我的弟弟。他现在也在读大学了。这里的钱正好可以给他。” 雷叔叔伸手准备摸摸我的头,但是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云朵呀,雷霆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他的福气。” 我抿着嘴笑着,心里感慨着:我能成为雷霆的姐姐,才是我的福气。 雷霆复读了,才考上大学,还是一个三本院校,学费是我的两倍。我知道雷叔叔希望雷霆读下去,但学费是一大头。四年,雷叔叔给我汇的学费加生活费,够雷霆前两年。也给这个并不富裕的家一个缓冲期。 大家一起吃晚饭,其乐融融。雷阿姨替雷霆讲了不少他们学校的事。我听得津津有味。雷霆则涨红了脸。最后直接气的放下碗筷会屋子打游戏。而雷阿姨依旧捂着嘴笑着:“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话。以后可怎么哄女孩子。” 我应承了一句:“雷霆温柔体贴,以后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雷阿姨和雷叔叔都笑了。 张晓月约,我晚上又出门和她们看电影。这一次,张晓月和冉然都带上了自己的男朋友。我一个大大的电灯泡杵在她们中间,好不自在。街上,奶茶店,电影院,成双成对的人很多。我拿着自己的奶茶,观望着他们,大多数笑嘻嘻,好不幸福。 次日,雷霆送我到车站,他把雷叔叔和雷阿姨准备的东西交给我后,我也递了个红包给他。见他一脸懵,我解释着:“以前我还没有工作,没给你准备红包。现在我有工作了。祝你新年快乐,科科过关。”雷霆拿着红包微微皱起了眉头。我立马补充着:“等你有了工作,也给我包一个吧。” 雷霆颇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我,然后简单的“嗯”了一声,将红包收下,挥一挥衣袖,连一个笑容都懒得给我,便转身离开。看着他越发挺直的背,我心里十分的欣慰。 回到c城,一个人的寝室,孤寂之感又席卷而来。我心里盼着他们早早地回来,假期快快的结束。一天三顿,两顿就粗糙的解决了。 正常上班了,或许只有我是最开心的。初八,我是第一个起来的。屋子不再那么空荡荡的,我高兴地在厨房做早餐。接着面无表情的廖正出来。最后是灰头土脸的张小萌。她在饭桌上抱怨着:“七天的假期太短了。最起码过了十五再上班。” 廖正没有回话。我乐滋滋的:“不如期待周末更现实。”张小萌哀叹了一声。 上班前几天,大家的状态都没有调整好。一个星期过后,大家总算是进入了紧张期。接连不断的工作、计划、应酬,充实着我简单的生活。生活里有酸甜苦辣,有成功失败,有激进逃避。我的生活,因为忙碌的工作,而显得不那么孤单。 三月才开始,我们办公室就进了两个从下线部门调上来的新面孔。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他俩做事认真,又好学肯问,赢得了大家的喜爱。老段和刘总都在争着他俩的归属权。对比我刚入公司的时候,真是不堪对比。 最后,八面玲珑的女生杜心睿放在我们组实习。我看着她不过几天时间就和我的女同事们打成一堆儿,她们的欢笑声常常洋溢在茶水间里。但是没过多久,我看到女实习生在厕所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选择无视我,和我擦肩而过。我心里念叨着要不要关怀她。可惜,我从厕所出来,路径茶水间时,看到她和她们正聊得火热。无意间,我和她的目光相撞了,她冷漠的撇开我,继续和她们谈笑。我想,她的人生,她掌握的很好,是我想多了。 杜心睿的加入,仿佛给我们注进了新的血液,繁忙的工作也变得生机勃勃。她就像调和剂,综合了大家的烦躁,组内气氛一度很和谐。她和我没有矛盾冲突,大家进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晃,她为期三个月的实习接近了尾声。组内还给她开了一个欢送会。我坐在一角,看着主场的她应对自如,白的啤的,杯杯下肚,绝不磨磨唧唧。我捉摸着她日后必有大为。 在大家还在为杜心睿的离开而惆怅的第三天,杜心睿就回来了。她的实习得到了老段的全面肯定,被老段从下线要了回来。大家以最热的掌声欢迎杜心睿的回归。我虽然不是拍的最热烈的,但是对于杜心睿这个人的工作能力,我还是很认可的。 这一次,换杜心睿请组里的人一起吃饭。大家在饭桌上对她又是猛地进攻。杜心睿来者不拒。我拿着茶杯敬佩她的豪爽之情。 当我去包间外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到杜心睿趴在马桶上吐。没忍住恻隐之心,我走过去拍着她的背,问着:“杜心睿,你需要水吗?” 不料杜心睿一手推开了我,扶着墙站直了冷冰冰的看着我:“谢谢,不用你管。” 看着她有些踉跄的往外走,我的手心有些凉意。 后台: “下一幕我要上场了,好紧张,怎么办?” “别紧张,就按我们之前练的演就可以了。只要不跳戏,我们这一次一定能过关。” “可我还是怕。” “你怕归你怕,可别连累我们。好不容易让陆华浓找金童帮忙。下一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我可不想再挂了。” “呼,呼,呼。我一定行,一定行。你说陆华浓和金童什么关系?” “你不是紧张吗?” “这不八卦一下,缓解紧张嘛。” “能有什么关系,陆华浓追金童呗。” “金童还没同意?” “同没同意,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陆华浓蛮喜欢金童的。” “我靠,真是断背山下,百合花开。好花都被摘了,我可怎么办?” “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在台下看陆华浓表演,她很适合站在舞台上,被灯光照耀的她,脸上的自信更加张扬,她是一朵人间富贵花。站在阴影里的我,感觉对她的张望都是一种亵渎。。。 ※※※※※※※※※※※※※※※※※※※※ 主要是差一个人暖铺 ^_^ 误会 太阳挂在天空金灿灿的,荷花已经开遍池塘。我们相约的八月,她们三一个都没有来。张晓月说她忙,冉然说她也忙。最后我才知道,是汪玲又住院了。身在千里之外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托她们两个多去看看汪玲。 没有暑假的我,继续埋头苦干。当秋风开始吹黄落叶时,杜心睿又一次签到了合同,大家在金华酒楼给她庆功。 杜心睿入职时间最短,但业务能力最强。以至于老段开始频频带杜心睿一起外出应酬。其他同事看了眼红,但碍着老段的照拂,大家都是暗地里嚼舌根。其中包括小方也安耐不住内心的烦闷跟我吐过几句苦水。但是我站中立,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也不希望再引火上身。 在金华酒楼的包间里,大家一个个都向杜心睿敬酒,我是个例外。我连茶都没有向她敬过。她也不在乎我。吃完饭。我习以为常的坐在沙发上磨时间,心里数着数,等到休息半个小时就可以开溜了。而酒桌上的他们还在杯盏交错,美好的语言变着方的说出来,好不热闹。 正当我出门准备尿遁时,我真的想上个厕所,又拐进厕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电般消失了。一丝好奇把我引向了应急通道的门边,一个熟悉又微弱的声音传来:“药,我已经下好了。一会儿换了酒瓶,你们就按计划使劲灌。这药后劲大。她一醉,我们就把她丢在大马路上。明天我们统一口径,就说她自己喝多了,大家各自散了,后面的事不清楚。” “好的。我先进去,你们随后。” 我立马一个闪身到了隔壁空的房间,心脏蹦蹦跳,看着门缝里,一个个熟悉的人走出来。我张大了嘴巴,连呼吸都压低了,怕他们谁,一个回头,发现我躲在后面,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估摸着他们都走完了。我打开门,四处张望,狂躁的心没有安定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在走廊徘徊了几步,眉头越皱越紧。 一个跺脚,我吸了一大口气,挺直了胸膛往包房走去,正要打开门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正巧看到杜心睿。张着嘴巴正想说什么的我,瞟到她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汗毛战栗,立马闭上了嘴。 杜心睿红通通的脸颊,就像一个大苹果。她意识清醒的跟我说话:“怎么,掉东西了?”我摇了摇头。她从我身边走过时,补充了句:“不喝酒就早点回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钻进了我的心窝里。门在我的眼前慢慢合上,里面的人也故作无事的继续碰杯。我一个转身就跟上杜心睿,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径将她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杜心睿不悦的收回手,看着我:“你干什么?” “我。我。”我该怎么说既不伤同事友情,又能化解这场风波,“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杜心睿看戏似的笑了一下,然后揉着被我拽着的手腕,不屑着:“我还没有醉倒要你送我的地步。你要走,自己走,我不拦你,但,也请你不要当我的道。”说着,她就准备绕过我回去继续战斗。 我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向,冲口而出:“不要回去。”一冲动说完,我就开始懊悔,在心里赶紧编制语言:“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早点散了回去吧。”这一回,杜心睿并没有急着赶回去,而是歪斜着身子,看我表演。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你,一个女生,喝这么多酒,多不安全。”一直安耐着不把真相捅破,我不敢直视杜心睿,而是东瞅瞅,西瞟瞟,希望自己的三言两语能说服她。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喝这么多酒。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在乎?”杜心睿上前一步,她靠近我的耳畔,说话声小了一半,“还是你知道什么事?” 被说到心坎上,我紧张的看着杜心睿,她的脸颊比刚才更红了。话在咽喉,我却不知道怎么措辞更可靠:“就,就是担心你。”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杜心睿得意的翘起嘴角,张狂着,“事情败露,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你们真当我是白痴,喝不出里面的差别?”杜心睿这一次,两边的嘴角都翘了起来,眼里仿佛有烈火在燃烧:“不然,你以为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原来杜心睿喝出来了诡异,危机解除了,我心里的担忧也就荡然无存了。 杜心睿却揉了揉头,警惕的看着我:“你临阵倒戈,我也不会接纳你,你还不如和他们统一战线,坚持到底。” 我懵了一下,突然杜心睿向我靠来,嘴里是模模糊糊着:“我可不是你,任人宰。。。” 宰什么?我正准备发问时,杜心睿的身子再往下滑,我架也架不住,但是又不能向包房里的人请救支援。里面的人,我可真不知道他们的站位是如何。拖着和我差不多高的杜心睿,我艰难的下楼,打车。 在车上,她靠在我的肩头,又滑在我的怀里,满身酒气。不知道是不是担惊受怕,她紧紧地用双手护着自己。我让司机开回了小区。还好到了小区,我叫廖正直接把她背了上去。对于突来的醉鬼,张小萌和廖正都惊诧的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她没说她家住哪里,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廖正揉了下自己的肩头:“这是喝了多少酒?” “她就是杜心睿吧?现在风头正旺,酒,只会多,不会少。”张小萌打量着杜心睿,“她哪里长得好看了?廖正,你以你们男生的视觉看一看。” 对于张小萌的问题,廖正直接否决:“非礼勿视。我先睡了。” 张小萌还没有拉住,廖正就箭一般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张小萌插着腰埋怨着:“现在坐怀不乱,有意思吗?”一个转身,张小萌又转向我:“云朵,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杜心睿。” 张小萌用手指摇了摇,向我准确的灌输:“她可是内调上来的。她在下线的风评并不好,还是个两面派。对于她的离开,下线的人很高兴,肃清了风气,下线的领导也开心。”张小萌突然转了小声:“他们下线的领导是个女的。” “但我觉得她挺优秀的。今天,又签了一个单子。”我琢磨着就让她睡这儿? 张小萌这一次不光摇手,还摇头:“你真是两只耳朵一天都在听些什么?她的能力不差,但这点能力,你也能做到。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明白自己的定位,嘴巴会说。在下线,哄了同事哄领导,争取到了上调的机会。现在又攀着上司牵线,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她这种投机取巧,两面三刀,更主要的是为了人脉可以付出一切的觉悟,肯定不会受大家欢迎的。” 这么大的信息量,让我有些震撼。我俯视着睡得香甜的杜心睿,心里无数多个问号,追究起来只有一个,真的,是她吗? “她的努力我们不可否认,但这般寻求捷径,不得不让人诟病。”张小萌拍了拍我的肩,“你,自己也注意点。小心农夫与蛇。”说完,张小萌回卧室。 客厅,一个站着的我,一个躺着的杜心睿。我心里乱糟糟的。虽然大家对杜心睿越来越讨厌,但是她真的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的利益。我从她一头的秀发一直扫到她纤细的脚踝。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突然,电话响了。我慌乱之下,才从她的口袋里翻出电话,显示是“段哥哥”。想着老段的模样,再看看沉睡的杜心睿,我有些不适感,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好妹妹,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用瞧,老段也喝得醉意朦胧了。我干脆捏着声音:“不舒服,先回家了。” 老段没有听出另有其人,反倒热心的关怀着:“好妹妹,哥哥今天不能送你了,你早点休息。” 平时十分严苛的老段,这刻却如此的柔情蜜意,让我鸡皮疙瘩都起了,立马把电话挂了。 正巧,杜心睿侧了个身,双手依旧紧紧地抱住自己。我看着有些心疼,但并不意味着对她这样的行为表示赞同。将电话放好后,我拿了被子给她盖上。 次日,当我起床时,杜心睿已经走了。沙发上整整齐齐的叠着我给她盖得被子。 张小萌招呼我坐下。大家闲聊时,她直接问廖正:“今天可别逃,说,若果是你,你会娶杜心睿吗?” 我看到廖正至少有五秒的迟疑。不善言辞的他最后只蹦了句:“不知道就无所谓。知道了。”停顿的廖正引起了张小萌极大的好奇,伸长了脖子等着他后面的结果。廖正故意慢悠悠着:“能接受也无所谓,不能接受只能算了。” “你这不是在打太极。你,太敷衍了。”张小萌一脸的挫败。 来到公司,杜心睿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让她的玲珑的身姿越发的凸显。对于昨天的结局,我没有去问。杜心睿依旧和大家其乐融融的并肩作战。大家也如往常般相互寒暄。好似我昨天无意间听到的只是一场误会。 教室: “陆华浓,你怎么无精打采?” “没什么,只是有些无聊?” “怎么不去找金童?” “她跟她的导师出去参加学术论坛了。” “我看不只是这么简单?”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不想交流的陆华浓换了个面,继续蔫蔫的趴在桌上,躺着,躺着,躺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随身携带的《云集》被陆华浓看到了。她叫我教她读里面的诗句,解释诗句的意思。我却有些粗鲁的把《云集》抢了过来,并告诉她,这几周都不在学校,不要来找我。她如泄了气的气球,而我在,正是扎了她的那枚发锈的钉子。有时候,我自己都在质问自己,陆华浓可不可以?随手一翻,正好看到我抄的“楚山秦山皆白云,白云处处长随君”。我默念着:长随君,长随君。一抬头,一朵洁白的云在慢慢的漂移。。。 ※※※※※※※※※※※※※※※※※※※※ 愿君早日归早日归 汪玲 在老段的大力栽培下,杜心睿接连又搞定了几张单子。有传言,过了年,她的职位会上调。每当看到杜心睿那笑得愈发灿烂的容颜,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她从不吝啬这般招人的笑容,我又何必再不识相的横插一脚,说些多余的话。 下班了,我走到街上,一股凌冽的寒风吹来。我拉紧了衣领,抬头一看,云,有些黑,有些低沉。我心里想着:冬雪快飘下来了吧。突然,我接到了张晓月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一字都没有说,但是她憋住的哽咽声让我的心一下子紧在了嗓子眼。我僵直在寒风里,任无情的冷风灌进我的衣服里,钻进我的身体里,变体透亮的我连一个字都不敢吭。因为,我们都知道,知道。。。 张晓月的哽咽变成微弱的哭声,然后哭声越来越大,仿佛黄河决堤,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了。她的悲伤顺着看不见的电波清清楚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感觉自己连迈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突然感觉被抽空,只剩一张皮囊,经不起风吹。 我慢慢的蹲下来,也不管其他人异样的目光。火辣辣的泪珠子开始从眼眶里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我的哭声和电话那头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这个电话,不做任何交流,但是把我们都拉入了漆黑的深渊。一种无力感袭卷全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小区的。我只知道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张小萌拔高的声音:“云朵,你怎么了?” 我晃了一眼她,然后绕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收拾行李。张小萌走了进来拉住我的手急迫着:“云朵,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不知道是泪水模糊了我的视野还是心里已经难受到看不清外界了,我只能断断续续着:“我,我,汪玲走了。她还是走了。就连今年的第一场雪她都没有看到,就走了。她说过得,她要来找我,她没有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张小萌抱住我,她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慰着:“云朵,没事,没事,这是人之常情。死者已矣,我们还要活下去。” 可惜张小萌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顾自己说:“真的,她喜欢雪。她说了,她想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学,鹅毛大雪。我们四个约好的。等她出院了,我们去北京,去哈尔滨,去齐齐哈尔。我们去看雪,我们去吃冰棍。真的,我们都说好了。我都在攒钱了。我们不坐火车,坐飞机。一起坐飞机。张晓月和冉然还没有出过省呢。我们说好的。” “你们说好的,说好的。”张小萌继续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我。 “为什么不再等等。再等一年。我们就可以攒够钱,一起去了。”我抱着张小萌大哭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泪水可以这么多。打湿了回来的路,浸湿了张小萌的衣服。可它还在流,波涛汹涌的流,抑制不住的流。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和汪玲的一幕又一幕。从大家在院子里相遇、相知、相守,到大家被各自领走,却没有断了彼此的联系。不论我们在干什么,都会相约回院子,一起走一走,逛一逛。从没有记忆的懵懂年纪到重情重义的青春时光,都有她的倩影。现在告诉我。这抹熟悉的影子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怎么可能接受。 我紧紧地抱住张小萌,鼻涕眼泪一起流。心里就像被刀子活活的剖开,血还在流,心还在跳,但是整个的一半,就这么活生生的抽离出来。分离的时候,经血拉扯出血丝,每一条断裂都让我痛彻心扉。 张小萌的话断断续续在我耳边响起:“没事,还有我。”“她走了也免得受苦。”“你们活的好好地,她才走得放心。。。” 突然,我止住了哭,把眼泪水一抹,鼻涕一吸,稍微回了些理性,然后紧张的向张小萌求助:“我要回去,立马回去,我要陪她最后一程。” 张小萌立马接活,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廖正,出来。” 在张小萌的帮助下,廖正帮我订票,她给我收拾。最后,我提着行李箱,被他俩夹在中间坐上的士车。他们再眼看为实的目送我进机场。 走进候机室,恍惚状态的我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拿着机票,听到清晰的广播声,混乱的思绪才有了些清明。我看着机票上的目的地,刚收起的泪水又开始蔓延开来。我忍住即将破堤的泪水,按照指示找到登机口,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坐下,我又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心里就像被冰冷的刀片来回的切着。 汪玲打小身体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长大了我们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被遗弃在医院的垃圾箱里。要不是院长奶奶牵线,她也不会被领养。可惜,她刚享受到家的温暖,病情又复发了。整日里不是药罐子就是打点滴。我的身上总是藏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好在领养她的人家没有再遗弃她。她每一次的好转都让我们感受到生的希望。但是,我们知道,我们也得时刻准备着迎接死的降临。虽然,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想。 常年缠绵病榻的汪玲,总有一颗想要飞出医院的心。每当她凝视着那透亮的玻璃窗时,我就在想,她不能飞,我可以走。所以当雷叔叔问我,大学有没有考虑留在本市本省。我断然拒绝了。我的梦,不光光是我一个人的梦。只可惜,到了结尾,都没能让汪玲亲眼来看一看。 我的手止不住我的泪,心头沉甸甸的黑云越压越低,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哭得眼睛火辣辣的痛,鼻子堵着了,喉咙哽咽了,但并没有减轻一丝我的伤心。 登机了,我看着长长的队伍,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千斤重,站不起,迈不开,就连抬个手都耗费了全身的力气。飞机上,我木讷的就像个牵线木偶,只是我这个木偶会流泪,伤心欲绝的泪。飞机大大缩短了我回q城的时间,我却觉得它依旧很慢。我恨不得一脚便踏回了q城。第一次坐飞机,我的新鲜感全被伤心占据。脑子里一直在回想曾经的曾经,我们的我们。 一下飞机,我迫不及待的打车到殡仪馆。 我们都是从院子里出来的,亲人不是不详,就是不认,来祭奠的人不多。现场有些冷清。但当我看到张晓月和冉然时,我感觉汪玲不会在乎人的多少。我们几个跑起来抱在一起,哭做一堆儿。整个奠堂清晰地回荡着我们伤心欲绝的哭声。 我哭红着眼,看着正中间的相框里,是汪玲的黑白照,周围是黄白菊花,簇拥着她。她在笑,似乎在对我说:“云朵,谢谢你来了。”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恨不得把它扯来扔了。 张晓月帮我绑好麻绳。我们相约过,不论谁走了,都会替她披麻戴孝。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们一起跪在灵台旁边,向祭奠的人叩首。 此刻,时间对我们而言没有意义。它的流逝,它的消失,但并不能减少我们内心的伤痛、不舍。此刻,饥寒对我们而言也没有感觉。也许它们在叫,也许它们会颤抖,但并不能把我们从哀伤中拉回来。天越来越黑,路灯亮了起来。我们依旧跪在屋子里,抽泣着,哀悼着。 从白天到黑夜,从星斗到白云,我们机械着活着,眼里只会在瞟到汪玲那微笑的照片时而晶亮一下,过后,又陷入暗淡。泪水一次又一次的决堤,我们的呼吸也越来越轻了。 汪玲的养父母希望她早入土为安。第二天便将她送去火化。我们三个又抱在一起,哭声不断。我清楚地听到烈火在我耳边爆裂的声音,一声一声,皮肉被烧焦,骨头被折断,最后,只剩下一堆清灰。 墓地不远,我们全程参与。看着那一方小小的盒子带走了我们的汪玲,我靠在张晓月的肩头,泪水止不住的流。封盖的时候,我不忍诀别,转身看着天边的白云,正徐徐的飘过。风儿一带,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好似汪玲在跟我们告别。我紧紧抓着张晓月的手,心里绞成麻花。即便是仰望蓝天,泪水依旧滑出。 处理完汪玲的事,我们三坐在一个餐馆,面对腾腾的菜没有一个人动筷。 冉然抽泣了声:“吃呀。怎么不吃。” “不饿。”张晓月回着。我则无奈的低着头。 “你们不吃我吃。这可是她最喜欢吃的鱼香肉丝。”说着,冉然的眼眶包着热泪,拿起筷子夹了许多鱼香肉丝往嘴里放,还叫嚣着,“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 张晓月忍着哽咽声:“嗯,不跟你抢。”说完,她也端起了碗。 我既伤心又欣慰,虽然汪玲走了,但还有她们俩个。我端起碗,扫了她俩一眼,在心里念叨着:汪玲,你以后的路,我们替你走。 凌佳嘉的卧室: “made,今天去接金童,你猜我看到什么。。。不是,是,是,是陆华浓。不是,是她亲了金童。。。对,真的。而且,金童没有拒绝。。。本小姐不想跟着她了。太tm恶心了。。。不是在大庭广众,在停车场。陆华浓也去接她了。早知道我就不去了。辣眼睛。。。我得给我爸说,这差事,我不干了。。。你看我敢不敢。。。” 金童的日记节选: 跟着教授的这几天,我总待在会议室。突然有一天,教授说下午放我假。我舒展了身体,终于跨出了研究所的大楼,一束太阳打在我的眼镜上,视线一模糊,脑子里闪现出陆华浓。再一睁眼,我感到太阳洒在手背上,暖暖的。。。 陆华浓说来接我,我没有拒绝。她踮着脚尖亲了我,我没有拒绝。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她羞红着脸不敢看我,我想,我没有再拒绝她的理由。我想,她也许是另外一束太阳。我可以把《云集》收起来了。。。 ※※※※※※※※※※※※※※※※※※※※ 抱抱云朵 站队 由于我事发突然赶回q城,当张小萌给我请假时,老段十分不悦。据张小萌绘声绘色的描述,老段那张脸拉得老长,黑得可以渗出墨来了。汪玲的离去已带走了我一半的心神,对于上司的情绪我实在是无暇顾及。所以当第二天我上班时,看到张小萌转述的那张脸,我并没有想着要去解释什么。一脸漠然的点个头,连假笑也省了,然后堂而皇之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可想而知我的后果,本来心思就没有收得回来,加上老段的严苛要求,我频频出错,老段大会小会没少拿我当方面教材。但是我这会儿没心情在乎,脑袋就像当机了,该怎么错,还怎么错。整整一个月,我进出老段办公室的次数比吃饭还多。 当冬雪总算是飘下来了。我坐在窗边看了一夜的落雪,泪水淌了一夜。感冒来袭,我直接晕倒在了办公室。输了几天液,再回到办公室,总算是找回了些清醒,开始认真对待工作。老段对我的严辞才舒缓了些。办公室阴沉的氛围稍有缓和。 今年过年,我没有回去,怕触及伤心地,干脆七天都在小区里度过。被子一拉,一晚上过去了,被子一盖,一白天过去了。这七天,我越睡越懵,简直不知道何为时间。 当张小萌回来看见我,使劲用手后揉了揉眼睛,惊呼:“不过几日不见,便刮目相看。” 我走到镜子前一照,把我自己都吓到了。乱糟糟的头发,青黑的眼袋,迷蒙的眼神,耷拉的肩膀,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气。张小萌握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云朵,云朵。” 我“嗯”了几声,心里对这般不积极对待生活的自己有些鄙夷。在张小萌的监督下,我积极地改善,努力让自己重新找到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不出大家所料,杜心睿果真在三月初升职为我组的副总经理。大家为她举行了庆功宴。我看着曾今想要谋算她的大家谄媚的阿谀奉承她。华美的言辞,毫不吝啬的吐露自己的真心。 酒过三巡,我吃的差不多了,准备和往常一样默默离开。还没走到酒店门口,就被叫住了。我回头看,正是今天的主角,杜心睿。我好奇的等待着她。不知道我的这位新上司给我的新任务会是什么? “云朵。”杜心睿走近了又亲切的喊了一声,然后很自然的挽着我的手,“你明天跟我去清镇出差。”我脑子里一头雾水,心里嘟哝着这种好事怎么掉我头上了?杜心睿靠近我小声着:“那里的清水鲤鱼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吃。” 如此热情的杜心睿我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有见过她对我这般。突来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但是上司的命令我又不好意思拒绝:“明天?小方让我明天把新方案给他。” 杜心睿笑呵呵着:“没事,我给小方打声招呼就行了。记住,明早九点,我们直接在高铁站见。”交代完,杜心睿又摇曳着她傲人的身姿离开。我的心里依旧糊里糊涂。 虽然杜心睿亲自发话了,但是安全起见,我第二天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小方,一来向他印证杜心睿的话,二来也从他口中探听些讯息。 小方一接到电话就挑明了话题:“云朵呀,你不是跟着杜副总去清镇了吗?” “嗯。你让我做的方案。”我没有说话,小方就接过去了。 “没事没事,你迟几天交都可以。老段说以清镇的项目为先。”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了些底。但是跟杜心睿两个人坐在密闭的车厢里,她滔滔不绝,话题随手拈来,我却插不上几句话,以听为主。看着杜心睿一如既往的笑颜,我心里真心搞不懂,她怎么就挑中我这种边缘人物来作陪。很明显,她有意拉拢我。 杜心睿说话算数,考察完清镇的项目,她就拉着我去吃清水鲤鱼。鱼肉鲜嫩,鱼汤鲜美,果真好吃。杜心睿不光亲自给我挑鱼肉,还为我盛鱼汤,搞得我心有余悸。 果不其然,我的汤还没有喝上一口,她的主题总算是来了:“云朵,我知道,同事们不怎么喜欢我。就算我现在当上了副总,大家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但是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努力得来的。”我默不作声的喝着鱼汤,心里有面鼓在敲。杜心睿直剖心意:“云朵,公司这么多人,我只相信你。” 得到杜心睿这么高的信任,我可是万万不敢当,立马惊得坐直了看着杜心睿。她平日的嬉笑没有了,反倒是脸上挂了几丝阴郁,灵动的眼睛闪着几丝哀怨,不禁让人生出怜悯之心。我一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云朵。”杜心睿的眼眶慢慢泛起水光,“你应该知道,一个女生在外面打拼,是多么的不容易。”我老老实实的点头。杜心睿继续诉说苦水:“我从下线上来,备受争议,到了组里,也是排除万难才取得了今天的成绩。我们扪心自问,我,杜心睿,问心无愧。” 对于杜心睿这个人,我其实并不怎么讨厌。可以说,整个公司的人,我都不讨厌,就算是整日呵斥我的老段,我也不厌恶。只是,某些人在某些事上的某些行为,我并不认同。而对于坐在眼前的杜心睿,她的成功,我不羡慕,因为我不会那样去做。但是不可否认,她抓住了机遇,并为此付出了不少的正当努力。她的业务能力,并不差。 “云朵。”杜心睿又娇滴滴的唤了我一声,听得我骨头都要酥了,“我现在孤军奋战,希望你们帮我。” 我端着鱼汤,不上不下,杜心睿还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期待。我把鱼汤放置嘴边,鲜美的鱼香飘入鼻腔。我慢慢的点了点头。 杜心睿激动着:“我果真没有看错,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对于杜心睿的再三赞美,我只能投给她一徐微笑。不是因为我认同了杜心睿,而是因为她的“孤军奋战”,戳中了我的软肋。一个人在外,一个女生在外,尤其是一个刚刚失去了挚友的我在外,现在,真的真的好希望有一个人能代替汪玲,让我的生活不这么的低落。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我真的真的希望找到从前的干劲,找回从前的自己。 回去的动车上,杜心睿对我可谓是推心置腹,把她未来三年的计划和盘而出。对于她这样的真挚以待,我自然是真心回应。对她的所想给与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预估。在几个方案上,我们的想法一致。看到她眼里冒着的火花,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又小小火山在跃跃爆发。也许,我真的该好好检讨自己了。 心意相通的二个人,开启了并肩作战的模式。我们以清镇的项目为先锋,全身心投入,老段也大开绿灯,我手头的很多资料移交给了小方。虽然小方眼里有些不情愿,但是也只能收着。虽然在别人眼里,我是棵墙头草,势利鬼,但是我不在乎。有目标后,我的整个生活有了新的动力。从早到晚,我可以殚精竭虑,不喊一声累。一天到晚,我可以废寝忘食,不喊一声饿。第二天,我依旧可以精神饱满的来上班。我很喜欢这样的自己。没有再埋头哀怨,没有再郁郁不得志,没有再唉声叹气。不管我们的计划是否得到认可,不管下班加班受人非议,我自从站队杜心睿后,生活总算是有了朝气。 清镇项目让我们赢得了满堂彩,老段难得在大会上指名道姓的表扬我。这可是我入职以来第一次。当我站在表扬声中,看着其他同事真心假意的笑,我心里百感交集。 茶水间,杜心睿亲自递给我一杯咖啡:“云朵,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我回敬:“你也很辛苦。” “我们接着干。”杜心睿用杯子和我的碰了一下,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小袁走了进来,一看见我俩,立马表示自己的态度:“真羡慕云朵,有杜副总的亲自指导。” 杜心睿抿着嘴笑:“我也在学习,谈不上指导。大家都在摸索着前进。” 小袁笑弯了眉眼:“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和你们一起摸索着前进?” “以后有的是机会。”杜心睿说完,向我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小袁向我就近:“云朵,你可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搞定了清镇的项目。”刚夸赞我,小袁就哀怨着:“我可就不行了,龙平的项目怎么也弄不好,被老段骂了几次。” 龙平的项目是小方负责的。我之前也参与,给他们整理资料。但是杜心睿开口,我便跟着她干,自然,这里面还有老段的默许。我喝了口咖啡,不敢做过多的评价:“龙平的项目是个大项目,段总自然把关比较严。” “做好了就是普天欢庆,做不好就自求多福。”小袁无奈的耷拉着肩膀,然后话锋一转,立马高兴了起来,“听说下周是杜副总的生日,你准备买什么给她?” 我惊讶的看着小袁,心里还真没把杜心睿的生日记过。而且,我也并没有要把杜心睿的生日记下来的念头。 小袁端着咖啡离开前又对着我皎洁一笑:“云朵,周末我们一起给她挑生日礼物吧。” 候机场: “好好想想怎么庆贺我凯旋归来。。。毕业证我当然拿到了。我要肯努力,学习小菜一碟。。。自然是去我爸的公司上班。。。她当然是去金氏集团,至于什么部门,我还不知道。。。分手了吧。分了正好,不然我看着恶心。不说了,她回来了。”凌佳嘉看见金童,立马断了电话,笑脸相迎。 金童的日记节选: 教授对于我不再深造有些惋惜。我也厌倦了埋首书本的日子。我妈又来电告知我,若是我硕士顺利毕业,大夫人支持我进入金氏集团,从企划部做起。我妈说抓好机会,争取做出成就,打好根基,大夫人再表态,很容易进走进金氏的核心部门。对于我妈的期待,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这几年的理论是否能给我的实践带来如虎添翼的效果。让我爸对我另眼相看。我也明白我妈的期待,毕竟,大姐在公司做的不如意,势单力薄。二姐长留海外,不愿意回去搅混水。金阳一天天的长大,羽翼一天天的丰满,大夫人开始抓不住他了。大夫人把希望转嫁在我身上可以理解。若是我想在金氏干出自己的事业,这个时机,的确不可多得。。。 大四的陆华浓知道我要回国了。她极不愿意我回国,但是我不想错失这样的时机。她问我,若是以失去她为条件回国,我还愿意吗?我迟疑了。陆华浓却含着泪抱着我,让我回国后好好照顾自己。她知道,我的选择。我知道,她的心伤。我们都知道,我们还没有到为了彼此而甘愿放弃其他东西的地步。临行前,陆华浓来送机,把她亲手织的围巾送给我。我一直戴着,到了s城才叠整齐放进了包里。。。 ※※※※※※※※※※※※※※※※※※※※ 金童终于回国了┭┮﹏┭┮云朵快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饿了 小袁极力迎合,杜心睿十分享受,我们两人小团体迎来了小袁的第三者加入。虽然工作被分担了,但是很多话,我并不敢像以前那样直接的说出来了。每当看着杜心睿和小袁讨论的十分激烈,我有一种多余的感触。很快,三个人协力之下,又完成了一单,我组连续半年成为工作杰出代表队伍。公司奖励全组人员三天两日深山温泉游。这个羡煞了刘总的队员。一时间,我们组风光无限。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山林的枫叶开始飘红了。山里的绿夹杂着一处红,一处黄,画面五彩斑斓。给在快节奏都市打拼的我们一个闲暇放松的好去处。大家一进了山就开始嚎叫,发泄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山花烂漫,人心复杂。虽然我们组都被奖励了,但是大家心里也明白,这是杜心睿带给大家的。虽然大家嘴上说着杜心睿的好,但不少人一转了身就向她投去了不屑的目光。我作为她的队员,自然受到大家的排斥。例外的要数小袁。她左右逢源,几方都不得罪,游走在你我大家之间,做着一味清香的调味剂。 道不同,不相为谋。到了目的地,大家三三两两结伴,有的去林间,有的泡温泉,还有的回屋子小憩。我和小袁一间房,她和小黄们外出徒步,我则留在屋子里看书。 玻璃窗边,是层林尽染,十分赏心悦目。耳边没有嘈杂的声音,没有嘀咕的猜测,我放下书,认真的欣赏窗外的美景,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不一会儿,就进入甜美的梦乡。 再醒来,已经是夕阳西落。我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四十了。伸了个懒腰,我准备出去觅食,走出门才一拐角,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出来离开。我顿了好几秒,才记起,那是老段的房间。我立马转身,却发现小袁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后。吓得我后退了一步。 小袁倒是很自然的走上来跟我打招呼:“云朵,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小袁在笑,但是我发现她翘起的嘴角有些渗人。我捏紧了衣边,心里有些紧张:“饿了,出来找东西吃。” 我故作无事的从小袁的身边经过时,她低沉着声音:“你看到了什么?”我停下了步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袁替我答来:“心睿告诉我,安排这一层只住我们几个人,尽量让其他人下午六点过再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已经心知肚明。但是小袁非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刚才,我明白了。” 小袁侧了身子,我俩相互看着对方,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藏起自己的尾巴,却非要扯出别人的尾巴:“云朵,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选择跟着心睿。因为,树大,好乘凉。” 对于小袁的无端揣测我不想予以评价,只想远离她。她总是一副好人的面孔,心里却不知藏着什么心思。因为,这幅面孔,在我躲在那间屋子里,看见她从门背后坦然的走出来。她总是这样。对初出茅庐的我这样,对杜心睿还是这样。与她作伴,我有一种与虎谋皮的危机感。 “云朵真是聪明,自己不出面,留的好名声,却把污名都让心睿背了。”小袁说的是我,可我却觉着这说得不正是她自己吗? 我客气的提醒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饿了,我先下去吃东西了。”说完,我不再理会小袁,直径离开。但是我知道,刚才那个急匆匆的身影是谁。正如我当初所想的,人无完人,我认可她的一部分,不代表要全盘接受。她的私生活,我不想干预。工作上,我俩是同事,齐心协力就够了。 饭桌上,杜心睿关怀着大家,询问这里的风景、温泉、美食,大家都给出了好评,还相互分享了美照。最后入席的是老段。他调侃自己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自罚了三杯酒。我目不斜视,认认真真的吃着自己眼前的饭菜。 饭后,大家相约去泡澡,我没有去。门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杜心睿。我俩坐在窗边,桌上摆着一壶清酒,一壶茶。她自饮自酌,口里还念叨着:“都说这里的风景好,我却不喜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以茶代酒。 “今年过年我想去日本,富士山下,白雪皑皑,泡一泡山泉,喝一壶好酒,好不悠闲惬意。”说着,杜心睿举杯向我敬来。 我第一次问了她不该问:“你,不回家过年?” 杜心睿将酒杯放下,两眼盯着窗外,白日里的美景此刻只能看出一些阴影:“不回去,太远了。”说完,杜心睿重新将酒杯拿起来一口喝完,对着我傻笑。 我抿着嘴笑,再远,能有出国远?看着她不愿提及,也不再多问,轻轻地端起茶杯,慢慢的饮下。杜心睿有些醉意的倒在桌上,眼里望着窗外发呆。我想,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秘密,而杜心睿的秘密,就藏在她的不回去。她现在如此不惜余力的打拼,一年到头只为了找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待着。说来,这是人人羡慕的生活,还是冷暖自知的悲伤。我不知道。 小袁回来的时候,杜心睿已经收拾好她难得流露的悲情,又是一脸嬉笑的和她一起分享今日美食美景的收获。 连着两夜,我不知道杜心睿睡的哪里,我只知道自己睡的不好。小袁那天的话再也没有说过,依旧和大家打成一片。离开的时候,我们组一起留影。老段和杜心睿自然站中间,我们围成一圈。我默默地站在边角。 杜心睿过年的时候,果真在自己的微信上晒出自己在富士山下度假的照片,评论区清一色的是夸赞、羡慕、嫉妒。我一一看过,只想留一句:杜心睿,一个人,注意添衣保暖。但是我一个字都没有留。 小年假,我事隔一年回到了q城。这一次,我坐的飞机,可以在q城多待几天。和以往一样,我们仨相约一起。这是这一次,我们不能那么随意了。因为张晓月怀孕了。她原本订在七月的婚期不得不提前到三月。知道张晓月怀孕后,我激动地拍手,立马把矛头转向冉然,冉然又把矛盾转向至今还单身的我。 第一次不得善终的恋情,说实话,给我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到了c城,同事之间勾心斗角,自然没有喜欢。加上一个出轨的上司,对于婚姻,我现在还没有美好的憧憬。对于张晓月和冉然投来的质问眼神,我自动举白旗。 不料回到雷叔叔家,他也把我的终身大事这个话题摆上了桌面上,连带着雷阿姨也在为我着急。我只能微笑着让他们放心,我会留心的。 临行时,依旧是雷霆送我。这一次,他离开之前也鸡婆的叮嘱了句:“姐,下次记得把男朋友带回来。”我一时被哽咽到了,只能看着他挠挠头,转身离开。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办公室装扮的喜气洋洋,大家的斗志都很高。由于我们组去年营业额喜人,上层把重心放在我们组。组员们见到刘总的人都是趾高气扬,一扫过去的狼狈之势。杜心睿手头的项目分量越来越大,老段直接把我们组分为了两小组,他带一组,杜心睿带一组。很多人传言,杜心睿总有一天会取代老段。 我们组现在除了小袁,还来了小方、小刘、小黄。五个女人一大台戏。不过好在大家都想把业绩弄上去,好期盼年终的奖金,个个钻劲十足。有时候为了一个项目,我们还特意留宿当地,竭尽全力和对方谈拢。我组的成绩蒸蒸日上,大家都喜笑颜开。 不料,仲夏的一夜,张小萌跟我嚼舌根:“听说你们组这一次又是第一。这么多项目,怎么好的都在你们组?也不怕刘总的人羡慕嫉妒恨。” 廖正也坐在一遍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剧,但不发一言。 我知道张小萌担心我,但我只是个小小的组员,分配项目,我可连一个标点都说不上话:“也许看到我们有能力吧。” 张小萌靠近我耳语着:“我听同事说,有人看到杜心睿和肖副总进了酒店。” 张小萌的这个消息如同一个地雷,在我的耳边炸开了。我惊讶的看着她,又把近期的项目想了遍,突然一个字的反驳都没有。因为杜心睿手上的几个项目,一半都是肖副总签的字。我微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张小萌抓了把瓜子放在我手里:“你呀,小心别被人卖了。” 我捏紧瓜子,坐正了,电视里正演着正房妻子找到老公出轨的实锤,要求离婚的场景。我的脑子开始把除了工作以外的很多事连在了一起。杜心睿最近敢和老段叫板了。杜心睿跟进的项目,小袁比我参与度更高。十次外出,她就占了五次。 看着自己手里的瓜子,乌黑黑一片,不知道为什么,太阳明明是明亮的,它们怎么长成了漆黑的。向日葵明明围绕一个太阳转,为什么它心里有这么多籽。 小会议室: “我的个天呀,组长还是个女人吗?整天整天加班,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我还有妻儿老母。” “我女朋友都跟我闹矛盾了。” “你们哪些算什么,我的经期直接不来找我了。” “那你们去跟组长说呀,强烈要求换组。宅心仁厚的她,立马给你们换。” “抱怨一下不行呀。” “啧啧啧,护短的来了。” “你们工资变多的时候怎么不见的你们抱怨?上个月泰国公费旅游怎么不见的你们抱怨?” “小王,你可真是组长的铁杆粉丝。” “组长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主张有条不紊,行事雷厉风行,任何事都敢作敢当。跟着她,再苦再累我都乐意。”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女神了嘛。” “不是女神,是太阳,照亮我未来的路。我要跟着她走天涯。”。。。 三男两女在小会议室里叽里呱啦的讲个不停,直到,金童推门进来,大家瞬间鸦雀无声,昂首挺胸,严阵以待。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进了公司才发现大姐的苦楚。虽然金氏集团明面上是金家的,但是金家不止我们一家人姓金,而且公司的盘根错节牵连太多了。一个方案的实行,得各部门的配合,只要有一个环节的断裂,整个计划泡汤。初到公司,就为了理清关系网,我都弄得头大。大夫人说着要帮我,但又不想出力,是在考察我,还是后悔了想闲置我?我妈除了购物,只会让我多巴结大夫人,没有建设性意见。一踏进金氏,我就明白了,这是我一个人的战场,我只能孤军作战。。。 虽然我和陆华浓分手了,但是我俩的联系并没有断。这就叫所谓的分手了依旧是朋友。她告诉我,她在修中文,准备放假了来中国玩。我欢迎她的到来。。。 ※※※※※※※※※※※※※※※※※※※※ 金童加油 ^_^ 厮杀 虽然我还跟着杜心睿,但是我跟她单独行动的次数变少了。虽然我们的项目十个里面有五六个能成功,但是我有种不真实感。一场又一场的庆功宴,大家都在极力的巴结杜心睿,就连老段手下的干将们也有了明显倒戈的迹象。天气越来越冷,杜心睿和老段密切的关系越来越疏离。直到,入冬了,我裹紧衣服走进办公室,看到老段抱着一个箱子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看见我,只是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留了句:“跟着她,好好干。你也会前途无量的。”面无表情的说完,老段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我急忙一回头,看着老段,他依旧是那张挺拔的背,只是脚步走得有些慢。听小方说,我们公司的元老人物,包括老段。只是当下老ceo退居二线,肖总受万人推上位,老一派的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出了这个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的战场。听到天梯冰冷的“叮”的一声,一丝丝无奈、哀怨漫上心头。 上班了,我在座位上看着小袁忙前忙后把杜心睿的东西搬进老段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牌也被她从段总换成了杜总。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丝惆怅爬上心头。 小袁走过来趴在我的格栏上:“云朵,听说你这几天感冒了。但是今天下午我们几个想单独给杜总开个庆功宴,你要来吗?” 你要来吗?而不是记得来。我看着小袁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心里明白我早就又被她们踢出了局。有她们在,我的出现只会败兴。我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前:“这个项目还有些资料,今天就不去了。” “那你也别加班加的太晚。”关怀完我,小袁去了茶水间,恭敬地端了杯咖啡送到杜总的办公室。隔着玻璃,我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给杜心睿讲着什么,杜心睿笑得很开心。当初那个被我架回去的醉鬼,当初那个在我面前泄漏寂寞的人儿,我想,我不会再看见了。 杜心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从入冬一直烧到了年尾。整个办公室一直处在紧张的氛围里。虽然项目谈下来了,但是杜心睿也被冠上了雷厉风行的女魔头的称号。总听张小萌说,手下和上司由于站位不一样,同一件事,思考就会不一样。只要站位高了,同一个人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从杜心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连最会说话的小袁,也免不了被她不留情面的当众斥责。我,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当大家拿到年终奖时,依旧毫不吝啬的给杜心睿送上了最真挚的夸赞。其中,不包括我。 过年回家,我和冉然争前恐后的抱张晓月的女儿。她不哭不闹,看着人就笑,可招人喜欢了。分别前,我特意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谁叫她是我第一个小侄女。 在雷叔叔家,雷叔叔悄悄地把我拉到角落,低声的说着:“云朵,你每个月给我打的钱,我都存在了这张卡上。”说着,雷叔叔就把卡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我。 我没有接,将卡又推给了雷叔叔:“雷叔叔,这钱你收着。钱不多,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不不。”雷叔叔连说三个不,急忙把卡塞到我手里,“你一个人女孩子在外工作,生活不要太拮据。多打扮打扮,找个男朋友。” 推不下,我干脆收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饭桌上,大家准备端碗了,我却把卡拿出来直接递给了雷阿姨:“雷阿姨,每个月我会在这个卡上存些钱,您和雷叔叔随时都可以取来用。” 雷阿姨惊了一声“啊”?雷叔叔拉长了脸:“云朵。” 我笑着:“钱不多,每个月几百块。你们有需要就用,不需要就当你们帮我存着。密码是雷阿姨的生日。” 雷阿姨满意的看看我,又瞟瞟雷叔叔,还是伸手把卡手下了,嘴里乐呵呵着:“雷霆,你看你姐姐多懂事。工作了也不忘记我和你爸。记住,你大学毕业了,得跟你姐好好学学。” 雷霆一言不发,端起碗就开始刨饭。雷叔叔还是不悦着:“云朵,都跟你说了不用。” 雷阿姨在一旁劝说着:“云朵不在我们身边,想尽尽孝怎么了?你别老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闻言的雷叔叔看了看我,只能把所有话都化成一声哀叹。雷阿姨高兴地给我挑了一个鸡腿:“来,云朵,吃个鸡腿。” 我欣喜的接过:“谢谢雷阿姨。”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雷阿姨摇摇手,把另一个鸡腿挑给了雷霆,“我们雷霆也吃一个。” 当初被雷叔叔抱进雷家,我满心欢喜,即便我知道雷阿姨和雷霆不喜欢我,我依旧珍惜着这个家。但是自从知道了我妈的事情,再面对他们,我始终有些羞于抬头。当初不管谁对谁错,雷叔叔和雷阿姨都没有把气撒在我的身上,还供我吃穿上学。这对我,便是最大的恩赐。现在的我,只能用微弱的金钱弥补曾经的过失和无价的帮助。 小年假结束的时候,雷霆送我到机场,我正准备从包里掏出他的红包时,他连忙用手挡住了:“姐,我都多大了,你还给我。不用了。我自己有钱。”说完,他正准备走,我一把拉住。 “谁说给你了。”我将红包塞进他的口袋里,“给雷阿姨买身新睡衣。我看她的衣角都磨破了。还有雷叔叔,他的那双旧皮鞋可以扔了。” 雷霆张着嘴巴想说什么,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在我拖着行李转身时他才叫住了我:“姐,你不用担心,等我毕业了,我会对他们好的。” 我冲着雷霆笑着,这一次,轮到我挥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 新年新气象。很可惜,杜心睿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反而带着我们继续厮杀。她和刘总在会上经常为了争夺一个项目而吵得鸡飞狗跳。比起以前的老段,我们和刘总的组员白日化更加严重。以前刘总还喜欢来调侃调侃老段,现在,他杜心睿直接是撕破脸皮,恨不得咬碎对方的骨头。 虽然杜心睿有肖总的撑腰,但是刘总也不是吃素的。在老段和杜心睿开始内部厮杀时,刘总就开始未雨绸缪,拉拢了公司的其他董事。现在公司的布局可谓是两极分化。明显上大家都不敢和肖总眼前的当红炸子鸡,杜心睿一较高下,但是实际上,公司对杜心睿的行事作风很是不满。要不是有肖总撑着,加上杜心睿拼命的工作,的确给公司带来了不少的利益,只怕她早被董事局踢了。 可是当她的手下,我们就惨了。虽然奖金高,但是大家在公司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每次跟杜心睿签单成功后,我们都会被议论纷纷。 刚入夏,刘总终于打了个翻身仗,把杜心睿精心谋划两个月的项目抢了过来,还顺利完成,成了上半年最大的功臣,董事会自然借这股风来给肖总施压,也弄得杜心睿心神不宁,连续搞砸了两个项目。流言四起,更有传言最多下半年,刘总就会把杜心睿踢出局,公司已将把两个组合为一个。我们则面临着裁员的恶果。 八卦一出,血腥味在公司弥漫开。就连后勤部的廖正和财务部的张小萌都在向我左右打听。我也跟着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我们没有等来裁员的通知,却等来了准备打翻身仗的杜心睿。七月初,杜心睿将军新溃散的我们召集在会议室,宣布了一个公司的决定,我们公司名下的一个品牌准备进驻金太阳商场。只要入驻成功,我们这个品牌的营业额将成几何增长。大家一听,激动的欢呼起来。杜心睿也久违的笑着:“这个项目我们势在必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待在低谷期至少一个月的同事们总算是等来了曙光,大家异口同声的回应着,其中,也包括我。 来了任务,有了目标,我们又开启了工作狂的模式。一次次推翻方案,一次次模拟会议,大家绞尽脑汁希望能搞定这个项目,保住自己的饭碗,甚至又可以对年终奖给予极大的期待。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个个脸色发青,人人憔悴不堪。因为,这一次,杜心睿的要求更高了。八月底,大家都有些吃不消了。 杜心睿直到大家都抗到了顶点,特许这个周末不加班。我吃了早饭又躺回了铺上。张小萌跟着我就走来:“云朵,再有一个月,我怕你消香玉陨。” “哎,被生活所迫。”我无奈的叹气。 张小萌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我听说肖总这次给杜总下了死命,要是她搞不定这个项目,就打包走人。” 这个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咬了口苹果,有些酸:“这个我到不清楚。只知道办公室可能要并组。” “就是并组呀。”张小萌激动地坐在我旁边,“你想呀,刘总上半年做了一个大项目,要是杜总没有拿出手的项目,她就只能走呀。到时候,你们可就惨了。” 我又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其实,这个项目,我不确定杜心睿拿得下来不。” 张小萌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那你们就等着任人宰割吧。” 我再咬一口,这个苹果有点酸。 金家小书房: “谢谢姐姐。”白静将包装精美的礼盒推给大夫人,“这是lv的限量款。我特意去香港给姐姐买的。” 大夫人看也不看,只是摸了下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还是妹妹好福气,有金童这么个争气的女儿。刚入集团一年,就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 白静立马笑着:“姐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金童姓金,还不是您的女儿。再说了,这次的提拔,少不了姐姐的出力。我知道,金童更明白。” 大夫人这才看了白静一眼:“她,明白就好。”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一年多,我从没有这么累过,一天恨不得掰成72小时用。从进入公司开始,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一日三餐是什么?只要肚子不饿,就可以继续。身体越发的不适,我妈不知道,她只知道提醒我不能有一点差错。当我胃痛进了医院,我妈不知道;当我差点晕倒在楼梯上,我妈不知道;当我毫无瑕疵的站在人员任免大会上,我妈知道了。她特意打电话来恭喜我,还不忘暗示大夫人从中出力。当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熟悉的,不熟悉的,心里有种失落。我突然间不明白自己这么拼是为了什么?我爸坐在台下面无表情的给我鼓掌。我妈不在会场。当我从台上走到台下,做到新的位置上,我发现,我和我爸之间,还差了好多人。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坐到什么位置,才能得到他的认可?我的心里想打退堂鼓了。。。 陆华浓放假来找我,我也给自己放了个假。s城,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但是我却不知道应该带陆华浓去哪里?倒是她带着我去了不少地方。我才发现,我对自己生活的地方还不了解了。送陆华浓去机场的时候,她问我:有可能回来吗?我没有回答。她有些失落的离开了。我的心里却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 我问一朋友,我都写到了三十多章,俩人还没见面,有进展,会被锤吗? 朋友说,这有什么,我看了一文,写到四十多,俩人才有了接触。 听后,我放心了^_^ 亲们,下一章,她俩见面了,不用等到四十多章(^-^)v 白酒 金秋九月是个美好的开头。杜心睿送上去的方案得到了公司的赞同。我们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在自己的位置上舒展着疲惫的身子。 次日,杜心睿带着小袁和小方就马不停蹄的赶去s城和金氏集团进行交涉。但是谈了几天,项目并没有达到预期的进展。大家又开始了人心惶惶,倦怠手头上的工作,期待杜心睿能像以往一样,凯旋而归。 四日后,杜心睿只是有些疲惫的带回了一个消息:金氏集团要派人前来实际考察。 金氏门槛不好跨,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毕竟,我们手上的品牌属于四流,进驻大公司,自然得颇费周章,他们也不想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金氏集团,以金太阳商场和金氏地产为主要产业。金太阳商场遍布全国,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商场,听报道,他们近期还有开拓海外的打算。而金氏地产在各地也有自己的楼盘。除了这两个主打产业,他们也开始向其他行业拓展。 我大学打工的奶茶店就是入户的金太阳商场。当时,我还以为它的名字仅仅只是寓意美好,没想到拥有它的人,就姓金。工作以后,更加关注各企业的走向,也明白若是我们的品牌成功入驻金太阳商场,它将从四线品牌直接上升到三线,甚至是二线,那公司的利润,不可想象,而公司的形象,也会更上一层楼。 把这么跨时代的项目交接杜心睿,可见肖总对杜心睿的信任。但,杜心睿也是拼上了全部的身家。赢,则一步登天,再也没人敢撼动她的地位;败,则满盘皆输,没有翻盘的机会。这么大一个赌,可见杜心睿也是被逼到了墙角。 为了绝对的胜利,杜心睿把手头的其他工作统统闲置,重心都放在了如何招待金氏考察团上。从硬件上,品牌要抗打;从软件上,公司要伺候好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硬件筹备了很久,基本没有问题,重点来了,软件上,从酒店到一日三餐,从出行的车辆配置到谈判坐的桌椅,甚至是哪些人陪他们参观,哪些人陪他们吃喝,杜心睿都在精心的策划,不能有一丝的错误。看得出,这场仗,她只许胜。 而我,话说不上几句,酒喝不了几杯,也当不成公司的门面,成了最好的留守大后方的队员。我也很满意这个安排。毕竟,外面的血雨腥风有些骇人。这场仗,对了,就是功臣;错了,就只剩遗骸。我可不想当遗臭万年的人。 我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等着手握我等生死权的大佬们,姗姗而来。希望,杜心睿的三寸不烂之舌,笑若桃花的姣好面容能再次帮她,赢得这个最后的绝地反击。 确定金氏考察团已经坐上了动车,杜心睿就领着自己的得力干将小袁、小方、小黄,驾驶两辆车,一起驱车到车站等候他们的大驾。剩下的一部分有的已经候在了工厂,有的已经等在了青山苑,而我们留守大后方的人则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的手机,随时等候他们的召唤,在第一时间把他们需要补充的资料提供上去。 办公室的空气从杜心睿走后的那一瞬就一直处于零冻状态。虽然我们几个没有跟着去,但焦灼的心不比他们少。秒针在时钟上静静地攀爬,我一秒不落的都听进耳朵里。时不时的对着时钟和电脑上的时间,希望时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早点结束。早死早超生,不死也早安心。 一整天的工作时间,我们静坐在椅子上,没有接到一个他们的电话。看着时钟时针终于指到了五点。没有消息的我们,当做收到了最好的消息。大家窃喜的跳起来。但是大家依旧不敢给他们打电话。 正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座机电话响了。惊得我们几个僵硬着,相互看着对方。三秒过后。我一把抓过电话:“喂,你好。” 我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开腔了:“你们三个都来青山苑,我们全组人员一起给金氏考察团接风。”刚一说完,小袁又立马低声急促叮嘱着:“立马打车过来,快。”说完,她挂电话的速度也很快。 不知情的同事齐刷刷看向我,我有些懵,但还是照着小袁的安排,拉上他们俩,一起到青山苑。到的时候,久候的同事见到我们三也很诧异。但是不敢多问,我们五个人一起到包房静候他们的光临。 左等右等,又过了十多分钟,金氏考察团才在杜心睿等人的簇拥下走进来。围着圆桌已经坐下的我们全部起立向陌生的考察人员送上最真挚的微笑。我一眼扫去,中间有四个陌生人,应该就是金氏考察团的人员。两男两女。男的高大帅气,女的也苗条漂亮。只是两个女生里面,那个稍微高挑的女生看着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反正我总觉得我见过她,或者是曾经认识她。不管了,我又冲着她再笑了一次。反正,礼多人不怪。 他们四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在杜心睿的招呼下入座。杜心睿示意,我们才跟着入座。美味佳肴开始一一上桌,巧舌如簧的小袁开始跟他们四个介绍这里的菜色。惹得他们笑意连连。 瞅着眼熟,我便多看了那个女生两眼。她的脸色一直都保持着温柔的浅笑。杜心睿就坐在她的旁边,跟她时不时的耳语,她或是点头,或是稍加言语,举止得当。光看外表,气质非凡,定是个杰出的女生。但是,我对她的记忆还是有些模糊。 杜心睿招呼着考察团动筷,我们一干作陪的才开始动筷。动,也只是应景的动。并没有真的大快朵颐。这个时候,杜心睿的主场就拉开了序幕。 杜心睿端起酒杯先起身,向着考察团们敬酒:“今天辛苦各位,舟车劳顿了。我在这里代表我公司向你们敬一杯。”一说完,杜心睿就毫不客气的一杯干,然后倒立杯子,以显诚意。 考察团的人员回敬过后,小袁也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微微躬身:“我们也敬各位考察人员,辛苦诸位,奔波了。” 小方立马给我们一干人等使眼色,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端着自己的酒杯向上席的考察团敬去。我见大家都端了起来,也不好当众推迟,也端起了酒杯,心里有些焦急,一会儿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喝又多少?小袁小方带头,效仿杜心睿一个个喝完倒立酒杯,以显诚心。 作为下属的我们也只能跟风。可是我的心里就开始踌躇了。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干了。我的手僵硬在空中。当身边的人都干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一杯白酒全灌入口中,然后包着酒急忙坐下,四处张望,大家都没有注意我,我窃喜着开始拿纸,准备将酒吐在纸上,蒙混过关。没想到纸还没拿到,小黄也站了起来:“金部长,你真是年轻有为,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女生敬你一杯。” 眼看我的手就要拿到餐巾纸了,好心的同事也给我把酒杯重新装满了,递在了我的手中。我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她示意着我,站了起来。我憋着酒,慢吞吞的跟着站起来,心里十分着急的跟着她们一起向金部长敬酒。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那杯酒里,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站起来的是哪个女生。心里焦虑着:完了完了,我这个一杯倒,一会儿真的倒了怎么办?大煞风景的我一定会被杜心睿指着头大骂。 同事喝完了,蹭了下我,低声提醒着:“赶紧喝了。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左右都是惨死,我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痛苦的咽下嘴里的酒,再将手里的酒慢慢的送到嘴边,喝完,将酒杯下扣。酒桌上又是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我无奈的包着酒,喉咙火辣辣的痛。 当我坐下,顺利的拿出纸后,头有些痛。同事好心的给我挑了些菜垫胃。我便准备开口道谢,一个不留神,第二杯白酒又下肚了。后知后觉的我恨不得就倒在着酒桌上,搞砸就搞砸了。 不知道是五秒,还是十秒,或者是一分钟。。。我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眼睛有些睁不开,不要说连对面的人,就是眼底的菜,也看不清是什么。耳边一直都隆隆的,不知道谁在说些什么。我只觉得眼顶的灯光好亮,闪得我的眼睛好晃,脑袋也转了起来,不知道可以想什么,应该想什么,思绪乱糟糟的。 同事见我不对,一个劲的提醒我吃点菜。我艰难的拿着筷子却有些捏不拢,菜也在和我作对,从筷缝间掉了又掉了。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摔了一跤,倒在了桌上。口里还是那烧人的灼热,吧唧着嘴,好想喝水,解渴。疲惫的眼睑一眨一眨,不知道坚持了几次,眼前一片漆黑,烦躁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厕所: “杜总,她们四个陆续都撤了,我们也就这么就散了?”小袁跟着杜心睿焦急的进了厕所,每个蹲位都检查了才低声开口询问。 杜心睿慢悠悠的洗着手,镜子里的自己终于笑了:“散了吧。大家都累了。明天还要陪着他们继续考察。” “可是。”小袁还想说些什么。 杜心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更灿烂了:“我也累了,大家都回去睡个好觉。” 见杜心睿强硬的态度,小袁只好作罢:“那,我通知大家。” “你去吧。”小袁才走了两步,杜心睿又多了句,“云朵,等她再休息会儿。一会儿,我酒劲散了,亲自送她回去。” 小袁点了点头离开。 镜子里的杜心睿,笑容收敛了起来:“金童呀金童,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停了几秒,她的眼底露出一片冷漠无情,捏紧拳头:“云朵,这次,我势在必得。对不起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个品牌的入驻,我不用亲自上阵,更何况是一个四流品牌,连和我谈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我新官上任,任何事都得亲力亲为,才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也正是这种爱岗敬业的契机,让我亲自聆听了她们的介绍。杜心睿最后以团结的同事作为感情牌,准备打动我。她的声音轻柔,她的感情充沛,我却被她ppt上展示的图片吸引了。有多少年,我没有见过她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不见,我一眼就从锁定了照片里的她。就像当初,人行道上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中了她。她总是站在边角处,仿佛和其他人隔绝。她面无表情,她身材不飞扬。她,曾经照进我生命里的阳光,失了那阳光般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失落、遗憾、惋惜。念头一转而生,既然她没有了,我可以帮她找回来。一股想要重获太阳的愿望油然而生。所以,这个小case,我决定亲自上手。。。 到了q城,她没有出现,我一句既然你们是一个团结的队伍,那其他人呢?杜心睿就让整组人员给我们接风。一进包房里,映入眼帘的就是她。是她,就是她。我的心里更加笃定了。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只是她戴着假笑,和其他人一样,在应付我。从坐下到她醉倒,不过十分钟,我就瞟了她七次。从她游走的眼神我知道,她没有认出我。我有些失落。见她醉倒了,我在第一时间好心的提醒了杜心睿。她叫人将她扶到了旁边的沙发。期间,我又瞟了她五次。十分钟后,我以身体不适,起身离开。若是杜心睿够机灵,她,应该懂了。。。 ※※※※※※※※※※※※※※※※※※※※ 懂了懂了^_^ 错开 痛,头痛,刺痛,难受。这是我意识恢复后的感觉。当我好不容易睁开疲惫的眼睑时,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脑袋里一片昏昏沉沉。脑子里还沉浸在昨天那摇晃着的酒杯上。灯光映在酒杯里,就像勾画的金边。 慢慢的撑起身子,靠在柔软的床头,我虚睁着眼睛,尽量认真打量这个房间。很大,很干净,家具一应俱全,房间主打金色调,显得富丽堂皇。左右一看,就我一个人?我使劲的甩着脑袋,可惜,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刺痛让我不想做过多的思考。 掀开被子下来,我发现旁边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双拖鞋。再往床头柜一看,上面有一酸奶,下面压着一张纸。我抽出来小声的读着:“你昨晚喝多了,先把酸奶喝了。用我的房卡去二楼餐厅吃早餐。”当看到备注是金童时,一个闷雷在我的脑袋里炸开了。我猛地清醒了,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那个让我觉得熟悉的女生。原来她是金童。那个段大学时光里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只可惜,她一个学期都没有读完,就匆匆留学了。没想到她现在在金氏集团上班。我在心里感叹着:真不愧是人中龙凤,同一届的校友,人家已经是大公司的部长了,我还只是个小人员。当初感叹的云泥之别,几年后,依旧是云泥之别。 把纸条拿在手中,我又瞟到了金童留下来的房卡,自言自语着:“她,还记得我?不会吧。我们没有什么接触呀?”我皱紧了眉头将纸条放在桌上,然后把酸奶拿在手中再三打量:“还是她仅仅只是个好人?见我是个女生,留我一宿?”思来想去我觉得哪个原因都经不起推敲,思绪还是乱糟糟的,我干脆先喝了再说。 我把酸奶瓶拿走,纸条放在上面,这一次用房卡压着,只是纸条上多添了两个字:谢谢。 我开门准备走的时候,猛然的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卡留在房间,她回来怎么办?恍然大悟的我赶紧跑回卧室将房卡拿走。 虽然我拿走了房卡,但是我并没有去餐厅吃早餐。不光是因为我的手表告诉我,我已经迟到了。更主要的是,我不会去。我飞奔出酒店,破例的打了一辆的士快马加鞭的赶回公司。刚跑进办公室,就看到我们组依旧只剩我们三个。他们俩没有昨天那么提心吊胆,开始拿着手机在开小差了。我喘着气坐下,把手头的工作提上日程。 中午,我们三个叫了外面,不敢外出,死守阵地。突然,杜心睿的电话来了。我接了电话,她就关切的问着:“云朵,你昨天喝多了,今天好些了吗?” 我据实答来:“好多了。”头不痛了,精神也好很多。 杜心睿继续追问着:“金部长,没说什么吗?” 我想了想:“没说什么。我今天早上起来她已经走了。” “那,你没跟她打个电话?” “我给她留了张纸条,谢谢她。”其实亲自打电话最好,只不过我没有她的电话。 杜心睿停了两秒,语气有些期待:“其他的,就没什么?”在我寻思的时候,杜心睿提醒着:“这个项目,她没说什么?” “没有。我醒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俩没说上话。”我一五一十的告诉杜心睿,心里在嘀咕着:难道我们应该说些什么?为什么我昨天是在金童的房间? 杜心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云朵,你以前认识金部长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们曾经是半个学期的大学校友。哦,对了,她的房卡还在我这里。” “那正好了,我们正要去轩朗吃饭,你也来吧。”杜心睿一说完,我就“嗯”了一声,她便督促着我赶紧出发,让客人等我不好。我只好拿起包往轩朗赶。 当我知道金部长就是曾经的短暂校友金童时,我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想过借着曾经的校友身份去跟她拉进关系。关系一复杂了,生活随之就复杂了。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过个生活。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那可以忽视的校友情会起到什么作用。更别想借着校友情攀附金童,她若是一句“不认识”,那不狠狠打脸了,更遭同事们的鄙夷。 这次,轮到我推门走进包厢。一进门,我就把目光锁定在了金童的身上。身份已确定了,我就越发的觉得她真的就是我曾经的校友。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接触机会不多,但是,她那璀璨夺目的光彩,比以前更胜了。金童微微对我一笑,我也回之一笑。包厢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杵在门口,有些进退为难。 杜心睿招手向我示意:“云朵,这边来坐。”我立马向杜心睿走去,坐在小方的旁边,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带光环的金童。只是她,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和杜心睿交流。这段饭,大家没有喝酒,在饭桌上,就几个关键性的问题做讨论。我感觉自己置身事外,插不上嘴,也不能插嘴,只好机械性的重复挑菜,吃饭,挑菜,吃饭。再加上午饭我已经吃过了。但是人都来了,不吃不好,只能慢慢的吃,细细的咽,尽量配合大家的进度。 “上午的考察大家也累了,不如你们先回酒店休息休息。下午三点我们再去月牙湾。”杜心睿提议,小袁附议,大家微笑赞同。 大家都站起来了,我也跟着站起来。杜心睿顺势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云朵,你送金部长他们回去。我和小袁还得回公司处理点急事。” 我听得一惊,但是杜心睿已经交代了,我也不好推辞,点头答应。一行人又坐上小方和小黄的车回酒店。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金童也似不认识我一样,并没有开口和我搭话。我心里紧张着:看来她不记得我,等到了酒店,把房卡拿给她,我就可以退下了。 下了车,我负责把他们送上去。在电梯里,大家鸦雀无声。一出了电梯,其他三个考察人员就回自己的房间。我跟着金童一直走到她的房间门口才主动开了口:“那个,这是你的房卡,昨天谢谢你了。” 我将房卡递上,金童却不接。我诧异的看着她,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就没有别的话?” 我不是已经说了谢谢吗?难道是诚意不够?看着金童不着一笑,我心里有些慌,毕竟,她手里握着一单大项目,我可得罪不起。我立马微微躬身,将房卡递过去,语气尽量恭敬着:“昨天我喝醉了,谢谢你的照顾。” 金童呆了几秒,才把房卡从我的手里拿过去,然后麻利的将门打开,一个健步就跨进去,最后只听到一个微弱的关门声。我憋着嘴,心里毛毛的:怎么感觉我得罪她了? 送人送到目的地了,我启程离开。考察团有休息的时间,可我们没有。我立马坐车返回公司。果真,杜心睿已经在召开小组会议了。我悄悄地走进去,坐在末尾,认真聆听她的分享。大家又对考察团提出的各种问题经行了弥补。当这个会开完时,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身心俱疲的大家拖着身子走出会议室,我被杜心睿单独留下。她坐在我的旁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认识金部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很直白的告诉她:“我和她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只是她第一学期还没有读完就留学了。所以,我们应该算不上认识。也可以说,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毕竟,她当初可是风云人物。” 杜心睿稍稍打量着我:“看不出,你们还有一段缘分。” “六七年过去了,她可能都不记得我了。”就像我,一开始都没有认出她。 杜心睿嘴角微微带起,眉角弯弯,是她最好看的时候:“你确定她不认识你?” 被杜心睿这么真勾勾的盯着,我有些不敢笃定了:“应该是吧。” 杜心睿拉住我的手,欣喜着:“云朵,不管金部长记不记得你,你们曾经的情谊不会改变。既然你认识金部长,不如问问她,这个项目的可能性是多大?你知道的,这个项目意味着什么。”我当然知道这个项目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和金童这点边都挨不上的关系,怎么让杜心睿这么上心。看来,这个项目的进展并不顺利。 我并没有答应杜心睿,杜心睿也不着急,让我下午跟着他们继续招待考察团。我瞬间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尤其是杜心睿把我和小袁替换了。离开办公室,我都不敢看小袁。她那双愤怒的眼睛一定充满了怨恨。 这个项目我参与其中,但我不会像小袁一样能言善辩,对于考察团们项目、q城、生活等各种随机的问题对答如流。带着考察团参观工厂时,我看着走在前面和金童一起并肩的杜心睿,心里十分汗颜。期间,我会和金童的目光相触,但是,仅仅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们便各自错开了眼神。全程,我还没有资格和金童交流。 车间走廊: “金部长,昨天睡得还好吗?”杜心睿笑脸盈盈,关切的问着。 金童看着窗外的松柏:“还,好吧。” 杜心睿进一步问道:“云朵,她没打扰你吧?” “她睡的一间,我睡的一间。”金童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有些失落的看着杜心睿,“昨晚,她喝醉了。” 杜心睿嘴角的笑有些凝滞,眼里一瞬的零冻又荡开了,笑得比之前更灿烂了:“是的是的,今天我们不喝酒,喝多了伤身。” 金童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窗外,松柏的顶端,一朵白云飘过,嘴角微微带起笑意。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以为的曾经,不可多得。没想到再次出现,欣喜若狂。只可惜,当我在她耳边呢喃时,她只会嗯嗯嗯。就连我是谁,她都不知道。这一晚的失而复得让我又陷入了深深的孤寂。望着她,守着她,她却一无所知。。。 当我问她还有别的话没,她只会说谢谢。我的心情十分糟糕。可是当我看到床头柜上的纸条,她亲笔附加的“谢谢”。临摹着她的笔迹,我的心底又漫出了不少甜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了,想要得到。可能是因为曾经有过的错失,更想珍惜当下的重逢。我们这叫,有缘吗。。。 ※※※※※※※※※※※※※※※※※※※※ 有一种重逢叫不会放手^_^ 那人 晚饭,免不了又是一顿端着酒杯的吹捧。这一次,我坚决没喝酒。杜心睿到喝了不少。脸色泛红的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包间。小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追着杜心睿出去。果真,她趴在马桶边呕吐,看着让人心痛。一个人的打拼,真不容易。 我走到杜心睿的旁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狼狈的杜心睿了。突然,空气安静了,我也听到了一阵阵哭声。我的手僵硬在杜心睿的背上。她的肩头在微微发颤。一个女生,用她孱弱的肩头艰难的撑起自己的事业。 杜心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突然,杜心睿一个转身,直接跌坐在了马桶边,她微闭的眼角还有泪水挂着,好不可怜。我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杜心睿却拉住我的手又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得不到认可?”杜心睿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别人一个星期完成的工作,我可以三天做完,我不吃不喝,埋头苦干,没人看到我付出了多少,只知道诋毁我。难道我付出的汗水就不值得同情?” 杜心睿的付出,我是看在眼里。尤其是她刚开始拉着我单干时,真的是工作第一,工作第一。我安慰着她:“既然你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的。只是时间问题。” 杜心睿抛开我的手,她一个人将头埋进膝盖里,声音断断续续,十分无力:“是呀,时间,时间,我还有时间吗?这个项目我不成功,便再无翻身之人。”杜心睿低沉着声音,蕴含着无限的委屈:“云朵,你知道吗?我被刘总下了□□。只要我被公司踢出局,也别想在其他公司混了。我的,我的一切,努力的一切,就这么,功亏一篑,宛如一场梦,一场噩梦。就算我醒了,面对的也还是一场噩梦。” 杜心睿时断时续的抽泣声让我怜惜。虽然杜心睿不说,但我知道,她是一个骨子里十分要强的人。若是这次失败了,别说刘总封杀她,就连她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可惜,我能怎么办?我慢慢的靠过去抱住她:“没事,有我在,就算没成功,还可以重头再来。” 杜心睿靠着我的肩头簌簌不止:“云朵,云朵。” 她的每一声叫喊都让我心如刀割。这么久的并肩作战,还是不忍看她如此落魄。我抚摸着她的背,希望能尽绵薄之力。 “你可以帮一帮我吗?”杜心睿含着泪珠看着我,眼里除了无助还有绝望。我不忍拒绝,她立马出招:“你可以找金部长谈谈吗?” 这个建议倒是难住我了:“可是,我跟她,不熟。” 杜心睿好似逮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力的握住我的手臂,兴奋着:“没关系,就试一试,试一试。”看着她眼里发光的期许,我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徘徊,毕竟,我和金童话都说不上一句,怎么开她口向。杜心睿又抖落了几滴泪珠子,沙哑着嗓子:“云朵。你希望看到我被狼狈不堪的扫地出公司吗?” “我,我。。。”几个“我”字堵着我的嘴,不知道怎么向梨花带雨的杜心睿陈述我心里的纠结。杜心睿又抓着我的手臂摇了摇,好似一叶浮萍,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云朵,云朵。”杜心睿娇柔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我鬼使神差着:“好吧。”说完,堵着的心里因为答应而轻松了不少。我又追加了一句:“但我不保证这对项目有什么帮助。” 杜心睿抱着我激动着:“没关系,云朵,谢谢你,云朵,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杜心睿是我的什么?上司?战友?同事?是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朋友,最能懂得彼此的伤痛,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帮一帮孤独又寂寞的同类人。 有了我的点头,杜心睿失落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我将她扶起来,她擦开眼泪,又挂上笑容和我回到包间。小黄说考察团都回去休息了。杜心睿看着我,不再开口说一个字,我也明白她眼里的意思:云朵,全靠你了。 我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吞着口水,恨不得倒回去坚决的说no。可惜没等我多想,杜心睿就招呼着他们回去,而我,则被留下来结账。我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但是当我一个人坐在电梯里时,我焦躁了起来。心里万分思绪,洪波涌起。 我不过是个小人物,突然让我去跟大人物攀关系,真让我拉不下这个脸面。这还是第一次,我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缝,当只蟑螂钻进去好了。 “叮”的一声响了,我看着抵达的楼层,心里砰砰作响,脚要迈不迈,感觉周围的气压让我喘不过气。让我搭讪,主动搭讪,还是抱大腿搭讪,我感觉自己走出去,尊严何在?到时候真的是完了。我又躲回了角落,任凭电梯将我拉向何处。 突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杜心睿,我心急如焚,感觉手机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是铃声一直响着,就像夺命符,我焦急之下接了:“喂,喂。” “云朵,我知道难为你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若是你不想,那,那,那就算了。”杜心睿最后哽咽着。 我明显的听到了杜心睿强忍着辛酸泪,我的心也跟着惆怅起来:“你也说了试一试。反正好与坏,先试试再说。” “云朵。”杜心睿抽了口气,郑重其事着:“谢谢。” 杜心睿的一声“谢谢”,仿佛一个定心丸,让我重获了作战的动力。挂了电话,我深呼吸口气,重新直面电梯楼层,按下了对应的数字。虽然心里还是紧张,但是我不能让杜心睿失望,至少,我去尝试过,替我认可的朋友,尝试过。 但是当我站在金童的门前,还是胆怯了,我摇着脚,咬着手指,时不时的四处望望,就是鼓不起勇气去敲门。心里的那扇鼓却被我敲得隆隆大响。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和金童素不相识,便没了这些繁杂的千丝万缕。我也总算是明白了,真是为了利益,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都可以用上。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我在金童的门边轻轻地走来走去,就是不敢敲响门扉,感觉那声敲门声会让我心受重伤。我甚至靠着墙,心里不停地在左右摇摆。好在走廊一片寂静。我真怕,这时若是出现一个熟人,我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么晚还站在金童的门前?不用想都能猜出我是来套关系,走后门。我靠着墙,头轻轻地撞在贴着墙布的墙上,心里一个劲的在嘟囔:我该怎么办?我还可以选择后悔吗?开口求一个人,好难。开口求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更难。 正在我庆幸的时候,走廊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是冲着我这边来的。急的我想也不想就当机立断敲响了金童的房门。我把目光都锁定在了来者何人身上,没注意才两声,门就打开了。那人还没有出现,金童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始料不及的我尴尬的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嘴巴微微张开,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在见到金童的那一瞬间,脚步声依旧没有停,我脑子都没有过一遍就慌张的开口了:“我们进去说吧。”那人的脚步声还在靠近,我等不急金童的回答了,就主动闪进了金童的房间。在看到金童关上房门时,我害怕被别人撞到的紧张感总算是按下了些。 但是当我解决了那人的困境,突然又醒悟了自己主动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时,心内感觉要崩溃了。金童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闪烁着眼睛不看金童,手移到后面纠缠着,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金童倒是十分礼貌的提议:“不如我们坐着谈。”我微微点头,脸颊热乎乎的。这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厚脸皮。可惜,我素来脸皮薄,只好微微弓着身子跟着金童。 坐下后,我依旧不知道就项目问题如何开口,我甚至不敢确定金童是否还记得我这个旧校友。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扫了整个房间一眼,“嗯”了几声后故作镇定着:“你,住的还舒服吗?” “你是来问这个的?”金童原本坐正的姿势慢慢的向后靠去,依旧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我被注视的有些尴尬,只能维系着乱七八糟的话题:“今天的晚饭味道还可以。” “你喜欢?”金童反问。 我轻轻的点了下头,身子一直处于紧绷,焦灼的状态。突然,一阵敲门声更是让我成为惊弓之鸟,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看向房门,然后急忙向稳如泰山的金童求助,语无伦次着:“金,金童,有人敲门?”怎么办?被人发现我在这里怎么办?我进退维谷的看着金童,神经直接绷到了极致。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焦灼不堪。我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打钻机,直接原地钻个洞,掉进去。 车里: “金部长,”杜心睿一遍擦掉眼角的泪,一遍自信满满着,“我已经给云朵打了电话,她应该去找您了。”听电话那头并没有反对意见,杜心睿更加笃定内心的猜测,干脆赌一把:“金部长,恕我直言,不知道我们的项目您考虑的如何?是好是坏,总得给我们一个准信。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不知道杜总想要什么准信?”金童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向房门,靠在墙边,一直看着房门,好似在期待什么。 杜心睿轻轻一笑:“金部长,作为云朵昔日的朋友,您应该明白,以她那个性子肯主动去找您,真的是我煞费苦心了。若是她醒悟过来,我可是得不偿失。” 金童换了之手拿手机,眼睛依旧盯着房门,嘴角微微翘起:“那可真是辛苦杜总了。” “金部长说笑了,能让您不虚此行,再难的事,我也会做的。”杜心睿说得有些白。 金童眨了下眼:“你们的项目,我们几个考察人员都觉得不错,最终如何,还得看公司决定。” “能得到金部长的认可,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就算贵公司最后没能同意,我也不后悔。”杜心睿温柔着,“金部长,您早点休息。” 得到想要的,杜心睿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几个月的拼搏煎熬,总算是能笑了。这一笑,杜心睿的泪珠子也跟着流了出来。杜心睿低语着:“云朵,对不起。” 金童的日记节选: 杜心睿的项目经考察可以在认可范围内。但是我迟迟不点头,其他三个人也不敢多说什么。钓着杜心睿帮我拉拢云朵,我觉得很好,资源充分利用。毕竟,她不是那种会主动结识我的人。我不主动,她不动,只得有人主动了。。。 ※※※※※※※※※※※※※※※※※※※※ 红线拉的不错^_^ 话题 还没有开始走后门的我站在金童跟前就已经胆战心惊了,恨不得手指一划,蹦出个时空裂缝,钻进去,一了百了。我感觉眉头都皱成一堆了,手指紧紧地捏着衣服,害怕的听着一声又一声清晰的敲门声传入耳朵。 这个时候,金童微微抬起她的手,指着卧室,我仿佛看到一束来自天堂的光,风一般的跑进去,立马就把门关了。靠着门,我的心脏跳得有些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气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坐实了找关系,走后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我身后的门传来了敲门声,然后是金童的声音:“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扭转门把,希望别发出一点声音,又惊扰了谁。 我先露出一个头,观望一下,确实没有第三者,而金童依旧坐在她原来的位置看着手中的资料。我才稍稍放心的从卧室走出来。站在金童的跟前,我又向四周扫了扫。站定了面对眼底的金童,我十分窘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些列鲁莽又幼稚的行径。我的双手稍稍在裤缝间摇摆着,希望能减轻自己的焦虑。 正在我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开口讲第一句话时,低头工作的金童开了口:“这里有些资料我需要处理,不如你先坐着等我。” 有了任务,我的心稍微有了底,立马用行动来践行金童提出的意见。安安静静的坐回刚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尽量让自己变空气,不打扰工作的金童。金童很认真,一双大眼睛就锁定资料,两耳不闻窗外事,空气里只能听到她翻阅资料的声音。没有和金童直接接触,我反倒能细细的打量她。算一算,我和她有六年没见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她是越变越好看了。若是重回校园,校花是她没跑了。 不用凑近了看,她抖动的睫毛十分浓密,就像一层羽翼,时刻都会飞走。她的眉毛在尾巴上才有些幅度,恰恰让她的英气多了几分柔情。高挺的鼻子下是两抹天边的红霞。有时候还能看到她微张的嘴里露出一两颗洁白的贝齿。天鹅颈简单的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她细长的手指正在翻阅资料,好似钢琴家在弹琴,画家在执笔。她的美,源于璞玉,在精雕工下,更加的烨烨生辉。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能配得上她?短暂的大学生活,我没有听说过她的轶事,现在想来,这么优秀的她,对我而言,真是充满了神秘感。就像天边的彩虹,海里的帆船,只可远观,只能意会。 我的思绪飘呀飘,飘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金童的声音突然窜进耳朵里却是把我吓了一跳。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像天边挂着的新月,皎洁却清冷:“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怎么能说实话,只能“呵呵”带过:“没什么。”看到她把资料放在了桌上,我赶紧把话题岔开:“你的资料看完了。” “是的。”说完,金童把资料还往我这边移了下,“是他们对你们提供的资料、这几天考察所进行的分析。你不想看看吗?” 听金童这么一介绍,我看资料的眼神都发光了,心里的小尴尬又窜了起来,毕竟,我厚着脸皮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可是我不能看。我将目光从资料上转移到金童的身上,希望自己刚才的表情没有泄露太多秘密。我的手指交叉着,希望能借此让自己镇定些,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我,我来这里,是想问问你,你还记得d大吗?”终于往关系上扯了。就这么一句,我感觉自己都耗费了洪荒之力。 金童靠着的身姿慢慢坐直,有些茫然的看着我:“d大?” 一看一听,我的心里就凉了。看来金童早已不记得这短暂的大学时光了。我有些失落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金童不记得了,我准备败北撤退。至少还能保留一丢丢脸面。 正在我准备起身时,金童又加了句:“08年,我在d大读过半个学期。” 金童的话就像一把火,突然又点燃了我心里即将熄灭的小火苗。我立马坐直了看着她,眼里又燃起了希望之光,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那,你还记得许文倩吗?她是2班的班长。”在我的印象里,许文倩和金童的接触算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多的了。既然要切入旧时光,当然得选择一个大家都熟知的人,说着说着,才好拉近距离。 “记得。”金童眼睑一动,黑色羽翼一张一合,那桃红的嘴角衬得贝齿更加洁白,我似乎还能听到她没有笑出来的声音。看来我找对了。 终于发起了正确的进攻,我干脆顺着许文倩的话题继续讲:“她现在在d大读研。”见金童微微点头,是想让我继续讲下去的暗示?我的大脑开启了对许文倩的科普:“大学的时候,我们住一个寝室,她挺优秀的,辅导员、教授都挺喜欢她的。每年奖学金都有她。她还当了校学生会长。” 金童插进了第一句话:“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正鼓足勇气讲得眉飞色舞的我,突然被金童这么一问,卡住了。因为,自从各自大学毕业了,我和她就失联了。难道我要据实已告,岂不戳穿了我是在硬找话题,这也太打脸了。我抿着嘴,眉头又陷在一堆儿,不好意思多看一眼看穿我的金童。 金童倒是十分自然的说着:“其实,我和她不熟。留学后,我和她就没有联系了。” 我微微点头,心里窝囊的附和着:我也是。 断了我的话题,金童开始自己找话题:“虽然我在d大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记得,曾经有人帮过我。免得我露宿街头。”我猛地一抬头,正好对上金童笑弯的眼角。金童继续补充着:“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云朵。” 金童的声音就像美妙的旋律,我的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铮”的一声,让我的心池荡起了涟漪。我感觉心跳有些快,脸颊有些热,眼里的金童笑得很好看。她的模样是被上帝亲自雕刻,脸上的每一个弧度都似彩虹的弯度。 我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小人物,还被金童这么直白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记着惦念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立马低下了头,羞涩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金童会记得那一次的偶遇。就连我都差点遗忘的灯光、背影、弱小。我以为这么完美的人肯定不希望被人记住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所以我不敢记,更不敢提。但是此时此刻,被金童自己提出来,我惊慌的心情如泄洪般轻松了。 我坐正了,再次抬起头看向金童,不再那么拘束:“你还记得?” “记得。”金童的头微微一歪,显得有些俏皮,简直和白天里的那个金部长截然不同,“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这么丢脸的事她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看来她并不介意。也说明她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我又轻松了许多:“时间好快呀。” 金童“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虽然我不像刚才那样局促,但我俩就是有一丝关联的陌生人。我又卡住了话题,目光又开始自出乱窜,希望找点什么。不知不觉又扫到了桌上的资料。 金童主动谈了我一直想聊的话题:“你们公司的方案不错。”说着,金童就把桌上的资料拿起来翻动着:“我的其他同事也觉得你们的品牌有利可图。”看了下资料,金童又抬头冲我一笑:“商人,总是以利为先。” 听到金童这么说,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稳稳的放下了。首先,这个项目十拿九稳了;其次,我没有走后门。这各项目的成功全靠大家,并非我一人就能左右的。心头一松,紧绷的肩头也跟着松了。今晚荒唐的此行,得到了最好的结果。我十分满意的荡起嘴角,心田里百花怒放,越看金童越觉得她怎么这么好看。就算是个简单的马尾,藏蓝色的套装,不施粉黛,我也觉得她好似仙女下凡,美得那么不真实。 “我是说真的。”金童将资料放下,又强调了一次,“看得出你们做的很用心。” 说道这个做项目,我自然是有发言权:“为了这个项目,我们组连着几个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a4纸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说着说着,我的心里越发的得意,下巴不自觉的微微扬起,脸上自然是神采飞扬。 金童噗嗤笑了。我突然一囧,立马收起自己的笑意。金童赶紧解释着:“云朵,你可真可爱。” 没想到会被金童这么一夸,我更加窘迫了,只好笑不露齿,维持着表面的礼貌:“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担惊受怕走后门没成功,但是重新和金童以正常的关系说上话,我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停车场: “宝贝,到家啦。”肖总在自家的阳台上打电话。 “到了。”杜心睿有些疲惫的向后靠。 “金童怎么说?” “没说什么?” “听你这口气,我可以让人拟定人事变动了。宝贝,你可真厉害。” “不厉害,怎么做配得上你的女人。” “哈哈。你真是我的福星。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就不怕你老婆听见?” “她听见就听见呗。现在她老爸退下来了,公司还不是我说的算。” “那你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宝贝,瞧你说的。机会,总是有利有弊。你想要得到多少,总得做好摔得多深的准备。”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这一次成功了,我要一人独大。” “没问题,把老刘踢出去,以后营业部就是你的天下。” 挂了电话,杜心睿在车里待了会儿,手里随时看着时间,等着电话。可惜,一个也没有。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这里是阎王殿吗?为什么她一进来就怕成那样,话都不敢说。还是我的样子有些凶。我可是专门画了一个裸妆,自然清新。本来就紧张的她更是被一阵敲门声吓得六神无主。那求助的小眼神,真让我想笑。帮她度过了难关,她还是很紧张,我干脆给她时间好好调节。她发呆的样子,皱眉的样子,眼里闪烁的样子,都是我第一次见。我知道她为什么来,但是她迟迟不说,或者是不想说了。她的心里都写在了脸上。看她沮丧的模样,我干脆直接开了口,她却找了别的话题,还越说越起劲。她怎么不多说说自己,或是我们?难道她不记得了?但是当我提到那次难堪的记忆,她的眼里却冒出了火花。我的心里也跟着雀跃了起来。看来,她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敢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等着我去呵护。她的名字,我喊了,一次,两次。她笑得羞涩。就像清晨的花朵,花尖上挂挂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我看得出她的为难,特意告诉她结果。希望借此机会拉近地上的我,和天上的云,这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 这么替云朵着想不错哟金童 仙人 任务圆满完成,我准备功成身退,金童也没有多加挽留。送我进电梯,她才挥手离开。这么贴心、温柔、接地气的金童,真是太让我喜欢了。有些人看似高如冷月,却暖如晨曦,说的就是金童吧。一路上,我嘴角的笑意就没有退下。 回到家我才记起给杜心睿打了电话:“这个项目,金氏集团应该会同意。” “谢谢你,云朵。”杜心睿的声音没有我想象中的惊喜,反倒是得知后的疲惫。 挂了电话,我一下子倒在铺上,高兴的将枕头飞上去,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起起伏伏。尤其是金童说得还记得,还记得我叫云朵。我也记得,她还请我吃了一顿方便面,我们一起看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当幸福来敲门》。我现在就是享受着当幸福来敲门后的激动。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张小萌也惊讶的问了句:“云朵,什么事让你大清早的就这么高兴?” 我摇着头:“没有呀。” “没有什么。你自己没照过镜子吗?”张小萌指着我的脸,“都写下来了。” 我吃了口东西,安耐住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喜悦:“就是你曾经以为高高在上,像仙人的人,突然对你说。” 我还没说完,张小萌比我还激动的拍案而起:“他喜欢你。”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张小萌更加欢腾着:“云朵,是谁是谁?” 我的脑子闪现了一下金童的样子,立马摇头将她甩出去。张小萌的不按常理出牌,真是玷污了我的女神。我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着:“是女生。一个很优秀的女生。我很欣赏她。” “切。”猜想落空的张小萌跌坐下来,却开始向我补刀,“云朵,你也老大不下了,欣赏什么女生,要欣赏,也得向周边男士发出欣赏的目光。没准,你今晚的晚餐,就有找落了。” 我“呵呵”一笑:“你想多了。”办公室恋情,我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想谈了。 今天,依旧是杜心睿带着考察团进行最后的考察。我十分悠闲的坐在办公室,开始着手之前滞留下来的工作。心里没了压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时针指向五时,我好久都没有这么高高兴兴的下班了。 刚坐上电梯,我就接到了电话,是杜心睿打来的:“喂,杜总。” “云朵吗?” 不是杜心睿的声音,但是我一听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了。隔着电话,我却有些紧张了,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异象才应道:“嗯。” “下班了吗?” 我简简单单的再应一声:“嗯。”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我捏着袖口。虽然金童昨天没有居高临下的待我,但是我俩之间的云泥之别还是让我对她有些无意识的敬而远之。 “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金童的突然提议让我有些意外,还好电梯到了,我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了闭塞的空间。对于金童的邀约我赶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回答:“这会儿?”我心里有些期待,毕竟是那么优秀的人,但又有些排斥,毕竟是那么优秀的人,我怕话不投机,反惹她嫌,自尊心受挫呀。 “我晚上的动车,想约你吃了饭再走。”金童的语气明显有些低落。 我的心一软,立马答应了:“好的。”管她是敌是友,既然别人盛情邀约了,我怎么能伤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之心。 为了不迟到,我难得的打了车过去。在车上,我就开始紧张了起来。毕竟,我们交集不多。说实话,我对她可谓是零了解。这么去了,真怕尴尬。 我以为我早到了,没想到金童已经到了。窄窄的包厢,我们坐在榻榻米上,俩人只是相视一笑,她便让服务员上菜。直到菜都上齐了,我俩还是一句话都没有。我的心里开始着急了。早知道空气这么冷,就把关系停留在昨天好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都点了些。”说着,金童就把筷子递给我,我也很自然的接过来。一看才发现,筷子筒离我最近。我有些汗颜的低下头。金童急忙关切着:“怎么,不舒服吗?” 我立马坐直了:“没有没有。” 金童嘴角一弯,指着中间的刺身对我说:“这是他们家的特色,你尝尝。” 既然金童这么说了,我便先从刺身开始,口感不错,就是芥末有些冲鼻子。冲的我眉毛眼睛鼻子挤一堆儿。金童又递了杯水给我:“吃不惯就不要勉强。” 我接过水一边喝一边摇头:“挺好吃的。”坐在对面的金童一直都是微笑待人,让我警戒的心越发的不好意思。 一顿饭,我们吃吃聊聊,金童很会找话题,我能说的,她多说几句,我不能说的,她就转移话题。这顿践行饭,本该是东道主我掌控主场,但实际上却是金童在维持话题,照顾我。她笑不出声,眼里含情,认真聆听,言语得体。让不自在的我感受到她慢慢的诚意。对于这样的金童,我越发的不排斥了。 简单的一顿饭吃完了,金童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准备借上厕所付钱时,收营员告诉我已经付了。但是我全程都没有看到金童离席。难道是她一开始就买单了?想的这么周到,真是忒贴心了。好奇的趋势下,我多嘴问了一句:“一共是多少钱?” 收营员面带笑容的告诉我:“一共是1846元。” 我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只得收拢嘴巴,藏好吃惊的神色回到小包间。在看到金童的那一瞬,我的心里又嘀咕上了:这个人,和我差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以后还是少接触吧。一顿饭呀,我可请不起。 “云朵,你怎么了?”金童很会察言观色,我脸色变化她全看在了眼里。 可惜我又不好说:被这顿饭吓到了。只好找个通用借口:“有点累了。” 金童有些愧色:“是我考虑不周,应该让你回去休息的。” 看着委屈巴巴的金童,我的心又翻涌了起来,赶紧有精神的给她打气:“不是不是,我还不累。吃的这么饱,我已经恢复精神了。”最后我还故意“呵呵”两声。金童这才破涕为笑。 我计划送金童去车站,但是金童以我“累”了为理由,反倒先把我送上了车,让司机载我回家。不擅长拒绝的我只好又被金童照顾周到了。在开车之前,我叫停了司机,把头伸出去叫了声还站在路边准备目送我的金童。 金童走过来微微低着身子看着我:“云朵,怎么了?” 我的双耳有些发烫,但是面对这么热情的金童,我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最终还是开口:“你的电话是多少?我们留个电话吧。”看着金童面不改色,我真怕她会拒绝,毕竟我们不是一类人。这么直白的攀关系,真的好吗? 金童弯弯的眉角没有变,只是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递给我,我还是迟疑了一瞬,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金童拿过去一按,不过五秒,我的电话就响了。金童挂了电话依旧笑着:“到了s城,我给你发短信。” 焦躁的心总算是得以平静了。我点点头,收回身子坐好。司机这才启程。我向后转去,看着金童越来越小,但是她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动,似乎在等待,等待看不见我才会离开。被这样一个仙人放在心上照顾着,一丝甜蜜漫上心头。她的笑意,她的大方,她的体贴,我开始期待能和金童成为朋友。我嘴角含笑,认真的在电话上输入金童的名字。希望这一次,我们的情谊能单纯的有所延长。 收了手机,我又琢磨着,我和金童身处两地,若是因为地理的原因再次断了这份情谊,那也算了吧。至少,这几天,我们相处的并不坏。 回到寝室换了衣服,和张小萌吃着水果看电视时,金童的第一条短信来了:我上车了,不用担心。我咬了颗葡萄,酸酸甜甜的,回过去: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张小萌凑过来狐疑着:“怎么怎么?晚餐和谁吃的?” 我就知道张小萌会胡思乱想:“我朋友,她这会儿回s城。” “男的还是女的?”张小萌挤眉弄眼着。 我摇了摇头:“女的,女的。” “切。”张小萌兴致所败,抢了我的葡萄,“和女的有什么好聊的。” 我再次无语的看着她,心里却觉得,有时候女生更懂女生。 在铺上,我正看着书,金童的第二条短息来了:我已经到家了。我把书放在桌上,边说边打字:好的,早点休息。 书还没有拿过来,金童的短信又来了:好的,你也早点休息,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我看着短信,心里暖暖的。身边好久没有这样关怀自己的人了。哪怕是一条短信,都会觉得无比温馨。我在心里慢慢的期待着,希望和金童的联系不会就这么戛然而止了。虽不在一个地方,但隔三差五有人惦记着,我就很满足了。要问我为什么不去找张晓月和冉然,我只能很无奈的告诉你,一个有家室的人,上有老,下有小,我可不想给她再增加烦恼。而冉然,明确的告诉我,她在热恋中。重色轻友的她,少打扰。金童此时的出现,真是个好契机。我暗笑着又看了几遍这简简单单的短信。 动车上: “说实话,这个项目可以做可不做。” “我也这么认为。” “当着部长的面,你们怎么不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可不想惹怒她。为了这么小一个项目,亲自参与,是做给谁看?” “反正不是做给我们看?” “你们就安心做事好了。其他的,少说为妙。” “你以为我想说。这不是她不在吗?” “她怎么不跟我们一起?” “谁知道?” “怕不是她和这里有?” “这个项目能有什么?资料我们都看穿了,能有什么?不是说东西还没收拾好吗?” “这你都信。” “我为什么不信。” “哟哟哟。这老油条,怪不得大风没把你吹掉。”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一夜,我睡得很好。。。 杜心睿很会做事,主动把她的电话发给我。但是我不想这么做。请一顿饭,我猜她一定会记的。等她还一顿饭,又有了新的机会。当她主动要我电话时,我很开心,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她的左右为难,她的徘徊不定,她眼里的闪烁,我都觉得值得回味。。。 ※※※※※※※※※※※※※※※※※※※※ 金童有些腹黑呀^_^加油 是的 我以为金童回s城以后,给我报了平安就不会再联系了。第二天,我拿着手机在位置上徘徊要不要主动跟她问好,但又怕她觉得我在刻意接近她,打开了手机,又按停,打开了手机,又按停。工作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针指向十点时,我有些难过,心里预测这次的交友可能又泡汤了。我和金童可能止步在昨天了。为了稳住心神,我把手机盖在桌上,心里凉凉的。怀着低迷的情绪,我开始转向工作,希望枯燥的工作能弥补此刻心伤的我。 小黄一声召唤,大家拿着资料去会议室开会,我也抱着自己的资料去。一个会拉拉杂杂的,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四十多了。同事问我中午吃什么,我准备拿出手机筛选,突然看到金童的来信,惊讶的呆住了。我抿着嘴,有些战战兢兢的起身,故作无事的往茶水间走去。看到无人,我才把手机拿出来,心里有些激动。 金童的来信写道:早餐吃了吗?我忙的现在都还没有吃早餐,看来要跟着午餐一起吃了。每天召唤我起床的不是阳光和早餐,而是做不完的工作。后面还跟了两个哭脸。 我看了一遍内容,又看了一遍时间,是十点十一分发的。我有些欣喜的靠着厨台,想着怎么安慰她。突然一同事走进来,我惊得转身将手机藏好,故作在弄咖啡,动作非常慢,心里却在督促着同事:赶紧走,赶紧走,给我一个清净的空间。 见同事走了,我又急忙拿出手机回复着:不好意思,刚才开会去了,这会儿才回你。你这么忙呀,早餐还是要按时吃,以后忙出胃病可不好。中午吃点暖胃的吧。 我刚一发出去,咖啡才喝了一口,金童的回信就来了:好的。你中午准备吃什么? 上午的工作基本搞定的我干脆坐在茶水间,一边喝咖啡,一边和金童发短信。她牵起了线头,我俩一来一往,就午餐这个问题就讨论了好一会儿,最后,以,金童:我加你微信。我:好的。结束。 和同事吃饭时,金童的第一条微信来了,是一张图片,她的午餐,白粥,后面跟了几个哭脸。我也效仿她,给她照了我的午餐,跟了几个笑脸。我俩又边吃边以微信聊天。 一同事调侃着:“哟,云朵,是和男朋友聊天吗?笑得这么开心?” 我看着她们一脸的窃喜,又看看手机,金童的信息又来了。为了不让误会加深,我恋恋不舍的把手机默默的收起来,笑道:“不是。是一朋友,她在跟我吐槽午餐难吃。” “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说你有男朋友?”好奇的同事把凳子移过来跟我靠近,“是不是藏起来了?这可不对哟。” 我下意识的摇着手:“没有,没有。” 她更加殷切着:“果真没有?”我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又笑着:“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正想拒绝时,突然想起刚才的误会,干脆弯起嘴角:“那,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我这儿还有他的照片。”说着,她就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他是我老公的同事,我瞧着人挺不错的。”我看着也不错,长得周周正正,一副斯文的模样。同事见我没有反对,乘胜追击:“你不介意,我就把你的微信推给他。你们自己聊,有缘就接触,看不上眼就算了,就当多一个朋友。” 我想了想,既然朋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迟,只好点头答应。 来到会议室休息,我瞧着大家都拿着手机玩,也把惦记了好久的手机拿出来,金童已经堆积了好几条:我做的都比它好吃。有机会做给你尝尝。怎么,消失了?你被谁绑走了,需要我给蓝天报警吗? 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道,金童看似孤高冷月,实则贴心幽默。和她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就放松了。不知不觉就已经聊了很多了。有这么个聊友,排遣我无聊的时光,顺便可以向无关的人吐槽工作,心里有些爽,心情有些好。 既然是朋友了,我便据实以答:刚才同事说跟我介绍男朋友,她和聊了会儿,这会儿在休息。 这一次,金童没有立刻回应,我猜她应该在忙了。我停留在微信界面五分钟,想着她应该没有看手机,便退出了微信,开始耍手机,但是我时刻都在注意新的信息。 直到上班,金童都没有回信,我给自己说,人家在大公司,当着领导,肯定比我忙,等她看到了会回的。 到下班的时候,金童的信息还是没有来,来的却是同事介绍的那个男生。我添加了他,他的第一条信息便是:我听王哥说了,我这会儿下班了,大家见个面吧。 我看着看着,考虑了几分钟,回了个:好。我琢磨着,若是看不合适,早见早结束。 到了约定的地方,他还没有来。我告诉他我到了,他让我先进去,他在路上,不过堵车了。 我随便坐了个地方,无聊的等待中,金童的信息终于来了。我兴奋的拿起手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花怒放了。 金童说:如何?你喜欢吗? 我随心而写:还没有接触谈什么喜欢,言之过早了。 金童出了个奸诈的笑脸:看来你喜欢日久生情。 我回了个微笑:应该是看接触的情况吧。 突然,一个男生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就是云朵吧?” 我抬头一看,便是我即将相亲的对象。我礼貌性的把手机收了,站起来:“嗯。” “既然都认识了,我们赶紧吃饭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加班。”说完,他就雷厉风行的坐下,招来了服务员,点了好几个菜,最后才问我,“你看还要加什么?”我摇了摇头。 坐正的他自报家门:“你好,我叫秦昊。” “我叫云朵。”第一次相亲,我不知道怎么办,桌下悄悄的拿出手机,有些紧张的向金童求助:第一次相亲,这会儿跟他吃饭,不知道说什么? 殷勤的金童立马支招:他问什么你说什么,最好三言两语,不要多说话,不要笑,不要自己找话题,保持矜持,多看看他的表现。 记下金童的意见,整顿饭我便跟着秦昊的节奏走,他说什么,我尽量面无表情的以“哦、嗯、好的、是的”来回应。菜上来了,他端着饭就开始吃,嘴里还在督促着我:“你也吃,菜,得趁热吃。” 我又淡漠的“嗯”了一声,在端饭之前给金童回报:他问了几个问题,我们就开始吃饭了。 金童回着:你感觉如何? 我瞅着对面的秦昊专心的吃饭,回了个:没什么感觉。 金童贼笑着:那就好好吃饭。 我问着:那一会儿谁付钱? 我想了想,又附加了一句: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请,总感觉不好,但是我请,又怕他介意,你说要不aa制。 金童给了我一个棒: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不想亏心,就aa或者你请。也许你们只有这一次接触,谁请无所谓。 放好了手机,我慢条斯理的吃着,有了金童的建议,我感觉自己点都不慌张了。看来,遇事,有个商量的人,是挺不错的。 二十分钟的饭,他又问了我几个有关家庭的问题。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是雷家的养女。结账的时候,我正掏钱包时,他义正言辞着:“怎么能让你们女生付钱。” 一顿简单的饭,两个陌生的人,十分尴尬的结束。秦昊送我到公交站,我挥别他离开。 坐在车上,我立马向金童报告:吃完了,我现在坐公交回去。 金童冒了疑惑的表情:他没送你? 他一句送我的话都没有,我应该沮丧吗?但是我的心里却十分安心:他说他要赶回家加班。 金童捂着嘴笑:看来你俩没缘了。 我大笑着:没缘岂不更好。 金童困惑着:为什么? 我笑着:有了男朋友以后多麻烦呀,自己的时间他会来瓜分,还有各种矛盾。 金童贼笑着:看来你以前有段不愉快的恋情。 提到以前,我又想起了那个分手的夜晚,“啪”的一声,犹在耳边,他的诅咒亦在耳畔。我看着窗外飞流而过的城市,心里泛起了些许伤春悲秋。好几年了,我真如他所言,孤独,无爱。我开了窗子,让夜风舔舐我的伤口,停了会儿才只给金童简单回了个:是的。 金童哭着:提起你的伤心事,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真是想象不出生活里高高的金童,怎么这么喜欢撒娇,不知道她是怎么撒娇的。看着她飙泪的表情,我破愁为笑:没事,早就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但是我的心,被践踏的心,每每想起,还是有些疼。 金童转悲为喜,发了一连串的亲亲。我噗嗤笑出了声。 从来没有想过,身在异地的我,能单纯的交到朋友,没有工作上的利益之争,没有生活杂事之忧,就这么聊聊天,就足以安慰我孤寂的心。大学有王橙,她回老家后,因为工作的繁忙,大家联系少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金童,s城c城这么近,她又这么平易近人,真是让我想好好珍惜。 公交车: “王哥,见了,算了,我俩都没什么好说的。”秦昊拉着手环说着。 “我媳妇说她挺优秀的,在公司能干,为人老实,家里也单纯,不像其他女生那么心眼多,是个勤俭持家的人。” “感觉她不怎么爱说话,我问她,她也支支吾吾的。话不投机,还是算了。” “既然你觉得不行,那就算了吧。强扭瓜不甜。” “谢谢王哥的惦记,周末一起撸串。” “好的。下次有合适的,再给你介绍。”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不然在大学,我们早就认识了。现在有这个机会,我当然得好好利用。。。 她没有回,应该是没看到。她回了,她看到了。她一直都在回,她在接受我。我们从吃的谈到生活,甚至她提到了相亲,虽然我有些不爽,冷了她一下午,但不能断了我俩的羁绊。她回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故意给她支招,如何让男生误认为不投缘,好把这个意外掐死在摇篮里。对于她的过去,我一知半解,刚提到她的前一段感情,她就沉水了,看来她一直单身有一定的原因。她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我拿着手机有些心疼,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惦记过去,未来,有我。。。 第一次,匆匆一瞥,只是向往,想要抓住她。接触了,还是想要。离开了,断联了,我以为自己忘了。回来再次看到她的照片时,才发现,就那一瞥,就已经误终身。而现在,我对她,从想开始有了执念,就像向日葵对太阳的执念,从东到西,从升起的向往,到坠落的不舍。。。 ※※※※※※※※※※※※※※※※※※※※ 金童的撒娇专属云朵(^-^)v 耳环 我和金童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抱着手机,我可以什么都不干,书也不看了,电视也不追了,室友们也隔绝了。这几年一个人的生活,总算能找个地方好好倾诉了。还是个什么都能接茬的朋友。跟金童聊天,轻松自在。张晓月提醒我,再好的同事都不能太交心。虽然张小萌挺好的,但是很多话我不敢跟她说。最贴心的张晓月把精力都放在了乖女儿身上。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总算是找打了一个发泄口,工作上的无奈,生活里的杂事,金童不光听,还听得津津有味,并且在恰当的地方给我恰当的意见。别看她比我小两岁,想起事来,还是很周全。 心里的垃圾清了,第二天,我神清气爽,吃起早餐更带劲了,张小萌邀约周末去超市补给生活用品,我立马换衣服走人。两袋沉甸甸的东西,我却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走在坑洼的石板上,却好似伴着鸟儿的啼叫,踩在五线谱上,整个氛围让我欢愉。 刚走到小区门口,我的电话就来了,还一直响个不停,我放下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金童来电。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电话,我又惊又喜的接通,被阳光照耀着的我,感觉心都飞到了嗓子眼:“你?” “周末了,我很无聊,去找你吧。”金童说得很轻松。 我却觉得不轻松,大叫了一声:“啊?” 金童立马吐露着有些委屈着:“你不欢迎?” 我赶紧纠正:“不是,不是。只是这么远,你有些麻烦。” “动车很快的。”金童的声音带了些窃喜。 我两个袋子拧在一会儿提着:“那,你准备今天就过来?” “嗯,我在看票了。订好了给你说。” 挂了电话,我有些心满意足的看着手机傻笑了几秒。走在前面的张小萌遥遥一喊:“云朵,干什么呢?快点。” 我小跑跟上。我在干什么呢?我在高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还是工作,不,是离开q城以后,第一次,有朋友不怕路途的遥远来找我。我心里能不窃喜吗? 金童的票两点二十五分到。我匆匆吃完午饭就往车站赶。人家千里迢迢而来,我自然要风雨无阻去接。心情一好,看什么都好,似乎还在空气里嗅到了桂花的香味儿。很可惜,交通不作美,街上的车子好多呀。看着窗外铺洒一片的金光,我猜是天气太好了,大家都出来晒太阳了。老堵着不动,却急坏了我,恨不得就在路上中间下了车,自己跑过去。 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十分担忧的给金童打了电话:“你到了吗?” “快了。”金童听上去很高兴。 可我心里很惆怅:“我堵在路上了。你到了,先在出口等我。” “好的。你慢慢来,我等你。”金童没有一丝怨言,我却感觉负罪慢慢。人家第一次来,我就迟到,真有些不好意思。挂了电话,我十分郁闷的看着窗外的战况。 当我下车时,我看了下手机,快三点了。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一踩到地面,我便奔了起来,心里念叨着:金童千万不要走了,不要走了。 我焦急地在人流里寻觅,希望能一眼就看到她。可是左边没有,右边没有,这边没有,那边没有。我拿着手机呼唤她,但是她的手机也没有反应。我更加着急的东奔西跑,差点就想拉人询问了。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拉住手,我回头一看,两眼朦胧,居然第一句话是对金童埋怨着:“不是让你在出口等我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金童一愣之后,笑着将手中的水拧开了盖子递给我:“我刚去买水,我怕你在路上渴了。” 看着金童手里的矿泉水,我转嗔为喜,接过金童准备的水,我感觉心里淌进一股暖流:“谢谢。”心里再次笃定,金童这个朋友,细心体贴,值得深交。 来时赶路打的车,走势不赶时间,金童提议坐公交。我们俩排着队上车。始发站本该很多位置,但这是车站,人忒多。我俩拉着手环,挤在人堆里。美妙的旅程还没有开始,就让她挤公交,我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低头,盼着车子开快点。 金童似乎并不在意这拥挤的环境,一副闲适的口气:“c城今天的天气真好。阳光明媚。”我“嗯”了声,金童便随口问了声:“云朵,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我猛地一抬头,看着金童那充满期待的眼睛,我心里尴尬了。只顾着赶来接她了,我倒是忘了该带她去哪里?逛街?爬山?游湖?朋友来了,我应该带她去哪里才合适呢? 正在我不知所措时,金童提议着:“听说c城的灵山很清幽,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灵山走走可好?”不用我安排了,目标明确了能不好吗?我积极的点头。而且这辆公交车经过灵山,我有些佩服自己的好运气。 灵山站下车后,还要步行十多分钟,才能到山脚。边走我便给金童科普灵山的知识。到c城后,我和张小萌来爬过几次。山林清幽,时而会看到小溪流经,时而会听到鸟虫蝉鸣,是个休闲的好去处。但是当我看到山脚下撺掇的人流时,我心里一片哀嚎。上山下山分为两条路,大家正有条不紊的排着队上山。到了山腰才有多余的路选择。我有些愧疚的看向金童。金童也在观望,只是她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趁着好天气,全家都出来动一动。我们也动起来吧。”乐观的金童先给我打气。我也扫清颓废,带着她跟着大家一起分享山岭空气,让树叶过滤的日光映在身上。 虽然爬山的速度有些慢,但是我们畅意的聊着,人流的压力也不那么难受了。终于到了分流,我目露精光的激动地让金童做选择:“这几条路都可以走,你想走哪条?” 金童笑着将问题抛给我了:“你喜欢走哪条?” 我想了三秒,判断着人流,带着金童往右边的路走。这条路相对要狭窄些,有些地方只能一个人通行。大大给我们提供了清净的环境。 途中,我们还路径一个可以喝山水的地方。我们也跟着其他人用瓶盖舀了些,尝尝水的甘甜。看见金童那灿烂的微笑,我感觉自己算是尽到地主之谊了吧。 下了山,我便招呼金童去吃东西。上次我们去吃的店,我肯定是不会选的。但是也不能让她感觉我太不诚心了。便向张小萌曾告诉我这附近有个商场走去。我琢磨着,那里面的东西看上去至少不会太廉价。 当看到金太阳的标志时,金童笑着:“你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为我们的商场收益添砖加瓦。” 我被金童说得有些脸红,但是又不知道附近还有什么可选择,毕竟,我和张小萌都是一家路边摊就能搞定的人。但是,招待金童我可不想那么马虎。只好硬着头皮:“你们商场的吃的就是比别家好。而且这里有的,s城不一定有。” “那也是。”金童又弯着眉眼跟我走进去。 其实我是第一次去,全程靠猜。所以我故意走在围栏边,看看负一楼,再确定往顶楼走。顶楼确实有不少的吃的,我立马将主动权交给金童。金童看了看,选了家在中间,装饰简单清新,是家韩国拌饭。当我坐下翻阅菜单时,看着每样后标注的价钱,我觉得这顿饭在我承受之内。我瞟了眼金童,她也在认真的选择。我心里跟欣慰她无时无刻的暖心。最后我们各自点了一份拌饭,一个部队火锅。 饭菜分量不少,味道也可口。而且金童也连说几次味道不错。看着金童大快朵颐,她真挚的眼神,我也敞开嘴巴,吃的很满意。我俩都尽了,可还是剩了些。 金童擦着嘴巴提议着:“下次我们可以只点一份饭,我们分着吃,就不会浪费了。”我十分赞同金童的看法,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吃得太撑了,我俩慢悠悠的走出商场,路上也有不少消食的人,气氛好不热闹。我带着金童慢慢的往江边走去,那里晚上隔江有夜景。张小萌带我去看过。 过了马路,我们往下走,路径一个地下商场,里面多以小饰品,小装饰为主。来逛这里的小年轻也不少。我们走走看看,在一家耳环店停下来。据店主说,这里耳环都是出自她的手,独一无二。金童挑了对月亮,拿了对太阳给我。 我以为她在问我意见:“都好看,你的话,还是月亮吧。” 金童却说:“月亮我留着,太阳送给你。就当送你招待我的小礼物。” 看着金童的笑脸,我有些发傻,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付账了。我将一对太阳捏在手里,感觉又灼手。金童好的让我有些负担。真怕这只是黄粱一梦。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金童拉住我,拿了一个月亮给我:“其实两个我都喜欢,不如一个月亮,换一个太阳。”我没有反对,拿了一个太阳和她交换。金童美滋滋的将它们挂在耳朵上,冲着我摇着头。 我没有耳洞,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揣进兜里。 客厅: “金童可比玉儿有长进。”金夫人坐在客厅和金鹏在品茶。 金鹏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金夫人直到他没有结束这个话题就是在肯定:“你总算得了个帮手。”金夫人给金鹏重新倒茶。 金鹏端起来饮了口:“金玉也不差。” “我作为母亲,还不知道吗?”金夫人难得流露出一丝愧色,“言儿又不愿意回来。” “孩子们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金鹏将茶杯放下,“金阳出国的事,你可以开始张罗了。” “阳儿还这么小。”金夫人眼里饱含不舍。 “金阳这都多大了,还小?小心慈母多败儿。”金鹏说得有些严厉,金夫人不再多言。 金童的日记节选: 虽然她的相亲黄了,但是也提醒了我,身隔两地,到时候危机四伏,鞭长莫及。我得想想办法,让她来s城。。。 接触了越发觉得她平日里把自己裹得太严了,就像一颗洋葱。。。 我主动去c城,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在发怒。可我听了有些欢喜。不都说,怒火总是对着最近的人才会发吗?尤其是她这样的洋葱。知道她没有准备,留心了车上的站名提示,一个提议化解她的尴尬。知道她生活不铺张,故意选了一家不贵的店。知道贵重的礼物会让她心里有负担,所以买了便宜的耳环送她。我相信,以后,会让她戴上的。。。 ※※※※※※※※※※※※※※※※※※※※ 金童棒棒的^_^ 因为 “这里的景色可真美呀!”金童看着隔岸的夜景,赞叹着。 河对面是c城的新城,高楼林立,夜间,闪耀着五彩的霓虹,彰显着c城的斑斓。我第一次到这里也这么傻乎乎的对张小萌说。张小萌当初还嘲笑我没有见过大世面。听到金童也这么说,我抿着嘴偷乐,没见过大世面的不止我一个。 紧接着,金童的第二句感慨就来了:“真不想回去呀。” 听得出,在感慨之余,还带了些不舍,我顺势接了句:“不想回去就别回去。”话语里,含了几分玩笑话。 金童顺子杆子往上爬:“那我就不回去了。”嬉皮笑脸的说完,金童就瞅着我怎么办。 我一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真的不想回去。既然金童都说不想回去了,我也不好在此刻反嘴,说你还是回去吧。进退维谷之下,我只好尴尬的笑着点头。 欣赏完夜景,我和金童就坐在椅子上,她开始挑选入驻的酒店。周六,很多酒店客满。离市中心、车站的更是客满。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家路程稍微有点远,但是环境挺不错的酒店。大床房,六百左右的价格,还没有早餐。在我眼里有些贵。但是我也只能安慰自己,只要金童住的舒服就行。 既然金童选择了住一晚,时间就不赶了。我们慢慢地在江边散步,虽然入秋了,但是夜风刮在身上,还能承受。金童随便的问着:“怎么不留在s城?”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其中的秘密只有我才知道。我也没跟过多的人讲过,但是金童,我在犹豫。余光下,她的天鹅颈露在外面,我把话题岔开了:“你冷吗?一个光脖子。” 金童稍稍歪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着:“没想到会住一晚,应该带一条围巾。” 我的衣服有领,还可以挡风,但是金童直接是圆领。不要吹一吹,她回去就感冒了,可不是我的罪过了。我停下了步子提议着:“不如我们现在坐公交摇过去。早点休息,保存实力,明天再玩。” “可以呀。”金童弯弯的眉眼,就像此刻挂在星空的月儿。 公交车上,我没有就刚才的问题做解释,只是和金童在交流c城哪些吃的不错,明天可以带她去试试。c城虽比不上s城繁华,但是窗外的灯光依旧华丽。 抵达酒店,大门外就是一座大型喷泉,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恢宏的大门更让人另眼相看。一进门就有人来服务,声音柔美,表情温柔,让人感觉宾至如归。我在心里感叹着: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拿了房卡,我准备送金童到房间就圆满的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出乎意料的是,金童在房门口,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启齿着:“云朵,这间房一个人也是六百,两个人也是六百,不如,你,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吧?” 这么人高马大的金童此话一出,瞬间让我觉得她缩水了,仿佛是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赖在门口不愿进屋。我惊讶着:“啊?” 金童低着的头更低了,微小的声音含了些害怕:“之前有同事,现在我一个人住酒店,有些,有些怕。” 我的脑袋好似被闷雷砸到了,眼里的金童又小了,好似只有三四岁,没有大人的陪同,不敢独自进屋。我看着金童拿着房卡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一阵笑声飘过,直接从她的手里把房卡拿过来刷:“进去吧。” 金童看着我破愁为笑,立马兴高采烈地走进去。我殿后,关门。看着金童直径往窗边走去,我轻摇着头,心里嘀咕着:本来她一个人住,我还有些担心,既然她提出来了,也了了我的担忧。再说六百的酒店我还没住过,有机会,白住不白住。 金童向我招招手:“云朵,快过来,这里的视野不错。” 我走过去,的确,十二楼的俯视,眼底五彩斑斓的灯光世界一览无遗。当初听张小萌说,她去香港旅游,在维多利亚港坐游轮看值百万的夜景。今天我总算稍有体会,这百元夜景还是很不错的。我把双手放在玻璃上,再进一步欣赏着另一面的c城。 “云朵,谢谢你。”金童站在我身边,我俩就像没吃过糖的小朋友,陶醉在这样的夜色中。 有一句话我憋了很久,总算是说了出来:“我们是朋友了嘛。”说完,我偷看着金童,她弯起的嘴角安抚了我紧张的神经。 “嗯。”金童一个字的肯定,我整个身子都轻松了。 逛了一下午,十点过后,困意袭上心头,我揉着眼睛看着大床,金童站在我旁边,先征求我的意见:“若是你介意两个人睡一张床,我可以睡沙发。” 来者是客,而且这房费还是金童付的,我怎么可能嫌弃她,反倒是怕她心里有芥蒂,立马转客为主:“倒是你,我和你睡一张,你习惯吗?”看着金童摇头,我又补充了一句:“听我室友说,我晚上睡觉可要打呼噜。你介意吗?”金童笑而不语,默认?我皱了下眉头。 金童比我高,一伸手就能把手放在我的头顶。她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说话也轻轻地:“没关系。”我也笑而不语,大家都默认了。 大床两个枕头,她一个我一个。头一靠到枕头上,身子一躺在软软的铺上,感觉自己在白云上,已经陷入它的温柔里,不愿自拔。不争气的眼皮一沓一沓的,随时准备着入睡。 金童见我如此困顿,将灯熄了。黑夜却让我有了些勇气,在面对看不见的金童,有了想说的故事。酝酿好了情绪,我在宁静的氛围里开了口:“金童,你睡了吗?” 金童立刻回应:“还没有。” 在说之前,我还是犹豫了一瞬:“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留在s城吗?”这时,金童没有做回应,看来是想把时间、空间都留给我。我捏住耳边的枕头角,轻声的娓娓道来,怕破坏了这一室的静谧:“张爱玲不是说过嘛,因为一个人,爱恨一座城。c城,是我妈最喜欢的城市。在这里,她遇到了我爸。在这里,她度过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在这里,她怀上了我。所以,我想来这里住一住,看一看。” “那,阿姨知道吗?”金童问的有些胆怯。 尽然心匣子已经打开了,我便不想再遮遮掩掩:“我妈在去医院准备生我的路上,遇到了车祸,我活了下来。当时没有找到监护人,我被送到孤儿院。之后是雷叔叔收养了我。” “那。。。”金童吐了一个字,却没了后续。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的生父,恐怕只有我妈才知道。所以,我想来c城,走在他们曾经站的位置,欣赏他们曾经迷恋的风景,品尝他们曾经留恋的美食。”这些心里话,我连张晓月、冉然都不曾提过。因为我们几个彼此心底藏着一个小盒子,装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刻一说完,心里倍感轻松,一颗颗热辣的泪滚了下来,好在够黑,我看不见金童,她也看不清我。我可以稍稍放纵一下自己。 一阵窸窸窣窣声,我感到被人拥进了一个大大的怀抱,她的怀里暖暖的。我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置身在白云上,上面被暖阳普照着。我的泪一直在流,不知道流进了金童的衣服上,还是藏进了被子里。 金童的声音在我的上方悠悠传来:“阿姨真幸运,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没有怨恨她,反倒是在帮她追忆曾经的似水年华。我相信,她知道了,一定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感到幸福。” 我妈有我是幸运还是幸福我不知道。正如我妈遇上我爸是幸运还是幸福我也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我为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栖息地,既幸运又幸福。我的呜咽声,飘进了黑暗里。 金童牢牢地抱着我,她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让我疲惫的身心得到了安抚,得到了慰藉,得到了救赎。模模糊糊之间,她的声音一直都在:“有我在,有我在。。。”简简单单三个字,就像一剂安眠药,我在她的怀里,开始肆无忌惮的睡着。 梦里,在哪里?一片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一片铺满金叶子的老石板路上,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过,一辆辆自行车轻快的从这个场景里奔驰而过。有人拿着鸟笼,有人提着菜篮子,有人背着书包。。。大家在这条路上走过,都是彼此的过客。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裙摆被轻柔的风吹着,她的左手牵着一个穿白衣蓝裙,头扎两个马尾辫,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没走几步,一辆鸣声从后穿来,在她们的身边停下。接着是一阵爽亮的笑声。小女孩被放在了自行车上,女人坐在后面,一个身形矫健的男人踩着踏板,压碎一地的金黄,一声:“走咯。”响起,惊飞旁边屋檐上的鸽子。路上,又遗落一阵欢声笑语。。。 当我睁开眼时,引入眼帘的是金童安详的睡颜。我的心底暖暖的,好似梦里那灿烂的阳光还未退去。 私人会所: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生将自己的古驰包放在一边坐下。 “想你了,不行吗?”凌佳嘉从椅子上把准备好的礼物拿给她。 “这么好。”女生惊喜的拆开精美的包装,“哇偶,谢谢亲爱的。圣罗兰的这个包我想了很久。”女生激动地提在手上摆着pose,傲娇着:“怎么样?” “这个包就是为你而生的。”凌佳嘉欣赏着。 “你就好了,回来不用上班,你爸都要给你分红利。还跟着金童开了这家私人会所。客人源源不断,生意蒸蒸日上,坐着收钱。”女生将包装进礼盒里,语气有些不悦,“哪像我。我爸非要我从基层做起,工资加零用,每个月就那五六万块钱,怎么够用?” “既然钱不够用,不如跟着我们?”凌佳嘉向女生稍稍靠过去,“金童在市中心看中了一个地方,想开一个餐厅。但是你懂的。” 女生嬉笑一声:“懂。挂我们的名字,她暗地里注资。但事先声明,我手头上可没多少钱。” “钱,你不用担心。”凌佳嘉向后靠去,“等她回来,我约上你再详谈。” “哟,她不在s城。”女生拿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 “不在我更轻松。”凌佳嘉舒展着双手,“免得跟她策划,浪费我的周末。” “她现在可是你的金主,你还敢嫌弃她。”女生吞云吐雾。 “再过几年,我就可以自己当金主了。”说完,房间里溢满了笑声。 金童的日记节选: 来了,就没打算这么匆匆就走了。但是,留下的话不能自己说。。。 一个人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间里,一个人,习惯了。但是身边站着她,我只要装弱小,她一定不忍放我一个人。有时候,习惯是可以临时改的。。。 我已经今天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她最后还给我送了个大彩蛋。她和她妈妈的故事,她妈妈和c城的故事。既然想要了解她,我自然对她的现状有所调查。但是听她亲口对我说,虽然只是三言两语,我却觉得心如刀割。她的出生,她的成长,她,也是一个人。。。 她希望c城止步于她妈妈的故事里,而我们的故事,开始拉开序幕,我不会让她留有遗憾。。。 ※※※※※※※※※※※※※※※※※※※※ 金童棒棒的^_^ 知己 看到金童的眼睑微微在动,我如惊弓之鸟,赶紧闭上眼睛。咫尺之隔的距离,四目相对,还是让我有些窘迫。不一会儿,我似乎听到有声音,很轻很轻。我鼓起勇气睁开一条缝,看着金童正蹑手蹑脚的起来,在她转身之际,我立马又闭上了眼,继续当不为她知的胆小鬼。 一个轻微的关门声后我才大胆的睁开了眼,虽然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用手一摸,上面还有金童的余温。温度从我的手心直抵我的心窝,我赖在床上傻笑着。 这么多年了,总算是一吐心里的难言之隐。金童这个朋友,可谓是我的知己。 我如约带着金童去吃了这里的特色早餐,大白天的,不怕冷,我们吃完就开始压马路。边走边逛,边逛边说,不经用的时间的一晃而过。午饭时间又到了。 正在我们徘徊吃什么的时候,金童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在看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就严肃起来。我实在听不出电话里说了什么。金童也只冷漠的回应了一个字:“嗯。”然后她就满脸遗憾的看着我:“云朵,对不起了,我下午突然有事,这会儿得赶回去。” 金童有急事,我肯定得全力支持她:“你看看最近的一班是什么时候?” 金童用手机查找着:“一点零五分。” 我在脑子规划着路线图:“可以赶过去。我们马上到对面打个车。”说着,我便心急的拉着金童往对面过马路。好似要赶车的是我。 坐上车,我又炮语连珠的对司机说:“高铁站,麻烦师傅开快点,我们赶时间。” 司机一声“好嘞”就将车飞驰起来。 想着金童刚才那黑压压的脸色,我还是担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吧。”金童刚才的愁云惨淡不见踪影,反倒是心满意足的看着我。让我直接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这脸变得也忒快了,疑惑的又重复了声:“没事吧?” 金童摇摇头,一扫阴霾的她语气又变了回来,温柔着:“没事,就是我妈叫我回家吃晚饭。” 原来是我想多了,放下大石头的我对她“哼”了一声,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回家吃饭不好吗?我想回家还得等到过年。” “看来你和雷叔叔他们相处的很不错。”金童顺势接话题。 我招招手,金童向我靠近,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告诉她另一个秘密:“雷叔叔差点就和我妈结婚了。”不出所料,金童果真一脸的惊讶。经过了昨天的流泪,今天的我能更坦然的向她吐露,但是只能她一个人听见。我继续小声简单的解释着:“当初我妈从c城回q城,经别人介绍,准备和雷叔叔结婚。但是雷叔叔的妈妈得知我妈怀有身孕,不同意我妈进门。这门亲事只好作罢。”说完,我笑着正常说话:“可以说,雷叔叔爱屋及乌,对我一直都很好。”正是因为雷叔叔的爱屋及乌,让我对雷阿姨充满了愧疚。当我知道我妈和雷叔叔的关系后,当我明白为什么雷叔叔会收养我后,我,真的不想待在雷家。因为,我是雷阿姨心口的一根刺。对于雷叔叔,我想说一声,对不起,对于雷阿姨,我更想说一声,对不起。 坦然的说完,我的心却不那么坦然,里面的辛酸只能我自己体会。我刻意将目光放在了窗外,看飞逝而过的景物。这么多年了,雷叔叔一直对我很好,这么多年了,雷阿姨眼里的那怨恨越来越淡了。我真的是一个,幸运的人。 到了车站,看时间还充裕,我陪着金童在附近吃了点午饭。取了票的金童准备入站时,她走了几步又到了回来。 我连忙问着:“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吗?”金童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的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我的脸上有东西?”说着,我就用手擦了下嘴角。 金童这才艰难的开了口:“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管是雷叔叔也好,雷阿姨也好。他们会明白的,能收养你,是他们的幸运。”金童的话让我呆立着,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其中以一股酸味首当其冲,感觉要冲上我的眼睛。金童摸了摸的头:“我会再来陪你的。”一股春风吹拂着我的心池。 我目视着金童转身离开,人群里,她鹤立鸡群,眼里,她唯一一个。我憋住心池的翻腾,有些后悔把心匣子里的秘密告诉金童,害得她能看穿我,让我无地遁形。 我坐在公交车上,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第一次心里最揪心的部分被人捧在心里真诚慰藉,我却有些胆怯了。想把它们拿回来,重新装回去,再也不暴露了。看着街上流窜的人,形形色色,里面没有我认识的人。偌大的世界,知我者,唯金童也。我很高兴,也很惆怅。毕竟,相信了,交心了,责任就大了,风险也大了。高山流水,破琴绝弦。 从小到大,从q城到c城,除了和我有相同际遇的张晓月和冉然,金童是第一个。她的突然出现,她的百般温柔,她的心思细腻,让我暖,也让我思危。我有些无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怎么排解心底的焦虑。 突然,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金童的微信:云朵,不好意思,我刚才太莽撞了。但是我始终觉得,我们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让上一辈的骐骥成为束缚我们的绳索。时间久了,他们会看清,会明白。相信我,你很棒,至少在我眼里,你是一朵最洁白的云,是我想一直追逐的云。 包不住的眼泪哗啦啦落下来,我用手挡着,心里决堤了。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得遇一个金童,足矣。 擦开泪,我弯起嘴角俏皮的敲下回信:我是云,你是什么? 金童很快回应:古有夸父逐日,现有金童追云。 我噗嗤笑了。再往窗外瞧去,依旧是茫茫人海,不识一人。但,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寝室,不出所料,张小萌跳出来向我兴师问罪来了:“快说,昨天怎么不回来,你觉得一条短信就能抹平这个事吗?” 我又不能直接说是金童来了。就算张小萌不知道金童,金部长,但是哪天她说漏嘴了,被其他同事知道了,不知道又要传什么幺蛾子了。对于公司的流言蜚语,我领教过了,不想再惹脏水上身。而且还得连累金童,我更不愿意。所以,对于张小萌的严刑逼供,我只能解释道:“我一朋友来看我,我俩很久没见了,就在酒店聊天。我刚才送她坐动车走。” 张小萌抓住我不放行:“男的女的?还坐动车来,就玩个周末,也不嫌麻烦。” 其实我也觉得麻烦,要是我,应该不会这么做。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再次强调:“是女生,我的同学。”至于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我就不想说破了。 “这么久了,没见得你和谁这么畅聊,还说里面没有猫腻。”张小萌揪住我就不放。 我举手投降:“她之前来c城出差才重新联系上。大家都工作了,平时都忙,就周末有时间。” 趁张小萌在过滤真假之际,我像游鱼般逃窜。 金童为了显示她真的是赶回家吃饭,六点,她特意发了一张美食,上面鸡鸭鱼肉,丰富多样。廖正也刚好做好晚饭,我坐在桌边边看手机边吃饭。 张小萌向廖正寻求外援:“你看看,你看看,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廖正一向话少,直接不参与,吃好自己的饭。 我直接把手机递给张小萌,以示清白:“你看看,你看看,真的是我朋友,她这会儿到家吃饭。”张小萌也不怕侵犯我的隐私,大大咧咧的把手机拿过去真的在看,然后一声“切”,毫无悬念的还给我。我收了手机,总算是可以清净的吃饭了。就算是金童再发信息来,张小萌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我瞟了眼手机,很庆幸自己将金童的备注改成了知己,就算张小萌看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新的一周开始了,旧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新的工作又来了。大家在哀嚎声中继续奋力拼搏。 唯一值得庆贺的是,入驻金太阳商场的项目成功了。杜心睿带着我们连嗨了几轮。我又不喝酒,又不喜欢唱歌,全程陪跑。 好事齐分享,我给金童说时,她表扬我们,这是应得的。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她调侃着:云同事。我也回敬一个:金同事。 我和金童,距离不是交流的障碍,没电才是。眼看手机要没电了,歌也听了好几首了,我准备尿遁撤了。刚走出门,就碰见杜心睿迎面过来。 我直接向她告假:“杜总,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杜心睿点点头,然后多问了一句:“金部长,和你还有联系吗?” 我被问到了,有还是没有?总感觉都是一道丢分题。 杜心睿笑着自动换了话题:“既然你不喜欢唱歌,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既然她不问了,我自然不再纠结。我们相互挥挥手,清清爽爽的道别了。 茶水间: “这一次真是大获全胜。”小黄抿了口咖啡,激动着。 “可不是嘛。这个项目成功了,杜总的提拔,指日可待。”小刘蹭了下中间的小袁,“小袁,你跟着升了,可别忘了我们。” “你们又胡说了,我哪里会升?”小袁笑着喝咖啡。 “你不升谁升?小方、小肖还是云朵?谁不知道,杜总跟前的第一红人可是你。有你的辅佐,杜总如虎添翼。这不,马上就能把刘总赶出去了,以后营业部就是我们一组,你还不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小黄吹捧着。 小袁默默地喝,静静地听,不发表一点意见。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切都好好的,我妈的一个电话真是扫兴。回家吃饭回家吃饭,有什么好吃的。但是我又不能让她知道我在c城,这么早就暴露了云朵,可不是一件好事。为了长久打算,我只能忍痛割爱,选择回家待着。。。 当她直言不讳的告诉我她妈妈和雷叔叔的事,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愧疚。我心疼了。这本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她来承担。她和我都是一个人,在不属于自己的家里挣扎着。若不是在车上,我真想抱一抱她,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还有我。我们都不是一个人,还有彼此。。。 我的直言不讳让她的眼里闪着动摇,关心则乱。我想了又想,删了又删,才定了发过去,希望她能懂。时间刹那间静止了,久到多了多少光年。看到她的回信,我才算放心了。并且我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实现。。。 ※※※※※※※※※※※※※※※※※※※※ 有没有觉得金童已经在表白了只是云朵还没有领会到那层意思o(n_n)o~ 心塞 忙碌完一周,金童又来了,我调侃她不累吗?她挽着我的手说不累。周六周日,我们一起吃吃喝喝,看看电影逛逛街,晚上同睡一张铺。好似她就生活在这个城市,我们在周末小聚。 接下来的几周,金童都会来。虽说现在动车快,但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我还是觉得有些累。一个月后,我主动说我去s城。她说不用,还把订好的票拿给我看。对于这样只付出不索取的朋友,真怀疑我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才能和她成为朋友。 搞得张小萌都知道了我的一周安排,周一到周五正常上班,周末陪那个远道而来,神秘的女性朋友。忍不住的张小萌还是拉着我问道:“你确定你们只是朋友?” 我自然是百分百的告诉她:“朋友,真朋友。” 入冬没多久,杜心睿的升职通告就出来了。没过几天,败北的刘总离开了。他的组员合并在我们组。有几个丢不下面子主动辞职。我们组的人个个趾高气扬,赢多了多年丢失的面子。 小袁她们张罗着给杜心睿庆贺,我作为组员,一定会参加,只是没想到,杜心睿在酒桌上举杯第一个敬的人是我,引得大家瞩目。被骑虎难下的我,还是老规矩,抿了口酒,以表谢意。落座后,我环视了一圈,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打量我,有的忙着追捧杜心睿。看着被众心捧月的杜心睿,我不明白她的这个举动意为何用。扫了一圈后,我知道自己这几天不会好过了。毕竟,我被成了某些人的拦路虎。 工作交接不善,资料整理不全,会上被指出错误。真是些老招。为了彰显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从不主动进杜总的办公室,更不会跟她多说一句,清心寡欲。金童对于我的被排挤,给出了和我想的一样的建议:不与小人争。 小风小浪一个星期后,我觉得大海就要回归平静了。很可惜,在被抱大腿这件事上,不是我能忍就能置身事外了。因为,周一,人事调令又出来了。而且这一次,我的大名被按在上面,擦也擦不了。虽然大家都希望升职加薪,但是,现在我的,还不想。枪打出头鸟,我不想落入勾心斗角的漩涡里,伤心伤身。 看着布告栏里的通告,我恨不得撕下来。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有见风使舵的人立马捧着笑脸想我主动,也有真心看好我的人向我祝贺,还有不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对我冷眼旁观。我有些心塞的多占了几秒,希望自己看错了。 这个时候就有一样的声音发出来了:“哟,高升了就开始拽起来了。人家恭喜她,她还不领情。啧啧,真是位高权重咯。”不用看,我已经听出来是小黄了。选择无视的我,选择从她的对立面离开。她的声音又响起了:“看吧看吧。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位置上的东西,空了。旁边的小方弯酸着:“云总,你现在可是有自己办公室的人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果真看到自己的名牌被挂在了上面:云总。 徘徊了几秒,我还是走了进去。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我的东西也被放好了。看来,这个安排,并不是临时起意。这让我想起了杜心睿特意敬我的那杯酒。看来,那个时候她就在提醒我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喜欢吗?”一转身,我看到杜心睿靠着门悠闲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她叉着手慢慢走进来:“周末,特意让人把东西都换了,你既然是这里的新主人,自然得用新的。”说完,杜心睿正好靠着办公桌看我。我还是微微一笑。混迹商场的杜心睿怎会看不出我的笑里的真心假意。她起身,拍了拍我的肩头:“当初,你单枪匹马跟我干。现在,这是你应得的。其他人的话,不听就行了。我看好你,好好干。” 杜心睿走后,我垂头丧气着:“让我当个平头小老百姓不好吗?” 职位变了,工作任务变了,就连开会时的位置也变了。起初我有点不适应,但是看着大家冷漠的神情,我只能扛下来。最让我心累的是,杜心睿打着好头领好兵的旗号,把最视我为眼中钉的小袁小黄小刘和小方指派给我。看着小黄一脸不屑的表情,还没开始干工作,我头都大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恨不得冲进杜心睿的办公室,拍着桌子质问她:你存心的是不是?可惜,我还没有这般魄力。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整天,我的工作停滞不前。刚一回到寝室,张小萌就兴奋地向我道贺。话到嘴边,我准备吐槽的心又止住了,一句:“好累。”打发了张小萌,颓废的回自己屋待着。 在公司不能发泄,回了寝室也不能宣泄。我只能默默地拿出手机向金童倾吐内心的郁闷:我升职了,但是不开心。 金童一串问好:怎么了? 我发了几个哭脸:被下属欺负了,他们不听我安排,工作毫无进展。 金童鄙视着:其他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倒好,被自己的下属火了。 我委屈巴巴着:也不看看分给我下属,都不是一些省油的灯,资质都还比我高。我现在爬在他们头上,他们怎么可能服软。 金童发了猫咪安慰:这也的确。不如跟你上司反应,换几个人? 我惊愕着:怎么开口,才第一天就换人,不指明我无能吗? 金童摸摸着:不要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来几个妖魔鬼怪我帮你一起杀。我在精神上永远支持你。 稍稍安心的我发了个笑脸。 金童又发了一个手指:你的战壕这么危险,要不要考虑来s城,我们公司一直在招人。 我发了摇手指:我可不是一个逃兵,先杀了他们再说。 和金童聊几句,我的心塞疏通了不少,又有了精神,就发现肚子饿了。来到厨房,刚才还一脸为我高兴的张小萌突然变脸了,主动给我添饭,主动给我夹菜,害得我有些后怕:“你,怎么了?你是属天的吧,说变就变。” 张小萌无奈的看看我,叹了口气,又看看我,再叹了口气,就是不说。急的我向发飙了。这个时候廖正面无表情的开口了:“我给她分析了下你现在的局势。她就这样了。” 我转头看向多愁善感的张小萌,笑道:“没事。等我发了工资,请你们出去吃。到时候你们只管吃,我买单。” 张小萌还是有些替我担心:“云朵,遇到不顺,就给我们讲,虽然我们俩。”张小萌故意看了眼廖正:“人微言轻,但是陪你喝喝酒,还是可以的。” 我噗嗤一笑:“你是想喝酒了是吧。这事别带上我。我可是个好宝宝。” 张小萌这会儿又理直气壮着:“喝酒怎么了?喝酒多好呀,风花雪月喝酒,心情郁闷喝酒,欢天喜地喝酒。没有不喝酒的事。大事小事天下事,事事都可以和酒沾上边。在公司混迹了这久,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喝水活下来的。”我夹了个卤鸡腿放在张小萌的碗里,专门堵她的嘴。 只要我身为他们四个头,他们就一直积极不配合工作,我又不想向杜心睿申诉,免得我像一个打小报告的。到头来,我一个小领导,包揽了手下的事,天天加班。我高涨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我的加班费。我心里的苦,只有灯管知道。 好在这周金童不来,我又赢得了两天的加班时间,总算是拿了个次次的方案交上去。虽然知道在会上,这个方案会被批,但是没办法,能力精力有限,先应付过去再说。 “你是在应付我吗?”杜心睿果真将方案往桌上一扔,劈头盖脸的骂来。 为了不惹毛杜心睿,我静静地听着,眼角看着我们组的人员,他们坐得端正,似乎案子被批,与他们毫无关心。我在心里哀嚎:真的好累。 被骂了,我躲在厕所给金童发微信,求安慰,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要承受,还是难受。毕竟,自己尽力了。杜心睿不可能不知道我的难处。只是她现在站得更高了,不可能为我考虑这么多。 突然,我听到厕所有声音:“看她被批,我心里真高兴。” “可不是嘛。自己爬这么高,也不怕被摔着。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凭什么坐在哪里。是吧,小袁。” 小袁依旧表示中立:“她已经坐在那里了。我们只能听命与她。” “我才不听她的。” “我也不听。看她一个人怎么翻云覆雨。” “要是是小袁,我就听。” “我也听。呵呵。小袁,你怎么不穿昨天买的新裙子。” “这么喜欢,昨天怎么不一起买了?”。。。 不用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我感觉自己心塞不止一点点,对未来的未来更迷茫了。低头一看,正好金童的信息来了:实在不行,就来s城吧,风里雨里,我去接你,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点点的安慰,一点点的希望,可以不是真话,可以不当真,但是我已经暖的想哭了。 阳台: “金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既让我提拔云朵,又让我给她安排争锋相对的下属。这不是,难为她吗?”杜心睿手里夹着烟,俯瞰c城的夜景。 “项目的成功,云朵的出力,提拔是应该。但是,提拔总要付出代价的。” “金部长,云朵一直都没有什么追求。现在把她这样安排,不是将她推入火坑。我有些于心不忍。”杜心睿抖了抖烟蒂,站直了,看着更远的夜色。 “杜总,我们的项目可不止这一个。” “金部长说的是,等我的位置坐稳了,一定让你满意。” “好的,先预祝杜总顺利升职。” 有了金童的保驾护航,量肖总也不敢再支支吾吾,杜心睿满意的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周一会,是我最期待的时刻,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一步一步,慢慢的让她主动归来,毕竟,c城是她妈妈的故事。而我们的故事,应该在s城。。。 ※※※※※※※※※※※※※※※※※※※※ 期待重回s城(^o^)/~ 照片 第二次的修改方然依旧没能让杜心睿满意,一个星期,我在大会上被质疑了两次。我的低头不语,没人关心;我的心里刀伤,没人送药;我的熬更守夜,没人在乎。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我心里期盼着金童的到来,希望她能帮助我暂时忘却工作上的烦恼,周一重新上班,又是一条好汉。可惜我屋漏偏逢雨,金童周五就出差了。我专门预留给她的周末,只能独自苦饮生活的水了。 “怎么不出去走走。”张小萌身着连衣裙,披着大衣,站在门口穿高更鞋,看着没精打采的我从卧室出来,关怀着。 我倒了杯水举起手中的书:“我要在书海里遨游。” “我看是你的朋友不来吧。”张小萌嬉笑了一声,踩着小碎步,欢快的离开。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阳台边,正好看到张小萌像一只雀跃的小鸟,展示高飞。不用猜,她肯定去约会了。虽然我周末不在寝室,但是从平时也能看出来,张小萌有异况。正如她能看出我的不一样。 我翻开书,希望能借助文字忘记不想记住的时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正敲响了我的门,他提着水果站在门边。我放下书跟着他到厨房。 坐在桌边,廖正削着火龙果,我已经在吃盘里的苹果了。廖正难得开了口:“听说,你烽火三月,战况有些激烈。” 我不想否认:“是呀,敌军强大,我军又军心溃散。” “没想过换个战壕吗?”廖正将削好的火龙果往盘子里倒,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用牙签串了一个血红的火龙果:“有时候,死守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是让我辞职?”我咽下嘴里的苹果问道。 廖正看着我,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做的不开心了,这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再说了,在哪里上不是上班,在哪里加班不是加班。” 我又挑了一块火龙果问着:“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按廖正平时不问世事的态度,他今天,有些反常。 廖正将牙签扔进垃圾箱里,依旧平静着:“吃完记得洗盘子。”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的廖正太奇怪了,我立马又追问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廖正刚走了一步,背对着我:“有时候,不知道比较好。”略作纠结的廖正还是跟我分析了一下:“杜总才掌握实权,你就升职,众矢之的,明箭暗箭,防不胜防。加上杜总又不挺你,你只能靠自己。你挺过去,万事大吉,挺不过去,就是任人捉弄的对象。这样的工作环境,你是想要的吗?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断了别人念想,给自己留个清净。” “我在认真工作,他们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还得替他们考虑,自己辞职。”我有些不悦的将牙签发气似的往桌上一丢,心里满满的委屈,眼里已经包不住泪水。这么久的坚持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口气。而作为了解我的廖正,居然让我退步,真怀疑他也是他们一伙的。 廖正慢慢的说着:“不是替他们,而是替自己。公司这么多,何必留在荆棘里受伤。”廖正发表完观点,边走边总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观点,你可以不采纳。” 看着廖正的背影,我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上,心里难受极了,强忍住泪水,迫不及待向金童倾诉:我寝室都劝我辞职了,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卷铺盖走人了。。。 我看着手机,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金童都没有回应,我更加的垂头丧气。一气之下,我回到寝室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之际,感觉自己梦魇了,清醒着却醒不来,恐慌之感袭来。 猛然一醒,我心跳加速,总算是等到了金童的回信:你来不来,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安乐窝。 把手机紧握手心,一阵暖意平复了心头的焦躁。 周一上班,平安度过,可是,周二,我便感到了别人的异样目光,接着,闲言碎语又如雨点般向我砸来:“她是靠。。。上位。”“这是她惯用的计量。”“不然资历最年轻的她怎么会爬得这么快。”“看不出,她的口味还重。为了牟利,什么都下得了嘴。”。。。 虽然我在单间待着,耳根清净,但是透过玻璃门,我能看清每一个人路过时,那鄙夷、偷窥、不屑的眼神。我感觉自己又陷入了语言暴力。恨不得冲出去撕烂她们的嘴,或者用针线缝了。但是我只能缩在自己的办公室,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 真正让我爆发的是小黄的威胁。正当我准备拿着咖啡出茶水间时,小黄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左边她右边,我右边她左边。她故意的。我有些怒色的看着她。她也不怕兔子急了还咬人,而是将一个信封递给我,然后窃喜的低语着:“这里有好东西,慢慢欣赏,一会儿仓库见。” 见她幸灾乐祸的离开,我立马拿出信封里的东西,一看,是几张照片,分别是我出入不同酒店拍的。我的记忆匣子立马打开了。这些酒店都是金童入住的酒店。每一次,都有我的作陪。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立马又仔细的翻看着照片,害怕金童也被拍了进去,弄出些对她不利的八卦。幸好照片里的金童不是没拍到就是被挡住了,或者是太远了,看不清。我安了心,大舒了一口气。但是这样的照片我不知道小黄还有多少,更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哪一张拍到了清晰可见的金童。我有些害怕的将照片收好,咖啡也不要了,直接往楼下的仓库赶走。心里一个劲的在祈祷:希望没有,希望没有。 仓库很大,里面成排的铁架子装着大大小小的纸盒。有些是空的,有些不知道装了什么。 一声“来了”引得我转身,看着叉着手傲气十足的小黄。她迈着高贵的蹄子向我走来,我临危不惧,伸手将背后的信封捏的死死。 小黄看见我这么紧张的神情先是调笑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做,天在看。”趾高气昂的小黄一副看戏的表情蔑视着我:“真看不出,你果真有这般好手段,恐怕c城的酒店才是你的家。” 被这样泼了污水,我自然很不高兴,皱着眉头愤怒着:“你别含血喷人。” 小黄也不示弱,高昂着脖子向我对峙:“你敢说金太阳商场的项目你没有抱大腿?” 我突然哑口无言,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我不知道小黄手里还有什么照片,要是照片里出现了金童,我又该怎么解释?毕竟,这里面千丝万缕,连累我就算了,要是连累金童,我可罪过大了。金童和我,是现在不能说的秘密。俩公司的项目勾结,略微添油加醋,就算不是事实,对金童的影响也不小。尤其是她也才新上任,名誉不能受损。 我咬着牙,盯着信心十足的小黄,毅然决然着:“没有。” “没有?”小黄轻哼了一声,大放厥词,“那照片你又怎么解释?我可听说了,你一到周末就不回寝室。目的只有一个,为了要服侍一个远道而来,很,特,别,的人。” 小黄的话一下子把我说蒙了。因为我不回寝室,只有廖正和张小萌知道。是谁?会是他们俩吗?我不敢想象,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心里一个个闷雷砸下来。 暂时取胜的小黄抛出一个娇媚的眼神,若是换了哪个男生,只怕是腿都软了,但是现在的我却只想把她说出来的话都塞回去。 小黄得意着:“你以为你保密工作做得好?真是笑话。你这种人住过的酒店,睡过的床,我都嫌脏。我呸,什么东西,还想骑在我头上撒野。” 看着小黄如此傲慢,我真想一巴掌给她扇过去,但是我忍住了,用着最大的力气压住内心快要暴走的气流:“这些照片,谁拍的?” “哼。你这会儿知道急了。”小黄歪斜着身子,尽显对我的鄙夷,“真不知道你那位特殊朋友看上你什么,有胸没胸,要脸蛋没脸蛋,他是瞎了吗?还是关了灯都一样?” 侮辱我就算了,可是,绝对不能连带无辜的金童。底线被触碰,我想也不想,第一次这么暴躁,第一次骂了脏话,脱口而出:“你tma把嘴巴放干净点!” 见我开始反抗了,小黄接续添油加醋着:“你做了做了,还怕我说?我还知道,这种特殊的服务是从考察队离开后才开始的。没过多久,项目就成功了;没过多久,你就如愿升职了。而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依旧在持续。啧啧啧,你们可真脏。” 小黄的最后一个字触碰了我敏感的神经,我咆哮着:“你胡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个巴掌,我猛烈的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响亮整个仓库。小黄被我打得偏向一边,竟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我的手却还在火辣辣的疼。 大喘着气,我看着被我打蒙的小黄,心里一点都不后悔,只怕下手不够重,封不住她的狗嘴。 小袁家: “您的快递,请签收。”快递员面带微笑将快递拿给小袁。 小袁有些懵的签收后关门,对厨房的廖正说道:“你给我寄的快递?” 廖正伸了个头出来:“没有呀。” 小袁有些疑惑地拆封,看到里面的照片后笑得合不拢嘴。廖正端着菜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开心?” 小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将信封藏在身后:“没什么。我饿了,赶紧吃饭吧。”在小袁的催促下,廖正又厨房。小袁趁机将信封塞到茶几上的杂志里。 吃饱后,小袁高高兴兴的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和廖正出去走走。廖正坐在沙发上,故意挑了那本刻意的杂志,在信封里,他看到了云朵被偷拍的照片。廖正转眼看着小袁的卧室,最后还是把照片原封不动的放回杂志里。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最好。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为了动摇军心,我决定隔岸观火,最后坐等鱼儿上岸。。。 照片寄出去了,不知道她会怎么用,最好别让我失望。。。 ※※※※※※※※※※※※※※※※※※※※ 小袁的确没让金童失望倒是苦了云朵┭┮﹏┭┮ 承担 稍稍缓过神的小黄,脸立马就红了起来,她也气红了眼,一把抓着我的头就开始使劲扯,更加肆无忌惮的口无遮拦:“你个倒贴的贱货。我都知道,杜总为什么之前不带你出项目了,就是因为你总是主动献身,搞得我们组乌烟瘴气,连累我们在背地里被骂。你个臭□□,还让我们给你背锅。现在你终于咸鱼翻身了,开始使唤我了。但是我跟你说,你别痴心妄想,我是第一个不服你的。也不撒泡尿照照,恶心不恶心。” 我的头被扯痛了,应激反应也扯上了小黄的头,她多用力,我更加用力,她多狠,我更狠。这么久的憋屈,这么多的忍让,还是养不熟她们这些白眼狼,口里依旧强硬的辩解着:“我才没有。你别胡言乱语。小心我告你诽谤。” 小黄乐呵了一声:“你倒是告呀。我还怕了你不成。再说了,这些照片又不会假,考察团就那么两个男的,事情搞大了,连累了他们,他们自然会毫不留情的踢你下铺。到时候你身败名裂,看谁还要你。你以为你是谁,就连杜总也说了,你就是个□□的工具。” 小黄之前的话,我可以当做她在放屁,但是现在这一句,真真的像一把铮亮的匕首,狠狠的插进我的心里,我不相信杜心睿会那么说,我难以置信的咆哮着:“杜心睿才不会这么说。你们几个长舌妇,就知道在背地里嚼舌根。工作没干多少,无耻的谣言倒是传了不少。” 小黄得意的“哼”一声,继续火上浇油:“这是杜总亲口说的,不光我听见了,小袁也听见了。要不要当面对质,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狡兔死,走狗烹,就你还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卖命。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些照片,没准就是她拍的,目的就是让你带着她的秘密滚出公司。你以为她提拔你是为了感激你的主动付出。只是现在她开始给自己立牌坊了,塑造更良好的形象。像你这样的人,不能留。你以为你真的升职了。还不是在变着方的让你主动辞职。以显她的仁至义尽。你信不信,我们俩这就到她跟前,看她帮谁。” 小黄揪着我往门外走,我偏不,一个使劲拽着她往里面走,我们俩扭打着谁也不松手,周围的东西被碰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怎么撞得,突然一个盒子从顶架砸了下拉,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小黄头上,她大喊一声“啊”然后我感到有股热流从我的指缝里流过。 我松了手,她也松了手捂着头蹲在地上。我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刺眼的红让我心惊胆战。小黄也发现了,她惊呼着一路跑了出去:“云朵要杀我,云朵要杀我。。。” 我无力地后推,重重的靠在架子上,地上还散落着不知什么时候掉出来的照片,我有些迷茫,一弯腰,泪珠子就砸在地上,一颗两颗三四颗,颗颗都是我的真心。我将照片捡起来抚平,里面的我小小的,里面的金童还好瞧不真。我将照片撕碎,抛向空中,看着飘飞的纸片,我的眼角在流泪,嘴角却在逞强的笑。 我真是,太笨了。这么笨,以后可怎么活呀?我失望的坐在地上,呜咽着识人不明,悲鸣着遇事不慎,心疼着自己不甘。不甘当初相信的选择,一颗真心以待,最后不过一个场笑话。 当有人来押解我时,我依旧瘫坐在地上,只是脸颊上的泪痕早已擦干净。既然认输,就输的坦坦荡荡。 小方离我一尺远的地方不冷不热着:“小黄送医院,缝了三针。杜总,让我叫你上去。” 我刚一起身,就看到小方利索的向后警惕性的一退,仿佛我是一只老虎,随时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了他。我扫了眼他,心里的千层浪早已归于平静了,若无其事的走在前面。 从仓库到杜心睿的办公室不远,但是围观的人不少。大家小声的议论着,明目张胆的指点着。我成了大家交流的中心。我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成了甲壳虫,仿佛十恶不赦的罪人被押入刑场。当我一个人走进杜心睿的房间,门就被关了。 杜心睿依旧冷漠的坐在她的椅子上仰视着我,眼里是尽是不满。我俯视着她,眼里全是疑惑。从什么时候起,我俩的眼里都没有再把对方放进去过。 “你不解释解释?小黄准备起诉你蓄意伤人。”杜心睿有些无力的感叹着,“大家都是同事,何必闹的这么僵。你去赔礼道歉,日后好相处。” 日后?我在这里已经看不到明朗的日后了。想了想,我还是开了口:“杜心睿。”听到我这么指名道姓的叫她,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什么时候,我们俩这么疏离了。什么都可以不问,但是这个问题,我藏着难受:“我,是你的朋友吗?”我忍着眼底的酸涩,感觉自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清楚的看到杜心睿垂下眼睫毛,她的绣眉微微下陷,她的明眸闪烁着不安,她的嘴角紧紧闭着,她的纤手在交缠着。我失落的低下了头。有时候,有些答案,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铿锵有力着:“杜总,今日之责全在我。我愿一人承担。” 杜心睿交叉着手,下颌放在上面,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你准备怎么承担?” 我强忍着心里酸涩,苦撑着最后的骄傲:“我即刻辞去公司的所有职务。今天之内就从小区搬出来。这么多年,谢谢公司的栽培。”我九十度鞠躬,向我的第一份工作致敬。我虽没有为了工作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我也是矜矜业业从不怠慢。而今天这么狼狈的离开,真是万万没想到。整个心仿佛被放在苦水里腌制。 我起身时,我看到杜心睿眼里的惊讶。我对她,最后一笑,不带任何埋怨,只是单纯的,想跟我的过去,道个别。 我故作潇洒的转身,挺直了背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 回到还没有坐满一个月的办公室,我以为自己会收拾一箱东西,但是拿起来又放下,最后,我几乎没带走什么,背着不符合云总身份的几十块的包包离开。 电梯前,大家好奇的当过路客,一个个从我身后不经意间走过,当我走进电梯,大家又做鸟兽散,怕和我沾上关系。在电梯关上的那一刹那,张小萌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我苦涩的眼眸温润了不少。 “你怎么把小黄打了,还打进了医院。再有矛盾也不能大打出手呀。你这可怎么办?”张小萌站在我旁边关切着。 我很庆幸,在离开前还能和她说上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只是提前退席了。” “你倒说得轻松。我听说了,小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张小萌开始给我出谋划策,“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她。头上的伤用头发遮一遮,以后还是会长出来的。你这是闹的,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你太冲动了。被记过了怎么办?” “叮”,电梯开了。我走出去,张小萌跟着我走出来,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着。我一把拉住她往僻静的地方走,避开了人多口杂,我立马抱住了她,委屈的泪水淌了出来:“张小萌,我要走了。廖正说得对,有时候别难为自己。你在这里好好的。有机会,再见。”匆忙地说完,我连看张小萌的勇气都没有,提腿就走,泪水划过脸颊,千沟万壑的心田又因为离别而更加龟裂。我隐约听到张小萌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仓皇而逃。 在杜心睿眼前,我耗尽了所有的勇气才维系了自己仅存的尊严。现在的狼狈,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看到。 回到寝室,我拿出了行李箱,只装了需要的东西,很多东西,都不想带走了。多一样,多一份负担。我如两年前一样,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帆布包,只是不是初来乍到,而是带着一身伤痕离开。 站在小区门口,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人,行色匆匆;那个长椅,斑驳不堪。我转身,把心伤装回肚子里,坐上一辆不知道开往哪里的车。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眼底的景,变化莫测。司机说终点站到了,我提着不重的行李箱下站,左右一看,一股孤寂席卷而来。 我一个人坐在站牌的椅子上,行李箱在身边,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去往何地。冷风一个劲的吹,我的鼻子被冷的呼吸都痛。鼻子痛,眼睛跟着痛,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我捂住眼睛,忍了很久的泪水肆意流淌,哭声也溢出了指缝。心里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真心就这么被践踏,为什么我的朋友不是朋友,为什么我的工作这么坎坷,为什么我的生活这么狼狈,为什么我的人生这么挣扎。似水的年华,韶光不再,只剩疮痍。 我哽咽着,希望能有个温暖的地方,不用大,我只需要一小块地方睡觉;不用固若金汤,我只需要遮风挡雨;不用精美绝伦,我只需要有阳光照耀。就一个小小的、暖暖的地方。我所求不多,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找到。 办公室: 小袁在照片的背后用反手写着:□□实锤。然后自然自语着:“寄给谁呢?小刘、小黄还是小方?”想了想,小袁把小黄的电话翻了出来。 为了一次就引爆炸弹,小袁故意约小黄逛街,便逛便说公司的八卦,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杜心睿曾经提过的云朵工具论。欲言又止的小袁在小黄的鼓励下才勉为其难的吐露了云朵这段时间特别的举止。 一切铺垫都搞定了,只欠快递的东风按时送到,只望小黄粉墨登场后不要令人失望。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不知道计划进行的如何了?还是应该过去看看,就算在暗处也比在这里守株待兔强。要是她不来呢?我岂不是折了夫人又折兵。连续几天,我都心神不宁,但是不又不敢多过的询问,怕,露出马脚,前功尽弃。。。 ※※※※※※※※※※※※※※※※※※※※ 真是苦了云朵摸摸 春到 不知道公交车走了几趟,不知道等车的人换了几轮,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我哭的眼睛火辣辣的痛,鼻子呼吸不畅。收起了哽咽,我将泪痕往两边扫,希望能扫掉过往的一切。抽泣着,我将手机拿了出来,有张小萌的未接来电,还有,金童的信息。 张小萌是我失败的过去,金童,可能是我温暖的未来,我选择了先看金童的信息。一点看,我收起的泪水再度模糊了视野。死灰复燃的心,燃起了足以能照亮黑暗前方的火把。我抬起头,湛蓝的天空有几朵白云飘过。嘴角荡开,我何德何能,遇到如此伊人,总是在我最无处可躲的时候,给予我最大的怀抱。余生,我对余生了新的期待。 我又低着头,小声的一字一句认真的读着:“云朵,我承诺过,你过来,风里雨里,我都去接你。这句话,永远兑现。”指腹慢慢的抚摸着冰冷的屏幕,我却感受到了满满的深情,不禁感慨着:“金童呀金童,你怎叫我不喜欢,不相信你,不依恋你。呵。以后没有了你,我可怎么办?”煎熬后的第一声笑,因为金童最贴心的承诺。我想向着苍穹大喊着:这样的朋友,再来一打。 我将手机放在胸口,闭着眼睛感受着这千里之外带给我的力量。我再度睁眼,感觉自己又有了活了动力,立马起身,拖着行李箱上了一辆途经高铁站的公交车。看着c城在我眼底慢慢消失,我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未来,有了金童,不是不可知的迷茫,而是大有可为的期待。 在车上,我给张小萌打了个电话。我还没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问着:“我一回来就看到你不在了。这么大了还离家出走呀。” 有了金童的承诺,我对c城释然了,自然没有刚才的失落:“我是真的走了。” “不用呀。小黄就是闹腾些,好好处理,还是能挽回的。你别想不开。”张小萌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安慰小妹妹。 “是我自己想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当初为了体验我妈的曾经只身来到c城,体验过了,难过够了,我准备离开,没什么不对的,“小黄的事,是我不对。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其实这样挺好的。” “好个屁。”张小萌突然骂着,“我看她也不是一只好鸟。你别怂,有我们在。” 提到“我们”,我想起了廖正,有些话我想问他,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事,太明白了,对大家都不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我选择了离开,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吧。看着高铁站要到了,我急促的告诉张小萌:“你别担心,我有了想去的地方。到了我再给你说。我先下车了。”匆忙的挂了电话,我跑到售票厅买票,选了最近的一班。 候车厅,我的手机停在金童的界面上,构思了十几种,从繁到简,从悲情到大度,筛来筛去,最后只剩三个字:我来了。 发了过去,我如释重负,在座位上伸展了大懒腰,感觉这一整天过得恍然如梦。现在我准备从梦里走出来,希望能构建另一个不再留遗憾的梦。 这时,信息来了,但不是金童的。我点开,是杜心睿的:云朵,你想好了吗?就这么意气用事辞职了?不后悔吗? 我抬头看了眼候车厅,椅子上坐满了人,有老人,有情侣,还有带着小孩的家长。大家说着不同的话,等待着不一样的班次,前往不一样的目的地。有喜有忧,有坐有躺。大家素不相识,只是为了候车而聚集在一起。只要车已到,就各奔东西。想了想,我给杜心睿回着:人生总要意气用事,才知道后不后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后悔,我的车要来了,杜总,小黄的医药费请把明细发给我,其他的,我无话可说,我们,就此别过。 直到我上车,杜心睿都没有再回信,她也没有把账单发给我。我想,我们都选择了自己该上的那辆车,去往不一样的目的了。 我以为金童没看到,心里还有些慌,怕到了s城又成了另一个笑话,到时候我可不是蹲下来哭就能解决问题了。正在我纠结要不要再发一条信息或是打一个电话确认时,金童回信了。我满心欢喜的打开:天公作美,今日晴,无风无雨,但,我去接你,把时间位置发给我。 期待没有落空,我激动得拿着手机在座位上傻乐着,看呆了旁边的人。虽然今天丢尽了面子,但是我还是要面子的,立马收起二哈状态,忍住笑,认认真真给金童回信,伤心欲绝的心此刻依旧被下一站的期待而填满。虽然有眼无珠失了一个杜心睿,但是上天恩赐得了一个金童。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夜渐渐拉下了帷幕,s城的万盏灯光零星的在远处闪现,我的心激动了起来。这一次回s城,好似第一次从q城去s城一般,都是充满了无限的骐骥,无限的向往,无限的憧憬。嘴角弯弯,哭红的眼睛早已忘掉了酸辣的苦楚,睁的大大的,希望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我提着行李箱,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有些紧张的走出车站,怕金童会取笑我,怕找不到金童,怕我的信任又被丢弃。但是当我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出口最中间,个子高挑,样貌十分出众的金童。她一笑,春天到,心里的万般猜测都烟消云散了,心里的担忧直接被幸福踢走。入夜了,心房一直感觉被暖阳照着。 金童笑着向我走来,我也心满意足的向她走去。她很自然的从我的手里拉过行李箱,什么也没有问,而是直接带着我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 停车场,金童也是麻利的将行李箱往后备箱一放,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她眼神一动,我便有些羞涩的往里钻。这等贴心,让一路忍着孤寂投奔她而来的我,感到值了。 金童绕道驾驶位,看着我,无奈的一笑,然后倾身过来给我把安全带系上,嘴里还故意责备着:“副驾驶系安全带是常识。” 金童贴近我的那一瞬,我感到她的头发轻柔的擦过我的脸颊,她浓黑的睫毛就在的眼前,真的像黑色的蝴蝶,扑闪着它的羽翼,准备随时腾飞。对于金童的批评教育,我铭记于心:“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 坐好的金童似乎又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着:“以后坐别人的车,坐后面。我开车,才坐前面。” 这么大的区别对待,我疑惑着:“为什么?” 金童启动车,拐出:“在我面前丢脸就行了。” 我低头笑了一声,虽然被教育了,心里却美滋滋着:“知道了。” 时隔两年多,我又回来了。至少当初选择离开后,我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透过玻璃窗,我看着s城陌生而又绚丽的夜景,心里感叹着:世事真是无常呀。 金童散漫的问着:“你在看什么?” “夜景呀。”我瞅了眼专心开车的金童,继续把目光放在那五彩斑斓的灯影世界里,它比c城可要张扬多了,“你不觉得很美吗?” 金童也欣赏了下:“你喜欢,哪天带你去高楼看,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危楼高百尺,也不怕摔着。”我打趣着。 金童顺势接了句:“不怕不怕,有我在,岂会让你摔着碰着磕着。” “你可真是个好保镖。”我靠着椅背,看着金童的侧脸,她的鼻子就像一座高峰,为我挡住了风雪。正巧,金童也瞄我一眼,我俩目光一对上,俩人都笑出了声。这清朗的笑声,洗涤了我糟糕的心房。 “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买单。”金童豪言壮语着。 我伸出手激动的喊着“耶”,然后把主动权又丢给了金童:“这是你的地盘,还是你做主。” 金童微微蹙眉,然后胸有成竹着:“走,我带你去好吃的,吃不撑,不会家。” 我把手伸向前方,好似在冲锋陷阵:“好,我们冲呀。” 金童也跟着我嬉皮着:“冲呀。”车里,又是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金童带我去的地方,装修精致,一看就不是个省钱的地方。一想起我和金童的第一顿饭,我的心里就在替她滴血。身穿水墨色旗袍的服务员在前面徐徐引路,我拉了下金童的袖子,小声的提议着:“要不,换个地?” 金童用手挡着嘴,悄悄地告诉我:“这是我朋友开的,我来可以打五折。不来白不来。” 一听可以打折,还是五折,我暗淡的眸子立马晶亮了起来,路也走得更挺直:“那我就不客气了。”人生嘛,总有几次失意,总要用其他东西来弥补,既然有不能辜负的美食,那,绝对不能浪费。 金童顺手摸了下我的头,浅笑着:“没让你客气。” 一看到金童笑,心里莫名的甜蜜,我就忍不住也想跟着她傻傻的笑。 办公室: “金部长,怎么这么有闲心给我打电话?”杜心睿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盯着电脑看,上面显示着云朵的个人档案。 “我是一个商人,所以,杜总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打这个电话。”金童卖着关子,心里依旧有些烦躁。 “云朵把同事砸伤了,她,辞职了。”杜心睿想了三秒,简明扼要的说了金童想要的答案。 “既然云朵有过失,那就麻烦杜总帮她善后,善后费我会打在你卡上。”说完,金童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挂了。 杜心睿将电话扣在桌上,眼里始终盯着电脑,眼里的遗憾化成了一句无奈:“真的,要删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叫心灵感应?反正我感应对了。转了十万给杜心睿,希望她能把事情处理好。至于云朵,我自然是要好好亲自安抚。首先从信息开始,然后身体力行。。。 ※※※※※※※※※※※※※※※※※※※※ 教云朵双标呀 金童这可不对哟^_^ 古有 不愧是金童选的地方,光看菜色,就让人垂涎三尺。两个人的桌子,被摆得满满当当。我心情大好,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眼里只有吃的:“可以吃了吗?” “再不吃,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金童双手放在桌上看着我,温柔着,“吃吧。” 我吞咽之后才对着她傻笑了一声再大快朵颐。水晶包才入口,我就感觉幸福的快要飞起来,口齿不清就用筷子指着水晶包:“好次好次。” 金童微微摇着头,在我的鼓吹下也挑了一个细嚼慢咽。我可就没有她这么斯文,嘴里吃着水晶包,眼里盯着糖醋排骨,心里惦记着刺身。嘴里还没有吞下去,筷子就开始寻觅其他美味佳肴的倩影。山珍海味在眼前,我恨不得自己生了三个嘴巴三个胃,最好是一口一个盘子。 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吃得莽撞,金童好似林妹妹,举止文雅。我负责大吃特吃,一盘搞定了,她就负责收盘子腾地方,服务员总是微笑着,不嫌麻烦的为我们服务。 “这里的杨枝甘露也好喝。”金童把给她自己点的杨枝甘露尝了一口后递给我。 我一听“好喝”两字,就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就着金童的勺子尝了一口,然后睁大了眼睛:“真的,好喝。”受肯定后,金童对着我灿烂的笑着。我又吃喝两不误的交替着。 不要看盘子换得勤,就猜想我是个大胃王。错。这里的美食色香味俱全,就一样忒不仗义了。那就是分量少,有的,一口就搞定了。比如说法式鹅肝,我一连吃了三个,个个一口闷。好在金童不是外人,不然,非嫌弃我不可。 “呃~”吃饱了,吃撑了,我靠在椅子上,肚子马上去圆滚滚的。天花板是绚丽的花纹,吊灯从中间落下来,挂在餐桌的上面。这间屋子和我的卧室差不多大,除了我们一张桌子就没有其他桌子。除了餐桌,还有书架,上面放着不少书;真皮沙发,上面随意的摆着几个不同颜色的靠枕;茶几,上面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花。整个房间看上去十分雅致。不用做什么,就是静静地躺在这里,也觉得的十分舒心。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嗅着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花香,仿佛置身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里,遍地繁花,漫步其间,没有人会来打扰。 “吃饱了吗?” 金童的声音立马把我拉了回来。我坐直了,满血复原的看着她:“嗯。好~饱。”一说完,我就发出一阵傻笑。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 “一天的奔波,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回去休息吧。”金童双手托着下巴。 我立马起身,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好。” 坐在车上,也不知道是吃饱了困,太累了困,还是金童开的车太让我放松了。上车没多久,我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昏昏入睡了。 当我慢慢地睁开眼,我发现车外是s城的夜景,万家灯火聚在眼底,长河里还有游轮闪着霓虹,好不美丽?我的身子往前倾,想更真切的将这些美景收入眼底。 金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喜欢吗?” “喜欢。”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我专注地欣赏着,比c城的百元夜景更好看。 “云朵。”金童一喊,我闻声看过去,她一脸真挚的看着我,“我说过,你只要来s城,我一定会保护你。”我笑了,为有金童而笑了。金童却一丝不苟着:“既然你选择了来,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接下来的日子,请让我好好保护你。” 我憋着笑意,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我知道了,你的话太肉麻了。还是这夜景好看。”说完,我就开大车门走下去,身临其境的去感知这美好的夜晚。高台上的风有些冷,但是我心里太暖了,吹一吹又何妨? 金童跟着下车站在我身边:“这里不危险,你尽管看。” 我冲着无人的高空大喊着:“古有李白摘星辰。”为了应景还一只手伸得老长,仿佛真的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继续补充着下一句:“今有云朵攀金童。”另一只,我朝金童伸去。 金童也很应景的走过来,还故意伸出了手,任我拉住她的手。左右右手友好联盟后,我俩哈哈大笑,笑声飘在寂静的夜空下,给静美的s城点缀了别样的风情。 吃饱了看爽了,金童才驱车带我去了她的家。我在车里猛然一惊,突然想起:“我现在来投奔你,会不会打扰到叔叔阿姨?”我居然忘了金童还有父母一说,要是打扰到他们可怎么办?真是一冲动,就不计后果。我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伤脑。 金童却笑开了:“他们不会介意的。因为我一个人住。” 看到金童爽朗的笑容,我这才放下心来,随着金童带我走。看着孤月高挂,我在心里嘟哝着:从今夜起,我就是金童的拖油瓶了。 金童把车开进一个小区,也黑了,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停了车,金童拖着行李箱就直接带着我坐电梯上楼。在电梯里,她一板一眼的教着我:“记住了,以后你住九楼二号。”我在心里默默地记着。 出了电梯,我看清是一梯两户。我站在金童的身后等她开门。但是她开了一半就停下来了。我以为是钥匙被卡住了,还声伸长了脖子看。突然,金童把钥匙取出来,我疑惑着:“怎么,打不开?” 金童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把钥匙递给我:“既然你来了,就试试,这把备用钥匙我没用过。”说着,金童就把钥匙移交在我的手里。 钥匙本该很轻,但在我手里却有些沉甸甸。沉的是金童的情谊。我坚定的一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进去,心跳的有些快,左右移动,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咔嚓”一声,我胜利了。我激动得蹦着:“开了开了。” 金童正好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手在我的头上摸了摸,口里是一味的宠溺:“瞧把你高兴的。”我转头对着她一傻乐。 正巧,隔壁的邻居开门出来,手里提着垃圾袋,看到我俩便寒暄着:“哟,只听说隔壁卖了,你俩是租客?” 金童打开门,推着我往里边走边解释着:“我买了。以后请多关照。” 我瞟到邻居有些惊讶的眼神,然后只闻其声:“呵呵。我姓刘,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 金童站在门口应付着:“是的是的。刘先生,你先忙。”说完,她便把门关上了。 看着金童的背影,我问着:“住了怎么久,你们都没有遇见过?” 金童转过身,笑脸盈盈:“平时工作忙,不是早出,就是晚归。”金童的解释我十分理解。就像我在c城住了这么久,楼上楼下也不熟。 进了屋子,金童就开始给我解释,进门左手边是厨房,厨具一应具有,这让我想起了廖正,没人有他在的日子里,我得自己动手了。直径走进去客厅,左边是沙发,右边是电视墙,外面是阳台。阳台有两排植物架,上面摆满了植物,涨势喜人。进门右手边是两间卧室,中间是厕所。但是很可惜,靠门的卧室被金童装修成了书房,一墙的书架,中间是大大的书桌。采光好的主卧有一张大床,一排的衣柜。整体来说,装修简单温馨。是家的感觉。 站在主卧,看着天蓝色被子下的双人床,我有些纳闷的问着金童:“被人都是恨不得多弄几间卧室,你倒好,只留一间卧室,有客人怎么办,当厅长?。” 金童站在旁边笑着:“当初买了就是为了自己住,没想这么多,就想着多了一间正好当书房。哪想到,你会来住。我们又不是没睡过,怎么,现在到嫌弃我来了?” 看着金童弯起的嘴角,我知道她不是在抱怨,但是我还是得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前是一晚,从今天开始可能是很多晚。你,确定没问题?” 金童摇着拨浪鼓:“要是介意,就不会让你来了。” 听了金童的话,我十分感动:“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埋怨我拉低了你的睡眠质量。”说着,我就向着铺上倒下去,正好看到天花板上是一盏弯月环抱太阳的灯。 金童也挨着我躺下:“不会的。”我侧身看着她笑,她的笑意更深了。 洗漱完,我躺着铺上等金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睡衣。衣服上是海绵宝宝,与她平时精干的形象实在不符,我憋着嘴忍着笑。 金童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然后不怀好意的也笑了:“你竟然敢取笑我。”我直摇头,她却抓住我不放:“你等着,我也给你买一套,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 对于金童的幼稚行为我笑出声了:“算了算了,我不笑了,睡觉睡觉。”说完,我就一咕噜缩到被子里假寐。 金童关了灯,黑漆漆的屋子里飘来一声温柔的“晚安。” 我也开心的道了声:“晚安。”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等找了工作,有了工资,就可以存钱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免得打扰金童。她不介意,我也不好意思。 客厅: “老刘,在外面和谁聊?”刘阿姨正织着毛衣追着电视。 “新来的邻居。”老刘走进来,用手挠着头,“之前的老王是不是说他的房子被高价买走了。” “是呀。还走得特别急。”刘阿姨对电视目不斜视。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果真花钱如流水。”老刘又用手挠了下头。 “不要挠了,就剩几根还挠。”刘阿姨眼观六路,对老刘的教育一针见血。 老刘果真不挠了,陪着老伴坐在沙发上追欧巴。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吃的越香,我就越开心。脑子里开始考虑如何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我便想着不如带她去看看s城的夜景。只要她说出来的想,我都想帮她逐一实现。在她一手指天,一手拉我时,我真想抱着她,告诉她,不用摘,我会帮她摘;不用攀,我已经在攀附她了。。。 计划她会来s城后,我便开始张罗买新的居所。现在住的房子太张扬,一看就是豪门大户,会吓坏她。得先找一个安静的小区,平常的小区,最好邻居少,是非少;最好邻居和善,好相处。最后选择了康海花园的一栋九楼二号。这个小区主要是附近三初中的老师。而调查了解,九楼一号的住户都是三中的老师,社会关系简单,两人无儿无女,却备受邻里、同事好评。环境不错,邻里不错,我花了两倍的钱买下来。简单的装修后,来过几次。今天带着她来,心里还有些小紧张,小激动,好似领着新媳妇进新房。。。 为了达到共同居住的目的,我特意将一间卧室改成书房,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能穿上情侣睡衣,也是丢下面子给她下了个套。希望,一切都值得。。。 ※※※※※※※※※※※※※※※※※※※※ 衣食住行金童真是考虑周到呀^_^赞 顺便 我以为历经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应该睡得不好,没想到一睡就睡到大天亮。一个侧身,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时,金童早已不在。我猛地坐起来,环视一周,脑袋还有些懵,想了三秒才滤清昨天的事件。 床头柜上,一个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我先上班了,这周先休息,下周再去找工作。这是蜂蜜水,先喝了润肠,客厅有早餐。在家老老实实的等我。 拿着杯子,我咕噜咕噜喝着往客厅走,小小的餐桌上圆圆的盘子里,果真摆着煎鸡蛋、面包、香肠,旁边还有一杯鲜榨果汁。我被金童的贴心吓到了,拉着椅子盯着这般服务周到,光坐着,不敢下嘴。 洗漱好了,看着早餐不吃也浪费了,正好肚子饿了,也不管那么多了,不省一点的都吃了。收拾好,我走到阳台伸着懒腰,明朗的阳光照在阳台上,不刺眼,反倒暖暖的。我调戏着花架上的多肉,又抚摸着其他吊兰。蟹爪兰紫色大花十分妖冶,白色山茶花开的十分饱满,还有炸裂的金丝菊。这方小小的天地,正是争香斗艳,毫不相让。 当我还想把魔抓伸向洁白的蝴蝶兰时,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金童,十分高兴地接通。 金童先开了口:“早餐吃了吗?” “吃了。”我踱步回客厅,向墙上的挂钟瞟了一眼,已经十点了。不上班的日子可真爽。 “中午想吃什么?”金童那边特别安静。 我不假思索着:“我一会儿出去走走,在外面边就吃了。” “不如下午我陪你吧。”金童很快的接着。 我立马否定:“不用不用,我就在周围逛逛。”昨天已经很麻烦她来接我,还收留我,我可不能再得寸进尺,打乱别人的正常工作,“你先工作。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金童有些无奈:“那,好吧。” 一挂了电话,我就立马行动了起来,衣服一换,就急匆匆的出门。虽然有金童作陪更方便,但是我也是个成年人,很多事不应该过多的麻烦别人。尤其是自己已经暂住这里了,就应该熟知这附近的车站、超市、菜市。金童可以陪我一次,但不能次次都叨扰他。我已经落魄了,不能再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更要奋勇起身,准备新的生活。 小区有些年代了,每栋之间有到大的树木做绿色屏风,树下有长椅,绿意环绕,桂花飘香。小小的羊肠小路错落其间,幽静自然。总的来说,这里十分适合居住。 一出小区,就开始热闹了,水果超市、生活超市、干果超市。。。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公交车站和地铁站都相隔不远。这个地方可真是居住的首选。公交车站,我一条路线一条路线的在脑子里走一遍,有些地方知道,有些地方去过,更多的地方不知道。地铁站也是,弄清楚这条线路以及可以换成的路线。出行没有问题了,我又回到地面,太阳正好升到正中间,却一点也不刺人,反倒晒得人暖暖的。 看了下时间,我还有大把的时间,便坐上一辆可以途径d大的公交车,慢慢的欣赏着窗外的生活,昨日几度崩溃的思绪荡然无存。人,真的是这样,只要熬过去了再回首,一切都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重回校园。深秋的风,深秋的日,还有莘莘学子们忙碌的脚步都没有变,变的是我们。我从d大的学生变成了无业人士,游手好闲的在这方净土里游荡。我们曾经留影的水池,躲雨的屋檐,洗澡的浴室,站队的操场,还有可以打五毛钱的食堂。 我坐在图书馆前的小广场上,这里依旧零星的坐着一对又一对。他们在笑,在闹,在依偎。只是我不能再从图书馆里瞧见了。 漫步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的寝室。我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宿舍阿姨换了没?她会让我进去吗?有几个女生笑着从我身边走进去,又有几个提着水壶准备去接热水,她们的脸上不缺灿烂,她们的生活开心自由。一抬头,整栋寝室收入眼里,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不知道那间寝室那张铺,现在住的是谁? 慢悠悠的走到被紫藤遮蔽的长廊下小憩,秋风时不时的吹动繁多的枝叶,轻柔的沙沙声仿佛是在跟我说话。我靠在石柱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它带给我的宁静。小时候我们总是盼望着长大,长到以后就自由了;工作以后我们又希望重回儿时,回去后坚守自己的赤子之心。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模模糊糊的接通,是金童老妈子:“云朵,你在哪?中午吃的什么?” “在学校。”这里太安静了,静的我不愿睁眼,只想睡进去,一切烦恼一并淹没其中。 “d大?”金童又轻笑了一声,“怎么去学校了?” “既然都回来了,就来看看。我的母校呀。”我慢慢的睁开眼,透过枝叶感受暖阳。 “记得不要逛太久,找个地方坐坐。晚上我们一起吃饭。”金童急急忙忙说着,“先这样,有事联系我。”我“嗯”了一声,电话就挂了。 收好手机,我伸长了手和脚,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撒个娇,然后起身,刚走到人行道上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有些眼熟。近了更近了,我知道是谁了。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时,手已经举起来,嘴巴也准备工作了。很可惜,她目不斜视的和我擦肩而过。我的眼睛跟着她旋转,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姿,我在脑子里纠结着她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装没看到。我把手收了回来,嘴巴也闭好,管她看没有看到,反正我是要走的人了。 下一站,我曾经打工的金太阳商场。路,没有变,我闲逛着走去,一路上回忆着似水年华。 很幸运,奶茶店还在那里没有变。变得是郑欣已经胖成猪了。一看到我,她一愣之后就把工作交给同事从里面走出来,我才明了为什么胖成了两个自己。我俩坐着,她圆圆的大肚子不知道里面装了几个。 “怎么有空来看我?”郑欣不能喝饮料,桌上放着一杯温水。 “回学校看看,顺便来看看你。”我吸了口奶茶,还是原来的配方。 “哟,顺便。”郑欣故意吃着味儿,“我就只值顺便。” 我立马换了下顺序:“回来看看你,顺便看看学校。” 郑欣立马哈哈大笑着:“这还差不多。”喝了口水后,郑欣又一本正经着:“怎么,在c城混的不如意呀,准备回来了?” 我惊讶于郑欣的推测:“是呀,我已经辞职了。” 郑欣伸长了手指着奶茶店:“赶紧的,我们正招人。” 我顺势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一说完,我俩都笑了。 郑欣又切换到语重心长的大姐姐:“听姐一句话,待不下去就趁早辞了。大不了回来,我们店,常年招人。”我的心里微微颤动着。郑欣又换了个姿势问我:“回来住哪?” “一朋友家。”我如实告诉她。 “那还好。”郑欣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突然向我招手,“快过来,他在动。” 看着郑欣脸上洋溢的幸福,我也凑过去,顺着她的手摸下去,果真感受到里面的小东西正在和我击掌。太神奇了。我惊喜的看着郑欣。郑欣已经习以为常着:“他在和你打招呼。” 小东西安静了,郑欣又开始操心:“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男朋友是我经常被张晓月冉然数落的话题。现在到了郑欣也要被数落一通,并且我还不好反驳。毕竟工作结婚生子是人生常态。张晓月郑欣都完成了。作为还没进门的我,被她们数落也属正常。 见我不反对,郑欣絮絮叨叨着:“相信姐,你这年纪最好找。也是你最美的时候。要是等你三十了,主动权可是岌岌可危了。没人介绍,就去网上注册,现在这样的交友网又多又方便。就算是天南地北,都能把你们凑成对儿。”说着,郑欣又得意的抚摸着她的大肚子,冲着我昂起了头:“到时候,再生个孩子,人生就圆满了。” 这样的话语我每年回家都会重听一次,有些免疫了,都是厚着脸皮应着,至于后事如何,只能等来年再说。 不一会儿,来了一拨客人,看着店里忙起来了,我起身道别。郑欣留了句:“既然回s城了,以后多联系。”我得令后离开。 这里走走那里逛逛,不知不觉已经四点过了。我坐上回去的公交。车上有不少d大的学生。我旁边坐的女生正是。她激动地打着电话:“知道了知道了,我在车上了,一会儿到了给你打电话。你确定预约成功了?这可是我们一周年纪念日,要是出什么岔子,我非饶了你不可。。。不,我偏要吃他们家。。。一年吃一次,便宜你了。。。他们家的火焰冰淇淋我吃定了。还有泰式椰奶西米露和焦糖布丁。。。为了我们的纪念日我课都逃了,还特意穿了小礼裙。。。嗯嗯,爱你。” 我瞟了下,女生毛呢外套下的确是一条银白色的纱裙,配上裸色高跟鞋,的确好看。就是不知道她光洁的脚背冷不冷。 商场: “金童不愧是金融的高材生,营销手段不错呀。我们怎么就没想过先买水军炒热度,再靠品质塑口碑抬身价。现在s城,谁不知道。”凌佳嘉的好友宣幂正挽着她发表着自己的感慨。 “不然你以为我是笨蛋,会死心塌地跟着她这么久?”凌佳嘉有些骄傲。 “亲爱的,金童还有什么打算吗?”宣幂尝到了甜头,自然还想吃。 “有都是明年了。她的动作不会太大,太频繁。金家人也不笨。”凌佳嘉走进古驰店里,随意的看着,“她有了动向,我会拉上你的。” “谢谢亲爱的。”宣幂投给凌家基一个飞吻,然后提起一个包,“这个配你刚才买的星空长裙不错。” 凌佳嘉满意的欣赏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夜,很黑,本该入睡的我却久久未能入眠。她,近在咫尺,就算明天来了,她依旧会在这里。出师告捷让我激动地比升了部长更加高兴。追其根源,因为,她才是我真正想要的,想拥有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不醒来也没有关系。。。 未来是美好的,当下是残忍的。我第一次有了对床铺的眷恋,不是被子太暖,而是她在旁边。我蹑手蹑脚,怕她醒来;我万事周全,盼她留恋;我无心工作,念她早聚。第一次,希望时间能短些,再短些,我好赶紧下班去找她。一种不安散落在空气里。。。 ※※※※※※※※※※※※※※※※※※※※ 这么贴心的金童 给我来一打o(* ̄︶ ̄*)o 然后 手机一震,金童的微信来了:晚上,在水一方,吃饭。你先去等我。 我看着信息嘴里嘟囔着:“水一方还是在水一方?怎么没听过?”心里埋怨着:现在的店名真是独特的好有分歧。 旁边的女生大惊失色的插了进来:“在水一方你不知道?” 我瞅着她睁的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眼睛,慎重的点点头。虽然在s城读了四年的大学,但是我很少出来逛,再加上离开了两年,更是对现在的s城一片茫然。 女生有些惋惜的看着我,然后开始跟我普及:“在水一方是这段时间s城最火的一家餐厅。它在市中心金鑫大厦的28层,可以鸟瞰s城最繁华的地带。这段时间大家都以能在它靠窗的位置吃饭留影为荣。你居然不知道?” 我满脑子懵的摇摇头,就连她所说的金鑫大厦我也不知道在哪。 女生不死心的将自己的微信翻出来给我看:“这是我朋友发的,她上周去吃的。她说那里的夜景比饭菜还要好。”我紧闭着嘴,真怕自己说一句错一句。女生收回了手机骄傲着:“我们可是提前一周才预约到。我男朋友带我去吃。”说着,她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为了拍照好看,我还专门穿了新衣服,我也要发朋友圈。” 我弱弱的问了句:“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吗?我刚回来,的确不知道它在哪里。”说完,我向她投去了真挚的笑容。 女生昂着她天鹅颈,微微点头:“那行,一会儿你跟着我下车。”说着,她又把手机翻出来,向我宣传这家餐厅。有求于人,我只得虚心受教。 公交车刚进市中心就开始了惯例堵车。这可急得我身边的小姐姐不停地看手机。她的男朋友正好撞到她的枪口上:“催什么催,我已经提前半小时出学校了。。。你等我呀。。。不行你就先进去占着位子。我还有两个站就到了。”一挂了电话,女生一怒之下将手机塞进了包里,伸长了她的天鹅颈往窗外看,恨不得长出了翅膀直接飞过去。 金童的电话也来了:“云朵,你到哪儿?” “公交车上,堵在中南北路。”我也伸长了脖子瞅瞅,外面的大车小车都像一只只蜗牛。 “你坐的几路,我在车站等你。”金童没有一点着急。 “37路。”金童不急,我也跟着不急。 公交车在女生接连叹了六七次后终于到了。她迫不及待的下车,我也跟着她挤下去。刚一下车,我就看到了金童在向我招手。我正准备和女生说一声谢谢,她已经提着裙子飞一般的消失在人群里了。 “看什么?我在这儿。”金童走到我跟前,弹了下我的额头。 我揉着额头跟着她慢慢的走:“听说那家餐厅很火爆。还需要预约。我们这会儿去还有位置吗?”正是下班高峰期,街上的人如迁徙的候鸟,各自飞往各自的窝。 金童挽着我的手臂信誓旦旦着:“我已经预约好了。” 一出电梯,我就看到长长的走廊两边已经坐着一些男男女女在排队。我凑近了金童问着:“我们也要排队吗?”金童摇摇头直接领着我往服务台走去。 一身漆黑套装的女服务员一看到金童就会心微笑的直接带着我们往里面走,我瞅见不少等候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或是不满的言语。我紧跟着金童,心里感慨着:吃顿饭,怎么感觉跟做贼似的。 餐厅以黑白两色为主,装修简约大方却显档次。我们跟着服务员往靠窗的位置走。 服务员先是把凳子拉出来让我们就位,然后又用盘子装着热毛巾给我们擦手,为我们倒上柠檬水,再候在一边。 金童一句:“按我刚才下的单上菜。”服务员微微点头下场。 我一坐下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果真如那个女生所说,美不胜收。金童在一边问着:“怎么样,喜欢吗?” 我激动的瞟了她一样,又把目光放在了窗外:“真的很漂亮。”和昨天在山上看的不一样。那是远观,这是近看,别有一番滋味。 “你喜欢就好。”金童喝了口水,同我一起欣赏风景,“第一次,就喜欢上了,所以想带你来也看一看。” 我笑着:“从这里往下看,好似星星都在眼底闪耀着。有一种置身仙宫,自当仙人的感觉。” 金童被我逗笑了:“敢问你是什么仙人?” 我皱着么头特意想了想:“仙人就算了,我就是个小仙女,跟着你这位大仙,沾点仙露,尝点仙果,喝点仙酒就好了。” 金童无奈的摇摇头,正好服务员上菜。不等服务员开口,金童抢先介绍:“小仙女,你的仙露来了。” 对于金童的调侃,服务员有些懵,但还是秉持了敬业谨慎,微笑服务向我们介绍:“这是泰式椰奶西米露和焦糖布丁。” 一样只有一份。我拿着勺看着金童,她冲我点了个头,我尝了口西米露,香甜可口,再舀了勺布丁,丝滑留香。我不禁感慨着:“真好吃。”接着第二口,第三口,才注意到金童并没有动手,我嘴里包着美食提醒着:“你怎么不吃?”金童这才拿起勺跟我一起分享美食。 刚一吃完,牛排就上来了。我观摩着金童那只手拿刀叉,再有样学样的跟着她切。她的动作很流利,我一年不吃几次牛排,切起来十分生疏。当金童切好了,我还在小心的奋斗着。突然,我的盘子被她端起来,我诧异地看着她把自己的换给我:“你吃我的。” 我刚一开口:“还没。。。”金童就已经把我切的大小不均的牛肉叉起来吃了。我只好闭嘴,放下刀,谨慎的吃着。牛肉很嫩,入口即化的感觉。 服务员又为我们送上浓汤。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吃的上,窗外的美景已经被抛在脑后。最后上场的是冰淇淋。金童提醒了一声:“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服务员已经在冰淇淋上点火。看着突来的火苗,黄里透蓝,我这才想起女生提到的“火焰冰淇淋”。 看也看了,吃也吃了。我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太过美好。 金童将叉子放好,看着我问着:“怎么看上去并不好高兴?” 我借着打趣掩饰自己的担忧:“偷吃仙食,怕被玉帝贬下凡去。” 金童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装满了温柔安慰我:“我可是大仙,保你区区一个小仙女还是搓搓有余的。” 我的手撑在桌上,向金童靠过去:“那我可好紧紧地抱着你的大腿。” 金童嬉笑着把手伸了过来:“大腿就算了,这只手,你抓好就行了。”我看着金童的手就悬在半空里,但是我没有伸出自己的手,而是把自己的手紧紧地搂着。金童收敛了自己的笑,手,没有收回去,但是话语有些严肃了:“云朵,怎么了?” 我垂下眼睑想了一瞬,再抬首,十分认真的看着金童,有个问题想了很久,终于开了口:“金童,你和金氏集团什么关系?” 金童的手慢慢收回去,坐直了看着我:“然后呢?” 金童弯弯的眉眼睁开了,眼里不仅是严肃,还透着一些冷漠,看得我有些心疼。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失言。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秘密就藏在皮肉下,一旦揭开,将要忍受血肉模糊的疼痛。我开始捉急怎么组织语言去弥补,看着金童眼里一点一点弥漫开来的不悦,真怕金童就这么扔下我,不再理会,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经大脑来了句:“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下,你从不谈及你的父母,每次都带我这么高级的地方,我怕我们身份悬殊太多。” 金童噗嗤一笑,把手重新放在了桌上:“那我说,我是金家的女儿,这只大手,你还敢牵吗?” 既然金童既往不咎了,我自然顺着梯子往下走,立马拉住她的手,还是嬉笑了一句:“那我更要拉紧了。”金童也微微收紧五指,我俩相视一笑。虽然对于金童的身份我一直都有保留,但是她对我这个朋友不松手,我又有什么理由松开她的手。既然大家此刻都选择了紧握,就抓好当下。 离开时,我看到了公交车上的那个女生。她和他的男朋友坐在和我们相隔四五桌的地方。 金童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怎么?认识?” 我摇了摇头:“不算吧,一面之缘。刚才在车上她给我指路,介绍这里。”我边走边说着:“她说这里的景比饭好。我却觉得这里的饭比景好。至少吃饱了不会饿肚子。” 走进电梯,金童揉了下我的头:“一看她就是精心准备而来。你。”金童上下打量着我,“就是个吃货。” 我向金童嘟着嘴:“至少吃货不冷。你看她,光着两跟手臂,明天感冒了怎么办?” 金童做扶额摇头状:“现在有种电器叫空调。”我乖乖的闭上嘴,对着金童傻笑。 餐厅: “您好,这是红色天鹅绒蛋糕。”服务员微笑着将蛋糕放在餐桌上,看着俊男靓女惊讶的表情,她解释着,“你们正好是第一百位客人,这是餐厅附送的礼物。” “哇,亲爱的,我们真是太幸运了。快给我拍照,我一会儿要单独发朋友圈。”公交车上给云朵指路的女生笑得花枝乱颤。 男朋友见女友笑了,立马拿出手机给她拍照。女友的pose一个接一个,男友的手机按不停。 金童的日记节选: 金鑫大厦属于金氏地产。第一次到金鑫大厦还是被我妈拉来的。她想在这里做生意,特意跟我爸央求着,我爸为了耳根子清净拿了28楼给她瞎闹。我站在这里往下看,人如蝼蚁,车似甲壳虫,为了生计而在冰冷的砖墙里穿梭。突然,天一变,云一黑,豆大的雨就开始往街上砸,大家四处逃窜。我趴在玻璃窗前,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最终滑成一条条水路子,往下流。我在想,这个地方我喜欢。。。 我妈经营不善,被我爸痛批了一顿,我爸也借此断了我妈想做生意的想法。看着我爸转身的那一刻,我在想,我爸是故意让我妈入套的。。。 得知金鑫大厦28要出租,我想也不想就租了下来。重新站在这里,我想让我爸知道,我不是我妈。。。 看着她激动的眺望,享受的吃相,我觉得坚守这里的意义又多了一个。。。 ※※※※※※※※※※※※※※※※※※※※ 金童的大手留给云朵大腿留给我o(* ̄︶ ̄*)o 乘风 下了楼我们没有立刻回家,金童带着我慢慢的在街上闲逛。快要入冬了,大家都裹紧了衣服,很多店铺开始装点成冬天的景致。夜风一吹,我也打了个寒颤,把手往衣兜里装。 “怎么不多穿点?”金童突然把她的手伸进我的衣兜里,拉住我的手就开始质问,“手这么冰,感冒了怎么办?” 金童的手心很暖和,她的手掌包裹住我,让我冰冷的口袋一下子热乎了起来。我的手也往她的手心里蹭,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神色,我解释着:“我一年四季手脚都这么冰凉。”只见金童的眉头陷在一堆儿,我继续补充着:“医生说我是寒凉的体质。” “再寒凉也可以调。”金童衣兜里的手紧紧地包裹住我,语气里有些埋怨,“只是需要时间。” 我笑着:“是呀,那段时间真是苦,学习苦,中药更苦。索性就不调理了。只要注意保暖,不感冒就行了。” 金童拉着我加快步速往前面走:“那里有一家咖啡厅。” 金童推开门,让我先走进去,一股热浪袭来。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拿铁。金童的第一句话便是:“现在还冷吗?” 我一笑,把手伸了过去:“你试试?”金童握住我的手心,紧锁的眉头才稍稍抚平了些。 正当我准备把手守护来时,金童忽然抓住,我看着她,她微微低着头,我感到指尖越来越近的束缚感:“金童,怎么了?”刚一说完,金童慢慢松了手,她低着头把手收了回去。我也把手收了回来,指尖,还有她残留的热度。 服务员送上拿铁后,还放了块小蛋糕,我立马纠正:“不是我们点的。” 服务员站在一边解释着:“你们是第十位客人。” 服务员刚一说完,金童就噗嗤笑了。我向她看去。她急忙用手遮住嘴巴咳嗽着,向我摇摇手。 服务员继续解释着:“我们这里叫十心十意。” “十心十意?”只顾着跟着金童跑了,倒还没注意这家店的名字,我笑着,“一般不都是一心一意?”今天第二次让我感受到大城市,区区一个店名都各有各的特色。 服务员耐心的给我们解释着:“老板说了,一心一意加个三笔就成了三心二意,不吉利,倒不如加个两笔直接改成十心十意,绝了后患又有好彩头。十心十意,全心全意,不管几颗心,心里都只有一个。也就定下了每天第十位客人都会送上他亲自制作的小蛋糕,希望他们的爱情、友情、亲情都能因为十心十意而越来越牢固。” 服务员有礼貌的退场后,恍然大悟的我激动地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奶油蛋糕,甜而不腻,立马向金童推荐:“嗯,不错,你也尝尝。” 金童在我的鼓动下也拿起叉子尝了一口,什么话也没有。我感觉她的脸色有些微恙的变化,放下吃的,我看着她:“怎么,工作上有问题吗?” 金童看着我,微微歪着脑袋,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惆怅:“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决?” 我正襟危坐,伸出手:“兄台,请将,我洗耳恭听。” 金童的嘴角弯弯翘起,也坐直了看着我:“我想和你一起上下班。”这个问题让我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金童闪动着她睫毛,锁定着我:“云朵,你不想吗?” 我“嗯”了几声,以表内心的纠结,然后慢慢正视她的问题:“你们公司招人吗?” “一直都在招。”金童应得十分干脆。 我的脑子里有了许多问号:“真的吗?”之所以离开c城,就因为自己被盖上了为了工作靠关系不折手段上位的名声,我不想去洗刷了,干脆与过去划清界限。到了s城,我依旧不希望自己刚跳出一个坑,又进了另个坑。靠关系,走后门,从来都是我避之不及的底线。 金童将手机拿出来递给我:“不如你自己眼见为实,从九月份开始,我们公司就没有停止过招聘,只是每一次人数、部门、需求都不一样。” 我拿过金童的手机慢慢的翻看着金氏集团的网页,的确,虽然信息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怕和关系扯上关系的我算是舒了口气,有心情的翻开它的招聘信息。看到最新一条时,我心里有些动摇。 金童喝了口拿铁,慢悠悠的给我洗脑:“我们公司,待遇好,环境好,资金夯实,不容易倒闭。近期还准备向国外延伸。它的未来比你想的更好。” 金童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有些怕,毕竟这么好的公司,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争取,我区区一个二本院校的本科生有资格去试一试吗? “相信我,机会不容错过。”金童掷地有声的说着。我被她沉稳的声音吸引了,她用手挡住自己,故作小声的告诉我:“据内部消息,这些招聘,过了今年这个坎,就会大大减少。” 看着金童引逗的眼神,看着手机屏幕上简单的招聘条件,我心头的想法越来越膨胀:“可是,我只是本科毕业生,还是往届。” 金童立马接招:“往届,说明你有更丰富的实践经验。把你在c城的工作经验写上去,人事部门更喜欢你这种老手,上岗容易不用教。” 我把手机递给金童,干脆把心里的担忧都说了出来:“d大去应征,怕是面试都进不了。” 金童摇摇手指头:“我也是d大出生。据统计,公司d大的员工有二十多个。所以,不要小看了d大在公司的中坚力量。” 金氏集团什么都好,就是名气太大了,反而让我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学校有些望而却步。我吃了口蛋糕,又吃了口蛋糕,在脑子里预估自己能有几成把握。 金童一语道破我的心结:“你怕面试不过关吗?” 我的嘴里因为蛋糕甜甜的,心里因为金童的话苦苦的。两年过去了,重新去开始新生活,是有些难。还是这么一份优渥的工作摆在面前,我自然是近乡情怯,总觉得这等好事不该属于我。就连去尝试的勇气都没有。这也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进金氏集团的原因。什么人,该有什么定位,才更适合自己,不然好高骛远,结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有些无奈的吃着蛋糕,真希望这个蛋糕吃完,我的揪心也散了。 金童把蛋糕往她那边拉,我的眼神跟着蛋糕移到了她的脸上,她微微一笑:“你在怕什么?” “怕失败。”我看似随口一答,却是我的真心话,“突然重头来过,还真有些害怕。” 金童将蛋糕重新向我推来,嘴角依旧是自信的笑容:“怕,就对了。至少你在想了。云朵,当初我进金氏,也不是一帆风顺。跟你们一样,不,我比你们更惨。我是多层面试,足足准了一个多月的资料才能过五关斩六将,用自己的实力封住了所有人的口。我和你一样,一样不希望被别人在背后说是关系户。不是有个词叫物以类聚。既然我能行,你为什么不行?相信我,你可以的。”说完,蛋糕也被金童推至我的眼底:“事在人为,东风有了,就看你愿不愿乘风而上了。” 我凝视着这块美滋滋的蛋糕,舌尖在说我想吃,心头在念我想吃,肚子在叫我想吃。看着我还在犹豫不决的金童为了最后的充斥,甚至做了承诺:“只要你竞聘,我就关门授课,一对一免费辅导。”我惊喜的看着金童,她微微颔首,眼里仿佛在说:相信我。 我一闭一睁,心里鼓足了勇气用叉子狠狠地叉了一大块往嘴里装,笑得像一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小朋友。金童也笑着从旁边的纸盒里拿出餐巾纸递给我。 择日不如撞日,在我消灭蛋糕的时候,金童就开始给我报名,我也被逼无奈,决定试一把,没准真能考进去,只要不被开除,后半辈子就高枕无忧了。 资料审核需要下周才能出结果,周六周日,金童果真开启了一对一的辅导模式。她甚至翻出了多年前自己准备的资料。我以为她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她的资料高高的一沓,和我的高考试卷不相上下。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勾画,比我高考的笔迹认真多了。看着在一边不求回报帮我筛选资料的金童,我真心佩服她。这么年轻就当上部长,身份不可缺,能力也不能弱。她的道路不用想,都比我更坎坷。看她埋首资料刻苦钻研的劲,不禁让我想到了:比我们优秀的人比我们更努力。 “看什么看,看资料。”为了让我顺利过关,金童收起了昔日的嬉皮,一本正经的模样别有一番可爱。 虽然被批了,但是我很开心的接受:“收到。” 大好的周末,金童无怨无悔的陪我在家里,从早待到晚。屋子里打字声、背书声,还有笔尖触碰白纸的声音。声声悦耳。 咖啡厅: “哇,老板,靠窗的那个女生气质好好。”送完蛋糕的服务员回到收银台就对刚从后厨出来的老板分享着。 “是挺不错的。”老板顺势一看。 “不如,招来做老板娘。”服务员打趣着。 “算了,不适合。”老板还真的看了一会儿,最后打断了自己的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小姐姐错失了错可惜。下一次再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服务员在一边鼓励着。 “她的心意,有主了。”老板拿着托盘往后厨走。 “哪里哪里?老板你怎么看出来的?”服务员拉着老板刨根问题。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板抖了下眉头,意味深长的说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天气有些冷,她的手有些冰,心疼的我差点在温室里脱口而出。但是我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去c城之前就开始下的套,太早收网,只会吓跑鱼儿。慢点,忍住,只要一步步按着计划来,终会水到渠成。让她飘不出我筑的这方天空。。。 ※※※※※※※※※※※※※※※※※※※※ 金童的日记有些毁形象呀w(?Д?)w 羡慕 “啊,我的天呀。”连续两天早上八点就开始复习的我,眼睛都看看花了,我向后一倒,靠在沙发上抱怨着,“我可以选择后悔吗?进你们公司好累呀。” 金童从厨房冒个头出来:“不可以,简历都已经交了。” “我可以选择不去呀。”我歪着身子向着金童故作可怜,“还没进公司就这么累,进了岂不是更累。”我揉着做笔记都做得酸痛的食指,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可这么刻苦了。 金童端着泡面从厨房出来,威胁着:“你敢。收拾收拾过来吃东西。”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去,嘴里依旧哀怨着:“为了抓紧时间,连吃顿好饭的时间都没有。真是好惨呀。”我正准备把挑起来的泡面往嘴里送时,金童拉住我的手。我赶紧纠正:“我就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泡面简单又实惠,多好的选择呀。”辩驳完,我不忘送给金童一个灿烂的笑:“真的,真的。我最爱泡面了。”虽然我刻苦学习累,但是金童也没闲着。她帮我整理资料,打扫卫生,甚至一日三餐,不说一句,连一声抱怨都没有。在这么贴心的金童面前,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说说,并没有真的在抱怨。我积极地向金童抛媚眼,希望她能读懂我眼里的真诚。 金童将我的筷子夺过来:“周末好时光,你也复习累了,不如我们出去吃东西,顺便给你买身行头。”对于金童的第一个建议我双手赞成,立马丢下筷子去卧室里换衣服。全完没有把连带的第二个建议往脑子里送。 出了门,正巧,隔壁的刘阿姨正准备出门。我们相□□头示意,进了电梯,刘阿姨主动开了腔:“出去呀。” “是的。”心里惦记着吃的,我高高兴兴的回应着,“刘阿姨,你也出去呀。” “是的,刘老师想吃排骨,我去菜市看看还有没有,下午红烧排骨给他吃。”刘阿姨平平常常一说,却让我从中感受到他们俩生活的幸福美满。 和刘阿姨分开后,我在车里把憋了好久的话总算吐了出来:“刘阿姨和刘老师真是幸福呀。” 金童却惋惜了一句:“可惜他们没有儿女。” “那叫丁克家庭。多时尚呀。”我嬉笑着,“两个人的小世界过着多好呀。” “你羡慕?”金童瞥了我一眼。 我不假思索着:“羡慕呀,怎么不羡慕。虽然没有儿女有些遗憾,但是他们过得多坦然呀。这样和谐的家庭生活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的选择。” 金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又把重心放在了开车上。 在最近的一个商场,我们随便挑了一餐厅。饿极的我饥不择食,还没吃出什么味儿就已经把肚子填饱了。对面的金童还在慢悠悠的品尝。我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突然,有人在叫我,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前几天才擦肩而过的许文倩。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看错了。但是看着她向我越走越近,我心里越来越笃定了。她,是在叫我。 “真的是你。”许文倩提着装衣服的袋子向我走来,“真是太巧了。”许文倩笑起来很好看,仿佛春风吹过阵阵桃林。 既然许文倩都打招呼了,我自然得客气一下:“是呀,真是太巧了。”看她这会儿的神态,我会以为那天她是真的仅仅没有看到我,才没有和我打招呼。今天看到了我,多热情呀。 走近的许文倩又惊呼着:“金童?你怎么也在这儿?”看着许文倩盯着金童,眼里冒火的样子,我有些怀疑,她的目的并不是我。 金童也很礼貌的回应:“出来逛逛。” 许文倩一点都不见外的坐下,还把她购买的东西放在一旁,大有要和我们好好叙旧的架势。我给金童一个眼神:速战速决,我和她不熟。也不知道金童看懂没有。 之后的话题,我没有发言权,因为许文倩主要是拉着金童侃侃而谈。金童总是三言两语的结束掉这个话题,但是许文倩又能找到新的话题。我在一边纠结了十分钟,实在是不想再当木头人了,管他有没有礼貌,强硬的加入了她们的话题,还一开口,就结束了许文倩的滔滔不绝:“金童,我们电影要开始了。”这个谎言,只要金童不戳破,许文倩就只能看着我们离开。虽有些不厚道,但也好过我在里干坐着。至于许文倩若是面皮厚到要跟我们一起看,那我就只能举白旗认输了。 金童一招手:“服务员,买单。”然后对着许文倩致歉:“不好意思,我们的时间快到了。” 若是再不识趣,许文倩就真的不是我当初认识的她了。她盈盈笑脸:“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和你多聊聊。不如加个微信,改天再约?” 对于许文倩的套,金童没有钻:“改天再说吧,我们真的赶时间。云朵,快点。”说着,金童忽视了正在拿手机的许文倩,疾步往外走,恨不得拉着我就跑。 我紧跟着金童的步伐对慢我么一步的许文倩道别:“我们先走了。”说完,我和金童就急匆匆的离开,也不看看身后的许文倩是什么愤恨的表情。 我俩逃一般的钻进电梯里,相互看着对方,噗嗤都笑了。我调侃着:“你们大学不是挺好的,怎么跑得这么快?” 金童反驳着我:“你们大学也不差呀,都住一个寝室,怎么她都不搭理你。”我对金童憋了一眼,然后透过电梯往外看。金童站在我身边解释着:“我和她大学不熟。其实我都不记得她了。她叫什么?”说着,金童向我看来,眼里是一百个真不记得。 和许文倩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我真是服了金童。我抿着嘴笑:“她要是知道该多伤心呀。她可是一心扑着你来的。” 金童微微皱着眉头,最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没太多印象。”说着,她澄澈的目光投向我。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一个疑问,她连许文倩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记得我?按理说,许文倩比我,跟她的接触更多。 突然,电梯到了。我们俩各自收回目光走出去,刚才那个疑问却掉在我的心里。 一出了电梯,金童就拉着我开始一家家的看。我才想起她刚才还说了外出的第二个理由。金童的眼光不错,但是价钱更不错。我趁着在试衣间的间隙,悄悄地翻看价格,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每一样最少都是四位数。我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但是又不能直接说明,所以每当我换好了走出来,我总是一一摇头,不是款式不喜欢,就是颜色不喜欢,再不就是不喜欢。把购买的希望先扼杀在摇篮里。 看到第四家,我拿着昂贵的衣服有些疲惫的走进试衣间,准备关门时,金童挤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小小的试衣间里装着我们俩个有些局促。 金童用眼睛锁定着我:“说,这套衣服,你准备用什么理由拒绝?” “我。我。”我的脑子还没有想好。 金童将衣服的价格牌翻出来拿给我看:“不是衣服不好看,不是我的眼光有问题,而是这些数字在作祟。” 我没有开口,有些默认,眼神不敢看金童,心里有些慌张:“我,我刚辞了职,存款没有多少。而且,我平时的衣服也没有这么贵。” 金童将衣服拿过去,沉默了会儿又笑着对我说:“你早说嘛,我就不为难你了。”说完,金童开了门,我有些沮丧的走出去。她将衣服拿给服务员,拉着我的手就往店外走,口里还提醒着:“没钱买没关系,但不能弯下自己的腰。就算没买,我们也是上帝。” 听了金童的话,我慢慢的把背直了起来。看着她背影,一如既往的挺直。内心何其强大的人,才会说出这么理直气壮的话。我真真的有些羡慕。 站在琳琅满目的商场里,金童先问了我:“面试的衣服,你的接受程度是多少价位?” 我鼓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金童的消费水平和我真不在一个频道,我整整比她少了一个数。看着金童等待的神色,我有些别扭的开了口:“五,五百以内吧。”说完,我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这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最大范围了。在刚才的那些衣服面前,最多算个零头。不知道这样的消费观,有没有让金童感到诧异。我有些胆怯的不敢抬头看她,怕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我们去二楼看看吧。”金童挽着我的手往楼下走去,“是我忘了,应该先问你,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尴尬。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贸然做主了。” 我撇下的嘴角弯弯翘起,余光偷看着金童,她可真是个好孩子。 最终,在金童的今挑细选之下,在我的荷包能支出之下,我的战服总算是尘埃落定了。第一次,有这么个人逛街不为自己,只为我精心挑选,慢慢搭配,还处处为我考虑,我感觉自己提着的盒子好重,好重。 走廊: “我的小倩倩,你怎么了?”上完厕所回来的周轩然看着许文倩十分恼怒的坐在休息椅上。 “哼。”许文倩歪了个身子,真的很不爽,“飞黄腾达了就目中无人。看我以后不把她们踩在脚下。”许文倩气的踢了袋子。 “好了好了。”周轩然搂着她安慰着,“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就行了。” “真是奇怪了,她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稍稍有些消气的许文倩开始质疑,“大学的时候,还是现在?” “别想这么多了,你不是还看中一条裙子,我们再去看看。”说着,周轩然就拉起许文倩。 许文倩边走脑子里边在搜罗了着她们两个交集,结果输出为,零。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说羡慕刘阿姨的婚姻。我也羡慕。希望我们以后也能成为比人羡慕的对象。。。 又忘了她的消费水平,伤了她的自尊心还不自知,我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还好没有脱口而出,我买单,不然得被她厌恶。切记切记,欲速则不达。以后有的是机会给她买买买。。。 ※※※※※※※※※※※※※※※※※※※※ 金童加油ヾ(?°?°?)?? 可爱 “你先上楼,我拿个包裹。”成功完成采购任务,我俩吃完晚饭,兴高采烈的回来,停车站内,金童招招手,先让我回家,我很听话的提着口袋先回。 电梯里,说巧不巧,正好遇到散步回来的邻居。我先打了招呼:“刘老师好,刘阿姨好。” 刘老师点点头,刘阿姨笑着:“买东西回来了。”我笑了下。刘阿姨笑得更开怀了:“年轻就是好呀,总是那么的青春活力。” 刘老师很不愉快的插了句:“班上各个青春活力,你咋不喜欢?” 刘阿姨灭了刘老师一眼,看着我继续笑道:“你叫什么?” “云朵。”看着刘阿姨有些迟疑的眼神,我补充着,“就是天上的云朵。” “云朵。这名字好,又好听又好记。”刘阿姨对着老师笑,希望得到他的认同,但是刘老师始终保持着呆板的神情。 电梯到了,我们相视一笑各进各的门。不一会儿,金童就提着个袋子走进来。我正把新衣服拿出来挂着:“你又买了什么?” 金童把袋子递给我:“给你的。”我好奇的结果来,一打开,脑子先是一懵,然后看着金童有些无奈的笑了。金童到十分得意的看着我要求着:“你不总是取笑我的睡衣吗?我给你也买了套,看你怎么取笑我。” “这。”我把印有海绵宝宝的睡衣拿出来,尴尬着,“你是在报复我?” “对呀。”金童还理直气壮着,“你今天就穿,看我怎么笑话你。”我正准备说话,金童抢先一步:“这衣服已经在干洗店洗干净了。你直接穿。”看我准备把睡衣装进袋子里,金童又友情提醒着:“诶,诶,已经买了,不许退货。你今天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那你呢?”我拿着睡衣十分无奈的看着十分得意的金童。 金童高昂着她的天鹅颈:“我也要穿呀。大家都穿一样的,你再笑,就是在笑自己。” 我憋着笑:“你买来就是让我无法取笑你?” “是呀,怎么,不服?”金童推着我往卧室去,“你已经没有反对的资格了,赶紧去换上。我也要好好的取笑你。”说完,她把我往卧室一推,然后把门关上,还在门后叫嚣着:“我告诉你,你不换,不等你出来。” 我拿着睡衣万般无奈,拗不过金三岁,只得把曾经被我取笑的睡衣穿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出去直面金童:“好了,你笑吧。” 我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但是金童却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我向她靠近一步,昂首挺胸:“你不是要笑我吗?还不赶紧着。”金童捂着嘴噗嗤笑出了声。我顺势接了句:“你笑,算是我俩扯平了。” 金童慢慢地站了起来,两步向我走来,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有些温柔的说着:“我自己挑的,总是这么可爱。”我看到金童的眼里闪动着星光,总感觉她不是在说睡衣,而是别的。是什么呢?我还没有看清楚,她就急急忙忙的撇过了头,微微咳了一声。我却发现金童的耳朵有些红,好似春天开在枝头的桃花。 晚上,我躺在铺上看资料,看着洗完澡的金童从浴室出来。她身上的海绵宝宝又惹得我想发笑。但是怕小气的她又记仇,只能憋住不去看她。 “不要憋着了,我看到了。”说着,金童就像我扑来,一双手就开始在我的腰上挠,嘴里埋怨着:“让你笑,让你笑。” 我“哈哈”不止,金童继续挠着,我用手阻拦者,但是我笑得身体发软,抬头就看着正前方的金童。目光一触,我感觉有一丝小火花从中爆裂,金童的手停了,我的笑也慢慢淡去。我俩就这么相互看着对方,她眼里的星空在闪烁,比夜空更好看。 突然,金童一个翻身睡下,口里急急忙忙着:“我睡了。” 看着金童侧着的身影,我嘴角的笑还浅浅的挂着。我的目光从她的海绵宝宝扫到我自己的海绵宝宝,不知道今天做梦会不会做到海绵宝宝。躺下,我看着天花板,心里总是那么的甜。 周一,金童正常上班,我也和她一块儿起来复习。中午,我准备煮面,外卖已经送上门了。不一会儿,金童的信息来了:吃了睡个午觉再看资料。 我把餐盒打开,浓郁的菜香飘了过来,我深深地吸了口,干脆发了张照片给我,备注着:好香,谢谢。再附带一个高兴的表情。 吃完,我按照金童的提议先小憩了一会儿再看资料。很多资料不光记录了金童当时的分析,还有她现在的感悟,哪些重点看,哪些看一看,她都批注的非常明确。资料里还有金氏近五年的大事件,未来三年的规划。我真为金童的面面俱到感到佩服。 晚饭时间,金童带我出去吃,随便散步,排解一天的压力。这样的安排让我劳逸结合,十分舒适。虽然风有些冷,但是心里总是暖暖的,因为金童暖炉似的手总会在我的包里无私奉献。 周二,我终于接到了金氏人事部门的电话,让我周五面试。我激动得尖叫了起来。也不管金童在干吗,直接一个电话飞过去,不等她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来:“让我去面试,让我周五去面试。耶。” “太好了。”金童不急不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过来。 我一下子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高兴归于平静后,有些胆怯的问着:“金童,你觉得我可能会被录取吗?” 金童的声音好似她的手,在我的头上慢慢的轻抚着:“会的,相信我,会的。” 金童的话就像定心丸,让我也有了勇气敢对未来有了自信。 为了能面试成功,金童回来便对我开始了面对面的模拟面试。用她的话说,她可是问了很多人,再结合自己的经验,杂糅成了我可能会遇到的面试。 为了达到严肃的气氛,金童身着纯黑色套装;为了变成面试官,金童还戴上了眼睛,眼镜背后的眼神让人有些战栗。我则穿上自己买的战袍,从敲响卧室的门,就开始正式切换到准面试的场景。 信步走到金童的跟前,她不着一笑,看上去比平时严肃多了。我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直直,手却有些紧张的抓着包裙,心在蹦蹦的跳,总感觉眼前的金童就是我的面试官,她的点头摇头就决定了我的成败。客厅静的出奇,风儿吹卷了窗帘,我直直的盯着金童,她也看着我,却显得云淡风轻。吞咽都成了一种折磨。 “这位面试者,请问,你为什么选择金氏集团?”金童微微坐直,笔在她的指间随意的摆弄着,她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又看了下其他地方,最终又落在我的身上。 房间的空气有些凝滞,我感觉呼吸都成困难。只一瞬,我就败下阵来,弯着身子举白旗:“不行,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眼底出现金童的拖鞋。她半跪在我跟前,慢慢的托起我的脑袋,让我直视她。此时此刻,取下眼镜的她又变成平时那个温柔如水的金童,仿佛刚才那个风仪严峻的人已经被风儿带走。可我的心还在猛烈地跳动着。 “没事,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金童的手在我的头上慢慢的轻抚着,好似春风涤荡我焦躁的心池。金童嘴角一弯,眼里是满满的鼓励:“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我盯着金童,希望借助她的言语给自己带来重新站在面试场上的力量。我仿佛一头在沙漠行走的骆驼,金童就是我近在眼前的绿洲。我吞咽了一下,慢慢的点头。金童也冲我自信的点了下头,然后重回她的位置,用眼镜来装点自己的严肃。 我深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重头开始。。。 一次,两次,三次。。。金童发问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回答的速度越来越快,回答的内容也越来越全面。我有些喜欢上了这样的模拟。知道金童喊停,我们才算结束了今天的面试。金童就我的回答开始点评,并且规划了我明天的复习方向。 累了一天,我躺在床上,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我侧身看着金童,微光下,她闭目养神,她漆黑的羽翼静静地躺着,她的手指交叉放在被子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安静。我摆正睡姿,关了灯,跟着金童一起入眠。我相信,明天会更好。 白天,我在家里复习,下了班,金童无偿的帮我模拟面试。我一次比一次得体。从她上扬的嘴角,我心里的自信开始膨胀。直到周五,我在家整顿衣着,面对镜子前后看了又看,左右看了又看,从鞋子到头发,都打扮的一丝不苟。再确认好时间,满怀信心的奔赴战场。 面试十点开始,我九点半就到了。等候区,不止我一个,但也不多。我闭目在心里回忆着昨晚金童的建议。当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我猛地站了起来,才发现,即便模拟了这么多次,到了真正的面试,我依旧很紧张。 我深呼一口气,挺直了胸膛,牢记金童的话:即便失败,也不能低头。 客厅: “老刘,我觉得那姑娘不错。”刘阿姨正在晾衣服。 “你觉得哪个姑娘差咯?”刘老师在客厅揶揄着。 “和你谈正经的。”刘阿姨提着篮子走进来,“我看和张老师家儿子有夫妻相。” “我俩没有夫妻相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刘老师打开电视向后靠去。 “找时间我得问问她叫什么,有没有男朋友。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错过了。”刘阿姨高兴的自言自语着往厕所走去,再不管刘老师的反对。 刘老师看着刘阿姨的背影摇摇头:“真是瞎操心。” 金童的日记节选: 终于看到她也穿上了,我俩又完成一项情侣必备的事,开心。我就知道,这套衣服适合她。而且,她比衣服更可爱,差点没忍住。睡前和她嬉闹时,也差点没忍住。这样的忍,还要熬多久。。。 我相信她能行,我在等她,一直在等她,慢慢的向我靠近。。。 ※※※※※※※※※※※※※※※※※※※※ 哈哈哈,自己给自己找罪受o(* ̄︶ ̄*)o 还没 整个面试和金童的模拟面试大同小异,问题大多数我也能对答如流,就算遇到了没有想过的问题,我也尽量自圆其说,始终保持自己的微笑,展现出最大的自信。虽然从面试官的脸上看不出我的成败,但是我相信自己,也相信金童。始终端正的坐着,昂首挺胸。 面试后,我一踏出公司大楼,才放纵的舒了口气。一回首,金氏集团的高楼矗立在我的眼前。我仰视它,感觉它直入云霄,十分霸气。若是刚毕业的我,肯定不敢把简历投向这么优秀的公司。但是今天我就站在它的脚下,大有希望能走进它的体内。我感觉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回家的路上,我给金童打了电话,但是她没有接,应该是在忙。我发信息告诉她:面试完了,我先回家了。 收好手机,我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看着街上的行人匆匆,看着路边的花草树木,感觉s城十分亲切,有一种归宿的感觉。突然,我想到了我妈,想到了c城,不知道她当初走在c城,是不是有着我和一样的感觉。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却让我们有了想要驻足的念头。因为什么呢?太阳正好,白云在飘,鸟儿在飞,树叶在摇。闭上眼,我听到车子的呼啸声,听着不懂的当地方言,听说有一种东西叫依赖。 回到家,我找了半天的钥匙,正准备开门时,刘阿姨刚巧从电梯里出来。我向她微微一笑,她拉着我,十分热情着:“云朵呀,你上班回来了?走,我刚买了水果,去阿姨家吃一点。”我正准备拒绝,刘阿姨又急忙补充着:“你叔叔没空,冰箱又坏了,我们得赶紧吃了,免得坏了,多浪费呀。”说着,她就拉着我往她家走。长辈的邀请太热情了,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着她,冒昧的打扰了。 “吃呀,吃呀。这圣女果很新鲜的。”刘阿姨把水果摆在茶几上,热络的招呼着我。我有些拘束的端正地坐着,礼貌性的吃了几个,打量着刘阿姨家,简约,温馨。 刘阿姨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了一次又一次,搞得我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有些紧张。刘阿姨笑着:“云朵呀,你一个人在s城?”我点了点头。刘阿姨继续问着:“在哪里上班?” 这个问题可把我难住了,虽然我心里有把握,但是凡事总有个万一。要是我没有成功,岂不是闹笑话了。我干脆说:“我刚回s城,还在找工作。” “哦。”刘阿姨急忙摇摇手,“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找,s城这么大,找个工作很容易的。”对于刘阿姨的安慰,我以笑回之。刘阿姨又问着:“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刘阿姨这么热忱原来是来问这个的。介于之前失败的相亲经验,我干脆撒了个小小的谎:“有了。”说完,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直面刘阿姨笑着。 只见刘阿姨有些局促的笑了:“有了好呀,有了好呀。来来来,多吃点。” 见刘阿姨没有再追问了,我这才放心的多吃了几个。 回到家,我倒在沙发上,电话来了。看着屏幕,我笑着接通了。 “怎么样?”金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着。 我慢悠悠的告诉她:“还行吧。至于结果,要等到下周二才通知。” 金童也放轻松了:“周末想干什么,我们好好放松放松。” 我笑出了声:“这可是你的地盘,你做主。”安排活动对我来说,可真不是个好差事。 挂了电话,我直接躺在沙发上无忧无虑的睡了。梦里,我和金童一起手挽着手,走在公司的大厅里,整齐划一的刷了卡,笑着乘上电梯,整个氛围太美好了。突然,电梯剧烈的摇晃!我惊得从梦中醒来,才发现是自己翻身跌下了沙发。我讪笑了一声,又爬上沙发继续躺着,脑子里开始真的在畅想我和金童一起上下班的场景,那该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门,但是都在一个公司,总算有个照应。即便工作不愉快,也不用偷偷躲在厕所发信息,直接杀到她的办公室,跟她指手画脚的抱怨,岂不更解气。想着想着,我不禁笑了。 周末,我和金童乘电梯准备出去游玩时,刘阿姨和刘老师也出门。四个人站在电梯里。刘阿姨主动关怀着:“出去和男朋友约会呀。” 愣了一瞬的我立即淡定的回应:“是呀。”余光一扫,我瞟见金童眉头紧蹙的盯着我看。我拉了下她的手,她微微舒展眉头。 等到刘阿姨和刘老师离开后,电梯里只有我俩时,她迫不及待的追问:“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感觉金童的言语透着浓浓的酸味,总感觉要是以后我真的交了男朋友,重色轻友,一定会伤了金童的心。真不知道到时候在面对爱情和友情时,我会偏向于哪一方?有时候二选一,真不是个好办法。 我跟着金童走出电梯,娓娓道来:“之前刘阿姨在问我,我感觉她要给我介绍相亲。为了避免麻烦,我就告诉她有男朋友了。” “麻烦?”金童转过身看着我,“你现在嫌交男朋友麻烦?” 我直言不讳:“是呀。现在工作为先,稳定为先。有了工作稳定了再说。” “那要是你进了公司,有同事追你怎么办?”金童追问着。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摇着头:“算了,办公室恋情靠不住?” 金童和我并肩而行:“为什么靠不住?” 我踌躇了下,还是给金童讲了:“我之前的男朋友就是我实习的同事。” 金童惊呼着:“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车边。我打开车门却发现打不开,一看,金童还沉浸在惊讶中。我笑着冲她喊着:“开门。”有些走神的金童这才醒了过来开门。做好了,我才慢慢告诉她:“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审美疲劳,还有其他同事的闲言碎语,耽误了工作,心神俱疲,挺麻烦的。”金童没有说话,十分静默,我向她看去,她的嘴角有些冰冷。我感觉怪怪的:“怎么?” 金童看了眼我,应撑起一个笑:“没什么,只是没听你提起过。” “有什么好说的。最后不欢而散。”我看着前方越来越亮,就要出停车场了。 “你们为什么分手?”金童开始八卦了。 我想了想:“是我不够喜欢他吧。他想我留在s城,但是我选了c城。”我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总算是向着外人吐露我的真心了:“他对我很失望,吵了一架,就分了。” “那你现在回了s城,若是他知道了,你们还有可能吗?”金童真是个好奇宝宝。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她:“不可能。”为了缓解这样严肃的气氛,我冲着金童笑道:“有个词叫覆水难收。我才不要吃回头草呢。” 金童看了我一眼,她强撑的嘴角总算是柔和了许多:“所以,有男同事追你,你不会同意。” 我靠回椅背上,十分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既有前车之鉴,应该不会了。不然以后闹掰了,做同事多尴尬呀。”说完,我又冲着金童一笑。这一次,我看到金童的嘴角十分平静。我的好奇心起来了:“你呢?” “什么?”金童问着。 “你的初恋。”我在脑子构想着金童的初恋该是什么样的人。有多高,有多帅,有多能干。。。反正,得有多优秀,才能配得上她? 金童想了一会儿才认真的开口:“初恋,还没有开始。” 这个八卦让我大惊失色,又在情理之中。金童太优秀了,要遇上一个比她更优秀的,实在有些难度。我安慰着她:“没事,你还年轻。” 金童又莫名其妙的补了句:“但是,交往过一个。” “啊?”我方了,脑子开始混乱了:交往过,初恋还没有开始,这都什么逻辑?难道是太聪明的人和我们的理解有差别? 金童简单的解释着:“交往过,但她不是我的初恋。在和她交往前,我已经喜欢上一个人了。” 我的恻隐之心开始泛滥:“那你的前男友知道吗?要是他知道,可真大度;要是不知道,可真可怜。”反正知不知道,都让人怜悯。我瞟了下镇定自若的金童,真没想到,她还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被她喜欢上的人是何方圣神。我的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心里有些悸动,小心翼翼的打听着:“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看到金童的神色一变,我立马补充着:“就是你的初恋。” 我期盼的盯着金童,可惜她迟迟没有回应,反倒是耳根子越来越红。我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抿着嘴偷笑着。原来,对于她的初恋,她还是如此长情的一个人。 见金童不愿作答,我也不逼她了,自言自语着:“真想看看是谁,俘虏了我们金童的心。”说完,我又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将手机拿出来:“我先来看看银湖附近有什么攻略推荐。”初恋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再提。但是每每想到金童因为初恋红了耳根,还真有些可爱。 会议室: “老大怎么了?”金童的铁杆粉丝汪明秀靠近身边的萧萧小声的问着。 “不知道。”萧萧认真的翻看自己的资料,熟悉一会儿的发言。 “不对,老大肯定有问题。”汪明秀被金童提拔成一组组长,对金童的顶礼膜拜有增无减。 “想知道。”萧萧一说,汪明秀就就像一条期盼美食的小狗一样,露出汪汪的大眼睛。萧萧无情的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着:“自己去问。” “要我敢。”泄气的汪明秀如丧家之犬,“老大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手头上的工作顺利进行,她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那么开心,还特意避开我们,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见萧萧不理自己,汪明秀又埋怨了一句:“老大不会谈恋爱了吧。” 这一句话成功引起了萧萧的注意,俩人目光一触,又立刻摇头。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魔鬼上司会和粉红的恋爱挂上关系。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真好,一步步的靠近。。。 第一次听她谈论自己的恋爱史,真有些措手不及,心里不爽,脸上也忘了隐藏。当话题转向我时,我一时语塞。因为,我的初恋,就坐在我身边。我们,快要开始了。但是我又不想隐瞒我的过去,所以我告诉她,交往过一个,但不是初恋。陆华浓,现在想想,真有些对不起她。也许我和她一样,之所以分手,都是因为对他们不够喜欢,才会舍得放手。若是她,我不舍得,不会放。她又问我,还喜欢吗?她是谁?我痛苦的忍着,现在还不能说,一说了,怕会说漏了。那不得吓跑好不容易诱回家的小白兔。。。 ※※※※※※※※※※※※※※※※※※※※ 两个都很可爱^_^ 心悦 “哇!”还没有靠近银湖,光是从车窗里我就感受到了它的魅力,不禁发出感叹。金童的车刚一靠边,我就迫不及待的走下去,连她也忘记了,只顾自己看的高兴,一个劲的往前面跑,但是却止步于栅栏。 金童走过来,戏谑着:“怎么,不翻过去?” 我对着她噗嗤一笑:“翻,穿的这么臃肿,还没有翻过去,就已经把栅栏压垮了。” 金童瞅了我一眼,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郊外,更是比市区冷了两三度。 我跟着金童走到入口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票,自然也是她买的。出示了购票的证据,守门员才放行。我们这才真正的向银湖的真身走去。 银湖是s城近几年才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以银湖为中心建造了一圈的旅游商业街。离银湖五百米处是临湖的各色酒店客栈,接着是商业街,街上有纪念品、服饰店、各色菜馆。。。环形的街道,应有尽有。银湖,成了大家休闲游玩的好去处。就算是开始入冬了,银湖的河面开始冻结了,不能再泛舟湖面,但是有明亮的湖面,小山的依偎,初晴的日光,金黄的银杏,嫩绿的小草,怎不惹都市里的人喜爱? 一步一步的靠近它,揭开它沉睡的面纱,我的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了。我站在临湖的石坎上,慢慢的张开手,闭上眼睛,感觉在拥抱它的宁静,一直以来的烦躁被它的拥抱带走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空气凉飕飕的,但是它洗涤了我的心肺,再一睁眼,让我焕然一新。我不禁又呐喊了一声:“啊~” “喜欢上了?”金童走到我身边问着。 我兴奋着:“是呀,喜欢上了,喜欢上了。”我将身一扭,激动地看着金童:“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好喜欢这里。”说着,我就开始在石坎上漫步,慢慢地欣赏这赏心悦目的美景。金童则跟在我的身后,好似我的守护者。 逛了一会儿,心肺彻彻底底洗清干净了,我就有些冷的打颤了,挽着金童返程,先把住的搞定。金童订的酒店叫心悦客栈,从外观上就装饰的古色古香,一走进去,身着古代服饰的老板娘笑盈盈的向我们走来。她盘着头发,戴着步摇,一步一摇,十分夺人眼球。 “你们就是金小姐和云小姐吧。”老板娘的声音很好听。 金童点了下头,老板娘就将我们引到柜台登记,还时不时的打量我们。接着,她喊了一声“思雨”,另一个身着汉服的妙龄女子踩着小碎步向我们徐徐走来,她的声音比老板娘的还要轻柔,好似弱柳:“两位客官,请跟我走。” 我有些惊奇的向金童送了一眼,金童面无表情。当我们被送到天字一号房后,思雨欠身一笑,翩然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丝丝风情。 我边走边评价着:“这家客栈还真特别。” 金童殿后:“哪里特别了?” “人也特别,装修也特别。”当我走到玻璃边,眺望就在眼底的银湖时,我又亢奋着,“景也很特别。金童,这里看,更好看了。”我指着银湖,邀金童一同来欣赏。 金童慢慢走过来,看着湖面上映着白亮的日光,缓缓而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这不应景的话,还略带感伤的情思,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心头一紧的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然后咧嘴一笑:“心悦客栈。” 我霎时顿悟,看着澄净的湖面:“原来是这样。老板娘可能希望住了这个客栈的人能心意相通。”说完,灵光一闪的我拉了下金童的手,看着她也假装文绉绉的摇头道来:“山有湖兮湖映山,心悦君兮君已会。”看金童还未领悟,我又调皮的补充了一句:“领会的会。” 金童愣了一瞬,眨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我突然身心一个悸动,脑海里浮现了一句话:她一笑,花枝颤,春天到。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两只眼睛只想锁定眼前这片春花乱颤,窗外的银湖已经被我抛之脑后。 金童用她的食指戳了下我的额头,笑道:“厉害了,还能这么改。” 我收回了有些越界的眼神,摸摸自己的额头,故作哀怨着:“我也是大学毕业,也读过一些书的。”一副你可别小瞧我的眼神看着金童,憋着嘴,夹杂了些委屈。 金童立马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不愧是高挂在天上的云朵,请收我顶礼膜拜。”说着,金童就作势要拜,我下意识的一扶,两人一对视,立马哈哈大笑。 放好东西,金童又领着我下楼,在老板娘热情的招待下,我们知道了街上的大致分布情况,以及有哪些好去处。出了门,黄昏的银湖,华灯开始点缀。为了保护银湖,每日参观限人流,可主干道上也人流撺掇,也冷飕飕的夜添了几分热度。 我们先去了老板娘推荐的参观吃饭。由于我从小在q城长大,喜欢吃辣,但是金童从小在s城长大,偏甜食。但是她下的单三菜一汤,除了汤,都有辣椒。 每次和金童吃饭,她点的菜都以我的喜好为主,不自觉的,我开始以为她跟着我混久了,被同化了,终于领会到了辣子的乐趣。久而久之,点菜这种麻烦的选择题我丢给了有相同爱好的她,尽情的当甩手掌柜。 吃饱了,有了体力,我和金童开始在街上瞎逛。天黑了,不再是银湖的主场,街上的吆喝声,欢笑声,声声入耳,别有一番趣味。街两边都是商铺,琳良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大家的目光,每一家都想驻足。尤其是那些小玩意儿,好玩好看又轻便,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人们的购买欲。我也不列外。 “金童,你看,这么好可爱。”我拿起一个钥匙挂件向金童展示。金童也走过来和我一起挑选。有卡通人物,有可爱动物,还有植物人化。样样都可爱,可惜只有一把钥匙。 挑来逃去,我给金童挑了一个仙人掌,深绿的身子上是黄色的小刺,但是在顶端,又开了一朵红色的小花。我满意的将礼物递给金童:“这个送你。”金童拿起仙人掌有些困惑的审视着。我凑近了跟她解释:“你看你,平时多高冷,但是再高冷的你也有温柔的一角。就像这多多刺的仙人掌,还是开出了美丽的小花。” 还不等金童开口,来店里的人多了起来,我被身后的人一撞,直接撞进了金童的怀里,好在金童及时搂住了我,不然我们两个都被带摔了。我仰起头,对着金童就是一笑。金童眼里有些无奈。身边的人道了声谦,我又站好了说没关系。 出了店门,我就勒令金童赶紧把仙人掌挂上。金童一言不发,被迫拿出钥匙挂上,然后还特意摇了摇给我查验:“这下可以了吗?” 我得意的点点头:“嗯。不错,生活添点绿意多好。”金童被我强词夺理逗笑了。 我们又逛了发卡店、服饰店、手工艺品店、银饰店。。。一家家的逛,真有些消耗体力。还在街上时不时有小吃。我们又在逛中穿插着吃。时刻补充体力。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对面买饮料。”金童不说还好,一提,我还真有些口渴了。 我在店里慢慢的看着,逛的差不多了,金童也买好了饮料。我接过来,还是热的。温度一下子透过我的指尖传到我的心里。我继续挽着金童向下一家出发。 街不长,但是逛下来才发现,一天还逛不完。看着时间十点过了,我俩便折返,路上的游客也少了许多。我看着有些人拿着手机在拍照留恋,也向金童瞅去:“不如我们也拍个照吧。” 金童“嗯”了一声,将手机拿出来:“你想拍哪?我给你拍。” 我就知道金童会错意了,立马解释:“我们俩一起拍呀。留个纪念。”金童这才恍然大悟。 看着打卡点的人走了,我拉着金童就往那里走。站好了,摆好姿势,金童把手举得高高的,让镜框装下我俩。镜头下,金童在前面,我在她后面。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拿着奶茶,我则比了个“耶”的手势。我俩的嘴角都微微上扬。金童修长的指头轻轻一点,此刻的我俩被永久的记录了下来。 我欣赏着照片,兴致来了,拉着金童又开始寻觅下一个拍照点。其实景没有照到多少,但是镜框里有我俩,我就觉得很开心。这一照,又花了不少时间。 回到客栈,快十二点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子直接倒在了大床上,脑子里回想着这充盈的一天,幸福感爆棚。 金童也倒在我的身边。我侧着脸看她,她正好也将脸侧过来。我看着彼此,身体虽然疲惫,但眼里都是满满的幸福。这样的生活,让我突然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和老公、恋人是一种选择,其实和朋友、知己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客栈: “今天把天字一号房打扫干净。”老板娘徐慧在前台整理资料。 “谁要来?”妙龄女子思雨漫步走来。 “你说呢?”徐慧继续埋头整理。 “哦。”思雨坐在高凳上看着木门外,“山枝老板总算是要来了。” 徐慧抬头看着调皮的思雨,无奈的摇摇头。思雨笑着,缓缓的念着,仿佛是从银湖那边山头吹过来的清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思雨念完,趴在案台上冲着抬头的徐慧甜甜的一笑,徐慧也弯起嘴角,宠溺一笑。 金童的日记节选: 银湖开发还是透过我妈的一句电话闲聊知道的。我爸有意投资,说明政府的确在规划了。查阅了资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还困在海外的我便开始了策划。至于实施者,我不过是撒了个网,看谁想在银湖有计划,就有不少有志青年把他们的企划案发过来求投资。筛了不少,又私下了解了几个,最终把目光锁定在这个叫徐慧的女生身上。经调查,她是k大建筑系毕业的学生,去了不少地方,喜欢民俗客栈,有自己的想法,还有一个同性恋人,思雨。这也是她俩在公司待不长的原因之一,所以想自己谋生。银湖的项目正式启动了,我也和徐慧定下了合同。酒店她们经营,我只出资。她们六,我四。附加两个要求。名字我取,把最好的房间空出来。当我回国时,心悦客栈开始盈利。可惜回国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一个人也不想去。重遇了她,有了她,才想起还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去小住。。。 我怎么在她的眼里成了长刺的仙人掌?但是她选的,怎么都喜欢。当她撞到我的怀里,我感到心跳有些快,不知道她感应到没。。。 手机里终于有了我和她的照片,还不止一张,真是不虚此行。。。 ※※※※※※※※※※※※※※※※※※※※ 仙人掌的金童哈哈~云朵很皮呀 独一 “你在想什么?”金童侧着脸看我发问。 我笑道:“在想,要是你以后结婚了,我们还能不能这样闺蜜行。要是你老公吃不同意可怎么办?”听说现在有不少人不选择婚姻,而把更多的时间给自己,与朋友分享,依旧是快乐地活着。活着,为了快乐地活着,其实有千万条道路可以选择。 金童侧了整个身子,用手枕着头,眼里有些慎重:“我和她结婚以后,”嘴角一弯,金童又荡开了笑:“她只会同意我和你过夜。” 我的嘴角也挂起了笑:“你现在说得轻巧,以后可很难说。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金童用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教训着:“我说了就一定是。她,”一提到“他”,金童又弯起了眉眼,好似那个人的模样已经印在她的脑海里:“和你,是独一,无二。” 看着金童有些飘飘然的状态,好似已经陷入恋爱里的女人,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个“他”的出现。这么好的金童,让我拱手让给别人,还真有些不舍得。但是看着金童弯弯的眉眼,那眼里闪动的星子骗不了人,到时候,我也只能真心祝福。一想到我会参加金童的婚礼,看着她的手被移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我的心,莫名有些难过。 闲聊差不多结束了,体力透支的我俩简单的洗漱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入睡前,我看着金童的侧脸,每一个棱角好似精心雕刻,不知道触摸上去是什么感觉?精美的陶瓷,冰冷;雕刻的玉器,温润;琢磨的石头,沉稳。好想试一试,她会带给我什么感触?金童的在睡,我鬼使神差的从被窝里偷偷地伸出手准备一试,又止于我俩之间。醒神的我立马收回了有些放肆的魔爪,赶紧关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逛的太累了,我在梦里一个劲的跑,好似后面有怪物在追我,还不敢往后面看,怕一看,它恐怖的面目会让我失掉奔跑的力气。就这么跑,拼命的跑。前路平坦却看不到尽头。我机械的摆臂,不知道这股莫名的害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我赶上她时,一把就拉住她一起跑,她的不愿意跑,加重了我的负担,但是我不肯放手,死死地拽着她一起奔跑。后面开始发出撕裂的吼叫声,脚下的道路开始翻滚起来,我好似踩在棉花上,蹦在跳床上,没有着力点,随机的乱动。但是我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松手吧。”我在心底呐喊着:不松不松,就是不松。我就这么拽着她起起伏伏,后面的怪物依旧紧追不舍。我一个健步跃出了翻滚的道路,可是手里不知道怎么空了。当我一回头,怪物正站在她的头顶,发出得意猖狂的笑,它锋利的魔爪开始向她张开,血红的眼睛进盯着我。我站在平坦的道路上和她相差一大步。眼见她就要落入魔爪,我一个飞身又重回翻滚的道路,一把就抓住她。路开始扭曲,我们都跌入漩涡里往下掉。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来了,就回不了头了。”我们向着漆黑的深渊坠落。乘着风,我大声的吼着:“不回就不回!” 猛地一蹬脚,我从噩梦中惊醒,已是第二天了。床的另一边,金童已经不在了。我还在回味着这个惊险的梦,已然记不得梦里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我为什么抓着她不放,就连命都不要了。我的个天呀!她,是谁? 这个时候,金童开门进来,正看到我在焦急的挠头:“怎么了?不舒服吗?”金童疾步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就往我的额头上放手,焦急着:“可别感冒了。” 我推开她的手:“没事没事。”翻身下床,拖着散漫的步子往厕所走。镜子里的自己神态不佳,头发也乱糟糟的。我随口问了句:“金童,我昨天晚上打呼没?” 金童走过来靠着门,双手交叉着,悠闲的看着我:“我都习惯了。”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 下楼时,老板娘叫了声“思雨”,然后招呼我们坐下吃店里的特色早餐。小米粥,春卷,紫薯,鸡蛋,一盘泡菜。等老板娘走了,我小声的问着金童:“特色在哪?” “她们自己做的。”金童舀了一勺,慢慢的吃着。 我也舀了一勺,发现这粥熬得真细腻,春卷也软软的,下着泡菜吃,味道还不错。我端起小米粥冲着金童满意的“嗯”了几声,金童跟着笑了起来。 吃完早餐,我们又慢慢的走向银湖边,好好欣赏它的睡姿。它安静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真想让人摸一摸它那柔顺的皮毛,听一听它娇弱的叫声。我们从小道走到银杏林。两边的银杏湖挂满了黄蝴蝶,地上也铺满了金子。它是金秋最美的颜色,照亮了我们疲惫的眼睛。 我拾起一叶,将叶柄扎进圈里,又把叶子的中间撕开,一只黄蝴蝶就在我的手心展开了翅膀,随时准备离开。“金童。”我叫了一声,金童侧身看着我,我将黄蝴蝶捧在她眼前,她伸出手,黄蝴蝶飞在她的手心。我骄傲着:“这只蝴蝶送你了。” 金童细细的品味着手心里的蝴蝶,然后端着它往前走。我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嘴角似新月,心想:这个不起眼的小礼物,她是喜欢的吧。 我们沿着银杏林慢慢地走,树边是银湖,倒映在湖里的银杏更添流动性。这里没有车马喧,没有人声杂,有的只是风吹树叶的低语声,好似它们再讲俏皮的情话。连带着我们,也沉浸在这欢愉的气氛里。不说话,就这么和金童漫步,时光在流走,却不觉得浪费。 走完银杏林,我回首一看,黄色的树叶映着蓝绿的湖面,远处有一朵大云挂着,好似大师笔下的油画。陆陆续续的人在山□□上穿行,更显得这幅油画的静美。 我拍下了这幅美景,然后十分难得的在朋友圈发了图片。 金童靠近我,提醒着:“不配点什么文字吗?” 我看看手机,再看看她,脑子里一片茫然,写什么呢?这里的风景真美。这里的风景太美了!这里的风景好美。 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金童开了口:“蝴蝶缀满枝头,清波徐徐荡漾。”我朝金童看去,她十分认真的欣赏着我手机里的图片:“要不改成银杏树上蝴蝶飞,银杏树下人影落。” 我可想不出金童这般诗情画意的句子,在手机上按下了最直白的语言:“和朋友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金童在一边一字一句的读完,没有一句的点评。我却开了口:“你的话太文绉绉了。不适合我。”我按了发表,今日的朋友圈我占了一个席位。我以为金童会鄙视,没想到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我将朋友圈展示在她眼底,故意问了句:“你不觉得文案很没意思?” 金童摇起了拨浪鼓:“不会。朋友圈嘛,就是为了记录自己的点滴生活,想和朋友们分享的东西。这是你的朋友圈,你想怎么发,都可以。”陈述完,金童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我要第一个给你点赞。” 不过三秒,第一个赞是金童点的。她还留言:下次我和你再去发现别的美景。 我对着盯着手机的金童回应着:“嗯。” 金童闻声看着我,嘴角又扬了起来。我俩把手机装回包里,继续在这美丽的景色里流连。 按着饭点回到街上,我们吃过午饭,上楼睡了个午觉。再醒来,就得准备回家了。我坐在玻璃边抓紧最后的时间,努力把银湖装进眼睛里,刻在大脑里。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金童站在我身边建议着:“不如在这里个你留个影吧。”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立马坐在窗沿上,指着窗外的银湖,金童找着角度,把我和银湖都装进去。拍完后她拿给我,我又拉着她一起和银湖拍个照。我俩靠在一起,银湖在我俩的夹缝里,只留了一小块的倩影。 离开时,老板娘和思雨特意将我们送到路边。有古色古香的客栈作为背影,她俩站在一堆,好似我们才是误闯时空的人。挥一挥,大家都回到各自所属的时空。 车上,我舒适的躺着:“金童,她们是为了营销,故意穿成那样,还是真的喜欢?” 金童专心的开车,过了会儿才开了口:“你觉得她们奇怪吗?夹杂在这现代的社会里。” “不会呀。她们穿汉服挺好看。”想到她俩,我又笑着,“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你支持她们?”金童问着。 “这是她们自己的喜好,我支不支持无关紧要吧。”我坐直了些。 “的确,和你无关。”金童目视前方。 我脑子里的那栋客栈挥之不去:“她们有这方自由活动的小天地,也算是幸福的。” “她们是幸福的。”金童平淡无奇的说完,我看了眼她,她把注意力都放在开车上。 前路宽阔平坦,也没有多少车,一路开下去,十分畅通。 卧室: “秀秀,我发的图片你收到了吗?”电话那头是汪明秀的朋友。 “收到了,正在修。”汪明秀在电脑上一张张的进行调色剪裁。 “把我修高一点,五官精致点,无关人士p掉。”朋友高兴地提着自己的要求。 “老三样,知道了。”汪明秀无精打采着。但是,当她准备p掉朋友身后的有些模糊的人影时,她愣住了。虽然看不具体,但是那个人的正面、背面,甚至连侧面,汪明秀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个拿着两杯饮料的人,是?!答案有些石破天惊。汪明秀突然有了精神追问着:“你说你是在银湖拍的。” “对呀。”朋友准备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周末,去那里的人可不少。。。” “是银湖?”汪明秀打断了朋友的话,“你确定是银湖?” “是呀,我选的地方,我订的票,我怎么不确定。”朋友被弄糊涂了。 汪明秀也糊涂了,她把背景放大,放大,再放大。人物很模糊,但是可以确定,人形上,衣着上,姿态上,是她。汪明秀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老大和谁去的?老大拿了两杯,还有杯是谁的?老大真的谈恋爱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当她问我结婚的事,我本想否定,但是转而一想,我是不和其他人结婚,又不是不和她结婚。所以,不能说不结婚。她担心的问题,窗户纸捅破了,就根本不是问题。她是独一的爱,没有其他。但是,现在还没有捅破。只能保守攻略。。。 她送的蝴蝶在我的手心,好似真的一般,我很喜欢。她的朋友圈终于提到我了。“和朋友”三个字算是昭告天下,她的世界有我了,胜过任何华丽的句子。我第一个点赞,我第一个留言,我要当第一个。。。 真想让她知道徐慧和思雨的事,但是又怕她知道了,会反感,会抵触。我有些怕了。。。 ※※※※※※※※※※※※※※※※※※※※ 话中话 云朵定是没听得出来┭┮﹏┭┮ 无价 周一,很平淡的度过了。周二,金童走后,我一刻都安宁不了。手机在茶几上静无声,我一直在屋子里踱步,手指在嘴边轻咬着,心里实在是万分担忧。要是没来电话怎么办?要是通知我不予录取怎么办?今天一过,万事都成定局。是我改不了的局面。我该怎么办?孑然一身来s城,无亲无故,这么一直投靠金童也不是一回事。下一步,我该怎么走? 无数的问题在脑子里扑闪着自己的翅膀,我感觉整个脑袋都闹麻了。静不下心来,只能通过走来走去,咬来咬去,缓解自己此刻焦躁的情绪。 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安静的躺着,似乎是个看客,正在捂着嘴嘲笑着我这般傻态。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我有些冲动,想把它砸了。 我蹲在地上,靠着沙发,眼睛平视着手机,心里不停地在祈祷,希望自己能接到电话,电话那头告诉我通过面试。我把头埋进怀里,哀叹了一声:“真实度秒如年。” 突然,电话开始震动,我闻声躁动了起来,整个身子扑向茶几,双手捧起手机,屏幕上的确是金氏集团的电话,我激动地突然说不出话,愣了两秒才接通电话。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的心跟着她的声调不停的在蹦跶。她的声音似一记闷雷,又似一阵琴音:“恭喜你,云朵小姐,你被我公司录取了。请于下午三点到金氏集团的25楼人事部报道。” 差点喜极而泣的我忘了回应她,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听到了几声喊我的名字,我才从美梦中醒过来:“哦哦,哦,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我抿着嘴抱着腿笑了,笑声蹦出了口,我又一跃跳了起来,在屋子里欢蹦乱跳,口里不停地喊着“耶”,就算撞到了桌子角,我捂着肚子也是笑的。 倒在沙发上,我平复好激越的情绪,给金童打了电话。她很快接了电话,第一句话便是:“电话打来了?面试成功了?” 我“嗯”了一声:“她说让我下去报道。”说着这里,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弓着身子在沙发上转来转去。 金童第一时间送上了祝福:“恭喜你。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还不是因为有你在。”没有金童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不可能会尝试,更不可能会成功。金童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好友,更是黑暗前行里的一盏明灯:“谢谢你。” 金童在电话那头开始戏谑着:“我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你好好想想,怎么回报我。” 怎么回报呢?我开始陷入愁思里:“你想要什么?吃的、穿的、用的?不如你想好了,直接跟我说。”送礼物什么,真是不拿手。还不如直来直往,简单又省心。 金童笑着:“我想要。。。” 金童止口于“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坐直了问着:“要什么?” “什么都行吗?”金童反问了句。 我扫了下金童的屋子,脑子又过滤着自己现有的承受能力:“在我能承受的范围,都可以。”这下子金童反倒不回话了。我有些紧张的追问着:“很贵吗?” 金童笑了一声:“她是无价的。” “这么贵。”我被惊到了,“古董吗?我可买不起哟。我的卡上只有四位数的存款。”从工作开始,我每个月工资的一半是预留给了雷阿姨和雷叔叔还有给雷霆。剩下的一半的一半是代替汪玲孝敬她的养父母和预留给孤儿院的。剩下的才是我的生活费。所以从工作到现在,别看我省吃俭用的,其实存款并不多。 金童温柔的安慰着我:“你现在给我,不现实,再过段时间,你就可以给我了。” 我嘟哝着:“过段时间,它就降价了?你确定的?” 金童噗嗤笑出了声:“不是她降价了,而是,而是。反正这个礼物你必须给我预留着。” “好吧好吧。反正你自己记得就行了。”不给点东西给金童,总觉得愧对她给予我的帮助。大不了我整个月的工资都任她处置好了。 金童满意着:“嗯,我牢牢的记住了,你欠我一个无价的礼物。” 挂了电话,我开始翻箱倒柜,准备下午去报道的衣服。第一次,总得给别人留下好的印象。这套衣服,太古板;这条裙子,好冷;这件毛衣,起球了。。。几乎把所有衣服都选了个遍,还是没有挑出来。最后,只能继续穿面试的衣服。 提前半小时到了金氏集团,我站在它的脚底,它依旧那么高耸,但是我一点都不怕了。走进去,大厅里的人随时都在进进出出。保安走过来询问后,先登了个记,然后才放行。我站在电梯前,手有些紧张的提着包。虽然知道成功了,但是即将走进新的环境,面对新的同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之前的同事一样,心里泛起了一些担忧。 电梯里,看着数字在一个个递增,我的紧张感也在增加。不安让我把双手交缠在一起,心跳有些厉害。“叮”,25楼倒了,我缓了口气,从人缝里挤出去。左右一看,习惯性的往右边走去。还没有看到人影,就已经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我慢慢的移步,正巧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我一笑,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资料上,匆忙的离开。我再往前面走了几步,大大的办公室里或走动,或坐着,或打电话,或敲键盘,大约有三十多个同事。 一个女生走了过来:“请问你是?” 我收起了好奇的眼神:“我是来报道的云朵。” “下午三点报道。”她见我点了头,便把我往会议室领,“你先在这里等着。三点的时候会有人来安排你们。”说完,她礼貌性的一笑,留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我透过玻璃看着忙碌的大家,每个人步履都十分匆忙,眼神都没空顾及其他,大公司的氛围真有些紧张。不一会儿,来报道的人一个接一个都来了。有的比我年轻,有的比我年长,但是大家都是这家公司的新成员,彼此相互一笑,算是认识了。 三点整,人事部门的领导准时跨进会议室,然后一句啰嗦的话都没有,直接点完名后安排任职。我当初报考的是后勤服务部,也只有这个部门的要求最少,我正好能申请。人事部也是把我分在了后勤服务部。交代完任职,又发给我们新员工手册,里面有公司的简介,部门的概况,大楼的分布图,还有对员工的基本要求。领导又强调了几点,另一个同事逐一分发工作牌,才散会,让我们各自去找自己的部门报道。 去后勤服务部的只有我。大家乘坐一辆电梯,但是在不同的楼层分道扬镳。我在17楼出了电梯,将工作牌戴好,拿着员工手册往后勤服务部走。这里没有人事部喧闹,大大的办公室里大家正安静的坐在电脑前。我突兀的出现,引来了大家的关注。 迎着这么多的目光,我正准备开口时,一个高挑的男生先开了口:“你就是新来的吧。” 我点点头,又准备开口时,坐他对面的男生开始和他打嘴炮:“就你的话最多。” “你的话也不少呀。”高挑的男生不服气。 这个时候起总结性作用的人出现了:“你们俩闭嘴。”他一身西装革履的向我走来:“你就是云朵吧。”我二度点点头。他伸出手:“你好,我是三组的组长肖毅。” 我也伸出了手和他相握:“你好。” 他松了手,指着高挑男生旁边的位置:“你就坐张帅旁边。”张帅嚎了一声“耶”,得意的瞪了眼对面的人。交代完,肖毅就离开,刚走没多久,他又转了个身:“难得有新同事,不如我们晚上开个迎新会。”张帅立刻拍手叫好,肖毅无情的对了句:“张帅买单。”办公室立马哄堂大笑,张帅蹦了起来,追着肖毅就开始求饶。 我坐在张帅的旁边,对面的男生向我打招呼:“你好,我叫王林。” 坐我隔壁的女生也跟我打招呼:“我叫柯依依。我们都是三组的。” 我一一回笑,感觉大家都挺好的,往后的相处应该会好吧。我统一答复:“我叫云朵。就是天上的云朵。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柯依依惊呼了声:“云朵。天边的云朵。这名字真好听。” 王林接了句:“杨柳依依,你也不错呀。” 柯依依把纸团砸向王林,不悦着:“都说了,不准再提。” 王林小声的告诉我:“上次团建,她准备拉着柳枝拍照,结果掉进水里。” “诶,王林,你是不是想抹脖子了,要不要我帮你。”柯依依气势汹汹着。 王林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提了。云朵是新人,总得对我们多加了解才能增进感情。” 柯依依“哼”了一声,扭过身子告诫我:“他俩嘴都贱,你别理他们。” “诶诶。”张帅走了回来,“说他别带上我。我可是一正人君子。良家妇男。” “拉倒吧你。”王林鄙夷的笑了起来。 办公室: “萧萧,你不觉得这就是老大?”汪明秀拿着昨天害得她一晚没睡的照片向萧萧求证。 “是不是,你问问不就知道了。”萧萧把手机换给汪明秀。 “我怎么敢问。”汪明秀压低了声音,“这可是老大是私人生活。” “你都知道,还这么八卦。”萧萧拿起资料准备离开。 “可我就是好奇嘛。”汪明秀紧跟而上,“老大这段时间太反常了。天天按时回家,周末还出去玩,背着我们老笑。” “老大怎么样是老大的事吧。”萧萧把资料放在汪明秀的桌上,严肃着,“组长,资料我放这儿,你好好看,别又分了心,被老大骂。老大不可能每次心情都那么好。要是撞上老大和谁吵了架,你就得自求多福咯。” 被惊吓到的汪明秀立马从八婆切换到埋首苦干状态,入座认真审查。萧萧无奈一笑。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被录取,是在我的预料之内。既然她提出了礼物,我也不想推辞。只是,现在还不能要。。。 ※※※※※※※※※※※※※※※※※※※※ 直接点以身相许 o(n_n)o哈哈~ 海量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加入了谈话。 柯依依介绍着:“这是马冬。冬天里的一把火。” 马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一笑。他客气着:“你就是新来的同事吧。”见我一点头,他又接了句:“我们组总算有个女生了。” 柯依依开始不依不饶着:“马冬,我给你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张帅高觉着手:“我赞同马哥。”王林也举起了手。柯依依对着他们大“哼”了一声。 看着他们闹腾,我紧张的心情早就安定了。还没开始和大家正式相处,我便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环境。相互嬉笑,总比暗里针对好。 柯依依随后给我解释了我们主要做的事,然后带我参观,还顺便给我科普组内的情况。后勤服务部一共三个组,部长柳正勋。我们是三组,组长肖毅。组内五个人。大家平时喜欢开玩笑,关系还不错。 听着柯依依的介绍,我有些好奇金童在这里是什么样的,脑子一热,就主动开口问了:“这里的企划部部长是?” 一提到“企划部”,柯依依就激动了起来:“哇喔,我给你说,她可是公司里的神话。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从组长升为部长。从她手里推出的企划都得到好评。”柯依依双手放在胸口,头微微扬起,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膜拜什么:“她是我们心中的女神。” 听到金童被别人这么直白的仰慕,我真替感到高兴。柯依依又退回来和我并肩而行,接下来的话题都是围绕金童:“她呀,真是金玉其外,金玉其中。是公司少男少女的偶像。要是放在学校,她的桌上得堆多少情书呀。” “公司没人追她吗?”我就这么好奇的一问,因为在大学的时候,倾慕金童的也不在少数。写情书、买早餐、送雨伞。。。这些八卦王橙给我说了不少。 柯依依激昂的语调突然直线下滑:“女神啊女神,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柯依依紧靠着我:“我跟你说,她在企划部人称大魔头。加班被批是常态。严于律己,也苛求别人。就算项目成功了,她也极难露出一个笑脸。” 柯依依说得是金童吗?怎么和我朝夕相处的金童截然相反。她是最体贴,最温柔,最爱笑的,简直就是上帝送给我小天使。怎么从柯依依嘴里出来就成大魔头了。我有些惊诧的看着柯依依。感觉她说的和我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柯依依信誓旦旦着:“是真的。你随便问一个企划部的就知道我所言非虚。”话锋一转,柯依依又憧憬上了:“但女神就是女神,就算她再凶,我也想去企划部,被她批。对了,你怎么问起了这个?” 我怎么会问这么?我眨着眼睛,断断续续着:“就是,听说,公司企划部的人,很厉害。”说完,一阵傻笑加以掩饰。 柯依依满眼的欢喜:“当然厉害,有这么优秀的女神坐镇。” 看着柯依依那爱慕的样子,我又为金童感到高兴。毕竟人在对待工作和朋友,的确是不一样的。今天,我又从别人口中认识了另一个金童。收获多多。 下了班,我给金童发了信息说组内活动,金童十分支持,让我好好和他们打好关系。 烤鱼店里,肖毅带领大家向我敬酒,第一杯表示诚意,我喝了,但是我刚放下杯子,就举手,有些为难的请示着:“那个,我不常喝酒。最多两杯就倒了。所以,我可以以茶水代酒吗?” 大家相互对视,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肖毅的身上。肖毅把袖子撸上去,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好,张帅喜欢喝酒,以后他帮你都喝了。” 张帅立马叫苦:“肖哥,怎么又是我?” “你不服气?”肖毅瞥了眼张帅。 苦瓜脸的张帅瞬间变成向日葵,对着肖毅灿烂的笑着:“怎么会,肖哥既然发话了,我自然得听命。”说着,张帅就把我跟前的酒瓶子拿到他的跟前给你倒上。 王林一招手:“老板,来瓶矿泉水。” 柯依依委屈着:“为什么云朵来了你们就这么护着她。我说不喝,你们怎么就不给我挡酒?” 马冬哈哈大笑:“你别装小清新了,哪次不是你把我们喝趴下了。”说着,马冬就递了瓶酒给柯依依:“给,你个酒桶。真不知道你的胃怎么长的。看上去小小的,这酒量,我佩服。” 被夸的柯依依立马拽起来:“姐这叫海量。” “对对对,你海量,我们小溪。”张帅附和着,又调皮着,“求姐帮我喝一瓶呗。” “要帮也是帮云朵,帮你做什么。”柯依依拍了下我的肩头,看着我豪言道,“云朵,别怕,我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你不喝,我替你喝。” “所以我说,我们组总算有个女生了。”马冬吃了口鱼,喝了口酒,笑着。 柯依依又重重的拍了一掌在马东身上:“诶,你想好了再说。” 马冬摸着被拍的地方哭诉着:“就说这一掌,哪个女生这么大的力气。” 柯依依一哼,其他人都笑了。服务员把水拿上来,王林放在了我的边上。本以为会被调笑的习惯却在这吵吵闹闹中化解了。我便真的以水代酒和新同事们开启了吃喝模式。没有了压力,第一次,我觉得和同事出来时间很爽的事。听着他们相互调侃,笑料一个接一个,我的笑声也越发的爽朗。 闹了十点过,张帅喝的有点微醉,被王林架着。肖毅、王林和张帅一条路线,先走。剩下的我们各自打了个车回家。我被柯依依拉进了三组的群。 还没有到家,王林就发了信息:张帅已经被我扔在了他家大门口,任务完成。 肖毅鼓掌,柯依依送花,马冬表扬,我也送了支花。接着,肖毅到家,柯依依到家,我也到家了。最后是马冬到家。肖毅总结发话:大家洗洗早点睡,明天接着干。 我看着大家的回信进门,没注意守在客厅的金童。金童有些不满的问着:“看什么这么入迷?” 我这才抬头看到金童:“你还没睡呀?” 金童瞅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了。你再回不来,我都准备去接你了。” 我立马把手机收了,往金童身边一座,开始了重点话题:“你不能去接我。” “为什么?你怕他们发现我们认识?”金童有些失落着。 我憋着嘴,不敢直视金童:“之前待的公司,就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有些风言风语,所以,我不希望现在也变成这个样子。对你,不好。” 金童将我抱住,她温柔的声音在耳畔:“我明白。你不希望大家揣测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进的公司。好的,在公司我会注意的。工作上,我们是同事;工作后,我们是朋友。” 我抱着金童,心里舒展开了:“谢谢你,金童。” “但是。”金童又板正着脸,“下次不能这么晚回家了。不然,我真的会去接你。” 我已经得了便宜了,只能卖乖的点头:“好的,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担心。” “那你今天感觉如何?”金童用手撑着沙发靠着。 我眉飞色舞的向她讲述我们部门我们小组,还有他们的那些笑料。看着金童在笑,我感觉自己的负罪感也轻了不少。 就这么,我和金童开启了一道上班的模式。只是,我们一同出门,她开车上班,我坐公交。我们在电梯里挥一挥衣袖,带着彼此的美好祝愿。早餐,谁起得早,谁做。多半都是金童做。午餐,公司有食堂,品种繁多,味道不错。晚餐,只要不聚餐,我都会回家和金童一起做。有时候她炒,有时候我炒。大哥不嫌二哥,将就着吃。晚上,我们一起追剧看书听音乐,再摆一摆公司的闲事。一天的生活充实而又美好。比我在c城幸福多了。我觉得听了金童的话,回到s城,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很快,周末到了,我们准备驱车去郊外走走时,金童因为一个突来的电话,回家吃饭,不得不丢下我一个人在家。这么多天了,总算是听到金童提起家了。我才记起她的家本就在s城。只是金童从来不提,总是和我在一起,让我已经忘记了她不是异乡人。 唠叨女金童出了门,又在电梯前提醒着:“外面天太冷了,你一个人不要出门,晚上我就回来了。想吃什么叫外面。” “我知道啦。我会注意的。”看着电梯门打开了,我把金童推了进去,“开车小心。”金童有些惆怅的点点头。 正准备回家时,刘阿姨走了出来:“云朵,周末了,不出去约会呀。” 我趁金童不在又皮了一下:“男朋友要回家吃饭。” “那你怎么不一起去。”刘阿姨提着垃圾袋往楼梯走。 我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作死,只能用另一个谎言弥补:“我还没有准备好。” 刘阿姨走过来关切着:“见家长可是大事,是得好好考虑。女生嘛,总要矜持些。你做得对。” 撒谎还得了表扬,我抿着嘴,不好意思赶紧回屋。 饭厅: “a城的企划如何了?”金鹏坐在主位。 “下个周就能出来了。”金童面无表情的回答。 “金童难得回来,别谈工作上的事了。”金夫人打断俩人冰冷的对话,“金童,吃鱼,这是你郑叔叔送来的。”见金童挑了一块,金夫人顺势说了:“金童,明天你郑叔叔过生,你也去吧。”见金童抬头,金夫人笑的端庄:“今晚你就别走了。明天我带你去参加晚宴。” 金童本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毕竟,现在她还没有说no的权利。她瞟了眼长长的餐桌,金阳走了,又空了一个。 金童的日记节选: 当初投简历,我特意让她投后勤服务部。三个组,指标给了三组,肖毅为人和蔼,手下人也不勾心斗角,很适合她。。。 太友好的同事会让她忘了我还在家等她,我有些后悔给她找了个安全屋。。。 独留她一个人在家,我有些辗转难眠。。。 ※※※※※※※※※※※※※※※※※※※※ 同是一个人只是人前人后你的专属^_^ 豆浆 接下来的时光,我正如金童所言,乖乖的待在家里看电视,睡觉,看电视,睡觉。一醒来,天都已经黑了。再看时间,十点过了。金童的信息来了几个:记得吃饭。吃了没?没吃厨房还有泡面。我今天不回来了。一个人在家记住锁门。早点睡。 看着最后一条信息,我心里有些酸酸的。环顾着屋子,突然感到有些寒意。我关了电视从沙发挪到了床上,就算盖着被子,我都觉得寒意不减。金童说早点睡,这么冷的被窝,我可真睡不着。我翻来覆去,坐起躺下,不知道如何是从。 电话响了,我接通电话:“喂。” 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没有睡?” 对于金童的抱怨,我有些无奈,但又不好说没了你暖床,有些睡不着,只能扯着其他话:“还不困。准备再看会儿电视。” “时间不早了。”金童就像一个长辈,在耐心的诓着小孩子。 “明天又不上班。”我躺进被窝里,总算是感到了被窝的暖意。见金童没有说话,我问着:“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我。”金童沉默一会儿才说:“明天有个伯伯过生,我得去。” 虽然我心里有些失落,但是面子上还是得鼓励她这种敬老的品德:“应该去的。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家的。”什么时候,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了?在不知不觉里,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就开始用“家”来形容它了。 “嗯。”金童尽量安抚着我,“明天拜完寿,我就回来了。” 我也“嗯”了一声。心里有了底,明知道会很晚,但算是有了期待,总觉得有了找落。 挂了电话,我翻看着手机里和金童在银湖的照片,她总是把手举得高高的,让我俩都能装进镜框里。都说站在后面的人是个心机婊,显脸小,但是我却不觉得自己是在耍心机。因为,我和她,不需要耍心机。正是如此,金童才会乐此不疲的照出大头脸。我对着大头脸笑着:“要是我把你这张照片公布在公司的内网里,看你怎么继续当女神。”金童的五官很精致,搭在一起,美不胜收。我看着看着就开始自言自语着:“真想见见你的妈妈长什么样,才能把你生的这么漂亮。”虽然金童不在,我只能堵照思人,但也慢慢睡去。 次日,没了闹钟,没了人叫,我赖在床上不肯起。从自己这头翻到金童那边,又从她那边滚到自己这头。一个人自娱自乐着。好不容易起了,走到厕所,拿起牙刷,看着另一只挂着的牙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寂寞。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 为了不让这样的孤寂袭卷全身,我立马穿好衣服选择外出。没有金童在的屋子,真是静的可怕。之前和张小萌廖正一起住,他俩不在,也未从这么觉得。我把手都揣进兜里,还是感觉少了些什么。手指冰冷,我握紧了拳头,王橙告诉我,这样容易热和起来。走着走着,我总算明白了,是少了另一只暖暖的手心。不需要我自己捂热自己。 坐在豆浆油条店。我要了一份,几大口豆浆入胃,整个身子算是回温了。短信来了,一看,是金童:起了吗?天这么冷,喝点热豆浆。小区出去二十米。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汤勺,十分惊讶这条来得巧的信息。我左右观望,确保没有看到金童的身影,才照了张发过去:你才说,我就已经喝上了。这也太心有灵犀了吧。 金童立马笑脸回信:心有灵犀不好吗?说明我懂你。 其实和金童相处的日子比起张晓月和冉然,真是零星的时光,但是我总觉得金童却比她俩更懂我。每次和金童在一起,我都感觉打从心窝里渗出的暖意。把豆浆往嘴里送,我慢慢的发过去:原来你是属蛔虫的。 金童用了个无语的表情回应。我却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手机笑开了。 吃饱了,喝暖了,我开始在街上溜达,虽然有点冷,但是总比在家无所事事好。正好溜达到超市,我走了进去,推着个小车,开始采购,嘴里碎碎念着:“金童喜欢吃。这个金童喜欢。金童好像不喜欢吧。”从零食到食材,从蔬菜到肉类,从饮料到牛奶,我闲得无聊,一一对比,一一挑选,只为了以“金童”为中心,达到最优结果。 结算时,看着两大袋东西,我有些惊叹自己的购买能力,不知不觉就累积了这么多。左一袋,右一袋,两袋相差不多,都勒得我的手痛。但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再重也要提回家。 好不容易提到家门口,又遇到出门的刘阿姨。这一次她的重心没有在我,反倒是很自然的切入到另一个人身上:“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叫金童帮你?” 我也很自然的回应着:“她回家了。” 刘阿姨走进一步:“金童有男朋友了吗?”正在找钥匙的我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刘阿姨抓住了空隙:“看样子还没有,要不要我给她留意一下。我们学校很多年轻老师,可好了。” 我打断了刘阿姨的话:“不用了。” 刘阿姨叹了句:“家里人给介绍了吧。” “家里人”三个字让我浮想联翩。和刘阿姨告别后,我把东西提到厨房,心不在焉的全部往冰箱里放。挤不下了,掉地上了,我才发现自己走大神了。看着撒了一地的豆子,我叹了口气,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捡,脑子里还是在琢磨着:金童回家,不会真的去相亲了吧。 一个人的生活草草而过。我抱着平板刷着八卦,看着这个女明星又爆恋情了,那个男明星又出轨了。照片上的男男女女环肥燕瘦,姿色都不差,但是比起我们金童,可是差多了。手痒之下,我输了“金童”二字,网页瞬间切换,标成红色的金童新闻不少。以金融财经为主。有采访,有介绍。大家都避而不谈她的“金”,对她这个人很是认可。我一页一页往下翻,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金童这几年在金氏集团的佳绩。还有她荣升部长的专门报道,可谓是年轻有为。不苟言笑的她真有几分女帝的感觉。 零零星星的新闻里,我才知道金童是金氏集团现董事长金鹏的三女儿。金童披着硕士海归的光环,成了当下最热门的青年才俊。我又专门搜了金鹏,都是以他的工作报道为主。金鹏和金童,一丝不苟的样子真有几分像。至于她的姐姐,妈妈,报道就更少了。只是只言片语里可以了解到金童不是正出,而是私生女,生母不详。 回想着金童不愿提及的“家”,想着她接电话时避开我那冷淡的神情。我把平板抱在怀里,“私生女”三个字刻在我的脑子里。不知道金童对这个称呼是如何应对。 我小的时候,因为这三个字,可没少被欺辱。同学们的嘲讽,老师拐弯抹角的安慰,雷阿姨眼里的不悦,就连雷叔叔眼里的泪光,曾经都是一把把利剑,插向我弱小的心灵。那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叫“私生女”,只知道被骂了,被贴上了不好的标签。在学校,和我交好的同学开始不理我了,作业被撕,书本滴墨,桌箱里有垃圾,老师可以解决一次两次,但是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去告状,愤怒开始化成隐忍,最终成为心里不可说的黑暗角落。在雷叔叔家,雷阿姨拒绝我靠近雷霆。那时候的我,感觉这三个字就像是死鱼,散发着恶臭,而这股恶臭一直缠着我,让别人不想靠近我,也让我不敢靠近别人。懵懂的小学过后,骂我的人分散了。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好玩似的八卦了一次,我这个身份又得被人重新贴上。渐渐地,我的周围,拒绝有人靠近。除了张晓月冉然和汪玲。大家也视我为异类。甚至到高中,我这个骂名也没有完全被遗忘。只是我,不那么在乎了。眼里只有高考分数,心里只有可期的未来。 想不开的时候我总问自己:我就是个私生女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这个私生女一没有抢二没有偷,凭什么被这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当着面揶揄鄙视。 我躲在被窝里哭过,对着苍天嚎过,也拿过刀企图来上一道。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人生,我最终放下了。人生是我的,我要走出这里,我要走出狭隘的世界,我要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没有恶名、谩骂,只有简单生活。 黑暗里,听到开门声,我鞋也没穿就跑了过去。灯没有开,但是我知道是谁。我抱着她,紧紧的抱住她,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不能对她说。这是我的伤痛,不一定是她的。但是此刻,我只想这么做,心里的伤痛才会好一些。 “怎么了?”金童迟疑着还是抱着我。 我忍住咽喉的哽咽,告诉她:“我想你了。” 金童摸摸我的头:“我回来了。” “嗯。”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两心依偎,给予彼此温暖。我把眼角的热泪擦进她的衣服里。 宴会厅: “那就是金家的三女儿。”一个阔太太和其他阔太太端着香槟远观着跟着金夫人的金童。 “就是她。” “听说郑家有意。” “怪不得,金夫人带她来了。” “那也得郑夫人看得上。” “说的也是,郑老爷有心,郑夫人也有一票否决。” “郑家的哪个儿子?” “二儿子呗。” “那就有希望。郑家的小儿子,郑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郑二少呀,那个纨绔子弟。我才不会把我女儿嫁给他。” “哈哈,所以金三小姐来了。” “跟她妈一个样,一脸的狐媚相。” “小声点,她们过来了。” 当金夫人领着金童走过来向阔太们打招呼时,刚才的话题大家闭口不提。大家又是一副端庄和善的笑脸,夸着金童这里美,那里漂亮。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为了晚宴,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小道一根都发丝都不能有误。所以,我讨厌参加。但是,我不得不参加。到了宴会场所,果然,大家都是一副道貌岸样子,个个戴着面具,虚伪的笑着。我真想早点离开。。。 一回到家,灯还没开,就被抱住了。我还以为她已经睡了。她说想我了,第一次,她说想我了,主动说想我了。我高兴地想把她抱起来,但是我克制住了。我感觉快了,生活因为有了她,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 可怜的云朵摸摸 安慰 金童开了灯,我仰头就是对她一个大大的笑。希望自己没有遗留下泪痕。 金童又揉了下我的头:“不过才两天没见。”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何三秋。算来我们可是六秋。你说想不想。”我嬉皮着松开了金童,踏着欢快的步子往厨房去,打开冰箱门,我拿了两杯冰淇淋出来:“我下午买的。” 电视机前,我俩各端一杯冰淇淋,用汤勺挖着,认真的追着韩剧。突然,金童的勺往我的杯子里挖着。我看了她一眼,她眉眼弯弯:“我就尝尝。” “我也要尝尝。”说着,我也往她杯子里挖去。就这样,我俩端着自己的,吃着别人的,一口一口比着吃。吃的不亦乐乎。 “你个小馋猫。”金童放下将勺子放在杯子里,然后用指腹在我的嘴角轻轻一擦。我看着她把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舔着,突然感到咽喉有些口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金童笑道:“别浪费了。”说完,她又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冰淇淋。 我却没有把视线收回来。脑子里定格在她那不浪费的行为上。看着她把勺放进嘴里,看着她吞咽的动作,感觉这个场景被延迟放慢,我感到有些燥热。为了降热,我扭过头,舀了几大勺冰淇淋往嘴里塞。 冰淇淋吃完了我,我们才开始洗漱。金童先洗。等我刷牙的时候,看着金童的牙刷上还有些水渍,心里莫名的高兴。今晚比昨晚睡得好,不只是被子热和了。 新的一周开始了,我们新的轮回也开始了。每天起床吃早饭,告别上班,工作到中午,食堂吃饭,办公室小憩,继续工作到下班,回家做饭,然后休闲娱乐在睡觉。感觉每一天都差不多,又每一天都不一样。 比如,周四的中午,我终于在食堂看到了金童。她和她的同事坐在一起,还在激烈的讨论着。和我一起的柯依依咬着我的手,指着左前方的他们,激动着:“那就是我的女神。中间那个,穿白毛衣那个。她可真是不施粉黛都美爆了。” 我的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当然了解柯依依的话。毕竟,我每天都能近距离的观察金童。她五官本就很好,不需要过多的修饰,自然天成。今天她穿的毛衣还是我给她挑的颜色。我还知道她的内搭是什么颜色。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小邪恶,我噗嗤笑了,喷了些饭出来。 柯依依将水递给我:“云朵,你怎么了?” 我摇摇手,喝了口水,可不能把脑子里想的说出来:“没事没事。” “呀。”柯依依叫了声,我抬头看去,柯依依委屈着,“她就这么走了。怎么不再多吃点。” “我也觉得她有点瘦。”我望着金童,直到她消失。 “穿衣服才好看嘛。”柯依依专注着自己的手机。 我撇过头去,发现她的手机里正好把金童的背影照了下来。我惊叹着:“这么照,真的好吗?” 柯依依骄傲着:“有什么不好。大家都照。她的衣品可是大家学习的范本。”说着,柯依依开始向我分享她收集的金童的照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各个角落的金童,各个装扮的金童,真所谓是只要在公司,就没有金童的藏身之所。她走路、吃饭、喝茶,甚至开会都有。我对柯依依投去了惊叹的眼神。她高昂着她下巴向我炫耀着:“这可是我们女神后援团的杰作。” “女神后援团?”我差点没噎着。公司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怕被按一个玩忽职守,懈怠工作的罪名。 柯依依把手机递给我:“我们有个专门的群,里面都是金童的小粉丝。她的喜好,穿什么,都是大家谈论的话题。” 我看着这个群,里面的确大多数都是以金童为话题。从他们的言语里,可以看出他们对金童的仰慕。不知道这个群被金童知道了,会被怎么处置。 “要不要我拉你进去?”柯依依抖动着她的眉毛。 我想了一秒就使劲点头,这么好的机会让我更全面的了解大家对金童的看法,何乐而不为。如果有人对金童有了异心,我也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不过三四秒,我就被柯依依邀请进群,她在群里吆喝着:我又拉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妹纸进来,大家多多关照。 接着是一片欢迎。然后趁着午休,柯依依把刚才照的照片发进去,大家开始了对今日金童的评头论足。更有甚者,立马从万能的淘宝上找了相似链接。这些神操作,让我刮目相看。 柯依依又推了下,挑逗着眉毛:“怎么样?” “请收下我的膝盖。”我用食指和中指在桌上对柯依依跪拜。柯依依开怀大笑。 闲暇无事,我给金童发了一信息:你今天这间白毛衣多少钱? 金童没有正面回答:你想要?这件送你,正好我还想试一下蓝色。 我回过去:你的号,我穿大了。 金童回着:买小一号送你。 我摇着手:不用,就问一问,我在淘宝发现了同款,想对比一下。 金童回着:你把链接发给我。 我从群里把链接转发给金童。不一会儿,金童回信:这是高仿。 我猜到了,发了几个笑脸:不出所料,我就看看。 金童又发了一句:发了工资,我们去买衣服吧。 我回了个:好的。心里却在想着得请金童吃饭了。 自从加入了女神后援群,我的生活更加的多姿多彩。里面的小粉丝有男有女,今天对金童称赞,明天又抱怨这样的领导好疲惫,后天又开始祈祷女神的风暴来得再猛烈些吧。以至于我光看着他们的聊天,都觉得其乐无穷。 “你在看什么,这么高兴。”金童正戴着圆框眼镜看书。 在公司,金童基本不戴眼镜,要戴也是隐形眼镜。以至于连群里的粉丝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女神还有这么斯文儒雅的一面。昏黄的灯光下,金童的头发散落着,黑边的圆框眼镜架在她高挺的鼻子下,她的眼神专注在书上,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一缕头发落在书上,她用手随意的往后一梳,尽显柔光下的静美。 突然,我的头被金童的书砸了一下,我疼得回了神,眼前的金童用食指抬了下眼睛,有些困惑的看着我:“你发什么呆。”她的书放在膝盖上,大长腿已经延伸到我的地盘了。 沙发另一头的我坐直了,恍惚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梦幻这些做什么,真的是被她的小粉丝们带歪了。现在随便一个镜头,总是不自觉的给金童加上滤镜,美化美化再美化她的美。我假意咳嗽了一声,问着她:“金童,你知道自己在公司人气有多高吗?” 金童把眼镜摘下来和书一起放在茶几上,然后伸了个懒腰向我靠来:“我在公司有人气吗?” 斜眼就能看到肩头上的金童,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巴。群里的人曾把她的五官和女明星进行对比,证明她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用实力说话。我抖了下肩,金童却赖着不撤,还伸手抱住我:“他们不都是叫我大魔头吗?” 我问着:“这你又还知道?”想起了群里的一句话:金童是天使和恶魔的完美融合。 金童抱着我撒着娇:“我不凶,他们怎么服我。我也是有苦说不出。”说完,金童抬起头,嘟着嘴,眼里闪动着十分委屈,娇弱着:“当恶人可不容易了,云朵,求安慰。” 我满头黑线,这样的金童要是发在群里,肯定要爆了。我用手摸了摸金童的头,十分无奈的安慰着:“知道了,知道了,辛苦你了。” 金童又十分乖巧的抱着我回应着:“有你的安慰,不辛苦,不辛苦。” 真是个小孩子。我心里这么想着,嘴角跟着甜了起来。 趁金童洗澡的时候,我刷着群消息,大家都在猜测金童明天会穿什么。我朝金童的衣柜走去,打开她的衣柜,里面根据颜色款式收拾的整整齐齐。我隔着门问着金童:“金童,你明天准备穿什么,我先给你拿出来。” 金童想了下:“紫色那一套吧。” 我跑到衣柜前,寻觅着紫色的衣服,是一件浅紫色的毛衣,下面配着一条深紫色的长裙,上面还缀满了星星。我立马在群里发了条:白色黄色驼色红色她都穿过了,可能是紫色。 大家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柯依依还和我赌上了一包薯片。我笑着将金童的衣服拿出来,满意的打量着。 金童一进来就看着犯花痴的我:“喜欢吗?喜欢我给你。” 金童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把衣服往她身上比了比,赞叹着:“你是被上帝亲吻过的人吗?穿什么都好看。”一抬头,我看到金童两颊绯红,连带着耳根都红红的。 “你觉得我好看吗?”金童躲开我眼睛发问。 我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你可是我们那一届的院花,能不好看?” 金童走了过来,有些急促着:“我问的你是。你觉得我好看吗?” 会所: “你听说了吗?上周的郑家寿宴,金童去了。”宣幂喝了口咖啡,悠闲的欣赏着自己才买的蒂芙尼钻戒。 “听我爸说了,郑家想和金家联姻。”凌佳嘉翻看这个月的账目。 “你说,要是郑家知道了金童是个。”宣幂还没有说完,就被凌佳嘉锋利的眼神截断了。 “你最好守口如瓶。现在我们跟着她分羹,要是她倒了,我们也跟着遭殃。”自从凌佳嘉被她爸压着回公司上班后,更加明白靠山的重要性。 “知道了,知道了。”有些玩世不恭的宣幂把手机拿出来继续挑选自己心爱的包包,“这么好的靠山,我还指望她能嫁进郑家。” 凌佳嘉给宣幂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宣幂得意的挑了下眉。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们的日子过得很生活化,越生活越真实,越真实越依恋。我敢保证,她再也遇不到生活能这么切合的人了。习惯会让她慢慢喜欢上的。喜欢到舍不得放手。。。 别人的目光我不在意,我只在意她一个人的。她的一个肯定,胜过整个世界。。。 ※※※※※※※※※※※※※※※※※※※※ 小粉丝们赶紧抱好云朵的大腿^_^ 真笨 一转身就看到高挑的金童有些含羞的模样,还真是难得。我便好好打量了她一番。才洗了头发的她发尾还有些湿润,把平日里的骄傲滋润了些。可能是才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她的脸颊被蒸的微红。微微低着头,闪动着漆黑的羽翼,不敢与人直视。圆领口的睡衣正好把她的锁骨凸显出来。她在我的注视下,她的绯红更红了,就像大红苹果,可以咬来吃了。 我弯起嘴角笃定着:“好看。”无论金童是青苹果还是红苹果,我都觉得很好看。这样不施粉黛的美,自然的美,纯粹的美,美得让人甘愿陶醉。就像银湖边的那片银杏湖林,我至今都记得它的美。 听了我的回答,金童满意的弯起嘴角往床上走去。我也踏着欢快的步子走过去,还皮了一下,故意从金童的身上滚过去。屋子里,霎时间又是欢声笑语。 次日,金童的确穿着那一套衣服上班了。当金童的第一张被发在群里时,我拿着手机在柯依依的眼前摇晃,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薯片薯片薯片。” 柯依依亲眼目睹惨败的结果,撇着嘴无奈着:“知道啦,中午就给你买。” “什么!我也要。”一旁的张帅蹭过来,还得意的冲着柯依依挑眉,“听者有份,这是规矩。” 柯依依将手中的笔扔向张帅:“我的计划你刚才也听到了,还不赶紧做一份。” 张帅把手放在耳边,装作身处山林喊着:“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然后灰溜溜的回自己的位置做自己的工作。 柯依依瞪了张帅一眼,然后一把拉住我,十分钦佩着:“看不出来呀,云半仙,你还有这功能。那你掐指算一算女神明天会穿什么?” “不要意思。明天周末,暂停营业。”我摆了摆手,“想要预知后情,周一请早。”接着,我也得到了柯依依的一个瞪眼。我憋着笑,给金童发了条信息:明天周末,我们干什么呢? 金童严肃着:上班时间就开始讨论放假的事,我要投诉你,不务正业。 我摆着头:投诉丢了工作怎么办? 金童笑着:我养你呀。 我也笑着: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去投诉吧。 金童赔礼:算了算了,还是你投诉我,你养我吧。 我惊讶着:你这么高,养不起。 金童水汪汪着大眼睛:不高不高,我可以蹲着,你伸手就可以摸到我的头了。 我哈哈大笑:金小盆友。 金童十分配合着:云朵姐姐,小盆友明天想去吃榴莲。 我以ok结束了这欢快的聊天。虽然我们同处一栋楼,却不在一层楼。虽然我们不在一层楼,但是我们只有几层楼的距离,比起c城,可要近多了。 中午,柯依依午饭都不吃了,拉着我就去买了薯片,以表诚意,还各种味道来一包。坐在靠窗的高凳上,柯依依问我会跳舞吗?我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柯依依在手机上记录着,我好奇的看着。 弄完,柯依依将手机推至我的眼底:“这是年会节目安排。你跟着王林站后面。” 我看着三角形的排列,脑袋里突然想起了肖毅前几天的一句话:“年会在即,你们看着办。” 我后知后觉的惊呼着:“我以为算了。” “我们组都算了两年。”柯依依无奈的将手机拿过去,“一组二组都表演过,今年必须该我们上了。上半年免费培训过交际舞,大家都会,准备跳这个。” 我满头黑线。因为这个“大家”不包括我。听闻这个噩耗,我整个下午都没了工作的积极性。柯依依临走前安慰我:“没事,王林也不会。你俩在后面随便走走,别摔就行了。” 王林临走前也来安慰我:“没事,我四肢不协调。我俩跟着他们在后面乱走,别摔就行。” 看着大家都走了,我哀叹一声,只能也走了。 周六午休后,我和金童到购物中心先到各大商场慢慢的转悠。金童陪着我给我选了好几套衣服。最后,我忍着头痛给自己买了一套,她也给我买了一套,说是恭喜我入职。对于金童已经买单的好意,我不得不接受。只好在心里又记上一笔她的好。 我们坐在榴莲小站吃网红榴莲千层蛋糕。一个蛋糕,两个人吃。你一口,我一口,吃一口,看一眼,看一眼,笑一笑。这一个小小的千层蛋糕,就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美好的周末。不需要铺满的美食,不需要坐满的人。就一个金童,几声欢笑,足以让我的周末缀满精彩。 除了蛋糕,还要了特色的榴莲奶茶。正可谓是一次性吃个够。我渴了口奶茶又特意问了一遍金童:“你想要什么?”潜在意思是:我发工资了,总算是个有钱人了。 金童将叉子放好,然后看着我:“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吃了口蛋糕,榴莲的香味溢满口腔。我很庆幸,我俩都喜欢吃。 金童交叉着双手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可是。” 我皱起了眉头:“它还没有降价?” 金童笑了,伸过手来摸着我的头发:“不是。” “那是什么?”我又吃了口,真是太好吃了。 “再晚一点跟你要。”金童嘴角一弯,结束了这个话题,“时间好快呀,你都入职一个多月了。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了。” 一提到元旦,我就想起了柯依依对我说的话,立马追问金童:“听说公司到了年末要搞年会。还要表演节目呀?” 金童眼咕噜一转,然后双手放在桌上微微向我倾来:“你们部门准备什么?” 我喝了口奶茶,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他们说跳交际舞。” “交际舞?”金童坐直了看着我,我无奈的点点头。金童又追问着:“你和谁跳?” 我愁眉苦脸着:“我同事。” 金童面无表情的喝了口奶茶:“他叫什么?” 我摇着吸管,十分伤脑筋着:“重点不是我和谁,是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金童将奶茶放好,十分真诚的看着我,“基本的交际舞步,我还是知道的。” 我有些犹豫的看着金童,心里在琢磨着要不要学,毕竟,我可是零基础。金童友情提醒着:“第一次年会,你还是积极参与比较好。” 我哀叹了一声:“就是这么想,所以很为难。” “没关系,有我在。”金童拍拍自己的胸脯,“把你的手交给我,我带你惊艳全场。”说着,金童就把她的手伸出来。我考虑三秒,还是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了。 一有了目标,金童连晚饭也不吃了,拉着我就回家。刚进家门,把东西一放,金童就开始付诸于行动,将手机连上音响,一个潇洒的转身,就把手身在了我的跟前:“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庆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我憋着笑,微微欠身,将手放在她的手心上。她便一拉,我往前走了一步,我俩不过咫尺之隔,她的呼吸正好打在我的脸上。她一只手搂着我的背,一只手牵引着我的手延伸出去,就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一抬首,我俩四目相对,优美的音乐在耳畔响着。 金童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你的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我很乖的照着做,金童轻如春风的声音又吹进我的耳朵里:“你跟着我。我往前,你往前。我往后,你往后。”我还没弄懂,她就往前走来,我匆忙的后腿。她又往后走去,我也是脚步混乱的跟着过去。 我感觉金童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我是一只笨拙的小鸭子。直接拉低了金童的水准。不出三步,就慌忙的踩了金童。我一个劲的在说:“不好意思,对不起。”配着舒缓的音乐,真是十分不恰。金童面不改色的提醒我,可我越跳越慌,就连左右都分不清了。连踩了金童几次,心里十分慌张,一错又错。 “对不起。”这一次,我直接破罐子破摔的扑在金童的怀里,简直不好意思看她那张善解人意的脸,心里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气氛,有些堵得慌。 金童也停下了步子,抱着我轻摇着,她的音调又低了些:“你已经很好了。我第一次的时候,比你还严重。真的,没事。” 金童的话比蜂蜜还要甜,甜的我心头有些酸:“金童,我真的好笨哟。” 金童停下了动作,慢慢地捧起我有些羞赧的脸:“真的没事。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学跳舞,就没有哪一天身上没有伤。这里的淤青消了,那里又有了。一年到头,身上都有膏药的味道。大家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是真的。你才开始学,别给自己压力。” 这还是第一次听金童说起她的辛酸史。大家眼里的女神,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辛苦。我的心里真有些不忍。 金童依旧捧着我的脸,越靠越近,近到我俩的鼻子都要碰到一起了,我不知为何慌忙的眨着眼眼睛,心跳有些慌乱,忘了向后躲开。就差一毫米时,金童止住了,我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感觉自己不敢随意呼吸了。 金童那如春风般的声音吹拂着我的心池:“所以,我真的没事。” 看着金童含笑慢慢退离,我却觉得有颗小石子已经掉进了心池里,荡起阵阵涟漪。当金童的手撤离我已经红彤彤的脸颊时,我差点拉住她离开的手。为什要去拉,拉住干什么?一时间,我的脑袋空白了。 高尔夫球场: “二少,听说你要和金家三小姐结婚了。”一个眼镜男身子一扭,流畅的挥了一杆,高尔夫球一跃到了另一个小山丘。 “你们倒是厉害,比本少爷我还了解我的事。”郑二少也不甘落后,挥了一杆,紧追而上。 “你们不是在你爸的寿宴上见过了吗?”另一个健壮男加入这个话题。 “宴会上见过的多了去了。一一纳入后宫,我倒是愿意,就怕她们不愿意。”郑二少撑着球杆眺望着远处。 “一屋子的女人,你不嫌吵。”眼镜男调侃着。 “不怕吵,就怕不吵。”郑二少笑着,“我现在那两个,太谦让了,一点趣都没有。” “那是你御妻有方。”健壮的男生笑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安抚的,她们都不闹。” “想知道,拜我为师呀。郑二少说笑着。 “算了算了,我那个可比你那两个加起来都凶。”健壮男耸了耸肩。 出了名的花花二少郑二少得意的鄙夷了他一眼,领着大家一起往前走。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快到希望它慢点,慢点,再慢点。感觉好多时光都没有和她好好度过。。。 我知道她不注重穿,但是女生的衣柜还是应该有几套像样的衣服。她难得买了一套,我以恭贺的理由硬送了她一套。我有足够的能力养她,但是也尊重她的生活方式。。。 知道她要和别人跳舞,我很气,但只能自己忍着。她不会跳交际舞,我很乐于教她。至少,她的第一次,还是属于我的。手与手的触碰,眼与眼的对视,不知道心与心有没有更近一步。。。 ※※※※※※※※※※※※※※※※※※※※ 你不笨怎么突出她的好^_^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刻意 当金童再一次把手放在我的背上,拉起我的右手,眉目之间是清晰的浅浅笑意,我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这样的异样我不是第一了。错开她的眼神,我有些神色恍惚的跟着她继续跳。至于跳成什么样,我好似没有精力去在意。只想压抑着内心的焦躁,在心里重复的叨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心里的悸动直到音乐结束,都没有消散。害得我慌乱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拿,就去洗澡,消热。 喷洒的水将我的燠热慢慢带走,我焦躁的心也缓缓回稳。可是当我伸手去拿睡衣时,挂钩空空如也,猛然间才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我将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观望着,小心翼翼的呼唤着:“金童,金童。”金童一派闲适的从卧室走出来。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歪着头,有些娇羞的看着她:“我的睡衣。” 还没等我说完,金童从身后将睡衣递了过来:“你也太大意了。” 我点头受教,羞红了脸抓过睡衣就把门猛然关上,靠着门,捂着衣服,心跳又有些猛烈。 为了平复心头的焦躁,我躺在床上,拿了本专业书,还没有翻几页,眼皮就开始抗议,眨着眨着,扑通,就向周公投降了。 梦里,换我牵着金童在舞池里跳舞。周围没有人,耀眼的灯光把会场照的通亮。金童一袭银色的礼服,耳坠上缀着洁白的珍珠,红嘟嘟的嘴唇。轻快的音乐在会场跳跃,我领着金童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梦里的金童比我矮一些,我的手在她的腰上,她的手在我的手心。我俩步调一致,踩着乐点,仿佛一对比翼鸟。不知道从哪里飘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我越跳越高兴。金童在我的引领下宛如一只展开雪白羽翼的天鹅。在金灿灿的灯光下,越发的明媚动人。我紧紧地搂着她,我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突然,音乐戛然而止。我俩相互抵着彼此的额头。她漆黑的羽翼在我的眼底一览无遗。我把搂住她的手移到了她红彤彤的脸颊上,缓缓地扶着她看向我。她的眼,比灯光还要闪耀;她的唇,比殷桃还要红润。静谧的舞池,只听得到我俩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是跳累了,还是?时间在推移,我也在缓慢的低着头,一寸、两寸。我看到金童复附和着扬起下颌,她璀璨的眉目慢慢闭上,她殷桃般的嘴,离我越来越近。。。 猛然间,我惊醒了。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我大喘着气,微微偏头,看着还在熟睡的金童,心里是说不出的恐慌。一个拳头就砸在我浆糊似的脑袋上。我十分愧对一无所知的金童。我蒙着被子,心跳还有些快,但我不敢出声,怕这样龌龊的样子被金童看到。我真为胆大妄为的梦境感到羞耻。梦谁不好,偏偏梦金童;梦什么不好,差点亲下去。我的猪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拳,又向头上砸去。我背对着金童,大口呼吸着,希望自己赶紧恢复正常。这一夜,注定睡的不好。 次日,当我睁开朦胧的眼睛时,金童正带着眼镜在床头看书。我揉了揉眼睛,不知怎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她的嘴巴上看去。不用涂口红,金童的嘴唇本就红润润的。我的脑子破天荒的冒了个:好想一口咬下去,不知道咬破了,流出来的会不会是香甜的汁液。 “你醒啦。”金童将书往旁边一放,两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温情。 我感觉耳朵有些热,赶紧收回了热辣的视线,一如往昔般伸了个懒腰:“早呀,金童。” 金童长手一伸,就摸到了我的头:“不早了,小懒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荒唐的梦,今天听金童这么腻歪一说,一摸,我总感觉身心都有些麻麻的,好似被微弱的电流触了。为了避免这样的异样变成一时冲动,我赶紧一个翻身下了床,又伸了个懒腰,故作镇定着:“终于睡到了自然醒。”我向着窗户叉着腰活动着筋骨,希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童已经走到我的身后,她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软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云朵,我想吃你煮的面。” 我本就在刻意远离金童,避免直接接触,她还送上门来,我怎么着得住。身体一个激灵,赶紧离开黏糊糊的她,但又不能显出我的异常。一个麻利的转身,我笑着告诉她:“好,我这就去给你煮。”不知道金童对其他人都一样,还是对我尤其黏糊。从认识到现在,我们牵手、挽手、搂腰、搂抱、搭肩膀、摸脑袋。。。一切女生间的亲密动作我们都有过。只是,现在,这样的亲密,越发的让我有些非分之想。这样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让我十分懊恼。找不到根源,没引起注意,也连带金童养成了习惯。不好的习惯。 还没等我走动,金童先一步抱住我的,她的下巴再次搭在我的肩头,柔柔的声音让我的整个身体开始酥软了:“云朵,有你真好。” 软了,软了,我软的身子没了力气逃出她的拥抱,只剩一口气硬撑着不到在她的怀里。 不知道是梦的原因,跳舞的原因,还是更早的原因。反正我现在被金童抱着,就像陷在了一个棉花糖里,挣扎的力气已经被糖溶解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要是能照进这间屋子,应该能看见穿着同款睡衣的我俩依偎在一起,沉浸在清晨的美好里。拥有彼此的幸福里。 如金童所愿,我给她做了早餐。她吃得很开心。一碗面,对着我尽是笑。我感觉自己的目光开始将金童放大,放大她远山的眉黛,漆黑的睫毛,灵动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以及那让我垂涎欲滴的红唇。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感受到了金童诱人的美。为什么这么多男生喜欢美丽的女生。她们的存在,就是眼睛的福利,心头的甜酱。 “云朵,你怎么不吃?”金童看着我,单纯的看着我。 我神思一晃,回过来看自己的碗,面已经被我搅成遭了,如同我此刻的脑袋,此刻的心。从什么时候起,我眼里的金童开始不一样了?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每一次费尽心思的体贴,每一个温柔注视的目光,每一个单纯明媚的笑容,每一声饱含真情的呼唤。。。一次又一次,看似机械的叠加,却让我慢慢沉醉其中。每当我居安思危,幻想着没了金童时,我该是多么的寂寞,寂寞到一碗面,都无法自己再一个人吃下去。 我抬起头,一如既往的看向金童,一如既往的笑着:“不是很饿。”其实,嘴角挂着的不只是幸福,还有些悲伤。 以至于金童再提教我跳舞的事,我拒绝了:“算了算了,我还是追剧好了。对了,这周的还没有看。”为了表现我的激动,刻意跑快了些,在沙发上占领有利的位置,端起平板。 金童也不强求,坐在另一头,也拿起自己的资料开始看。她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手指托着资料,眼睛盯着资料,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撑着脑袋。周末,她用手随意扎了个马尾,散落了些出来,却美得自然。我透过平板的边沿偷偷地打量着。心里很庆幸自己能有自知之明的悬崖勒马,不然梦境化为现实,我不光是打自己两拳这么简单了。金童待我如此之好,我岂能有非分之想,更不能玷污了冷月的清辉。 从昨天的梦到今天的偷窥,我都为自己污秽的潜意识感到无地自容。我十分愧疚的收回自己依恋的目光,把自己藏在平板下,肆无忌惮伸长的脚也乖乖的收了回来,缩在沙发角,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盆友,被罚站角落。 我在脑子里警醒自己,不能对金童起坏心思,一丝丝都不能。我在平板后面认真反思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严肃的拨乱反正,立下了真心交友的几点要素:作为我的挚友,我要竭尽全力去保护她的一切,更要维护好我们纯真的友谊,不能将它玷辱了,伤了金童的心。 正在我一丝不苟的开着闷声自我批评大会时,金童踢了我一脚。我将平板往下移,看着她慢慢的出现在我的眼里,虽然心还有些悸动,但是我能控制了。我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说着,金童就将手中的资料往茶几上一丢,就开始向我进攻。 我避如蛇蝎般的蹦下沙发,让金童扑了个空。她惊诧的看着我。我连眨了几眼,干脆丢盔弃甲,把平板扔给金童,慌张着:“你先看,我去弄点水果。”胡乱扯了个谎,就匆忙逃离。 厨房,我打开冰箱,站在冰箱前,希望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能让自己冷静点,莫小题大做,莫惊慌失措。以金童的聪明劲很快就会识破我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一头居心叵测的狼。到时候丢脸都丢回老家了,还会被盛怒之下的金童扫地出门。想想这么冷的天,孤零零一个人,拖着个行李箱在异乡流浪街头,真可怜。为了不让自己这么可怜,我得镇静,镇静。 客厅: “这几天的马尔代夫天气还好吧?”金夫人依旧端庄的坐在一边。 “嗯,阳光充足,要不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去那里度假?”白静高兴的提议着。 “今年过年,郑老准备邀请我们去瑞士玩几天。”金夫人浅浅一笑。 “那更好。听说郑老在瑞士的别墅挺大的。”白静已然明白金夫人的意思,“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带金童一起去?” “金童也想去?”金夫人将难题抛给了白静自己解决。 “当然。她给我说过几次,有时间就想去瑞士。”白静笑得合不拢嘴。 “既然她想去,就让她跟我们一道,金玉有个妹妹陪,也不无聊。”金夫人最满意白静的识时务。所以才会让她当金家的寄居蟹。 白静听了,喜笑颜开。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是我的心思被她发现了,她躲避的行为,回避的眼神,太刻意了。她不用说一个字,就那避讳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别碰我,怪物,恶心。我感觉心突然裂了。在她眼前无地自容,在她眼里自惭形秽。我已经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吗?我感觉自己精心堆砌的世界摇摇欲坠。这一塌,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再重砌这个世界。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第一次接收到她反感的信号,我连争取的勇气都不敢奢望了。难道我要举步不前,整天守着她,饮鸩止渴,才能维系当下不捅破篓子的局面。放弃?即便是她让我放弃,我也做不到啊。。。 ※※※※※※※※※※※※※※※※※※※※ 一种情思 两份心结。。。 疏离 打了个寒颤,我才把水果拿出来,强制自己重回昨天之前好朋友状态。端着水果出来,金童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好不舒适。我面带笑容将水果一放,金童就坐了过来。水果上插着两根叉子。她一个,我一个。我们各自吃着自己的。 突然,金童叉了一个递在我的跟前,还笑若桃花:“云朵,这个好甜。” 我停了一拍,立马叉起一块哈密瓜举起来,尴尬的笑着:“好的,我试试。”也不顾金童失落的目光,自顾自的将自己叉子上的水果吃了。金童上扬的嘴角往下掉,伸出来的手只能硬生生的收回去,自己吃了那块甜甜的哈密瓜。看着金童那委屈的神色,我只能忍痛,多吃几块,转移注意力。毕竟,更正亲密的习惯,纠正偏离的态度,需要时间。 上班占据了我大量的时间,下班我也规规矩矩的和金童相处。倒不是说避而不见,而是刻意不像之前那么的亲密了。不知道金童是不是也有所感,她也在回避。我们俩个,相敬如宾,相安无事。虽然每当看到眼前的金童那眉头的郁色,心里揪着疼;看着女神群里她的偷拍照,都会一一收藏,孤单的时候用指腹慢慢的轻抚。但是,我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不能越界。 年会,没了金童的帮助,我只能放弃了。当柯依依看到我比王林更烂的舞步时,她扶额叹气。最后只能无奈的改变方案:“你们俩干脆就站在两个角落,给我们打拍子。” 对于这样似大树石头般的角色,王林开心的飞起来。我也很满意。至少不用纠结要不要在家里练习。一练习,金童是必要帮忙。 为了不让我们给本部门丢脸,肖毅强烈要求我们在最后一个星期留下来训练。我们就办公室的空旷地带练习。我和王林互看一眼,各站角落,随着音乐声的响起,王林开始拍掌,我也见机跟上。柯依依和马冬登场,然后是肖毅和张帅登场。由于没有多余的女伴,大家一致同意让张帅反串,表演时势必也会引起会场的强烈反响。虽然张帅起初是反对的,但是反抗不过肖毅的强制命令,他只能委下身子,把自己装成娇滴滴的小女生。 第一次才出场,王林就抚掌大笑,失败。第二次张帅自己笑了,失败。第三次大家紧憋着笑意,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场,女生正在下腰时,肖毅一对上张帅的眼神,又笑了,再次失败。肖毅一个松手,张帅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嗷嗷嚎叫。大家都笑了。 扶起了因工受伤的张帅,他撑着腰委屈着:“我不管,今天晚饭肖哥请。”捂住嘴的肖毅连连点头。新一轮的集训又开始了。 我的手都排红了,他们俩对才慢慢有了默契。看着时间不早了,肖毅一声令下,我们沾着张帅一摔的光,都跟着肖哥补充体力。 刚进电梯,电话响了。我接通后就听到金童的声音:“你今天加班吗?” 虽然这段时间我们彬彬有礼,各自都没有点破关系的疏离,但是我感觉我俩都心知肚明,我在疏远她。金童不说,她和以前一样,体贴、认真、温柔。不该过问的,一句话不多说,总是等着我。不该有的举动,一样都不会再做,总是尊重我的意愿。她的聪明、懂事、善解人意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刽子手,在磨刀霍霍,恐吓着这个善良单纯的小女孩。以至于现在,我越发不敢主动联系金童。就连今天不回家吃晚饭都没有给她知会一声。 “嗯。这会儿和同事去吃饭。”我压抑着对自己的控诉,不得不把某些情愫击得更碎。 “嗯,那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金童总是这样,替我考虑。 挂了电话,我一脸的丧气,越发觉得自己真坏。自己生了异心,还牵连金童来受罪。我是一个罪人,低垂着头。 走出了电梯,柯依依拉了我一把,将我俩慢了他们几步,然后近身低声询问着:“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我诧异的看着柯依依,她老生常谈:“你这表情我见多了。我一闺蜜,一和男朋友吵了架,她男朋友不来哄她,就这样自己生闷气。” 我尴尬的笑着:“不是。” “你怕什么,我不会乱传的。”柯依依用她的手臂蹭了下我,“我可以感情大师,什么感情问题经我一剖析,准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着柯依依那得意的小表情,我内心藏了很久的心思像想要破土而出的种子,开始发挥它最后的冲劲。我一咬牙,一狠心,决定开始“有一个朋友”的话题讨论:“我有一个朋友。”话还没说完,柯依依就噗嗤一笑,然后捂住嘴,伸出手让我继续。我这才继续:“她,和她的一个朋友,一直都是好朋友的状态。可以,这段时间,她突然发现,她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了。但是她又怕自己的想法会失去那个朋友,心里一直都很纠结。” 柯依依把手放在我的肩头,轻轻地拍着:“代我告诉你那个朋友。她这是日久生情了。”见我没说话,柯依依继续教导我:“她不想失去她的朋友,所以不敢告白,可以理解。但是她现在的这种状态。”说着,柯依依看看我,然后摇摇头:“她朋友也会察觉出什么吧。”我再次沉默。柯依依拍了我一下:“朋友和恋人,可真难选。”柯依依笑着对着我:“你说是不是?”这正是我最头大的问题,我叹了口气。柯依依又拍了下我:“没事,正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那朋友,必须选一个,朋友变恋人不是不可能,但是得准备好鸡飞蛋打的结果。”柯依依最后拍了下我,眯起眼睛指向我:“我看好你,朋友哟。” 情感大师分析完,但并没有解决实质性问题,便高兴地跑到前面和他们打成一堆。留我一个人在后面还是有些取舍不定。毕竟,金童这个朋友,我舍不得堵。毕竟,我这突来的心悸,不知道是一时的异常还是真的变了。 走着走着,信息来了。金童写着:天太冷了,不要坐靠窗靠门的位置。还附上俩笑脸。 我仰天大大的呼出一口气,看着白气慢慢的消散进冷黑的夜里,心里跟着冻了起来。 心情一乱,我也跟着借酒消愁。一瓶不行,我也喝了半瓶。脑袋清醒,四肢却开始不听招呼。说话声也跟着大了起来。当散场时,肖毅说要送我,我立马站直了向他承诺:“肖哥,你放心,我一到家就给你汇报。你还是把他们送回去吧。” 肖毅一转身,看着呕吐的张帅和王林,不得不皱眉,然后对着一副淡定的柯依依呵斥着:“你可真是,每次不把他们喝趴下,不收口。” 柯依依叫屈:“肖哥,是他们非要拉着我喝。可不是我逼着他们。” 肖毅叹了口气,无奈的走过去:“柯依依,你还不过来,他们两个都倒了,我可扶不起。你去扶王林。” 柯依依向我憋了下嘴走过去。目送他们四个上车,和微醺的马冬挥手后,我也坐上车回去。 刚进了屋,就看到金童还坐在沙发上。我的心有些疼。金童过来,我却退了一步:“你怎么还不睡?”思绪将我拉回了第一次和同事聚餐回家时的情景。金童也是这么一个人在沙发上等着我。之前,我很幸福;现在,我很压抑。 金童止步:“还有些资料要看。” 我绕过金童走过去,简简单单着:“哦。”然后走进厕所,将门一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神迷离,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尽然对金童如此冷漠。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金童的声音响起:“我给你泡了杯蜂蜜水。” 我紧紧地抓住洗手池,忍着心里开始泛滥的情绪。我将水打开,用冰冷刺骨的水冲洗自己有些昏头的思绪,强硬的拉回自己。 打开门,金童正守在门口,她看见我满脸的水渍,惊呼着:“你怎么不用帕子擦擦。”说着,她就把墙上挂着的帕子取下来,想替我擦。我却冷漠的将头撇向一边。金童依旧没有埋怨,而是将帕子递给我,笑得有些勉强:“你自己擦擦,不然会感冒的。” 帕子我没有接,而是再次绕过她往卧室走去,丢下三个冰冷的字:“不用了。” 倒在床上,我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感觉自己在火生水热之中备受煎熬。一边放不开金童的手,希望这样的友谊长存;一边又希望开始质变的自己能勇敢一些,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糟糕的景象。我被金童鄙夷,我被同事鄙夷,我被社会鄙夷。或者是金童被我连累受大家的鄙夷。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像仙人一般的女神,被我拉入地狱,和我坠入深渊,满身都占满鱼腥味,受世人指指点点、唾弃。这,永远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金童永远都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受人仰慕,光照大地。 我发泄似的锤着被子,好似在锤着我贪婪的心,自私的灵魂。希望锤碎这荒诞的期盼,锤醒自己。我自顾自的抽泣着,不知因为酒,还是泪,模模糊糊睡了。 女神后援群: “女神今天怎么了?脸上挂满了失落。” “不仅是失落,开会还走神。今天,是我们最快结束的一次会议。” “不止今天,我早有发现。你们看,女神上个星期连穿两天相同的衣服。” “made,女神谈恋爱,失恋了。” “哪个男的这么不识好歹,感让我们女神伤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代表月亮消灭他。” “原来女神也会谈恋爱呀。” “我想知道女神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肯定是长腿欧巴。” “女神看上的,一定是男神。男神男神,求照片。” “女神一米七,男神至少一米八。还得多金帅气有能力。我的天呀,想想都觉得是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 “不管男神是谁,敢伤我女神的心,就是个混蛋。” “你们的戏真多。” “你的戏也不少。哈哈”。。。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真的在退出我的世界。为什么?我自认为自己一步步走得很稳,没有急功近利。为什么她还会产生反感?是我的行为让她不舒服,还是关切过多?我该怎么办,才能再次让她选择向我走来。。。 她喝醉了,她倒在床上,她呢喃了一句:“我要离开这里才能。。。”惊得我目瞪口呆,惊慌失措之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住她不离开这里。至少,这记录着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我选择自断一臂。。。 ※※※※※※※※※※※※※※※※※※※※ 这是觉醒了又想退缩e=e=e=(#>д 冰箱 我是被闹钟吵醒的。掀开被子,我看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另一边是空的。我以为金童上班去了。床头柜上有一杯蜂蜜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早出晚归,免得打扰你休息,先不回这里住了,有事,你可以到兰陵小区三栋39楼来找我。 我拿着纸条心里翻江倒海,最后,我还是把金童气走了。金童走之前还在帮我找借口。如此之好的金童,我真是个大坏蛋。我无力的倒在床上,看着纸条,模糊了眼睛,鼻子抽泣着,嘴里嘟囔着:“金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你回来。”可惜,不论我怎么哭诉,纸片上落款的“金童”二字还是在那儿不卑不亢的。我感觉自己的心被剜了好大一块,跟着金童走了。我将纸条贴在胸口,闷声掉泪。 五分钟过去,闹铃再次响起,将我从自艾自怨中拉回来。我拿过手机,看到上面设置的五个闹铃,每五分钟响一次,备注分别是:起床,换衣服,洗漱,吃早餐,准时上班。我的泪腺直接崩了。我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任闹铃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声音,任后悔的泪水肆意的流淌着。因为我平时只设了一个闹铃。知道我手机密码的人,只有一个。 不知道我此刻我冲到金童跟前说:“金童,我们重新回到以前,只当彼此的好朋友。”我不纠结了,我不奢望了,我只想金童好好的。不知道,她还能宽宏大量的接受我吗? 刚到公司,柯依依就抓住魂不守舍的我倒茶水间,观望四周后小声的询问着:“怎么,你那朋友告白失败了。”我委屈巴巴的看着柯依依,千万的思绪不知道怎么回答。柯依依无奈的拍了拍我,语重心长着:“没事,至少了解他的心意。你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摇摇头:“她决定了,选择做朋友。” “朋友也好。”柯依依一脸苦味,“但是你得告诉她,那就把这份情深深地藏住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终于做了个这决定,我又重获了力量,可以有勇气直面金童。即便是装,我也要装的和以前一模一样,不再伤金童的心。虽然心还在痛,但是我开始给它筑上铜墙铁壁,正如柯依依所提醒的那样,深深的将它藏起来,不能被金童发现。 肖毅拿了份资料让王林去企划部签字,我向王林讨了这个机会,鼓起勇气,往企划部走去。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在脑子不停地演绎着见到金童时该怎么开口,对着玻璃练习不失礼的微笑。平静的心态在电梯“叮”的一声后,全身又紧张了起来。这还是我进入公司后,第一次到金童的部门来。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大家都在埋头苦干,步履匆匆。和后勤服务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拉着一个人问着:“请问朱组长在哪里?”那人一指,便疾步离开。 我顺着方向走过去,看着会议室里的人正在开会,我敲了敲门,大家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推开门走进去:“不要意思,我是后勤服务部的,来找朱组长签字。” 坐在最前面的人向我招手,我立马走过去将文件递给他。然后听到大家小声地在抱怨:“真是的,明明谈好的,怎么又反悔了。”“可不是嘛。我以为今年可以顺利结尾了。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个乌龙。”“老大早上八点就来了,恐怕又要开启疯狂加班模式了。”“哎,我还靠这个项目冲刺最后的奖金。”“奖金就算了,还是祈祷问题早日解决。” 朱组长签完字敲了下桌子:“好了好了,大家把刚才的思路再想想,重新做一份企划案。” 我还没有走出会议室,就听到大家的哀嚎声。朱组长也发表了态度:“老大都没有叫,你们叫什么,还不赶紧去工作,下午老大要开紧急会。” “看来今天又别想正常下班了。”一个同事从我身边走过抱怨着。 “我只希望周末别加班。”另一个附议着。 我抱着资料慢慢的从企划部走出来,明了金童是真的在忙工作,便断了去打扰金童的想法,绝望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电梯里,又有几个企划部的人在议论:“听说老大要亲自去谈。”“哇,飞德国呀。”“我也想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什么人,她会让你去游玩?上次杨组长跟着去,差点没累趴下。”“那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好了。” 出了电梯,我拿出手机,徘徊了几秒,发了条:加班归加班,别太累了。 直到回到办公室,金童的回信都没有来。我猜她在工作,现在没空搭理我。 午饭时间,我在食堂待了很久,始终都没有看到金童的身影。柯依依在我旁边自言自语着:“女神今天这套也很干练。我喜欢。” 我若无其事的向柯依依打听着:“听说他们企划部很忙。” 柯依依应的很快:“是呀,你没看小洛在群里抱怨,她悠闲的时光算是到头了。” “企划部出什么事了吗?”我也拿出手机,金童还没有回信,心里有些惆怅。 柯依依将手机上收好:“具体不清楚,好像是和海外拓展项目有关。” 突然,手机在震动,我以为是金童的回信,急忙查看,发现是冉然的信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着:老样子。 冉然偷笑着:今年要带个男的回来吗? 我鄙视着:你想多了。 冉然大笑:那就到时候见。 下午三点过,金童迟来的短信才发来:好的,我会注意,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来找我。兰陵的房子是密码锁,密码是080908。 我好奇的向隔壁的张帅问了句:“张帅,兰陵小区在哪?” 张帅往窗外一指:“出了公司,往右拐,过了红绿灯就是了。从我们这里刚好能看到兰陵。” 我朝窗外看去,的确在不远处看到有好几栋居住高楼。真的离公司很近。 张帅补充着:“号称是市区的黄金小区,寸砖寸金。”张帅停下了打字的手,挑逗着眉毛看着我:“怎么,你有认识的人住里面,介绍介绍。” 柯依依正好从他身后走过,一叠资料就砸在张帅的头上。张帅“啊”了一声,柯依依哼了一句:“你不是说你的朋友非富即贵,怎么不介绍介绍。” 张帅捂着头解释着:“不是朋友,是校友。真的。只是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呵呵。” 我看着远处的兰陵高楼,心里生出了些高兴,虽然下班了看不见金童,但是能看见她住的地方,心里也是甜甜的。 虽然企划部忙翻天了,我们部门也一如既往的正常上下班。在家,我总是拿着手机想给金童联系,但是又怕她正在忙的节骨眼上,不想去滋扰她。捧着手机就捧着手机,想着就想着。不知不觉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了。 没了金童的家,显得很冷清。早上没人□□了,没人给我弄早餐了,甚至没有说话的对象。我感觉这个家突然就冷了起来,就像一个冰箱。以至于下班我不想回去了。因为家里,没有金童,甚是冷清寂寞。 晚上睡觉,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天简单的一两条关怀的短信,还是金童发来的。不知道她工作如何,不敢把话题拉杂的太多,怕打扰她休息。有几次,她的信息都是一点过才发来。第二天早上才看到。我既难过又心疼。要是我们还在同一屋檐下,该多好。她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知道,即便是凌晨,我也能感知的到。看着空了很多天的另一半的床,我好想金童。想她在家,在我身边。不需要通过这几条简单的信息推测她的生活。金童身体疲惫,我的心里更疲惫。我想陪在她身边。我默默地滚到金童的底盘,躺在她的枕头上,嗅到了一点点她遗留的味道。抚摸着枕头,好似在抚摸着疲倦的她。 年会到了,金童却不而在。她到德国出差了。但是晚上的节目并没有因为她的缺席而暂停。偌大的会场,坐满了公司的员工。领导一个个发言,然后颁奖,接着可口的自助餐。大家吃好了,节目才拉开序幕。表演的在后场准备。柯依依又拉着我们对着乐点。只希望大家能顺利完成任务。 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金童的信息,我掩藏着兴奋,走到一边翻看:祝你表演顺利。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我心田溢满了幸福。 为了纪念张帅难得的反串,大家逼着他留影。我也把这张充满笑点的照片发给了金童。金童没有及时回信。 我们的表演难度系数不大,最大的莫过于不笑场。当张帅身着裙子上台,确实引来了不小的喝彩,给我们平淡的节目增添了不小的亮点。下了台,大家激动地抱在一起,总算顺利搞定。 肖毅大吼一声:“宵夜。”大家纷纷举手附议。 会议室: “耶,我们的老大终于回来了。”汪明秀激动地抱住萧萧,引来了其他组员的蔑视。 “低调,低调。”萧萧安抚着汪明秀。 “难道你不激动吗?”汪明秀靠着萧萧讨论着,“雷厉风行的老大。” “天天加班的老大。”萧萧常年苦瓜年。 “行事果断的老大。”汪明秀一脸的崇拜。 “毫无人性的老大。你就是个抖m。”萧萧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敢作敢为敢担当的老大。”汪明秀不在乎萧萧的意见。 萧萧无奈的摇摇头。金童推门而进,一屋子的人立马正襟危坐,听从号令。即便是通知周末加班,在场的人也不敢有怨言。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看着醉梦的她,我无可奈何,一筹不展的站着。突然电话来了,说是德国的项目推进遇到了问题。我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与其我们两个僵持着,不如给彼此一个呼吸的空间。我也好缓一缓受伤的心,捋一捋自己的思路,重新计划,但,决不放弃。。。 没有她的日子,只能用工作来填补寂寞。可惜,寂寞就像一个黑洞,多少的工作都不能填其一二。每次倒在床上,一个人的床上,感觉,休息的时间都是浪费。我总想拿起手机建立起和她的链接,但是,每次都放弃了。真希望新年,能有新的动力,新的开始。。。 ※※※※※※※※※※※※※※※※※※※※ 密码神马意思^_^ 撞门 烧烤摊前,我喝着矿泉水,看着张帅又开始和柯依依抬杠,两人吹瓶子。王林和马冬喝彩,肖毅专心吃烤串。冰凉的水从咽喉留下,我的脑袋里想的却是:今夜,沙发上是空的。没有人会坐在那里等我,回家。失落满满地爬上心头。好似藤蔓,将我的心包裹住,有些难以呼吸,难以抑制。 “云朵,你怎么了?”柯依依连忙放下酒瓶把纸递给我。 被柯依依这么一咋呼,我用纸一擦,才发现我自己在莫名的掉泪。真是喝水都能喝醉了。我呵呵一笑,将水瓶举起,振臂一呼:“恭喜我们今天成功演出。”大家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趁着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喝酒上,我将泪痕一擦,跟着马冬一起给柯依依助威。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俩上。我的小悲伤,与人无关,还是我自饮自酌比较好。 和往常一样,散场后,大家各回各家。我坐在的士车上,看着华丽的霓虹,倍感孤单。因为回了家,会更寂寞。我紧紧地缩在车角,仰望着漆黑的夜,脑子里浮现了当初金童带着我眺望s城的情景。仿佛就在刚才,只不过被风一吹,又散了。 到了家门口,因为知道,等待我的只有一屋子的冷清,我不想进去承受那份孤寂,头抵在门上,迟迟没有拿出钥匙。好似这样就能逃避金童不在的事实。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放金童走了,为什么不死拉住她,脸皮再厚一点,就能人屋两得。每当我归家晚了,还有她等着我,等我回家。为了惩罚自己,我将自己的头往门上磕,嘴里嘟囔着:“为什么我这么笨,这么傻,怎么就抓不住,抓不牢。我真笨。” “咚咚咚”,几声强有力的撞击让我的额头产生了痛感。我捂着头心里更难受了。 “云朵,你怎么在撞门?”刘阿姨和刘老师从电梯里出来,正巧目睹了我这荒唐的一幕。怕我继续做傻事的刘阿姨一把将我拉了过来,闻到我身上的酒气,开始义正言辞的教训:“好好的一小姑娘,做什么糟践自己。感情若是受伤了,在这里自罚,难道你男朋友还会回心转意不成。真是,你都不爱惜自己,谁还会来爱惜你。” 这个乌龙可羞的我不敢看向他二老,立马低头躬身:“不是不是,是我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多了,我没事。” “还说没事。”刘阿姨一声长叹,然后把手指戳向我的额头。 我“啊”的一声,看着刘阿姨一脸的嫌弃,暗道自己是有理不能说,只能哑巴吃黄连,闷声不开口了。刘阿姨一个劲的告诉我人生总会遇到挫折,莫要放弃自己。我都安静的受教。直到刘老师催着刘阿姨回家,刘阿姨才收了口。我站在原地,面带微笑,毕恭毕敬的目送他们进门。这才对着门无奈的又是一撞,接着“哎呀”一声:“真疼。” 开了门,屋子里的确是黑洞洞的。我叹了口气,只能继续承受自己的种下的恶果。才躺在沙发上,手机就响了。我还以为是组长查岗,没想到是金童来电。我激动得坐直了,心跳有些快,小心翼翼的接通:“喂。” “你到家了吗?”德国柏林比s城慢7个小时,这个时候正是下午时光,不知道金童为什么给我来电,难道是为了回复那张照片? 我拿了个靠枕放在怀里:“嗯,刚到。” “表演顺利吗?”金童慢慢的问着。 “很顺利。”真的是那张照片,我很开心能和金童终于说上话了,捏着靠枕的一角,我有些扭捏着,“你呢,顺利吗?” “刚刚开了个会,休息一会儿,再开。”金童提醒着,“听说明天放假,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倒在沙发上:“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金童有些无奈,“这里的洽谈还有些细节没有处理。” 我正准备再关怀一些,就听到金童那边有了其他人的声音:“开会了吗?你赶紧去吧。” “嗯,那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是事随时打电话给我。”金童交代完,挂了电话。 我躺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胸口,脑袋里回响着金童的话,冰冷的屋子总算是有了些暖意。一个翻身,我在心里筹划着,等金童回来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或者是等她这个项目完了,直接让她搬回来住。理由嘛,我胆小,怕鬼,怕一个人坐电梯,怕一个人睡觉,怕整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我捂着靠枕自己都发笑了。 有了金童的慰问,我的心情直线转好。日常上班也比之前有精神多了。只是出门遇到刘阿姨,不免还有些尴尬。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总是等不到金童回来的消息。临近年关了才知道,金童匆忙的回来后,又连续去了新马泰。金童这样飞来飞去,不见踪影,让我新生的希望又如黑夜了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欲灭。 日子过得很快,大家都在为年关放假做准备。为了更好的迎接崭新的一年,大家拼命的把今年挤压的工作努力完成。加班的人越来越多。 我和柯依依也在努力收尾,雷叔叔的电话来了。 我接通后,雷叔叔开门见山:“朵朵,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一。”我停了敲键盘的声音。 “怎么不在年三十?”雷叔叔有些失望。之前我可以推脱是节约钱,现在再说省钱,雷叔叔要发火了。 我撒了个谎:“没订到票。” “咋又没订到票。霆霆说现在火车飞机都挺方便的。怎么一到你这,就不方便了。”雷叔叔抱怨着,“不是说在手机上就可以订了吗?你怎么不提前订。” 一个谎撒了,只能其他慌来圆。我继续说着:“这几天工作收尾,有些忙,我这会儿还在公司加班。” 一听我还在加班,雷叔叔立马从埋怨变成了关心:“怎么还在加班,女孩子回去晚了多不安全。工作是做不完的。长时间面对电脑对身体也不好。赶紧回家。” “好的。”成功转移话题,我顺利结束了这个电话。 柯依依转身看着我:“哟,看不出来,你还会说谎了。说,你为嘛大年三十不回家,想等谁一起过年。”我仿佛看到柯依依的脑袋上蹦出了两条雷达线。 柯依依说的没错,回q城的票还有,只是我故意推迟了一天。也正如她所探测到的,我是想等一个人。只不过不是等她一起过年。因为我知道,她再忙,也一定会回家过年。只是,想抓住最后的时间,弥补和她裂缝的关系。新的一年,好不留遗憾,重新发出。只是这个真相,我不能如实告诉柯依依。要是她知道了我是在她女神的注意,她非刮了我不可。我将手中的资料扔给柯依依,无情着:“做你的资料吧。到时候交不了资料,你得陪我在这里过年。” “我才不要。”柯依依放弃了追问,赶自己的资料。 张帅提着外面走进来:“来来来,吃饱了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仨坐在小桌边开始补给。 柯依依蹭了下张帅:“今年要把你女朋友带回家过年不?” 张帅摇摇头:“她不跟我回家。”柯依依“切”了一声,张帅打趣着:“不要你跟我回家,滥竽充数。”柯依依一巴掌拍在张帅的背上,只听张帅一声哀嚎:“你个母老虎,谁敢带你回家。”迎接他的是更重的一掌。 我在一边拿出手机等候金童的回信。我的上一条信息是:环球小姐,什么时候着地呀?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金童的信息才发来:已经把回来的行程提上日程了。 我高兴地捧着手机傻笑。总算是等到了希望的曙光。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打开门,又是刘阿姨。这一回,她手里端着顿好的鸡汤:“快喝了,都跟你说了,一个人做饭挺麻烦了,大家都是邻居,平日里就该多照顾。我和你刘叔叔,吃不了这么多。” 看着如此殷切的刘阿姨,我只能喝完她这片好心。其实心里算算,应该是从上一次我因为感情的事撞门以后,刘阿姨就开启了这般殷勤。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煲汤,周末还拉着我去她家吃饭。搞得我实在不好意思,每次去超市都给刘阿姨家买一些。这样被逼的良性循环,一直到现在。看着我喝完了,刘阿姨才满意的回家了。 我回来不免又给金童叨念了一句:刘阿姨的爱心汤又来了。 和以前一样,好的坏的,我都想和金童分享。 金童很快回了句:你就眼馋我这个流浪汉吧。 我笑着倒在沙发上:你回来一样有。 金童笑着:当真,那我的赶紧回来,免得好汤都被你一个人喝了。 我们的聊天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生活化,调侃化,随心所欲,自由畅谈。这样舒心的感觉让我很留恋。以至于这一夜,我都睡得很好。 梦里,我站在广阔的候机室,大厅里没有喧闹的声音,甚至没有多余的人。只有我。我观望着出来的人。个个都看不清模样。我知道我要等一张什么样的模样。人人都走完了,我没有看见她,心里有些惆怅,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正激动的转身时,醒了。耳边,是一如既往的闹铃声。我失望的叹了口气,无情的将闹铃关了。 客厅: “老头子,那个,那个金童的电话你不是有,赶紧打过去。”刘阿姨一进了门鞋都来不急换,就开始催促刘老师。 “打给她干什么?”刘老师虽然嫌刘阿姨多管闲事,但还是把手机拿出来。 “云朵一看就不对劲。金童不是说了嘛,她这段时间出差,不在这里,让我们好好照顾云朵。”刘阿姨将刘老师的电话拿过来,“一个小姑娘住,多不安全。又是因为感情,更要注意。” 刘老师斜了眼刘阿姨,自己往卧室里走去。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还好我走之前专门给刘阿姨打了声招呼,出国前也给他们开通了国际漫游,不然,这么久的时间,留她一个在家,我真的不放心。。。 一接到刘阿姨的电话我就知道是她出事了。会议立马叫停,先处理她的事情。好在问题不大,电话里她也很正常。只希望项目赶紧搞定,赶紧回去。。。 海外拓展接连出问题,我回s城还没有一刻钟,又搭乘去泰国的飞机。真的是野心越大,问题就越多,越难处理。什么时候才是有个结束。希望能赶在年前。。。 我想回s城,回去,哪怕看她一眼,知道她很好,就心安了。。。 ※※※※※※※※※※※※※※※※※※※※ 金童真是想的周到棒棒的 回来 加了好几天的班,总算是把年终资料赶在放假前弄完了。身心俱疲的我们个个瘫在椅子上,连唉声叹气的气力都没有了,脑筋晕乎乎的。肖毅拿着我们上交的资料审查,除了王林,大家顺利完成了今年的任务。 王林向天花板仰天长啸:“为什么是我?” 肖毅走过去将资料不留情面的砸在他的头上:“谁叫你比张帅还粗心。” 一旁得意忘形的张帅蹦了起来:“肖哥,我这叫躺着也中枪吗?” 肖毅斜眼瞄了下他,面不改色:“你这个枪靶子早就千疮百孔了。”引得一干人等哈哈大笑。张帅抱头喊冤。 王林把数据重新修改后上交,肖毅忙着去找部长签字。我们这下虾兵蟹将围在一起开小会。 “你几点的飞机?”马冬问着张帅。 张帅笑着:“不好意思,我们家开通了高铁,我今年过高铁回家。” “哟,不得了了。”王林拍了下骄傲的张帅,“现在的变化日新月异,小心找不到回家的路。” 柯依依也插了进来:“是哟。你一整年都没过家的人,迷路了,记得求助警察叔叔。” 我也跟着大家呵呵的笑着,眼睛一直注视着手机。金童很忙,我们又经常有时差问题,她的回信总是不确定。就比如我早上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快中午了,她也没又回信。 柯依依把脑袋伸了过来:“怎么,等谁的信息?” 八卦的大家将目光一起锁定在了我的身上。我将手机一晃而过:“在看群里的消息。” 柯依依也拿出了手机,无奈着:“自从女神出差了,这个群就跟散了似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了。哎,不知道女神什么时候回来。” 张帅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们在说金部长吗?”见大家的眼睛齐刷刷都投向他,他端着自己的姿态,高傲着,“我这个包打听可不是白叫的。” 柯依依惊呼着:“你知道,赶紧说呀。”张帅伸长了一只手,柯依依装着糊涂:“干嘛,要饭呀,我可没有把剩饭带公司的习惯。” 张帅气的把手收了回去,义正言辞着:“想知道,总要给点甜头呀。小道消息,我也是要费精力的。”柯依依将手握成了拳头,睁大了两只眼睛,目露凶光。张帅立马改了口风:“但是既然我们小柯妹妹想知道,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还不赶紧说。”柯依依依旧威胁着张帅。 我坐在一边,也捏紧了手机,期盼着。金童不在国内,总感觉我们隔着太多的东西了。很多话,再不说清楚,今年就得结束了。 张帅清了清嗓子,故意把音量提高了些:“听说,金部长不回来了。” “啊?”我们异口同声着。 张帅双手伸出来上下摇晃着:“淡定淡定。就是过年不回来而已。过完年,还是要回来上班。” 柯依依“切”了一声,补充着:“你又知道了。” 张帅笃定着:“我还真的就知道。” 柯依依小瞧着张帅:“那你说说,她不回来,去哪里?” 我也被张帅的言论吊起了极大的兴趣,心里琢磨着,没听金童说她不回来过年呀。这个小道消息真是让我匪夷所思。要是她真不回来,我不就白等了嘛。怀着一丝期望,我屏气凝神的看着张帅,希望他也模棱两可。 张帅呵呵了一声:“瑞士。” 这答案一出,大家的神情各不一样。有的大吃一惊,有的一脸不信,有的并不在乎。我拿出手机看着还是没有来信提醒,心里十分着急。金童不回来,我留在这里干什么?瑞士,欧洲。是听闻现在开始流行在国外过年,别有一番风味。但是,瑞士,离我可不止十万八千里。若是真的,我还真有些心里凉凉的。我的脑海里闪现着瑞士飘飞的大雪。 公司三点就全部提前放春节了。大家都在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而我,有些落寞。因为,这个年,与我期待中的,差异有些大。 “怎么,舍不得离开公司呀。”柯依依背着包从我身边经过,“得给你颁一个敬岗爱业奖。” 心里的苦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抿着嘴,无力的将包跨上:“你不赶时间吗?” 柯依依挽着我的手往前面走:“我可聪明了。今天年二十九,回家的人超多,所以,我改签了明天下午的车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到家就可以吃年夜饭了,一分一秒都不浪费。” 看着柯依依那自鸣得意的眼神,我也送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全公司,就属你最聪明。” “那可不。”柯依依顺着杆子往上爬。 张帅从后面故意拉了下她的马尾,然后风一般的溜之大吉。柯依依一声叫疼,对着风一般的男子怒号着:“张帅,你等着,看我明年怎么收拾你。”闻声的张帅做了个鬼脸,不待柯依依再次发怒,转身就消失了在了拐角。留柯依依直跺脚。 王林过来和我们假装挥泪作别:“别太想哥,哥是名草有主的。” 柯依依吐着舌头:“你是狗尾巴草。”我在一旁噗嗤笑了。 马冬也走过来凑热闹:“他是狗尾巴草,我是蒲公英,播撒希望的种子。” 柯依依灭完王林,又灭了马冬一眼,拉着我就往前面走:“云朵,走,别跟这俩神经病待久了,智商会下降。” 虽说柯依依嘴上说着嫌弃,但是电梯前,还是等着他俩。大家在电梯里提前预祝新年快乐,红包记得发群里。出了公司,大家挥一挥衣袖,赶紧抓紧衣领,不想带走一丝寒风。 我也坐上回家的公交,挤在车上,随着大家一起摇摆,水汽朦胧了窗户,看不清外面的精致。耳边,大家都在讨论着回家的行程。我把手机又拿了出来,金童的回信还是没有来。我有些担心,有些害怕。其实这么多年的除夕夜都是我一个人过的,但是今年,却格外感到寂寞。就算金童不和我一起过,但是至少在一个城市,我也觉得是满足的。 下了车,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店铺开始张罗着休业,来年再继续。我环抱着自己,想把热气都裹紧衣服里,带回一个人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过年了,小区越发的安静,到了晚上,亮着的灯一天比一天少。想来,大家都回自己的老家过年了。我靠着冰冷的电梯,看着数字一个个的在变,心里五味杂陈。大学以来,年三十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也过得十分自在。有一年,甚至吃着泡面看着春晚,一个人也笑得前仰后翻。可现在,因为遇见了一个人,都变了,心里生了些奢望。我用领口挡住自己的嘴,无声的叹着气。 屋子里,依旧冷冷清清。我把包一扔,躺在沙发上,手机无显示。我用靠枕挡着光,把自己沉浸在黑暗里,希望时间一晃而过。 当我的手砸在茶几上时,猛然醒了,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信,来了。我有些期待地点开:快了,弄完应该就能回去了。 我一蹦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口里喊着:“耶。金童要回来。她要回来。”为了庆祝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在沙发上手舞足蹈,开始哼起了不知名,但轻快的音调。中午的愁绪,统统丢进垃圾桶。 金童的一条短信好似给了我无穷的精力,我换了衣服,洗衣服,擦家具,拖地,又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洗了。等我累的气喘吁吁倒在沙发上,欣赏着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就觉得美滋滋的。这一夜,也比之前睡得好。 心情一美,我一觉睡到大天亮,才坐起来,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我却不以为然,开始用喜悦的心情迎接着这最后的一天。 这一年,我的变数真的太大了。我从c城回了s城;我进了想也不敢想的金氏集团;最重要的是,我认识了金童。一个我以为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一个我想也不敢想的人。她让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希望;她给我指明了方向,未来;她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期待,欲念。这一年,因为有了她的参与,成为我生命里独一无二的时光。 就连我刷个牙,满嘴冒泡,镜子里的自己也是神采奕奕。踏着小碎步,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所剩无几。既然金童要回来了,家里岂能没有储备,就算她不一定在这里吃些什么,但是,没准她想吃点什么呢? 心里有了谋算,我立马换了衣服就往超市走。购物车里都是吃的,甜的咸的辣的酸的,立马吃的,需要动手做的,荤的素的,主食零食。。。只要我看到的,都往车里塞。不知不觉,车里的东西已经成了小山。导致我出了超市,两手提着沉甸甸的东西,忍受冬日寒风无情的攻击,也只能迎风而上。 出门急了,手套也没有戴,只能委屈了双手,回到家,已经冻得麻木了。但是看着冰箱里满满的食材,我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嘴角微微翘起,心头是说不出的欢喜。 白家: “妈,什么事?”事情大致处理的差不多了,金童十分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揉着酸胀的太阳穴。 “忘了和你说了,今年过年我们去瑞士过。”白静电话开着免提,正在用轻柔的指法按摩自己娇嫩的肌肤。 “瑞士?”金童被这突来的告知惊得坐了起来,“怎么突然在国外过了。” “你爸的想法,我能说什么吗?”白静轻轻地拍打着,“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记得按时登机。到了,会有司机来接你。” “妈。”金童对这个提议很不满意。在国外的每一天,她都想立马回国。 “叫你爸去。”白静一句话,金童哑口无言。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本以为匆忙的结束了,还能赶回去送她回家。没想到我妈的一个电话,我爸的一个想法,把我的一切计划都打破了。才回了她的信息多久,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模样。真是世事难料。挂了电话,头,更痛了。。。 ※※※※※※※※※※※※※※※※※※※※ 糖里的玻璃渣? 是谁 我拿着手机查着食谱,希望能临时抱佛脚,做一些s城的地道菜。看着看着,金童的短信来了:我要去瑞士过年,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到了发信息。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读了一遍,确定不是金童回国的消息,而是她真的要去瑞士多年的消息。我惊呆了。至少呆了十秒钟。我又慌乱的看了一遍,再确保无误后,我前一秒还欢田喜地的心情瞬间凉透了。 拿手机的手垂了下来,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倒在了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难道告诉她,我还在s城,等你回来过年,不一起没关系,你回来,我就很满足了。难道告诉她,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难道告诉她,我想你回来,很想很想,从你离开家的那一天,就开始了。难道告诉她,一个人的屋子太冷了,回来吧,给我暖床暖被暖心。。。 我翻了个身,眼泪不争气的滚了出来,虽然这个屋子没有第二个人,我还是憋着不出声,只是轻微的抽泣着,心里默默的难过着。现在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止不住的泪水好似涓涓细流,愁思,哀思并没有因为它的流走而减少,反倒越来越多。 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机回复了一条:瑞士呀,好羡慕你,记得拍些美美的照,我也要借机目睹一番。 我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它还在不争气的溢流。我不能说,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看着这条撒谎的短信,心如刀割。现在想想,其实,也是我自作多情。金童,没必要为了我的期待而回应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年夜饭,还是要做的。只是一个人的年夜饭,可以简单些。打开冰箱,堆满的食材好似堵在我的心口上,让我险些闯不过气。伸出的手,不知道选什么。太多的选择,反而让我无从选择。最后,我拿了个鸡蛋,下了点面,做了个鸡蛋面。端在电视机前,守着八点,让电视里的欢闹填充我此刻寂静的屋子。 好听的歌,我也吼上一句:“好。”好看的节目,拍个掌。一个人的春晚,我也能看得有滋有味。没过多久,新年短信接踵而至。有朋友,有同事。我都只是简单的回了个“新年快乐,阖家幸福”。直到看到金童的信息:新的一年,愿我们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的什么?一如既往的当好朋友。我拿着手机,头埋在膝盖里想哭。最后一天,我难道要将明年的泪水也预支了吗? 憋着不掉泪,我认认真真的回着:新年快乐,愿我们一切安好。 发送后,我将手机丢在桌上,实在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哭了,放声的哭了,嘶声裂肺的哭了,哭得比电视里的歌声还要张扬。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依赖,现在又要让我回到一个人的孤单。我真的,真的,太难了。 心情太坏了,我一怒之下,将为金童准备的零食都拿了出来,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的下,统统撕开,这里吃几颗,那里拿几块,甜的咸的辣的怪的统统往嘴里塞。趁屋子里没有人,肆无忌惮的对着电视里的节目指手画脚。即便这样,我沉闷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一丝缓解。 春晚又开始唱起了《难忘今宵》,曲终人散,耳边响起了零零星星的炮竹声。我推开阳台的门,一股冷风向我打了招呼。我拉紧衣服看向院子,隐隐约约的星火,断断续续的笑声。我趴在阳台上看着新一年的s城,对着不知身在何方的金童说了声:“金童,新年快乐。” 可能是吹了些夜风,第二天醒来,我感觉鼻子有些堵。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我淡定的喝了几口冰水,将药送进胃里。撸起袖子,开始收拾自己放纵后的恶果,心里嘟哝着: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劳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背着包去机场。刚一出门就碰到刘阿姨和刘老师也出门。 新年第一句话大家都是“新年好”。只是刘阿姨多了句:“怎么没回家过年?” 我扯着笑:“没买到票。” 电梯里,刘阿姨关切的提醒我:“云朵呀,今年过年早点买票。你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过年才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么也得在家吃年夜饭。”我乖乖的点头。 回了小区,我们挥手作别,打了个车,我就直奔机场。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昨天晚上发疯的不是我。不一会儿,金童的信息来了:新年第一天,记得想我。附带两个笑脸。 我在候机厅看着信息,心里有苦有乐。广播里在提醒可以登机了,我收了手机检票。飞机上,我拿着手机不知道回什么。嗯,好的,一定,会的,你也是哟。。。都是假的,又都是真的。心里涩涩的,我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刚下了飞机,我就看到雷霆站在人群里。看见我,他一个招手,我向他走去:“你怎么来了?” “爸让我来接你。”雷霆话不多,直接把我肩上的背包接过去。看着又壮实了的雷霆,我感觉回家的感觉真好,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雷霆瞟了下我:“你老看我干吗?” “一年不见,甚是想念。”我打趣着,雷霆白净的脸上立马浮上了红晕。我又挑逗着:“在大学,没找个女朋友?” 雷霆更是将头低了低,声音也弱了许多:“她,她。” 我拍了下雷霆宽厚的背:“有女朋友就行了。”害羞的雷霆干脆快几步,远离我。 好不容易把我盼回来了,雷叔叔和雷阿姨摆了一桌子的菜。气的雷霆在一边质问着:“怎么昨天的年夜饭还没有今天的好。” 雷阿姨笑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肯定要丰盛些。” 雷霆抱怨着:“我看是姐回来了,你们才这样的。” 雷叔叔辩解着:“你回来那天不也弄得丰盛。” 雷阿姨出来打圆场,大家先举杯庆祝,然后才开始动筷。好久没有吃到地道的家乡菜了,一口就让我沉醉其间。 雷叔叔严肃的看着我:“朵朵。”我应声看向雷叔叔,他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怎么没听说你找男朋友?” 我还没开口,雷阿姨也加入了这个话题:“朵朵,你可得把握好时机,别把眼光挑高了,到头来,好的都被别人选走了。你这年纪,正好。”雷叔叔点头赞同。 我嘴里嚼着吃,慢慢的酝酿着:“嗯,我会注意的。” “别口头上说说,一定要落到实处。”雷叔叔铿锵有力着。 雷阿姨也不示弱:“对呀,你这年纪,有的都当妈了。你可得放在心上。再不然,我帮你问问,有哪些在s城,可以帮你牵牵线。” 我立马打住雷阿姨的建议:“不用这么麻烦,我同事在帮我物色。”一听到有消息,大家都把眼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感到骑虎难下的滋味,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只是他没看上我。”倒也不是编,在c城,的确相过一次,也的确没了后续。 雷叔叔一听我被甩了,立马黑了脸:“这男生肯定不行,眼神这么差。” “对对对。看我们朵朵多好呀。人又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毕业,还有工作。”雷阿姨附和着,“你也别太担心,慢慢找,找个好的再嫁。” 为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将话题转向了雷霆:“你的学习还顺利吧。” 一提到这个,雷叔叔炸了,揶揄着:“祈祷他补考顺利吧。” 雷霆垮着脸,雷阿姨赶紧安抚:“大学嘛,肯定比高中难,霆霆补考也很正常。你说是吧?” 看着雷阿姨投来的眼神,我立马接着:“是呀。大学专业性很强。我当时也差点补考了。” 不好意思的雷霆三两口刨了饭就往卧室跑。雷叔叔哼了一声,雷阿姨瞪了雷叔叔一眼。我对雷霆的背影感到一丝抱歉。 为了表达歉意,吃了饭,我走到雷霆的房间,将水果递上:“饭后水果。”雷霆看了眼,示意性的吃了一块,然后继续把精力投在游戏上。我靠着桌子笑着:“你女朋友没问过你,游戏和她,你选哪个?” 雷霆冷漠着:“问过。”眼睛紧紧地盯着界面。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回答的?” 雷霆照实说来:“打完游戏再去陪她。”我感觉自己石化了。但,这也挺符合他的性格。以前为了让他戒瘾,雷叔叔没少砸他的键盘,搞得家里天天□□味。雷霆为了显示对游戏的忠贞,连续几天不吃不喝,饿晕了,吓得雷阿姨赶紧买了新键盘。 看着一成不变的雷霆,我心里生了些感慨:“你也不怕你女朋友和你分手。” “分了,又和好了。”雷霆倒也实在。 我将水果放下:“年纪不小了,要学会克制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雷霆来了句:“金童是谁?” “啊?”我惊诧的看着面不改色的雷霆。 别墅: “妈,我想回国了。”金玉坐在金夫人对面,见看书的金夫人没有任何表示继续,“饭也吃了,景也看了。我想回。” “回屋好好休息。”金夫人没等金玉开口,先断了她的念想。 “我就是个配角。任务完成了,为什么不可以回去?”金玉抱怨着。 “你觉得我是给金童做的这出好戏?”金夫人面不改色的看着书,“你也太看的起她了。” “难道,不是吗?”金夫人将书房下,向金玉招招手,金玉往前一倾,金夫人摸着她娇嫩的脸颊,“我的女儿呀,身在金家,你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金玉微皱起眉头。金夫人抚平她的眉头:“你以为郑夫人会看上金童?”见金玉一脸的诧异,金夫人笑完了我嘴角:“她是在给你做嫁衣。”金玉还是一脸懵,金夫人收回了手,重新打开书:“好好在这里待着。你好,我才会好。” 看着金夫人坚定的眼神,金玉有些懂了:“那,金童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衬你这朵红花。”含笑说完,金夫人不再言语。 金玉也破愁一笑。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看着围了一桌子的人。虽然都见过,叫得出名字,但是我都不喜欢,当然,包括姓金的。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咽下,扯着嘴角陪笑。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知道自己只能这么做。也只有这么做,才能早点解脱。大圆厅里,郑家几个少爷邀约我们共舞,郑小姐弹琴。虽然心里厌恶着,但是我只能把手交在别人的手里,任其牵引。又一次对生活的无力感,让我身心俱疲。连笑,都露出了假意。待在瑞士的每一秒,都让我疲惫不堪。本想打个电话给我妈控诉,结果,关机!也对,有哪一次我的伤心不是她带来的,又有哪一次的伤痛她安慰过我。对于另一个深埋心里的人,我又不能说,不敢说,只能任思念成灾。真希望日子如翻书,一翻,就过了。。。 ※※※※※※※※※※※※※※※※※※※※ 雷霆哈哈 绝交 我的迟疑引起了雷霆的注意,这才把目光稍稍分了一秒给我:“刚才你的手机在桌上,你去帮忙的时候,我看到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被雷霆这么直白的盯着,我一时语塞。雷霆给了我一个答案:“男朋友?” 我立马摇手:“不不。是,是朋友。”我有种被雷霆看穿心里的那份隐秘,面露尴尬,惊慌失措的往外走:“你慢慢玩,我去厨房看看。” 逃一般的离开后,我在客厅舒着气,其实可以直接说明,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朋友”二字我就是说不出口。 次日,约了张晓月和冉然。这一次,张晓月没有带她的宝宝,冉然也是一个人。但是,从她俩阴笑的眉眼,我就觉得没有好事。这不,才坐了一会儿,冉然就和她的朋友偶遇了。还是个男生,叫李华晨。大家打了招呼,冉然就邀他进我们的交谈里。 起初,我也没有多大的疑问,毕竟我不在q城,冉然有交好的朋友也很正常。正如我和金童,就没有跟她们详说过。所以,以为只是碰巧,没想到聊着聊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冉然和张晓月一张一合的配合着把那个男生的家底在我面前查了个底。从学校到工作,从工作到家庭,从家庭到个人。我十分尴尬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看着她们两个表演。这个男生也很配合,倒是比我第一个相亲对象热情多了。 等男生上厕所之际,冉然这才激动的向我挑明:“这男生如何?我男朋友的同事的朋友的儿子。”这关系。。。我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连话都不想跟她说。她却自顾自的发表自己的看法:“真的不错哟。他也是在s城读的大学,然后留在s城。你不是回了s城嘛,你们不用担心异地恋。他又有哥哥,以后老人家跟他哥哥住,你也不用担心婆媳关系。” 张晓月也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进来:“对呀。你都不知道,我跟我婆婆,真是大眼瞪小眼,谁也看不惯谁。”张晓月朝厕所的方向一瞟,得意着:“我以过来人的眼光看,不错。” “你们就这么担心我嫁不出去?”我靠着椅背,安耐着心里的怒火。不是讨厌相亲,只是讨厌被至亲的人骗着来相亲。之前听柯依依说,她一回家,她妈就会找各种理由带她出门,结果,都是相亲,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在家长们的关心下,有好的交谈着,氛围十分尴尬。气得她只有过年才回家。 “可不是嘛。”冉然直来直去,“都过去好几年了,你该找个男的了。可不要因为你的前男友而失去对男生的兴趣。要是你以后带个女朋友回来,我们可不会见你的。” 虽然冉然是开了个玩笑,但是却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纠结了一下,假装咳嗽了一下,心里蹦蹦跳,干脆顺势挑明了:“要是我真的带了个女朋友回来,怎么办?”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形式自嘲着,但是我也鼓起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睁大了眼睛,希望能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一丝可能的希望。只要一丝,我真的会试一试。捏紧了衣袖,汗毛立起来,我不敢呼吸。 当看到张晓月灿烂的笑容顿时花容失色,目瞪口呆,然后惊慌失措的向我开导:“云朵,你可别吓我们。这种玩笑开不得。到时候谁还敢给你介绍对象。”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丧气似的,但还不能破了相,只能硬撑着笑着:“开玩笑啦。” 冉然也从惊愕中醒了过来,立马严肃的参与教导:“你要是敢,怕是还没有领进门,就会被雷叔叔乱棍打出去。云朵,这种玩笑,你最好不要再开了。” 虽然她俩说得都是大实话,现实生活本就如此。但是还妄存一丝希望的我感觉被推入无情漆黑的深渊,耳边是阴冷的嘲讽:“别痴心妄想了,没人会赞同的。张晓月不会,冉然不会,金童,更不会!”我稍稍打开的心门瞬间被生活的强风一扫,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我坐直了,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臂膀,勉强维持着笑意,绝对不能露馅:“开个玩笑,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之前看了部泰国的电影,有这些桥段。就感觉,真爱可能不分性别。”这部电影名叫《yes or no》,是金童离开后,黑夜里无聊时搜来看的。本以为是打发时间,没想到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期待。看完了电影,我竟然捂着鼻子哭了起来。因为,电影里的结局太美好了。让我不禁为她们感动。 “电影是电影,你可不能学。到时候流言蜚语,被别人指指点点,你有理也说不清。还会连累雷叔叔没有教好你。”张晓月语重心长着,“云朵,我们是生活在现实里的人,不是电影。电影里的男主角谁不爱,但是,不现实。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结婚了,别让雷叔叔担心。”最后,张晓月意味深长着:“我们已经过了真爱的年纪了。”看着张晓月眼里闪过的惆怅,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冉然十分赞同张晓月的观点,连连点头,同时也警告着我:“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来年不带个男朋友回来,我们就绝交。” 这个要求可真是难于上青天。我举双手投降,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现实就是现实,生活就是生活。我的异想天开,我的另类觉悟,只能埋藏。最好是能埋进土里,烂在土里,不让人发现,不牵连他人。虽然心如刀绞,我也只能口含刀片,把血往肚子里咽,还必须装出一副认真认错的好学生模样。 看着张晓月和冉然如释重负的神情,我的心更痛了。 男生出来后,我们受邀去看了电影。男生挨着我坐,爆米花放中间,我一颗也没有拿。电影放的什么,没有注意,脑子里全是张晓月和冉然的警告。她们俩的话就像两盆冰冷刺骨的水,从我的头上泼下来,让我寒颤一个接一个。她们的话没错,错的,是我。纠结了这么久,是该放手了,为了朋友,为了家人,为了金童,为了自己。 当我把手朝爆米花伸去时,正好碰到了李华晨的手。借着微微的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脑子里却浮现了和金童去看电影时,大家同拿一颗爆米花。我们俩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她收了手,将爆米花让给我。她那灿烂的笑容让我记忆犹新。 神思一闪,我把手缩了回来,心里慌慌的。眼底递来爆米花,我无奈的拿了几颗,吃到嘴里,却不是甜味,心里泛着苦涩。和金童这么多美好的记忆,我该怎么抹杀?不抹杀,我该如何正视她?朋友,男朋友,女朋友,都是让我头痛的词。 看完电影,我们四个又出来吃了顿火锅。李华晨很健谈,我们的话题他都能插进来,还很幽默,狠得张晓月和冉然的喜欢。我的心被打压后,郁郁寡欢,只能撑着笑陪着她们,安静的听他们天南地北的畅谈。 热腾腾的火锅后,张晓月和冉然很懂事,一句“不顺路”就把我扔给了李华晨。有了前面越界的言行,此时我不得不乖巧些。只能在她们的目送下,被李华晨送回家。 “听说你也在s城。”李华晨先开了话题。我的一声“嗯”被冷风带走了。李华晨继续:“在哪里上班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在市区。”市区这么大,摆明了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个问题当白问。 但是李华晨很有耐心:“巧了,我也在市区。我在衡阳路。” 这是在等我自投罗网吗?但是我不想:“哦,衡阳路只坐车路过过。” “是吗?那回了s城,我带你去逛逛吧。那里有家火锅不错。”李华晨很积极。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拒绝时,电话响了。我掏出电话,李华晨安静了下来。 “你,那里下雪了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我抿着嘴,安耐住内心的悸动:“没有。” “我这里的雪,好大,要我拍给你看吗?”金痛的声音有些疲惫。 “好呀。”即便是听听声音,我也觉得很满足。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小视频发来了。鹅毛大雪在天空飞着,厚厚的雪挤压在树枝上,雪地里有些凌乱的脚印,远处,还能看到一些尖尖的屋角。白色、绿色、褐色,简简单单,却美不胜收。接着,金童的信息来了:喜欢吗? 我准备一如既往的回着“喜欢”,却迟迟发不出去。这两个字如尖刀,每一笔都刺进我的心头。我删除掉,只回了个“嗯”。嗯,喜欢,喜欢你眼中的美景,更喜欢拍美景的你。一股暗自神伤的愁思涌上心头。我怕忍不住会哭,干脆没有礼貌的对李华晨说:“我想一个人走走。”放我一个人静静。 李华晨没有生气:“正好,我在这里买点东西。” 我低头“嗯”了一声,实在没有脸面看善解人意的李华晨,闷着头就往前面走。没了认识的人,我心里的愁绪涌了上来,低着头,泪珠子从鼻尖接连掉下来。想要割舍,真的太痛了。 别墅: “妈妈,你喜欢金大小姐,还是金三小姐?”郑小姐正陪着郑夫人走在别墅长长的甬道里。两边都是透亮的玻璃,可以一览外面银白的世界。 “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郑夫人最疼这个小女儿,可谓老来得女,从小呵护长大。 “就是想知道嘛。”郑小姐撒着娇。 “你个小妮子,是替你三哥来问的吧。”郑夫人不喜欢郑二少,人人皆知,因为不是亲生的。他的出现让郑夫人感到了危险,立马又生了一儿一女,稳固自己的地位。 “妈妈。”郑小姐拉着郑夫人的手臂摇晃着。 “金家两个小姐,大的温婉贤淑,小的自傲张狂。”郑夫人轻哼了一声,“这就是正出和私生的区别。” “妈妈说得对,金家三小姐那眼神,可真傲慢。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正出。真没规矩。”郑小姐坦率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样的嫂子,我可处不来。” 郑小姐调皮的语言惹得郑夫人笑了起来。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以为,我一直都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认真,私生女这个标签会从我的身上摘去。但是不管我多努力,多优秀,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家族污点。但是躲在角落的我,即便心有不甘,又有何用?没有话语权的我,只能一忍再忍。。。 外面的雪景好漂亮,好纯净,我好想她,好想告诉她,我想回来了,回只有我们两个的家。。。 ※※※※※※※※※※※※※※※※※※※※ 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无奈的化成一声嗯 私照 晚上,冉然和张晓月询问的信息接踵而至。我秉着不拖累别人的准则,老老实实的告诉她们,没什么感觉。接着,铺天盖地的问题、劝说又来了。每一条我都看了。很认真的看了。但是我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尤其是在这么特殊的时候,我正在为即将逝去的爱情悼念的时候,正伤心欲绝的时候,哪有时间嫁接感情。 对于她们的好心好意,我只能尽最后的力量安慰着:知道了,回了s城,我会好好找男朋友,一有情况就给你们如实汇报。 张晓月要带孩子,话题戛然而止。但是不放心的冉然再重审了一句:不许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了,影响你的爱情观。 我虚心接受:知道了,我会认真筛选,绝不行差踏错,你就放心吧。 放下手机,我真为自己这般欺骗自己二十多年的好朋友而感到内疚。仰头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脑子响起了周华健《朋友》旋律:朋友一生一起走。 雷家,雷叔叔雷阿姨明示暗示,雷霆又一副隔岸观火;外出,张晓月冉然轮番开导。我的心情越来越差。为了不让自己失控,我把飞机票改签,提前两天回了s城。 依旧是雷霆来送机,他这一次直接挑明了:“姐,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懵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还不等我辩解,他接着说:“喜欢就喜欢,别藏着掖着。” 看着一本正经对我说教的雷霆,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我笑道:“你不怕我三观不正,带个不正经的姐夫回来。” 这回轮到雷霆一懵,但是他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然后看着我,坚定着:“你别做小三就行。” 我噗嗤笑了,将口袋里的红包递给他,见他要推辞,我立马补充:“一个给你,一个给你女朋友。少玩点游戏,多陪陪她。” 雷霆挠挠后脑勺,犹豫了一瞬,接过了红包,好些不好意思着:“谢谢姐。” 转身离开,我感觉浑身轻松。候机室,坐飞机的人不多。对面有一对情侣正意味着听歌。旁边的男生拿着手机打游戏。还有一对老夫妇在和孩子视频。我也将手机拿了出来,女神后援群热闹了起来。点进去,大家都在发金童的私照。往前翻,发现是对女神去年穿衣的评选比赛。我一一翻看,春夏秋冬,赤橙黄绿青蓝紫,金童都能hold住。不当模特实在是可惜了。正所谓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非要凭实力。 大多数衣服我在金童的衣柜里看见过,甚至有些是我陪她买的。我还记得她穿出来在我面前展示的场景。她穿着小白鞋,轻轻地在我面前旋转,360度向我展示。除了价格,我挑不出任何毛病,她很高兴的买下了。 还有一件粉色的卫衣,我也有。店家正在搞活动,买一送一。我们一人一件,她要了买的那一件,把送的那一件给了我。不要钱的礼物,我很高兴。但是进了公司,不敢和金童穿一样的。只能周末的时候穿。我们还一起穿着照了闺蜜照。那天,阳光正好,一束暖阳入镜,明亮而温暖,我们笑得灿烂而开心。 那条墨绿色的百褶裙,金童去结账时,我瞟到了它四位数的价格,瞅着淡定的金童,心里还暗叹了一句:这个败家子,以后谁娶了她,还不得倾家荡产。 想到自己的吐槽,我笑了一下。柯依依也发了一张,金童盘了个丸子头。那天的金童穿了一条长裙,我说马尾辫多不应景,建议她编辫子,更加温婉。金童说好,但是让我给她编。看着金童期待的眼神,我也不怕失败,临阵磨枪,亲自给她编。结果可想而知,视频里的辫子整齐好看,而我手下的乱糟糟,还扯掉了不少金童的头发。金童一声不啃,我心生愧疚。看着时间在流逝,干脆投降,没时间的金童自己扎了个丸子头,有些凌乱,但更显自然。 一张一张的图片,我都可以从记忆的沙滩里拾起和金童相关的贝壳。每一个都独一无二,每一个都刻满幸福。我将它们一一拾起,藏进我的匣子里。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无情的提示我,内存已满。我打开相册,一排排,一张张,都是金童,手拿资料的金童,步履匆忙的金童,铁面无私的金童。。。金童,金童,塞满了我的整个相册。一张张翻看,虽然大多数照的比较模糊,没办法,大家都是壮着胆子偷拍的。但是不用细瞧,我都能勾勒出金童的模样。那些和金童的合照,更是一张也舍不得删。 广播里在叫登机了,我收起手机,随着人群排队。飞机腾空的那一刻,我感到一丝失重,仿佛自己的心都丢在了这里。 回到s城,我打了个车回家。打开房门,屋子冷得冰侵,打开灯,屋子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我将包一扔,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心里也跟着冷了起来,怎么也暖和不起来。换到卧室,我站在床边,最后掀开被子,在金童的那边躺下,嘴里自言自语着:“一次,就一次。”闭上眼,疲惫之感席卷而来。 沉重的梦里,我身着单薄的衣服,走在枯叶铺地的小道上。两边是颓败的围墙,爬山虎也开始萎蔫,没有风,我却感觉很冷,身子在时不时的发颤。不知道往哪里走,只知道走。走到目的地,是院子的大门。推开被爬山虎缠绕的铁门,我看到有些小孩子在嬉戏追逐,好不开心。我慢慢往大楼里走,跟着熟悉的记忆,来到院长奶奶的房里,她正坐在桌前,戴着老花眼镜,看见我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坐在对面。 突然,门被推开,小孩子模样的冉然冲进来告状:“院长奶奶,院长奶奶,云朵疯了。她竟然要和女生结婚。” 我就坐在院长奶奶的对面,看着惊慌失措的冉然,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而冉然仿佛没看到似的,当着我的面告我的状。院长奶奶站起来被冉然拉着往外走,我也匆忙的过去,心里如同擂鼓在击打。 来到天台,院长奶奶种的瓜藤已经将苍穹遮住,只遗漏一些斑驳的光影。上面还吊着五彩斑斓的瓜果。我跟着她们往前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小拱门,大家都聚在拱门下。我穿过挡在前面的院长奶奶和小冉然。看着背对着我的两个小人儿。汪玲正一板一眼的告诉她们:“现在,请你们牵起彼此的手。” 右边的小人儿主动牵起了左边小人儿的手,左边小人儿侧脸微笑,我看清了她的轮廓,十分熟悉。汪玲看见我,一本正经着:“来宾,请入座。”顺着汪玲的指引,我坐在了第一排。 “院长奶奶,云朵就在前面。”冉然指着左边的小人儿,语气十分懊恼,“我们说她,她就是不听,非要和女生结婚。您不是说过,我们只能和男生结婚。” 我看到左边的小人儿闻声转过身来,挡在右边的小人儿跟前,可不就是我儿时的模样。我想站起来想帮帮小小的我。但是我仿佛被钉在了位子上。只能当一个空气般的嘉宾,看着干着急,束手无策。看着小我倔强的站着那里,一步不动。而右边的小人儿一直背对着大家,仿佛木头人一般。 小我软糯的声音说着:“院长奶奶,我们不可以结婚吗?你不是说,只要是喜欢的人,就可以了吗?”小小的声音,却透着坚毅。 院长奶奶走过来,摸着小我的头,轻声细语的说着:“喜欢,也得大家支持呀。不然,你一个人的喜欢,会坍塌了你的整个世界。” 小我不信,拽着右边小人儿的手臂,坚定着:“她也喜欢。我的世界不会塌。” 院长奶奶站直了笑着:“是吗?她说过吗?什么时候说的?” 小我被问的哑口无言,拽着右边小人儿的手臂无力的摇着,有些失落的瞅着她,怯怯的央求着:“你说过喜欢吗?说过吗?”看着小我那委屈、期待的眼神,我揪着心疼。而右边小人儿从未开过口。我看着小我那低垂的眉目,滚落的泪珠,急的想挣脱,拼命的在挣脱。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我。院长奶奶微微转身看着我。我感觉看到了曙光,张开了口依旧说不出话。院长奶奶却再次将问题抛给了我:“她说过吗?什么时候说的?”我静止不动了,脑子里一片浆糊。院长奶奶又慢慢地走向我,还在重复着:“她说过吗?什么时候说的?” 接着,一切都静止了。小我不摇了,院长奶奶不问了,冉然不动了。而右边小人儿转过脸,是一张空白的脸,吓得我往后退。空白的脸连嘴都没有,我却听到她清晰的声音:“没有说过喜欢,不喜欢。我不喜欢你。” 猛地一下,我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大喘气,额头上冒着冷汗。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我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角,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心里刺刺的。那声“不喜欢”犹言在耳。我想,这是院长奶奶在托梦给我,告诉我,真的该放弃了。我闷在被子里,眼在流泪,心在淌血。 客厅: “爸,你怎么看上我妈的?”陆华浓坐在地上,看着沙发上搂着妈妈的爸爸,眼里露出羡慕的眼神。 “只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她一眼。是吧,亲爱的。”陆爸含情脉脉的看着陆妈,陆妈微微点头。陆爸转身告诉陆华浓:“乖女儿,还记着呢?”对于女儿的取向,陆爸陆妈并不反对,尊重她的选择。 “遗传吧。多看了一眼,就准备记上一辈子了。”陆华浓将头放在膝盖上。 “乖女儿,再遗传点你爸的勇气。要不是当年我穷追不舍,你也不会出生。”陆爸得意着。 陆华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思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为了不碍人眼,我尽量待在屋子里,也被我爸训斥不懂规矩。我不懂规矩多了去了。但是我还是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怒气,保持自己的涵养,查看着最近的机票,多一秒,我都不想呆。即便一个人待在兰陵,也好过这里的大雪纷飞。。。 ※※※※※※※※※※※※※※※※※※※※ 难为云朵了 (づ??????)づ “啪” 噩梦惊醒后,我一直睡不着,睁眼到天亮,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待在家里看电视,虚度着时光。中午随便吃了点,一觉又到了傍晚。挣扎着起来,在为吃什么纠结时,金童的信息来了:我已经回s城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我跑到客厅,空无一人,打开房门走廊也空空的,窜到阳台往下看,小径上没有人影。过高的期待让我垂头丧气。回到卧室盯着手机,不知道金童什么时候才能到家。我扑通一下倒在沙发上,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个名字,惊呼了出来:“兰陵。”我敲了下自己的猪脑子:“怎么这么笨。”喜悦又爬上我的心头,眉开眼笑的我急忙回到卧室换衣服。 什么也没有多想,只想早一秒见到许久未见的金童。我已经有信心可以直面她,不做非分之想。上了车,我叮嘱着:“师傅,麻烦快一点。”车在霓虹灯下疾驰着,我的心也在奔驰着,希望能重新追上金童的步伐。 到了兰陵,钱也没有找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车,此时此刻,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金童。第一次来,我在高楼下焦急的转悠着,好不容易逮了个人就开始问三栋在哪里。指明了方向,我飞一般的跑过去。电梯里显示最高楼就是39。看着数字在爬升,却嫌它太慢了,恨不得一眨眼就到了门口。电梯门一开,我就冲了出去。不远处就是大门。 我徘徊在门口,嘴里打着草稿:“金童,你回来啦。恭喜你回来。新年快乐。工作顺利。既然你的项目接近尾声了,就搬回来住吧。你不在,我感觉自己在鸠占鹊巢,真不好意思一个人住着。。。”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但是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不把不该有的情思表露出来。 深呼了一口气,我按下了金童给的密码,门,开了。我轻轻地推开,廊道的灯,客厅的灯都开着,白的刺眼,却没有看到金童。我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周,捏紧挎包的带子,正想喊一声“金童”,就听到了二楼传来了声音。仔细一听,不是金童的。我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往二楼走去,发现一个门开着,里面洒出一些灯光,以及愤怒的声音。在好奇的驱使下,我慢慢地靠近,躲在门后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好不容易大夫人才肯带你出去,承认你这个金三小姐的身份,你傲什么傲!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一张机票坐回来,你还有没有规矩!”听她的语气,十分怒分,恨不得把金童撕来吃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走,会有什么结果?” “能有什么结果,不就和以前一样的结果。我都是他们不喜欢的私生女。”金童平淡的说着。第一次,我听到了金童声音里的绝望。我捏紧了包带,有些紧张的偷听着。 “私生女怎么了?你要不是金家的私生女,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穿这么好的衣服,有这么好的工作?你也不想想,这些都是沾谁的光?”和金童争吵的人是谁?金家的人?还是从未报道过的她的母亲?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的锦衣玉食,豪宅住房,女佣司机,一天除了买买买,还是买买买。这样的生活又是谁给你的?难道不就是因为你生下了我,生下了一个姓金的女儿?”金童的语气不好,但是我怎么听出了几分委屈。 “哼,你现在长大了,还长本事了。敢和我顶嘴了。”金童的母亲不知道使用着怎样一副愤怒的神情看着金童,想来定不是慈眉善目。她继续怒号着:“要不是我把你生下来,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目中无人的女儿!” 金童蔑视的轻哼了一声:“不求上进?是谁,一个人被扔在国外,连回家的证件都被没收了,像囚犯一样被监视着,只为了学业有成,给金家添门面。是谁,一个人通宵达旦的工作,病到在工作上却是被同事送到医院,一个人的病房,没有一个家人来照顾,随便打发一个女佣就行了。是谁,背下了多少骂名往上爬,却换不来你们一个眼神的肯定。是谁,是谁,是谁!”金童最后是吼出来了。她的三连问震撼了我的心,想想她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求学,那时,她不过才十六岁;公司这么多办公室,唯独她的办公室亮着清冷的灯;消毒水充斥的医院,她躺在病床上,偌大的房间她只能望着往外的蓝天白云。光是想想,我就痛的无以言表。这样的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一天天熬过来的。我们相处的这半年,我从不知道,她的过去,过得这么悲凉。我靠着强,捂着嘴,不让心疼的呜咽流露出来。 “身为金家的人,这些都是必备。”金童的母亲毫不在意金童的伤痛、孤独,一意孤行着,“我难道不是一个人住着。病了,打个电话给萧医生就可以了。谁没病过。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金童的母亲说得真轻巧,我真怀疑她是金童的母亲吗?母亲不都是深夜里冒着风雨把生病的孩子送往医院的人吗?怎么到了金童的母亲这里,孩子病了,到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提,都显得矫揉造作。 我听到金童冷笑了一声:“是呀,我不过是小小的胃穿孔,哪比得上巴黎时装周,米兰看走秀,英国喝下午茶。我的妈妈,我的好妈妈,你这么看中的金家,可真没有那么看重你。” “你,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坏脾气。”金童的母亲在指手画脚吗?她会对着金童动粗吗? “不是您把我送出去的吗?不是您在电话里一个劲的让我继续深造吗?不是您告诉我,想要在金家立足,就得有过硬的本事?趁我年轻,趁我精力旺盛,趁我学习能力强,做好充分的准备。一个人的日子是苦了一点,但是寂寞一点又何妨?只要能让我爸高兴,准许我进公司,不就皆大欢喜?”金童在嘲讽她的母亲吗?我越听越觉得金童的每一个字都在渗血。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学业有成,成功进入金氏,现在还位居高位。不都是我一手安排的。眼下最好的机会就摆在跟前,你为什么不牢牢抓住。只要你嫁入郑家,不管是二少还是三少,金家还有谁敢拿脸色给你看!”金童的母亲言语里呵斥着,“现在你毫不顾忌金郑两家的关系,冒然回国,打了你爸的脸,只会让你好不容易塑造的能干女儿形象大打折扣,反倒长了金玉的脸。” “呵”,金童又笑了,笑得有些悲伤,“难道你就不知道,我去,就是给大姐长脸的吗?”金童停了会儿继续说着:“大夫人真的会让我跟郑家联姻吗?我聪明的妈妈,你怎么看不出,你怎么想不到,我只是金家的私生女,再讨好,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我握紧拳头,感觉金童是在往自己的心上插刀子。 “私生女怎么了,私生女也姓金,在金家的户口本上,你是抹不掉的事实,受法律的保护。”金童的母亲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只要你一天姓金,你就有一切的可能。只要你嫁入了郑家,我们母女俩就可以挺直了腰杆,到时候,谁敢在背地里讨论你的出生。” “妈。”金童这无奈的一声,真是叫得我的心都跟着碎了,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下来,“在你眼里,我除了金家私生女这个身份,就没有别的吗?” 金童的母亲没有立刻回答,我往前挪动了一步,希望能窥探里面的场景。 “我还是你的女儿呀!”金童发泄似的倾诉着内心的委屈,“你能不能多为我想一想,哪怕一次也好。你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只会让我讨厌你,恨你,后悔成为你的女儿。” “看来大夫人说得没错,你果真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话都敢说了。我告诉你,金童,你要是不想认我这个妈,就别当金家的人。没有金家这个姓,我看你怎么猖狂。” “我还真不想姓金。”金童刚一说完,我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啪”,惊得我不敢轻举妄动。很明显,那是扇脸发出的声音。金童被她的妈妈扇了? “金童,你别不知好歹。没有金姓,我俩就等着被人鱼肉。首先不放过我们的就是大夫人。你学了这么多知识,在商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别这么天真。我可以寂寂无名,在金家抬不起头,但是,你,必须在金家立足。你不想姓金,也得姓。你不想认我这个妈,也得认。你这一次擅自做主,私自回国。等你爸和大夫人回来后,好好去认错,最好也去给郑家认错。不然,到时候不是你不认我,而是我不认你。这几天,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闭门思过!”铿锵有力的说完,接着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我立马躲到旁边的屋子,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着一位高挑性感的背影下楼。 微微听到关门声,我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慢慢地靠近金童的屋子,屋里传来了她有些丧气的声音:“哼,最后还是我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叹息声随之而来,我感到步履沉重,不敢去打扰她,怕她不愿自己的狼狈被外人瞧去。我站在门边,不知进退,但是金童的叹息声停留在我的耳边,让我心如刀绞,心疼的眼泪一个劲的往外冒。 卧室: “妈,”金玉端着点心走进来对金夫人汇报着,“金童走了。” “嗯。”金童放肆的行为并没有引起金夫人多大的感触。 “爸气的在屋子里给白阿姨打电话。”金玉将手里的点心放下。 “你和郑三少如何?”金童贸然离开,金夫人料到了,所以并不意外,她更关心是自己的女儿,女儿美好未来。 “他约我去滑雪。”谈到郑三少,金玉的眼神有些害羞。 “嗯,好好去玩,别让金童坏了你们的好兴致。”金夫人咬了口点心,甜而不腻。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有一个只想利用自己的妈妈,真是悲哀;有一个只想压榨自己的爸爸,真是悲切。再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人人羡慕的人生,我都觉得恶心,窒息。我生而无悔,只悔姓金。。。 ※※※※※※※※※※※※※※※※※※※※ 摸摸金童抱抱金童云多马上就来了 不晚 踌躇了几秒,我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眼泪鼻涕擦开,紧捏了捏手心,告诉自己,我一定行的。然后鼓足勇气,朝那道亮着灯光的屋子迈开了第一步。 一个人的金童,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的金童,真让我心疼。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我都不能视而不见。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我都不能再放任她一个人。现在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放任金童一个人了。即便被金童厌恶了,推开了,我也要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太孤单了。 我走得很慢,但走得绝不后悔。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告诉她。当踏进金童的屋子,在明亮的灯光下我无所遁形。金童低着的头听到异响抬了起来。当她看到我,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诧。她的泪痕在灯光下一览无遗。我的心跟着泪痕斑驳了,真想跑过去帮她擦掉。但是我忍住了。她现在是一只受伤的小鸟,我不能惊飞了她。慢慢的靠近,一步一步。金童不知道是惊呆了,还是放弃了躲藏。她的身子只是微微向后倾,可能是还不能相信我居然在这里的事实。我直视着遍体鳞伤的她,伤心不已的她,心潮澎湃,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我得再小心一点,不能让她一个人逃走了。 站在金童的跟前,看着她十分平静的模样,就像浩瀚的大海,看似平静,它漆黑的深处却一直在波涛汹涌。我按捺着自己寸心如割的心绪,踮起脚小心翼翼环抱着金童,在她耳畔心疼的说:“对不起,让你一个人了。”我应该再早一点,再早一点相遇,再早一点认识,再早一点心疼,金童就不会一个人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么多伤痛,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世界里孤立无援,独自飘零。好似春日被坠落的露珠,夏日被敲打的荷叶,秋日被吹落的叶子,冬日被践踏的残雪。 金童咬着唇,硬生生把二十多年的酸楚含在嘴里,往心里咽,一个字也不说,一滴泪也没流,眉头是紧紧地往中间陷,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微颤的双手慢慢的抱住我。真希望,这一抱,就是一辈子。 “现在有你,我不是一个人了。”金童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肯定。 我一字一句的听着。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里更坚定了某些东西。“嗯”了一声,热辣的泪水就开始放纵的流淌。是心疼,是无奈,是不舍,更是对金童深深的羁绊。 金童紧紧的将我抱住,好似在抱一块稀世珍宝。我也牢牢的抱着她,真的在抱我的独一无二。 纠结这么久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真想告诉住在天上的院长奶奶:院长奶奶,不管金童有没有说喜欢,我的喜欢就是喜欢;不管世人怎么诟病,我的喜欢就是喜欢。只要金童不放手,我也不会放手,就让我的爱情披上友情的外套,做我想做的事,爱我想爱的她。给她我全部的温暖,给她我最大的照顾,让她不再是一个人。院长奶奶,您不是说过:找不到路,就自己走一条。回首望一望,不后悔,就够了。院长奶奶,现在我找到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回首一望,即便后悔,我现在也不想改道。我情愿多年后后悔,也不想多年后遗憾。院长奶奶,希望您支持我。在这陌生的城市,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打破沉寂的是金童,她的一声微弱的“饿了”,让我破涕为笑。我松了她,看着她遗有泪痕的脸上,总算是挂起了笑容,心里踏实多了。我替她轻轻地拂去泪痕,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明媚的大眼睛:“以后想哭就在我的怀里哭。你哭够了,我会给你擦干眼泪。”我希望她日后的孤单,能让我填满;她日后的辛酸,能被我化解;她未来的笑颜,能是我带来。 金童握着我的手,将她温热的脸颊贴在我的手心里:“好呀。以后我的哭相,只能你一个人看。记住,你说的,要给我擦眼泪。” “不止眼泪,还有鼻涕。”我打趣着,金童也被我逗乐了。 虽然金童笑了,但是她脸颊上的指印还残留着发红发肿的影子。真不知道她的妈妈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也不怕打坏了金童精雕细刻的脸庞。我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拂上:“还,疼吗?” 金童有些囧。可能是第一次被人瞧见她的不再高高在上,跌落神坛,被坠落的样子。说到底,她也是一个不被爱的孩子。从刚才她妈妈毫无保留的言语里我听明白了,为什么金童不愿提起她的家,不想常回家看看。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口含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但是,这样的幸运,我想,她宁可不要。 我很顺手的拉着她的手往下走:“我们还是先处理一下再出去吃饭吧。”她的高高在上,她的璀璨耀眼,她的毫无瑕疵,她在外的形象不会变。她的瘦小无助,她的战战兢兢,她的孤单寂寞,由我来呵护,隐藏。 金童被我乖乖的安排在沙发上,我在她家的厨房里翻箱倒柜,打开冰箱的那一瞬,我的心又紧了一下。冰箱里,除了几瓶水,几乎没有任何库存。那么,在这里暂住的金童,每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披星戴月进出这毫无烟火味的屋子。我环视着比我们客厅还要大的厨房,虽然我不懂装修,但也看得出,这里的装修绝对不差,却渗着冷冷清清。我深吸了一口气,连空气都是冰冷的。好似这只是一个可以提供住宿的酒店,而不是所谓的家。 我拿着冰敷袋走向垂手坐在沙发上的金童。她哪里还是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女神,一看就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平凡人。当我走到她的跟前,金童才微微抬了头,看着我,她灿烂的笑没有变。但是我看着倍感揪心。我坐在她身边,轻手轻脚的给她消肿。希望用最轻柔的力量散去她心里的悲伤。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金童开口说着,却刻意撇开了我的注视。 第一次听到金童对自己的否定,我的手一顿,然后极尽温柔的告诉她:“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何来失望?我最大的失望是。”看到金童又将目光转向了我,我才娓娓道来:“与你相遇太晚了。”说完,我对着金童闪动的眼眸,送上了最真挚的笑意:“早一点遇到,你生病的时候,我就能去照顾你。你为工作熬夜,我就会提醒你早点休息。你不想一个人,我就飞奔到你身边。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晚了吗?” 看着金童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了波光,我知道,她会说:不晚。 “不晚,不晚。”金童激动的摇着头,“只要你来了,任何时候都不晚。” 想不到人高马大的金童,弱小起来就像一个三岁的小朋友,需要人抱,需要人哄,需要人爱。虽然我的手心因为冰块有些凉意,但是看着如此诚恳的金童,感觉心里被暖阳包裹着,脸颊洋溢着幸福:“不晚就好。”我已经看过金童太多优秀、好的一面,从现在开始,我要探究她更真实、懦弱的一面。金童对我不再隐藏,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开始走进金童不为人知的真实世界。 金童的红肿消散了,我们俩人收拾下,我牵着金童的手离开兰陵。我总感觉,这样的牵手,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意义。而且,这样的牵手,我想,一直下去。 出了高楼,新年的风刮得还是有些猛烈,身体为之一颤,但是我没有松开金童的手,继续牵着她迎着寒风,往前走。 我们随便找了个餐厅,随便点了几个菜,安静的吃着。这一次,换我好好观察金童。她吃蔬菜比较多,吃清淡的比较多,吃相文文静静,好似一只呆萌的小兔子,安静的咀嚼着嘴里的胡萝卜。从来不知道,金童的吃相都这么赏心悦目。脑子里突然蹦出了“秀色可餐”这个词。我在心底感叹着古人的聪明。 “你怎么不吃?”金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瞟了下菜,又看了眼她,干脆将逗引进行到底:“突然觉得,你比饭菜更可口。” 金童神色一懵,然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特意给我挑了一块白菜,是想堵我的嘴吗?我将白菜嚼在嘴里,品出了些甜味儿。 出了餐厅,我主动拉着金童的手往自己的兜里放,稀疏平常的说着:“我们回家吧。”金童没有开口,但是我从余光中看到她嘴角弯似新月。家,我们的家,自然不是兰陵。那里虽然不大,那里虽然不高大上,那里虽然透着老旧。但是,那里充满了我们的欢笑,记载了我们的时光,温暖了我们的世界。是一个有阳光照进来的好地方。那里,才是我和金童的家。我们俩的家。 车内: “姐姐。”白静的语气有些着急。 “有什么事吗?”金夫人依旧十分稳重。 “金童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可别放在心上。”白静说得有些急促,“我现在就让她坐飞机回瑞士。你们。” “回来就算了。我们也要回国了。”金夫人不等白静说完,“她也是进了公司的人,做事如此鲁莽不计后果,可是要吃亏的。”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我会好好教育她的。望姐姐不要生金童的气。”白静的言语里透着卑微,即使在看不见的车厢里,她也是弓着身子,仿佛在给金夫人鞠躬道歉。 “我生不生气不重要,倒是老爷。”金夫人不再提醒。 “我知道,这全是金童的错。我一定好好教训她。麻烦姐姐也给老爷说一说,别生金童的气。”白静最怕的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连累了金童好不容易爬上的部长职位。 “嗯。就这样吧,我还约了郑夫人。”金夫人不拒绝也不承诺。 白静乖乖挂了电话,却将电话砸在副驾驶上,口里骂着:“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金童的日记节选: 话说开了,心也跟着撕裂了。虽然很疼,但是也能让心里藏了这么多年的血水流了出来。清空自己的心房。只是没想到,她在。她听到了吗?又听到了多少?她会怎么看我?可怜我?同情我?怜悯我?我怕,我想逃,但是发现她不留生路给我,让我在她面前如此不堪,如此狼狈。第一次,我有了想钻地洞的想法。但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在说对不起。她在向我道歉。我紧绷的神经塌了,心头的阴霾散了,就连我妈扇在我脸上的痛也荡然无存了。人生苦短,能遇到一个真的心疼我的人,我感觉自己也是被上帝眷顾的小人儿。幸福开始在心房里蔓延。我想,此生,有她,无悔,有幸。。。 ※※※※※※※※※※※※※※※※※※※※ 两个小人儿都摸摸 o(* ̄︶ ̄*)o 不醒 好巧不巧,刚出了电梯门,就碰到出来扔垃圾的刘阿姨。她看到我们便是一阵热忱的招呼:“你们都回来啦。” 我感到金童在我衣兜里的手有些微动,我牢牢的抓住她,面带微笑的告诉刘阿姨:“是呀,假期快要结束了。” “身在异乡,有个朋友照顾就是好。你们赶紧进屋,冷得很。”说完,刘阿姨就面带笑意的离开。我和金童相视一笑,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自从金童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多少人气。现在金童总算被我牵回来了,我也总算是感到了屋内开始窜动着暖流。金童开了灯,白光一照,屋子里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样。她脱下外套挂在墙上,不禁来了一句:“好久没有回来了。” 我跳到她面前邀功:“我每周都要打扫。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好累的。”金童举起了手,温柔的一笑,本想放在我的头上摸一摸,但是她在靠近我的头时,及时收了回去。我期待的心跟着愣了下。我在心里鼓励着自己:说好的,只单纯的留在她身边,呵护她,照顾她。鼓足气,我硬撑着自己的笑容。 金童绕过我用手指摸了下物件,然后提议着:“过年这几天又有些灰了。我们明天打扫吧。” 虽然前一秒我还在伤心,但是看着屋子里金童的倩影,我又有了力量:“好呀。”虽然金童跟着我回来了,但是很明显,她的顾忌还在。她的礼让,她的谦和,让我感到了一些疏离。 我在镜子前刷着牙,看着镜子里无精打采的自己,在心里安慰着:没事没事,先回来,慢慢的,一切会变好的。 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金童并没有穿海绵宝宝的睡衣,我捏着自己海绵宝宝的睡衣有些难过。但是看着金童戴着眼镜专注的在看她的专业书,嘴巴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喜悦。我知道,今天的金童格外的受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痊愈的。可是,我想看到她笑,不是对着我发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为了这个小小的目的,我大胆的一大步站在金童的旁边,大声的告诉她:“你知道吗?年会的时候,张帅身穿长裙,引来了场下不少人的掌声。” 金童的注意力被我强制吸引,她将书放在旁边,专注的看着我:“很可惜,没能看你们的表演。一定,很精彩。” “没看没关系,我们现在就来历史重演。”说着,我便掀开金童的被子,拉着她的手站在了地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肩,一只手放在她的手心。这一次,换我来牵引她:“虽然我实践不多,但是天天看他们,也学了三四分。这一次,绝对不会踩着你了。”说完,我骄傲的看向金童。金童一脸的诧异慢慢消散,慢慢的,她的笑颜总算是爬上了脸颊。 说是我牵引她,不过是让金童有了想和我共舞的机会,主导还是她。金童的虎口微微合拢,她的手也放在了我的腰上,然后皮了一句:“那我就拭目以待。”不料出师未捷,才踏出第一步,我又有幸的踩在了金童的脚背上。囧的我立马道歉。金童却笑得更灿烂了:“看来,某人被打脸了。”我“哼”了一声,继续跟着金童混,一慌张,接二连三出错,急的我想临挣脱逃了。但是金童似乎有了察觉,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 这一紧,本没有多大关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我的身子往前一倾,撞到了金童。下意识抬头看去,made,我看入迷了了。光晕下的金童,透着柔柔的暖意,就连她散落的头发丝都如春风吹拂下的柳丝,牵挂着我的目光。她那远山眉,承载了多少;浓黑的睫毛,又颤动什么。高挺的鼻梁逗引着我想去摸一摸它的□□,红润的嘴唇张扬着想让我去尝一尝它的味道。心在骚动,手在卷曲,脚跟在踮起。 今夜的灯光很好,屋外的安静很好,就连她发丝微微散发的洗发水味道都很好。一切都很好,好到,我有些忘乎所以,不知道凝固的这一刻,我应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 鼻息交错,轻微的呼吸声,声声在耳。我们俩的目光自从交汇以后就没有离开。渐渐地,越靠越近,慢慢的,分不清是谁的唇先贴上谁的唇,只知道,金童的唇,比殷桃还有柔软,还要香甜。这一尝,就越发不可收拾,停不下嘴。 我看着金童微颤的睫毛,心尖涌出了蜜糖,光晕下的她,真的,太让我心动了。慢慢的闭上眼,我清楚的明白此时此刻,我的心不再是悸动,而是瘙痒。 不知道今天的夜空有朗月吗?有星星吗?紧闭的窗帘已经将屋里屋外隔成了两个世界。希望,这一次的越界,不会成为我和金童新一轮疏离的起点。 当我们离开彼此的唇时,金童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安静的屋子里,能清楚地听见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我的心跳得想要蹦出来似的。我就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直视金童。怕一看,看出她眼里的厌恶。我还没有做好迎接失败的准备。因为,我一直以为这颗变异的爱情种子会烂在心田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斗胆的冒出了心田,大有想借这一东风趁势而涨。我该怎么办?我狼狈的看着我俩的鞋尖,感觉自己的脸颊热得可以煮鸡蛋了。 荒唐的行径让我的脑子一片迷茫。怪不得张晓月常常感慨:爱情使人失去理智。没了理智的我,现在真想钻个洞,自己躲进去。我成了惦记着金童的过街老鼠。我嗅到了自己身上又开始散发的恶臭味儿。一时鬼迷心窍冲动的我,现在真不敢面对自己种下的恶果。我的冲动是魔鬼,将我又推到了失去金童的边缘。 “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听金童的声音,感觉比我淡定多了。 我后悔的紧闭着眼睛,真是希望时间能倒流:“可,可能是,是。。。” “是,什么?”金童越淡定的声音越让我不知所措。我紧闭着嘴巴,真想把自己紧闭在什么地方。一分钟也好。金童得不到的答案,锲而不舍的追问着:“是太热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金童的两只手都在我的腰上,它们越收越紧,而我们也越挨越近。金童靠着我红透的耳朵陈述着:“是云朵先动的口。”made,真的是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手都搭在金童的肩上,被金童这么一戏弄,后怕的我准备将胆大妄为的手收回来。不料,金童又搂紧了我,继续打趣着:“这么快就想赖账了?” 被金童这么一说,我不敢再造次,一动不动,只有心口跳得最猛烈。我糯糯的开了口:“对,对不起。”made,金童肯定生气了。要是我被强吻了,被莫名其妙的吻了,我也一定会生气。我真是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天呀,要是被金童厌恶了,我该拿什么来填这个黑洞。 一想到金童可能会流露出讨厌的表情,再度离家出走。我怕的胆从心头生。我一下搂住金童的脖子,又不敢看她,只能贴着她的胸口辩解着:“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今天只是个美丽的误会。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等一下关了灯,睡一觉,明天都不记得了。”我听到金童喟叹了一声,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拼尽最大的力搂着她,现在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坚决不放手,这一次再放跑了,我可没有脸再让她回来,死皮赖脸也不能让金童再走了。为了这个念头,我真的是把自己的脸皮增成了一堵墙,就是紧锁着金童不松手。 金童有些失落的开了口:“可是,我想记得,你垫脚的模样,你嘴唇的温度,你眼里的温柔。还有印在你眼眸里,我的模样。我都想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金童说得和我想的,感觉有些出入。我脑袋还没有转的回来,只是觉得有些吃惊。金童不但不责怪我,还想记得?是我听错了吗?还是我理解有误?突来的转折将我转懵了。霎时,呆若木鸡,不言不语。 金童将下颌搭在我的肩头,十分委屈着:“为什么你不想记得?因为,你讨厌我吗?” 金童越说越离谱,我怎么可能会讨厌。我怕的是她讨厌我。我得立马纠正她错误的观点。仿佛刚才的窘迫不复存在,我连忙站好了十分担忧的直视着金童,慌里慌张又郑重其事的解释着:“我喜欢你,怎么可能讨厌你。”看到金童弯起的嘴角,我眨着眼,感觉自己说了些不应该说的,但具体是什么,还处在糊里糊涂状态的我依旧很懵。 只见金童嘴角含笑,慢慢的又向我靠近,嘴里冒出的语言极其温柔:“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反悔。”金童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又嬉皮的补充了一句:“你得对我负责。”接着,又是慢慢的碰着、密密的点着。 我的脑袋直接爆了,升了朵蘑菇云,整个人好似瞟到了天上,云里雾里,理不清状况。但是 ,我又能切身的感受到从唇齿之间金童带来的温柔,柔化了我的心。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既然金童不反对,我又在害怕什么。我彻底释放了心牢的禁锢,只想,也温柔的回应金童。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希望,不醒;如果这不只是一场梦,我会说,不悔。 卧室: “真好,她俩都回来了。”刘阿姨进了屋子就跟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的刘老师摆谈。 “嗯。”刘老师并不清楚刘阿姨具体指什么,只是球赛太精彩,不想被打断,和往常一样,随意的附和着。 “我还以为金童不回来了呢。”刘阿姨坐在刘老师身边。 “嗯。”刘老师一如既往着。 “都是好姑娘。”刘阿姨叹了句。 “嗯。”刘老师附和一声。 “你看球赛吧。我去切点水果。”刘阿姨看上去很高兴。 “嗯。”刘老师并没有因为刘阿姨的离开而分神。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磨合的差不多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幸福来得太突然,不知道应不应该对我妈说一声谢谢。她这个加速剂,不仅缓和了我们的矛盾,更激化了她,从量变到质变。这么久的筹谋总算是开花了。我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看着呆萌的她,还不好好树立彼此的地位。我告诉她,是她开始的,才能开口让她负责。其实,谁开始的这种细节不必在意,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了。小兔子乖乖,总算是自愿进套了。我可以开始收网,享受自己失而复得的成果。。。 ※※※※※※※※※※※※※※※※※※※※ 总算是心意相通了(^-^)v 朋友 我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自己好似走过绚丽的彩虹,躺在软软的棉花云朵上,看着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在眨着她的眼睛对我笑。她离我这么近,我却不觉得灼热,反倒暖暖的,舒舒服服,整个身子都酥软在棉花云朵上。连呼吸都是甜的。 “小懒猪,起床了。”是谁的声音,好熟呀。我的鼻子被谁揪住了,太可恶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瞧见金童已经洗漱好坐在我床边,眉眼含情。见我醒来,她两只手都用上了捏着我的脸:“起来啦。我去弄早餐。”说完,她没有立刻走,而是倾身而下,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然后再离开。 我一时间,还是懵的。难道我还在做梦?我捏了下自己的脸,痛。昨天的事,历历在目。那现在,我和金童,是什么关系?!但是当我想冲口而出问金童时,她已经消失了。我用被子遮住头,心里焦躁不安,在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 以至于我坐在金童的对面吃早餐,也不敢看她,更不敢问她。心里好似敲锣打鼓,食不下咽。 金童将面包递在我眼底。我这才稍稍抬起头。金童张着嘴“啊”,我也跟着张开了嘴,面包被塞了进来。金童笑着:“你还没睡醒吗?” 我窘迫的低下了头,声音放得底底的:“我,我们。”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要这么直白的问吗?会不会太唐突了?干脆不问了。但是心里现在装满了这个困惑,不问,怕是这个早餐都别想吃了。 正在我踌躇之时,金童将牛奶递给我:“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难道是昨天太累了?” 提到昨天,我的耳根子仿佛被火烧似的。我猛然抬起头,看着金童笑得十分坦然,心里更是被千万只蚂蚁挠的慌。“我,我们。”我又开始吞吞吐吐。 “我们怎么了?”金童又递了块面包,我张口就吃,好似这是很习以为常的举动的。金童调笑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看着金童眼里的戏谑,我更加心塞。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纠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在乎?难道昨天的事真的并没有什么?我一气之下站了起来,嘟着嘴好似一只胀鼓鼓的河豚:“我吃饱了。”心里被矛盾充塞着,真是,什么都咽不下。 我还没有迈出几步,金童就从后面搂住了我。她的下颌搭在我的肩上,她软绵绵的声音就在我的耳畔,挠的我的耳根子更痒了:“你怎么了?才吃这么点,怎么可能吃饱了?” 这样亲密的举动是应该的发展,还是会让我浮想联翩的无心之举?我心里堵着气,一句话都不说。早知道昨天先说清了再亲,哪会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尴尬。 金童轻微的摇摆着,撒着娇:“你怎么了,话都不跟我说了。难道是因为昨天?”提到“昨天”,我敏感的身体跟着一愣。金童的声音弱了不少:“昨天,你生气了吗?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该强求你的。”金童越说越低,好似一个卑微的小孩。连带着,她紧搂我的手也开始慢慢松了。 我的心却跟着紧了起来,一把拉住她即将收回的手,羞红了脸,急切的问着:“金童,你说,我们昨天之后的今天,应该是什么关系?”说完,我偷偷咽了下口水,心提到了嗓子眼。 金童又贴了会来,紧靠着我的耳畔,好似醉人的乐曲:“你说,我们是什么,就是什么。”made,绕了个圈子怎么又回到我身上了。正在我纠结怎么措辞时,哀怨的金童又开始了:“还是说,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的。” 这么软弱的金童,说得我的心都跟着心疼了。立马,我将自己的手插进金童的手心里。看着两个十指相扣,心里生出了些从未有过的幸福。 调皮的金童慢慢的在我的耳边提议着:“我想在朋友前面多加一个字。”我的心一下子炸了,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懵的说不出话了。金童调笑着:“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微微抬头,看着窗外敞亮的光景,心里也漫起满足。现在能有什么比金童更要?有,也只是如何让金童更幸福。我再次鼓足勇气,跟着她一起调笑着:“我想把好朋友去掉一个部分,你说,去掉什么好?”听到耳边金童的银铃般的笑,我的心里百花齐放。向后靠着金童的心口,感受着她的鼻息在我的颈脖间流连,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幸运的人。我万分满足的警告金童:“记住了,从现在起,不,从昨天晚上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而我,我也是你的女朋友。”有些事,我还是比较喜欢说明白,有些关系,也必须捋清楚。 金童依旧搭在我的肩上,好似一个小媳妇似的,说话声都柔成了三月的春水:“嗯,我记住了。从今天起,我都听你的。”说完,她在我的颈间,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好似一个印章,对我们关系的公证。 当未知关系不再是纠结我的问题后,我便可以放心的吃东西了。对面的金童笑得花枝乱颤。我提醒着她:“金童,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以后,你只能看我狼吞虎咽了。” 金童伸长了手在我的嘴上一揩,笑得十分温柔。我看着她把指尖的食物碎屑放进自己的嘴里,心里不由得一抽,咽喉跟着吞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后,立马收回自己的眼神。心里嘀咕着:以前怎么不觉得,金童还可以在这么欲,made,真是角色变了,看的深度都不一样了。 我微微抬头,看着若无其事的金童,心里又在嘀咕着:自己刚才的色狼相,不知道被金童看到没,真是,丢死人了。 今天是休假最后一天。金童也安然回来了。可惜,我年前储备的东西好多都被我浪费了。我们俩的第一件事,不得不去超市补给库存。为了避免自己再被原始状态冲昏头脑,我特意错开时间不和金童一起换衣服。就算是到了屋外,我和她也隔了一个拳头的空间。 金童一靠过来,我就开始躲,心里毛躁躁的,也在注意周围的环境。虽然两个女生走得近很正常。但是确立关系后的我,感觉平常的牵牵搂搂抱抱,含义真有待商榷。又是在外面,虽然大家不清楚,但是我还是有些含羞。 进了超市,金童推着车,我慢慢的挑选着。从粮食到零食,从蔬菜到荤菜,从地上爬的到水里游的,都想征询金童的意见。金童总是温柔以待。就算是收银台排着长队,她也不烦躁,还让我先出去等着。但是我不忍丢她一个人,把自己的手也搭在了推车上。两个人的生活,本就应该相互护持。 买完单,不出所料,有好几袋东西。我们俩各一袋,中间一起提一袋。路程不远,但是袋子的重量还是勒的我的手有些麻。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三大袋东西都放在了地上。 “呀,出去买这么多东西。”刘阿姨开门,正准备领着菜篮子去买菜。 “是呀。刘阿姨,你去买菜?”我也热络的向刘阿姨打招呼。 刘阿姨笑着:“嗯,刘老师想吃粉蒸排骨,去看看超市还有好的排骨没?” “嗯,有的。”刘阿姨的手艺我是尝过的,的确不错。 刘阿姨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打量了下金童,然后笑弯了眉眼开口:“金童呀。” 金童以表礼貌,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对着刘阿姨微笑着:“有什么事吗?刘阿姨。” 刘阿姨笑得更灿烂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刘阿姨的问题让我大吃一惊,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用余光瞟着金童,紧张的看她怎么应对。 我感觉豆大的汗已经渗出了我的额头,但金童依旧是那个笑面虎,什么事都能坦然面对:“不好意思,刘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 看到刘阿姨眉头爬上的愁绪,听到金童这么直白的拒绝。我吊着的心算是可以放下了,心里给金童点了个大大的赞。 不料刘阿姨穷追不舍:“喜欢又不一定要在一起。我朋友的儿子不差,你要不看看。” 金童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谢谢刘阿姨的好意。我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我。今天她同意我们从昨天开始交往。”made,金童怎么什么都说,就差点没把我的名字大声的说出来。我有些胆战的斜视着依旧满面春风的金童。更出乎意料的是,金童突然看向我:“云朵,你说是吗?你昨天也在场。” 金童这仅仅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更是火山坑。我一下子就炸毛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我的余光瞅见刘阿姨有些期待的看着我,但是我又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只能硬着头皮宣示自己的主权:“对,她们昨天交往了。”说完,我就羞红了脸,匆忙的扭转钥匙,逃一般的往屋子里钻。第一次跟别人坦白和金童的关系,好似在油锅里走了一遭。 卧室: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宣幂在电话里激动着。 “什么事?”凌佳嘉才睡醒,声音还有些慵懒。 “郑家三小姐刚跟我表妹说,金童一个人回了国。”宣幂的表妹和郑家三小姐一个学校,算是能谈上话的朋友。 “什么!”凌佳嘉被这个消息炸醒了。 “可不是嘛,我听了也吓了好一跳。”激动的宣幂说完这个惊天大消息后平静了许多,“听说,惹得郑夫人很不高兴。” “哎。”凌佳嘉叹了口气,“她这么会筹谋的一个人,不会看不出,攀上郑家会是什么结果。” “也许她发现郑家本不喜欢她,干脆早点撤离战场。”宣幂闲话家常。 “郑家不喜欢?”凌佳嘉又嗅到了什么。 “是呀。听说,郑夫人挺喜欢金家大小姐。”宣幂刚一说完,凌佳嘉就笑了,“你笑什么?” “怪不得。”凌佳嘉清醒了许多,“既然搭不上郑家,金童也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后续如何,我们再做观望吧。” 金童的日记节选: 引逗着她说出我想要的话,真是又好玩又幸福。看着她捉急的模样,我的心都笑开了花。只可惜,她在屋里屋外两个样。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们俩这么特殊的关系,想要入大流,还是难上青天。眼下,一步步走牢实,才是最重要的。。。 ※※※※※※※※※※※※※※※※※※※※ 小腹黑的金童 ^_^ 我怕 “嘭”的一声关门后,我怒视着金童:“你差点说出来了。” “难道你不想其他人都知道吗?”金童一脸的委屈,好似被罚站在门口。 我如何不想,但是,就连我最好的朋友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我又有什么勇气要求其他人接受。更何况,我的恋人是金童,是大家眼里完美无缺的女神,是大家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仙人。我可不希望她这样晶莹的翡翠在我的手里有了瑕疵,受人背后指点唾骂。 我慢慢靠近金童,轻轻地环抱着她,无奈着:“我也想,只是,现在还不能。”其实,我还好。但是我可不想因逞一时嘴快,而给金童带去太多的麻烦。她需要顾及的,比我多多了。 “我让你见不得光了吗?”金童的语气好似要哭出来了。 我听得心疼:“不是不是,是我,会连累你。我怕,连累你。成为别人辱骂你的诟病。成为别人捏在手心的把柄。你的未来,还很长。我们的未来,也很长。”两个人的防御,面对门外残酷的世界,还是有些单薄了。 金童也缓缓地搂上我,语气十分坚毅:“我不怕。” “我怕,金童。”我真的很怕,酸涩涌上心头。说到底,不过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希望和金童刚携手,就分手。 金童沉默了一会儿:“好的,我知道了。在外面,我会注意的。” 能听到金童这么说,我紧张的心总算是松了许多。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和世界抗争,而是我们还没有起身抗议,就会被世界压得粉碎,碾成尘埃。我和金童的爱情花苞才孕育出来,我得好好呵护,小心照顾,以后才有绽放的机会。 这个小小的家,成了我们俩肆无忌惮的秘密空间。我靠在金童的怀里,手里拿着平板追剧。金童单手拿着资料准备新年的工作。我一抬头,就能看到戴着圆框眼镜的金童。是大家难得一见的金童。一想到这个人们羡慕的人儿现如今成了我的人。我真是打心眼里甜出蜜来。 “电视这么好笑?”金童的指腹在我的脸颊上抚摸着,眼睛继续在资料上游走。 我收回自己贪婪的眼神,窃喜着:“嗯,很好笑。”金童的手指还在我的脸上摩擦着,好似在给我按摩,舒服极了。突然,我坐了起来,举起平板:“金童,我们来照一张,留作纪念。” 金童放下资料,向我靠来。我将平板调成相机。我注视着镜头,金童却无视镜头,反倒侧脸对着镜头。但是我依旧记录下了这个美好的瞬间。因为金童在我的脸颊印下一吻。既然是确定关系的纪念照,自然得有别于其他照片。注视着屏幕,我很满意金童的不循规蹈矩。 金童拦着我的腰,习惯性的粘着我:“喜欢吗?” “喜欢。”我将照片转发给我和金童,“记住,别让其他人看到了。” 金童用她的头蹭着我:“知道了,老婆大人。” 我噗嗤笑着:“什么老婆。” 金童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要不,老公大人。” 听到金童叫我“老公”,鸡皮疙瘩起一身,赶紧摆手:“算了算了,还是老婆好了。” 金童又蹭了起来:“是,老婆大人老婆大人。” 金童是属狗的吗?这么爱蹭人。转头看着金童,她一脸灿烂。我又继续躺在她的怀里追剧,她又一边全神贯注的审查资料,一边摸着我的脸颊,好似我是她的洋娃娃。 洗漱完,看着金童身穿海绵宝宝的睡衣坐在床头。我拉着看自己的海绵宝宝,心情大好。金童将被子一掀,我走过去乖乖往里钻,贴着她的手臂枕着。之前两个人各盖各的,现在合二为一。虽然屋外寒风凌冽,树枝冷得发抖,但是被子里却暖如夏日。我贴在金童的怀里,感觉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走在盛夏的绿荫里,有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在后面喊着。我停下步子等她。她追了上来。我俩牵着彼此的手继续往前走。我瞅见,她的脸颊似被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净白的脸上却只有一张红润的小嘴巴。她对着我一笑,我头顶的小鸟叽叽喳喳在欢腾,繁枝上花团锦簇。我们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院子,新崭崭的铁门被推开。院子里没有人。有声音从楼上传来。她拉着我往上面走。我们俩三步并两步,气喘吁吁走到楼顶。藤蔓遮住了整个苍穹。正前方有不少的人坐在椅子上。她拉着我往前走,每走一步,地上都盛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花。黄莺在给我们歌唱,微风在给我们伴奏。人们的脸上似乎都洒满了笑意。她牵着我慢慢走到拱门下。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矗立在那里,好似一尊佛像。当我看清她的面容时,我感到满心的喜悦。白发老人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就连她眼角的沟壑都没有多一褶。 我颤动着嘴唇呼唤着:“院长奶奶。”院长奶奶微微一笑,我感到整个世界都洒满了阳光。 院长奶奶伸出她苍老的手,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摸着:“看来我们的小云朵终于长大了。” 我使劲的摇着头:“没有,没有。”只要院长奶奶在,我就永远也长不大。 院长奶奶牵起我小小的手,欣慰着:“你找了自己想走的路,院长奶奶很高兴。希望你既然选了她,就不负此生。”院长奶奶的眼神往我的身边温柔的看去。 我也看了过去。身边的小女生甜甜的一笑,她远山含情的眉毛慢慢呈现出来,浓密的睫毛也苏醒了,抖动着自己的羽毛,准备放飞心灵的眼睛。当她澄澈的眼睛印着我的模样。我幸福的眼泪划过脸颊。她不是金童又是谁? 院长奶奶拉起我们俩的手,重叠在一起,然后郑重的宣布着:“愿你们俩此生不负彼此,携手到老。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看着院长奶奶笑皱的眉目,听着她真心的祝福。我真的真的感觉自己太幸运、太幸福了。何德何能,能拥有院长奶奶的理解支持;何德何能,能携金童的手走过彼此的苍老。这样静默的安好,让我深感人生的真谛。 金童紧紧拉住我的手,我也牢牢扣住她的手。我们俩相视一笑,眼里是藏不住的美好。尽管身后的人都看不清具体的相貌,但身在梦中,能得到院长奶奶对我和金童的祝福,我已经很满足了。和金童牵着的手,让我感到周身暖意。 “云朵,云朵。”听到急促的呼喊声,我慢慢地睁开了眼。引入眼帘的是金童十分担忧的眼神。她用指腹轻轻擦开我的泪,轻声细语的关怀着:“做噩梦了吗?” 我摇着头,涌进她的怀里,激动着:“是个好梦。” 金童摸着我的头,轻笑着:“不是噩梦就好。听到你的呜咽声,真把我吓坏了。” 这次,换我在她的怀里蹭着,娇嗔着:“真的,是好梦。”一定是院长奶奶不远千万里的星空奔波,托梦给我,给我打气,让我勇敢。这样的梦,能不好吗? 金童紧紧地搂着我:“嗯,不管噩梦好梦,有我在。睡吧。” 金童的声音好似安魂曲,我闭上眼睛,又开始沉沉的入睡。希望,院长奶奶还没有走远。我还没有跟院长奶奶好好道别,说声谢谢。谢谢她从小的照顾;谢谢她周全的考虑;谢谢她全力的支持。谢谢,让我的人生遇到这么好的院长奶奶。 一夜好梦,第二天,我们在闹铃的召唤下不想起身。金童抱着我居然说着:“要不我们两个都请假,在家好好睡觉吧。” 对于工作狂的金童居然提议旷工,我大惊失色,赶紧从她的怀抱里跳出来:“新年第一天工作,不能迟到,不能出错,不能怠工。不然一整年都会不如意。”这些话,是张小萌灌输给我的。所以,每一次的开工日,张小萌格外注视,连带廖正都要严肃对待,早餐都弄得极为丰盛。为了把这样的好传统发扬下去,我先一步起了床,倒腾好了自己,又去厨房准备给金童来个亲身示范。只可惜,不懂得我良苦用心的金童树懒,抱着我这棵大树就不撒手。 “别闹,我在煎鸡蛋,糊了怎么办?”我恐吓着金童。 金童义正言辞着:“我吃。”我满头黑线。金童还言之有理道:“再抱会儿,等去了公司,就抱不到了。”虽然她很有碍我的操作,但是,介于她的初心不错,我也就默许了。毕竟,到了公司,我们就得当陌生人了。她难过,我也不爽。 金童提议送我上班,我坚决反对到底。毕竟我在后援群里看到过有人拍到了金童在停车场的照片。要是这个时候我被揭穿了,那不是成了全民公敌。我可不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大家整装出发前,金童最后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下,才一脸失落的开了门。毕竟,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得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看到金童眉间的惆怅,我的心田也泛着苦涩。 台球室: “二少,你和三小姐发展如何了?”一个男生正摩擦着自己的台球杆。 “哪个三小姐?张家?欧阳家?还是薛家?”郑二少瞄准,一杆出击,进洞。 “金家三小姐呀。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可贵人多忘事。”男生揶揄着。 “她呀。”郑二少又瞄准一个球,“还不如刘灵玲。” “二少,你又看上刘灵玲?新晋小花?”男生惊讶着。 “喝过一次酒,看上去,还不错。”郑二少轻描淡写着。 “二少看上的肯定不差。就等二少的好消息咯。”男生笑道。 郑二少又是一杆进球。 金童的日记节选: 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幸福的冒泡。沉浸在温柔乡里,工作都成了累赘。要不是她反对,我还真想休假了。一想到出了这道门我们就得分道扬镳,真是伤心。从来不知道,思念一人,即使她还在眼前,思念就开始在心里蔓延开了。。。 ※※※※※※※※※※※※※※※※※※※※ 好的故事 好的梦 一切都会好的o(n_n)o哈哈~ 逼供 “新年快乐。”柯依依一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张帅立马张开双臂,故意娇滴滴着:“人家也要。” 张帅那嘟起的小嘴,连眨的眼睛,不禁让我想起他年会的女装,憋住笑意看他作。 柯依依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送他一个甩手,十分无情着:“找你的女朋友去。”接着,柯依依从她鼓鼓的包里拿出她不远千里带来的特产:“惯例惯例,人手一份。” 看着手里的特产,我感觉听了金童的话,回到s城,考进金氏集团,真是明智的选择。环视着大家,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 过年的时候,张小萌还和我聊了几句。从她的话语里我了解到掌权后的杜心睿日子并不好过。毕竟,公司的董事会里坐着肖总的正牌太太。就算肖总再强硬,也得顾忌他妻子手里的股份。但是这些已经与我没有瓜葛了。我就当听个八卦,转眼就忘了。倒是廖正要和小袁结婚了,使我大吃一惊。这也解开了当初我的疑问。 柯依依这头才分发完,马冬也将他带的特产递过来:“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的确挂不上牙齿。”王林笑着。 马冬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冷哼了一声:“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王林嬉皮着,“马哥千里迢迢带来的礼物,当然得收下。” 这时,肖毅也提了包东西过来:“你们嫂子买的,自己选。”发号完时令,丢下东西,肖毅潇洒的转身。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张帅率先下手,王林扑身而来,马冬也紧跟而上,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柯依依鄙视着他们向我靠来:“真是些直男。”点评完,柯依依拿起手机向我展示:“你看,女神从瑞士度个假回来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看来,我也得休个年假好好出国美个颜回来。” 张帅在激烈的和他们争夺着,嘴里却不忘调侃柯依依:“你,就算了。” 惹得柯依依一脚给他踹过去。没有防备的张帅把刚到手的东西掉了出去,正好让旁边的马冬捡了个侧漏。乐得马冬赶紧给柯依依竖了个大拇指。受了伤又丢了东西的张帅只能做万般心疼装,瘫在椅子上吐血。 柯依依丢下两个字:“活该。”然后继续和我分享女神每日新照。 虽然出门前我就知道金童穿的什么,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照片上的她,别人镜头下的她是如何的。凑过去,我看到照片上的金童的确亮丽。鹅黄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白玉般的皮肤更完美了。纯白的长裤显得她的腿又直又长。仿佛行走在画报上的明星。 “啧啧。这哪里是来上班的,分明是来走秀的。”柯依依将图片放大,“这大长腿,这小蛮腰,这俏脸蛋。啧啧,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男生。” 我洋洋得意的抿着嘴,心里叫嚣着:不好意思,金童已经名花有主了,而那个捡到宝的,正坐在你的眼前,偷着乐。 “你看看,你看看。九头身,真是太完美了。”看着柯依依一脸的羡慕,我在心里替自己乐开了花。柯依依沉浸在金童的秀场里,激昂着:“每天看女神走秀,是我按时上班的动力。” 我也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看女生后援群。上班后,金童的每日一更让群里又沸腾了起来。我将最好看的图片保存了下来。然后给金童发了条信息:虽然我们不能一起上下班,但是我们上下楼。附带捂嘴笑。 金童发了个咖啡:我们部门的咖啡味道不错,要不要上来喝? 我惊讶着:那更可疑。柯依依送了腌鱼,我们回家弄来吃。 金童送了两个亲亲:好的,老婆大人。 我发了个锤子给她。金童十分配合:啊啊啊,老婆大人,我错了。 “笑得这么猥琐,你在和谁发信息。”柯依依一副看破真想的模样,就等我自动招供。 刚才一高兴,我将坐在身边的柯依依抛之脑后,现在只能藏了手机尴尬的顾左右而言他:“张帅年前不是说年后邀请我们吃饭吗?他不会忘了吧。” 柯依依立马被这个诱人的话题牵走了,她大步站在张帅的跟前强烈地要求着:“你说好的饭呢?什么时候吃。”此话一出,王林和马冬也加入了对张帅的拷问中。张帅无奈之下,只能被迫打电话,订馆子。 本来说好了和金童回家一起弄腌鱼,看来只能推迟了。我感觉这招偷梁换柱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祈祷金童不会埋怨。 下了班,在张帅的召集下,大家精神抖擞的往食味轩出发。我们组六个人,五个人打麻将,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尽情的和金童发信息。 我哭着:他们在打麻将,我一个人落单了。 金童发了个摸摸:要不要我来陪你。 我立马惊悚着:不能,我会被柯依依秋后算账。 金童捂着嘴发笑:那要不你先撤了。 我委屈着:哪有饭都还没吃就走了,太不给张帅面子了。我还是会被秋后算账。 金童哈哈大笑:那我陪你聊天。 我微笑着:好的好的。 金童发了几张她的晚餐,附带几个哭脸。没有我在,她吃的十分寡淡,看得我十分抱歉。 好不容易开饭了,柯依依刚坐在我旁边就凑过来:“说,你在和谁聊天。笑得这么灿烂。”我的脸颊微微发热,将酒杯急忙递给她。柯依依却不依不饶着:“我刚才都看到了,你肯定在跟男朋友发信息。说,叫什么,干什么,人怎么样?” 我正准备一问三不知,但是尖耳朵张帅也插了进来:“云朵,你有男朋友啦。”他这一嗓子,大家齐刷刷都看着我。我看到他们一脸的坏心,暗道:不好,要被逼供了。 果不其然,这顿饭成了我的鸿门宴。大家联合起来撬我的嘴。众志成城围攻之下,我只得说一些,藏一些:“嗯,过年的时候在一起了。” “天呀,云朵都有男朋友了,柯依依,你还不抓紧。”王林立马把枪口对向柯依依。 柯依依反攻着:“你不也单着。要不我俩凑合算了。” 王林急忙往后缩,摇头摆手:“算了算了,我这尊佛,我供不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柯依依明面上气着,但是也就一笑而过。我脱单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开饭了,岂能少了酒。三杯酒下肚,大家的兴奋劲起来了,猜拳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有变。刻意保持清醒的肖毅负责张帅和王林。剩下的我们三个各回各家。 车子才在小区门口停下,我就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应该是金童看到我发的信息,算好时间特意来接我。虽然我们台面上见不得人,但背地里,还是能撒哈狗粮的。我兴高采烈的下了车,金童就把她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套在我的身上,嘴里埋怨着:“又喝这么晚。你们组都是些酒罐子。”我噗嗤笑出了声。金童刮了下我的鼻梁,警告着:“你可不许学他们。以后若是成了酒鬼,我可不要你。” 暖暖的围巾顿时让我整个人暖了起来。我挽着金童的手臂,手很自然的滑进她的衣兜里取暖,乐道:“知道了。”被人管,不爽;被喜欢的管,开心。 小区被灯光照的暖暖的。树叶随风舞动,冷月挂在天上也不显得孤单。我们慢悠悠的走在小径上,感觉这样闲暇的漫步也十分惬意。 为了补偿金童的粗茶淡饭。回到家,我还是给她蒸了条腌鱼。餐桌上,就摆着这一道菜,但是我俩却吃得很欢。金童把去了刺的鱼肉递给我,我就着她的筷子吃下。咸咸的鱼,被我们吃得只剩鱼刺。 为了显示我对柯依依的感谢,我还特意拍了张照片给她。不料她惊呼的回道:天呀,你们同居了!我这才注意到照片里,有两双筷子。我捶胸扶额,真是百密一疏。 柯依依坏笑着:看来我们云朵学坏了。 金童看着异样的我,关切着:“怎么了?”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铁证,心里又喜又悲。 这个时候,柯依依的信息又来了:妹子,谈恋爱可以,可也要保护好自己哟。附上笑脸。 柯依依的话太有歧义了。我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金童用手指戳着我的鼓起的嘴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瘫在桌子上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金童,不好意思着:“我跟他们说,我谈恋爱了。” 这下换金童惊叹了。但是她叹之后欢喜的笑了:“不好吗?” 我纠结着:“我怕我说漏嘴,连累你。你可是公司的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金童宠溺的揉着我的头:“没事。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童的理解让我很是安慰。又揉了下我的头,金童将盘子收走:“快来厨房陪我。”我屁颠屁颠的跟着金童,陪她收拾。 新的一年,美好的开始。新的一年,有你的开始。新的一年,我们的开始。新的一年,从心开始。新的一年,我真的真的很期待。 办公室: “我看到老大笑了。”汪明秀惊讶着。 “笑,不是人类最美的表情吗?”萧萧敲打着键盘。 “不对不对。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汪明秀的头上雷达开始探测,“老大去了趟瑞士,不会真的如传闻所说,秘密订婚去了。” “有时间在这里瞎逼逼,不如多去敲下键盘。”萧萧撇了下心思不在工作上的汪明秀,“小心开会被老大批。” “我觉得老大不会批我。”汪明秀惨淡着,“莫斯科没有眼泪,但是瑞士有老大的心。” 萧萧叹了口气,决定无视汪明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她。即便我们楼上楼下,即便我们互不相识,即便我们不能携手。有她,就足以让我沉浸在幸福里无法自拔。。。 ※※※※※※※※※※※※※※※※※※※※ 不许让金童说自己到说漏了嘴 o(n_n)o哈哈~ 退货 我和金童两情相悦的小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冬末,太阳终于爬出了厚厚的窝。一看到明天的气温又上升了,我激动得跑到衣柜前翻来倒去。一直惦记的事,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看我这么积极,金童有些困惑的跟上来靠着门:“你在找什么?” “你也把那件粉色的卫衣拿出来,套个外套,明天可以穿了。”我眼疾手快的将衣服拿出来得意的展示给金童看。一想到明天能和金童偷偷穿上情侣装,我就开心的飞起来。感觉比踩在云上还要轻盈。 金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悠闲的走过来挑起我的下巴,得意着:“你想穿情侣装?” 被点破了,我有些羞涩的扭过头死不承认:“没有,就是觉得明天可以穿了。”买一送一的这件衣服我一次都没穿过。以前怕别人看出什么,现在希望别人看出什么,又不能知道什么。只能自己心里偷着乐也是乐。明明是自己说的要藏好要藏好,但是我就想在平静的湖面上偶尔荡起些涟漪,证明湖水的透彻。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也许是太幸福需要一个豁口,也许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想要有一丢丢的实现。不管如何,我就这么任性了。在乐与怕之间,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金童也不深究,而是走到自己的衣柜前,十分顺从的将粉色的卫衣拿出来:“知道了,明天穿这个。”看着她嘴角宠溺的笑,我觉得心池何止是阵阵涟漪,被她这道春风席卷着,掀起了千层雪花。身在人间,心在蜜罐。 我心满意足的将两件卫衣挂在墙上。材质一样,造型一样,只是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恰似金童和我。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衣服相依偎,我靠着金童甜甜的笑了。 这甜蜜劲还渗透到了梦里,搞得我一晚上都在做美梦。我成了一只黄蝴蝶,追着另一只晶莹的蝴蝶,不是在丛林间嬉戏,就是在花枝上荡漾。我们饮着朝露,沐浴着阳光。湖水滋润我们,果实香甜我们。每一次抖翅,都有银铃在给我们伴奏。我们不愿醒来。 可我最终还是被金童叫醒了,拿起闹钟一看,发现起迟了,立马蹦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拿了衣服就往身上套。我在吃早餐,金童换衣服,她穿着短了一截的衣服走出来插着腰:“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正准备发笑时,突然想到自己,立马往下看。的确,我身上的衣服一夜之间长长了。正所谓越高兴越容易出错。我们俩相视一笑。金童无奈回屋,我也不得不停下筷子,回卧室和金童把衣服换。看到金童的蝴蝶骨,我想起了梦里如胶似漆的蝴蝶们。我总觉得在以后的某一天,金童的蝴蝶骨那里真的会抖动出一对晶莹的翅膀,扑闪扑闪的飞离凡间,回到她的仙宫。不知道到时候,我梦里的那只黄蝴蝶,能否抖动着它小小的一对翅膀,飞过九霄,抵达她的宫殿,只为告诉她:我来了。 “你你这个小笨猪。”穿好的金童走过来帮我整理衣领,还不忘揶揄我,“自己穿错了也不知道。”我乖乖的低下头受训。金童将我的下巴抬起,温柔的不客气着:“看我不惩罚你。” 正在我发懵的时候,金童倾身而下。清晨的一缕阳光正好照进屋子,带起了阵阵暖意。我的生命因为有了金童的这束阳光而倍感温暖。我希望,这束阳光一直,一直,这么暖着我。 虽然我和金童不一起到公司,但是一想到我和她穿的一样,她又是女神,肯定有人会拍到,要是被人发现我也和她穿的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这样的后怕和好奇加期待,让我对道路缓行的交通状况不似以前这么关注了。我的脑子里全是怎么被柯依依围攻,怎么巧舌如簧,怎么藏好我们之间的秘密。一丝化险为夷的喜悦爬上心头。 这一沾沾自喜,还差点让我错过了下站。站在公司大门,我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自己的衣服,心里鼓励着自己:衣服千千万,一上淘宝都解锁。感觉心头有点底了,我再自信的迈开有些紧张又好奇的步伐。电梯里,没有异样,办公室没有异样,就连柯依依到了,还是没有异样。我有些沮丧的看着自己今天精心准备的粉色卫衣,心里有些空空的。 正在我把重心重移回工作上时,端着咖啡的柯依依站在面前,看看手机再看看我,看看我再看看手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发现了。我的汗毛都警觉了起来,敲键盘的手直接悬空,静待柯依依的拷问。虽然我想和金童穿情侣衣,但是我不想给她造成什么麻烦。我在肚子里开始打腹稿,随时应对柯依依刁难的提问。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柯依依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云朵,把你这间衣服的链接发给我。”然后就平静的从我身边路过。 我的一切筹谋全成了水漂,我一脸懵。然后打开手机后援群,里面依旧闹麻了。往前翻,我看到新鲜出炉的金童照,是同一款粉色卫衣没错。只是金童套了一件纯白色长款呢子大衣。而我,只是加了件驼色外套。相比之下,金童的卫衣更显高级感。怪不得柯依依直接问我要链接。向旁边若无其事的柯依依瞟去,我感觉自己受了一万点打击。最后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再画蛇添足了。自饮苦水后,我默默在淘宝寻找替代品。最后把质感价钱差不多的链接发过去。最后收获了柯依依的一个赞。我抱头自怜。其实想想也能明白,毕竟我和金童在别人眼里,真的只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两个毫无交集可言的同事而已。虽然有些感伤,但是我又从中品出了一丝甜味。是不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偶尔的一些小情趣也是可以有的? 重新收获幸福,我高兴不已的给金童发了两个笑脸。金童回着:心满意足了吗? 我切切着:还可以有下次吗? 金童回着:一切听你的。我高兴地又发了几个笑脸。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游览后援群,里面已经把金童从头到脚的一身行头的链接都找了出来。我找的链接柯依依已经帮我发上去了。 有几个和柯依依相熟的同事端着餐盘急急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我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 “真的不错耶。”一财务部的女同事赞叹道,“一看就不错。” 柯依依得意的拍着我的肩头:“可不是嘛。有实物在这里,我觉得这件衣服值得拿下。”我十分尴尬的当着这个假模特,眼神虽有些飘忽,但强制的笑容还是要有的。 “她长得白,穿粉色好看,我这么黑,怕是不行。”另一个女生无奈着。 柯依依大手一摆:“你还黑,怕是让我们不活了。再说了,现在谁出门不化妆。”那女生指着我,我一愣,柯依依也跟着愣了。但是她临危不惧:“她是个例外。你们就说,这价钱,这质量。”说着,柯依依还不忘拍我几下,以作示范:“这可是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的好机会。而且,我们离我们的女神又近了一步。”说完,柯依依抖动着眉头。惹得那两个女生十分纠结。 她们俩相互看了看,然后斩金截铁着:“好。” 她们三人转而注视着我,似乎在等最后的一锤定音。面上我还得装的笑,只能鼓励大家赶紧买,心里却在滴血的警告着自己:以后,情侣装什么,坚决不能秀到公司。这份甜里的苦,比十个苦瓜还要苦。 最后,在我的见证下,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复制链接,转战淘宝,统统下单。我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我在心底焦急的祈祷着,希望它的质量可以,必须可以。 入货成功的三人,举起汤碗庆贺。在她们三人的注视下,我也端了起来,勉强一笑。 在电梯里,看着前面乌压压的人,脑子突然幻想着大家都穿上了粉色卫衣。好不容易的情侣装变成了大众款,我感到了一阵得不偿失,自己给自己挖另一个大坑,还积极主动往里跳。我真想敲自己几下。 回到办公室,我立马又给金童发了信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把情侣装穿到公司来。 金童惊讶着:怎么了?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从大局出发:还是以大局为重。 金童捂着嘴笑着:一切听你的。我以几个哭脸结束了这次任性失败的撒狗粮行为。 柯依依突然将椅子移了过来,伸手就往身上摸,吓得我一缩。她到十分淡定的捏着衣服不放:“我再确定下质量。” 对面的马冬揶揄着:“想吃豆腐来找我。我一身的豆腐肉。” 这一起哄,张帅也跟了过来:“我是豆腐干,紧致细滑。”柯依依一脚踢向张帅的椅子,让他滚一边。张帅漂移着:“我送货上面你还要怎样。” 柯依依冷冷两个字结语:“退货。”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影厅: “二少,怎么今天这么好的兴致请我们来看电影。”一花里胡哨的男生搂着一性感女生的腰。 “滚后面去座。”郑二少无情着,右边的女生伸手压低了自己的鸭舌帽。 “呵呵,懂了懂了,我坐后面,坐后面。”男生搂着自己的小性感往后走。 “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吗?”旁边的女生开口了。 “一会儿约了他们打球。就一起了。反正你以后还不是要见他们。”郑二少将手放在旁边的大腿上歇着,“好了,开始了。你还想看,下次我们直接去法国看。到时候,就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了。” 女生没有再说话,郑二少得意的摸索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想穿情侣装,胆子真是变大了。不过,我喜欢,更支持。以后买衣服可以买两个号了。。。 ※※※※※※※※※※※※※※※※※※※※ 真的讨厌吃苦瓜^_^ 开店 经过情侣装事件失败以后,我吸取教训,收起自己的粉红卫衣,改过自新,不再纠结在公司撒狗粮。不能在公司,就只能移步换景到公司以外的地方。例如,家里。而金童也很明白我的心思,海绵宝宝的睡衣得宠率最高。 难得的周末,当我晒到屁股才懒洋洋的伸着懒腰走出卧室,看到包裹堆积在桌上时,我惊呆了。我走过去,盯着站在桌边的金童,心里埋怨着:这败家的,谁喜欢谁拿去养。走到桌边,我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开口好好批评金童,却看到她一个个打开的包裹全是睡衣时,我更呆了。但是呆着呆着我又偷偷抿着嘴笑了。 看见我的金童向我招招手,我缝好嘴,乖乖靠过去,她拿出小一号的睡衣在我身上比划,嘴角还洋洋得意。 我虽乐在其中,但是嘴巴还是闲不住的揶揄着:“这么多睡衣,你是准备开店吗?金老板。” 桌上铺着草莓睡衣、兔子睡衣、桃心睡衣。。。里面有睡衣睡裙睡袍,加绒睡衣、不加绒睡衣,轻薄的睡衣。真可谓是各种各样,五彩缤纷,让我眼花缭乱。 金童十分接受这份批评:“嗯,我准备开个情侣睡衣店,云朵,你怎么看?”说完,她向我不怀好意的看来。我闭好的嘴立马裂开了笑容了。金童捏着我的脸颊甜蜜的抱怨着:“知道你想,但是只有一套,不够换。这样,就不怕被人识破又能让你尽兴。” 我倒在金童的怀里抱住她,心里住着满满的幸福:“谢谢你。” “不用说谢谢,因为我也想这么做。”说完,我俩都笑了。 达成协议后,我也加入了拆包裹的队伍里。其中有一套引起我的注意。是一套太阳和月亮的睡衣。大的一套印的是月亮,小的一套印的是太阳。我有些茫然的看着金童,但她并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我拿着太阳月亮又比了比,月亮还是比太阳大一个号。我将月亮贴在金童的身上:“你是不是订错号了。” 金童低头看看图案,斩金截铁着:“没有呀。对的。” 她很自然的将月亮睡衣拿过去剪掉标签。我拦都拦不住。接着,她又把太阳的标签也剪了。我心里才有些接受了,她没有弄错。但是手里看着自己的太阳睡衣,我总感觉怪怪的。因为,金童才是我心中太阳的不二人选。但是标签都剪了,我只能接受结果了。 还穿不到的睡衣我们先收着,能穿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套在身上展示给金童看。金童也换上自己的。这让我很惊讶。因为平时,金童的新衣服总是要清洗一遍她才会上身。这一次,她也迫不及待了。让我既惊讶又惊喜。我连连给她点赞。为了表示满满的收获。我们拍照留恋。 看着金童穿着睡衣收拾屋子,我心里感慨着:看来爱情真的会让人迷失自我。我低头看着衣服上数不清的小桃心,真是越发的喜欢。但是我的脑子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被我遗忘了。 晚上睡觉前,我看到金童坐在梳妆台前捣腾,突然,我一个巴掌轻拍到自己的额头,总算是想起了什么。但是看到金童在屋里,又不好去翻找,只能用手机备忘录悄悄的记下。 金童的电话响了,但是金童一直在无视这个电话,我猜到是谁打的了,只好安静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故作专心地看书。 自从上一次把遍体鳞伤的金童从兰陵领回家后,她的妈妈打过几次电话,但是她都克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严肃的回绝见面。每一次,金童都会避开我。其实,不用听电话里的内容,光是看她紧皱的眉头,我就能感受到她们之间冰裂的气氛。每次电话过后,金童总是郁郁寡欢,话也不说,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受伤。看得我心里揪着痛。真不知道这些年,一个人的金童是怎么撑过来的。我能做的,只是主动抱住她,用行动告诉她,她不再是一个人。 电话一直在响,金童看都不看就把电话挂了,但是它锲而不舍。最后,金童拿着手机往客厅走。我贴着墙,希望能听到什么,但是什么也听不到。我坐在床上,抱着腿,轻咬着大拇指,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吵架,千万不要吵架。 门开了,金童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但是她的眉头清清楚楚的写着:不爽。 我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空地,金童钻了进来。我靠着她,她抱着我。我以为,我们会和以前一样,在这安静的气氛里睡去。没想到,金童难得开口谈她电话里的事:“明天,我要回家一趟。” “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支持。 “你在家好好待着。”金童摸摸我的头,再印上一吻,“我吃了晚饭就回来。” “嗯。你去吧。我会在家等你。”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让她安心。 第二天中午,金童吃了午饭就不情不愿的走了。我则跑到卧室翻箱倒柜,最后在柜子里的小盒子里发现了它们。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我激动着:“还好没有弄掉。”将它们装进兜里,我马不停蹄的往外跑,一心只想给金童一个惊喜。尤其是在她这么不高兴的时候,更需要我的慰藉。 在街上逛着,寻着。有什么不需要时,处处都能看到,现在急需,却总是看不到它的影。真是越急越乱。好不容易发现一家银饰店,我箭一般的冲进去。 “请问你们这里打耳洞吗?”我有些小紧张。 服务员很热情地接待我:“当然。请进。”我跟着服务员往里走,在她的指引下坐下。她询问着:“请问你打几个?” “两个。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我这么想着。 “好的。”服务员微笑服务,然后就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工具。 我的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在她下手之前,还是紧张的问了声:“疼吗?” 服务员依旧笑着:“不疼。”然后她就麻利的一针穿过去。我的耳朵好似被叮了一下,有些麻麻的,不是很疼。服务员解释着:“现在打耳洞基本都不疼。你注意后期保养就行了。”说着,她就移到另一边,快速的解决。 从进门到出门,前后不过几分钟,我的耳朵便有洞了。感觉风还能从里面穿过去,透着阵阵凉意。任务完成了,我心急如焚的往回跑。虽然服务员千叮咛万嘱咐,一周的时间恢复,期间注意不碰水,不戴耳环。但是一回到家,我就坐在梳妆台前研究我的耳洞,心里只惦记着怎样才能让金童更开心。 金童说好的吃完晚饭就回来,果真,七点才过一刻,她就发回家的信息。我迫不及待的先换好睡衣,再坐在梳妆台前捣腾。 快到八点了,金童才到家。此刻,我正披散着头发站在客厅等待她的回家。金童进门第一句话却是:“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说着,她就疾步走过来将她的外套脱下来往我身上套,眼里是明显的不满。 此刻,我正穿着一套单薄的睡衣。不是因为我身体倍棒,而是因为这套睡衣上印着太阳。我拉住金童的手激越着:“把我的头发别到耳后。” 金童一脸懵的看着我:“你怎么了?”她没有按我的要求做,而是用手背测了下我额头的温度:“莫不是感冒了,开始说胡话。” 我好不容易想到的惊喜,我好不容易制造的浪漫,真是气死我了。但是又不能说得太明白了,只能干跺脚,接续央求着她:“快把我的头发别到后面去。” 金童眼里的惊讶更大了。但是耐不住我的请求,她总算是抬起她的右手将我的左边的头发往后面别。我感到金童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火辣耳廓后所带来的刺激,真是冰火两重天。眼睛不敢看金童此刻的神情,只能撇着别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个礼物,她喜欢吗? 金童一声轻笑让我心头的忌惮化为乌有。我拉着金童催促着:“还有这边。”说着,我主动将另一边献上。金童继续撩开。我刚打的两个耳洞,一边戴着太阳,一边戴着月亮。而这一对耳环,正是金童当初来s城找我,我俩逛街时,她买的两对耳环。被分成了两对。她自己留了一对,送给我一对。从没有想过,我有朝一日会戴上它们。而且还是为了金童戴上。 我慢慢把目光移向金童,看着她舒坦的眉目,翘起的嘴角,我感觉今天怎这一出,值得。她笑,我也笑了:“好看吗?” 金童的手拿起一边的耳环欣赏,沾沾自喜着:“自己选的,”说着,她又将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她的指腹也从耳环缓缓移到我的脸上,她嘴角的那抹得意越发的张扬:“当然喜欢。” 我陶醉在自我的成功里,搂上了金童的小蛮腰:“你喜欢就好。”突然,金童将我拦腰抱起。我一懵之下,靠向金童的心口,感觉金童进门时的怏怏不乐之气已经散了。我美滋滋的笑了。 客厅: “大姐的生日,她怎么可能会忘?她刚才还在给我打电话,提醒我明天准时回家给您庆生。”白静在电话这头谄媚的笑着。她脚边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是给金夫人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她真是有心了。”金夫人到不一定希望金童会记得。毕竟,经过过年一事,金童现在在金鹏的眼里很是碍眼。 “您教育的女儿怎么会没有心。金童从小受您照顾,她这是应该的。”白静一直在苦苦修复金童和金夫人之间良好关系。 挂了电话,白静立马狰狞着脸骂着不争气的金童,但是又不得不给她打电话,叮嘱她明天一定必须回家参加金夫人的生日。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真希望我只是单纯的打工仔,和金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妈的电话就像诅咒,总是让我心神不宁,想发火。事情过了个把月了,她还在让我回去赔礼道歉。我执拗着不。她也锲而不舍的坚持。大夫人的生日,我又岂会不知。就算我不记得我妈的生日,大夫人的一定要记得。我还记得,小时候背错被我妈狠狠批评的场景。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在我妈心中,我最多排第四。我爸,大夫人,我妈,我。越大越发觉,我可能连四都排不上。好在,现在一回首,我就能看到我心里的第一。。。 撩开头发的那一瞬,我高兴得想要抱紧她。这么可爱的她,我怎能不喜欢?这么在乎我的她,我岂能不喜欢?看着她还有些发紫发红的耳垂,我幸福得不知所措,只想。。。 ※※※※※※※※※※※※※※※※※※※※ 真是有心了云朵摸摸 三少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让金童破愁为笑,如此机智的自己让我高兴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报应就来了。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耳垂,我捶胸顿足,恨不得嚎啕大哭。毕竟,我的初衷多好呀。只不过,没有听别人的千叮呤万嘱咐,害得才打的耳洞金属感染。好似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但是我又不敢告诉金童,免得心情才阴转晴的她又因为我变成雨夹雪。这等疼痛,这等酸爽,我只能一个人受着。 蓬头垢面的我郑重的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鼓励:“云朵,加油,你撑得住的。” 为了不让金童发现我的异况,我故意今天披头上班。好在金童只是让我注意保暖,别看三月阳光灿烂,还是会有倒春寒。离别之际,看着金童嘴角那一直没有散去的喜乐,我感觉耳朵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午休,我拉着柯依依陪我去药店。当她看到我红肿的耳垂,她嚎叫了一声:“云朵,你疯了吗?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我摇摇手:“没有多严重,只是有点发炎了。一会儿去药店买点消炎的药擦一擦就好了。” 柯依依不信,前后细细研究我受灾的耳朵,眉头紧锁不开:“你怎么会这么严重。我连打了一排,都没有这样过。” 我肯定不敢说明真相,只能拽着她赶紧补救。药店的人员看到我的伤心,也是无奈的摇头,然后给我开了擦的药、吃的药。大大小小,红红绿绿。午饭还没有吃,我就已经从药店提了一袋药。心里极其不悦。 柯依依更是走三步看一秒,然后啧啧着:“女人为了美,真是拼了。” 我心里纠正着:不是为了美,是为了金童。 公司的休闲区,柯依依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帮我上药。不上不知道,一上才知道什么叫真的痛。那种钻心的痛。可是我又不能喊出来。不然一嗓子,得招惹多少目光。我这老脸还是要的,便只好咬牙坚持。谁叫这是自己自作自受。吃了药,我趴在桌上,眼皮耷拉耷拉着,然后就睡了。 忽睡忽醒间,我是被柯依依拍醒的。她激动的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睡眼朦胧,不知身在何处,只能跟着柯依依往前跑。慢慢醒过神来,我看到好多人都在往前面跑。然后,大家聚集在玻璃长廊上,目光齐刷刷注视着大厅。柯依依找了个缝隙就往里面挤,连带着我也挤了进去。我正发懵时,正好看到一行人有模有样的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走过。 耳边是大家的窃窃私语:“那就是郑家三少,总算是见到真人了。”“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帅。”“天呀,这么帅,还这么有钱,他上辈子是拯救世界了吗?上帝这么宠爱他。”。。。 从他们的议论声中我总算明白了,这是帅气又多金的郑家小少爷来我们公司,引得大家纷纷瞩目,尤其是女生,不知道地上抖落了多少花枝。 郑三少进了电梯,但是大家的注意力还跟着她,议论声不断。其实我对这个郑三少了解不多,倒是知道郑氏集团。他们集团和金氏集团一样,算得上是s城数得上的大集团,以前也是搞房地产,千禧年后开始转型,从事电子行业。而且他们近几年研发的新科技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获得了不少国家的支持。 既然郑三少亲自来金氏,也就是说金郑两家集团很有可能要搞一个大的项目。我这等虾兵蟹将就等着沾沾公司越来越欣欣向荣的光。 当人群差不多散开后,柯依依激动地挽着我的手手舞足蹈着:“我的天呀。郑三少那台步走的,比明星还要帅。要是他出道,我一定要追。” “看来你的女神要换男神了。”我揶揄着。 柯依依立马收回浮夸的收拾,一本正经着:“男神女神又不冲突。我可以兼得。”说完,她自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财务部的一个女生走了过来心花怒放着:“依依,云朵,你们看到了吗?真的太帅了。为什么我不是公关部的。我想去给他添茶倒水。” 柯依依无情的灭了她一眼:“你这个没有出息的。添茶倒水算什么,我当个门童就好。”说着,她俩窃喜的笑着。 可能是我现在满心都是金童,看谁都比不上她。这个远远观上一眼的郑三少更是没太大印象。只能围观她俩犯花痴。 “我刚才还在网上专门搜了他的照片。”财务女生欢天喜地的拉着我们坐下,准备好好给我们欣赏她的收获。 的确,这个郑三少长得眉清目秀,又是大长腿,一看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韩范帅哥走向。怪不得行到一处,就激起了千层浪。要是放到古代,大家恨不得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文件、包包都往他身上砸。古有掷果潘安,今有砸晕三少。想想都觉得有趣。 “云朵,你笑什么?”柯依依碰了我一下,拉回我胡思乱想的思路,然后指着图片给我看,“天呀,他们家在瑞士都有别墅,也太有钱了吧。” “这有什么。”财务女生得意洋洋的向我们科普,“我还听说,去年他妹妹过生日,他包下了整个金太阳商场,让她妹妹随便买买买。” 这个八卦惊得我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果真,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甚至想想,都是罪过。 “世界缺我一个这样的好哥哥。”柯依依委屈着。 财务女戳了下柯依依不着实际的小脑袋:“你就在梦里梦吧。” “要是梦里能梦到,我也知足了。”柯依依乐呵呵的傻笑着。 她们俩聊得欢,我得空也给金童发了信息:我们刚才围观了郑三少,他的排场真够大的。 金童没有回信,我猜她应该有事,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下午上班,肖毅让马冬去企划部送资料,我立马向马哥申请了这个跑腿的工作。马哥很愉快的让给我。其实,只要有机会,我都会争取去企划部。虽然一次都没有正面碰到过金童。最好的一次是隔着厚厚的玻璃我远远地看着她在开会,也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就很开心了。 这一次,我依旧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企划部,驾轻就熟的找到汪组长的办公室。见她人不在,我向旁边的同事打听。 “组长都在开会,你把资料放她桌上就行了。”一女同事伸手一指,“一会儿我给她说。” 我将资料放下后往外走,正好看到金童在我对面经过,她的身后跟着企划部的四大组长,步履匆匆。我还想用眼神打个招呼,只可惜,她连看都没有往我这边看。我有些小小的失落,心里悲叹着:我俩什么时候才有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看样子,他们还有开会。”女同事提醒着。 我嗯了一声,随口问了句:“你们都这么忙吗?” “也不是,主要是今天临时有贵客到访,把很多行程打乱了。”女同事埋头敲键盘。 我心里已经对贵客有了自己的猜测,他的突然到访的确让整个公司都沸腾了,就连金童都没时间看手机了。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回信。 我悻悻然的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柯依依就着椅子滑了过来,好似地下党接头似的低语着:“怎么样,你看到了吗?”见我摇摇头,柯依依拍着我的肩头鼓励着:“没事。我收到最新情报。他在企划部开完会可能就会离开。到时候我们蹲点大厅,绝对能看个正面像。” 我越听越糊涂,瞅着打了鸡血的柯依依:“你是说?” 柯依依将手严肃的放在我的肩头:“云朵,相信我,跟我走,保证你能看到郑三少。没准,还能和他来个对视。擦出爱的火花。到时候你就是辛迪瑞拉飞上枝头。” 我的脑袋里出现了三个惊叹号!made,我什么时候成了郑三少的灰姑娘了。这人物设定,谁配的,也太没有眼力劲了。我可是金童官方唯一承认的灰姑娘。只是这句话,我只能封住嘴,往肚子里咽。 柯依依说完,又悄悄地退回去,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转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感觉这个郑三少正是害人不浅。 工作才做到一半,柯依依就走过来拉起我。我刚想说什么,她就抖动着眉目,可惜我没看出其深意,还以为她是让我陪她上厕所。出了办公室刚拐了个弯,柯依依就拉着我跑了起来:“赶紧的,一会儿好位置就被人占了。” 我这才醒悟她是在践行刚才的计划。我立马声明:“我不去。我的资料还没弄完。” 柯依依拽着我不放手:“听说女神也要出来相送。”听柯依依这么一说,我又改变了行动方向,明目张胆的看金童,当然要去。柯依依也在雀跃着:“今天真是大饱眼福,男神女神一块儿看了。” 对我而言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光是想想,嘴角就不禁上扬,连带着步伐也轻快了。 办公室: “刚才后勤部送来了资料,我让她放你桌上了。”萧萧对刚开完会的汪明秀说着。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汪明秀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前一秒才抱怨后一秒又趴在萧萧的桌上八卦着,“你说,这郑三少人模狗样的,我们老大喜欢吗?” “要不,你去问老大。”萧萧提议着。 “那还是算了。”汪明秀深有自知之明,“不过,我看郑三少这个人,还是有些能力的。对我们的企划也是一针见血,一句废话都没有。” “老大遇到对手了。”萧萧总结着。 “对,我刚才就是这感觉。”汪明秀笑着,“我看老大的眼里火苗只往上窜。下一次,准没他好果子吃。” 金童的日记节选: 郑鎏彧真不是吃素的,一个突然袭击搞得我措手不及。还有我那个大姐,说着当监工,就是来捡现成的。做得好,是她劳苦功高;做不好,是我能力有问题。横竖不过是我爸在对上一次我私自回家给的一个教训。不过我也不在乎。不过是失了一个晋升的大好噱头,平白无故给别人做嫁衣。但是我却收获了自己最想要的爱情。这笔买卖,还是我大赚了。我就当提前给我大姐一份新婚礼,祝她像我一样,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 云朵可是拥有女神的人 (^o^)/~ 火锅 不知道是男神的魅力大还是女神的魅力大,大厅聚集了不少少男少女。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厅里走来走去,十分闲适,实则是为了近一步目睹美的代言。 我被柯依依拉着也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等到终极电梯。大家如沸腾的水,高昂着情绪,有的激动着抓着彼此的手,有的不停地梳理自己凌乱美的头发,有的笔直地站着。大家不约而同的向电梯看去,若是能发出声音,那该是千呼万唤。 先迈出来的是郑三少的脚,接着金童。这对大家眼里公认的俊男靓女前后仅半步的距离一起往外面走。他们的风姿鼓舞着大家伸长了脑袋还在假装休闲聚大厅。好在没有哪一个人冒然上前索要签名拍照。我以为能与金童来个眼神的碰撞。没想到大家为了不显山不露水,都选了背对着主角。可能是怕追的太露骨,被上司秋后算账。所以,很无奈,我也被柯依依揪着背对着金童。只能从余光里目视她的来,她的去。我俩来了个久违的擦肩而过。我的心里流淌着酸酸的苦水。 等到男女主角都顺利的离开大厅,大厅又喧闹了起来,好似消音被取消了。柯依依拽着我激越着:“我的神呀,近看更好看。”我瞅着满眼星光的柯依依,真想问她,近看,我们看了吗?我只多瞅见了郑三少的腿就被柯依依拽成了背向。早知道如此,我坚决不下来,还胆战心惊好一会儿。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财务女生踏着欢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天呀,他俩真登对。” 她的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他俩,谁俩?反正不会有金童,她是名花有主的人。不悦的我准备拉着柯依依重回正道。 柯依依却拖着我和财务女生闲谈漫步:“真的是女神配男神。越看越相配。” 我厉眼看向她们,她们却毫无发觉,自顾自的讨论着。我心里也在嘀咕着:什么女神配男神,就应该男神配女神。呸呸呸。什么配不配。女神是我的,是我云朵的,已经贴上云朵专属标签了。一激动之下,我竟然脱口而出:“你们记住没。” 她们俩齐刷刷看向我,异口同声着:“记住什么?” 我微张的嘴巴立马闭拢,然后笑嘻嘻着:“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刚才说什么?” “说到郑三少叫郑鎏彧,他们办公室有人读成郑鎏或。”柯依依笑着指向财务女生。 我慢慢咀嚼着:“郑鎏或,蒸馏货,怪不得皮肤这么光滑水滑。”当然,我的声音被压得很低,不然,早就被我旁边这俩妹子揍了。我斜眼瞧着她们还在激烈的讨论着,低声又喊了声“蒸馏货”,自个儿笑了。 不一会儿,金童的信息总算是回了:我看到了,都是些花痴。 我怼了过去:你不是嘛?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没被他的美貌所蛊惑? 金童笑着:我已经吃了云朵牌百毒不侵,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别想近我身,进我心。 我正在偷着乐时,金童追加了:你呢?大家都这么喜欢他。 我老老实实的回了句:我都看你去了,哪有空隙瞧他。 金童点赞:这就对了。记住,你的两只眼睛只能看我,装我。 我嬉笑着:这是毋庸置疑的。 柯依依漂移了过来,我立马把手机锁屏看着她:“怎么?” 柯依依将手机递给我:“你看,他俩配不配?” 原来后援群里已经更新了金童的最新剧照。只是这张照片里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蒸馏货。我憋着嘴:“还是金童好看。” 柯依依解释着:“女的漂亮,男的帅气,简直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话一出口,柯依依就觉得那里不对。我噗嗤笑了。金童,玉女,蒸馏货转瞬间成了蒸馏女了。 从我们身后经过的张帅低沉着语气:“我要告你们工作时间看帅锅。”柯依依正准备使出自己的排山倒海,早已看出敌招的张帅先一步拔腿就跑:“我这就去给肖哥讲。” 柯依依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帅幸灾乐祸的摇尾巴。 我偷偷又给金童发了句:郑三少的名字真好玩,我感觉我可以笑一个下午。 金童连发几个问号:说来听听。 我慢慢的详细解释着:郑鎏彧,错别字,郑鎏或,谐音,蒸馏货,同事闹了个笑话安排错了他的性别,最后我一锤定音,命名为蒸馏女。 金童捧腹大笑,连发几个大拇指。我也忍俊不禁。 由于金童加班,我准备吃独食,没料到柯依依晚饭也没有着落。我俩一拍即合。正准备携手离开时,张帅从后面冲过来:“算我一个呗。” 柯依依虚着眼睛看着张帅:“不用陪你女朋友?很难得耶。” 张帅倒着走向我们解释:“就是难得,所以一起呗。” 我倒无所谓,柯依依直言决绝。张帅就像一张狗皮膏药缠着她,给足了柯依依台阶,柯依依太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两个人的随意变成了三个人的火锅。还是张帅带我们去。他张牙舞爪的比划着有多好吃,搞得我口水直流,心里想着:好吃,下次带金童一起来。 是一家背街巷子里的重庆火锅,排队的人还不少。空气里弥漫着火锅的香味儿。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长凳上等着叫号。我们运气不错,一来,前面只有一桌,后面接连来了两桌。 不过十分钟,我们就有位置了。大家高高兴兴的往里走。屋子里靠墙各一排,前后四张桌子,一共八桌。隔壁还有一间。看着蒸汽缭绕,大家吃得开怀的模样,惹得我们更想一尝为先。 我们坐在第二桌。锅一台上来,我就先拍了一张给金童。柯依依也拍了。张帅在一边笑道:“现在真是朋友圈先吃。”被柯依依瞪了一眼。 看着红油翻腾,我们三迫不及待的往里面加东西,搞得好不容易冒泡的火锅又息鼓偃旗了。正在六只眼睛都盯着火锅,看它什么时候再翻滚时,柯依依突然冲着旁边的张帅咻咻咻。张帅一抬头,就看到柯依依在对他使眼色,张帅一个扭头,正好和对面走过来的美女来了个面对面。我感觉气氛瞬间尴尬了。 张帅先开了口:“你也来这里吃火锅。”张帅虽然在笑,但是那笑不似平常那般嬉皮,更多了几分硬撑和苦涩。 美女最开始愣了几秒,然后大大方方的和张帅打起了招呼:“是呀,男朋友想吃火锅,就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美女的男朋友从后面伸手拦住美女的腰。美女顺势骄傲的介绍着:“这是我男朋友,是新阳公司的总经理。”最后几个字,她咬的特别清楚,然后散漫的向她的男朋友介绍我们:“他们,是我的朋友。” 美女的男朋友很大方:“要不大家一起吃。相见即是缘分。我还没有见过圆圆的朋友。” 美女立刻打消这个提议:“他们都已经吃上了,我们还是单独吃吧。”男朋友点点头。我们更没有什么意见。美女和张帅摇了下手,和她的男朋友往里面走去。 我看到张帅一直惆怅的神情,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那个美女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不明白怎么成了别人的女朋友。柯依依也不明白。她的性子直,直接向张帅发问:“你不解释解释?你女朋友耶,怎么敢公然带男的在你面前炫耀。” 张帅低垂着头,无奈着:“上个月我们就分手了。” 柯依依呵呵一声:“第一次和她吃饭就看出来了。她是不会和你长久的。”这番话可把张帅吸引住了。他连忙抬起头看向柯依依,好似在追问。我也好奇的看着柯依依。柯依依一副资深老教授的模样,一本正经着:“你个穷小子,在s城一没有房,二没有车,人家姑娘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把青春都耗在你这儿。” 这大实话,可把张帅打击了,重新低下了头:“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这叫骑驴找马。遇到更好的,肯定和你掰了。”柯依依眼尖,看到火锅冒泡了,趁张帅正情场失意,先下手,还不停地跟我使眼色,让我也赶紧。虽然张帅正伤心,但是我的肚子也饿了,加之我又不擅长安慰人,干脆当个专心吃火锅的空气。 张帅长叹了一口气。柯依依拍了下他的肩头:“你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这么阳光,房子车子迟早的事。唉什么声,叹什么气。给姐打起精神来,再不吃,我们就吃完了。” 难得被柯依依这么走心的表扬,张帅仿佛加满了气,又振作起来,高举着筷子和我们发起了火锅争夺战。好似刚才的愁怨随着火锅的烟气一起消散了。 我看到柯依依抬着头,骄傲的给斜对面送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我笑了。 金童的回信来了:好幸福,多吃点。 我告诉她:下次带你来。 金童傻笑着:好的好的,抱紧云朵的大腿。 放下手机,我看到柯依依又和张帅为着一块肥牛肉争夺不休。我趁他们不注意,挑走了另一块,吃到嘴里又辣又烫,说不出的酸爽。 办公室: “妈,今天鎏彧来公司了。”金玉俯视着高楼下来来往往的小蚂蚁。 “来干什么?”金夫人散漫的问着。 “来谈项目。就是爸让我提桶,但是金童主导的那个项目。”说到这个,金玉当初还不乐意,认为自己也能完成,但是既然金鹏提出来了,她也不敢反对,只好受命。再加之后来金夫人给她说了利弊,她更加乐意参与这个白得的项目。 “这么快?”金夫人问着。 “可不是嘛,金童还在初期筹划,今天正好被鎏彧逮住了,吃了不少哑巴亏。”金玉幸灾乐祸着。她只需要在文件后署名,让这个项目最终成为自己的胜利果实。 “噢,是吗?”金夫人却不这么认为,“看来,鎏彧也有自己的心思。” “什么心思?”听金夫人这么一讲,金玉有些慌了。郑鎏彧可是她越看越喜欢的结婚对象。 “工作上的心思。以后会是个工作狂。”金夫人转了弯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以后他主外,我主内,挺好的。”金玉说得有些羞涩。 “嗯。”金夫人简单的肯定,已经给了金玉极大地鼓励。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好的工作计划被郑鎏彧这么一闹,都得改了。本来很痛恨他,但是一看到她给郑鎏彧取的外号,我真的笑了一个下午。不知道下一次见了本尊,我还能忍得住吗?虽然我还在加班不能陪她,但是她有同事陪,这让我加班也放心多了。。。 ※※※※※※※※※※※※※※※※※※※※ 云朵这联想小心郑鎏彧拿着铁锤来追你 没有 这次吃饭,柯依依没有和张帅拼酒,而是发起了肉食主义争夺战。当张帅的前女友和她的现男友打了招呼离开后,我们这一桌还在嗨。不知道是不是柯依依故意哄抬气氛,反正,张帅低迷的情绪要比饭前好太多了,就连再次直面他的前女友,也能真的笑了。我到发现那个美女一直傲娇的脸色总算是露出了一丝气愤。 走出火锅店,张帅还在为今天大胜柯依依而沾沾自喜,柯依依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张帅那臭屁的模样,真想照下来,发在群里好好让大家□□一番。第一次,我看到柯依依从头忍到尾,说不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至少不是往狠了拆台。张帅今天吃得倍儿高兴,连打几个嗝。 “好久没有吃这么爽了。”张帅洋洋得意,“我就说重庆火锅必吃这家。” “是呀是呀,你选的最好。”柯依依附和着招的士车,“车来了,云朵你先走吧。” 我在他俩的目送下,上车。当然,我也从后视镜里看他俩还在路边嘻嘻哈哈。我总有种感觉,他俩之间,有种东西在发酵了。柯依依人不差,张帅也不坏,两人平时除了习惯性拌嘴,其实,挺配的。想到这里,我自个都笑了。 回到家,黑漆漆的,说明金童还没有回来。我有些不满的拿出手机,已经九点过了。真想打个电话给她,倒不是催她回家,而是单纯的想关心她,提醒她。她以前的身体就是这么不节制被掏空了。但是我把手机捏在手里,迟迟不敢打,因为,我怕,一个电话引起的误会。 突然,我的电话响起了,我激越的拿起手机看清是雷叔叔后,立马又平静了。 接通后,雷叔叔先是爽朗的笑了:“朵朵呀。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和雷阿姨还好吗?我昨天打的钱,你们收到了吗?”到了金氏集团,我的工资要比之前高了一些,但是我的分配并没有变。我知道,我寄的钱雷叔叔一直存着,没有动,但是我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行为。 “收到了收到了。”我似乎还从雷叔叔的电话里听到了雷阿姨的声音,“那个,是这样的。你不是在s城嘛。”我应了一声,雷叔叔有些断断续续:“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儿子也在那里。我就说,大家,都是老乡嘛,你一个女生,我们不放心。有什么事,你可以问问他。这样,我和你雷阿姨也放心。” 听完雷叔叔的话,我算是明白了,这是在拐弯抹角让我去相亲,但是出发点又是好的,长辈的关系、好意,我又不好直接回绝,只能:“嗯,我知道了,有事,我会联系他的。” 突然,电话那头换成了雷阿姨:“朵朵呀,那男生的照片我和你雷叔叔都见过了。挺不错的。要不要发给你看看。” 我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不用了,到时候见了就看到了。” “对对对,你们一会儿把微信加上,直接见面更好。朵朵,听雷阿姨一句话,男生大点,会疼人。就算不成功,一个人在外地,多个朋友也是好的。那,我和你雷叔叔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雷阿姨笑着说完,这个电话就挂了。 我的心里却拔凉拔凉的倒在沙发上先是唉声叹气再是自言自语:“金童呀金童,你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你媳妇就要被撬走了。” 突然,手机一震动,雷叔叔的信息来了。一打开,不出所料,真的是那个男生的照片,后面还备注着:杨世杰,29岁,z大毕业,在s城首付了一套房子,独生子,父亲是银行职员,母亲是政府人员,现都在q城。 雷叔叔不放心,还在后面强调着:一会儿加他微信,一定要去见见。 我该怎么回,在线求助。我朝沙发窝去,真想告诉他们:不好意思,我不能见。因为我现在不仅有喜欢的人了,还和她同居了,所以不会去相亲。但是我讲不出口。只能纠结纠结再纠结,最后安安分分的回了个:好的。发完信息,将手机扔在一边,其实内心是拒绝的我只能对着天花板叫喊着:“啊~” “你在叫什么?”突然,门开了,金童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我光着脚走过去抱住她,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小狗,正向归家的主人求摸摸,求抱抱,求安慰。金童似乎很懂,摸着我的头,轻声细语着:“下次我尽量早点回来。”我阴霾的心因为金童的拥抱,言语,撒下一片阳光。 “金童,我一没有房,二没有车,你喜欢我什么?”想着张帅,想着雷叔叔发的信息,我有些傻傻的发问。 金童抱着我,她温柔的气息正好打在我的颈脖处:“喜欢你既没有房也没有车。” “如果,我说,只是如果,”我又强调了一次,心里有些小紧张,“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有房有车,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拜金女,然后和我分手吗?”我不敢看金童,怕从她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厌恶。这个问题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悔得我只往她的怀里钻。 金童却笑呵呵着:“这么务实,那不更好。” “什么!”我惊讶的看向金童,她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星星。 “这样,”金童摸着我的头,“你就更离不开我了。”我听得有些懵,然后金童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记住,小笨蛋,我是有房有车的凯子,好好把我钓牢了,今后让你衣食无忧。” 金童虽是顽皮的话,却让我听得有些又懵又气:“哼,有房有车的又不止你一个。” 正当我准备甩开金童准备怒气转身时,金童从后面抱住我,下颌正好搭在我的肩上,温柔的语气认真的解释着:“可是,你喜欢的只有我一个。”她的这个补充说明让我很开心,但是我又不能输了面子,趁着她看不见,抿着嘴笑着。发完言,金童又开启了撒娇模式:“云朵,我饿了。我想吃你煮的混沌。” “你吃晚饭了吗?”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见金童不答,我的怒气又涌了上来,转过去对她就是一顿很批,“给你说了多少次,一定要按时吃饭。你怎么总是不听。” 金童就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乖乖的低着头很认真的在认错:“我下次一定记住。” 我恨铁不成钢的灭了她一眼,装着满肚子的气往厨房去,嘴里还在念叨着:“你敢再因为三餐不规律,导致胃病进医院,我不会去医院照顾你。” 金童乖巧的跟在后面拉着我的衣角,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云朵大人。我一定会按时吃饭,胃病不会复发,不会进医院。” 从冰箱里拿出混沌,我瞅了眼金童,她笑弯的眉眼,乖的就像一只小狗,正等待主人喂食。我又狠了金童一眼,把满心的怒气都和在水里,还发泄似的搅着混沌。金童却守在一边看得高兴。我越发不乐意了:“饿了这么久,还笑得出来。” 金童缠了过来,从后面抱住我:“现在真的不敢生病了。” “思想觉悟怎么这么高了?”我憋着嘴。 金童在我的耳畔小声的告诉我:“因为现在家里有你在等我。因为现在有你在为我担忧。”我的坏心情因为金童的三言两语一下子变好了。金童又抵着我的背雀跃着:“云朵,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幸福啊。”我也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所以手中的汤匙也是在欢快的搅着混沌,将满心的快乐注入其中。希望金童吃到的每一个混沌都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桌前,金童一个接一个的吃着,氤氲之下,她的美更加柔和了。金童好似得了心仪糖果的小朋友,高兴的对我说:“真好吃。” “不要光吃,先喝点汤,暖暖胃。”我趴在桌子的对面,守着她慢慢的吃。从来不知道,光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吃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是这么的乐乐陶陶。她的一开一合,她的一吞一咽,她的一娉一笑,都让我如此陶醉。 金童舀了一个,吹凉了递给我。看着她笑得这么灿烂,我就着她的汤勺吃了。我明明包的是香菇肉末,怎么这么甜? “你在笑什么?”金童吹凉了汤也递过来。 我喝了告诉她:“在看哪家的媳妇这么好看?”金童噗嗤笑了,我又摇晃着头自圆其说:“原来是天上云家的。”这下金童笑开了。我也得意的笑了。 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金童洗漱好上床,我便靠过去一本正经着:“金童,我说真的,我不是因为房子车子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因为房子车子离开你。” 金童也靠着我:“我知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话题?” “有感而发吧。”我的手插进金童的手里,十个指头交缠着,好似我们的情丝。 “不要胡思乱想。”金童将我俩的手举起来前后翻转着,“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这个周末我们去哪里踏春。” 话题一扯开,我多愁的思路也散了:“听柯依依说,她们上周去的樱花谷挺不错的。” 看着我阴转晴,金童也安心的笑了:“嗯。” 车里: “老大第一个走。”开车的汪明秀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已经说了第四次了。”萧萧无奈着。 “你不觉得奇怪吗?”汪明秀趁着等红灯看向萧萧,强调着,“第一个,第一个。她是赶着回家吗?”见萧萧点头,汪明秀又嘀咕上了:“回家干什么?继续工作?” 萧萧瞥了眼汪明秀,提醒着:“绿灯了。” 走神的汪明秀这才继续开车。 金童的日记节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十分的心思有九分早就飞回了家。这还怎么高质量的完成工作。草草收场后,我马不停蹄赶回家。虽然被她批评了,但是我却觉得满心的幸福。我很早以前就在奢望有这么个人,真的在为我担忧,真的在替我着想,真的在因我生气。这个小小的家里,住了这么一个人,怎能不令我长相思。。。 ※※※※※※※※※※※※※※※※※※※※ 遇到有房有车的金童云朵赶紧嫁了吧^_^ 樱花 春天,四季里的第一个时节。它让冰雪融化了,也吹醒了绿草嫩枝,点开了沉睡的花苞,带来了香甜的味道。春天,让世界更美了。我瞧了眼身边头戴遮阳草帽,鼻架太阳眼镜,身穿白色长裙,仙气飘逸的金童。她,让我的世界更美了。 身处这繁花似锦的季节,能和喜欢的人携手,即便花儿有些败了,但是,春光依旧无限好,生活永远无限美。为了周末的樱花谷一日游,我可是特意向柯依依打探好了路径,安排好了行程,一定让这次踏青不虚此行。不过,还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应该问清楚的。”我的手被金童牵着,走在满地都是粉□□白花瓣的林荫小道上。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却忘了向樱花本尊打听打听了。结果,上周的繁花,这周已经掉了大半,再加上昨夜一阵春雨的偷袭,让花枝更加突兀了。我以为的完美,才步入樱花道上就可见有些苍白的结果了。 金童慢慢的引着我往走着:“出来又不是一定要看美景。只要是想和你一起,走哪里都无伤大雅。”说着,她就偏头过来看我。 虽然樱花树上花簇零星,但是此刻,我的心头已经繁花似锦,抓紧金童的手兴高采烈的踏在这些脆弱的花瓣上。看着花瓣铺洒了一路,也是别有滋味,我激动的拉着金童:“我们不照树,照这条花路吧。” 金童松了我的手,将相机举起,我散漫的走在前面,金童一声“回头”,我一偏,用她的镜头记录我此刻的美好生活。我高兴地跑回去凑着看,金童不光学习好,能力强,就连拍照也杠杠的。我偏头看向她,真想弱弱的问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不会的? “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金童也看向了我。 金童到说对了,我一个伸手,正好把掉在她帽子上粉□□白的花瓣拿下来:“你可真是验证了人比花羞。这不,它都自惭形秽的垂下了头,却一个没稳住,从树枝上掉了下来。你可要对它负责哦。” 看着我手心里的樱花花瓣,金童缓缓的念着:“昨日雪如花,今日花如雪。” 我等着金童吟诵下去,她却故意停了。我着急着:“然后呢?” 金童凑过来,轻柔的声音好似这樱花花瓣:“山樱如美人。” 虽然我的脸颊有些热热的,心里有些乐乐的,但是我还是揶揄着:“你这样夸自己真的好吗?” 金童弯起嘴角,将花瓣拿过去细细欣赏:“你知道,樱花代表什么吗?”见我一时回答不出来,金童开始给我科普了:“纯洁又质朴的爱情。”见我虚心受教的模样,金童又凑过来跟我咬耳朵:“还代表初恋。” 我惊讶的看着金童。关于初恋,关于我们曾经讨论过的话题,关于金童心里还喜欢着的初恋,我记得。只是我一直都不敢问。我怕,我才得到的这份爱情会似轻风一般飘散了。对于这个不知名的情敌,我很不喜欢。自然不想探究有关她的事情。但是她又像一根刺,卡在我的心头,时不时作痛。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和金童讨论这个话题。 先天优势已经输了,后天不能再输了气势。我收回自己的惊讶,故作大方的将金童指尖的花瓣夺过来,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有什么异味:“是不是因为樱花花期短,所以来象征短暂的初恋。”本来好心情的我,因为金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提及的失败的初恋,现在一团糟,恨不得将手中的小花瓣扔在地上。最可恶的是,金童心里还记得她的初恋,那个她喜欢得不得了,惦记得不得了的初恋。她现在可是和我在谈恋爱,心里怎么能还装着其他人。真是太不尊重我了,气死我了。一赌气,我疾步前行。恨不得将金童远远地甩回她的初恋身边。我才不要她呢。 见我负气往前面走了,金童跟了上来,并肩而行,轻快着:“怎么,连自己的醋也吃。” “哼,你看到我哪里吃醋了。我怎么可能会吃她的醋。”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桶,来个火苗星子都能点着,“现在你人都是我的了,她再来就是个第三者。名副其实的第三者。哼,我才没有生气呢。”我死撑着不投降。我才不会向那个无名氏举白旗。只要她敢来,我一定使出自己的打狗棒法,让她再也不敢???!!!我好想刚才听漏了什么,金童刚才说了什么。我一个侧身,看着金童憋着笑。我气得直跺脚:“你刚才说什么?” 这下换金童傲娇了:“我说什么了吗?我没说什么。”说着,她就高傲着头往前面走。 这回换我追上去扭着金童的胳膊撒着娇:“金童,你刚才说了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金童突然站立,伸手按住自己的帽子,所有所思着:“对,今天的风,是有点大。差点把我的帽子吹掉了。”说着,她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往前面走。 看着她稳如泰山的帽子,也不知道太阳眼镜下她是如何的得意,我的气又涌了上来,气鼓鼓的往前面走,超像一只鼓起的河豚。肚子里的气全部化在脚上,直接疾步超过她,还在和她擦肩时,故意“哼”了一声:“不说就算了。”我才不想听呢。我更加骄傲的往前走。 局势再次翻转,金童追上来拉住我的手,我正想甩开时,她认真的告诉我:“我刚才说,你怎么连自己的醋也要吃。” 我惊愕了,呆在原地,感觉世界都静止了。金童转了身,她的弯弯的嘴角让我看到她漆黑的太阳眼镜下也是笑弯的眉眼。她刚才说了什么?我?我?我?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我上前一步,正好站在金童的眼下。我有些痴痴的看着她,呆呆的问着她:“你的初恋是?” 金童笑得花枝乱颤:“在你手里。”说完,金童松开我的手,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一洗白裙的她走在长长的粉红花路上,恰似一副名画。摇曳了我的整个神思。 我又把花瓣放在手心,欣喜若狂的看着她。原来,我才是金童那出师未捷的初恋。原来,金童从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原来,金童一直都在喜欢我。看着金童一个人前行的背影,虽然绝美,却让我有些心疼。我的眼睛被铺天盖地的花瓣迷了眼,有些涩涩的。原来,金童这么这么喜欢我。喜欢到,我们各在一方,她来找到,她一直陪着我,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让我也喜欢上了她。她的美远远不止外表,她的美,比我想的更美。我对金童,不仅仅只是喜欢。我想要更多。我想金童只属于我一个人。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从头到尾,她的全部感情,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捏紧手中的花瓣,拔腿用力的追上金童。我向青天发誓,我向满树满地的樱花起誓,这一辈子,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让金童一个人了。 我追上金童,这一次,换我拉住她的手。金童将太阳眼镜取下来。我看到了她温柔的笑颜。她对我,从来都这么温柔。好似这漫天的花瓣,即便落在地上,也是极温柔的。我能做的,就是牢牢地牵住金童的手,再也不放手。 “不生气了。”金童也紧紧的拉住我,关怀里透了些调侃。 在外面,我不敢太张扬,只能稍稍靠她近一些,乐得像一只得了满世界胡萝卜的小兔子:“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了,我怎么可能会吃醋。再说了,我哪里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你又没有问。”金童到把错推给我了。 我甜蜜的哼了一声:“你欺负我。” “虽让你这么笨。”金童得意的瞅着我,她的眼里闪耀着春日里最柔的温度。 “这么笨还喜欢。”陷在蜜罐里的我也不忘反击。 “我们这叫互补。”见金童笑得得意忘形,我还是只能用哼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毕竟,我已对上天起誓,手不能松。这辈子,都不能松手。 我甜蜜蜜的抿着嘴,其实还想对金童说:对不起,我太笨了,这么久才发现。只是花枝有风儿的眷顾,绿草有花瓣的点缀,金童有阳光的照拂。风光太美了,岂能说这等伤感的话,大煞风景。我只要此刻的金童,有我携手,不再孤单,眉目含笑,嘴角灿烂。 踏在这条花瓣铺成的路,牵着金童的手,感受春的温柔、美丽、希望。每一瞬间,都是最美的生活。第一次,我如此强烈的感受到生而为人,如此幸福。 金童牵着我慢悠悠的走着:“在傻笑什么?” 我想了想告诉她:“笑如此聪明的你,被如此笨的我套牢了。”说着,我称心的举起来我俩十指相扣的手。 金童笑道:“这么笨的你可千万别松手。一松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了。” 我再向金童靠近了些,小声地提醒着:“现在都改手电筒了。”金童哈哈大笑。 这条长长的花路上,除了漫天飞舞的花,还有我们的倾城时光。 书房: “怎么样?”钟老正在书桌前挥毫。 “外公,你看的没错,是块从商的料。”郑鎏彧端正的站在一边。 “嗯。”不知道钟老是满意自己的刚写下的这一笔撇,还是满意他的眼光。 “我会再观察观察。”郑鎏彧补了句。 “多观察是好事,可别着了别人的道。”钟老提醒着,郑鎏彧点头受教。钟老写完一捺,再开尊口:“你二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时刻关注他的动向。” “是,外公。最近发现二哥在往影视圈投资。”郑鎏彧虽是郑三少,但更喜欢和自己的外公商讨。钟老也是s城德高望重之人。 “瞧着吧,慢慢的,他的爪牙就露出来了。”钟老写完字,郑鎏彧上前举起来。钟老满意的点点头。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活在深秋就是活在寒冬。直到她的介入,才给我带来了春的气息。她算不上美女,更不是才女。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生。却是第一个把阳光带进我视野里的女生。也是第一个让我心动不已的女生。她是我的樱花。愿,这个花期没有句号。。。 ※※※※※※※※※※※※※※※※※※※※ 天上飘着一朵笨蛋云 电梯 樱花谷之行,我和金童都很满意。所以当周一上班的时候,柯依依漂移过来问我:“怎么样,周末去,树上还有些樱花吧。” 我给她比了个赞。倒不是因为樱花的繁茂,而是此行有个意外的收获,心情大大的美。 柯依依得意地笑着:“我柯依依推荐的,自然是好的。” 王林窜了起来:“敢问柯姐姐,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呀?”马冬也举起了手。我眼睛一扫,反倒是张帅难得老实的不起哄。 柯依依高扬着她那有些圆润的下巴,神思缥缈,掐指一算:“哎呀,我已算到樱花仙子已经收了繁花,架着仙云,回天宫了。看来得等来年才能再睹她的芳容了。”马冬“切”了一声,王林也交了个白眼的钱,回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上班。柯依依捂着嘴笑着向我低语:“怎么不见你发个朋友圈,这么美的景色,怎么也得和男朋友留个影。云朵,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拉出来溜溜。” 此话一出,马冬和王林又打了鸡血似的凑了过来:“对呀对呀。”“是呀是呀。” “捂这么严实干什么。”柯依依轻轻地打了我一下,“我们又不会吃了他。” 马冬拍着胸脯:“对,我们最多就是试试他的酒量。” 王林也参与了进来:“要不哪天试试他的牌品。都说牌品如人品。”马冬立马点头赞同。 柯依依也附议:“喝酒打牌他随便挑,只要人在就行了。”说着,柯依依又漂移到张帅旁边,用力拍了下他,“到时候我们四个轮番起,怎么都会帮你试出来。” 看着他们四个兴致勃勃的模样,真不敢想象金童被虐的场面。我真有些替金童担忧。但是,我更怕的是,要是我真的牵着金童的手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敢帮我试吗?我有些为难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怯怯着:“她这段时间有点忙,过段时间吧。”先拖着,到时候拖着拖着大家都忘了。 柯依依脚一用力向我滑来,手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头,语重心长着:“云朵,你太单纯了,我们是想帮你。现在的男生太坏了。”说着,柯依依向马冬和王林看去。 王林先举手澄清:“这句话以偏概全,犯了片面主义错误,云朵,不能相信柯依依的。” 马冬接下棍棒:“对。天下乌鸦虽一般黑,但我们是身披黑羽毛的好男人。”说完,马冬挺着胸膛,站得笔直。王林也跟着站成一排。 柯依依无奈着:“是咯是咯,你们是最黑的那几只乌鸦。” 马冬和王林乖乖的将自己的头搭在隔栏上,眼神十分真挚的看着我:“云朵,虽然我们的羽毛是黑的,但是我们的心是真的。” 我内心顿时涌起一股罪恶感,但是却不能给他们任何一个承诺,因为真相对他们而言,不知是惊恐还是惊悚。 柯依依继续火上浇油:“云朵,你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还不会帮呢。”马冬和王林赶紧附议。搞得我更加愧疚,连与他们直视,都成了罪恶。 正在我尴尬之时,肖毅走了过来,用资料在他们的头上各敲了一下,稳重着:“人家两口子正甜蜜着,你们瞎起什么哄。想骗吃的喝的,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柯依依叫屈着:“肖哥,我说的是真的。” 肖毅不容置疑着:“我说的也是真的。你自个都还没有解决呢,装什么情感大师。给,今天把这个弄完,不弄完,不许回家。” 肖毅一句大实话,让柯依依不敢叫屈了,憋着嘴,端正的坐在电脑前。怕惹祸上身的马冬和王林也悄悄地收回自己的头。 这时,张帅向柯依依靠了过去:“哇,这么多,你今天中大奖了。” 柯依依顺势怼上:“这个大奖送你呀。” 张帅摇摇手赶紧后退:“算了算了,我还想下了班去吃顿好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柯依依,其实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为我好。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牵着金童的手,就这么莽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便是朋友圈,也是不行的。这份地下情,这杯苦水,只能我自己独饮。 “云朵。”柯依依苦着一张脸向我看来,我立马迎上去,她苦兮兮着,“你有时间吗?”见我摇头,她将一份资料递给我:“可以帮我找五楼的刘部长签个字吗?”我卖力的点头。柯依依喜上眉梢的隔空送了个飞吻。 我拿起资料就往外走。就算是对亏欠柯依依的一点补偿。 这件事很简单,我顺利的找到刘部长,他游览了资料,大笔一挥,我就成功地完成任务。前后不过五分钟,我又回到电梯里。里面空无人一,我站在最后面身子向后靠。 在六楼,电梯停了下来。这是没想到门一开,手拿资料的金童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正迫不及待的想要欢叫一声,她低头专注资料上,默默地走了进来。很显然,她没有看到我。因为,她选择了站在电梯中间。 我有些失落的准备伸出手从后面拉一下她的衣服,让她知道我也在。好巧呀,好有缘分呀。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我们第一次,偶遇了。这份开兴,我不能独享。 正当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要碰到金童时,另一个女同事慢了几步走进来,理所当然的站在金童的旁边,按了电梯,嘴里还在报告着:“老大,我已经通知萧萧他们准备开会。” 这个程咬金,吓得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专注金童的眼神赶紧收回,上下左右,随便看,就是不能在金童身上逗留。电梯里的大起大落让我紧张的连呼吸都收敛了。缓缓地放松自己。眼角还是不自觉的瞟向专心致志的金童。可惜,她的侧脸都要被我看出洞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越期待越忧伤。 电梯在七楼又停了,门一开,我赶紧收回自己越界的目光,心跳得有些快,手紧张的抱着资料。八楼停了,十楼停了,十一楼停了。今天这电梯真有些繁忙。电梯里的人越拉越多。金童开始往后面移,手里的资料也顺手递给了旁边的手下。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丝兴奋。因为,金童正一步步往后面礼让,一步步缩短了我们的距离。 电梯停在十三楼,金童再往后面移一步,我紧紧的抿着嘴,怕泄露了心里的贼高兴。因为,我和金童终于并肩而立了。 电梯很安静。我把手悄悄放下来,偷偷的往旁边移,慢慢的勾。碰到熟悉的手心时,我高兴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和金童的脚尖。她今天穿了一双绿色的高跟鞋,配上纯黑色的烟筒裤,拉伸了她的大长腿,露出的脚背和脚踝,真好看。我的心就像一锅沸水,热腾不止。 受惊的手动了一下,但是不过一瞬,被唐突的手也悄悄地回应我。两只手慢慢的握在一起。我用牙齿咬着嘴唇,用资料挡住自己红透的脸,真怕自己会得意忘形,笑出声。那熟悉的温度,让我的心房燃起了火焰。 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多,电梯里的人进进出出,电梯里的众目癸癸,让我越发的兴奋。这份不能说的爱恋总算是有了一丝昭告天下之意。真想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再让我温存一会儿。但是电梯的叮叮声不停,我的心跟着焦躁了起来。我感觉这份熟悉还没有维持到三秒,金童的手就开始松动。不一会儿,我的手空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 我从资料后慢慢伸出头来,看着金童和她的手下一起若无其事的从电梯里潇洒的离开。留下我一个。我愁苦着脸,多想拉住她,只可惜,我的手心只能挂空。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一声不吭的留在电梯里静立不动。 我的视线一直追逐着金童,当电梯门彻底关上,我才泄气般垂下了头。公然牵过金童的手心还热热的。我回味着,慢慢的握拢手心,沉浸在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甜蜜里。 叮,电梯又响了。当电梯门再次关上时,我才发现电梯里只剩我一个。而且,电梯显示在25楼。我讪笑着自己,按下了自己的楼层。一个人的电梯,我更为刚才的放肆而雀跃,躲起了小脚,好似一个小疯子。当电梯停下,我立马收住自己的忘乎所以,一本正经的站着,心里依旧在为我和金童的牵手而鸣礼炮。 回到办公室,将资料交给她,柯依依瞟了眼我,一针见血:“脸怎么红成这样,幽会去啦。” 我警惕的看向柯依依,她专注着自己的电脑,我这才稍稍安心坐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的确热热的:“没有,就是,就是今天坐电梯的人有点多,里面有点热。” “谢啦。”柯依依笑着拿起资料,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怎么这么皱?”我不能说满腔的伤心和欢喜都转嫁在了资料上,只能用一个微笑,让柯依依自己去琢磨。柯依依皱了下眉头便往肖毅办公司走去,丢了句:“管他的。”我悬着的心也跟着放平了。 卧室: “哥,下午我和玉姐姐去逛街,她给我买的裙子,好看吗?”郑小姐冲进郑鎏彧的卧室,站在他的面前眉欢眼笑的转了一圈。 “嗯。”郑鎏彧看了眼妹妹又把重心放在了电脑上。 “哥。”郑小姐娇滴滴的又喊了一声,郑鎏彧才把视线认真的移过来。 “很好看。”郑鎏彧用手撑着下巴,欣赏着妹妹的新裙子,脑子里却在构思企划案。 “我也觉得好看。”郑小姐又兴高采烈的转了个圈,“玉姐姐的眼光真不错。” “嗯,下次买东西可以让她陪你。”郑鎏彧只想早点打发这个小妹妹。 “哥。”郑小姐撑在桌上直视着郑鎏彧,“玉姐姐会当我的嫂子吗?” “这得听爸妈的建议。”郑鎏彧想了一瞬,干脆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别人。 “哥,你太听爸妈的话了。”郑小姐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玉姐姐长得漂亮又能干,会弹琴会写字,还是珠宝设计师。哥,我喜欢她。” “嗯,你去问问妈妈吧。”郑鎏彧算是下了逐客令。 郑小姐哼了一声又欢天喜地的往郑夫人的房间走去。郑鎏彧看了眼妹妹,扶了下眼镜,继续在键盘上敲打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还以为谁的胆子这么大,敢碰我。从脚底冒上的火气在看到熟悉的耳廓,熟透的脸颊,顿时化为乌有,反倒生出了说不出的开心。万万没想到胆小的她,现在真是越发的放诞了。欣喜胜过抱怨的我,心满意足的牵起她的手。这场景,我又何尝没想过。。。 ※※※※※※※※※※※※※※※※※※※※ 云朵这小妮子胆真是越来越肥了^_^ 黑的 我整个工作时光都沉浸在电梯的幸福里,要不是我五音不全,肯定会哼着欢快的曲子,所以只能把在键盘上敲打字感觉成欢乐的音符,嘴角是撤不下来的笑。过了好一会儿,金童的信息来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电梯里当众调戏我,也不怕我喊救命。 我发了几个哼哼:你喊呀,你喊呀,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谁让你眼里只有工作没有我。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你却从未看我一眼。哼。 金童捂着脸哭着: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进电梯,一定要先看看你在不在。 我疑问着:在怎么办,没在又怎么办? 金童大笑着:在,就地正法,没在,回家法。 我捧腹大笑:期待与你邂逅电梯里,看你敢不敢。 金童抛了几个媚眼:等着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突然,对面的马冬探出个头,嗤嗤着,我立马把手机收了。随着他的眼神往外走。不一会儿,王林也跟了过来。我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被逼无奈往应急通道走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里涌起,难道我刚在在电梯里对金童所做的事,被发现了?不会吧。谁没事就低头往别人手心里看,也太奇怪了吧。 关上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被严刑逼供,安静的环境更让我汗毛战栗,迫不及待的问了声:“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当然,我还是得保持气定神闲。 王林的手指放在嘴边,嘘着:“小声点。” 王林的反应更让我提心吊胆,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立马要被他们俩推下去。当我跌入深谷时,他俩却站在崖边奸诈的笑着。 马冬则把我们三个靠在一堆儿,我的神经更加紧绷了,怕还不用他们逼供,我就自己破口而出,交代了我和金童的关系。我紧张的脚趾都抓紧了,紧闭着嘴巴,心里祈祷着: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坏,希望有个人推门而入将我解救,希望我能守住这个秘密。 突然,马冬低沉着声音谨慎着:“我发现张帅的女朋友有问题?” “啊”,我惊叫一声,惊讶的看着马冬,倒不是他的消息如何的劲爆,而是,他们鬼鬼祟祟不是因为我和金童哟。真是心脏病都要被他们折腾出来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和我们一样,也是偶遇? 见我如此大的反应,马冬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郑重的打开朋友圈,慢慢的翻到张帅女朋友才发的信息,向我解释:“你看,她生日贺卡上的留名,不是张帅,而她的留言是谢谢亲爱的。这不明摆着移情别恋了嘛。” 我心里嘀咕的却是:原来张帅的女朋友叫兰兰,她的现男友叫王明德,这束玫瑰花有多少支? 这回换王林扶额感慨着:“没想到一世英名的张帅头顶都成了呼伦贝尔大草原。” 我站直了身子,十分淡定的告诉他俩:“我上周就知道了。所以,这个女生。”我指着马冬的手机,十分认真的对他们说:“准确说来,是张帅的前女友。所以,张帅的头,还是黑的。” 马冬和王林惊诧的对视一眼后,一人拉着我的一条手臂,异口同声着:“张帅没被绿。”见我点点头,他俩立马转悲为喜,长舒一口打气。想着刚才贼一般的他俩,我笑了。 “没事,我们就回去吧。”我正想转身之际却被他俩拦住去路。 王林严肃着:“何时何地何人告诉你的。为什么比我们先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这样好吗?不有助于团结协作哟。” 我把视线转向同样盯着我看的马冬:“那你为什么有他前女友的朋友圈?” 马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和我女朋友一个公司。” 王林补充说明着:“就是他给张帅介绍的。太没良心了,也不给我介绍。” 马冬立马摆正自己的立场:“是你自己说不用,排着队的人来喜欢你。” “我说是说,但是你还是应该一视同仁,既然给张帅介绍了,就应该给我也介绍一个。”王林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追我的人多,不代表我不接受别人介绍的。” 马冬还想解释时,被我喊停了:“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张帅的事吧。” 他俩跑偏的话题被我拉了回来,继续其利断金:“说,怎么回事。”我便三言两语的将之前吃火锅偶遇张帅前女友的事大概一说。 马冬无奈的摇摇头,感叹着:“还是我女朋友看得准,就说张帅和她处不久。” 王林揶揄了一句:“看出了,还给他介绍。” 马冬解释着:“其实也没刻意介绍。那天不是搬家嘛,我们俩请了同事帮忙,他俩都来了,相互看对了眼,就一拍即合了。” “靠。”王林后悔着,“我哪天怎么没有去?” 马冬用眼斜了下王林:“还不是某人说太累了,红包送到就行了。” 见他俩话题又偏了,我特意咳嗽了一下:“既然你们都清楚了,就回吧。”我正想回时,又被他俩架住了。我呆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王林有些支支吾吾着:“就,就是,你不觉得张帅有点,不对劲吗?”我扫了眼马冬,他也极力的在点头。王林继续:“周末叫他,他也不出来,上班的激情少了好多。该不会是失恋伤心过度,失去了生活的斗志。” “对呀,云朵,你都不知道平时吃三大晚饭的他,这几天一碗就放筷了。真的太不正常了。”马冬边说边摇头。我真的难以想象张帅在食堂一副苦愁的模样。 “那天,你们就没有看出什么异况?”王林极其认真的看着我,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失恋,一般人都会伤心难过,张帅也不例外。只是后面他和柯依依那浮动的波纹,我要不要说?正当我徘徊之际,柯依依的电话来了。我接通电话就喊了声:“什么事,依依?” 突然,在我旁边的王林喊了声:“柯依依,我们在应急通道,一个人,赶紧过来。” 电话里的柯依依“啊”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我感觉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偏了。 当柯依依找到我们的秘密根据地时,王林一把将她拉进来,然后探出头环视着没人跟上来,才将门关上。柯依依一头雾水的看着坐在阶梯上神情无奈的我,抛了几个问号的眼神给我。我只能对她摊手摇头。 王林双手叉腰,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现在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一个小会,就张帅同志失恋的问题,我们得紧急处理。” 柯依依惊讶的扫视他们,再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立马摇手解释:“不是我。”我伸手指向马冬:“他看到了张帅前女友的朋友圈在撒狗粮。” 柯依依一个锋利的眼神扫向马冬,马冬立马认怂:“我这不是担心他吗。好兄弟出事了,我们当然得关心关心。怎么说也是一个组的。” 主持人王林又站出来主持大局:“既然事已成了定局,人已成了前任,我们当下能做的,只能想办法让张帅同志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重展笑容。” “他失落了吗?”柯依依捏了下下巴,“我怎么觉得他挺高兴的。” 马冬摇摇手,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柯依依:“他这叫心伤不外露。别看他没什么,其实他只剩一个躯壳了。” 看着马冬愁苦的表情,我也开始同情起张帅了。平时笑口常开的人,这几天的确安静了许多。 柯依依靠着墙,直接切入话题:“你们想怎么拯救这个失足少年?” 王林金手指一伸,信誓旦旦着:“这周四,他的生日,我们给他办个生日会吧。” “没新意。”柯依依一票否决。 王林不依不饶:“他周四过生,我们周六才给他办,突然的生日会,不就有惊喜了。” 马冬一票赞同:“对,我们不让他知道。他现在是条单身狗,生日肯定得自己过。刚分手就一个人过生日,多可怜。”说完,马冬向我看来,我不知道说什么,马冬意会着:“云朵不说话,就当默认了。三票,生日会。”宣布完,王林和马冬兴奋的击掌。 我站起来往一脸无所谓的柯依依身边靠去,小声的问着:“你,周四有约了吗?” 柯依依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肯定着:“没有。” 我微微一笑,难道是我想多了? 计划板上钉钉了,我们又像做贼似的排着队,蹑手蹑脚的出了秘密根据地。回到办公室,正巧张帅不再,大家若无其事的入座。手机响起,我们被王林拉进张帅生日筹备群。不一会儿,肖毅也被拉进来了。一脸闷逼的肖毅发了几个问号。王林耐心的解释,肖毅明白后附议赞同。就这样,我们五人群,在张帅不知情的情况下暗自涌动着。 “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张帅回来后,立马嗅出了一丝异味。 马冬举起了手:“我们在商量,周六一起去吃东西。你要来吗?”张帅疑惑了扫了一遍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柯依依身上。马冬补充:“大家都要去,你要去吗?” 单身狗张帅见大家都没有反对票,立马激动的附议:“要。” 马冬笑得有些奸诈:“那就周六,大家不见不散。” 书房: “外公,二哥通过投资人的身份在饭局上认识了不少人。”郑鎏彧每周都会来钟家。 “他那是曲线救国。公司有你母亲卡着,他进不去,只能稳固些人脉再进攻。”钟老将老花眼镜拿下来,“你母亲还是太轻敌了。就不应该心慈手软,把他接回国。” “外公,那,二哥。”郑鎏彧没有说完。 “小小的鱼儿能翻出什么大浪。倒是你,”钟老闭眼靠着,说话声越来越轻了,“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 “是。”郑鎏彧轻手轻脚的走出书房,在门口停滞了几分钟才离开。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次偶然的邂逅,居然可以让我的生活如此甜蜜,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若是天天都来一次,说不定,我会爱上这个我厌恶至极的地方。。。 ※※※※※※※※※※※※※※※※※※※※ 金童被云朵柔化了^_^ 黄历 这几天,大家都过得非常的相安无事,尤其是周四,大家更是无波无澜的一如既往的工作。只是在张帅看不到的群里,我们已经聊的火热,选哪家餐厅,定什么菜,吃什么蛋糕,甚至连我们剧本上的话都一一罗列,到了周六,势必要万无一失,不到最后一秒,都不能穿帮。大家定要帮这个失恋少年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灿烂的笑容。虽然,我觉得马冬和王林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作为他们的一员,我还是挺支持他们这样乐于助人的精神。 金童这几天也十分忙碌。因为和郑氏集团的合作已经明确的提上了日程。这算是金童今年接到的第一个大的项目。每天看着金童早出晚归,我真担心她的身体。好在经过上一次严肃的教育之后,她牢记一日三餐的要求。只要一加班,一定会发一张吃饭的图片,作为佐证。而且,我也从后援群里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天大的新闻,我们加班,部长亲自点餐。金部长变了,一到饭点就开饭,绝不拖沓。部长按时吃饭,意味着什么?原来女神不是靠节食来保持身材的。。。 我很满意金童的这个变化。但还是很担心她工作压力过大,再度压垮自己的身体。所以,只要金童回家,我一定乖乖的不多言不多语,给她一个放松的空间。家务,放着我来,宵夜,放着我做,日子,换成我来让她舒服,绝无后宫之忧。 果不其然,周六,金童继续加班。我也得了空闲去餐厅和柯依依一起布置生日会。我们的预设是在窗户玻璃上贴上生日快乐,只要窗帘一拉,就能不被发现。到时候灯再一熄,肖毅作为大哥,推上生日蛋糕,大家簇拥在一起,对张帅唱起温馨的生日歌。势必要让张帅感受到同事朋友间的爱,让他从失恋里站起来。为了这个信念,大家早早地就来这里做准备。更夸张的是,马冬还专门吹了头发,王林也穿上新买的衣服。让刻意的平常化而显得非常的不平常。知道真相的我真想看看张帅见到他们的评价。 柯依依笑声的告诉我:“我敢保证,张帅一来,一定能嗅出这里面的异味。”看着柯依依一脸的笃定,再看看马冬和王林,我也肯定着。毕竟,张帅也不是笨蛋。 果不其然,当两点半一到,张帅推门而入,看到我们都在包间里时,第一句话真的是:“你们,今天是特意给我准备了惊喜吗?” 此话一出,登时让马冬和王林傻眼了。我和柯依依相视而笑。王林为了救场,先一步站起来搂住张帅的肩膀,故作淡定的尴尬着:“惊喜,你想多了吧。你又不是一朵花,给你搞什么惊喜。快快快,我们这里四差一,就等你上桌了。” 张帅还是疑惑着:“你们已经有了四个人,可以开始打了呀,还等我干什么?总觉得你们怪怪的。”张帅不光说,还用眼神好好地打量着奇怪的马冬和王林。 马东凑来尽量把“惊喜”的话题绕开:“四个人打,太无味了,五个人抽着,才有变数。来来来,我们组桌子都摆好了。”张帅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多想,就入座开始了。 马冬和王林这才长舒了一口,向我投来一个坚定的眼神。由于我不会打麻将,所以,他们把看守好窗帘的这个艰巨的人物交给我了。我也乐的不用再受他们的罗里吧嗦的教导了。 手机一震,我知道金童的信息来了:中午我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绝对没有逃餐。 我给了她几个赞。金童提醒着:今天和你们同事聚餐,记得早点回家。 我只告诉了金童今天聚餐,并没有告诉她也是在给张帅庆生:好的,你也别太劳累了。 金童点着头:我今天会早点下班。 “在和男朋友聊天呀。”柯依依走过来,递了颗圣女果给我。我将手机收好,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柯依依哀怨着:“云朵都有男朋友了,好羡慕呀。”我被柯依依说得脸都有些红了。柯依依凑近了八卦着:“你们什么时候认得的,在哪里认识的?” 看着柯依依好奇的眼神,我心里也涌动着想要和别人分享的喜悦,因为,我无人可分享。雷叔叔雷阿姨,不可能,一说他们肯定得刨根问底,只要一索要照片,全部露馅。张晓月和冉然也是一样,尤其是她们极力反对我的不正常设想后,我更不敢对她们多说一言片语,怕她们一眼揭穿,到时候,我百口莫辩,还得被无休止的进行爱情观教育。至于王橙、郑欣。。。我一个也不能说。只怕一个字说漏,还会连累金童。 所以此刻,在面对发问的柯依依,我有些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我们,我们是大学同学。”只要不提性别姓名,我相信自己可以隐瞒的很好。 柯依依闪动着她惊讶的表情,激动着拉着我的手臂摇晃着:“校园青春爱情呀。你们在大学就看对眼了,怎么现在才在一起?” “大学的时候,我们不熟。”我决定省略金童出国留学这一段,也不打算详细讲,让情节模糊些,好任柯依依自由发挥。 “哇哦。”柯依依双手握在一起,神情愉悦着,“工作以后再续前缘,真是太浪漫了。好似电影里的命中注定一样。” 我羞赧的低下头,我也觉得,我们好似注定了似的。不然,在s城的金童怎么会把身在c城的我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 “这把我才是注定输了。柯依依,该你了。”王林一声哀叹败下阵来。 柯依依丢给我一个一会儿再聊的眼神,潇洒上阵。这一上,她就霸占了两个多小时,惹得马冬愤愤不平着:“柯依依,你今天是看了黄历来打牌的吧。” 柯依依得意的扬起她的下巴:“怎么,不服。你也可以去看了黄历再来。” 马冬又转而对旁边的张帅埋怨着:“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是打给柯依依,你们俩莫不是勾兑好了,给我们下套。” 张帅哼着:“自己手气背,就不要怪别人。赶紧下,别占着位置不做贡献。” 王林一上桌,就挽起袖子,放下厥词:“让我王爷来好好收拾你们。” “王八大爷,赶紧出牌。”张帅不好留情的揶揄着。新的一轮争霸赛又拉开了帷幕。 我虽不打麻将,但我不排斥看别人打。尤其是他们在桌上对彼此的唇枪舌战,像是在听段子。突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金童的微信:我下班了。 我随意的回着:嗯,我这边完了就回家。 金童乐呵呵着:好的,我等你回来。 收了电话,我站在柯依依身后围观他们如何瓜分天下。张帅完全沉浸在打麻将中,早就把说不出的奇怪给忘得一干二净。 当柯依依故意放了个炮,名正言顺的下来后,我俩悄悄地走出包厢,签收了新鲜出炉的蛋糕。 柯依依哈哈大笑着:“不知道一会儿他会被吓成什么样。”我也有些期待。 六点,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最后三把。搞定后,菜也上完了。我们找准自己的位子入座,正好留了一个正对窗户的位子给张帅。 尽兴的张帅这才嘀咕上:“怎么不把窗帘拉开?” 王林哈哈着:“这不忘了嘛。”然后慢悠悠的走到窗边。 马冬借尿遁出门,则按照原计划去推蛋糕进来,而肖毅也挪到了开关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眼神的肯定后,王林先拉开帘子。不知道张帅看清没,肖毅接着关上了灯,然后是开门声,最后是马冬那很出戏的唱黄的声音。 “祝你生日快乐。。。”大家异口同声的接着,还不忘用拍手伴奏。 马冬推着点满蜡烛的蛋糕走到张帅的跟前,然后用高昂的声线总结了一句:“祝我们亲爱的张帅,生日快乐。”“啪”,灯开了。 我看到张帅像是被定格了,丝毫没有任何反应,这也惊的马冬伸出手试探张帅。受到巨大冲击的张帅立马转身,他的双肩在抽动着。包厢里一片寂静,除了,张帅的吸气声。 “小子,感动吧。”王林走过来拍打着张帅,“我们可是筹划了好几天,你可别掉链子。” 张帅转过身来,脸上又是高兴又是窘迫,最后还是憋不住笑了。我似乎还看他他的眼眶在泛着水光。这样的惊喜,谁不喜欢。我心里想着:和金童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我也要给她这样的惊喜。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好。 马冬搂上张帅,高兴着:“快,吹蜡烛,许愿。” 大家都往蛋糕处凑,张帅有些不好意思的环视大家一遍,才双手紧握,闭上眼睛,嘴鼻开始蠕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然后,他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大家都放声大笑。 这个生日会,办的很圆满。饭桌上,一切的欣喜都倒在了酒杯里。我也兴奋的喝了一杯。看着大家如此其乐融融,我真也跟着放声大笑。 商场: “你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金童了吧。”宣幂直言不讳的打击着旁边的凌佳嘉,“你不会被打入冷宫了吧。” “郑氏正式和金氏项目联合了。”凌佳嘉淡定着,“看来,她的忙好一阵子了。” “那不正如你所愿。”宣幂拉着凌佳嘉往阿玛尼走去。 “希望如此。”凌家基对金童大半年的不闻不问是有些芥蒂。好似她们俩从没交集过。 “肯定如此。”宣幂拿了条新裙子雀跃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郑鎏彧的眼神真毒。每次开会,都像是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搞得计划举步维艰。但是,我又不能甩手,毕竟,为了让我爸息怒,我怎么也得把这个项目搞定。不然,真不知道我爸又要拿什么来惩罚我。。。 虽然可以不加班,但我有些偏执,弄不好心里放不下。但是我也尽量提前下班,第一次,只要是和她一起,就已经很难忘了。。。 ※※※※※※※※※※※※※※※※※※※※ 的确是校园青春爱情 只是爱情的种子在校园里没有破土^_^ 看了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闹闹一直到了十一点过才收场。挥手作别这些可爱的同事,我趁着酒兴步履有些轻飘的慢慢回到家,心情一直都很亢奋,好似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在天上飘来荡去,连呼吸都是别样的清鲜。说实在的,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同事,他们的温柔、体贴、善良让我感受到了身在异乡的温情之感。能和他们成为同事,我很庆幸。能帮他们排忧解难,我很开兴。 开了门,即便屋子里一片漆黑,我的心情也是棒棒的。我知道金童早就回来了看,所以伸长了脖子大喊了一声:“金童。”歪着步子往里走,看到沙发上依稀坐着一个人。不用开灯,我也知道她就是金童。我走过去坐下,身子很自然的向她靠去,又软软的喊了一声:“金童。”在外,有亲切的同事们,在家,有亲爱的金童。我这是生活在天堂呀。我美滋滋的蹭了蹭金童的肩膀,好似一只终于找到安乐窝的流浪猫。 金童的声音听不出喜乐:“怎么这么晚?” “张帅过生,大家吃蛋糕去了。”我高兴着对金童说,真想把当时的喜悦也分享给她。要不是我们俩得隐藏这段恋情,我肯定把她带去一起吃蛋糕了。那蛋糕,真好吃。金童却不高兴地站了起来,我直接扑空在了沙发上。看着黑影慢慢在走,我嘟囔着:“你怎么了?” “我不是让你早点回来吗?”金童站着黑暗里,只看得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应该是被酒迷糊了耳朵,根本听不出金童此刻的心情,又雀跃的跳起来,上前抱住了金童:“今天我们特意瞒着张帅,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他可高兴了。寿星都没有走,我一个人先走了,多不好呀。”说着说着,我还靠着金童的背痴痴的笑着,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刚才喜乐的氛围里。 金童有些冰凉的手将我缠着她的手拉下来:“洗洗睡吧。”说完,她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我也有些疲惫,搓了搓打蔫的眼睛,看不清周遭,一开灯,明晃晃的灯又刺的我的眼睛好疼,一个转身,瞟到了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二十多了。难道金童在气我夜不归宿。我回了呀。只是回来的有些晚。我对着自己呵呵了两声。 可能是太高兴了,可能是喝了酒有些醉了,反正,我洗漱完,一倒在床上就模模糊糊的睡去了。甚至一觉到天明。一睁眼,却没有发现金童。我挠了挠头,依稀回想起了坐在沙发上等我回家的金童。仿佛被一棍子突然敲醒,我立马找手机,果然,昨天金童发了好多信息,还有电话。可能是昨天太嗨了,没有看到,接到。一打开,里面都是在提醒我早点回来,早点回来。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我低垂着头,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 我一个翻身,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金童的影子。难道金童一怒之下又离家出走了。我急得赶紧打电话,可惜,一直无人接。我又改信息轰炸: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不再这么晚了,十二点之前,不,十一点,不不,十点之前一定回家。以后聚会,我一定滴酒不沾,不再误事。请金童大人好好监督我。我连发了好多个哭哭、委屈、求饶的表情,希望金童能网开一面。 我在客厅里忐忑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拿出手机,但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金童都没有回信。我的心里越发的焦躁,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难道金童故意在让我感同身受,让我明白她昨天是怎么样熬过来的。漆黑的屋子,漆黑的夜,一个人的等待,一个人的寂寞。我真是太粗心了。说好了不再让她一个人,最后还是留她一个人。我恨不得将自己的没心没肺放到石磨上碾压,以解她的愁怨。 我趴在沙发上哀怨着:“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突然,电话响了。我看也不看就接了,正准备冲口而出时,柯依依的声音传来。吓得我马上正襟危坐,啥也不敢说。 “云朵,你有时间吗?”柯依依说得有些含糊。我嗯了一声,她吞吞吐吐的继续着:“昨天,昨天我们不是给张帅过生了嘛。”我又嗯了一声,她接着继续:“大家都喝酒了。” 我记得,柯依依一如既往地把他们都喝趴了,肖毅一如既往的送他们回家。我再嗯了一声。 柯依依总算是说到重点了:“张帅喝多了,昨天晚上三点过给我的打了个电话。” 这个走向让我越听越有意思,我不禁追问着:“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柯依依停了下,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他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我当他女朋友,问我要不要实现他的愿望。” 猜对了。我激动地站起来:“然后呢,你同意了吗?” 柯依依惊讶着:“他喝了酒,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那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既然认定了是张帅胡说,柯依依应该不会这么纠结,那为什么过了这么几个小时,她还会给我打电话? “刚才,他又给我发信息,问我要不要实现他的愿望。”柯依依无奈着。 我呵呵笑着:“那就不是酒后说胡话,而是酒后吐真言。敢问柯小姐,要不要呀?” “云朵。”柯依依厉声呵斥着我,“我在好好问你。” “我也在好好回答你。”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你喜欢张帅吗?他的表白你接受吗?这可是人家的生日愿望。” 在我的追问之下,柯依依沉默了几秒:“那我应该答应?” “恭喜你,你也脱单了。”我的笑声传到柯依依耳朵里,赢得了她的几声哼,然后打了电话。 我倒在沙发上自言自语着:“我就说张帅一定喜欢柯依依,不然,怎么一个劲的盯着她看。呵呵。一定要喊张帅请客。” 这个时候门开了,我蹦的跳起来,金童一身运动装回来。看着她将运动包一放,我已知道她去健身房了。但是歉,还是要道的。我扭捏着走过去,金童正把运动鞋放好。我糯糯着:“金童。”金童看了我一眼,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信息你看了吗?” 金童平淡无味着:“看了。” 看了还不回信,你可真狠心。但是这句话我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嘴巴还是小心翼翼着:“我说的是真的,以后,我坚决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金童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然后进进房了。看她这样子,心里的气还没有消。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不想这么放任,只能跟上去,没话找话说:“昨天过生那个同事跟柯依依表白了。柯依依,你知道是谁。”金童背对着我整理衣服。我心虚着:“没想到,我们办公室也有办公室恋情了。”金童将衣服放进衣兜,端着衣兜去阳台,我就像一个跟屁虫:“他们虽然平时老斗嘴,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真替他们开心。” 金童一个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的同事。” 一直沉默的金童总算是开口金口,乐得我高高兴兴的直点头:“嗯,他们比我之前的同事好太多了,不嘴碎,不挑拨离间,都挺善解人意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一次就是张帅失恋了,大家特意给他庆生,让他高兴高兴。没想到,他还顺便告了个白,更没想到,这一告白,还成功了。真是喜上加喜。” 金童慎思了下,继续将衣服放进洗衣机里:“你,喜欢就好。” 看不到金童一丝高兴的样子,我感觉自己犯了弥天大罪,心里比吃了十个苦瓜还要苦。这样的气氛真是太糟糕了。我上前拉住金童的手,十分真挚的看着她,希望我俩之间不要有任何的矛盾:“金童,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你说嘛,你说了,我好改。” 金童有些感伤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有气无力着:“不用,这不是改的问题。”说完,她毫不犹豫的甩开我的手往屋子里去。 我惊呆的看着金童如此冷漠的对我。心里既难过又委屈。我都如此低三下四了,她还端着自己高高的姿态,一股无名火就窜了起来。我气得横冲直撞走进去,还故意撞了金童,气鼓鼓的看着她:“都说了我下次会注意了,你还要闹什么别扭。” 金童也憋着气:“我没有闹,是你。。。”话卡住就卡住了,金童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我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她,她却什么也没有补充就直接负气往厕所去。 我气得坐在沙发上叉着手对着厕所哼哼哼,心里发泄着:错也认了,歉也道了,承诺也下了,还要我怎么样。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我的无名火又跳了起来。为了不让战争一发而不可收拾,我闷着气,气鼓鼓的往外走,准备出去找静静。不然,我真的怕我们还会一触即发。 健身室: “昨天我给她发了信息,她没有任何反应。”凌佳嘉正伸长手臂做瑜伽,沙发上的电话是扩音模式。 “她不是经常没反应。”宣幂拿出才寄到的白草莓。 “以前,她至少会回一个,谢谢。”凌佳嘉坚持让自己做到最标准的姿势,努力看着前方。 “也许,她忘记了。”宣幂拿了一颗尝了口,很满意。 凌佳嘉也在想,是她没注意,还是忘记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也许,我真是爱得太深,所以,期望也高了。七八年的时间,我了解了她太多太多的东西,而她,对我一无所知,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我真的是太伤心了。正所谓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冰凉的水从头上淋下来,却没有熄灭我内心狂躁的火焰。我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平息这场可大可小的战火。。。 ※※※※※※※※※※※※※※※※※※※※ 金童的冷淡真是让云朵无所适从 裂缝 我在幽静的小花园里走来走去,再美的花儿也不能勾起我赏花的兴趣。我只希望能借早晨清爽的凉风吹散我内心的无名火。脑子里一个劲的闪现着金童那张淡漠的脸,心里揪着出不了气。几次,我都想仰天长啸,但是,我都忍住了。毕竟,不能扰民。我压着内心的怒火,只希望它能被强行压散,回去后和金童继续恩恩爱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严厉的争吵,我们还是第一次。金童处处体贴,时时关心,事事周到,原以为,我们这么如胶似漆,永远不会有争吵,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这个时候,刘阿姨踏着轻快的步伐出来正巧看见我,立马打了招呼:“是云朵呀。这么早就出来遛弯。也好,早上多走走,对身体好。” 我憋着气回应着:“刘阿姨早上好。” “对了,刚才我敲门没人应,等会儿你回去替我跟金童说声谢谢,她的蛋糕真好吃。”刘阿姨乐呵呵着。我一脸懵,没听说金童买了蛋糕。刘阿姨又笑着教育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是太浪费了。蛋糕一口都没有吃,就扔了,太不懂得珍惜了。”蛋糕?扔了?刘阿姨说得我更懵了。挥挥手,乐呵呵的刘阿姨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却给我留下了无数个问号走了。 我石化了几秒,立马翻出手机,找出在公司廊道上偷拍的金童简介。上面豆大的4月6日明确备注是她的生日。而昨天,正是4月6日。我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大骂一声:“你真是笨蛋,金童过生,还跑去给别人布置生日会,留她一个人。世上最蠢的恋人就是你了。”幡然醒悟的我赶紧往回跑。金童的第一个生日,就被我这么遗忘了。一想到昨天,金童一个人从五点一直等到凌晨,该是多大的失望,该是多么的伤心。我是笨蛋吗?我是!金童一定比我还要难受,她应该发脾气的,她最好大骂我一顿。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只想好好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希望弥补还来得及。 “金童。金童。”我进了屋,连鞋都没有换就开始找她,希望在第一时间告诉她,我真的错了。希望她能原谅我的一时大意。 看到金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厕所出来,我上前就抱住她,一个劲的在赔礼认错:“金童,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昨天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金童愣了下,然后淡定着:“没事了。” “有事有事。”我仰起头,心里真是愧疚惨了,“我真的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们在一起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是我不对。”我噘着嘴,真是后悔惨了。如果有月光宝盒,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跑回家,陪金童一起过生。我们不需要餐厅包房,不需要气球鲜花,甚至不需要蛋糕蜡烛。只要有我和金童,我们两个人,我想,这就是金童最希望的生日。越想越觉得自己罄竹难书,鼻头一酸,眼睛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金童沉默了一瞬,然后摸着我的头:“真的,没事了。”那抹尴尬的笑还挂在嘴角。 金童越是说着没事,我的心里就越难受。她的宠溺,她的宽容,她的没事,都让我无地自容。我紧紧地搂着她:“金童,你骂我吧。”最好痛痛快快的大骂我一顿,让我长个记性。 金童没有骂我,只是用低沉的声音说了我不认可的事实:“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只是,你还没那么在意我。” 我惊愕的看着她,仿佛一桶冰水从上而下倾倒。我剖析着自己的真心,掷地有声着:“我只是不小心忘记了。下一次,再也不会忘记了。你怎么能说我不在意你呢。不在意你,我会千方百计,死缠烂打的道歉?” 金童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懂。” “我懂,我懂。这一次我真的错了。”我能做的,只是尽力的道歉。 金童将我推开,眼里有些无奈,但嘴角还是强硬的撑着一个笑:“这件事就算了吧,昨天已经过了,就过了。” “没过,没过,今天还可以继续过。我这就给你订生日蛋糕。”为了弥补自己弥天大错,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金童,我是真的在改过,我是真的在意她。 金童将我的手机拿过去,摇了摇头:“蛋糕,就不用了。”我委屈巴巴着,金童摸了摸我的头,嘴角的笑意还是那么忧伤:“没关系,我相信,我们是彼此的注定。以后,还有机会。” 虽然金童说着不要,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昨天,金童的生日,我却在给别人过。昨天,我还在幻想自己怎样给金童的生日制造惊喜,没想到,我连她的生日都忘了。我真是罪大恶极。金童却既往不咎。我抱住金童,内心是满满的悔恨。我怎么就这么粗枝大叶,把金童的生日都忘在了脑后。但是我坚决不承认我对她的不在意。我紧紧地抱着她,希望传递过去我真的真的在意她,不想失去她的信息。 虽然金童不气了,但是,很明显,她很失落。接连几天,她都怏怏不乐。在家,也是敷衍着对我笑。她越笑,我的罪恶感就越深。我们俩的沟通也越发的冷淡了。20191229 “你怎么又发呆了。”柯依依将资料递给我。 我精神不佳的接过来。自从和金童小吵之后,我们俩看上去是风平浪静,实质大家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而金童对我的质疑,让我一直都有所芥蒂。看着柯依依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更衬着我恋爱里的风起浪涌。 我难得主动的靠向柯依依,低声着:“恋爱,还顺利吗?” 柯依依如惊弓之鸟,轻轻地打了我一下,四处张望,看没人注意便拉着我往外面走。到了僻静的地方,柯依依有些娇羞的低下头,扭捏着:“还,好吧。” 我透过玻璃看着路上的小蚂蚁,心里依旧乌云遮天:“那就好。”要是大家都恋爱不畅,那可多糟心。 “和男朋友吵架啦。”柯依依走过来,我没有看她,她自顾自的说着,“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棱角,发生矛盾是难免的。” 我踢了下墙,发泄式的:“我明明很喜欢她,但是她却说我不在意她。这让我很生气。”好似自己的一颗真心剖出来,她却不以为然的放在一边,受冷风吹。 “你做了什么事让他误会了?”柯依依一针见血的发问。我却不好意思说,毕竟,这个失误是恋爱大忌。见我不说话,柯依依也猜到了:“你做了什么让他伤心了吧。” 我扭扭捏捏着:“我,忘了她的生日。”话到后面,我自己都听不清了。 柯依依伸出一根手指向我戳来:“怪不得被嫌弃了。还不好好反思自己。” 我又振奋起了精神向柯依依摆明自己的态度:“我有好好认错。信息电话还有当面,我都说了,都做了。她还是不高兴。还说我不在意她。要是不在意她,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女。”一慌张,差点就说漏嘴了,我立马闭上嘴,责怪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目光又转向眼底那些看不清的人影错错。 柯依依看着我,还在期待后续,但是见我不再开口,便拍着我的肩头总结道:“自己有错在先,认错是对的。有时候,男生比女生更难哄。毕竟,一个火星,一个金星。两颗星星相撞了,自然生灵涂炭。”见我哀怨的看着她,柯依依又开始给我支招了:“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自己还喜欢,就死缠到底。他只要也喜欢你,你们总会雨过天晴的。” 对于柯依依给的建议,我又丧气的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一切我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匿名送花,却在后援群里发现花被她插在会议室,大家还在群里纷纷议论,哪家公子的心思又被金童罔若未闻了,不知道金童是否想过要是我看到了她如此嫌弃我的花,我会如何感想。回家做饭,可惜,她接连几天都不在家吃饭,不知道她是真的工作太忙,还是宁可选择加班,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又热转凉,我的心也跟着凉了。买礼物,她只说不用,然后收起来,不见她用,是我的礼物太廉价了,还是她根本不在乎。她不想吃订的蛋糕,我特意去蛋糕店自己diy了一个,但是,她回到家只看了一眼,问都不问,就说累了。。。我感觉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要是真的不在意,我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想讨她的欢心,博她一笑。种种尝试她就没有想过我的良苦用心?金童的冷淡处理,好似一颗颗石子,无声无息的沉在我的心池里。它们越积越多,快把我的心池都塞满了。 见我如此低沉,柯依依又拍了拍我的肩:“我相信你,你们会没事的。” 我长叹了一声,眺望远处的高楼林立:“也许吧。”都说时间会修复一切裂缝,只是不知道,我和金童的这条裂缝,需要多长的时间。 温泉: “听说二少又有了新目标。”一男子随意的问着。 “你听谁说的。”郑二少十分惬意的泡着。 “谁叫你让新人独守空房,她都跟我小情人诉苦了。”男子嗤笑着。 “女人,就是麻烦。”郑二少撇了下嘴,心里已经明白是谁在闹腾了。 “怎么,野花吃够了,想尝尝家花。”男子奸邪的看向郑二少。 郑二少笑而不语,静心的泡澡。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虽然道歉了,但是她还是不懂,我又不想挑明了,显得自己太腻歪了。毕竟,命中的注定,还是自己发现最好。感情上有些受挫,工作上郑鎏彧又逼得紧,一心不能二用的我几次汇报,都被他抓了缝隙。只能先顾一头,也算是给彼此一个空间。我也得好好定位自己的高度,不然,期望又高了,我又得暗自伤心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和凌佳嘉在私人会所偶遇郑鎏筠后,他便开始了一贯的攻势,送花送鞋送衣服送首饰,真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手法。他用的得心应手,更让我觉得他另有所图,尤其是在金郑两家有合作,我和郑鎏彧还要频繁接触的节骨眼上。他的行为让我对他比对郑鎏彧更厌恶。。。 ※※※※※※※※※※※※※※※※※※※※ 金童生气了金童真的生气了^_^ 不晚 和柯依依短暂交流后,我还是闷闷不乐,独自发呆。快下班时,金童的信息来了:今天加班,不会家吃饭,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这是近期的第几条了?我都不想翻了,一翻又是一地的心碎。我趴在桌上长叹一声,将手机放在一边,眼不见为净。 下班时间到,柯依依先离开,张帅紧跟其后。大家似乎还没有嗅到他俩之间的异常。肖毅走过来关怀了一句:“怎么,这么爱岗敬业,下班了还不走?” 我有气无力的挥手作别:“你们先走,我殿后。” 当办公室安静下来后,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我坐起来,明晃晃的灯照着静的出奇的办公室。现在这里空无一人,除了我。耳边十分安静,心也跟着沉着。我又倒在了桌上,自言自语着:“你不回家,我也不回家。”虽然心里有些埋怨,但是还是不自觉的拿起手机翻看我们近期屈指可数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又心烦,干脆将手机扔在了抽屉里。 左边手臂趴了几分钟,右边手臂怕了几分钟,虽然都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我却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突然,一个人的生活实在太难熬了。我将头放在桌上,想着静静,思绪却纷纷扰扰,不让我安生。 无所事事的我抽出笔准备真的做一个热爱工作的好员工,眼睛放在资料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手里的笔在纸上毫无章法的画着。画着画着,一醒神时,画出了一个丑陋的名字,我呢喃的叫出了声:“金童。”一叫,我的手又情不自禁的在纸上写着她的名字。手在写,心里也是她,脑子里也是她。为什么金童还认为我不在意她? 资料的空白处别我大大小小写满了金童的名字,就连有文字的地方也开始被侵占。可惜,我的大脑已经无法阻止我的无意识行为。我好像傻了,一边念着“金童”,一边在写她的名字。那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我的脑袋里,着陆不了。 不知道写了多少,不知道写了多久,当我再一回神,资料已经看不清内容了。手也脏兮兮的。我扔了笔,趴在手臂上,放眼处,还是金童那凌乱不堪的名字。全是我写的。每一个,都蕴藏了我最真的真心。突然,一个好点子从我的脑袋里蹦了出来。我何不写520个金童的名字,既是赔罪又是示爱。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棒了。趁着自己现在一鼓作气,我跑到打印机前,将里面的a4纸都拿了出来。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我写得可认真了,一笔一划,一撇一捺,绝无仓皇。真想亲眼看到金童见到这份特殊的礼物会是什么表情。越想越激动,我低垂很久的嘴角总算是有了上扬的痕迹。 一排12个金童,我要写43排,还得再写四个。一个一个,每一个字没写好一个金童,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金童对我暖暖的笑意。渐渐地,我郁结已久的心总算是漏出了丝丝阳光。我坚信,金童见了我这满满的诚意,一定会再次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金童,金童。。。”我写着,念着,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 当写完满满的一张金童时,我心满意足的举起慢慢欣赏,都为自己这番行径而感动不已。这也越发激励我再次动笔,翘起的嘴里也跟着缓慢的念了起来:“金~童~” 心血来潮,我跟着笔势数了起来:“一撇、二捺、三横。。。” 我发现金字有八笔,而童字有十二笔。我还在心里嘟囔:金童的名字又好记又好写。突然,一个模糊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是什么呢?我觉得很重要,但是又跟当机一样,什么都想不起了。我放下笔,努力的回想,就是找不到刚才的那一瞬,为什么让我有了一丝熟悉感。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有些焦躁了。垫着脚,我认真地回忆着刚才的一举一动。 我重新拿起笔慢慢的写着金童的名字,嘴里也在念叨着笔画,突然,我又跟搭对电路的小灯泡一样,脑袋亮了。我匆忙的拿了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8和12。好熟悉的熟悉,我感觉心头一阵欢喜。能不熟悉吗?这是我的生日。 正在我高兴金童两个字的笔画正是我的生日时,脑袋里好似冒了句话,还没显形又消失了。是什么?突来的困惑让我的好心情顿时又陷入了不安。 我咬着笔杆,看着纸上的金童二字,看着白纸上的8和12。我小心翼翼的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些忐忑的数着笔画:“一、二、三、四。”云四笔。接下来:“一、二、三、四、五、六。”笔突然因心尖的颤动而从手中抖落掉。 我记起来了,我纠结的话,我又遗忘的话,是金童说的话“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只是,你还没那么在意我。”“你,还是不懂。”“没关系,我相信,我们是彼此的注定。以后,还有机会。”顿时,我的眼眶流出了滚烫的热泪。 我无力的向后靠去,任泪水肆意而下。金童不是气我因为同事而放她鸽子,不是气我大意的连她生日都忘了,而是气我,我真的没有太在意她。太多太多的忽略了。我将泪水擦开,不敢相信的再写了一遍我和金童的名字,毋庸置疑,云朵四六,金童八十二。我抽泣着自己的鼻头,感觉自己真是太坏了。其实金童早就告诉了我最令她伤心的原因了,只是我没有在意。原来,我们真的真的,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搞清楚原因,我终于可以对症下药了。我收起自己没有用的眼泪,将之前写的金童统统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白纸,想了一瞬,就马不停蹄的在纸上写。写金童的名字,也写我的名字。我们的名字,我们的彼此。 我先用云朵二字规规整整的拼写了一个四六,又用金童二字拼写了八十二。这几个数字,比任何520、我爱你还要暖人、暖心。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流到鼻尖,滴在纸上,开出了最洁白的花。我在心底真的心疼金童。她,真的,比我在乎多了,在意多了,爱太多了。 当我写完,也不再扭捏,直接拍照发给金童,还给她留言:我是你的命中注定,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记住了。 我将手机靠着电脑放着,双手抱着双头,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一瞬我都不想耽搁,我要亲眼见证金童的恢复。希望,还不晚。 六点三十七,金童没有回复。七点二十九,金童没有回复,八点十二,金童没有回复。。。但是我一瞬都不敢移,哪怕是一秒,我都不想再错过。我坚信的等待着,等待化为一切力量,既不渴又不饿。生活的动力都在毫无反应的屏幕上。但我却不急不躁,耐心的等待。我突然想到了金童,那天晚上,她也是这般在坚信的等着我吧。即便我还不懂,但她始终在坚持等我也懂,等我回家。 九点零八分,金童的信息来了,光是看闪动的来信提醒,我就已经热泪盈眶。我将头埋在膝盖上,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个人放声哭了。金童,我真的错了。 “小笨蛋,你不是怕鬼故事吗?怎么还敢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金童的声音。 我猛地抬起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头一歪,我看到金童就站在我的面前,这么多天的阴霾过后,终于露出了她那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我喜极而泣,从椅子上蹦下来就往她的身上扑,眼泪直接蹭了她的衣服上,十分后悔着:“金童,我真的知道错了。” 金童一手搂着我,一手在我的头上不停地抚摸着,她称心满意的声音就在我的耳畔:“我的小笨蛋总算是变聪明了。” “我真的太笨了,一直都没有注意。”我懊悔着。 金童紧紧地贴着我:“好了好了。你总算是发现了。这份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我纠结着:“可是你的生日。。。”我哽咽了。 金童与我四目相对,浅浅笑意足以让我动心:“只要我愿意,天天都是我的生日。只要你懂了,过不过生日都无所谓。” 金童说得我更加的愧对与她,立马栽进她的怀里。金童的生日,我一直都想给她准备一个与众不同,别出心裁的。没想到,公司里的两张白纸,一支笔,就搞定了清冷仙人。遇上她,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金童靠近我的耳朵再轻轻地补了句:“这份礼物,不早,不晚,刚刚好。”金童话肯定是被蜜饯裹住的,甜的我不知道这是美好的梦境,还是真实的故事。 心结彻底解开了,我和金童总算又十指交缠,耳边是她轻柔的呼吸,心尖是她专属的地带。 回到家,我才发现,金童给的回信是:待在那里别走。 我噗嗤笑出了声。 金童看见我傻笑,凑过来看,自己解释着:“这张桌子很明显不是家里的,你能待的地方,想一想,就知道了。” 我凑到金童的身边,靠着她,不留余地的赞美着:“我家的金童人美心善还聪明。”金童瞟了我一眼,摇着头,却笑得很开心。 车内: “老大怎么了?上一秒还说要开会,下一秒就收拾东西匆匆忙忙的走了。”汪明秀对于前后不一的金童十分费解。 “也许老大饿了。”萧萧不想多揣测。 “六点才吃的东西,老大不可能饿了。”汪明秀百思不得其解。 萧萧看着死脑筋汪明秀,不发表任何意见,安静玩手机。要不是有顺风车,萧萧情愿坐公交摇回家,也不想听汪明秀的各种不解。 金童的日记: 外有郑鎏彧吹毛求疵,内有大姐隔三差五来巡查,真是让我一刻都不得安宁,还杀出个目的不明的郑鎏筠,真是四面楚歌。。。 看到她发的信息,原以为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没想到一点开竟然是她手写的四六和八十二,还是用我们的名字写的。看来,她总算是懂了我为什么这么心伤了。在我第一次写云朵的名字时,我就发现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在车窗内的那一瞥,竟有了心神的摇曳。我俩的天缘,我俩是注定。。。 ※※※※※※※※※※※※※※※※※※※※ 我们在刚刚好的年纪遇到彼此,不早,不晚 宵禁 林徽因笔下的四月是美的,我和金童牵手走过的四月也是美的。被风吹软的云烟,被星子点亮的圆月,被细雨点缀的繁花,被破土绽放的新绿,被梦中等待的白莲,被玄鸟呢喃的花树,还有枝头腾飞的鸟儿,水里跃起的鱼儿,天空挂起的彩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是世界变美了,而是金童让我的世界更美了。 “你盯着我看什么?”金童将鼻梁上的眼睛取下来,在我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我侧了个身倒在她的怀里,仰视着她:“在看你分明的棱角,女娲真是太偏心了。你一定是她抟黄土精心做的人,而我们。”我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就是那引绳于泥中,举以为的人。” 金童捏着我的脸颊:“在我眼里,你也很好看呀。” 这话说得的我贼开心了。一高兴,我直接蹦起来,把脸凑到她的跟前:“我哪里最好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听金童说我也好看,在她眼里,我到底是如何好看,我还真想知道。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知道,我在她眼里会美成什么样。我期待着盯着金童,她不说个一二三四五,我绝不放她走。 金童被我的较真逗笑了。她一笑,我又嘟起了嘴。见我嘟嘴,金童憋着笑意,以手当笔在我的脸上书写着:“你的眉,不深不浅,你的眼睛,不大不小,你的鼻梁不挺不塌,你的嘴。”金童的手从眉滑到眼睑,滑到鼻翼,再滑到嘴唇上却止步了,声音也跟着意味深长的停了。 我还等着她点评呢,催促着:“你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不厚不薄?”这不那不,我的脑海里简直没有勾勒出一幅美人图。难道金童在拐弯抹角的逃避问题,是为了不打击我?刚才还满心期待,现在,我已经有了自知之明。 金童放在我嘴上的手轻轻地摩擦,慢悠悠着:“你的嘴,我最喜欢。” 金童嘴角一带,让我说不出的一树花开,满心摇曳,有些窃喜的傻傻发问:“为什么?” “因为。”金童倾身而来,慢慢的贴上我的嘴,“很甜。” 我闭上眼慢慢的沉浸在金童的蛊惑里,细细地品尝,很想纠正她:你的,更甜。20191230 美好的周末总是这么快就过了,工作的时光也不无聊。虽然柯依依和张帅刻意保持不露馅,反倒引起了马冬和王林的猜测。毕竟,从前一见面就斗嘴的两人,现在相安无事,还互帮互助,里面没有猫腻就怪了。大胆猜测,小心验证。马冬借着给肖毅庆生的名头,约着大家下班后一起往烧烤店走。我自然知道马冬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不好给柯依依打小报告。因为,他俩这层纸真的快包不住火了。倒不如顺其自然被发现了,大家相处也不别扭。 当马冬一提议,我就给金童上报:下班同事有聚餐。 金童捂着脸哭着:赶巧了,我也要加班,正想给你说,一忙又忘了。 我捂着嘴笑着:记得按时吃饭。那我去浪咯。 金童咧着嘴大笑着:去吧去吧,别太晚回家。 得到金童的批准后,我下了班就和柯依依相互挽着手跟着大部队走。为了掩人耳目,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是柯依依随手就拉来当挡箭牌的小灯泡。茶水间,食堂,休息室。。。看着他俩撒狗粮,我真想大吼一声:金童,你给我下来,我也要撒。 张帅一如既往在前面和马冬聊得张牙舞爪,我瞟了眼眼睛一直挂在张帅身上的柯依依:“中午还没有看够呀,再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柯依依灭了我一眼:“以前不觉得,相处了才发现他挺好的。又体贴,又温柔。”我笑着,柯依依轻打了我一下:“我说真的。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被甩。” “这就开始替你男朋友打抱不平了。要知道,他不被甩,不会成为你的男朋友。”我揶揄着柯依依,赢得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为了尽到朋友的职责,我特意提醒着:“一会儿,你会帮他挡酒吗?”以柯依依的实力,救下两三个张帅不在话下。 柯依依高昂着她的下巴:“我才不会。他的酒量真是太low了。” 我用余光看了眼柯依依,心里嘀咕着:是你的太高了。 到了烧烤店,老规矩,大家先叫了一箱,先就着烧烤慢慢的喝着。有了几次前车之鉴,我坚决滴酒不沾。大家也不多说什么,装满酒的杯子和我装满水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烧烤店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张帅,难道你一整天没有被肖哥骂,来,我敬你一杯。”马冬豪迈的举起杯子,一干而尽。 我瞅着张帅也一干而尽,心里念着:开始了,开始了。 电话响了,金童的信息来了:我在吃晚饭了。附加了她的晚餐图。有荤有素,有小炒有汤。 我给她发去了一个棒,也照了张烧烤的图发过去。金童提醒着:少喝酒。 我坚定着:我都是以水代酒,一滴酒都没有喝。 金童送了两个棒:下次想喝,我们可以自己弄葡萄酒、果酒、花酒。 我灿烂的笑着:嗯,你不在绝不喝酒,你在才喝,就算醉了,也不怕出丑。 金童又送了几颗爱心:这觉悟不错。 突然,我听到坐在我身边的柯依依理直气壮的发话了:“你们怎么尽找他喝,怕和我喝吗?” 马冬有些得逞的笑着:“不怕,只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柯依依边说边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马冬一个眼神,王林上场:“以前是同事,现在是弟妹,怎么都得过了张帅这一关,才能找你呀。不然,得让他记恨上我们了。” 此话一出,柯依依和张帅都傻眼了。他俩都没有否认也就是承认了,真相一锤定音。 王林结案:“你们可藏得真蹩脚。还不如早些说了,也免得大家猜来猜去,还以为你俩又闹矛盾了,差点又让我和马冬想弄桌大团结了。” 马冬蹭了下王林,笑着:“是闹矛盾了,不过现在是男女之间的矛盾。” 张帅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了眼柯依依,有些怯怯着:“我和依依。” 还没等张帅说完,王林起哄道:“依依,这肉麻的。”马冬也跟着颤动着身子。 柯依依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不畏惧大家的拷问,挺身而出:“我和张帅就在一起了,怎么了,你们有意见吗?” 王林和马冬立马摆手,异口同声着:“不敢有意见。” 肖毅以大哥的姿态招呼着:“好了好了,既然他俩都承认了,就自罚三瓶。” 马冬和王林附议,还狗腿的给他们一人三瓶共六瓶摆上桌。 张帅看着有些退缩,求饶的小眼神还没有送到柯依依处,就被柯依依凌冽的眼神吓得赶紧坐直了,豪言壮语着:“三瓶就三瓶。”说完,拿起酒瓶就开始灌。 三瓶酒对柯依依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对张帅。。。有些心疼的柯依依总算是卸下了平时刚硬的一面,软软着:“喝慢点。” 张帅用余光告诉她:哥能行。只看到喉结在不停地滚动,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 当张帅正想很帅的拿起第二瓶时,被柯依依拦腰截下了:“算了,我可不想背你回去。” “哟哟哟。”王林叫着,“没想到张帅也有自己的黑骑士了。” 柯依依一个眼神甩过去,王林自动闭上嘴,老老实实的不说话。张帅则有些害羞的挠着头。 “三瓶酒,你们俩自己看着分。”肖毅出来主持大局。 柯依依二话不说,连吹两瓶。放下酒瓶的那一刻,马冬和王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张帅更是递上纸巾,关切着:“你没事吧?” 上一秒还豪爽的柯依依这一秒立马柔了起来,拿过纸轻轻地擦着嘴,细细的应着:“没事。” 听得王林和马冬又是一阵鸡皮疙瘩。目的达到,大家也不纠结他俩的躲躲藏藏,把重心又移回向肖毅庆生上。 九点一到,我设置的闹铃就响了。我高举着自己的手,万分抱歉道:“我得回家了。” 马冬看着自己的手表:“这么快就九点了。” 喝嗨的柯依依直言不讳着:“男朋友的宵禁?” 我抿着嘴没有否认。肖毅也举杯:“那今天就先这样,改天周末再聚。” 柯依依高举着杯子,大声着:“肖哥,生日快乐。”大家纷纷拿起自己的酒杯纷纷祝贺,然后一饮而尽,大笑几声。 这一次,肖毅和王林一辆车,我和马冬各一辆车,张帅和柯依依一辆车,各自挥手作别。 上了车,我就拿出手机给金童报备:我上车回家了。 隔了几分钟金童回信了:嗯,我也快弄完了。 我想了想,对司机说:“师傅,麻烦走金氏大厦。”我又给金童回信:我来接你。 金童笑着:好呀,你到了给我说一声。 看着窗外飘飞而过的霓虹,五彩斑斓,装扮着这个城市多姿多彩。我闭着眼享受着夜里的凉风从窗户吹进,驱散着我一身的烧烤味。 电梯里: “礼物被退回来了。”郑鎏筠的秘书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报告着。 “那就换其他的牌子送。”郑鎏筠扭动着自己的脖子。 “杨导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会有个省外的投资人出席。”秘书说着。 “嗯,把四环的那套房子过户了,告诉她,今晚的烛光晚餐取消。”郑鎏筠花心却不刻薄。 秘书匆匆记录后,电梯门开了。正巧,郑鎏彧站在外面。两兄弟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金童的日记节选: 雨过天晴,彩虹更美。。。 ※※※※※※※※※※※※※※※※※※※※ 临时 怕被监控拍到,怕被同事看到,我都是在离公司两百米拐角的临街边大树下等金童。金童也知道这个地方。我一说到了,她就回马上。我在心里数着时间。从她离开办公室到停车场,启动开车到街边停下,不会超过五分钟。但是这一次,我却等了十多分钟。左顾右盼都没有看到她的车子,电话也没有接,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抬脚离开原地,拐过街道,一步一步的靠近公司,想要知道答案。可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金童亦或是她的车子。 快要走近公司大门时,金童的电话来了。我连忙接通:“你还没有好吗?” “临时有点事,你先回去。我处理完再回来。”金童没有多余话,我移动的脚步也跟着停了。 挂了电话,我仰头看着公司大楼。夜,天太黑了,看不清的大楼好似已经高到了天上去。是我看不到的雄伟。零星的几点灯光,我真不知道哪一个是属于金童的。收了电话,我有些悻悻然的转身,心里那股失落全挂在脸上。路边呼啸而过的车,没有哪一辆是金童的。我低着头,在夜风的陪伴下往公交车站走。 公交车站的人不多,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我知道我应该上哪一辆。但是我没有上,呆坐在长椅上,有些傻傻的。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车,我猛地站起来。但是车子一晃而过,我连它的车牌号都没有看完就消失了。我想抬脚追,但停下了。那辆车是不是金童的?我的公交车来了,上了车,希望到家的时候,金童已经在家了。 下了车,看见水果店的苹果不错,我挑了几个提回家,心里还有些高兴。可惜,门一打开,黑漆漆的。即便开了灯,屋子里也没有人影。我有些失望的将苹果放桌上。拿出手机,已经十点过了。金童没有任何信息。我随便的挑了个苹果刚想啃上一口,脑子里就想起了金童的话:“削了皮再吃。”我乖乖的拿起水果刀削皮。眼睛看着红彤彤的苹果,脑子里却在走马观花的想着金童。 “啊。”我很荣庆的挂彩了,血珠子踊跃的往外面流,我立马拿纸包住,找创可贴,却一时间记不起金童将它放哪里了。 “你在找什么?”不知道金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扑进她的怀里就喊疼,金童看到桌上的血滴,拿起我的手,呵斥着:“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从顶柜拿出医药箱,细心的帮我包扎。 看着金童就在我眼前,感受着她带给我的体贴。我刚才的焦虑一下子散了。我现在是有多喜欢金童呀?分分钟不见就思念成灾了。 包好后,金童戳了下我的额头,嘴里说着抱怨嘴角却在上扬:“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她拿起水果刀帮我削。然后又切成一块块放在盘子里,旁边放着叉子。 我将受伤的手抬起来给他看,十分委屈着:“受伤了。”我就是矫情,我就是想让她多多关心我,我就是想她眼里心里只有我。什么时候,我对金童的占有欲这么强了? 金童无语的笑了,然后很主动的叉着苹果喂我:“好好好,你现在是病人,什么都放着我来。”我很厚脸皮的“嗯”了一声。金童看在眼里,笑在嘴角。我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金童的陪伴让安心袭卷全身,手指的伤痛早就不算什么。我沉溺在金童给予的关心里,心里是说不出的幸福。即便刚才被临时放鸽子的事,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们的小日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又幸幸福福的过着。一个不好的消息随之而来。这消息还是我从后援群里看到的:女神又要出差了。看不到她的穿衣指南了。 怎么没听金童提过?我难得在群里问了句:女神要去哪里? 好奇的小伙伴不止我一个,大家也纷纷追问。知情人士无奈着:是去东南亚,才下的通知。 才下的通知让我既高兴又惆怅,还想发问,有人已经帮我问了:这一次要去多久? 知情人士答: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群里沸腾了,有的在感慨见不到女神的心塞,有的在羡慕女神的飞来飞去。我则拿着手机心里不是滋味,心里只有三个字在徘徊:这么久。 我想问金童,确凿这件事是不是实锤,但是又不想就这么行事匆匆开门见山的问,到时候金童来一个我怎么知道的,我又该怎么回答。总不能把女神后援群抖出去。从大局着想,也从我的私心出发,我收起手机,等金童自己对我说。免得显得我小肚鸡肠,无所不用其极的千方百计窥探她的消息。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金童进了屋就给我讲了这件事:“云朵,我下周要出差。”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亲耳从金童嘴里得知,心里既高兴又不舍。我放下手里的汤,走过去抱住金童撒着娇:“我不想你去。”这是大实话。真的是处的越久,越不想分开。 金童搂着我也喟然着:“我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公司安排了。” 公司安排,就成了定局。一种我想当公司老大的念头窜上来。这样我就可以大笔一挥,将金童外出的工作统统换人。最好把她的工作定性为只为我一个人服务。看来,我应该属于霸道总裁。这样的想法让我有些偷乐。 “这周末我不加班,你想去哪里,我陪你。”金童的提议让我很开心,她的体贴让我很暖心。 我在她怀里摇着摇着就想起了那片湖光山色:“银湖怎么样?”虽然去过一次,但是,我还想去。那里的山很美,水很美,树很美,就连嘈杂的街道也很美。 “上次去不能游船,这次去可以。那就去银湖吧。”金童是个实干家,刚说完,就拿起手机开始预订,“就住上次那家客栈?” 我继续粘着金童:“好呀。”我在心里还在祈祷着最好还是上一次那间房,透过窗子就能一览银湖的美。那种坐在窗前独自欣赏的感觉好似只有我们才能窥探它的美。别有一番风味。 周四午休的时候我接到了冉然的电话:“我国庆结婚。你一定要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伴娘服都给你选好了。”听着冉然字里行间里洋溢着的幸福,我也跟着幸福了起来。 “哇。恭喜你。”我先送上祝福,“那你们决定自己出来单干了吗?”冉然的男朋友我见过照片,听张晓月说对冉然挺不错的,是她们店里的理发师,为人勤快又踏实。在一起后,冉然没少说他俩想要出来单干的打算。我和张晓月非常支持他们的决定。店面不需要多大,人手不需要多多,装修不需要多好。事业不论大小,用心才是王道。 “嗯,店都找好了。以后我洗头发,他理发。我们一起经营我们的小家。”冉然说得很陶醉,他们未来的蓝图不宏伟却温馨。这一直都是冉然想要的生活。 我从心底里替她高兴:“那我以后专门去你家理发。”冉然从小就喜欢倒腾头发,我的头发没少被她扯掉的。 “来呀,友情价,打八八折。”冉然笑着。 我也乐呵呵着:“最少也得八折呀。” “那就八折。”冉然笑得很爽朗,“对了,你的男朋友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有却不能说,只能支支吾吾着:“我,还早。”要不是上一次她俩的态度这么决绝,我真想在第一时间跟她们分享我和金童的事。搞得现在,我一个字都不敢提到金童,就连朋友圈都不会发布有关金童的。就怕她们有所察觉。势必会将我和金童这段恋情扼杀掉。 “不早了,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在磨蹭什么,张晓月的孩子都会买酱油了。”冉然揶揄着,“上次给你介绍那个男生,听说都订婚了。你看你,大好一男的,就被你这么错过了。” 我虚心受教:“是是是,我会好好找一个,不让你们操心。” “赶紧的,国庆的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冉然顺势接腔。 我却哑口无言,旁敲侧击着:“男同事都脱单了,没人可带,带个女同事回来如何。” “你应该一进公司就下手呀,怎么能让其他人被截胡了。”冉然气着。 我的问题冉然避重就轻,我也不再追问:“没办法,缘分还没有到。” “缘分要自己去抓的。”冉然用她的经验告诫我,“别一天守株待兔,等缘分自己上门。我和张晓月都是主动出击。你也快点。我们仨,就差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主说不出,还要藏着掖着。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有时候真希望金童是个男的,我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大可宣告天下,普天同庆。 “怎么唉声叹气?”柯依依走过来将咖啡递给我。 我接过,喝了口,皱紧了眉头看着她:“怎么这么苦?” “新买的,专门拿给你试试。”柯依依高兴的喝着自己的橙汁。 我现在不止心里苦,连味蕾都苦不堪言。 车里: “你真的去找郑鎏筠啦。”宣幂出乎意料着。 “既然他都找上门来了,我自然得回个礼。”凌佳嘉看了宣幂一眼,笑了。 “你就不怕被金童知道?”宣幂看向凌佳嘉。 “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好的姻缘。”凌佳嘉的嘴角在往上翘。 “但我听说那个项目是郑鎏彧在和金童合作。”宣幂欣赏着自己才做的指甲,很满意。 “郑鎏彧,哼。”凌佳嘉不屑着。 “看来你很不喜欢郑二少呀。”宣幂有些奸邪的笑着。 凌佳嘉没有说话,专心开车。 金童的日记节选: 郑鎏筠送的礼物我都退了。这么晚来找我,他想干什么?看着他死皮赖脸的德行,我觉得他是知道我断然不会收,所以故意送,好借机找上门,扯上关系。他是一个很有谋算的人。他也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人。他的接近,不怀好意。我决不能让他发现我的肋骨。。。 ※※※※※※※※※※※※※※※※※※※※ 有主说不出的云朵摸摸 特别 再次来到银湖,却是别样的心情。进了大门,我拉着金童的手在小径上奔跑,就像一只重获自由的小鸟,终于从嘈杂的大城市这个樊笼里解脱出来。这里的天格外的蓝,云特别的白,就连小鸟的叽叽喳喳声也悦耳动听。 绿草茵茵的小径有一片紫色的花海,吸引了我的眼球。我飞奔了过去,还招呼着落后的金童:“快点。”金童走近后,我捧着一簇簇小花发问:“这是薰衣草吗?” 金童撇过头,正好和我四目相对。我弓着身子眼含笑意的看着她,她嘴带温柔的回答我:“梦幻的薰衣草。” 我挺直了背,伸长了双手喊着:“我好像走进了梦幻的王国。”说完,我就往花海里走。金童跟在我身后。一串一串的小花,都藏着一个一个的梦。我和金童手牵着手走在梦里,好似走进另一个世界。这里不会有质疑,不会有伤心,不会有遗憾。 为了表示来此一游,我们也置身花丛里拍了几张照。当然,我朋友圈发表的只会有花。不一会儿,张晓月就留言了:真幸福,我还得在家带娃儿。冉然也留言了:下次这种地方,找个男的陪你去。对于她们的留言我没有回应,继续牵着金童的手在花的国度里溜达。只希望偷来的时光能走慢点。 快到中午了,我们才到客栈报道。老板娘徐慧看到我们依旧很热情。还是思雨带我们去的房间。一看是我们之前住的房间,我高兴地跑到窗前欣赏银湖的风姿。今天阳光很好,湖面波光粼粼,上面点缀着白色的小船。 金童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休息会儿,我们去坐船吧。” 我很悠闲的往后靠:“好呀。” 金童的头放在我的肩上,腻歪着:“你这么喜欢这里,要不以后我们老了就住这里。早上,沿着湖边散步,下午可以晒太阳,晚上就听风怎么调戏湖水。” 金童的话就像一支画笔,让我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着我们自己的未来。那时候,我们两个都白发苍苍,她搀着我,我扶着她,说话都不利索了,还闹着要出去走走。树荫下的小路,湖水边的沙地,人来人往的小街,都是我们的时光。小孩子需要牙牙学语去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我们俩只需要相互看看对方的千沟万壑,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到时候,我们日落而出,日落而坐,相互依偎着彼此,看太阳如何西坠,看星子如何闪耀,看月光如何在湖面上落下一片片皎洁。我们也许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就睡了。周而复始,岁月静好。 “怎么不说话了。”金童用她的下巴蹭着我的脖子,好似一只调皮的大型犬。 我被弄得痒痒的:“在想清风如何调戏的湖水。” “就这样调戏的呀。”说着,金童继续蹭着,手也开始动了。屋子里响起我的阵阵笑声。 天气好,日子好,来银湖的人不少,想做小船体验荡漾在湖面的人自然也不少。但是一看到前面长如龙的队伍,我期待的心已经落空了。我捏了下自己的遮阳帽:“坐船就算了吧。” 金童也啧了一声:“要不明天我们起早点再来坐。”我冲她点点头,便挽着她的手转身离开这个热闹的地方。 我们沿着湖边的沙地慢慢的走着,鼻尖还能闻到花儿的芳香。我们的出现惊动了树枝上的小鸟,它们一只只振起翅膀,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又从那棵树,跃到另一棵树。好不快活。我也蹦在金童的前面,从左边的石板跳到右边的石板。好似在跟小鸟们比赛。嘴角上扬的金童一直跟在我后面看我幼稚的行径,不催不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闹。我一转身就能看到金童,嘴角立马扬起来,想把自己最灿烂的时刻展示给她。 我们慢悠悠的溜达到小街,街上的人也不少。我们融在人群里,更能光明正大的牵着彼此。店铺里的东西上一次我们大多数都看过了,但是不妨碍我们这一次又来琢磨。这不,到了一家饰品店,我俩就在耳环墙待了很久。 我的耳洞自上一次受伤后,我特别注意保养,现在已经痊愈了。但是金童送的太阳月亮我不敢戴到公司去。因为,金童戴过一次,那张照片还被柯依依保存下来。这样不走寻常路的搭配风还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掀起了一阵不一致而又和谐的耳环搭配潮。就连柯依依也在网上买了几对。当然,以金童的太阳月亮组合点击率最高。当我看到被放大的金童耳部特写时,我在心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把自己那一对戴到公司,因为,这对耳环可是纯手工制作,虽廉价,却第一无二。一模一样的出现,会帮助大家更浮想联翩。到时候,不是上网找找就能敷衍了事。 所以,在金童给我挑选耳环时,我鼓励着:“我们多买点,买回去好搭衣服。”这里的饰品多半出自义乌,网上一搜一大把,就算和金童戴成一样的也可以说成是巧合。我十分高兴的左挑右选,真想把一墙都买回去。 最后,我们选了五对,有款式一样的,有颜色一样的,有迥然不同的。但是不管那一种,我周一上班都可以正大光明的戴出去了。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很期待。 “金童?”我才走几步,一回头,金童就不在了。我在人流了点着脚找了找,发现她在对面。我挤到她身边问着:“怎么不走了?” 金童盯着篮子里的东西观望:“买一个送你吧。”看着金童欣喜的眼神,我感觉有一丝诡异的气氛。但是金童已经开始埋头苦选了。我只好陪着她。 篮子里是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钥匙扣。当我看到那熟悉的一抹绿时,想起了上一次我非要把仙人掌的钥匙扣送给金童。现在,她的钥匙上还挂着仙人掌。好不可爱。看着金童挑选的这么认真,我算是猜到了。再看到她从众多的钥匙扣里毫不犹豫的拿出的那抹黄,我在心里感叹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金童将钥匙扣递在我眼前,真诚地笑着:“喜欢吗?” 我苦笑着:“我能说不吗?”见金童真诚地摇着头,我只好把她精心为我挑选的钥匙扣手下,然后苦中作乐着:“骆驼配仙人掌,绝配,怎么会不喜欢。” 金童呵呵的笑着:“算你聪明。”说着,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捏了下:“走吧,去付账。” 看着手心里的骆驼,我只能无奈的收下。出了店,我很自觉地把它挂在自己的钥匙上,还专门拿在金童的眼前晃来晃去:“满意了吗?” 金童牵起我的手慢慢地走起来:“这么特别的一对,世上肯定没有第二个。” 我的嘴角有些得意的翘起来,手心感受着金童的指腹慢慢摩擦的温热,心头也跟着暖了起来,立马把钥匙串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俏皮着:“我是沙漠里的骆驼,你是沙漠里的仙人掌。等我走饿了,走渴了,就把你吃了。” 金童也不怕,看着我意味深长着:“坐等你来吃。”我却羞红了脸,不去看她,嘴角是憋不住的笑意,手里是放不开的情深。 吃了晚饭,我们俩又在河边慢慢地走着。有几站昏黄的路灯立在路边,隐隐约约照着脚下的路。我牵着金童的手,直接贴着她,天黑,不怕人看。白天的热夜里还残留了些,踩在沙地上,软软的。静谧的夜里风儿在找湖水说着悄悄话。 “你下周要出差了,不和阿姨说一声吗?”金童知道我说的是她妈妈。 金童温柔着:“她应该比我早知道。” 我怯怯的提议着:“不和阿姨见一面吗?”自上一次回家,已经是多久了? 金童轻轻地笑着:“她会更希望我早点出差,交出一份满意的报告。” 听着金童用这么平淡的语气陈述着,我的心总有些难受:“你,恨阿姨吗?” “谈不上恨。”金童慢慢的向我讲述,“是彼此的失望吧。从小到大,她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得到我爸的认可,金家的认可。学习上我要是最优秀的,琴棋书画也得面面俱到。记得我小时候才开始学跳舞,脚崴了,哭了。她没有过来抱我,而是呵斥我站起来,继续跳。因为我的大姐又拿到了一个舞蹈比赛的一等奖。”金童停下了步子,叹了口气:“我妈也不想想,一个五天的小屁孩怎么去追五年的舞者。” 我听着心痛,却只能依偎着金童,她儿时的时光,我未能参与,只能听她自己抹平伤口。 “生在这样的家里,我知道逃避没有用,只能站起来重新跳,直到我也拿到奖杯。但是我妈却嫌我的奖杯太少了。”金童轻哼了一声,“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永远也成不了她心里那个最完美的女儿。她也不能带给我母亲般的温暖。我让她失望了,她也让我失望。” 金童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如刀割。 书房: “父亲同意了二哥的提议。”郑鎏彧正在跟钟老汇报。 “看来他终于坐不住了。”钟老放下手中的毛笔,慢慢走过来,“坐下,陪我喝杯茶。”郑鎏彧听话的坐下。钟老泡茶的功夫十分娴熟:“再好的茶,也得有上好的水陪着,才能煮出它的真品。” 郑鎏彧从钟老手中接过茶抿了一口,淡淡着:“孙儿明白。” 金童的日记节选: 郑鎏筠是为了引发我和郑鎏彧之间的矛盾还是我和大姐之间的?我有时候在想,若是和他挑明了,勾心斗角的事会不会少很多。。。 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哪里都是最幸福的国度。这一次来银湖,除了陪她来玩,也顺便和徐慧商量点事。明天和意外我都得做好准备。。。 ※※※※※※※※※※※※※※※※※※※※ 云朵好好抱抱金童 宣告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金童的话让我也有了自己的感触,“在孤儿院是院长奶奶在照顾我们。到了雷叔叔家,雷阿姨也只是雷霆的妈妈。我不知道母爱应该是什么样的。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总是在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我想,母爱就像那床被子,能给我一个哭泣的地方,能给予我温暖,能为我挡去外界的纷扰。” 我走到金童的前方,拉起她的双手,在清冷的月光下,在平静的银湖边,在她的注视里,郑重其事的开口:“金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时间在走吗?清风在吹吗?树叶在落吗?我看着一动不动的金童,有些担忧的抓紧她的手,急迫着:“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用我的余生保证。 金童清澈的眼眸微微一动,落下了珍珠,吓得我赶紧接住。金童紧闭的嘴角裂出一条缝隙,跑出几声笑意。金童上前搂住我,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这风,却能让整个湖面为之翻滚:“云朵,我爱你。” 这下换我惊呆了。这简单的五个字让我的心海卷起千层浪,眼眶也跟着潮湿了,只会紧紧地抱住金童,希望我俩能嵌在一起,就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回客栈的路上,我俩眼里的水雾被清爽的夜风带走了,只留下满脸的笑意。快到客栈时,金童松了我的手。我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她摸了下我的头:“不是你说的,回了客栈就不要牵手了,免得人少眼杂。” 我恍然记起自己是有这么说过,真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了想打自己的冲动。但是能怎么办,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吃。我只好憋着嘴,有丢丢失望的和金童并肩走进去。说来也奇怪,两次来这里,两次都只有我和金童两人入住。其他客栈人满为患,这里却静静的,仿佛被设了结界。不许第五个人踏入。 徐慧一看见我们就拿着蒲扇向我们招招手:“朋友种的杨梅,思雨做成了杨梅汁,过来尝尝。” 一听有喝的,还是自己做的,我的味蕾就开始跳动了。还不等我向金童发出询问的信号,金童已经拉住我的手往餐桌边走:“那就谢谢了。” “谢什么谢,相遇就是缘分。”徐慧一说一个笑。 一坐下,思雨就将杨梅汁递给我,刚接到碗,一股冰凉从指间渗过来。我抬眼看了下思雨。一旁的徐慧解释着:“冰镇的,这个天喝,正好。” 我尝了口,酸酸甜甜的,把我的味蕾都调动了起来。一连我又喝了几口,十分爽口,白日里的热气跟着散了。我向思雨投去了赞美的目光:“谢谢。你的手艺真好。” 思雨难得勾起一笑,依旧没说话。还是徐慧代劳:“喜欢明天走的时候给你打包。除了杨梅汁,思雨还酿了杨梅酒。” 思雨真是一双巧手,我不禁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你还会酿酒呀。” “要不要尝尝。”徐慧对我们笑着,我极力点头,她便去厨房拿了一壶杨梅酒出来。我赶紧把自己碗里的杨梅汁喝光,将碗递了出去。 金童拦住我的手:“杨梅酒也是酒。” 我冲着她嘻嘻一笑:“你说过,有你在,我可以喝的。”金童只笑不语,松了手。徐慧倒了半碗,我尝了口,杨梅汁里多了几分酒味,醇香,口感更好了。咕噜咕噜我就喝完了,对着思雨比了个赞:“你可真厉害。” “还要喝吗?”徐慧摇晃着她手里的酒壶。 我咽了下口水,偷偷向金童看去,金童微微点头,我立马将碗递了过去。看着深红的琼浆流进我的碗里,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在躁动。一壶杨梅酒,最后,都进了我肚子。脸颊热热的,身体热热的,就连心都热热的。我觉得还有些口舌干燥,还想再喝它三五瓶,以解舌尖的相思。可能是喝了酒有些亢奋,我直接靠在金童的身上,将碗摇摇欲坠的递向徐慧,嘴里豪言壮志着:“我还想喝。” 金童在一旁叮嘱着:“她喝得差不多了。” 看徐慧没有动静,我有些不高兴,将碗放在桌上,抬着头就对金童噘嘴巴:“你自己说的,只要你在,我可以喝醉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说完,我还哼了一声,垂下头自己跟自己咕哝着:“以后不信你的话了。大说谎精。” 我听到徐慧说:“她多喝,需要我们帮你扶上去吗?” 我坐直了摇起自己的手指头,替金童回答徐慧:“我没醉,不需要扶。”说着,我还故意站起来,身子有些歪,但是扶着桌沿又能站直了。我冲着也站起来的金童揉着眼睛:“金童,我好困,想回去睡觉了。” “那我们回去。”说着金童的手便伸了过来。 我错开金童的手,自己走着,感觉整个身子都是飘忽的,好似自己没有重量,脚底跟踩空似的,一步步走得没有踏实感。下个台阶还差点摔下去,还好金童一把扶住我。我顺势靠着金童嗤笑着:“没有你我可怎么办。”然后干脆直接挂在金童的身上,一步都不想动了,就想赖着她,让她宠着我。 金童将我一拉,干脆将我整个人背起来,然后向徐慧她们作别。我也呵呵着:“我们先回房睡觉了,我太困了。”然后歪歪手跟她们道别,头搭在金童的肩上,眼皮子太重了,不一会儿,整个神思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醒来时,太阳的光已经洒在湖面上,泛着一片金灿灿。我懒洋洋的撑起身子,金童正好洗了澡从厕所出来,看见我醒了就凑过来早安吻。我懵懵的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金童揉了下我乱糟糟的头:“收拾收拾,我们去吃早餐。” 对于昨天的记忆,我有些零星的碎片,只记得自己倒在金童的背上睡着了。正巧金童背对我着我。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天应该做了一件什么大事。不然怎么心里总觉得不安。 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她。。。我。。。她。。。我。。。她。。。”是什么?我挠了下头,这个声音慢慢的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她是我的。她刚才说了她爱我,呵呵,不信你们问她。”我猛地坐直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自己的嘴巴里跑出来。但是一想二想三想,一个字不错,一个字不漏,是我说的。我立马羞的把被子掀起来盖住自己的头,十万分无地之容。 金童走过来要拉我的被子,见我不松手,她笑道:“想起来了?” 那个醉酒的场面在我的脑海里越发的分明,我依稀还记得自己在金童背上的得意,以及徐慧和思雨惊讶的表情。made,我都做了什么荒唐事。我简直无脸见金童,见江东父老。 金童隔着被子摸着我的头:“没事。” 我将被子一掀,大哭的心都有了:“怎么会没事。我出柜了,你被我出柜了。完了完了,要是传出去,你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金童用她轻柔的指腹抚摸着我的脸颊,“她们不会说出去的。” 因为我的冲动犯下了这么一个大错,我真是太讨厌自己了,我憋着嘴,眼睛已经泛红了:“金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总是给金童惹出事来,我真想打自己几拳。 “真的没事。”金童将我拥进怀里,“别说她们不会说出去,就是她们说出去,我也不后悔。除非,你后悔和我在一起。” “不是不是。我不后悔。我只是。”我惆怅着,“害怕你被媒体报道□□,被家里人排斥,被大家。。。” “傻瓜。”金童在骂,却含了无数的深情,“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被扫地出门,也值了。” 金童越这样说,我的心里就越难过。明明说好了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因为这段恋情而受到伤害。不论是我带给她的,还是别人。我都舍不得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舆论讨伐的中心。没忍住,愧疚的泪水流了出来。 金童将我的眼泪擦掉,声音尽量放轻:“真的,徐慧和思雨不会说出去的。这家客栈也只有我们四个人。”见我还是簌簌不止,金童继续为我擦泪:“昨天你宣告主权,我很高兴。” “不行。醉酒了也不行。我真是太大意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去,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金童摸着我的头,笑的温柔:“她们也替我高兴。” 嗯?她们?金童的眼睛在笑,笑得很高兴。我抽泣着停了流泪:“你说什么?” 金童为我擦掉最后的眼泪:“徐慧和思雨也是一对。”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平地一声雷。金童又重重的揉了揉我的头,嬉笑着:“赶紧收拾,她们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了。” 看着金童那神采奕奕的模样,我的担忧成了多余。我气得一个枕头扔过去:“你怎么不早说。” 金童抱住枕头解释着:“她们还不是也怕你不接受,所以一直没说。”我哼了一声,金童走过来将枕头放下:“好了好了,思雨给你熬了白粥。” 大厅: “山枝老板总算是心如所愿了。”思雨挨着徐慧坐着。 “嗯,云朵这姑娘看上去不错。”徐慧在写记录。 “喝了酒以后更不错。”思雨呵呵的笑着,然后匆忙的站起来。 “又想到什么好事了?”徐慧打趣着。 “我得给山枝老板多装点酒。”思雨乐呵呵着,“酒是个好东西。” “对,酒,是个好东西。”看着思雨离开的背影,徐慧宠溺的笑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一直都坚信她会陪我一路到老。已经有太多的人让我失望了,而她,不会是其中之一。。。 喝了酒的她,真是大胆了许多,心里的话咕噜咕噜就往外跑。这样的小白兔,真是太容易骗了。这样的小白兔,养在身边最合适。。。 ※※※※※※※※※※※※※※※※※※※※ 天上的云都红了为什么因为云朵喝酒了脸红了 两坛 收了气,我走到厕所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昨晚的嚣张。我还能清晰的记得,在高声宣布后,还用手按住金童的脑袋,狠狠地在她的头上亲了一下,直呼:“我已经盖好章了,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我的。”应该是我第一次这么张狂。真是酒壮怂人胆。我憋着得意的笑着使劲刷牙,真不敢想象金童当时是什么表情,有没有觉得爱上这么一个醉鬼,有一丝丝后悔。但是我说也说了,盖也盖了,就算她想悔棋,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此时此刻,我既羞愧又无比高兴的。其实,这些话,我是想对所有人说的。如果可以,我也许会带上大喇叭在公司楼下宣示我的主权。让大地都为之一振。 下了楼,徐慧和思雨果真在等我们。一见到她们,昨天那些囧状立马浮现在脑海里,我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热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金童看见在我楼梯边停住了,上前直接牵起我的手向她们走过去。虽然知道她们俩也是恋人。但是关系曝光后,和金童这么明目张胆的牵手,我是很紧张的。紧紧地捏着她的手,紧紧地靠着她,不敢抬头看向她俩。 徐慧和思雨坐一边,我和金童坐另一边。入座后,我低着头,试着用热热的手背冰凉我热热的脸颊,心跳有些快。 徐慧将白粥递给我:“思雨熬得,养胃又醒酒。”我似个小媳妇,规规矩矩的端过来。徐慧打趣着:“昨天的事,我和思雨都不记得了。”一霎时,脸颊更热了,我的头埋得更低了,心里念叨着:真是丢脸死了。徐慧笑开了。 文文静静的思雨这才开了口:“好了,别逗她了。” 我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带笑容的思雨,心里有了些释然。知道了徐慧和思雨的关系,重新审视她们,发现她俩真的很合拍。思雨不爱多说,徐慧总是能了然她的意思,不用眼神的交流,徐慧已将思雨想要的递给她。早饭时间,都是徐慧在和我们聊。她知道我还在为昨天的事尴尬,绝口不再提,而是讲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尽量让我放下不安。在她的调剂下,气氛非常舒适。金童也没有再隐瞒,好似在家里一般跟我腻歪着。 第一次,我有了一种不为这种特殊的关系而担忧的放松感。在没有异样的目光下,金童还握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我本能的想收回去,但是才一下,就放弃了,而是回握住她的手。和对面肩靠着肩的俩人遥相呼应。第一次,我有些生涩的主动将头靠在金童的肩上,心里虽有紧张,但却十分欢喜。不再考虑他人,做最自然的自己,真是十分舒心。这一靠,靠的我不想离开,甚至还挽上了金童的胳膊,继续听徐慧天南地北的唠嗑。我看着思雨那娴静的模样,真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忍受身边这五百只鸭子。 徐慧在滔滔不绝的时候,思雨挑了快腌萝卜放她碗里,她顺势就挑来吃了,好似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一种习惯。我很羡慕。这一羡慕,我稍稍搂紧了金童。不料,金童也挑了一块腌萝卜放我碗里,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金童放下自己的筷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不是想吃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很高兴。看着徐慧向金童投去的赞许之光,我也有些骄傲的资本了,得意的挑起腌萝卜,十分满意的放在嘴里咀嚼,心里藏了一句话想问思雨:这萝卜,你是用白糖腌的吗?好甜。 大家都放下筷子的时候,思雨起身收拾,徐慧也站了起来。我和金童想要帮忙的时候,徐慧摇了摇手,和思雨配合着将碗筷端进厨房。 看着她俩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帘后面,我又向金童靠去,手心里掂着金童的手,言语了带了一丝丝羡慕:“她们的关系可真好。” 金童撇下眼睛看着我,语气故作不悦:“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我仰着头,冲她傻笑:“不,比她们还好。”胃里那颗腌萝卜的糖分怕是已经融在了我的四肢百骸里,感觉真个人都快酥化了。 吃完饭,我和金童走在湖边,虽然我俩也是牵着手,虽然也有其他人,但是,总感觉和在徐慧们前面不一样。看着平静的湖面,泛起波光粼粼,我想,那一点点不一样,是定位上的区别。朋友,恋人。我用手挡着温柔又刺眼的阳光,问着: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毫不忌讳的站在阳光下散步呢? “你在这里等我。”金童说完,还不等我多问一句,她就急匆匆的向后跑。我很乖的在原地看看水,看看船,看看山,看形形色色的人从我的身边走过。 突然,眼前青山绿水变成了墨色,金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样看太阳就不刺眼了。”我早上吃的一定是用蜜熬制的粥,用蜜腌制的萝卜,用蜜煮开的茶水。 我向后微微一倒,一个熟悉的胸膛接住我。我借着墨镜肆无忌惮的仰视着太阳,心声从嘴里跳了出来:“好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 金童搭着我的肩头,说出来的话也是甜的:“世界之大,我只属于你一个。”我的手慢慢的缠上金童的手,俩人的手扣在一起,好似要扣上一辈子。 回到客栈,徐慧向着厨房吆喝了一声,思雨从门帘后走出来。徐慧三两步将她手里的东西提过来:“这是思雨酿的杨梅酒。”看着两个酒坛子,我的脸霎时就红了。徐慧又补充着:“这两坛,你可以醉上四五次。” 我赶紧向金童看去,求援。金童却对着徐慧微微一笑,伸手接了过来:“谢谢。”我憋着甜蜜的气,囧的先行往楼上去。感觉自己昨日猖狂的行径可做一辈子揶揄我的谈资。 进了屋,我一头扎进被子里,金童跟了进来:“我们可以收拾东西回去了。” 我翻身坐在床上,抱着腿,有些委屈的警告着:“昨天的事,你不许记得,记得也不许说,说了也不许笑,笑了也别让我看到。” 金童走过来俯视着我:“为什么不能记得不能说不能笑?”说着,还使劲揉着我的头。 我哼了一声:“我说不许就不许。” 金童低下身子和我平视,眼里是十分的真诚:“好。我不说不笑,但我会记得。一辈子都记得。”说完,她凑上来,在我的嘴上也印了一下:“我也盖章了,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看着天真烂漫的金童,我搂着她的肩,嬉笑着:“我要盖回来。”这一盖,就缠缠绵绵,你来我往,不知时间兮。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思雨趁金童和徐慧低语时,凑到我的耳边,飞来一句:“心悦君兮君已知。不知道这名字要改了吗?”我听得一头雾水,思雨纤细的手指往上一指,我才想起这里叫心悦客栈。正想问她,思雨已经转身,悄然离开。 “怎么?”金童正巧走过来。我摇摇头。她向徐慧招招手,我俩提着两坛杨梅汁离开。 杨梅汁被我们安放在后备箱,我坐在副驾驶,依旧能嗅到它的那甜美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心太美所致。 “要回家了,这么高兴。”金童揶揄着。 我干脆摇着手,摆着脑:“是呀。谁回家不高兴。”这一次的银湖之旅,不光欣赏到了美景,吃到了美食,买到了美物,更重要的是,遇到了美人。我向金童瞥了一眼,虽赶不上金童这般花容,但徐慧和思雨都是长得不错的小姐姐。一个大气,一个温婉。两个站在一起,应该是会吸引不少男生的注意。 “要不我们今天回家就把这酒给喝了。”金童积极的提议着。 我坐直了身子看着偷偷在笑的她:“你又欺负我。小心我把酒都倒了。” 金童赶紧化险为夷:“可别,这都是思雨辛辛苦苦酿的。不喝,就放着。什么时候想喝了,再喝。”金童故意瞅了我一眼:“要是你把思雨的酒倒了,我就给徐慧告状。” 我又哼了一声,双手插了起来:“谁叫你欺负我。再说了,徐慧和思雨不会怪我的。” “说真的。”金童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你觉得,她俩如何?” 我慢慢的回想着第一次见徐慧和思雨的情景。那时候我们的交流都是只作为房东和房客,简单的寒暄。这一次,我们把酒言欢,我们共进早餐,我们彼此都没有隐藏,坦诚相见。我们算是朋友了吗?我希望是。我感觉鼻尖又嗅到了香醇的杨梅味:“我喜欢她们。” “什么!”金童惊呼着。 我转瞬一想,立马解释:“朋友,朋友间的喜欢。”金童破愁为笑。我也笑着:“和她们在一起,很舒服。不用在意太多,不用想很多。”我转过头看着金童,心头十分舒畅:“自然而然,随性而已。”虽然和她们的处的时间不长,次数不多,但有一种说不出的水到渠成感。 金童的心情也很舒爽,嘴角翘起的新月是那么的诱人:“是呀。下次来,就让她们免房费。” “你,你小心被徐慧扫地出门。”我重重的打击着金童。这么厚脸皮的金童,我还是第一次见,简直不敢想象她和别人讨价还价的场景。我还以为她都是大手一挥,从不在意价钱的人。 不料金童撇过头,自信满满着:“同道中人,她们会的。” 厨房: “云朵醉酒的样子好可爱。还盖章。肯定是心之所想。”思雨嘴角带笑,在洗碗。 “嗯。”徐慧在一边擦碗。 “山枝老板眼光不错呀。”思雨笑道。 “老板也是有枝的人了。”徐慧将碗整整齐齐的放好。 “你说我可爱,还是云多可爱。”思雨将最后一个碗递给徐慧,却不松手。 “你说呢?”徐慧将问题抛给思雨。 “肯定是我更可爱。”思雨笑弯了眉眼。 “知道还问。”徐慧将碗放好,帕子放好。 “就想听你说大实话。”思雨搂住徐慧。 徐慧凑近思雨的耳畔,低语着。思雨听得认认真真,红了脸。 金童的日记节选: 徐慧和思雨是我一直都想介绍给她的朋友。不仅仅是因为我们都是同道中人,更重要的是,希望她能找到生活的支点。不会因为我们的特殊而疲惫不堪。徐慧的支持,思雨的理解,让我很高兴。当初选择她们,是我的幸运。。。 ※※※※※※※※※※※※※※※※※※※※ 云朵有了支持自己的朋友了 (^-^)v 金童真贴心 瓦数 温存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从银湖回来没有几天,金童就开始在收拾她的行李箱了。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真不高兴。也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总抱怨老公出差的老婆心理了。谁不希望喜欢的人睁眼就能看到,闭眼就能抱到。就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能时时刻刻,也希望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能黏在一起。 看着我呆在门边,金童随口说了一句:“这么闲,不如帮我收拾收拾。” 我很硬气的拒绝了:“我才不要。”金童停下手里的活,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哼了一声,走出去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转来转去,心有不甘:为什么她就可以满世界的飞,一飞就是半个月,凭什么拿着公司的钱在外面逍遥自在,部长步长,这是要在全世界都烙下脚印的职位呀。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想当。 正在我埋怨的时候,冉然的信息来了:看看,你的伴娘服。附加一张照片。 是一张抹胸小礼服,天蓝色的,腰间还配了一个蝴蝶结。我一句话发过去:也不怕冻着我。 冉然笑着:酒店有空调。 我将图片扩大又缩小,想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冉然再次重申:记得带个人回来给你抢捧花。 向卧室张望了一下,我很无奈的回着:那我还是自己上吧。 将手机放下,我悄悄的走回卧室,默不作声的加入金童的收拾中。 金童看着出尔反尔的我,笑着:“怎么,又要了?” 我盯着她,硬生生来了句:“我是个善变的女人,不行吗?” 金童笑出了声:“行行行,只要爱我的心不变就行了。”看着金童那得意的样子,我又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哼的心里有些甜味。 一如既往的工作日,我坐上公交车正常上班,而金童开着车往机场驶去。虽然知道最最多一个月金童就回来了,但是,我一个人挤在人们为患的公交车上,心里十分的惆怅。真希望,一眨眼,一个月就过了,再眨眼,金童就提着行李回来了。 “你怎么今天这么无精打采。”柯依依靠过来关怀着。见我摇摇头,她用文件夹轻轻地打了下我的头,一本正经着:“说,是不是被男朋友欺负了,看我不收拾他。” 我叹了句:“她出差了。” “今天黄历利出行吗?女神也出差了。”柯依依在我面前打开后援群,“你看,群里的迷妹迷弟和你差不多的鬼样。” 我斜眼瞅去,大家都在群里左一句想念,右一句哀怨。我叹了声:“她可真是一个红颜祸水。” “你这么说也没错,女神嘛,总是挥一挥衣袖,不知道要带走多少眼泪。”柯依依打趣着。 我却在心里警告着:金童,你可别在外面惹些花儿草儿回来,看我不把他们连根拔起了。 “你又在想什么。”柯依依蹭了下我,“表情突然这么狰狞。” 我松弛了面部表情,嬉笑着:“没什么,就是,饿了。” “饿了还不好说。”柯依依随手一拉,下面个抽屉都是吃的。看得我目瞪口呆。她靠近我悄悄地解释着:“还不是他,怕我饿着。” 看柯依依那小甜蜜的模样,我真替她开心。正巧,张帅从肖毅的办公室走出来。我盯着他感慨着:万万没想到,看着不靠谱的张帅,关心起人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我脸上有什么吗?”张帅一抬头正好看到我,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摇摇头,自己笑着,然后给柯依依投去了一个赞赏的表情。柯依依的脸颊慢慢翻起羞红。 可能是关爱我这个形单影只的人,柯依依下了班就挽上我:“走,姐陪你,不落单。” 我本想拒绝,但是不允许我拒绝,柯依依就将我挽死了。我向张帅看去,他一脸气管炎的向柯依依乖乖地靠去。柯依依得意的仰着头。我不得不服从命令。 柯依依将我领进一家新的火锅店,见到有一桌走了,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这家更好吃,赶紧坐下,免得被后来居上。” 别看外面六月的天,吃过的人依旧不少。我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烟雾缭绕。每张桌子都坐了人。大家唧唧咋咋,挥手做拳,好不热闹。锅底是一半的辣椒面和一半的干辣椒,还没吃,火气就已经涌了上来。我拍了张照片给金童。 金童秒回:看来柯依依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我惊叹的看向正在和张帅讨论点什么菜的柯依依,给金童送了个赞:你怎么知道? 金童呵呵笑着:女人的第六感。 我汗颜着:好吧,你赢了。 金童也给我发了几张图片,还附上几个愁眉苦脸:他们的肉骨茶,吃了无数次,依旧不喜欢。 我发了几个疑问:不喜欢就不吃呀,赶紧换一张。 金童大哭了起来:东道主做客,不好说不。 我无奈着:多吃点,别浪费了别人的一片好意。 金童一连串的哭,反倒看得我有些好笑,心里又嘀咕上了:叫你一个人飞来飞去。 “云朵。”柯依依将菜单递给我,“你看看还要加些什么。” 我急忙将手机收了:“不了,你们点了就行。” 不一会儿,菜陆陆续续上了,我们也开始往沸腾的红油里涮菜。浓浓的烟雾扭动着它妖娆的身姿,模糊了我对面的张帅。我们仨边吃边聊,嬉笑声不断。 “云朵?”突然,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我顺势看了过去,这一看,我真有些后悔。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男友,王一鸣。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姐,两人挽着手,傻子也看得出他俩的关系。 我感觉此情此景此氛围非常熟悉。透过朦朦胧胧的烟雾,我看到了张帅,脑子里突然一闪,对,上一次也是吃火锅,张帅巧遇他的前女友。这一次,换人了。 我故作没事的回应着几年未见的王一鸣:“好巧呀,你也来吃火锅。” 王一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我的身上打量到张帅的身上:“你回s城了?”我笑而不答。王一鸣的女朋友一催促,他便挽着她往里面走。 柯依依凑过来打探军情:“他是谁?” 看着张帅也凑过来,我也不想隐瞒:“以前的男朋友。” 柯依依哦了一声:“怪不得,眼神那么不友善。”为了表示对我的同情,她将才挑起的肥牛递给我:“太可惜了,你男朋友出差了,不然可以让他来接你,撑起你的场面。最好大笔一挥,把他们的单也买了,气死他。” “我才要被你气死吧。”张帅涮了块肥牛给柯依依,“花自己的钱请女朋友的前男友,怕是有病吧。” “哼,你懂什么。”柯依依将肥牛往嘴里一送,嚼得很起劲。 我将肥牛狠狠地咀嚼着,做着可惜的表情,心里却不敢这么想,要是被王一鸣知道我现在交了一个女朋友,还不得让他仰天大笑,更加嘲讽我当初如何瞎了狗眼把他给甩了。虽然金童可以大笔一挥,但是这样的秀,我也不想秀给他看。毕竟,他不值得我为之这么做。 吃饱喝醉畅聊够,没有金童的日子,我也能过得很开心。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又巧遇了王一鸣。我微微一笑,正准备从他旁边擦肩而过,毕竟,我们现在只能算是彼此的陌生人。没想到他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惊讶的看着他。 王一鸣没有任何表情:“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什么问题?他问了我问题吗?我一脸疑惑,退后一步,必须和他保持距离。 王一鸣冰冷着语气重复了一次:“你回s城了?” 原来是个问题。想想当初分手的导火线就是我执意离开s城。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将目光游离在他之外:“回来了。” 王一鸣紧追不舍:“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去c城了吗?为什么回来?” 我看着有些严肃的王一鸣,不得不将有些真想再次残酷的摆在他的面前:“我,为什么告诉你?”当初不欢而散,我不认为我俩还有可以一笑泯恩仇的机会。 王一鸣突然哑然,然后有些尴尬着:“作为旧同事的关心,不行吗?” 看着王一鸣,他的眼睛在闪动,至于闪动着什么,我不想深究。我礼貌的翘起嘴角:“谢谢了。我的新同事还等着我。”说完,我毫不客气的从他的的身边走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出手相拦。我曾经也幻想过回到s城遇到王一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交谈。不过无论怎样的相遇,我的心里也只有一句话:他,只是我一笑而过的过去。 出了火锅店,柯依依嗅了嗅张帅的衣服,嫌弃着:“好重的火锅味。” 张帅无奈的笑着:“请问刚才谁吃的最多?” 柯依依对着张帅无理的逞强:“你你你,就是你。”明目张胆栽赃完,柯依依挽着我的手:“云朵,我们走,别跟这坨吃货一起。” 看着他俩打情骂俏,我感觉自己头上的灯泡瓦数有点高。 肉骨茶店: “鎏彧,肉骨茶你喜欢吃什么?”金玉看着坐对面的郑鎏彧。 “都可以。”郑鎏彧的手里拿着手机翻看才发来的资料。 “吃了好多,我们一会儿走走再回去吧。”金玉趁金童出去打电话赶紧提议。 “我一会儿还要和同事开视屏会议,你在外多注意安全。”郑鎏彧没有说谎。 “明天的会议你准备好了吗?”既然郑鎏彧是个工作狂,金玉只好把话题挪到工作上。想当出若不是金夫人执意让她回国为接手公司而打好基础,她十有□□会和金言一样,选择留在国外,继续深造。 “还有些细节上的问题,今晚要回去改一改。”郑鎏彧一本正经的告诉金玉。 “我相信你没问题。”温婉的金玉总算是博得了郑鎏彧的正眼相看。 但郑鎏彧只是看了一眼,礼貌性的一笑,继续埋头接收资料。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打算搞定和郑氏的这给项目后,就请年假,带着她一起好好玩玩。有了目的,做这个项目我也来了劲。加上有郑鎏彧的助力,成功指日可待。。。 在登机之前,我妈特意打了个打电话,我以为她总算是良心发现要关心我这个女儿。没想到她只是在转达大夫人的意见,让我在马来西亚这段时间多给金玉和郑鎏彧制造机会。我听了过后有些失望有些难过。但,没有以前这么沮丧了。尤其是看到她发来的安全提醒,简简单单,平平常常,却让我把对我妈的那丢丢埋怨抛之脑后了。。。 ※※※※※※※※※※※※※※※※※※※※ 云朵怕是要多提醒自己别招蜂引蝶小心金童吃错 后果自负o(* ̄︶ ̄*)o 谬赞 反正金童不在家,回家也是一个人,我和柯依依他们分手后,选择了乘坐公交,慢慢摇回家。s城的夜景绚丽多姿,有些街道还保留了民国时期的风貌。夜间昏黄的灯光一照,仿佛回到了过去。我的思绪开始飘飞,那个年代,那些人物,那种情怀。若是我和金童是那时候的人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希望梧桐树下,依旧能和她携手前行。 我下车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回想着冰箱里的东西还有什么可以补给。金童一走,这家的烟火味也被她带走了一大半。最后在水果摊买了一个火龙果,几根香蕉,几个苹果。抵达小区准备进大门时,一声“云朵”,叫停了我的步伐。这个声音起初有些陌生,回味几秒后,我的心里漫起了不爽。一转身,果真看到王一鸣跟在身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结论:他一路尾随,果真不是一个好人,当初我怎么就和他在一起了? 王一鸣近一步,我退一步。两人都冷着脸,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冷了起来。他环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我,毫不客气着:“我以为刚才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他冷笑一声:“看来不是。” 他倨傲的语气让我心生厌恶,皱起眉头看着他。当初他对我不是不好,分手的那一巴掌也没有让我对他生出恨意,但是现在,我开始讨厌他了:“请问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看看你住在哪里?”王一鸣的嘴角一弯,我感觉是恶魔在笑,全身发颤。见我脸上的神色更加不悦。他强词夺理着:“别以为我是在跟踪你。只是,凑巧,我今天想走这条路回家。” 我冷漠的转身,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王一鸣却疾步走上来拉着我往一边走。我虽在挣脱却拗不过他。当他一停住脚,我立马甩开他,怒视着他号了声:“王一鸣!” 王一鸣却笑开了:“我还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细数人生中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从来没有谁让我如此厌恶。看着王一鸣,我有一种深深的悔意。三年了,我都忘了一干二净了,他还惦记着。而这份惦记,看得出,带了不少恨意。 我站直了看着王一鸣,郑重其事的告诉他:“我们早就已经成为过去,再遇只是路人。” 我正想转身离开时,王一鸣拉着我的手腕不放。即便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厌恶的很明了了,他却只是紧紧地捏住我,不放我。我怒火冲天:“王一鸣!你放手!” 王一鸣使劲一逮,将我拉向他,然后双手扣死我的手腕,得意的看着我:“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回s城。”王一鸣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杀戮,恶狠狠着:“谁令你回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从嘴里抖出金童二字,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又把这把火引向了我最不愿伤害的人。我迎着王一鸣那冒火的眼睛,沉着着:“在c城打了同事,待不下去了就回s城。”看到王一鸣一脸的惊愕,我笑着:“她说我为了上位什么都干。一怒之下把她打进了医院。”看着王一鸣皱起的眉头,我依旧云淡风轻着:“你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一鸣突然放开我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所以,你就回来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看着怒火没有这么高的王一鸣,继续实话实说:“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名声已然不好了。”见王一鸣不做声,我主动上前一步,继续逼问他:“你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一鸣瞅了我一眼,然后淡淡着:“不知道。” “你曾经也是一个当事人,怎会不知道?”我反问着。 王一鸣又恨上了我:“你,你。”但是他却说不出话了。 我莞尔一笑:“王一鸣,s城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也许,以后我们还有偶遇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别再这样,为了我,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王一鸣紧绷着脸,一字一句着:“不是为了你。” “那好,为了你自己,也请你离我远点。毕竟,我不是一只小白兔。小心,我再咬你一口。”我直视着王一鸣,只想坐实了那份他以为的单纯,并不单纯。 王一鸣咬牙切齿着:“几年不见,你真的变了。” “没有变,一直都是。”看着王一鸣那忿忿不平的模样,我真的很高兴。 果不其然,王一鸣转身而去,走得很快,仿佛像早点离开这个污秽的地带。看着他的背影急急忙忙的消失在的士车里,多年的旧案总算是盖棺定论了。只希望,和他的偶遇,不会再有。 回到家,看着灯光下自己的手腕,的确泛红了。王一鸣这是有多恨我。没有善终的感情,真是伤身。我耗尽心力往沙发上一躺,嘴里念叨着:“还好金童出差了。”要是被她知道我被尾随、胁迫,不知道这场旧账还要折腾到什么程度。既然王一鸣恨我,就让他狠狠的恨我。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结局。 电话响起,接通后是雷叔叔有些急切的声音:“朵朵,你还好吧?” 我机警的看向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嬉笑着:“我很好呀。怎么了,雷叔叔?” “就是你雷阿姨,总说眼皮在跳,心里很不安。我就打电话问问你和霆霆。”雷叔叔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我的心里听着暖暖着:“我没事,我很好。”刚说完,我的眼眶就被浸湿了,鼻头很酸。 “没事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说完,雷叔叔就把电话挂了。 眼眶里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我开心的笑了,心里是无限的幸福。这份幸福让我迫不及待的给金童打去了电话,不出两秒接通:“你在干吗?” “在看资料。你呢?”金童说着。 “在想你。”我实打实的说,不含一点虚情假意,鼻头还有些酸。 金童停了几秒:“怎么了?是不是哭鼻子了?” “嗯。”我是个诚实的孩子,“刚才和雷叔叔通完电话,就觉得有家人关心好开心。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你。” 金童轻笑着:“若是雷叔叔不给打电话,你就不准备给我打电话了?” “给你打电话很贵,等着你给我打电话。”我躺在沙发上,激荡的心情平复好多了。 “你真是个贤内助。”金童谬赞着,“明天我回去商场,你有什没想买的吗?”对于购物,我真的没太大兴趣,主要是,想要省钱。见我没啥说的,金童温柔的提醒着:“不如给你的雷叔叔雷阿姨买点礼物?” 这个主意不错,我立马坐了起来:“那你说买什么?雷阿姨挺喜欢打扮的。要不买衣服,但是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买包吧。白搭又实用。”金童又提议,“给雷叔叔买双鞋吧。” 我嗯了一声:“你看了就行。” “你没有什么想的吗?”金童又问了一次。 我细细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衣服,有,护肤品,有,化妆品,不常用。其他东西,都有。 “那好吧。我明天去看看包和鞋。”金童停了下,“有人敲门,先不聊了。早点睡。” 挂了电话,我歪倒在沙发上,心情十分舒畅。一闭上眼,脑海里就开始浮现雷叔叔和雷阿姨收到礼物的表情。我要不要告诉他们是金童买的?他们会不会问金童是谁?我什么时候把金童带回家才是最好的时机?翻来覆去,没个结果。 有了王一鸣的前车之鉴,害得我这几天出门回家在外吃饭都会先向四周扫一扫。很庆幸,都没有再看到他的身影。希望,我和他的风波,就此打住。 这天午休过后,我突然收到一束大红色的玫瑰花。里里外外我都看了,并没有留名片,吓得我差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了。 在数花枝的柯依依提醒了我一声:“莫不是你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男朋友送的?” 我还真把金童忘了。送花,她还从未有过。正在我犹豫要不要问她时,她的信息来了:花,收到了吗? 果真是她,我这才放下心,能够正视这束红的张扬的玫瑰:怎么突然送花了?说,你在国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特意送花给我,以表补偿。 金童惊讶着:我是在帮你扫除那些狂蜂浪蝶。一会儿下了班,你就一路都捧着这束花回家。 我心里打了个嗝,莫不是金童知道我被王一鸣滋扰的事了?但是我又不敢轻易说出口,只能发了几个疑问。 金童捂着嘴笑着:这么明显的此花有主,量也没有人来打你的注意,我在国外也放心点。人不在眼前,总感觉不放心。 我笑着:这话应该是我说吧,你才是个招蜂引蝶的家伙。 金童委屈着:我可没有,自从有了你,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哪有功夫瞧别人。 我给了她几个棒:认识非常到位,请继续保持。 金童点头领命:好的,贤内助。 私人会所: “你就这样把你朋友卖了,真的好吗?”郑鎏筠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怎么能说是卖。不过是希望她能嫁给像你一样杰出的人。”凌佳嘉坐在对面。 “杰出?”郑鎏筠呵呵一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男人风流很正常,重点是要有魄力。”凌佳嘉坐着了看着郑鎏筠,“我眼的眼光不会错。你是一个有魄力的人。只要你和金童联手,金郑两家,不在话下。” “这话,我爱听。”郑鎏筠端起桌上的香槟致敬凌佳嘉。 凌佳嘉举杯,共饮。 金童的日记节选: 郑鎏彧典型的工作狂,金玉这般忍受,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made,在这里遇到了要电话号码的,被我果断拒绝了。这也提醒我,远在国内的她,也有可能被人趁机而入,为了妥当,我决定,做一件事。。。 ※※※※※※※※※※※※※※※※※※※※ 金童这方法不错o(* ̄︶ ̄*)o 没事 柯依依凑了过来:“是你男朋友送的吧。”我故作淡定的将手机一放,压抑着内心涌动的幸福,面无表情的轻轻点了点头。柯依依评价着:“不错哟,出差还不忘给你送惊喜。你看他,从来没想过。”说着,柯依依就憋着嘴朝张帅看去:“街上有人卖花,他都避而不问。我真怀疑他有花粉过敏。” “也许他真有。”瞅着张帅要打喷嚏的模样,我嘀咕着。 柯依依摇摇手:“不会,他只是觉得买花没必要。又管不了几天。又不经济又不实用。真是个不懂浪漫的家伙。”伤感完的柯依依叹了口气,一个漂移回到座位。 正巧,张帅向她咧嘴一笑,柯依依回敬冷冷一笑。莫名受伤的张帅向我焦急的看来,我却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看着自己桌上的这99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心里琢磨的却是:家里哪里有花瓶?花瓶够大吗?我和金童好似从未买过花回家。 虽然金童不在,不能监督我,但我还是很乖的捧着她送的花。一路上没少惹众人的目光。起初我还有些害羞,到后来,步子越走越挺,眼里自动屏蔽他人的打量。 到了家,我翻箱倒柜,总算是在柜子里翻出一个透明的花瓶。房间里放上一束鲜花,立马将死气沉沉的屋子装点得生机勃勃。我高兴地端着花瓶这里摆摆,那里放放,不知道该让它落脚在何处?内心突然涌出一阵感叹:要是多有几个花瓶就好了。 午后,我和柯依依正在休息区闲聊时,看着张帅捧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走过来。我急忙蹭了蹭还没有发觉的柯依依。柯依依发现后,坐直了身子,十分高傲的表情,等着总算是开窍的张帅向她信步走来。 我在一边表扬着:“张帅的觉悟不错。看来你□□的不错。” 柯依依傲娇着:“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张帅一步步的靠近,也引得了大家在瞩目,尤其是女生,一双眼睛就盯着花,想要知道谁是这么幸运的女生。我给张帅投去了赞扬的眼神。张帅也笑弯了嘴角,向我们极速前进。正当柯依依伸手准备接过时,张帅却毫不犹豫的将花递给了我。他的这个失误,把我直接搞蒙了。 “接着呀。”张帅对着我真诚的提醒道。 我立马向柯依依看去,以表忠心:“依依在这儿。”我瞅见柯依依就是一只快要涨爆的河豚。盯着张帅的眼眸,仿佛要冒出火来了。 张帅还很坦然的答来:“我知道呀。”然后还是一脸笑意的将花递给我了。 放在我眼前的不是花,是炸弹,只要我去接,一定会引爆。吓得我站了起来直摆手:“这花不是我的。”我感到柯依依全身散发着黑气。 张帅却不以为然着:“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刚才送花的小哥指名就是送给你的。我正好碰见了,就给你拿来了。” 这乌龙,立马让我舒了一大口气,但是柯依依的怒火依旧在燃烧。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内心十分纠结。突然,柯依依猛地站起来,冲着张帅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拔腿就走。张帅这才发现形势不对,立马将花扔在桌上,转身就去追柯依依。 看着他俩打闹的背影,我的心跳得还有些猛烈。没了危险,我这才好好打量这束没有署名的花。脑子里只有一个答案:金童? 不等我问金童,金童自己就发信息来了:今天是52朵粉玫瑰。附带微笑。 刚经历的大风大浪的我,已然笑不出来了:你把我坑的好惨,险些丧命。 金童的电话立马打了过来:“你在哪儿?和谁在一起?” “不是真的丧命,但是情况也很糟。就是你,送花不留名,害得柯依依误以为这花是张帅送的。吓得我都不敢接了。”我极其郁闷的看着这束美颜的娇花。若果真是张帅送的,我想,这些花的花瓣,怕是此刻早就被打落在地了。 金童呵呵笑着:“我送给你的花,怎么会是他送的?” “他这叫好心办坏事。”我提张帅在心里默哀三分钟。 “那明天我署名好了。”金童说着。 我惊呼着:“明天?”声音太大,惹来了周围人的目光,我立马压低了声音,“你是说,明天还要送吗?”难不成,金童不是去马来西亚谈项目,而是去种花的。 金童轻笑的声音越过山山水水传来:“我想好了,每天一束,绝无人敢趁机而入。” 这都什么逻辑思维。我哀叹着:“你这方法谁教的,也不怕钱烧得慌。” “不怕。”金童还真接上了,“为了让你守身如玉,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我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乌鸦嘎嘎嘎的飞过,心里充满了对金童的无语:“太浪费了。” “这一个月的,我已经全额付款了。”金童嬉笑着,“我问过了,他们概不退货。” 这是先斩后奏吗?金童你厉害。我哭笑不得的摸了下粉红色的玫瑰:“你还不如在我脑门上刻上金童所属。” 金童的声音放得很低,很柔,说得我的心都化成一滩甜水:“我,舍不得。” 金童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捂着脸,藏在花丛下,偷着笑。 捧着花回到办公室,很明显,柯依依还没有原谅张帅,以她为中心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张帅,一个人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有一定点的造次。 马冬看到我吆喝了一声:“云朵,又收花啦。” 马冬的话让我不寒而栗,柯依依的冷气团更凌冽了。张帅一脸委屈的看向我。我瞅着自己手里的花,再瞅瞅丧气的张帅和冰着脸的柯依依,感到自己的罪过,现将花放在一边,勇敢的走进柯依依的领地:“依依。” 柯依依抬头看着我,语气到不是很冷:“我没事。” 我的余光瞟到满满求生欲的张帅不停的给我使眼色。我也看得出,柯依依的心里绝对不是小火苗。很可惜,刚迈进办公室的王林也跟风了一句:“哟,云朵,今天又收花了。你男朋友莫不是开花店的吧。” 王林的这把火直接点燃了柯依依,她站了起来,然后对我扯出一笑,往外走。张帅正想起身,被我拦住了:“还是我去吧。” 张帅便开始向王林开炮:“你就是个点火的。” 一脸懵逼的王林看向马冬,马冬耸耸肩,表示与自己无关。张帅哎了一声,负气坐下。 我扫了下局势,赶紧追出去:“依依。” 柯依依看了眼我,平淡着:“我真的没事。” “一般说自己没事,都是有事。”我直接戳破她的谎言。 柯依依停下步子看着我,然后很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木。送一束花给我,有这么难吗?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男生嘛,和女生不一样。”我真想给张帅当头一棒。 “大家都是男朋友,为什么你男朋友就想到了,他就想不到。”柯依依气着,“生气了也不知道哄。就知道问我晚饭吃什么。一天到晚吃吃吃,他是二师兄吗?” 我噗嗤笑出了声,柯依依灭了我一眼。我故作认真着:“你不点明,他怕是不知道哟。谁叫他是二师兄。”看着柯依依憋着的笑意,我向她靠近:“别气了,气多了,皱纹也多。” 柯依依一听,立马把手放在太阳穴上按下:“我都不知道因为他长了多少皱纹。” “好了好了。”我搂着柯依依的肩膀,“一会儿我去好好的教训他。”柯依依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舒缓着自己的脸颊。 见我把柯依依哄了回来,张帅的信息来了:大姐,依依怎么就生气了?我今天没有惹她呀? 我的脸上汗颜无数:你还是面壁思过吧。 张帅大哭:求你了,我做错了什么吗?你给指条明路吧。 我无奈着:别人都看出来,我收花了,你呢? 张帅一本正经着:不是我送的。 我用眼睛斜了眼懵懂无知的张帅,真想一口老血喷向他,但是看着我俩中间的柯依依,只能忍辱负重的直接给他说:花,送花。 张帅一脸疑问:想要花直接说呀,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我感觉自己的细胞快要被张帅杀死了,但是只能耐着性子教育他:她提出来,和你自己有所觉悟,你觉得一样吗?就像游戏里的皮肤,你花钱买的,和别人送的,一样吗? 张帅开始跟我咬文爵字:自己买的很定比别人送的好。 我顿时无语,感觉无法与之交流,只能发一连串哭脸。张帅也发了一连串哭脸。我弱弱的问了他一句:还想哄她不。 张帅果断着:当然。 我再直白不过的告诉他:第一步,打开你的美团,第二步,输入花,第三步,买一束花,第四步,写上她的名字和我们公司的名字,第五步,让店家写一张卡片,内容就是你的道歉。 张帅顿时醒悟:soga,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教完张帅,我疲惫的向后靠,看着金童送的花,感觉恋爱中的浪漫真的是一门大学问。 卧房: “妈,我怎么觉得郑鎏彧没有喜欢我。”金玉有些不爽的坐在靠落地窗的椅子上。 “他喜不喜欢,有这么重要吗?”金夫人很淡定的总结实事。 “可是。”被堵得哑口无言的金玉内心又十分不爽。 “我和你爸,郑夫人和郑老爷,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金夫人说的很自信。 “可是。”金玉真想捅破蒙在自己心头的那层纸,但是,不敢说。 “好了,只要你对他不是恨之入骨,就可以了。”金夫人提醒着。 金玉闭口不言,只是有些落寞的透过玻璃看向远方,远方。。。 金童的日记节选: 忙碌的一天,最高兴的是给花店留言,送什么花,送几只。最期待的是等待他们把花扎好发给我看。最想见的是她收到后的表情。送花,是斩断别有居心,也是我真的想送。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她不会因为我的缺席而寂寞。。。 ※※※※※※※※※※※※※※※※※※※※ 这二师兄真是哈哈哈苦了我们的云朵 入梦 快要下班了,我迟迟未见到张帅的花,急得我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眼看柯依依就要收拾好包包离开了。张帅还被肖毅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谈什么。我隐约感觉他的大限将至。作为朋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嘴一句:“依依,你不等等张帅一起?” 柯依依果断着:“不了,我朋友要去我家拿东西,我得先回去了。”说完,她就大步流星离开,连头都不回。 看着柯依依消失的背影,我伸手也勾不到了,也算尽了绵薄之力,只能瘫在桌上看张帅追悔吧。可是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张帅还是没有被放行,我只好给他留下一张便利贴:兄弟,自求多福吧。然后离开。 还没到家,我就接到了柯依依的电话:“云朵,二师兄总算开窍了。” 我啊了一声,才想起二师兄所谓何人,再转而一想便懂了:“开窍就好了。” “他送了束黄玫瑰到我家。”柯依依说话的语气明显带了甜丝丝,“还算他懂事,知道黄玫瑰代表道歉。” “那就好了。”听柯依依这么说,我看自己手里的花也开心多了。 挂了柯依依的电话,张帅的信息来了:完了完了,我把地址默认成了她家。附加无数个哭脸。 我轻笑一声,回过去:没事了,柯依依回家收到了,很开心。 张帅大笑着:太好了,我还怕她不喜欢黄玫瑰。 我多嘴问了一句:怎么想到送黄玫瑰。 张帅忒老实的告诉我:她今天穿的黄裙子,应该是喜欢黄色吧。送红色,多俗呀。 我的额头上又静静的飞过一群乌鸦,嘎嘎嘎。只能说傻人有傻福了。我含着泪鼓励着他:道路长且阻,君需多用心。 张帅憨笑着: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 我叹了声,专心的捧着自己的粉玫瑰往家走。粉玫瑰,永远的爱,贴别的关心。其实花语不过都是人们附会上去的。什么心情,自然什么表示。我抬头看看还算湛蓝的天空,心里默叹一句:金童的花收的可真闹心。 果真如金童所言,天天一束,搞得只要说大厅有外卖,大家都会首先齐刷刷的看向我,然后揶揄着:“花店男朋友今天会送什么呢?” 会送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虽然每次被同事们这么一闹,我都不好意思下去拿。花拿在手里,也是羞答答的低着头。但是捧着手心里的花,心里又止不住的阳光灿烂。这份沉重的甜蜜让我天天走在轻飘飘的云端,是那么的不真切,又那么的幸福。 “哇,昨天是五彩斑斓的满天星,今天是浪漫的紫玫瑰。”王林绕过桌子走向我,柔情蜜意的捧着一朵紫玫瑰深情的看着我,“云朵,告诉我,你男朋友的花是不是买一送一。我也要去买,再卖。”说完,王林自己都笑了。 马冬也站了起来,揽着腰,将他的笔轻轻地敲打着脸颊,深沉着:“你男朋友不是开花店的,应该是园艺师。玫瑰、百合、非洲菊、紫罗兰、帝王花、向日葵、满天星。”马冬急速的敲着,笃定着:“肯定是园艺师。” 对于我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近日引起了大家的纷纷揣测。王林也不甘示弱的加入进来:“就是个开花店的。这一送,还顺便广而告之。”说着,王林得意的向我示意。 马冬也看向我。我在夹缝中求活,一不敢说,二不能说,三只能埋头干活,让闲的没事干的他们慢慢琢磨去吧。 张帅突然凑近我,一脸哀怨的看着我:“云朵,能不能请你的男朋友消停些。”我一脸惊讶的看向他。张帅苦恼的挠着头:“让你男朋友送家里也行。不要再送公司了。”眼尖的张帅瞅见肖毅的办公室有动静,立马动若狡兔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着没有情况的柯依依回来,我心里就纳闷了,难道他俩口子又扯上了?我打开日历,掐着日子算金童说的送一个月,还有五天。当初说出差半个月,没想到成了一个月。虽然现在科技发达,有电话、信息,甚至视频。但都是在让我望梅止渴,只能看,不能碰,真是心塞。 又捧着花回家,从厨房的餐桌到客厅的茶几,能放花瓶的地方我都放了。放眼望去,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满屋子的花香味。但是越看越觉得寂寥。 今天这一束,我直接放在了一边,没了心情去打理它。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却不能够填满我有些寂寞的心。我连哎几声,倒在沙发上,藏在花堆里。乱花渐欲迷人眼,渐渐地,渐渐地,我迷蒙在了这乱花堆里。 我行走在青青绿草上,这里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有些细碎的小花藏在嫩绿之中。高高的马,壮壮的牛在这绿草地上悠闲自得的啃着青草。鼻息之间,是青草混合泥土的味道。一条明如玻璃的小河盘桓在草原上。叽叽喳喳的小鸟,灰棕色的野兔在河边饮水。见我走来,它们逃一般的散开。我赤脚淌进小河,踩在鹅暖石上,一丝清凉从脚心浸入四肢。河的另一边有一头骏马向我飞驰而来。上面的人向着蓝天挥动着马鞭,威武雄壮。我走出小河,站立在河边,等着。襟飘带舞的主人拉住缰绳在我的眼前停下,伸出长长的手,邀我共骑。我欣然接受,将手递过去。主人一个用力,我顺势而上,坐在前面,眺望远处的山峦。 主人的声音似从远方传来:“走,我带你看看这美丽的山川。”策马扬鞭,马蹄飞扬。 我们在这绿毯上跳跃,羊群从我们的眼前走开。骏马跃进河里,溅起的跳珠一串又一串。我们抵达河水的尽头,是伟岸的大山山脚。有娇羞的麋鹿躲在灌木丛里,只露出个尖角,便匆匆逃离。马蹄放慢了脚步,带领我们走进这葱郁的山林。我听见鸟儿们在枝头欢唱,溪水在前面奏乐。一束束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白蒙蒙的雾气。一只调皮的猴子从这枝头跳到那枝头,观望着我们。马儿越走越慢,是累了吗?小河的尽头是一汪池水,碧绿清透。垂直的瀑布从九天往下倾倒,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迷人的彩虹。 主人在我耳畔轻轻一声:“看。” 我仰起头,看见一只庞大的鲸,突然腾空而起,画下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跃进了深蓝的天空。只留下一连串闪着银光的水珠子,落进了瀑布里。我惊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主人在我的耳边询问着:“美吗?” 我笑弯了眉眼,很自然的往后面倒去:“林深见鹿,天蓝见鲸,我想见你。” 耳畔传来熟悉的笑声:“见到了吗?” 我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沉浸在主人的温柔乡里:“见到了。” 恍惚之间,我的好梦还没有结束,就已经被急促的电话的声召唤醒了。我有些不悦的拿起手机,看到金童二字,却笑开了。 金童开口第一句便是:“怎么这么久才接?”我怎能说是因为做梦,梦见了你,所以甘愿陶醉在梦中,不想自拔了。见我迟迟不说话,金童又发话了:“说,干什么去了?” 我藏着自己的笑意,说了实话:“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着满屋子的花,真是诱人的香。 “去床上睡,小心着凉。”金童并没有深入追问,我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好的。你呢,什么时候睡?”我知道,金童虽在外潇洒,但是这潇洒却一点都不潇洒。用她的话说:被一只猎豹盯着,怎么敢放松警惕。 金童哎了一声:“你懂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笑着:“看来他今天也盯得很紧,让你不得喘息。” “何止是不得喘息。就连喝口水,都得琢磨下一步要怎么预防他窝里反。”金童有些气急败坏,“别看他人模狗样,实则满肚子的坏水。” “真是辛苦我们金部长了。”我将迎面的太阳花抽了一支出来,细细欣赏。黄色的花瓣衬着黑色的花蕊,越发的可爱。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个问题:若是种了它,明年会有葵花籽吃吗? “你的表扬太不走心了。”金童埋怨着。 我将花擦了回去:“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主动招供。 金童隐隐作笑:“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骑着马,带我飞。”我高昂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你。”金童嬉笑着。 我也跟着笑了:“那下次我就做这个梦。” “好呀。”金童雀跃着,“记得抱紧我,别掉下。” “不会掉的,有你抱着我。”一阵花香跑到鼻尖,我醉了。 “恭喜你答对了。”金童的说话声很欢快。 “我要奖励。”我顺杆子往上爬。 金童也配合着我往下接:“你想要什么奖励?” “要你,”我故弄玄虚着,“今晚入梦。” 金童微微降低了声线:“今晚,等我,入梦。” 看着满屋子的花,我笑得花枝乱颤,甜蜜的回应着:“好呀。我等你。” 办公室: “好想念老大。”汪明秀喝了口咖啡哀叹着。 “下次让老大带你出去。”萧萧提议。 “算了,我才不想和那个斯文败类一起。”汪明秀果断拒绝。 “斯文倒是不假,败类就夸张了吧。”萧萧放下敲键盘的手看着汪明秀。 “处处找老大的茬,这还不败类?”汪明秀又气愤的喝了口。 “那是他的工作。”萧萧依旧一本正经着。 “你看上那小子了。”汪明秀呵呵着,“你脸红了,耳朵红了。”突然被萧萧冷眼一看,汪明秀主动闭嘴,乖乖的拿着咖啡离开,才走三两步又折回补刀:“你完了,喜欢上他,准备好自讨苦吃。”不等萧萧发飙,汪明秀先一步拔腿就撤,留萧萧一个人苦闷。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羡慕能入她梦的自己。不受时间控制,区域阻隔,只要编制一个梦,我们就能携手。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怎样的我。一股酸酸的味道从心尖渗出。真是,连自己的醋都开始吃了。。。 ※※※※※※※※※※※※※※※※※※※※ 金童原来是个种花的^_^ 三十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日子在一白一黑的过,我极其有规律的工作、生活。除了每日一花成了大家谈笑的话题,豪爽浪漫的神秘男朋友在众人口中有了百变身份。女神后援群因为女神的出差而寂静了。又因为我的男友而沸腾了。谁叫我是群里的一员,而收花又是女孩子快乐的源泉。而这一收,快要一个月了。 我在群里出名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发表意见,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沉水。但是柯依依却不。她总是给我分享大家对我今天所收花的各种猜测。更有甚者,有了赌约。我扶额垂手,金童真是个坏蛋。走了,还不留给我片刻清净。 “云朵,午休时间都过了,花怎么还没有送来?”刚回到座位的柯依依向我飘来。 面对柯依依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花是金童送的。送满一个月是她说的。我看着自己的日历数着,还有三天才满一个月。我只能摇首道:“我也不清楚。” 柯依依笑道:“莫不是堵车,花还在路上。” 也许是吧。虽然收到花,让我有些为难,但是突然没有了,又让我有些不适。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看着空空的桌子,少了那束花,感觉少了不止一束花。我叹了口气,拿着手机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把注意力转在工作上。 快要下班的时候,马冬越过他的高墙向我瞟来,揶揄了一句:“原来在二十七天画上了句号。”我一时发懵,马冬笑裂了嘴角:“你男朋友,毅力不错,坚持了二十七天。”我了然的笑了。 王林也凑过来:“这招我学到了。真是舍不得媳妇套不到狼。” 马冬敲了下王林的榆木脑袋:“是舍不得花钱套不住媳妇。”王林呵呵一笑。 柯依依哼了他俩一声,然后拉着我:“云朵,别理他俩,走,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我向柯依依身后的张帅看去,见他眉宇之间有些忧愁,立马了然,笑对柯依依:“你们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事。”瞅着张帅那展露的笑颜,我真是个识相的电灯泡。 下班时间到,金童的信息来了:花店老板说今天有事,推迟一天送。 我心里的疑问总算是有了个答案:最好不送了,免得我成了公司的笑料。 金童张牙舞爪着:谁敢笑你,报上名来,看我回来不收拾他。 我大笑着:还不是你种的祸根,回来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吧。 金童捂着脸委屈的哭着:我还不是未雨绸缪,不怕你红杏出墙,怕野花翻墙。 我丢过去几个白眼,将话题绕回正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确定了吗? 金童笑着:确定了,过两天。你就这么想我? 我哼哼着,金童嘻嘻着。 今天下班,手里没有捧着花束,还有些不大自然。尤其是别人羡慕的目光没有了,反倒有些不适了。我将双手插进包里,坦荡荡的往前走。路过水果店,给冰箱补给了水果。 刚走到小区的花园,就碰到刘阿姨也买菜回来:“云朵,下班啦。”刘阿姨从来都是如此热情。我微微一笑以回之。刘阿姨和我并肩而行:“金童出差还没有回来?”见我摇摇头,刘阿姨语重心长着:“现在的女孩子太累了。不仅要会洗衣煮饭,还得上班赚钱。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是女生的事。哎,真是比古时候还要累。” 刘阿姨的见解适用于现在的大多数女生。我也就这个问题发表了自己的观点:“的确,现在男女平等,女生出来工作,又得兼顾家庭,是劳累了很多。但是现在社会压力比以前大多了。男女共同撑起一个家,才能稳固些。” 刘阿姨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我,慈祥的笑着:“不错不错。云朵,你有男朋了?” 我敏锐的嗅到什么,赶紧给刘阿姨明确的答案:“是的。我有了。” 刘阿姨有些失望,但不过一瞬,又高兴了起来:“现在你们都喜欢自由恋爱。不像我们那个时候,碰个面,就决定了。”我静静地听着刘阿姨讲述:“当初,我和刘老师也是相亲认识的。第一次见面,他就说可以。吓得我不知道说什么。第二次就开始讨论谈婚论嫁了。”刘阿姨说得有些欢喜:“没想到,这一过,就过了三十年。”我惊叹的看着刘阿姨。刘阿姨笑弯了嘴角,将手里的排骨提起来:“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十周年。他喜欢吃糖醋排骨。特意让人留的最好的排骨。” 看着刘阿姨眼里满满的幸福,我也替她高兴。一天两天可以,一年两年可以,但是十年二十年就不止可以,而是可贵。更何况是三十年。是如珍珠般洁白又珍贵的存在。我百分之百的真挚着:“祝贺你和刘老师。” 刘阿姨摆摆手:“这有什么好祝贺的。就是大家凑合在一起过日子。你能忍,我能忍,就多忍几日。不能了,大家就好聚好散。” 刘阿姨的大白话却说中了生活的真谛。电梯门开了,我们一起跨进去。刘阿姨又邀请我到她家吃饭,我拒绝了。出了电梯门,我们各自往自己幸福的港湾驶去。 进了门,满屋子的花香扑面而来。我将水果提到厨房,餐桌上放了好几个花瓶,水果差点都没有立足之地了。我打开冰箱,将水果一一放进去。转身之际,一束香槟玫瑰突然从后面送了过来。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它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于你一个。”一股熟悉的气流打在我的耳畔:“我,回来了。” 我顿时滚热了眼眶,心激越着,一句话,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四肢百骸幸福的在打颤。似乎不知道用言语该如何形容我此时此刻悸动。我转过身,不用眼睛求证,直接抱住后面的人,哭了。这么多天的思恋,都化成一颗颗泪珠,想要透过她的衣衫,渗进她的肌理,抵达她的心尖。让两颗阔别已久的心,聆听彼此的温存。 金童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抱紧我。花香钻进鼻子里,跑进心田里,滋养着我心头的爱恋。 抽泣着,我不哭了。金童捧起我的脸,轻轻地替我擦掉那些思恋。我仰视着她。她的高,她的眉眼,她的蜜意,都深深的烙在我的眼睛里,酥软了我的整个身体。我感受着金童的指腹轻轻拂过脸颊的温柔,弯起了心头的甜蜜。 “说,这么久了,想我没有?”我刻意的问金童。金童但笑不语。我穷追不舍:“说,想我没?”金童看着我,嘴角那浅浅的笑意比酒还醉人。我踮起脚尖,顷刻之间靠近她,亲了她,低语了一声:“我,想你了。”每时每分每秒,没有不想的时候。 金童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吻着我的唇:“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想你?”我们的纠缠,我们的不舍,我们的依恋。这些甜蜜在花香的助力下发酵。 我趴在桌上,看着金童把香槟玫瑰一朵一朵的插在花瓶里。她看着我笑道:“这么多花瓶,看来我还得再送几次。” 我立马坐直了摇手:“别。”我扫了眼桌上的繁花,笃定着:“这些已经够多的了。” 金童轻笑着打理花枝,调整角度。柔和的灯光下,她怎么就这么好看?我有些痴迷的继续趴着。希望用眼睛记录这美好的时光。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我主动去开门。刘阿姨笑得灿烂的看着我:“炒多了。” 我看着她端着的糖醋排骨欣然接受:“谢谢刘阿姨。” 刘阿姨直摆手:“说那些。还热着,赶紧吃。” 看着我端着香喷喷的糖醋排骨进来,金童面露微笑:“看来你一个人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 “可不。刘阿姨隔三差五就送吃的。”我笑道,“总说炒多了。” “我看她是故意炒多了,好救济你这个落单的人。”金童揶揄着。 我灭了她一眼,将糖醋排骨放下,取了两双筷子。自己留一双,递了一双给金童。我俩对坐而食。刘阿姨不愧是厨娘。这糖醋排骨甜而不腻,肉质柔软。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金童也很满意。不一会儿,空盘了。 我舔着嘴角看着金童:“你知道吗?今天是刘阿姨和刘老师结婚三十周。” 金童楞了一下,然后抽了张纸递给我:“三十年的风风雨雨都携手前行,真不容易。” “是呀。”我羡慕着,“有他们这样的邻居,我都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看着金童,我俏皮的问着:“你呢?相信我们能和他们一样,携手走过三十个春秋吗?” 金童看着我,先是摇摇头,再信誓旦旦的开了口:“我们肯定不止三十个春秋。” 因为糖醋排骨,我的胃很甜;因为好邻居,我的眼很甜;因为对面的这个人,我的心很甜。这么甜的日子,我会不会甜的发福呀? “笑得这么甜,是相信我说的大话?”金童扑闪着黑色的羽翼看着我。 我笑而露齿,说而笃定:“你说的话,我都信。” 金童的食指在我的鼻梁上轻轻地一刮,甜腻着:“小傻瓜。” 酒店餐厅: “鎏彧,你想吃什么?”金玉一脸幸福的看着菜单,理由很简单,今天总算是两个人了。 “等金童来了再点吧。”一个月的交涉让郑鎏彧神色疲惫。 “她先回去处理公司的事了。”金玉将菜单递给郑鎏彧,始终保持最美的微笑。 郑鎏彧没有说什么,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个。 金童的日记节选: 项目基本搞定,我迫不及待的定了返程的票。美其言是给他俩创造最后的机会,理所当然的推掉了金玉的邀约。行李箱也收的匆忙,只觉得在外多待一秒,都觉得是对她的罪恶。花店老板问送什么,我总算是能告诉他们,这一次,我亲自送。香槟玫瑰,我一直留着,只为等着今天亲自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可以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可以没有变化。我坚信,世界变了,我和她的爱恋不会变。。。 ※※※※※※※※※※※※※※※※※※※※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v 一块 金童回来了,金童回来了,金童回来了。这个事实高兴地我很激动的失眠了。我确认了手机,一点五十了。侧了个身,在看不见的夜里,感受着身边的这个人。分开的这一个月,我经常睡不着,但是侧了个身,想着她就在身边,就能安心的入睡。 今天,洗漱完的金童倒头就睡,连好梦都来不及说。现在更是,鼻息匀称,看来已经睡得很熟了。也可以想象,她之前该有多累。我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看不清的轮廓,想象着她的疲惫。一个月的外出,真的是两个人的煎熬。希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的奔波。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当我清来时,金童已经在整理衣着了。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一到办公室,就困得趴在桌上,好想好想就这么招摇的补眠。 柯依依见我意志如此低沉,愤慨着:“是不是你男朋友让你伤心了?”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着:“昨天失眠了。现在好困。” 正准备帮我出气的柯依依掉转风向,哎了一声:“你这叫思念成灾。你男朋友再不回来,我怕是要给你打120咯。” 我提前准备:“那谢谢了。” 突然,柯依依大叫一声,然后推着我激动着:“女神回来了,女神回来了。”我向她的手机瞅过去,金童的最新照片出炉了。看着金童意气风发的样子,熊猫眼的我心里却是暖暖的。后援群重新热闹了起来。金童的照片也接踵而至。 午休,我们几个又混在一起研究金童的新搭配。柯依依也甩了张帅,和我们扎堆。她们研究的很欢乐。我只是可以接着研究的名目,光明正大的看着金童的照片,贪恋她的美色。九头身的她,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这大长腿,这小蛮腰,这巴掌脸。。。细细揣摩之下,连飘飞的头发都带着别样的风韵,更加移不开自己的眼。 “云朵,云朵。”柯依依推了我一下,我才从自己的世界醒了过来,看向她们。柯依依将手机放置自己的耳边:“这条百褶裙,怎么样?” 我尽量将柯依依的脸换上去,但是一看到金童,心里就不知不觉的甜了起来。总觉得她的就是她的。别人穿不去。但是又不能伤了柯依依的心。只能刻意着点点头。 见她们几个又开始细细分析,我也在慢慢欣赏。这时,金童的信息来了:今天是桔梗。 我睁大了眼睛又看了一遍,然后发了几个疑问。金童向我抛媚眼:没办法,定了一个月。 花!恍然大悟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嘴角还是挂上了一丝幸福。 回到办公室,王林指着我桌上的桔梗总结着:“看来昨天真是忘路上了。” 马冬幸灾乐祸的看着对面的张帅:“还好我女朋友不知道还有这操作。” 张帅恨了马冬一眼,向柯依依跑去:“依依,我们下了班去吃寿司吧。” 柯依依嘟着嘴,故意酸溜溜着:“那么冷冰冰的东西。” 张帅立马改口:“火锅,火锅好。” 柯依依不屑看张帅:“吃了一身火锅味。” “我知道一家还吃的湘菜馆子。”张帅有些委屈的看着面不露笑的柯依依。 柯依依瞥了他一眼,总算是答应了:“那好吧。” 张帅高兴地一蹦,就差大吼一声,然后十分无奈的看着我。我也无能为力看着他。他摇摇头,将抽屉里的口香糖递给柯依依。柯依依欣然接过。我瞅见她的嘴微微上扬。 看着桌上的桔梗,我总算舒了口气。只求这周赶紧过完。不要再起什么风浪了。 三十束花都收到后,我便有了花三十的标签。金童这花送的,成功的让我成了公司的一段八卦美谈。三十天后的一周里,还有人遇到我便问:“云朵,今天你男朋友送的什么花?”我总是微微一笑,化解这个尴尬。更有甚者,遇到我则是在温馨的提醒我:“姐,遇到连送三十天的男朋友,就嫁了吧。”我听在耳朵里,总感觉好熟悉。来自办公室的揶揄就更多了。就连平时对我客客气气的肖毅也学着:“云朵,你这块桌子今儿怎么空了?”面对他们的打趣,我只能默默接受,免得越解释越掩饰。 看着女生们羡慕的眼神,男生们不屑的态度,我有一种感慨:金童,你成了背后的公敌。 金童暗箱操作的送花三十天,归于平静后,我依旧站在大家的关注下,直到半个月后,才彻底从八卦论坛退下来。每每看到金童那无辜的笑脸,我憋着的气,只能自己憋着。 虽然马来西亚的项目搞定了,但是和郑氏集团的联合才刚开始。金童一步都不敢松懈。该加班的加班,该带回家的带回家。甚至连周末都无私奉献给了工作。在公司,我乖乖的上班。回到家,我乖乖的不打扰她。除了工作,其余空闲的时光,金童都留给了我。 这个周末,金童好不容易挤出了时间,可以陪我去看电影。一路上,我的小心脏都在欢呼。这是一部我期待了好久的电影。不是它大牌云集,特效炫酷,投资惊人,而是它浓浓的中国风,光是海报,就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们和其他情侣一样,买了两杯奶茶,一桶爆米花,挽着手一起进电影院。不同的是,我们看似好闺蜜,实则好情侣。由于金童不确定今天是否有时间,所以等她完成工作再订票时,已经只有偏角了。 落座后,金童凑近我:“不好意思,耽误了时间,没有选到好座位。” 正好,大厅的灯关了。我大胆的向金童靠去,心里十分欢喜:“没事,屏幕这么大,在哪儿看都一样。”在哪里看,看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看。我吸了口奶茶,甜。 《大鱼海棠》,奇幻的想象,绚丽的画风,独特的建筑,浓浓的中国味儿跃然纸上。它的出现,让我想起了儿时看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动画片。水墨、剪纸、木偶。。。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真是童年美好的回忆,我正想问金童她的小时候都看了什么动画片,一抬头,发现她已经累得睡着了。我默默地闭上嘴,乖乖的靠着她,心里是心疼极了。她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如果可以,希望她不那么高,不那么寒。 和郑氏集团的第一个融资项目成功后,金童又一次成了大家口里的传奇人物。虽说明面上是金玉在主持这个项目,但是大家私底下都知道,都是金童在出力。公司的目的我不清楚,金童的付出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用称,我都知道金童从马来西亚回来后,又瘦了。我能做的,只是提醒她,记得按时吃饭,记得多吃一碗。金童光鲜背后的不易,我真的是不忍窥探。虽然金童每天都是笑着对我,但是她的笑,更让我疼惜。 影厅很安静,大家都在认真的看,我保持不动,希望金童能补个好眠。 电影进入尾声,当听到湫对椿说:“我会化作人间的风雨陪伴在你身边。”真的是让我为之一痛。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是成全。喜欢一个人,不是伤害,是保护。湫的喜欢,让我佩服。椿的选择,让我惋惜。眼眶不禁有些酸涩,鼻子抽泣了一下。 突然,金童醒了,温软着:“怎么哭了?” 我忍着:“谁哭了。”替被人哀伤的眼泪在眼眶里,没有掉下来。 “可我听到你哭了。”金童说得还有些迷蒙。 我挽着金童的手,眼里的泪水因为金童的关心又幸福的都退了回去,这一次真的可以告诉她:“没有哭。真的没有。”有的只有满满的幸福。看着消失的湫,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恐怕我不是三生有幸,而是九生有幸,积了浩瀚的福,才会遇到金童,得到她的爱。我紧紧地挽着金童瘦削的手臂,希望能充盈她的人生。 电影看完了,我们随着人流往外走。眼看我们就要走出商场,金童拉住我:“不去吃铁板烧?” 我拉着她继续走:“太晚了,回家吧。我累了。”说完,我瞅着金童眨眼睛。 金童了悟的笑了:“好吧,我们回去煮泡面。” “我要加鸡蛋,火腿肠,小白菜。”我激动地开始提要求。金童默默的听着。 回到家,我怎么忍心让金童吃泡面,少了个字,吃面。但是里面的内容一样都没有少。鸡蛋、肉、菜。冰箱里能加的料,我都用上了。一碗出炉,材料满满的诚意,就是卖相有些差池。但是看着金童大口大口的吃相,我已经满足的饱了。 “怎么不吃?”金童喝了口汤,抿了下嘴。 我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吃不完。” 金童揶揄着:“天天让我加餐的人,怎么吃得比我还少。”说着,将我的面分了一半去。 “眼睛看你,不知道怎么肚子就饱了。”我厚着脸皮笑了。 金童瞅了我一眼,挑起了面:“看一眼,一块钱。” “这么便宜?”我惊了一声。 金童又看了我一眼,笑着:“薄利多销。” 我看着金童,也笑了。 书房: “真是被那小子骗了。”郑夫人气呼呼的坐下。 “他这叫卧薪尝胆,让你放松警惕。”钟老转动着手里的太极球。 “狼子野心。”郑夫人气愤着,“不就引荐了个人,就把手伸往公司伸。” “一个人的背后可是一座山,还是你老公想攀爬的山。奖励二小子进公司也是明智的安排。”钟老向来分析都很中肯。 “爸。”郑夫人无奈的喊了一声。 “好了。”钟老停了手里的转动,“你现在看到的,彧儿早就发现了。” “那爸?”郑夫人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缓了些。 “放心吧。彧儿的背后,不止一座大山。”钟老说完,郑夫人笑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以为马来西亚的项目只是个项目,没想到,只是个开始。我爸比我妈还坑。。。 身体很累,只能靠精神支柱了。好在回来了,天天都能看到她,抱到她,亲到她。。。 幸福是一餐一饭,一枕一席,一哭一笑。。。 ※※※※※※※※※※※※※※※※※※※※ 这样的一块我也要o(* ̄︶ ̄*)o 礼物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进入了九月底,冉然的婚期在即。我已经订好了飞往q城的飞机票。我准备三十号飞,三回。这样,还有一半的假期可以陪金童,内心的愧疚也少一些。我并没有邀请金童一同回去,她也没有主动问我。而是在帮我收拾行李的时候,默默地将她给雷叔叔雷阿姨雷霆张晓月和冉然的礼物装进箱子里。看着行李箱,大大小小的礼物,想着金童的细心周到,我心里的愧对之感更深了。但是,我只能憋着,不能一时冲动。因为,我不希望他们胡乱的猜测,异样的眼光,会伤到金童。手心手背都是肉,鱼和熊掌,我怎么兼得? “好久都没有推行李箱回家了。”我将行李箱推到门边,以便明天好拿。 金童靠着墙看着我:“记得,登机不要忘了提前两小时。” “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不仅提上两小时,我提前三小时好吧。”我知道让金童一个人待家里是有些难为她了。 金童走过来搂着我:“怕你错过了,回来不怎么办?国庆的机票都卖光了,到时候你只能延迟上班,就得不到全勤奖了。” “你可以开着车来接我呀。”我打趣着。 “我的车费很贵的。”金童也打趣着。 “敢问金司机有多贵呀?”我仰着头看向金童。 金童将双手放在我的腰上,笑弯了嘴:“一个服务区一个吻。”我的脑子里瞬间开始勾画出s城和q城之间的路线图,却不知道这条线上会有多少个服务区。一个,十个,二十个。。。正在我估算的时候,金童的身子已经靠了过来,轻柔的低语声分明是在蛊惑着我:“不如,你先交个预付金吧。” 我没有反对,我欣然接受,我们在灯光下浓情蜜意。希望我的这个两全其美法能够顺利。 第二天一下了班,我就急匆匆往家赶,金童已经在家里等我。她拖着行李箱和我一起进电梯。我挽着她的手,靠着她,心里是十分不舍的。但是张晓月和冉然警告的话历历在目,我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只能先委屈金童了。 一路上,金童又对我喋喋不休,身份证,机票,行李箱。。。好似我是一个三岁的小朋友,第一次坐飞机,金童这个大家长十分担忧我的独自出行。虽然我的耳朵都快被她碎碎念长茧子了,但是我的心里因为她的每一次唠叨而又甜蜜一次。 金童送我到机场,再目送我进安检。我十分依恋的挥手作别,她站在外围挥挥手。看着她孑然一身,在我的眼底留下我满满的愧疚。以至于我在飞机上,一直都郁郁寡欢。到了机场,还是雷霆来接的我。 “姐,你带了很多东西吗?”看着我拖着个行李箱,雷霆也疑惑了。 我将行李箱交给我,一想到里面装的是金童满满的诚意,脸上自然就高兴了起来:“里面装着好东西,人人有份。”此话一出,乐得雷霆也带劲了。 刚回到家,雷霆就一声吆喝:“爸妈,姐回来了。” 雷叔叔和雷阿姨从沙发上齐刷刷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关怀着:“回来啦。” 看着他们欢喜的神情,我的心越发的温暖:“嗯。回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雷家感到家的温馨也越来越浓了。可能是不常在家,反倒更亲密了。 我将行李箱打开,礼物一一分发。雷叔叔的皮鞋,雷阿姨的包,雷霆的掌上游戏机。最高兴的要数雷霆,眼睛直冒火光,高兴地一飞冲天,匆匆忙忙说了声谢谢,就立马跑回房间,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雷阿姨将包跨在身上,摆动着身子,高昂的下巴上是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老雷,你说好看吗?”雷叔叔直点头,乐得雷阿姨也立马回房间自己照镜子。 拿着新皮鞋的雷叔叔微微扬着嘴角,语气十分平淡:“又乱花钱了。我的鞋还能穿。” 看着雷叔叔盯着皮鞋那爱不释手的模样,我真想马上对金童说一声谢谢。很可惜,她不在我身边。我招呼着:“雷叔叔,你试试,看合脚吗?” 雷叔叔高兴的就地而坐。雷阿姨已经换了一身行头,重新配上新包,自信的走了出来,在客厅溜达。我和雷叔叔看了直夸好。一家人因为金童的礼物开心不断。 “朵朵,冉然送的裙子我给你放你房间了。她说,六点你就得去准备了。”雷阿姨在沙发上细细的摸着新包,不停地给雷叔叔展示。 任务圆满完成,我将行李箱拉进房间,果真看到蓝色的小礼服已经整齐的摆放在穿上了。 雷阿姨在门口道:“裙子我已经洗了,熨烫了。你试试。”说完,她将门关上。 我先将裙子放在身上比了比,再激动地换上。镜子前,我兴奋的转了一圈,感觉自己仿佛是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小仙女。走出屋子,雷叔叔雷阿姨看着直呼好看。 “朵朵,你看冉然都结婚了,晓月的孩子都好几岁了。你们仨就剩你了。”雷阿姨开始了她的谆谆教诲,“二十六七的人了,马上就三十了,可别再拖了。” “你雷阿姨说得对。”雷叔叔马上附议。 我就知道一回来就会受到这样的批评教育。有个说不出口的恋人,我只能静静的承受着家人的督促,默默地点头。 回到房间,我迫不及待拍了照片给金童。 金童秒回:小仙女,你的仙女棒呢? 我哈哈大笑着:被辛德瑞拉的仙女教母借去了。见金童无奈的捂着脸,我把话题拉倒想说的事上:谢谢。金童回了几个笑脸,我又补充着:你的礼物他们都很喜欢。 金童又回了几个笑脸:喜欢就好。 一股替金童打抱不平的心思从心底里生了起来,我徘徊三秒还是问出了口:没让你一起回来,你怪我吗?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恶妇人,整日里压榨自己的老公,贪婪着她的温柔,索取着她的关爱,还不给她伸冤的机会。 金童依旧是几个笑脸:不怪。在一起半年了,我还不是没有把你带回家。 我立刻反驳着:不一样。 金童的家连金童自己都不愿回。她的家人认不认可,其实我们的内心并不那么在意。就算大家都在s城,却遥远的似在两个星球。而我的家,我希望他们认可,接受金童。不能让金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家里,我总觉得对她有愧。 金童摸摸:不要想多了,早点休息,明天你可是伴娘,得美美的。 我知道金童是不希望我自责,在这些方面,从不要求我,苛责我。但是我自己真的很讨厌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似镜里镜外是两个人。镜子里的自己封锁了最不堪的自己。叹了口气,我的肩耷拉下来。 突然,电话响了,我以为是金童,激动的拿起,看到冉然的名字,我又并不惊讶。 “回来啦?”冉然在电话那头有些激动。 我让床上躺去:“回来了。”有些有气无力。 “裙子看到了吗?”冉然那边有些吵闹,应该是亲朋在她家里。 “嗯。试了,很合适,很漂亮。”突然之间,我想到了我和金童的婚礼,有蓝天,有白云,有鲜花,有草地。我们,会有吗?一丝惆怅,一分疲惫,一缕不安萦绕在心头。 冉然大笑着:“那就好。记得,明天六点。他们八点就来接亲了。” 挂了电话,张晓月的电话也来了:“明天出门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你不照顾宝宝吗?”我已经将小礼服脱下来挂好。 张晓月小声着:“我让婆婆帮我带。明天我和你一起。再怎么说,都是发小。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肯定要全程目睹。”说到最后,张晓月自己都幸福的笑了。 “好。”挂了电话,我在心里琢磨着,若是我和金童有朝一日也举办婚礼,张晓月和冉然会来吗?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定然也希望在她们的祝福声中走完。 咚咚咚,雷阿姨推门而入:“朵朵,你雷叔叔在煮宵夜,出来吃点再睡。” 一家人,许久没围在一起吃东西了。大家吃着,不说话,脸上是喜气洋洋。 快要睡觉的时候,雷霆悄悄进了我的房间,还特意将门关上。我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先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来了句马后炮:“礼物我很喜欢。” 这是玩高兴了,再来道谢?我笑着:“喜欢就好。” 雷霆又嗫嚅着:“替我谢谢。。。”雷霆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轻啊了一声。雷霆气急败坏着嚷着:“替我谢谢姐夫。” 我又惊啊了一声。倒不是我还没听清。而是雷霆的话让我心底一颤。上下打量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 雷霆这下挺直了背,骄傲着:“只有男生才知道男生最喜欢什么礼物。”我被雷霆的话打败了,竟无言以对。雷霆挥挥手,自信的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给我打气:“姐,这姐夫,不错,我喜欢。四票,你已经有两票了。呵呵。” 看着雷霆高大又可爱的背影,我心头朦胧的阴霾总算是有些阳光了。 书房: “老公,玉儿也不小了。过了今年就该三十了。”金夫人将参汤放在金鹏的桌案上。见金鹏没有多说什么,金夫人主动开口:“不如,早些把玉儿的婚事定下来吧。” “也是。”金鹏将资料放下,看着金夫人,“明天请谭夫人来家里坐坐吧。” “谭,家?”金夫人有些诧异着。 “去年郑家的寿宴之后,谭老爷子就和我谈了几次,他家老二,谭荣焱是个不错的人选。”金鹏将眼镜拿下反复看了看重新戴上,“金玉是个善静的人,不适合有野心的人。” 金夫人本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金鹏那双不容更改的眼神已经给了她一切的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就像暴风雨,来的太突然,将她淋了个透。 “郑家,这些年在s城是风生水起,但是比起家大业大,还是谭家更根深蒂固。毕竟,谭家,在a城,也有不少关系。”看着眉头紧锁的金夫人,金鹏将话又挑明了一些,“金玉,也是我的女儿,她未来的丈夫,不光要帮金氏走得更长远,还得与她的性情匹配。” 里里外外的话都让金鹏说了,金夫人再不理解,也该懂了。眉头的忧愤稍稍缓了些。只是,当初以为会是郑家,没想到成了谭家。谭家好似一棵静默的大树,一直屹立在s城,风雨不倒。它的根,正如金鹏所言,早就盘根错节在了a城。金鹏的话,金夫人在心里捋了又捋,最后才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去安排。” 见金夫人离开,金鹏才得意的低语了一句:“老郑,金氏股份可没这么好拿。” 金童的日记节选: 虽然她没有让我跟去,我有些失落,但是我能理解。一个正常的家庭想要接受我这样的女婿,是需要时间。我不急,人生路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说服他们。我急的是,想她,想她。看着她转身离开,即将离开视线的背影,心里就开始急了。。。 ※※※※※※※※※※※※※※※※※※※※ 云朵我这里也有一票o(* ̄︶ ̄*)o 尽量 为了不让我贻误时机,雷叔叔和雷阿姨轮番上阵。虽然我已经调好了闹钟,但他们还是比我更早的起床。一个在厨房忙活,怕我饿着,一个急促敲门,怕我睡着。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将手机的闹铃关了。一个翻身,十分利索的起来,梳妆打扮。其实我也不需要干什么,就是平时的操作,只是有了必须穿的礼服。 没过十分钟,金童的电话也来了:“小懒猪,起床没。” “是我当伴娘,还是你们。一个个都比我着急。”我有些抱怨却心里极开心。 “起来就好了。别人的大喜事,不能迟到。”嘱咐完,金童就挂了。 还拿着手机回味的我,这边,雷叔叔的声音又响起了。 “快快快。”雷叔叔招呼我坐下,“刚做好。你吃了好去。” 我入座后,才返现一个人吃独食:“你们,不吃?” 雷阿姨笑着:“还早,一会儿我们再吃。你先吃。你可是身兼重责。” 在雷叔叔和雷阿姨的注视下,我一根面条都不剩的吃完,连汤,也咕噜咕噜的往下倒。这可真的是把我吃撑了。挥别他们,我背起包往外赶,出了小区,抬头一望,天,比泼了墨还要黑。路边的路灯,昏昏沉沉,好似还在打瞌睡。我拦下一辆的士,往冉然家赶。 黎明的q城,安静的就像一个孩子,路上的霓虹都熄了,只有星星点点的路灯,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我趴在窗边,看着熟悉的街道,家乡的空气在鼻尖流窜。q城比不上s城的繁花,q城却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我好希望,能带金童来看一看,走一走,我曾经的足迹。 刚走进屋子,就看到冉然的房子站着,坐着不少的人。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走进冉然的房间,她正坐在梳妆台上,造型师正在给她把头纱戴上。 冉然瞟到我,身子虽不能动,但声音十分激动:“来啦。”我点了下头站过去,冉然笑开了花:“好看吗?” “好看。”有人说新娘子是女生最美的时候,我很赞同这句话。 冉然笑而不语。当造型师确定收工后,冉然高兴地蹦起来:“快看看,快看看,还有哪里没弄好。”匆忙地说着,冉然在我们的眼前转了个圈,好似一朵绽放的百合。 “呀,这是谁家的新娘子,如此漂亮。”我们望了过去,是随后赶来的张晓月。 冉然往床上一坐,语无伦次着:“第一次结婚,不知道还差什么?” “呸呸呸。”张晓月急忙纠正,“只有这一次。你今天只要保证自己一直美美的,就够了。”冉然抿着嘴,有些娇羞。张晓月用手召唤着我:“来,我们一起拍几张,不然一会儿没时间。” 我们仨凑在一堆,请造型师给我们横着竖着,不知道拍了多少张。当我们刚开始选照片时,陆陆续续的亲朋走了进来。有的打量着新娘子就走了,有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还有的拍了合照。总之,冉然的妆容搞定后,就开始不停地和其他人打招呼。我也算明白了张晓月所说的没时间是什么意思了。 张晓月挑了几张最好的发在群里。下载以后了,我转身就发给了金童,还特意问着:新娘子美不美?这流畅的动作,自然不能让张晓月发现。 七点过,楼下便有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一屋子的年轻人条件反射的将卧室门关上,然后翻箱倒柜把冉然的高跟鞋藏着。当新郎带着大部队抵达门口时,只能敲门求饶。红包从门缝一个个塞进来。大家拿着手里的红包笑开了花。这才把门给打开了。门外的人蜂拥而进。 我把手里的两个红包塞进包里,和大家一起开始围观好戏上演。新郎在众目癸癸之下,单膝下跪,对新娘的诸多要求一一承诺,惹得大家笑声连连。随后唱情歌,说情话。可是把屋子的气氛活跃起来。一轮轮的考验下,新郎排除万难,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又在穿高跟鞋的环节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屋外的长辈喊了声:“吉时快到了。”新郎无奈的看向新娘,新娘瞟了下窗外,新郎才从阳台上找到了新娘的高跟鞋给她穿上。 屋子里的人忒多,我只能跟着张晓月随波逐流。好不容易挤到了大厅,一层层的人浪,我看全仪式,只听到主持人在一个个念名字,让冉然拜别家人。这离别的情景确实感染着我,不禁酸了鼻子,对着旁边的张晓月嘀咕着:“你当时哭了吗?” 张晓月也抽泣鼻子:“怎么没哭。” 礼成,迎亲大部队又匆匆忙忙往楼下走。今天是祖国母亲的生日,大好的日子,结婚的新人也多。路上停了不少的婚车。为了保险起见,大家都在赶时间,只可提前到,绝不晚点到。 我做为伴娘,自然和冉然坐一辆车。我在副驾驶,听着冉然泫然而泣。她的老公在一边不停的安慰着:“没事没事,我们经常回来看他们。”我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提供餐巾纸。 早上八点过,大马路上就开始堵车了。旁边的车道,我看见另一列婚车驶过。真的是好日子,大家一起结。如果是我和金童,我们会选什么日子呢?突然,金童的信息来了:美。 看着金童附加的笑脸,我又补上一句:我美还是新娘子美?一分钟,两分钟,见金童沉默不语,我又发了叉腰的表情问着:谁,谁更美? 金童微笑着:你在我眼中最美,新娘在新郎眼中最美。 虽然金童回答了跟没回答,但是我透过后视镜观望着新娘新郎,觉得金童说的话,的确不假。 好在赶到酒店,没有误时,造型师又陪着新娘去补装。包间里,张晓月打趣着冉然:“今天过后就是刘太太了。” 冉然纠正着:“上个星期就是刘太了。” 张晓月补充:“那是本本上,今天是昭告天下。还是今天最重要。”张晓月转过头来把矛头指向我:“云朵,你的男朋友呢?”冉然也看了过来。 我带来了,你们敢见吗?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口里说得却是:“有了,自然带回来。” “你别等我的小孩都打酱油了才带回来。”冉然揶揄着。 这我可真说不定。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观念,不是三天两天,三年两年就能轻易改变的。我只能笑着:“我尽量。” 陆陆续续的人开始来了。新郎拉着新娘在门口招呼客人。张晓月拉着我往最佳观望桌走去。入座后,张晓月就开始给我看她的乖宝宝。照片里的宝宝又长大了,胖嘟嘟的,想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的肉嘟嘟。 “可爱吧。”张晓月喜欢的心情无以言表。我点了下头,张晓月便开始跟我说着乖宝宝的趣事。什么给娃娃喂饭,喂了满地;帮妈妈扫地,越扫越乱;让爸爸休息,唱着听不懂的催眠曲。。。张晓月一说一个乐。看得出,她现在的生活,很开心。不知道是因为乖宝宝,还是拥有了自己梦寐的家庭? 看着张晓月那满脸的幸福,我的脑子又开始嘀咕着:若是我真的和金童决定了一直携手,我们是不是就没有了张晓月的这种幸福?金童不会羡慕吗?金童不会后悔吗?大厅很喧闹,我的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 十一点的时候,我在冉然的召唤下,跟着司仪的安排走位。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托着他们的婚戒上台。整个大厅人声鼎沸,但是在主持人一声令下,全部都安静了。 “今天,我们将要见证一对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主持人在台上滔滔不绝,我在一边回想着刚才的走位,绝对不能有一步的差错。 灯光开始暗淡,聚光灯照向婚礼台,新娘在养父的牵引下慢慢走向新郎,大家都屏息凝神,见证他们幸福大门的开启。当新娘的手交到新郎的手心,大家的掌声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我也激动地酸了眼眶。看到主持人扫过来的目光,我立马收起自己的眼泪,端紧了手中的托盘,祈祷不要摔跤,不能成为千古罪人。 “请伴娘将婚戒端上来。”主持人一说,我便故作镇定走上了台,感觉大家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有些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新人交换了戒指。我功成身退。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张晓月将录下的视频发给我看:“不错哟。”我这才放松了心情。 “新娘的捧花本来是要扔出来的。但是我们的新娘说了,她有一个二十多年的发小,还没有对象,希望把这束捧花拿给她,希望她赶紧遇到自己的幸福。现在,我们有请漂亮的伴娘,上台。”主持人向我伸长了手,我却惊呆了。 张晓月也跟着大家鼓起了掌:“赶紧上去。” 我在众人的掌声中,注视下,再次登台。然而这一次,我没有再忍住幸福的泪水。在走向冉然的每一步,我都觉得是自己的幸运。 “云朵,你要幸福哟。”冉然坚定着眼神,将花递给我,然后拥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这个简单的祝福,却比大山还要沉重,惊喜的我说不出话来。 花园: “你好,金小姐。”谭荣焱向金玉伸出手,彬彬有礼的笑着。 “你好。”金玉冷着脸,只是礼貌的回应着,礼貌的握住谭荣焱的手。 “金小姐似乎不欢迎我的到来。”谭荣焱明知自己不受金玉待见,却依旧以礼相待。 “不是。”金玉嘴里说着不是,心里却在埋怨。埋怨金夫人说话不算数,明明说的是郑鎏彧,怎么谈论婚嫁却成了谭荣焱。这个只在宴会上见过几次面的人。就算金夫人苦口婆心说了很多,但金玉还是失望过大。 “既然不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邀请。”谭荣焱从包里拿出门票。金玉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在看到是芭蕾舞表演时,眉头一跳,有些惊讶的看向谭荣焱。谭荣焱始终保持着微笑:“希望金小姐能够赏脸。” 有多久没有看芭蕾舞表演了?有多久没有跳芭蕾舞了?自从金夫人告诉金玉不能成为舞者后,金玉就彻底放弃了。曾经磨破的舞鞋,脚趾上的伤迹,还有那一柜子的影像。是谁说的,金家不需要艺术家?金玉还来不及抗争就乖乖的放弃了。看着手里的门票,金玉的心有些颤动。她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男子,他自始至终都在笑,不娇柔,不造作,只是单纯的在微笑,简单而温柔。金玉最终回了个:“好。”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想去呀,好想见她,好想见她的朋友,好想见她的家人。。。 我就静静地旁观,不做声,不张扬。我就默默地陪伴,见证她的幸福,守护她的幸福。。。 ※※※※※※※※※※※※※※※※※※※※ 云朵是金太太 o(n_n)o哈哈~ 好的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我:“美丽的伴娘,你有什么想对这对新人说的吗?” 我拿着话筒的手有些颤动,看着一脸幸福的冉然,感觉有满肚子的话,但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哽咽着:“我希望你们幸福。一直幸福下去。”这是我最想送给冉然的祝福。 “好。伴娘说得真好。就让我们一起祝福这对新人一直幸福下去。”主持人高昂一声,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我的血液也跟着沸腾的全场而澎湃起来。耳边是无尽的祝贺,眼中全是冉然,身穿婚纱的新娘,幸福在笑的新娘,毕生挚友的新娘。 我拿着捧花回到座位,心绪依旧没有平复下来。张晓月也红了眼:“记得听冉然的话,收了这束花,就赶紧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嫁了。” 模糊着视野看着手里纯洁的白玫瑰,我欣喜的点点头。我多想告诉她们,我这一生最好的两个朋友,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了,有了想嫁的人。 大家吃吃喝喝,大厅好不欢庆,新郎新娘一桌桌敬酒。我跟在冉然旁边帮她递酒,接红包。直到人们陆陆续续的吃饱喝足离开,我的任务才算基本完成。看着冉然红润的脸腮,她笑得合不拢的嘴角,真心地替她开心。她的的婚礼,算是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张晓月因为宝宝的哭闹,不得不赶回家。冉然开始和新郎开启了婚后的时光。我,总算圆满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和冉然相拥而别。在走下楼下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依旧在回放着今日的种种。幸福的冉然,已经幸福的张晓月,被幸福的我。大家似乎都在人生这条大道上走得很好。一句歌词从我的脑袋里窜了出来: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而我们三个小小的梦,从小小的我们就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了。就是找到自己人生的伴侣,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而这个梦,我们,都成功了。 幸福在脚尖跳跃,路上的车鸣都成了音乐厅的奏鸣曲,真想在人行道这个舞台上,欢蹦乱跳,才能宣泄我此时已经爆棚的幸福感。更想把这份喜悦和金童分享! 突然,手机作响,我拿出手机,点开金童的微信,里面是一个视频小片段,还附有一句话:别在大街上跳起来,清醒后的你会后悔的。 视频里的人是我,在轻微的手舞足蹈。我刚收起来的泪珠子又想跑出眼眶。我一个转身,金童正站在我的身后。她穿了一条天蓝色的长裙,披了一间乳白色的针织衫,丸子头的她,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她的耳朵一边是太阳,一边是月亮。 忍不住了,幸福溢了出来。我健步奔进金童的怀里,泪水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面掉。我搂着真切的金童,有温度的金童,实实在在的金童。之前因愧疚而空了一角的心总算是复原了。我仰着头,不自觉地娇嗔着:“你是魔法师吗?”上一秒我还在心里想着,这一秒就出现了。 金童擦开我的泪,嘴角勾起一抹我最喜欢的笑:“你想我了吗?” 我使劲的点着头,口里还重申着:“想。”想到骨血里的想,想不分离的想,想融进她的骨血里的想。看着金童那双澄澈的眼睛,我的心真在悸动。从出生到现在,为她一人的悸动。 “想,我就出现了。”金童嬉笑着,然后又放低了声音:“这可是大街,你这么搂搂抱抱,就不怕了?” 我立马醒悟,站直了,和金童保持一尺的距离,又有些气恼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虽然金童的出现让我很开心,但是她的出现也让我措手不及。令不知情的我陷入了尴尬之中。 金童将包里的纸巾递给我,柔情蜜意着:“想你了。”突然,金童严肃着:“你放心,我没有进去。一直在外面等你。” 金童的强调我还没有回过神,握着手里的捧花,我才猛然明了她的意思。金童知道,一直都知道我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回来。她一直都在隐忍,为了不让我为难的隐忍。一股疼惜又从心底蔓延开。我将捧花递给她:“对不起。”心头的苦涩不是为自己。 金童没有立刻接住,而是看着我:“真厉害,这都被你抢到了。” 我撒了一个小谎:“专门为你抢的。” 金童一愣,然后欣然的接过捧花,意味深长的看着这束洁白的白玫瑰,然后抬起头来专注的看着我:“好的。” 我却将身一扭,往前走去:“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金童跟上来挽着我的手,故意耍起了无赖:“可我听见了。” 我没有再否定,因为,我真的说了,只是没有说出口,微微翘起的嘴角可以证明。 q城比起s城,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金童却格外喜欢这座陌生的城市。这个下午,我带她逛了q城最最繁华的地段。还有旁边的小吃街。路面上的牌子都是些二三线的牌子,甚至是杂牌。但是金童却逛得有滋有味。尤其是在小吃一条街。她看到什么都想吃。就算有些东西s城也到处都是,但是,金童就是很高兴,拉着我要在这里尝一尝,再到那里试一试。 一条不足五百米的巷子,我们逛了三个小时。看着金童那小朋友似的纯真,大眼睛总是扑闪扑闪着对新奇事物的执着,让我也对这些陈年旧物有了别样的欣喜。 “云朵,这个好吃。你也试试。”金童将手中的肉串递给我,伸手去拿另一支。 我接在手中,小小的吃了一口,不是否定它的不美味,而是,肚子太撑了。当看着金童津津有味的模样,真想知道她的胃是怎么长的。 “还要来一串吗?”金童又递了一支给我,我果断拒绝。金童的眼睛又瞟向外面人潮拥挤的地方:“云朵,我们去那里试试。”我放眼望去,是一家百年卤肉店。 陪着金童吃完一家又一家,从街头到巷尾。我就好似一个带着好友在逛街的东道主,而金童,是一个充满期待的异乡客。大街上人流攒动,没有人会在意我俩的亲密,这样的亲密,大街小巷处处都有。倒是金童的高颜值惹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尤其是坐在店内,会有大胆的走过来询问金童的电话、微信。不过,都被金童一一拒绝。看着落败的野花野草,我坚定了要一直坚守在金童左右的想法。在撑破肚子和捍卫领土之间,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而金童,似乎并不把这些花花草草记在心里,更想将美食记在味蕾上。我不禁大胆猜测,若是拷问她今天吃了什么,她一定如数家珍,若是问她今天被搭讪的人,她怕是记不清楚。 “云朵,我还想吃。”我们俩抵达巷子的最深处,金童回首一看,感慨着。 我拉着她的手往交织的街上走:“先逛逛,消消食,晚上还有其他宵夜。”我的话虽是借口也没有错。有几家特色小吃只在夜晚供应。 “真的。”金童激动着,“那我们就在这附近逛逛。饿了再来吃。” 瞅着被美食蛊惑的金童,那抹单纯的期待,让我心头一乐。 附近正好有个广场。广场上没有街头卖艺,没有各种展览,没有偶遇明星。广场上有人在放风筝,有人在护着宝宝走路,有人在牵着小狗遛弯。小城市的小安逸。花坛里的花有红有黄,有开有败。花坛边,人们就这么随意的坐下,相互说着自己的话。我挽着金童在这里压马路。 “q城很小,这里已经是主城区了。”我拉着金童散漫的走着。 “是很小,但是五脏俱全。”金童朝有些发暗的天空看去,“天上的风筝飞的真高。” “这一片的老人喜欢在这里放这种大风筝。一放就是好几个小时。”我也朝天空看去。 金童看着看着,轻轻叹了一声:“真好。” 我朝金童看去:“好什么?” 金童看着我,嘴角微带:“好自由的生活,好散漫的生活。” “小城市,就是这样的。”我看着在天空成了一个小黑点的风筝,已经看不出它是什么形状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快,大家的追究不高。” “我喜欢这里。”金童将目光转向高空,又转向我,“因为你。”我愣了一下,金童又把目光移向远处:“原来,真的可以因为一个人,而爱上一座城。你妈妈,没错。” 突然,我感觉眼眶有些润润的,牵着的手微微合拢。我咬着唇,坚决不让心里的激动流下来。我特意太高了下颌,往更高的天空看去:妈妈,我知道你在天上看着。我连你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却记得你爱上的那座城。我去了,我回了。现在,我和你一样,也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爱上了一座城。那座城,叫s城。你,去过吗? 一撇头,正巧看到金童也看向我。我俩相视一笑。我俩都因为爱一个人,而爱上彼此的城。 歌剧院: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吗?”演出还没有开始,金玉看似散漫的在问,实在有意在探究。 “我们?”一旁穿着燕尾服的谭荣焱想了想,“一只只漂亮的金丝雀。” “不想飞出去看看吗?”金玉依旧没有看谭荣焱。 “现在,不想了。”谭荣焱看向身旁的金玉,笃定着。 “可是,我想。”金玉也转了头,看向谭荣焱。 “我可以给你打开笼子,你去飞。”谭荣焱笑着。 “那你呢?”金玉面无表情的问着。 “守着笼子,等你回来。”谭荣焱十分真挚的说着。 金玉没有再说什么,坐正了,准备欣赏以为自己早已放下的东西。 金童的日记节选: 辗转反侧之后,我还是自私了一下。守着出口,看着一个个陌生的人走出来,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她。我默默地跟上。不知道我的不请自来她高兴吗?不知道她在前面傻乐什么?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思念她?就算是默默的跟着后面,都觉得是一种恩赐。。。 q城真的很小,但是我喜欢。喜欢它的小,喜欢它的美味,喜欢它的闲散,更喜欢,它孕育出来的人。。。 ※※※※※※※※※※※※※※※※※※※※ 我也听见了o(* ̄︶ ̄*)o 羡慕 “你确定要带我回家?”坐在的士车上,金童还在质疑我的决定。 我再一次直视金童的眼睛十分明确的告诉她:“是的。带你回家。”金童将头撇向一边,虽看不清她的全貌,但是,她嘴角那上扬的幅度已经告诉我,她很高兴。 站在楼下,抬头望向家家灯火,我的心里不光紧张,还有害怕。金童站在我旁边,拉了下我的手,低语着:“要不,算了吧。我刚才看到你家附近有酒店。我可以。。。” 我紧握住金童的手,打断她的话,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十分笃定着:“不行。”豪迈的说完,就拉着金童往里走。雷叔叔家是步梯房,在七楼。很不凑巧,遇到了下楼的张阿姨。 张阿姨一看到我就热乎的打招呼:“云朵回来啦。”我刚想回应,张阿姨就看到了我身后紧跟的金童,一双眼睛直发亮,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这是你朋友吧?”见我点点头,张阿姨笑着:“长得真漂亮。”简单的寒暄后,和我们擦肩而过。 一路紧绷的我经过偶遇张阿姨这一环节,反倒轻松了不少。回头看向金童,她笑得很腼腆,我紧跟了一句:“别怕,有我在。”见她点点头,我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上攀爬。 由于紧张,钥匙插了几次才打开门。刚一进门,雷叔叔正端着碗筷往厨房走,晃了眼我,就进厨房了,但是这一眼,就吓得我不敢动弹。突然,一声问候从厨房传来:“朵朵,赶紧让你朋友进来,我买了新鲜的水果。” 雷叔叔没有猜测,没有反对,没有暴怒,只是很平常的在应对我和我所谓的朋友。为了金童进屋不突兀,我特意提前打了电话给雷叔叔,告诉他,我一朋友来q城找我玩,正好也有了晚餐不回家吃的理由。电话那头,雷叔叔很高兴的邀请她到家里来做客,我顺势就提议让她住家里,没有多想的雷叔叔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雷阿姨也端着盘子过来,看到我和金童,十分热情地招呼着:“朵朵,赶紧招呼你朋友进屋。”说着,雷阿姨就指着鞋柜:“里面有新的拖鞋。” 得到了暗示,我赶紧给金童拿鞋,顺别对着金童做了鬼脸,表示有惊无险,完成顺利进门第一步。金童也很高兴的换上鞋,不多言不多语,十分乖巧的模样。 我正准备拉着金童进我的屋,雷阿姨就端着水果出来:“来来来,坐。”看着雷阿姨的手势,我只好招呼金童坐在沙发上。雷阿姨放下水果就开始尽一个东道主的责任,喋喋不休的关怀:“第一次来q城吗?去哪里逛了,吃完饭了吗?来,吃橘子。朵朵,赶紧给你朋友倒水。你是朵朵的朋友,是大学同学还是同事?多大了?” 我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做着陪衬,做雷阿姨交代的事。倒水的时候,我看着金童一脸温柔,没有因为雷阿姨的滔滔不绝而不悦,反倒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头,偶尔蹦两个字出来:“第一次。吃了。谢谢。大学同学,也是同事。24了。” 回到沙发上,雷叔叔也走了出来,看到金童也唠叨了起来:“朵朵一个人在s城,我们很担心,但现在知道她有朋友,也放心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童字正腔圆着:“金童。金色的金,童年的童。” “金童,金童。”雷叔叔小声的念了几下,又大声的给予了肯定:“好名字。金色的童年,简单又有深意。” 雷阿姨也在一边附和着:“金童金童,又好念又好记。对了,金童,你有男朋友了吗?” 突然的爆炸性话题让我惊呆了,担忧的看向金童,怕她露出马脚。金童却淡定着:“有了。” 雷阿姨立马将目光转向我,眼睛里分明是在对我进行控诉,她不说,我也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雷阿姨换了种方式,不批评,开始软攻:“金童呀,你身边还有什么好男生没,给朵朵也介绍一个。她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金童抿着嘴看了眼我,我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却悠然自得着:“缘分到了,就快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真会打太极。 “妈。”这个时候,雷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们,眼神突然一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着:“姐,这是?” “这是你姐的朋友,金童。”雷阿姨带我回答了。金童对着雷霆微微一笑,雷霆羞的立马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雷阿姨打着圆场:“霆霆也是,这么大了还怕羞。”金童但笑不语。 雷叔叔和雷阿姨拉着金童讲了我不少的故事,金童也很合适的讲我在s城的情况。乐得雷叔叔和雷阿姨笑开了花。我作为他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却被视为了空气。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打断他们的畅聊时,金童的电话来了。在看到金童那眉头一闪而过的迟疑时,我已经猜到是谁打的。我将金童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却回到客厅聆听长辈的教诲。 果不其然,见房间门关上了,雷阿姨开始对我说教:“朵朵,你看看,金童比你年纪小都有男朋友了。你还不抓紧。” 我明里点着头心底里却在反驳:金童有的不是男朋友,而是女朋友,正坐在你们面前。 雷阿姨继续:“现在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太多了,你又不爱打扮,还不赶紧趁年轻抓一个,过了三十,我看谁还要你。” 我十分受用的点点头,心里继续:我已经抓了一个想过一辈子的人,只是,还不能给你们说。 “好了好了,朵朵去睡吧。”雷叔叔在一边劝导,“她都这么大了,该知道怎么做。” 雷阿姨又把矛头转向雷叔叔:“我又不是在批评她,只是在提醒她。女生,三十就是一道坎,之前和之后,不一样。。。” 雷叔叔耐心的听着雷阿姨的分析,趁着雷阿姨不注意向我挥挥手,我赶紧起身离开。 进了屋子,金童已经把电话挂了。看着她眉头深锁,我知道自己猜对了:“家里让你回去吗?” 金童摇摇头向我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看向我:“我大姐可能要订婚了。” “那很好呀。”我激动着。 金童被我的傻样逗乐了:“我妈和雷阿姨一样,隔着千里都在训斥我的不争气。” 我哼了一声:“刚才是谁说的,她有了男朋友,害得我被教训了。” 金童抱住我,撒起了娇:“我我我。是我。我没有说谎呀。只是,性别上有些出入。” “你嘴上讨了甜头,现在我就惨了。要是你也单身,我还好敷衍他们,可现在,我拿什么推搪他们的好意呢?”我将问题抛给罪魁祸首。 金童惊呼着:“那我出去给他们说,我刚和男朋友分手了。”说着,她就要往门口去。 我拉住金童:“算了吧。这样更加显可疑。” 金童摸摸我的头,低语着:“对不起,光顾自己高兴了。” 我抱着金童,既伤心又高兴:“算了算了,谁叫你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更让人起疑。” “我漂亮吗?”金童搂着轻轻的摇曳着,“我怎么不知道。”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在金童的怀里独享着她的温柔。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会和金童在q城,在雷叔叔家,在自己房间。而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的让我不相信它。 床铺有点小,我和金童俩个打着挤,却不觉得拥挤。十二点了,我们房间的灯还开着。 没有睡意的金童侧着身子看着我:“雷叔叔看上去挺喜欢你的。” 我也侧了身看向她:“嗯。小时候,我和雷霆都做错了,雷叔叔总是先教训雷霆。气得雷霆以为自己才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金童将我耳鬓的头发捋过去:“雷阿姨对你也挺好的。” “雷阿姨?”我想了想,“是在我上大学之后吧,她对我的态度开始慢慢缓和,尤其是我工作之后。可能是长期不见,反倒思恋。” “那雷霆呢?”金童就像一个想要听睡前小故事的小朋友,缠着大人一个接一个的讲。 “雷霆,小的时候不喜欢,我俩总是闹矛盾,后来上学了,我们尽量井水不犯河水。再后来我出去读书了,他也出去读书了。说不清,反正现在关系要融洽多了。”有些情愫是在说不清,理还乱。我干脆直接了当:“以前想从雷叔叔家搬出去,所以只想考省外大学。现在,在外面会时不时的想念雷叔叔家。每到过年的时候,总想回来。回来了,一年到头都安心。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东西都在变了。”看着金童光笑不说话,我凑过去:“怎么?” “羡慕。”金童蹦了这两个字出来后,她的眼角也滑出了一滴泪,翻过她高高的鼻梁,淌进她的另一只眼睛里。 我再凑近一点,搂住金童:“不用羡慕,现在你有了我。” “是呀。”金童长叹一声,“现在我有了你。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金童的话真让我疼,哪都疼。我搂着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够不那么辛酸。 客厅: 挂了电话的白静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气呼呼着:“别人都捷足先登,马上就要嫁进豪门大户了。她还在给我扭捏着不愿意。”白静指着手机骂着:“不愿意,你别姓金呀。不愿意,你不去争呀。不愿意,你干脆一直待在外面。”白静气得转了身:“这么好的机会,不回家,出去玩,白白把机会让给那个丫头。这下好了,郑家没了,谭家也没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静又跺了下脚,恶狠狠着:“你以为把你女儿嫁进谭家就能高枕无忧?哼,我们看谁笑到最后。” 金童的日记节选: 小赌了一次,以退为进,让她带我回家。有时候,装柔弱是必要的。但是当她说出家人的变数时,我是真的,真的羡慕了。。。 ※※※※※※※※※※※※※※※※※※※※ 寓意是美的现实是残酷的抱抱金童 直到 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金童在,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朦胧着睡眼,发现金童不在床上,惊得我赶紧翻身却差点翻下床,耳边隐约听到了金童的笑声。往门边看去,金童真的站在门边取笑着我。我不乐意了:“笑什么笑?” 金童走进来,将门关上,蹲在我的床边,正好与我平视:“笑你差点龟壳着地。” “你。”我还没有呼啸完,金童的吻就来了。再开口,我的语气从暴怒跌倒了温和:“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金童刮了下我的鼻梁:“小懒猪,起床了,他们都在等你吃早饭。” 我一听,立马起来,一开门,果真看到大家已经往桌边坐了。我心生愧疚的赶紧三下两下洗漱完,往桌边坐去:“不好意思。” 雷叔叔笑道:“你这么累,一会儿吃了再去睡。” 雷阿姨也提议着:“是呀,昨天起这么早。一会儿睡饱了,下午再带金童出去逛逛吧。” 金童也插进了话题:“嗯,下午出去不这么累。” 大家的好意我悉数收下,全都放进了碗里,吃了。 金童在,我积极主动地收拾碗筷,雷阿姨和我一起进了出厨房的时候,逮住机会又说了一番:“今早我出去,楼下的张阿姨都在问金童有没有男朋友。你看看,人长得漂亮,哪家都惦记着。你,趁你现在还是一枝花,赶紧。” 我瞅着远方的金童,沉默的点头。漂亮姑娘真是到哪儿,哪儿都惦记着。昨天才见一次,今天就问上门来了。金童,你可收好你的孔雀屏,别再招蜂引蝶了,小心我回家家法伺候。 乖乖的听长辈的话,吃了午饭我才带着金童往外走。今天,我们慢慢地走在我曾经熟悉的大街小巷里。寻着记忆里的旧路,我将金童带到了我最想和她一起去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现在不再是破败的楼房,而是一座绿树覆盖的公园——景秀公园。 我拉着金童往公园里走,找了根长椅坐下。头顶是葱郁的树,帮我们挡住了午后的日光,前面是一座小心喷泉,水哗啦啦的往外流。有几个小朋友踏着滑板在空地上追逐,有几位老者在树荫下练字,有几个家长在细心的守候。整个公园,小小的,却格外的静谧。 我靠在金童的肩头,思绪慢慢的在回溯:“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从步履蹒跚开始,从牙牙学语开始,从记事开始,我的一切从这里开始。 金童疑问了一声:“这里?” 我扫了眼公园,笑着:“这里以前是孤儿院。现在被政府征收了,修成了公园。”没有听到金童开口,我开始自己往下说:“我是直接从医院转到孤儿院的。那时候,我妈未婚先孕,为了躲避流言蜚语,藏在了乡下,没想到我早产,送镇医院又难产,再转送到这里时,已经不行了。她身上没有任何凭据,院方又急于了事,将我送进了这所孤儿院。我一直以为我爸姓云。可是院长奶奶告诉我,云朵这个名字,是她取的。她希望我能像天上的云一样。”说着,我伸出了手,指向被树枝遮住的天空:“简简单单,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是个很好的名字。”金童插了句。 “然后我一直在这里生活。以前,孤儿院有一道大门,透过门栏,我们可以看到路上有不少小朋友被爸爸妈妈牵着去上学。我,张晓月,冉然,还有汪玲。都好羡慕。”说着说着,我感觉心底有水波在荡漾,“我们就去问院长奶奶,什么时候能去上学。院长奶奶说,等我们被领走,就可以去上学了。我们就经常坐在阳台上盼,盼哪一天能有爸爸妈妈来把我们领走。一天,两天。。。晴天,雨天。。。我们都在盼。” “然后雷叔叔就出现了。”金童帮着我说。 “对。”我挽紧金童的手臂,“我可高兴了。比院长奶奶给我们糖吃还高兴。然后,我就跟着雷叔叔一起回了雷家。回去后才发现,他不是我想的爸爸。” 我俩都静默了。空地上的小朋友不慎摔在地上,一旁的父亲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来,用他那宽大的手轻轻地拍走身上的灰,蠕动的嘴唇,一定在说:乖儿子,没事,不疼,有爸爸在。 “我一直都希望雷叔叔就是我爸爸。甚至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把他当做我的爸爸。还和雷霆争了起来。”我说着又笑了,小时候的我们都很单纯,单纯地以为只要是,就一定是。 “雷叔叔对你很好。”金童说着。 “对,雷叔叔对我一直都很好。”我的鼻息吸了一下,“我理所当然的接受。直到。。。” 那玻璃碎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争吵的声音传了过来,一条门缝,昏晕的灯光下,碎裂了我的世界,我长大了。 我平淡的说着:“直到我听到雷叔叔和雷阿姨的交谈。我才知道,我妈是雷叔叔准备要娶的人,而那时,我妈已经怀上了我。我,不是雷叔叔的孩子。我妈从c城回来后,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我爸。我的生父不详。我妈希望我有一个爸爸,隐瞒我的事实,准备和雷叔叔结婚。结果,被雷叔叔的母亲发现我妈有孕在身,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计划被破坏,我妈只好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那一夜,没有雷鸣,没有电闪,但是雷阿姨的话就好似一道道雷鸣电闪,让我的小心脏炸了一次又一次。我妈的不堪,我妈的算计,我妈的丑恶。我妈,是个罪人。我枯坐在门边,眼泪溢流。 缓了几秒,我又开始陈述:“雷叔叔认为是他的妈妈间接让我妈离世,心存愧疚。知道我还活着,就从孤儿院将我领回家。雷阿姨是不同意的。毕竟,我是那根卡在她咽喉的刺。但是拗不过雷叔叔,还是收养了我。虽然不喜欢我,但是雷阿姨从没有想过伤害我。只是希望雷叔叔将我送走。知道这件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努力考出去,离开雷家,不再成为雷叔叔的拖累。”轻飘淡写的说完,我憋了很久的泪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对雷叔叔雷阿姨好,是在替你自己报恩,也是在替你妈妈赎罪。”金童说到我心坎里。 我很庆幸我妈没有嫁给雷叔叔,我很庆幸自己有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很庆幸遇到了一个懂我的人:“小时候不懂,现在越发的懂了。雷叔叔,真的对我妈很好,很好。”眼眶的泪一个劲的往下流,我不想抹去:“雷阿姨,对我也越来越好。” “嗯。”金童握住我的手,“他们一家人,对你都很好。” 是发自内心的好。我是个孤儿,到哪儿都应该无牵无挂,现在却舍不得q城,因为,雷家让我在心里生了根。就算以后扎根在了s城,我也不会忘了q城。 “以后,我们每年都回来一次。”金童的手慢慢的嵌入我的手里,每一根指头都带给我无限的慰藉:“每年,都回雷家住一住。吃一吃雷叔叔的手艺,听一听雷阿姨的唠叨。” “金童。”我将头埋在金童的肩上,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是修了什么福气,打着什么灯笼,才遇到了这么好的金童。不仅懂我,还替我着想。我的心软成了一片。只希望如此善良的金童,也能得到家人的爱。 “哭吧哭吧。我替你看着,没人会发现。”金童的声音如此温柔,让我越发的抑制不住内心的涌动,想要好好把这十几年的泪水都流尽,好迎接新的美好。 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是,金童的衣服湿了一大片,我的鼻涕也流了出来。金童看着哭红眼的我小心翼翼的替我擦掉泪痕。我抽泣着收尾,看着金童含笑的嘴角,不禁说道:“金童,若是雷叔叔和雷阿姨不接受你,你还会陪我回来吗?” 金童的嘴角弯得更高了:“他们不接受,我就住在酒店,等你一起回去。” 我将金童一下子搂住,才止住的泪水又哗啦啦往下流,哽咽着说不出话。我真的好自私,不能两全其美,也强行要金童让我两全其美。我真想替金童给自己几拳头。 金童拍着我的背,轻柔着:“好了好了,不哭了。等一下眼睛哭肿了,回去怎么交代。” 这一提醒瞬间让我止住泪,抽泣着看向金童:“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金童笑了一声:“好,一百年,不许变。”说着,她弯起小指要向我拉钩,我高兴地勾了过去。我们两个人,傻得像两个三岁的小朋友。 临走前,我回首看着物是人非,只能停留在记忆里的院子,默默地告诉院长奶奶:院长奶奶,她就是金童,是我的今后想要一直携手的人。 虽没有往日的院子,但是我似乎听到了院长奶奶的笑声。我十指紧扣牵着金童的手,笑着看向她:“我们回家吧。” 金童也握紧我的手,灿烂的笑着:“好。” 夕阳,在天边,我们,在夕阳下。家,在不远处,等我们归去。 书房: “外公,金家是准备和谭家联手吗?”郑鎏彧从妹妹的口中得知金玉会和谭荣焱订婚的消息,立马赶来钟家。 “是只老狐狸。”钟老大笑一声,“谭家看似落败的老虎,却还盘踞着山头。” “那?”郑鎏彧心里十分着急。 “金鹏不想交出金家大权,用金玉和谭家绑在一起。”钟老摸了下胡须,眼神十分凌冽,“可没说金童不能外嫁。一女守家,一女不归,剩下的 ,金鹏不会介意再多一个乘龙快婿。” 郑鎏彧了悟的点了点头,心里总算是轻松了些。其实金玉嫁谁无所谓,重点是金童。虽然她在金家地位不高,股份应该不多,但她的使用价值更大。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的过往我在资料上粗略的看过,但绝非她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这般寻常简单。身在淤泥却开出圣洁的花。她,超乎我想象的隐忍、善良。我们都是孤儿,被家人遗弃的孤儿。她,比我坚强,比我勇敢。余生有她做伴,我觉得,一个家人就够了。。。 ※※※※※※※※※※※※※※※※※※※※ 摸摸云朵 鱼干 既然金童都来了,我当然得把三号的机票改签到了七号,和金童一起双宿双飞。雷叔叔和雷阿姨也高兴的为金童鼓掌,还特意提醒她,有空多来玩。看着金童备受欢迎的场景,我嘴角在笑,心里也在笑。 这几天,我带金童走遍了q城,狂吃地道小吃。有些地方还是雷叔叔雷阿姨或是雷霆提供的,连我都不知道。每天都能看到金童那灿烂的笑容,我觉得这个国庆过得真有意思。 快要走的时候,我约了张晓月和冉然,将金童送的礼物拿给她们,但没有说金童。她俩很喜欢,直夸我去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品味都变好了。我把她们的赞赏都原封不动的发给金童。金童大笑回着:她们喜欢就好。 行李箱来的时候,装的是金童精心准备的礼物,回的时候,是雷阿姨特意准备的特产。临走的时候,雷阿姨还再一次嘱咐我:“朵朵,记得里面有一半是金童的。” 看着金童那得意的眉梢,我还只能乖乖的点头。 这一次,雷霆没有送我们,因为他也要赶火车。上车前,我拉着行李箱,下车后,金童主动拉着行李箱。我则负责跟着她,不掉队。办完托运,我们过了安检,在候机厅等候。q城是个小城市,坐飞机的人不多。候机厅,大家也是各玩各的手机。 我从包里把红包递给金童,漫不经心着:“多了一个,给你。” 金童拿在手里看了看,揶揄着:“才两块呀。” 我瞪了她一眼:“心意,心意。成双成对,就图个吉利。”要知道人手一个红包,我当时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浑水摸鱼多抢了一个。金童这个不知好歹的。 金童笑着:“知道了。”见金童把小小的红包小心翼翼的装进钱包里,我才宽了心。不料金童突然来了句:“和我在一起,不后悔吗?”我靠了过去,金童的问题不是没考虑过,只是,更后悔的是选择放弃她。金童又开了口:“你的发小,两个都结婚了。” “婚姻的形式有很多。爱的人,只有一个。”我嘟着嘴看向着她,“人生很长,也很短。我希望和喜欢的人,一起走。” 金童皎洁的笑着:“你是在向我示爱吗?”虽然金童的声音放得很小了,但是我还是霎时间红了脸,坐直了身子,哼了一声,不理她。金童则靠了过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我瞥了眼讨好求饶的金童,倨傲着:“回去跪榴莲还是键盘?” 金童忽闪着她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着:“你吃榴莲,我跪键盘。”看着金童如此诚意满满,我才放下了高傲的姿态,姑且绕过她这一回。 科技的发大,让我们上午还在q城,下午就置身在s城了。金童的车一直在停车场。我们下了飞机直接往停车场走。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遇上了堵车高峰期。看着前面红了一片的尾灯,我真心感叹大城市的重大弊端:“我饿了。” “里面有吃的。”金童的手一指,我便期待着打开了箱子。小小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吃的。不光有吃的,还有喝的。 我朝金童看去:“这是你的私房超市?”金童但笑不语。我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也不管金童私藏多久了,拿着口袋就开始撕。小面包,鱿鱼丝,小鱼干,泡椒鸡爪。。。都是我喜欢吃的。我递了个小鱼干给金童:“来,喵喵,吃个小鱼干。” 金童吃了,也笑了:“我是猫,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主人呀。”我对答如流,惹得金童大笑。我质问着:“难道不是吗?” 金童连连点头:“是是是。你是个称职的铲屎君。”我哼了一声,继续果腹。 抵达家时,已经是晚上了。还是金童提着行李箱,我抱着零食。刚进家门,金童就累得趴桌子上:“云朵,我的肩膀好酸。” 我将零食倾斜在桌上,只下了一个命令:“吃。”然后就打开行李箱收拾特产。 金童枕在手臂专门提醒我:“雷阿姨交代了,有一半是我的。” 我灭了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然后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都往柜子里放。我正准备坐下时,想起了一件事,又把特产拿了出来。 金童疑惑着:“怎么,你还真的分开放呀?” “拿一些给刘阿姨。”我刚一出口,金童就拍手赞同。 “还是你想的周到。”金童递了个小鱼干给我,我顺势就吃了。这回轮到金童打趣我了:“现在,谁是主人?”我仰视着金童,一声不吭,嚼着小鱼干。金童双手投降:“你是,你是。我还是你的小猫咪。”金童这话说得我很开心。可是她刚一说完,就扑了上来,还厚着脸皮:“本猫咪求顺毛,求顺毛。”金童故意撒着娇,还不断的往我身上蹭,好似真的一只小猫咪。高兴不过三秒,一脸黑线的我就被金童的幼稚打败了,不得不伸手伺候我家这只大肥猫。 “哟,云朵,有什么事吗?”刘阿姨正系着围裙,看样子在收拾厨房。 我将特产递过去:“国庆回了趟家,这是当地的一些特产。” 刘阿姨大笑着收下了:“你可真是有心了。现在的年轻人,向你们这样的,少咯。” 我也说了些客套话。从住进这里开始,我和金童没少受到刘阿姨的照顾。送些特产,也是应该。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维系好和刘阿姨的关系,我觉得是必要的。 刚一进门,金童又赖了过来:“主人回来啦。” 我拖着抱着我的金童往里走,心里叨念着:这下她可有了赖上我的理由了。真是趁一时嘴快,让自己不快。 “好啦。我要去洗澡了。”我无奈着。 金童却继续沉浸在这样的角色,玩得甚是开心:“本猫咪也要洗澡。主人帮我洗。”说完,金童的头就搭在我的肩上,一双清透的大眼睛看着我,然后糯糯了一声:“喵。” 金童的提议我本咬一口否决的,但是她一声喵叫,真是酥麻了我的整个身子,连带着理智也跟着动摇了。 见我眼神在闪烁,金童直接拉着我往厕所跑,口里还叫嚣着:“猫咪要和主人一起洗澡咯。”陷入混沌状态的我,感觉只有前进的路。 假期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闹铃无情的响起时,我打了被子一下,以宣泄我对无休止工作的抗议。起身挠挠头,看着金童一进在化妆了。我纳闷着:“金童,你怎么就不讨厌上班?” 金童打着散粉,精神饱满着:“工作可以减压。” 没听错吧?我抬起了头看向金童:“你是用工作来减压呀。” 金童转过身看着我笑着:“只要一提到工作上的事,我就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看着金童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信了。心里不停地感慨着:女神的思维就是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工作,减压?真是非一般的想法。 办公室,不光我一个精神不济,旁边的柯依依,对面的马冬,就连从来都正儿八经的肖毅,长假归来第一天,精神有些差。 柯依依飘过来靠着我:“云朵,假期怎么这么快就过了。” 我也喟然着:“是呀,太快了。感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柯依依看着我连连点头。我看着她也使劲点头。对假期的不舍,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正常反应。偷偷看着后援群里金童的最新一照,英姿飒爽。我在心里又再一次感叹着:女神,你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熬过了周一,周二就不那么难了,过了周三,又可以开始期盼周末。日子就在这样小小的愿景里一步步往前推移。 “云朵。”肖毅一喊,我就主动举起了手,然后,一份文件塞进了手里,干净利落着:“去企划部,让汪组长签字。” 一听是企划部,我激动得蹦起来,飞毛腿一般的领命出发。捧着手里的资料,好似捧着珍珠一般珍贵。一路守护好它,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来企划部了。一踏进去,就能感受到这里的快节奏和紧迫感。我熟清熟路的找到汪组长的办公室。很巧,她在。我敲了门走进去,将资料递给我她。她接过资料审查着,然后在上面画了一笔,再递给我:“这里错了。” 我拿回来发现是金额上有问题。再看向她时,她又在埋头苦干。我只好打道回府。 肖毅看到汪组长勾画的地方,没有生气反倒笑了:“不愧是金部长□□出来的。”然后立马重新打印。 肖毅的话引起了我的一丢丢好奇:“金部长?” 肖毅边在电脑上修改边给我科普:“汪组长,汪明秀,一进公司就在企划部。金部长刚进企划部的时候,还是新人的汪组长就跟着她一起拼。可以说,金部长的一路,少不了汪组长的扶持。汪组长的成长,也离不开金部长的□□。汪组长,可谓是金部长的心腹。”说完,肖毅也把重新打好的资料递给我。 接过资料,我心里已然对汪组长有了些好奇。 办公室: “哥,你怎么不生气。”郑三小姐郑筱茵今天亲耳从金玉口中得到了实锤,气呼呼的来到公司给郑鎏彧打抱不平。见郑鎏彧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郑筱茵走过去撑着桌案:“哥。” “挺好的。”郑鎏彧敷衍的看了下郑筱茵,又把目光放在了电脑上。 “哥,你不伤心吗?她移情别恋。”郑筱茵惊讶着。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郑鎏彧飘了句。 “就,就。”郑筱茵也说不清。 “哥的事,哥清楚,你别担心。”郑鎏彧腾出一分钟安慰妹妹。 “哥。”郑筱茵又委屈的叫了声。 “好了好了。哥要工作了。”郑鎏彧下逐客令了。 郑筱茵无奈之下出了办公室,嘴里恶狠狠着:“金家,没一个好东西。” 金童的日记节选: 来之前,就估算好了回的时间,提前准备好吃的,免得小懒猪在车上嚎。。。 斗胆自主来了,圆满成功走了。真是富贵险中求。雷家对她真好。她对雷家也很好。希望以后都能陪她来,不管以什么身份。。。 ※※※※※※※※※※※※※※※※※※※※ 这样的小猫咪我也要o(* ̄︶ ̄*)o 自由 第二次站在汪组长的面前,我好好地打量了她一番。利索的短发,精炼的衣着,看上去的确是个能干的人。还在一分钟内检查出肖毅的错误,她的得力,不是虚的。 “给。”汪组长将资料递给我,见我迟迟没接,肆无忌惮的盯着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嘀咕了一声,“难道刚才吃饭又沾上米饭了?” 我醒了神,立马接过资料,尴尬的笑着:“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走神了。”匆忙的转身,正巧碰到金童走进来。我一下子呆住了。身体仿佛被施了魔法,失去了行动力。 金童看见我,礼貌性的一笑,然后一秒都不浪费的直径向汪组长走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工作上严肃的讲话:“小汪,把这个报表再核查一下,不能有误。” “那位同事,你还有事吗?”汪组长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激动就忘了形的我这才提步匆忙离开,用资料挡着自己有些羞赧的表情。刚回到座位,金童的信息就来了:怎么,见了我,把魂都丢了? 看着金童发来得意的笑脸,我可以想象她此刻正捧腹大笑。我哼了一声:把魂还给我。 金童连发几个no:要,自己上来拿。 我撇着嘴:那就不要了,一会儿下班了,记得带回家。 放了手机,我向柯依依招了招手,她立马飘过来,警惕着:“怎么?” 我小声的打听着:“企划部的汪组长,你知道吗?” 柯依依拍着胸脯:“她可是女神的头号粉丝,我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见我惊讶的表情,柯依依还把手机拿过来当佐证:“这个女神后援群,最开始就是她发起的。”回想着刚才一本正经的汪组长,此刻,我真的目瞪口呆了。柯依依再凑近一些,娓娓道来:“话说女神刚到公司的时候就认命为企划部组长,大家都认为她是个空降兵,再加上她出众的外表,更是被认为中看不中用,没人愿意跟着她。再加上公司多方势力牵制,企划部作为公司的核心部门,水更深。初出茅庐的女神招不到兵买不了马,还得受其他组长部长的揶揄,绊子。可谓是四面楚歌,自身难保。汪组长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小兵,一股正气驶上心头,在会议室就拍案而起,毛遂自荐到女神麾下,成了女神的第一个手下。慢慢的,组员凑齐了。女神的战斗值爆表,屡创新高,开启了新纪元,成为企划部不得不提的传说。之后女神顺理成章当上了部长,汪组长也就成了汪组长。” “她很崇拜金部长?”看柯依依讲得十分攒劲,我提了句。 柯依依大手一挥:“何止是崇拜。可谓是为了女神,她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只要是女神说得,她一定支持。女神要做的,她一定盲从。不,跟从。只要会上有人敢质疑女神,她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她的赤胆忠心,让她成为女神麾下的第一猛将。”柯依依最后深深的感慨了一句:“她对女神的爱,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看着柯依依那真挚无比的眼神,我跟着点点头:“看来,她真的很崇敬金童。”一声警报在脑海里拉响。 “对。”柯依依特意提醒了一声,“女□□讳你可别直说。小心她听到。” 经柯依依这一提醒,我才发现刚才自己一个不留神,就直接说出了金童的名字。立马闭好嘴的我用手假装拉上嘴上的拉链。 见我这么小心翼翼,柯依依又笑着拍着我的肩头:“你也别太紧张。她人挺好的。要不是她太忙了,也不会把群主让出去。” 我了然的点点头,心里嘀咕着:没想到汪组长这么仰慕金童,不知道金童知道否? 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袋里存档。下班赴金童的约时,刚点完菜,我就开门见山的问她:“今天那个汪组长,听说是你的得力干将。” 金童点了点头:“她一直跟着我。挺能干的。以后的发展会更好。” “她有男朋友了吗?”我嬉笑着故作八卦闲聊。 金童神情一愣,然后迟疑着:“没听她说过。”金童转而一笑:“上班就够累了,下班的事还要向领导汇报,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我抽了筷子递过去:“看来你还是个体贴下属的好领好。” “谢谢云朵的谬赞。”说完,金童自己都笑了。 可能是有些在意汪组长,这几天总能巧不巧的见到她。电梯里,食堂里,楼梯间,甚至是休息室。多半她都无视我。但是我却能一眼看到她。 柯依依不在,我便向坐在一边的财务部门的同事打听:“听说女神后援群是企划部的汪组长组建的。” 同事激动着:“是呀是呀。”为了不引起公愤,她又小声道:“要不是她,我们还是一盘散沙。好可惜,自从她当了组长后,就隐退了。” “她崇拜还是喜欢女神?”我将话题挑明了。 同事摸摸下巴,似乎这是一个极难的问题:“反正她是女神的铁杆一号。”说完,同事又双手合十,激动着仰望高空:“要是女神和汪组长组cp,我也是接受的。”我惊讶的看向她。她淡定的告诉我:“我是彩虹党。”见我一脸懵,她又细心的对我讲解:“就是支持世界是自由的,爱情也是自由的,全自由党派。” 我微笑着了悟,多嘴的问了句:“女神和女生?” “对。”同事认为我领悟到了精髓,用眼神给予了我很大的鼓励,然后继续补充着,“男生女生甚至自己,我都是支持的。”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的言论开启了我的新大门。我对她比了一个赞:“就没想过女神和自己?” 同事苦着脸,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云朵,女神站位太高了,我们做火箭都追不上。光是想想都会神伤,还不如不想。” 我同情的看着她:“好的,我就不想了。”因为,我已经将幻想变成了现实。这份贼乐,只能藏在心里独自偷笑。言归正传,我还是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汪组长,就这么喜欢女神?” “只要她听到别人说一句对女神不敬的话,都会冲上去打人的人。你说喜不喜欢?”同事的话真相了。看着汪组长已经离开的位置,我脑袋里的警铃再一次拉响。同事推了推我:“你怎么问这么关于汪组长的事?” 我慌乱着编着蹩脚的谎言:“就是听说她才是女神后援群群主,就想问问。” 同事凑过来用手挡着嘴在我耳边低语着:“我还听说,她的手机里,全是女神的照片。” 一群乌鸦从我的头顶飞过。说不出的醋味从心田漫开。我想去企划部,但不是为了偶遇金童,而是想去偷汪组长的手机,一探究竟。不然,我今天晚上,一定睡不着。 果不其然,我辗转反侧,虽然身边躺着活生生的金童,但是脑子里却惦记着汪组长手机里的金童。一夜不得好眠。 刚睁开眼,金童就取笑我:“昨晚是不是去偷西瓜。” 我朦朦胧胧着:“偷手机。” 金童走过来点了下我的额头:“从实招来,偷谁的手机?” 我脱口而出:“汪。”突然懵懂的自己醒神了,故意伸着懒腰绕开了:“忘了。” 金童揉了揉我本就糟乱的头发,甜蜜着:“起床了,小懒猪,早餐都做好了。” 我伸伸手,扭扭头,微笑着送走金童,才颓然一口气,感觉自己真是小气,区区几张照片就让我魂不守舍了。 坐在桌前,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面包。金童将剥好的鸡蛋放我碗里:“怎么,不舒服?” 我踟躇着:“要是有一个人,她有很多我的照片,你会怎么办?”说完,我直愣愣的看着金童,心脏蹦蹦跳,有些快。 金童现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看着我:“你是说汪明秀。” 我嗯了一声,又立马警觉发现自己不打自招,干脆无视金童,故作镇定吃鸡蛋:“没有,呵呵。你在说什么?” 金童按住了我的手,我不得不看着她。她嘴角带笑,眼里坦诚:“相信我,她的手机我检查过,没有一张我的照片。而拥有我最多照片的人,是你。只有你。” 一股甜蜜从心底蔓延开,心中的警铃也消失了。我有些羞涩着:“你怎么知道?” 金童刮了下我的鼻梁,娇嗔着:“小傻瓜。你的醋味儿,我都闻到了。” 我惊得立马嗅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笨拙着:“没有吃醋呀,哪里有味道?” 见金童讪笑的表情,我突然了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但还是得高傲的哼一声:“就吃醋了,你怎么着呗?” 金童突然起身向我靠来,她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颌,得意着:“我喜欢这个醋味。”说完,她就向我的嘴角亲来。 鼻息之间,醋味越来越淡,面包上面的甜味越来越浓。难得的周末,幸福的早晨,我不应该把心思浪费在别人身上。搂住金童,汪明秀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的印记越来越淡。 办公室: “老大把我手机里的照片都删了,还斥责我不务正业,扰乱风气,让我搬到楼下。”汪明秀从金童的办公室出来后就向萧萧来诉苦。 “擦擦鼻涕吧。”萧萧抽了张纸递给汪明秀。 “那可是我珍藏好久的照片。”汪明秀使劲醒了个鼻涕。 “老大发话,你还敢留照片?”萧萧直视着汪明秀。见汪明秀说不出话,萧萧直接道明:“看来老大已经知道了你私藏她照片的事,还甚是不悦。你若不听,执意要留。可以,楼下去。只是,永无上楼之日。”见汪明秀大惊的表情,萧萧建议着:“赶紧把老大的照片都删了,手机,电脑。你知道的,老大说一不二。” 汪明秀被吓得赶紧重回自己的办公室。 萧萧则朝金童的办公室看去,低语着:“谁碰了老大这碗粥?”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还好我反应快,炸出了她的醋源,一上班就威胁了汪明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汪明秀的相册里,的确有很多我的照片。要是被她看到了,真是要惹一湾的醋。。。 ※※※※※※※※※※※※※※※※※※※※ 炮灰汪明秀 摸摸 土豆 可能是要接近年末了,公司各个部门都忙碌了起来。就连我们部门也不例外,更不要说企划部。所以,对于金童的加班,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有时候,大家忙得最亲近的时光只剩早上。若是周末,还可以缠缠绵绵,若是工作日,又得赶着去上班。而企划部,连周末都成了奢望。在我们沉浸在不用加班的欢乐时,暗地里,我又在感慨企划部常态化的加班生活。 “今天又要加到几点?”我在电话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争取九点结束。”金童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她总要往后退,少则一小时,多着三小时。 挂了电话,我真是纳闷了,金童是给汪明秀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如此死心塌地毫无怨言的跟着她这么没日没夜没周末拼命的干。旁观者的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在家守着她回来。时间早,就给她煮点宵夜,时间晚,催促她赶紧关了笔记本睡觉。 无聊的刷着后援群,突然看到有一个妹子在群里嚎了一声:总算是下班了。大家纷纷献上敬佩,顺便赞美女神的兢兢业业。 我瞟了下时间,八点三十二。比金童预估的时间还早了半小时。估摸着她路上的时间,我有些小激动的去厨房洗菜,准备给金童来个挂面,犒劳她为公司的付出。 蛋打好了,小白菜洗好了,肉片切好了,面也准备就绪,我迫不及待的给金童发了条信息:什么时候到家? 金童过了两三分钟才回了信:还在公司,可能有点晚,累了,你先睡。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立马翻看后援群,找到那条信息,再对看时间,的确是八点三十二,而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三了,怎么和金童说的有出入。对比两个人的话,不知道是小员工先放行了,还是小员工偷偷溜了。我真想直接打电话问金童,又怕她问我为什么知道,后援群不就暴露了。我琢磨来琢磨去干脆在群里转门@了小员工问了句:女神也走了吗? 焦急的等了好几分钟,小员工才回了信:我们先走,女神,应该比我们晚。群里又涌起一波对女神的敬佩留言。 看到这个答案,我才放心了,对着手机叽里呱啦着:“叫你悠着点,还这么拼,大家都走了,你一个人留在公司能干什么,独当一面吗?”虽然我负气埋怨着,但还是更心疼金童对工作的这番热忱。 看着案板上的食材,我再三犹豫,还是将它们下锅了。只不过,不是往碗里装,而是装进了保温盒里。夜很深了,既然大家都走了,我就可以千里献殷勤了。我高高兴兴的将盒子放进包里,蹦蹦跳跳的离开家。再一次确定金童还在公司,赶紧打了个的士。 下了车,看着公司的霓虹在黑夜里格外耀眼,真想知道金童看到我时的表情。拍了拍包,我三步两步往公司跑去。可是看着公司大门从里面上的锁,我有些诧异的给金童发了信息:大门怎么关上了?你不是还在公司吗? 在大门外徘徊了几分钟,金童的信息才回:我刚走。你来公司了吗? 我委屈巴巴着:准备来给你送宵夜。 金童捂着脸:赶紧回家,外面太冷了。我把一同事送回家就回来。 一颗热乎乎的心就这么凉了。我无奈的打道回府,到了家,保温盒里的面还冒着热气。我沮丧的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着:“下次再也不这么傻了。” 差不多过了四十分钟金童才回到家。一看到她,我就撇着嘴,心理极其不爽。金童走过来将身后的蛋糕递给我:“好了好了,吃点甜的消消气。” 我依旧叉着手,眼睛却看向厨房,语气里没有一丝妥协:“那我的面怎么办?” 金童将我拉起来往厨房走,好言好语着:“你吃蛋糕,我吃面。” 这个建议不错,我勉强接受。然后亲眼看着金童将我煮的面全部吃完,嘴里的焦糖蛋糕才有了些甜味儿。 吃完面的金童,敲着空空的碗看着我:“不生气了吧。”我还是哼了一声。金童又垮了嘴,示弱着:“下次一定不会让你久等了。” “我再也不会给你送宵夜了。”我鼓着嘴,大吃了一口蛋糕,以示自己坚决的态度。 金童将碗移到一边,爬过来:“那我赶紧下班,赶紧回家,你就不用送了。” 我又哼了一声:“我才不给你做。”金童却不在意我的威胁,而是把我刚舀起的蛋糕自己吃了。气得我直接跑题了:“这个蛋糕是我,还给我。” “好。”金童笑着向我吻来。甜甜的蛋糕,软软的蛋糕,消融在舌尖。 宵夜翻篇后,金童继续加她的班,甚至连周末,都是我一个人在家。瑟瑟的十一月就这么过了,飘雪的十二月也没有多大波澜。 “马上就要到圣诞了。”柯依依翻看着休息区的杂事,“你们准备怎么过?” 财务同事激动地先发言:“去看电影。” 另一个女生也有了准备:“他说让我随便选,他买单。” 见我不作答,柯依依向我看来:“你呢,云朵?” “圣诞?”我一直生活在小城市,每到圣诞,一家人都窝在家里不许出门。雷叔叔怕我们出去玩飞雪,或者被飞雪玩。一年复一年,圣诞对我而言,是一个十分平常的一天。要说它的不平常,就是送苹果,平平安安。这还是我上大学,被王橙教育出来的。所以当柯依依讨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我没有特别的打算,而金童,我不敢保证他们不加班。我笑着:“在家看电视。” 我的答案的确得到了柯依依的一个白眼:“不懂浪漫的家伙。” 瞅着她们仨就圣诞话题聊得很开心,我也悄悄地在跟金童发信息:好久没有在外面吃过了,再不吃,冬天都要过了。 金童哭丧着脸:要不在家吃吧,实在是挤不出时间。 我憋着嘴:那好吧。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下班了去买。 金童笑着:你买的我都喜欢。然后附加了一个红包,红包名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我被金童逗乐了,干脆向我身边的几个美女请教:“我想在家弄火锅,你们说要买些什么?” 话题一打开,她们又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听不过来。最后的最后是,柯依依拉着张帅下班后和我一起逛超市。我们负责拿拿拿,张帅负责推推推。 “怎么,想当厨娘呀。”柯依依凑过来笑着。 我看着她无奈着:“她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在外面吃。” “干什么的,这么忙,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扣分。”柯依依厉声道。 我正想说做企划的,但又怕说漏些什么,干脆再三叹气:“算了,不说了。你说,吃金针菇还是香菇,或是杏鲍菇。”柯依依虽大大咧咧,下起厨来却是一个能手,就我的问题,她细细向我说明它们的区别。而我,只不过想把话题岔开。 买完东西,我们分道扬镳,金童的电话也来了:“在哪儿?” “刚从超市买完东西。”我将东西提到马路边准备打车。 “在哪,我来接你。”金童问着。 “不用了,你先回家,把冰箱里的菜洗一洗。”我吩咐着,金童立马领命。 屋外又开始飘雪了,屋内已经冒起了白烟。金童涮了块肥牛拿给我肉吃在嘴里热乎乎的,身体也跟着热和了起来。看着朦胧里的金童,我随意的问了声:“圣诞节,要过吗?” 金童愣了下,然后将毛肚递给我:“你想过圣诞?” “也不是。”我嚼着饭,“就是同事们今天开始讨论了。” “你知道的,我,不一定有时间。”金童说的我都懂。 礼尚往来,我挑了块莴笋给金童:“过节还加班,你也不怕他们再背地里骂你。” 金童自信道:“他们看到年终奖就不会骂我了。” 我灭了金童一眼,心里却嘀咕着:这到确实,连续几年企划部的年终奖成了各部门最羡慕的地方。很多恩怨情仇,一个数字,就能搞定。 “云朵,土豆,我想吃土豆。”金童指着我身边的土豆说着。 我突然将土豆举了起来,还举得高高的,明目张胆的要挟着金童:“你洗碗。” 金童直勾勾的看着土豆,再三犹豫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土豆:“好的,我洗我洗。”出师大捷,我将一盘子土豆都往里倒。 正所谓出来混,总要还。我刚从锅里挑起土豆,就被金童拦了下来。她得意的看着我:“土豆我已经用劳力拥有了。你想吃,来帮我洗碗。” 我准备来硬的,但是金童也不示弱,我俩用筷子相互叫着劲,最后,土豆不堪重担,笔直的掉回了锅里。我皱紧了眉头看向胜券在握的金童。两相盘算之下,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你负责洗,我负责清。”见金童没有再阻拦,我才顺利挑得土豆。 这场土豆争夺战,我俩打成了平局。 私人会所: “你说什么?”宣幂惊讶的看向对面淡定的凌佳嘉,“她的前女友来了?” “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从监控里可以看出来,是她。”凌家基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 “omg。这是痴心不改?千里追夫?金童回国都好几年了吧。”宣幂惊叹着。 “得和她谈谈。”凌佳嘉说着。 “谁?金童?那个前女友?还是郑鎏筠?”宣幂刚一说完就接收到了凌佳嘉凌冽的目光,赶紧补救,“这里没外人。” “还是小心最好。要是被金童知道了,我翻船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凌佳嘉抿了口。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宣幂低沉的声音又高昂了起来,“真没想到,金童这么抢手。郑,他还主动来找你。” “所以更不能说漏嘴。”凌佳嘉把高脚杯放下,严肃的看向宣幂。 宣幂举双手示意:“好的。” 金童的日记节选: 没了金玉这个首选,就拿我替补吗?郑家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两只讨厌的苍蝇。。。 万万没想到的是陆华浓来了。来的毫无征兆,来的措手不及。为了不让她发现,为了日后的好推脱。我不得不频频借加班的名头和陆华浓私下见面。陆华浓作为新科技集团的人才引进,看来有要在s城大展拳脚的势头。面对陆华浓的示好,我拒绝,但她锲而不舍,特意摆正自己的朋友身份。而我,又不能暴露她的存在。四面楚歌,夹缝中求存,真的是太难了。。。 ※※※※※※※※※※※※※※※※※※※※ 土豆土豆我也爱^_^ fighting 大街小巷挂上了圣诞树彩灯,张贴上了圣诞老人雪花,圣诞的气息越来越浓。人们脸上也洋溢着过节的喜悦。坐在公交车上,还能听到情侣们在热烈的讨论着圣诞节的安排。 “可我就想去在水一方吃东西。”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好似泉水从石头上滴落下来,清脆。 “你也听到了,他圣诞节的预约已经满了。”男生没有达成女友的要求,说话也没有底气。 “我都让你提前定了,你偏不听。”女生显然不接受男友的辩解,十分生气,嗓子也跟着尖锐了,好似刀子从石头上划过。 “我提前了呀。”男生还在为自己辩解着。 “提前三天叫提前吗?”男友的解释女生似乎不买账,反倒更加生气,“起码得一个星期,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女生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跟着激昂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很快被这对小情侣的吵闹吸引了。这可难为了男生,赶紧给女友赔罪,缓和事态:“我错了我错了。下一次我一定提前一个月。今天我们先去别家吃。”说着,男生将选好的餐厅拿给女友过目。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 我打开手机,翻到和金童去在水一方吃东西时的照片,那天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那天的万家灯火璀璨耀眼。难怪大家想去那里过一个特别的圣诞。这让原本不期待圣诞的我有了些期待。但是一想到要加班的金童,一切都只能是空想。看着照片,我只能睹物思人。 不光是大街上,就连我们公司,一进大厅,一颗高大的圣诞树立在大厅,上面彩灯已经亮了起来,周围还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礼盒。有大有小,就是不知道里面真的装的有礼物吗?我们可以挑一个走吗? “嘿,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一回头,我看到柯依依一件粉嫩的披肩显得她更加的娇羞。 “穿这么漂亮,准备过圣诞呀?”我就这么一问。 柯依依还这么一说:“是呀。逢年过节,总得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看你。”柯依依撇着眼睛打量着我:“怎么一点过节的气息都没有。”她又拍了我下:“就算没有男朋友陪,我们也要过得快活。走,姐陪你上班去。”我呵呵一笑,我俩并肩而行。 这一天和平时的每一天都差不多。上班,看数据,敲键盘,找肖毅,修改,整理,偶尔和金童聊聊天。午休时间和同事们聊聊天。下午继续重复上午的事。 快到下班的时候,我不死心的又给金童核实了一遍:还要加班吗? 金童捂着脸:嗯。你先回家。我订了个圣诞蛋糕,晚上一起吃。 板上钉钉的事不能强行改变,我只能强笑着:好呀,等你回家。 正在我丧着脸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家的时候,肖毅从办公室出来拍了拍桌子号召着我们:“圣诞一起过的举手。”我瞅见大家踊跃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就连张帅和柯依依也举了起来。我也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反正回家也没有事。肖毅用眼睛一扫,然后一个点头,一个好字,一个转身,离开了。 我向旁边的柯依依瞅去:“你不去过你们俩的二人世界?” 柯依依笑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张帅已经和他们约好了,不如就随大流。反正你也没事,正好和我们一起,难得全组人员一起共圣诞。” 对面的马冬伸了个头过来:“我可是把我媳妇都推掉了。” 旁边的王林揶揄着:“你就吹吧,我明明听到是你媳妇要和闺蜜一起过,你被抛弃了。”王林的实话实说被马林狠狠地瞪了一眼。 肖毅走出来:“赶紧收拾收拾,今天过节,老张那里人多。” 王林大着胆子往肖毅那里凑过去:“肖哥,你这是带头翘班呀。” 肖毅指着自己的手表:“我们走出公司大门刚好下班,不算翘班。”王林递上敬佩的目光,一旁的张帅也竖起了大拇指。大家将身一扭,纷纷开始收拾,早一秒离开,能错过电梯拥挤高峰期,为我们的下班生活赢得更充足的自由。 我在的士车上给金童发了消息:同事约着过圣诞。 金童笑着回应:那很好,玩开心点,但,不许喝酒。附加一串玫瑰。 一旁的柯依依蹭了下我:“哟,和男朋友交代行程呀。”我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坐在前面的马冬提议着:“要不一会儿叫上他一起,我们是支持带家属的。” “她工作有些忙,还在加班。”我无奈的推迟。 柯依依惊讶的看着我:“他干什么的。这个时间,这个节日还在加班。他们领导太不尊重人了,告他去。” 我心里咕哝着:要我说是金童,你还要这么说吗? 没想到这句话反倒是张帅说了出来:“我们公司的企划部不就还在加班。” 柯依依立马改变语调:“我的女神,金部长也太拼了吧。” “听说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可不得勤快些。”坐在前座的马冬小声着。 柯依依激动着:“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抓紧了手,盯着马冬的骗过来的头。 马冬笑着:“我也听别人说的。上半年和郑氏集团那个项目虽然成功了,但是和郑氏集团的新案子还想很不顺利。郑氏集团好像不喜欢金部长,总是鸡蛋里挑骨头。”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禁挤在一堆了。在家里,金童很少谈及工作上的事,一来是不想把工作带回家里,二来不想我为她忧心,三来她的工作有保密性。所以,对她的工作,我反倒是从别人嘴里听得比较多。 “怪不得金部长最近又瘦了。”柯依依哀叹了一声。 张帅酸了一句:“我也瘦了,你怎么没看出来?” 柯依依瞥了张帅一眼,又哀伤着:“金部长也太难了。主角的光环真是亚历山大。” “可不是嘛。”马冬慢慢分析着,“主角的光环可是要光脚踩在玻璃渣上行走。作为大老板的小女儿,名不正言不顺,能进公司已是排除千难万难,还想往上爬,更是难于上青天。郑氏集团的项目,个个都不是好啃的骨头。” 马冬的话让我一个寒颤。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金童。我想替金童辩驳,但是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好默默坐在一角静静地听他们的阐述。他们捕风捉影中又不乏有些真的信息可以让我更好的理解金童,惋惜她的不易。 “而且我还听说,”马冬的声音将我们的目光都引了过去,“小少爷要回来了。” “金阳?”张帅吭了一声。 我的脑子里还没有这个的信息,只知道他是金家唯一的男丁,也是私生子。 “啧啧啧。看来我们公司又要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家产争夺战了。”柯依依总结着。 马冬喟然着:“这要是放在古代,就叫争夺皇位。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太子,你们看好谁?”说完,马冬兴致盎然的看向我们。 柯依依率先发表自己的见解:“当然是我的女神,金部长。” 一旁的张帅摆了摆手:“一看你就不了解权势分配。除了三位公主和一位太子,还有皇帝和皇后。大公主虽然能力不佳但是嫡出,二公主常年在外,早已放弃了对皇位的争夺,所以皇后肯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大公主。别看太子是唯一的男丁,但是才出茅庐,能力有待商榷。三位候选人三公主能力最强,但没有一个强大的后台。而我们的皇帝。”说到这里,张帅突然不说了。我和柯依依紧紧地盯着他。他有些趾高气扬,令柯依依很是不悦,一锤打在他的身上。张帅委屈着:“你居然为了一个女生打我。” 柯依依理直气壮着:“你都说了她能力最强,我就站她,怎么了?” 张帅立马服软柯依依:“不怎么,不怎么。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二十一世纪了。能力最重要。” 这么敷衍的话让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一直悬着。气十足张帅分析的没错。生在帝王家,哪有情意在。从金童一字都不愿提及金家便可窥探一二。她对那个家,可谓是恨的。那,金家的皇位,她想要吗?这个问题,我还从未问过她。 坐在前面的马冬来了个总结:“算了算了,大老板家的事,我们这些小喽喽就这么胡乱说说,哪有资格猜哟。只求公司蒸蒸日上,我们的工资越来越高。” “这说得最在理。”张帅大笑着,“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都是些打工的,只求一日三餐饱,冬有棉衣夏有凉席。” 柯依依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就看好我女神,金部长fighting。”说着,柯依依还不忘带上我:“云朵,你也跟着我喊。” “金部长fighting。”在柯依依的胁迫鼓励下,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给还在办公室奋战的金童喊加油。不知道金童打喷嚏没?瞅着窗外飞过的霓虹,希望她今天能早点结束。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再高,也没有家里的被窝暖和。 办公室: “阿嚏。”汪明秀拿着资料往萧萧的办公桌走去,“难道有人在想我?”汪明秀又摇着头,自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然后把资料递给萧萧:“老大今天怎么了?突然让加班。” “你不是总期待老大加班吗?”萧萧接过资料。 “但是这些事是明天要做的,为什么提前做?”汪明秀有些不解的摇着头,“老大平时加班很有分寸的。要加的班,她一定加,不该加的班,她也不会强加。今天这个?”汪明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刻意。”萧萧补充着。 “对。刻意加班。为什么?”汪明秀还伸长了脖子问萧萧。 “不如你去问一问老大?”萧萧皮笑肉不笑。 “老大刚才出去了。”汪明秀抽了张纸揩鼻涕。 “该干嘛干嘛吧。”萧萧朝金童的办公室看了眼,然后将资料还给汪明秀。 汪明秀刚一转身,又打了个喷嚏。 金童的日记节选: 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看来得开始准备了。既然陆华浓来了,既然她说是朋友,既然战阵的号角吹响了,不用白不用。只是,得好好瞒着她,免得外面的战争还没有开始,自家院子反倒硝烟滚滚。。。 ※※※※※※※※※※※※※※※※※※※※ 我也是三公主党o(* ̄︶ ̄*)o 围巾 柯依依一个手臂搭过来,一张口,浓浓的酒香味就往我的鼻子里窜:“云朵,我可警告你,要是你男朋友欺负你,可得给我说,看我不带两瓶二锅头去摆平他。” 看着柯依依两颊的微红,听着她略显幼稚的口气,我的心里有一阵暖流淌过。冲她这份纯真,我也豪迈的举起果汁敬她:“这可是你说的。”柯依依拍着自己的胸脯,高昂着自己的下巴,那神气的模样,举起酒杯就和我来了个一干到底。真是无法想象,要是她真的拎着两瓶二锅头站在金童跟前,会不会立马腿软。 一旁的张帅喝得晕乎乎的,话都吐不清楚,却还在关心着柯依依不能喝多。马冬电话一响,就跟拉响警报一样,十分严肃的到外面接听。王林嘟囔了一声,眼睑开始不争气的往下耷拉。 肖毅看了下手表,招呼着:“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干完这最后一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林先站起来,身子晃了几下,酒杯却举得贼稳。马冬也急促的走进来。大家纷纷举杯,为圣诞节干杯,为美好的明天干杯,为当下的友谊干杯。 刚一坐下,张帅不出所料的向柯依依倒去,嘴里重复着:“依依,依依,依依。。。”换来了柯依依几下敲打,却也止不住张帅一个劲的呼喊。 马冬扶着王林,肖毅买单。刚一出门,冬风就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大家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向他们望去,不知酒醒了几分。 坐在的士车上,我给金童发了信息:下班了吗? 金童苦着脸:快了吧。 我久久的看着屏幕上的这三个字,真是想象不出金童披荆斩棘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心头酸酸的,叮嘱着:饿了就吃点宵夜,别再伤了胃。一想到金童曾经累倒在了病床上,我就恨不得对着公司咆哮休息权。 金童发了一连串的笑脸:收到,还是老婆大人最贴心。 看着金童打趣的言语,我酸涩的心才好了许多。望着窗外的灯火,不知道点亮了多少人的美梦,又有多少人像金童一样,无暇顾及。一股想要当面将金童拥进怀里的冲动让我想让师傅调转方向。但是冷静的理智又告诫我,不能。不能去添乱,不能去惹祸。毕竟,金童,不是一般人。颓废般的向后靠,心里又涌出了,若是能和金童一起工作,一起并肩作战的想法。虽然节日不能过,但是,至少在一起。不用礼物,不需言语,只想用眼睛确认她的无恙。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迫不及待的接通,在听到冉然的声音时,一丝失望从心田爬过。 “圣诞快乐,云朵。”很显然,冉然有些激动。 我却很淡定着:“圣诞快乐,我们下午不是相互祝贺过了吗?” 冉然有些语无伦次着:“云朵,不是,是,云朵。” 冉然的异常让我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我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冉然在努力的做深呼吸,然后很字正腔圆的告诉我:“云朵,你,听好了。我,怀孕了。”说完,冉然激动的重复着:“云朵,我怀孕了,我怀孕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我的节奏慢了几拍,耳边全是冉然欢呼雀跃的声音:“我上午去抽血,抽完就走了,是他妹妹给我拿的报告。我这会儿看到了,是真的,真的,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我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强忍着想哭的激动:“恭喜你,愿望实现了,马上要当妈妈了。” “是呀,是呀。我也要当妈妈了。”说道这里,冉然的激动带上了哭腔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做不了妈妈。等下生下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给他买好吃的,好看的,带他去游乐场,一起照相,一起玩。”我静静的听着,包括冉然的抽泣声:“云朵,你说,我会是个好妈妈吗?” “会。”我调整好气息,坚定的告诉冉然,“你会是最好的妈妈。”我听到冉然噗嗤一笑。电话这头的我也笑着。 妈妈这个词,对于我们几个,都是遥远的奢望,陌生的存在。我们曾经躲在被子里一起画过妈妈的画像,挤在书桌前写着妈妈的名字,坐在台阶上遥望大门外被妈妈抱着的孩子。小小的我们告诉过自己,有一天,我们的妈妈会推开这个大门来牵着我们离开。那一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太阳暖暖的,墙上的蔷薇花会开,小池塘里的荷花也会开,就连搂上的菊花也会探出头来为我们欢呼鼓掌。我们会穿着院长奶奶买的新裙子,兴高采烈的牵着妈妈的手离开这个院子。去外面的世界,看外面的世界。就连阳光打在我们身上,一定也比院子里的阳光更温暖。。。小小的我们,总是做着这样的梦。就算我们一个个真的离开了院子,这个梦,也没有从记忆的深处抹灭。小小的我们长成大大的我们。张晓月有了可爱的宝宝,是一个好妈妈。冉然也将马上拥有自己的孩子,也会成为一个好妈妈。我真的真的替她们两个开心。即使我们没能实现妈妈牵我们离开的愿望,但是,我们能成为牢牢牵好孩子的妈妈。 我握紧手机,两只眼睛都被水迷糊了,窗外的灯火一片模糊,内心涌动着滔天大浪。只能靠紧咬着嘴唇,才能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回到家,扑面而来的冷清让我平静了许多。还没有把门关上,刘阿姨就闻声出来了:“回来啦。这是你们订的蛋糕。”说着,她就乐呵呵的将圣诞蛋糕递过来。 我连忙接过来:“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交接完,刘阿姨就挥挥手回屋了。 我将蛋糕放在厨房,打开手机,已经十点二十七了。金童还在公司吗?圣诞节虽说是洋节,但也是个节。看着孤零零的蛋糕,我憋着嘴坐下,对着它自言自语:“你再不回来,我就把它都吃掉,一点都不留给你。”说完,就开干。 我到不是真的要一个人吃独食,而是分了一半给刘阿姨送去。刘阿姨推脱着不要,我强调着吃不完,丢了多浪费,刘阿姨才收下。回到厨房,看着剩下的蛋糕,我用指头轻轻拂过绿色的圣诞树,将奶油放进嘴里,甜甜的,真想让金童也尝尝,便取了手机,又舀了一手指,放在摄像头前左照右照,希望能通过它,赶紧把金童诱回来。 不一会儿,金童的信息来了:抓到一只小老鼠,偷吃了我的蛋糕。 我哼了一声:再不回来,就只剩盒子了。 金童发了张卧室抽屉的照片:圣诞节快乐。 我三步并成两步往卧室冲,一拉出,就看到一个印有圣诞树的礼盒。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拿去来,心蹦蹦直跳。虽然不是第一次拆金童送的礼物。但是每一次,都是满心澎湃。我屏住呼吸,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圣诞围巾。而且,下摆还小小的缩写了jy两个字母。幸福的泪水再一次爬上我的眼眶。我将头埋进围巾里,用力的呼吸着它的暖意。金童不在的圣诞不免让我有些遗憾,但是她的用心已经满满的弥补我了遗憾。 我急不可待的将围巾戴上,然后也不管角度如何,火急火燎的自拍发给金童。不一会儿,金童也发了一张图片,她的办公桌上正随意的放着另一个款式的围巾。咋眼看去,这是两条风马牛不相及的围巾,但是我一眼就捕捉到了它们的相同之处。我拉起围巾的下摆,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字母,心头的暖意越来越浓。 我倒在铺上,嘴角挂着笑意盯着手机给金童发信息:我等你回来一起吃蛋糕。 金童傻笑着:嗯,在家乖乖等我,我速速就回。 我将手机捂在胸口在铺上滚来滚去,一会儿闻闻围巾的味道,一会儿盯着手机自言自语。窗外好似又飘起了雪花,厨房的灯还开着,明晃晃的灯下是雪白的蛋糕,散发着一丝甜味。 我以为我已经等得睡着了,但是门锁轻微的响动,我立马就从铺上跳了起来,三两步就已经候在了门口。大门一开,围着厚厚围巾的金童走了进来。门还没关,我已经等不及的冲上去抱住她,在她的耳边亲自告诉她:“圣诞快乐。” 金童环住我,吐出的暖意萦绕在耳畔:“圣诞快乐。” 蛋糕甜甜的味道在灯光下弥漫着,两条圣诞围巾随意的放在一起。看着剩了一半的蛋糕,金童用指头轻柔的点了下我的额头,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宠溺:“没想到小老鼠胃口这么大。” 我委屈的摇着头:“那一半给刘阿姨送去了。” 金童用叉子直接在蛋糕上一舀,然后向我递来:“这么乖,第一口,给你吃。”我就着金童的叉子毫不客气的吃着这甜甜的蛋糕。金童翘起的月牙更让我心动。不等金童吃一口蛋糕,我已经倾身而过,把嘴里残留的奶油甜渡给她。金童似乎很喜欢。。。 私人会所: “决定好了,在这里工作?”金童离开后,是凌佳嘉先开的口。今天圣诞,早就和金童约好了一起过,只是凌佳嘉没想到,陆华浓也来了。一起吃过几次饭后,凌佳嘉也不奇怪了。毕竟,是金童的前女友,爱情散了,至少还有感情。金童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出口的话看似是对陆华浓的寒暄,实则暗含了凌佳嘉的谋算。毕竟,她现在和郑鎏筠是一条船上的。金童的感情走向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嗯。这里工作还不错。除了,吃的。”陆华浓实话实说。当初决定回来就没有想过金童会有复合的打算。陆华浓心有力而不急。只要金童没有拒绝见面,否定了朋友的身份,她就有机会。就算是千万分之一,她也想再试试。而且,今天圣诞节,金童赴约了。虽然迟了点,但这一个极好的开头。 “下次去在水一方试试。那里的口味希望你喜欢。”凌佳嘉客气的一说。 “好的。”陆华浓也客气的一回。要不是中间有个金童,她俩不会同桌而食,更不会放着家人朋友,来这里一起过圣诞。 金童的日记节选: 虽然圣诞加班有些为难他们了,但是为了掩她耳目,我不得不这么做。好在她有同事陪着。有凌佳嘉的眼见为实,陆华浓这颗棋我得好好利用。毕竟,我和陆华浓,凌佳嘉一直都知道。死灰复燃,她是最好的证人。。。 金玉要嫁了,金阳要回来了,我也希望自己能赶紧逃离金家的桎梏,和她一起,走在阳光下。。。 ※※※※※※※※※※※※※※※※※※※※ 剩下的蛋糕打包给我我也要尝尝这甜味儿^_^ 相框 圣诞没过几天,元旦接踵而至。大街小巷热热闹闹的气氛一直就没有停过。就连我们小区也挂上了喜庆的调幅。公司大堂的那棵圣诞树移走了,换上了喜迎元旦的字样,旁边还放了大相框,飘了两朵大白云。公司特意请了摄影师给大家免费留影。 午休的时候,柯依依就拉着我往那里一站,咔擦一声。旁边落单的张帅想和柯依依也来一张,正哀求着,却被她无情的拒绝了。看着他们小两口甜蜜的闹腾着,我也把照片发给了兢兢业业的金童。 金童简简单单的回着:不错。两朵白云天上飘,两个美女框里装。 我可怜巴巴的苦诉起来:真希望旁边站的是你。 金童笑着:没关系,把我的脸p上去吧,但是别被柯依依看到。 我哼了一声,但是把金童的这个建议记下了。趁他俩还在你侬我侬的,便找了个坐处,开始向度娘求助,准备真的把金童p上去。因为我知道,在大堂照相的愿望还是早早打消的好。既然不能如愿,我还不得给自己找点方法弥补弥补。 本以为圣诞没能和金童过成,元旦可以了。没想到,还没有下班的金童被家里的电话急急召回。收到信息后的我,如崩塌的小山丘,瘫在椅子上,翻开早就预定好的餐厅,心里一阵凉意窜过。左右一望,办公室的战友们下了班都是各自有约。我也不是个没有眼力劲的大灯泡,只好自个跨年。 下了班,我挨到最后,看着预定餐厅晒出的美食,琢磨着要不一个人吃?却又不想坐在成双成对之中,头上顶着灯泡闪闪发亮。坐在一个人的办公室里,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金童能立马告诉我她不用在家吃饭了。可惜,我左等右等,左看右看,终是不能如愿,只好放弃。拨通餐厅的电话,我将预约取消了。早点一成全另一对情侣也算是善事一件。 出了电梯,大堂的相框还没有拿走,公司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我看着大大的相框想象着自己和金童站在里面的模样。真希望,可以成真。 “要不,用手机给你照一张?”旁边的保安走过来宣扬着,“今天好多职员都在这里照相。” 我准备拒绝时,却掏出手机:“那麻烦你了。” “姑娘,往中间走走,太靠边了。”保安挥手示意。 我却残忍拒绝:“不用了,我就站这里。”我笑着,手轻轻的搭在框架上。 谢过保安后,我看着手机走出公司。的确,偌大的相框,我独居一角,是显得有些不对成的空荡荡。但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心满意足的将手机装回兜里,想着回家总算有事做了。 简简单单在外面吃了晚饭,我大步流星的回家。包一放,就打开电脑,一边看手机,一边敲键盘,希望趁金童不在的时候,将它做好。白手入行,什么都不懂,一次不对,两次失败,三次四次慢慢琢磨。。。等到弄好时,已经九点过了。 我扭了扭脖子,撑了撑手指,将图片放进与金童的对话框里,却迟迟不发送。我要等,等着当面把这个独一无二的礼物送给金童。我要看,看她最真实的反应。也许是会心一笑,也许是调侃我的技术差,也许是盯着手机默默无语。。。不管哪一种,都是独属于我的。 倒在沙发上,我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傻呵呵直乐。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眼看新年就要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忍不住坐直了给金童发了信息。时间继续走着,走出了去年,走进了今年。我有些失望的盯着一直没有来信的手机。 等到金童回信息的时候,新年已经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今天有事,先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我耷拉着身子,突然没了想发给金童的心情,而是变成了如这屋子般的寂寞,干脆把特别准备的照片收回相册。向后靠去,我看着白炽灯喟然了一声。 金童回家屈指可数,留宿更是屈指可数里面的屈指可数。而且像今天的日子,金童不会不重视。是什么,让她不重视了。金童没有多说,我便没有多问。但是这个小疙瘩就这么冒出来了。不知道明天,不,今天,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金童会不会告诉我一些,有关她家里的事。就算是不开心的,伤心难过的,我都想知道。 躺在铺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个大相框,要不没有人,要不全是人。无论人多人少,总差点什么。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梦魇惊醒了。具体做了什么梦,记不清了,就感觉梦里梦外都是这么的黑。我急喘着气向旁边摸索着,脱口而出:“金童。”急忙开了灯,四下一望,才记起,今天,金童不在。一口凉气从心底叹出来。我抱着腿,下颌搭在膝盖上,脑子一片清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一个梦魇会让自己这么狼狈。我撇着冷清的床,心里不怨是不可能的。我默叹了一声关了灯,向金童那边靠去,鼻头能嗅到她残留的味道。是昨天,不,是去年的味道。 金童不在,我也懒得早餐,随便在街上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就去挤公交了。 公司大堂的相框装饰撤了,大家继续神色漠然,步履匆匆。我也不例外,两三口将豆浆喝完了,就往电梯里挤。 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有进入状态,我就被柯依依逮住:“你知道吗?小少爷回来了?”我将头撇过去看着柯依依,脑子里检索着谁叫小少爷。柯依依凑过来小声的提醒:“金阳,金阳。”我恍然大悟,金阳,金童的弟弟,金氏集团唯一的小少爷。见我了然,柯依依将手机递过来:“你看,女神和昨天穿的一样。”我放眼望去,的确,金童没有换衣服。我两三天换一套也是常事,并未觉得其中的怪异。只觉得是金童昨天没回家,没衣服换。可柯依依小声的补充着:“看来要地震了。”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满脸悲切的柯依依,马冬走过来补了句:“地震?哪里地震了。我刚才还在看新闻,没看到哪里地震。”柯依依瞪了眼马冬,将手机收回。马冬却凑了过来,小声嘀咕着:“你们知道吗?小少爷回来了。” 柯依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点八卦:“上班了上班了。” 见柯依依不关心的退场,马冬便揪着我不放:“我猜,他这一次回来,就不会走了。”看着马冬那笃定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马冬也不需要我接话,直接向我说明他的推测:“离过年还远着呢。这么早回来,葫芦里准有药。”摇头摆脑的马冬又坚定的看着我:“相信我,不出一个手掌,战争就开始了。”看着马冬的手摇了摇,我猜,他说的是五天。 目送马冬退场,我拿出手机,没有金童的信息。我尽量不发出动静的起身,疾步来到楼梯间,已经等不及发信息了,直接拨通了金童的电话。短暂的连接过程,我已经在狭窄的楼道来回走动几次了,牙齿咬着指甲,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心里的急躁越来越盛。 “喂。到办公室了吗?”金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听不出一丝波澜,“早餐是了吗?” 听到金童的声音,我才舒了口气,放慢了步子悠哉着像是在逛小花园,突然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你,你到公司了吗?” 金童呵呵一笑:“怎么,一夜不见,你就开始思念成灾了。” 听金童还有心情跟我打趣,我的担忧又减了几分,靠在白墙上,说话也利索多了:“对呀,从去年一直思念到今年。” 金童温柔了一句:“下次不会了。” 我一夜的辗转突然烟消云散,心里荡漾着春风:“今天回家吗?” “嗯,你想吃什么,我晚上做给你吃。”金童如往常般说着。 我想了想,毫不客气着:“宫保鸡丁,糖醋排骨,水煮肉片,鱼香肉丝,麻婆豆腐。。。” 还不等我说完,金童那头不淡定了:“老婆大人,你就饶了我吧。” 我抿着嘴笑着,心里甜滋滋的:“那好吧,冰箱里还有些,你看着做吧。” “好勒。”金童笑着,“我保证一下班就回家,一回家就做饭。”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自己想问的一个都没有问,但是又何必深究,我听见金童在笑,就行了。 下了班颠簸着回到家,金童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端正着自己的姿态,一脸谦和,一开口就腻歪上了:“亲爱的今天辛苦了,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我将水果一递,金童麻溜的一接,又开始调皮语调:“好咧,饭后水果齐了。” 看着金童的皮样,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和她好好过好每一天。 桌上,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有红有绿。瞅着向我挤眉弄眼的金童,我稳稳的来了句:“辛苦了,金大厨。” 金童咧开了嘴:“能为小娘子服务,我只有一百个乐意,绝不敢有一个字的辛苦。” 我笑了,笑金童不为人知的皮,笑金童就在眼前的真。 茶室: “听说金家那小儿子回来了。”钟老抿了口郑鎏彧呈上的茶。 “是。”郑鎏彧端起自己的茶,“昨天刚到家,今天就约了他的同学朋友聚会。筱茵也去了。” “回来也好。免得在外面待久了,自个家都不是自个家了。金老三呀金老三,可不比金鹏笨。”钟老闭上眼,指头轻轻地敲打着椅子。郑鎏彧没有说话,静默的喝茶。 金童的日记节选: 金阳回来了,大夫人坐不住了,我妈更是顺杆往上爬。许久不见,金阳那稚嫩的婴儿肥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他眼里的那份单纯。饭桌上,大家一言不发,饭桌后,金阳跟着我爸进了书房,不论那扇门后面在谈什么,都与我无关。可惜,我妈不这么觉得。要不是陆华浓突然来电,酒保让我去酒吧接她,我早就找机会飞奔回家了。最意想不到的是,我妈跟踪我。安顿好了陆华浓,我妈非缠着我回去住一宿。我知道,她是在向大夫人证明,我是她对付金阳的利剑。一晚上,搞得我身心俱疲。豪华的金宅,卧室都有一百平,却没有让我睡得舒适。漫漫长夜,我在想,金阳自己不会这么早地回来,我妈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我不得不防。。。 ※※※※※※※※※※※※※※※※※※※※ 辛苦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o^)/~ 报名 金氏小少爷回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八卦的、不八卦的都开始三五结群的在暗地里议论纷纷。谈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仿佛都是大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霎时间,公司的每个偏角都成了八卦的殿堂。 大家总是端着咖啡坐等上头的好戏随时拉开帷幕。张帅也经常凑过来和我们一起讨论这看似平静的大海下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就连女神后援群也从每日分享女神照变成了为女神摇旗呐喊的阵地。在柯依依的鼓动下,我也会时不时的在群里喊那么几嗓子。 风潮这几天,我的耳朵边不是张帅叽里咕噜,就是马冬叽叽喳喳,就连肖毅也会在约饭的时候和大家交流一二。这风雨欲来的紧迫感让我也战战兢兢起来。但是在家里,金童和平时没啥两样。吃得饱,睡得好,该干嘛干嘛。 周末,外面贼冷了,我窝在金童的暖怀里蹭温度,躺在她的腿上细细的研究着她的眉宇,丝毫没有看出她有那怕一丝的不安或是焦躁。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担心还是装着没在意。 “怎么了?”金童推了下眼镜,低头看着发呆的我,眼里是真切的随意。 我憋着嘴,琢磨着要不要开口。毕竟,大家瞎猜,可以不着边际,脑洞大开。但是,我正面对着正主,真怕问了不该问的,勾起了金童的不乐意。好好地周末,我可不想抹上一层阴云。但是大家激烈的探讨又让我好奇十足。金童,对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怎么想的?那天匆忙回家,发生了什么吗?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金童将眼镜取下来,揉了揉眉头,一脸平静的看着我。看到金童的眼角似乎有几丝红血丝,我问在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摇了摇头。金童微微叹了口气,将眼镜重新戴上,她温厚的手在我的头上慢慢拂过:“是不是想问金阳?” 被金童说中,我猛地坐起来,有些自责的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金童瞥了我一眼,讪笑着:“太子爷回来了,大家茶余饭后怎么可能不会窃窃私语?什么东西南北宫,说得跟宫廷剧一样。” 我急忙摇着手:“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担心你。”说完,我蔫下了头。 “担心我什么?”金童用手指将我的下颌抬起,笑得十分灿烂,“担心我被踢出宫,赐毒酒还是赏一丈红?” 金童的玩笑话让我身子一震,立马拉住她的手鼓励着:“不会的。张帅说你能力这么强,金阳初出茅庐,不是你的对手。”金童听了我的话,噗嗤一笑,我握紧了她的手,再一次重申:“真的。我们一致认为你的胜算很大。” 金童看着我,一瞬不移,微微翘起嘴角,轻轻吐露:“嗯,我能力很强的。你不用担心。”我一直被风雨摇动的心总算是从金童的眼里找了些定力,轻轻点点头,然后被她拉进怀里,听她春风细雨般的叨念着:“别人的话听一听就行了,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来得更真实。元旦,金阳回来了,我被我妈喊回去。倒不是一家人有多么的相亲相爱,而是金阳的回来让我妈嗅到硝烟的味道。不光我妈,就连大夫人也急了。虽然我大姐和谭家订了,但是她和二姐一样,都无心在公司。提早学成归来的金阳怎会让大夫人不着急?为金阳接风做的一桌子菜,可大家都没吃个什么。有时候我在想,既然大姐二姐都不愿接受公司,金阳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至少,金家掌舵人,还是在我爸这一脉。可惜,我妈不这么想。非把大权握在自己手里就开心了?我倒觉得那是枷锁。”金童看了我一眼,总结着:“放心吧,只要我没有争权的心思,就是安全的。” 我一直静静地听着,感觉金童说完了,歪着头,直言不讳的问她:“你,就不想坐那掌舵人?”金氏集团,s城数一数二的大集团,产业遍布全国。放在国内,也没几家集团能和它比肩。用富甲一方来形容金氏帝国都不未过。这么大的公司,只要是有野心的人,谁不想做它的主人,成为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 对于我这么直白的问题,金童没有思虑再三,而是直接用行动告诉我。她微微低下头向我靠近,额头抵着额头,说话的声音不大,我却听得一清二楚:“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想,我想成为金氏集团的掌舵人,成为我爸的骄傲。让那些曾经践踏过我的人后悔,让那些曾经鄙夷我的人低头,让那些曾经无视我的人震惊。但是。”金童轻柔的声音忽然一转,掷地有声:“遇上你之后,我想和你在一起。尤其是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之后,更想和你携手从青丝走到白头,从人间四月走到日落西山。你说,这是不是就叫不要江山,只要美人?” 听着金童尾音的笑意,我心头的春池也荡开了:“我可不是红颜祸水的美人。” “你不是红颜祸水,你是我心头那朵最洁白的云。”金童蹭了下我的额头,说话的声音都好似天上的云彩般轻盈又柔软,怎不让我酥了身子软了心。金童移过头,顺势搭在我的肩头,说话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所以,你得对我负责。”顿了两秒,金童又加重语气,顽皮着:“全权负责。你要是敢不负责,我就去缠着你,缠你一辈子。”金童的童言犹如蜜糖,让我心里心外都透着甜,抿着嘴笑不够。金童怕我不当回事,还特意嘱咐着:“听清楚了吗?” 我捧着金童的脸,看着她清澈的双眸,正儿八经的告诉她:“听清楚了。余生,我会对你全权负责。”达到目的的金童,高兴地吻了过来。我呢?就着蜜糖吻了过去。 自从听了金童的剖心,我心里的焦虑减了不少。就算大家依旧在我的耳边念念叨叨,我也能平常心对待。只是没想到,金小公子已经等不及开年,就急匆匆的进了公司实习。他实习的部门正巧不巧就是金童的企划部。好好地一个企划部,硬生生被分为两组。两组人员还比例极为不协调。金阳打着实习的幌子,开始毫不客气的向金童发起了攻击。这个通告一出来,犹如一个平地雷再一次掀起了八卦流言。甚至比之前更甚。以至于我又开始对金童有了担心。倒不是担心众人口中的她被架空权利,而是担心家人对她不留余地的开战。 我躲在楼梯间打不通金童的电话,信息她也没回。我徘徊在楼地上,上上下下,好想去她的部门看个究竟。虽然她无心开战,但是枪响了,孤立无援的她怎么单枪应对。我七上八下的心跟着楼梯杠上了,就连小组会议都忘了。还是柯依依打电话来才想起。 赶回会议室,大家严阵以待,我也匆忙入座翻看文件,匆匆撇过,不祥的预感更甚了。肖毅刚开了个腔,我便自告奋勇的举高了手:“肖哥,我可以报名吗?”五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我没有退缩,继续高举着手,坚定着:“我要报名。” 肖毅沉默着翻看着文件,身旁的王林凑过来提醒着:“你想清楚了,那里现在可是在打仗。是战场,地狱。你这个无名小兵,就不要去凑热闹,送人头了。” 对面的柯依依也在使劲给我递眼色,就连马冬和张帅也在为我这般鲁莽的行径而摇头。我知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这次企划部公司内招,我才更要去。金阳挑走了企划部的精英强将,这不是在砍掉金童的左膀右臂,毁掉她这些年拼命才得来的成绩。这不明摆着欺负金童,我岂能坐视不管。就算我招考失败了,就算我不能帮到金童,就算我自不量力,我也要去。趁这个机会,拼自己的能力,争取站在金童的身边,替她挡掉一颗两颗子弹,也是好的。若是我明知道金童有难而无动于衷,还不如一头撞南墙,让金童眼睛里添些干净。 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高举的手始终没有垂下来。肖毅又审查了遍文件,然后双手撑着下颌,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你,想清楚了?这个苦海,跳进去,就回不来了。” 我明白肖毅的意思。企划部,现在已经不是暗斗,而是明争了。就算金童说了她不争,但是金阳并不这么认为。从古自今,帝王将相之家,哪有什么祥和的气氛。不拼个鱼死网破,成王败寇,就坐不稳掌舵。要是我进入企划部,等待我的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样的经历我不是没有过,不是喜欢自讨苦吃,而是,我不想金童,再一个人面对。就算是挡枪子,我也甘愿。 我郑重的站起来,越过大家担忧的神情看向肖毅:“肖哥,我知道。我也想好了。没考上,我无话可说。考上了,我后果自负。就算最后被逐出局,离开公司,我也无怨无悔。但是,我若放弃了这次机会,它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我想用自己仅有的能力,尝试着替金童做些什么。我不想再躲在金童的羽翼下独自安乐。 肖毅沉默了两秒,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点了点头:“一会儿,把表填了交给我。” 阳台: “大姐,金阳还小,进企划部,是不是,早了点?”白静对着电话小心翼翼的说着。 “二十出头的人了,不小了。”金夫人波澜不惊的回着,“当初金童进企划部年纪也小。”金阳进企划部实习,给她带来的惊讶不亚于白静。但是当家主母,还是要拿好自己的范。再说了,公司通告都出来了。再去闹腾,岂不是越权了。更让金阳有把柄可抓。 “大姐说的是,说的是。”白静强压着自己心里的不甘,“只是怕金童带不好金阳。” “金童这么聪明,会把金阳带好的。”金夫人用指甲将跟前的白蝴蝶兰狠狠掐断。 “大姐说的对。我会给金童说的。”白静稍稍放宽焦急的心情。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看来金阳此番回来真是做足了准备。几天时间就说服了我爸让他进企划部,还自备小组。看他在会议室侃侃而谈的模样,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背后支招,练了多久。四组的人员,他以能力不足,狮子大开口就要了三组。我爸这头老狐狸乐得隔岸观火,放纵他张牙舞爪向我挥来。要不是退路还没有安排好,我真想掀桌子走人,拉着她远远躲着他们,岂不眼不见为净。。。 ※※※※※※※※※※※※※※※※※※※※ 金童选得深得我意o(* ̄︶ ̄*)o 遵命 散会后,柯依依黑着脸话也不说一句就拉着我往外走。没人的地方,她气势汹汹的将我的手一甩,向我发难:“女神有难,我们都很担心,但是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英雄?群里面喊得最欢的那几个都没有去,你干嘛自个往枪口上送,你这是要慷慨赴义呀还是以表忠心?需不需要我现在给你预定花篮?” 瞧柯依依那横眉怒目的凶悍样,我却笑开了,拉着她的手:“进企划部一直是我的梦想。” 柯依依不留情面的甩开我的手,说话就跟火山爆发似的:“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要是没有企划部分组这档事,你要进企划部,我不拦你,还千百个乐意。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没长眼睛呢还是没带脑子。谁进去谁就是金。”柯依依越说越高昂的声调突然没声了,她敏捷的扫了下四周,语调也放低了:“他的敌人。你也不看看通告,企划部两个部门,有眼力劲的都跟了他。公司这个时候内招,说白了,就是在给女神一个台阶。去的,不是脑残粉,就是有目的的。这趟浑水,你淌什么淌。真当自己没事干,可以揽这个瓷器活。”说道关键处,柯依依指着我厉色着:“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申请表不许填。” 柯依依说得我都明白,正是明白而不得不这么做。以前,金童稳坐企划部,最多就是工作的累点,我多叮嘱点。而现在,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她是一个人,不是神。我得去企划部,当她的眼,替她找子弹,为她挡风。就算被出局了,我也不后悔。我可不想当一个没心没肺的旁观者,只知道躲在金童的羽翼下优哉游哉,过我的神仙日子。刚才光是想想金童看到这份通告会是什么样子,怎么的心情,我的心就揪了起来,就像被抛到水里的一块木板子,跌跌宕宕,水来淹,石来磕。我都这般担忧了,更不难想象置身在炼狱的金童会是如何的煎熬。 我再次拉起柯依依的手,斟酌了下告诉她:“我不是脑残粉,我是她的真爱粉。”柯依依霎时间泪水朦朦,扑进了我的怀里。我拍着她的背:“就算填了表也不一定能考上。你别担心。就算考上了,我也不怕。我知道,大家都想站在女神前面帮她,但是大家有各自的难处。我两袖清风,心无牵挂。我站在女神的前面,你们站女神的后面,我们一起帮女神度过这个坎。”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既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有这样的朋友真心替我着想,难过我不能据实已告。等我和金童可以昭告天下之时,我一定第一个亲口告诉柯依依。希望到时候她不要拿着棒槌来追着打。 “可是。”泄气的柯依依还想反驳。 不等她说完我继续加料:“依依,与其让其他心怀叵测的人靠近女神,还不如我自己上。至少,我敢保证,我不会做伤害女神的事。”这份苦差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含了多少杀机。公司这么大,仰慕金童的不少,嫉妒仇恨她的也不少。我去占一个位,就少一分危险。这点价值,我还是得去拼一拼。 柯依依哽咽了一会儿,才收好自己失态的表情看着我,语气缓和了不少:“云朵,你,要想清楚。女神这次真的是身陷囹圄。你进了企划部,她不一定能保住你。” 我敞开着笑了:“我是去保护她的。相信我,我即将要开启保护女神的传奇故事了。”金童,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会走到你身边,哪怕是给你泡咖啡,哪怕是帮你递资料,哪怕是站在你身后,我一定要坚守在你身边,因为,我不想你再一个人。我暗自下定了决心,为了金童,我得拼了。 柯依依轻拍了我一下:“你还是先求求文曲星,让你招考过关吧。” 我讪笑着:“要不周末,你陪我去上柱香。” 柯依依甩了个白眼转身离开:“好呀,我祝愿你逢考必输。”我哈哈跟上柯依依。 猜到了,放榜的第一天,金童就准备扎根在公司了,回我的信息直接告知:这几天要加班,我就住兰陵了。你自己下了班早点回去休息,天冷,晚上把暖气开足了,别踢被子。 瞅着金童这当妈的语气,我真是好笑又暖心:嗯,知道了,金婆婆。 金童哈哈大笑:小妮子这就开始放飞自我了。看我忙完了不会家好好收拾你。 我得意着:坐等你回家收拾。 之前企划部都是金童一个人的,有大把大把的人手,现在被挖的七零八落,还得自己完成之前的工作,真是够难为她的。看着手机,想着楼上的搂上现在是如何的血雨腥风,我不会催她回家,只是提醒她:记得,再忙也要吃饱饭,下了班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回家了,我可要称秤。少了一两,家法伺候。 金童回了一连串的花:遵命。 和金童简短的交流后,我一整天的担心散了大半,倒在椅子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我们这是隔了几层?金阳长什么样,我还没注意。金童长得这么漂亮,金玉也很漂亮,想来金阳也不差。俊男靓女这么打打杀杀,真的好吗? “接着。”马冬从他那边扔了个本资料给我。我翻了下,是企划部之前的资料。我眨着眼睛看着马冬,他瞥了眼我,就一脸正经的对着电脑:“这是我一朋友复印多了,便宜你了。” “谢谢。”我刚一说完,马冬又送个白眼给我。 下班时间到了,我准备趁热打铁,到书店逛逛。还在收包,张帅就提着柯依依的包过来:“我们下去等她。真是的,都下班了,还得去补装,这是准备画给谁看。” 听张帅吃味的声,真是悦心。我挥挥手:“今天不能一起吃饭了,我得去趟书店一趟。” 还没走,张帅就拉住我的肩膀:“逛了书店再吃饭。” 我立马了然,他俩这是要陪我买资料,十分乐意的等柯依依粉墨登场。 很久没进书店了,买书的人还不少。我们仨立在浩瀚的资料柜前,不知道从何下手。还是张帅第一个伸出了手:“还好马上要年关了,企划部招考推到了三月,你还有时间可以抱佛脚。”只见他瞧准了书就拿下来粗粗翻阅,然后一本两本三本的往我的手上放,嘴里还念叨着:“嗯,这本我看过,不错。” 柯依依在一边看得有些出乎意料:“哟,看不出,你还会读书。” 张帅难得耍帅一次,立马靠着书架,冲着柯依依就是春光一笑:“怎么,对我另眼相看了?哥哥我可是深藏不露。” 柯依依切了一声,也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出来:“见好就收。赶紧给云朵选书。” 看着张帅妇唱夫随,我这个灯泡贼亮了。跟在他们小两口身后,我不觉得自己多余,感受着双手沉甸甸的情谊,反倒十分惬意。 既然金童说了住兰陵,我也正好在家能不藏着掖着的看书。吃了饭,我就拿出书、笔记本、笔,一副好好学习的模样。可惜刚翻了几页,我感觉眼皮开始打架了,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我向后一靠,呜呼哀哉了一声:“好难呀。”思绪飘着飘着又飘到了还在公司的金童。立马掏出手机:吃了吗?还在加班吗?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供着,心里脑子里只有金童。看到屏幕闪现,立马打开:嗯,吃了两碗饭,再加一会儿就回去,你早点休息。 “还在加班呀。”我低落的埋怨了一声,又回了信:嗯,别累着自己。 一想到金童还被困在公司,我就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撸起袖子有了精神,给自己大声加油:“云朵,金童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你也不能懒着,赶紧看书,看书。”话这么一喊,我学习的劲才上来,开始一字一句的往书里钻。满屋子都是笔尖画过白纸的声音。 洗了澡,突然想起金童之前给我辅导面试的资料还在,又翻箱倒柜的将它们请出来。钻进被子里,重新翻看资料。上面还有金童当初做的笔迹。字迹工整,浅显易懂。我轻轻地从上面拂过,不禁感慨一声:“你辛苦了。我这就来找你。”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候,第二天醒来,资料满铺都是,明晃晃的灯还开着。 为了勤能补拙,我争分夺秒,早餐街上买来吃,公交上,耳机一戴,就开始看自己的小本本,势必做好充分的准备,绝不然自己后悔。 办公桌前,一沓资料整齐的摆着。王林凑过来俏皮着:“我印的。”我正准备道谢,他又指向办公室的门:“肖哥找的。”王林潇洒地挥一挥手坐下,若无其事着:“别说感谢的话,到时候进了企划部,别忘了请我们吃烤肉。” 我把目光从肖毅的办公室收回来,扫了眼办公室的朋友们,嘴角甜甜的翘着:“好的。” 书房: “听说,你让金阳进了企划部。”金夫人的表哥,阮一楠,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的发问。 “你是狗耳朵吗?”金鹏笑了几声,站在窗前,正好瞧见院子。大雪将一切都白白的盖住了。 “你这只老狐狸,不会看不出金阳的心思已经往外跑了?”阮一楠和金鹏是留学时认识的。金夫人还是阮一楠介绍给金鹏的。 “这你都看出来了?”金鹏哈哈大笑,“你是在我家装了摄像头吧。”在这世上,金鹏也就对阮一楠不藏着心思,不板着脸。只可惜,阮一楠留在了英国。大家一年通不上几次电话。却每一次打电话都不会觉得尴尬。 “错了,是窃听器。”阮一楠也开起了玩笑。 “是琳儿给你诉苦了吧。”琳儿,张琳,金夫人的本名。金鹏自从结婚后就没有这么叫过金夫人了,倒是喜欢在和阮一楠聊天时还这么喊她。 “是呀,我的好妹夫。你这些操作可把琳妹妹吓到了。”阮一楠小时候父母空难去世,从小和张琳一起长大,一直把张琳当做自己最亲的人。出国留学看准了金鹏是个好托付,便牵了两人的线。 “没事,只是小兔崽子心太野了,听不进我的话了。给足他想要的,吃撑了,吃吐了,会明白收敛的。”金鹏知道是金三叔在金阳后面掇拾着。 “我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炼的是另有其人。”阮一楠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说中了金鹏的心思。只可惜,高山流水,隔了千万座山,千万条河。 “知我者,还是阮兄。”金鹏没有否认。对着阮一楠,他不会说谎。因为他相信阮一楠,只要他不说出口的,阮一楠也不会。 “小心把人炼跑咯。”阮一楠幸灾乐祸着。 金鹏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着达令,他知道,该挂电话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made,我爸也忒狠了。人都走的了,还要我妥善善后。他不把我当他女儿已经很久了,至少把我当人吧。三月才能进人,这个年末,我注定不会清闲了。。。 回到兰陵,一开灯,就觉得冷。空调冒着热气,却始终暖不了我的被窝。好想她,好想抱着她,好想枕着她。最多三年,再撑三年,金阳也差不多了。我就可以自行扫地出门了。。。 ※※※※※※※※※※※※※※※※※※※※ 真爱粉真爱粉名副其实的真爱粉o(* ̄︶ ̄*)o 够吗 一个多星期后,我的复习上了轨道。虽然金童不在家,我甚是孤独,但是正因为她的不在家,反倒让我有了一个复习的良好环境。办公室,肖毅把我的工作减少了,大家也帮衬着我。遇到问题,他们还能解惑答疑。对于明天三月的考试,我信心满满。 金童似乎也习惯了精兵简政的模式,公司的流言因年关将至而被大家淡忘了不少。所以当金童发来今天她要回家的信息,急得我赶紧请假就往家里跑,就怕被金童发现了我要参加内招的考试。要是让她知道我报名了,可不是像柯依依那般交流一番就能了事。真是不敢想象要是金童知道了会如何暴走。我一打开家门,就将满桌子的物证藏了起来,绝不能她发现我有这般心思。 “咦?你怎么在家?”金童开门走进来,手里还提着菜。 我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感觉自己没有遗留一点蛛丝马迹,才坐在沙发上缓解自己紧张的神经。还没缓上三五分钟,金童就回来了。我又紧张的蹦了起来,说话也没了底气:“我,你不是说,要回来吗?我就先回来了。呵呵。”我的心蹦蹦跳个不停,手指交缠在一起,强硬着自己直视金童,希望没有露出一丝的破绽。 金童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进了厨房:“我还说做一桌子饭,等你回来给你惊喜。没想到。”金童从厨房歪了个头:“你先给了我惊喜。”我抿着嘴故作淡定的笑着。金童回了厨房:“既然你在家,就来给我搭把手。” 趁金童没看见,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抖着双手,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很自然:“来了。” 看着金童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金童侧了个身,讪笑着:“怎么,多日不见,你不习惯我的出现?” 我走过去从后面搂着金童,额头在她的背上磨蹭着:“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不用抱着枕头日思夜想了。”金童轻轻拍着我的手,“快,把围裙给我围上。” 我从挂钩上取下唐老鸭的围裙,给金童系上,她弯着身在在水池边洗菜。我也跟了过去帮她。她不在的这个星期厨房都寂寥了。我粘着她站着,听着水声哗啦啦,看着她的素手在碧叶间穿插,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我的鼻尖流走。我知道,这是她香水的味道。 金童回来,理应是件好事。但是有她在,我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休息。柜子里藏着的资料,我连眼睛都不敢往那里瞟,心里急得跟猫爪似的。 “今天怎么不追剧了?”金童倒是一如既往的用笔记本在家办公。 我从刚才就一直僵在她身边,电视看不进去,书也翻不开页,满脑子都是今天没有看资料,怎么办,怎么办?被金童这么一问,我颤了一下,对着她微微一笑:“看你就行了。” 金童将眼镜取下来,将笔记本往桌上一放,盯着我不怀好意的笑了:“光看,就够了吗?”看着金童向我缓缓移来,我的耳根子突然热热的,抿着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金童伸过手抬起我的下颌,声音越发的轻柔了:“够吗?” 看着金童那眼角的妩媚,嘴角的红,我的心摇曳着,耳根的热传到了脸颊,我微微摇着头,轻轻告诉她:“不够。” 金童满意的笑了:“我也不够。”然后,我们慢慢靠近彼此,然后,我们感受着对方的暖气打在脸颊上,然后,工作神马都滚一边去。。。 在家丢失的宝贵时间,我只能从其他渠道弥补回来。上下班,公司的业余时间,只要在金童看不见的地方,我都在强行要求自己学习学习再学习。我的这份努力,得到了柯依依的全力支持。午饭,她指使张帅帮我打。午休,绝不打扰我,还帮我清场。工作,只要她搞定了自己的,一定会帮我分担。 看着桌上考试资料比工作资料还要多,上面被彩笔画得五颜六色,心里是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高考之前,大家孤注一掷,不死就往死里学。 “来,喝杯咖啡提提神。”柯依依将咖啡递给我,“看你的精神不是太好,努力用功是可以的。但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要知道,革命的本钱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苦涩的咖啡在嘴里慢慢品味着,手心是咖啡的温度。看着杯子里被震动的波纹,我微微感慨了一句:“要是只有我一个考试就好了。” 柯依依笑了一声,将椅子拉过来坐下:“你就知足吧。我打听过了,这一次内招,招十个人,只有十八个报名。二比一都达不到。你这么努力都进不了,那就别在公司待了。” 我瞟了眼层层叠叠的资料,在心底给自己了一个鼓励,将咖啡一饮而尽:“好了,我要看书了。”柯依依将杯子拿走,留我在办公室继续顶着加班加堵车的谎言,抓紧时间复习。 电话里,金童不爽的语气十分明显:“再过几天就要年关了,你的工作还没有弄清楚,有这么多吗?要不要我帮你,开车很快就到了,这会儿公司应该没人了。” 我耳朵听着金童抱怨,眼睛快速的游览资料,准备和平时一样敷衍而过,没想到金童说要来,惊得我立马全身心的对着电话:“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快了快了,再有五分钟我就可以走了。”我扫了眼办公室,的确没啥人了。 “要不我来公司接你?”金童不依不饶着。 我还想拒绝,但是又怕她起疑心:“好呀,老地方等。”挂了电话,我忍痛放下今天还没有看完的资料,戴好围巾,拿了包,就开始往外跑。 等了十分钟,金童的车来了。一坐进车里,就看到黑脸的金童。我边系安全带边问她:“晚饭吃了吗?” 金童硬生生着:“没。”她故意将生气外化。 我拿出手机翻看美团:“想吃什么?” “不饿。”金童的不悦直接通过声调告诉我了。 我有错在先,只能先示弱:“我饿了。真的好饿。” 金童借机教育我:“饿了还不知道回家。” 我呵呵一笑:“开了年就好了。”见金童不说话了,我积极主动地给她提供选择。 为了不再引起金童的不满,我加班的念头收敛了。只能趁着过年,回家好好恶补。能正常下班了,金童也和颜悦色了。 “真想和你一起过年。”金童躺在我的腿上,我正给她清理耳朵。 “明年吧。”看着金童委屈成了小朋友模样,真有些心疼。这么大的家庭,爹不疼娘不爱的,过年对她来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院子里过年的情景。照顾我们的大姐姐们大多都回家。只留一两个帮着院长奶奶做年夜饭。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不知道为什么要过年,只知道过年很热闹,有很多吃的,糖也可以多吃。大家给院长奶奶拜年还能得红包。里面的红钱让大家更喜欢过年了。过年的晚上,大家吃了饭,院长奶奶会招呼我们一起看晚会。有的孩子还会自告奋勇的表演节目。好不热闹。守岁的时候,我们总是熬不过去,趴在院长奶奶身边就睡着了。但是新年一到,外面就鞭炮连连,炸得我们立马就清醒了。大家又冲上楼顶看各家烟火。小时候忒好奇这些花花怎么上天,冒了个影又消失了。也不知道它的花瓣会落在什么地方。后来院长奶奶告诉我们,那叫烟花。等大家的烟花都放完了,我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各自的小铺睡觉。灯一熄,我们几个又说上了悄悄话。话里有对糖果的期许,有对家人的期待,有对明天的期盼。不管如何,我们总是含着笑意睡去了。 “想什么呢?神都不在了。”金童坐起来靠着我。 我将她的手挽着,手指插在她的手心,两只手握在一起:“在想,你过年的时候会吃什么?” 金童认真的回忆着:“和平时差不多吧,佛跳墙,三宝鸭,狮子头,花雕醉鸡,水晶虾。”说着说着,金童眼睛里放着亮光向我瞅来:“要不,你来我家过年。就说是朋友。”一说完,金童就高兴的露出了大白牙。 我被她的这个提议吓到了。金家,何等的高门大户,我这个乡巴佬顶着朋友的名义去只会给金童丢面子。更重要的是,朋友这个障眼法,骗骗雷叔叔雷阿姨还可以。金家,光是想想他们锐利的眼神,就好可怕。我不禁打个冷噤,直摇头:“算了,你来我家比我去你家更安全。”我可不想好好地过年哀嚎阵阵。 金童顺势贴着我恳求着:“那就把我装进你的小口袋,带我回你家过年吧。” 我噗嗤一笑:“我得穿多大的衣服,才能装下你。” “带我回家吧。”金童忽闪着大眼睛粘着我不放,“我保证,绝对乖乖的。” 我摸着她的头,允诺着:“明年吧。明年带你回家过年。” 金童坐直了,一本正经的伸出小指:“就这么说定了。拉勾。” 幼稚的金童让我也伸出了小指。听着金童一本一眼的念着,我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她,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里响起了:今年回家,要不,给雷叔叔雷阿姨提前透个底? 私人会所: “不知凌小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郑鎏筠喝了口手里的香槟。 “金阳回来了,金童被削权了。”凌佳嘉注视着郑鎏筠的一举一动。 “又不是撤职,金童都不怕,你急什么。”郑鎏筠淡定着看向凌佳嘉,“难道,你还怕金童斗不过金阳?” “只是怕郑二少会有别的想法。”凌佳嘉抽出一根烟,点上。 “什么想法?”郑鎏筠将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狡黠的看向凌佳嘉,“怕我看不上金童?” “要是我,就会想一想要不要换个人,毕竟,她丧失了主权。”凌佳嘉吐了口烟,模糊了对面的郑鎏筠。 “是吗?”郑鎏筠邪魅的一笑,“我倒觉得她在置之死地而后生。” 凌佳嘉将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按:“看来郑三少对金童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郑鎏筠笑而不语,心里对金童更加的在意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以为我已经够忙了,没想到她比我还要忙。企划部难道不是公司最忙的部门吗?什么时候她的部门也开始频繁加班了?真想冲到肖毅的办公室质问他,到底一天给她派了多少工作。还要不要我们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了。。。 隔三差五和陆华浓联系,时不时邀约凌佳嘉一起。新入股的餐厅也开业了,里面的菜品陆华浓提了不少建议。大厅里还挂着她油画。一切都很顺利。。。 拐着她许了明年带我回家的承诺,不错不错。看来明年,我得加把努力,缩短时间。。。 ※※※※※※※※※※※※※※※※※※※※ 明年是个好年^_^ 金子 过年的钟声开始进入倒计时,大家赶紧匆忙收尾,赶自己的时间,我也不列外。提前下班的时间一到,我就赶回家提行李坐飞机,得在晚饭之前回到家。趁着家里金童不在,我急急忙忙把冷藏了好几天的资料塞进行李箱里。为了不让没有休假的金童担心,我扫视一遍,没有落下什么,就麻溜的关门出小区,打车赶飞机。准时提前两小时抵达了机场,给她发短信。本来她提议亲自送机,却被我婉言拒绝。所以,到了机场,办完托运,进了候机厅,我就给金童报备了。 金童委屈着:我还在办公室努力工作。 我送了一串红花:金同志,你是我们的好榜样,向你学习。 金童噘着嘴:要等到明年才能见到你了,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我哈哈笑着:初六就回来了,不用太想我。 金童气呼呼着:不想你想谁,说,你是不是准备背着我去相亲。 我惊愕着:我怎么敢。 金童这才开怀大笑:这还差不多。记住,你是有主的花了。就算雷叔叔拿刀架着你的脖子,你也不许去抛头露面,招蜂引蝶。 我捂着嘴乐呵着:知道了,金婆婆,我一定恪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和金童嘻嘻哈哈了几句,雷叔叔的电话来了。我立马接通:“怎么了,雷叔叔?” “刚才你雷阿姨下楼梯摔了一跤,我和霆霆正陪她在医院,不能去接你了。”雷叔叔说着。 这一消息让我立马坐正了,严阵以待:“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雷叔叔轻轻笑着:“没事没事。应该就是韧带受伤了。霆霆力气大,好背着你雷阿姨。” “你们不用管我,先陪着雷阿姨检查。”挂了电话,我在候机厅开始坐不住了,想打电话问问雷霆,又怕他在忙,一颗心吊着,真难受。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如坐针毡。一下了飞机,焦急的取了行李就打车往医院赶,连给金童报平安都忘了。可能是快过年了,路上的车赶趟似的挤在一起。以前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堵了一个多小时。拖着行李箱疾步走进医院,就遇到雷霆出来接我。 “姐,不是让你先回家。”雷霆将我的行李箱拉过去。 “雷阿姨怎么样?伤的严重吗?不是说只是拉伤吗?怎么还没有好?”我炮语连珠。 雷霆边走边告诉我:“我们以为是拉伤,没想到是骨裂了。医生现在在打石膏。” 我惊得停下了步子:“这么严重。” 雷霆傻呵呵着:“比骨折好多了。” 我一手打在雷霆的身上:“你个乌鸦嘴。”雷霆自打嘴巴子。 看到雷阿姨时,她的右脚的石膏已经打好了在廊道坐着,看到我就是一笑:“朵朵回来啦。真是的,让你回家,怎么跑医院来了。” 看着那厚重的石膏,看着雷阿姨那微微泛白的青丝,我的眼泪就开始泛滥了,眉头皱在了一起,一下子就明白了,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了。但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掉珠子,强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走过去帮着雷叔叔扶起雷阿姨:“雷阿姨,你小心点,伤筋动骨一百天。” 雷阿姨反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刚才我问医生了,三个星期就可以来拆了。” 雷叔叔在一边反驳着:“医生说,最好静养一个月。” 雷阿姨冲着雷叔叔哼了一声:“我这么年轻,身体这么好,三个星期,最多三个星期就可以了。”被怼回的雷叔叔一言不发,算是默许了。 回到家,刚把雷阿姨安顿在沙发上,她就闹着要起来做年夜饭。雷霆气得也发火了:“妈,你就别再给我们添乱了,不就年夜饭,少了你,我们几个还弄不出来吗?” 雷阿姨不气反倒笑开了:“哟,霆霆还会下厨了。我怎么不知道。” 骑虎难下的雷霆看着我们都望着他,硬装着不退缩:“我,我在大学偶尔也会做饭。你别瞧不起人了。不就炒几个菜,有什么难的。” 雷阿姨哈哈笑着,安分的坐下了:“好好好,你去你去,让你爸陪我唠唠嗑。” 见雷叔叔被雷阿姨拉着坐下,雷霆只好向我递来了求助的眼神。百年难得他进厨房一次,我自然得帮衬着他:“那我去帮他打下手。”雷霆算是得了大靠山,连走进厨房的步伐也稳健了许多。雷叔叔雷阿姨纷纷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我欣然领会。 “姐。”雷霆靠着我小声的叫了声,微微转头向门外瞟了一眼,又立马看着我,“我,我不会。”那真切无奈的眼神,真是可爱极了。 我凑过去告诉他:“没关系,你打下手,我来炒。”雷霆高兴地连连点头。就这样,我们俩在厨房忙活了两三个小时才把今年低配版的年夜饭弄出来了。 看着桌上一盘盘的菜,雷阿姨饶有趣味的看着雷霆:“想不到,我也有机会吃霆霆做的年夜饭。”雷霆被雷阿姨瞧得羞红了脸。 雷叔叔在一边招呼着:“好了好了,赶紧吃,俩孩子做的辛苦了,再不吃就凉了。”刚吃了口小炒肉,雷叔叔就开始了公证的点评:“朵朵,别老是点外卖,自己做,又便宜,又营养。” 我想也不想就开始为自己辩解:“没有,都是自己做。” 雷叔叔认真的瞅着我:“那怎么会厨艺退步了?” 我一口饭还含在嘴里,这才想起,十有八餐,都是金童做给我吃。我嚼了嚼米饭,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雷叔叔和雷阿姨,然后故作平静的告诉他们:“我朋友做的比较多。” 雷阿姨问着:“就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朋友?” 我赶紧刨了两口饭,点了点头,希望不要漏出什么破绽。但是心里又在鼓动自己说点什么。总觉得这是机会。嚼着嚼着,白米饭都嚼出了甜味,我沉默了几秒,不看他们又快速的来了句:“我和她一起住。她对我很很好,很照顾我。” 雷叔叔嗯了一声:“看她这人,是不错。” 一听到雷叔叔对金童的印象不错,我立马有了勇气抬起了头看着大家,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人很好的,又聪明,公司里很多人喜欢她。” 雷阿姨插了句:“她不是说有男朋友了?可别一脚踏几船。” “没,她很专一。一直都只喜欢一个人,对她也很好。”我低着头帮金童澄清,我自己的脸有些红了。可能是还没有准备好全盘托出,说了一点点,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那你还不向她好好学习,也找一个男朋友。”雷阿姨自然而然的接下话题。 我咬着嘴皮子,筷子在碗里搅着就像在搅自己的心,突然开了口:“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的声音越说越小。 霎时间,一个音整齐的引爆我家:“啊!” 雷阿姨急促着:“朵朵,你有男朋友了?叫什么名呀?今年多大了?在哪里工作?人长得怎么样?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雷阿姨还想滔滔不绝,雷叔叔淡定的出声拯救了我:“先吃饭,先晚饭再聊。” 雷阿姨激动着:“对,先吃饭。朵朵,吃块肉,多吃点。” 看着碗里雷阿姨夹的菜,我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酝酿已久,天大的秘密突然开了口子,压在心头的石头也没那么重了。但是金童的身份我还不能说明,对真心关心我的雷叔叔和雷阿姨还是心存愧疚的。一直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怕,太内疚了,泄洪似的都说透了,反倒是过不好这个年了。一步步,一步步。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离下一个过年还有整整一年,我还有时间慢慢揭开金童的面纱,让他们能接受是她的心理准备。 年夜饭吃得我是战战兢兢。洗碗的时候,也没有清净。雷霆在一边清着碗窃喜着:“没想到姐一直不出声,一出声,就放大招。你看把爸妈乐得,从刚才到现在就没合拢过嘴。” 雷叔叔和雷阿姨乐呵了,我却心如乱麻。本想透个底,一来让他们别再担心我,总费心思的给我千里姻缘一线牵,二来也为介绍金童打个预防针。没想到雷阿姨这一高兴的,直接在朋友圈发了条:虽然今天摔了腿,但焉知非福,朵朵有男朋友了。立马引起了热议。 叔叔阿姨们不知道是关心雷阿姨的脚伤还是八卦我的感情,电话是一通接一通。在厨房都能听到雷阿姨雷鸣般的笑声。我有些后悔自己坦白从宽了。 “姐。”雷霆靠近我,“有姐夫的照片吗?我看看。” 我灭了下雷霆,准备拿他撒气:“不如你把弟妹的照片拿给我们瞅瞅,让雷阿姨喜上加喜。” 雷霆立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主动离我半尺:“姐,是你主动开口招供的,可别牵连上我。我还小,脆弱的爱情还经不起我妈的考究。”我冲着雷霆哼了一声。 突然,雷叔叔的声音响了起来:“朵朵,金子的电话。” 茶室: “刚吃了年夜饭,金童怎么就走了?是不和胃口吗?”金夫人给白静倒了杯茶。 “怎么会?大姐准备的饭菜自然是很可口。只是她有个从外国来的朋友,这不,人生地不熟,家人又都在国外。她去陪陪她。”白静自然不愿让金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缺席,但是拗不过她,还是被她插缝溜了,只得帮她善后。 “合胃口就好。”金夫人给自己倒了杯,“这几天让她好好休息,开了年,就该忙碌了。” “大姐,你这么说是?”白静眉开眼笑的端起茶。 “这是祁门红茶,你尝尝。”金夫人点到即止,白静也心有领会,两人呷了口茶,笑而不语。 金童的日记节选: 大过年的,本打算在金宅好好待着,也让我妈高兴点。没想到她一直没回信,电话也不接,让的我胡思乱想。我妈又总给我脸色,让我讨好大夫人。我爸的脸从年头板到年尾。金阳总是一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晚饭吃了没多久,陆华浓说自己第一次一个人在国外过年,让我陪陪她。我心里涌出一丝愧疚。就算是出自朋友之情,我也不能如此漠视。更何况我利用了她对我的爱。我干脆借机离开了这个家大屋冷的地方。但是和陆华浓喝了杯酒,待了不过片刻,我的心里对她的不闻不问更加上火。为了不牵连他人,我将陆华浓送回家。虽然她脸露失望,但是我只能这般辜负。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开始给她打电话,就算打到明年,我也要问个清楚,她怎么一回老家就把我抛在脑后,以后我还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 ※※※※※※※※※※※※※※※※※※※※ 说了说了就算是只说了一点点也是值得鼓励的^_^ 云朵棒棒的 只要 雷叔叔的话让我全身一震,也不管还满手泡泡就飞一般的跑了过去,看准被我遗忘在茶几上很久的电话就是一捞,然后再瞬移回了自己的房间,赶紧将房门关上,这才踏实了。 看着手机上的显示,心有锣鼓,敲得厉害,果不其然,一接通,我就听到金童气呼呼的声音:“怎么一直都不回信,电话也打不通。你是想让我直接坐飞机过来探个究竟?” 我这才想起了因为雷阿姨的事,把金童全然忘了,赶紧解释:“不好意思,下了飞机忘了给你打电话了。主要是一下了飞机我就赶去了医院,雷阿姨摔伤了,从医院回来又忙着做年夜饭,这不,还在厨房洗碗。所以,就忘了给你报备了。下次不会了,你别气了。” 听了我的解释,咋呼的金童立马关心着:“雷阿姨受伤了,严不严重,需要住院吗?” “就是骨裂了,医生说在家静养就行了。”我坐在椅子上。 金童又关切着:“你一个人照顾,行吗?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我呵呵笑着:“哪里是一个人,这不还有雷叔叔,雷霆。” “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虽然q城离s城有些远,但是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在s城找最好的医生去给雷阿姨治疗。”金童的话真是比棉袄还要贴心,我恋着电话不肯放。 东拉西扯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多小时。突然,金童在那头突然来了句:“云朵,新年快乐。” 我这才瞟到时间正好是零点零时,心头的暖意更浓了。我甜蜜的回应着:“金童,新年快乐。”我俩的笑意在看不见的电波里缠绵着。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金童问着。 我反问着:“你的呢?” “姐,出来看烟花。”突然,雷霆敲了门,急促的说着。 雷霆的大嗓门金童也听见了,我俩只好念念不舍的挂了电话。 阳台上,雷霆正拿着烟花棒画圈圈。我走过,他就递了过来,挤眉弄眼着:“姐,这电话煲,挺长的。”看着雷霆那窃笑的模样,我真想把烟花棒插在他的头上。 突然,雷阿姨在屋子里叫了声:“霆霆,来帮我看看手机,怎么发不出去了。” 雷霆应声进屋,我趴在阳台上,耳边轰鸣声不断,天边时不时窜起五颜六色的烟花,手里的烟花棒燃尽了,不知道金童是不是和我一样,正在欣赏暗夜里的火花?它们来了就走了,它们美丽却短暂,它们是星空此刻最美的印记。 雷叔叔走了出来问了声:“刚才是他的电话吧?” 既然已经选择了跟他们透露一二,所以对雷叔叔的判断,我没有否定,的确,是她。只是,我还不能把金童的身份挑明了。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是她,不是他,还需要时间接受,不能急于一时,反倒得不偿失。 雷叔叔冷静的话语里掺了笑意:“金子,不会是金童的亲戚吧。”雷叔叔的猜测让我心头一咯噔,更不知如何回答。雷叔叔却误以为我默许了:“金童人不错,都是一家人,想来金子也不会差到哪里。既然你说了,就找个机会,带他回家吃饭吧。” 对于雷叔叔的提议,我有些激动地对上了他的眼睛,谨慎的询问着:“真的,可以吗?”我的心砰砰跳,仿佛站在山巅,总算要看到初阳的那份期待要被实现了,十分的紧张又不安。 雷叔叔对着我笑着点了点头:“朵朵,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和你雷阿姨都支持。” 雷叔叔的话好比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把我的焦躁平息了不少,嘴角也扯开笑了:“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吗?”我捏紧了烟花棒,心跳加快。见雷叔叔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抱住:“谢谢,谢谢。”泪水不自觉的往外调,不知道是说出来了太激动了,还是得到了雷叔叔的首肯太高兴了。反正,我现在觉得世界上没有谁别我更幸福了。 雷叔叔轻拍着我,说话的声音也慢了起来:“朵朵,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和你雷阿姨都替你高兴,我们都不会反对。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和你雷阿姨都很担心,现在有人照顾你了,我们也放心了。” 雷叔叔的话暖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无法不感动。这么多年的养育,这么多年的付出,我是何德何能,能遇上他们。感动感激感恩的泪珠子一颗颗往外窜,我想我今夜,是睡不着了。 烟花停了,收好喜极而泣,我们也进了屋,雷阿姨一招手,乐呵呵着:“来,我们也照张全家福。”说完,我们都往沙发上坐。我挽着雷叔叔,雷霆靠着雷阿姨。 在雷阿姨的提一下,我们今年的第一个朋友圈都是一家人的合照。 雷阿姨十分满意的看着照片,然后感慨着:“以后我们每年的第一条朋友圈就发全家福。”雷阿姨抬头向我看来:“朵朵,记得下一次把他带来,我们来个人多一点的全家福。” 看着他们幸福的期待,我有些腼腆的点了下头:“嗯,下次过年带她一起回家。” 雷阿姨激动地向雷叔叔打趣:“听清了,下次我们得多准备一个红包了。” 雷叔叔挠挠头呵呵一笑:“嗯嗯,再备一个。” 我含笑看到金童已经在朋友圈第一个给我留言了:差个我,差个我,差个我。 我回复着:下一次就不差了。 金童又回复:我已经截屏了,你可别反悔。 我应着:嗯,说到做好。 金童高兴着:真是开年大吉,新年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原来,我们俩的新年愿望是一样的。我抿着嘴笑了。 洗漱完各自回屋休息。我靠在床头,发现金童发来的两个转账,一个是1314,一个是520,还留言:怕发1314520,你会骂我,只能发两个小的,不管多少,都是我百分之两百的真心实意。云朵,我爱你。 心里从去年绵延到今年的甜,就一直都没有停过。我笑眯了眼真想和金童身处一个空间,那我就好当面告诉她:我也爱你。也许没有你爱我这么久,但爱不比你少。也许我不能给你豪宅大院住,但我的窝一定有你的空间。也许我不善家务,但我愿意为你手持汤勺。也许我不够体贴,但我的一整颗心住的都是你。也许我们在各个方面都相差甚多,但我在努力拉进我们的距离。只要你不说放手,我就不会放手。就算你说放手,我也不会放手。我不求什么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我只求携子之手,与子到老。 想说的话太多,想表的情太深,却又不知道如何打字,最后回了句:金童,遇上你,爱上你,让我觉得,生而为人,我很庆幸。 带着满心的甜蜜,我酣然入梦。梦里是繁花似锦,风吹柳动,三月的莺啼,四月的阳光,我漫步在清幽小径,耳边有盈盈笑声。一头狮子在花丛里打滚,花孔雀也绽开了自己漂亮的尾巴,猴子在树之间穿梭,松鼠捂着嘴吱吱笑,天边跃起的鲸鱼带起了好几串珍珠,落在了月亮船上,银河闪着晶莹的眼眸。一切是那么的梦幻,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我在林间奔跑,鼻尖嗅着清爽的香草,耳边华钟叮铃作响。一匹雪白的骏马停在我的跟前,它仰着头,抖擞着自己非凡的鬃毛。我翻身而上,策马而奔。万物都在给我鼓掌,梦境碎成斑斓的色彩。我在追逐,我在寻找。马蹄踏碎的幻影让我更加雀跃。翻过一座座山,淌过一条条河。我没有放弃,我没有下马。马儿从悬崖上纵身一跃,我拽紧它,身子微微向后仰,正好看到月亮船从我的头顶划过。马儿安稳落地,我浑身舒展。一声跨过千万年的呼喊让我望向前方。一轮金灿灿的太阳从地平面上升起。她的光,一点都不刺眼;她的热,让我越发的精神。我坐在马上向她靠近,近到要融在她的光亮里。。。 突然,我被电话声吵醒了。我猛地坐起来,好梦如池子里的水,被搅得乱七八糟,脑子里混沌一片,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呆呆地拿过手机。 冉然咆哮着:“云朵,我听人说你有男朋友了。”我还在残梦里溜达,嗯了声。冉然的声音更大了:“你太不够意思了,有男朋友第一时间都不跟我们说。”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哦了一声。冉然气大了:“好你个云朵,错了还理直气壮。哼。你真是有人撑腰了就无法无天了。” 我慢慢地从痴迷的梦里拉回意识,揉了揉眼睛:“这么早,什么事?” “搞了半天,你还没睡醒。”冉然恨铁不成钢着。 我啊了一声:“你刚才说了什么?” “说你重色轻友。有了男朋友,我都不知道。”冉然气冲牛斗,我被斥责着不敢申诉,乖乖的听她发落:“下午一五一十说清楚,不然,将你从我宝宝的干妈里除名。” 对于冉然的要挟,我感觉头有些疼,突然想感慨雷阿姨强大的朋友圈。 书房: “三爷爷,我还年轻,刚进公司,想以事业为重。”金阳对着手机毕恭毕敬的说着。 “看不出,金阳还有自己的想法了。”金啸,金鹏的三叔,金氏集团的股东。 “我知道,三爷爷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想靠别人。”金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你小子有胆。”金啸呵呵一笑,然后话锋一转,语调严肃了许多,“当初你父亲可是借了张家不少的人脉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所以,金阳,听三爷爷一句话,早晚都要借东风,不如早点借,免得东风变西风。” “那,那听三爷爷的。”金阳听出了对方的不悦,刚不过三秒,就软了下来。因为他自知自己比不过父亲的能耐,又不能太过忤逆了三爷爷。只能听之,任之。 “哈哈,你不光有胆子,还有脑子。”金啸大笑着,“过了年,我就去郑家探探风,他家那小妮子,不错,不错。” “嗯。全听三爷爷的。”金阳知道三爷爷口中的人指的是郑筱茵。回国的时候,还一起聚过。大姐差点和郑家联姻,想来不比谭家差。金阳挂了电话,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星火点点,突然想起了巴黎,他母亲病逝的房间里,挂了一幅她画的万家灯火图。回家,带母亲回家,是金阳最想做的事。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本来一肚子的气,但是一听到缘由后,便跟着她一起担心了。真希望自己会魔法,一个转身,就能陪在她身边。许下的新年愿望眨眼就实现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感觉还在做梦。如果是做梦,我希望,这个有她的梦,不要醒。。。 ※※※※※※※※※※※※※※※※※※※※ 好期待他们下一次的全家福^_^ 房子 虽然做好了被狠狠□□的准备,但是坐在咖啡厅等待冉然和张晓月的过程,还是让我十分忐忑。毕竟,她们可没有雷叔叔雷阿姨好蒙混过关。要是她们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要不要和盘托出。托出的的结果很有可能被她们沿街追打,画面太美,以至于我都不敢想象。刚在心里塑造的铜墙铁壁突然崩塌了。我往桌子上一趴,想要放弃负荆请罪,溜之大吉。 “哟,这才大年初一,怎么就这么蔫了?”先到的张晓月。我坐起来故作可怜的看着她,她立马来了句:“别求我,现在冉然最大。她一会儿问什么,你老实作答就行了。我就是一旁听的。没实权。”我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在椅子上了,她凑近我小声着:“你真的有男朋友了?”看着她两眼放光,我无奈的嗯了声,她一大巴掌拍在我的肩头,吆喝了一声:“看不出来呀,你闷不出声闷不出声,就已经把自己嫁了。” 听到“嫁”字,我无主的心有了些欢喜,羞涩着:“还没嫁。” “哟哟哟。看你这扭捏样,恨不得马上拉着他去领结婚证吧。”张晓月哈哈着。 看着张晓月替我开心的模样,我应该高兴。但是一丝惆怅从我的心田里走过。因为,大家都默认为,她,一定是他。但是这两个字,让我和金童的爱情只能藏在同音后。好似那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一出了水沟就会遭受被人追杀的下场。 “我们在这。”张晓月一招手,我也看到冉然了。可能是大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她的肚子看不出什么。但是从她走路小心谨慎的模样就能瞧出,她有多珍惜肚子里的宝宝。 “才走一会儿就累了。”冉然一坐下就瘫了,然后向张晓月抱怨,“后面几个月可怎么办?” 张晓月用她的实际经验给冉然指点迷津:“是你走的太少了。这可不行。每天还是要走一走。不然后期脚会肿。” 冉然惊呼着:“啊。是吗?可我婆婆非说让我在家养胎,最好哪儿都不也要去,床也不要下。” 张晓月只摇手:“不行不行,那是旧思想。我那个时候就是运动少,后面生的时候可难受了。” “那我得跟他们说说,不要把我总困在家里。”冉然说完,总算把眼光瞥向一旁乖乖听她俩唠嗑的我:“要不,你也赶紧怀上,我们一年生。”我被冉然突来的提议惊到了,她扫了下周围,冲着我小声道:“难不成,你们还没有啪啪啪?我看不像呀。” 冉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再次被问的哑口无言。倒不是有多难,而是太害臊了。我急忙向张晓月看去,希望她救救我。没想到张晓月也习以为常的附和着:“我觉得婚前应该试试,要是婚后才发现不合适,那多麻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只要多注意安全就行了。再说了,先上车后补票的多了。”说得正起劲的张晓月突然向我靠来,用一双锐利的眼神盯着我:“说,你是不是怀上了,才跟雷叔叔坦白的?” 我被她们的胡思乱想打败了,举双手投降:“没有,没有。” 她俩还不肯相信,齐刷刷盯着我,异口同声着:“你确定没有怀上?” 见我摇了摇头,她俩才松了严肃的态度。但是我倒有些失落,低下头,心里琢磨着要是我真的怀上了,是不是可以让我和金童的爱情不用这么藏着掖着。到时候,我也可以挺着大肚子,招摇过市,看谁敢招惹我。 “对了,他是干什么的?”冉然这才进入正题。 我早上就已经想好了怎么介绍金童了:“她是我同事,去年在一起。她对我一直都挺好的。”说完,我还给了她俩一个放心的微笑。 张晓月突然问了个我没预料到的问题:“怎么没见你发朋友圈?他长得太丑了,带不出门?” 金童不是长得太丑,而是长得太美了,不能发。我尴尬的一笑:“我们比较低调。” “这么低调干什么。你不宣示主权,要是被人挖墙脚了怎么办?”冉然教训着。 我乖乖的点头受教,但是心里坚信金童这堵墙是铜墙铁壁,别人挖不走。要不然,她早就被挖了千百遍了,哪还有我的事。 “把他的照片拿给我看看,让姐姐们给你看看行不行?”张晓月把手一伸。 还好我早有准备,将金童戴着眼镜比较模糊的一张照片p成了男士头,只要她俩不深究,应该能蒙混过关。见我大大方方的拿出来,冉然也凑过去研究。 “这?嗯。”张晓月托着下巴,“这样有点模糊,看不清呀。”刚说完,张晓月就看是翻看我的相册,希望从里面找到其他佐证。 我心里礼花绽放,想到了她们会有这个举动,提前把金童的照片全部删了。只留了这张。反正我有的,金童都有,回去了再让她传给我就行了。我淡定的告诉她俩:“她不爱照相。手机里就这一张照片。”冉然递来一个不信的眼神,但事实如此,她们也只好作罢。我为自己的考虑周全在心里鼓个掌。 张晓月将手机还给我:“长得还可以吧。文质彬彬的。你们准备结婚吗?” 张晓月真是个个问题都问到点子上。虽然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和金童好好讨论过,但,我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找个可以注册的地方,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见我不说话,冉然来了句:“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你别别他三言两语给骗了。到时候你大好的时光就怎么浪费了,还错过了其他草地。” 我赶紧摇手:“没有没有。我们会结婚的。只是她还没有正式见过我家人。结婚,得排在后面吧。”我见她的家人怕是有点难。若是到时候她的家人不出席婚礼,我也是不介意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冉然向后靠去,摸着自己的肚子。 “过年吧。”这是我和雷叔叔的约定,也是我想给自己的压力。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一辈子,就不会让金童做那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人。就算到时候被雷叔叔拿着扫帚赶出门,睡大街,我也想试一试。 张晓月指着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不把人带回来,就别回来了。”我郑重地点点头。 冉然拿起水杯吆喝着:“来来来,恭喜我们的云朵终于要嫁出去了。”三个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音,我们笑声也夹杂在其中。 刚把杯子放下,张晓月又开了口:“既然你们打算要结婚,那要在s城买房子吗?” 冉然也插了进来:“我们这里都好几千一平了,s城怕是上万了。” “不是上万,是好几万。”张晓月纠正着,吓得冉然合不上嘴巴,战战兢兢的看向我。 张晓月不说还好,一说我才发现s城的房价这么贵,脑子里就开始计算我和金童住的那个房子得多少钱。就算数学再不好,我也被自己估算的价钱吓到了。 “傻了吧。云朵。”看到我俩都吓傻了,张晓月呵呵一声又正襟危坐看着我:“可别告诉我,你们想一直租房子。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可得早点打算。房价可是一天一个价。只有升的,没有降的。” 我瞅着冉然也一脸同情的看着我,然后强作淡定着:“她有房子。” 这回被吓到的是张晓月:“我的天呀,云朵,你这是钓到金龟婿啦。s城随随便便一套房子都得几百万。” 没谈到房子的问题上,我还真没感觉到金童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忽然,我又想到了金童在兰陵也还有房子,那里又值多少钱?我简直不敢往下猜。第一次,我被金童的家缠万贯震到了。看到张晓月和冉然惊喜的模样,我感觉自己果真有钓到凯子的感觉,飘飘然的不切实际。 “看不出,我们云朵厉害。马上就要成了在s城有房的人了。”冉然打趣着。 张晓月也跟着笑着:“是呀是呀,以后到s城,我们就有地方住了。” 我有些不好意接茬:“是她的,又不是我的。”用金钱开始标记金童,我突然感觉自己离她不止是十万八千里。我果真是高攀她了。心里有些闷闷的。 “云朵,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了,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在房产证上,以后房子就是夫妻共同财产。要是他有外遇想离婚,还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张晓月冲着我仰头。 冉然冲着张晓月一招手:“你是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 张晓月说得有板有眼:“不止是电视剧,还有活生生的事例。我老公的表妹就是,老公有外遇了,闹离婚,房产证上没她的名字,两人就在房子上争来争去。” “这倒也是。一离婚,还是我们受伤严重。”冉然拍了下有点走神的我,“记住她的话,你回去就跟他说,一定得加名字,保险,顺便验一验他有几分真心。” 我知道她们都是在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用力的点点头。只是,我不会这么做。 书房: “外公,喝茶。”郑鎏彧给钟老递上茶。 “嗯。”钟老接过,留声机正放着邓丽君的歌。 “外公,海外的那个项目,我爸准备让他也跟去。”郑鎏彧心里有些不悦,但脸上没有变化。 “好小子。这尾巴露的,人尽皆知了。”钟老呷了口茶,目露凶光,“这是一个好机会。” “外公。”郑鎏彧喊了声。 “你该怎么做怎么做,外公会替你扫清障碍。”钟老的目光又温柔了起来。 金童的日记节选: 脑子里总是想着她的那句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笑声不自禁的溢出。以前我总觉得为什么要出生,受罪。现在总算明白了。我的生,是为了她的爱。想想就觉得人生真美好。上帝给我关了很多扇门,却给我留了她这扇窗。我,很满意。。。 新年第一天,想她已经不止365次,真是度秒如年。还得忍好几天。不知道我像上次一样,来个突然造访,她会不会生气。一个人憋在s城,真是寂寞。陆华浓的约,凌佳嘉的约,甚至郑鎏筠都来约,就是没有她的约。好气。。。 ※※※※※※※※※※※※※※※※※※※※ 金童云朵说想嫁给你了你听到没^_^ 招租 难得和金童两地分居,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资料了。为了支持我的勤奋好学,努力工作,雷叔叔雷阿姨绝不打扰我的地盘。家里的事雷霆两个肩膀都担着。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全力支持,我把争来的每一分钟都用在了复习里。我就不信了,我这么努力,还拼不过那七个人。 带来的资料看的差不多了,春节假期也到了头。拖着我沉甸甸的行李箱,挥手拜别了雷叔叔和雷阿姨。分别前,雷阿姨还不忘杵着拐杖提醒我:“朵朵,记得下次不要一个人回来。”我知道雷阿姨话语里的含义,微笑点头。 机场,手里握着大红包的雷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姐,我都要毕业了,你怎么还备着?” 我哼了一声:“有我这么替你着想的姐姐就知足吧。记得,把红包给别人。”雷霆被我说的红着脸,我敲了下他的木鱼脑袋:“你给我记住了,不要被毕业分手潮给影响了。交往了这么久,要好好珍惜。” 雷霆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姐,你说,我毕业了是留在外面还是回这里?” 这个问题,我无法给雷霆明确的答案:“问问你自己,你想在哪里?你的未来想干什么?”雷霆听得一头雾水。我很庆幸在毕业的时候有明确的目标,希望留在外面,现在也算成功的留在外面了。至于雷霆,他的牵挂比我多,他的担子比我重。他这么问,说明他心里也在替雷叔叔雷阿姨考虑,他长大了,我感到很欣慰,重重的拍了下的他肩膀:“还不确定,就都试试。我们总是在摸索中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说完,留下像木头杆入定的雷霆,挥挥手,排队过安检。 不出意外,金童的信息来了:过安检了? 我笑着:嗯。飞机应该会准时起飞。 金童发了礼花:那就好,我也准备出门去接你。 我疑惑着:这么早,你再休息下出门吧,机场也怪冷的。 金童傻笑着:这几天回来的人多,怕路上堵车。再说了,我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你都不想我,伤心。一串委屈的符号结尾。 我送过去玫瑰:怎么不想了,是担心你感冒,心疼你病了。 金童大笑着:生病有你照顾,病了也值。 我敲打着她:乌鸦嘴,不许乱说话。 金童乐呵呵着:嗯,一切听你的。老婆最大。 老婆二字,金童就是在信息上喊喊,生活里都是叫我的名字。脑子里想着张晓月提到了的结婚,突然想真声听听金童亲口叫我老婆是个什么音调,我是不是得酥麻死了。捂着手机,我笑得有些张扬,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向我这个发神经的人看来。 一下了飞机,果不其然,我就看到金童在出口最显眼的位置站着,还引来了不少看客。我拉着行李箱跑了过去。要不是扫着周围人有点多,真想直接冲进她的怀里。两人站定,相视一笑,多日的思念都化成了脉脉含情。 金童很自觉的将我的行李箱接过去,开口第一句却是:“在家光顾着吃吧,脸都张成球了。”我憋了下嘴,金童看了下行李箱:“你都装了些什么,这么重?” 眼看金童的注意力被藏有危险资料的行李箱吸引去了,我立马挽上她的手,岔开话题:“我好饿,一会儿吃什么?” “刚才还说你长胖了,这会儿还想着吃。”金童揶揄着,捏了下我的鼻子。 我蹭了下她的肩膀,眨着眼睛卖着萌:“还不是你给喂的。” 金童一听就乐了:“我得把你喂得再胖点,这样你就挤不出我的心房了。” 看金童的心思被我拐跑了,我这才安心的和她调侃:“那你也要加把劲,不然我得给心房贴招租广告了。” 金童奶凶奶凶的看着我:“你敢。” 看到金童嘴角的笑意,我呵呵着:“左心房住着金,右心房住着童,怎么样?” 金童冬风得意着:“这还差不多。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透过车窗看到车水马龙,鳞次栉比,树上的彩灯还挂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转身,金童近在眼前。她似乎知道我在看她,一转身,我俩相视的目光擦出爱的暖意。眼里是无尽的美好,心里是无穷的甜蜜。时光荏苒,望我和金童在一起的第二年,一切顺遂。 假期一过,生活很快从休假模式进入了工作模式。一进办公室,王林看到我就吆喝上了:“春节你都吃了什么?长得膘肥体胖,直追马冬呀。” 一旁的马冬不乐意了:“我瘦了,瘦了两斤。” “你这体魄,看不出,看不出。”王林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马冬。 柯依依将她带的特产拿给我:“自己收好了,不许给他们俩吃。”也不怕他俩嫉恨,柯依依明目张胆的指着王林和马冬。 马冬叫屈:“我的大姐姐,我可没说你,你咋把我记上了。” “你春节给我发的信息,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柯依依将手机拿出来,马冬立马投降。办公室大家吵吵闹闹却透着相亲相爱,让拎着特产的我有些不舍。柯依依转而看向我:“准备的怎么样?” 我如实以告:“还可以吧。” 柯依依拍着我的肩膀给我承诺着:“我已经帮你给上面的人通过话了。”看到她的眼神往上看,可把我惊到了。她却淡定的冲我抬了抬眉毛:“我在群里混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前任群主,汪明秀,你还记得?” 一听不是金童,我大舒了口气。怎么不知道,汪明秀,金童的铁杆粉。这次拆组,她也是积极地留在金童身边。让我对她更有好感。因为工作,找过她几次,看上去也是个认真干事的人。就连很少谈及工作的金童,也提过几次她的名字。 柯依依十分笃定的告诉我:“她可是女神麾下第一猛将,这一次内招,她一定是考官。我给她发了私信。说你是女神的真爱脑残粉。一定得看在都为了女神的真心上,让你入选。” 先不说柯依依这样的做法有没有效,就冲她这份关心,我也该偷着乐了。我送给她一个秋波:“谢谢。那她回了什么?” 柯依依突然眼神有些飘忽,然后故作没事的回自己的底盘,飘来了一句:“她还没回信呢,兴许是还没有看到。” 一种不祥的预感飘过来,我弱弱的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发给她的?” 柯依依看着我,不失礼貌的笑了:“前天。呵呵。没事没事,你也是有实力的人。” 感觉一群乌鸦从我的头顶飞过。心里想着汪明秀不会是个铁面无私的黑炭,以为我在走后门,反倒记上了我。我好似一个氢气球,轻飘的有些高了,突然,在高空中,爆了。 下午回到家,我就以关心同事的名义向金童打听:“听说你们部门的萧萧,长得不错?” 正在烧汤的金童将手伸过来:“盐。嗯,她长得挺好的。”我将盐罐递过去时,金童自恋地笑着:“当然,没有我好看。” 我鄙夷了金童一眼,继续问着:“那汪明秀呢?她怎么样?” “也可以吧。”金童舀了勺汤自己尝了尝,又舀了勺给我试试,“味道可以吗?” 心中有事,我食而无味,随意的点点头:“我看她平时工作挺认真的。应该是个严厉的人。”见金童点点头,我顺势问着:“要是有人找她走后门,她会怎么办?” 金童关了火,将汤端上桌,才回应着:“她干工作挺好的,就是为人有些生硬,太过一板一眼,要是有人求她,其他事还好说,一扯到工作,能力不够,没有实力,行为不当的,她准会把人家扫地出门,恶语相向,不留情面。” 我没声了,石化了。感觉自己已经被汪明秀画上了叉叉。看着近在眼前替我盛饭的金童,我感觉在工作的岗位上,离她越发的遥不可及了。 “杵着干嘛,你不饿吗?”金童将碗递给我,“你嚎了好久的牛腩,赶紧尝尝。” 虽然前途堪忧,但是家有金童,我不能工作家庭都失了阵地。拿起碗筷,我不得不佩服金童是个好厨娘。看来今天得用果腹好好慰劳自己受挫的精神。 没过几天,招考的安排出来了,还有金童出差的消息。柯依依陪着我看通告,有些失落着:“还以为女神会亲自招考,没想到她又要出国商谈了。”柯依依拍着我的肩头,感慨着:“你们真是完美的错过了。” 我倒更开心金童不参与。要是让她看见我坐在对面应考,还不立马掀桌子,把我轰出去。想想就可怕。但是看到汪明秀榜上有名,我忍不住看向柯依依,有些发颤着:“她,回信了吗?” 柯依依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又搂着我走开:“你要相信你自己。更要相信她。她一定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我就跟她那么一说,她应该是没看到。就算看到了,看在女神的面子上,她不会对你带有色眼镜的。”我耷拉着,希望如她所言。 车里: “昨天我又收到一个让我招考时放她过关的信息。”汪明秀刚从机场把萧萧接出来。 “没想到老大的魔窟,还是有人愿意往里跳。”萧萧正翻看着手机八卦。 “那可不。老大是谁,我的偶像。”汪明秀又开始了迷妹视角,“就算金部长再给我十倍工资,我也不去。” “我去。”萧萧在一边举起了手。 “去你的。”汪明秀打了下她。 “那些小粉丝,你准备怎么办?”萧萧放下手机看着汪明秀。 “考呗。”汪明秀严肃了起来,“老大要打仗,我可不会给她挑一些软蛋。上阵才磨枪,那不是给老大拖后腿。” “那就考吧。汪黑炭。”萧萧又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了,又要我出差,我爸不止是奸商,还是台压榨机。还好这次待的不久。。。 ※※※※※※※※※※※※※※※※※※※※ 应该找上面的上面的人 喂金童有人找 ^_^ 紧张 金童虽有不愿,但不得不拎着行李出差。 我把她送到了停车场。她坐在车内,我趴在车窗边:“那里很热,但也别着凉了。吃不惯的就别吃。”金童出差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我都提心吊胆。应该是不在跟前,总担心不可预知的意外。虽然科学研究我们百分之八十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但我还是坦然不下来。 金童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啦。这里还冷,你赶紧回去吧。我到了吉隆坡就给你打电话。”见我撇着嘴不高兴,金童快速亲了口:“回来的时候,记得回亲我。” 我抿着嘴笑了:“好啦好啦,你去吧,我回家了。”退了步,手插进兜里,目送金童的车离开,我才转身回去。 没过几天,内部招考开始了。一晚上紧张的我没有睡意,资料翻来覆去的看,到后来,满脑子的乱七八糟。第二天一起来就把之前招考时金童给我搭配的战服找出来。体重虽长了些,但还好能挤在包裙里。 我刚抵达公司,守在大堂的柯依依向我走来我:“一会儿不要紧张。心态最重要。”可我现在就已经开始紧张了,血液沸腾难镇定。甚至比上一次招考还要焦灼。可能事关金童,我的期待更大了。柯依依边走边告诉我:“你今天就不要担心工作了,肖毅说了,以你考试为重。”我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挤进了电梯,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在发颤,脑子全是复习的东西,乱成一锅粥:“十点开始,你说我是去办公室,还是直接上楼等。” 柯依依想了想:“去搂上吧。我陪着你。” 柯依依好似大海里的浮萍,给我了一丝安定。但是心里一直响鼓雷鸣,压抑在拥挤的电梯里,更是烦躁不安。好不容易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叮”。我迫不及待的走出来,就大喘一口气。 柯依依在一边拍着我的肩头笑着:“好了好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也知道轻松的态度可能效果会更好,但是一看到企划部的标识,我就感觉已经有座大山压在我的肩上。连迈开步子都成了问题。 靠墙有一排椅子,已经有人坐在了前面。柯依依示意我接上,我忐忑不安的坐下,脚一直在哆嗦,眼睛望着会议室,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格局。企划部的人我都见过,个个精神抖擞,气质不凡。如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应招,我怕他们还没有提问,我就怯场了。 “给,先喝点水。”柯依依真是我的好跟班,服务周到。引得旁边的同事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柯依依自来熟的凑上去:“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没见过你?” 小姐姐微微一笑,标准的露八颗牙齿:“我是秘书处的。我叫杨言。” 我惊诧的看向扬言,心里暗道,怎么秘书处的都来了? 柯依依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替我问出了口。杨言也不嫌我们多事,有问必答:“在学校主修的市场营销,有这个机会,就来试试。”说完,又是完美地一笑。 杨言一笑,我感觉春暖花开,不做公关真是可惜了。没聊几句,有人出来招呼了,柯依依也不好多留,给我打完气后,麻溜的离开了。我左右一扫,十八个人都到了。个个精神饱满,踌躇满志。无形的压力让我倍感不安,哆嗦的脚就没有停过。 杨言从包里拿了颗糖递给我:“吃颗糖,压压惊。” 看着杨言春风般的笑容,嘴里再含着甜甜的太妃糖,我紧张的神经有了些许平静。突然,主持大局的人开始交代示意,正是进入面试。我又赶紧把糖嚼碎,舌头在牙齿上扫来扫去,不要一会儿一张口贴了大块糖,就丢人了。 看着竞争对手一个个胸有成竹的推门进去,听着旁边此起彼伏的背书声,我的紧张就像爬山,一秒一步高。当喊到杨言时,更是高到了嗓子眼。我看着杨言,她自信的一笑,留了个自信美丽的背影。我开始不停地咽口水。时间在我这里放慢脚步,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为了金童,我不能退缩。 “云朵。”该来的还是要来。我应声站了起来,舒了口气,撑开笑容,跟着叫我的人往会议室走。一门之隔,我不知道里面在讲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手心开始冒汗。 当看到杨言推门而出时,她依旧是那个甜美的笑容。我感觉自己的笑,太僵硬了。硬着头皮走进去,看到汪明秀坐在中间,两边分别坐着萧萧周康和杜蕴黄远翔。我呆了两秒,又立马坐在他们对面的独凳上,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最先提问的是汪明秀。她扫了下我的资料,然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直视我,看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她一口气就昨天的财经新闻提了三个尖锐的问题。我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这道题的灵活细数简直超出了我的复习范围。我张着嘴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飘过一串字:她,刚才问的什么? 一旁的萧萧见我丢魂了,又把汪明秀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这才从自己恶补的理论中找一些相关的不相关的都往外说。也不管有没有沾边,反正不能再留空白。手指抓紧了裙子,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他们满意不,个个神色如常。 接着,萧萧开始了第二个提问。我搜肠刮肚尽力回答。然后周康杜蕴黄远翔各问了一个。我也倾尽自己的肚囊,努力不怯场。五个人都问完了,他们纷纷落笔。我的心又跳了嗓子眼,身子前倾,眼珠子恨不得跳到桌上,看他们笔下的我究竟如何。 “你出去吧。”周康挥挥手。 我礼貌的站起来微微躬身离开。推开门走出去,紧绷的肩头立马垮了下来。没想到杨言还在。她走过来把咖啡递给我:“还好吧。” 我接过咖啡匆忙的喝了口镇定神经,和她边走边聊:“还好吧。都不知道他们问了些什么。”杨言捂着嘴笑了。我叹了口气:“真的。一进去,就被汪组长的眼神吓到了。” “你也是?”杨言笑得烂漫,眼神里充满了仰慕,“我还第一次看到汪组长这么认真。企划部一组真是名不虚传。个个都往点子上发问。” 我则评价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走到电梯,正好上行,杨言和我挥手离开。我有些颓废的向墙靠去,看四下无人。我偷偷溜进了企划部。企划部的人依旧风风火火。我绕到金童的办公室前,里面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真希望她回来的时候,我能在这里迎接她。 “你来找金部长?”一位企划部的同事走过来,“她出差了。若是急事,可以去找金副部长。” 我知道他口里说的是金阳,摇摇手:“不是,我就是来看看。” 同事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礼貌的伸出手:“希望你顺利入职。” 我惊了一下,看他笑得真诚,也伸出手握住:“谢谢。” 握完,同事突然向我靠来,小声着:“金部长是企划部公认的大魔头,你要是受不了了,可以来金副部长这里,他可是小太阳,未来的大太阳。我们的大门随时敞开。”说完,他不失礼貌一笑,转身离开。 我品味着他话里的意味,软刀子比硬枪还要伤人。我还没有进门就开始离间挖人,金阳真是要把金童赶尽杀绝。可以想象,之前的企划分组看似和和气气,风平浪静的一张纸背后是何等的血雨腥风,惊涛骇浪。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要进企划部的决心。 回到办公室,柯依依率先冲过来:“怎么样怎么样?分数出来了吗?” 马冬王林张帅纷纷看向我。我强撑着笑:“没有,要下个星期才出结果。” “真是的,为了公平公正公开,就应该立马出结果。”柯依依替我打抱不平。 我感叹着:“我感觉自己岌岌可危。第一个问题就开始乱答了。” “很难吗?”王林伸长了脖子。 我憋着嘴:“汪组长问了昨天的财经新闻。我没看。死惨了。”我垂头丧气的往桌上一趴。 “快快快,把钱拿给我。”马冬笑裂了嘴,向他们得意的伸出了双手。 我抬头看着大家纷纷掏钱。王林叹了句:“哎,我怎么没想到。” 我冲柯依依看去,她指着马冬:“他们赌你的第一个问题是有关什么的。” 我随手拿了本资料就往马东身上砸去:“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 马冬用胳膊肘一档,给自己辩解着:“你自己没来办公室。”见我垮着脸,他又安慰着:“那时候我们都是瞎猜的。哪知道她会考这么变态的问题。” “就是就是。”王林走过来安慰着,“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看财经新闻了。” 张帅在旁边补了句:“你是看八卦比较多。” 见他们又闹上了,我继续躺尸在桌上,感觉全身的精神都散没了。只能在心里祈祷天上的诸佛上帝,看在我痴心一片的份上,让汪明秀手下留情。不要让我和金童再牛郎织女了。 酒店客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郑鎏彧难得气红了脸。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要老在我和她之间当电灯泡。”郑鎏筠一副闲情逸致坐在沙发上欣赏郑鎏彧发火。 “她不是你可以玩的对象。”郑鎏彧居高临下的蔑视着郑鎏筠。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不是在玩。”郑鎏筠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西装,一抬头,眼里的玩世不恭荡然无存,“好弟弟,我约了你未来嫂子吃晚饭,就不打扰了。” 见郑鎏筠恣意离开,气得郑鎏筠踢了沙发一脚。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本以为这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出差,没想到郑家的两个公子都来了,真是一个比一个烦。郑鎏彧规行矩步,郑鎏筠油嘴滑舌,都不是好搭档。尤其是郑鎏筠,满嘴的话里有话,满眼的别有心思,真难得猜。要不是他撞见我和突然来吉隆坡休假的陆华浓,我真的不想理他。。。 ※※※※※※※※※※※※※※※※※※※※ 云朵糖吃多了也不怕长蛀牙 不怕不怕金童给的糖一定要吃 o(* ̄︶ ̄*)o 糊弄 事已成定局,我也尽了自己做大的努力,握着柯依依给我求的心想事成符,我再一次端坐在铺上,闭着眼睛诚心诚意的在心底里祈祷,自己能心想事成。就算没实现,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将符夹在书里,我给金童发去了信息:今天怎么样? 金童很快回了信息,气呼呼着:不怎么样。 我回过去几个问号。 金童板着脸:你今天都没有说想我。 我捧着手机噗嗤笑了,摇摇头,感慨这是金三岁上线啦,我立马回复:我想你了。 金童哼哼着。 我继续哄着:云朵想金童啦。好想好想好想。 金童憋着嘴:有多想? 我想了想,慢慢打过去:想现在就能抱着你一起滚床单。 金童这才开怀大笑:云朵,我一不在,你就学坏了。说,谁教你这么勾搭人的? 我捂着嘴:枕边人。 金童惊恐着:你居然有枕边人了,看我不提着大刀回来兴师问罪。 我靠着枕头,傻乐着:枕边人,枕边人,有人要提着大刀来砍你。 金童蒙着眼哭着:好你个云朵,我不在身边,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我嬉笑着:此时不调戏,更待何时。 金童又哼哼上了:这笔账我记下了,看我不回来重塑家风,振兴夫纲。 我发过去几个白眼,气得金童拿锤子打我。身在异国,心在一块儿。每天这样吵吵的甜蜜治愈我一个人在家的孤单和安抚对未来的提心吊胆。 周五的时候,柯依依凑过来:“听说上面已经有结果了。”柯依依往上一指,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冲着我眨眼睛:“要不要我再帮你问问?” 看着柯依依把手机拿出来,我就知道她是想私下再向汪明秀过问,吓得我立马就拒绝了:“反正下周一就放榜了。也不急这一两天。”我冲着天花板看去,希望汪明秀不记得我走后门这一出,高抬贵手放我过。 柯依依乖乖的把手机手下,点点头:“也是。既然都出来了,就不会变了。要不,下午下班了,我们给你提前庆祝庆祝。”柯依依激动的声音把大家都引了过来。 “去哪庆祝,私房菜馆大排档还是你家?”王林提议着。 柯依依敏锐的捕捉到什么信息:“云朵,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你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们下了班就去你家吃火锅。”眼瞅着我皱起了眉头,柯依依打断了我的后路:“不许说你不会,就算你不会,我会,重庆麻辣,鸳鸯双锅,养生汤锅,包在我身上。”柯依依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 我不是不想邀请他们,而是我的金屋藏着娇,他们一跨进门,门口的鞋子,桌上的笔迹,还不说金童一柜子的衣服,哪一套柯依依不知道。我和金童同居的消息一定瞒不住。要是这个秘密被泄漏了出去,公司怕是要地震了,明天的头条热搜。。。身在国外的金童只怕也会被叫停工作赶紧回家,家法伺候。这个祸我可不敢闯,就算伤了柯依依的心也得毫不客气的拒绝:“屋子太乱了,下次吧下次吧。”我把目光往王林那里一递,快速着:“王林,你帮我定个包厢吧,下了班我们就去吃饭。”目光一转,我瞅向马冬:“你帮我定个ktv的包厢,我们吃了饭去唱歌。”最后把目光放在满脸不悦的柯依依上:“唱了歌,若是还想继续,我们再去大排档。你不是常说深夜和大排档才是绝配。” 张帅在一边叫好:“不错呀,云朵。这一系列操作,是算好明天是周末,今晚可以放纵了。” 肖毅从办公室走出来瞅着大家聚在一堆,用资料挨个打了个头:“工作时间没事干,来找我呀。”说着,就把资料分配给大家。 我看着肖毅补充着:“肖哥,下了班一起?” 肖毅摆了摆头:“今天就不去了。儿子想吃我做的饭。” “哟,肖哥还是好爸爸的人设。”张帅刚说出口,就被肖毅拍了下脑袋。 “柯依依,好好□□,以后的煮夫。”肖毅补完刀,甩手离开。 柯依依倨傲的看向张帅,张帅立马委曲求全着:“相信我,我也是个好爸爸的人设。不光好爸爸,还是个好老公。” 柯依依哼了句:“可别带上我。我可跟你没关系。”张帅赶紧凑过去表真心。 我的小风波算是糊弄过去了。金童的信息来了,呵呵着:之前给你订了一个礼物,拿到手了。 云朵忽闪着大眼睛:是什么? 金童咧着嘴大笑:你来接我就知道了。 云朵嘟着嘴:好吧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金童送了一串花:下下周就可以回来了。 放下手机,我在心里默算着日子,柯依依轻喊了声:“快看后援群。” 我立马点进群里,是好几张模糊的照片。里面或者两人三人,有男有女,我一眼就看出了每一张里面都有金童的身影。我惊讶的看向柯依依。正巧,柯依依也看着我,她一个眼神,我就跟着她起身去了茶水间。 和茶水间的几个同事打了个照面,我们端着自己的咖啡往外面走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通道,柯依依将手机拿出来,把群里的图片放大。远距离照的只能看个大概。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这个,郑鎏彧?”柯依依开始肉眼猜测。我对郑鎏彧没有多大印象,上次跟着大家一起匆匆追过,具体模样忘了七七八八。柯依依又砸了下嘴:“又感觉不像。” “群里怎么会有这些图片?”我比较关心这里。莫不是有人都追到海外偷拍了?这样的狂热粉丝真有些可怕。等金童回来,我得让她好好注意。 柯依依摇着头:“听说是郑氏集团那边的人传出来的。大家现在都在议论纷纷,难不成女神在跟郑鎏彧交往?”柯依依的话语吓得我喝咖啡都呛了。刚说完,柯依依又再次否定了:“怎么看,这人都不像郑鎏彧。” 财务小姐姐也摸了个空闲来下楼来寻我们,刚看到我们俩就激动着:“我让你看的你看没?” “看了看了。”柯依依举起手机,“但是看着不像郑鎏彧呀。” 我乖乖的待在一边,听她们八卦,但是柯依依说金童在跟郑鎏彧交往的话我记下了。等金童这个主角回来了,我要好好盘查。可别给我惹出什么小三小四。 “那不是郑鎏彧。”财务小姐姐一说,我俩都惊奇的看向她。她也惊到了:“你们不知道吗?那是郑鎏筠,郑鎏彧的哥哥,郑家二少爷。” 柯依依恍然大悟:“哦,是他呀。”我脑子依旧懵着,只能听她科普:“郑家有名的花花公子,娱乐八卦的常客。” “可不是嘛。”财务小姐姐麻溜的把郑鎏筠的资料搜出来给我们看。乍看之下,是和郑鎏彧有几分相似,但是他的嘴角多了几分风流的笑。关于他的新闻不是和这个女明星有关,就是和那个嫩模有联系。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主。 “那这个女生呢?”柯依依指着图片里正好被鸭舌帽挡住面貌的女生。 财务小姐姐犯难了:“我哪能全部知道呀。我又不是天眼。”说完,财务小姐姐又降低了声调,凑近我们:“我猜,是不是我们的女神在曲线救国。”我们俩又被她的言语惊到了,她推了下自己的金丝眼镜,十分自信着:“女神不是被削权了嘛。要是找个有背景的老公,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柯依依一听,高兴的附和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但是郑鎏筠风流成性,泡过的女明星没有数不胜数,虽然郑氏集团家大业大,女神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我看郑鎏彧就不错,基本没看到他有什么绯闻。” “有钱人哪个不花心。”财务小姐姐瞅着自己的美甲说着,“只要把经济大权交给我,你爱玩谁玩谁。再说了,郑鎏彧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要是结了婚,他让女神在家相夫教子,可不埋没了女神的一世精明。” 柯依依捏着下巴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么看来,我们女神要叫郑金童了。” “好难听。”财务小姐姐揶揄着。 柯依依也笑着:“我也觉得难听。” 我在一边静默的听着她俩发笑,手里拿着咖啡却喝不下去。这些八卦虽是捕风捉影,但是她俩的这些推测很难不让我多心。再加上这几天我的眼皮子一直在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怕是等不到金童回国就想打电话质问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到时候我该何去何从?难道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就算她肯,我也不忍心开口。金童披荆斩棘的一路,流的血比泪还多,她一个人,太难了。一口冰凉的咖啡入口,冷到了脚底。难道我就愿意做她的地下情人,看着她和别人秀恩爱,撒狗粮?真恨自己怎么不姓郑,不能帮上金童一二。 财务小姐姐和我们挥手,小跑走了。柯依依转身看着我:“云朵,你的脸色怎么不好了?” 我将咖啡一饮而尽,扯着笑:“可能是累了。” 百货商场: “那照片里的不会就是陆华浓吧。”宣幂正试着新鞋,见凌佳嘉不回答算是默认,又问了起来,“这些照片他发的?” “真想看看金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凌佳嘉看着图片,有些窃喜的笑着。 “明天八卦又有的写咯。”宣幂踏着恨天高在镜子前走了几步,然后对店员说,“每个颜色来一双。” “自爆,他这是想先下手为强?”凌佳嘉将手机一收,取了根烟出来点上。 “你说,金童和陆华浓是不是又在一起了?”宣幂将卡拿给店员,靠近凌佳嘉八卦着。 “不愧是万花丛中待过的人。这都能接受。”凌佳嘉不回答,反倒说起了其他。 “家族联姻,哪有什么真情,都是交易,大家谈妥了,给足面子都不错了。”宣幂又看中了一双,往鞋架走去。 “呵,那倒也是。”凌佳嘉叼着烟,起身看鞋。 金童的日记节选: 陆华浓还好应付,就是狗皮膏药郑鎏筠,到哪儿都能遇到,跟着。他怕是属狗的。再有这种项目,我一定推给金阳,让他也好好感受这两兄弟的折磨。。。 将项链拿在手中,材质轻盈却让我感到沉甸甸的幸福。这个礼物,她一定喜欢。终于可以数着指头回家了,她一个人在家,也应该等不及了。。。 ※※※※※※※※※※※※※※※※※※※※ 云朵吃味了金童已经提着大刀 准备向某人砍去 掉了 下了班,大家就跟着王林走。我做东,菜单子我来定,看着密密麻麻的菜名,脑子想起了金童委屈的抱怨:我想回家吃饭了。 “想什么呢?”柯依依陪着我看,用手肘子碰了下我。见我摇摇头,她指着水煮牛肉说着:“他家这个好吃。” 闲聊几句,菜就上来了。大家又撸起袖子可劲的吃。吃完,又马不停蹄的往ktv赶。进了包厢,马冬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点成名曲。服务员抬了一箱啤酒进来,马冬狼一般的嚎叫就开始了。张帅围着柯依依要点小酒窝,柯依依直接不甩账。王林接了个电话,脚下抹油似的往外面跑。 柯依依问着张帅,张帅呵呵笑着:“他正追着的,才进医院的医生。” “那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就可以找他了。”柯依依坐在我旁边笑着。 张帅笑得更欢了:“听说是骨科的。接断手断脚最在行了。” 柯依依送了个怒气冲冲的眼神给张帅,手也比划上了:“把你打个断手断脚,正好当见面礼了。”张帅立马求饶。 我几度拿出手机但是又不敢发信息给金童,怕柯依依无意瞟到什么,纸包不住火,烧了自己就算了,还烧了金童。 王林回来了,大家的啤酒也喝上了。五个人,个个都不是学音乐出生的,五音都不靠谱,大哥也不计较二哥,喝了两箱啤酒,唱到了十一点过。微醺的王林还记得我的宵夜。大家又转移阵地往常去的烧烤店。第三箱啤酒抱上来。喝开了,马冬直接向王林索要他的准女友照片。王林也是高兴地炫耀着。看着文文静静,简简单单,应该是个小家碧玉。 张帅一杯酒高举:“既然看准了,就叫出来喝一杯,有你嫂子在,让她帮你看看。”酒壮怂人胆的张帅说完,就被柯依依打了下。 王林还真听进去了,冲着柯依依就喊着:“嫂子,我这就喊她过来,你帮忙瞧瞧。” 这边马冬也仗义上了:“我把你嫂子也叫来,今天来个嫂子大练兵。” 柯依依将他们一扫,叹了口气,端着酒杯看着我:“肖哥一不在,他们就跟放缰的野马,没了准头。一会儿你瞧好了吧,个个都要挨揍。”我拿着饮料和柯依依碰杯,对着三个已经喝高的人,心里默哀,希望一会儿的场面不要太精彩。 第一个到的是马冬的媳妇。对着我们一笑,便介绍自己叫王雪,坐在马冬身边给了他的后背一个巴掌,然后喊着:“大冬,还能走吗?” 马冬瞅见自己的媳妇,呵呵一笑,然后大嘴巴着:“你,你,你怎么来了?” 王雪不失礼貌的对着我们又是一笑,然后又打了他一巴掌:“我来接你回家。” 马冬摇着头,指着棚上吊着的灯,眯着眼说着:“太阳这不还亮着,我不怕黑 。”王雪扶额无语。我和柯依依也憋着笑。 接着,王林的准女朋友来了。她腼腆的走到王林身边,王林还醒了个神,特意骄傲的介绍着:“这是袁小梅。”刚一说完,他就往桌上迷糊着。 肖毅不在,柯依依称大,扶着张帅站起来:“他们都喝醉了,先把他们送回家吧。” 王雪又拍了下马冬,马冬耷拉着眼皮子乖乖的站起来。王林就没好这么照顾了。急得袁小梅不知道怎么处理。我走过去扶起他的一只胳膊:“我和你一起送他回去吧。”袁小梅点了下头,送来感激的目光。 不扶不知道,瘦竹竿的王林醉了以后死沉死沉的。还好有我搀扶着,光靠袁小梅,真是难为人家小姑娘了。好不容易上了的士车,袁小梅就温柔的来了一声:“谢谢你,云姐。” 被袁小梅叫了声姐,我感觉自己的辈份蹭蹭蹭往上涨。有些高兴。看袁小梅细心的给王林整理衣服,真是感叹王林是修了什么福气,遇到了这么温顺乖巧的好姑娘。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糟心。 突然,袁小梅的电话响了:“喂,姐。嗯。我送了他就回家。没事。他的同事一起的。”挂了电话,袁小梅又向我解释着:“是我表姐,担心我。” “你表姐对你真好。”越看袁小梅我越喜欢。 不料袁小梅刚笑着的脸丧了起来:“可惜我表姐不是很喜欢王林。”说完,袁小梅向睡着的王林看去。我呆住了,没想到她会跟我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鼓励她。袁小梅看了眼我,一脸的惆怅:“我姐说他在这里没车没房,以后嫁给他会后悔。”我闭着嘴乖乖的听着。她继续把心事袒露出来:“可我觉得他人好就行了。” 家人对袁小梅的考虑不是不近人情,袁小梅的想法也不错。两边都有理。我只能告诉她:“家人的话,可以听一听,但最后,还是自己决定。” 突然袁小梅又冲着我笑了:“所以我决定,跟他在一起。”说着,她便一脸幸福的看向王林。 袁小梅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以后会面对什么。她的坦然让我更加明白我也应该像她一样,别人的话听一听,相信自己的眼光,最后自己决定。 把王林安顿好,送袁小梅上车后,我拿出手机,已经快一点了。本想打电话,但是想着她那边也晚了,就换成了信息: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家。发完信息,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舒展开了,那些八卦,就让它飘散在昨天里。伸开双臂,我拥抱着漆黑的夜空。 虽然周末不用上班,但是我依旧早早地就醒了。拿过手机看到第一条信息是金童的,激动地坐了起来:十个手指头数完,我就回来了,不要太想我。附送早安吻。 我笑眯了眼,回着:十。然后握着手机在铺上滚了下,又高兴的哼着不着调的音符跳下铺,伸着懒腰往阳台上走去。 入春了,但是空气里还有些湿冷。我捂了下领口往下看去,小区的花园里,已经有老人在青绿的小径上散步,还有的把自家的宠物也带出来遛。它们嬉戏追逐,好不快活。可以看得到花圃里的小树枝的枝丫开始戴绿帽,几只小鸟在枝丫间飞来蹦去,玉兰花最先展露笑颜,小池塘里的鱼儿也游了上来点了个涟漪。不起眼的墙边,金黄的迎春花也把它的长发秀了出来。我再一抬眼,好久都没有留心s城也会有湛蓝的天,洁白的云。我扶着栏杆冲着远远地天边,大吐一口气,想喊什么,又怕引来楼下的人注视。只能在心底里感慨,一切真是那么的自然与美好。 瞧着自家阳台上的小花小草也长得精神,便拿了水壶给它们浇点水,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着:“快快长,快快长,等到金童回来就可以给你修剪枝丫了。”对于花花草草我只知道浇水施肥,让它们活着就好。而金童不止于此,还要帮它们做造型。记得有一次我拍了一张发朋友圈,还得到了不少人的赞美。 精神爽朗了,我再去厨房弄点吃的。看到快要饿肚子的冰箱,我得出门给它觅食了。 随便套了一身运动装,我就插着兜离开了。心里盘算着要买什么。到了菜市场逐一选购,不知不觉就拎了两个袋子。回来的路上瞧见水果也很新鲜,又装了些水果。回到小区,在花园溜达的人更多了。还有人用手机记录早春的景色。 我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刚走进电梯,它就不堪重负,裂了,东西掉了一地。我放下另一个袋子,赶紧捡。有一个梨滚到了门边,正好有人打着手机没注意走进来,一脚踩在了上面,汁液四溅。我们相互一看,尴尬一笑。为了表示歉意,他帮我把东西拎到了家门口再走。我好不容易把东西挪到厨房,发现另一个袋子的鸡蛋被碎了,蛋汁流的到处都是。应该是刚才一着急,把它们撞碎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把东西先拿出来,清理干净再放进冰箱。碎的鸡蛋留在袋子里,被我泄愤似的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手上还残留着鸡蛋液,黏黏答答,一股腥味,心头涌起了一阵不舒服。我微微皱皱眉头,赶紧用清水洗干净。 看着静寂无声的屋子,我感觉空荡荡的,有些无聊,有些寂寞,也有些莫名的惆怅。为了打发冗长的时间,避免自己胡思乱想,我拿起扫把准备把屋子好好打扫一番。还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几张之前弄掉的复习资料。当时急得找不到,翻箱倒柜,现在再看它们,已是无用。我把它们也装进了垃圾袋。又拿出帕子东擦擦,西抹抹。 把自己累得额头冒汗,把帕子扔在桌上,倒在沙发上大喘气,才感觉心头的寂寞不安少了些。可是对金童的思恋又浮了上来,转了个身,我怏怏着憋着嘴:“一个人干活真累啊。金童,你快回来吧,坐着躺着,看着我干活也可以。我不想一个人。”心里面对公司的埋怨又多几许。 医院: “金童出车祸了。”郑鎏筠坐在手术室外,手还有些颤,但语气十分镇定的给郑鎏彧打电话。 “你说什么!?”郑鎏彧惊诧着站起来,也不想郑鎏筠讲的是不是真的,就信步离开。 “呵。”郑鎏筠冷笑了一声往后靠去,语气里透着傲慢,“我约她出去散心,你不知道?” “在哪家医院?”郑鎏彧恢复以往的镇定,只是脚步越来越快。 “呵呵。我的好弟弟,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恨我呀,恨到要我死!”郑鎏筠越说声音越尖锐。 “金家知道了吗?”郑鎏彧不理会郑鎏筠的诋毁,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怎么给金家交代,毕竟,有郑鎏筠的参与。 “我的好弟弟呀。你真是,真是。。。”郑鎏筠闭上了眼,耳边还充斥着车子滑出路道的轰鸣声。原本他是想约着金童上山散心培养感情,顺便提议结盟的事。她的朋友陆华浓也跟了来。金童不愿多待,而他不想这么早离开,两方僵持之下,金童干脆拿了钥匙自己去开车,陆华浓也跟了去。当他准备投降,金童已经把车子开出来,从他的眼前驶过。他还在感慨这女的真不识好歹,就眼睁睁的看到车子在下坡拐弯时滑出了正常轨道。事情发生了太快太突然,让郑鎏筠惊呆了,站着不动了,犹如一块石头。还是其他人叫的救护车。当他不敢相信的走到车祸现场时,车子已经变形了,车窗碎了一地,车门半吊着。金童满脸的血,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好像死了。吓得郑鎏筠不敢靠近,感觉世界崩塌了。等救护车来了,金童和陆华浓被送上车,他才稍稍醒了神。一切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失重的他满脑子都是血肉模糊的金童。瞅着手术室,郑鎏筠感觉自己玩完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睁眼就看到她的信息,真是一个美好的开头。就算郑鎏筠强硬着要去山上溜达我也勉强接受了。陆华浓也跟了来。没想到郑鎏筠大言不惭,拿陆华浓来威胁,还动手动脚,我立马拿了他的车钥匙带着陆华浓离开。老子才不甩他是不是郑家二少爷。反正我对金家的位置不感兴趣。不想,脚下的刹车踩不灵,我的视野开始腾飞,世界在天旋地转,一个大大的念头在心里荡开,这一次,我,回不了家了吗?她,一个人,还在等我回家呢。。。 ※※※※※※※※※※※※※※※※※※※※ 不想说什么┭┮﹏┭┮ 梦魇 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感觉自己走进了漆黑的暗道里,伸手触摸到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子,硌手,还冷冰冰的。脚下的路看不清,有些软,踩不稳。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了出来。我惊恐的朝四周看去,但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我在原地有些害怕的徘徊着。不知道自己又面向何方。一种恐惧的气氛好似藤蔓从脚底攀爬上来。我惊得拔腿就跑,也不怕在这看不见的鬼地方摔倒。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往前,也许就是出口。 “家。”这个声音冒了个字,我还在狂奔的脚突然踩了刹车向前后左右看去,想呼喊某人的名字,但是迟迟没有声音发出来。这个时候,我感到的不是周遭环境带给我的恐怖,而是好奇这个声音究竟从哪里发出来。此刻,我不想找出口了,我要找这个声音。 “回家。”声音越来越清楚,我也越来越坚定,但是,周围还是没有一丝光亮,我只能站在原地直跺脚,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我该往哪里奔波。一种惶恐的情绪在心□□发,害怕声音消失,害怕找不到,害怕一个人。我急得眼泪往外跑,掉在地上叮咚作响,但是这个诡异又熟悉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我捏着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绞痛,好似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勾着它向外翻,从裂开的缝隙中,一只只晶莹亮白的蝴蝶挥动着它们轻盈的银翼往外飞,照亮了漆黑的暗道。我疼得跪在地上,只能看着它们一只只飞出飞高,然后在看不见尽头的上面,消失了。当最后一只蝴蝶飞走时,留下一串珍珠似的珠子,落在我的脸颊上,碎了又滑走了。我一只手撑着地,忍着掏心之痛,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摸向脸颊,那些珠子的遗迹。指腹送在舌尖,我好似尝到了一点腥味,一点咸味。突然,心脏猛地一跳,我疼得在地上打滚。。。 “咚”的一声,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不是第一次我从沙发上滚下来,但是我的心脏真的在痛,一抽一抽的,好似漏气了。身上也在冒汗,很是不舒服。我咬着唇,轻轻地摸着胸口,脑子里一片浆糊,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电话响了。 “怎么了?”我揉着胸口,希望能有所缓解。 “张帅和朋友踢球去了。好无聊呀,不如我们出来逛街吃饭吧。”柯依依邀约着。 我想了想:“我的心脏有点不舒服。” “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柯依依急切地关心着。 揉了会儿,没那么绞痛了,我回应着:“应该没太大事。”对于医院,我是十分之不喜欢。平时有个发烧感冒,能在小诊所解决的,绝不上大医院。 “嗯。”柯依依想了想,“出来吧。你可能是一个人,憋的。”我想想也是,就答应了她。 刚一出门,就正好撞见刘阿姨和刘老师兴致勃勃的出门。刘阿姨看到我开口就是:“云朵,你的脸色不是太好呀。” 我也知道,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就发现脸色有些惨白。我强行笑着:“应该是梦魇了,不舒服。” “梦魇可得注意了。”刘阿姨提醒着。 “你们这是去哪里?”我赶紧将话题岔开。 “你刘老师之前的学生留学回来了,让我们去他家吃饭。”刘阿姨高兴着。 我看向刘老师说着:“刘老师桃李满天下。” 刘阿姨直摇手:“他那个时候可把人家折磨惨了,整天整天指名道姓把人家留下来补课。”虽说是抱怨,可听得出,刘阿姨很骄傲。 “就你的话多。”刘老师打断交流,有些不好意思。刘阿姨却不以为然跟我描述刘老师当年的恶行。出了小区,我们相互挥挥手,各自离开。 到了商场,看到柯依依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袁小梅也在。柯依依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袁小梅说着:“既然见过了,我就不介绍了。”见我甚是惊讶,她冲着我笑裂了嘴:“你不是说不舒服,我专门让她来帮你病。”我真不知道是该谢谢柯依依还是谢谢柯依依。 袁小梅果真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总结着:“你看上去精神不好。” 我点点头:“睡午觉的时候梦魇了。” “那可能是脑缺血引起的身体不适。”袁小梅一本正经的给我解释。 “那还不好说。”柯依依一声定案,“一会儿我们吃火锅,多点分血旺。” 袁小梅又解释着:“脑缺血不是指血旺。” 柯依依乐呵呵着:“先逛街,运动运动,让血液跑起来。”对于柯依依的胡乱解释我表示不能为力,只能无奈的笑了。袁小梅还想说什么,柯依依挽着我们就开始往里走:“好了好了,我们先逛了再讨论。” 柯依依精神头十足,逛了一圈,试了不少衣服,还给我和袁小梅出意见。在把袁小梅推进更衣室后,我和柯依依一起坐下。我悄悄地问了句:“你不光是为了我才把她叫出来吧。” 柯依依狡黠的笑了,靠近我小声着:“这么乖的软妹纸,要是被王林欺负了,天理难容。我当然要拉拢她,照顾她。” “我看你倒是像欺负的那个。”我毫不客气的揭穿柯依依,她既不肯定又不否定的笑了。 袁小梅有些腼腆的走出来,柯依依走上去帮她整理。我在心里替王林担忧,看来他以后得好好供着柯依依了。 最后的战果是柯依依买了一件外套,一条裤子,一条裙子;袁小梅也买了一条裙子;我兴致恹恹,没多大兴致,两手空空。找了家火锅店,大家就往里面走。点了菜,柯依依就充分发挥自己的八卦才能,追着袁小梅问着王林的事,搞得袁小梅羞的直低头。 趁柯依依的注意力都在袁小梅处,我把手机拿出来,委屈着给金童发了条信息:中午梦魇了。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信息好像石沉大海。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却让我格外不爽。对于不理不睬的金童,我的心好似被绳索困住,越勒越紧,好生不安。 “我去上个厕所。”借着尿遁,我走出火锅店,直接给金童打电话,徘徊在楼道上,耳边清楚的着“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焦急的挂断又打了几次,依旧是这个回应。我紧握着手机没有了主心骨,不安充斥着整颗心,仿佛梦魇带来的压迫、不适、难受又笼罩下来。我托着手咬着指头,心里有千万个念头:金童没带手机?金童在睡觉?金童的手机被偷了?金童被抢了?有外星人把金童劫持了?吉隆坡发生了枪战,金童被受伤了?金童在吉隆坡吗?金童怎么了?金童还好吗?金童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云朵,可以开吃了。”柯依依走出来,我只好收了不安的揣测,假装无事,跟她一起进去。 “云朵,特意给你点的血旺,多吃点。”柯依依将鲜红的血旺全部倒进沸腾的锅里。 早上碎鸡蛋的腥味又出现在了鼻尖,我心有所忧的问出了口:“要是一个人,一直不回你电话,她可能怎么了?” 柯依依对着我皎洁的一笑:“你男朋友吧。”把毛肚往锅里挑去,她老有经验的跟我分享:“打游戏吧。张帅就是这样,一打游戏,电话就跟丢了似的。”柯依依皱了下鼻子,不悦着:“上周,他就只顾着打游戏,把我忘在了他家楼下,害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可是,她不打游戏。”我的筷子在锅里夹来夹去,总是落空。 “看书吧。我一看书,就不会管手机。”淡定的袁小梅突然又加了句,“或着我在手术室,手机就会放在柜子里。” 我默默想了想,难道金童在洽谈工作,不便打扰?要不再等等? “别夹了,什么都夹不到。”柯依依夹了块牛肉放我碗里,看着魂不守舍的我安慰着,“没事。大不了等他回信了,好好地骂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把你忘了。”虽然柯依依这么说着,但是我的心就好似吊在半空中,总是不放心。柯依依又夹了个丸子给我:“好了好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电影。你把手机关了,也让他尝尝什么叫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我默默的点点头,希望金童真如柯依依所言,只是忘了。 食不知味的吃完了,柯依依又拉着我们去电影院消磨时光。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金童就是没有给我回应。手指在手机上轻敲着,心里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出不了气。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是越来越盛的不安。大屏幕上的每一帧,我都没有看进眼里,心里是无尽的担忧。耳边的笑声好似鼓槌,敲打着我战战兢兢的的耳膜,心里是无法排挤的害怕。我又一次打开手机,还是没有金童的回信。我的眉头越陷越深,心头的绳索越缠越紧。我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在倒流。 医院: “还在手术室抢救。”郑鎏彧赶到了医院,大致问了金童的情况,就给金鹏打电话。虽然金童是私生女,但,人命关天,要是金童有什么三长两短,郑鎏彧相信,金鹏不会善罢甘休。 “先封锁消息。”金鹏的惊讶没有浮现在脸上,而是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着桌上的时间,“我会让金言赶过来。国内的消息我会看着办。手术结束立马给我准确的结果。” “我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警察局和几家报社编辑,金童出车祸的消息不会流出来。金伯父,你放心,手术结束,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郑鎏彧稳着自己紊乱的气息,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放下手机,郑鎏彧愤然的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十分颓败的郑鎏筠。 金童的日记节选: ??? 。。。有。。。一个人。。。在。。。等我。。。回家。。。 ※※※※※※※※※※※※※※※※※※※※ 好多问号 云朵踏上了解谜的道路 例外 柯依依一个人主控全场,对着认真倾听的袁小梅那是绘声绘色,滔滔不绝。从王林到肖毅,从公司到s城,从太平洋到大西洋。没有她侃不出的大山,没有她接不下去的话。就连袁小梅的医学专业,她也能聊出个一二三。可我心里的大石头一块压着一块,实在是多余的闲情和她海聊。要不是看在有新成员袁小梅,不好扫了兴,只能坚持吃到结尾。我了表达今天兴致恹恹的歉意,我买了单。 柯依依见我神色依旧不好,分别之际还特意安慰我:“没事,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好好骂他。”我抿嘴一笑,真希望自己睡一觉,今天的担忧只是昨日的记忆。 刚钻进车里,我又迫不及待的给金童打电话,不出所料,她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开始求助度娘,它告诉我,也许是信号受到干扰,信号处于盲区,呼叫失败,关机,呼叫转移等。我一个个斟酌,都觉得金童不会让我找不到她。她这么贴心,她这么为我着想,她这么爱我。怎么忍心让我如此担忧。我把手机紧握着,眼睛看着窗外,慌乱的霓虹,看不清的人影,还有飞车发出的噪音。我的心底,一声高过一声:金童,你还好吗? 回到家,刚进门,刘阿姨就过来了:“这是刘老师的学生送的,我们老两口吃不完,给你和金童分点。” 我接过袋子,笑得有些无力:“谢谢。” “你怎么了?”刘阿姨瞧着我,“不是生病了吧。” 我摇摇头,心头对远在异国,音信全无的金童还是十分担忧:“可能是走累了。” “那你可得注意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刘阿姨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拖拉着身子倒在了铺上。手机反复的查看,依旧是空白一片。将手机一扔,我像一只失掉獠牙的猛兽,绝望的嚎了声:“金童,你到底怎么了?” 突然,电话响了,我又慌乱的寻找手机,连是谁都没看清楚就急忙的接通了:“你怎么回事?” “是我。”柯依依有些失望的语气应着,“你不要多想了。到家了吗?” 我刚有的精神劲立马荡然无存,倒在铺上,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到了。” “到了就好好休息。别自己吓自己。小心吓出心脏病。”柯依依打趣的说着。 很可惜,我辜负了她的好意,并没有被逗乐,反倒有些落寞窜上心头,眼珠子不怎么的就开始往外窜:“依依。” 听到我哽咽的声音,柯依依急了:“你怎么了?别哭别哭。”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既然流泪了,我也就不憋住了,心头压了好久的情绪如脱缰的野马,都跑了出来,越哭越大声,“我就是难过,担心,她已经五个小时没有回我信息了。” 柯依依强行安慰着:“不就才五个小时嘛,人失踪报案也得24小时。” 我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直接用衣袖往脸上一擦:“不对,早上我还发信息给她,然后,然后下午我就打不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她也没有回。你说,她是不是出事了?” 柯依依斩金截铁着:“不会。你要是这么担心,就去他家看看。” 我的嘴角又撇了下来,她家就是我家:“她出国了。”哭声,又如爆竹,炸开了。 “这样呀。”柯依依在电话里那头也担心上了,“也许是信号不好。国外嘛,很容易连不上信号。你明天再试试,也许就通了。” 我好似抓住了一根稻草,急迫着想要寻找到一个安全出口:“真的吗?真的吗?只是信号问题?”我虽有不信,但是,我太需要得到一个肯定了。 “嗯。是的。”柯依依回答的并不确定。 我缓了下精神,手指在无辜的被子上抓来抓去,抽泣着:“她之前出国从来没有这样。” “凡事都会有例外。”柯依依尽量冷静的对我说,“云朵,你不要胡思乱想。要是还担心,就去网上查查,看她待的地方有什么重大消息没。” 柯依依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毫不留情的将电话挂了,然后就开始在各个网站搜索吉隆坡的新闻。一条一条从头到尾的浏览完,都没有看到与金童有关的信息,我紧绷的心才放松了些。这才想起了被我丢在一边的柯依依,又立马给她回了电话,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 柯依依笑道:“我就说嘛,不要吓自己。早点睡。” 挂了电话,进洗手间洗漱,看着自己哭红的眼珠子,我用帕子敷了敷,最后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气加油着:“云朵,金童,没事。等她有信号了,一定好好教训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肯定完这个事实,我才心安理得的往铺上躺去。 关了灯,闭上眼睛不过几分钟,我又不安的睁开了。侧了个身,睡不着,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看不清天花板上的灯罩是什么形状,也不知道窗外是怎样的景色。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向金童的枕头摸去,好似这样才能排解内心的忐忑。摸着摸着,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 我在拼命地跑,不知道为什么在跑,好似有东西在后面追赶我,要是被它追上,我可能会有危险。突然,一个趔趄,我摔倒了。爬起来时,我的头撞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我抬头望去,前面的石碑看得非常分明。我立马意识到这是死人的墓碑。我被惊吓的跳起来,周围看不清的景色突然明朗了。是乱葬岗,一座座坟头,一块块石碑。我向后一步,咔嚓一声,我不敢往脚下看去。一阵阴风拂面而来,我感觉身后有东西伸过来,我拔腿狂奔。我以为自己跑出了这个鬼地方,穿过一个密林,又进了另一个人凌乱的坟场。我四下望去,找不到月亮北斗星。我极度恐慌,害怕迷失在这个恐怖的地方。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家”。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我慌乱地寻找,却一丝方向也摸不到头。不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回家”。这是这一次,它有些微弱。我锁定一个方向,拼命的向它跑去。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来救我的,不知道它是不是怪物,我只知道,它,也许是我的希望。这一次,我冲破自己的不安,冲进乱葬堆,不理会阴风惨惨,哀嚎阵阵,脚底的碎裂,心头的忌惮,跑进山岗,跑出深林,踏过荆棘,走过荒野,看到茵茵草原时,浑身都是横七竖八的伤口,手心也满了血腥。我却得到救赎似的,松了口气,一步坠进草地里,好似还喊了声:“回家了。”。。。 坠感让我突然从噩梦里惊醒。心有余悸的我立马翻看自己的手,金童依旧音讯全无。我抱着头告诉自己:“没事,没事,那只是个梦。梦都是反的,反的。”再一抬头,才发现太阳已经洒落一些进了屋子。转头一看,金童的枕头还在那里安然不动。 我使劲挠着自己的头,把这个不美好的梦清除脑袋,然后下了铺推开阳台的门,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正好能俯视下面的小花园。花园和昨天没什么两样,树照长,花照开,人照溜。但是我的心情却是天壤之别。闭上眼睛缓缓神,希望睁开眼,生活还是那么美好。 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刘阿姨慈眉善目的将保温盒递给我:“昨天看你没有精神,起来喝点粥吧。” 突来的温情让我还没有平复好受惊的小心脏立马震颤了。我第一次在刘阿姨面前模糊了眼睛,嘴里只知道笨拙的说着:“谢谢。谢谢。” 刘阿姨轻轻地拍了拍的肩头:“你们小年轻在外工作也不容易。我和你刘老师一直没有孩子,第一次看到你和金童就很喜欢。有事别憋着。”我掉着泪珠子,都不好意思看刘阿姨,只知道点头。刘阿姨温柔着:“好了好了,趁热把粥喝了。我还要去菜市场。” 心怀感激的目送刘阿姨离开,我端着热乎乎的粥到厨房,看着桌上被我遗忘的东西,心里又是翻江滔海的激动。一口一口温柔的粥含在嘴里,我的眼珠子是包不住热泪了。心里祈祷着,不管金童在外有没有遇到问题,都希望她能像我一样,有人关心着,照顾着,呵护着。 这一天,我躺在沙发上打发时间,坐在阳台上打发时间,趴在铺上打发时间。不管电视是否开着,楼下人来人往,屋子里静寂无声,我都手机不离身。就算是蹲厕所,我都要三秒一查看。心里已经在24小时的倒计时。 看准了时间,我又打了电话,结果还是一样。我十分焦急又无可奈何,只能发了信息提醒她:金童,只剩九天了。 放下手机,我又打开电脑游览国外新闻,确定吉隆坡没有事件发生,心里还宽心一点。 医院: “妈,还在做手术。”金言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往医院赶。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亮的让她十分不安。虽然她不喜欢金童,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嗯,s城的医院医生已经联系好了。手术结束直接坐飞机回来。”金夫人在得知金童出车祸的那一刹那心也是吊在了嗓子眼。毕竟,金童是她看着长大的。 “要给白姨讲吗?”金言站在廊道看向郑家两兄弟。自从她到了,听郑鎏彧大概讲了情况,就没听郑鎏筠开过口。 “不。”金夫人知道白静的性格,“等金童稳定了再说。”虽然金童金鹏不喜欢,但也算是金家的合法继承人之一,她的事故说不定会给公司造成影响。而现在金郑两家正在合作,出了这事,不免会给媒体写作的噱头。现在是一丝风声都不能漏。就连金阳,也得避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 。。。回家。。。 ※※※※※※※※※※※※※※※※※※※※ 金童加油 消失 晚上,柯依依特意打电话问我如何,我不敢告诉她金童还是失联状态,只能收好自己的沮丧告诉她,没事了。省的她为我担心。时间走过了十二点,我开着灯望着金童的枕头,心里很是平静,但是一丝困意也没有。 新的一周开始了。我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金童打电话,电话依旧打不通,我改发信息:金童,还剩八天。希望她看到信息能给我回个信,我一定不会追究她消失的原因。 我在镜子前扎好头发,整理好衣领,脸色还是有些泛白,只能用金童的口红补些气色。赶到公司,柯依依陪我到企划部公示栏看榜。当她激动的拍着我的肩头恭喜我成功入选时,我的心里并没有因为这个十分努力、期盼很久的结果而掀起波澜,而是静默的接受了,然后伸长了脑袋往企划部看,希望能看到某人的身影。 “不用看了,下个月,你就可以到企划部正式报到了。”柯依依顺着我的目光也往企划部看。 我知道,我成功了,离金童又近了一步。但是没有她身影的企划部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索然无味的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 赶巧了,汪明秀从后面走过来,柯依依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住她:“汪组长。”汪明秀停下步子看着我们。柯依依隆重的介绍:“她叫云朵,下月个就在你们企划部上班了。” 我对着马上就要成为同事的汪明秀微微扯出一笑。她随意的一点头:“嗯,我们见过。” 既然看到了汪明秀,我忍不住想问她有关金童的事,毕竟,金童是个工作狂,但又怕打草惊蛇,说漏什么。眼看她就要走了,我手比嘴快的先拉住她,弄得她一头雾水的看向我。机会难得的我干脆开门见山:“汪组长,请问,金部长,什么时候回来?”说完,我努力保持自己的微笑以及有些发抖的手。柯依依也很好奇,往前面凑。 汪明秀看着我俩,倾身过来,好似要告诉我们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和柯依依都屏息凝神的听汪明秀说:“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清闲时光,她回来你就别想休息了。”说完,她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的离开。 柯依依在一边激昂着:“连汪组长都这么说,看来女神是要大刀阔斧的干一场了。” 金童,我已经彻底失联了,吉隆坡的消息又是一片盛世安康。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企划部,寄托在和金童工作上有着紧密联系的汪明秀身上。不把话说明的汪明秀让我的心好似被钩抓似的难受。但是看她这么轻松的状态又不像得知金童出事的模样。我抓着柯依依的手臂急切的询问着:“她的意思是不是说金童是会安全回来的。” 柯依依有些摸不着头的看着我,顿了两秒点点头:“女神不回来,难道嫁在吉隆坡,天天吃肉骨茶。”柯依依又笑着拍了下我的肩头:“与其担心女神,不如好好想想你要怎么放纵。” 听了柯依依的话,我吊着的心算是有些着地了。转眼看向企划部,我希望入职的时候,金童能站在这里迎接我的到来。 一回到办公室柯依依就把这个好消息公布于众,王林又闹着庆祝。我没有心思但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毕竟,我的成功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由于第二天要上班,我们下了班就去了馆子吃饭。饭桌上,肖毅把自己珍藏的白酒拿出来,一是庆祝我成功,二是弥补上周的缺席。一说完,得到了大家的喝彩。我对酒,白的啤的,都不喜欢。但这是实打实的心意酒。我也破例给自己倒上,大家举杯而尽。一股子辛辣从嘴巴一直窜到胃里,让我好不习惯,皱紧了眉头。可能心里边还是有些郁结,喝了第一杯,就好似阀被打开了,我又给自己倒上,和大家一起尽兴。气氛喝得是越来越高,我心里憋着的十万个担忧被甩到脑后,身心舒畅了不少,越喝越想喝。大家以为我只是太高兴了,岂不知,我是太难过了。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喝成什么样了。我只知道自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四下看了看,是个陌生的房间。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模糊的记忆里只记得自己不停地喊着“喝”,一杯两杯三杯四五杯。我揉着太阳穴,已经挖不出自己的昨天的记忆,撇着桌上的相框,是柯依依的照片。看来,我醉在柯依依这里了。 摸到自己的电话,看到手机显示已经十点过了,赶紧给柯依依打电话。她第一句话便是嘲讽着:“哟,酒醒了。看不出呀,你平时不喝酒,一喝起酒来就停不下。” 我无奈着:“你帮我请假了吗?” “肖哥直接给你请了。”柯依依说完就开始在电话里数落我,“你和你男朋友闹别扭了吧。昨天喝这么多,肯定是为了他。” 我绷紧神经问着:“你怎么知道?”我真怕从柯依依的嘴里听到金童的名字。 “你昨天哪是在庆功呀,啥话也不说,就知道喝,分明就是借酒消愁,标准的失恋后遗症。”柯依依还告诉我,“想不到你比张帅还能喝。好在你喝醉了就老老实实睡了。连送你回家都撬不开你的嘴。还好有我在,要是换别人,早把你扔大街上了。” 我又醒了下神,还好自己没有说漏嘴:“谢谢。我下午来上班。” “不用了,肖毅批了你一天的假。你工作以来从没有请过假,马上要走了,赶紧把它们都用了。”柯依依欢天喜地的提议着,“进了企划部可没时间休息哟。” 我揉了揉沉甸甸的额头:“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静坐了一会儿,神志全部归位后拿出手机,金童的回信,零。我已经能淡定的接受电话打不通的事实,但还是给她发了信息:金童,剩七天。 离开了柯依依的房子,难得太阳公公走出了云朵之家,明晃晃的,扎的我眼睛疼。走到大街上看到宽大的马路上车流不息,干净的大街上人流不息。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疲惫,而停下它的脚步。 我在心底默默喟然一声,走到公交车站,摇着车,回家。 家里,依旧没有金童的身影,甚至,连她的味道都淡了许多。我裹紧被子里努力汲取她残留的印记,希望我们不要迷失在这个钢铁铸造的森林里。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只是每天都要找吉隆坡的新闻看,早中晚,我不惦记着三餐,只记得给金童打电话。末了,再发一条提醒信息:金童,剩六天,剩五天,剩四天,剩三天,剩两天。。。 s城的天气忽冷忽热,而吉隆坡的天气一直都是好天气。我记得,金童很喜欢穿裙子。高挑的她穿裙子很好看。她是不是太留恋吉隆坡的天气,而不愿回来了。难道她忘了,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在苦苦等她回家。工作的时候还好,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想着想着,怨着怨着,泪珠子就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 公司依旧正常的运转着,企划部一如既往的忙。金童不在的时间,都是汪明秀在处理。我借着搬东西的名头,又上去过几次。逮着人就问着金部长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敷衍着我快了吧。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是谁能明确的告诉我,快了吧,究竟是多快,明天,下一分钟,还是下一秒。大家的正常让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有病的人。整个陌生的世界只有我还记得有金童这个人。每每看到他们对我投来微笑时,我都想哭。替金童委屈的。她洒了多少热血在企划部,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正因为他们的无所作为,金家的无所作为。让我几度在警察局门口徘徊。每次想走进去报案,但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明情况。难道金童只对我一个人,失踪了?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我抱着极大地期待早起往公司赶,一整天,都没有听说金童要回来的消息。下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没了力气,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我等大家都走完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给金童发信息:金童,只剩一天了。 从公司走出来,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坐公交,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回家。走三步歇一步,好不容易挨到家,累得发虚,肚子却感觉不到累。倒在铺上跟挺尸一样。更确切的说,我现在只有一副躯壳,心房的住客消失了,心也跟着消失了。 眼角瞟着时间已经跨到了新的一天的零点,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我对着手机咆哮着:“金童,你这个骗子,骗子!明明说好了数完手指头你就回来了。十天,十天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将手机一扔,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簌簌不止,好似要把这么多天的隐忍、委屈、不甘、伤心都发泄干净,一点一滴都不剩。 医院: “你醒了?”金夫人看到金童微微睁开眼皮后,有些激动的失态了。金童被安然送回s城后,金夫人就贴身照顾,寸步不离。倒不是她有多爱金童,而是昏睡不醒好几天的金童,生死未卜,她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最终的结果,好部署接下来的安排。 金童慢慢的眨眨眼睛,意识还有些混沌,脸上带着呼吸机面罩,对于出现在视野里的人影,有些模糊。 “金童。”金夫人靠近病床,轻柔的喊了声,见金童没啥太大反应,按下了呼叫键。 医生急速奔来,对金童简单的检查后,和她交流,但是金童都十分茫然。 金夫人耐心的在vip病房等待金童的各项检查结果。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金童身体伤害慢慢在恢复,但是大脑受损,有失忆的症状。 当金鹏听到这个结果后,金夫人毫不意外他会做这个决定:封锁金童失忆的消息,但放出消息,只说她出差受伤,左手骨折,需留院检查。 金童的车祸纯属意外还是人为,需要查证。这件事和郑家有关,真把两家推到了风口浪尖。眼下金氏集团和郑氏集团已经签下了好几个项目,就此罢休,得不偿失。金鹏只能先保住两家的面子,等秋后算账。 金童失忆,真是让金夫人失掉了好大一个筹码。看着病床上木讷的金童,金夫人在心里盘算着,她还有几分价值,或者说,她还有价值吗?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在哪?她是谁?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狮子盯着猎物。他又是谁?我也不喜欢他。因为他来了以后,我做了更多的检查。看着打了石膏的左手,我应该是受伤了。。。 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女儿,名字叫金童。问我还记得什么,我摇摇头,脑子里没有任何印象。。。 病房,我一个人住,好冷清。营养餐,我天天吃,好腻。最怕晚上,我一个人睡,好寂寞。。。 ※※※※※※※※※※※※※※※※※※※※ 云朵抱抱 金童抱抱 ┭┮﹏┭┮醒了就好 句号 女神后援群接二连三开始报道金童住院的消息。虽说都是小道消息,但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知道金童没有大碍,我吊着的心总算能放下来。既然金童的电话打不通,我也不纠结了。坐等她的小粉丝们告诉我她的最新消息。 “哟哟哟,我看要给你颁个最佳粉丝奖。”柯依依斜着眼打趣着我,“女神的消息,现在你比我还清楚。以后上了楼,天天看到女神,哈喇子都要被流光了。” 我抿着笑把手机默默的放下第一百次,然后把精神重新放在电脑上:“别胡说。我要是见到女神,不流哈喇子,直接给她送花。” “看不出呀,你这个小妮子还有蛮有情趣的嘛。”柯依依想了想,“你不光得送花,还得配上卡片,就写,亲爱的女神大人辛苦了。” 我转过去对着柯依依摇头:“不,我直接写,女神,我爱你。” 这大白话肉麻的柯依依立马做呕吐状,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并对我坚定的点点头:“女神看到了,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岂止是另眼相看,我用手撑着下颌,可以想象金童收到花束,打开卡片的那一瞬间的表情,一定是既惊讶又惊喜。毕竟,这么明目张胆的宣誓对她的爱意,我还一次都没有。我捂着自己的嘴傻笑着,脑子里不停地勾勒着金童看傻的模样,一定可爱极了。我一定要照下来。这可是我现在最想对她做的事情。差点经历了天人永隔的我,可得好好把自己对她深深的爱意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可不想和她留下什么遗憾。所以,我天天都在期待着金童重回公司,给她一个大惊喜,让她一辈子都难忘。 “诶,云朵,过来坐。”我和柯依依端着餐盒正好被汪明秀叫住,我俩便应招走了过去,不客气的坐下。她旁边的萧萧一如既往,十分客气,微笑以待。 “汪组长好,萧萧姐好。”我和柯依依依次打完招呼。 “我和萧萧准备下了班去医院看老大。”汪明秀说着还不忘指了下萧萧,“你要去吗?”萧萧顿了下筷子,又继续吃饭,脸色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我可乐坏了,点头如捣蒜。一想到能见到消失已久的金童,我的小心脏已经开始兴奋了起来,恨不得这会儿就拉着她们翘班去探病。我也想看看要是金童见到我,会是怎样一副吃惊后怕的模样。在她的得力干将面前,她是如何伪装自己的高冷。 旁边的柯依依还不忘帮我添油加醋:“她呀,自从知道女神出事了,天天都在关注后援群,生怕错过了女神的一丁点消息。要是能亲眼见到女神,她会高兴的飞上天。”柯依依说得不假,但是脸皮薄的我还是有些害臊。 萧萧在一边冷不丁着:“我们去,也不一定见得到。” 我刚冒气的兴奋劲被萧萧的一盆冷水浇灭了,立马向汪明秀看去,以待求证。只见汪明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们昨天去了,守卫没让进。我们也只是去试试。”汪明秀凑近我们,小声着:“听说,金家看得可紧了,闲杂人等都没有探视权。必须得董事长亲口同意才放行。” 我用筷子掇饭,心里才冒起的小火苗还没有发光发热就被熄灭了,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悦。 “不担心,也许今天放松警惕了。”汪明秀乐呵呵着,“萧萧,你说是不是?” 萧萧冷着脸吃着饭:“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虽然心里有了失望的准备,但是坐上汪明秀的车时,那股子期盼又疯长了起来。大半个月不见了,不知道她胖了还是瘦了。手骨折了,应该是瘦了,但是天天好吃的供着,还吃了就睡,应该是胖了。但是金童顿顿吃三碗饭也没见她长肉,应该还是没变。虽说只是个骨折,但是雷阿姨的骨裂都打了石膏,行动十分不便。金童不想回家连累我,金家肯定请了最好的护工照顾她,比十个我有用多了。雷阿姨现在石膏拆了,走路也利索了,依旧是那个风风火火的雷阿姨。金童呢?医生说了什么时候可以拆石膏?她还疼吗?都吃些什么药?家里的护工把她照顾好了吗?。。。太多的问题藏在我的心里,我都想逐一问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让我发问。毕竟,我俩的秘事,只有我俩知道。 下了车,我和她们一起走进拥挤的电梯,消毒水的味道随处可闻,包着绷带的人随处可见。不知道金童打个石膏是否有损她的英姿。或者正是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人瞧去了,谢绝见客,连我都一并挡在了门外。看着楼层的数字一直在攀升,我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要是她不肯见我怎么办?要是她见到我生气了怎么办?我不是来责备她,看她笑话的。我仅仅只是想眼见为实。即便远远瞧一眼,我也愿意。 “到了。”汪明秀领着我们往外走,我踌躇着还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不来不知道,来了才发现,出了电梯还得穿过甬道,走到另一栋,再换成直达电梯。一出了电梯就是登记台。两个美女护士看到我们便照例询问,然后微笑着给我们解疑答惑:“不好意思,你说的病人已经出院了。”我们仨都呆了。美女护士含笑指着我们来的地方:“这里是特殊病房,不是病人家属请赶紧离开。” 汪明秀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她真的出院了吗?她的手没事了吗?” “不好意思,有关病人的一切,我们都不能泄露。”美女护士恪守职业道德。 “我不是八卦媒体,我真的是她的下属。我们只是来看看她。”汪明秀继续辩解着。 美女护士继续给我们指明方向:“其他病人正在休息,请你们从这里离开。” 汪明秀还想争辩什么,萧萧拉着她就往回走。我依依不舍的看着美女护士旁边的玻璃门,要不是有虎背熊腰的俩人似铜像似的守着,我真想冲进去一探究竟。可打头阵的她俩都走了,我再想,也只能忍着。 走在没人的地方,萧萧才松了手。汪明秀不服气着:“这么快就出院?他们昨天来了还说在医院。” “算了,我们还是识趣点,免得打扰金部长休息。”萧萧往出口走去。 汪明秀不高兴的追上去理论:“我们来看看老大怎么了?这不很正常吗?这么藏着,老大又不是金子,害怕别人偷了不成。”萧萧停下来瞪着汪明秀,她立马怂了,乖乖的跟着走。 我跟在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那叫一个慌。就好像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到了停车场,眼看就要为今天的失败画上句号了,我干脆撒了个小小的谎:“你们先走吧,我家离这挺近的。我从这里走回去,顺便去菜市买菜。” 汪明秀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垂头丧气的挥挥手,萧萧也没有多问。目送她二人离开,我又转了身,原路返回,希望能找到一个机会。为了不让美女护士起疑心,我守株待兔电梯口,对每一个乘坐电梯的人倍加留心。等他们出来,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但是有几种人不能问,衣着显亮的人不能,因为他们是vip的贵宾,不屑于跟我这种普通人搭讪。我见过的和金童或是金家有关的人,比如,我就看到郑鎏筠,立马背对着他,装作无事的离开。风流倜傥的他还带了个美女作陪,不愧是风流成性的典范。他们都是有话语权的人,我不能让他们对我和金童起了疑心。我只能寄希望于普普通通的人。 从日光变成灯光,我是站了蹲,蹲了走,走了坐。当美女姐姐从我的跟前离时,我以为自己终将以失败告终,突然看到一个收拾卫生的大姐进了进了电梯。我在心底耶了一声。坚守着等她出来。我们又一起离开。我跟着她下了电梯抵达大厅,怕她起疑,故意蹲下来系没有鞋带的鞋,然后看她往哪里去,再去寻。最后远远的看她进了房间,再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我激动地跟着她。一出了医院,我就缩短跟踪的距离。 看她在一个宵夜店点餐后,我也溜了进去,故意和她坐在一桌,然后假装打电话,还特别警惕小声:“我知道我知道,你给我提供了条好新闻,立马转账。下次再有这种消息,一定先考虑我。对对对,明星有钱人,特别是什么郑二少又傍了个小美女,金三小姐住院。都可以,只要是他们的,不管有没有价值,都会给你辛苦费。嗯嗯嗯,不用太精细,一点点消息都可以。”我故意偏了身子躲着已经把目光放在我身上的大姐,捂着手机更小心翼翼:“嗯嗯嗯。我知道,金家的那个三小姐叫金童,现在正住在第一医院的vip病房,不好跟,你要是有个什么芝麻大的消息我都买。起底,”我犹豫了下,正所谓狠不下心套不到狼:“一条三千,有料的五千,若是够真实细致,八千,大独家,一万。”胡乱喊完价,我的心都在滴血。挂了电话,我故意镇定着无视对面微张嘴巴的大姐,向店老板吆喝着:“老板,来一份卤面。”心里一个劲的在祈祷:大姐快快上钩,快快上钩。 医院: “谢谢你。”陆华浓跟在郑鎏筠的身后。 “不用你谢,只要你记住,我们是朋友。”郑鎏筠好不容易借帮金童回忆出事那天的事才得了机会可以去探视金童,立马就把这个机会的价值最大化。 陆华浓在进电梯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门外的一个人,她的回头让陆华浓立马警觉了起来。 金童的日记节选: 在这里除了检查就是检查。稍微有趣点的只能算是恢复记忆的各种方式了。实物、录像、人,有些东西在脑子里跃跃欲试,尤其是更为真实的人。。。 有个叫陆华浓的人,一进门就冲过来抱着我哭个不停,她说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是她最重要的人,听上去不想假话,我该相信吗?另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似看戏的盯着我们,我不喜欢他。他们走了之后,我念着最重要的人,捏了捏自己的胸口,心里似乎是住了那么一个人。。。 ※※※※※※※※※※※※※※※※※※※※ 云朵对大姐简直是望眼欲穿 恨不得自己就是大姐的那双眼睛 能真真的看到金童 拙劣 大姐的面上来了,她张着的嘴立马被美食诱惑了,目光也不再我身上留恋。 我立感危机,立马咳嗽了一下,吸引她的注意,心里怕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就这么眼睁睁的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干脆凑了过去,小声着:“大姐,你有什么消息可以给我吗?大家就当随便聊聊天,无伤大雅。”说完,我极其真诚的看着大姐,希望她能打开她的金口,漏一两句金童的信息给我。 大姐的嘴胀鼓鼓的嚼着面,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就是没有说话。 我越瞅越急,她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收获。为了不让自己前功尽弃,我继续费着口舌,期许的看着她:“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可以。我不是八卦狗仔,不会乱说,只是想对他们有更多更真实的了解。”我的心扑通扑通,就等着大姐开尊口。 大姐把面三两口咽完,看着我来了句:“妹子,一路跟过来你也够辛苦的。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拙劣的表演被戳破,我有些羞赧的看着大姐,手指相互搓着,感觉自己的脸皮子贼烫。她到十分淡定:“那个,那个金家的小姐你不用打听了,她好着呢。没啥可八卦的。别说八卦了,她的房间连只苍蝇都没有。”说完,大姐又大口着专注吃面。 听到好着两个字,心田涌起洪波,眼眶瞬间被泪水占领。我吸了口气,忍住自己的喜极而泣,总算是彻底放心的应了声:“嗯,那就好。”面上来了,热腾腾的冒着香气。大姐冲我看了眼,我面红耳赤着吃了碗踏实面,就连汤汁也细数喝光。 大姐吃完结账,我抢先一步把钱递给老板,然后对大姐真心实意着:“大姐,我真的不是八卦狗仔。我只是去探病,没看到,心里一直惦记着,才想到这么一出。希望你见谅。”说完,我极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大姐拍拍我的肩大笑着:“你呀,跟着我进电梯的时候就发现了,演得那叫一个遭。你也甭担心了。她吃的好,睡得好,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想见,直接去她家里。”大姐凑过来提醒我:“vip病房只要有那俩门神守着,真不是个好进的地方。”我噗嗤一笑,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和大姐分开后,我的心情是极好的。虽然自己出丑了,但是收获了极赞的消息。这样的丑,多出几个也愿意。我兴高采烈的蹦跶在幽静的马路上。突然,夜风里飘来一股花香,一拐角,我便发现墙内的蔷薇纷纷探出头张望外面的世界,它们粉嘟嘟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十分可人。我凑过去,踮起脚,细细的嗅,心里念着:金童,花开蔷薇时,我在等你归来。不忍踩在落花上,我拾了一朵还盛的蔷薇绕道离开。 公交车已经停运了,我招了辆的士车回家。大街上,霓虹依旧闪烁着自己斑斓的色彩,只是行人们稀稀疏疏。我把蔷薇又放在鼻尖嗅一嗅,沁人的香味让我精神百倍。回到家,我将它放在小瓶子里养着。希望金童也能看一看着秀人的花颜。 次日,刚到公司,柯依依就拉着我开始询问金童如何了。我据实已告。当然,我掐掉了和汪明秀们分开后的事。我可不想让汪明秀知道我还有后面一手,着实的不安分。其实汪明秀还好,主要是她身边的萧萧。虽然萧萧平时说话不多,但从她的言语神态看得出,她并不喜欢我。甚至对我还有些防备。我可不想在进企划部之前出什么幺蛾子。 柯依依叹了口气:“女神呀女神,你什么时候才好呀。我太想你了,都不知道穿什么了。” 我嘲笑着柯依依:“就知道让女神给你当样版。” “可不止有我这么想,”柯依依瞅着我,“好多妹纸都这么想。” 我点点头,心里是明白的。后援群的粉丝们有多少是把金童捧在心尖尖上的,有多少只是凑个热闹,又有多少是冲着她的衣品来的。。。金童站得高高的,大家都仰望她。只是大家仰望的角度不一样。 日子有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突然有一天,汪明秀的电话直接打在了我的线上。一听她自报家门,我都吓到了:“汪组长,有什么事吗?” “下午我们都要去看老大,你要去吗?”我还没有开腔,她又补充着,“再过几天你也是我们部门的人了,一起吧?” 这样的邀约,我举一百次手:“好的,几点,我们需要买些什么吗?”能作为金童手下的身份去看望她,是最明智的出路。就算汪明秀不提议,我这几天也在琢磨怎么再去探听虚实,但是一来我不清楚金童是在医院还是出院了,二来又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比较恰当,同事,未来下属,都太牵强了,三是我不知道金家在哪里,不敢贸然前去。但是现在有汪明秀打头阵,我是稳妥妥的小跟班。我在心里给汪明秀点一百个赞。 从肖毅办公室出来的柯依依见我十分高兴,一语道破:“怎么,汪组长约你?” 我冲着柯依依吐着小舌头:“不要意思,下午不能一起吃饭了。” “去吧去吧,现在是汪组长最大。”柯依依无力的挥挥手,带走一片寂寞。 我将抽屉里的巧克力拿给柯依依,讨好着:“正好你和张帅二人世界。他最近老嫌弃我打扰你们。”柯依依哼了一声,将巧克力统统拿走。 下了班,我一秒都不敢多待,匆忙的拿着包就往停车场走,充分做好小跟班的觉悟。看到汪明秀们,我伸长了手主动招呼着:“汪组长,萧萧姐,周哥,杜姐,黄哥。” “哟,是她呀。”周康大笑着。 杜蕴扫了下,补充着:“还差杨言。” “她刚开完会,马上下来。”黄远翔补充着。 汪明秀拿出气势,指点江山:“你们先走,我们在这里等杨言。”周康领命,领着杜蕴和黄远翔先走一步。 见他们走远了,我们仨有点冷场,我主动开腔:“汪组长,你以前去过金部长的家?” 汪明秀可高兴了,指手画脚的对我说:“老大的房子可气派了。一进门就是极致优雅的绿化带,管家式的服务,客厅那整块的落地窗,可以远眺大半个s城。到了晚上,啧啧,更是无与伦比的美。”我有一种自己问的和汪明秀说的不是同一处的困惑,她接下来的感慨就解答了我的问题:“兰陵的房子,不用想了。这辈子能去逛逛就很知足了。” 兰陵价值上千万,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却是极为不快的存在。第一次走进金童兰陵的家,却让我亲眼目睹了她不为人知的狼狈。此时此刻,我都能清晰的记得金童那哭腔的控诉,那响亮的耳光。她低垂的双肩,抬不起的头,破碎的泪,是我一辈子的疼。 “杨言。”我的思绪被汪明秀一声,拉了回来,便看见杨言披着长发向我们小跑而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杨言温柔一笑,让人不好责怪,只有怜悯。 上了车,汪明秀又开始絮絮叨叨上了:“杨言,你为什么想进企划部?” 我和杨言坐后排,她有些腼腆的捋了下自己的青丝,笑里带了些羞涩:“读研的时候来公司做过采访,虽然不是采访金部长,但是在天梯里遇见了她。她那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衣,鹅黄色的长裤,再配上一双裸色高跟鞋。拿着资料看的她既干练又清新。她瞧见了我的名牌,便提醒我采访董事长要注意些什么。我本想道谢,电梯就开了,她步履匆匆离开。” “那你来公司这么久,都没有道过谢?”汪明秀问着。 “道了。”杨言说得有些失望,“可惜她不记得了。” 我第一次瞧见杨言的嘴角挂了些难过。这没想到杨言和金童还有这一出。更没有想到杨言为了谢金童,直接选择了慷慨赴义。我真不知道该夸金童是好人一个,还是连累无辜。 “那你呢?”杨言闪烁着纯真的眸子向我看来。 我一下子懵了。毕竟我和金童那些事,多得我不能往外抖一件。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不知道怎么编才更合情合理:“我和她,是,是听多了。”我憨笑着:“一进公司就听金部长的各种事迹,十分仰慕敬佩。” “我们老大的事迹可多了,一天一夜都讲不完。”我的话被汪明秀抢去,紧张的小心脏算是逃过一劫。 杨言饶有兴致的凑上前:“汪组长,可以讲讲吗?我好想知道。” 汪明秀更得意了:“老大呀,目光如炬,决策英明,做事果断,下笔有神。” “诶,别乱用成语。”萧萧在一边玩着手机提醒着。 我们堵在路上,汪明秀有了更多的时间大肆渲染金童的超能力。我安静的听着,一想到一会儿能亲眼见到金童,心里的小鹿就开始乱撞。不知道在见到金童的那一瞬,会不会撞出来。 私人会所: “现在,我们三个人就是一条船上的朋友了。”凌佳嘉率先举起高脚杯。 “不要忘了让金童答应和我的联姻。”郑鎏筠举起酒杯特意提醒。 “我会让金童答应的。”陆华浓十分自信的举起自己的杯子。 “不愧是金童背后的女人。”郑鎏筠调侃着,三人各怀心思的干杯,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从医院回家后,我感觉这个家好陌生。不止是它的大,更是因为它的大而带来的冷漠。家里有护士佣人不停息的照顾,让我感觉好像还被关在医院。我所谓的家人因为工作,大多数时间不在家。而金夫人,不常来看我。来拜会我最多的是我的朋友,凌佳嘉,以及跟她一起来的陆华浓。没想到,我们三个曾一起读书。她们给我带来不少回忆,我模模糊糊记得。尤其是陆华浓所说,我们俩深爱着彼此。她为了我毕业后就离开了自己的国家,来s城工作。我们俩一直相亲相爱,就算我出差,也想把她带上。这段记忆我依旧很模糊。但是她又说了很多我们俩的故事,从国外一直到国内,从兰陵一直到银湖。我们俩的情话,我们俩的照片,我们俩的耳环,我们俩的衣服,让我不得不相信,我和她真的是爱得很深很深。。。 ※※※※※※※※※※※※※※※※※※※※ 给汪明秀点赞o( ̄▽ ̄)d 我是 车子不仅在大门处做了登记,还得得到核实,铁质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一片片青松将喧闹隔绝在外,车子又开了五分钟后拐进了旁边的岔道。高大的梧桐抽出了嫩芽,不知谁家的蔷薇跑了出来,还有迎春花前来报喜,大方的梨花拉着害羞的桃花也竞相开放,就连牡丹茶花风信子也来凑热闹。不知道藏在这些高矮灌木后又是谁家高门大院。 “金部长的家就住在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呀。”杨言欣赏着窗外的精致感叹着,又指着窗外让我看:“那边还有小桥流水,隐隐竹林。比公园还漂亮。” 我凑过去看了眼,在心里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自从和金童在一起后,她偶尔回金家,但是从未带我去过。一是还不到时候,二是我也没有做好准备。今天刚进了别墅区,光是看着眼前错落的景致,更让我觉得和金童的差距感太强了。在这潺潺流水之后,在这繁花似锦之中,在这青青翠竹之下,我与她,不,应该是我与金家差的不只是这短短的几公里路。 开到金家时,木质的大门已经敞开,汪明秀直接把车开了进去停在了露天,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迎接我们:“他们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我们跟随着女佣来到客厅,三层楼高的落地灯赫然出现在眼前,复古的沙发让人不敢轻易坐上去。我看见先到的他们规规矩矩的坐着,不敢有一丝怠慢。就连汪明秀说话都不禁放低了几个声调:“我们先坐下等老大。”我们相互用微笑打完招呼就找了个地坐下。我和杨言坐一起。偌大的客厅气氛有些尴尬。 女佣说着:“我去请小姐。”然后就离开了。 没了外人,汪明秀这才有些本色:“不愧是老大家,跟她一样,高冷范。”萧萧打了下口无遮拦的汪明秀。 周康也小声的说了句:“我们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他们的感受我能够明白。脚下是皎洁又透着冷气的大理石,屋子里高门高窗高玻璃,给人一种无心的压迫感。还有一本正经的佣人,端端正正的摆设,都让人不敢有一点放肆。我环视一周,看到有精美的工艺品,绚丽的油画,还有素雅的花瓶,却没有一张家人的照片。整个家少了几许人味儿。 “老大。”汪明秀先喊了一声,激动的站起来,大家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一想金童,我就只能从以前的照片里寻找她的身影。照片放大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在,一遍遍描摹,却没有一丝温度,很多时候看着看着眼泪水就委屈的往外掉。恨不得把她从照片里揪出来,或者自己钻进去。现在,终于见到了快消失一个月的金童,我不争气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了。我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虎口,可不能在她面前丢了面子,十分硬气的将激动兴奋开心的泪水挤回去,然后□□着背,高傲着头,直直的看着她。看她怎么向我解释。 看到金童吊着的手,我又恨不得当她的拐杖,石膏,纱布,只要能照顾她。不过还好,她没有瘦,气色也还不错。 不过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金童似乎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我,更确切的说,是扫了一下我们,然后就把她珍贵的目光收回了。我骄傲的心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好似自己的脸颊被扇了一个耳光。因为,我能肯定的感受到,金童看我的眼神,不,她一扫而过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眷念,甚至诧异。我几乎能肯定,她的那一眼,都没有把我看进去。我满心的期待被好大一桶冰水从头灌倒脚,感觉自己已经被冰封了。 “云朵,坐下。”旁边的杨言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才发现大家都坐下了,只有我一个人,鸡立鹤群。除了冷漠的金童,大家齐刷刷向我看来。我被冰冻的脸立马烧了起来,赶紧羞愧的坐下,小心脏扑通不停。感觉一切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我不敢相信,金童会用那样近乎冷漠的眼神看我,好似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不用分出一丁点温柔。但是以前在公司,再怎么当着她的同事,她也从没有这样如冰刀似的对我。我捏紧了拳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努力再抬头,我看见金童正面无表情的听着汪明秀的唠叨。她的眉眼没有一丝波动,她的嘴角不着一丝温情,就连她向内弯曲的手指,都在诉说着彼此的疏离。我的咽喉好似被掐住,出不了气,眼里含着怨恨看着远在我对面的金童,心里翻来覆去的思量,到底是什么让她给我的感觉这么远? “那是马上就要进组的云朵和杨言。”汪明秀向我们指来,又凑近金童小声着,“她们俩都是你的小迷妹。” 身边的杨言高兴地笑弯了眉眼,我却依旧冷着一张脸,眼睛直视着向我们看来的金童。难道她是在生我的气?我的擅自前来?我的擅自进组?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替自己辩解的话就在嘴边,我差点就站起来向她解释,可又被金童一瞥而过的淡漠伤透了心。我搅着自己的食指,心里泛着苦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不再用爱恋的双眼宠溺更让我难受了。可惜这么多人在,我又不好对她发火,对她指鼻子瞪眼,对她挥拳头,对她哭诉。 大家都在跟金童攀谈,而汪明秀说的最多。金童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默默地听着。我和杨言默默地坐在一边充当好自己的角色。但是我真的是心有不甘,从头到尾都盯着金童,恨不得用眼神看进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探一探她爱我的那颗心怎么有了冷酷的影子。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杨言突变成了乖乖的小朋友,举手发言。大家向她看去,金童也不列外。杨言有些紧张的站起来看着金童:“金部长,你还记得我吗?两年前。” 就这一刹那,我捕捉到金童眼里的异样。她转动着眸子,并没有开腔,只是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汪明秀出来打圆场:“杨言,都这么多年的事了,你别老惦记了。老大不舒服,不要让她动脑。”汪明秀挥挥手,杨言有些失望的坐下。 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变成了扰乱纪律的坏学生,站起来就对金童不客气着:“金,金部长,我是云朵。”见她没太大的反应,怕她没听清,我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云朵,我是云朵。” 金童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一张冰冷冷的脸,就算我气急败坏了,她依旧面不改冷色。我的眼眶泛起了苦涩的味道,那颗炙热彭拜的心开始皲裂。 这会儿不是汪明秀出来圆场了,直接是旁边的周康拉着我坐下。但是我就是不服气。这才多少天没见面呀,金童就不待见我。就算我不该来,不该擅自决定进企划部,她也没有必要这么冷战。冷得我从心底里发颤,好似对面活生生的她,不是我认识的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她,不是我一心一意过年想着带回家的她。我就这么憋屈的站着,倨傲的看着她,蔑视她,讨厌她,任周康怎么拽都不放低自己的身段。难道我就这么大逆不道,不可原谅?从头到尾,连她一个稍微温柔一点的目光都不肯施舍。 我熬更守夜读书是为了谁?我孤枕难眠是为了谁?我日日提心吊胆是为了谁?我站在这里,是为了谁?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更靠近她。哪怕是一点,一点点,我都会不遗余力的为之努力。而金童呢?她不看我,她不理我,她还生我的气。她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也不替我考录考虑。她这样的和我撇清关系,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得多难受。还不如把我直接放油锅里炸了,放石磨里推了,放池塘里淹了。 我就这么看着金童,一只手被周康拽着,一只手被杨言拽着,硬拉下来坐着。但我还是这么盯着金童,就算她冰冷的目光不放在我身上。我的委屈,埋怨,难过,该找谁讨要?我紧紧地咬着唇,心里的怒火一阵高过一阵,一滴滚辣的泪没有守得住,流了下来。我真的是难看极了。让自己难堪,也让金童难堪。我低着头,尽量保持自己声音的不颤:“我去上个厕所。”也不管大家的反应,迅速消失在让我窒息的现实里。 只知道自己难受极了,低着头胡乱走着,一抬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问了女佣才知道厕所的位置,一进了厕所撑在洗手池上,看到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成串的泪珠子就包不住的往下掉。我咬着唇,憋着声,心里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霾。 “见到自己的女神了,怎么还哭起来了?”我从镜子里看到萧萧走了进来。我赶紧把自己的泪匣子关上,也不顾上拿纸,直接用衣袖揩。萧萧淡定的打开水龙头洗手:“电视里不都这么演,想哭又怕出声,就把水龙头开着。”说完,她没有关水龙头就转身离开,“快点哭,我们要走了。” 看着哗啦啦的水,好似我关不上的心房,压抑的哭声才稍稍放了些出来。 办公室: “真难得,你不把金子般的时间放在工作上,找我闲聊。”阮一楠调侃着。 “只是,有点累了。”一直正襟危坐的金鹏这个时候才放松了自己,向后靠去。 “说吧,什么事?”阮一楠催促着,“我一会儿还要去超市买面粉,做蛋糕。” “一个人,一旦起了杀心,是不是根上就坏了。”金鹏撇着桌上的调查资料,上面显示郑鎏筠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而想杀他的人,无外乎那几个。这段时间,郑家内斗又白日化,不得不让金鹏重新审视郑家的两个少爷。 “既然你都决定了,又何必纠结。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阮一楠说到后面,语调都硬了。 金鹏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地关了手机,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不是和他一样? 金童的日记节选: 记忆在慢慢的恢复,虽然记不全,但也能模糊的感知。凌佳嘉和陆华浓几乎天天都来,让我对十六岁以后的记忆恢复的很快,虽然还有些缺漏,但也记起了七七八八。陆华浓送了我一个吊坠,里面镶嵌着我和她。她说,时时翻看,有助于帮助我回忆。说实在的,比起凌佳嘉,郑鎏筠,我对陆华浓的好感更强,但,总觉得,没有强到她说的那样。可惜,没有任何佐证可以证明她说的那些故事是凭空编造的。。。 部下说来见我,我同意了。既然面见效果最佳,我选择尝试。旧部下加新成员,来了七个。他们说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我不知道的统统选择点头示意。其中,有个新人特别喜欢盯着我看,还毫无顾忌。让我心里毛毛的。虽然汪组长说她是我的迷妹,但她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不礼貌的是她打乱别人的问话,说话大声,不顾大局,不顾场面,意气用事,说哭就哭,打乱了整个气氛。真不知道,看似认真做派的汪组长为什么把她招了进来。。。 ※※※※※※※※※※※※※※※※※※※※ 摸摸云朵不哭 金童也不是故意的 ┭┮﹏┭┮ 朋友 把脸颊的泪痕抹去,我不得不离开厕所。走到客厅,汪明秀就起身道:“老大,我们今天先回去了,你可要好好休息,早点归位,大家都等着你做决断。” 大家都跟着站了起来向金童道别,金童也起身相送。我的眼神一直锁定在金童的身上,像极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希望通过自己水汪汪的眼睛调动起她的同情心,重新将我拥入怀里。但是当金童的目光扫到我时,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我的心好似又被打了一拳,还只能憋着不能出声。我难过的低下头,希望与她擦肩时,她会抱着我,温柔的告诉我:这只是个梦。可残酷的事实是我眼看着她的裙摆从我的眼角消失,而无能为力。让我直接怀疑之前的种种,才是自己做的个痴心妄想的白日梦。 完全迈出金宅,我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口空了,幸好有萧萧在一边扶住我。但是我连开口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每一步,都像走在熔浆里,要把我焚化。我期待身后有飞奔,有疾呼,有拥抱,但是,一个都没有。我所有的幻影在金童的眼里都成了泡影。一睁眼,我感觉天好亮,一闭眼,我感觉世界好暗。好似一个人走在独木桥上,随时都会跌入看不到尽头只听到嘶吼的深渊。我在桥上瑟瑟发抖,而无人应援。 “云朵,云朵。”我被萧萧叫醒了,她把我推进了车里。 杨言见我魂不守舍,安慰着我:“云朵,没事,金部长不是也不记得我。” 当萧萧把车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只有我们四个,汪明秀发动车子,耳边嗡嗡声传来时,我呜咽的哭声也开始了。吓得汪明秀直接踩死火了,杨言不停地递纸巾,萧萧则在催促汪明秀赶紧开车,免得我在金家再丢一次面子。 杨言在一旁宽慰我:“云朵,没事,虽然金部长现在不记得我们,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她不记得我们都不行。你别伤心了。弄得我都想哭了。” “你可别学她,哭鼻子这事,还是自己藏着比较好。”萧萧在前面提醒着,“金部长,最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掉眼泪。那是懦弱的表现。” 但是我就是止不住的难受。金童这是什么意思?见到我,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害我操心这么多天,她还冷着脸给我看。既然我们俩已经见面了,我也伤透了,她还是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我的手机安静的握在手心里,一直默默地躺着。我这么辛苦是为什么?以为离她近了,就锦上添花了,没想到是雪上加霜,她连正眼都不瞧我了。自作主张的我,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受待见?金童这是要把我的心剖开,放在石板上烤来吃呀。 眼泪倾泻了会儿,我把眼泪鼻涕一起揩了,心里即便有一千个不愿意,但也有一万个想问清楚,毫无理由被冷战的我主动给金童打了电话,这一次没有关机,但是却一直打不通。我窝在一角,紧张的发了信息过去:金童,你怎么了?就算当着他们要装作不认识我,也不能这般冷漠。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以为你很无情。 我拿着手机焦灼的等待着,杨言又抽了张纸递给我,我擦干净自己的狼狈,十分不好意思着:“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要是金童主动认错,或是解释一两句,我一定把刚才的一切都当做一个笑话,哭哭笑笑就算了。大家依旧和和气气,相亲相爱。 “你没事就好了。”杨言依旧温柔的笑着。 突然,手机在震动,我焦急的打开,刚收好的眼珠子又开始往外跑,这下,我真的是无暇顾忌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不是狂热的粉丝了。我皲裂的心,因为金童的每一个字,都炸裂开,碎成齑粉:你没有误会,不是我无情,只是我的眼里心里,已经不是你了。我以为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会懂,没想到,你没有懂。希望以后再见面,我们只是陌生人。我看完信息,挂着泪呵呵笑出了声。 汪明秀在前面来了句:“怎么,云朵,想通了?想通了就好,老大就是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对于不上心的人事,都记不住。” 我用手里的纸巾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鼻,牙齿使劲的咬着内壁,一股血腥突然散开,没有价值的泪水掉进纸巾里,我艰难的开了口:“嗯,想通了。”原来,金童的消失是故意的,是信号,只是,我没有领会她的意思,还在一个人瞎担忧,瞎蹦跶,整的跟天崩似的。我把满脸泪痕的脸朝向窗子,天色开始变暗了,远处的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入夜了,我的天黑了。 我偷偷的再拿出手机翻看金童的回信,从倒数的十天到现在,她只回了这一条让我万箭穿心的信息,差点没缓上气。我真想把每一个字都从手机上挖下来吃了,这样,这条信息就不存在了。我感觉自己再一次跌入了无尽的深谷,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对于金童的分手短信,我千百个不相信,又厚着脸皮的给她发过去:金童,我不信。金童,你说清楚,什么叫陌生人。金童,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你究竟怎么了?金童,你不是说过,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从大学就一直是我,为什么现在突然反嘴了?金童,你不要不回话,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是你心里的人了?金童,你在吗?金童,咱俩好好说,不伤人。金童,你现在眼里心里的人是谁?金童,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我的条条短信又石沉大海,金童好似又和之前一样消失了。当我改成打电话时,电话里又在提示对方已关机。我的心随着那低沉的声音,一起沉到了深渊。身心俱惫的我,连睁眼都是奢侈的事。我只感觉自己在闭上眼的刹那,听到了“咚”的一声。。。 大雪飘飞,我冷的瑟瑟发抖,赤脚在雪地上走。前面有一棵极大的树,上面的叶子金灿灿的,没有一片叶子上有积雪。我高兴起来,刚一下脚,就扎进了冰棱上,将冰染成了血色,刺得我钻心的痛。我低头看去,白皑皑的雪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春笋般冒出了许多冰棱。我却不愿收脚,继续赤脚踏在冰凌上,任冰棱刺穿我的脚背,刺痛我的心。一路的冰棱成了一路的血棱。我的精神越来越弱,脚步越来越慢,眼里的大树开始模糊起来,但是树上的金叶子依旧泛着金光,仿佛在指引我前行的路。当我踏着满脚的污血靠近大树,就在自己可以伸手触摸它,耗尽心血的自己总算又有了精神时,大树突然消失了,连同它的那些金叶子。我没站得稳,一下子跌在地上,双手也插进了冰冷里,鲜血潺潺,有一滴溅在了嘴角。我抬头寻觅着大树,世界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仿佛它们一直都不在似的。血珠子滑进嘴里,我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你醒了。”萧萧在一边看着我。我的眼皮还有些重,但是不难看出,这里是医院,我还挂着盐水瓶。我正想开口,萧萧替我说了:“你在车上晕倒了,我们就送你来医院。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营养不良,贫血。” “汪。”我刚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嘴里的血腥味提醒我,梦里的自己有多惨,为了一棵幻影,遍体鳞伤,真是血的教训。 “我让杨言回家了,汪明秀去买晚餐了,我让她给你带了份粥。”萧萧上下打量着我,语气有些郑重,“看不出,你真的是老大的铁杆粉丝,比汪明秀还铁。” 一听到和金童有关的信息,我的心头又开始泛酸水:“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她曾经爱过的陌生人。 “知道了。对了,金子是谁?”萧萧突然发问,我目光一滞,她解释着,“你晕到的时候手机还在拨打他的电话,但是打不通。要不要现在让他来。” 金童真的是扎根在我心里的罂粟,摇曳着她的美丽,让我迷醉其中,无法自拔。即便我为她流干了泪,伤透了心,再听到她的称呼时,依旧爱的痛彻心扉:“一个,朋友。”不知道金童对我的回答满意吗?但是她又可明白,这几个字是和着我的心头血吐出来的。 萧萧说着:“和我们老大一个姓,真难得。” 我闭上了眼,心里的疼不敢再往外泄露半分,绵长的回应着:“是呀。”金童,你可知,你的姓,已经深深的种在我的心里,想要剖出来,有多难。你几句轻飘飘的话,对我而言,比整个天地还要重。它们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世界,你消失了,我还可以努力去找。但是你两袖清风的走了,让我如何去找。难道,我们真的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这个判决太突然了,太武断了,太心碎了。我情愿你消失在世界上,我还可以满世界的找你。也好过看着你的眼里藏着别人,心里住着被人。我咬紧牙,忍着多情的泪水不要再流了。 后花园: “陆小姐,三小姐刚会完客,现在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下。”女仆走过来转述金童交待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要是她醒了,告诉她,我在花园看书。”陆华浓将一部手机压在书下。见女仆走了,空旷的花园也没有其他人影,陆华浓将书下的手机拿出来,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严肃。但是没过多久,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也笑弯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那个无礼的人虽然走开,但是整个谈话却陷入了僵局。我的脑子里总是闪现她狼狈的模样。这么容易哭,好似一个瓷娃娃。以后上班了,我是不是要绕道而行,免得被她碰瓷。。。 ※※※※※※※※※※※※※※※※※※※※ 云朵赶紧碰瓷金童 让她养你一辈子ヾ(?°?°?)?? 藏獒 “你醒啦,好点没?”汪明秀提着食盒走进来。 我撑着身子准备坐起来,萧萧连忙伸过手来把我扶起来。 汪明秀也快了一步将东西放好,把枕头竖起来,让我靠着舒服点:“我是觉着每次看你都感觉不一样,原来是累得瘦了。你说你,都考上了,怎么还瘦了?”被汪明秀这么一调侃,我才发觉最近穿衣服是有些松了。将粥递给我,她又絮叨上了:“把它都喝完了,瞧你瘦的,都脱像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身边的萧萧,迟疑着:“有吗?” 萧萧在一边向汪明秀挥了下手,一边对我说:“别听她胡说。她是想让你多吃点。” 我点点头,打开食盒,一阵清香飘过来,是皮蛋瘦肉粥。我的脑子里还能清楚的回忆起上一次喝皮蛋瘦肉粥是一个明朗的周末,我伸着懒腰起床后,金童已经在厨房捣腾了。我还取笑她,那里来的这么标志田螺姑娘。她手里切着皮蛋,嘴里笑着对我说:“我这个田螺姑娘只会为我喜欢的人下厨。你就偷着乐吧”我靠着门乐得很招摇。 含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在嘴里,虽是暖的,却那里及得上金童的手艺。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我的胃口都被她养刁了,吃什么,总觉得少了她的味道。可她现在一句话,一个转身,潇洒的从我的舞台退出,我却还含着泪一个人在这出戏里出不来。 我几次让她们俩先回去,但她们都以照顾病人为由坚守我到最后。好不容易输完了,已经九点过了。汪明秀还执意要把我送回小区。我心里十分愧疚。下车的时候,我向她道谢,她提醒我早点休息,实在不行就请假,她可以为我作证。目送她们离开后,我天寒地冻的心里稍稍融化,可一转身,看到见证我和金童美好时光的小区,心里又翻腾着酸味。我实在无法忍受金童一个人的分手。即便是要分手了,我要亲自听她说。 心有不甘,我打了个车又重回金宅,但是这一次,我连最外面的大门没能进得去。高大的铁门无情的阻断了我前进的步伐,保安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我在外面徘徊了半个多小时,保安室的人开始注意上我,好似我是一个小偷,他们正在等我出手的那一瞬,好将我绳之以法。看着一辆辆车进出,保安看我的眼神也越发的警惕,我只好放弃横冲直撞的计划,灰溜溜的打车回家。 倒在铺上,我又锲而不舍的打电话,一直关机,改成发短信:金童,我们要当面说清楚,不能这么三言两语,草草了事。当初可是你辛辛苦苦追的我,从d大到c城,从c城到s城。怎么能轻言放弃?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跟你在一起。在一起以后,我就没想过和你分手。我只想和你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就像紫薇说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你知道吗?为了跟你在一起,我瞒着家人朋友,一次又一次的用谎言弥补对他们的亏欠。为了和你在一起,我都成说谎精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年我带你回家过年。你这样突然说分手,太不厚道了,我不接受,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了,我也一百个,一千个不接受。除非你当面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一定会死死的缠着你。 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出去,就是没有回音。但是不发,我又不安心。既然金童能回第一次,一定能回第二次。只要我锲而不舍,就不怕她坚如磐石。 能做的都做了,大道理也给自己说了,我才稍稍安了心拉上被子盖上。一翻身,就看到金童的枕头。一想到金童今天那损样,我将她的枕头当成她直接扯来扔了。关了灯,左右睡不着,又开了灯,把金童的枕头又捡了回来埋怨了一句:“你看往哪里跑。”往怀里一抱,才重新关了灯。 上班的时候,柯依依自然十分积极的向我打听昨天去看望金童的第一手消息。可是我的心里还生着金童的气,出口自然没有好语:“她呀,可傲了,看人都不用正眼。也不屑和我们说话。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高傲气。可不让人待见了。 柯依依辩解着:“女神不一直都这么傲气?我每次见到她,都不敢大喘气,就怕被她看到了。” “别人的傲,那是褒义,她的傲,十足的贬义。就没见到谁有她这么傲。不就一个小小的部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越说越气,脑子全是金童那冷漠的表情,残酷的信息。 柯依依听出了不对劲,笑着:“怎么,昨天去见到女神真身,受委屈了?” 我脱口就说:“岂止是委屈。”心头的火山爆发只在一瞬,我又突然理性了起来,将手里的咖啡一喝,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过火了。我和金童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没必上升到人身攻击。毕竟,她曾经对我的好,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多。多到我恨不上她,只想再爱她深一点。我调整着自己的态度:“我问她记不记得我,她不记得了。”一口苦咖啡流过咽喉。 柯依依噗嗤一笑:“公司成百上千的人,女神能记得多少。她还要外出谈判、出差,那遇到的人更多了。我们这些小米渣,能和她谈上三两句话,就够幸运了。”说完,柯依依碰了下我的胳膊:“你就知足吧。” 我又咽下一口咖啡,点点头。对。我应该知足了。金童对我岂止是三两句话。她的情话比蜜还甜,她的温情比春风还柔,她的爱意比海还深。只是她倾心的爱退去也比潮汐还快,比明镜还干净,比苦丁茶还涩。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我本想潇洒的来个抛物线,没想到纸杯轻松的划过垃圾桶边沿,掉在了地上。 柯依依在旁边一笑:“看我的。”轻轻松松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得意的向我看来。 我是情场失意,投篮也失意。只能甘拜下风把纸杯拿起来重新扔进去。 金童又失联了。明明大家都在s城,但是她不联系,我们犹如被困在了自己的孤岛上。下了班,我总会在一个人的时间去阆苑守株待兔。有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有时候月亮已经爬起来了。希望能等到金童从孤岛上出来。由于我出现的频率有些多,保安一看到我下车就会锁定我。我只好不停的换蹲点的位置。 下周正式到企划部上班,大家嘴里不说,各做各的,但是脸色都不咋欢快。虽然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给予了最大的关怀照顾。对于我任性的离开,心里一直藏着抱歉。 周五,我约着大家一起吃饭,总算是腾了个空档,不再去当嫌疑犯了。这一次,我站起来举杯道谢:“这些日子,谢谢大家的照顾了。”说完,我一口喝干。不知道是白酒太急了,还是心有不舍,眼睛有些酸涩。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不是为金童而流。 我刚一坐下,马冬就俏皮的接上话:“云朵,虽然你人去了企划部,但是你的心得留在这里。” 大家呵呵一笑,我也郑重许诺:“好的好的,我一直是你们的一员。以后有喝的吃的,不要忘了叫我。”大家举杯,共饮而下。 张帅感叹着:“云朵,你总算是继承了我们部门的优良传统,酒量大有长进呀。” 之前金童看的紧,我也不想喝,近期喝过吐过,也没那么排斥。再说了,企划部没了金童的庇护,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推掉他们所有的酒。我将杯子一句,洒脱着:“明天周六,大家一起喝。” “长什么长呀,我看她已经喝醉了。”一边的柯依依鄙夷了一眼。 一桌饭,吃到了八点过,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倒在沙发上,耳边听着他们搓麻将的声音,摸着自己的两颊,烫的可以煮鸡蛋了。我呵了一声,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是不敢这么红着脸回家的。家里的母夜叉一定不会让我好过。但是现在,一开门,屋子是黑的,铺是冰的,连口热汤饭都吃不上。就算我睡在大街上,也没有人过问。这么一想,悲凉之情又窜上来,我冲着白墙伸着自己微颤的手,嚎了一声:“金童,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怎么收拾你。” 柯依依走过来把水递在我手里:“你就使劲嚎吧。到时候女神回来上班了,看谁收拾谁。” 一口凉水入口,精神醒了一茬,耳边听到王林笑着:“云朵真是长胆了,还敢收拾金部长。” 我拍着自己的胸脯可神气了:“又不是没收拾过。我一生气,她可乖了,跟条小奶狗似的。” 柯依依在一边附和着:“是是是,你最厉害。赶紧把水喝了。我去给你找瓶酸奶。” 咕隆咕隆灌下肚,我又蜷曲在沙发上,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怎么几天不见,她就跟条大狼狗似的,见谁都不理。再不收拾她,她不得变成藏獒,吓唬谁呢。。。” 客栈: “电话打通了吗?”思雨托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徐慧,见她摇摇头,思雨也歪起了脑袋,“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主动打电话来。预定的时间都快到了,是不是果真如她所说,会有这么一天?” “也许吧。要是她再不来电,我们就动手吧。”徐慧将手机放下。 “我们要告诉那朵云吗?”思雨的手指在木桌上画着云的形状。 “她说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先按计划处理,等,消息确切了,再说。”徐慧摸着思雨的头,“别担心,她们俩,不会有事的。” “听你的吧。”思雨嘟着嘴望向徐慧。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个家真是不想待下去了。我一说想出去,陆华浓就告诉我可以回我们在兰陵的家。我连自己的小家都忘了,实在有些不该。。。 ※※※※※※※※※※※※※※※※※※※※ 委屈了云朵抱抱 殊不知金童也是个委屈的宝宝 米酒 迷迷糊糊被叫醒,已经是十二点过了,大家准备结束战场回家。柯依依把酸奶递给我,我的酒劲醒了不少。 坐在的士车上,嘴里吸着草莓酸奶,酸酸甜甜就像生活。耳边传来电台里的音乐声:天空灰的像哭过,离开你以后,并没有更自由,酸酸的空气,嗅出我们的距离,一幕椎心的结局,像呼吸般无法停息。。。 我的心跟着酸了起来,突然对司机说:“师父,送我去阆苑。” “阆苑?”师父提醒着,“这里过去,有些远哟。” 我靠着车窗,看着孤灯在街边坚守着:“嗯,去吧。”不去看看,我今晚怎么睡的着。 我在马路对面下了车,子夜的风有些寒意。见路上的没什么车,我直接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对面的高门依旧对我重重的关着,有几盏淡黄的壁灯温暖着漆黑的夜。我枕着自己的肩膀,夜风带走了剩下的酒劲。我木讷的看着,奢望大门骤然打开,金童从里面走出来,走向我,拉起我的手,一起回家。我就这么盯着,心里涌起的海浪稍稍平静了,对着对面的大门说:“下周,我就正式到企划部上班了。你再讨厌我,不喜欢我,也赶不走我。我不会走的。你撵我,我也不走。”泪滑过鼻梁,跳在地上。 人家是撒欢,我是撒疯。自己跟自己闹够了,才站起来,腿有些麻了,差点站不稳。在人行道上走了一截又一截,迟迟没有看到的士车。拿出手机,快到两点了。目的地是自己改的,这份罪是自己找的。我将手机往兜里一放,双手插进口袋里,一个人挺直了背走着。就算一路走回家,走到破晓,我也要把这段路走下去。 结果是,没走十分钟,我就招到了的士车。回到家,倒在铺上就呼呼大睡。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等我挠着自己的头起来时,可以吃午饭了。金童不打算再照顾我,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打开冰箱,里面只剩几个鸡蛋了。自从感觉失去了金童,冰箱就没喂饱过。自己得了失心疯,还连累了这些家具。我惭愧的拍拍冰箱的门:“对不起,一会儿就给你买吃的。” 准备出门采购的时候碰到了刘阿姨,她正拎着大包小包回来:“要出门呀,云朵。” “准备去超市。”我回着。 “你刘老师的学生,又送了不少东西,一会儿分你点。”刘阿姨很高兴的对我说,“就是那个留学生,他现在在医院当医生。”我点了下头,刘阿姨警觉着:“云朵呀,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愣了下,扯着笑:“没有,就是,工作上有些累。休息下就好了。” 电梯门一开,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师母,这里还有我酿的米酒。” 我们仨相互看了看,刘阿姨笑着介绍我们:“这是云朵,我的邻居。这是庄青云,你刘老师的学生。” 庄青云先伸出了手:“你好。”我也伸出了手,只是笑得有些无力。 刘阿姨笑着往家走:“你帮我提进来吧。” 相互用目光道别后,我走进电梯,立马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强颜欢笑的生活,真是有些累。 买了东西把冰箱填饱了,我一个人窝在阳台上的椅子上,目视着花园里的来来往往。多希望,哪怕一瞬,有你的倩影。 “咚咚咚”。打开门,刘阿姨笑眯了眼看着我:“云朵,这是给你的。” 我将刘阿姨的赠予接过来:“谢谢刘阿姨。” 刘阿姨挥挥手说:“不用谢,不用谢。”刚说完她又冲我问来:“青云下次送果酱过来,你喜欢什么味儿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十分尴尬的笑着:“我不喜欢吃果酱。” “试试嘛,他做的跟外面做的不一样。你刘老师不喜欢吃甜食的人都喜欢吃。”刘阿姨说着。我呵呵一笑,感觉刘阿姨眼里的笑意别有意味。 新的一周总算开始了,我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看了又看,确定自己连一根头发丝都整理好了,才出门。还是那路公交车,还是在那个站牌下,还是走这么多时间到公司。只是,这一次,我再仰起头看高耸入云的公司时,心里是别有一番滋味。当初听了金童的劝说,我进了自己都不敢想的大公司。现在我又瞒着金童进了她所在的部门,心里不光是激动,还有紧张。虽然金童不会出现在办公室欢迎我的到来,但是那里曾经是她叱咤风云的战场。我深吸一口气,怀着憧憬与敬畏踏进了公司。 虽然看着电梯的显示还是有些留恋,但是我只能看着他们走出电梯,自己一个人往上继续前进。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我只知道,既然我拼尽全力争到了这个机会,我绝不会轻言放弃,不论结果是好是坏,不论金童是否接受。 电梯停了,我紧握了下拳头,然后昂首挺胸的往外走。熟悉的环境,熟知的人,只是这一次,我将他们并肩而战。 “云朵,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先来一步的杨言坐在我对面,依旧是那标准的笑。 我刚放下东西,东方洵也到了:“你们来的可真早。”他是现在一组的唯一男生,坐在杨言旁边。板寸的发型一米八的个子再配上他阳光般的笑容,成为新晋部草。 没过一会儿,汪明秀和萧萧也到了。我们三个刚站起来,汪明秀就挥手:“不用这么拘束,到了我的组,就跟回家一样。只要工作不懈怠,一切都好说。”说完,汪明秀就看了眼萧萧,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萧萧在我旁边坐下,不说寒暄话,直接进主题:“既然大家都进了企划部,可别指望上司对你温柔。不要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要绝对做好自己的工作。她们才不会找你的茬。”说着,萧萧就指向汪明秀和金童的办公室。 东方洵凑过来小声的打听着:“听说金部长是大魔头,汪组长是小魔头,是真的吗?” 萧萧没有看东方洵,打开自己的电脑:“活过今天,你就知道了。” 我朝汪明秀的办公室瞄去,心里琢磨着,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不像魔头,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幽默风趣还有点二哈精神。 可事实告诉我,就像我眼中的金童温柔体贴,别人眼中的金童凶神恶煞,两者并没有矛盾。汪明秀工作上和工作下两个面孔,就太正常了。 东方洵拿着资料先进了办公室,萧萧便叫了我和杨言,指向办公室。我们拭目以待。不过多久,就看见玻璃箱里,汪明秀将东方洵上交的资料直接无情的扔给他,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吓得人高马大的东方洵失魂落魄的跑出来,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才敢说话:“我的天呀,组长太吓人了,简直是青面獠牙,我都不敢看她。”说完,他又急急忙忙的修改自己的资料。 我和杨言相互看了一眼,立马把百分之百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不敢有一丝怠慢。但是,企划部的工作和之前的工作大相径庭,我看得数据都在电脑上自己打转,更别谈整理分析。好不容易弄完了,手里捏着资料战战兢兢的敲响了汪明秀的门。她低沉的应了声,我小心谨慎的往里走。将资料递给她,我闭上眼睛做好了准备,不出所料,资料被扔了回来,还伴随着她嘶吼声。我简直无法想象被称为大魔头的金童在工作上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们都被训了。我可不敢进组长的办公室。”杨言见我灰溜溜的出来后,胆怯着。 “没事没事。习惯就好。”萧萧淡定着,“她那一套,都是跟金部长学的。等你们习惯被骂了,就会发现自己也成长了。相信我,这是个速成方法。” 东方洵挠着自己的脑袋:“我有些后悔了。” 萧萧轻笑一声:“小子,难过的还在后面。”东方洵呜呼哀哉一声,就地阵亡。 当杨言壮着胆子走一回时,她并没有被汪明秀炮轰。出来的她高兴地咧开了嘴。东方洵诧异的看着她:“我的颜值也不差呀,组长是有性别歧视吗?” “胡说八道。”萧萧翻看着自己的资料,“没被骂,说明她做的不错,挑不出多少毛病。” 听了萧萧的指点,东方洵立马倒戈杨言,向她请教:“快教教我们,你怎么做到的?” 杨言将头发捋到耳后,有些羞涩着:“就是,做完了,自己多检查几次,想想有没有错落。” 东方洵继续颓废着:“我也检查了,可,还不是被轰了出来。” “不如,你看看我的。”杨言不吝啬的将自己的资料递给东方洵。 东方洵如获至宝,笑弯了眉眼,连连向杨言道谢。 我则静心重新审查自己的资料,想起了金童曾经说的话:工作不是看谁做的多,而是看谁做的用心,你面对谁做工作,就要从他的角度多思考,他的需求究竟是什么。 车里: “老大好奇怪。”汪明秀在车里脑洞大开,“感觉不是老大。你说,他们是不是狸猫换太子?” “这么大的狸猫,你找一头给我看看。”萧萧顶回去。 “你不觉得吗?”汪明秀反问着。 “老大受伤了。”萧萧刷着淘宝。 “可是老大是手受伤,又不是嘴巴,脑子。”汪明秀直言不讳,“老大虽然是高冷人设,但从来不会这么见外。尤其是对于工作上的事,她也没说什么。” “等老大回来,你不就明白了。”萧萧瞟了眼汪明秀。 “也是,老大也许生活中更高冷。回来工作就好了。”汪明秀又乐呵呵上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对于我提出回兰陵住的打算,我的家人没有反对。看来他们也觉得,适当的距离让大家的相处才会更好。陆华浓跟着我一起回兰陵。我的密码锁,她不假思索就打开了。房子没有金宅大,但也不小。不管楼上还是楼下,都在不经意的地方流露出我和陆华浓一起生活的印迹。我们的耳环,我们的钥匙扣,我们的睡衣,我们的情侣装。。。不得不让我更加确信,她,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 金童狸猫科^_^ 神人 当企划部第一天恐怖的生活马上要结束时,我们三个新手总算可以放松地缓口气了。这一天,真的是在虎啸声中度过的。就连好学生杨言后面也被教训了几次。现在我们是谈汪色变,见到她的影恨不得绕道走。眼着指针马上要走到尽头,小魔头汪明秀拿着资料从办公室风轻云淡的走出来,头也不抬的站在我们跟前,我们头上的犄角立马收到了危险的信号,屏住呼吸齐刷刷看向萧萧,希望她能成为我们的救命稻草。但萧萧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收拾自己的桌子,让我们三个更加如临大敌。 “一会儿。”汪明秀的眼睛一直盯着资料,我们可成了受惊的小老鼠,不敢大喘气听她慢慢说:“我们一起吃个饭,就算欢迎你们进入企划部。”说完,汪明秀才抬起来她的头,然后向我扫了过来:“你们下了班都没什么事吧?”我们高度警惕,整体化一的点头。小魔头下命了,我们怎敢失约。 等汪明秀若无其事的回到办公室,我们才卸下了紧张的外衣,松了口气。萧萧已经在提包了:“好了好了,明天就习惯了。赶紧的,一会儿她出来你们还没收拾好,又该被训。”一想到汪明秀发飙的情景,我们立马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随时听从汪组长的调令。 “哟,都收拾好了,那走吧。”汪明秀走出来看了我们一眼就向萧萧走去,“你订的哪?”放下工作的她,此刻身上哪还有半分戾气。 我们也放下了警觉,很识趣的跟在她俩后面。东方洵小声的嘀咕着:“怕不是有两个汪组长。一个负责上班,一个负责下班。” 杨言点点头:“跟在萧萧姐旁边,就像一只大猫。” 东方洵神补刀了一句:“老虎也属于猫科。”我和杨言闻言而笑。 不料走在前面的汪明秀突然转了个身,吓得做贼心虚的东方洵立马站得笔直起誓:“组长,我真的没有说你坏话。” 汪明秀忽略自爆的东方洵,向我们询问:“你们吃辣吗?” 我们异口同声:“吃。” 见汪明秀继续往前走,后怕的东方洵问着:“你们说汪组长听见没?她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我低头看了看东方洵的脚,心里琢磨着:这小鞋得多大的尺码? 刚出了公司门,柯依依的电话就来了:“云朵云朵,上班第一天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唠唠?” “不了,汪组长请吃饭。”我在电话里告诉柯依依,“挺好的。” “你确定?”柯依依拔高语调。 就算我不好,也是我专业不到家,汪明秀辛辣的语言,句句说在点子上,要是哪天我不被骂了,说明我业务能力够格了,还得谢谢她。我往前面看去,汪明秀正和萧萧谈的欢,笃定的告诉替我担忧的柯依依:“真的没事。大家都相处的挺好的。” “那就好。”柯依依松了口气,“今天在食堂都没有看到,听萧萧姐说你们被汪组长训了一早上,还在办公室加班,就问问你,习惯不?不习惯,我可以去问问肖哥,把你要回来。” “不了。”我坚定的拒绝了,“企划部,公司的精英部门,我们三个菜鸟,开始是要多磨炼磨炼。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你自己注意点。工作是做不完的,自己的身体才是第一位。”柯依依嘱咐着。 我的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叮嘱过待在企划部的金童。现如今,自己也进了企划部才发现,不是自己不注意身体,而是走进这个力争上游的氛围里,想偷懒都会感到自责。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比你优秀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刚入企划部我就真切的感受到了金童曾经的压力,可不比泰山轻。尤其是这么要强的她。 我将手机放进包里,心底又生出一丝惆怅。我更希望,打电话来关怀我的人,是金童。那怕不说话,光是电话两头通着,我都会觉得幸福并没有把我踢出门。 到了火锅店,我们坐在包间里,我迫不及待向汪明秀打听:“金,部长,以前被训过吗?” 对于金童的过往,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在她曾经待过的地方,做她曾经做过的事。让我对她的过去十分好奇。真希望我们的时间能重叠。 汪明秀眼珠一转:“嗯,她被前任部长训过。有一次在大会上,整个部门的人都在。老大提了一个新的思路。前任部长认为不可行。老大据理相争,两个人在会上唇枪舌战,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简直不给前任部长面子,让他铩羽而归。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大提的点子前任部长都会鸡蛋里挑骨头,说话也不客气。老大脾气倔,就是不服输。明知道是前任部长挑刺,也不生气,还虚心接受,第二天又重新上交提案,气得前任部长看到老大就头痛。可能也是这些经历铸就了老大的完美。”说完,汪明秀是一脸的崇拜。 萧萧在一边冷着脸:“有一次在高层会议,前任部长让金部长负责解说项目。一说完,董事们就开始对金部长争锋相对。金部长以一人之力封悠悠之口。只是很可惜,最终,那个项目以风险太大被否拒了。” “金部长可真厉害。以一敌十。”东方洵也露出了敬佩的眼神。 汪明秀可不乐意了:“那些董事会的一个是一个吗?简直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怪物。老大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想不到金部长还有些这些故事。”杨言感慨着。 是呀。我不知道的金童原来还一个人经历过这些事情。可以想象她从会议室走出来以后,该有伤心。自己的心血就这么被否定了。可惜,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的上头有部长,有董事,更有那些瞧不起她,故意给她使绊子的人。怪不得她对工作精益求精,不肯有半分懈怠,熬到自己住院,也要一个人扛。 话锋一转,汪明秀又激动了起来:“还好后来前任部长自动请辞了,老大以董事会全票通过当上了企划部部长,真可谓是实至名归。” “嗯,我在秘书部也经常听其他同事说,董事们对金部长期待很大,她有可能将集团推进下一个黄金期。”杨言也笑开了。 “那可不。老大是谁?我们的老大呀。让我们跟着她,共创下一个公式盛世。”汪明秀举杯而起,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敬不在场的金童。 金童艰难的初期我未能参与,她的盛世我能一起携手,心里涌起了庆幸。虽然金童现在不待见我,但是我只要不放弃,她就拿我没辙。我坚定地喝完杯中水,相信可期的未来。 汪明秀指着冒泡的红油:“大家别客气,吃吃吃。” 东方洵不怕死的来了句:“组长,你被金部长训过吗?” 我们都提东方洵捏了把汗,好在汪明秀没在意:“能被老大训是我的福气。”得意洋洋的汪明秀挑起鸭肠:“我是被老大训得最多的。就连我回家了,老大都还要打电话来训我交上去的资料不合格,让我回公司重做。” 东方洵惊得下巴都垮下来了:“你真的回公司了?” “对呀。”汪明秀自鸣得意,“能和老大一起加班,是我的心愿。” 萧萧在一边无奈的摇头:“你们别理她,她就一脑筋有问题。” “本来就是。老大什么人?神人。”汪明秀呵呵着,“能跟她多待一会儿,就能多吸收点仙气。到时候跟着她一起飞升。”汪明秀成功的把大家逗乐了。 我在金童的身上闻到过柠檬薄荷香草。。。的味道,就是没有闻到过仙味儿。不知道我跟她待着这么久,有没有沾染上她的仙气。我傻不拉几的抬起自己的手腕嗅着。 “不用闻了,一会儿出去都是火锅味。”东方洵说。 我噗嗤一笑,直点头。心里想着要是今天的接风要是金童在就完美了。让她的仙气把一屋子的火锅味洗涤了。大家会吃得更爽。 “来来来。”汪明秀举起杯子,这一次,杯子里不是白水,而是白酒,“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大家庭。以后有的是苦给你们吃。”大家苦笑着跟着汪明秀一干而尽。正准备坐下时,她又把酒倒上:“别坐下,入门三杯酒,这才第一杯。我先干为敬。”我们仨相互看看,只能入乡随俗,连干三杯。 期间,汪明秀又以介绍,敬前辈,听故事等为由,变着方的让我们一杯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我到底喝了几杯,已然记不清了。就连我自己怎么回的家,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我是被刺耳的闹铃吵醒的。醒了以后,我头痛欲裂的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嘟哝着:“谁送我回来的?”很可惜,我使劲甩甩头,硬是想不起昨天散场后的分毫。我突然惊醒的向卧室方向看去,门是关着的,心里放心了下来。 自从上次柯依依说要来我家,吓得我赶紧把客厅有关金童的东西都收了。只在卧室留了些彼此才知道的物件。 车里: “送上去了?”见萧萧回来,汪明秀又继续擦拭后座上的呕吐物,“他们的酒量不行呀。” “嗯。”萧萧脸色有些不好,耳边还清楚的听见云朵不停地撕心裂肺喊着金童的名字。刚才是她心里虽有些奇怪,也只以为是一个小粉丝的痴迷。没想到,竟然在电梯里听到了有位阿姨打电话说云朵和一个叫金童的女生合租,俩人都是同一个大公司,关系可好了,云朵这段时间心情不佳,可能是分手了。。。阿姨边打电话边出电梯,留萧萧一个人在电梯里惊讶不已。同一个大公司,云朵,金童?大公司s城不少,但是叫云朵和金童的能有几个,还在同一个公司。坐在车里,萧萧脑子里高速运转着,汪明秀说的真爱脑残粉,云朵执意考试入火坑,去金童家不给上司面子敢质疑她,金童不回答她还哭了,对金童的事充满了好奇,还有她那一声声如怨如诉的叫喊,像极了失恋的人。。。made,萧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汪明秀坐上驾驶位。 “没,没什么。”萧萧强制大脑停止揣测,眼角瞟向汪明秀,简直不敢往外说一个字。要是被汪明秀知道了,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很有可能直接冲上去把醉酒的云朵摇醒了质问。 金童的日记节选: 在兰陵比在家里要轻松些,但总觉得不熟悉。感觉陆华浓比我都熟悉自己的家。我们俩躺在一张床上,她可以絮絮叨叨说很多,就跟睡前故事一样,可是我不知道曾经的感受到底如何。心里的波澜有是有,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停职对我细致入微的照顾,让我很感激。。。 ※※※※※※※※※※※※※※※※※※※※ 采访一下第一知情人萧萧知道真相的你现在是如何感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好意思 我还很忙 脑残 匆匆忙忙上班,看见杨言就询问昨天的事,很不幸,她也喝断片了,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是汪明秀和萧萧送她回的家。我虽然千百个安慰自己,应该没有捅破,但还是想实锤。看着汪明秀和萧萧一块来了,我堵在嘴边的话又不敢问了。怕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眼瞅着她俩就要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了,心里一浪高过一浪的紧张。站起来正想开口时,汪明秀抢先了。 “你个不争气的,马上到家门口了,还吐在我车上,记得付洗车费。”汪明秀轻快的拍了拍的我肩膀,然后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留我一个人发懵,很是尴尬。 萧萧替汪明秀解说:“不用理她,她跟你开玩笑的。” 我扑通着自己的小心脏把目光投向了萧萧,她看上比汪明秀正经多了:“昨天,真是谢谢你们送我回家。” 还没等磨磨唧唧的我切入关键点,萧萧摇摇手坐下:“下次不吐就行了。” 见她俩都很淡定,应该没有发现我小屋藏金的秘密。我慢慢的坐下来,但是眼角还是紧张的向萧萧看去,寻思着她不像一个会说谎的人。 萧萧一脸严肃的向我看来,吓得我身体一震,她却绕过我向杨言东方洵一并看去:“你们几个,酒量太差了,在金部长回来之前好好练练,不然,她不会带你们出差的。” 杨言凑来乖巧的问着:“萧萧姐,我们要怎么练?” 萧萧埋头开始做自己的事:“很简单,饭前一瓶开胃酒,饭后一瓶结束酒,睡前再来一瓶安眠酒。一个星期,就可以了。”大胡话被她说得一本正经,有板有眼。 “啊。”杨言呼喊着,“我在家喝酒要被我爸骂。” “那就做好留守儿童的准备。”萧萧风轻云淡着。 杨言撇着嘴:“可我想跟着金部长一起出差。听说,她谈项目的时候,最威风了。” “她可不想带个一杯倒,还没有开始在酒桌上和顾客谈项目,就得先收拾你们的烂盘子。”说完,萧萧一一向我们指来,“想出差,就自己多练练。喝多了,就习惯了。” 东方洵向后一倒,呜呼哀哉着:“上学的时候不让喝,上班的时候死里喝。我真是太难了。” 见萧萧对我和金童确实没有一丝异样的表现,我那一毫的担忧也消散了。想起了第一次见金童,就是在酒桌子上。她喝得高高兴兴,我喝得身不由己,最后还霸占了她的铺,开启了我们的交织。现在想想,要是当初我不喝醉,要是我不去,要是我不在那个部门,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有了第一天的遭遇,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再面对汪明秀的怒号时,我们都能接受了。至少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汪明秀急匆匆从办公室走出来,我们齐刷刷看向她。她先清了下嗓子,让后郑重其事着宣布:“我们的老大,企划部的大魔头,金童,金部长,下个星期就可以回来跟我们一起工作战斗了。”激情澎湃说完的汪明秀却发现我们都没她期待中的这么兴奋,十分惊讶的看着我们:“你们的老大要回来了,你们不高兴?” 乖乖学生杨言举起了手:“组长,金部长的手不是骨折了吗?可以来上班吗?” “老大又不是左撇子,她的右手麻利着呢。”汪明秀洋洋得意着。 这回,东方洵也举起了手,看了下我们让后对汪明秀说:“组长,金部长是不是比你还凶?” 汪明秀仰着脖子:“我是老大的嫡传弟子。” 东方洵闹了下自己的板寸头:“完了完了,海啸要来了。” 汪明秀先是对东方洵的脑袋一扇,然后看向我:“云同学,他们都问完了,该你了。” 金童要回来了,金童要回来了。我千辛万苦来企划部就是为了她。现在她终于要回来了。我本该是很高兴的。但是在发生了金童单方面宣告分手之后,我有些怕见到她。怕她说,那些信息是真的。怕她说,她心房里的人已经不姓云了。怕她说,她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只要不见面,我还能自欺欺人,只言片语不可信。捏着笔,我心里五味杂陈。嘴角不知道该往上翘还是往下掉。 “云朵。”旁边的萧萧用笔碰了下我。 回了神的我,迎上汪明秀亮闪闪期待的目光,忧喜参半的鼓起了掌。汪明秀这才转悲为喜,指着我直叫好:“不愧是老大的脑残粉。云朵,我看好你哟。”得到满意的结果,汪明秀屁颠屁颠的走了。 杨言凑过来看着我:“云朵,你是金部长的脑残粉呀。” 东方洵凑过来:“脑残粉不是个贬义词吗?组长是在夸你吗?” 追金童追到了她的部门,隔三差五就要去阆苑蹲坑,天天对着她的照片短信哭哭笑笑,还不放弃给她打电话发信息。我的确是对她已经到了嫉妒痴迷、疯狂追求、失去理智了。用脑残粉来形容我,再恰当不过。我拿起桌上的笔转动起来,说得好似玩笑一般:“我进公司之前就是金部长的脑残粉了。对她脑残由来已久。” 大学的时候,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情,她是舞台上轻盈的蝴蝶,我是舞台下无知的看客,她是学生会的骨干,我是平凡的学生,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我仰慕的对象。工作的时候,我们的交集慢慢多了,她对工作严苛,对生活认真,对我照顾,她在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我珍惜的朋友。相爱的时候,我们如胶似漆,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腻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是我幸福的终点。可以说,我对金童的脑残如沙子般一点一点积攒,然后,就形成了沙漠。要我把对她的脑残剔除干净,就算南北极的雪都融化了,我这片沙漠还是寸草难生。 “进公司之前?”萧萧敏锐的抓住了我的疏漏,“你不是说是进了公司听了金部长的传奇才脑残上的吗?” 我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解释:“其实,我和金部长是一个大学的。只是她连一个学期都没有待到,就出国留学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我在脑袋里过滤着每一个字,希望自己不要再说漏什么:“她在学校是风云人物,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家境殷实。大小活动都有她的身影。是男生的梦中情人,是女生羡慕的对象。”我和金童同校的事情只要一查便可知道,还不如我自己抖出来,免得惹人口舌。到时候想辩解就是越描越黑。 “哇,你和金部长居然是同一所学校。”杨言激动着,“你们认识吗?” 我就知道有人会问这个,我呵呵笑着,摆着手掩饰自己的紧张:“她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认识我们。我们仅仅就是校友。还是最多半个学期的校友。”要是没有之后的重逢,我和金童的故事,也只能止步于校友了。 “不管时间长不长,能见到金部长不为人知的一面,就是幸事。”杨言双手握着,四十五度仰望,“要是我和金部长读了同一所大学就好了。光是听她的事迹不见真人,我都觉得够了。” 萧萧很难得八卦了起来:“云朵,金部长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我微微翘起嘴角,思绪已经开始在时间剪影里飘荡:“我记得有一次表演,金,金部长在台上跳舞,她就像一个衣带飘飘的仙女,一抬手一投足,都让人觉得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台下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哇,金部长还会跳舞呀。”沉默的东方洵也加入了进来。 我看着他们点点头:“军训过后的文艺汇演。从那以后,她的粉丝成倍增长。” “我也好想看金部长跳舞。”杨言撇着嘴,“还有呢?” 还有。。。金童一个人醉倒在路边,看似高高在上的她实则是个可怜的家伙。被家人遗弃的小朋友。为了答谢我,她给我买零食,煮泡面,笨手又笨脚,却让我记忆深刻。只可惜,我不能说。我笑着结束回忆:“我们在活动的时候碰见过几次,我认识她,她不一定认识我。但是听别人说,她做事认真,温柔真诚。大家对她的印象挺好的。”不用听别人说,金童就是这么实实在在对我的。让我一步步对她改观,一步步沦陷,一步步要一条道走到底。 “你是为了金部长才来公司的吗?”杨言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为了她,才来的s城。也许是冥冥之中,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我提笔填下d大的时候,我们的邂逅,就开始了。我将笔放下,目光移在电脑上,把重心放回工作上,尽量说的稀疏平常:“只是这一次内招,我是为了她,才来的。” 杨言立马把手举起来:“我也是。” 东方洵不情愿的接上:“我也是。” 我们仨,相视一看,相互一笑。 花园: “妈,金阳约我明天去看音乐剧。”郑筱茵有些小声的对着旁边的郑夫人说,试探一下母亲的想法。毕竟,她的事,还要她母亲点头。 “就说你要回家祭祖。”郑夫人睁开眼看着争奇斗艳的花园。 “妈。”郑筱茵又喊了声。自从金阳回来后,前前后后约了她好几次。有时候有其他朋友,有时候只有他们俩。其实郑筱茵对金阳不排斥。不光是他姓金,他还长得帅,谈笑风趣。每次炫耀和金阳在一起,朋友们都很羡慕。郑筱茵喜欢被追捧的感觉。 “不要再说了。”郑夫人不讨厌金氏,只是讨厌金阳是私生子。就算金阳将来继承金氏,她也不屑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私生子。 金童的日记节选: 虽然在兰陵轻松多了,但,照样无聊。去医院检查,各项指标也没有问题,我就给我爸说要回去上班。虽然记忆还有些参差,但办公是没有问题。我爸同意了。唯一不高兴的是陆华浓,她希望我多休息。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想再这么松弛下去。我更喜欢工作带来的紧迫感。她见我再三坚持,只好支持。正好,我建议她也可以复工了。我很期待上班后,一切都回到正常轨道的生活。。。 ※※※※※※※※※※※※※※※※※※※※ 我也是^_^ 平平 “怎么了?”一旁的柯依依蹭了下我。吃饭发呆的我这才回了下神。 对面的杨言替我解释:“应该是知道金部长要回来了,云朵太高兴了。” “哟。”柯依依一脸姨母笑的瞅着我,“女神终于要重回公司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你怎么不给我,太不够意思了。”我微微扯了下嘴角。 杨言用手指嘘了一声,眼睛扫了下周围:“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柯依依点头赞同。 对于金童要回来这件事,我只能宽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管金童见到我是如何的排斥,我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位置,不能打退堂鼓。 趁着周末,云朵飘走了,太阳出来了,阳光洒了满屋子,我把床罩焕然一新。浅绿色的条纹,上面绣着粉色的小花,边角还缀着蕾丝边。铺上,两个枕头并列着。这是金童买的,还是新的。当时她还说等春天的时候换上。现在春天到了,铺也铺上了,说话的人却不在了。走到阳台舒展筋骨,眺望院里的世界,希望自己阴霾的心情也能洒进一些阳光。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的我赶紧去开门,一打开就看见一脸笑意的刘阿姨站在门口:“这是草莓酱。”说着就把一个小巧的瓶子塞在我手里,还不停地告诉我:“你蘸着面包吃,可好吃了。”东西都在我手里,我也不好在推过去,只能连连道谢。刘阿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有些高兴的走了。 这个小小的瓶子砸在我手里着实有些沉甸甸的。我进了屋将它放在冰箱里,继续到阳台吸收难得的春日阳光。 新的一周开始了,也是金童正式回来的日子。我们都来得早早地,齐刷刷站在企划部门口迎接我们的部长。自从企划部一分为二后,空间也自动隔成两部分。泾渭分明,各自为政。 看着电梯越来越接近,我已经捏紧了手心,希望再一次见到冷漠如冰的金童不要再失态。即便心里再有不甘,也不应该在公司闹起来。 叮。我们的眼睛齐刷刷都往电梯门看去。只见电梯门裂开一条缝,越来越大,感觉大家都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我紧着一口气,不敢咽口水。而电梯里的人,十分淡定的从里面信步走出来。她精锐的眼神在我们身上停留了有一秒吗?我只感觉有一股风从她的身后卷起,连带她的衣角都吹了起来。不过一瞬间,就只能对她望其项背。她身着干练的黑色套装,消失在大家的簇拥中。远远地留下一股马尾辫在空中摇曳。 “哇,上班时候的金部长散发出的气质和那天完全不一样。”杨言站在我旁边,一脸的仰慕,“太帅了。女帝范。” “女帝是什么?比女神还厉害?”东方洵在一边嘟哝着。 杨言笑了一下,比没有解释:“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免得还没被金部长训,就被组长训了。” 虽然金童熟悉的倩影已经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口上,但是她上班时的风姿,实属少见。正如杨言所说,一进入工作状态的她,真的,周身散发出的凛冽之气,让我更加迷恋她。虽然她今天依旧没有正眼瞧我,让我挺失望的。但,没关系,我会让她不得不直面我的存在。就算我俩分手了,我也不会避开她绕行。更何况她还欠我一个解释。 金童一进了办公室,三个组长跟着进去。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望办公室里面的情况。没心思开工。 “萧萧姐,你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吗?”东方洵替我们发问了。 萧萧瞟了眼办公室:“很明显,开会。”这个笑话让我们冷了一颤。 “你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吗?”东方洵继续考究。 萧萧瞟了眼东方洵,淡定着:“不如,你敲门进去听听,回来告诉我们。”东方洵立马摇手傻笑。萧萧提醒了一句:“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一会儿没时间做。” “啊?”东方洵恋恋不舍的盯着神秘的办公室。 我虽眼睛放在电脑屏幕上,但是心思跟东方洵一样,早就跟着金童那摇摆的马尾飞到了她的办公室,见识一下她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终于见到金童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自家的组长,希望能得到什么暗号。不料,三个组长都马这一张长脸,回到各自的小组,敲敲桌子,一开口就是:“准备一下,一会儿开会。”然后步履匆匆的往自己办公室走。汪明秀和其他组长不一样的是,她走之前还拽走了萧萧。留下我们三个呆在原地不知道准备什么,干脆慌张的什么都在准备。 不过十分钟。我偷看到金童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往大会议室走,各组成员陆陆续续跟上,汪明秀和萧萧也抱着自己的资料加入。我们三个有些慌,匆忙跟上。 金童这一组,现有三组,组长分别是一组汪明秀,二组黄远翔,三组周康。每组五人。一共十五人。大家围着长方形的会议桌坐下。我们组去的最晚,坐最后。金童独一个坐的中间首位。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资料。等大家都入座了,她才抬起头,扫了一遍,然后开口说了今天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开会。” made,金童一句简单的话把整个紧张的氛围弄得更接近零点了。就连组长们汇报情况也战战兢兢,怕说错一个字。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更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资料,两只耳朵分毫不差的听他们说。不知道他们如何,我光是用余光瞟到金童,她一脸的肃穆,让我越发忐忑,都不知道组长们在讲些什么。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还好自己坐的最后,像极了学生上课,遇到了严厉的老师,庆幸自己坐在最后,不是老师关注的重灾区。头埋的低,有一种恨不得埋进资料里的期望。 从来没想过,和金童一起共事,会这么的紧张。她严峻的眼神,一本正经的神态,容不得半分懈怠,让我莫名的紧张,手指紧紧地翻动着资料的边角。脑子里回忆着自己曾经靠在金童的大腿上悠闲悠哉看书时闲适的状态。真的是不入门,不知道门里的情况。也怪不得大家会给金童取大魔头的外号。 “数据不准确。”金童几个字贴上标签后,把他们打回原型,“拿回去重做。明天一早我要看最新的计划详案。”会议室鸦雀无声,金童冷冰冰着:“下一个。” 我稍稍抬起头,瞟向金童,正巧不巧,她犀利的目光也扫向我,目光相会,我感觉从她眼睛里射出了一支支箭羽。我好似一个上课走神被老师抓个正着的孩子,立马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手指波动资料边角的频率更高了。 到我们组时,金童先一步汪明秀开口:“她为什么在这里?” 我闻声抬头,发现大家都像我看来。我看向发问的金童,原来她的手指正指向我。我成了众矢之的?我一没开口,二没出格,怎么坐着也躺枪。我一头雾水的看向汪明秀。 汪明秀呵呵着,金童低着头翻看资料,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我颜面扫地:“我看了她的资料,d大本科,学业平平,资历平平,长相平平,就连。。。”金童欲言又止后继续陈述她看到的事实:“进了公司也是搞后勤,没有多大建树。四月进了企划部做的几份企划更是漏洞百出,一塌糊涂。”被冠上“平平”二字的我,感觉脸颊已经被她那些无形的手扇的通红,头颅有些沉,不断的往桌上低。心里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强咬着嘴唇不发火。 “也不是一塌糊涂。”汪明秀立马替我辩解,“只是还需要磨炼。” “磨炼?”金童轻哼一声,“企划部是大学城还是游乐场?”一句话怼的汪明秀无话可说,然后继续质问汪明秀:“你为什么把她招进来,是没事干,太闲了,还是嫌你的腿很长,可以拿给她拖累。” 虽然金童贬我没错,在我们组,我的资历是比研究生杨言和重点大学的东方洵差了一大截,但我不是为了成为累赘才进企划部。而是为了你,金童!憋着一肚子气的我抬起头怒视着不留情面的金童,看来她真的是要和我划清界限,甚至不惜连累别人来掌我耳光。曾经的爱人,现在的敌人?分手就翻脸不认人,恶语相向?难道这才是真正的金童?我真的真的不敢相信,又气又委屈的我一下子贸然地站起来直视着无视我的金童:“金童,你。。。”一个你字挂在嘴边,就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毕竟是我倾尽整颗心相爱的人。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像金童这样恩断义绝,不留情面,字字诛心。我捏紧了拳头,血液翻腾,紧咬着嘴唇。 “还是个不分场合,不分轻重,不敬上司,不识抬举的人。”一直低着头的金童如爆竹般批评后突然抬起来,眼神里没有半分记忆里的温柔,有的,只有残酷的事实,蔑视。 我们俩相互看着对方。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从她毫无保留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哪里还残留着对我哪怕是一分一毫的爱意。我感觉心头被她亲手用利箭一箭穿心,失去了整个世界的重心。 我憋住伤心欲绝的泪巍颤颤的吐出两个字:“我们。”我本想说:我们不是爱过吗?昨天的昨天,还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今天就能兵戎相见。 “我们虽然曾经是校友。”抢过我话头的金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冰冷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掷地有声的和我分清界限,“但我不会因为这个关系而对你特殊照顾。”金童把资料一收,站了起来:“大家记住了,公司如战场,我不想留一个没用的人在身边。想要尊重,凭实力说话。今天的会就到这里。” 肆意的说完,潇洒的离开,我的眼睛一直看着金童,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哗啦一下落在座位上,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坐的不踏实。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汪明秀安慰着我:“你别介意,老大就这个脾气,我之前没少被她训。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心,还是不错的。” 我看向汪明秀,感觉每一字是从嘴边抖出来的:“心,她那是心吗?”她的心热起来,简直要把我融化,而她的心一旦冰起来,似乎有要把我冻结了。 郑宅: “爸,我喜欢金童。”郑鎏筠站在说桌前,直接对郑父说。 “金童?”郑父看着乳臭未干的郑鎏筠,轻笑了一声,“娶她有什么好处?” “她漂亮。”郑鎏筠笑道。 “哈哈哈。”郑父将眼睛取下来,“你要是能追到她,我就去给你金伯伯要人。” “谢谢爸。”郑鎏筠又是一笑。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上班之前,我用了几天时间把手头的项目都过了遍,又找了每一个属下的资料。发现有一个人真是让我出乎所料。她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反复看着,发现了d大,我听凌佳嘉说过,我们出国留学之前是在d大认识的。d大,她,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希望有个废物手下。第一天上班,我就直接把这个炸弹抛给了汪明秀,也借此给新人一个下马威。纵观我的人生,是含着金钥匙?错,是从毒物荆棘里踩出来一条血路。记忆不全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对自己部门的人严厉以待。不能胜任,趁早滚蛋。毕竟,我的车祸,不是一个简单的偶然事件。这背后的人事,我不得不防。。。 ※※※※※※※※※※※※※※※※※※※※ 云朵挺住 安全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讨论老大的心了。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你也不要因为老大的几句话就自暴自弃。”萧萧起身,“想要不被老大骂,就自己强大起来。她刚才说的很明白,她只认可有能力的人。你的委屈、眼泪,在她眼里,什么东西都不是。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萧萧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下,然后又感慨着:“因为老大就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委屈、眼泪轻易流出来。她是打碎牙齿和血吞的人。” “对对对。老大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对自己十分严苛,对自己的手下更是。”汪明秀连忙补充着,“以前为了自己的企划不留把柄,没少熬夜,最后还住院。看似铜墙铁壁的她,其实背后的辛苦比谁都付出的多。她也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有些过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酸涩的鼻头收回,把差点掉出来的泪水收回,想起了金童曾经讲述云淡风轻的过去,不知道藏在云后面的又是何等的艰辛。我心疼职场上毒蛇的金童,但也发恨的看向她消失的地方。萧萧说的对,金童只认可有能力的人。我既然不会放弃离开企划部,那我必须成为她认可的人。我发狠似的一个巴掌拍在资料上站起来,然后把资料一抓,颓败的精神又跟打了鸡血似地原地复活,拿着资料就大步离开。我就不信了,我一个正常人,会说会问会学习,还不能入了她的眼?她不就比我聪明点,努力点。只要我加倍努力,定要她再也说不出个一二。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三两口刨完,午休也不去找柯依依诉苦,自己回到办公室老老实实把《策划人》找出来逐字逐句的看。和金童在一起的时光,很多时候我们只是静静的在一起,我会做自己的事,而她,更多的时候手捧一本书,或是用电脑查阅国内外资料。书房里,满满当当都是她的书。我们俩相差不大,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往肚子里装这么多墨水。也不怕七孔流墨。 一整天,我因为被金童毫不顾忌的批评了,实实在在被伤了,一直都是气呼呼的。两颊的腮帮子就没有削弱过。但是对工作是格外的上心,资料一次又一次的核对修改,脑筋一有堵塞就抓住旁边的萧萧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于汪明秀的办公室也是一趟一趟的跑,就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行动改变金童对我的误解。既然我不能抵达她的高度,至少,不能让她以为我连追上她千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什么“平平”,我才不要。我要让她每次回头看到我,会发现,我离她,又近了一步。 “云朵,你这刺激受的,是不是回头要感谢一下金部长。”东方洵从我的身边经过时,看见我的资料修改的乱七八糟,调侃着。 “你要是觉得这方法不错,我可以去向金部长申请,下次开会拿你开刀。”旁边的萧萧冷不丁的来了句,吓得东方洵连连摇手求饶,杨言也跟着笑了。我向萧萧看去,她只是瞟了我一眼,淡定着:“你快点上道,我们组也免得被连累。” 虽然萧萧嘴上总是没有多少温柔的语言,脸上也极少有表情变化,但是我却觉得,她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对我的防线,是什么时候卸下来的? “一会儿聚餐,大家收拾收拾。”汪明秀拿着资料出来,然后递给我,“有些部分还要修改,今天就先这么,明天再弄。” 我随手一翻,上面不少地方用笔勾出来。我默默地看向汪明秀。今天受伤的心,慢慢在回温。 这是欢迎金童回来的聚餐。三个组的人员都来了。大家在一个大包厢里。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三张麻将桌已经摆好了。我们到的时候,我还在担心今天再遇到金童会不会尴尬。没想到,她还没有到。大家摩拳擦掌,纷纷入座。不会的在一边闲聊。 “金部长怎么还没有到?”杨言向二组的杜蕴问去。 杜蕴抓了把瓜子:“不知道,金部长一个人坐车来。” “没人一路吗?”三组的梅方问着。 杜蕴嗑着瓜子:“金部长让你一起坐,你敢去吗?”梅方被问的直摇头。 乖乖女杨言却高兴着:“要是金部长叫我,我会去,我不怕。” “你呢?”杜蕴向我问来。 我把自己装成空气,静静地听着,没想到飞来一个问题,我不假思索着:“不用怕,她开车挺安全的。”刚一说完,看着她们莫名其妙的眼神,我慢慢闭上自己的嘴,才发现说漏了,赶紧强制自圆其说:“她这么优秀,开车肯定也不在话下。”为表示自己合理的猜测,我特意追加了两声呵呵。还没等我笑完,梅方把话题又转向其他地方,我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次坐金童开的车是什么时候?是我带着满心的伤回到s城,金童来接我。她还带着我一起去山上看万家灯火,我还记得那夜的美,金童的好。坐在她的车上,我从不会为自己的安全担忧。因为,有金童的地方,就是我的安全屋。只是现在这个安全屋到处都是尖锐的刺,刺得我血流不止,我也不想离开。 没过多久,金童总算是千呼万唤走进来。大家纷纷站起来。我感觉喧闹的包厢一下子因为她的到来而冷下了。我的眼睛从金童一进门就放在她身上,但她,直接没把眼睛放在我身上,这一次,连瞟一眼都没有。看来,我这个没能力的人,没了她的爱,都没有资格入她的大眼睛。我有些沮丧的坐下来。 “老大,坐这里。”汪明秀招呼着金童往她的位置上坐,“这个位置手气好。” 黄远翔在一边揶揄着:“老大,你别信她,她就没赢过。” 金童很自然的走过去,在汪明秀的位置上坐下,一丝不苟着:“萧萧,汪明秀输了多少?” 坐在汪明秀后面坐镇的萧萧将手机放下,一本正经的算着。汪明秀叫苦着:“老大,不信你看,这里的手气真的好。” 难得萧萧帮着汪明秀说了:“嗯,牌不错,她打的不行。”其他人纷纷起哄。瞬间静谧的气氛因为金童的融入又开始喧闹起来了。 很不巧,汪明秀坐的位置和我相背。搞得我想偷看金童都得转过头,偷看的太张扬了。但是她就在我身后,不过一尺,我能清楚的听见她的声音。我怎么能忍住不看她。心里毛得慌。但是我们上午才杠完,现在我又追着她看,真的太没自尊了。我以上厕所的理由尿遁,回来的时候,干脆换了个方向,既能和她们聊天,又能明目张胆的偷瞄金童。看她在麻将桌上潇洒的姿态,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从来不知道,金童还会打麻将。我一直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麻将打的溜溜转。只听到汪明秀一个劲的在旁边给金童叫好。 “诶,往里面坐点。”很识趣的萧萧干脆把坐镇的位置让给汪明秀,自己过来和我们打堆。 我趁机抓问:“金,部长还会打麻将?”认识这么久,同居这么久,我都不知道金童还有这技能。她可真是深藏不漏。我向阵地自若的金童瞟去。 萧萧玩着自己的手机点头,一边的杜蕴给我们科普:“刚来企划部的金部长是不会的。后来她跟着出去应酬。发现不光要学会在酒桌上谈生意,还得学会在麻将桌上拉拢关系。有段时间,她就天天拉着我们打麻将。恶补她的短板。现在。”杜蕴朝金童看去,“她已经是麻师了。只是现在不是应酬,她都不会打。” “也就是说为了工作,金部长特意学了打麻将?”杨言瞠目结舌着。 萧萧抬起头向我肯定着:“要不然她怎么当部长?”然后又专心的玩手机。 “天呀,我是不是也要去学?”杨言看向旁边的杜蕴。 杜蕴笑着:“不用。你看我和萧萧,不就不打嘛。” “我是不会,你是舍不得输钱。”萧萧无情的戳破杜蕴。 杜蕴隔着我打了下萧萧:“我是真的戒了戒了。”萧萧呵呵两声。 梅方慢慢举起自己的手,怯怯懦懦着:“其实,我也会。” 杜蕴开始向我们一一扫来,杨言双手直摇。轮到我,我也摇头摆手。杜蕴总结着:“没事没事,以后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来来来,吃瓜子。”杜蕴又抓了把瓜子嗑着。 一边的萧萧蹭了下我:“你真的不会?” “不会。”我斩钉截铁。 “游戏呢?”见我摇头,萧萧也摇起了头,“那你喜欢什么?” 我想了想:“看电视,追剧。”萧萧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继续玩手机。 一说到追剧,女生又有了话题,大家又开始分享自己近日所看所得。我和她们边聊边偷瞟金童。看她在麻将桌上风生水起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有实力,还是下属对上级的宽容。 楼道: “老杜,还记得以前我们和老大一起讨论韩剧,被她鄙夷的事情吗?”萧萧挽着杜蕴一起出来上厕所。 “哈哈。当然记得。老大说了一大堆,教育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在虚无的故事情节里。有些情节还不合逻辑,不合常理。简直怀疑老大看完过一部韩剧没?”杜蕴大笑着。 “嗯,从那以后,我们就不会当着老大的面讨论了。”萧萧也笑了起来。 “是呀是呀。老大是不是只为了工作而生。上班工作,下班工作,你说她做梦,是不是也是工作。”杜蕴说得自己都捂住了嘴乐呵。 “也许是哟。”萧萧配合着杜蕴。 金童的日记节选: 第一天上班感觉还不错。陆华浓说回家做饭给我庆祝,但是我以部门聚餐推了。推开门。我感受到大家的欢迎。当然,还有某人直勾勾的眼神。简直没搞懂,她是什么皮,这么厚。这么骂她,她还能看得我看得这么上心。我都选了个背着她的位置,她还能换位子盯我。还好她的眼神里不是恨,不然,我又想给她上一课。这么偷瞄人,很不礼貌。现在瞄我就算了,以后不能这么瞄别人。。。 ※※※※※※※※※※※※※※※※※※※※ 云朵瞄金童 殊不知 金童也在看 酒桶 “吃饭了吃饭了。”杜蕴见菜上的差不多了,便吆喝着,“你们赶紧的,最后一把。”我们几个跟着杜蕴先入座,帮着倒酒。 上半场结束,金童在汪明秀的簇拥下入座。正好在我的对面坐下。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眼都没有看过我,我真真的有些小难过,小伤心。真不知道金童还是翻脸不认人的人。主要是她把这段关系撇的太清了。她的冷漠,置身事外,让我错以为,我们的曾经,只是我一个人做的一个痴心妄想的梦。 萧萧坐在我旁边低声着:“你们组长就是个狗腿子。老大就是她惦记着却永远吃不到那块肥肉。”我惊讶的看着萧萧,没想到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她,会这么形容和她形影不离的汪明秀。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愧是真朋友。一针见血。萧萧继续说着:“你看着吧,好戏还在后面。” 只见大家入座后,汪明秀第一个站起来,端起酒杯就开始声情并茂的抒发对金童滔滔不绝的敬佩:“第一杯,敬我们内外兼修的老大。她的手虽然骨折了,但是她的心一直和我们战斗在一起。就拿今天打麻将来说,老大左手不能用,但也能用她的右手大杀四方。她的英气、霸气,直接充盈了整个包厢。相信,在老大英明的领导下,我们今后也能像今天打麻将一样,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慷慨激扬的说完,她就把酒杯举向金童。 金童一站起来,大家纷纷站起来,各自端着酒杯。她的话可比汪明秀的马屁简短得多:“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努力,继续奋进。”第一杯,大家一饮而尽。 入座后,萧萧又向我靠过来:“她的连环屁要来了。” 我手里挑着菜,嘴里吃着饭,眼里看着金童。果不其然,汪明秀又拉着金童开始口若悬河的表达自己的钦佩。她的嘴好似一杆机关向,在枪林弹雨的扫射下,不知道金童现在是什么感受。我只能在对面遥望她认真的听,慢慢的吃。三杯过后,旁边的周康插进来,才让汪明秀停下了嘴。我也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汪铁杆。心里对金童生起了一丝怜悯,嘴角却翘了起来。没想到,金童也会遇到这么缠人的属下。 “不是工作场合,只要老大在,她一喝酒绝对要把心里对老大的那份喜爱敬佩之情淋漓尽致的表达清楚。说不完,不下桌。”萧萧吃着碗里的菜,有些隔岸观火的开心。 大家纷纷向金童敬酒,我也不列外。只是轮到我时,我端着酒杯,有些紧张的站起来,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大家看着一高一低的我和她,空气开始安静了。我隔着整个圆桌,遥遥相望最远的她,心里涌出太多的感情,小小的酒杯里装不下。我的手轻微地动了几次,字在嘴边,不知道怎么张嘴了。金童十几杯白酒下肚,脸色没有一点变化,淡定自若。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其他人一样。我咽了下口水,对着终于正眼看我的金童仓皇的开了口:“金,金部长。欢迎你回来。”一口气说完,我一杯喝完,再到一杯:“欢迎你回来。”再到一杯,嘴里却只会这一句:“欢迎你回来。”都喝完,我看着对面的金童端着杯子似乎并没有喝。我立马委屈上了:“你为什么不喝,我都为你喝了三杯酒了。你说不能喝酒的,我都喝了三杯。”为了显示自己的委屈,我还特意举了三根手指头:“三杯。”我这才看到面部表情的金童把手里的酒喝了。我笑弯了嘴角呵了一声:“真乖。”然后有些发颤的坐下。 旁边的萧萧立马夹了菜,把果汁递给我:“赶紧吃点,你喝的太急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不会喝,一杯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他们三杯,你也三杯,你也太实诚了。” 我撑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金童,继续面无表情的和下一个喝酒。她就是个酒桶,怎么喝都没有变化。我吃了几嘴,对着萧萧说:“她上辈子是个酒桶。” “你是个酒杯。”萧萧立马怼回来。 我却乐呵呵心里想着:酒杯配酒桶,都是酒子辈的,真好。 第一轮搞定,汪明秀又开始独个敬,萧萧和梅方换了位置,方便照顾汪明秀。我另一旁边坐着杨言,已经喝红了脸。梅方一来,先敬三杯,让我骑虎难下。接着她被周康叫去,黄远翔来敬酒。又是几杯下肚后,我的大脑开始晕乎乎的。接着汪明秀亲自过来让我也要回敬别人。我又拎着酒杯找人,脚下的步伐有些轻飘,好似踩在云上。我越过杜蕴看着旁边的金童,明明以前某人三令五申不让我喝酒,现在却无视我喝酒。人的心一旦变了,还真是可怕。 喝着喝着,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坐哪儿。我一个转身,想在人群里找一找金童的身影,却发现没有了她。她挖地道走了吗?我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清醒,打开门,离开有些闹哄哄的包厢,在过道希望看到金童的影子。 人没找到,声音却听的一清二楚,谁叫她的声音已经在我的心里打上了烙印:“我知道。没有喝酒,都换成了矿泉水。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多么温柔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言语,多么直白的关怀。这些曾经都是属于我的。我从一早就憋着的泪水还是忍不住了,哗啦啦往下流。没想到,金童真的有了别人。她把曾经对我的所有柔情蜜意都给了别人。不是她冷漠,而是我再也不值得她对我施舍半分怜惜了。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挥一挥衣袖都没有,选择了直接彻底的消失。 “你怎么在这里?”金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埋着头,不想让她看见此时此刻的狼狈,一个深吸,身子不稳,直接歪在墙上,抽噎着:“喝多了,头有些混。” “你也知道你喝多了。”金童冷冰冰的语言没有一丝温度,“回去休息。” 我感到金童的手扶着我的手臂,我也冷了句:“别碰我。”既然有了别人,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既然做不到独一无二的爱,为什么还要深情的许下。 金童沉默了一下,把手收回去,语气似乎比刚才更冷了:“看来,你真的喝多了。”说完,直接从我的身边走过。 眼底只能看见她垂下的手,还是那么白净,纤细,马上就要消失了。金童又要消失了。我心头又是一惊又是一紧,立马抓住她的手臂,也不管眼泪鼻涕就往她的后背靠,活脱脱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想要博得大人的怜爱:“金童,你别走,别走。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分手,我舍不得你。。。 “你,你先站直了。”一直端庄的金童这个时候漏了一丝慌张。 我却哼了一声:“不。”然后从挽着她的手变成了抱着她的背。金童的背还这么软,还是在这么的宽。我肆无忌惮的蹭着她的蝴蝶骨:“你答应我。”别离开我。。。 “云朵。”金童慌张的叫了声。 只一声,我感觉我在佛前已经求了五百年,哗啦啦的眼泪又幸福的留下来:“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金童。”我掉进了幸福的棉花里,不想起来。金童就是我的棉花,我得牢牢地抱紧她,免得她又消失了,被别人摘去了。。。 “你醒啦。”我眨眨眼,头还是有些混,看明白坐在旁边的是萧萧。她对我翻了个白眼:“还好出来的是我。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一只考拉抱着老大在过道里不放。搞得老大黑了整张脸。要不是看你醉了,她一定会甩开你走人。” 我接过萧萧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那,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扫一圈,没错,这是我的房子。屋里只有我和萧萧。 萧萧无奈的看了口气:“不是我还有谁。老大是主角,当然要留在那里。你也是,明明喝不了多少,就自己多记着,不是每个人给你敬,你都要喝。要是在外面,喝多了,多不安全。”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失落,还以为是金童送我回来。 正在萧萧要离开的时候,我又喊住了她。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还是只有我们两个,而萧萧也不像是坏人。我胆大包天的问了句:“你知道,金,部长有恋人吗?”虽然我的记忆还有些模糊,但是金童那温柔的声音刺痛了我。我一直记在心里。 萧萧看着我,时间沉默了一分钟:“老大,公私分明。她很少给我们讲她的私生活。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老大从我认识到现在,她没有一个公开的恋人。” 我弱弱的点点头。原来金童一直都喜欢金屋藏娇。就算分手了,也就分了。没人会知道。只有自己会难过。 “但是。”萧萧一个大转折,让我立马抬起了头,“老大应该有喜欢的人。”说完,萧萧挥手离开。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是现在,还是过去。无数个问号在我脑袋里飘过。 办公室: “三爷爷,郑筱茵总是在推脱我的邀约。”金阳对郑筱茵虽没什么好感,但是能成为自己在助力,他不会拒绝。 “哈哈哈。推了再约呗。s城又不是只有一个郑家。你大姐找的还不是外省的谭家。”金啸说得云淡风轻,“又不是让你一定要娶她。” “那?”金阳惊讶着。 “你还这么小,她也这么小。你俩闹闹,不过让你爸明白你的选择。”金啸说着,“女朋友嘛,多谈几个,慢慢再挑。” “嗯。”金阳舒了口气,“一切听三爷爷的。” “乖。”金啸高兴的应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真的是个废物,喝个酒还醉,醉了还喜欢抱着别人哭的醉鬼。连我的名字都开始直接喊。没大没小。以后坚决不能带她应酬。项目还没有搞定,她就先把场子搞砸了。她是汪明秀特意选来折磨我的吗?见到我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是个玻璃心的女生。哭的我心烦意乱,哭的我骂她也不是,丢下她也不是,只能僵硬的站着,被她抱着,被她揩了一背的眼泪鼻涕。她,真的是一无是处,只会给我添麻烦。。。 ※※※※※※※※※※※※※※※※※※※※ 云朵这是趁着酒劲占金童便宜 可以多来几次 反正她不会拿你怎么办^_^ 我怕 虽说,我终于和金童在一层楼上班了,但和我最初勾画的蓝图真的是天差地别。我俩的实际距离有了量的飞跃,但是心里距离也有了质的降落。除了金童第一天来上班,我们在会上见了,怼了,下班见了,闹了。第二天,第三天,甚至第四天,我都很难见到金童一面。因为,她是我上级的上级。我的工作不向她汇报。开会,她不一定会跟我开。她总领我们,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我们在办公室不经意间碰到了,她也是匆匆而过,忙的连个眼神都很难分给我,更别说打招呼,再说上两句话。企划部带给我的憧憬,粉碎性骨折了。 用杨言的话来说:“企划部进了。金部长也回来了。但是,我们只是比外面的人多了几次和她擦肩而过的机会。还得祈祷开会不被拉出去当箭靶子射。” 在金童回来后,我们的工作质量要求又垮了一个台阶。大家一天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用在工作上,对于面见金童浓浓的期待都化成三言两语淹没在了浩瀚的工作中。说着说着,大家也就不说了。见着见着,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是我,还是忍不住往她的办公室看去。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但是能看个人影,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小心脏跳得贼快。见不到,我想她,见到了,我更想她。触手不可及的心塞,只能自个品味其中的酸涩了。 “哟,云朵,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啦。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你了。”柯依依总算在食堂偶遇我,兴致冲冲的坐在我对面,“看来你比女神还要忙。我还能天天在群里见到她的风姿呢。” 柯依依一提到金童,我手里的筷子就停了。说实在了,以前上班,大家出了门就各不相见,但是群里都能见到她,回家关了门,总是腻味在一起。现在上班,一个办公室坐着,见一面真人却比在群里见她还要难。 柯依依凑过来:“怎么样,终于如愿天天见到女神,是不是每天都像踩着五彩祥云去上班,耳边是悦耳的轻音乐,看到人都是漫天的星光。”我抬了个头,送了个眼神给她自己领悟。柯依依惊讶着:“难道果真如传言所说,女神是个大魔头,只可远观。她的脑门还刻着生人勿近,不然格杀勿论。” 一想到金童对我的打击,真的是格杀勿论。就算是曾经爱得掏心掏肺,也不留丝毫情面的将我打入谷底。我真的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反面无情。一口一口扒着自己的大白饭,心里拔凉拔凉的,吃不出个滋味。 “云朵你好。”张帅也坐了过来,“自从你高升后,我们好几天不见了。” 柯依依给了张帅一肘子,然后向恹恹的我提议着:“下了班一起吃个饭呗。” 我摇摇头:“我还要加班,改天再约吧。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了。”说完,便把还剩一半的饭菜餐盒端起,心里还惦记着昨天看剩的书,估摸着今天能看完。这个周末还得去一趟书店,重新买点书。 在电脑前伸伸脖子,扭扭头,已经快要八点了。办公室安静极了,明晃晃的灯只照亮我一个人。窗外的天早就黑了,几个零星孤孤单单的挂着,街上五彩的霓虹倒是十分热闹,争奇斗艳。将电脑关了,笔记本收了,我才一个人离开。这几天,我天天加班,希望勤能补拙,反正回了家也没什么事。在办公室一想懈怠了,还能瞅瞅金童的办公室,给自己点动力。 “现在才下班。”保安大叔已经认识我。 我点点头,挥手作别,准备和平时一样,摇着公交车慢慢回家。反正早与晚,家里都是我一个人。我喜欢坐在窗边,看窗外光怪陆离的世界。是金童把我带进了这个世界。可她却连挥一挥衣袖都没有,背着我就消失在这个世界。再繁花的街市,没有了她的陪伴,已经失掉了它的价值。现在想来,心里还是很难受。所以我更喜欢游荡在外面,让自己迷失在这冰冷的钢铁深林里,总好过回到家一个人舔舐她留给我的所有美好。是那么的真,那么的纯。 打开门,我将灯一开,一眼看向客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股心悸从心底漫起,鞋都没有换就往卧室跑,果真,衣柜里,梳妆台上,就连床头柜,有关金童的所有东西,都不在了。我又跑出来打开书房,原本满屋子的书,现在却只剩空荡荡的书架,好似一个个骷髅在向我张狂的笑。我慢慢退到客厅,感觉我和金童的家,是一个巨大的魔窟,凌冽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我即将陷入虚空的泥沼。我还是不敢相信的打开阳台的门,金童亲手种下的小花小草,只在我记忆里残存着它们的模样。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好似一座危房,突然间,就崩塌了。 我疯一般的冲进客厅疾呼:“金童,你给我出来,金童,金童,金童。。。”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转身,冲着东西南北每一个方向叫喊,希望能唤出金童的最后一点良知。就算我们要一段两段,泾渭分明,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我噙着泪每一个房间都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的确认,直到连厨房都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逐一检查,才真的明白了金童,是真的真的要从我的世界里彻底离开。不留一件衣服,一床被子,一条项链,一只耳环,一个包,一本书,一支笔,一页纸,一个碗,一双筷子。。。而我的东西,每一样都安安静静的在原地老老实实的待着。 我顺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往下滑,坐在寒意阵阵的地板上,六神无主,仓皇失措,三魂七魄都离了体,嘴里机械般的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金童怎么会这么狠,狠的让我们一天一天、精心呵护起来的家支离破碎。我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就像要拼命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使劲的给金童打电话,发信息,不停地追问着:金童,你在哪?金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金童,你就这么讨厌我?金童,我就静静的待在你身边,不会多说一句话,不会有一个越界的行为。金童,不要这么对我这么狠。金童,我也会痛的。。。 “金童。。。”我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噼里啪啦的泪珠子掉了一地,声音哽咽着。有千般委屈万般委屈的我却改变不了,我的家,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家了。金童,她真的不要这个家了。我无力的垂着手,不甘心的追问着:“金童,究竟在哪里?你要把我们的家,搬到哪里去?”突然,一个地方,闪现在我的脑子里,我猛地站起来,打开门就往外跑,连关门都忘记了。心里只焦灼的想去求证,那怕是事实,我也要去看个清清楚楚。金童,当着这么狠。 打车直接杀到了兰陵,我百里加急的冲向金童的房子,毫不犹豫的按下了秘密。但是,门锁却显示错误。金童不是说过,这是为我设定的专属密码。我感觉自己被当头一棒,晕乎乎的。我不敢相信的再输入,这一次,我强制自己淡定着,慢慢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进去,却还是错误。心头又如□□爆炸,整颗心成了蘑菇云。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的再输了一次,可惜,门纹丝未动。我看着大门忍不住落泪,密码错误让我慌了手脚,直接用蛮力敲打着门,嘶吼着:“金童开门,金童开门。我知道你在。金童开门。我就想知道,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吗?”我的手一下比一下敲得重,脚也急忙在大理石地板上使劲的跺,希望能让将我拒于门外的金童听到我的呼喊,施一些怜悯给我。不要让我的自尊一次次的支离破碎。 发泄到后面,我由嘶吼变成了哀求:“金童,你别把我一个人关在门外。”我顺着冰冷的大门滑在地上,伤心的泪水往外掉:“一个人,我怕。” 只可惜,我的怒号、悲鸣招来的是保安。由于我赖着不走,他们强行拖着我离开了金童的大门。他们毫不留情的拖着我,我却挣扎着:“我认识这间屋子的主人。我还知道密码。我真的知道密码。”他们充耳不闻,一路强行把我拖出来,隔离在了兰陵的大门外。就像阆苑的高门。它们将我和金童生生隔成了两个时空。我冲过去,却再也进不去。任我一哭二闹,它们依旧高门大院,无动于衷。 接受不了事实的我急躁的徘徊在门外,脑子里不断地想着怎么才能见到金童,向她讨一个说发。我怎么就成了她的门外客?她这是真要把我当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我可不想。我拿出手机,向度娘求助,可是有关金童的都是商业消息。我的心好似被放在铁板上炙烤。滋滋滋,一颗真心被要被烤熟了。 客栈: “搬完了吗?”思雨在电话里关怀着。 “嗯,都搬完了。”徐慧坐在货车上。 “哎,老板真是。”思雨还想说什么,又断了线似的,另起了话头,“信给了吗?” “给了。”徐慧知道思雨难受,安慰着,“你不用担心。看了信,我相信她会理解老板的一片苦心。毕竟,老板不是一般人。” “是咯是咯。是二班的。”思雨总算是笑了下,“我等你回来吃饭。” 金童的日记节选: 时间被用了起来,感觉生活充盈多了。只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好多项目还得好好梳理。只可惜每次想加班陆华浓的电话就来了。又不好让她一个人做的饭菜落凉了。。。 对于她,没想到还懂得笨鸟先飞。希望汪明秀不会让我失望。。。 ※※※※※※※※※※※※※※※※※※※※ 发生什么了┗|`o′|┛嗷~~ 香槟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和金童是一个学校的。虽然她只待了一小段时间,但是她的传奇已经留了下来。我努力的挖空脑袋从遥远的记忆里寻找能和她搭上边的人。我徘徊在马路边上,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她和金童一样,那时候也是个风云人物。我立马翻开手机里电话簿,希望能找到和她有关的一点点线索。 一个人在马路边走来走去,不管熟不熟都先打电话,发信息,查资料。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找到了凌佳嘉的电话。还从旁人口中知道,她从大学开始一直都是金童的朋友。我激动得一跳,立马给她打电话。 我咬着手指头,漫长的电话等待让我加长了呼吸。接通了,我慌了下神又急匆匆着:“凌佳嘉你好,我是d大的云朵,是,是,是金童的朋友。我可以找你聊聊吗?”凌佳嘉没有回答,恐是我突兀的电话让她有些吃惊,我又解释着:“我们都是金童的朋友。只是现在我有些事想向你询问。你有时间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真的,就一会儿。” 凌佳嘉又沉默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毕竟现在能找到和金童有联系的只有她了。我连口水都不敢咽,屏气凝神,静听她的答复。她先是嗯了一声,再给了我一个地址,没有被拒绝的我对着不知身在何处的凌佳嘉连连鞠躬道谢,然后飞一般就往马路对面冲,怕晚一秒,她会反悔。耳边响起车鸣,我才发现自己差点横穿马路,又找回了些神志,急冲冲跑过了旁边的斑马线。 这是一个很豪华的私人会所。玻璃大门紧锁,让我误以为这里没开门。可是当我走进,门又从里面被拉开,一个身穿旗袍,笑得端庄的服务员亲切的招呼着我。 “我是,来找凌佳嘉的。”我眼睛一晃,大厅珠光宝气,水晶大吊灯闪烁着耀眼的光。风里来风里去的我感觉将自己邋遢的形象和这里格格不入。 服务员微微一笑,纤细的手臂往前一伸,我跟着她走。廊道里铺着华丽的地毯,两边的壁灯似水晶打造。还有壁画,一派欧风。 在一扇大门外,服务员先轻轻地敲了敲门,再把门把手打开,向我莞尔一笑,然后默默往后退。我屏着呼吸,把门慢慢推开,希望能从门后找到我的生路。 “云朵,你来了。”刚把门打开,凌佳嘉就站起来向我热情的打招呼。没想到她还是个自来熟,我下意识的有些腼腆起来。凌佳嘉又走过来挽起我的手:“既然你说是金童的朋友,那就不要拘泥。金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把我安抚在沙发上,她也在对面坐下,客气的向我问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战战兢兢的抓紧膝盖,抬起头,紧张着:“我,我是来找金童的。” 没想到凌佳嘉并没有觉得我的问题突兀,而是很惬意的给我倒了一杯酒:“这是今天才到的香槟,你尝尝。” 见凌佳嘉没有回答,我斟酌着语言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她,之前和我一起合租。今天我回去发现屋子里,她的东西都没了。所以,想问问她,是不是不合租了。” 凌佳嘉饶有兴致的喝了口香槟,然后才慢慢道来:“金童呀,她现在和她的女朋友一起住在兰陵。合租嘛,自然是不会了。”说完,凌佳嘉又抿了口香槟。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猛地一抬眼,苦笑着:“你,你刚才说什么?” 凌佳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立马把香槟放下,然后捂着嘴小声着:“你不是她的朋友吗?我以为你知道。”说着,凌佳嘉又笑开了,好似在和老朋友随口谈及另一个老朋友不为人知的秘密:“金童呀,一直都喜欢女生。” “我。”我刚开了口。 “嘘。”凌佳嘉把食指放在嘴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这个秘密你可不能在外面说。她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也还是会结婚的。虽然是奉旨成婚。”说完,她又笑了。 我绞着手指,好似搅着自己那颗已经被践踏了一次又一次的心:“她,她的女朋友。” “她呀。她们在国外就在一起了。”凌佳嘉很随意的跟我讲着,“在国外她俩就很相爱了。金童先回了国,她去年毕了业也为了金童来了这里。现在,啧啧啧。”凌佳嘉打趣的鄙夷着:“真是如胶似漆,天天腻在一起,我都不好意当电灯泡了。这段时间金童受伤,她不是在医院,就是在金宅照顾金童。前几天她们才搬回了兰陵。这不,今天本来约了我一起吃饭,我可不想吃她俩的狗粮。你一打电话,我就见机撤了。说到这里,我还得谢谢你。”说完,凌佳嘉端起酒杯向我敬来。 我真的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嘴角尴尬的撕裂着,心也跟着撕裂着,匆忙的拿起酒杯侧着脸,希望自己眼角不值钱的泪珠不要会往下掉。一杯喝完,我站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着:“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谢谢你的酒,很好喝。你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我就急急忙忙往外走,路也没看清,脚就碰到了桌脚,疼得我咬着牙赶紧打开门离开。 门外服务员还守着,一见到我就问:“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回去。”我焦急的说着,感觉再慢一秒,真个人都会爆炸。 服务员伸着手:“请跟我这边走。” 我脑子里全是凌佳嘉说得话,什么女朋友,什么很相爱,什么电灯泡。。。那我算什么?心好似被放进了绞肉机,血肉模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该思考什么。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走,不知道走到哪里,周围还有些什么人。 突然,我不知道怎么了往旁边倒去,惊呼了一声“啊”,然后整个世界都浸泡在了水里。嘴里、鼻里、眼里都是突如其来的水,手脚乱抓,整个人不知道身处何处,脑袋直接当机了。慌忙之下,几大口水已经喝进了肚子里,鼻子呛得不行,眼睛被刺的睁不开。我以为自己就这么要消失在这个让我失了心的世界。突然,一种消失了也挺好的感觉生了出来。我无力的摇摆着四肢,在做最后的挣扎? “啊”,当我被救出水面时,我才看清,自己掉进了池塘里,领着我的服务员在池边做惊恐状,伸长她的手臂把我抓上岸。我倒在岸边喘着大气。救我的人也在旁边询问着:“小姐,您有哪里不舒服吗?刚才走路不小心撞到您了,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服务员已经在旁边骂上了:“你什么眼神,客人就在面前,你也不看看。要是真出什么事,你以为你担待的起吗?还不赶紧给客人赔礼道歉。” 被骂的小伙子惊慌失措的直接跪在地上求饶:“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责怪我。” 嘴里很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我摇摇头,在服务员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摇摇手:“没事,也怪我自己没有看路。”小伙子得了原谅,立马溜了。 服务员扶着我关心着:“您需要换一身衣服吗?我们这里为客人准备的有。” 我依旧摇摇手,身心俱彼:“不用了,送我出去就好。” 服务员替我叫了一辆车。我也顾不得自己衣服全部被打湿了,就往里面坐。在掉进池塘的那一瞬,我的心也跟着湿透了。金童,真的有新的女朋友了。连凌佳嘉都知道的正牌女朋友。一颗泪珠子从眼角漏出来。我的存在对金童来说算什么?究竟算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她也会带着女朋友见自己的朋友,回自己的家。虽然那是她很讨厌的家。但,毕竟是她的家。我最多就算一个地下情人,见不得光的备胎。我擦开一滴,另一滴又掉了下来。 下了车,我摇摇晃晃回到家,才发现,门都没关就跑了出去。我推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明晃晃的,照的我睁不开眼。我用手挡了挡,一股鱼腥钻入鼻子。我忍着酸涩的鼻子往里走,也不管脱不脱鞋,地板被弄湿了,直径走到卧室,身子一歪,就轻轻松松的倒在了铺上,白光刺眼,我眨着眼,流出了几滴卑微的泪,心底还在呼喊着那个把我伤的遍体鳞伤的名字:金童,金童,金童,我的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给了你,你到底想把它怎么□□,折磨。。。 迷迷糊糊之间,我陷入了沉沉的梦魇。我躺在泥沼里越陷越深,手指抓不住任何东西,污秽恶心的污泥漫过我的耳朵,眼角,鼻子嗅着恶臭、恐怖的味道,死亡的气息向我袭来。我恐慌的只能干瞪着如墨色般的夜空,没有北斗星,没有月亮,有的,只有浓浓的压迫感。我闭上眼,感受着污泥漫过我的眼睛、鼻子,将我整个人吞噬。窒息的我只能无能为力的僵硬的抓着,却什么也抓不住。因为,给我希望的人,亲手斩断了我所有的希望,一走了之。。。 会所: “怎么样?”陆华浓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瞟着桌上云朵的破手机,凌佳嘉又给自己倒了杯香槟,“她说她只是和金童合租,你信吗?”凌佳嘉拿起酒杯,认真的欣赏着。 “信。”陆华浓斩钉截铁着。 “嗯。”凌佳嘉抿了口,不想把窗户纸捅破,免得陆华浓难堪,现在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你和金童的烛光晚餐吃完啦。” “她回来了,不说了。”陆华浓匆忙的挂了电话。 “哼。我就觉得金童之前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原来。”凌佳嘉把云朵湿透的手机扔在了旁边的冰桶里,“她只是个□□。金童,真有你的。连我都骗了。”说到后面,凌佳嘉的眼神里有些狠绝。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为了感谢陆华浓的照顾,我特意在餐厅订了位置。但是又觉得两个人吃,有些浪费,又叫上凌佳嘉。期间,凌佳嘉有事,先走了。陆华浓吃到后面有些心不在焉。我看着窗外的景致,感觉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更美的。。。 ※※※※※※※※※※※※※※※※※※※※ 抱抱云朵 没事没事 没事没事 绝对没有的事 冷热 似乎走过了无数的高山,疲惫的我无力的倒在黄沙上,整个身体没有一点支撑,瘫软在沙堆里,慢慢往下陷。一呼一吸都是干燥的尘土,耳边热辣的气流诉说着这里的酷热,手心流动着粒粒分明的黄沙,每一粒都似一个小火球,灼伤着我的肌肤。微微睁开的眼眸里只看到一浪高过一浪的大沙丘。火辣的气流推动着沙丘,在向遥远的地方延伸。汗流浃背,湿透了我的衣衫。口水流经我的咽喉,立马冒起了白烟,氤氲着我的整个大脑。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干涸的身体需要水的滋润,只要一滴,就能拯救我的灵魂不被炙烤而消散。这里没有草,没有树,没有雨,没有云。有的只是漫天的黄沙,看不清远方的尽头,找不到回去的归程。无助的我只能机械性的重复着抬脚的动作,坚信着迈过这个山头,下一个就是开启希望的钥匙。直到体力不支倒在黄沙里,千千万万颗沙粒淹没我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即将闭拢的眼角依旧锁定远方,总觉得下一个山丘过后,就会出现我的远方。很可惜,我仅仅连弯曲手指都做不到了。身体太累了,身体太渴了,身体已经不再为我所用。眼里看不见尽头的黄,眼里找不到有生气的物,眼里应该追逐着什么?我的眼眸慢慢在合拢。。。 咚的一声,我的身体在往下沉,由快到慢的往下沉,整个身体僵硬着往下沉,耳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感受不到一点意识,慢慢的,我发现有阵阵凉意在侵入身体,刺激着每个细胞。我猛地睁开眼,黑的看不见五指。我下意识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脚,使劲的往上涌,总感觉在上面我能找到一丝光亮。我的鼻孔里冰凉的液体开始往里面浸。这些液体也从我的指缝里流走。我的脚下没有着力点,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念往上奔。发丝在液体里漂浮着,衣角在液体里啊飘飞着,眼睛看不清,只能凭着双手往上移动。慢慢的,能看到一点点光亮,继续游,光圈也越来越大,我看到了波光粼粼。一个向上窜,我冲出了水面,目及四方,却看不到一座小岛,一块漂浮物,昏暗的天和乌压压的水面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才是水的尽头。我的脚底传来阵阵凉意,头发丝挂着的水珠冷如冰,一颗颗顺着脸颊掉进水里,衣服全部冰透了贴在身上。我周身都感到莫名的寒意。我的脚在水里滑动着,凉意一阵比一阵寒。我开始在水面上游,却不知道可以往哪个方向游,只能随机的摆动着开始僵硬的四肢,不能让自己僵在透着死气的水里。可惜,我游呀游,水珠落了一串又一串,不知道游了多久,游了多远,眼睛能看到的还是水天一色的昏暗,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疲乏的不止四肢,还是心。太累了,我慢慢的放松着,身子又开始往下沉,冷彻的水流通过鼻子不停的往身体里钻,似乎要霸占我的四肢百骸。但,我能怎么办?我,真的太累了,只想,暂时的往下沉,休一会儿。就休一会儿,再游上去,找,我可能能找到的灯塔。。。 我走在黄沙漫舞的沙丘上,我游在漫无边界的大海里。。。两者的交织让我一会儿热的要化了,一会儿冷的要冻了。我在冷热之间挣扎,希望能跳出这个两个极端的世界,找自己属于自己的大门。打开门,我能看到温暖的阳光如金子般洒进格子窗,窗边有一个很软的单人沙发,上面还搭着一块针织的粉色沙发布,下面铺着柔软的羊毛毯,旁边原木色的矮茶几上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有俏皮的满天星,娇羞的香槟玫瑰,还有张扬的乒乓菊。花瓶下面垫着红白相间的格子布。满天星太顽皮了,没有风姑娘的邀请,它们自个擅自跳下花枝,去偷看书里的秘密。我走过去,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被我这么一吵,太阳光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光束,小星星们也爬回了自己的枝丫,屋子里安静极了。我踮起脚悄悄地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旁边被打开的书。书上一个字都没有,我却惊讶的看到蚂蚁般的字开始从泛黄的书页里慢慢爬出来。我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的身子,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叫,似乎在叫书上的名字。。。 “云朵,云朵。。。”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刺目的光不得不让我再次闭上眼睛。又一声“云朵”,我才再次打开眼睑,模模糊糊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萧。她激动的站起了身子,再次向我喊来:“云朵,你总算醒了。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一个人倒在铺上,真是吓到我了。” 我木讷的看着白瓷刮的天花板,想起来了。在梦里,在书里,出现的是“金童”的名字。而一遍又一遍在呼喊的是,我自己。真是不甘心呀。她都另有新欢了,我心里的小房子依旧还刻着她的名字。就算屋子空了,依旧是属于她的。一股辛酸从心里蔓延出来。 “醒了就好,不要想太多。”萧萧帮我掖好被子,“你也是的。一个人,穿着湿衣服睡,也不怕感冒。昨天一天都没有来上班。要不是我去找你,你怕是die了都没有人知道。” 经萧萧这么一提,我才记起,我去找凌佳嘉求一个答案,然后失手掉水里了。可能是心太伤了,都没有精力管自己的身子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睡了或是昏了。看着吊瓶里的水一滴滴的往下掉,它们顺着冰冷的针头进入我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治愈我满目疮痍的心。 “医生说了,你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本来就贫血,现在还着了凉,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萧萧狠狠地威胁着,“要是被你的雷叔叔知道了,可没有好果子吃。”我空洞的眼神这才有了波动看向萧萧,她不屑的呵呵着:“提到你在意的人,你才会理我呀。你可真没良心。也不谢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从家里送到医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刚想开口,萧萧却用手挡住了:“你可别给我发好人卡。肉麻的话,我可受不了。” 我稍稍安心的躺在病床上,指尖依旧冰凉。白墙白布白云,我眺望着窗外,感觉世界真单调。 “云朵。”萧萧把凳子向我挪来,小声的询问着:“你和老大怎么回事?”我猛地看向她,原以为已经是一潭死水的心突然泛起了巨浪。她到十分淡定的告诉我:“其实,那天醉酒送你回家我就发现了,你和老大住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开始往外冒,寒毛也立了起来,波澜不惊的表皮下,一颗心跳得猛烈:“你,你还知道什么?” 萧萧坐得很直,讲得很慢:“我猜,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 一个闷雷在我的心底炸开。第一次,我和金童的关系被曝光,我仓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指抓着杯子,希望能给自己带来勇气,眼睛焦灼的眨着不敢直视镇定自若的萧萧,开口,也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们,我们的,关系,就是,就是,朋友。” “朋友?”萧萧冷冷的一句,吓得我咽了下口水,说谎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她慎重的开口:“云朵,相信我,我不会乱说的。再说了,世界都是七彩的,你别怕别人异样的目光。至少,我不会。你一个承担了太多,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紧紧的抓着被子,心头的闷气一下子涌上咽喉,苦涩的味道挂在眼角。萧萧说的没错,我,真的需要一个树洞。我微颤颤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萧,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吊着心,听她说。 萧萧直视着我,嘴角微微带起一笑:“你喜欢她,甚至很爱她。”见我没有反驳,她继续往下猜测:“她呢?喜欢你吗?” 我转动着眼珠子,想了想:“喜欢过,也爱过。”就算金童现在翻脸不认人,但是她曾经对我说的话,做的事,给的爱,我能感受到,是实打实的真。 “过?”萧萧敏锐的抓住我的用词。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难以启齿着:“她,有了新人,和我分手了。”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呵呵,想不到老大还有这样的一面。昨天吗?”萧萧追问着。 我摇摇头,手指在洁白的被子上刮着,就好似刮在我的心上:“她,出差回来以后。”我总在想,要是金童不出差,是不是,一切又会不一样了。 “怪不得你这段时间挺奇怪的。见了老大,行为不受控似的,又哭又闹。原来是吵架。”萧萧淡定着。 我无奈的再度摇头:“不是吵架,是,彻底分手了。她连她的东西,都搬走了,一样,都不剩。”一想到自己和金童已经支离破碎的家,我的心还是揪着痛。 办公室: “杨言,看到云朵了吗?”萧萧瞟着手表,已经上班一个多小时了,云朵从未迟到过,更不会无缘无故旷工。见杨言摇摇头,萧萧拨打云朵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眼看开会时间就要到了,萧萧匆忙的往汪明秀的办公室走,关上门,开门见山:“云朵还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有。”汪明秀听出了萧萧口里的不安,抬头看向她。 “一会儿开会,老大要是问云朵,你就说她生病了。一会儿开完会我去她家看看。”萧萧发号完施令,急匆匆往外走。 “怎么从未见她对我这么关心过。”汪明秀背着萧萧埋怨了一句。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切都在预料的轨道上,只是,她生病了?我是不是给的压力太大了。听汪明秀说,她把午饭时间挤出来用在学习上,还天天加班。作为她的上司,我是不是要去慰问一下这么勤劳的员工?我以前,慰问过下属吗?我应该要去吗?就去不去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好几次。最终,放弃了。作为大家眼里的大魔头,还是狠心冷漠比较符合我。。。 made,我什么时候这么妇人之仁了。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让汪明秀去,毕竟,是她的组长。正好周末,她没事。但是这需要我说吗?汪明秀不应该早就这么做了?她要是因为工作病倒的,我是不是太冷漠无情了。我好像以前也因为工作病倒了。后来,陆华浓经常提醒我,还是应该以身体为重。我病了,有陆华浓照顾,她呢。。。 ※※※※※※※※※※※※※※※※※※※※ ╭(╯^╰)╮ 云朵等不到你照顾了 ╭(╯^╰)╮ 我想 没有听到萧萧的回声,我慢慢的抬起头,正对上她一直审视我的眼神,我看不出此刻的萧萧眼里是什么,但我很确定,没有怜悯、同情。 “分手就算了?你就这么算了?你也甘心?”想好的萧萧不客气的追问着。我惊诧的看着她,她向我倾身而来:“你就不打算,把她抢回来?”我瞠目结识,她却十分果敢的拍着我的手背:“云朵,只要你不放弃,我会帮你的。” “你,你说什么?”我完全没有想到萧萧会对我说这样的话,“金童,她有女朋友了。”我再去插足,虽有个前女友的身份,可毕竟是第三者了。 萧萧却用她的歪理说服我:“我不管老大现在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只知道,老大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变了。变得有温度了。不再是一台只会工作的冰冷机器。可是你和她分手后,她又机械化了。所以,我不看好老大现在身边这个。至少,从我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看得出,老大和她在一起,并没有任何改变。”萧萧仰起头看着我:“我挺你。” 我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却被萧萧眼里的肯定而感动了:“和我在一起,金童,她,真的变了吗?”一丝丝久违的幸福感开始包围着我。如果真如萧萧所言,那我对金童而言,是不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萧萧坚定的点点头:“不光是我,大家都察觉到老大这一年细微的变化。我相信,是你,改变了老大。她自我冰封了太久,我都差点以为这辈子不会解冻了。没想到。”萧萧向我俏皮一笑:“你出现了。你是老大的小太阳,融化了她冰冷的心。”萧萧拉起我的手,用坚毅的语气告诉我:“我相信,只要你不离开老大,不放弃老大,老大一定会再爱上你的。” 我有些幸福的低下头,另一只手依旧抓着被子,眼里透着欣喜,许久,心里没有这么高兴了。能得到萧萧的认可是我始料不及的,能得到她的支持是我不敢相信的。再抬头,我看到窗外的白云慢慢飘走,露出了蓝蓝的天。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将手从萧萧的手里抽出来,心里埋怨了很久的委屈消散了不少,感觉自己突然之间,轻松了很多。之前哭过闹过伤心过,彻底否定了这段感情,可萧萧的话让我重新发现金童带给我远不止蓝天白云,就算我们彼此分开了,我依旧想笑着面对她,面对我们美好的曾经。 我告诉自己,可以放下了,不能立刻,也要学会慢慢:“谢谢你的话,让我不再为失去金童而感到这么痛苦不堪。既然她放下了,有了新的感情。我想,我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我不想成为她眼里纠缠不清的前女友。”我自嘲了下:“之前已经在她面前够失态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再抬头,我看到了萧萧皱起的眉头。这会儿轮到我安慰她了:“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既然她选择了分手。” 还没说完,萧萧就急躁的抢过了话头:“你要离开企划部,离开公司,离开老大?” 第一次看到有些失态的萧萧,我真为金童感到高兴,能有这么真心实意关心她的下属:“离开?我还没有想好。” “你走了,老大一定会后悔的。”萧萧叹了一声。 我噗嗤一笑:“也许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里还有病床都住满了。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还有的和我们一样在聊天。我算是幸运的,落魄的时候,总会有人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看着有些丧气的萧萧:“萧萧姐,今天的话,我希望。” 萧萧又一次抢着回答了:“我知道,守口如瓶。”我很欣慰,萧萧是一个很好的树洞。 自己醒了,萧萧也守了我不少时间,吃了晚饭,我催促着她赶紧回家休息,大好的周末不要浪费在我的身上。等萧萧走了,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随身的手机不知道在哪里,病房里的电视机有小朋友在看儿童频道,我不好跟他们抢。本地人用本地方言聊天,我几乎没听懂。也没有杂志书籍,只能在病房里干瞪眼。听说十点关灯休息。到时候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现在我脑子里琢磨的是萧萧提到的,我会不会离开。我到底会不会?为了金童来,为了金童走?她不正是不想看到我,才极力撇清我们的关系,搬空自己的东西,和我划清界限,也是在变相的下逐客令。要是我继续赖在企划部,她是不是会不高兴,直接开除我。到时候,我真的是连碎成渣的尊严都没有了。但是,我真的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说走就走,没有一点留恋?那是不可能的。爱入骨髓,真的比削骨剔肉还难清除干净。我微微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真是努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人照顾,我只好一个人推着挂瓶往外走,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衣角藏进了拐角。我站着发呆,突然,衣角又走了出来。我平静的心海又涌动了起来。这样的人,让我怎么割舍的下。 被我抓个正好,徘徊在外的金童只好保持着她一贯的孤高向我走过来,我还没问什么,她就开始解释了起来:“听汪组长说,你因公住院。作为你的上司,我应该来慰问一下。” 看着金童一板一眼的说着,我真想扑进她的怀里,汲取她温暖,为我疗伤。只可惜,我不能。我紧紧的握住吊瓶支架,别让自己再在她的跟前出丑了。毕竟,她现在的怀抱,不属于我了。我强装着淡定迎着她有些闪烁的目光:“谢谢,金,部长。”对,以后她就只是我的上司,金部长了。我再次给自己明示。既然她洒脱的放下了,我也该学学她。 金童绕过我,向四周看了看,有些尴尬的找不到话题。这样的她,真是可爱极了。我真怕,不用萧萧提议,我会忍不住想把她占为己有。毕竟,曾经拥有过,知道她有多好。被迫失去了,真心不舍。 我干脆一鼓作气:“金部长,这段时间总是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想。”离开企划部。彻底离开公司,我现在还做不到。 金童接过我的话头,从背后将粥盒递过来:“我想,你应该饿了。”看着粥盒,我立马语塞,只能死死的拽住支架,怕自己会在这里扑倒金童,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闪动。金童先我一步往病房里走,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的冷淡:“你住哪张床?” 看着金童的背影,我的脑子里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云朵,抢回来。云朵,不能就这么走了。云朵,既然金童来看你,说明她心里还有你。云朵,你不争取一下,会后悔一辈子。。。 金童将粥盒放在空床上,偏头看向我,语调没有一丝温柔,却让我已经沉沦:“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赶快进来,粥要凉了。” 我将大脑里闲言碎语统统清空,慢慢挪进屋。临床的大姐看着我笑:“你朋友来看你啦。”我腼腆的低下头,心里好想告诉她:是我爱的人,来看我了。 金童还和以前一样,对我,十分体贴。我坐在病床上,看她把粥盒打开,把勺子递给我,又拿了餐巾纸放在旁边,嘴里还在唠叨着:“有些烫,你自己注意点。”然后,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我。 我一勺一勺的慢慢吃,一入口就知道不是金童亲手做的。但是,身为前女友的我可没有资格去要求金童什么了。她能来看我,我就很知足了。 “什么时候出院?”金童在一边插着手高昂的坐着。 我瞟向她:“明天。” “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但是也别太拼了。该休息就休息。”金童瞥了我一眼,继续无情着,“我可不希望公司里传我压榨下属。” 我坐直了直摆手:“没有没有。” “好了,你先吃东西,都掉嘴边了。”金童不屑的递了张纸给我。我理所当然的前倾身子等着她替我擦,没想到她转手将纸塞在我手里:“自己擦。”冷酷的说完,又倾斜着身子,一副高冷勿近的模样。 但是自打我在廊道看到那抹熟悉的衣角时,外表再冷酷的金童,在我的心里都像暖阳一样。对于她的冷漠无情,我不再那么难受伤感。心里总记着她来看我了。她买粥来看我了。她递纸给我了。她直视我。她对我一个人说话了。她,在暖洋洋的太阳光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晕。我的她,我的金童。对我并不是这么的冷酷无情。我的嘴角偷偷地翘着,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让我享受着这难得的怜悯。 吃完了粥,金童站起来,对着我依旧不着一丝温情:“好好休息,周一见。”说完,她不挥手,不微笑,不回头,就这么风一般的走了。 金童说周一见,她周一还想见到我。我高兴地倒在铺上,手舞足蹈。心已经张开翅膀飞出窗户跟着金童跑了。 卧室: “汪明秀,你个猪头。”萧萧倒在铺上,就开始对电话那头的汪明秀开始炮轰。 “萧萧,谁惹到你了?又拿我撒气。”汪明秀习以为常。 “啊。”萧萧怒号了一声,想说老大,又憋了回去,“你作为组长都不去看看云朵,也不怕寒了下属的心。” “老大去了。”汪明秀高兴的反击,“她去比我去更得民心。” “你说,老大去了。”萧萧惊讶的坐起来,眼珠子麻溜一转,嘴角上扬。 “嗯。她让我去,可我妈让我送她去乡下赏花,晚上才回来。我就让老大去。老大还骂了我。”汪明秀委屈着,“也不想想是谁伤云朵伤的最深。这个时候她去,才好消除她俩的矛盾。” “难得见你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萧萧舒心的往下倒去。 “哈哈哈,我这个和事老不错吧。”汪明秀大笑着,电话那头的萧萧也笑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汪明秀太不称职了。枉费我培养她这么久。本来和陆华浓越好的晚餐也只能推了。到医院已经八点了,看着周围的食铺,再看看两手空空。好不容易出了电梯,又不好意思进去。想一想,我还是第一次来看下属,还是我诸多槽点的下属。真有点拉不下面子,有些难为情,只好在外徘徊。没想到遇到她出来。一个人推着支架,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双眼无神。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我的心一下子扯着痛。一个人的生活,真tm糟心。我将粥递给她,看到她眼里闪起了星光,心也跟着暖了一下。本想翘起的嘴角被我压了下去。没想到她得寸进尺,还想我帮她擦嘴巴,陆华浓都没有这待遇。她的胆子也忒大了。但是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焦灼感瞬间没了。回首望着住院大楼,我再度确认,她是汪明秀特意选来折磨我的。。。 ※※※※※※※※※※※※※※※※※※※※ 她是你的小天使 笨蛋 金童(^o^)/~ 一直 金童果真是我的特效药,和她相处短短十几分钟后,我感觉自己神清气爽,由胃到全身,都是暖暖的。似乎任督二脉已经被打通,我舒经活络的躺在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也不那么厌恶了。一想到金童还惦记着我,嘴角就不自觉的挂上淡淡的幸福。虽然她割袍断义,但我们这还算是藕断丝连。只要一点点,从她的指缝中遗漏一星半点的怜爱,我感觉自己都受益无穷,有了冲出沙漠游出大海的信心。 “你朋友不错呀。吊着手都来看你。”旁边的大姐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 我脑子里瞬间回放着金童的断手藏在大衣下,却不失一点气势。眉眼英俊,意气勃发,走路带风。我朝着大姐一笑:“你看出来了。” 大姐哈哈大笑着:“你朋友长得真漂亮,怕不是明星吧。” 一屋的人被大家的话引了过来,纷纷看向我。我呵呵一笑,有些尴尬:“不是不是。她,她就是长得有点高。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着不像哟。”对面的大妈也凑了过来,“穿得那么光鲜靓丽。一看,就是有钱人。” 坐在大妈旁边正在削苹果的女儿插了进来:“她的包是真的吗?”见我一懵,她又冷冷的补充着:“那包我也喜欢,代购都要两万多。”这下子整个屋子的人都炸开了锅。 我感觉自己的耳边都不要被吵麻了,立马纠正着:“高仿,网上才两三百。”我呵呵笑着,故作淡定,感觉回到了女神后援群。金童真是走哪,哪起火。她怕是属火的。 削苹果的女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妈,这才正眼看着我:“那她买的不错。” “她天天淘。”我补了句。 “她不去做主播可惜了。这么好的脸蛋身材,随随便便的搭配都能走出模特范,带货一定行。”女生向我看来,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给我,“忘了个你介绍,我是做服装生意的。若是你朋友有意愿,可以聊聊。” 我手下名片,谢过她。感觉金童真是印证了: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而我,还要走多长的路才能离她再近一点。我向漆黑的窗外遥望而去,烟火零零星星。不知道她到家了没?她的女朋友会把她照顾的很好吧。 从医院回来,看到的不再是曾经那么充实温馨的家,心里难免还有些悲凉。但是我不能在原地再自怨自艾了。我深吸一口气,把屋子稍稍整理一下,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敲响刘阿姨的门,开门的是刘叔叔。我还没开口,他便开了口:“你刘阿姨星期四摔了一跤,刚从医院回来,这会儿在屋子里躺着。” 我惊了一下,心里想的却是我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都进了医院。屋子里,已经响起了刘阿姨的声音:“是云朵吗?快让她进来。”刘叔叔只好领着我往里走。 我原本是想借刘阿姨的电话打自己的电话,看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但是看到躺在铺上的刘阿姨,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收回去,关怀着:“刘阿姨,你还好吗?” “好多了。”刘阿姨爽朗地笑着,招招手让我做旁边,“还好那天青云赶得及时,把我送进医院,还特别照顾我。一个大男生,看不出这么体贴细心。” 刘叔叔在一边扯台:“那还不是你非要打电话给他。他也很忙的,还让人回来给你拿证件。” 刘阿姨白了刘叔叔一眼:“你比他还忙,电话都打不通。我一个电话,他就来了。还好有他帮衬着,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医院。”挥挥手,刘阿姨发号施令:“你去给我们弄点水果来。”刘叔叔只好退出了门。刘阿姨又高兴的跟我分享:“现在这样热心肠的年轻人不多了。”我只能微微点头,不好多说,但是刘阿姨不少说:“云朵,我跟你说,青云真的不错。人又长得帅,工作又稳定,还会做家务。现在的这种男生,不多了。” 我知道刘阿姨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刘阿姨,我有,男朋友了。”我不失尴尬的笑着。虽然金童非要和我分手,但我还是可以拿这个理由搪塞不知情的其他人。早些免了不必要的烦琐。都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是跳进另一段感情,但是我却不想。毕竟,我和金童的这段感情,我还不想忘记。 “没事没事。”刘阿姨话锋一转,“你身边的朋友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在脑子里转了转,柯依依有主了,汪明秀?萧萧?杨言?还真不清楚,我笑着:“明天我去问问。”没准,还真能牵出一根红线。 看望了刘阿姨,我直接去手机店重新买了手机。一登微信,大家的信息又有了。只是,金童,依旧没有给我任何留言。我试着又打了一次,还是打不通。一个疑惑从我的心头蹦出。 周一,我并没有如愿见到金童。说好的周一见。她却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听萧萧说,她去郑氏集团开会了。今天不一定回来。她这个骗纸。 趁着午休时间,我难得拉着杨言一块儿去休息区,正好撞见柯依依和张帅也在。大家便久违的坐一桌。我立马向杨言介绍,并隆重的介绍张帅:“这是柯依依的男朋友。”可把张帅乐坏了。我顺势问向杨言:“杨言,你男朋友呢?” 杨言不好意思的把碎发往耳后一别,娇滴滴着:“他还在留学。”我的心凉了一半。 八卦的柯依依激动着:“照片呢?我们看看。”杨言慢慢吞吞的拿出来,柯依依惊呼着:“哇,真帅。你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外,放心吗?” 张帅酸着:“还好啦。没有多帅。” 杨言抿着嘴,羞答答着:“他下半年就毕业了。他说,等毕业了就结婚。” 柯依依立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我也对杨言另眼相看。没想到,她藏得这么深。下半年就要嫁做他人妇了。我还想给她牵红线,还好没有说出口。不然,够尴尬的。 张帅在一边小声着:“依依,要不然,我们下半年。” 还没等张帅说完,柯依依就截了胡:“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去,我要喝奶茶。”张帅委屈巴巴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我又把注意打到了汪明秀和萧萧的头上:“汪组长和萧萧姐,她们俩有男朋友吗?”我总觉得不给庄青云找个对象,刘阿姨肯定还会缠着我。昨天刘阿姨看我的眼神,好似已经看穿了我在撒谎。在金童这里我已经摔的够惨了,还没回过神,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罪受。 杨言也好奇着:“我也没听过她俩的八卦。” 柯依依噘着嘴:“她俩,天天形影不离,我都怀疑。”她向我们凑过来,我们也很识相的凑过去:“她俩,是一对儿。”我平静的心海立马掀起了潮浪,敏锐的观察着她俩。 杨言小声的惊呼着:“不会吧。我看她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听说她们一直都没有男朋友,有人追都直接拒绝了。”柯依依自信的挑着眉,“不信,你们自己多留意,萧萧姐对汪明秀是特殊的存在。”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微热,悄悄地探听着她们的反应:“若果,是呢?”柯依依立马皱起了眉头,杨言也有些失望。这时,张帅回来了。我们的话题戛然而止。 回到办公室,我还沉浸在柯依依的表现上,不知道她知道了我曾经和金童在一起,是不是也这般不容忍。突然,杨言敲了敲我的桌子,我一抬头,就看到她冲我使眼色。我向旁边看去,汪明秀和萧萧正成双成对的走进来,有说有笑。其实柯依依有一点没有说错,对着萧萧,汪明秀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看我干什么?”萧萧入座后看向我,“我的脸上有饭粒?”说着,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摇摇头,怕说漏话,干脆把话题转开:“你知道金,金部长的电话吗?我的手机丢了。” 萧萧嘴角轻轻一带,将她的手机拿出来:“我发微信给你。”看着萧萧认真的模样,一丝怜悯从心头升起。世人对我们,还是不大理解。“好了。”发完,萧萧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我打开微信,果然不出我所料,金童的手机号变了。我给萧萧发了信息:她一直是这个号码? 萧萧看了下手机,又看了下我,然后慎重的给我回了信息:我只能说,工作上,一直是。 看着这串陌生的号码,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金童的电话打不通了。原来,她一直把我排除在她真正的生活之外。只要分手了,电话卡一扔,我俩就分的干干净净。虽然真相有些难受,但我不得不佩服金童的考虑周全。对我,对自己,她一如既往的力争完美。连分手,都这么没有破绽。不敢想象,若是我死缠烂打,她咬死不认,我会不会成为大家眼里的疯狂粉丝。 手机在震动,我低头一看,是萧萧的信息:你没事吧? 我收起自己的苦涩,偏头冲萧萧笑着,低声着:“没事。就是这么久了,还记不住她的电话号码,怪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萧萧立马接了句:“这有什么,汪明秀还记不得自己的生日呢。”说完,我俩都笑了。 办公室: “帮了你这么多,现在该你了。”郑鎏筠嘴角挂着邪魅的笑。 “你想怎么样?”陆华浓冷淡着。 “还能怎么样,我明你暗。我俩,双赢。”郑鎏筠坐在沙发上将大长腿搭在茶几上。 “我知道了。”陆华浓想了会儿才回答。 “我等你的好消息。”郑鎏筠挂了电话,满意的闭上眼,自言自语着,“郑鎏彧,呵呵,你想要的,我偏不给。”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不知道她出院没?有没有人接?她家住哪里?。。。关于她的好多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从脑子里蹦出来。她真是一个只会连累上司的下属。就连陆华浓的喊声都没在意。陆华浓很好,哪里都好。是我不好。我咽下她亲手为我煲了几个小时的汤,心里有些闷。。。 ※※※※※※※※※※※※※※※※※※※※ 金童牌特效药包邮 水雾 扭动着脖子,冲着白白的天花板伸了个大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了,四下一望,办公室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在办公室随意的走着。走着走着,还是要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人影。无意间走到了金童的办公室,我再度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瞧去,十分确定没有第二个人了,我才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轻轻一按,一向谨慎的金童居然没有锁门。只听,吱的一声,门慢慢在我的推动下打开了,心里生出一丝窃喜。我微微弓着身子,把头慢慢探进办公室,十足的小偷模样,打开了灯,金童的办公室还和之前一样,两边书柜,中间沙发茶几,靠窗的办公桌,一切物件都规规矩矩,整整齐齐。我抬脚迈了进去,大摇大摆的在她办公室里左看看,右翻翻,除了工作的东西,还是工作的东西。就连办公桌上都清一色的办公用具,她的私人物品一样都没有。我有些体会到了萧萧所评价的:工作的机械。 “让你说谎骗我。”屋子里没有人回应我的话,我一屁股就陷在金童的椅子上,触感十分柔软,我又故意上下掂量了一下,坐上去实在舒适。我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停在了落地窗前。从这里眺望窗外,s城的夜景尽收眼下。想来金童是贪恋上了办公室的这片福地,以加班的名义掩饰自己小小的不正经。万家灯火比夜空的星星还要璀璨,街上的霓虹好似彩带装点了夜里的斑斓。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静穆远观,她可真有眼福。 我把椅子往前一拉,靠近玻璃,哈了一口气,在水雾上画了一个心,嘴里嘟囔着:“金童,我想好了,我决定留在你身边,不为别的,只想单纯的留在你身边。既然你不想和我扯上旧关系,我就不闹了,也不会去争,去抢。我只是你众多属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待在你身边。直到,我能把你彻底放下。到那个时候,我再走,也不会有一丝遗憾,以后也不会后悔。”水雾眼看要消失了,我又哈了一口气,重新画了一个心,还在里面一笔一画的书写着金童的名字,嘴里自言自语着:“你说,好不好。”看着心里的金童,我高兴着:“既然你不反悔,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前尘往事,你不想要,我也不追究了。我们就这么,做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吧。”看着水雾再次消失,我心里会涌起一丝心塞,但,不那么痛心了。 我往后一仰,心里想的还是金童,脑子里忆的还是金童,就连嘴里喊的,依旧是:“金童。” 没静多久,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雷叔叔。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平和着气:“雷叔叔,有什么事吗?”今年的过年之约,我怕是要失信了。 “就是这几天给你打电话没打通,你雷阿姨有些担心。”雷叔叔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解释着:“前几天把手机弄掉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只是手机掉了,那还好。”雷叔叔呵呵笑着,“你雷阿姨说做了噩梦,总不放心。” 看着远处的星星灯火,我心头暖暖的:“我没事,你们放心。” 挂了电话,我大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站起来,给自己打气:“云朵,加油,你又不是没失恋过。金童有眼无珠,下一个会更好。你要相信自己。加油。”看着玻璃印着自己加油的手势,真有些傻气。 把金童的椅子挪回原位,上上下下打量没有遗留什么痕迹,我关了灯,带上门,再往四出看看,确实没有第二个人。我舒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慢慢的走在大马路上,拿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想试一试,又怕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但是手机上的号码名字总让我分神。一跺脚,我给自己下了个狠,真的按了拨通键。手机放在耳边,心里跳得有些猖狂。 “喂。请问是谁?” 是金童的声音。就算隔着一个手机,就算不知她身在何处,但是我能百分之百的肯定,电话那头是货真价实的金童。我揪紧的小心脏越发难受,无处依靠的选择了蹲下,嘴里颤颤巍巍着:“不好意思,打错了。”仓皇的挂了电话,我把头埋进膝盖里。是金童的电话,是我不知道的,金童的电话。金童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个电话一直打得通。不管是谁,都打得通。只是那个我能倒背如流,张口就来,刻在心头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的泪水已经顺着手臂流在了裤子上。 咬咬牙,我猛地站起来,有些头晕,撑着大腿弓着身子,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路灯照如白昼。路边的树因风沙沙作响,屋顶挂着残月,不知谁家的小孩不听招呼,哭个不停。一切都在如常的前进着。我借着夜风擦开脸上残留的泪痕,深吸一口吸,告诉自己:云朵,一个人,也要加油。我振奋精神,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启了正式的一个人的生活。早上,无情的闹钟把我叫醒。一个人的早餐真懒得做,收拾收拾,随便在街边打发自己。挤公交,挤人群,挤电梯。办公室里则尽量做一个称职的员工,认真工作,努力学习。中午也会提醒自己好好吃饭,和柯依依们联络感情。到了下午嘛,我总会以还没有完成手头的工作为由,留下来加班。表面上看,我是一个勤勉的好员工,实则是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我现在越发的喜欢忙忙碌碌一天后,回家就倒头就睡,累的连追剧的时间都没有。 一天之中还是会被汪明秀骂个几次,但是我们的心理承受越来越好。有时候她不骂了,我们反倒会担心是不是哪里没做好。实打实的找虐体质。一天之中偶尔会看到金童,有时候匆匆一瞥,有时候点头示意,有时候连招呼都打不上,她成了我生活里的过客。开会的时候,我总是坐在最后,她总是坐在首位。她总是认真聆听,从鸡蛋里挑骨头,我总是记下她说的话,从冷言冷语里找温柔。她不会再咆哮,只是她冰刀似的眼神总让我们不寒而栗。大家都不喜欢和她直视。我是不敢直视她,怕对上她眼了,脸会红,心会跳。我更喜欢偷瞄她,满足我心里小小的骐骥。 不上班的时光,我会应柯依依的邀约,拽上袁小梅,一起逛街吃饭。也会一个人宅在家里,窝在阳台看看书,晒晒太阳。再不然把落下的电视追上。偶尔也一个人下厨,但总吃不完,还是外卖方便。打扫卫生,总提不上劲,屋子里少了大半的东西,空了许多,书架开始积灰了。休养好的刘阿姨还是那么热心肠,送东送西,嘴里少不了再夸赞一翻庄青云。我都只能抿嘴一笑,告诉她身边没有合适的。刘阿姨也不戳穿,带着笑离开。 五月的生活如水般淡然的过着,日复一日,单调乏味,我在渐渐习惯没有金童的照顾,一个人的生活。她给的伤,在愈合,她给的爱,在心底。我强迫自己,必须坦然的面对她,面对着这必须过下的日子。 “云朵,你和你男朋友还好吗?”吃午饭的时候,柯依依瞧着周围没人,向我问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她,我心里一酸,嘴角却在微微一笑,她立马警觉着:“你们不会分手了吧。” “有这么明显吗?”我喝了口汤,反问着。 “云朵,你怎么不跟我说。”柯依依把她碗里的糖醋排骨夹给我。 我不客气的吃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柯依依反倒跟我难过起来了:“总觉得你这段时间怪怪的。原来是。”想来是怕勾起我的伤心,她又高兴了起来:“没事,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张帅有一朋友,我觉得挺不错。” 我立马打断这个话题:“我现在还不想急于投入下一段感情。还请你手下留情。” “云朵。”柯依依又把她的带鱼挑给我,“别难过,爱情走了,你还有我们。” 正巧了,张帅匆忙走过来:“不好意思,来晚了。” 柯依依灭了眼张帅,把话题又扯在我的身上:“云朵,下午一起看电影吧。” 一旁的张帅立马接话:“不是说好了二人世界吗?”柯依依立刻向他飞去一道锐利的目光,委屈着张帅乖乖闭嘴。 我笑了一声:“你们去看吧。我晚上还要加班。” “又加班。”柯依依抱怨着,“自从你进了企划部,就没正常下过班。也不知道企划部是什么风气,这么喜欢让你们加班。” “不是啦,是我自己的事没做完。”我可不敢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柯依依,不然,她会提着大刀上楼找金童算账。 “你也别太拼了。”说着,老大妈柯依依毫不客气的把张帅碗里的五花肉、带鱼、排骨都往我碗里挑,张帅只能眼睁睁的眼看,不敢有一个字的怨言。 书房: “外公。”郑鎏彧把自己做的报告递给钟老。 “嗯,不错。”钟老戴着老花镜,走马观花的瞧着。 “外公,郑鎏筠似乎很想从金童入手。”郑鎏彧将报告拿过来。 “丢了这颗棋子,可惜了。”钟老把眼镜取下来。 “外公。”郑鎏彧又喊了一声。 “彧儿呀,有些时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钟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微微发出喟然。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本想回公司拿东西,却发现自己的办公室亮着灯,莫不是有小偷。好在门没有关,轻轻一推,我瞥到她正肆无忌惮的坐在我的椅子上逍遥自在。她的胆可真肥。我没有选择当场抓个正着,而是慢慢的退出来,不想惊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偷。等她走了,我才进自己的办公室,反倒我才是个小偷。我讪笑着自己。我的东西一样没丢,难道她就只想坐坐我的椅子看看窗外的风景。真是个不捉摸不透的笨蛋下属。开车回家时,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电话,不知道是谁,我却听出了她微颤的声音,心里闷闷的。我从车窗看到路边有人蹲在地上,看着好像是她。琢磨着要不要送她一程,陆华浓的电话来了,我只能从后视镜里,离她越来越远。。。 ※※※※※※※※※※※※※※※※※※※※ 云朵是小笨蛋 金童是大笨蛋 原来 “云朵,我先走了。”起身离开的杨言向我挥挥手告别。我微笑目送她离开。 看着办公室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我端了杯咖啡站在窗边看大街上密密麻麻的蚂蚁。他们小小的,却走得很快,好似慢一步,世界都会坍塌。一口醇香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全身,俯视众生,心湖平静。金童,会不会也像我这般,端着咖啡,站在窗边,一副置身红尘之外的藐视众生。其实,上帝又何尝不是站在云端,藐视贪恋红尘,放不下前缘的我。 “云朵,你可真是把公司当成你的家了。”匆匆忙回来的东方洵揶揄着我,“年度考核,我一定给汪组长提议,给你评一个极其优秀。”看他把落下的手机拿走,我挥手相送。 大家在企划部似乎待得越发的顺心了。谣传的大魔窟也没有这么恐怖。汪明秀却在背地里提醒我们,等金童的手一好,恶魔模式才会正式开始,她现在是为了养伤,不宜加班。我却觉得,她和某人正是浓情蜜意期,舍不得在工作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一如我们当初。 咖啡喝完了,我坐在桌边,翻开新买的书,在无人打扰的环境里慢慢默读。不过半小时,我点的外卖送来了。一个人的食粮不需要太多。自从没了金童的照顾,我对美食的苛求也降了好几度。食能果腹,便是最大的宽慰。 吃饱喝足,我把几把椅子拼在一起全身舒舒服服的躺下,手机在手,逛逛淘宝,看看网页,刷刷群聊。手机丢了,手机上的很多东西也跟着丢了。这也许也是一种释怀。随着金童的回归,女神群又热闹了起来。她出现在群里的机会比我见真人还多。她的着装依旧是大家争相模仿的对象。很多衣服,我从未看过。而她曾经放在家里的衣服,再也没有穿过。那么多衣服,是丢了,还是送了?反正她的大衣柜总不缺衣服。而她送给我的衣服,我一直好好地挂在衣柜里。 “原来,你加班是这么加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我闲适的氛围。 我猛地坐起来,看着金童拎着包慢慢向我走来。她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打量。我看着被我摆弄的椅子,还有桌上残留的餐盒,真是难堪到了极点,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将它们放回自己的岗位,再把桌上的餐盒赶紧收拾扔进垃圾袋,口里还匆忙的解释着:“刚吃了晚饭,准备休息一下再加班。”等我收拾完,转身直面金童时,她早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偷偷向她办公室瞧去,门是开着,想来,她和东方洵一样,来拿东西,应该马上就要走了。 已经丢了面子的我赶紧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真正的加班,耳朵却没有闲着,随着听是否有响动。但是金童那里一直静静的。工作搞定了,金童都还没有出来。看来,她是留下来加班的。我抓着椅子的扶手,纠结着是不是要和她修复一下关系。虽然我们爱情结束了,但以后还有很长一段的同事要处。 我扭扭捏捏的走到茶水间,给金童和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希望,她不会连这杯咖啡都拒之门外。我小心翼翼的走近她的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开着的门,里面敲打键盘的声音停了。我探头进去,让自己挂上一个简单的微笑:“我给你泡了一杯咖啡。可以进来吗?”我隐忍着让自己礼貌。看到戴着眼镜的金童,恍惚之间让我回到了过去。在我们的家里,在我们的沙发上,我总是喜欢枕在她的大腿上,一抬头,就能看戴着眼镜的她。我以为,这是我的专属。 金童顿了下:“进来吧。” 我被她无足轻重的语气喊醒了,强颜欢笑的走进去,把咖啡小心的摆在她的桌上,紧张的站在桌边,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而金童似乎不介意这个空间多我一个,继续认真的敲键盘,偶尔拿起咖啡喝一口。再也没有看我一眼。我尴尬的扫视了一圈,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眼睛放在哪里。最终,又落在了金童的头上。抿了口,我随口就问了:“好喝吗?”金童点了下头,我又老妈子上身,得寸进尺着:“少喝点,你的胃不好。”金童刚拿起咖啡,又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越界,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提醒她,只能羞赧低下头,咬着纸杯:“你忙,我先出去了。”怕再听到金童用冷清的语言提醒我要有自知之明,一说完,我就乖乖的选择了消失在她的视野。 步履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我瘫在椅子上,真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懊悔。伸长了脖子朝金童办公室的方向瞧去,希望她别因为我的一句闲话而生气。流入口里的咖啡也没了刚才的醇香。犯了错的我,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再有造次。 八点、九点、十点。。。我的书都看了一半,金童还没有出来。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干些什么。我十分好奇又没有胆子再去虎口,只能选择最笨的方式,在这里等着她。至少,办公室不只她一个人。 眼睛看累了,我翻开朋友圈,看到冉然发了她家小宝贝的照片,圆嘟嘟粉嫩粉嫩的,可爱极了。自从冉然顺利生产,她的朋友圈和张晓月一样,成了晒娃的工具。我在下面留言:宝宝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张晓月也插了进来:这么喜欢,自己生一个,你的肯定比她的更可爱。 冉然不服气着:我家宝宝最可爱,不接受反驳。 我呵呵着:有这么可爱的妈妈,宝宝当然可爱咯。 冉然这才高兴着:还是云朵会说话。 张晓月翻着白眼: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冉然叫嚣着: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你能怎么办。 张晓月吐着舌头:让我们家小妹妹把你们家小弟弟拐了当老公。 冉然大笑着:好呀好呀。 我也附议着:截图为证。 我们三个又高兴的闲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她俩聊育儿经,我在一边听。 “你怎么还没走?”金童风一般的女子,走路没有声。 我被吓了一跳,把手机一收,看她拎着包,知道她加完班了,也匆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马上走。”金童似乎没有要等我的意识,我只能让自己动作再快点,追上她的步伐。 电梯里,我悄悄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看着金童依旧挺拔背影,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开始在心底埋怨上她的女朋友,也不打电话来催催她。这么晚了,还不放过自己累了一天的身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了,也经不住她这么磨。或者直接来一句,手不是还吊着,也不怕来个二次伤害,彻底报废。很可惜,这些狠话我只能憋在自己嘴里。因为我明白,眼里的这咫尺距离,好似一条看不到底的深壑,把我们俩隔在两岸,我一伸手,已经勾不找她了,只能贪恋着遥望她的背影。心里有再多的关心只能紧紧的捏住包带,不让自己再分不清角色。 突然,金童的电话响了,我在她身后听得真真的:“嗯,在回家的路上了。嗯,不用担心,我不饿,你自己早点休息。”md真温柔,我在心里叫了句,又听到挂了电话的金童礼貌性的问我:“这么晚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电梯门开了,我心里一甜也一酸,向金童道了声谢,信步离开电梯。就算装,我也不要让她再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听到电梯门关上了,我才敢回头,却已经看不到她了。我小声的喟然着:“你怎么对谁都这么温柔。让我心动了又不负责到底。真没良心。” 巡视的保安看到我吆喝着:“今天怎么加班这么晚?” 我强撑着笑意:“明天要交的资料有点多。” 公交车已经停了,我招了辆的士车准备回家,正好看到金童的车飞驰而过。司机问我目的地,我脱口而出:“兰陵。”果不其然,的士车和金童的路线一致。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我总能遥遥看到金童的车。当的士车抵达兰陵时,金童的车已经开进去了。 下了车,我抬头仰望高耸的建筑,曾经我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现在大门对我紧闭,没了进去的资格。一个人呆呆地站了两三分钟,我又招了辆的士车回家,洗洗赶紧睡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周,我总能和金童一起加班两三天。手头上的事做完了,我会安静的看书,直到金童搞定,特意和她一起离开。我们交流不多,甚至连咖啡都不送了。电梯里,她又提议送我,我拒绝了。此后,她总会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提醒我: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 在我俩独处的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当我一个人走出电梯,心里还是落下少许心伤。金童真的是我的克星,暖着我,也伤着我。 酒窖: “听你这么说,陆华浓也不是个善茬。”宣幂正在认真的选酒。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凌佳嘉正在细细的欣赏手里的红酒。 “你不是说,她在大学还修了心理学。”宣幂将手里的酒递给凌佳嘉,得意的笑了,“金童,怕是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了吧。” “那不正好。”凌佳嘉把酒接过来,“一会儿,我们就喝这瓶。”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几天,陆华浓脸色有些焦虑,她为我们的未来很担忧。其实,我也不敢为我们的未来做任何担保。我的家,我的家人。他们不会接受陆华浓,会想方设法拆散我们,甚至伤害她。她提及出事那天和郑鎏筠的交谈。这是我最不想的下下策。还是和郑鎏筠。心里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借着加班的名头晚点回家。没想到会遇到她。我以为她多刻苦,没想到是儿戏?但我心里对她没了起初那般厌恶。当她送咖啡进来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我有这么可怕吗?她自己送的咖啡却让我少喝。看她说错话仓皇而逃的模样甚至觉得有些可爱。她说,我的胃不好。的确,我的胃不好,不该多喝。咖啡拿在手里,又放下了。一工作就忘记了时间,没想到她还没走,不知道和谁聊天,这么开心。是不是男朋友?十有□□是。我好心送她回家,她直接拒绝了。看她洒脱的背影,真是个不讨喜的下属。不过,一个人变两个人。虽不相见,但这种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也不赖。没想到,加班总能遇到她。没想过,她有这么喜欢待公司。每次看她一个人走出电梯,心里慢慢有些异样的感觉生出来。。。 ※※※※※※※※※※※※※※※※※※※※ 好样的云朵 ヾ(?°?°?)?? 只想 能和金童一起加班,让我更喜欢主动留下来加班。六月的风吹来了炎热的夏天。我在电梯里欣赏着金童从套装变成碎花长裙,从黑白到彩色,从严肃到可爱。她的短发也被时间眷顾着乌黑飘逸了。 心情独好的我开始想好好倒腾我们的家,便学着金童从花卉市场费了好的力气买了盆开得正艳的绣球花。纷繁的花瓣争先恐后的打开自己浅蓝色的裙摆,一簇一簇,像个蓝色的水晶球。我记得金童曾经说过,她家的后花园种的有绣球花,很是好看。可惜,我没有机会看到了。 把笨重的花盆挪进电梯,我擦了下额头的汗,越看越喜欢,就连掉在地上的花瓣也轻柔的捡起来放回花盆里。 电梯门开了,我正准备挪花盆,门外的刘阿姨就喊了起来:“云朵,你买花去了,是说敲你的门没人应。哟,这么重,青云,还不赶帮云朵搭把手。” 我这才看到刘阿姨旁边还站着庄青云。他是个听话的乖宝宝,立马挽起袖子进来只说了句:“我来。”然后两手一抬,就把花盆端起来。 刘阿姨又提醒呆若木鸡的我:“云朵,还不去给青云开门。” 我这才缓过神冲上去把门打开,带着庄青云将花盆放在阳台。我正想开口说谢谢时,庄青云先开了口:“你喜欢养花呀。我家阳台也有很多。” 跟进来的刘阿姨见缝插针道:“对,青云也喜欢养花。他家的绣球花比这个还茂盛。远远着,真像一颗颗球。有机会,你应该去看看。” 我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对于好心肠的刘阿姨,我可真不好意思当着庄青云的面拂了她的好意。好在庄青云帮我打了圆场:“这株再长个一年,会比我家的更好看。”看了下手表,他又笑着:“师母,我该走了。” 我便陪着刘阿姨把庄青云送进了电梯。电梯门一关,刘阿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向我看来:“云朵呀,青云家的绣球花真好看,哪天我带去看看?” 既然庄青云不在,我也不扭捏了,直接摇手:“不用了,刘阿姨。其实我对花花草草没多大兴趣。这花。”我灵机一转:“是男朋友送的。” 刘阿姨又意味深长的一笑:“你男朋友也真是的,这么重的花让你一个人抬。”说完,她不等我再辩解一下,立马把话题转开了:“这么久了,我怎么没看到金童?” 这一问,可真把我问到了。我闪烁着眼睛:“她,她搬走了。”对于金童的走,始终是我心里不想提及的伤。即便我在学会放下,但这个心伤将伴随我一辈子。这也是我现在不想再接触他人的一个原因。倾心爱一个人,真的,太伤了。 “是搬男朋友那里去了吧。”刘阿姨取笑着,却我不能辩驳什么,因为事实的确如此。我只能一个人承受着刘阿姨的关心:“云朵,要是金童办喜酒了,可一定要通知我。” 我无奈的点点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去见证金童的婚礼。即便有机会,我是否又有不被再伤的勇气吗?我不敢想。 回到屋子,看着被我冷落许久的阳台总算是有了一丝生气。我拍了个照发朋友圈,备注:欢迎新朋友。至于金童的那些老朋友,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她的女朋友是否有帮她照顾。我趴在阳台上,目光穿梭在高楼林立之间。 等我再翻看朋友圈时,张晓月已留言:期待你的男朋友。 我摸着屏幕,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们,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告诉了,也就意味着,我和金童,真的真的彻彻底底分手了。我自个给自个摇着头:“不慌,过年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根据金童的加班情况,我分析得出,她总是隔天加班。掐指一算,她今天会留下来。我起的早早的在衣柜前徘徊,脑子里猜着金童今天会穿什么,希望能和她撞衫,撞色。不管撞什么,只要有一点的牵连,我就会很开心。最后挑了条白色的长裙。百搭。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姨妈提前了。一整天我都在担心会弄在裙子上,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坐着,时不时到厕所检查。萧萧还以为我闹肚子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金童的确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家也挥手向我告别。我心里很高兴,但是不争气的肚子开始闹腾起来,疼痛感慢慢爬上我的心头,让我感到自己的战斗力瞬间骤降,已经跌破临界点了。没有战斗值的我只好趴在桌上喘着气静养。 其实,我的姨妈对我一直挺好。但是这几次越发的不对劲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作息、内分泌、情绪等诸多问题纠结在一起,害得它也不爱我了。一次比一次难受。以前听冉然说疼得万剑穿腹,我还隔岸观火嘲笑她。现如今自己也开始疼了,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痛经。md,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尤其到了晚上,它变本加厉,不让我举白旗投降不收场。在家还好,装个热水袋,窝在被子里蜷缩着,疼着疼着就睡着了。可现在在办公室,一没有暖水袋,二没有止痛药,三没有暖宝宝,四我真不敢保证自己还有精力可以支撑到家。 额头抵着桌面,我轻轻的磕,想好叫上几声,发泄一下。双手放在冰冷的肚子上,希望能隔着厚厚的脂肪给子宫带去一点暖意。我小声的给自己打气:“云朵,撑住,等金童加班完,就不疼了。”我现在这个囧样,也不想让金童看到,更不想从她的眼里得到一丝怜悯。 我放空自己,不让外界打搅,在椅子上随时扭动,变换姿势。 不知过了好久听到有人在说话:“你怎么了?”我疼得身体开始发虚,慢慢仰起头,下巴还撑在桌上,精神萎靡的看着俯视我的金童。她轻声细语着:“不舒服吗?” 我守了好久的防线有些崩塌,嘴巴不自觉的嘟了起来,委屈着:“痛。” “哪里痛?”金童走到我面前,供着身子把自己的好手伸过来放在我的额头,反复的测量。 我好想趁机扑在金童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撒着娇:我这么痛,也不知道是谁害的,你得好好照顾我。很可惜,我只能原封不动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金童,还有些不好意思着:“痛经。” 金童恍然大悟,转身就走。我把头埋在桌上,尴尬死了。我可不希望装可怜,博同情。但是我现在真的好痛,连走一步,转转脑都是一种折磨。一到这个时候,肚子就好凉,热乎乎的手简直车水杯薪,恨不得装个太阳在肚子里,驱散寒气。 没过多久,金童回来了:“先把热水喝了。” 我撑着桌子抬起头,看着金童递给我的热水,心里升起了窃喜。接过杯子,暖意从杯沿直抵我的心头。咕噜咕噜,热水好似千军万马在我的四肢百骸奔腾,疼痛好了不少。 见我喝完了,金童又把一张暖宝宝递给我,嘴里难得念叨着:“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你累倒在工作上,没有谁会照顾你。” 我拿着暖宝宝低着头,心里又高兴又难受,咬着舌头还是鼓囊了一声:“我只想,陪陪你。一个人加班,多孤单。”我知道金童不希望我不识抬举,死缠烂打,但是我真的割舍不下。 “我,送你回家。”我瞅见金童扭转鞋头。我猜她,生气了,想早点把我送走,眼不见为净。 我哀怨了一声,将暖宝宝贴好,身子还是软软的,趴在桌上等金童。可是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我又慢慢站起来,往她的办公室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她在打电话:“我没有,我真的在加班,你不要想太多,真的,我只是担心,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没有继续偷听,我仓皇而逃。痛又开始了,只是不光是肚子痛,心也在痛。金童的话,比刀子还锋利。我拎着包就匆匆离开公司。既没有坐公交,也没有打车。一个人走在街上,忍受着万剑穿腹和锥心之痛。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有人在我的腰上一揽,我惊慌的低头,看见一件衬衣挂在了腰上。庄青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的裙子有点脏,先用我的衣服挡一挡。” 我猛然领会庄青云的意思,耳根子开始发热,也不跟他客气,把衬衣的袖子系上,才对他尴尬的说着:“谢谢。” 庄青云摇摇头慢慢地走着:“好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是你。” 我往四周看了看,繁华的大街,霓虹高挂,两边的绿化带,火树银花,人流穿梭,喧闹不止,已经离公司很远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丑态被多少人看了。我捏了下包带,今天真是囧到家了。 “你等等我。”庄青云说完,就跑了。 我一人僵在原地,不知道发了生什么。突然,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挪动着步子,调整呼吸还是接通了:“金部长。” 兰陵: “金童又不是小孩子,她是个有主见的大人。她决定了我会告诉你。”陆华浓这几天被郑鎏筠逼的有些急躁,再加上金童隔三差五就加班,她感觉不安。对于郑鎏筠的提议,她也希望金童早日答应,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保障。可惜金童选择逃避。 “我就是提醒你,免得你只顾着卿卿我我,把正事给忘了。”郑鎏筠吃定了金童。 “我会再给她说一说。”陆华浓眉头有些深陷,心神俱疲。 “希望下一次通话,你能给我一个好消息。”郑鎏筠笑着挂了电话。 金童的日记节选: 若是陆华浓不催,我也愿意在家办公。只是她的过度担忧让我有些累。有些话说多了,我自己都嫌烦。还不如在公司捞个清净。再加上公司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虽然她什么也帮不上忙,但是好在不闹。本想叫吃的,问她要不要,不料她精神不济,趴在说上。我以为她又是因为工作累趴了。原来是痛经。热水暖宝宝是我能做的。本想再呵斥她几句,不料她反倒说留下来加班是不想留我一个人,嘴边想好骂她的话一下子不在了,心里也生出了一些欢喜。没想到,她还是个体贴关心上司的下属。我不禁想对她再好点,便提议送她回家。只是没想到陆华浓突然打电话来,我不得不安慰胡思乱想的她。再出来时,她不在了。突然,我的心头一慌,有种不安的烦躁。。。 ※※※※※※※※※※※※※※※※※※※※ 终于轮到金童不安了 ╭(╯^╰)╮ 了吗 “你走了吗?”金童开口便问。 消失这么久的金童,给我打的第一通电话,从听到她声音那一瞬,我的心田就已经泛滥成灾了。但是,我日日夜夜期盼的声音却没有给我带来清凉的慰藉,反而让我倍加难受,哽咽在喉。我含着泪看了眼繁华的大都市,缭乱了我的眼,模糊了我的视野,却暖不了我一颗孤寂的心。我一声喟然:“走了。”是的,迷失了这么久,我真的该走了。 金童的语气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客气的提醒我,好似在恪守上司对下属的一般关怀:“到家了,就好好休息。实在不舒服,明天就请假。我可不想去医院看你第二次。” “我还以为你走了。”庄青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着,把蛋糕盒递给我时语调立马急切的关怀着,“你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很不舒服吗?要不先吃点蛋糕,可能会舒服点。” 我对着庄青云的好意说着:“谢谢。”然后挂了金童的电话,心里好似有把生锈的锯子在割。 “你怎么哭了?”庄青云说着,便用宽厚的手擦开我脸颊上的泪。 我不自知着:“我哭了吗?”见庄青云很认真的点点头,我呵了一声,赶紧收起自己的眼泪,无波无澜的调侃着自己:“可能是因为失恋了。”说好不哭不哭,没想到,因为金童的一个电话,我就轻而易举的决堤了。金童对我而言,真的是深入骨髓的痛。 庄青云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然后也笑着:“恭喜你,重获自由身。” 很庆幸,从庄青云的眼里我并没有看到怜悯。他没有用鸡汤浇灌我,而是在恭喜我。我也在恭喜自己,总算是可以坦然的说出这个我不愿承认的事实了。我噗嗤一笑,和庄青云慢慢走在我并不熟悉的繁华大都市。 这里,经济发展迅猛,人们都希望在此有一席之地。这里,是世界的焦点,人们从这里看世界。这里,拥有者无数人的梦想,人们甘心在这里把为梦想熬到头。可我呢?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一个人值得我留恋,还有什么值得我驻足? “云朵?”我随着声音望过去,正好看见袁小梅向我看来,而她旁边的人,不巧正巧,却是我的老室友,许文倩。 见她们俩挽着手走过来,我抿着嘴笑着。虽然此刻自己并不想笑,就连假笑,都不愿意。但是面对她们,尤其是许文倩,我不得不武装起来。 许文倩见到我也十分惊讶,到先开了口:“云朵,好久不见。” 我也回敬过去:“好久不见,许文倩。” 一旁的袁小梅十分惊讶的从我们俩身上来回穿梭。许文倩解释着:“我们大学是一间寝室的。”说完,她便把目光从我的身上转到庄青云的身上,意味深长着:“这位是?” 我简单着:“朋友。” “只是朋友吗?”袁小梅调皮着。 我刚在庄青云面前哭诉自己失恋了,失态了。这会儿又遇到袁小梅的调笑,我真是不好意思直视庄青云,只想赶紧离开,落个清静。可还没等我回应,庄青云就自己补足了戏:“我希望以后不止是朋友。”此话一出,我连瞄都不敢瞄他,只能呵呵一笑,装作耳聋了准备岔开话题,不料他咄咄不休的向我问来:“不知云朵是否会给我这个机会?” 我有种骑虎难下,掉入狼窝的紧张烦躁,再加上还有两个吃瓜群众,其中有个我还不喜欢,如此尴尬的场面,我还是只能用避重就轻来化解:“我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家休息。” 袁小梅总算机灵了一下:“云朵,你的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我摇摇头:“不用了,就是太累了。”不光身体被姨妈掏空了,心也被金童掏空了。外加咄咄逼人的庄青云,眉眼含笑的许文倩,我可真是内忧外患,只想早点与这个繁杂的世界隔绝。 “我先送她回家,你们慢慢逛。”庄青云说着分道扬镳的话,我紧张的心总算能放缓了,可刚走了两步,不料他又回首道:“对了,忘了介绍,我叫庄青云。” 袁小梅和许文倩也介绍了自己,我们才彻底分开。等把广场走完,我们招了一辆的士车,扶着车门,我毫不客气的挡住了庄青云想要一同的想法,直面着他:“谢谢你,我就先回家了。” 对于我的暗示,庄青云没有发怒,而是很礼貌的后退一步,然后温柔的提醒我:“回家先喝点热水,早点休息。” 点点头,我匆忙的往车里坐,不敢去看守在路边的庄青云。等车涌入大街,看不见身后的人,我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善解人意的庄青云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刚才真真把我逼到了墙角,是想借悠悠之口逼宫,还是想趁我感情低落抓个空闲?不管哪一样,都不是我喜欢的模样。看着窗外明亮的灯光,我思索着自己喜欢什么模样的?嘴角一翘,脑子里跑马灯似的回放着我和金童曾经的种种。不管她给我留下了多大的伤,她,依旧是我喜欢的模样。 回到家,我才发现庄青云的衣服还在我这里,无形之间,它成了我们必然的纽带。这我想起了林语堂曾说过:男女之间最暧昧的事莫过于借东西,一借一还便有两次见面机会。对于与庄青云的第二次见面,我并不抱任何期待。脱下衣服,我有些冷漠的扔进了洗衣机里。 洗漱完喝杯滚烫的热水,贴上暖宝宝,早早地钻进被窝里。我指着旁边空了许久的枕头,责备着:“都是你,害得我现在不仅心痛。你还害了人不知自。一天冷了张脸,不给我好果子吃。说,你是不是把你的温柔都给了她。”说着说着,我有些愤懑着:“这么多温柔,分一点点给我,她又不会发现。”气完后我又直接从自己的枕头移到金童的枕头上,有些委屈着:“金童,我想回家了。”回到没有你的城市,重新开始。把心房清扫干净,从零开始。我继续可怜巴巴着:“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对她温柔,越是对她关心,我就越难受,越伤心。我以为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忘记你,但是,我错了。金童,我做不到。我真的不做不到。”我气急败坏的把头埋进枕头里,心里是说不出的闷 突然,电话震动了,我拿过来一看,陌生电话的来信:把蛋糕吃了,早点休息,庄青云。我这才想起他特意买来的蛋糕被我遗忘在了桌上。就算现在想起,我也懒得动了。对于庄青云的好意,我只能辜负了。 另一条短信来了:到家了吗? 我擦了擦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盯着名字字正腔圆的读出来:“金童,到家了吗。”我愣了两秒,坐直了,拿着指头再核对一遍,的确是金童二字。我呆了。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来了:到家了吗? 我感觉手机犹如烫手山芋,但我又不舍得扔,握在手里,热到了心头。我咬着唇,脑子里浆糊一片,不知道回答什么,总感觉这不是真事。手又震了下,第三条短信:到家了吗? 我讪笑了一下,认认真真的回复着:到了,谢谢金部长的关心。 金童的信息很快又来了:到了就早点休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批假。 我把手机拿在手里贴在额头,不知道金童想干什么。我都想彻彻底底放弃干净了,她又来打扰我。真的,只要一点点关怀,我就会奋不顾身的再次跳进她给我添柴的炉火里。她就是我的毒药,我还甘之如饮。 叹了口气,我再次礼貌的向金童道谢:好的,金部长,你也早点休息。为了不让自己沦陷太快,我特意强调她的身份,金部长,我的上司。我伸手不可触及的星辰。我剖心无法得到的回应。我只能选择远远观望的金太阳。 我以为上司关心下属的戏码就此打住,没想到惹是生非的金童又来了:嗯,给你发完信息就睡了,明天见。 金童真是煽风点火不怕事大。我将手机狠狠的摔向她的枕头,嘴里骂了句:“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明天见。明天我不想见你,不想见你。”发泄完了,我索性关了灯,拉了被子就将自己密不透风的盖住,不想再去深思她话里究竟有言外之意没。 新的早晨,我依旧匆匆忙忙的收拾,离开屋子之时,我瞟到了被我遗忘的蛋糕,没有多想,我扭头就走,让它继续被我遗忘。赶到公司,好巧不巧,电梯里正好有金童。我们的视线相汇一瞬,我便立马丢盔卸甲移开视线,让自己消失在人堆里。隔了好几个人,我却止不住的心跳,脸颊也跟着泛红。我匆忙的低下头,感觉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金童的一点温柔,就把我打的死心塌地。若是我不早早抽身离开,只会丢弃原则,越陷越深,毫无怨言。而这样的我,是我想要的吗?我,不知道。因为,我感觉金童在注视着我,让我无法逃窜,只能迷失在她给我筑造的世界里。 卧室: “这么晚了。是准备给我一个什么惊喜?”郑鎏筠接到陆华浓的电话看着墙上的时钟马上十一点了。 “你想要的惊喜。”陆华浓平淡的说着。 “那太好了。”郑鎏筠惬意的往沙发上靠去,“你有什么想要的?” “遵守你的承诺就好了。”陆华浓始终淡漠着。 “没问题。”郑鎏筠笑着,“你这个情人,我很满意。”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是疯了吗?竟然敢挂我的电话。而且我没有听错,她和其他人在一起,还是个男的。真是个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的小下属。我气急败坏的回家,在看到等我回家的陆华浓时,气一下子散了。当陆华浓投入我的怀抱时,我感到了心头的无力。将郑鎏筠的提议说出来时,我看到陆华浓难得笑了。对面自己的爱人,我爱的苍白无力。我亏欠陆华浓的不仅仅是爱可以弥补的。趁着陆华浓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给笨蛋下属发了信息。她胆大到竟然不回。我执拗的一条两条三条。她回了。我也放心了。。。 大床上,我和陆华浓各睡一边。。。 ※※※※※※※※※※※※※※※※※※※※ 九百九十九条 来自金童未读信息 信息内存不足 请云朵赶紧查收(^o^)/~ 身边 终于盼到了电梯把门打开,我兴冲冲往外走,希望能早点离开身后这焦灼的视线。还没走几步,电话就响了。更恐怖的时,来电显示是金童。我拿着发烫的手机,感觉这股热一直从耳根烧到了脸颊,快把我的大脑都要煮沸了。 “怎么不接电话?”金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还不忘低声提醒我。 我愣一下抬头,只能看见金童洒脱的背影,以及她打电话的剪影。手机还在手里震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跟着在震动。我慢慢把手机放在耳畔,刚发出一声“喂。” 金童单刀直入:“还痛吗?” 我目及所到之处,已经看不到金童了,心里却泛起了热浪,连说话都有些发颤了:“好多了。” “那就好。”言简意赅的说完,金童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我僵硬着身子,耳边回荡着电话尾音,心里一直不敢相信,金童居然在关心我。她不是一座大冰山,用寒气将我冰封?她不是一座大火山,用熔岩将我灼伤?她是怎么了?我慢慢将手机拿下来,心脏还在狂跳,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金童她在做什么?我可不认为,她只是在单纯的关心下属。但是,我又怎能这样白目的去理解这件事,不胡思乱想。 “怎么不进去?”杨言从后面走过来。我收回自己的神思,跟着她往里面走。她随意的问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惊讶着:“很红吗?”见杨言很正经的点点头,我将包塞给她,就往洗手间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脸红的跟红苹果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在心底谩骂着金童:你个笨蛋白痴二百五,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享齐人之福,可我不想做别人口里的第三者。垂下无奈的头,我的思绪一片混乱。 等自己冷静了,我才回到办公室,就听到东方洵说一会儿要开会,把资料准备好。我以为只是个小组会,没想到会议室里还坐着金童。我照例默默坐在了尾巴上,乖乖的听着汪明秀汇报我们的项目计划。不料金童点了几个问题,让我们挨个回答,而轮到我时,大家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我感觉肩上的责任有点重大,缓缓地站起来,直视着一直都没有抬头看我们的金童,一条一条的罗列出自己的见解。刚说完,我就收到了汪明秀送来的大拇指,悬吊吊的心算是安定了些。入座后,我一直等着首位的金童发话。 只见金童凝神审视,会议室安静了一分钟后,才抬起她金贵的头,扫了我们一遍,然后对我们每个人逐一点评,雨露均沾,最后总结:“看来大家都适应了企划部的工作。这个计划再修改完善,下个星期交上来。”说完,她麻利的起身离开。好似和刚在在电梯戏弄我的不是同一个人。 等金童离开后,汪明秀高兴地拍案而起:“不错哟,你们得到了老大的表扬。” 我一言不发,看着金童刚才坐着的位置,不知道她哪个字透露了表扬,甚至,我都看不出她的喜乐。她依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是,字里行间没了以往的锐气。好似锋利的石头磨圆了一个尖角。 东方洵委屈着:“这叫表扬吗?” “你们就知足吧。”萧萧收拾着自己的资料,“二组的人昨天开会还被训了。” “我觉得金部长挺好的,一点都不恐怖。”杨言高高兴兴着。 回到座位,我发现自己的微信有好友求加,一打开,留言居然是:听汪组长说,你是我的真爱脑残粉。我瞬间感到石化,手机直接掉在桌上。 一旁的萧萧看过来:“云朵,你怎么了?” 我急忙收了拿起手机干脆尿遁,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认真的再看一遍。能提到汪组长,真爱脑残粉的,我只能想到一个人。但是我的手指在同意上空悬着,就是按不下去。干脆徘徊了起来。脑子里一个劲的在给自己解惑答疑:金童疯了,金童病了,金童神志不清了,金童怎么能这么戏弄我,就因为我爱她,还放不下她,她就敢吃定我,只要抛出一根橄榄枝,就一定会抱紧她的大腿,任她戏弄,她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遗臭万年。 纠结不下,我直接对着手机开始自言自语:“金童,我告诉你,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管你使用美人计还是强迫计,我都不会中计。”铿锵豪迈的说完,我将手机网兜里一装,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回走。 “云朵,云朵。”杨言激动地向我招手,我向她走过去,她将手机递在我跟前,“你看你看,我是金部长的微信好友了。” 一边的东方洵也激动的凑过来:“我也是,我也是。” 对面的萧萧平淡的戳破现实:“只要金部长肯定了你们,她就会加你们方便联系。” “就算是为了工作,金部长能加我,我都会很高兴的。”杨言如获至宝般将手机放在胸前,偏过头向我问来:“云朵,金部长加你了吗?” 我默默地按了按被我扔进口袋的手机,心头飘过一群乌鸦。我以为是特殊的唯一,没想到只是为了工作。我真是想得太多了。面对大家的质疑,我默默的点点头,然后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悄悄地拿出手机,赶紧通过金童的验证。臊的不敢看大家,一个人闷声做事。 “云朵,听说你有新的对象了。”吃午饭的时候,柯依依激动的向我靠拢。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袁小梅告诉她。我将碗里的红烧肉挑给,她却笑得更开了:“不要指望用一块肉就想封住我的口,我的胃可是很大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挑了一块放进柯依依的碗里,“两块两块。” 柯依依噗嗤一笑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听说他昨天跟你表白了,你最后答应了吗?” 看着柯依依渴望求知的眼神,我直接摆了摆头。柯依依大失所望着:“看你们的背影挺配的。”说着,她还把手机掏出来拿给我看。 手机里的照片是我和庄青云并肩而行的背影。我惊讶着:“袁小梅照的?”她看着不像这么八卦的人。 柯依依怕我销毁证据,急忙收回:“她表姐照的。” “表姐?”我脑子一转,恍然大悟,原来许文倩就是袁小梅的表姐。我不禁感慨着,这世界可真小。兜兜转转,身边都是一些认识的人。 “说是你的室友。”柯依依将红烧肉放进嘴里惬意的吃着,见我点点头,她又追着问:“那她也是女神的校友。你说,她对女神知道的多不多?” 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柯依依。按理说,她们俩都是班上的佼佼者,又在学生会待过,了解应该比我多。但是从我和金童的接触中可以发现,她与许文倩联系并不多。但是金童就她的朋友并没有向我多说什么,我也不敢保证。干脆把这个难题踢给了正主,笑着对柯依依建议:“不如你去问问金部长?” 柯依依连连摆手:“云朵,你变坏了。” “张帅呢?”我干脆把话题岔开。 柯依依撇着嘴:“他和肖哥出差了。” “真难得。”我说的是大实话。此部门非比部门。企划部是出差几率最高的部门,而后勤部则是最低的部门。 柯依依继续憋着嘴:“可不是,他高兴极了,到了连电话都不打一通。” “哟。怪不得让我陪你吃饭,原来是没人陪。”我故意调侃着柯依依。 柯依依冷哼一声:“只要我愿意,想陪我的人可以排到大街上去。” 我笑着:“我看好你哟。”只见柯依依又哼了一声。 为了不让柯依依落单,下班时间一到,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对面的杨言来了句:“云朵,你今天不加班啦?” 我笑着摇摇头:“人嘛,劳逸结合。”收拾完,我便难得的和大家一起坐电梯下楼,刻意不去关心金童是否留下来。 和柯依依碰头后,我们就直奔主题,火锅店。就餐高峰期,我们在外面等着。突然,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金童的信息:你没有留下来加班? 我想了想,慎重的回过去:嗯。见金童迟迟没有回应,我便继续和柯依依畅聊这段时间的事。轮到我们了,我俩兴高采烈的挪位置,正好,电话来了。屋子里太热闹了,我反身走出,看着金童的电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是想想自己今天的乌龙,管他三七二十一接了。 金童抢先着发出质问:“你不是说,加班不会让我一个人,怎么就走了?你是如此不守承诺的人吗?”我被问的哑口无言,她又咄咄逼人:“还是,这只是你随便说说。” 金童居然质疑我对他的真心付出,我不假思索的反驳着:“不是。” “那你在哪?为什么,不在我,身边。”金童说到后面,我似乎听出了一丝丝委屈。 我的心一下子又软了,看着在店里坐着等我的柯依依,我纠结着:“我,我在吃晚餐。” “嗯,半小时吃完,给我带份粥。”命令完,金童利索的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热辣的空气里不知进退。 沙滩: “大姐,不知道金童这段时间给您惹麻烦没?”被迫在国外度假的白静正戴着墨镜晒日光浴,给金夫人打电话。 “她挺好的。”虽然金童出车祸始料不及,但是好在她的失忆症好的七七八八,工作上也在尽心尽力制衡开始张扬的金阳。 “那就好。”白静虽然知道这次度假来的匆忙,但是有些事还是不问为好。 “下个月,金玉订婚,你回来观礼。”金夫人是越看越喜欢谭女婿,尤其是他帮了金玉不少工作上的忙。金玉有谭荣焱帮衬着,金家的地位只会蒸蒸日上。 “好的。”白静等得就是金夫人的这句放行的话。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是怎么了,昨天还热忱的说着不让我一个人,今天就开始放冷脸。是因为昨天的那男的吗?我不喜欢朝三暮四的下属。本想打电话斥责她却变成了关心。见她窘迫的模样也挺开心的。在会上表扬了新人,汪明秀就迫不及待的来告诉我,他们都是我的粉丝,尤其是她,真爱脑残粉。这个称呼傻傻的,却透着可爱。我便拿起手机加她微信,没想到她没有反应。又怕自己一时冲动找不到理由,干脆都加了。她是最后一个通过的人。忽冷忽热的她,确定是我的真爱脑残粉?尤其是下午,她走了,真的走了,办公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有些不爽,谁说的大话,不让我一个人,不到一天,就出尔反尔。忍不住的我给她打电话质问,还好她说不是,不然,我真想辞退这样随随便便的下属。希望,她不要食言,早点回来,我真的饿了。。。 ※※※※※※※※※※※※※※※※※※※※ 云朵:我以为 错 我又以为 错 我不以为 还错 总结:金童心海底针 热水 “你看看还想点什么。”挂了电话,心有所挂的走进火锅店,柯依依就把菜单递过来询问我。我大致看一遍就交给服务员,柯依依抽了双筷子给我,调侃着:“数日不见,你怎么胃口都变小了。这可不像你哟。” 我不能告诉柯依依是想早点结束战斗好给金童送饭的真相,只能胡诌一个:“胃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我们不吃火锅了。”柯依依焦急地问着。 我摆摆头:“没事,少吃点就行了。” 柯依依送了个白眼:“你又不早说,吃坏了肚子可别怪我。” “看着你吃,我也很高兴。”这倒是我的真心话。 柯依依这才勉强的笑起来,把倒好的苦荞茶递给我:“这还差不多。” 锅里热气腾腾,店里吵闹嘈杂,我嘴上说着胃不舒服,手却挑个不停,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赶紧吃,吃快点,金童只给我了半小时。也不管被又辣又烫惹红的嘴巴,只想用行动挤时间。 “你不是不舒服?”一边的柯依依咬着筷子疑惑地看着我。 我把鸭肠放进嘴里,忽悠着:“太好吃了,停不下口。” “你,确定?”柯依依微微皱起眉头审视着我,我直点头,继续忙动筷。 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我利索的起身:“我先去把账结了。”也不管柯依依吃饱没,三两步就到了柜台,心里焦灼的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计算着离金童给的时间还剩多少。回到座位见柯依依慢悠悠要挑不挑,我焦急着:“吃饱了就撤,别占着位置,外面还有好多人。” 柯依依用筷子指着我,眼睛眯成线盯着我:“说,这么急,你要去和谁约会?”我惊诧的看着她,心里暗道她是有顺风耳?柯依依又附加了一句:“是不是昨天那个男生?” 我冷呵了一声,稍稍解释着:“是金部长打电话来,说我的计划有问题,让我回公司修改。” 没想到我刚一说完,柯依依就立马放下筷子拎起包,拽着我就往外面走:“你怎么不早说。女神千里呼唤你,再难你也要赶回去。”没想到柯依依扛着金童的大旗会这么通情达理。早知道我就直说了,还吃这么快,这会儿胃真的不舒服了。 深明大义的柯依依不仅理解我的放鸽子,还特意陪我去买了金童的晚餐,看着我上车,眼里是十足的支持。看看时间,半个小时已经过了,也不知道到了金童会不会借此责备我。 不一会儿,金童的信息就来了:时间到了,你人在哪儿?不守时,是工作的大忌。 也不知道金童怎么回事,突然耍起了小孩子的性情,还真的用这个来批评教育我。我看着却心里暖暖的。仿佛,我又回到了我们的曾经。 提着晚餐,我轻手轻脚的往金童的办公室走,敲了敲门,听见一声“进来”,我才推开门,引入眼帘的自然是在埋头苦干金童。看不出她对我误时的不满。我将晚餐放在茶几上,轻声的喊着:“金,部长,吃饭了。”瞅着金童在抬头了,我却有些慌张的低下头,拎着晚餐的手心热热的。接着,我听到了椅子的挪动声,走路的脚步声,一双银色的高跟鞋从我的眼底走过,还有浅绿色的裙摆在摇曳,好似青草的嫩芽。 “你不吃吗?”金童啪的一声打开筷子。 我慢慢看过去,金童正低着头打量着菜色,我连忙解释上:“粥不抵饿。这些菜我让老板少油少盐少辣椒。”金童微微抬起头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微点点头,然后端起饭吃了起来。我在她的对面坐下,默默地看着她。有多久,我没有这么近的注视着她。有多久,我们没有这么静的待在一起也不会嫌烦。我的鼻尖没有闻到饭菜的味道,而是久违的嗅到了一丝家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已经醉在其中。 “你会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别人看吗?”金童专心的吃着饭,也有闲工夫来质问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暗道:难道金童不喜欢我盯着她。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我将头低下来,不好意思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后。”盯着金童看,盯着喜欢的人欣赏,是一种无意识的爱的表现。 “以后不要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至于我,你可以盯。”金童随意的谈着。我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鼓鼓的脸颊,可爱极了,我莫名的又笑了。金童瞥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着:“尤其是你这么爱慕的眼神,有人的时候,收敛一下。”我被说得脸一热,又臊的低下头。可金童却不放过我,继续补充条款:“就算是真爱脑残粉,也不能失去理智。” 我在汪明秀跟前打着的旗号被金童这么轻易的说出来,我又是一羞,盯着自己的牛仔裤,低声着:“金童,我们。” 话还没说完,金童的电话就响了,我看她将手机拿起,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心里刚冒气的甜蜜又参了些苦涩。不用看,我知道是谁打来的。看着金童留给我的背影,我好想好想说:金童,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曾经的美好,只能成为曾经了吗?可我,还有十亿分之一的留念。叹了口气,我用手指扣着自己的膝盖,感觉回来陪她,真的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爱与不爱,只在一瞬之间。而我,总会经不起诱惑,偏离自己预想的轨道。 “给。”金童一说,我应声抬头,看到她手里递过来的水,我慌忙接下,水杯热热的。她补充了一句:“多喝点热水。”然后坐下继续吃饭。我将热水捧在怀里,心里暖极了。这样体贴的金童,怎让我不动心。“刚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金童低头发问。我啊了一声,她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眼我重审着:“直勾勾的眼神,盯我就算了。外人不行。太不礼貌。” 我心里还被热水慰藉着,觉得金童说什么都是圣旨,想也不想就点头。偷偷看着金童细嚼慢咽的吃相,我慢慢的抿着杯里的热水,感觉生活虽有些苦涩,却也让我尝到了甜味。能这么近的看着她,能和她两个人待在一起,能不让她一个人,这不就是我最初的愿望吗?暖暖的热水顺着舌尖往下流,经过胃,传遍四肢,让我整个人都通体舒畅。 金童抬起头,和我偷看她的目光相汇,尴尬的我正想收回时,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然后继续低下头安静的吃东西。我知道,那是她默许的表现。我的心里瞬间春光灿烂,百花齐放,干脆撑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谁知道过了今天,她会不会又后悔了。不许我看她,觊觎她。 吃完了东西,金童回到座位上加班,我在沙发上左右闲看,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要到外面去加班。金童的声音从电脑后传来:“无聊就看书。”我瞟了眼金童,轻轻地站起来,在她的书柜前徘徊。金童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你面前的曼昆和萨缪尔森的书不错。” 我随便抽了本,打开一看,就蒙了,全英文版,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立马眩晕了。真真是印证了一句话: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我默默地将书合起来放回去,暗暗道了句:打扰了。放眼望去,书架上大多数都是原文书,我感觉自己被一万点伤害了。 “上面一层,有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金童又点拨了一句,我乖乖的把书拿下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翻看,心里真是难堪极了。 只知道金童留过学,不知道她英文这么好。平时也没用英文交流过。感觉自己离她不止十万八千里,还有一个太平洋。看来,被我搁下的英语,真该好好拾起来了。不然,我怎么追上金童,就连她的脚后跟都看不到。 一个狭小的房间,只听到金童敲键盘的声音,好似安神香,让我的心平静下来。坐在沙发上姿势也越来越散漫,最后,直接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孙少平的故事。 “走了。”金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在我的书上敲了敲。一抬头,我就看到了高高的金童,在我的上方,温柔的灯光正打在她的头上,好似天使的光圈。骄傲的天使没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宵夜。” 我咧开嘴,迫不及待将书塞回自己的家,然后追上金童的步伐:“可以一起吗?”见金童没有说话,我窃喜的跟上。 这一次,我没有在一楼走出电梯,而是跟着金童一起去了停车场。看到她的车,我的小心脏又激动地跳着。有多久,没有坐在她的副驾驶了。我很自然的打开副驾驶的门,麻利的系上安全带,高兴的等着金司机。金司机却并没有发动。我向她看去,小心翼翼着:“你,后悔了吗?要是,不行,我就自己。” 金童这才发动车子:“不是,只是。”瞄了我一眼,她将车子驶出:“没什么。” 车里: “萧萧,老大怎么不叫我们加班?要不,我们明天也留下来。”汪明秀提议。 “老大希望你留下来,会跟你说的。你不要自讨没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是个独行侠。”萧萧冷了眼汪明秀,继续刷手机,“下班的时候,云朵留下来没有?” “她今天好像没有留下来。”汪明秀回答着。 “怎么回事?”萧萧嘟哝着,“我是不是该帮帮她?” “你在说什么?”汪明秀问着。 “没什么。好好开车,绿灯了。”萧萧转了话题,继续刷手机。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个人加班挺正常的,但是自从有人说过不想让我一个人加班,心里总是心欠欠的。就算她不在我跟前,就算我们俩没有交集,就算只是一起坐个电梯,都让我觉得两个人比一个人好。有时候,人一旦有了期盼,很多事,都会开始变得贪婪。她来了,她带着可口的饭菜来了。她安静的坐着,不老实的坐着。两只眼睛好似火球。看来用脑残来形容她,不为过。可是,我得提醒她,尽好一个上司的职责。毕竟,她是我的属下。有些事,我可以容忍,他人却不一定。就冲她真的守信,我也该好好照顾她。既然她想提升自己,我可以把书借给她,但是她迟疑的神情让我忽略了她的实际能力,是我太心急了。她闹,闹得我心烦;她静,静得我安心。有她的陪伴,一个人的时光匆匆而过。她就像一只安静的小白兔,给跟胡萝卜就能乖乖的啃一天。不吵不闹捧着书的她,有点可爱。真想把加班的时间拉长。便邀请她吃宵夜。她也不客气,上车也十分随意。不像其他人战战兢兢,怕弄脏弄坏了我的车。好一副相熟的模样。她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吗?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让我莫名的熟悉。。。 ※※※※※※※※※※※※※※※※※※※※ 枕边人 怎么会不熟悉 ╭(╯^╰)╮ 以后 还没开多久,金童的电话就来了,车里的显示屏自动连接手机,浓浓二字,瞬间刺入了我的眼球,心咯噔一下。金童似乎看了我一眼,我故意将头扭向窗外,手紧紧的抓住安全带,牙齿咬着嘴巴,心里的疼感无情的蔓延开,好似一张蜘蛛网,要把我这颗小小的心脏包裹住。 第一次,我亲耳听到了金童现女友的声音:“忙完了吗?”从绵如细雨的声线里可以想象,她是一个如何美丽又温柔的女生。我有些自惭形秽的想找个角落钻。 金童似乎有些紧张,但不失柔情:“忙完了。” “嗯,早点回来,开车小心点。”说完,她又娇滴滴了一句,“我想你了。” “嗯,我马上回来。”金童匆忙的结束通话,然后向我解释着:“她,是我的。” 光是听到她和金童亲密的交谈就已经让我的痛彻心扉,若是再亲口听金童承认她才是正牌女友,我怕是要当场吐出血来。我下意识立马截断她的话:“我知道,你不用说。”心如刀割,实在是太难忍了,我不能直视金童,偏着头注视着窗外纷繁复杂的霓虹,早已是物是人非。 “嗯。”金童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我感觉脖子以上太沉重了,心口也裂了一个大洞,真不知道还可以为自己说什么。我真的是,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金童给点阳光,我就想开染坊;给点甜头,我就开始张狂。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呼吸正常:“我,就在附近下了吧。你,早点回去。她,还在,等你。”断断续续说完,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气力。这么善解人意,不吵不闹,识时务,当即退下的我,是金童一直所希望我分手后能成为的样子吧。但是,这样的我,真的,太疼了。疼得还不能叫喊,不能落泪,自己强忍着。 金童没有说话表示不对,接受我的建议,就近将我放下。我全程没有再开过腔,就连离别也只是挥挥手,连看她的自信都没有,狼狈的逃离。虽然泪没有跑出来,担是心口的洞有冷风灌入,遍体寒凉。 回到家,看到被我遗忘在桌上的蛋糕,形状有些垮了。心里还是疼疼的,便拿起勺子吃了点,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希望这微弱的甜能暂时抚平我疮痍的心。 蛋糕还没有吃完,金童的信息来了:到家了吗? 我咬着勺,真不知道金童想干什么。明明之前这么不留情面的分手了,现在又来关心我。是觉得我在她眼皮子底下晃,看多了,余情未了,又想旧情复燃?但她现在是名花有主的人,我气得将手机翻过来盖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蛋糕,已察觉不出任何甜味。手机继续震动,震得我心烦,忍了两秒,又拿起,还是金童的信息。她追问着:到家了吗,到家了吗。好似我不回答,她不罢休。 我重重的放下勺子,气呼呼的回过去:到了,谢谢金部长对属下的关心。我刻意强调我俩现在这尴尬的关系,强制自己理性对待不理性的她。 金童却不以为然,总结了句:看来你喜欢凡事问三遍。这样的习惯不好。 一想到金童此刻怀里还搂着别人却在调侃我,怒火攻心的我直接不理她,把残余的蛋糕当做金童,狠狠的吃,嘴里还念叨着:“叫你三心二意,叫你到处留情,叫你用情不专。” 还没有吃完,手机又响了,我气呼呼的拿起来,若是金童再撩拨,我一定要打电话直接责骂她。没想到是庄青云的信息:刚刚做完手术,好累,不知道你休息没?我迟疑着不知道回答什么,他的信息又来了:明天周六,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我正准备拒绝庄青云的邀约时,金童的信息又蹦了出来:早点休息。 “金童,你别太过分。”我骂了句,然后给庄青云回复:可以。心口的怒气稍稍消下,我觉得这样对庄青云实在是不应该,还想补一句,又觉得自己更坏。只能冲着天花板哀嚎一声,一切听天由命了。 九点醒来,端着牛奶在阳台看风景。几日不见,自家的蓝球花又开了一朵。十点庄青云的电话来了,约了中午吃午饭。十一点柯依依的电话来了,想约我吃午饭,我一句有约了,她便揪住我不放。 “说,和谁?”刚才还睡意朦胧的语调,一嗅到八卦的味道就精神抖擞了。 “一个朋友。”庄青云算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我是这么定义的。 柯依依贼笑了两声:“还不坦白从宽,不要我就杀到你家,亲眼看看是谁在大周末约你。” 我知道瞒不过也不想瞒:“不用来了,就是他。” 柯依依哈哈大笑:“不错哟,云朵,我听小梅说,他长得人高马大,你让他身边一站,妥妥的小鸟依人。” “他是树大招风,我还是找棵小树苗好了。”我跟着柯依依开起玩笑。昨天冲动应了庄青云的约,今天势必要说清楚,免得他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我身上。 “啧啧啧。你是想老牛吃嫩草。云朵,你太坏了。”柯依依嘲笑着。 我也笑了:“我一直都这么坏。”我摆弄着沙发垫,心里暗叹:我可是一头曾经把金童这株嫩草吃了的老牛。 庄青云说来接我,我极力决绝,抵达西餐厅时,他已经到了。我瞄了眼餐厅的环境,简单的黑白色调,墙上挂着色彩浓烈的油画,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它们却显得我的穿着更随意了。庄青云起身迎接我,我顺道将他的衬衣还给他,道了声谢,然后从精美的菜单上随便点了一份牛排。牛排上来,我先瞅着他哪只手拿刀叉再开动。 拿着刀切肉时,我的脑海里想起了曾经和金童一起去西餐厅的场面。我照猫画虎,跟着金童拿刀叉。吃过几次西餐却总记不住。趁着周围没人,我小声的告诉金童:“我不喜欢西餐厅,动刀动叉,规矩太多。” 金童看了我一眼,然后专心致志的切肉,我以为话题到此为止,没想到她把自己的盘子递过来换走我的盘子,继续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着:“以后有我在,你不用动刀动叉。” 就这一句话,暖得我连续三天都要去吃西餐。金童也养成了习惯,负责把我的单也下了,切好了肉再拿给我。每次看到金童低头认真的切割,好似在用心的打造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这个艺术品,最终归属权在我的手里。不吃,我都觉得是满满的幸福。 “怎么样,好吃吗?”庄青云开问了。 我其实不太喜欢吃牛排,总觉得是一大块肉。要不是有金童的伺候,我是不会来西餐厅。但是对着庄青云,我不能说实话,只好点点头:“还可以。” 庄青云激动着:“我特意做了功课。”不想应承的我低下头专心吃肉,他唱着独角戏:“这里环境清幽,菜品精良,大众的评价不错。”见我没有应和,他又变了话题:“最近有部印度电影听说不错,叫《摔跤吧爸爸》。你有兴趣看吗?”我嚼着肉,琢磨着怎么拒绝不失礼。他又抛出了一句话:“我订了附近的电影票。一会儿一起看吧。” 先斩后奏?脑筋里突然窜出一个想法,然后我点了点头:“好的。” 吃完饭,我们慢慢溜达去电影院。路上,庄青云问了些我的事,例如老家在哪,家里还有些事很么人,读的哪所大学,还在哪里上过班。一问一答,好似在核对档案。为了不显气氛尴尬,他又讲了些自己的事,例如自己是独生子,父母健在,出国之前在w大学,读完大学就出国深造,回来进入第一人民医院,休息一年,明年准备考博。听上去是个很有规划的人。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庄青云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打算。和金童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想着怎么说服亲朋好友接受她,然后和她就这么在s城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蹉跎岁月。但是现在和金童分手了,我想过离开s城,却怎么也下不了狠心。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我宁愿疼着也想继续熬着。所以,对于庄青云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随意着:“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可能是不让我尴尬,庄青云跳转话题:“我做的草莓酱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庄青云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他的草莓酱还被冷冻在冰箱。 “我准备再做点苹果酱。”庄青云的话刚开了个头。 我怕又要送我,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太喜欢吃水果酱,所以对这些酱都没有了解。不能给你提供意见了。”庄青云含笑不语,我算是成功了终结了这个话题。 电影挺不错,庄青云也想得周到,又是饮料又是泡米花。我都来者不拒,心里却一一记着。看完电影出来时,我以身体不适便提议打道回府。他说送我,我没有推辞。两人在车上就电影聊了下。气氛勉强维持着不太尴尬。 餐厅包厢: “恭喜你,成功说服她。”凌佳嘉冲着金童离开的方向抬抬头,见陆华浓并没有想回应的态度,又自己聊上了,“看来你的心理学用得不错。”难得看到陆华浓凌冽的眼神,凌佳嘉却有些高兴:“别这样看我。大家知根知底,才好一条船上相互帮衬。” “你都知道些什么?”陆华浓低沉的声音问着。 “金童这里的人。”凌佳嘉用手指了指胸口,一脸得意的看着陆华浓,“我找人查了她的资料。你要吗?” “不需要。”陆华浓一口否决。 “没关系。资料在我那儿,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凌佳嘉趁金童还没有回来,又补加了一句,“从出生到现在,从喜好到厌恶,白字黑字都记着。” 陆华浓没有吭声,眼里是散不去的烦躁。虽然说服了金童和郑鎏筠合作,但她总觉得金童这段时间有些不一样。两人的距离感与日俱增。 金童的日记节选: 很不巧,陆华浓打电话来,又不好不接,产生误会,我懒得回家解释。再说了,她虽然有点小白加二哈,但不像是个会搬弄口舌的人。我便当着她的面接了。没想到陆华浓最后的话不得不让人多想。我本想解释一二,她却一副了解的语气,反倒像我有些看不开。难道,大家现在对这种情况的接受度增加了?当她提议下车时,我想不出理由反驳,却在看她离开的背影时有些心悸。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对她,心总有悸动。所以每次再面对陆华浓时,心里的亏欠更多了几分。本想好心关怀她,她却不领情,我笑她三遍,干脆把备注直接改成了三遍。陆华浓问我看什么这么好笑,我将手机收起来,只说是一个笑话。。。 凌佳嘉约在我入股的西餐厅吃饭,顺便尝尝新添的菜色。没想到出来接电话恍惚之间看到了她的影子。追出去时,他俩已经出门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是她,是一个男生。我当下有些不悦。。。 ※※※※※※※※※※※※※※※※※※※※ 若无旁人直接喂到嘴里 喂的方式有很多 你们期待哪一种 o(* ̄︶ ̄*)o 霸道 到了家,我把今天的账算了一下,然后直接转钱给庄青云。庄青云没有收,只是发了几个笑脸。我不好当面讲的话选择用文字解决: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是刚认识的朋友。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庄兄,莫要跟我客气。 庄青云依旧没有收,只是回了句:真的不考虑考虑,云妹。 看到云妹二字,我打了个激灵,赶紧给他实锤:庄兄,多虑了,今天谢谢了。无情地发完这些冰冷的文字,我就把手机原地放下,也管庄青云后续会怎么办,反正我不会接受他。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人了,更因为我不想欺骗自己。 扭扭脖子,伸伸懒腰,我推开阳台的门,蓝绣球比昨天更灿烂了。摸了摸它们的笑脸,我自言自语着:“金童,虽然你不在,但,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我留下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我单一乏味的生活,因为你而更加浪漫多彩。” 在阳台上待了会儿,看着人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小池塘的荷花也开了四五朵,给静谧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生机。回到客厅,发现庄青云依旧没有收钱,只是回了句:云妹,不客气。说实话,若是前没有和金童的这一出恋爱,对于庄青云,我可能会接受的。他人好,工作可以,家世也不错。只可惜,他出现的时间有点晚了。我丧气的向沙发倒去,嘴里大喊着:“金童,都是你害的。我以后嫁不出去了,你怎么负责?”突然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居然骂曹操曹操就到了。我惊了一下坐起来接通。 金童不悦的语气通过电波穿过来:“周末过的愉快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简直听不出金童的路数,直言不讳着:“还可以。” “你,你。”有些怒气的连说了两遍,金童又叹了口气,好似在压制着自己怒火,“那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我在心里质问着:大家都分手了,我没有必要向你一一报备了。但是嘴巴不过心,直言:“和朋友吃了饭,看了电影就回家了。” “饭好吃吗?电影好看吗?”金童一板一眼的问着。 我往沙发上一躺,脑子里果真回忆着饭和电影想和金童闲聊:“嗯,那家餐厅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贵。要不是有人约,我是不会去送钱的。阿米尔汗的电影,都挺不错的。” “哦,不是他请的客吗?怎么你还要去送钱?”金童的语调似乎有些回转。 “aa制,多好。”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开始和金童心平气和的聊上了,“不然这顿他请了,我还得还一顿,还来还去,挺麻烦的。” “是挺麻烦的。”金童十分赞同我的提议,“以后和他们都aa制。” “嗯。”我刚应完声,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感觉金童话里有话,“你打电话来想干什么?不好好陪你的女朋友?”心里有点气,趁着她看不见,直接揶揄出来。 “她说想看电影,所以找你咨询一下。”金童十分坦然的回应。 现女友的问题居然胆敢来向前女友咨询,金童的心也太大了。还是她觉得,我的心是铁做的,铜灌的,冰敷的。我不吵不闹不代表我不会吃味不会痛。我气得怼了过去:“有度娘不知道问呀,以后她的问题不许跟我打听。”说完,我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心里一肚子的火,对着空空的屋子大放厥词:“死金童,烂金童,臭金童,不要脸的金童。”光说还不消气,我又把沙发上的靠枕当她打了一顿,再狠狠地扔了出去。直到第二天,这个无辜可怜的靠枕还被丢弃在地上。 周日,柯依依迫不及待的邀约我逛街,还带上了袁小梅。我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喝奶茶的时候,她就暴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快说说,你们昨天的进展怎么样?” 一旁的袁小梅也激动的向我看来:“是我遇到的那个庄,庄青云吗?” 面对她俩扑闪扑闪求知的眼睛,我撇着嘴,残忍的告诉她们:“我和他,不可能。” “啊,为什么?”柯依依不依着,“他挺好的呀。” 袁小梅也附和着:“他看上去挺和善的。云朵,你不要这么快拒绝。要不再接触接触。” 我吸了口芒果冰沙,让物理冰镇定我的感性:“只能说我们没缘吧。我昨天已经和他说了。” “啊。”柯依依又惊呼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倔。” 我直面她俩眼神的拷问:“早点说清楚,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个屁。”柯依依白了我一眼,“我看你呀,就是被伤的太深想自我封闭,不问红尘了。” 我呵呵一笑:“知我者,莫过于依依也。”说完,我将榴莲蛋糕推向柯依依,她冷哼了一声,无情地大快朵颐。 “既然你想好了就行了。依依只是关心你。”袁小梅在一边规劝着。 “我知道。”我傻笑着。一直都知道,柯依依对我是实打实的关心。 “你那个前男朋友,有联系你吗?”柯依依吃了块大蛋糕,向我拷问。我应该说有还是没有。就在我迟疑之际,柯依依戳破了我的心思:“我就说嘛,你这么果决拒绝,就是因为还和前任牵扯不清。云朵,这样不好。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要不断,就早点复合。”复合。我一直都想。可惜,她不想。我藏不住心情,一下子又低了头。柯依依继续灵魂拷问:“说,你是不是还爱着他。”见我迟迟不答,柯依依叹了一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了好了。”袁小梅打着圆场,“云朵是个有分寸的人。再说了,忘掉一段感情多么不容易。我相信,云朵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我强撑起自己的笑容,看着对面的黑脸和白脸:“你们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柯依依拍案总结。 不一会儿,袁小梅的电话来了,不用听,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王林打来的。柯依依手下放人,袁小梅第一个离开。正在抱怨袁小梅重色轻友,张帅的电话也来了。柯依依起初傲着,说着说着又软了,几次抬眉看着我,我已了然,挥挥手,让她去约会,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就早点回家休息。她就像一只被放出笼的小鸟,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我的视野。 把冰沙喝完,把蛋糕吃完,我准备一个人打道回府,刚走出商场,金童的电话居然来了。我纠结着接不接,手已经按下了接通。 金童的声音缓缓传来:“你在哪儿?” “金太阳商场。”我回着。 “哪个?”金童继续问着。 我瞅了下四周:“北街这个。” 金童沉默了几秒:“还有谁?” “一个人。”我停下的步子慢慢重启,也听不出金童今天想唱哪出戏。 “别动。”金童一声令下,我真的就定住了。她继续:“我半个小时以后到。”我还想问什么,她就把电话挂了。我站在商场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在外面徘徊了几分钟,我拿着手机又不敢打回去。不一会儿,金童的信息来了:外面太阳大,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我朝四周看了看,直接怀疑金童给我装了监视器。虽然心里知道不应该等她,但是我还是道了句:“看她到底想干什么。”然后转身回商场。 三十七分钟以后金童的电话来了:“你在哪?” 我把嘴里的咖啡咽下:“顶楼的咖啡屋。”嗯了一声,金童又把电话挂了。我一头雾水,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盯着门口看,看她是不是耍我。 不过几分钟,金童的身影真的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她穿着一件白t,搭了一条黑白波点裙,外加一双小白鞋,简单清新,好似夏日里的一股春风,徐徐向我走来。 入座后,金童并没有看我,而是专注手机。我更懵了,端起咖啡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怯怯着:“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又是她现女友的事。要是,我一定把这杯温热的咖啡扑在她的脸上,甩脸走人。 沉默是金的金童,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向我,然后一本正经着:“我订了两张电影票,你陪我看。” 我啊了一声,简直看不懂金童此刻的套路,弱弱的问了句:“你女朋友呢?” 金童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居然敢这么大言不惭的对我说:“我想你陪我看。” 虽然我知道此刻沾沾自喜是不对的,但是金童这么霸道的话,我真的听不得,连忙咕噜咕噜把咖啡全部喝完,然后直视她:“金部长,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是想以权谋私?” 金童毫无羞愧感,镇定自若:“嗯。你不陪我,我就在你的考核上记上一笔。” 时光仿佛回流,坐在我面前的依旧是那个爱我宠我的金童。而我,就连直视她的冷若冰霜都会脸红心跳。我还能说什么呢?思考能力已经为零,我只会乖乖的点头。哎,对于金童,我真的毫无招架之力。 客栈: “为什么云朵一点回应都没有?这么多手续,还要回q城。”思雨趴在柜台前调戏着才种好的多肉。 “房产又不会跑,股份也不会蒸发,晚个几天又不碍事。”徐慧整理着刚晒过太阳的被套。 “山枝老板真是想的周全,就连她的家人都安排妥当了。”思雨歪着头看着徐慧,“你说,云朵跟她家里人说没?就算是小城市,两套房两个门面对她来说九牛一毛,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这也可能是她迟迟不来的原因吧。”徐慧猜测着。 “人人都希望中大奖,但是中了,又怕了。”思雨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徐慧,忽而调戏着,“但若是有谁用它们来还你,我还是选择不中。” 徐慧没有说话,只是对思雨微微一笑。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个属下,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敢说自己过得愉快,要不是她说aa制,我真想说她几句,这么容易就被拐走了。。。 她说菜品贵,我是不是要改改价格。。。 本来说好在家陪陆华浓,不料陆华浓有事外出。我翻看书,看不了几个字,想起了她说的电影,便冲动的约她。就算她在城市的另一边,我也想去找她。这是一种什么心情?她说我以权谋私,我就以权谋私怎么了?谁让她和别人去看了电影。。。 ※※※※※※※※※※※※※※※※※※※※ 云朵被威胁了 要不要求助 云朵直摇头 不需要 好吃 进了影厅才发现,坑货金童居然让我陪她看《摔跤吧爸爸》。我顿时无语,向她瞅去,她却一脸淡定的看着我:“我想吃爆米花。”看到有人端着可乐,她又补充道:“还有可乐。”说完,她稳如泰山的端坐着,言下之意是让我去买吗?我也坐着,她却用手肘碰着我,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瞬间感觉自己是罪人,没有把这个大盆友照顾周到,立马起身行动起来。 “给。”我将可乐递给金童,又把爆米花放在中间。影厅突然黑了,大屏幕开始跳出广告。我伸手去拿爆米花,正好碰到金童的手指,跟碰到火似的立马收回来,在漆黑里向金童看去。太黑了,我只能看到她轮廓的剪影。从头往下,一条条柔美的弧线牵动着我的心。 “怎么?”金童微微侧身。 我立马收回自己的神志:“没什么,开始了。”那桶爆米花,我再也不敢觊觎。身边的人,我也不敢偷看。就连她的呼吸,我都得压住自己的悸动。整部电影,我几乎没有认真看,一心都在提醒自己把持住,她可是名花有主,不要乱了原则。 “你怎么不吃?”我不动敌却动,金童真是我的克星。她凑过来,一呼一吸都打在我的耳畔,扰乱着我的心,整个神经都绷紧了,她却不自知的继续:“甜甜的,你要不要试试?” 我的脑袋突然闪现出金童樱桃般的嘴唇,也是甜甜的。我在心里叫嚣了一句,试你个大头鬼。然后从她的手里直接把爆米花夺过来捧在怀里一个劲的吃,剩了一半又塞到她的怀里,冰冷着语气提醒着:“好好看电影,别打扰我。”然后深陷在自己的位子上,交错着自己的手指,希望电影早点结束,早点离开这个随时对我散发出诱人气息的大魔头。 影厅的灯终于亮了,我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向金童望去,她却在位置上睡着了。温柔的碎发搭在额头,毫不设防的闭着眼,轻轻扇动的鼻翼,还有那红润可口的嘴唇。她的手里还稳稳地捧着爆米花,里面还剩不少。我的小心脏,突然有些酸。她该是多累呀,在这里都能睡着。我不忍把她叫醒,但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走进来了。我扯着金童的袖子,她无动于衷。我抓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她懵懵的睁开眼。 “好看吗?”金童睡眼朦胧来了句。我当下无语,但还是不忍拂了她,点点头。她弯起嘴角,眼里闪动着高兴,好似不是我陪她看,而是她陪我看。仿佛回到了过去,只要我满足了,她就开心了。 这样的金童我怎么受得了,立马转身,逃避她真挚的眼神:“赶紧起来,走了。” 还没走一步,我的手就被金童拉住了,她弱弱来了句:“好累,起不来。”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还是柯依依说得明白,要断,就应该断的干干净净。像这样牵牵扯扯,我真不知道和金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转过身,我将她的手一拉,她顺势站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我饿了。”刚走出电影院,金童就开始闹腾。 我指着各色小吃:“你想什么?” 金童认真的一一否定:“油炸食品不健康,酸辣粉太辣了,奶茶添加剂太多了。”我斜眼看着她,她却不在意:“我知道这里有家泰国菜不错。”我本想拒绝,可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们aa制。这样你就不会有负担了。” 看着金童诚恳的模样,我怎么忍心拒绝她。但是到了她说的泰国餐厅,我就后悔了。两人的包厢,从端庄的佛像到贴金的墙面,从精美的地毯到东南亚风情的摆设,从精致的碗碟到盛情的鲜花,从晕黄的烛光到紫色的垂幔,还有轻柔的音乐作陪。这里确定是来吃饭,不是来赏玩?更别说每一道菜的摆盘,带给味蕾的恩赐。我后悔了。还记得以前跟金童来这些地方,结账绝对不会少于四位数。这aa制,是存心要压榨我辛辛苦苦个把月的劳动成果呀。看似无公害的金童,真是处处透着厉害。 “不好吃吗?”金童倒是很习以为常的吃得开心。 我无奈的摇摇头:“味道和价钱成正比。”说完,我送给金童一个极不友好的眼神。 金童噗嗤笑了,将咖喱蟹往我这边推:“这个很好吃。” 一想到被金童坑了,我很不爽的直言:“吃它太麻烦了。”转而喝冬阴功汤。金童默默地把咖喱蟹拿回去,然后慢慢的倒腾,最后把装着蟹肉的瓷碗递给我。汤汁被我哽咽在喉,我忍了又忍,还是多嘴问了句:“你,给她弄过吗?”说完,我知道自己逾越了。这是和金童在一起的大忌。醒悟的自己不求她会回答,低头吃自个的。 “没有。”金童没有逃避,回答得很干脆。 我拿汤匙的手一顿,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她都不是专属自己的了,还在这里因为她难得的贴心而激动。放下汤匙,我这才品尝起咖喱蟹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童给我弄的,我觉得超级好吃,碗里不残留一丝蟹肉。 “好吃吗?”金童又问着。 这一次,我心满意足的看着金童连连点头:“好吃。”不一会儿,眼底又递过来一碗挑好的蟹肉,我不禁冲着金童又是一笑,不推辞的一扫而光。 坐等结账的时候,我摸了摸自己吃撑的小肚子,瞅着对面的罪魁祸首。她擦了擦嘴,然后在服务员递过的单子上签字,就起身。我连忙叫住:“不是说好aa制吗?” 金童难得冰冷的脸上裂开一丝微笑:“我是这里的股东,签单就行了。”见我一头雾水,她又善意的补充着:“就算是请你来试吃。” 我微微皱起眉头:“那?”我可以还回去吗?只是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毕竟,我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看着金童期待的眼神,我调转话锋,嬉笑着:“谢谢金部长。” 金童微裂的嘴角又慢慢收起:“我送你回家。” 我摇了摇头:“金部长今天又是请看电影又是请吃饭,送我就算了吧。这里到康海和兰陵不顺路。刘阿姨前些天送了些鸡汤过来,回家的路上我正好可以买些山竹给她。” 金童略微点点头,然后领着我往外走,分开时,静默的她啰嗦了一句:“到家说一声。”我点点头,转身疾步离开,真怕自己下一秒控不住就会反扑进她的怀里,祈求复合。 和金童分开后,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周末。她的无心有心,她的一言一行,她的抬头低头,每一个瞬间都可以让我惦念很久。我幸福的好似一只偷吃到奶酪的小老鼠,悄悄地把这些点滴珍藏在我的心房里。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在原则边缘徘徊的我,恨自己的懦弱,讨厌自己的不舍,厌恶自己的贪婪。 眺望开始泛灰的天空,有一架飞机撕裂了无辜的天,留下一道白色的痛。如果可以,我真想摘掉这架飞机,用黑板擦抹平天空的伤口,让一切从未发生过。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激动的叫声“我愿意”。我走过去,挤进大家围成的圈里,地上用海绵宝宝的小手办铺成了一个桃心,原来是一对情侣在求婚。大家纷纷送上嘱咐。求婚成功的男生将女生抱起幸福的转了一圈。大家用手机记录下精彩的一幕。我是个旁观者,弯起的嘴角,就是送给他们最好的祝福。只是满地的海绵宝宝让我想起了金小盆友,忽悠我也买了一套海绵宝宝的睡衣。两个人滚在床上,好似两根玉米在烧烤架上。很可惜,衣柜里现在只剩一套,孤零零的放着。 正准备散场时,幸福的人儿高声道:“地上的海绵宝宝大家喜欢可以拿一个,希望大家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主人刚说完,就有不少女生去拿,希望能沾沾这样的桃花气。 我站着,想着,一边的女生顺手拿了两个,她男朋友不要,她就递给我一个。她那灿烂的笑容让我不好意思拒绝,可还没等我道一声谢,她就挽着自己的男朋友走了。我将海绵宝宝放在手心细细欣赏,做工粗糙,淘宝一搜一大堆。但是它拥有着不一样的期许。我将它装进口袋里,希望也能转转我这可怜的桃花运。 我还在公交车上摇晃时,金童的信息就来了:到家了吗? 我回过去:报告金部长,我还在公交车上。金童没有回话。我也打住自己的想入非非。 十分钟过去后,金童的信息来了:到家了吗? 我回过去:报告金部长,到小区了,马上进电梯。金童没有回信,我也收起了手机。把山竹送给刘阿姨再回家。 我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在床头欣赏海绵宝宝时,金童的信息又来了:早点休息。我忍着不回,将海绵宝宝放在床头柜上,关灯就寝。 会所: “口说无凭,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要签一份合同。”郑鎏筠把合同递给陆华浓。陆华浓逐字逐句看得很认真,郑鎏筠在一边抽着香烟,凌佳嘉作为同一条船上的见证人。 “金童会签吗?”陆华浓问着。 “这就要看你了。”郑鎏筠递了个眼神给陆华浓,“只要她签字了,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我们说好的,我和她的婚礼,就是你和她的。” 陆华浓静静地想着,凌佳嘉向郑鎏筠要了根香烟。 金童的日记节选: 这段时间睡眠一直不好,睡着了也经常惊醒。抱着她塞过来的爆米花,却感觉异常的安心,身心一松,不经意间就睡了。醒来时,仰望着她,好想撒个娇。。。 她说吃蟹麻烦,我就给她剥蟹肉。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个我愿意这么做的人。就连陆华浓,都不曾这般甘愿。看她吃得香甜,我想把一桌的东西都喂给她。。。 我很想拉进和她的关系,但是很明显,她在刻意逃避。左一个金部长,右一个,生怕我不清楚我俩的位置。心有不悦我也只能担着。。。 对她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界线,但是我止不住想对她好,对她很好,对她特别好。这样的自己每当再面对陆华浓时,总有说不出的愧疚。当陆华浓拿出合同时,我犹豫不过三秒就签了。。。 ※※※※※※※※※※※※※※※※※※※※ 因为她是最特别的人哇 ┭┮﹏┭┮ 温柔 正常上班,正常就餐,正常下班。临走时,萧萧拉住我:“云朵,你今天不加班?” 我的眼角不自觉的往金童办公室的方向瞟去,解释着:“报了个英语补习班,一三五的课。”萧萧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我又嬉笑着:“第一天,不能迟到。萧萧姐,我先走了。”不等萧萧再说什么,我便小手一招,挽着杨言一起离开。 电梯里,杨言看着我:“你真的报了补习班?”见我点点头,她又道:“云朵,你真是努力。” 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是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不求上进,现在只能花时间恶补。” “忙完一天的工作还要去学习,我现在是做不到了。”杨言用钦佩的眼神盯着我,我微笑接受。至于深层原因,我自然不能暴露。 喜欢的人太过优秀,自己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至少在和她并肩的时候,不显得自己那么无知。虽然金童和我不能并肩了,但是就算站在她的身后,我也不希望自己太次。我绝对不要当企划部的“第一”。 补习班离公司不远,走半个小时就到了。我还能在路边解决自己的晚餐。这也能给我充足的理由远离公司,远离金童,暂时淡忘她,忘记早该入土的悸动。一整天,她都没有再骚扰我。我有点开心,却也有失落。十几个成年人挤在一间小格子房里,两人一桌,听老师中英文参半,从零基础开始授课。好多年没有这么正式上课了,状态总在游离中。十分的心思只有三分在。至于那七分,都给了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 糊里糊涂的听完课,老师让回去再巩固半小时,用音频交作业。坐在没有几个人的公交车上翻看才发的单词手册,密密麻麻如蝼蚁,我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要知道语数英,我的英语最差劲。笔头还好点,但是一张嘴就露馅。大学硬逼着自己把英语四级过了,就谢天谢地了。 在我忘乎所以纠结第一页的单词时,电话响了,我随手拿起来接通:“喂。” 金童熟悉的声音传来:“听说,你去上英语补习班了。” 我脑袋里第一个问号是:她怎么知道?愣了下才回答:“嗯,刚上完课。”我不自觉地往四周看看,车上的人都在各做各的。 “怎么突然想起学英语了?”金童问着。 我憋着嘴,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太low,但也无能为力着:“你书架上的书都是原文版。” 金童似乎笑了一声,然后脱口而出:“那我换成中文版。” 一股莫名火涌上来,我气呼呼着:“我不需要。”金童真是怎么让我难堪怎么来。 “那我教你英语。”金童提议着。我一下子哑语了,手指翻动着书页,眼睛在窗外斑斓的世界里飘忽,心里渗出一阵甜意。她又毫无自知之明的补充着:“我的英语也挺不错的。你还不用交学费。” 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人的问题。我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金童的世界里揪出来,她又非要挤进我的世界。我可以理性第一次,第二次,但是我不是一个圣人,我是一个现在都还很爱很爱很爱她的人。至于第三次,第四次,我真的没有把握自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再去奢望,不再去拥有,不再去做不应该有的黄粱一梦。 “金童。”我低沉着,心里刚刚理顺的毛线被一只名叫金童的小奶猫又揉乱了,我真的是一个经不起蛊惑的人,尤其是在爱的人面前。我皱起眉头,心尖也跟着皱了起来:“我已经交了学费,不能退了。”我们就这么吧,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但是拒绝金童真的比接受还要难受好几倍。我的指甲开始在无辜的书页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金童沉默了几秒,好似皇恩浩汤的特赦了我:“那,好吧。明天还要学吗?” “不用。”是什么给了我勇气去拒绝她的好意。我有些感性的失落。 “那明天下班以后,我给你补。双管齐下,怎么样?”金童淡然的好似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但金童这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吗?我好不容易接受了分手的事实,忍着心痛克制自己留在她身边,现在又要千方百计避开她的贴心。作为金童的前女友,我真的太难了。 我小小的内心世界还在纠结的时候,金童就已经一锤定音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把你的教材带来。”说完,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对着忙音的电话又流利的说出话来:“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怎么又擅自做决定。你有没有尊重我,你会不会尊重我。你现在可以有主的人,就算不含私心,真心帮我,她不会吃醋吗?金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俩的感受。”气得跺脚的我引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一靠站,我就慌忙的下车了。 一路上,我都还在为自己和金童的现女友打抱不平:“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温柔贴体,善解人意,美丽大方,可盐可甜,还是才华能力出众。我们真的是被你的颜骗了,被你的温柔骗了,被你的一切骗了。”我又急得干跺脚,就是不敢打电话去拒绝金童。可能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可望她对我有着那么一丝的眷念。只要一丝,我就可以期盼看到希望的太阳。 虽然很气金童这样武断的决定,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教材都提到了公司。午饭的时候,柯依依知道我报了英语班,把粉蒸排骨都挑给了我,以资鼓励。下午下班,我瞅着大家收拾东西,自己也在慢悠悠的动。 一旁的萧萧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们先走了。”然后大手一挥,然慢吞吞的杨言东方洵还有汪明秀快一点。 我坐在椅子上把收好的东西又拿出来,等办公室没人了,才把教材拿出来,用手揉着有些痛的太阳穴,心里对金童的亲自教授十分没有底。看到电话一动,我就立马打开,金童只是简简单单的抛了两个字过来:进来。我仰头在椅子上,有一种放弃挣扎的无奈,然后猛的一起身,做好了赴义的准备。 抱着教材,我唯唯诺诺的靠近金童的办公室,再三观望没有其他人了,才敲了门进去。此刻,金童还坚守在电脑前。看了我一眼,她便往沙发一瞥,我安静的了然,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乖乖的等金老师。 “拿给我看看。”金童走过来,大手一伸,我立马把教材递给她。她坐下边翻书边问我:“你现有的英语储备量如何?” 好几年没碰过英语,在加上我本来就对英语不感冒,眼睛转了转,蚊蝇般着:“高中吧。” “高几?”金童将教材放下,向我看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着:“高二吧。”英语是什么,语法是什么,单词是什么,在我拿到四级分数单时,就决定将它们忘得一干二净。 “英语不难,只是我们平时用的机会少了,很容易就荒废了。想要尽快上手,除了你平时要多积累单词量,阅读相关的文章,还要大量的口语练习。”金童噼里啪啦的讲着,很有老师的风范,“积累和阅读只要坚持,不麻烦。麻烦的事口语练习。” 见金童直视着我,我眼神飘忽着:“我的口语不是很好。” “看出来了。”金童一脸了然于心。 我的额头落下三根黑线。感觉和金童平坐在一起,自己真是自不量力。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小天才金童还有这么得意洋洋的一面。我故作镇定的呵呵一笑。 金童继续分析着:“想来你报的班口语练习也不多。” 我辩解着:“每天都要上传音频作业。” “太少了。”金童将教材直接翻文章部分,然后手指一指,“你先读一读。” 看着那密密匝匝的abcd比看着对面稳如泰山的金童还要头痛。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坑。见金童没有任何其他示意,我只好将教材拿起,开始用自己瘪三脚的英语小声着磕磕巴巴的读了起来。每当遇到不会读的,金童就会自动提醒我,我感觉从耳根一直烧到了脑门心,真是不想在金童面前被迫班门弄斧。我都不知自己是用什么勇气读完了这篇文章,一直低着头不去看金童的脸色。不知道张口就来的她会用怎样鄙夷的眼神打量我这个英语差生。 “嗯。不错。”金童如水般的声音沁入我的心脾,我稍稍有了点自信抬头看着表情没有变化的她。她一本正经的用笔在我出错的单词上做记录,还详细的讲解着:“这个单词读。。。” 金童是什么?是小仙女,是天使,是我心里最最最喜欢的人。 “听懂了吗?”金童问着。我抿起嘴角连连点头,然后跟着她一起读。 要问我最美的时光是什么?那一定是和金童在一起的时候。不关风与月,不关情与爱,只因她那份恰到好处的温柔与体贴。这样的金童,就算是单纯的在帮我,都会让我小鹿乱撞。我只能在心里对她的现女友道一声:对不起,请容我再贪恋一下她此刻的温柔。 温泉: “这么说,我是不是要去预定八卦杂志。”宣幂闭着眼躺在温泉里,无比闲适。 “就这几天吧。”凌佳嘉评价着,“郑鎏筠不是个慢热的主。” “呵呵。”宣幂激动地向凌佳嘉靠过去,“我好想看看八卦会怎么写。郑鎏筠可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她身边的明星、网红如过江之鲫。” “能怎么写?郑鎏筠自己写呗。”凌佳嘉嘴角一翘,宣幂也了然的笑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汪明秀特意给我报备她在学英语,是如何的勤奋,如何的自力,如何的自知。对于她的自我增值,我很满意。就更想助力。不知道她是太笨了还是不敢利用我的长处,居然不愿意跟着我学。要不是我心情好,早就挂电话了。不过好在第二天,她乖乖的来了。一进门,活脱脱成了一个被留下来补课,不情不愿的学生。从她支吾的言语里可以知道她的英语不好,听了以后发现,是很不好。很多发音有问题。看来这个问题学生,我得多花些时间。。。 ※※※※※※※※※※※※※※※※※※※※ 金老师还有名额吗我也想来学^_^ 玫瑰 “嗯,比刚才好多了。今天先这样吧。”金童一声令下,我高兴地收拾东西。她却不乐意着:“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我紧张了一下,然后放慢收东西的速度,看着有些稚气的金童,缓缓着:“今天谢谢你。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 金童不以为然着:“举手之劳。” 我嘟着嘴,声音放低了,瞄着金童,壮着胆子问:“她,不会介意吗?”要是我没有和金童分手,要是我知道了金童花在另一个喜欢她的人身上的时间比我多,我一定会醋意大发,提着大刀在路上,不管她对金童有没有心,我都先。。。 金童神色一愣,然后很自然的说着:“她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一听金童表扬她现女友大方,我这个还在心里妄自称大的自私小气前女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急忙忙着:“我先出去收拾东西了。”慌乱的从战场上败北撤下。出了金童的办公室,我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子。不正是因为有她的好,金童才会把我这个不好抛了。我真是自作自受,自找苦吃,自寻死路。 和之前一样,我们在电梯一楼分道扬镳。金童去停车场开车回兰陵,我走大马路看能不能赶上最后的公交车。慢摇摇的公交车上,我的脑子里一直在幻想金童的现女友是如何的大方,惹人喜爱。金童的一举一动都这么令人心动了,她不是真从银河下来? 回到家,匆忙洗漱完,我在睡前再读了一篇文章,顺便积累十个单词。可能是精力都消耗干净了,我一放下书,关了灯,就秒睡了,还睡得特别沉,没做什么梦就到第二天了。 一连几日,我不是去补习班学英语就是在金童的眼皮子底下读英语。从不敢直视到能坐直了。从磕磕巴巴一整句到一整段。从只能照本宣科到和金童对上一两句。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有不小的提升。最要命的还是在梦里,我带着金童在国外玩,她一句话也不会说,只会躲在我身后,我趾高气扬的在金发碧眼的人群里行走自如,交流畅通无阻,赢得了不少叫好。就算醒了,我都在为自己的日有所读夜有所梦而笑了。 快到周末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如一个闷雷,毫无预兆的将公司炸开了锅。女神群更是从早上一直被刷爆。大家虽然明面上不着一言,但是手机都响个不停。一挑眉一瞪眼,都在用无形的电波交流这件事。就连隔了好多层的柯依依都在用电话紧急召唤我。我看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吃惊不小,但是金童都在若无其事的干工作,大家更不会在工作时间叽叽歪歪。我趁着去茶水间的空档,赶紧坐电梯和柯依依们汇合。 一闪进老地方,柯依依和财务小姐姐尤丽就已经在讨论了。看见我,柯依依就激动的拉住我的手急促着:“八卦上写的是真的吗?”尤丽也向我张往来。 柯依依口中的八卦正是今天的震中话题“浪子回头金不换,又一段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这里的公主自然是大家的女神,金童。而浪子,居然是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郑鎏筠。不管是报纸还是网页,有图有文,说得比真金还要真。尤其是那些忽远忽近的图片。暧昧的角度不得不让人引发遐想。当初金童和郑三少传绯闻只是口口相传,捕风捉影。而今天这条爆炸性新闻,是证据确凿的实锤,自然在公司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金郑两家集团这几年的合作项目很多,千丝万缕理不清,若是两家真联姻,夯实了强强联手,很多东西都要重新书写。毕竟,不管郑二少多风流,他的身后有郑家撑腰,那么没有后台的金童则瞬间有了新的筹码,她和金阳之争,便不分伯仲。所以对于这份突来的八卦,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站位。 面对她俩紧追的眼神,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今天早上,郑鎏筠给金童送了999朵玫瑰。”那火红的玫瑰,往办公室一放,老扎眼了。 “什么!”柯依依惊呼着,“那花呢?” “在办公室。”我没有好语气的说着。主要是这玫瑰还就放在我身后的空桌上,我瞟了一上午,气了一上午。不愧是风流出生,搞起这些花花肠子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金童准备作何打算。一早上都没有想过要挪动它。她不解决,我都想叫打扫卫生的阿姨清理走了。不然,我老莫名觉得有人在看我。 “我的天呀。”尤丽也叫上了,“看来他们猜得不错了。女神真的被郑二少攻陷了。” 我在一边看柯依依和尤丽两个交流的热乎,心里却在补充着:攻陷个屁,金童喜欢女的,她现在有个正牌女友。我突然冷静下来,向后靠在冰冷的墙上,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小猜测:金童,她对郑鎏筠的花不作为,是不是代表她不拒绝,而她爱的并不是郑鎏筠,但又默许他的行为,那为的什么,真的是为了借郑家巩固的权势?我总觉得这不像金童敢作敢当、特立独行的作风。要是她希望借郑风,郑三少不是更好? “云朵,你怎么看?”柯依依碰了下我,我直愣愣的看着她俩。 尤丽补充着:“你和女神一个办公室,她的情况你最清楚。女神是不是接受了郑二少?” 我可不敢胡乱往外面说,直摆手:“金,金部长上班时间全是上班,不带一点私生活。这是整个部门都知道的铁律。所以,你们问我,白问。”见她俩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却爱莫无助的说着:“我该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聊,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回到办公室,正遇上萧萧走出来,她一个眼神,我只好又转身。 “你知道什么?”萧萧真够直接。见我摇头,她也不拐弯抹角:“我听汪明秀说,大老并没有直接否认这个八卦。看样子,是真的了。”我惊讶地看着淡定的萧萧。她看了一眼我,将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开导我:“老大生在金家,大家都说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是我们都知道,金家却是她的脚链手铐。她注定了,要为了金家而牺牲一些东西。例如青春,亲情,甚至婚姻。”说道末尾,萧萧特意看了一眼我。 我静默的低下头,连说话声都低了许多:“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压力这么大。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就算分手了,我也看不清金家对她的压力。我只知道,她一心扑在事业上,我以为她只会在乎工作。” “婚姻和工作有时候相加大于二。尤其对他们而言。”萧萧又爽快的喝了一口,“老大的婚姻制注定了会被牺牲。大家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老大默认了这件事,也就是说,郑鎏筠也默许了老大其他事。”萧萧拍了下我的手臂:“云朵,你应该知道老大的软肋是什么。”说完,她嘴角一带,从容的离开。 我回味着萧萧的话,不知道郑鎏筠会默许金童什么?金童现在最大的困境就是被金阳削权。这个时候和郑鎏筠联手,看来爱情真的是为事业而退步了。 下班离开时,我身后的花还摆在那里,没人去动。我朝金童的办公室看去,今天几乎没碰到过她。下面闹翻天了,不知道她的手机有没有被打爆。若是按萧萧所说,他们之间不过是交易,那这束花可真是个笑话。临走前,我轻轻摸了下被遗忘的无辜花枝。脑海里想起了曾经,金童每天一束花,也是够走心的。那些花,我可是真的等到它们都凋零干净了才不舍的扔了。现在厨房的柜子里,还放了不少当时插花用的各式花瓶。 周六,金郑的绯闻被按了下去,可是周日,又一条大新闻被炸了出来。当我看到被实锤的图片时,才恍然大悟萧萧对我说的话中话,郑鎏筠许给金童的到底是什么。看懂事情的真相后,我将手机放在一边,头埋在膝盖上,无声无息的在悄悄落泪。 手机网页显示的特大标题是:郑金在吉隆坡蜜恋。这篇文章挖出了金童和郑鎏筠早在年初就在吉隆坡秘密约会。而我清楚地记得,其实这样的照片还要一张。那张照片里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那第三个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金童的现女友。也就是说,金童借着去吉隆坡工作的机会,背着我和她的现女友约会。金童,劈腿,实锤。并且,金童会拿什么和郑鎏筠做假恋爱的交易。那只有一个,为了保护照片上的第三人,她的现女友。为了她,金童放弃了她的骄傲,愿意屈尊和郑鎏筠这种花花公子撒狗娘,蒙骗世人的眼睛。也真是难为她对这段真挚感情的倾心付出。 我的金童呀,我这颗玻璃心为你,真的是碎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修复好。 美甲屋: “我看了,各大娱乐报纸,网页,真是比明星还闹腾。”宣幂认真的挑选美甲样式。 “变相官宣,自然要弄得人尽皆知。”凌佳嘉欣赏着自己的左手。 “那下一步不就是要订婚了?”宣幂原本只是打趣一下。 “看他那心急的作风,快了。”凌佳嘉指着镶钻的地方,让美甲师再打磨一下。 “呵呵。”宣幂点了个样式,然后看向凌佳嘉,“他也太心急了吧。” “能不急嘛。”凌佳嘉举起自己的右手,“毕竟她随时都有可能反悔。”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看上去笨笨的,教起来还挺听话的。学习也努力。再坚持个半年,她的英语就可以用于一般交流了。只是没想到她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我才免费教完她,她就急着想离开。真不是个世故的人。当她提到陆华浓时,我才想起自己在和她一起时,已经把陆华浓抛之脑后。不难发现,这段时间,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让我全然忘记陆华浓,我对自己的真爱,真敷衍。。。 没想到郑鎏筠会利用八卦娱乐造势,简直把我架上了。我爸又一言不发。出于对陆华浓的愧疚,我只能选择不作为。只希望他别太过分。。。 ※※※※※※※※※※※※※※※※※※※※ 这误会 金童 你等着跪榴莲吧 爱莫能助。。。 无效 看破真相的我,注定这一夜又是无眠。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那些照片,还穿插着那个女生娇滴滴的声音“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你的个大头鬼,你个死金童。我在心里堵骂着。金童真可谓是一头披着绒糕毛的白眼狼。第二天一起来,不出意外,整个人晕乎乎的,走路都没有力气,就算逼迫自己狼吞虎咽,还是感觉身子没有多大精神。 “金童,你没事吧?”刚走进办公室,对面的杨言就关怀着。 我摇摇头,萧萧就从我的身边经过,小跑进来的东方洵急促着:“昨天的新闻你没看没有。”他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着:“金部长和郑二少的恋情实锤了。” 杨言积极地参与进去:“我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萧萧切了一声:“捕风捉影的事,你们瞎起什么哄。” “还有图片呢。”说着,东方洵就准备掏手机向萧萧证实。 萧萧冷了句:“看不出,你一个男生都这么八卦。”然后向我看来,关怀着:“你,真的没事?可别像上次一样。” 从萧萧的眼神里看得出,她是在真心关切我,我也知道她说的上一次是什么,我摇摇头:“没事,就是夜里受了凉,有些不舒服。” “咦,萧萧姐,汪组长呢?”杨言往四周扫了扫。 萧萧淡定着:“她昨天和金部长一块儿出差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回避策略。”东方洵挑着眉,得意洋洋的。 萧萧灭了东方洵一眼,毫不客气着:“汪组长说了,今天你的报告必须交了。”东方洵立马蔫了,乖乖的坐在位子上埋头苦干。 我无意间向金童的办公室看去,她,不回应,在逃避,是真的。突然,手机一动,是萧萧的信息:八卦新闻,娱乐为主,我相信老大,你别在意。我朝她看去,她递了个安定的眼神。我遍布疮痍的心稍稍的一许安慰。 午饭时间,柯依依自然没有放过我,拉着我再一次挖开我的心讨论金童的是是非非。我感觉自己满肚子的血,满嘴的腥。实在开不了口。怕倾泻一地的狼狈。 “云朵,你没事吧?脸色不对劲。”柯依依说着便伸过手摆弄我的下颌,认真检查着。 我呵呵笑着:“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事。” “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柯依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嚼着白米饭,嘴角挂着笑,小声着:“生理期。” 柯依依使唤着一边似乎没有听到的张帅:“一会儿,给我和云朵买两杯热奶茶。”一无所知的张帅直点头。 下班的时候,我拖拖拉拉走在最后。趁大家都不在了,我才踱步到金童的办公室,一按把手,门就开了。金童也忒相信办公室的人了。她人虽然不在,但是办公桌上已经堆放着不少文件。我也很庆幸她出差了。不然,缓不过神的我,不知道在看到这个负心人时,会不会泪挂两行青衫湿。我站在书架前,繁杂的心绪又荡了起来。书籍上的原文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后边都多了本中文版。我忍住不多想,也忍住了想要去翻阅它们的冲动,立马从金童的办公室闪人,离开公司。 金童不在的这一个星期,我三点一线,家,公司,补习班。为了把金童清理出自己的世界,也为了不让自己过多的依靠她,我连二四也报了班。虽然很累,但是人一旦累了,就没有空闲却思考其他事了。英语虽然落下好多年,但是借鉴金童的方法,加上自己的锲而不舍,有了很明显的进步,就连补习班的老师也常夸我很快就能出师了。 周末下了补习班,我和柯依依逛街时看到儿童装甚是可爱,给张晓月和冉然的宝宝各买了两套衣服,还发了照片给她们看。她们表示我这个干妈很称职。柯依依见到我难得露出这么高兴的表情,凑过来打趣着:“这么喜欢小朋友,自己生一个呀。” 我立马回过去:“我等着给你的宝宝买衣服。”结果被柯依依追着打。 我们俩各自拎着自己的购物袋,从三楼坐电梯下来,准备去负一楼看看吃的。没想到在章鱼丸子店碰到了庄青云。我是没注意他,他在前面排队,我们俩在后面聊天。他冲着后面的我摇摇手:“云朵。”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他笑得一脸灿烂。 柯依依在我耳边窃笑着:“他是谁?” 没想到庄青云连队都不排了,直接走到我们这里:“你们也喜欢吃这个吗?” 我微微一笑,心里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柯依依却顺势接话:“对呀。我和云朵都喜欢。” “我妈也喜欢。”庄青云向我看来,“我们真是很久没见了。” 我继续装笑,看不到事的柯依依继续顺势接话:“阿姨也来了吗?” 庄青云向休息区指去:“他们在那里坐着。” 我们俩顺势看去,确实看到一对老人正坐在桌边。赶巧不巧,他们也向我们望来。十几米的距离,几乎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是我感觉耳根有些发热,拽着柯依依:“这里人好多,我们还是去吃别的吧。”也不等柯依依作答,转向庄青云,礼貌的微笑着:“带我们向叔叔阿姨问好,我们先走了。”说完,我就拉着不想走的柯依依强行离开,心里十分焦灼。 走了好几米,柯依依才靠近我嬉笑着:“他就是庄青云。”我没有否认,算是默认。她说的更欢快了:“我支持,我举双手支持。” “你的支持无效。”我不客气着。 柯依依憋着嘴:“云朵,你太让我伤心了。”挽起着我的手,她又老生常谈着:“其实吧,云朵,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微妙。你以为你避开了,其实并没有。与其一味的逃避,不是放手试试,看看命运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是惊喜还是炸弹,总要拆了才知道。”说完,柯依依眉眼里装满了笑:“我和张帅就是。”对于柯依依的建议,我无法反对。 上了一楼,我的紧张感才好了许多,但是柯依依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我倒不是对庄青云有多讨厌,只是不想牵扯太多,有些情,理不清。现在的我不想给自己再自找麻烦。 很可惜,有些麻烦不是我不去找,它就会消失的。和柯依依分开回家,刚走出电梯,我就看到庄青云守在我家门口,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他先把口袋递给我,然后才开口:“喜欢的东西不要因为我而错过了。” 光看袋子我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章鱼小丸子了。我以为铜墙铁壁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慢慢把视线从袋子上移到他身上,喟然着:“你,这又是何必呢?” 庄青云笑得坦然,我发现他左边的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我不希望你错过。” 我的心湖好似荡起一阵涟漪,鼻子有些发酸,在心里叩问着自己:我错过了吗?我闪烁着眸子慢慢将庄青云手里的袋子接过来,心里有些闷。 “你不用想太多。”庄青云客气着,“这只是我想这么做。” 就是这一味地付出才让我不敢接受。我怕欠,不知道用什么还。抬不起头的我嘴里只能嘟哝着:“谢谢。” 庄青云没有再纠缠,送完就走了。但是我却在屋外一个人溜达了好几分钟,手里的袋子格外的沉重。好几次都想扔进走廊的垃圾桶,但好似手里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章鱼小丸子,而是一颗真心。我的心口有些酸。曾经,我把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的给了金童,她是否也像扔垃圾一样,将它摒弃在了垃圾箱。而现如今,另一个真心握在手里,我真的倍感压力。我做不到像金童一样冷酷无情。最后,我还是把东西拎回了家,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吃着,嘴里有章鱼的鲜味,有沙拉酱的甜味,还有一股在心间缠绕的涩味。 晚间,庄青云发了信息:吃了吗? 手机在手里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终,我还是回了:吃了。 庄青云秒回:好吃吗? 我淡定着:还可以。 庄青云哭诉着脸:都给你们买了,我自己还没吃呢。 我发了两个笑脸。我不想说下次一起,有机会一起,心里还有些抵触着。庄青云也见好就收。 这个时候,张晓月在群里闹腾起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冉然追问着。张晓月才解释着,原来就她家小妹妹读幼儿园和婆婆有了争议。一个说之前的如何好,一个说之前的如何不好。最终不过是幼儿园的价钱有些贵,她婆婆认为可以不用送去读,自己带。而她老公左右为难,干脆借机溜了。婆媳二人在家冷战。 我只能安慰张晓月冷静下来,多沟通。冉然也在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婆婆嫌她奶水不足,认为是她不愿意多吃怕长胖了,说话一味尖酸。两人互诉苦水。我在一边旁观。最后,两人给了一个很中肯的意见:云朵,最好找个没有婆婆的老公。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下午在商场那张看不清面貌的长相,突然一阵激灵。 公交车上: “萧萧,资料放老大的办公桌上了吗?”汪明秀急促着。 “放了。”萧萧一边打电话,一边刷微博,“你们还没有下班?” “对呀,老大还要去看看。”汪明秀委屈着,“这太阳大的,五六点了,还不消停。我要申诉,下次让老大换人。” “好呀。”萧萧淡定着,“老大一定愿意。” “算了算了,还是我经得起老大使唤。”汪明秀立马跳转话锋,调笑着自己。 “老大的办公室门锁不上,要不要叫后勤修一修。”萧萧说着。 “老大说不用。”汪明秀解释着,“她说里面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不麻烦后勤了。” “呵。”萧萧轻哼一声,“这倒也是,贵重的,在外面。” “什么?”汪明秀问着。 “没什么。我到站了,不说了。”挂了电话,萧萧从人堆里挤下车。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真没想到郑鎏筠安排的这么快,还把吉隆坡的照片也扯了出来。看来他早就计划好了,就等我下套。心里虽有些不悦,但是看到陆华浓没这么丧脸了,也算是一种补偿。。。 突来的出差,应该就是我爸对郑鎏筠这场闹剧的回答了。没想到,他会接受。。。 本来想联系她,又怕她不回,还是等回去后问她,来得直接。。。 ※※※※※※※※※※※※※※※※※※※※ 云朵你没有错过 金童你赶紧回来 ┭┮﹏┭┮ 手链 新的一周开始了,可是金童还没有回来。庄青云约吃晚饭,我以要去补习班为由,推了。他又约我中餐。一想到他要赶过来,我不再好推迟,便约他在公司附近吃。 “你可真是大忙人。”庄青云把菜单递给我。我点了个混沌,他点了面条:“怎么突然想去学英语了?” “就是觉得在大公司待着,英语技能应该备上。”这是我现在的统一说辞。 庄青云给我递上了赞同的目光,然后调侃着:“看来我还得向你们老师申请要人了。”我没有接茬,他很体贴的给我倒水递筷。 匆匆吃完,庄青云赶回医院,我赶回公司。刚到公司就被柯依依挟持了:“从实招来,你刚才和谁出去吃饭了?” 围着我的除了柯依依,还有尤丽。我扫了她们俩一眼,然后在休息室坐下:“一个朋友。” “姓甚名谁?”柯依依紧挨着我坐下,誓有不问出个一二三四不罢休的态度。 我如实以告:“就是他。”既然我选择了尝试,就没有理由刻意隐瞒,反倒显得我矫情。 柯依依激动着:“哟。看不出,你们进展这么快。” “就是朋友之间吃个饭。”我的电话震动了,我猜到是谁了,所以我没有看。 柯依依一脸贼笑:“朋友和男朋友就差一个字。我看好他哟。” 尤丽一脸兴奋着:“是谁是谁?” 柯依依一脸深奥着:“等他追到我们云朵,我再给你介绍,免得你空欢喜一场。” 尤丽切了一声,然后进入今天的主题:“我听内部消息说,女神每天都要和郑二少打电话,感情可好了。还有消息说,他们会结婚。” 我被夹在中间,听到结婚二字突然僵住了。我以为对金童,在了解她的真心后,我已经全然放下了。但是一想到她为了现女友还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心里还是扯着痛。我的青春呀,我的爱情呀,我的喜怒哀乐呀,都付诸东流了。夏日炎炎,女生们都穿上了花枝招展的裙子,不知道能留在她眼里的是哪一抹颜色。对于她层层保护的现女友,我真的太好奇了。我绝对不是吃醋,只是想死个甘心。 “我的女神也有嫁做他人妇的时候呀。”柯依依哀叹了一声,“虽然郑二少风流成性,但是只要他对女神好,我还是支持的。” “可不好嘛。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清理干净了。孑然一身的他,简直是钻石王老五,”尤丽叽里呱啦着,“还听说他已经在筹备婚礼了。” “那女神的婚礼会不会是世纪婚礼?”柯依依已经开始在畅想了,“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玫瑰花铺满整个现场,粉红色的灯光打在地摊上,法国的红酒,俄罗斯的伏特加,订制的婚纱,耀眼的钻戒,童话般的现场,令人感动的誓言。我的妈呀,光是想想,我就要落泪了。”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你也进不去。”尤丽在一边调侃,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总策划,一定是在法国的城堡。各色的玫瑰装点着的古堡被灿烂的阳光温暖包裹。观礼嘉宾络绎不绝,摄像媒体镁光不断。长长的婚纱裙摆一直逶迤到大门口,需要十几个小孩子在后面提着。现场奏乐,女神漫步而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男主掀开女神的头盖,礼炮声响,放飞自由的白鸽。” “云朵,说说你的想法。”柯依依蹭了下我。 我则皮笑肉不笑的摇摇头。曾经在我还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我和金童的婚礼。由于我们俩的特殊性,不需要多少人来观礼,只要少数的亲朋好友来见证。最好是蓝天白云青青的草地上架着白玫瑰拱门,我们面朝大海,许下余生的誓言。很可惜,这个美梦终究只能成为一个梦。而现在,让我再去幻想她和别人的婚礼,我真的做不到。 她们俩就金童的婚礼聊了一个中午,真是替女神操碎了心。回到办公室,我才拿出手机,果然是庄青云发来的信息:我到医院了。放下手机,我的脑子里突然在想,要是我和庄青云结婚,应该和大家一样,在酒店小小的操办一场,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只是不知道是在s城办还是要回q城,还是两个地方都要办。我摇摇自己的头,八字还没有一撇。看来为了让自己早点带入感情,真是想得太多。 星期三,金童凯旋而归,大家在办公室喜迎她。我被萧萧拉着站在她后面。大家站成两队夹道欢迎。金童和汪明秀一走出电梯,大家就鼓了热烈的掌声。我侧了侧脸,尽量不去看金童。毕竟,她现在不仅是有妇之人,还有有夫之人。好在迎接她的人,她没有刻意关注我。就和她第一天回公司上班一样。只是这一次,连我都不去注意她了。 金童一回来就没有停歇,马不停蹄的召开会议。大家纷纷去会议室抢座位。我又被萧萧拉着坐在最前面。我知道她的用意,但是我不能这么没有原则。虽然坐在前边,但我恪尽职守,绝没有偷瞟行为,就连正常看,都省了。 会议结束后,金童却拿着一个项目的让负责人留下,正巧不巧,它就是我负责的。大家以为大魔头又要发怒了,一个劲的往外逃,怕殃及池鱼。我想走不敢走,一双眼睛向萧萧看去。她却拉着汪明秀果断离开。眼看会议室的门被无情的关上,我心灰意冷的放弃了挣扎,站直了等待金童的训斥。但是我不记得这个项目有什么大的纰漏。 金童敲敲桌面,我走回去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她又敲了敲桌面,我往前移了一个。她又敲,我又移。她再敲,我屏住自己想要发火的怒气,好意提醒:“金部长,我坐在这里听得见。你有什么建议,请说。” 厚脸皮的金童再度敲着桌面,眼睛盯着我的项目计划:“我听不见。”对于这个不要脸的金童,我真的是心有怒而不敢言,只好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她这才抬起头,将计划地给我。我以为她要开始大放厥词了,鼓足了勇气不能临阵退缩。没想到她只是把计划放在我的面前,然后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做的不错。比你第一次,进步很多。” 我睁大眼睛看着金童,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特意把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臭骂,而是表扬?正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金童站起来,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小袋子放在计划上,十分淡定着:“这是表扬你的礼物。”说完,她信步离开。 我一个人留在会议室,感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她给的奖励却实打实的放在我眼底。我的脑袋里突然想起柯依依讲的一句话“是惊喜还是炸弹,总要拆了才知道”。我的手慢慢伸过去,不敢置信的打开小袋子,里面是是一条镶着四叶草的手链。我猛地向后看去,人早就走了,门已经关上了。手心捏紧手链,感觉被灼伤了。 回到座位上,杨言和东方洵都向我伸过头来,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我不敢据实已告,只能胡说八道:“我的计划里有几个问题,金,金部长帮我指了出来。” “金部长骂的很难听吗?”东方洵问着,“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抬了下头,扯着笑摇摇头:“没有,她没有骂,只是让我回来改。”我这脸色不是被骂的,是被吓得。金童这颗炸弹在心底还是爆了。 “那就好。”杨言递了颗太妃糖给我,“吃点甜的,缓解一下。” 我机械的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却评不出一丝甜味。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金童的一举一动。她没有动怒,她说话温柔,她送我礼物。我突然想起了个问题,手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里的小袋子:这个礼物只有我一个人才有吗?不然,她为什么摒除其他人。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向旁边的萧萧小声问去:“萧萧姐。”我一喊,萧萧向我看来。我心跟猫挠似的:“金,她,她表扬人,会怎么办?” 萧萧认真的想了想,很负责的告诉我:“她不开骂就是表扬了。” 我追问了一句:“会送礼物吗?” 只见萧萧的眼珠子一转,便翘起了嘴角,向我靠来,我也靠过去,有些紧张的等待。她说:“老大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我惊了一下,立马似弹簧跳回去坐好:“没,没有。” 手机一震,我看到萧萧的信息来了:老大从来没有送过我们礼物。她只是请我们吃饭、唱歌、玩。礼物,她只会送给在乎的人。因为她说过,挑选礼物是一件费时间费心力的事,她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但如果是她在乎的人,她愿意花这个时间。附加几个笑脸。 口袋里的礼物好似一团小火球,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脸颊都火辣辣的。我现在真的弄不清了,金童她到底想干什么。心里住着爱人,又来撩拨我。我是不是该把这个礼物扔了。最好是当着她的面扔了。 办公室里: “你们没有出去逛逛?”萧萧玩着手机问着。 “昨天搞定后逛了一下。”汪明秀如实以告。 “老大买了礼物。”萧萧陈述着。 “嗯,一条手链。我偷瞄到了,可好看了。”汪明秀笑着。 “你怎么不跟着买?”萧萧揶揄着。 “跟老大戴一样,不是找死呀。”汪明秀补充着,萧萧笑而不语。 金童的日记节选: 陆华浓一天几个电话,打得我有些烦躁。我不认为这是爱的表现,而是不信的表现。难道陆华浓发现了什么?但是陆华浓想要的,我都在尽力满足,只是有一样东西,我实在给不了。就连装,我都觉得是亵渎。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为我的牺牲,她替我受的伤,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本来说是给陆华浓挑礼物,但是看到手链却觉得跟她更配。。。 难道是这么久没联系,她一直没有给我好脸色,从欢迎到开会结束。希望她在看到礼物后,会喜欢。。。 ※※※※※※※※※※※※※※※※※※※※ 怎么不在敲一下 坐你大腿上 o(* ̄︶ ̄*)o 丫鬟 独一份的礼物一直装在我兜里,下了班,我就风风火火的第一个走了。也不管其他人在后面的呼喊。还没有出公司大门,汪明秀的电话就来了:“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我解释着:“我,我要是去上补习班,怕迟到。” “今天庆功宴,不许去补习班。”汪明秀的声音似乎有些严厉,把我即将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我只好停下脚步,原地待命。 左等右等,和尤丽打了招呼,和柯依依张帅打了招呼,和马冬打了招呼,和王林打了招呼,就连肖毅都打了招呼,但是汪明秀的电话还没有来,我直接打电话过去,是萧萧接的电话:“你们到哪儿?” “我们在路上了。”萧萧回着。 我惊讶着:“我还在大堂等你们。” “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这样吧,你坐金部长的车来,她还没有走。”给我指了条明道,萧萧就把电话挂了。 我叹了口气,盯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打给金童,还是自己打车过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订的哪里。我徘徊在大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金童的电话来了:“萧萧说你还在公司。”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吧。她轻飘飘一句话:“到停车场来找我。”挂了电话,我苦闷着把头埋下,只能厚着脸皮去和金童汇合。 停车场的车没剩几辆,我很快就找到了金童的车。她没有在车里,看见我才把车门打开坐进去。我想了想,打开了后排的车门,金童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你的司机吗?” 要是放以前,我一定会仰着头说:是的。但是现在,我早没有那份资格。只好放弃了坐后面的想法,乖乖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金童瞟了一眼我,继续不悦着:“为什么没有戴?” 我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才明白金童所指什么,被藏在口袋里的礼物又提在了心口上:“呃,太贵重了,我还是。。。” 还没等我说完,金童就呵斥着:“你要是敢说还给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赶下车。”我闭着嘴,不敢造次。毕竟是金童心意,还给她,我有些不舍得,戴着,又不好意思。金童缓了下,客气着命令:“拿出来,戴上。” 简短的五个字,如雷震耳,我乖乖的从兜里拿出来,然后在金童的注视下戴在左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金童看着,十分紧张,总是扣不好。看不下去的金童解开安全带,将手链拿过去,在我的手上麻利的戴上,口里还嘟哝着:“我送的东西,好好戴着。” 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高兴得跳起来。毕竟,我和金童的感情必须躲躲藏藏。这么招摇,是不行的。但是现在被这么一说,我又苦涩上了。看来做不成恋人,就不用藏着了。我吃味的酸了句:“你女朋友知道会不高兴。” 金童坐回原位,发动车子,平静着:“你戴好就行了。” 瞅着金童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些阴沉,手在手链上慢慢抚摸着,有些冰凉,不知道这片四叶草能否给我带来好运。一路上,我们再无交谈。到了餐厅,她走在前面,我跟着两步在后面,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包房里,汪明秀一见到金童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入座,开始打麻将。只剩我和杨言在一边。 汪明秀提议着:“别在那玩手机,过来看我们打麻将。” 杨言摇摇手,萧萧劝告着:“过来凑个热闹吧。多看几次就会了。杨言,坐我这里来。”杨言被点名了,自然不好退却,推着椅子过去坐镇。现在只剩我一个光杆司令在沙发上坐着。 汪明秀吼了声:“云朵,坐我这边。让我们一起拨开云雾见明月。” 我见汪明秀使劲招手,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也端了根凳子坐在她和东方洵的中间。另一边不坐,是因为旁边坐着金童。虽说是坐镇,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玩手机。对于麻将,我真的看不懂。 “云朵,我有点喝,帮我倒杯水。”汪明秀发话,我就便起身给每个人都倒了水,放在他们的旁边。汪明秀伸过手来,我顺势将左手的杯子递给她。她接过,然后愣住了。还是下家东方洵喊了声,她才回了神,继续摸牌。我则继续坐在她旁边给她端茶递水果。 突然,金童专心致志的盯着牌,冷冰冰的说了声:“她是你的丫鬟?”汪明秀直摇头。不一会儿,金童胡了汪明秀的清一色。 “组长,你怎么老放金部长的炮。”又打了半个小时,东方洵无奈着,“我马上自摸小七对,你是不是故意的。组长,应酬麻将可是不对的哟。” 我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到汪明秀的脸上,看得出,她很沮丧。 这时,对面的萧萧提议着:“可能是云朵没坐好,把你的财运都挡了。云朵,赶紧坐另一边,去挡挡金部长的气运。她这几把太火了。” 我十分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都看向我,尤其是汪明秀,一双委屈的眼睛眨巴眨巴。但是我朝另一边瞅去,金童若无其事的将麻将推进凹槽里。一想到刚才在车里的低气压,我真不想过去。 但是汪明秀不光眼睛委屈,就连嘴巴也开始委屈着:“云朵,换一边坐。不然,我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换到了汪明秀和金童旁边。当然,从距离看,我离金童还是有好些距离。 “哟,换了就是不一样。”打了十几分钟,东方洵又嚎上了,“自摸。” 我作为旁观者,不知道他们口里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放眼望去,汪明秀的脸色好多了。而就在身边的金童,我不敢多看。 牌局结束,大家纷纷入座,饭桌上,东方洵开始调侃我:“云朵,看来你适合给金部长坐镇,让我们吃点小虾米。”汪明秀和萧萧附议,金童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我向旁边的杨言问去,她给我解释:“好像是你换了座位以后,红红火火的金部长一直输,最后三家都赢。” 我偷偷瞅向斜对面的金童,难道我当了她的财运,她的脸色才这么难看。我突然对她有些不好意思,补了句:“以后你们打,我还是不搀和。” 萧萧立马接了句:“不行。难得找到能克制金部长的人。我们当然要好好利用。云朵,你可是我们的宝贝。”说着,她向汪明秀看去:“以前金部长总赢我们,现在输点,也是应该的。” 汪明秀附和着:“对,老大赢了我们这多,输点给我们,也算是友好往来了。” 金童总算开口了:“输赢不管旁人的事。” “那下次云朵还坐金部长旁边。”萧萧急忙一锤定音。 我这是躺着也中枪?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呀?怎么就成了镇金童的宝贝?这场稀里糊涂听不懂的交战,我举白旗投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输了钱不高兴的金童身上,向她望去,希望能给我条生路。 不料,金童从容的一句:“好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成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我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汪明秀已经举起杯,拉开了今天的宴席。 进了企划部,我开始找柯依依量自己的酒量,现在能做到四瓶啤酒的量。但是对于白酒,还是束手无策,喝了四小杯,开始晕乎乎。眼睛只看到他们还在敬酒,耳朵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萧萧坐过来照顾我和杨言。 半醒半醉的时候,我扭着凌波微步出门,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人拽着手腕。我扭头一看,是金童。我呵呵笑着。她依旧一脸不悦。我拿手指戳了下她的眉头,陈述着:“不就输点钱吗?干嘛老皱着眉。我这么伤心都没皱眉。你知不知道,你皱眉,很丑。” 不听话的金童并没有听我的意见,眉头反倒越陷越深,向我靠来,低沉着:“你说什么?” “我说。。。”还没等我说完,胃里一阵翻涌,十分不舒服,迅速推开她,就往厕所跑,最后吐了一池子。我以为金童跟在我身后,站直了转过去准备把话说完,她人影不见了。我低下头,自己说给自己听:“我说,被你伤得遍体鳞伤的我都没有如此皱眉,你邹什么眉。” 走出洗手间,我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脑袋沉沉的,脚步轻轻的。这个时候,萧萧找了出来,看见我便一把拉住:“真是,一看不到,你就不见了。” 我撅着嘴,一下子扑进萧萧的怀里,委屈着:“萧萧姐,你说她什么意思,明明心里有人了,干嘛还来找我。我都准备好了放下,全部放下,然后跟庄青云一起。说不定,他就是我未来的老公了。”说完,我还呵呵一声。 萧萧看着我,一脸惊讶的表情,然后拉着我往餐厅外面走。白天的炎热还残留了一些藏在夜里。夜风吹着沉沉的星,浓浓的酒慢慢散开。 包房: “我怎么瞅着云朵那条手链那么眼熟,好像老大买的那条。”自从看到云朵手上戴的手链,汪明秀心里就记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跟萧萧说。 “你怕是看走眼了。”萧萧也眺望过去看有些晕乎乎的云朵。 “我还多看了两眼。”汪明秀特意强调着。 “怪不得你输。”萧萧说着。 “这跟我输有什么关系?”汪明秀莫名其妙着,“难道?”汪明秀的眼神在云朵和金童之间穿梭:“是云朵让老大买的?”萧萧无声叹了口气,汪明秀继续困惑着:“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最后她又总结了一句:“不过这样也好,云朵总算让老大改观了。” “好好好。你说的很好。”萧萧拍着汪明秀的肩头,“下次继续输给老大。”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还以为她先走了,没想到萧萧说她在等我一起。我的心里有些高兴,特意在车外等她。但是看到她双手空空,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这么冲动的发脾气,还真不是我的风格。她说陆华浓会不高兴,我此时此刻就很不高兴了。面对陆华浓,我可以理性的控制。但是面对她,我经常做不到。。。 看到她坐在汪明秀旁边,本就不爽,汪明秀还多次使唤她。看来汪明秀真是胆肥了。。。 他们说她是我的克星,镇得住我。我不过是趁机多输点。好坐实他们的猜想,好让她以后都坐在我身边。。。 她一喝酒胆就肥,敢说我皱眉丑。我是因为谁皱眉的,还不是不解风情的她。要不是陆华浓打电话来,我要让她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把话好好说过。。。 ※※※※※※※※※※※※※※※※※※※※ 汪明秀:为什么每次和老大打牌,我都输 萧萧:因为你笨 汪明秀:我牌技可以呀 萧萧摇摇头,沉默不语 荷花 “啊,好舒服呀。”我敞开双手,让自己在夜风里自由翱翔,好似一只终于可以打开翅膀的小鸟,在享受空气的温柔以待。 “说说吧。庄青云是谁?”萧萧跟在我身边,平静着。 我瞅了下周围的景色,路灯明亮,高楼霓虹,居家灯火,朵朵灯光好似湖面泛起的微波粼粼,朦朦胧胧的不真切又梦幻。我冲着萧萧一个傻笑,然后把高抬的手收回,让夜风从低垂的指缝穿过,带走手心里的丝丝燥热:“他呀,邻居介绍的一个海归医生。独生子,有礼貌,会做果酱,会种花。” “你打算放弃老大了?”萧萧拉住我的手腕,一双明眸闪动着怀疑。 我呵呵一笑,然后把萧萧的手轻轻拂开,一个人像小朋友般在青石板上跳跃,口里不咸不淡着:“明明是她放弃了我。” 萧萧急了几步又抓住我,一脸严肃的看向我:“我觉得老大并没有放弃你。”她将我的左手腕举起来质问着:“不然,她为什么会送这个?” 我看到手腕上那随风飘动的四叶草,心里也在纳闷着,嘴里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是呀,她为什么要送这个?”我还能清晰的记着金童刚才在车里亲手给我戴上的场景。心里一酸,嘴角撅了起来,我可怜巴巴的看着萧萧:“你说,为什么?她明明就有女朋友了,为什么?” 萧萧猜测着:“也许她没有呢?” 我使劲摇摇头:“我听见她给金童打电话,还说想她了。金童这个坏蛋,当着我的面和她你侬我侬。当真我是一个心不会痛的人。”我反手握住萧萧的肩膀,叫屈着:“她还说我不大方,小气。”我气得将手一甩,原地跺着脚冲着漫天的黑夜嚎叫着:“我就小气了怎么了。全世界就她最大方。大方了不起,大方很厉害,大方就该把我甩了。” 萧萧上前一步抱住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不是,老大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这个小气球发泄后,蔫在了萧萧的肩头,头有些疼,眼有些累,嘴有些碎:“我想和其他人一样普普通通的结个婚,生个孩子,偶尔和朋友们抱怨细碎的家庭生活,吵闹的婆媳关系,不再和她有任何交集。” “不行。”萧萧斩钉截铁着。 我又笑了一声:“她才是不行。对我劈腿在先,又想劈腿我在后。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对我,又给了几分真心给她的女朋友。之前我觉得自己可怜,现在我又觉得她女朋友可怜。因为我们都爱上了一个花心大萝卜。她总是有了碗里的还想看着锅里的。也不怕自己吃胖了。不过她不怕。她一直都很瘦。吃再多都不会胖。有时候,我都好羡慕。” “云朵。”萧萧喊了声,宽慰着,“你别多想。老大可能有什么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只有不爱了。”我叹了口气,抱着萧萧,好似找到了一个舒适的抱枕,迷迷糊糊着,“或者,爱的不多了。可我,想要她百分之一百的爱。我可以是她见不得光的爱人,但我绝对不会做她见不得光的情人,第三者。。。” 醒来时,我已经在家了,揉了揉头,看着床头柜的闹钟,已经凌晨四点了。我翻了个身,去客厅倒了杯水,一灌而入,脑子里慢慢回想着昨天的事。我猜应该是萧萧送我回来。虽然说了很多抱怨的话,但是对她说清楚也好,免得她对我们有所期待,浪费她一片好心。回到寝室,打开手机,里面有两条信息,庄青云:一会儿还有台手术,好累,希望你在星星的陪伴下做个好梦。另一条是金童:听说你被萧萧送回家了,下次少喝点。 一条都没有回,我放下手机继续睡。 上班的时候大家依旧神清气爽。下班的时候,金童的信息来了: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在心底再次坚定的告诉自己:别妄想陪她加班,陪她不寂寞,她不是一个人。我在她心里是什么?什么也不是。我想了想回过去:金部长的时间很宝贵,不用浪费在我身上。我会在补习班好好学习英语,不辜负金部长的一片苦心。金部长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在您的辅导下,我学到很多,相信过不了多久会有质的变化。在此特别感谢金部长的关心。发完,我将电话扔进包里直接离开。在电梯里,我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为了让自己不分心,我在补习班全神贯注的学习,课间休息都没有拿手机出来。下了课,摇着公交车回家时才翻出来看。金童并没有回信。我不敢奢望着期待,心底还是漫过一丝苦涩。 庄青云的电话来了,我犹豫不过三秒接了。他开口便是:“上完课了,回家了吗?” “在车上。”我想试一试,为留在s城找另一个理由。 “我还说来接你。”庄青云有些失望的笑了一声,“你可真不给我留机会。” “你一天上班也很累了。不用特意过来。”既然选择了,我应该改变自己的态度。 “可是,我想见你。”庄青云不经意间的情感传递,我选择沉默。他把话题又转了:“这个周末有空吗?” “上完课就没事了。”我开始把时间都安排在应该的位置上。 “听说南园的荷花开得很好,一起去看看吧。”庄青云似乎有些高兴。 我将目光从公交车上移到窗外,斑斓的灯影世界,光彩夺目,我应了声:“好呀。”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遇到金童,她也没有联系我。女神群我许久没有看了。我作为企划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忙活着自己分内的工作,日复一日。 到了周末,我如约,下了课和庄青云一起去南园看荷花。 “看,那片荷叶下有一尾鱼。”庄青云扯了下我的衣角。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鱼儿看不到了,但是看到了它留下的涟漪:“嗯,它们挺开心的,有荷花遮阳。”这还是回s城后,第一次和异性来赏风景。 南园仿造园林设计,特色在于它有大片的荷花园。七月的盛夏,阳光很热情,也很刺眼。好在庄青云还比较贴心,带了遮阳伞。蜿蜒的小径上,一伞之下,我们并肩而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底是连成片的荷叶。荷花姑娘们纷纷探出头来张望前来欣赏她们婀娜多姿的我们。她们有的羞红了脸,有的点上许许胭脂,有的半遮面,有的热情盛开,有的笑弯了头,有的还迷糊着往上挺。。。一池子的荷花仙子姿态各异,风情万种。就算是热辣的太阳也抵不住她们想要展露风采急切的心情。 “还是国内的荷花更美。”庄青云感叹了一句,我向他看去,他含笑解释着,“之前在国外也去过荷花园,但是总觉得没有这里的好看。现在看来,应该和人有关。之前是和同学,现在是和。”庄青云羞涩的瞟了一下我,紧张着:“你。它们在我眼里都分外美丽了。” 对于庄青云的情话,我心里犹如这平静的湖面,有着微波,很快又趋于平静。我将话题拐跑了:“看来你是个热爱家乡的人。” “青云?”一声叫喊,让我俩都转了身,只见一名身穿旗袍,身材保养很好的阿姨打着小洋伞朝我们徐徐而来。她的身后,一位戴着单反的叔叔小跑跟过来。 庄青云有些尴尬的喊了声:“妈,爸。” 庄青云这一喊,可比我惊呆了,尴尬的在庄阿姨认真打量的眼神下站懵了。不难看出,庄阿姨眉宇之间是有几分庄青云的样貌。 “你就是云朵?”庄叔叔走过来以后,庄阿姨很自然的把伞递给他,然后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心底发颤,似乎不会开口说话了。第一次见家长,原来就是这般胆战心惊呀。 庄青云把话题接走了:“妈,你怎么来这里?” 庄阿姨的手向池塘一伸,说的眼里带笑:“你张阿姨说荷花开了,我来照相。” “对对对。你妈说荷花开了,我们就过来逛逛。”庄叔叔在一边附和着,然后举起相机,“这个角度不错,不如你们来一张。” 庄阿姨激动的靠过来,我被夹在中间,汗毛立马竖了起来,紧张的不敢呼吸。好想拔腿就走,但是理性告诉我:再不想也不能在长辈面前失礼。我在理性的驱使下,对准镜头,尽量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庄叔叔比了一个ok的手势,庄阿姨笑着:“你们慢慢逛,我和你爸去那边看看。”说完,便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了。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我才敢大喘气,埋怨着看向庄青云。他嘴角的梨涡浅浅的露出来,为自己辩解着:“我真的没有说是你。只说和朋友约了来这里看荷花。”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吃了。再放眼望去,一池灿烂的荷花在我眼里失了几分天真的色彩。同一把伞下,我和庄青云的距离又多了零点一毫米。 私人瑜伽室: “这不是白太太吗?”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富太太走过来。 “刘太太。”对于白太太这个称呼,白静奢望了很久,突然被这么叫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听说你女儿在和郑二少谈恋爱。”刘太太亲热的弯起白静的手。 “那都是孩子们的事。”白静洋洋得意的笑着。这段时间郑金绯闻铺天盖地,她知道,心里也替金童高兴,她总算是想明白了。只要顺利,金童嫁进郑家,她在金家也能扬眉吐气了。想着想着,白静思虑应该去看看金童,给她做一顿爱心晚餐。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怎么了?为什么又客气上了?她的客气总让我觉得我们隔得很远很远,我的心很慌。。。 我妈突然去了兰陵,看到陆华浓打电话质问我怎么在家里藏个女的。我赶回去时,陆华浓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五根明显的手指印,我妈还指着陆华浓破口大骂。陆华浓也是个从小被蜜罐养大的人。因为我受这样的委屈,我还生出异心,真心有愧。生拉硬拽把我妈拖出去,她也毫不客气的甩了我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愤然离开。不料我妈接二连三的来撒泼,有时候回家,只看到陆华浓一个人在收拾又被砸在地上的东西。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心,都因为我受伤了。我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爱人。。。 ※※※※※※※※※※※※※※※※※※※※ 差之毫米谬之千里 一分 下了班,庄青云特意来接我。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他的车,然后望着公司大楼消失在后视镜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惆怅,一直拉着安全带。为了不在长辈面前失礼,我特意穿了一条短袖长裙,头发炸成马尾。希望能留个好印象。 由于正是下班高峰期,我们被堵在路上。庄青云在一边提前给我打预防针:“我爸妈都挺随和。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就是简单的吃个饭。”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望着前面的长龙,耳边络绎不绝的喇叭声,心里的烦躁感越来越盛,甚至有一种原地下车,打道回府的想法。 抵达目的地,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庄青云走,心里不停地在打退堂鼓。尤其是遇到他的熟人,大家寒暄之后朝我看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已经红彤彤了。 到了他家,门敞开着。刚跨进门,就听到他妈妈热情的声音:“云朵来了,不用换鞋,赶紧进来。饿了吧。饭菜快要做好了。” 在看到庄阿姨满脸的笑意后,我紧张的从包里把礼物拿出来递给她:“祝阿姨生日快乐。”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脑袋当机,舌头打结,干脆闭嘴。 庄阿姨高高兴兴的接过,放在旁边的鞋柜上,然后伸手让我往里走。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干妈,是云哥哥回来了吗?”紧接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身系围腰,手拿锅铲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们,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就是未来嫂子呀。”她的语出惊人让我僵在原地,不知道应什么。 一旁的庄青云将话题岔开:“我妈怎么把你拉来了。” 庄阿姨笑着解释:“云朵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敏儿的一手好厨艺不要浪费了。” “我的手艺还不是跟着干妈学的。”敏儿笑咧嘴,然后咋呼着,“呀,我的鱼。”然后往厨房急奔。 我在庄青云的带领下紧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庄阿姨从厨房端出水果,庄叔叔给我倒茶。我受宠若惊,都起身道谢。庄青云则走进厨房。紧接着庄阿姨和庄叔叔在我的左右分别坐下,我被夹在中间,好不自在。更要命的是他们开始跟我拉家常。 “云朵,你家有弟弟妹妹吗?”庄阿姨递了一块苹果给我。 我接过,脑子里开始回忆张晓月和冉然给我整理的去别家十大建议。一种就有一条,千万不要提自己是孤儿的身份。我支吾着:“我有一个弟弟。” “那你是家里的老大。长得这么乖巧,你爸妈应该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庄阿姨又问。 我尴尬着:“开始他们是不太放心。不过后来见我生活的很好,就放心多了。” “云朵,你爸妈都是做什么的?”庄叔叔在另一边开启了话匣字。 我感觉自己束手束脚,手里的苹果迟迟吃不进嘴,只能干拿着:“他们。”我沉默了,感觉爸妈两个字有些刺耳。对我而言,雷叔叔和雷阿姨的身份不是一件丢脸的事,而且不正视他们,才是一件于心有愧的事。我纠正着:“雷叔叔和雷阿姨都在厂里工作。” 此话一出,果真把庄阿姨和庄叔叔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失色不过一瞬,然后庄阿姨又递了块西瓜给我:“云朵,你爸妈都过世了吗?” 我先将苹果吃了,安定了心,再把西瓜接过来。既然说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雷叔叔雷阿姨不能因为我的私心而被错误理解,另眼相看。我慢慢地说着:“我从小在孤儿院生活,六七岁的时候被雷叔叔收养。他们待我都很好。”说完,我把冰凉解热的西瓜吃了。 话题沉默了几秒,庄叔叔先起身:“我去把敏儿带的红酒醒了。” 庄阿姨则转变话题:“云朵,你在s城还习惯吗?” 我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腼腆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挺好的城市。”曾经因为一个人,我深深的爱着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现在,我往窗外望去,天开始变色,高高低低的屋檐你挨着我,我挤着你。 “听青云说,你在金氏集团工作。”庄阿姨顺手吃了一颗水晶葡萄。我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敏儿兴高采烈的从厨房把菜端出来:“大家赶紧入座。” 我看到庄青云手里也端着菜走出来,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帮忙,顺便化解自己的尴尬处境。 这时,庄阿姨拉住我的手笑着:“你是客人,什么都不用做。”说着,便拉着我往餐桌走。满桌的菜,看得我眼花缭乱。庄阿姨大笑着:“以后谁娶了敏儿真是有口福了。”敏儿羞赧着跑进厨房。庄阿姨将我领进座位,然后把筷子递给我:“你先吃,不用管他们俩。” 这个时候,庄叔叔也把倒好的红酒递给我。我如若针毡,不动筷,不动杯,陪着他们一起挂着应有的笑容。 “你的围腰。”大家都入座后,我身边的庄青云对旁边的敏儿说了句,敏儿害羞的将围腰解下来放在身后。 然后庄叔叔站起来举杯:“今天恭喜刘莹同志又老了一岁。” 庄阿姨笑着灭了庄叔叔一眼,然后大家纷纷举杯,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然后是刘阿姨高兴地声音:“敏儿,这葡萄酒味道不错。” “这是我之前去德国旅游时买的。”敏儿没说一句话,都笑脸盈盈,不难发现,她的右嘴角也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云朵,快吃,不要客气。”庄叔叔说着。 庄青云也小声提醒:“敏儿的手艺很好,你试试。”我谨慎的夹起面前的菜往嘴里送,味道很好,不输外面的大厨。见我面带喜色,庄青云又说着:“我没有骗你吧。” 一边的敏儿端起酒杯站起来发话了:“干妈,祝您青春永驻,年年十八岁。”庄阿姨乐得哈哈大笑。 敏儿又赶紧给庄青云使眼色,他也端起酒杯站起来:“妈,祝您芳华永驻。” 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我有种多余的感觉。尤其是从我的角度看去,庄青云和敏儿好似一对璧人,不论是从外形上还是气质上,都很登对。如果不说,我会以为他俩是一对儿。尤其是他俩左右两个小梨涡,甚是好看。我突然发现,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心情反倒没有之前的紧张与不安。 敏儿是个可爱活泼的姑娘,会说俏皮话把庄阿姨和庄叔叔逗笑。庄青云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照顾我。一杯红酒喝完,我感觉精神头挺好的。第一个吃完饭,敏儿又小跑进厨房倒腾一会儿,把插了蜡烛的蛋糕端出来。庄青云也起身把灯关了。大家在敏儿的引导下唱起了生日歌。庄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在微微烛光下许下最美的愿望。 “你的小调皮,怎么这么早就端出来。”庄叔叔抱怨了一声。 敏儿向庄青云看去:“还不是云哥哥说的,希望早点结束,早点送未来嫂子回家。她明天还要上班。”被泄密的庄青云无奈的迎接庄叔叔眼神的责备。 “也是,时间不早了,吃了蛋糕,青云,你送云朵回家吧。”庄阿姨大方着。 敏儿积极地切分蛋糕,将蛋糕递给我,并小声的笑着:“未来嫂子下次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接过蛋糕,对她回以一笑,感觉自己要令她失望了。 吃完蛋糕,庄阿姨和庄叔叔一起送我们到门口,嘴里还叨念着:“云朵,下次再来玩。”我微微点头,看着自己的礼物还在鞋柜上静静的放着。 走进电梯,庄青云便问:“今天,没吓着你吧。” 我想了想:“没有。” 庄青云似乎松了一大口气:“那太好了。” “可是。”我纠结了一下,也不管一旁绷起神经的庄青云然后说着,“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庄青云直到电梯门开了,都没有说话,我则代而开口:“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与包容。” 我走出电梯,庄青云还愣在里面。电梯门即将关上,他才蹦了出来,脱口便追问:“为什么?” 走出楼房,天已经落幕了,微黄的路灯在小径上孤独的亮着。我站直了看向庄青云:“我是个孤儿,所以很羡慕你有一个很有□□。但是羡慕不能成为婚姻的借口。从走进你的家,我就一直在装,装乖巧,装懂事,装礼貌。很可惜,光是装了一个晚上,我就筋疲力尽了。” 庄青云急迫着:“你不用装。” “那装喜欢你呢?”我直视着庄青云闪烁的眼神,“你可以接受吗?” 庄青云微微蹙了下眉头:“这么久了,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看着可怜巴巴的庄青云,他有爱他的家人,不应该成为我逃避的庇护所。而我,也不应该把他拖进明知是坟墓的婚姻,毁了他,毁了大家。我狠下心道:“我的喜欢,都给了一个人。即便是分手了,我也讨不回一分。” 庄青云丧气地垂下头坍塌了肩:“你,你可真不会说话。” 专柜: “这双高跟鞋不错,配你的晚礼服正好。”宣幂认真的打量着镜子前的凌佳嘉。这几天,她都在后天出席金童的订婚宴而精心准备着。宣幂问着:“既然订婚了,那结婚呢?” “就看金玉了。”凌佳嘉左右打量着新鞋。 “听说郑鎏筠这段时间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宣幂闲聊着。 “狐狸的尾巴。”凌佳嘉对着专属服务员,“就这双,打包好了直接送家里。”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久没回公司,特意从她的眼前路过,没想到她不在,却听有人在八卦她可能要相亲,穿得很漂亮。心里的不爽直线上升。下班时间赶回办公室,她已经走了。出公司遥遥的看到长裙飘飘的她上了一辆车。一晚上,那抹长裙都在眼前飘动,一股熟悉的心悸涌上心头。。。 ※※※※※※※※※※※※※※※※※※※※ 果断的云朵棒棒的 庄青云对不起了 ┭┮﹏┭┮ 金童还不紧跟媳妇的步伐 愿意 我抿着嘴,心里充满了对庄青云的愧疚。不是他不好,不是他不够好,而是我送出去的心,真的要不回来了。既然要不回来了,就不要连累无辜的人再受心伤。这几天的蜜恋,让失去味觉的我明确的明白自己已经尝不出其中的甜意。我可以装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但是我装不了一辈子。对着蔫了的庄青云,我此刻心里翻腾的也仅仅只是抱歉。 有人经过时,我看到庄青云想伸过来拉我,我果断的向后一退,既然决定了,就不应该再犹犹豫豫。免得他成为下一个我。困在金童时不时的怜爱中,无法自拔。等路人从我们中间走过,我低下头,道了声:“对不起。我先回家了。” “我,我送你吧。”庄青云准备起步。 我伸手止步:“不用了。”逃似的离开,我一个人坐上士车,脑子里继续回放着某人跟着我回家后的种种记忆。苦涩的嘴角不禁上扬。 当我在庄青云家各种不自在的时候,当我发现自己多余的时候,当我觉得自己虽然被家人浓浓的爱意包围却越发感到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开始回忆当初。当初我把金童带回家时的紧张、窃喜与满足。 我抬头看着深不可测的夜空,好似我对金童无法抹去的记忆,那些融进骨髓里的刻骨铭心。无论心碎多少次,我对金童始终放不下。无论别人再温柔,我依旧割舍不下曾经的那份温柔。既然印证了这个事实,我也要学会接受。看清了事实的真相,叹了口气,我嘟囔着:“金童呀金童,你让我怎么办?一个人守着我们的回忆,一辈子?” 到家的时候,庄青云的信息来了:到家了吗?我没有回信,将手机闲置一边。 周五,我若无其事的上班,闲听柯依依在我耳边和尤丽大摆金童的订婚仪式会在哪里举行,又邀请了哪些人,现场图片被外流。她们说得津津有味,我也在一边听得认真专心。指针指向下班时间,我偷偷的一个人摸到明天金童要举行仪式的大楼。这家五星级酒店是郑家的产业。不少名流人士在这里举办过仪式。高大的酒店矗立在我眼前,我显得十分渺小。我知道,我只能贪心的在外面观望一下。 周六,我补完英语又不自觉的往酒店走去。今天络绎不绝车辆停靠在酒店边,穿着艳丽的人们兴高采烈的往里面走。我知道,里面应该有夹杂着来观礼的人。我徘徊在花台边,希望能从他们中间看到金童的身影。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虽然撕心的痛,却还想再见一见她。 “你不是云朵吗?”身后突来传来一个声音,我惊慌的转过头,看着一袭粉红长裙的凌佳嘉亭亭玉立在我身后。她含笑上前一步:“你也是来观礼的吗?” 我紧张的后退半步,好似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紧张无措着:“不,不是。我这就走。” 凌佳嘉一把抓住我:“既然都来了,就当是参加老同学的订婚仪式。”不由我分说,她便挽着我往酒店大堂走。 我开口想拒绝,但是心里又期盼着能亲眼目睹金童的订婚仪式。两厢纠结着下,已经随她来到了入口。只见她从包里取出请帖,然后领着我往宴会厅的角落走。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喝香槟吃蛋糕,聊聊天笑呵呵。由于我太不正式的白t加牛仔裤,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不一会儿,凌佳嘉的身边也围了些人。 “这位小姐是?”其中一个穿金色礼服的女生手握香槟看着我。 被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感觉自己成了沸水里的鸡蛋。好在一旁的凌佳嘉替我解释:“她也是金童大学的校友。被我拉来一起观礼。” “看来也是海归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高就?”另一个穿天蓝色礼服的女生问道。 大家的眼神360度无死角的盯着我,我紧张的支吾着:“在,金氏集团。” “看来不仅是同学,还是同事。”穿淡黄礼服的女生抿了口香槟。 在我身上停留了几分钟,她们又把话题重新回到今天的主题上,我夹在中间,身心都不自在,好似鸡立鹤群,顺手拿了杯香槟,静默的听她们闲谈:“听说今天的花全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我还听说郑二少给金童准备的是dr的订婚戒。”“郑金联姻,肯定不能怠慢。”“你们不觉得选8月12太浪漫了吗?”。。。我默默地抿了口香槟,口感比啤酒好,不自觉的又喝了一大口,来缓解心里的压抑。 随着主持人的召唤,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粉红玫瑰簇拥下的仪式台上又用天蓝色轻纱作为背景,上面缀上了闪闪发亮的星星。我抿着香槟,耳朵里不知道主持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用眼睛在寻找,找到了,便盯上了。她今天穿了一条粉色长裙,丝滑般质感衬托的她更加高贵大方,简单的丸子头又多了几分俏皮。她和郑鎏筠一起走上台,站在中间,受大家的注视、羡慕。郑鎏筠单膝下跪,从天鹅绒的托盘上取出闪闪发亮的钻戒,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看到面无表情的她嘴角似乎裂开了一条缝。我的心也跟着裂开了一条缝,鲜血直流。我咬牙见证完郑鎏筠给她戴上戒指,她俩在众人的拥护声中相拥。白色玫瑰的花瓣从头顶缓缓飘落。我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 “云朵,你怎么了?订婚仪式还在后面。”一边的凌佳嘉拉住我的手腕。 我心绞痛的厉害,却不得不收住所起的凄凉,无波无澜的告诉凌佳嘉:“我去上个厕所。”她笑着松手,我彻底离开。 走出宴会厅,耳边突然响起了里面欢快的音乐声,还有郑鎏筠说的话:“他们都说我没有好好向你求婚,今天就借此机会弥补给你。金童,你愿意嫁给我吗?”金童说:“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这两个字轻飘飘的一直在我的耳朵里转悠,让我觉得脚底都踩不踏实。好不容易找到电梯,也不管是上是下,进去再说。 “小姐,你没事吧?”电梯里的客服问着。 我醒了个神,才看到电梯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我站直了将冷汗擦去:“没事。”电梯门一开,我便匆忙的离去。 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里不是大堂,我又转身准备坐电梯,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提到了金童二字。我着魔似的寻声而去。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厅,透过没关严的门缝看去,里面摆着简单的玫瑰花束,墙上贴着jtlhn字母的气球,被一群小桃心气球围了起来。一个女生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她不知在对谁说:“嗯,一会儿她就上来,你们不用担心。仪式一开始,我就录下来发给你们。今天只是小小的一个订婚仪式,婚礼的时候你们再出席就好了。只邀请了我和金童的几个朋友。不委屈。为了她,一切都不委屈。而且,她也为我放弃了很多。你们放心好了,她对我很好,真的真的。就像你们一样。我爱金童,金童也爱我。” 我退了一步,记起她模糊的样子我早就见过。心脏太痛了,我转身边走边敲着心脏的位置,恨不得把它掏出来。没了它,我就不会疼得四肢无力,呼吸不畅。好不容易走到电梯,我已经没了支撑的力量,一手扶着墙壁。感觉自己太弱了。一个有目众睹的订婚仪式已经搞得我失了半颗心,又一个暗地里的订婚仪式更是让我没了心。 电梯门开了,我巍颤颤的往里走,喘着气,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安葬自己这颗死了千八百遍的心。一出了酒店,我就招了的士车往家赶。一走出电梯,就迫不及待的掏出钥匙使劲往里面塞。听到锁开的声音,我直接将门推开,然后跑到卧室倒在铺上,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心口,脸色狰狞,好似这颗跳动的心真的要被剜了出来,头感觉要爆炸了。 “云朵,云朵,你怎么了?我打电话叫青云来。”刘阿姨的声音响起。 我忍痛撑起身子,一把抓住刘阿姨,也不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使劲摇头,无气无力:“刘阿姨,不要,叫他。我,我就是中暑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眯着眼似乎看到刘阿姨不忍的疼惜,却还是扶起我在铺上躺好,然后给我盖被子,等我快闭上眼,她又端来了热水:“先喝点水,再休息。”我勉强撑起身子喝了半杯又躺下。刘阿姨用湿帕子擦掉我额头的冷汗,叹了声:“你好好休息,我去熬点绿豆粥。” 我慢慢地闭上眼,听着脚步离开的声音,心还在揪着疼。脑子里不是郑鎏筠豪迈的誓言就是那素味蒙面的女生打电话时幸福的声音。模模糊糊之间,我好像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再见。很轻很轻的声音,却让我止不住的泪流。 电梯: “你这个大忙人,参加完下面个,又要去上面个。”宣幂嘲弄般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没办法。谁让她的桃花这么多。”凌佳嘉也笑了,“对了,我刚才遇到一个人,呵呵。她们是真有缘还是理不清的孽缘?” “什么什么?”宣幂激动着。 “等我回来和你细说。”凌佳嘉一想起云朵那张失魂落魄的表情,嘴角就挂起了得意的笑容。想不到金童最最最想保护的人,却被她伤的最深。老狐狸反被算计,也有失策的时候。这可真真是天意惩罚她的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切都只是个过场。最难的是对着郑鎏筠说愿意。made,就算我喜欢男生,我也不会喜欢郑鎏筠。要不是为了弥补陆华浓这段时间为我受的伤,我可真不想和郑鎏筠有任何牵扯。。。 和陆华浓的订婚就简单的多,主要是拍下来给陆华浓的父母看,让他们安心。看着陆华浓开心的笑容,我想,我算是弥补够了吧。两场仪式,我都强颜欢笑,心在沮丧,可能是因为,这两场都不是我最终想要的。我又在想,要是我不遇到她,是不是,我会满足于此。。。 ※※※※※※※※※※※※※※※※※※※※ 中了名为金童的暑 金童赶紧来消暑 睡衣 我是被电话吵醒的,一接通,雷叔叔高兴的声音响起:“云朵,生日快乐。我和你雷阿姨给你发了红包,你记得去买蛋糕吃。” 我苦涩的眼泪瞬间又涌上心头。但是我不能哭出来,只能憋住:“谢谢雷叔叔雷阿姨。” 挂了电话,我又看到雷霆、张晓月、冉然、柯依依等人都给我发了生日祝福。死气沉沉的心才稍稍有了些生气。只是往后的生日,都将附上一层阴霾。 虚脱的状态从周六一直维持到周日,好在有刘阿姨照顾,才不至于一直昏睡无人知。周一正常上班。在我开机面对电脑的那一刻,我新建了一个word,在排头打上了辞呈二字。旁边的萧萧将资料递过来,我慌的把界面关掉。 金童开始正常上班,正常开会,正常开骂。我也在正常上班,正常补习,正常睡觉。 “云朵,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对面的柯依依正夹着一块红绕肉,犹豫之下将它恩赐给了旁边的张帅。 我摸了摸自己下巴,呵呵一笑:“有吗?” “对呀对呀。”柯依依凑近了些,激动着,“你说说都怎么减的。我这几天又长了两斤。” “你那是喝酒撑的。”不怕死的张帅补了刀,自然领到了柯依依一个肃杀的眼神。 我将盘子里的西蓝花挑给柯依依:“多吃蔬菜少吃肉。”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瘦的。可能是天气太热了,食欲不佳。 “都九月了,怎么还不消暑。我都快热死了。”柯依依抱怨着。 “可能国庆过后就会好点吧。”张帅说着。 我却在心里记起了自己的辞职信,昨天趁着办公室没人,总算是打完了。只要打印出来,我就可以提交给汪明秀,快的话,十月过后,我就不属于这个公司了。 “云朵,你听到我们说的吗?”柯依依的手在我的眼前摇着,见我一懵,又重复着,“这周去水上乐园。”我点点头,算是和柯依依最后的回忆了。 “什么?”我在汪明秀的办公室里大呼小叫着,还好门是关着的,不然大家又得过来围观了。 汪明秀头也不抬的盯着电脑:“你该庆幸,这是老大对你的恩典。当然。”汪明秀难得在工作时间对我露出笑靥:“也是我在老大面前极力给你说情,你才有这样的机会。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跟着老大出差机灵点就行了。” “可,可杨言和东方洵都比我厉害。”可我是马上就要辞职的人,干嘛再去趟这趟浑水。我立马拒绝,毅然决然选择了两袖清风离开。 “就是他们比你厉害,所以这次机会更难得。你跟着老大去,会学到更多。没准一回来,你就比他们优秀了。”汪明秀将资料递给我,“拿下去好好看看,明天一早的车票已经定好了,你和老大直接在车站见面。周五回来。”说完,汪明秀就挥挥手将我打发出来。 我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拿着资料往外走,一脸的焦虑。本想走得无声无息,没料最后送个大炸弹给我。和谁不好,非要和金童一起出差。我有些生气的将资料扔在桌上。 “怎么,你被组长骂了?”对面的杨言递了颗糖过来。 我接过摇摇头,无语着:“让我明天和金,金部长出差。” “哇,那不是好事。”杨言激动的跳起来。 我多想把这个好机会拿给她,但是用什么借口呢?我将目光投向杨言,挑唆着:“要不我说生理期,身体不适,换你去。” 一旁的萧萧理智提醒着:“我敢保证,你这么说,我们整个组以后谁都别想跟着金部长出差了。”前一秒还高兴地杨言立马缩回了头,我也乖乖闭了嘴,只能任人宰割了。 估摸着就待两天,不知道该收拾什么,也没有心情收拾,就把洗漱用品装了,到头就睡,希望时间能走快点。再醒来的时候,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匆忙的洗漱完就拿起背包出门了。抵达高铁站时,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我排着队慢慢走进去候车。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但是金童一直没有现身,心有不安,才打了电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了。”金童稍带抱怨着。 金童开口第一句话的重点是什么?我有点懵,咳了一下,把话题拉回来:“金部长,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抬头。”金童刚一说完,我就惯性抬头,发现金童在楼上冲我招手,心里一股莫名的火。 汇合后,金童将袋子里的水递给我。这让我恍惚想起了过去,似曾相识的地方、举动、心动。冰冷的水握在手心,把我的理智拉回了些。正好广播在叫了,我们又融入大部队,挨个上车。她站在我身后,我总能在无意间看到她的手护在我身边,心里又暖又气,却只能狠狠地捏着水瓶,心里一再埋怨汪明秀的自作主张。 上了车,我俩正好坐在靠窗的两人位置上。我坐过道,金童坐窗边。我停下来让她进,她却大言不惭着:“你坐窗边吧,好看风景。”看着她眼眸微微泄露的宠溺,我懒得争辩,往窗边坐下。她入座后又从袋子里把零食拿出来。我心里有着无数的怨言,却选择一言不发,偏头睡觉。真理曾告诉我们: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我肯装,就能很好的和金童划清界限,不让她的温柔再沁入我的心头。 不知金童是看懂了我的计谋还是她并不在意我。一路,我俩都静默无言。我睡我的,她看她的。到了站,她才推了下我:“该醒了,下车。” 我睁开眼,看到零食一样未动。金童似乎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存在。不想浪费的我又把它们装进口袋提走。跟着金童,我们出了站就和来接我们的人上车先去酒店入住。见到金童手里的一把钥匙,我心有疙瘩。再走进标间看着两张床,我稍稍有些放心。只是没想到金童会屈尊跟我同住一屋。要知道,当初她到c城,我们给她订的可是最好的房间。她可是独一间。看来这个合作伙伴诚意不够,这么怠慢金部长。 “还不把行李放下,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我们去吃午饭。”金童将行李放在一边,督促着我。我下意识选择了另一边放东西。 吃完午饭,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去参观,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整个下午都在看他们的工厂。他们全程陪同在一旁介绍。我就是个小跟班,时不时拿比作记录。参观完,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回市区吃晚饭。酒桌上大家相互敬酒,介于第二天还有行程,大家都没有多喝。一回到酒店看到铺,我就想栽下去别起来了。 洗漱完,我想起了一个大问题,我忘了带睡衣。这么晚了,我要去哪里买。难道穿着衣服睡,衣服第二天不得皱成什么样?不穿?不好吧。毕竟她现在是有夫,有妇之人。 正在我对着镜子发愁时,屋外的金童嚎了声:“糟了,带多了。云朵,我这里多带了一套睡衣,你要穿吗?还是新的。” 金童是有天眼还是能未卜先知?我慢吞吞的移出浴室,果真看到自己的铺上放着一套睡衣,而金童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铺上翻看资料。我心里生了些愧疚。既然自己没带,金童也给了台阶,虽有些羞涩,但还是换上了。一款睡衣两个色。当我和金童的眼神交汇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里明摆着的笑意。我羞的一低头,赶紧往被窝里钻。两人没有再过多的交流,直接关灯睡觉。应该是太累了,一睡睡到大天亮。 今天是到他们公司参观听汇报。我依旧是小跟班,负责把对方的话择其重点而记下,顺便记下金童需要回去审核的东西。大会小会开了一天,我腰都坐酸了。车票定的晚上八点。晚餐时间,我们两个人,来了八个作陪的人。菜一上上来,酒杯就开始举了起来。虽然知道金童能喝,但是看到他们一轮一轮的敬酒,我看在眼里疼,记在心里更疼。尤其是想到她曾经的断手,她的水,她的零食,她的睡衣。趁着酒精作祟,便主动开始给她挡酒。金童并没有反对,大家便开始对我这个小米渣发起进攻。一轮还可以保持理智,二轮就开始有些飘忽没听清别人的敬酒词就开始喝,三轮迷迷糊糊却还能看到金童对我笑。 我眯着眼在软软的地方感慨了一句:“跟着柯依依练了这么久的酒量,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有人问:“什么用场?” 我直言不讳:“给金童挡酒呀。我老早就像这么做了。之前不在同一个部门,没机会,她也不让我多喝。现在有机会了,总算是了了一个心愿。辞职也能走得安心了。” “辞职?”惊慌的声音。 “对呀,辞呈都打好了。”我打了个酒嗝,“回去就交给汪明秀。呵呵,以后山河相隔,就见不到金童了,心就不会痛了。” “你再说一遍。”声音有些凶狠。 办公室里: “什么事这么高兴?”萧萧进来交资料问了句。 “我给老大推荐云朵跟她出差。”汪明秀得意着。 “你确定是你推荐的?”萧萧眼珠子转了下。 “对呀。”汪明秀肯定一定以及确定着,“老大说想带新人去历练,最好是很需要历练机会,有助迅速成长的。我就立马推荐了云朵。” “嗯,你很棒。”萧萧嘴角微微挂起笑容,转身离开。 金童的日记节选: 忙了这么久,很想找她谈谈,但没有恰当的时机。临时接到一个出差的机会,该怎么让汪明秀说出她的名字,让我好好想想。。。 我订婚看来她真的生气了。直接视我为无物。我俩的误会又叠加多了。行李箱里装着两套东西。我能想到的温柔体贴,都给她想到了。希望她能看出我的歉意。。。 她前一秒说为了替我挡酒才练的酒量,虽然不咋地,但是我很开心,一扫近期所有的阴霾。但是她后一秒又说写好了辞职信,我克制的怒火爆发了。。。 ※※※※※※※※※※※※※※※※※※※※ 你太棒了汪明秀 o(* ̄︶ ̄*)o 之前 凶什么凶,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撑开模模糊糊的眼睛,然后盯着近在咫尺的金童,理直气壮的大声告诉她:“我说,以后见不到你,我的心就不会痛了。” 我看着金童皱紧了眉头,嘴里就敢吐一个“你”字。没想到她也有憋屈的时候,我乐呵呵的笑了出来,然后什么东西钻进了我嘴里,我睁开,太近了,反倒看不真切了,只感觉有东西在嘴里乱搅,好似在惩罚胡说八道的嘴巴。可我并没有胡说,心里委屈极了。我极力推开身上压过来的重物,看着金童瘪起了嘴:“我又没说错,因为你,我这颗心都不知道支离破碎多少次。502强力胶都粘不好了。”一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苦楚,我气得还举起手使劲往金童的心口上砸:“我的心就不是心了。任你怎么糟践。我才没这么傻。等我回去,立马交辞职信,立马走人,省的看你和别人卿卿我我。” 金童把我的手压回去,垮下去的嘴角却开始往上扬:“你喜欢我?”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咆哮着又委屈着,“岂止是喜欢,是爱得刻苦铭心,无法自拔,现在都没法和其他人相处了。你个白眼狼,黑心狼。” “你的郎。”金童很顺口的接了句。 “你不是,你不是。”我瞬间模糊了眼睛,眼泪哗啦啦往外流,双手也在挣扎着逃出束缚,“你已经是别人的了。”不知道是灯光太刺眼还是金童才惹眼,我闭眼上不忍看,嘴里只剩微微的嘟哝:“你已经不是我的了。” 慢慢的,我感到眼角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耳边传来熟悉的声调,瞬间融化了我满目疮痍的心:“我是,我以后会一直都是。”这股轻柔的触感从眼角一直蔓延到脸颊嘴角,再次探入。没有了第一次的强硬,更多的是缱绻温柔。我被束缚的手也被谁的十指缠绕着。慢慢的,我沉溺在这样的温柔里。 醒来时,太阳光已经从窗户探进了头。我不止觉得眼睑很疲惫,浑身上下都疲惫。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头稍稍一瞥,竟发现自己躺在金童的怀里。吓得坐了起来。金童也被带醒了,睁开她睡意朦胧的眼睛,然后用手肘支起脑袋,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满地的衣服,凌乱的铺子,身上的不适,喉咙的干涸,一张床两个人,不用回想都能猜到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对一脸笑意的金童第一次徒然生气了恨意:“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糟践我的自尊。 金童抬了下下巴看着我:“你情我愿,我不接受单方面的后悔。” “你。”我怨了一声,也怪自己昨天酒后乱了神经,居然,居然。但是再恨再悔,事实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满含怒气的收拾残局。 见我要下铺,金童一把拉住我,然后一汪深情的看着我:“云朵,是你说的,你爱我。你偷了我的心,你要对我负责。” 金童可真是个倒打一耙的大坏蛋,我猛地甩开她的手,一股脑把自己心里挤压已久的怒气宣泄出来:“我负责。我负什么责。你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你还是一个有未婚夫的人。再把我拉扯进去,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小三。”我把音量拔高了,冲着金童喊着。 金童也羞愧的低下了头。就在我离开铺时,她又从后面抱住我,深情款款的告诉我:“可是,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你让我怎么办?你突然说要辞职走人。我气得不管用什么办法只想把你留下来。云朵,我舍不得你走。” “所以,你就故技重施,再给我来一出美人计。”看着根根分明的玉葱手指,我轻笑着,“金童,是你让我们的爱成为过去时。金童,你放过我吧。”苦涩的泪水翻过眼眶,坠落破碎。 金童执拗着:“不。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遇上自己真心喜欢的,就只想占为己有。放你走,就等于杀了我。” “可是,你已经有了她。”我想扳开金童是手,却固若金汤,心里更急了。 “我。”金童沉默了一下,然后严肃的再开口,“云朵,我回去会和她分手。但你得给我时间。她为了我来到这么陌生的城市生活。和我一起出了车祸,还一直照顾我。这段时间,我妈还。云朵,你别走。我会和她说清楚,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要是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和郑鎏筠解除婚约,和家里人出柜,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金童的话真好听,好听到我的心软成了白云,软成了棉花糖,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放弃挣扎,而是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如果,放在分手之前你这么说,我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很可怜,一直被你拽在手里。我现在,只要想属于自己的自由。” 金童又搂紧了我的腰,好似一个低头认错的小孩子:“云朵,你相信我。生病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我现在对她,只有深深的歉意。等我回去,一定会彻底了断和她的关系。正式和你在一起。决不让人说闲话。” 我忍住轻贱的泪水,咬着唇痛心的问着:“那,你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也爱你。”金童脱口而出又迫不及待的解释着,“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她。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我的心就变了。不能说变了。是真的心动了。对你一个人心动了。你说你要留下来陪我加班,不让我一个人,我心动了。看到你努力的样子,我心动了。就连听到你的声音,我都心动。但是当知道你在和别人交往,和别人约会,我的心就扯着痛。生怕你会被其他人抢走,不会属于我。我知道自己很任性,很自私,但是我更知道,我这颗心,现在因为你,在跳动。你一走了之,让我怎么办?” 我收起悲伤,总感觉金童话有些怪:“那,之前呢?” “之前,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说我们是很相爱的恋人。但是,我并没有她说的这么深的感触。”金童心塞的在我的后背磨蹭着。 我总算是听出了怪在哪里:“她说?” “我。”金童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我去吉隆坡出差的时候,不是出了场车祸。” 我不悦着:“我知道。”提到这场车祸,我就很心烦。就是它,成为了我和金童的分水岭。 金童又蹭了下我:“我失忆了。” 金童说了什么?我听到什么?我惊诧着:“你,你说什么?” “我失忆了。”金童说完,好似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就连她牢牢束缚我的手也松了。 我立马转身俯视着缩成一小只的金童。她低落着头,十分受伤的样子。我伸出微颤颤的手,指尖都不敢放在她的身上,好似她是一个孤独的泡泡,一碰,就会碎了。我将手慢慢放在她柔软的头发上,缓缓地抚摸着,轻轻地关切着:“你,失忆了?” 金童抬起头,懵懂好似一只无辜的小兔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嘴里委屈着:“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突然知道真相的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错乱了。时间回溯,回到那一天,回到那一个承诺。不是金童不爱了,而是,时间只停留在了第十天。心疼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心口难受得透不出气。我不敢想象遍体鳞伤又孤独无助的金童是什么样的,只想好好的拥抱眼前这个受伤的孩子,一直被我误会的金童。 金童也抱着我,嘴里淡然的补充着:“家里人怕我失忆的消息会影响公司,就封锁了消息,只说手断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金童车祸后杳无音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她冷若冰霜,为什么她对我的爱突然间蒸发的分毫不剩。我忍不住,替自己委屈,更替金童委屈的泪水不停地滚落。 “还好那段时间有她的照顾。”金童说着。我本想立马撕开事实的真相,不料金童继续说着:“她在车祸里也受了伤还要坚持照顾我,陪我找回点滴记忆。我很感激她。尤其是在家人冷淡处理的时候,她给我了家人般的温暖。而现在,我更多的是愧疚。为了我,她抛下远在彼岸的家人,孤身一人来这里。前段时间还被我妈又骂又打,甚至被推下楼,差点。。。” 我听了心里一悸。真不知道这个她,我是该恨,还是该谢。是她,插入我和金童之间,是她,替我照顾了金童。金童的妈妈会怎样刻薄的对待她,我可以想象得到。 “所以,云朵,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好好和她说清楚。”金童承诺着。 我紧紧地拥抱着我的金童。一直是我的金童。只是她现在是一个迷路走失的孩子。总算找到了回家的路。我得给她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去消化这个惊人的真相。我擦开眼泪,坐在铺上,和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金童四目相对,不再恨,只想爱。 我慎重的点着头:“嗯。我会等你好好和她说清楚。” 金童笑咧嘴,好似一个天真的孩子又扑进我怀里,雀跃着:“我就知道,云朵一定会答应我。” 心结打开了,心扉敞开了,我也笑开了,和金童一起滚在了铺上。阳光瞬移,在屋子里又撒下好大一片金灿灿。 会所: “你这个想法不错。”凌佳嘉对陆华浓投去了钦佩的眼神,“正好国庆,你带着她去国外注册,也给郑鎏筠一颗定心丹。” “你真这么认为?”陆华浓本不想把这个打算告诉凌佳嘉,虽说是一条船上的,但也得有个在中间传话的人。 “这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凌佳嘉理性地分析着,“一来了了你的担忧,二来郑鎏筠可以拿捏在手。任金童再怎么厉害,也飞不出你们的手心咯。”说完,她自己笑了。 “希望郑鎏筠也会这么想。”陆华浓看向凌佳嘉。 “你放心,他只要金童的名,金童和谁注册,他不在乎。”当初郑鎏筠就怕订婚的分量不够,现在陆华浓提出拐着金童去注册。这么大个把柄送到他手上,他能不乐意?凌佳嘉高兴的向后一靠,已经开始想象最后知道真相的金童会是怎样的憋屈模样。凌佳嘉在心底暗道了一句:你利用我一时,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居然说真的要离开我。我气得只想把她捆在身边。她又说喜欢又说爱。我乐得飘飘欲仙。身体比脑袋机灵,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再赖给她。这么善良的她,一定不忍心让我一个人。。。 预估错误,没想到她大发雷霆,还想一走了之,硬的不行只能换软的。我开始卖苦述衷情,势必要改变她对我这个渣女的想法。最后,我连自己失忆的秘密都抖了出来。再搞不定,我都要剖心了。好在她最后妥协了。我感觉一股春风向我吹来,心里幸福感满满。。。 ※※※※※※※※※※※※※※※※※※※※ 总算是捅破了一层纸了 我等的好辛苦 彩虹 “云朵,你收拾好没?我们都要出门了。”柯依依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总算被我接到了一个,一开口便咆哮了起来。 躺着的金童慢慢的爬过来搂着我腰,下巴随意的搭在我的肩上,熟悉的气息打在我的颈脖上,热乎乎的。我感觉自己和金童回到了过去,美好时光并没有一丝褪色。我拿着手机心里美滋滋的,嘴角翘翘的:“在,约会。”我知道金童凑过来就是想听谁胆敢打电话来滋扰我们。听了我的回答,金童似乎很满意,浅浅的印了个吻在我的脖子上,算是奖励我的如实以告。 那头的柯依依也惊呼了起来:“云朵,你和庄青云在一起了。” 我顿时感到脖子被金童不听话的牙齿咬了。看来柯依依的话也被她听到了。她很是不爽。我轻哼了一声,向金童瞟去,只见她歪着脖子故意不看我,在跟我置气。我顺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对着柯依依纠正着:“不是他。我和他早就不联系了。是。”我这是说给柯依依听,更是说给金童听的。只见她稍稍扭了下头,一只眼睛高傲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准备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回答的她不满意,她将继续跟我闹脾气。我大胆的用手将金童的下颌捏住,让她转过头来与我直视,然后郑重的告诉电话那头的柯依依:“是我一直喜欢的人,一直爱着的人。”金童撇着的嘴慢慢裂开,缓缓翘起,眼里充满了得意,然后飞快的在我的嘴上一吻,然后下铺洗漱。 我一个人承受着电话那头柯依依的呐喊:“啊!云朵,他是谁,他是谁,赶紧发张片过来。我要看。”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的柯依依一定是激动地欢蹦乱跳。但我不能如她所愿。 我清了下嗓子,认真的告诉柯依依:“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稳定了,我就把她带来,让你亲自过目。要是你不认可,我立马把她赶走。” 柯依依乐呵呵着:“好。说好了,我是第一个。” “嗯,你是第一个。”我看向浴室,希望柯依依在见到金童本尊时,不会被吓到。 “既然你有约在身,那我就不怪罪你的爽约了。”柯依依高兴着,“云朵,加油,我看好你哟。”我嗯了一声,我也看好自己。这一次,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放开金童的手了。不管她的回忆是否找得回,不管她现在身边都有些谁,我的金童,我绝不拱手相让。 “打完了吗?”金童正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 我一招手,金童就欢天喜地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坐下,我拿过帕子给她慢慢擦拭。一切的感觉又回到了当初,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不过,一切本来都不曾变过。只是。我看着乖巧的金童在我面前坐矮了一截,心里的疼惜又漫了一些出来:“你,失忆的时候,都怎么过的?” 金童无悲无喜着:“当时一睁眼,谁也不记得,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没什么感觉。就觉得待在医院真无聊。就喜欢朝窗户往外看。蓝蓝的天,有时候几朵白云飘过,有时候能看见飞机划过,最好的时候,还能看到芝麻点的鸟儿飞过。” 听金童这么一说,我心里的酸楚更浓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了。”我曾经许下的誓言,没有做到。我尽量憋住自己的哽咽,心里难受极了。在我伤心难过肝肠寸断的时候,金童何尝不是一个人在忍受生活带来的意外伤害,精神的孤寂。她那个时候该是多么的孤独无助。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愧疚难当。 金童温热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仰起头,单纯的眸子里闪烁着大海的澄澈:“你不用说对不起。后来她来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我欠她一个情。”我捏住金童的手,微微的点头。金童往上一撑,又啄了下我的嘴唇,然后笑弯了眉眼:“现在,我有了你,更不是一个人了。” 我包住的泪水激动地又滚落了下来。金童伸出手帮我擦掉,她的声音温柔的好似春江水,抚平我扯疼的心:“云朵,你不用替我难过。那都是过去。现在和以后,我只希望看到你因为我而笑。”说着说着,金童用额头抵上了我的额头。 我的眼底能看到金童笑起的嘴角,我的心底何尝不也是这么期盼的。我弯起嘴角,喜极而泣:“嗯。金童,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从远在异乡的车祸事件开始,我无数次想要放弃金童,放弃我们的爱。我以为金童不爱我了,我以为金童移情别恋了,我以为自己的爱不值得了。期间所发生的各种事,遇到的各种人更让我一步步走向离开她,放弃她的道路上。若不是昨天酒后的糊里糊涂,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埋怨金童的日子里。若是在在以后的某一天,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真的会恨死自己,当初没有牢牢的抓住金童,相信金童,让她一个人离开我们的家这么久,在外面流离失所,举目无亲。 “没想到平时不说话的小云朵,一说起情话来这么溜。”金童呵呵笑着。 我们错过了太多太多,我不假思索的告诉金童:“因为,是说给你听。”然后,我主动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吻,阔别已久的吻:“这样的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对着之前的金童,我是很少说这般直白的话。说完,我自己都羞赧了。 金童却笑着:“那个庄青云呢?”金童居然不相信我,我气得猛地将她一推,气鼓鼓的看着她。她却哈哈大笑,然后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云朵,你说的话,我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以后你好是反悔了,我可是要拿出来对证的。” 我苦涩的一笑:“这一次,你不要再忘了。” “不会。”金童的下巴在我的肩头使劲蹭着,“我的云朵,我怎么可能会忘,一辈子都不会忘,下辈子都不会忘,下下辈子都不会忘。” 还是当初的金童,还是当初的感觉,还是当初的我们。我溺在金童给的甜言蜜语里,之前的所有伤痛都烟消云散了。 心情一好,我俩成了两个放飞自我的孩子,对外面的一切都染上了幸福的光晕。街上的小摊贩,枝丫上的小鸟,奇怪的路灯,长长的廊椅,叮咚的流水、绽放的小花,每一样都装点着我们美丽的生活。手里的小吃、眼里的新奇、奔跑的步伐、灿烂的欢笑,每一次都丰富着我们多彩的时光。就算我们安静的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俩人彼此相互靠着,空气里都弥漫着的幸福的味道。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我希望回去后,纠正了错误的轨迹后,我和金童能够重拾幸福,重新开始,却始终如一。 “云朵,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这才是我所向往的爱情、生活。”说着,金童的手已经伸过来与我相握。 要是放在之前,我一定会睁开眼看看周围有没有异样的眼光在打量着我们。而此刻,阳光正好,夏风正爽,我没什么理由要破坏这静谧的美好。我的手指与金童十指相缠,我的嘴说着我心里的话:“金童,和你在一起,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是未来,我都觉得是幸福的。你是我唯一想要在一起生活的人。” 金童咯咯笑了,手心握的紧紧的:“你是勤劳的小蜜蜂吗?嘴巴怎么这么甜?” “不。”我调皮着,“我是你一个人的云朵。” 金童没有接话,只是靠着我的头又稍稍蹭了下。我们俩闭着眼,在异乡陌路的街道上,静静地享受着从叶见洒落下来的午后日光。如果可以,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瞬,我是极愿意的。 我们把回程订到了周日。这一次在动车上,我不再对金童冷漠以待。这一次,金童依旧为我准备好了水、零食还有电影。我们俩各戴一个耳机,一起看《怦然心动》。她时不时把水拧开了递给我,零食也是开了口再给我。她的温柔体贴我全盘接受。因为我知道,我的接受就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看完后,我俩四目相对,但是介于这里是大庭广众,金童便换成手机给我发信息: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发完,金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里是数不尽的宠溺。 我也拿起手机调皮着:我是你的什么? 金童立马拿起手机倒腾了一会儿才回复,却是一张图片电话簿的截屏,备注的彩虹二字让我心里暖极了。要不是明确地知道现在在车上,我一定会扑进金童的怀里,把满身的幸福感传递给她。我抿着嘴,把图片保存了,然后提醒她:胆敢反悔,有图为证。 金童冲着我甜蜜的笑着。我看着就在眼前的金童,满脑子都在想:她怎么这么好看,我的金童这么怎么可爱,越来越爱了,怎么办,怎么办? 客厅: “嗯,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十月二号的飞机。”陆华浓高兴地和大洋彼岸的父母述说着。 “恭喜我可爱的女儿,总算要和心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她的父亲祝贺着她。 “我的宝贝女儿,结婚可不是儿戏,你想好了吗?做好准备了吗?尤其是你们这种情况。”她的母亲在用理性追问她。 “我想好了,一开始就想好了。”陆华浓坚定着。 “那我和你爸会尊重你的选择,在这里等你们一起回来。”她母亲欣喜道。 金童的日记节选: 和她在一起的时空总让我觉得遍地是阳光,因为,她就是我生命里的阳光。。。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让我觉得生活真美好,因为,她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和她在一起,更让我确信了我和陆华浓只能停留在她所说的回忆了。爱与不爱,真的天差地别。我不想伤害陆华浓,但我更不想再欺骗她。我宁愿辜负陆华浓,也不希望我们被困在曾经的记忆里。我的爱,我的彩虹,只能是她。。。 ※※※※※※※※※※※※※※※※※※※※ 这几章写得我自己都笑弯了嘴角 o(n_n)o哈哈~ 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v 例外 金童收起笑容,严肃的坐直了,只留给我一个刀削似的侧轮廓,淡定的回信息:我就这么好看,你看得都要流哈喇子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憋不住的傻乐呵:看不够,怎么办? 不一会儿,屏幕上一连串的图片弹出来,全是金童的照片,最后是她的信息:我不喜欢拍照,这是手机上仅存的几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解解馋。 我满心欢心的认真回应着:谢谢金部长的恩赐。 金童瞄了我一眼,愤愤的回应着:想清楚,重新说一遍。 我笑出了声,引得对面的人都看了过来。我立马收起自己的张扬,抿着嘴回过去:谢谢金妹妹的馈赠。 金童发了几个怒火中烧的表情:我是老公,你的老公,云朵的老公,我允许你再说一遍。 我憋着笑不去看就在旁边的金童。突然广播到站了,我趁机结束了这场聊天,催着金童赶紧下车。金童也不再追究,推着行李箱,背着我的包,走在前面帮我开路。 “我送你回家。”出了站,金童提议。 这一次,我没有再推辞,而是欣然的点点头。再次以金童爱人的身份坐进副驾驶,旁边就是伸手可及的金童,我感觉生活真是奇妙。兜兜转转,她还是我的。或者说,我注定是她的。所以,我明天回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辞呈删除。 “车里只有你和我,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看。”金童没有看我却感受到我炙热的目光,“一秒一块钱,不贵不贵。” “那我不看了。”我故意把眼神收回来。 金童突然凑过来吻了我一下,然后贼笑着:“你可以用这个来交换。”我翘起嘴角看着她若无其事的坐回去,嘴角没有一丝的破功,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握着,她的目光锁定着前方。一切还和以前一样。我的心贼踏实了。 “你住哪?”车子发动后,金童问着。 我一本正经的警告金童:“你可要好好记牢了,康海花园,九栋2号。” 金童朝我看了一下,然后极其认真的答复我:“记住了。” 我把车窗稍稍打开,感受着飞驰的车带来的疾风略过脸颊时的舒爽。窗外一景一物都没有变化,变得只有沉默的时间。我侧脸看着金童,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加满了油。 车子抵达停车场,我还没有说,金童就自个找到了停车位,说巧不巧,正是她之前的停车位。下了车,她背着我的包送我回家。电梯里,我们一对视就是藏不住的笑。出了门,她观望着周围,跟着我一起进屋。 我有所期待的看着金童,希望她会趁机想起什么,没想到她很淡定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参观,最后冒了句:“你一个人住?” 说实在的,我有些失望。但是瞅着金童天真的眼神,我不能把罪过附加在她身上。堆起笑,我据实已告:“之前和一个朋友一起住。但是,她后来出了车祸,就搬回家住了。”我怕说得太透了金童会接受不了。只要她认定了我,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纠正。 金童将包放在沙发上朝阳台走去,感叹着:“这年头,车祸发生的可真频繁。”我也跟了出去。金童看到我种的绣球花,硕大的花球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茂盛的绿叶。她转过身打趣着我:“看不出,你还有自我陶冶的一面。” 我顺势接了句:“这里之前放着她种的花。她搬家的时候都搬走了。” 金童嘟着嘴:“看来你对之前的室友还很留恋。” 我看着有些吃味的金童,心里又涩又甜。曾经那么多美好的记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不知道上天是惩罚她,还是我:“毕竟,一起住了这么久,人走了,感情还是有的。” 金童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瞥了我一眼:“是男是女?”我也跟着坐下,看她耍小孩子脾气。见我只笑不回答,她又嘟上了嘴:“我可告诉你,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一旦喜欢了,就不希望有人也惦记。跟我在一起后,你可要洁身自好,莫要给我怎出花花草草,我懒得去锄草。”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我的金大美女。”我哈哈笑着。 金童立马趴在桌子上,一双大眼睛故作可怜的看着我:“云朵,我说真的。我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占有极强。吃起醋来,连我自己都管不住。我不想因为我的不理性,让你误会,让你受伤,让你厌恶。” 我也趴在桌上和金童直视,伸手理顺金童有些炸毛的头发:“不会误会不会受伤不会厌恶。只会更爱。”就算误会了受伤了厌恶了,最后还是拗不过大爱。 金童拉住我的手背,放在她的红润的嘴唇上深深一吻,然后看着我,掷地有声着:“要是我无意见伤害了你,你一定要原谅我。” 我清楚的看到金童的眼眸里映着我,我清楚的明白深爱我的金童是不会伤害我的。就算伤了,也是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我笃定的点点头,让战战兢兢的金童安个心。她立马又眉飞色舞的笑了,拉着我的手把玩着。余晖照耀下的阳台,我俩深深的望着彼此,恨不得住进对方的眼里。手指缠绕,是我们不想理清的千千情丝。 不识趣打断这份静美的是金童的电话。当她拿出手机神色一变,我便猜到是谁了。我起身往屋里走去,不是怕,而是不想给金童留任何压力。当金童说她要回去时,我高高兴兴的送她出门。她不舍得缠着我的手指,直到送到了车边,她依旧不放。 “我走了。”金童又可怜上了。我点点头,她又矫情上了:“我要走了,你怎么还这么乐意上了?最早,我们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见面。” 我愣了一下,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妮子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我扫了下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人,立马凑上前亲了下她的脸颊,然后再莞尔一笑:“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瞎担心我的真心。”见金童满意的笑了,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你回家。” 金童笑得更开心了,然后抱着我嘟哝着:“嗯,我会很快回家的。” 直到金童的车子消失在了视野里我才往回走,突然有个人在身后叫了一声。我一回头,就看到庄青云向我走来。多日不见,他的脸色有些疲惫。 “你来看刘老师?”我先开了口。 庄青云慢了几秒才回答我:“嗯。我已经向之前的导师提交了读博申请。来给,他们说一声。” 这是庄青云一早就有的打算,我点点头:“恭喜你。” 庄青云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反倒更加的落寞了:“刚才,是你朋友?” 看着眼里还有一丝期待的庄青云,我感觉自己是个罪人:“不是,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对着他说来,我感觉有些郁闷。毕竟,这不是开心的分享,而是善意的匕首。 庄青云淡漠的表情没有因为我的突然出柜而有所变化,依旧客气的回应着:“哦,就是她呀。那恭喜你了,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庄青云的祝福让我愧疚的心更加难受了。对他,我真的是十万个抱歉,辜负了他的真心。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努力扯出一个笑:“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感情嘛,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对于庄青云的理解,我真的无地自容,底下了头,看见自己的鞋子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既然遇到你了,我就不上去了。”庄青云轻快地说着,我抬头看着他,他将礼盒递给我,故作无事着:“这是给刘老师带的礼物,你帮我拿给他吧。医院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说完,庄青云急匆匆的走了。我本想叫住他,但是捏着礼盒的绳子,张不了口,只能目送他萧瑟的背影。 当我把礼盒拿给刘阿姨时,她却叹了口气,看了眼礼盒,又看了眼我,然后补了句:“这金银花加红枣的花茶,应该是青云买给你的。你之前中暑生病,我给他说了一声。他就记在心上了。”我被僵在原地,进退不是。刘阿姨没有再劝说我,而是叹了句:“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尴尬的底下了头。刘阿姨收回自己的感慨,拍拍我有些耷拉的肩膀,温柔着:“云朵,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缘分缘分,有缘无分。正好这几天我身子虚,这东西就留给我喝吧。”我高兴地看着刘阿姨,她微微一笑:“去吧,我也要给你刘老师弄完饭了。”我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回到家,我坐在阳台上欣赏着美丽的霞光,拿出手机,第一次在朋友圈公然撒狗粮:你是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彩虹,七彩的你让我乏味的生活斑斓了起来。 亲朋好友们纷纷点赞留言,我一条也没有回。只有一个人例外。 金童留言:我的彩虹叫云朵。我回复:我的彩虹叫金童。 书房: “金童也订婚了,你看金玉?”金夫人泡了杯铁观音递给金鹏。 “嗯。这段时间我也在考虑这件事。”金鹏喝了口,沉静着,“长幼有序。是该把金玉的婚礼提上日程了。” 金童在金夫人在眼里只是个可以牵制金阳的筹码。但是她现在和郑家联姻,格局重新打乱。她不得不为金玉提前打算。 金童的日记节选: 和她在一起天空都是粉色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幸福的冒泡。。。 她的家,我总有一种熟悉感,不论是地址还是车库,甚至是屋子里的摆设,总感觉似曾相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所以有种冥冥中的感触。但是对她的前室友,我不喜欢。还好搬走了,不然我一定会让她搬出来和我一起住。我的人,谁也不让。。。 什么都好,唯独一点,我忘了陆华浓。听她说等我回家,我心里激动地恨不得立马牵起她的手就上楼回家。第一次,回家的感觉让我非常期待。。。 ※※※※※※※※※※※※※※※※※※※※ 总算是回家了 金同学 可要记好了回家的路 再有下次 !!! 没有 果不其然,我一回到公司,就看到柯依依已经霸占着我的位置,看到我,一脸的贼笑。我知道,不跟她说清楚,这工作是没法开展了。柯依依也明白办公室不是明目张胆唠嗑的地方,嚣张的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就往外面带。我心里暗道:金童,快来救我。 老地方楼梯间,柯依依盯着我呵呵:“说,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几口人,在哪里上班?”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居委会大妈了。”我调侃了一句。 不料柯依依遥着手指头,口里直道:“nonono,不要跟我转移话题。你懂得,我今天不问个底朝天,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面对向我逼近的柯依依,我双手挡在前面,以退为进:“好好好。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柯依依兴奋地眨着双眼,一脸的期待。我想了想,慎重着:“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说完,我就一个健步从还在分心思考答案的柯依依旁边逃走。 柯依依一把拉住我的衣领,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云朵,你都找的什么人。这么多姐姐弟弟不是超生游击队了。你确定都是亲姐弟?” 我转过头来,委屈着眉头:“的确是亲姐姐亲弟弟。”你比我还了解的亲。 柯依依有些不相信,审视着我:“他家哪里的,也没人追究?”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她就是本地人。” 柯依依一听,就更奇了怪了,还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数着:“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外加个他。”她惊呼着:“他家四个孩子。”见我点点头,她难以置信着:“生这么多干什么?是有很多家产要继承呢,还是需要孩子来传宗接代?都什么年代了,这思想也太老古董了吧。”对于柯依依的揣测,我默默点头,毕竟她猜对了一半。然后,我们的话题就开始成功的跑偏了。柯依依揪着我问着:“他不会让你一定要生个儿子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我一阵咳嗽,一脸惊诧的看向柯依依。她更是一脸惊讶的上下打量着我,最后把眼神放在我的肚子上,小声的惊呼着:“云朵,你不会是?” 不用说完,我已经领会到了柯依依的大胆猜测,立马站好挺直了背告诉她:“我没有怀孕。” 这个时候柯依依却一脸玩味的蹭了下我的胳膊:“没事,云朵,现在先上车后补票忒正常不过了。你要是真有了,我可是第一个替你高兴。” 我也希望能有。呸呸呸。我端正自己的思路,对着柯依依慎重着:“我真的没有。” “好好好。”柯依依笑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得意的拍了一下我的肩,她冲着我鼓励着:“争取一胎两个,龙凤呈祥。” 看着柯依依那激动的模样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将错就错,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稳定大局,坚决不给金童添乱。 好不容易把柯依依敷衍下去了,我回到办公室,杨言也摆动着她额头的八卦天线向我看来:“云朵,你找到真爱了?”一旁的东方洵也凑了过来。 既然朋友圈都发了,我自然不会否认,直接点头。没想到现在的男生也这么八卦,东方洵一双眼睛笑眯了:“出了趟差,桃花就开了。看来下一次,我也要申请跟着金部长出差。带旺我的桃花运。” 一旁的萧萧不客气的用资料在东方洵的头上敲打了一下:“你还是做你的白日梦吧。”东方洵应景的萎蔫下去。我正高兴萧萧给我解围了,就看到她一个眼神:出去聊聊。我在心里暗道:made,不好对付的人来了。 同样是个上没藏人下没躲人的楼梯间。萧萧就比柯依依直接多了:“你和老大和好了。”我没有回答,但是羞答答躲闪的模样已经给了她答案。她难得笑弯了嘴角:“那你的辞呈还要递交吗?” 我惊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萧萧挑了下眉,得意着:“你就在我旁边,有什么瞄不到的。”我轻轻地咬着舌头,感觉写辞呈真是一件丢脸的事。她看透了我的心思,拍着我肩膀打着包票:“我不会说的。” 我却直言:“她已经知道了。” “那老大不气疯了。”瞪大眼睛的萧萧不愧对金童有着深深的了解。见我光顾着笑,她又收敛着自己夸张的表情:“我就说老大心里有你。是你自己不自信。” “其实。”我本想告诉萧萧金童失忆的消息,但是一想着金童连汪明秀都没有告诉,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是我不够相信她。”说完,我绞着手羞愧的笑着。 “那,老大的,这个,现,现。”萧萧纠结着开不了口,应该是顾忌着我的感受。 这个答案可以说,我便自己开了口:“她说会处理干净,然后和我重新开始。”昨天晚上金童回了家就给我发了信息,我们俩都没有提及她,但我相信金童会妥善处理。 萧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老大一定会选你。”看到她如此真挚的眼神,我真高兴有人在知道是金童后还能如此支持我们。我正想给萧萧一个人拥抱时,她去伸手阻拦了:“算了,老大工作猛如虎,在感情上却是一个忒小气的人。要是被她知道你抱了我,指不定如何加重我的工作负担。”我噗嗤笑出了声。萧萧本想说什么,又摇了摇手:“反正你记住了,你的恪守本分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态度。” “她有这么小肚鸡肠嘛。”我真想知道金童为什么在萧萧眼里落了个这么印象。 萧萧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自从和萧萧关系拉近后,我就一直惦记着一个问题。萧萧抬了下头,示意我说。我想了想还是问了:“你和,汪组长。” 还没问完,我就看到萧萧的嘴角挂起一丝惨淡的笑,然后看了眼我,就把眼神放在我的身后:“我和她,这辈子只能是好朋友。” 我还想问,但是看到萧萧眼里流露的遗憾,心里也喟然了:“好朋友,也挺好的。至少,能待在她身边。”当被迫和金童分手后,我迟迟下不了决定离开,就是因为我还想以其他身份缠在金童身边。不需要她的认可,不需要的理睬,甚至不需要她的注视。只要我能看到她,便觉得这样卑微的依恋着,也不失为一剂缓解心痛的良药。所以,萧萧心里的郁结,我稍稍能理解一点。有些话,说不破,可以蒙骗自己一辈子。有些话,说破了,下一秒大家就形同陌路。只是,我以为汪明秀会是。。。 萧萧吸了口气,收起脸上的落寞,又做回平时淡漠的自己:“你不用替我难过。我们和你们不同。我可以当她一辈子的好朋友,她却做不了我一秒的情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替我好好守住那一份难得的幸福。”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憋着嘴努力的点头:“嗯,我和金童,一定会幸福的。” 萧萧拍了拍我,眼里渗出一丝的水气,又立马消散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办公室,汪明秀看到萧萧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追过来挽起她就往办公室走。萧萧一脸的嫌弃,汪明秀一路的哀求。她俩的剪影让我看的更加心痛。 刚坐下,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来了多条金童的消息:怎么上班了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和谁打哈哈去了?我要记录在案,扣你的奖金。附带几个骄傲的小表情。 我直接酸了句过去:金部长辛苦了,公务繁忙还要来巡查下属的工作情况。我真是倍感荣幸。 不一会儿,金童苛责的信息又来了:昨天才说我是你的彩虹,斑斓了你的世界,现在又金部长金部长叫不停,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附带瘪嘴的表情。 在工作上叱咤风云的金童怎么就这么喜欢使小孩子脾气,我憋着笑回过去: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要公私分明。最后还特意单独发了个:金部长。 金童那边又赖上了:我不管,我不管,你都没有给我早安吻,怎么开始一天辛劳的工作。 我朝金童的办公室瞅去,简直无法想象她此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是如何的表情。想了想,我还是发了几个吻的表情给她,免得她小性子使个不停。 不料金童还缠上我了,哭着脸:你太敷衍了,我要你的吻,我办公室的门锁坏了,你可以直接推门进来,吻了我再出去,没人会来打扰。 光是通过文字想想,我就觉得已经臊得不行了。我在心里碎了句:金童真是个越发不害臊的孩子。我匆忙的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赶紧给金童下了警告:好好工作,不许偷懒。然后任她怎么委屈,我直接把手机扔抽屉里了。 “云朵,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对面起身的杨言看着我问了句。 我用手碰了碰,的确,很烫。我假意咳嗽着打马虎眼:“可能有点感冒。”连杨言都不好意思直视,低着头赶紧忙自己的工作。心里嘟哝着:磨人的小金童,哼。 专柜: “礼物收到了吗?”凌佳嘉对着镜子打量刚穿上的新裙子,电话那头并没有回应,她自己说着,“她的资料,我还给你留着的。” “拿来吧。”陆华浓憋着气说着,手里的照片全是前两天金童和云朵依偎在一起的模样。一切的筹谋,本以为尽在掌控中,没想到她还有扳盘的机会。陆华浓狠狠地将照片捏在手心,恨不得连带撕碎上面的人。 金童的日记节选: 本想一回来就说清楚,但是当看着憔悴的陆华浓,我真有些开不了口,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这周甚至还有去复查,我更不想做的这么绝,至少得让陆华浓的病好完了再说。。。 我特意来早了,来她这边晃了几次,都看不到她,她可真是比我还忙。我不高兴。虽然知道她不会推门而入,但我还是可以自行脑补一下的。想想就很开心。。。 ※※※※※※※※※※※※※※※※※※※※ 小妖精金童 专欺负云朵 哼哼哼 适合 临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了金童的信息: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我无情地回过去:我是一个好学生,要按时到校上课。附上两个笑脸。 金童的信息变成了:我先送你去补习班上课,再送你回家,免费司机哪里找。 看来金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冒着丝丝甜意。不知是谁说过,要当我一辈子的司机,厨子,保镖,保姆。。。时过境迁,初心未变,怎让我不得不迷恋。 “你可以送我去,但是说好了,你别跟上去,找个地方等我吧。”趁着没人,我和金童一前一后从办公室来到停车场,跟做贼似的。进了车,我才敢和她开口说话。倒不是怕别人说我的闲话,只是担心金童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在外面还得维护好应有的形象。虽然她承诺了,会和郑鎏筠划清界限,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帮她免去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金童支撑着脑袋有些生气撇着眼憋着嘴:“怎么,我是眼睛长得不大还是鼻子长的不挺,让你带不出门,见不了人。”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瞟向看似置气的金童:“是你眼睛鼻子长得太好了,补习班单身人士太多了。要是被他们看见,他们一定会拽着我问东问西,你就等着成为动物园的猴子隔着玻璃被肆无忌惮的欣赏。” 金童嘴角一翘,这才坐好了开车:“那我乖乖等你,你给我什么奖励?” “你是小孩子吗?”我酸了句。 不料金小朋友上线:“对,我就是三岁的小孩子。不给糖,不开车。”耍起赖来的金童还神气的冲我得意的笑。 我嘴角那个火,心里却笑开了:“我没糖,杨言有,明天我让她拿给你。” “你懂得。”金童向我邪魅一笑,“我要的糖,她给不了。” 突然,我感觉一阵燥热窜上脸颊,难得看到不一样的金童,心里蹦蹦直跳:“好好开你的车。”板正着脸不去看小恶魔上线的金童。 到了补习班,我和金童先去了附近的餐馆吃了混沌。我熟练的喊了两碗。金童瞧了下环境,问着:“你都在外面吃?”我点着头,给她抽了筷子拿了勺。她眼里透着怜惜看着我:“外面的油水不好,怪不得你腰上没几两肉,瘦不拉几,老隔着我。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吧。平时没时间,那就周末吧。”一股暖流流过心尖,我痴痴地看着还是金童的金童。金童信誓旦旦着:“你别看我生的好,就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我的厨艺可不在话下。”她高昂着天鹅颈,骄傲着:“一般人,我还不下厨。” 瞧着金童那一脸的得意,我重重的点点头。她的手艺我可是尝了百八十遍,真真比任何一家餐馆都好。我是在佛前求了恐怕不止五百年了,才遇上了这么个妙人。我满心期待着:“这个周末吧,我等你做给我吃。”一样一样都在慢慢回归,我的金童,走在回家的路上。 金童宠溺的看着我:“嗯,你想好菜单子,我们一起去逛超市下厨房房。” 我幸福的再度点着头。眼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曾经的习以为常成以为只能成了记忆,没料想还能延续。我有什么理由再去埋怨生活的艰辛。只要能和眼前的人儿一起逛个超市,做个菜,再吃个饭。就是我对余生的最大追求。 吃完了东西,我们分道扬镳。粗粗一算,来补习班已有四个多月了。在有目共睹之下,英语水平直线上升,老师也不吝言辞的当众表扬我:“我敢说,云朵是我所有学生中成长最快的。再历练一段时间。”老师看了下我:“把她丢到国外去,我点都不担心。”全班同学哈哈大笑。老师又借我鼓励全班:“云朵典型的属于后天努力型,所以,你们都可以。” 受表扬的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翻动着资料书,上面红红绿绿都是我做的笔迹,批注的读音,由于翻得勤,书已经被用的皱巴巴。对于我现在的英语水平我也很高兴。自己的努力离不开老师的教授,曾经的付出,当然,还有楼下等我那个人的指点。虽然金童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却有种她就在我身边。我们站在同一条白线的前面,势均力敌的感觉。一想到自己铆足劲的追上她,总算有了成效,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怎么这么高兴?”刚和金童碰面,她就看出我的异样,“被老师表扬了?” “你怎么知道?”我向金童看去,她冲我得意一笑,我立马打住要开口的她,“我知道,你机智过人,冰雪聪明,最会察言观色。” “我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最会让你开心。”厚脸皮的金童立马接上,我立马送了个白眼给她。不管她有没有失忆,这臭屁的毛病都没有变。 送我回家,金童也跟着我回家。这一次,我一进屋她就跟大爷似的先倒在沙发上,然后向我伸手:“云朵,我渴。” “你没手还是没脚?”我抛了句。 金童摇着头使劲装可爱:“我有手有脚,还有你。”我心头一乐,心甘情愿的伺候她茶水。她又召唤着:“云朵,沙发太高了,睡着不舒服。” “那就不要睡。”我拿着杯子正在接水。 “可是我累。上了一天班,又开了车。”金童委屈巴巴着。 我将水递给金童:“要不,你回兰陵睡?”上一秒还闹腾的她立马坐好了,嬉笑着把水杯接过去,乖顺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我也往沙发上坐去,她立马倒在我的腿上,嘴角弯弯。我刚喊了个“你”,她就开始蹭着揽住我的腰,像极了曾经窝在金童怀里的我。靠在沙发上,我顺着她轻柔的发丝,看着她闭目后闲适的模样,心里是说不出的美满。 “云朵,你和前室友睡一间房?”金童随意的问着。 我也自然地应着,思绪慢慢在回想:“当初我从c城辞职到s城,她,见我无处落脚,就让我和她一起住在这里。”看着眼底的金童,感受手心的触感,心里又暖又踏实。细细想来,除了大学金童醉酒那次,我几乎都是被她照顾着的。我工作遇到困难,我生活遇到困难,我学习遇到困难,她都在尽她最大的努力在呵护我。可以说,没有她,我的人生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出现,成就了我的人生。 闭着眼睛的金童慢慢睁开了她明媚的眸子,透着一股冷气,盯着我:“她喜欢你?”我放在她头上的手停了下来,屋子里早就没有了曾经的痕迹,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又闭着眼抱着惊讶的我:“我不喜欢她?”语气带了些不容置疑。 看着金童毅然决然的说不喜欢自己,我笑了一声,然后又开始摸着她的头发,顺着她心里的怒火:“为什么?”本是同一人,何必生间隙。 金童随手一指:“另一间房干什么用?” 我望过去:“书房。”里面的书搬空了,只剩下靠墙的书架,桌子椅子。好多天没有推门进去,应该布了不少的灰尘。这个房子什么都好,就是居室太少,让才来入住的我真不好意思,撞进别人的家,还要分去别人的铺。 金童冷哼了一声:“明明是两室的房子,为什么非要拿一间做书房,这不是明摆着别有用心?”她此刻睁开的眼睛透着锐利:“她是故意让你和她住一屋,睡一起,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我突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当初的疑惑原来是这个答案。没想到金童那个时候就在打我的主意了。真是意外。我不禁笑了。要不是金童自己看穿了自己的阴谋,我还真不会往那方面去思考。毕竟,在我心里,她是最完美的,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 “我不喜欢她。虽然她现在搬了,但是你最好别再联系她。以后看到她就绕着走。”金童气呼呼着,“这样的人,心思太重了。不适合你。” 我顺着金童的鬓毛,吃味的她真是可爱,调笑着:“那我适合哪种?” 一本正经的平视我,然后慢悠悠的靠近我:“你说呢?”我微微向后退去,不料她伸手拦住我的腰,口气依旧戏谑着:“你说说,我听听。” 我心里又高兴又好气,看着金童逼近,不悦着:“我喜欢不欺负我的。” “巧了。”金童立马狡黠的接下话头,“我最不欺负人了。”说完,她就倾身而来,嘴角贴上。俩人慢慢倒在沙方上,我发现沙发是有些高,靠头不舒服。金童温柔的气息扑倒在我的脸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沙发太小。” 我噗嗤一笑,打趣着:“里面的铺我和前室友睡过,你不介意?” 金童欢喜的脸色瞬间垮了,沉默不过一瞬又喘着气开了口:“周末去逛家居店。”然后起身拉着我就往卧室走。 看着金童的背影,跟着她的步伐,我感觉她其实从未离开过这个家,她一开始就为我准备的家。如果可以,希望这个家会成为我们永远的家。 私人会所: “呃。”郑鎏筠将资料丢在桌上,“这就是你的计划?” “是。”陆华浓沉着着。虽然金童回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得出,她的心早不在兰陵。如果不把她关进金丝笼里,她终会挣脱陆华浓的手心。 “我不认为我有这样做的理由。”郑鎏筠虽风流,但不下流。 “你有。”陆华浓看向郑鎏筠,“如果换成她。”她将手指指向桌上云朵的照片:“你敢确保她会听你的,甘愿成为你和金童背后的人?”陆华浓信誓旦旦着:“但是,我会。” “这么多安排,我们得好好安排。”隔岸观火的凌佳嘉插了句,调和着气氛。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的直觉,我的第六感,我的三魂七魄都在告诉我,我现在的真爱是谁。如果可以,我希望和她一起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一想到有人会拽着她问东问西,我还是乖乖的等她,免得给她拓宽交际的机会。。。 她的前室友,心思不比我少。下次见到了,我得记在脑海里,时刻提防。。。 ※※※※※※※※※※※※※※※※※※※※ 自己把自己说漏了 棒棒的 金童 三十 快要下班的时候,金童发来了信息:今天要回去一趟。 我故作大方着:好的。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我更希望金童从今以后都不要回去,那是个不属于她的地方,错误的家。我想金童完全回家后,用新的记忆慢慢让她记起我们曾经的点滴。现在已经错乱的她,我不想她乱上加乱,只希望能快点解决兰陵,重新起航。 接连几天,金童都回兰陵。但是她每天都回跟我通电话聊短信,我只隐约的感觉到,兰陵出事了。金童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姐。”雷霆急促的声音让我有些意外。虽然我们关系比小时候融洽多了,但是他主动来电还不较少,而且这么匆忙的语气让我也焦急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直觉告诉我,雷霆需要我的帮助。 “我。我。”雷霆的欲言又止,更让我提心吊胆,我站起来急忙往楼梯间走。雷霆慢吞吞的说着:“我,我和几个朋友毕业了就留在这里创业。”这件事我知道一些也表示支持。 “你们需要资金周转?”看上无人,我躲进楼梯间里。雷霆迟迟没有说话,我直接开口:“你需要多少?”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毕竟,这是雷霆第一次开口求我,绝不是小事。 “三,三万。”雷霆的声音微颤颤着。 我却大舒了一口气:“什么时候需要?”三万,在我的接受范围之类。 雷霆似乎很不好意思:“姐,对不起。” “没事,你以后有钱了还给我就行了。”我安慰着雷霆,希望他能度过这次难关。挂了电话,我就琢磨着午饭时间好去把钱给他转了。 这个时候,张晓月在群里问着:云朵,国庆回来吗? 既然和金童重修旧好了,那这个假期,我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她。这么想着,我就发信息过去了:马上国庆,你有什么安排?见金童没有马上回我信息,我便先回了办公室。 魁岸要下班的时候,金童的信息才来了:国庆要出去一趟,你呢? 既然金童已经有安排了,我只好回过去:回q城。发完这条,我又在群里回着:要。去年回去还是参加冉然的婚礼,最后把跟过来的金童带回家。现在回想起来,都为我俩的捏了把汗。 国庆前一天,金童没有来上班,而是发了信给我:我这段时间都会在国外,等我回来。 我琢磨着应该和那个女生有关:嗯,等你回家。放了电话,心里头生了些担忧。可能是得了金童外出后遗症。总觉得她不在国内,一切都成了变数,不可预料又鞭长莫及。 晚上上补习班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在了我的手机上:“请问你是雷霆的姐姐吗?” 一听就不是善茬,我正在补习班上课,立马举手出去接:“是的。请问?”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你弟弟雷霆借了钱不还,你看怎么办吧。”那头的男生态度十分傲慢。 我眉心一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先问清楚情况:“你们是什么人?我弟弟怎么会欠你们钱?” 那头轻笑了一声:“我们是借贷公司。你弟弟来我们这里借贷,说好的一周后还。可他现在手机关机,住处找不到人,公司里也没有他。呵呵,小姐,你应该明白呀,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他现在卷了钱走人,我们当然要向他的家人连本带利的追回来。” 看着远处错乱的霓虹,我的头听得有些大了:“我先打电话问问。” “可以,但是,你不要学他,玩消失。在借钱给他的时候,他爹妈的资料我们这里也有。要是十点你不回话,我们就只能打扰在q城的老人了。”他语调轻浮的威胁着。 我感觉自己的汗毛立了起来,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又立马给雷霆打电话,果不其然,他的电话关机。我感觉自己顿时落进了大海里,周身无力,不知道可以抓住什么。在楼道上徘徊了几分钟,我又给他的微信、□□留言,甚至在度娘上找他学校的联系电话。现在只恨我俩不在一个城市,相隔千里,没个准信,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又不敢惊扰雷叔叔雷阿姨。只能一个人在楼道上焦灼的等待着,连课也没有上。 时间到了,同学们都下课了,雷霆还没有回信,我不仅仅是焦急,还有失望,无助,无力。 “云朵,你没事吧?”刚走进教室,老师就问着我。 自己家的丑事,我不能跟外人说,只好拿起包向老师告别。一个人走上大街,陌生的人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六神无主的我左右望去,好想找个人诉说一下此刻内心的焦灼。拿出手机,我本想直接打金童的电话,但是她现在应该在兰陵,一种不方便感让我换成了信息:忙吗?等了几分钟金童都没有回信,焦灼的火苗越来越盛,我直接打电话,电话那头居然响起了:“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盆冷水顿时从头灌倒脚心。 心灵的依靠开不靠谱了,展望在这个豪华却举目无亲的大都市,一股辛酸从心间溢出。突然,雷霆的电话来了。我急忙接通:“雷霆。” “姐。”雷霆小心翼翼着。 我在大街上急促的奔走着:“刚才有电话来说你借了他们的钱,需要还钱,这是真的吗?”雷霆没有回话,就是不反对了,我顿时停下了步子,语气有些严肃:“一五一十告诉我。”接下来,我蹲在路边听雷霆大致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本,马上就要毕业的他们有人起了头,就留在那里试着创业,雷霆也想试一试,就跟着做了。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技术的出技术。前期做的不错,雷霆也尝到了甜头。这段时间有金主出现了,但是他们的资金不够,在大家的怂恿之下,没出钱的几个都去借了钱,一周后连本带利还清。而雷霆属于技术也不佳的类型,借贷比他们要多。说好的三天后交易,但是金主反悔了,有几个投资人看形势不对,也撤资,搞得借钱的几个都遭殃了,最遭的就属雷霆,借的最多,利滚利,已经不是他承受的范围。 “借了多少?”我听了心里一阵哽噎,感觉肩头有无形的石头压了下来。 “三,三十万。”雷霆说着都没有气了。 我本想大呼一声,但是憋住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连本带利一共三十万?”我在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自己的存款还剩多少,身边哪些人可以开口借。 雷霆胆战心惊着:“不,不是,连本带利,一共五十万。” 我惊讶着:“这不是放高利贷嘛。一周这么高的利息,直接可以告他们了。” 雷霆惊呼着:“姐,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真的好像臭骂雷霆一顿。从小到大,雷叔叔就没少教育我们要取之有道,更不能在外借钱。要不是被雷叔叔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痛骂雷霆。我咬着手指看着花坛里种着梧桐,树叶有些开始泛黄,经不住夜风吹,颤颤巍巍的往下掉。 雷霆那头又不说话了,我真是气得慌。突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姐。”是个女声,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雷霆的女朋友。她的声音比雷霆的稳定多了:“雷霆借了三十万,我借了十八万。” 我听的稀里糊涂着:“你借的,为什么雷霆要帮你还?” 突然,雷霆的声音在电话里爆了:“姐,你要帮我就帮我,不帮我就算了。”还不等我开腔,他就急躁的挂了。留我一个人一头雾水。 我叹了口气,心头五味杂陈。没过一会儿,手机又来电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心头一惊,还是接通了:“姐。”一听,是雷霆女朋友的声音,我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些。她告诉我,她和雷霆前不久在酒吧认识,都是游戏爱好者,就在一起了。她听雷霆说公司又开始筹资金,她也想试一试,便和雷霆一起去借贷,钱是她借的,但是所有的程序都是雷霆帮她签的。因为她没有可以信贷的资料。而突然谈崩的项目让大家都措手不及,作鸟兽散,雷霆又不敢向家里人要钱,只能拖着,可一天的利息不少,上门催债的人凶神恶煞的,他只能先带着她躲一躲,再想办法。 “雷霆的钱,我可以给他想办法,但是你的,我,我束手无策。”我只能这么告诉她。毕竟,三十万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那头却哭诉了起来:“可是我怀了雷霆的孩子,他是孩子的爸爸,你是孩子的姑姑,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们母子俩。医生又说我身体弱,随时有小产的可能。这可是雷家的第一个孩子,你也不想让他流产吧。再说了,还不是因为雷霆,我才跟着去借的。现在我和他一起流浪在外,做一对苦命鸳鸯,整天提心吊胆,他都瘦了。我们的压力也很大。要是,要是,你也不帮我们,我们,我们真的。”她呜呜嘤嘤的声音贯穿其中:“到时候,可不是一尸两命。他们雷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忘恩负义呀。姐。” 泰国餐厅: “她对自己可真狠。”宣幂虽看不起陆华浓,但不讨厌她,心里还有些暗暗地佩服。 “不狠,金童怎么会跟她回国。”凌佳嘉向窗外瞟了眼,思虑着他们飞机应该起飞了。 “要是我,我可做不来,那可是骨头,她又不是第一次摔了。也不怕二次伤害,再也不能复原了。”宣幂惊叹着。 “二次伤害算什么。”凌佳嘉嘴角一扯,“她赖给金童才是高招。”真是看准了她之前给金童灌输的真爱这层嫁衣,让她的亏欠成倍增长。 “一回生二回熟。”宣幂骄傲的总结着。凌佳嘉则更期待另一边的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金童的日记节选: 几次想开口都没有成功,好不容易我决定了,陆华浓却先哭了起来,说她一生的信仰,一生的爱,终将错付了吗?我也不知道怎么拉扯争执之下会让陆华浓摔下来,昏迷不醒,我也自愧难当。当陆华浓醒了想回国时,我答应送陆华浓回国,毕竟,不管是身上,还是心上,陆华浓的伤,都是我给的。只是,需要她再等等我。。。 ※※※※※※※※※※※※※※※※※※※※ 不想说什么 乱着呢 一波 这一声姐叫得我心里越发的沉重。我用手使劲揉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太阳穴附近不断有刺痛袭来,雷霆这混蛋小子,弄了一屁股的烂摊子,还跟我发起脾气别扭上了,让我怎么收拾?还有他这个女朋友,说着绵里藏针的软话,却不让我有选择的退路。我只感到沉沉的头痛,心里叨念着:金童你个大坏蛋,怎么又搞莫名的消失,made,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十点才过一分钟,讨债的电话如约而至。一接通,那头就呵呵笑着:“雷霆的姐姐,你想好了吗?我们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公司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等着开锅。要是下顿没找落了,我们买q城火车票的钱还是有的。” 我在心底让自己必须十分之百的淡定,把心头一切的糟乱都先压下去,徘徊在平静的巷子里:“我想知道你们的期限是多少?” 那头一听,高兴上了:“这好说。只要你有个承诺,时间上,大家可以商量。但是不能太久,毕竟,兄弟们饭量大,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慌不择乱着:“一个星期。”我手头还有点,再借点,应该能先凑个十万,剩下的,等金童回来,她把剩余的借给我,应该没有问题。焦灼的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两边有些垃圾,还有些杂草。 “姐,一个星期太久了,兄弟们都可以去了q城又回来了。”那头似乎在无奈着。 “那五天?”分秒必争,我得赶紧联系上金童,大脑在快速运转,我应该把熟悉的人都过了一遍,思来想去,也只有金童能不计后果,立马拿得出这么多钱。若是担心他们真的会去q城滋扰雷叔叔雷阿姨,我真想让雷霆自己一个人全部承担。谁让他这么不考虑后果就莽撞借贷,也不怕被套路。 “大姐,你是在买白菜吧。”那头一言敲定,“三天后,钱不到账,我们就直奔q城。虽说q城不大,但是雷霆的爸妈还有套房子,抵押了,应该能还账。” “好,三天。”一听到他们把心思打到q城,我立马就答应了,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从巷子望出去,能看到尽头有些微弱的灯光,耳边是马路上飞驰的车鸣。挂了电话,我似乎被困在了巷子里,找不到出口,一个人蹲在墙边,鼻头嗅到一丝臭味。静了几分钟,分析当下,我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担起雷霆的胆子。五十万,五十万,一直在脑海里转着。若果仅凭雷家的实力,的确,把房子抵押或是卖了是最快的方法。但是卖了之后呢? 没过一会儿,雷霆的电话来了:“姐。”他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冲动。 “你手上还剩多少钱?”家徒四壁的我,开始到处揽钱。 雷霆的声音又弱了些:“还,还剩一万多。” 我似乎又被一个闷棍打到了,气从心底来:“我不是给了你三万,这才几天,就只剩一万?” 雷霆怯懦懦着:“她,她不是怀孕了嘛,胎位不好,医生说了容易流产。就,就买了些药。” 我真想喷一句:她吃的是金丹吗?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被拦了下来,毕竟,她是个孕妇,动了她的胎气,我可成了雷家的罪人。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必须得弄明白:“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吧?” 雷霆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些嘈杂的声音传来:“我,我和她分手了。她回老家了。我和小兰是,是之后认识的。” “她在酒吧上班。”我站起来靠着墙,雷霆又没声了,我也不想深究了,“孩子,你想要吗?” 雷霆斩金截铁着:“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要?姐,我借钱,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希望自己能在这里过上更好的生活,给小兰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投资失败了,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如果,如果你不想帮我们,我也不会怪你。只是,除了爸妈,我不知道可以找谁了。”本来说得义正言辞的他慢慢又蔫了。 我的左脚尖慢慢的跺着地,心头也没有计划,但是,雷霆说得没错,他除了雷叔叔和雷阿姨,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所有抱怨,但是我不能撒搜不管:“他们给了三天的时间凑五十万。你看你能凑多少,我这里也再想想办法。” 雷霆咆哮上了:“三天五十万,他们是抢劫呀。” “你知道,你还借。”我冷冷的怼了过去。 雷霆瞬间没气了:“姐,我也是看他们都借了,我才借的,没想到。”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先想办法解决。五十万没可能,就先凑十万,给他们点回应,剩下的再想办法。”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对于一个卡上就没超过六位数存款的我来说,五十万,真是天方夜谭。我只祈祷着金童,赶紧回话。不然,眼睛一望,一轮孤月挂在漆黑的夜里,我又该气上她了。 挂了雷霆的电话,我先一步到银行,把自己所有能取出的先都合计了一下,然后打开电话薄,挨个跟可以开口的朋友打电话。起初,我还纠结着开不了口,嘴里全是夜空如何,假期如何,现在如何。说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的时候,才在他们的威逼下道出了借钱的目的。柯依依能给一万,张帅五千,马冬五千,王林五千,肖毅一万,郑欣三千,杨言五千,萧萧。。。就连远在海南的王橙我都打了电话,借了五千。算来算去,还差很多,也不管是否传到雷叔叔的耳朵,向张晓月和冉然求助。她们俩拖家带口,经济实力有限,但也能各借出一万。 靠着银行的玻璃窗坐下,我用计算器精确到角的计算着我现在能凑到的资金,离最小的目标,十万,都还差几千。不用到大钱的时候不知道钱的重要性,需要时才发现一块钱都是金子。我静静地坐在这里,望着眼前的atm机,真希望我一个魔法,就能让它们自动吐出钱来。 差不多快到十二点了,我才离开,路上依旧灯火通明,好似在迎接假期的到来,但是我无暇顾及,只在脑子里盘旋着还有什么人可以问一问,什么地方可以周转一下。回到家,我已经精疲力尽,头一靠着枕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睡梦里,我在密匝匝的丛林间不停的奔跑,身后传来沙沙的追逐声,还能听见尖锐的鸟叫划过深空,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好似一只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不让我逃出它的魔爪。。。 我是被电话吵醒的,一接通,就是雷阿姨急促的声音:“云朵呀,你雷叔叔和人打架,进了派出所。”我猛地一下翻起了身,看着时间,才凌晨三点过。 我急忙安抚着雷阿姨:“雷阿姨你先别慌,先去派出所看看,是怎么回事。” 雷阿姨说话都带着颤音:“我打雷霆的电话,他一直没接。我,我怕你雷叔叔会吃亏,他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又不机灵,叫他别去当门卫,他非要挣那几个钱,说是存钱给雷霆买房子。这下好了,出事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呀?” “你先别慌,我现在看最早的飞机,立马回来。”我是撞邪了吗?一桩未平,一桩又起,眼皮一直在跳。 “那你赶紧回来,有个人在,我也放心些。”雷阿姨说得急促。 挂了电话,我就把动车票改成最早的航班,也不管贵了多少,匆忙的收拾东西,就开始往机场赶。抵达机场,我又给雷霆打电话,果真,打不通。我又给小兰打,她朦朦胧胧又带着怨气的声音响起:“这么早,谁呀?” “让雷霆听电话。”我也懒得解释。 雷霆接了电话,也是睡意朦胧着:“姐,什么事?他们又说了什么吗?” 我冷冰冰着:“你把电话开机,不要让雷阿姨担心。借贷的人,这几天应该不会找你麻烦。” “哦。”雷霆打开自己的电话,然后啊的惊呼了一声,“我妈怎么打这么多电话?” “雷叔叔出了点事,我先回家一趟,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我告诉雷霆,“你一会儿给雷阿姨回了电话,借贷的事,先不慌给她说。”雷阿姨现在是惊弓之鸟,要是老公儿子都出事了,我怕她当场晕过去。 挂了电话,我又给金童打电话,依旧关机,我气得一拳打在旁边的大理石上,却把我自己砸疼了,心里的气更盛了。 刚下飞机,雷阿姨的电话又来了,这一次,她哭诉着:“云朵,怎么办,说是你雷叔叔故意伤人,要拘留。” 我一听,心烧了起来:“我已经到机场了,马上打车过来,你在派出所等我。”一出了站,我就向外飞奔而去,心里的焦灼感越来越盛。 原来,雷叔叔在守夜班的时候和醉酒的a某有了争吵,推搡之下,让a某受伤住院,a某的家人执意要告雷叔叔。这会儿a某的七八个亲人还坐在我们的对面,一双双狠辣的眼睛盯着我和雷阿姨,恨不得把我们都吃了。雷叔叔的父母都过世,有个姐姐嫁在外地;雷阿姨的父母年迈在乡下,有两个兄弟都在外地打工。没有挨帮的雷阿姨眼睛里一直噙着泪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去看对面凶神恶煞的一家人。 卧室: “老大去哪里了?”萧萧挂了云朵的电话就立马打给了汪明秀,语调还有些愤怒。 “老大?假期,可能出去度假了吧。”汪明秀被质问的一头雾水。 “你真的不知道老大去哪里了?”萧萧又追问着。 “上班时间你问我,我肯定答得上,但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汪明秀辩解着。 “可是老大是在上班时间就走了。”萧萧不给汪明秀留余地。 “这个?”汪明秀有些为难着,“老大就说趁着假期要出国一趟,处理点事。” “哪里?”萧萧越问越低沉。 “我真的不知道。”汪明秀叫屈着。 “你必须知道,明天我再问你。”冷漠的说完,萧萧立马把电话挂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希望一切顺利,虽有愧于陆华浓,但我能做的只能到此为止。。。 希望回来的时候,能许给她一个稳定的未来。。。 ※※※※※※※※※※※※※※※※※※※※ 摸摸焦躁的云朵 乌云乌云快走开 金童金童快回来 不会 从派出所出来时,雷阿姨似乎整个身体都没有力气,我搀扶着她,她萎靡着:“云朵,你说可怎么办?私下调解,他们那狮子大开口的模样,真是不要脸。五十万,当我们家是银行呀。” 我脑子里现在转悠的是:又一个五十万,我是和五十万这个数字有仇吗?粘着我不放。 “对了,雷霆来电话,说他在那里有些事,脱不开身。”雷阿姨拍了拍我的手,算是放松了些,“我没告诉他他爸的事,听他的语气,他那里也不省心。现在有你在,我也心安些。就是想着你雷叔叔在里面,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我的心被几块大石头压着:“没事的。过几天,就出来了。” 送雷阿姨回了家,我便马不停蹄的去医院看望受伤的a某。他的床边围着不少的人。我提着水果篮子走过去,他们纷纷投来了怨念的眼神,恨不得我立马自焚谢罪。我捏紧了篮子的手把,面带微笑,在心底使劲给自己打气,不能怯懦,再不愿,这个拜访还是要有的。 “你还有脸来。”a某的妻子满脸的戾气弯酸着先开了口。我们在派出所打过照面,就是她代表他的丈夫向我们索要五十万赔偿,里面包括医药费、身体损伤费、精神损伤费、疗养费、误工费、打车费、营养费等乱七八糟的名目。 整个病房突然安静了,我落脚的声音都听得见。大家纷纷向我们看来,似乎在屏住呼吸,等待一场好戏。 我将水果递过去:“我买了点水果。” 水果篮还没有放下,他们中间一个男的就伸出手来一下子将我的篮子打翻在地,口里粗鄙着:“你tmd的以为提点水果来就算了,你在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告诉你,我三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后半辈子,我们都不会让你们一家人好过的。你tmd的给老子滚出去,马上滚出去。老子不想看到你。” 我忍住嘴角即将消失的笑容,直视着他们,随便往病床上看去,a某闭着眼,连看都不看我撇着头。我压住心里的不悦:“不管如何,现在先把伤治好。” “你tmd的赶紧给老子滚。”那名大哥几个大步就跨过来,伸手就往我肩上推,“我三弟的腿要是留下任何残疾,你们就等着伺候他一辈子。” 我往后退了一步,护士闻声走了进来:“好了好了,这里不是大街,病人需要休息。”说着,她就拉着我往外面走。 那个大哥还在里面叫嚣着:“你tmd的给老子等着,也不问问我是混哪里的,我要你们家牢底坐穿。敢打我们家的人,老子不宰了你们。” 送到电梯口,护士就提醒我:“他们一家人昨天送来就吵闹不休。你还是不要一个人来。” 我问了句:“他的伤,严重吗?” 护士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小声着:“他的腿摔伤的有些严重,具体得问医生。” 谢过护士,离开医院,我又向附近的律师事务所咨询。把大致的经历说了,他也很明确的告诉我,对方上告是可以的,证据也不少,毕竟有监控录像,虽然a某醉酒,但是雷叔叔伤人是事实。我心头一沉,他又说私下调解是最快的解决方法。只是对方是有些漫天要价,如果需要,他们可以从中调和,协商一个双方都接受的赔偿。我又连续向几家律师事务所打听,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结论。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的肚子居然在叫,这才想起,心头一堆事,一直没有心情考虑吃东西的事。拿出手机,本想看金童回信没,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转账信息来了。我的眼睛突然酸了,赶紧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窗外的老建筑是熟悉的,新事物也不少。扩宽的车道,修缮的绿带。算一算,我离开家乡快十年了。心里酸酸的。 “姐。”刚到家准备休息一下时,雷霆打电话过来急促着,“他们说买好了去q城的车票,时间一到,我们不给钱,他们就直接去q城找爸妈。姐,钱你凑了多少?” 我刚闭上的眼一下子睁开了,满心的怒气冲着雷霆就爆发了:“我是财神爷还是印钞机,还是我会变魔术,一晚上就给你变五十万出来。” 雷霆小声着:“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这里也凑了五万。连我和小兰的借呗也用上了。” 原来我误会了只会伸手的雷霆,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捋,焦躁的心情也捋顺了一些,但是心里的一桩桩烦丝并没有退去:“那,我们现在大概有十四万左右。” 雷霆算着:“那还差三十六万。姐,要不跟我妈说一下,她那里。” 我一下就叫停了雷霆的想法,但又不能把事情说明了,只能含糊道:“雷叔叔的工作也出了些问题,雷阿姨正担心着。你现在给她说了,她气晕了,你回来照顾,还是你那个怀孕的女朋友回来照顾。”雷霆一下子不说话了。我又挠了挠头,底气不足着:“还有两天,我再想想。”其实,就算给雷阿姨说了,他们的存款也不多。 挂了雷霆的电话,我困倦的心思又清醒了,打开电话簿,一个一个的翻看,借过的,不能再开口了。没借过的。。。突然,我看到凌佳嘉的名字。没记错的话,她是金童的朋友,应该有钱。但是,不知道向她开口,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另有图谋。抛开这个想法,我还是想给她打电话,不为别的,我得知道金童现在在哪。能解我们燃眉之急,只能是她了。 “喂。”我小心翼翼着,“我是云朵。” “云朵呀。”凌佳嘉高兴着,“你上次匆匆一走,没看到后面她和陆华浓的订婚更精彩。” 我的脚趾相互摩擦着,手指捏着嘴皮:“请问,你知道金童现在在哪里吗?” 凌佳嘉欢天喜地的脱口而出:“她和陆华浓回国注册结婚。订婚过后,她们俩就一直在筹备。这几天正好得空了,就去了。看来她们俩真是验证了异性只是为了繁衍,同性才是真爱这句话。”说完,她乐呵呵着。 我瞬间被惊得忘了呼吸,忘了思考:“你,你开玩笑的吧。”心里一直在追问着:陆华浓是谁,注册结婚是什么意思? “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凌佳嘉惋惜着,“要不是我爸过生,我都去参加她们的婚礼了。要知道,这种秘密婚礼,我还没有参加过。” “你,你有她们的电话吗?”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金童怎么可能会和那个陆华浓结婚,她说的,她会回去说清楚,她爱的是我,她要和我在一起才是正确走向。怎么没有前兆,她又走偏了?难道她又失忆了? “有,我一会儿发给你。”说完,凌佳嘉就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紧张的抱着腿,脑子里乱成一片,嘴里一个劲的嘟哝着:“不会,不会,不会。”怎么想我都觉得怪。我相信金童,她只要许诺过,就一定不会弃我而娶别人。她既然承认爱我,她就断然不会食言。上一次只是她的记忆被抹去了,不得不重新认爱。但是她认爱的依旧是我。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可能会爱上陆华浓,那又岂会冒然结婚。除非?除非? 电话发过来了,我立马打过去,电话没人接。我又打金童的,电话关机。made,失控感让我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一会儿,凌佳嘉发了一段视频过来,是一个简单的婚礼现场,绿草坪,白椅子,不认识的人们还在为这个现场忙碌着。凌佳嘉附言:这是她们发给我的,看上去不错吧,听说是五号举行仪式,我真替她们感到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坐在铺上,回想着我是从什么时候误会金童的,是她突然失联了,她毫无先兆的分手信息。既然金童说她失忆了,忘了我,那分手信息是谁发的?陆华浓吗?那这一次金童的消失也很有可能是她再故技重施?那作为中间人的凌佳嘉又是什么角色?我以为凌佳嘉是金童的朋友,她真的是吗?她会不会是陆华浓的朋友?她发的视频、短信是想传达什么信息?还有,上一次,我去找她,失足落水,然后,手机不见了,和她有关吗?以及她领我去参观金童的订婚仪式,真的是只凑巧?这个凌佳嘉,可信度,极有待考量。 我猛地站起来,脑子里还有些想法,一时间又说不太明。这个时候雷阿姨推门进来:“云朵,我给你煮了碗面,吃了再睡吧。” 看着雷阿姨疲惫的神色,我的心跟着一沉。雷叔叔的事,她一定慌乱极了。我先把心里这些全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藏好了,嘴角挂起笑:“正好我有点饿了。” 面,还是那个味道,只是对面的雷阿姨早就没了以往的神气,愁容满面。我静默的吃着,希望脑子里再蹦出一两个法子,让这个突遭劫难的家赶紧逃出这些风波。雷叔叔和雷阿姨年纪都大了,受不了这么接踵而至的压力。 卧室: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凌佳嘉手里叼着烟,眺望着窗外的青山绿水。通过云朵的反应,凌佳嘉感觉想左右都拥抱真爱的黑腹金童应该没有将自己失忆的事告诉她,不然,她不会这么淡定不反击陆华浓。只要指着陆华浓的鼻子对峙,金童岂会不怀疑。只要金童一怀疑,陆华浓的后续怎么可能会上演。真是没有把握好最好时机的云朵,看来只能成为陆华浓的手下败将。倒是错过了欣赏金童真假难辨,头痛欲裂,痛苦挣扎的精彩画面。 “嗯,我们到了。她的手机我已经做了手脚,不用担心她会被她联系上。”陆华浓一脸病态的坐在病床上。 “你的手机我已经发给她了。”凌佳嘉将烟放进玫红色的嘴里。 “嗯,到时候我会视频链接,让她死了这条心。”陆华浓坚定的看望窗外。 凌佳嘉嘴角一翘,挂了电话。陆华浓起初看上去活泼开朗,没想到为了爱,可以有这么多手段计谋,也不怕金童知道了会落下个什么。不过,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金童会再度爱上云朵,这是不是才叫真爱。即便忘记了,即便记忆被篡改了,依旧会向着命中的那个人靠近,吸引,再次坠入爱河。看着一手好牌即将被打得稀巴烂的金童跌入自己挖的坑,凌佳嘉想想就很快意。云朵这个平凡人,就家里的那几件破事,够她受好一阵子了。也赶巧了,在调查云朵资料时,凌佳嘉也开始不经意间种下自己的种子,却最后被陆华浓收割了。这个锅,她背的再恰当不过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没想到,陆华浓会这么严重,一下了飞机就晕了过去。送到医院,医生说她伤的不轻,需要静养。作为旧爱,我现在走了岂不是太不尽人情了。我发了信息给她,说是要晚几天回来,她回我没关系。她的大方反倒让我有些失落。。。 之前在国内,就算不见面,总觉得在一块儿。现在身在彼岸,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她就像一朵云,随时会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儿吹走了。。。 ※※※※※※※※※※※※※※※※※※※※ 云朵开窍了 金童赶紧的 巴掌 静坐在对面的雷阿姨轻轻的开了口:“你才来的时候,小小的一个,萎缩在你雷叔叔的怀里,人也不喊。那个时候,我可不喜欢你了。因为你的妈妈,因为你的身世。”我嘴里包着面抬起头来看一脸常态的雷阿姨。她认真的打量着我慢慢的说着:“但是,自从你去读大学离开家以后,我又觉得这个家少了些什么。时间久了,很多事也就淡了,很多人也就惯了。这些年,你每个月都给我们寄钱,买礼物,时不时的打电话。我和你雷叔叔都知道你有心了。现在家里出事了,却是你来担着。你不是雷家人,却。” “雷阿姨。虽然我不姓雷。”我冒然劫了雷阿姨的话,“但是,我们是一家人。”说完,我真心翘起了嘴角。 我看着雷阿姨垂下的嘴角慢慢上扬,眼睛泛着水光,嘴里说着:“对,对。我们是一家人。你就是我的小棉袄。”精气神总算是有些高涨了,雷阿姨转悲为喜:“多吃点,够吗?不够,我再煮点。”看着雷阿姨为我操心的模样,我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晚间,金童发了段信息过来:我这里还有点忙,这几天都不能联系你了。 我立马回过去:你在忙什么?我紧紧地盯着屏幕,希望得到金童的亲口说明。 金童笑着:没什么,都是些小事。 我改成打电话时,电话这次没人接。我想了想,又拨通了陆华浓的电话。不知道是很幸运还是很不幸。她的电话打通了:“你好,请问你是谁?” 我脑袋里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她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客气的开了口着:“我是金童的朋友,找她有点事,你能把电话给她吗?” 陆华浓喊了几声金童,然后告诉我:“她刚才在弄婚礼现场,一身的汗,现在回来洗澡,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传达。” 我真的听不出陆华浓一丝的紧张、胆怯或是异样,好似她们俩真的是平凡的两口子,她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我想了想:“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只听到陆华浓害羞的轻笑了几声,然后娇羞着:“是的,她说这个婚礼虽然简单但要亲力亲为。你是她的朋友,若是有时间,可以来参加。” 不细想,这个陆华浓倒是一个十分大方之人。我顺势感叹了一句:“我最近诸事缠身,恐怕分身乏术。”就算我想,她会让我参加吗? “有你们的祝福,我和金童都会很开心的。”陆华浓说得十分高兴,“你找她有什么事?这几天她都在筹备婚礼,忙得晕头转向,不一定会有时间看手机。” 我弱弱的道明来意:“其实,我是想向她借点钱,周转一下。” “你需要多少?”陆华浓不假思索着。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难倒了。我是随便一说还是真得说出实情,这个陆华浓是真不知道人太好心太善,还是知道一切在等我入套。我的智商有限,感觉已经做不出这道算术题了:“就,七八十万吧。” 陆华浓一时语塞,然后稍稍收起了自己的喜悦:“这么多。我们现在在国外,要等婚礼结束才能回国去银行处理。”我哦了一声,她又焦急地问上了:“既然你知道我的电话,说明你是金童很重要的朋友。你开口了,一定是遇上难事了。等我们假期结束回来处理了可以吗?” 我靠着墙壁捏着自己的嘴巴,有些想法又不知道该不该试一试,沉了五秒,我开了口:“最迟后天,我必须拿到钱。”如果金童离开不是意外,如果风平浪静二十多年的我家专挑金童不在,我孤立无援的前提下突发接二连三的事不是意外,那么,接下来,应该有他们为我设好的下一步棋。如果有,那么,我要重新审视这些困境。 “这么急呀。”陆华浓着急着,“既然你是金童的朋友,那么,你知道金童住哪里吗?” “兰陵3栋39楼。”来了,我的解决办法来了,靠着墙的我,突然有些舒心的倒在铺上。 “看来你真的是金童很好的朋友。我这里能转给你十万。在兰陵一楼的书房里还放着十万的现金,以及一张五十万的备用支票。”我焦的凑不着的钱被陆华浓云淡风轻的说着。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兰陵我进不去。” 陆华浓羞答答的笑着:“密码是我的生日,930215。” “谢谢。”挂了电话,我感觉之前的很多疑惑点又解开了不少。这个素味蒙面的陆华浓,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看见。因为,我定看不透她真实的想法。 不一会儿,陆华浓就加好友,转账。做事十分麻利。我则躺在铺上想着,我要不要去兰陵。她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摆着钱让我拿。她意欲何为,我很好奇。正所谓好奇害死猫,我立马订了第二天回s城的飞机票。科技的发达真的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便利。 次日,我给雷阿姨说要回s城一趟,她的忧愁又爬了上来:“这么快。” “雷叔叔下午就回来了,你别担心。我就回去拿点东西,拿了就回来。”我知道留雷阿姨一个人在家,真是难为她了。但是,我不去解决我的这些问题,他们的问题更不会得到妥善解决。既然我自愿入套了,就要探个究竟。虽有不舍,但雷阿姨还是点点头。 上了车赶飞机,下了飞机上的士,我马不停蹄赶到兰陵,已经是下午了。我还清晰的记得自己上一次来这里,疯狂的想打开这扇门,但是门紧紧的闭着,任我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应。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金童失忆了,连带着她设置的密码都被换了。这一次,心里知道数字是什么,却希望它不能识别。手停在密码锁上,感觉时间有些长。捏了下手,手心出了些少许的汗渍。我深呼一口气,麻利的将密码按下,只看到无情的大门被打开了。我心里虽知道原因,却还是不爽。 踏进大门的那一瞬,我以为自己记错了。但是慢慢的往里走,我可以肯定,这里的装修家具和之前有些变化。之前简洁的就像一件旅店,只适合匆匆过夜。而现在,这里多了很多小饰品,给这个素淡的房子增添了不少温馨的点缀。 一想着金童和陆华浓在这里经营着她们的家,我心底还是有些不高兴。我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慢慢的向书房走去,手把一压,门打开了,往里走,我看到了成壁的书。可谓是收罗了古今中外,大千世界。我没有急于去拿陆华浓给我准备好的东西,而是慢慢的品味着金童的藏书。家里的书房被搬空了,才发现自己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了解金童。 “你是谁?”一个陌生女人带了些尖锐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了。我反倒有些安心的转过身去,但是在看到是谁后,头皮又有些麻了。她满脸戾气的伸长了手指着我:“你怎么进来的?莫不是小偷?” 我想了想,干脆主动往前一步站直了,中气十足着:“阿姨,你好。我是云朵,金童的女朋友。”既然选择直面暴风雨,就不要有一丝的退缩。 只见白静的脸色瞬间狰狞,伸长的手指恨不得掐在我的脖子上。一阵脚步声,一个巴掌声,我万万没料到,金童的亲妈下手这么狠,她就是传说中的断掌?脸颊瞬间就烧起来了,好似被热碳滚着。我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惊讶的向她看去。她却站直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鄙夷着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乱嚼舌根。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也敢出来张狂。怕是姓雷的那家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金童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碎你的牙齿。” 看着白静翻飞的白眼,我总算是能够切身理解金童为什么不待见她妈了。她不光口齿伶俐恶语伤人还分分钟不瞻前顾后就下狠手,这谁受得了。一想着金童还一个人受了这么多年,我又心疼上她了。我捏紧拳头,按捺住对白静的愤怒,尽量心平气和的着:“阿姨,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能祸及家人。” “我就祸及家人了,怎么了?”白静双手插着,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看着我,“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家底我全部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就连你家现在那些破事,我也在随时跟进。就看你什么时候来找金童给你家擦屁股。我还就告诉你了,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金童她马上就是郑家的儿媳了。你再敢缠着她,败坏她的名声。到时候,就不是我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了。郑家不是吃素的,金家更不是。你以为你家那些家底,够撒牙缝呢,还是不怕这些天灾人祸。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长什么样,还想高攀我家金童。”傲气的说完,她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心头的怒火越窜越高,第一次在心头生出了不管眼前是不是长辈,也先给她一个大巴掌。 花园: “好戏开场了。”凌佳嘉看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欣赏着界面上的精彩画面。 “什么好戏?”宣幂在电话那头问着。 “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知道她急了会干些什么?”凌佳嘉喝了口鲜榨的果汁,眼力无限满心,心里无限畅快。她现在十分期待把这些视频剪辑后的成品,到时候,金童的表情一定更精彩。 金童的日记节选: 没想到会遇上陆华浓父母的银婚纪念,我和陆华浓说好了,操办完这场纪念日,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聊聊。。。 她几个简单的问候就打发了我,真是出国了,连带心里的距离也远了。我不高兴。。。 ※※※※※※※※※※※※※※※※※※※※ 摸摸云朵 疼疼飞疼疼飞 你你 和金童在一起后,我还从没有细细想过她的家人会如何对待我,或是我的家人。白静的话虽不中听,却也打醒了我。我现在不就是在以一人之力,以卵击石,而且还没有和金郑两家发生正面冲突。我把指甲狠狠地陷入手心,强迫自己镇定着:“那也是我和金童的事。” “哟。”白静傲了一声,不屑着,“小姑娘,你也太单纯了吧。”白静指着屋子:“这里的一切是谁的?你以为是金童的,错,那都是金家给她的。要不是她出生在金家,她哪里会有这么优渥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国留学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一回国就到金氏集团企划部上班,没过几年就坐上了部长的位置。没有金家的光环,你以为她能这么快,这么轻易得到这一切?是你太天真,还是太傻了。如果你说你们是真爱,那我就要好好劝告你。你对她最大的爱,就是离她远远地。”说着,白静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如蛇吐信子般看着我:“不然,等她一贫如洗,我看你们还怎么爱来爱去。”说完,白静从包里拿出支票:“我看过你的资料,一百万我都觉得不值。但是听说你家最近出事了,只要你好聚好散,不给金童惹什么幺蛾子,这里两百万的支票,就当我少买几个包,给金童打发苍蝇。” 白静蔑视着我,我也看不上她。支票在她指尖夹着,一张轻飘飘的纸,却可以解决我们家所有的问题。院长奶奶曾告诫我们:长辈再不对,也得忍着,毕竟他们是长辈。但是我现在不想忍,攥紧手指,再上前一步,字正腔圆的告诉白静:“阿姨,这么喊你,是因为你是金童的妈妈。我爱她,所以我尊敬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这么贬低我,贬低金童。你可以看不上我,但是你不能否定了她的眼光。” 白静也不恼,翘着嘴角戏谑的看着我:“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你那所谓的爱情,放弃你的家人。虽然,他们不算你的家人。你只要心一狠,做一回白眼狼,让他们自己在水深火热里待着,我也不多嘴了。但是,我听说,他们惹上了好几档子事,得花不少钱。他们应该没有多少钱吧。”白静摇着她手头的支票:“区区两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们等得了吗?你最想依仗的金童,身在海外,就算有心,此刻也分身乏术。你为了自己一时所为的爱情倔强,可以见死不救,但是你知道他们会承受多少吗?他们承受得了吗?就算这次可以化险为夷,那下次呢?你就保证没有下次?”我死死的盯着她,嘴唇紧紧地抿着,她得意的笑着向我走来,将支票塞进我的兜里,在我耳边轻声耳语着:“我不管金童身边跟着谁,我只要她在金家越来越好,谁敢挡了这条路,包括她的家人,都没有好下场。”她的声音越说越尖锐,好似一把尖刀慢慢的推进我的心窝里,一阵透心凉的寒气瞬间袭来。 白静站好了,好似没事的打量着我,然后啧啧着:“你这娇嫩的小脸蛋,一巴掌就红了,可不行哟。我家金童小时候可是绑着渗血的绷带也要踮起脚尖面带微笑,翩翩起舞。因为,她知道,在金家想要活下去,就得对自己狠,抽筋拔骨的狠。她的人生,不是你这种小人物人可以觊觎的。” 对于白静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怼回去,毕竟金童从小到大的确是踩着自己的血路走到现在。她的辛酸,她的苦涩,她的付出,可不止白静这两句话便轻轻带过。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每次看到金童那眼底闪过的酸楚,我就知道,她,一个人在金家,真的是撑得非常的艰辛。她如今的地位,离不开金家的恩赐,更离不开自己的努力。我的脚底好似生了根,无法再向前移一步。 白静把手伸过来,刚碰到我炙热的脸,我就本能的一撇,她却笑开了:“你这样的,百八十个,都不够金家收拾的。你要是想试试,就得多准备几口棺材,好尽孝。”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人,感觉不是一个人,精致的面容下,是一个露着獠牙,渗着血水的怪物。我汗毛倒立:“你。”一个字后,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心里的恐怖。 白静轻笑了一声:“你以为让金童爱上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进金家的大门。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算今天我不来,也会有金家其他人来收拾你这个不入流的下贱坯子。金家的名声,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败坏的。”说着,她又高傲着自己的头颅,:“也不怕告诉你,那个陆华浓上下三代我也彻彻底底调查清楚了。她爸妈是谁,干什么,有多少收入,名望如何,我都详细研究过了。虽然进金家也是绝无可能,但是当个懂事听话的小情人养着,不让金童胡作非为,我也能接受。但是你。”她斜眼打量着我,说话极其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个不知道爸爸是谁的孤儿,在别人家寄养了几年,以为上了个不入流的大学,就可以光宗耀祖了。且不说你现在毫无作为,就算你再奋斗个二十年,你能买得起这里的一砖一瓦吗?”她随手一指,我感觉一个无形的耳光扇在我的心头。她又理直气壮着:“家里更是乌烟瘴气。你那个弟弟,不学无术,最近不是还和一个酒吧女厮混在一起,借了高利贷,也不怕别人追到家里去泼红油漆。你的养父,唯唯诺诺,看个大门都能出事,你那养母,脚伤好了吗?还有你那几个孤儿院的朋友,狐朋狗友,不三不四。也不知道金童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货色。要身份没身份,要名望没名望,要什么没什么,里外都见不得人。被人知道了还会拖累她,你就是她生命里的脏水,一滴都不能留。” “阿姨。”我尽量不让自己咆哮,但是白静的咄咄逼人真的让我火山爆发了,便大喊了一声,“我的出生是不好。我是没有爸爸,我是一个孤儿,我是被领养的。但是,金童就好了吗?” “你。”这一回轮到白静瞠目结舌的看着我。 我立马把话语权抢过来:“我和她能走在一起,不过是物以类聚。我们都是孤儿。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是有父有母的孤儿。我都是同病相怜的私生女。”眼前一晃,一个响亮的“啪”又在空气里响起。 “好你个粗鄙的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白静伸长了手指着我,气得脸都红了。 用舌头蹭蹭嘴角,一股铁锈在空腔满开眼,一个轻笑,我继续站直了看向这个所谓的妈妈,拼尽全部力量拔起被粘在地上的脚,向她逼去:“阿姨,你希望金童在金家越来越好,还是你希望你在金家越来越好。你知道金童多久回金家一次?你知道她为什么一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吗?你知道大魔头这个称号怎么来的吗?你知道一个人身陷泥沼孤立无援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家,家人,对金童而言,有多重要吗?” 白静被我突发的气势吓到了,身子稍稍向后一倾:“你,你想干什么?” 我用坚定的眼神一步步逼向白静:“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给她铺的路,她一个人走得太久太辛苦了,她一个人在金家太累太孤单了。” “你,你。”白静气呼呼的又指着我的鼻子大骂着,“你个钻臭水沟的stxl,肮脏龌龊,连给金童提鞋都不配,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只要有我在一天,我是绝对不会让金童和你有任何瓜葛。你就等着瞧吧。”最后两句,她直接扯着嗓子嚎完,然后两眼冒火的盯了我几秒,就直接甩手愤然离去。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重重的摔门声。脑子里却想起了张晓月和冉然曾经调侃的话,婆媳关系真心不容易能够和睦相处。我想,她一定是极不喜欢我这个小媳妇。看来,我的给金童吹吹枕头风,以后绝对不能和婆婆住一起。 被赏了两个耳光的脸颊疼得我连呼吸都痛。我立马跑到洗手间一照,果不其然,又红又肿,嘴巴微微一张都扯着痛,只能在心底里谩骂:你个臭金童,一个人倒在外面逍遥快活,苦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对付这些牛鬼蛇神,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陆华浓放着的钱,我没有拿,兜里却装着白静给的支票,算是间接向金童借的吧。先等我把这个难关度过了,熬到她回来,再让她自己去处理给我惹得这么多事。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越来越低,真希望一打开,金童就能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她回来了。鼻头酸酸的,我用力的往里面吸。 很不幸,电梯门开了,进来的不是金童。大家异样的目光让我记起了自己红肿的脸颊,赶紧低个头,家丑不可外扬。出了电梯门,我就急匆匆的离开。 花园: “真精彩。”虽然凌佳嘉听不见她们说的什么,但是看到云朵被扇了两个耳光,白静被气走了,也可以想象得出她俩争锋相对的话语。陆华浓趁金童不在直接安排白静对付云朵,真是不安好心。以白静的脾性,她是断然瞧不起云朵,云朵也别想得到白静的认可。这棋,真是。。。 “有多精彩呀。”宣幂连忙赶来看真人秀。 “你慢慢看。”凌佳嘉将电脑移向宣幂,“我太期待金童回来后的表情了。就算陆华浓的计划失败,金童夹在白静和云朵之间,也是一出好戏。” 金童的日记节选: 信号跨了个海,信号都变差了吗?她是不担心我还是不想我,一天没几条信息,还索然无味。等不到六号了,我得把机票改成四号,仪式一结束就回去。至于陆华浓,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不需要拖拖拉拉。。。 ※※※※※※※※※※※※※※※※※※※※ 一个一个成一双 信纸 刚回到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我琢磨着会不会是催债的,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工作这么积极干什么。一接通,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请问,是云朵吗?” 这几天不是电话里催款,就是现实生活的谩骂,突然这么温柔又礼貌的声音出现,反倒让我愣了一下:“呃,请问你是?” “云朵你好,我是敏儿,青云哥哥的妹妹。”敏儿的声音温柔似水。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梨涡浅浅,性格活泼的女孩:“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是这么久了才来秋后算账,给庄青云讨公平来的吧。沙发上有些紧张的我坐了起来。 “请问你有时间吗?”敏儿顿了顿,“青云哥哥让我拿样东西给你。” 向外望去,天色已经黑了,但是敏儿既然开口了,我便应下了。俩人约在了折中的一个咖啡馆。在出门之前,我特意用冰敷了下脸,看上去不那么红肿,再戴了帽子出门。 敏儿很守时,我刚推开咖啡馆的门,惹得铃铛一阵响,她就站起来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坐下,点了杯玛奇朵咖啡。 敏儿腼腆着先开了口:“这么晚约你,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看敏儿神色有些迷离,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说。我便先开了口:“庄青云让你拿什么给我?” 敏儿从包里将一个纯白色的信封拿出来递给我:“青云哥哥的申请下来了,他刚才已经做飞机出国了。”我惊讶的将信拿过来,没行到庄青云行动这么快。敏儿继续解释着:“这是我去送机时,青云哥哥专门嘱托我,一定让我亲手拿给你。他说,他没有勇气自己拿给你。然后,让我给你捎一句话。”我把在信上的目光移向敏儿,听她严肃转告:“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应该我对庄青云说吗?见我一头雾水,敏儿又解释着:“他还说,这封信早就该给你了。是他,是他一己私欲了。”说着说着,敏儿都蔫了。 我看着手里的信封没有任何标识,不知道里面记载了什么,正准备打开时,眉头微皱的敏儿将头抬起叫停:“云朵,不管青云哥哥之前做了什么,希望你不要责怪他。” 看着敏儿眼里的焦虑,我微微一笑:“不会的。是我辜负了他。” 神情还有些惆怅的敏儿站起来,扭捏着:“我,先走了。”目送她推开了门,我又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咖啡送来了,我便安心的坐着,拿着信封前前后后打量着,然后先喝了口咖啡,再打开。里面有两封信,一张粉红色的,一张天蓝色的。我先打开了天蓝色的,不出所料,是庄青云写的:云朵,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希望你在看了另一封信之后,不会责怪我的私心,毕竟,当时的我不这么,你更不会给我任何机会。那封信是师母摔伤住院,我去她家拿资料时,正碰到和你合租的室友搬家,她的朋友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未经你的同意私自打开了。我知道,你一旦看了那封信,一定不会放弃她,所以,我藏下了。但事实证明,不管有没有那封信,你都不会忘记她。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藏着。尝试过失败了,我选择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希望物归原主时,还不太迟。云朵,再见。 看完庄青云的信,我的脑袋空白了一瞬,视线立马转移到粉红色的信纸上,小小的心脏有些悸动,总感觉里面会有让我大吃一惊的内容。我捏了下自己的手,然后才慎重的打开那封信。引入眼帘的是樱花飘飞的背景,再看到熟悉亲切的字迹,眼睛立马就湿润了。 云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一些事。若果是好事,徐慧不会把这封信交给你。至于坏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徐慧交代了,只要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去客栈找她。她是我值得信赖的一个朋友,你大可放心向她求助。而且,她也有些东西需要你去核实。至于我,可能被家里人关起来了,可能被送到国外了。。。反正,我和你这段时间会联系不上。但是,你不要怕。我会想尽办法尽快逃出他们的掌控来找你。 在这里,我要向你说明的是,你可能会误解我搬空一切,斩断和你所有的联系,包括信息不回,手机不通。你不用猜测我是否不爱你了,反而是我太爱你了,不希望你因为我家人的固执而受到牵连,甚至会牵连到你的家人。他们对你的反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和你断绝一切不过是障眼法,不让他们找到你,伤害你,或者借你的家人打压你。康海这套房子我挂在徐慧的名下,他们现在只知道我是一个油盐不进不听劝告的坏孩子,但不会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所以,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是给我最大的支持。 我离开的时间可能很短,可能很长,我只向你恳求一点,就是不要放弃等待,不要放弃我。我可以十分负责的向你许下庄严的承诺:我,此生的挚爱,只有你,云朵。 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一切事情,我会飞奔向你,拥抱你,亲吻你,告诉你:云朵,我爱你,比你想得还要爱,就算拼上一切,我也要护你周全。 一滴滴热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把信纸上的字晕染开了,就像一朵朵小花总算是得到了滋养,尽情的绽放了。我也管不了这里是公共场所,用力的抽泣着。信纸上的樱花慢慢的飘落进我的心里,谁说的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歇,明明就是山樱飘飞落,红颜共白头。信纸上的深情慢慢的渗透进我的心田,谁说的文字只是冰冷的笔画,明明就是一笔一划都镌刻着无限的温暖。我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动,不是因为太高兴金童说爱我,而是太震撼于她对我的百般呵护,思虑之深。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我们的未来不好走,她早早的就在为我们的未来在铺路。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为我重新筑建了一条康庄大道,因为她不愿意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看似无情的她,却处处藏着深情。这样的金童,怎让我不感动她的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我真想金童此时此刻就在我身边,我好想好想用力的拥抱她。对她的思念溢满心头,憋不住了,我哇哇的哭了出来。她给的爱,真的太多太多了,我小小的心脏简直装不完。紧紧的捏住信纸,感觉此前所有的遭遇,在她爱的呵护下,简直不值一提。 “小姐,你没事吧?”我不顾形象的放声哭泣还是惹来了服务员的关心。 我将眼泪一擦,使劲的摇摇头,咧开了嘴:“没事,我是喜极而泣。”也不管服务员不解的神情,立马把信小心翼翼的装好,然后带着沉甸甸的幸福匆忙离开。 “去银湖。”我焦急的在马路边摇手,一揽下车就问。 大多数司机总是用一种很惊讶的表情看着我,然后一脸不悦着:“不好意思,去不了。” 拦了七八辆,没有一次成功,我焦的急跺脚,好想一步就跨到银湖,走进客栈,找到徐慧。总觉得她肯定知道金童还为我默默做了些什么。温柔的金童,贴心的金童,付出的金童,为我撑起一片天的金童,怎让我不爱,怎让我不深深的爱。庄青云说的没错,要是我早就看了这封信,就算金童不在,他也不可能有一丝的机会。在我心里,金童非一般的爱,足以让我的眼中只能映着她的模样。 实在打不了车了,我思来想去,干脆打通了萧萧的电话:“你,在吗?” “在。”萧萧好似有一双千里眼,干脆着,“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我,我想去银湖。”我有些紧张,毕竟天色都暗了,但是我又克制不住想要去揭开真想的冲动,“但是不能让汪明秀送我们去。”要是被汪明秀知道了,实在不好处理。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萧萧倒是爽快。 我刚说了地址,就听到电话已经挂了。我一个人站在路边徘徊着,脑子里都是金童。我们从相遇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可以说,自从遇到她,她对我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个孤寂的人走在一起,相互取暖。而她,更是将我完好无损的裹在怀里,不受一丝冷风吹,不受一点雨水滴。在她为我打造的安全屋里,我开开心心高高兴兴过好每一天。她就是我生命里的晴天,温暖了我的整个世界。就算她不在了,也在为我尽心筹谋。尽量不让我的世界收到牵连。虽然现实和她预测的有些偏差,但是结果是好的。我们俩,谁也没有放弃谁。她在努力的挣脱枷锁,我也在认真的等她回来。 嘴角一直挂着月牙看向茫茫夜色,也不知道金童身处何处,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且不会让我等太久。因为,她怕我一个人,会太孤单,到时候,会不理她。 桑拿间: “真舒服。”宣幂闭着眼享受着大汗淋漓。 “明天去草津泡温泉。”凌佳嘉提议着。 “你不看戏啦。”宣幂戏谑着,“这可是你一直都在期盼的情节。” “泡了就回来,赶得上。陆华浓至少要拖她到六号才回来。”凌佳嘉扭了下脖子,“也不知道她什么命数,摊上个这样的妈,眼里只有钱,沾上个这样的旧情人,心里只有她。” “呵呵。”宣幂被凌佳嘉的幽默惹笑了,用手指着她,毫不留情的戳穿,“还遇上个这样的朋友,费尽心机,只想看她笑话。” “哼。”凌佳嘉冷哼一声,闭上眼,“朋友,从一开始就不是。”从金童把算盘打在凌佳嘉头上后,更不是了。既然金童找了陆华浓当云朵的挡箭牌,从去年年末就开始了各种筹谋密会,请问,哪一次凌佳嘉不在,实打实的眼见为证。更有留学的佐证,金童是算好了陆华浓的价值。盲目为爱的陆华浓还乐在其中,不知被利用了。要不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让金童意外失忆,只怕现在最惨的要数陆华浓这个背锅的,还有凌佳嘉这个隐而不报的。那么,凌家和金家的生意往来也会受到波及。每每想到这些,凌佳嘉怎会不恨金童。简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抽筋剥骨的恨。所以,隔岸观火,还时不时煽风点火,就不能怪凌佳嘉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睡不着,不是倒时差,是思念成疾,真怕自己回去后会病倒。不过病了也好,正好有了恰当理由让她日夜照顾。呵呵。心情又莫名好了些。。。 ※※※※※※※※※※※※※※※※※※※※ 要不要怪呢 要不等金童回来再定 家底 “云朵。”萧萧的声音将我从一个人的世界拉回来,我立马跃进她的车里。看着她娴熟的驾车技术,我着实吃了一惊。她笑着:“有人当免费司机,我自然就懒得开车了。”想想汪明秀,也真算得上是一个好朋友。趁着红灯,萧萧发问了:“这么晚了去银湖,是因为老大?” 不愧是透视眼萧萧,我的心思被她看得七七八八。我心里有些高兴:“去了,可能就会更加明白,她到底为我做到了什么程度。” 萧萧一路驱车,没有半点怨言,十一点过了,终于看到了远处如繁星般的灯火,我平静的心立马就沸腾起来了。下了车,我飞一般的往客栈跑,只希望早一秒看到最初的真相。 “云朵,你总算来了。”柜台前的思雨看见我,满脸带笑的走出来迎接,还大声的叫喊着,“徐慧,云朵来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搂上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徐慧的身子就探了出来激动着:“云朵,你来了。” 思雨站在我跟前,有瞅着我身后的萧萧,嘴角刚张开又合上了。徐慧三两步跑下楼,本来带着笑,但是看见我身后的萧萧向我靠近时,又收起了笑意,谨慎着:“这位是?” 萧萧自己答来:“我是萧萧,云朵的同事。” “我和金童的事,她都知道。”见徐慧和思雨一脸戒备的看着萧萧,我追加了一句。 徐慧这才松了一丝谨慎:“那金童知道她知道吗?”见我摇摇头,她便向思雨安排着:“我和云朵去办公室处理事情,你在这里招呼萧萧。” 思雨一个伸手,萧萧便跟着她往旁边的茶几走去。我有些担心的看着萧萧,徐慧则推着我往旁边的甬道走:“思雨又不会把她吃了。你也真是的,这么久才来找我,也不怕我们私吞了。” 进了办公室,关了门,我才面向抱怨的徐慧:“她的信,我刚才才看到。”见她一脸的惊讶,我又不想连累庄青云,便扯了个谎:“当时没注意,这会儿看到了,就赶过来了。” 徐慧往桌边坐下,拿出钥匙打开锁,然后认认真真的对我说:“你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说。”只见她拿出了一叠资料,然后又分门别类的展示在我面前,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她则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金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我们联系一次,但若是失联了,她就让我们把她在康海的一切生活轨迹都清理干净。然后把她的亲笔信交给你。当你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作为金童的代理人,帮她处理她名下所有产业的过户事宜。当然,这些产业是她私下用别人的名字投资的,不在金家管制范围之内。比如说康海的房子,御园的一套房子,圣城小区的一套房子,中兴路的两个门面,客栈的股份,龙商制药的股份,飞腾汽车制造的股份,蓝天科技的股份。还有。”徐慧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我,最后把手指放在了最后一叠资料上,语气更添了几分人情味:“她在q城还置办了两套房子,两个门面。” 我心里大大的问号从嘴边遛出:“q城?” “嗯。”徐慧嘴角带上一丝笑意,“她说,一套给你雷叔叔住。他们现在住的小区都太老旧了。这个小区就在附近,他们也不用担心换新地方难以适应。小区是电梯楼,他们出行方便。而且小区的绿化设备都很齐全。另一套也在这个小区,不过是另一栋。这样你们回了q城也有自己的住处,不用打扰雷叔叔。两个门面一个在小区附近,一个在市中心。至于怎么安排它们,她说看你的意见。可以收租给雷叔叔用,也可以拿给他们做些小生意。毕竟长辈年纪大了,是该到好好享受晚年生活的时候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来得太猛烈,我小小的心脏真的承受不住金童这份浓烈的爱。我有些羞赧的底下了头,激动、幸福、惭愧、难以置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金童对我很好很好,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好,好到连我的家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里还有。”徐慧又把声调放低了。我捏紧手指,忍住泪水,向她看去。她将一张卡推过来:“这里面还有三百万存款,以备你的不时之需。密码是你的生日。就我所知。”她摊开手向桌面瞧去:“这些,是金童除去金家身份后的所有家底了。” 最后一根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忍不住了忍不住了,我直接趴在桌上小声的哭了出来,心里面有太多的话想要对金童说,想好好地拥抱她,又想狠狠地敲打她。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的未雨绸缪,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发现。她对我究竟要多好,好到我自己都没有考虑到这么细致。她这份深沉的爱,让我怎么去守护。一个人的她,到底为了我做了多少,多少。。。 宣泄好了一会儿,我才慢慢抬起头,徐慧嘴角带笑,将纸巾递给我,然后打趣着:“以后你就是这间客栈的云老板了。”我噗嗤一笑,眼睛里还在往外冒惊喜的泪水。她的眼睛从所有资料上一扫,然后感慨着:“我总算是把这份重担交代完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就去逐一处理。全部手续都弄完了,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要是金童被扫地出门,到时候你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包养她了。叫她走东,她不敢往西。让她喝水,她不敢吃饭。” 我噗嗤一笑,看着徐慧眼里的笑意,低头也在各种各样的资料上流连着,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是幸福的。我不知道这些一叠叠的资料值多少,我只知道金童把她的全部身家都给了我。都说,一个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花时间或金钱在你身上。金童真是个大笨蛋,也不给自己留点退路,也不怕我有钱了就翻脸不认她,卷着巨款走人了。她对我是有多信任,或者说,她对我们这份爱是有多信赖。 我吸了口气,把眼里的眼里眨巴干净,说话声都带着幸福的颤音:“你们把她的东西都搬到哪里了?”见徐慧的手往上一指,我便心领神会的夺门而出,直奔我们的曾经。果不其然,门一打开,桌上地上铺上台上都堆满了金童的东西。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开始打转。 身后,思雨的声音传过来:“她呀,千叮咛万嘱咐,所有东西都得搬走,但不能有一丝损坏。等事情都处理好了,她要我们完璧归赵。” 我慢慢的走在乱七八糟堆放的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拂过我们曾经的记忆。一抬头,窗外已经黑得看不见东西了,我却感觉自己还能清晰的看到那片澄澈的银湖正泛着皎洁的粼粼波光。她似乎还在我的耳边轻声耳语着:喜欢吗?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喜欢到爱入骨髓,此生无救,也不需要拯救。 一个转身,我就看到徐慧思雨还有萧萧都站在门口,我噙着泪咧开嘴,冲着她们直白大声着:“我想去找金童,直接把她抢回来。” 徐慧和思雨有些发愣,萧萧却笑开了不假思索着:“好。我陪你去。” 得到了支持,我心里的冲劲更加的盛了。但是我不是盲目的冲,先拉着徐慧把这里的事处理了。我边走边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资料你先收着。卡我先拿走了。” 徐慧笑道:“你就不怕我卷款携逃。” 我冲着徐慧大笑着:“这些东西都是金童的,她都不怕,我怕什么。”说完,我便走到办公室将卡起,转身就走,桌上那些沉甸甸的东西,再也不去看,也不想管。它们的存在,只是让我更加的明白了,金童这个人,我这一辈都不会放手。不管她失忆了,疾病了,贫穷了,或是任何其他理由,我都会一直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就像她现在身处国外,身不由己,我也顾不了这么多,只想将她亲自带回家,不再一个人漂泊在外。 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和徐慧思雨匆匆挥手后,我和萧萧马不停蹄的驱车往市区赶。还在开车的萧萧也不顾夜色浓黑,直接打电话把还在睡梦中的汪明秀吵醒了:“把你打听到的老大身在何处,详细到哪一个门牌号都给我发过来。” “啊?哦。”两声过后,懵懂的汪明秀会了声,“发你微信了。”似乎又有点清醒的她才开始发问了:“你这么急着找到老大,到底想干什么?” 我向萧萧瞅去,虽知道她不会说明真相,但也怕汪明秀嗅出什么。萧萧正好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冲着汪明秀一声嚎叫:“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睡你的觉去。” “哦。”听话的汪明秀果真挂了手机不再过问。我则发笑了。 萧萧也敞开心胸大笑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奋勇直追。老大那个铁憨憨,自己的真心都看不懂,也白有了大魔头这个称号。” 客栈: “这些东西怎么办?”思雨撑着书桌向徐慧问着。 “收着呗。”徐慧又开始把资料逐一整理好往柜子里放。 “要是我,我就它们都过户了。”思雨趴在桌上开着玩笑。 “你以为金童是笨蛋吗?”徐慧看着思雨,嘴角微微勾起一笑,“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云朵不会要。但是她这么毫不保留的一给,云朵呀,这辈子都飞不出她的手心了。” “也是,她不置之死地,云朵怎么死心塌地。”思雨也向着徐慧弯起了眉眼,“我现在直接怀疑,云朵是被她设计,才走入了她爱的圈套。” “就你聪明。”徐慧用手指推了下思雨的眉心,“我们这些人,不用点非常手段,怎么能让你们不顾人言可畏,心甘情愿搭上一辈子的时光,携手到老。” “你不用手段,我都愿意。”思雨仰着头翘起嘴角看着徐慧慢慢向自己靠近。 金童的日记节选: 要不是忙着筹备,这里的时间可真难熬。陆华□□神不济,谈个两三句话就开始郁郁不安。真怕我说白了,陆华浓一蹶不起。但度秒如年的我,不想一拖再拖。一闭上眼,我就想着早点回去,看她,看她,看她。电话视频,都没有真人来的温暖可感。。。 ※※※※※※※※※※※※※※※※※※※※ 金童好样的 以后我是傍云朵的大腿还是金童的 希望 今天的夜浓如墨色,今夜的风凉爽怡人,今后的人儿等我等我,我马上就来了。虽然探索真想的过程有些痛苦,但是真相的本质让我非常满意。我全身心放松的靠着,心情十分愉悦,就连看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都带着笑意:“她的确是个大笨蛋。”十足的大笨蛋,我是怎么会被这个大笨蛋给遇上的?我总觉得她对我的执着,超乎了我的想象。 “那我们就去把这个大笨蛋揪回来,家法伺候。”萧萧肆意着。 我也狂欢着:“好。”越来越明晰的生活蓝图让我格外舒爽。 将我回到康海,已经很晚了,激动的萧萧并没有回家,而是和我一起安排走之前的事宜。 “你家的事,就让汪明秀去处理。”萧萧果断提议。 “可是。”我刚冒出两个字。 “没有可是。”萧萧严肃的看着我,“他们就是在用你的家里人牵制你,让你□□乏术,让你和老大产生误会。既然你决定了要去把金童带回来。这里的事,交给汪明秀。她会处理好的。相信我。”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觉得挺麻烦汪明秀,毕竟在这件事里,她几乎就是个不知情的旁观者,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萧萧又搂着我肩鼓励着:“一会儿银行开门了,你先去把你弟弟的贷款还了。我会和汪明秀说,让她去q城处理你家的事。虽说明面上帮的是你,其则还不是在给老大惹的祸善后。给老大做事,她贼愿意了。你不用担心。” “但是。”我又刚冒了两字。 “不用但是。”萧萧又严厉的截断我的话,“现在最主要的是你去把护照找出来,我来看最早的航班,我们得争分夺秒,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不然,世界这么大,她又把老大拐跑了,你到时候就一个人自己哭吧。”说完,萧萧便十分认真的查看手机机票。她说的十分有理,我也不再扭捏,去把护照找出来。 说来也巧了,去年九月,金童便催着我去把护照办了,我推脱着出国再办,她坚持我必须早点办,以免心血来潮想出去溜达还得被这些繁琐的程序拖累了行程。没行到,到让我现在有了说出国就能出国的资本。 等一切都商量好已经凌晨三点了,萧萧就着我家沙发睡了。我则躺在铺上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金童。大学时候的金童,离我很远很远,高不可及;没有失忆的金童,让我很爱很爱,矢志不渝;失忆的金童,令我很伤很伤,肝肠寸断;再度爱上我的金童,许我很多很多,爱火重燃。不论那一个金童,都是我割舍不下的情怀。就算金童一直失忆,记不起我们的曾经,我也不会再追究。既然老天再给我了一次机会,我要好好利用时光,重新雕刻我们的回忆。时光荏苒,岁月有情。 醒来时,萧萧便先陪着我去转账,当默念着输入自己的生日时,我的心还在颤抖。这是何等的信赖,这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我的金童,我一生的爱。 “钱,我已经转过去了,你们看看。”出了银行,我便直接给借贷的人打电话。 “哟,你的动作还快。”那头笑得有些得意,“既然你付清了,那我们也不会再缠着你弟弟不放。都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下次有困难,不要忘了我们的老交情。” 说完,我将电话挂掉,找了个小吃店又给雷霆打电话:“借贷的事,我已经解决好了。” “姐。”雷霆惊讶着,“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弄到这么多钱?”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我跟我一朋友借的。既然她有孕在身,你就好好照顾她。你们的事,等稳定了再给雷阿姨说。” “嗯。姐。”雷霆的声音有点颤,“我也想好了,事情解决了,先在这里找份工作,毕竟,这里的医疗条件比q城好。等她和孩子都稳定了,再回q城结婚。她和家里人闹翻了才这么早出来做工作。回了q城,我爸妈也可以帮忙照顾孩子。到时候,我们俩都找份工作,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考虑好就行了。”不知道是经此一事还是马上要当爸爸了,我总感觉今天的雷霆,说话不再冒冒失失,多了几分沉稳。 正准备挂电话之际,雷霆又低声补了一声:“姐,谢谢。” 虽然之前对雷霆有千般抱怨,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他也在社会大染缸里慢慢成长。我能做的,只是鼓励他,不让他被生活的压力碾碎:“以后,自己多注意点。毕竟,你是要成家当爸爸的人了。” 挂了电话,一旁的萧萧将豆浆递给我:“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幸福。” 我惭愧的摇摇头:“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 “人生的际遇很难说。就算他们不会这些麻烦,也会遇上其他麻烦。重点是,他们遇上麻烦后,你并没有置之不理。”萧萧将剥好的鸡蛋递给我,“曾几何时,我也有个哥哥。” “哥哥?”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萧萧提及她的家人。 萧萧微微一笑:“他读大学的时候,出车祸离开了。”看着萧萧一副淡然的神情,我却觉得她把自己的悲伤都藏在了心底。她却突然打趣着:“你不用想着安慰我。这件事,对汪明秀的打击更大。”见我一脸吃惊,她调笑着:“她可是我哥的青梅竹马。俩家大人都默许的儿女亲家。”我感觉脑袋有个惊雷炸开,她却依旧笑意浅浅:“所以她才会对我这么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像一个老妈子时刻都在照顾我。只要有她在,我也绝对不会开车。因为,她怕,怕我和我哥一样。” 看着萧萧嘴角弯弯翘起,我的心里有些难受:“萧萧姐。” “你不用安慰我。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萧萧将头埋下去,“她,一直都没有走出来。我哥走了,她就扛起了我哥的角色。照顾我,照顾我妈,照顾我家。一点怨言都没有。但是我们,真的亏欠她太多。这么多年。”萧萧用勺子搅着自己碗里的稀饭:“要不是那场车祸,她和我哥。”萧萧越说越低沉:“所以我妈总觉得欠她一个好归宿。天天张罗人给她相亲。这不,又找了一个挺不错的。三家大人都欢喜。” 我停下筷子,看着看不清表情的萧萧:“萧萧姐,你们,真的不可能了?” 萧萧深吸一口气,再抬起脸来:“她心里一直住着我哥。我怎么插的进去。”接着她又是挂起了微笑:“如果他们相处的不错,很有可能年底你们就会收到喜帖了。到时候皆大欢喜。我又何必因为自己这份扭曲的爱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我只是心疼她,为了让九泉下的哥哥安心,为了让长辈们的安心,她,就要和别人结婚了。所以,我很羡慕你,有机会和爱的人携手。所以,我很支持你,只要你需要,我定不会缺席。”说完,萧萧舀了勺粥,笑得甜甜的。 萧萧替汪明秀心疼,我心里替萧萧疼。她说是汪明秀在照顾她,殊不知,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着汪明秀。我能做的只是用力的点点头,让她寄托在我们身上的夙愿不会幻灭。 吃完东西,萧萧则在一边给汪明秀打电话,说得噼里啪啦,也不等汪明秀反问,严肃的交代完就挂了电话。汪明秀心里应该有一万个疑问,但还是极其认真的给我回了信息:云朵,你放心,下午我就飞q城,处理你家的事。 既然汪明秀给话了,我也给雷阿姨打了电话:“雷阿姨,我这几天有事不能回来,但是我让一个朋友来帮忙处理。你们有什么多可以向她咨询,一会儿,我把她的电话发给你。” “那也太麻烦别人了。”雷阿姨说着,“你雷叔叔也回家了。整个精神头消减了不少。还好人没有其他问题。我和你雷叔叔也商量好了,调解的话,我们手上的积蓄,还有给你存的钱,应该够解决了。只是浪费了你这么多年的辛劳。” “那些钱本来就是给你们的,你们不用考虑我。”我心里甜甜的,笔头上酸酸的。 短暂的交流后,我心头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没能亲自处理,总觉得欠着什么。一边的萧萧安慰着:“你不用担心,回来的票我已经买好了。到时候,我们拉着老大就跑。说不准汪明秀还没有处理,我们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向萧萧一笑,她也回之一笑。心里再多感谢的话也不及此刻彼此简单的一笑。然后,我们啥也没有收拾,就急急忙忙往机场赶。 “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要飞十多个小时,你戴上眼罩好好休息一下。”飞机在轨道上滑行的声音响起,萧萧将事先准备好的眼罩递给我。 我接过,调整呼吸,冲她淡然一笑。希望,明天一早能看到新的日出,此番出行能满载而归。 温泉: “视频我收到了。”陆华浓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你准备什么时候拿给她看?”凌佳嘉泡在冒着白气的温泉里,心情十分愉悦。 “明天仪式之后。”陆华浓很满意被剪辑过后的成品。 “提前祝你凯旋而归。”旁边的宣幂递了颗草莓过来,凌佳嘉咬了一口,真甜。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看着陆华浓父母恩爱的模样,我幻想着自己和她步入老年以后,是否也是这般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就算皮肤松垮了,就算四肢不协调了,就算吐字不清楚了,我们还能这般相互理解。一个眼神,一个回头,一个伸手,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已经知道她想要什么。这样的生活,是我一直憧憬的未来。我相信,我和她,会是这样。。。 ※※※※※※※※※※※※※※※※※※※※ 摸摸萧萧 摸摸汪明秀 加油云朵 冲呀 金童 抵达机场,一走出来,明晃晃的太阳在天边挂着。异域风情的建筑并没有吸引我的目光,我们直接招车去了陆华浓的家。有可能心太急了,我也顾不上自己这不纯熟的英语,和司机交流着有多远,堵车吗,大概多久能到。司机态度很好,不厌其烦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当我们到达陆华浓的家门口,我把付钱的事直接丢给了萧萧,下车就往大门跑,只可惜,敲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我又大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声。正在我纳闷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made,陆华浓嘚瑟的婚礼视频来了,后面还不忘附一句:今天我和金童都很高兴,希望没能来见证的你们也能替我们高兴。 萧萧和我一块看,嘴里也冒了几句:“她也太过分了。这个婚礼现场绝对不是她和老大的。很明显,她是想让你误会老大变心了。这女的,心机太重。不行,我们得马上去当着老大的面拆穿她,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举办仪式?”我心里也很急,但也逃不过身在异乡的手足无措。放眼放去,这片小区都是独栋别墅,不是青草坪就是绿树带,家家都很安静,偶尔飞过一只鸟,都能听到它惊动了几根枝丫。 正在我俩一筹莫展在这里四处张望时,一个白发老太太从拐角走了出来。我也顾不上她知不知道,跑上去就问是否知道陆家在哪里举办婚礼。老太太以为我们是宾客找到家里来了,微笑着又说又给我们比划,我算是知道了七七八八,一边的萧萧也听得差不多。我俩谢过老太太就急忙跑出小区招车。 明确知道金童会在哪里,我的心才算真正的紧张上了。一路上紧紧地盯着前方,怕有一点的错误。到了公园,我们俩冲下车就开始四处询问哪里在举办婚礼。根据路人提供的消息,我们俩马不停蹄的往未知的地方赶。当远远的看到白色的拱门下乌压压的人头,我急躁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绿草地上的白色椅子上,坐着不少的宾客。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前方,见证两位老者的幸福。我慢慢的走着,萧萧也放慢了步伐。当两位老者相互拥吻时,我们才走到了最后一排。耳边是大家送上的热烈的掌声。不少宾客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当我看到最前面那个熟悉的背影,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就是为了来找她。 我把手放在嘴边当扩音器,也不怕这么多人会看,会笑,拼尽自己胸腔所有的气力,大声着毫无犹豫的呼唤道:“金童。”我的金童。 果真,就算大家都听不懂,但都被我这响亮的一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当然,也包括金童,包括她身边的女孩。金童见到我,自然惊讶过后是满脸的喜悦,但她身边的女孩则满脸的惊恐、厌恶。不用说,她就是陆华浓了。长得和金童一般高,虽没有金童五官这么精致,却也眉目清秀。一头飘逸的长发,洁白的长裙,配上她此刻嫉恨的脸色,颜值真真降了好几分。 “云朵。”金童高兴地就想跑过来,我却伸手制止了。 “你不要动,我过来。”我激动得向身边的萧萧看了一眼,她给了个去吧的眼色,我拔腿就向金童冲去。我要亲自过去将她带走。在场的宾客窃窃私语,我也没有心思去同步翻译了。只想立马飞奔到金童的身边,站在她的身边,然后,直面抢走金童的陆华浓。 还差一步就要靠近金童时,她先一个伸手就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我很自然的站在了她的身边十指相扣。第一次,我们在外人面前并肩而站。她没有隐瞒,我也不会退缩。当我把迷恋的眼神从金童的脸上移到对面的陆华浓时,故意把久别重逢后的欣喜毫不收敛的展示在她面前。看到她眼里的火气直冒,我更高兴了,嘴角翘得更高了。她肯定没有料到上一分钟还在跟我炫耀她和金童如何幸福的即将踏进婚姻的殿堂,却没有想到下一分钟我就直接杀过来,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脸上,将她推向了撒谎的深渊。有什么比当场揭穿她的预谋更让我酸爽的? 不过,我也挺佩服陆华浓,她也只是这一分钟没缓过神来,眼含恨意的看着我。她千算万算肯定没有算到过我会如从天降,到场直接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并且还在这里和金童点都不顾及的牵上了手。接受现实的她立马翘起了嘴角,如若没有事情发生一般:“金童,她是你的朋友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 见金童就要开口了,我按了下她的手指,她立马领会闭嘴了。扫了一圈大家投来的异样目光,最后,我把目光停留在了楚楚可怜的陆华浓身上,用着不标准的英语口音,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毫无退缩的用着最声音洪亮的做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金童的女朋友。”真希望这个声音能越过高山大海,传回国。 顿时,现场炸开了锅。两位老者走到陆华浓的身边,一个握住她的肩,一个拉住她的手,然后把目光放在金童身上。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陆华浓的父母。 金童上前半步,稍稍挡在我的跟前,一副保护我的姿态。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指,看着她坚实的后背,心里盛满了幸福。透过她的肩头,我看着陆华浓一双秋水含情的眼睛盯着金童,红润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有天大的冤屈无法述出。 面对陆家眼神的拷问,金童坦然的说着:“今天本是叔叔阿姨的纪念日,因为云朵的莽撞,让你们受惊了。我和陆华浓分手的事,准备等到你们过完了节日再说。没想到,她,就这么直冲冲的过来了。真是抱歉。” 听着是金童在责备我,但是,那个“她”字,我怎么觉得这么宠溺呢。我回味着不禁向她的肩头靠去,脸颊有些热热的。我们算是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了吧。这可激动的我的小心脏还在蹦蹦直跳。 我听着陆华浓的爸爸严肃的说了一句:“你们对婚姻也太儿戏了。” “之前不是还订婚了。怎么,怎么。”陆华浓的妈妈温柔的叹息着。 我抬起头看着陆华浓扶着父母的手臂,就像一朵正被暴风雨摧残着的小花,在风雨里飘摇。她看着金童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好似我才是造成这一场悲剧的恶棍,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可能是发现我在看她,她厉眼射向我,我感觉有无数的银针向我飞来,非把我捅个马蜂窝不可。接着,是她娇滴滴的声音:“金童,你就允许她这么伤害我,践踏我。在我最爱的父母眼前。我为你的付出,隐忍,就不值得你为我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吗?” 陆华浓的软刀子好似恶毒的诅咒让金童心有所动摇,我感到金童的手心在颤动,心里升起了极度的不安。尤其是在看到陆华浓向我瞟来的怨恨。我有些后悔这么莽撞行事了,白白被她抓到了我这个不识大体,横冲直撞的恶劣把柄。 我正想为自己辩驳一二时,金童沮丧的声音响起了:“对不起,践踏你尊严的是我。是我,在自己变心的第一时间没有告诉你。是我,优柔寡断伤了你们两个的心。是我,把对你的亏欠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器。”我惊讶的看向垂头的金童,她继续为自己的过错致歉:“对不起,叔叔阿姨,是我伤了你们宝贝女儿的心。对不起,陆华浓,是我没有为自己的爱从一而终。但是。”她低沉的声调突然一转,然后挺直了腰背,昂起了头:“我的错,不应该让她来买单。这一次送陆华浓回来,我就是特意来向叔叔阿姨道歉的。我和陆华浓要解除婚约。” 刚一说完,陆华浓就颓败的靠着她爸爸伟岸的肩头哭了。她妈妈在一边不停地抚摸着她。看得出,她爸爸眼里也目露凶光,说话也不再客气了:“我的宝贝女儿离开的时候是欢欢喜喜,现在被你送回来却带了一身的伤。你说解除就要解除。我可不管你家世如何,我只在乎我女儿。”他的目光从金童身上转到我脸上,语气依旧恶狠狠着:“这个女生傲慢无礼,毫无家教。在别人的仪式上大吵大闹,大放厥词。是谁给你的自信胆敢这般放肆。” 被当众悔婚的陆华浓似一头受伤的小羔羊,簌簌流泪,孱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嘉宾们也听出了苗头,纷纷站了出来给她撑腰。一双双眼睛好似毒蛇盯着我,大家齐心合力的声讨我的插足。之前听着金童护短的言语我还对陆华浓有一丝怜悯。毕竟,她爱的不假,只是爱错了人。那么此刻,怒从心底起的我,从头到尾被设计欺骗的我,必须拿出一个坚定的态度,不能总让金童一个人承着。 茶室: “真的吗?爸爸同意了明年三月让我和谭荣焱举行婚礼。”金玉高兴地坐在金夫人对面。 “嗯。要不是考虑到谭家老爷子年底大寿,就把婚礼安排在年底了。”金夫人自然是想越早越好。金阳这小子,最近又和欧阳家的二女儿走得近。看来,也是金三叔的示意。 “谢谢妈妈。”金玉激动地抱了下金夫人。对于她的未婚夫,她是越发的满意了。至少,他愿意亲自为她穿上她丢下已久的舞鞋。 金童的日记节选: 看着叔叔阿姨情比金坚的感情,我是越发的羡慕。希望自己和她也能如此。不管风吹雨打,不管人为破坏,不管时间流逝,我们都能相互护持。。。 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我感觉沉寂多日的心又猛烈的跳跃着。她的出现,让我看到她跟在她身后绚烂的阳光,明亮了我的世界,温暖了我的心田。当亲耳听到她说她是我女朋友,我心里高兴地都要蹦出来了。但一看到陆家的脸色,自知还是理亏,毕竟我亏欠陆华浓在先。但是自己好不容易追成功的媳妇,还不远千里追过来宣示主权的媳妇,当然要护着,宠着。就算她错了,我也得扛着。就为了一个她肯光明正大给我的身份,我就得如珠如宝的宠溺。谁让她是照进我生命里一束不可替代的阳光。。。 ※※※※※※※※※※※※※※※※※※※※ ヾ(?°?°?)?? 夺金童 云朵胜 漂亮 趁金童分心如何应对时,我把手抽了出来,然后一步跨在了她的前头,直面所有人的指责谩骂,不卑不亢的看着受尽伤害的陆华浓:“陆华浓,我此番来,只想带走我的人。如果你不放,你的名誉,你在金童心里的位置,都将因为你曾经刻意的改变而成为一生不耻的印记。” 梨花带雨的陆华浓气得站直了怒视着我:“你。” 金童想护我,我伸手拦下了,而是继续对着两眼凶光的陆华浓:“一切,我都知道了。从吉隆坡到我家的故事。” “你。”陆华浓收起孱弱的眼泪,咬牙切齿如猛虎般看着我,然后转眼又可怜巴巴的望着金童,“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切等我爸妈的纪念日过了再说。” “对不起。”金童又低沉了一声。 陆华浓抿着嘴,眼里是无限的伤痛:“你,走吧。”说完,她又向身旁靠去,抽噎不止。 我也不想当场拆穿,免得闹得更大。毕竟,闹大了,头痛的只会是金童。见陆华浓松口了,我算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也不管她家里人还在愤愤不平,看着旁边的金童伸出了手,弯起嘴角,心平气和着:“走,我带你回家。” 金童自疚的神色慢慢自喜起来,然后重新把手放在我的手心,会心一笑:“好,我跟你回家。”我们俩很自然的十指相扣,相视而笑,然后不顾身后的谩骂,信步离开。走着走着,我俩在宽阔的绿草地上乘风奔跑了起来,朗朗笑声在空气里荡开。好似一对总算能展开翅膀翱翔的小鸟,想要迫不及待的去感受深远的蓝天,呼吸更高的空气。 “等等我。”我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独乐乐,已然忘记了跟在身后的萧萧。 “萧萧,你怎么来了?”金童牵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就算萧萧站在她跟前,她依旧巍然不动的信念,好似一座大山让我心安。 萧萧扫了下我俩,然后抱怨了一句:“还是老大太笨了。” “我笨?”语出惊人的萧萧让金童大吃一惊,然后用怀疑的眼神想看我,“云朵,她说我笨。” 我抿着嘴点点头:“对,你就是个大笨蛋。” “叫你说我笨,叫你说我笨。”似乎生气的金童用空闲的手捏着我的脸颊,严厉威胁着,“好好说,我笨不笨。”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反倒觉得金童的动作太温柔了,冲着她嬉笑着。 “好了好了。你们别把我这个大灯泡不当人。”萧萧挥挥手,然后自个往前面走去,“我给自己订了傍晚回去的机票。工资有限,你们俩自行搞定。” 看着萧萧走远了,金童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在青绿色的草坪上。时不时有小孩子从我们的眼前跑过,留下一串稚童清脆的笑声。他们手里的气球五颜六色,斑斓了整个世界。 “我还说今天参加完仪式就回国。”金童散漫的说着,“没想到,有些人比我还猴急,一日不见,不止是三秋吧。” 看着金童眼里带了些戏谑的笑意,我也不怕丢面子,反正今天人都抢过了,直接靠着她扭捏着:“我怕你魅力无边,等不了回国,就被人抢去登记结婚了。” “哈哈哈。”金童大笑着,然后突然转身看着我,脸色瞬间由嬉笑变温柔,郑重的问着我:“云朵,你抢人抢到底,不如直接把我抢去登记结婚吧。” 这是在求婚吗?我是被求婚了?我感觉自己有些无法理解金童的字面意思,又惊又喜的看着她:“你,你在说什么?” 只见金童单膝下跪,然后牵起我的左手,满眼的慎重其事,不苟言笑,一字一句说得简单却有力:“云朵,我们结婚吧。” 我喜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使劲的点头,耳边已经响起了礼炮,漫天的花瓣让世界都成了粉红的幻境,心头的幸福化成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金童也笑了,刚一站起来,我就扑进她的怀里,对着她的耳朵不停地说着:“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金童也兴高采烈的抱着我幸福的转圈。我想,此刻,该是我最幸福的时候。我的金童,我真的要和金童步入圣神的婚姻殿堂,开启人生的另一段旅途。异国他乡,给这段刻苦铭心的爱恋又增添了一丝浪漫的色彩。 说得快,行动力也快。金童让我等她,她去处理和陆华浓最后的善后问题。我则一个人靠着树干摸着左手的无名指,虽然现在还没有东西,但是,我总觉得她已经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个环,让我此生无憾。 “走吧。”金童走过来先摸了下我的头,然后拖着行李牵起我的手。 我往后一瞥,虽然看不见陆华浓的家,但我能感到她仇恨我的目光已经穿过了玻璃、树林、高墙,那些怨怒恨不得把我碾成粉末,随风消失。可是偌大的世界,金童只有一个。我不可能放。牢牢地抓紧金童的手,我看到她嘴角和我一样,月牙微翘。连日来的胆战心惊,总算可以消散了。 找了家酒店入住,金童便询问附近哪里可以登记结婚。服务员告诉她步行十多分钟,拐角处有家教堂,旁边就是民政局,可以先到民政局登记,再去教堂举行结婚仪式。放好行李,金童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往外面跑。 “你急什么,教堂又不跑。”我小跑着跟着心慌慌的金童。 金童侧脸奸笑着:“我怕你跑了。外面花花世界这么多帅哥美女,不早点把你名正言顺拐回家,回国就更难了。” 突然,我拉住满头热的金童,金发碧眼的陌生人从我们的身边匆匆而过,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我不得不多嘴问一句她:“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他们是否同意?” 金童用力揉着我的头发:“脑袋这么小,考虑这么多干什么。我和你的事,我们俩先决定。回国以后,他们不愿意,这纸婚书我也不会撕毁。” “金童,你想好了吗?”我将金童的手拿下来握住。我知道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很难,我也不想放弃,但我更不想金童因为这个一时冲动,酿成后患。她一个人,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伤痛。 金童用手指抬起我的下颌,俯身就是一个浅浅的吻,也不在乎这是公共场合。正在我焦虑的四处张望时,她又按住我的下巴,一本正经的说着调情的话:“再乱看,我又要亲了。”我羞的定力不动,她则一脸自信的看着我:“云朵,你想好了吗?” 感觉自己的真心被怀疑了,我急忙脱口而出:“我当然想好了。”早在很早以前,我就萌发了和金童一起登记结婚的想法。甚至还专门上网查过,哪些地方可以,需要走什么程序。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场登记来得这么突然,却没让我有一丝悔意。 金童嘴角微翘,声音有些低却极具蛊惑力:“君心似我心。”是呀,我的一颗心,她的一颗心,都是一颗爱着彼此的心。折腾了这么久,这两颗心是该有一个保护伞了。 我踮起脚,在她的嘴角上也印上了浅浅一吻,怯懦着:“那夫君,我们快些去吧。”金童笑开了,拉着娇羞的我又开始在异国的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奔跑着。看着金童坚持的背影,我感觉心里真踏实。 程序很简单,趁着工作人员还没有下班,我们填表登记,付费,转站旁边的教堂,交表,付费。进教堂之前,金童又从路边一个金发小女孩手里买了个用小白花做的花环放在我头上。小女孩仰着头,纯真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污浊,天真的说着:“真漂亮。” 金童俯身看着小女孩,笑问着:“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小女孩羞答答的看了眼我,又看了眼金童,然后笑道:“你们俩都漂亮。”说完便跑了。 我打了下调皮的金童,她收敛了笑容,我俩携手笔直走进教堂的大门,走到一个白发苍苍的神父跟前。他面带微笑看着我俩,眼里没有丝毫鄙夷。他厚重的发音让这场没有宾客,形式极其简单的结婚仪式显得格外的隆重。 我看着五彩斑斓的玻璃,看着庄严的耶稣,看着慈祥的神父,除了能听到他精准的发音外,我还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兴奋的跃动着,手心冒了些汗,感觉这一切美好的不真实。当亲耳听到金童郑重的说了一声“yes i do”,我激荡的心才平稳了下来。神父用他真挚的眼神看向我时,我也爽朗的回了声“yes i do”。是的,我愿意,愿意余生都和身边的这位携手走下去。风雨我们承担着,甘露我们共饮着,喜怒哀乐我们品尝着,生活的真谛我们探寻着。余生,请,多多照顾。 金童面带笑容的从衣兜里拿出两枚戒指,牵起我的手,把其中一枚戴在了我的左手无名指上。我惊讶的看着她。她将手心摊开,等待我去拿另一枚枚神圣的戒指。我悸动的心驱使着自己小心翼翼的拿过戒指,它有些沉。在神父的见证下,在金童的期许下,我亲自给金童戴上意义非凡的戒指。当我们四目相对时,金童倾身而下,我们深情相拥。我想,我的幸福没有最的限制。因为有金童,我都是最幸福的时刻。 卧室: “宝贝。”陆妈妈敲门走到陆华浓的铺边坐下,今天本来是个美好的日子,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意外。看着眼睛都哭红的女儿,陆妈妈心痛万分:“既然看清了,就忘了吧。” “妈妈。”陆华浓扑在陆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她很早就看清了,但是她忘不了。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要不是云朵突然出现,威胁,她还会再尝试。 “好孩子,爱与被爱都是幸福的。”陆妈妈摸着陆华浓的背,安慰着,“既然不能相爱,就把爱收回来,去爱值得爱的人。世上不是只有一个她。” “可是,我爱她。”陆华浓哭诉着。 “爱,会随时间而淡化,会随生活而淡然。”陆妈妈用自己经验宽慰着女儿,“宝贝女儿,你的爱,不会只要这一次。”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一直以为她很小只,需要我的保护,当看到她护在我的跟前,说着护我的话,她的女友力瞬间爆棚。我真心觉得这辈子,就她了,雷打了电闪了都不会改了。。。 我的人,带我回家,真是我失忆以后听到的最好的话。。。 她说登记结婚,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既然我们都出国了,既然我们都认定了彼此,既然我承认了要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是我该兑现的时候了。我记得,行李箱里有一个小礼盒,里面装着一对戒指,两条项链。小一号的戒指里面刻着j,大一号的刻着y。云朵项链的后面刻着j,太阳项链的后面刻着y。现在,正好用上了。看来一切,真是不可言说的机缘。。。 我的新娘是最美的,全世界最美的,全宇宙最美的。一娉一笑,一言一行,都是最美的。。。 ※※※※※※※※※※※※※※※※※※※※ 带回家 领进屋 然后然后 唔唔唔 名字 “就这么喜欢?”金童搂着我的腰得意的嬉笑着。太阳的光辉还没有退却,洒在她的头上,晕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我喜笑颜开的瞟了金童一眼,继续盯着手上这枚样式简单的戒指看个不停,不止心里,是整个身体,细微到每一个细胞,都塞满了幸福,感觉刚刚的一切是那么美好的不真实:“你送陆华浓回来,怎么还随身戴着戒指?”我饶有兴趣的朝金童看去,她立马挠起了自己的头。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从吉隆坡回来就失忆了。当我从医院回来时,这戒指就在行李箱里了。”金童举起了她戴戒指的左手,痴笑着:“当时我还以为是给陆华浓买的,但是发现里面刻了字母,哪一个都不是她的字母缩写,就留着了。想着这次来这里,可以去它的总店问问,看我留了什么言,能不能发现什么。”我的心弦微微一动,便拉住金童的手,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满满的求生欲:“云朵,我可是实话实说,绝没有骗你。这个对戒,有大小号,我就把小号给你戴上。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立马去换。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就陪你戴什么样。” 我心里酸酸的却又甜甜的,摇摇头望着这份迟来的礼物,指腹在金童的戒指上轻轻摩擦,好似在抚摸一件极其珍贵的物品。这双对戒成环状,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简简单单却透着对生活圆满的期盼。我,已经知道里面刻的是什么。仰起头看着金童委屈的小表情,将自己的左手也覆了上去,一样的款式,一样的承诺,只是,一个现在属于她,一个属于我。不,应该说她的属于我,我的属于她。金童说从吉隆坡带了礼物回来,原来,就是它们。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有了想结婚的念头。或者,更早。心里的甜度更浓了。 夕阳的余晖下,它们在我们的指尖泛着晶亮的光泽,惹得我的眼眶也泛起了水气。低着头,压抑着沸腾的心绪,手指微卷,我握住金童的手:“你的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金童先是一愣,然后轻揉着我低垂的头,宠溺的训斥着:“你个小笨蛋,这不是一般的礼物,是我们的婚戒。我们可是在神父的见证下亲自给彼此戴上的。你,一辈子都不许摘下来。” 我收起水雾,弯起眉眼,再一抬头,眼里只有对金童无限的爱恋。牵起她的手,依偎着她,我们一起走在金灿灿的余晖下。然后,我向着她,向着天和大地,向着神明和自己,允诺着:“嗯。”一辈子,余生,以后的岁月,我甘心被这个环套牢了。 我们订了次日的票回国。这一次,不用我说,金童驱车直接回了康海的家,我们的家。 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飘飞的景色。好好的小长假,就这么浪费在了一堆麻烦事里。还好,最后捞了个老公?老婆?回家。我瞟着无名指的戒指,心里依旧充盈着满满的幸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生活呀生活,真是起起伏伏。当我以为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这峰回路转,让我更期待以后柳暗花明的人生。偷偷向身边的金童瞟去,今年和雷叔叔的约定,算是保住了。 “我们都是小夫妻了,你怎么看我还偷偷摸摸的。”金童专注的开车,嘴角裂的有些开。 我立刻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免得金童嘚瑟飞上天:“谁看你了,不过是看你窗外的风景。” “你坐在车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旁边看你。风景装饰了你的视野,你装饰了别人的梦。”金童俏皮着,“别人何许人也,s城金氏丹也。” 金童天马行空的思维让我有些跟不上却又乐在其中:“请这位别人,好好开车。” “请叫我金司机。”金童跳脱着。 我则把目光移到窗外,抿着偷笑着。我的金司机,回来了。 到了康海,我拿出钥匙开门,金童站在我身后,门开之际,她故作可怜的嘟囔了一声:“云朵,什么时候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一把。下了班,我也好早点回来给你做饭。” 我心里是又气又乐,金童自以为筹谋了□□无缝,没想到最后把自己也锁在了门外。走进屋子,我先从柜子里把备用钥匙找出来扔给金童,并认真的告诫她:“只此一把,再弄丢了,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金童站直了给我行礼,说话也一本正经的刚正着:“遵命,老婆大人。” 我哼了她一声,然后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推开阳台的门,金童也跟了出来,从后面抱住我撒娇着:“老婆老婆,我开了这么久的车,你也不关心关心我。一回来就给你的小花花浇水。也不问问我口渴了没?”身上有些重,但也任她挂着,我自顾给绣球花浇水。连日发生的事太多了,它渴的蔫了精神,叶子都有些耷拉了。金童这个小皮孩,在后面蹭着我的背,扭捏着:“老婆老婆,我吃醋了。” 我耳根子热乎乎的:“我有名字。” 金童还委屈上了:“在外面你就不让我叫你老婆,那在家了,还不等让我多叫几声。老婆老婆老婆,我要喝水,老婆老婆老婆,我要困觉。”我是嫁了个憨憨,还是娶了个笨蛋,百般无奈,只能自己受着。突然,金童靠近我的耳朵,冷不防的一咬,柔如春水般唤了声:“金氏云朵。这个称呼怎么样?” 我气血有些沸腾,立马逃出了金童的束缚,却看到她十分惬意的靠着栏杆看着羞赧的我。我恶狠狠着:“我,我饿了。” 金童又扑了过来搂着我,轻声细语着:“你饿了,想吃什么?老公亲自给你做。”我的手心攥成拳头,却又松了,红着脸听她老婆来,老公去。 晚间,金童都换好了睡衣准备躺下了,但是一个电话,她又从铺上蹦起来换衣服:“我先出去一趟。”知道自己神色有些紧张,她又刻意缓了下情绪,不让我担忧:“一会儿就回来。” 我猜,我捣乱抢走金童的事应该漂洋过海。左思右想心里贼焦急,总觉得金童一个人面对很是担心,我也站了起来换衣服。追出去时,金童已经坐电梯下楼了。 刘阿姨正好从楼梯走了出来,看见我嬉笑着:“云朵,金童又搬回来了吗?”我嗯了一声,刘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苦口婆心着:“你们俩之前都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好好处理,别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现在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不容易了。” 我又嗯了一声,电梯来了,便直径往电梯里赶。到了停车场,哪里还看的到金童的车。她会去哪儿?金家,可能性不大。陆华浓不会把自己弄到台面上去,不然,她早就入住金宅了。兰陵?对,可以去兰陵看看。我冲出小区,急忙拦的士。但是越是赶时间,越拦不到。好不容易坐上了车,又遇到红灯堵车。真是百般不顺。好不容易到了兰陵,我直奔主题。好在陆华浓把密码给我讲了,我毫不犹豫的按下,门自动打开了。我谨慎的往里走,感觉周遭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一阵寒气从脚心窜起。 空荡荡的客厅亮着大灯,我不由自主的朝二楼看去,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我。我蹑手蹑脚的往上走,周身的汗毛开始战栗。果真如我所料,还没有靠近,我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谩骂声:“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向门边凑过去,果真看到金童和她的妈妈白静对立站着。错觉将我一下子拉回了曾经的那一天,我见证了最狼狈的金童。而今天,金童也是一副被碾压的垂首姿态。而白静,一如既往地喋喋不休,气势凶狠。 “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金童不亢不卑的低着头陈述着。 气急败坏的白静插着腰咋呼着:“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敢私自登记结婚。也不怕你爸爸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金童慢慢抬起头:“和郑鎏筠的婚约只是个幌子。大家都知道,又何必强装下去。” “装,装什么装。你和郑家必须联姻。”白静暴跳如雷,光看背影就能猜出她此刻的脸色是如何的狰狞,“我还告诉你了,金童,你别以为你现在长大了,翅膀长硬了,可以飞了。只要你还姓金,这一辈子就别想这么荒唐下去。” 不知道隐忍多久的金童也咆哮了起来:“我荒唐,我哪里荒唐。我只是找到了我最想要活的方式,最想要陪的人。我就是喜欢她,爱着她,想和她一直走下去。我有什么错,错只错在你们强加给我的身份。” “啪”,等我冲进去时,白静响亮的巴掌已经扇在了金童的脸颊上。我扶着金童直面凶神恶煞的白静。她深恶痛绝的眼神在我和金童之间穿梭,然后停在我的脸上,狠辣的一笑,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狠毒:“就算你剥了皮,金家的姓,这一辈子你也别想脱下来。” 机场休息室: “什么!”凌佳嘉惊得站起来,宣幂则敏锐的把隔间的门拉上,安静的看焦急徘徊的凌佳嘉打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见凌佳嘉收了电话,宣幂才严肃的开了口。 “计划失败,金童被抢。”凌佳嘉刚说完,觉得哪里不对,立马打电话过问,最后一张苦瓜脸看向宣幂,“她明明拿了白静的钱,怎么还有脸去找金童。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金童,被,那个谁,抢了?”宣幂弱弱的问着,看着凌佳嘉怒不可遏的模样,心里的惊叹号更大了,“她一穷二白,这么短时间怎么出国?” “made。”勃然大怒的凌佳嘉一脚将旁边的垃圾桶踢到,一双冒火的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油画,“我就不信了,金家不会不整顿家风。呵。”凌佳嘉气得往沙发上一躺:“我现在都怀疑她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 金童的日记节选: 今儿个真高兴呀真呀真高兴。。。 她是我老婆,她是我老婆,她是我老婆。。。 真是福兮祸所伏,没高兴几天,我妈就杀过来了。自从失忆后,对我妈见面不多,但德行还是了解。为了不伤及她,我单刀赴会。可想而知,被我妈从头数落到脚。尤其是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更是暴跳如雷。一个巴掌,响亮的我的耳朵都懵了,脑袋也昏了。一辈子别想脱下来,我却一直都想。一直,一直。。。头突然有些疼。总感觉我妈这一巴掌我以前就承受过。当时,是谁,出现在我面前,说:对不起,让我一个人了。是谁,是谁?好痛,好痛。不止是被打的脸颊痛,头也很痛,心也很痛,是谁,是谁?感觉有千万个蚂蚁在脑袋里钻。谁,来救我,疼。。。 ※※※※※※※※※※※※※※※※※※※※ 摸摸金童 独活 我发现金童身子有些重心不稳,赶紧搀扶着弱成柳条的她。肌肤相亲,我可以明确的感受到金童的身子在微颤,好似无依无靠的柳絮。她向我靠来,我已经无暇顾忌白静,揽着金童往旁边的沙发上走,将她扶坐。看到被扇红的脸颊,我的心揪扯着。金童靠着沙发,两只手扶着头,似乎有些隐隐作痛,我心里焦急着:“金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只听见身后的白静高调着气哼了一声,然后冷冰冰的抛了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没用的废物。” 我感觉心脏好似一把利刃穿刺而过,最终钉在了金童的身上。我猛地转过去,对着趾高气扬的白静就开炮了:“阿姨,她是你的女儿。”我真没想到,白静对金童可以诋毁到这种程度。 白静却不以为然,一双冷眼藐视着我:“我的女儿我自己会管,你个不知道来路的野丫头,立马从我家滚出去。”铿锵有力的说完,她修长的手臂坚毅的指向门口。 我气得头顶冒烟,挺直了腰背也倨傲了起来:“我和金童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的家,就是我的家。” “呵,呵呵。”白静交叉着手指,不屑一顾的轻贱着我,“两百万不够?那再加五百万?这些钱,够你回老家挥霍了。” 我收敛怒气,淡定着:“不好意思,你上次走得急,支票都忘了拿回去。”我摸了下口袋,“今天我走得急,也忘了带。下次,我再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白静勃然大怒,气冲冲的走上来,伸手就是雷霆一掌,嘴里还叫嚣着:“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也配跟我叫板。目无尊长,毫无家教。”我没有逃避,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几日不见,她的气力只增不减,我的脸颊被打偏了,瞬间烧了起来,嘴里也漫起了铁锈味。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什么都没有讨到的白静在我俩身上看来看去,心头始终还有一口气,愤愤不平的冲我们俩哼了一声,然后扭身离开:“你别高兴得太早,看我怎么收拾你。”尖锐又急促的高跟鞋声音在耳边渐行渐远。 心烦意乱的我用柔软的舌头碰了碰嘴角,扯着心疼,一偏头正好能看到还抱着头闭着眼隐忍的金童。我心一急就想张口,嘴角一阵疼,干脆走上去,准备查看金童是伤势。不料,金童突然睁开了迷茫又慌乱的眼,揉着头挣扎的坐直了,轻柔的喊了声:“云朵。” 我感觉这声近在咫尺的呼唤好似来自很远远的时空。我等这一声,等了太久,太久。大喜过望的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抿紧嘴唇,眼框瞬间被幸福又心酸的泪水包裹,然后任它们静静流淌,抚平我这几个月的伤痛、隐忍,坚持。我看着眉头紧锁的金童放下了手,坚定执着的看着我,然后站起来向我坚定不移地走来。心海滔天翻腾的我看着金童俯身把已经泪雨梨花的我一把揽入怀里,在我的耳边慢慢疼惜地说着:“对不起,让你一个人了。” 我刚才抿着的嘴一下子裂了条缝,委屈如泄洪一般伴着哭声倾泻而出。紧紧地抱着金童,眼泪鼻涕把她的衣服已经浸湿了一大片,我哽咽着想:这,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哭够了,可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子。我就这般狼狈的模样看着笑脸盈盈的金童,捧着她的脸急切的问着:“你都记起来了。” 金童用指腹轻轻地擦开我的泪,眼里是道不尽的怜爱:“嗯,十天之约,我爽约了。” 爽约,金童爽的岂止是十天之约。我哇的一声又扑进金童的怀里放声大哭,就像一个迷路的小朋友终于被家人找到了。这大半年的委屈、苦楚、心衰,统统随着我止不住也不想止的泪水往外流。我的金童,完完整整的金童,终于回来了。 “好了好了。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金童抱着我,顺着我的脊背安抚着。 我抬头冲着金童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质问了:“你可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可知道,我些日子,我都承受了什么?你可知道,我们差点就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我真的恨你恨你恨你。”抱怨还不够,我直接用自己的小拳头如狂风小雨般砸向金童的心口。这个爽约之徒,这个言而无信之人,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原谅了。 金童拉住我的手腕,新月般的嘴角和眉眼透着不容置疑的真挚:“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识人不善,让你白白遭受了不少委屈。” 我憋着嘴还是投入了金童的怀抱将她环住。虽说我的委屈三天三夜也讲不完,金童的过失跪键盘跪榴莲跪搓衣板都不足以抹去。但最后,金童还是不计后果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我们的爱,不山崩不地裂,只求携手到白头,从一而终。我吸了下鼻子:“你知道就好。” “以后不会了。”金童紧紧地搂住我。 我抬头看着金童泛红的脸颊:“还疼吗?” 金童裂开嘴笑了:“你的疼吗?” 我这才记起,自己也被扇了一巴掌,嘟着嘴:“疼,很疼,都疼到心里去了。” 金童撇下嘴愧疚着:“对不起,我妈打人就喜欢扇嘴巴子。” “我知道,还特别疼。也不知道你妈的手痛不痛。”我扯了下嘴角,疼得吱了一声。 金童哈哈大笑:“这个,我还没有问过她。”我蔑了一眼她,她又靠过来搭在我的肩上,絮絮叨叨着:“真好,我对你这么糟糕,你都没有离我而去。”我又用小拳头锤了下金童的背,只听见她呵呵了几声:“看来,这辈子,我们注定了,谁也离不开谁。” 是呀。我们就像鱼和水,大树和土壤,鸟儿和天空。这辈子,别想一个人,独活。 回到家,我们给彼此冷敷。看到金童,看到金童澄澈的眼里,是自己的身影,心里是美美的满足感。关了灯,我们相拥而睡。感受着金童,感受着金童温柔的呼吸,在自己的耳畔,心里是满满的踏实感。 大起大落的小长假结束了,闹铃还没有响,我就醒了。睁眼的刹那,我看到金童在静静地观望着我,然后,是最熟悉不过的盈盈一笑,对我温柔的说着:“早上好。”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特意加了个“老婆”。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我不怕梦会醒来,因为我知道,梦里梦外,我的金童,就是如此。我心满意足的回了声:“早上好,老公。”老公老婆不过是个称谓,最重要的是,近在咫尺的人,就是我心里的人。 金童倾身而来,我们俩用真诚的一吻开启彼此新的一天。微风徐来,窗帘浮动。万物在晨曦的召唤下,开始舒卷着自己的身子,点缀这美好的世界。 当我在洗漱时,金童穿着我的衣服从卧室里出来。我将一嘴的泡沫吐了叫停她:“你确定要穿这个?”很明显,衬衣配牛仔裤穿在金童的身上有些紧绷。像极了错买了号。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是我和柯依依一起买的。当时搞活动,买一送一。我们俩买了同款。而这件事,金童是知道的。她当时还吃味,不让我和别人在公司穿同款。这套衣服我便一直放着。而且这个价位的衣服,金童从没有在公司穿过。她,是故意的吗?就算别人没有察觉,柯依依一定会发现,到时候我该怎么解释? 金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有什么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出在我的耳边。见金童笑逐颜开,我自然无奈的默许了小恶魔:“好吧。你自己穿着舒服就行了。” 金童得逞的笑了,走过来抱着我:“这段时间你清瘦了不少,下午,我给你做满汉全席。” 我心头一暖,打趣着:“那就要看金部长按不按时下班了。” “老婆说几点下班,我就几点下班。”金童骄傲着,“我是一个气管炎。” 我冁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记录在心了。不许反悔。” “我要是反悔了,就惩罚我一个星期不许抱着你睡。”金童信誓旦旦着。 我立马敲定:“好。”其实谁管谁无所谓,重要的是,一个愿管,一个乐管。这个家,才会其乐融融,和谐美满。 本想按老规矩分开去上班,我准备出电梯时金童却拉住我的手一直到停车场,然后绕道驾驶位,也不看我就开车门:“从今天起,我们一起上班。” 我看着金童坦然的往车里坐,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冒出来。顺势坐进了车里,我才开始向她发问:“你准备公开我们的关系?” 金童将方向盘一转,驶出车位,淡然着:“已经公开了。” 也是,漂洋过海,肯定不会只让一个人知道。而且陆华浓计划落空了,和金童有牵扯的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站出来了,重新调节次序。我看着身旁的金童,她是打算破釜沉舟,直面接踵而至的问题,或是人? 台球室: “我c!”恼羞成怒的郑鎏筠将台球杆直接砸在台球桌的边沿,它不堪重击,断成两截。 “二少,谁惹你生气了?”一个妙龄女子款款而来,将自己纤柔的身子靠在郑鎏筠的身上。 “一边儿去。”怜香惜玉的郑鎏筠此刻却极为暴躁,妙龄女子知道他心情很差,不敢再投怀送抱火上浇油,识趣的坐回沙发上。 “哟。什么事让我们的二公子这么生气?”旁边的男生幸灾乐祸的走过来,但是收到郑鎏筠投来毒辣的眼神,立马转过身,“算了,我还是专心打球吧。” “made,敢拿我当猴耍。”郑鎏筠将手中紧捏的台球杆一扔,气呼呼的往外走,“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金童的日记节选: 破碎的记忆纷沓而至,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模糊的记忆开始和陆华浓所说的记忆重合又矛盾。大量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我不确定的曾经开始揭开真正的面纱。我的心越跳越快,感觉事情的真相会让我窒息。。。 当回溯了不确定的记忆后,我总算是明白了太多的困惑。心绪时而高涨时而低落。更多的,是在为她心疼。我的她,我一次次将她推开,冷酷无情的伤她千百遍。她却一直守在我身边。她许下的诺言,做到了。而我,太tm差劲了。。。 我的她,我回来了。我的她,我愿意成为妻管严。我的她,以后我不抱着睡,就换抱我睡。我的她,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 撒花恭喜??ヽ(°▽°)ノ? 新宠 既然金童选择了,那么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深呼吸口气,我开始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加油,不管天上掉闪电还是冰雹,和金童一起面对。 抵达公司停车场,金童先下了车,我顿了两秒,也跟着下了车,果不其然,一抬头就看到了公司的其他同事。我缓缓地咽了下口水,然后面带微笑和他们对视。可他们只是一秒的惊讶,下一秒就急匆匆的赶电梯去了。我悬着的心似乎有些多余。目光追上金童,她已经融在了稀稀拉拉的人流里,我三两步跟了上去,并肩和她走在一条水平线上。四面八方一样的注视让我的小心脏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大家簇拥在电梯前,看到金童,纷纷打招呼。电梯来了,大家很自觉的先让了一步,金童也不客气地往里走。见我还在门外,她很自然的招呼着:“你不进来吗?” 感觉大家的目光都瞟向我,我捏了下手心,迎难而上,跟了进去。有几个同事也跟了进去。站在金童的旁边,我绞着手,心脏跳得有些猛烈。没想到直面未知,是这么的恐慌。 刚出了电梯,柯依依的电话就来了。我没有继续跟着金童,而是拐了个弯,往应急通道走去。 “有人说,看到你从女神的车上下来。”柯依依呵呵笑着,“云朵,你什么时候和女神的关系这么好了。不是说,大家都怕做她的车吗?”我正在纠结要不要跟柯依依提前漏点什么时,她惊呼的声音又响起了:“继汪组长后,大魔头的新宠云跟班浮出水面。云朵,你也有成为公司八卦主角的一天。哈哈哈。你可真不地道。这么劲爆的消息我还是从群里知道的。” “依依,我。”我正想说些什么。 “等等。”柯依依似乎发现了什么,嘻哈的语气突然冷静了不少,“女神今天这一身,怎么有些怪。怪的,还有些眼熟。” 我就知道柯依依一定会发现,倒不如:“是我的衣服。”先坦白从宽。 “我的天呀。”柯依依又咋呼上了,“云朵你扶摇直上呀。不过,女神怎么会穿你的衣服。” 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靠着白墙,心里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她,昨天在我家睡。” 说完,我抿紧嘴巴,手握成拳头在墙上轻轻敲打,但是电话那头却是阵阵欢笑:“好哇云朵,你总算是得到了女神另眼相待。看来你将是下一个汪明秀。不不不,你会比汪明秀更得宠。” 我将沉重的头低垂,再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更重要的是,柯依依是直女。我和金童的关系再亲密在她眼里,也只能是好朋友合乎常理的反应。我得另找时间,好好跟她解释。重新抬起头,我换了一只手那电话,然后走出通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不希望柯依依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我和金童的关系。我不希望柯依依误认为我对她不重视。我不希望柯依依失掉对我的信任。我希望,这段友情,能保留下去。 回到办公室,大家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汪明秀靠着萧萧的桌子,看到我微微一笑,然后比了一个ok的姿势。我知道,她暗示的是雷叔叔的事。昨天,雷阿姨也打电话来向我报平安,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谢谢我这个热心肠的同事。我走过去向她微微鞠躬:“谢谢。” 汪明秀摆摆手:“小事一桩。”然后撇过头看向萧萧:“你们这么急着出国找老大干什么?” 直接忽视汪明秀的萧萧把眼神瞟在我身上,突然惊呼着:“戒指?”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无名指的婚戒,嘴角不禁又挂上笑意。对面的杨言探过身子羡慕着:“云朵,你被求婚了?”一瞬间,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 萧萧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着:“不止是求婚吧。” 我看着万分好奇的大家,干脆大方的举起左手摇晃着,桀然一笑:“我和她,结婚了。”刚一说完,我就羞赧的低下了头,血液里沸腾着幸福。 “天呀。恭喜你,云朵。”大家异口同声,只有萧萧笑得有些不高兴。我知道她在埋怨什么。 “看来我们今天得好好聚聚,给云朵庆贺。”汪明秀一提议,大家纷纷赞同。 热闹过后,大家又各司其位。暗地里,萧萧的信息来了:恭喜你,披着爱情的婚纱,踏进婚姻的坟墓。我向她瞟去,认真工作的模样,仿佛这条信息不是她发的。 我回过去:谢谢你,一直支持我到最后,才让我没有放弃她,最终心甘情愿给彼此戴上爱的枷锁。我看到萧萧读了信息后微翘的嘴角,心里越发的高兴。要不是她不想当电灯泡,见证我们婚礼的人,就有了。 很奇怪,和我一道出电梯的金童却没有在办公室。几个组长前后拿着资料急匆匆的推开她的办公室门,都扑了个空,大家面面相觑,得知此事的我也紧张了起来,立马给金童打电话,但是接通了,又挂了。不祥的预感如龙卷风一般袭来。我忐忑不安的站起来。 “跟我出来聊一聊。”一旁的萧萧察觉了我的异样,将我拉出了办公室。 老地方,我放开了顾及担忧着:“她和我一起来的公司,怎么会人不见了?” 萧萧用手拍打着我的肩头安抚着:“老大不会有事的。公司这么大,她可能在其他地方。” “她肯定出事了。”我着急的掏出手机证明给萧萧看,“她的电话打不通。” 萧萧眼睛一转,揣测着:“你们在国外结婚了。这件事瞒不住。老大可能不想瞒了。”似乎找到了安全门,我激动的向前一步继续聆听。她思考了几秒:“我觉得老大可能在上面周旋。”说着,她往上指去:“他是你们首当其冲的难关。” 我想了想,再想了想,突然了悟,金童应该去找她爸摊牌了。我几乎没有见过她爸的真人,都是从新闻里看到,不怒自威,自带强者的霸气。一想着金童一个人面对,我更着急了,就想往上跑,却被萧萧拉住。 “老大会解决的。”萧萧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但我焦躁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以至于回到办公桌前,我对着电脑,脑子里一直在幻想着金童如何对战她爸。她妈已经这么泼辣,手掌不留情,也不知道她爸会不会动粗。我真怕耳边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眼睛随时盯着右下角的时间,手指间转动着笔,真希望时间匆匆而过,不要再让金童承受这些劫难。 十一点过了,金童的信息总算来了:我没事,下午我出去一趟。 我刨根问底着:你去哪?见谁?你和你爸和盘托出了吗?他打你没?你不会被打伤了要住院,或是被押回家关起来。你说实话,我很担心。无论什么,我都承受得住。我不想你一个人再承担这些。 金童连发了几个笑脸:老婆大人不用担心。我和我爸说清楚了,他还需要时间考虑。下午我约了郑鎏筠,谈解除婚约的事宜。老婆大人无需担忧,我很好。我爸不是我妈,他没有动手。至于郑鎏筠,量他也不敢对我动手。老婆大人请放心,我办完了事就回家,说好了给你做满汉全席,就一定会做。最后,用几朵玫瑰收尾。 我吊了一上午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紧绷的肩头一垮下来,就直接趴在桌上开始给金童秋后算账:你不早说,害我担心了一上午。 金童委屈着:老婆大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十分惦记:谈完了给我说一声,我要知道你的所有行程。对于不可把控的未知,让我越发的没有安全感,就算金童说清楚了,我此刻的心还在后怕。 金童哈哈大笑:老婆大人遵命。然后附加一张电梯的图片,备注:我先去搞定他,就去超市准备食材。下午我要翘班给老婆大人进补。我给汪明秀说我外出工作了。请老婆大人不要揭穿我这份小小的私心。附上几颗红心。 我紧张的心这才缓了过来,嘴角也带起了笑:你不失约我就不揭穿。 放下手机,我看向戒指,心里甜甜的。虽然不知道金童如何直面挡在我们面前的这座座高山,但是我希望她的每一步都不要走得太艰辛。她护我在身后,一个人迎难而上,我祈祷她凯旋而归,没有分毫损伤。 “我秘书处的同事跟我说,金部长一早上都在董事长的办公室,一出来,董事长就把下午的所有会议都取消了。”杨言探过头来小声给我们分享这个重磅消息。 萧萧立马向我看来,这回换我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但我的心里还是因这条消息再担忧上。希望董事长能高抬贵手,放我和金童一条生路。我要的不多,只一个金童,就够了。 东方洵弱弱的补上一句:“金部长不会犯了什么错,惹董事长不高兴了。” 萧萧低沉了一句:“你个乌鸦嘴。上面的事,少八卦,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 他们俩乖乖的缩回头,明哲保身。我则拿着手机,盼着金童的下一条消息早点来。 办公室: “你,最近还好吗?”金鹏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你,不高兴吗?”阮一楠对着金鹏从不拐弯抹角。 “呵呵。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金鹏笑得有些悲凉。他在阮一楠面前可谓是没有隐私。阮一楠总是能看穿他的心。一如他当初为什么会费尽心思的追求张琳,阮一楠一语道破,让他尴尬不堪,也让阮一楠离他越来越远。 “说吧,你的棋子哪颗不听话了?”阮一楠云淡风轻着。 “我原以为会是一颗好棋,没想到是一颗废棋。”金鹏叹了口气,“真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不知道这盘棋,该怎么下下去了。” “下棋,我不懂。”阮一楠直言不讳,“不过给你个小小的建议还是可以的。棋,是死的,人,是活的。别不把自己的棋子当人看。小心栽了自己的跟头。” “一楠。”金鹏思绪一飘忽,突然唤了声,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我忘了,这个称呼有人喊了。” “没事。鹏鹏。”对于突然有失身份的金鹏,阮一楠有一瞬的惊讶,立马又调皮上了。时过境迁,有些事,只能让它成为一个误会,一份回忆。 “金玉的婚礼,你会回来吗?”金鹏将话题岔开,心底的深潭激荡起一阵涟漪又立马恢复成以往的平静,上面布满了幽绿的浮萍。 “大侄女的婚礼,我当然要来。”阮一楠呵呵一笑。 “那,我,们等你回来。”金鹏今天真是被金童气糊涂了,一连几次祸从口出。 金童的日记节选: 第一步,解决我爸。虽然他很生气我的胸无大志,但我有足够的把握,他会比我妈更好搞定。因为,他亲手成全我,才能弥补他曾经选择的错,撕碎的梦,终身的憾。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有想栽培我当接班人的想法。不过,说什么都晚了。我的这颗心,早就在十六岁那年,就注定了,不会长成他所规划的模样。。。 大王都搞定了,其他精怪更不在话下。只要我舍得下,就能开启我们的新生活。。。 ※※※※※※※※※※※※※※※※※※※※ 真想知道金童是从什么开始未雨绸缪 就连金鹏的老底都能利用 谢谢 三点过的时候,金童的信息总算是来了:搞定了老婆,我这就去逛超市。附上几个得意的表情。没过几分钟,就是一张超市的图片。 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也不管金童到底使用了什么开挂技能,击败了这两座大山。满心欢喜的我,做工作也有劲了。只求时间在我的屏幕上飞快的闪过,我好回家吃大餐。一想到推开门就能闻到曾经的饭香,我的津液已经在往肚子里流了。 时间刚跨过四点,尤丽突然给我打了电话:“云朵,你得罪谁了,有一疯婆子闹到大堂了。” 我一下子听懵了:“啊?”我不记得我得罪了谁。除了?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张黑脸,耳畔回荡着响亮的啪啪声。猛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便抽身往电梯跑:“她还在吗?” 尤丽回着:“这会儿保安来了,他们架着她往公司外面走了。”突然,她的声音放低了:“哟,看不出呀,莫不是你拐了她的老公还是儿子,刚才那模样,简直一个母老虎下山,狮吼功震得大家都惊呆了。” 我焦急着:“她都说了什么?” 尤丽似乎在回想:“就光叫你的名字了。然后就被撵走了。你今天下班小心点。看她的德行,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走进电梯里:“好的。”挂了电话,我心头七上八下,但不得不去弄清真相。可惜,我跑到大堂,哪还有疯婆子的影子,走到大街上,也只有冷风从脸颊吹过。我只好转战到监控室询问,很奇怪,大家的口径出奇的一致,都是不知道没看清,而且,大堂的视频也不肯出示,只让我安心回去上班。难道尤丽看错了,听错了?我觉得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我抬头往上看,明晃晃的灯泡刺的我的眼睛睁不开。 “云朵,你想吃什么,我们今天都听你的。”快下班时汪明秀从办公室走出来。 我很不好意思的回绝了:“对不起大家,我今天有事,改日再约。”汪明秀再想嘟囔两句,被萧萧一个眼神劝退了,其他人更不会提议聚餐。我便急匆匆收拾东西给柯依依打电话。 “算你识相。”柯依依在大堂等着我,见到我便挽了上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张帅那张狗皮膏药轰出我的视野。”我点头一笑,携她一起走出公司,入秋了,但是日头还有些暖意。 “呀。这个小区环境果真不错。”柯依依刚一踏进康海,就开始跟我念叨,“这里离公司不远,就是租金有点贵。当初我都来看过。很可惜,为了生计,只能看看了。” “嗯,邻居也不错。”我正巧看到刘阿姨走过来。 “云朵回来啦。”刘阿姨笑着。 我点点头:“你这是要出去?” “你刘叔叔办公室聚餐,让我去凑角子。”刘阿姨说完,便和我们挥挥手离开。 “等我涨工资了,我再来这里看看,到时候我们也是邻居了。”柯依依在一边笑着。 我哈哈一笑:“好的。” 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对着激动已经挂在脸上的柯依依先来一颗强心丸:“一会儿,你进了屋,不管看见谁,都不要大惊小怪。因为,她就是事实。” 柯依依催促着:“知道了知道了,就算我看到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去也会给足你面子,绝不会当场掀摊子走人。”看着她爽朗的笑,我感觉事情并不会像她说得这般轻松。但是既然决定了,金童也同意了,晚一天,不如早一天。深呼吸口气,我将这扇藏着太多秘密的门打开,果然,未见其人,先闻其香。柯依依更是兴奋的在我耳边嘀咕着:“他还做下厨呀,云朵,你真是有口福了。” 正在这个大家都很稀疏平常的时刻,金童突然系着草莓围裙从厕所出来 。看见我们一点都不惊讶,反倒一改在公司的冷面形象,和蔼可亲着:“汤我刚刚炖好,先喝一碗再吃饭吧。”说完,她跟没事人一样往厨房走。 我抿着嘴,心有担心的往柯依依那边瞧去,果不其然,她瞪大了双目,抬手的动作也静止了。我小声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柯依依僵硬着头,慢慢移动着眼珠子,脸上挂满了惊叹号,声音更是透着因为大大的吃惊而口齿不利索:“女,女神,怎么,会在,这里?” 我咬着下嘴唇,直面呆若木鸡的柯依依:“她,就是她。”我看到她的眼眶睁的更大了。 “你们赶紧进来,汤盛好了。”金童亲切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们先进去吃饭吧。”我拉着手有些冰凉的柯依依往里走,她一脸的不愿,却还是被我压着坐在了饭桌前。 金厨娘很殷勤的给我们端汤,盛饭,一坐下又笑脸对着还处在惊恐状态的柯依依:“好久没下厨了,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我怕柯依依晕过去,坐在她的身边,用手肘碰了下她:“先把汤喝了吧。” 柯依依如临大敌,噤若寒蝉,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乖乖的端着碗就开始喝,很不幸,“哎呦”一声,烫着了,立马把碗放下向我看来。金童递过两张抽纸,柯依依满脸不在状态的没有接,还是我接过来递给她。她用纸捂着嘴,眼睛这才敢放在金童身上,然后又急速的回到我身上,小声着:“你们,你们。” 金童笑而不答,只看向我,安心喝汤。我干脆辗转到金童的旁边坐下,然后对着眼里透着惊讶的柯依依举起了左手,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着:“我们,结婚了。”一说完,我感觉整个身子都轻松多了。 柯依依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了一声“啊”,然后在接触到金童的眼神后,又强制自己乖乖的坐下低着头,故作淡定:“哦。” 金童主控大局:“先吃饭吧。我可是忙活了一下午。” 终于说出口,我倒是吃得心安理得。反观柯依依,她拿汤勺的手还有些微颤,一直埋着头,只顾喝汤。金童说一句吃排骨,她又挑一块,金童说青菜,她又挑一撮。真是,乖得不能再乖了。看得我有些后悔把真相就这么直白的展露在她面前。 吃完饭,勤劳的小蜜蜂金童收拾碗筷,顺便给我们一个台阶:“你带柯依依下去走走,消消食,我把碗洗了。” 一直身陷囹圄的柯依依似乎得到皇恩浩荡,总算是露出了高兴地神色,用眼神示意我赶紧走。好似这是一个大魔窟,背对我们的是一个大妖怪。 我们正在门口穿鞋时,金童从厨房露了个小脸出来,桀然一笑:“云朵,记得回来的时候带瓶醋。”我感到身旁的柯依依似乎又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关上门,一直紧绷的柯依依突然软了身子,靠着墙喘着气。我走过去看着她,她满眼的愤怒:“你确定不是联合女神整蛊我。”我急忙摇手,她突然又趴在墙上嚎啕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原来女神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听到我噗嗤一笑,她扭过头又恨上我了,步步向我逼近:“说,你和女神到底怎么回事?”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浅浅一笑:“故事有点长,你有时间慢慢听吗?” 柯依依滴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说:有有有。 我们找了个附近的咖啡店,坐进单间。关了门,我将我和金童的故事娓娓道来。柯依依跟听戏文似的,嘴巴大张大合,还不停地追问。这精神放在学习上,赶超学霸。 “我的个天呀。”听了个大概,柯依依瘫软似的向后倒,“这比电视剧还精彩。”突然,她坐直了向我看来:“你太不够意思了,都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一点都没有跟我说。我又不是嘴巴透风的人。你还不相信我。” 我摇摇头将咖啡端起来喝了口,实话实说:“我是担心她。毕竟,我们俩,是不可说的秘密。” 柯依依有些了悟,又急切地关心着:“我是第几个知道的。” 我笑着:“除了萧萧猜到了,我据实已告的你是第一个。”柯依依一脸得意的喝起了自己的咖啡。放下咖啡的我不得不开口:“我希望,我和她的事。” 还没有说完,柯依依就连连摆手:“我知道,我会守口如瓶,就连张帅,也别想知道。”说完,她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就着昏黄的灯光,我又点了一份蛋糕。蛋糕一上来,柯依依两眼放光,立马拿起叉子就不客气的开动了,嘴里还埋怨着:“你哪是请我吃美味佳肴,明明就是赴鸿门宴。你也不知道,在我看到女神的那一刹那,三观全碎了。哪还有心思吃饭。整个提心吊胆,不敢直视。恨不得立马闪人。” “难为你了。”看着狼吞虎咽的柯依依,我却很高兴。高兴她的聆听,高兴她的理解,高兴她的抱怨。 柯依依抬头用愤恨的眼睛瞟了下我:“害得我食而无味,都不知道女神的厨艺如何。” 我立马提议:“你想吃什么,我让她做。” 柯依依立马摇手:“算了算了。女神还是远观最好,近了。”她还特意凑过来,低声着:“她一笑,我就打冷战。”惹得我开怀大笑,她又毫不吝惜的夸上我了:“没想到,女神被我的好朋友拿下了。云朵,你真棒。” 我翘起嘴角道了声:“谢谢。”谢谢柯依依的坦然,谢谢柯依依的支持,让我对我和金童的未来有了更深的把握。 花房: “妈,你听说了吗?白阿姨到公司撒泼了。”金玉在电话里给金夫人汇报。 “是嘛。”金夫人正在修建一根多余的枝丫。 “是因为金童的事吗?”金玉问着,“听张秘书说,爸很生气。” “金玉,你的婚纱订做的如何了?”对现在的金夫人而言,金童已经成为她废弃的筹码,无须在意,最好她能被赶出局,给金玉腾更旷阔的空间。倒是白静有些麻烦,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又来了。不过,她敢越界闹到公司,那就坐等金鹏亲自收拾。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金童的日记节选: 郑鎏筠,是一头露出獠牙的饿狼。不过,只要给足他诱饵,他还是愿意入套的。我单方面解约,他明码标价,为了我和她的未来,我承诺将在金氏的股份转给他。他转怒为笑,碰碰杯,一切恩仇都成了过眼云烟。。。 我注定要让我妈失望了。筹谋了这么久,孤注一掷,总算是褪下金家的皮。放弃了一切,换了个自己想要的未来。至于我妈的暴走,就等着我爸去强压吧。。。 她说要带柯依依回来吃饭,我当然很高兴。我在努力蜕皮,她在认真将我拉出洞。阳光普照,生活明媚。。。 ※※※※※※※※※※※※※※※※※※※※ 敢问柯依依 你是爱云朵及金童 还是爱金童及云朵 瞎留 “老婆,你回来啦。”刚打开门,金童就从阳台小跑过来邀功,“我刚才的表现好吗?”我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醒悟,她却搂住我的腰要奖赏:“我这么卖力,你得好好奖励我。” 我轻拍了一下金童,批评着:“她刚才几口就把蛋糕吃了,你是有多吓人,让她饿着肚子不敢吃,不敢说。” “那可不能怪我。”金童摇摆着她的身体,带动着我也动了起来,“我可是忙活了一下午。” 一桌子的菜,看得出金童真是用心了。我揽上她:“是咯是咯。为了我旷工当厨娘。” “我可是第一次旷工。”金童说得还有理了,“你更得好好奖励我。” 对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我能怎么办,只能越来越宠:“说吧,你想要什么?” 金童直视着我,笑裂了嘴:“我想去泰国。” “好哇。”我毫不犹豫的答应,“我也没去过。” 金童摇摇头,然后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去了,就不回来了。你,愿意吗?” 金童的眼睛泛着深海的幽蓝,上面洒着冷月的肃静。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我更明白这个承诺的后果。不用猜想她为这段感情放弃了什么,只用感受她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我们未来的蓝图,她已经在勾勒。我没有选择,除了牵着她,一起走过余生。因为我曾经许诺过,人生路漫漫,不会让她一个人。反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手心的温热,望进她的眼,沉浸在温柔的眷恋。我的爱人,我终生的伴侣,我们即将携手,走上我们的康庄大道。嘴角一翘,眉眼一弯,春风得意的我脆生生的告诉她:“我愿意。” 这回轮到金童翘起嘴角,弯起眉眼,一把将我揽入怀里,然后在我耳畔不停地呢喃:“谢谢。” 谢谢二字,才是我要对金童说的。谢谢她的相遇,谢谢她的照顾,谢谢她的付出,谢谢她的怜爱,谢谢她的携手。从今以后漫长的时光,我更要提前谢谢她的守护。 我俩倒腾好躺在铺上,大喜过后的金童才开始慢慢追问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到泰国卖了。” “正好卖了,我重新找个老公。”话刚一出口,我的嘴巴就被金童捂住了。 “咽回去。不许说。”金童委屈的眨着眼睛憋着嘴,还怪上我了,“你都名花有主了的人了,还在惦记其他人。”我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她憋屈的脸色才好了不少,也收了手躺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已经跟我爸说好了。离开这里,去泰国拓展市场。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回来。” 虽然看不清金童的脸色,但是我知道,位于权力中心的她,岂是说放弃就能真正的放下。这么多年的打拼,要不是因为我,她会走得更高。我靠向她的肩头,希望给她一点慰藉。但是我绝不会让她放弃这个放弃的决定。毕竟,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到了泰国,我们可以走在阳光下,沙滩上,大海边。眼里是蓝天白云,棕榈椰子;耳边是叽里呱啦,萨瓦迪卡;嘴里是酸酸甜甜,冬阴咖喱。心里是春光灿烂,百花齐放。我们会不习惯,我们会不善交流,我们会不放弃。我们的未来,终于可以跳出金家的束缚,收获自由的芬芳。不管金童会失去多少,终究,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在被子底下,我与金童的手十指相扣,不用多坚定,只要够真心:“没关系,有我在,你不是一个人。” 金童的头向我靠来,声调带了些欢愉:“所以,我指名要你跟我一起去开拓。只是,你得先写一份辞职信,然后作为一个临时工跟我去打拼。” 我笑着:“笨蛋,我哪是临时工。我是贤内助。” 金童开怀大笑,一个翻身就看着我:“贤内助,老公身子有些乏了,不如我们早早入寝吧。”说完,她笑得狡黠的将被子掀过头,一阵阵笑声溢出被子。 小盆友金童一句“已经被赶出家门,没脸回去拿衣服”,便又穿上了我的衣服。真是不怕别人猜,就怕别人不乱猜。所以,当女神新鲜出炉照一放在女神群里,立马炸开了锅:“女神被附身了吗?怎么衣服不合身?”“在普通的衣服只要被女神青睐,分分钟拉高了档次。”“女神这两天举止有些怪异,莫不是和王子吵架了?”。。。 “云朵。”柯依依有些狼狈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女,那,那个喜欢穿你衣服这癖好,不太好吧。你俩的size不一样呀。” 看到脑洞大开的女神群,我也正在扶额头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的金童,已经无“家”可归。我现在必须得全方位的照顾她。揉了下太阳穴,我提议着:“一会儿下了班,我陪她去买衣服。” 挂了电话,我又把之前拟写的辞呈找出来,通读一遍,全文围绕归家似箭为主题,罗列了自己独自一个女生在外工作的种种不易与家人的日日忧心,写得声情并茂,肺腑感人。相信,交上去,按正常程序,一个月左右就能搞定。算一算,十二月,年底,我就属于这间公司的局外人了。当初要不是因为金童,我不会考它。现在我又要因为金童,选择离开它。真是来也金童,去也金童。我的人生轨迹,从什么时候起,和金童牵上了线。还是打不开的死结。 打印出来,我马不停蹄的疾走汪明秀的办公室,她以为我只是按寻常惯例交资料,右手一伸,接过去,眼睛一瞟,移开。一秒之后,她又将眼睛转向我递的资料,然后张大了嘴巴看向我,惊呼着:“云朵,你这是要辞职回家当全职太太,相夫教子?” 组长就是组长,一看看穿白纸黑字后面隐藏的真相。我也不狡辩,笑得十分灿烂的点头:“对呀,我这是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猴子满山跑。” 汪明秀紧皱眉头,思虑了几秒,还是低沉着声音提醒着我:“云朵,辞职不是儿戏。你又没有怀孕,何必这么早离职。”她将辞呈递给我,眼里充满了不舍:“辞呈先收着。” 我可不敢收,连退了几步,坚定地告诉真心对我的汪明秀:“不用了。我已经和她商量好了。她去哪,我去哪。我要当个优秀的贤内助。”说完,又绽开一朵笑。 见我坚定不移,汪明秀砸了下嘴,然后将辞呈按下,还是那句话:“我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我却拔腿就走:“真的不用了。组长,帮我早点递交上去,我赶时间。” 回到座位上,萧萧凑了过来:“你干什么去了,笑得这么开心。”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萧萧一看,安耐住自己惊愕的神情,向我低声问来:“老大,要走了吗?”萧萧真是个人精,我向她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她却有些落寞的移回原位。我知道,她在伤心。毕竟,她当了金童这么多年的手下。 想了想,我给金童发了条信息:我可以把你被贬去泰国的事告诉萧萧吗? 金童怒了:我是自愿申请去开拓新市场,不是贬。老婆,你怎么能这么贬低你的老公呢?你想说就说吧,通告应该下周就会出来了。 我发过去:辞呈我已经交了,不过汪组长让我多考虑考虑。附上几个笑脸。 金童惊恐着:她个不解风情的,懂些什么,瞎留什么人。一会儿我就把你的辞呈交上去。你先辞职,准备去泰国的资料。我的调令下来了,就可以一起出发了。绝不浪费一分一秒。 敲了敲萧萧的隔间,一个眼神,她就跟我往外走。到茶水间倒了两杯咖啡,递了杯给她。我俩找了个僻静地方。咖啡的热量透过纸杯传递过来,我看着萧萧无精打采的抿了一口:“我和金童准备去泰国。”萧萧猛地一抬头,然后又了然的低头。我走到她身边:“到时候,你可以来泰国找我们。” “你又不会泰语。”萧萧打击人真是不留情面。 我自信着:“我会一点英语。” 萧萧瞟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苦闷:“老大也不会泰语。”一阵酸涩从心田窜过,我将又甜有苦的咖啡喝了一口,她继续告诉我:“老大曾经说过,她想建立属于自己的金氏集团。她用行动告诉我们,她可以创造这样的奇迹。但是现在。”我感觉自己突然成了罪人,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萧萧叹了口气,抬起头自圆其说:“不过,这样也好。留在这里,老大束手束脚,走了个姐姐,又来个弟弟。整天窝里斗。走远了,反倒能大展拳脚。没准,她的金氏集团还能成功。”说完,柯依依又喝了一口,算是对自己的安慰。 我却有些惆怅:“我知道,她放弃了很多。” 萧萧突然蹭了下我的肩头人,然后笑道:“你不也放弃了很多。不要只想着老大,你放弃的并不比她少。”冲我挑了下眉,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等汪明秀结婚的时候,我就溜去泰国找你们。你们可要带我吃好喝好玩好。” 看着萧萧灵动的眼眸,我碰了下她的咖啡杯:“一言为定。” 私人会所: “你就这么放过她?”凌佳嘉气愤着。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郑鎏筠闲情逸致的点了根烟,“你们友谊的小船真是说翻就翻。” “还是二少你的心胸最宽阔,吃了这么大个亏,也能稳如泰山,岿然不动,还能在这里和我谈笑风生。” “只要我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什么形式,又有什么关系?”郑鎏筠得意洋洋。 “怪不得,二少这么淡定。”凌佳嘉嘴里说的淡定,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还说和郑鎏筠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好好教训金童。没想到他为了一己之私,已然倒戈,毫无立场。 “人走茶凉。”郑鎏筠将还没有吸完的烟扔在烟灰缸里,“在茶彻底凉透之前,捞走自己的所需,不正是我们结盟的目的吗?我还有约,先走了。” 看着郑鎏筠潇洒的背影,凌佳嘉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金童撕碎了。翘首以待的大戏却以这样的闹剧收场,真是让她大失所望。凌佳嘉手一挥,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挥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她说愿意,我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规划的未来。只有置之死地,我和她才有可能重新展望新天地。远离了金氏集团,看似浪费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但只要我愿意,给我一个地方,我就能开拓出新的市场。泰语不会,可以学。商机没有,可以找。人生地不熟,可以混。只要有她,一切都不是问题。相信明天的明天,一定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 一步一步 越来越好 出局 “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杜蕴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极其大声的在办公室吆喝。这种失态的事,她还是第一次,成功引起了办公室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站起来,就连办公室里的组长们也走了出来。她焦急的跺了下脚:“老大负责的那个大项目出问题了。” 极为组长先用了用了上去询问,我们则在外围探听。听得没错,应该是金童一直在负责的海外项目在流程上出了岔子,要是流产,将会成为公司今年最大的失误。这在公司可算是一个不小的地震。尤其是公司正在积极地筹备拓展海外市场。标杆没树好,直接影响后面的发展。怪不得杜蕴会有失身份。三大组长会拧紧眉头。 金童从未听我提及,但是我相信,这应该是她能掌控的局面。或者说,是她默许的局面,不然,她早就反攻了,何来兴师问罪一说。 “所以说,今天的临时股东会就是来问责老大?”黄远翔惊叹着。大家面面相觑。 “不行,我要上去。”汪明秀就像被点燃的□□,好在萧萧在一旁拉住。 周康最为淡定:“大家别急。老大是什么人?什么风雨她没有经历过。正所谓不看佛面看僧面。老大的功抵这个过,绰绰有余。” “made,我就知道这口锅不好背。要不是金副部长拦腰插一脚,怎么会。”黄远翔还没有说完,就被杜蕴打了一下,立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周康见大家都没了工作的兴致,安抚着:“大家先各自忙去。董事会肯定不会这么快开完。我和杜蕴再上去看看。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大家。” 大家稍稍安了心,但是坐下后,依旧焦灼不安。我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柯依依,立马走出去接:“云朵,我听说女神被开□□会了。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听说。”具体事情真不知道。虽然大家十分担心,但是我却不那么担忧。外放,总得有个名目。更何况金童这样的骨干,芝麻大点事,怎么可能会发配边疆?事不够大,不能掀风引雨。我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等黄昏,等回家。 这个让公司炸开锅的会开了一整天。确切的来说,不止一整天,因为,最终的裁定还没有下来。周康和杜蕴回来时,脸色挂了些忧郁。但是周康对金童还是充满了信心:“我相信老大。就算有错,给公司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失误,但是老大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 临近下班,金童的信息来了:我先回家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我避开正在替金童担心的同事们:你又旷工。 金童委屈着:聆听了一天的唠叨,不想回办公室再听了,嘘,不要跟他们说我先走了。 我知道,金童是不希望回办公室面对着这些赤胆忠心的属下。从她踏入金氏集团,他们陆陆续续跟在她的身后拼搏。可以说,她已经在金氏集团内部,打造了自己的小王国。现在她要隐退了,这些老将,她怎么忍心离别。望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出谋划策,深深的歉意然涌上心头。我捏紧手机,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回到家,饭香已经跑了出来。金童温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正好,最后一道菜马上出锅。”我走到厨房,看着为我系上围裙的金童,心里一阵酸涩,不禁从后面抱住她。她得意着:“怎么,一天不见我,就已经饥渴上了?” 我低沉着:“他们,都舍不得你走。” 金童将菜装出锅,然后转身握住我的肩头,与我直视:“云朵。我的离开,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直的期盼。”我慢慢抬起头看着眼眸里都是星光的她,她嘴角一弯,笑得十分真挚:“我的离开,有你的原因,更有我的原因。”接着,我将我抱在怀里:“你的出现,让我加速了离开的进程。尤其是车祸之后的事,更让我明白了,我想要的自由,必须得先毁了自己。” 我埋进金童的怀里,哽咽着:“可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希望看到他们为你担忧。不希望我成为红颜祸水。” “傻瓜。”金童使劲揉着我的头,“我为什么选择泰国,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因为在我的规划里,它将是马来西亚后的下一个市场开拓。在筹备海外市场时,我就已经把未来十年的计划都拟定了。现在马来西亚稳定了,但我是在给金玉做嫁衣。试营两年左右,公司必然挑选下一个市场。而泰国,才会是我大显身手的地方。褪去了金家的皮,我才能放手一搏。” “可是。”一想到办公室的大家,我心头依旧扯着痛,“你孤军奋战,白手起家。” 金童俏皮着:“没办法,在汪明秀和你之间,我肯定选择带家属。而且,他们,没有理由,丢下亲人,无条件跟着我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拓市场。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久,他们除了累,还是累。我也跟我爸说好了,金阳年纪还小,能力有待提升,我那批属下肯定不买账。我的位置让给金阳,但是金阳的位置会让周康补上。金阳也不笨,只要他想往上走,就得利用好他们。而他们,是对实力不对人。再磨炼个几年,金阳能力足够强大了,大家都是为了公司,他们不会不认可他。” 我仰起头憋着嘴看着滔滔不绝的金童:“原来你都想好了。” 金童不客气的刮了下我的鼻梁:“早就想好了。”到底有多早,我不得而知。 吃了饭,勤劳的小蜜蜂金童在水池边忙碌时,有人敲门,一打开,是刘阿姨笑得极其灿烂:“刚才去超市,买一送一。”说着,她就把一个柚子递过来:“我和你刘老师吃不完。”我连忙接住道谢。刘阿姨的眼神往屋子里瞧了瞧,然后低声嘀咕着:“金童和男朋友分手才搬回来的吗?” 我尴尬的一笑,然后打断了刘阿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已经结婚了。过段时间她就要去海外工作了,所以回来叙叙旧。” 刘阿姨惊讶的表情看向我:“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通知我?” 我解释着:“她们只是领了证,没有办席。” “还是要办的。让别人沾沾喜气也好。”刘阿姨教诲着,我乖乖点头。 目送刘阿姨回屋,抱着柚子进屋。金童看着我笑着:“刘阿姨又送吃的来。” “她不光送,还叮嘱我一定要告诉你,结婚办席一定要请她。”我将重重的柚子移交金童。 金童噗嗤一笑,将柚子拿回厨房剥皮,嘴里还在念叨着:“为了她不当场晕过去,我们的婚礼还是不能请她亲自到场了。但是我们去泰国稳定以后,可以给刘阿姨寄明信片。这两年,承蒙她的照顾。” 我靠在金童旁边,顺手拿起一瓣柚子,咬一口,甜丝丝的:“好呀。” 接下来几天,公司都处于一种低压状态。原因很简单,因为董事会还在为金童的失误在商量如何重新安置她。企划部部长职位肯定不保。企划部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是金童依旧该干嘛干嘛。没有一丝的懈怠。大家似乎也跟商量好的似的,不再提及此事,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公司静悄悄,女神群闹腾腾。更有人将金童的处境剖析的十分透彻。原本失误都是可大可小,但是这一次为什么闹得这么大,那是因为金氏集团的几股势力在交战。金童被踢出局是板上钉钉,但是她的肥缺花落谁家,还可以搏一搏。很明显,金夫人放弃了金童,开始全力助金玉猛攻,金阳也有背后的支持敢上台面较量。至于金鹏,还没有确切的定位。大家都在揣测,企划部部长一职,很有可能是金鹏选择的接班人。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希望能站好队。免得以后一身骚。可惜,通告一直到周五,都没有下来。这个周末,注定了要提心吊胆。 飞往泰国曼谷的机票订在了十二月中旬。她的调令不会有问题,主要是我的辞呈流程还在一步步走,而她也需要时间来筹备泰国的公司注册等问题。时间紧促,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在年底敲定实锤。 周一,大家以为会有定案,没想到大海无声。周二,金童的调令才下来,不出大家的意外,她被下放了,但是大家万万没想到,她会被外派到泰国,这个新大陆,一切从零开始。大家也从这张冰冷的纸背里嗅到了一丝残酷。金童,算是被金家彻底踢出局,放逐在外。 办公室的同事立马炸开了锅,以汪明秀为冲锋,向金童办公室涌去,扬言要给金童讨回公道。我本就是一个要走的人,置身事外,在门口听到金童大声呵斥他们:“你是公司的员工,不是我的员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相信公司的任何决定,也请你们尊重公司的任何决策。以我为鉴,不得再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任何事。”大家如泄了气的皮球,各个蔫了走出来。 看到大家萧索的背影,我也在为里面那个人心疼。她的教训,她的厉声,她的无情,是隐忍了多深的眷念。 花房: “我已经跟你金七叔打好招呼了。会投你一票。”金夫人将金丝菊多余的花苞剪去。 “可是我。”金玉还想为自己挣个一二。 “没有可是。只有一定。”金夫人笃定着,“你在集团握有实权,谭家才会更看重你。相信我。”将剪刀放下,金夫人握住金玉的手。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爸真是神速,不愧是掌舵人,随随便便就能把欲加之罪扣在我头上,我还没有还嘴之力。只能在会上轮番听着长辈们的斥责。不过为了能金蝉脱壳,这些口水不算什么。看着我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真心觉得他的演技杠杠的。他留学期间和阮叔叔一起出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舞台剧一定好看。很可惜,他现在连电影都不看了。这场董事会算是我爸为我能顺利离开而花心思筹备的饯别礼。我很喜欢。水到渠成,我不再成为众矢之的。至于下一个,金阳,只能说一声,对不住了。。。 她埋怨自己,她感觉愧疚,她有点动摇。那是因为她不没有我这么绝。我为了不做金氏的傀儡,为了争个自由身,不惜折断自己的双翼,从金丝笼里挤出来。不过痛彻心扉后,不仅能换个自有天,还有她作陪。真是祸兮福所倚。。。 ※※※※※※※※※※※※※※※※※※※※ 真真是比翼鸟了 (^o^)/~ 好哇 这一天,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很凝重。仿佛已经到了离别之际。大家正用无声的语言在控诉命运的残酷。但是金阳那头的沉默和我们不一样。因为通告只有金童的调令,企划部部长的职位还没有敲定人选。原以为金阳会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一时间,整个企划部都陷入了沉寂。似乎我们的嘴巴都被封住了,眼睛也不敢多停留。 午饭的时候,柯依依也来找我,开口便问:“女神走了,你怎么办?”见我一味地笑,她睁大了眼睛,然后环顾四周再凑近了询问我:“你要去泰国?”见我点点头,她又皱起了眉头:“你可想好了,那里可比不得国内,到时候不是身在异乡,而是身处异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祖国。虽然现在交通发达,你的英语也不差了。但那是泰国,说的是泰语。你连萨瓦迪卡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怎么活下来。” 我笑着:“学海无涯,相信姐,一年以后,我就能带你麻溜的玩转泰国。到时候,你的住宿省了,导游省了,三餐省了,车旅费省了,不好吗?” 柯依依却笑不出来,白了我一眼:“为了个女神,你值得吗?” 值,当然值。我笑裂了嘴:“你都说她是女神了,这不明显是我我高攀了她。”我本就是孤儿出身,在这大千世界,拐跑了一个女神,可不赚翻了。 “一想到你会背井离乡,我就觉得难过。”柯依依抱住我,可怜巴巴着,“到时候我和张帅吵架了,往哪儿哭诉?” “他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你伤心。”我轻拍着柯依依的背,心里暖极了。 “你可真是夫唱妇随的好老婆。”柯依依哀叹了一声,我权当她是在夸我了。 回到家,我和金童吃晚饭一起外出散步,便提及了金阳失利的事。金童也摇首不解:“我爸真是头老狐狸。不知道又把目光瞄在了谁的身上,好平衡他的帝国。” 夜风凉凉,彩灯亮亮。广场上的人不少,小情侣们也很多。大家依偎在一起,像一个连体婴儿。我和金童也挽着手,逍遥的走在人流里。似乎有人注意,似乎没人注视。反正不管了,再过个把月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放浪形骸一点,也不为过。 突然,金童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一接通,竟然是通知金童她的妈妈住院了。我在一边听得着急,她却很淡定的挂了电话,慢悠悠的走着。 “你怎么点都不担心。”我扭着金童赶紧去打车。 金童却拉住我:“没事,她经常三点一线。家,商场,医院。” 当我们抵达医院时,我跟着金童走进vip病房。怕她妈妈见到我病上加病,我将金童推了进去,自己留守在门外。坐在椅子上,钱夹里的两百万支票被拿出来。当初,她妈妈用这张支票让我和金童一刀两断,现在,我要将它归还给她,带走原本属于她的金童。真不知道,她看到这张支票会气成模样。经前两次的经验,我决定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再被啪。 听到屋子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接着,金童开门而出,她妈妈如山洪咆哮的声音紧跟而出:“你要是敢去,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金童充耳不闻,对着我笑着:“走吧,回家。” 我将支票捏在手中,急促着:“等我一分钟。” 趁着门还没有合拢,我飞奔进去,正好看到白静怒发冲冠的神情。一看到我,她立马嘶吼上了:“就是你这个野丫头。给金童洗脑了还是下蛊了。” 我不理会叫嚣的白静,把支票放在茶几上,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她:“金童妈妈,以后金童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然后九十度一鞠躬,在白静还没有拔出针管时,立马从病房里闪出来,牵起等候多时的金童,冲着她笑脸盈盈:“走吧,回家。” 背后似乎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我俩都坚定地牵住彼此的手,往前走。就算一辈子得不到她家人的认可,我也不打算放开金童的手,让她一个人,留我一个人。我坚信,我俩一个加一个,一定比两个人收获的幸福更大。 这段时间,金童对于工作依旧兢兢业业,但是一有闲暇时间就开始上网对接她在曼谷的公司。虽说是调令,那里却没有任何根基,需要金童自己操刀现成立公司。除了公司的事,她还在看曼谷的家。她倾向于独栋小别墅,希望我们的二人世界没有人打扰。她也因此要多次去曼谷签署协议。大家见证金童的黄金时代已然落幕。大家惋惜一代女神就这样陨落神坛。女神群也多了几声哀叹,多了几丝寂寥。 企划部部长的人选是十一月底才放榜出来。人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潇洒离开的人,会这么静悄悄的回来。金氏集团的格局,又发生了新一轮的变化。而这个撼动格局的人,真是金玉的妹妹,金童的姐姐,世人公认的叛逆二小姐,金言。有关她的新闻很少,大家只知道她曾经不屑一顾,一甩手,孑然一身离开金家,孤身一人扎根国外。甚至多年从未回国。没想到这峰回路转,转到了她重新霸气归来。大家似乎又被燃起了斗志,拭目以待这位新晋美女上司的卓越风姿。 对于这个消息,金童也很意外。她在蔬菜区挑选着莴笋,嘴里也在感叹着:“看来我爸还是不敢让乳臭未干的金阳握的实权太大。” “那金夫人不就很开心。”我挑了几个香菇。 金童呵呵一笑:“不见得。当初金言不听老母亲的劝,执意离开,可把老母亲的心伤碎了。好几天食不下饭,寝不安眠。比我还叛逆的人,你认为她会受他人的约束?”选好了菜,金童推着车往前走:“让她接替我,我爸真是会布局。” 虽然不懂金童话里的话。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其他人,其他事,都是浮云。我快一步,握住她的手:“我明天想喝小鸡炖蘑菇。” “要不,我们把家里的那个炖锅一起打包去曼谷吧。不知道哪里有卖没有。”金童一说到搬家,兴致就停不下来了,“我在网上看上了一套沙发,曼谷有货可以送,一会儿发给你看。” 生活是什么?就是生下来,遇到你,和你一起活下去。我看着兴致昂扬的金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大大的期待。 我嫁夫随夫,即将飞到曼谷生活工作的事,并没有告诉雷叔叔。我怕他会坐飞机直接杀到家里来把我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捆回家。我准备缓缓,缓到他们先接受了金童,也就能理解我这个离家远走的行为。希望,这一天,不要让金童等得太久。 经过上一件事,雷霆时不时和我通电话。我知道小兰的胎儿稳定后,他们就回q城了。雷霆在一家公司上班,基本生活能维持。雷阿姨似乎对这个儿媳妇不是很满意,但是一想到明年就能抱孙子,又高兴上了。由于小兰身子弱,婚礼推到生产满月以后再办。我知道雷叔叔一心想给雷霆再买一套房子,但是上次的事,他的精神大不从前。而这几年房价高涨,让他们望而却步。我寄给他们的钱,他们未动分毫,继续给我存着当嫁妆。 我虽不想动用金童的金银,却还是趁着闲暇的时间跟她开了口:“金童,我知道你在q城有投资,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金童却反问了一句:“那些我不都赠送给了你?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说完,她还扑闪着大眼睛向我表示肯定。 “可是。”我还想说话。 金童靠过来:“你想把房子拿给雷霆?”我嗯了一声,她揽住我的腰:“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见我没有反对,她继续:“我知道你是为雷叔叔着想。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不足以购买一套新的房子。雷霆又带着妻子回家,马上孩子一出生,捉襟见肘。你的好意不是不行。只是不能给的太爽快了。人,得的太容易,反而不珍惜。给是要给,但是不能全给。不如,用你的名义送给两老,算是孝心,也算是你送给雷霆的新婚礼物。但是留个尾巴,让雷霆还一部分小小的余款。也不多,最好是旧房子出租后再多了几百。在他们的承受能力之内。你也尽了这个姐姐应有的责任。同是又能鞭策他们。免得不劳而获多了,助长了他们的惰性。” 我瞅着金童,心里一团糟的东西瞬间开阔很多:“谢谢你。”为我想的这么周到。 金童抬头看着我:“只有他们过得好,你才能安心跟我走。你不用谢我,是我在为自己筹谋。” 我脱口而出:“过年的时候,跟我回家吧。”总算是把这件压心底的事说了出来,我的心情格外轻松。 金童眨巴着眼,然后投进我的怀里笑开了花:“好哇。” 酒吧: “心情这么不好。”宣幂看着凌佳嘉一杯鸡尾酒咕哝而下,又叫了一杯,“不如明天我陪你去欧洲逛逛,散散心。” “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会走得这么干脆。”凌佳嘉点燃香烟,“金家的一切,都不要了。” “她人走了,公司又不会走,和你的投资也不散。”宣幂将也燃起了自己的香烟。 “呵。”凌佳嘉冷笑一声,向后仰去,一口烟煴倾吐而出,“她在金氏的股份一部分给了郑鎏筠,一部分给了她妈。产房、会所、餐厅、其他股份,都给了她妈。真算是净身出户,一分不留。” “哇。”宣幂惊叹一声,“怪不得他不追究了。” “是呀。”凌佳嘉也叹了一声,“她妈生病了,她都能一走了之,真是个狠人。”本想来个最后一击,没想到金童这么不在乎她妈。不知道金童是薄情还是深情。真让人猜不透。 金童的日记节选: 工作是做不完的,但是生活是要美好的过下去的。现在总是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着回家做什么吃。把她养回白白胖胖,抱着摸着才不硌手。。。 我妈真是的,闹医院也不是第一次了。明知道我不会放弃好不容易夺取的自由,还要我去核实一番。这不自找苦吃。闹大了,也不怕我爸又把她的卡收了。金氏的股份,我妈不会动。至于那些房产、会所、餐厅、投资,只要她不瞎来,她想要的优渥生活,不成问题。凌佳嘉不才,但是打理这些还是不错。希望这些资产能淡化我妈心里的怨恨。。。 ※※※※※※※※※※※※※※※※※※※※ 手牵手 回家家 o(* ̄︶ ̄*)o 三人 “你的辞呈,公司已经办理完了。”十一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汪明秀将我独自一人喊进办公室,然后低垂着头,低沉着声音通知我,“下个月,你就不是公司的人了。” 看着汪明秀的模样,我知道,我让她失望了。当初,我拼死拼活考进来,还不到一年,我就因为嫁人而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她花了多少心血培养我,给了多少机会让我成长。我心里记着。但是,我没有机会再回馈她的好意了。心有愧疚,但是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只能对她说一声:“谢谢。”一躬身,一转身,一切,将与我隔山又隔江。 回到办公桌,压抑住的酸涩突然涌上眼眶。萧萧向我靠来:“都处理好了。”见我点点头,她拍了拍我的肩头:“在你走之前,大家聚一聚吧。”我又点点头,咽喉有些哽咽。 没过几分钟,汪明秀走出来,拍着手,大家齐刷刷看向她。她则将目光转向我:“我们的云朵,因为结婚的原因,决定离开公司,以家庭为重。今天大家没事,就一起吃个饭吧。” 我憋住心塞,不敢去看大家。杨言则探过脑袋:“云朵,你真的要走呀。” 东方洵也凑了过来:“结了婚,不一定要辞职。” 萧萧在一边帮我打哈哈:“铁板钉钉的事,大家就不要再劝了。既然她决定了,我们就祝贺她幸福快乐,万事顺遂。” 大家闻言,不再开腔,我则将头深埋,有一种深深的辜负。不过半载时光,我已这般难受,不知道金童是如何割舍下她多年的强兵猛将。 我给金童请假后,她特许我可以喝酒,但不能喝醉。可是,酒兴上来了,再加上心里的难舍,岂会不再喝几杯。什么有酒今朝醉,什么一去不知何时见,什么时间段情意长,什么好姐妹,什么妇女之友。。。只要能开腔,都是喝酒的理由。不知不觉,桌上的酒瓶空了,桌下的酒箱多了。对面的人影模糊了,脚下的地面瘫软了。别人的话听不清,自己的话捋不顺。从工作叽里呱啦到童年,从自己噼里啪啦到外星人。大家哈哈哈,不喜欢的酒味成鼻尖最清新的空气。不知道时间慢哒哒走了多少,不记得自己靠上了谁的肩头。 醒来的时候,眨巴着眼睛看着金童就在跟前拿着帕子。我呵呵一笑,然后捧着她的脑袋就用力的在她脸上一砸吧。听到她嫌弃了一句:“酒鬼。” “酒鬼怎么了,还不是你的老婆。”我笑嘻嘻的又给金童的另一半边砸吧一嘴,她任由我胡闹,只在嘴角挂了些笑意。我用手指描画着她的月牙,开心着:“你的嘴巴真好看,比蜂蜜还甜。”说着,就往前凑去,舔舔蜂蜜,解解馋。 等我完全醒来,能分得清我家天花板的灯是圆形的时候,头疼紧接而至。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我看到床头柜有一张便利贴:青菜肉末粥,吃的时候热一热,我已经准了你的病假,好好休息,不用慌着来上班。 我抿住满满的笑意给金童发了信息:金部长,昨天辛苦你的照顾了。 不一会儿,金童回了信息:你们昨天是喝了多少,汪明秀都请假了。 汪明秀这个兢兢业业的好员工,居然因为醉酒请假了。我大吃一惊,立马给萧萧打了电话。 “你不用担心。”萧萧安慰着我,“她不是因为你喝醉的。压抑了很久,她是借昨天的机会,把自己喝醉,好好放肆一回。痛惜老大的离开。” 这个理由更让我心亏:“那,她现在好点了吗?” “她也算是在给自己找机会,向老大撒娇。再不请一回,就没机会了。”说到最后,萧萧的语气都有些低落了。我就像一个坏小孩,抢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让他们哭。心情一转,萧萧又高昂上了:“下周你就离职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好好给自己放个大假。等你到了泰国,日子可不比在这里轻松。” 我嗯了一声:“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们的照顾了。” “那就请你以后好好照顾我们的老大。”萧萧顺势接了下来,“她要是被你养瘦了,看汪明秀不追着你满世界的跑。”我俩哈哈一笑,剩下的话,都留在了心里。 由于第一轮离别没了信用,第二轮和后勤部饯别的时候,金童采取了一个小时一条信息,五分钟不回,她就杀过来将我拎回家的策略。让我不得不警醒。不过,我也算是在企划部混过的人,酒量比以前好多了。再说了,我有柯依依保驾护航,他们灌不醉我。不过,他们的唠叨真不比柯依依少。 “云朵,你听哥一句。”马冬端着酒杯跟我剖心置腹,“女生,为了婚姻放弃工作太不值了。时代在进步,思想要打开。以前那些观念,必须改。”说完,他就一杯干。 “你别听他忽悠。”旁边的王林又跟我念叨上了,“他有能力养,就让他养。要是我有钱了,我也不让小梅去上班了。天天熬夜班,看着她那黑眼圈,我都心疼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喝。”张帅高举一杯,就听见杯子的碰撞声。 趁王林拉着马冬诉说自己的辛酸史,张帅被柯依依拉着教训,肖毅捡了空向我指点一二:“就算不工作了,也不要和时代脱节了。”我给肖毅斟酒,他爽快的喝了一口:“人生苦短,选自己最想做的事,没有问题。你在公司这么长的时间,看得出,你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相信你也是深思熟虑。以后还在s城吗?” 不愧是肖哥,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我将酒杯端起:“不了。但是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说完,向他敬去。他也不再多问,两人一干而尽。 没一会儿,袁小梅来了。柯依依腾了座,她在我旁边坐下:“听说,你辞职了。”看她急促的呼吸,应该是赶过来的。真是难为这些在外的朋友了。我忍住心头的酸味,先向她敬了一杯酒。她也不扭捏,一口干,然后我俩相视而笑。 “谢谢你这么忙还过来。”我将酒杯放下,给袁小梅倒酒。 袁小梅的眼睛往有些醉意的王林那里一瞟,然后摆了摆头:“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回家。”看见她眼里浓浓的爱意,我真替王林高兴。她突然将头转向我:“听我表姐说,你们的老同学,金童要被流放国外了。她说想去看看,毕竟同学一场。”见我神色一惊,她笑着解释:“她知道我要来跟你践行,非要我多嘴问问。她说你是金童的属下,一定知道她的地址。我只负责把话带到,至于你给不给,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摸着酒杯,想了三秒,摇摇头:“她,现在不希望有人去看她。就连办公室,也不准备饯别。所以,我。” 袁小梅立马摇摇手:“没事没事。我也说了别人正是落魄伤心的时候,不打扰最好。可我表姐非要我问一问。”她向我靠近,低声补了句:“我倒觉得她是打着关怀的目的想要再试一试,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得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了。进金氏集团,一直都是她的目标。” “那他不是应该赢得你表姐的一票。”我朝已经开始撑着桌子的王林看去。 袁小梅挥动着她的食指,严肃着:“我表姐是希望借金氏的高台,认识更多的优质潜力股。首先得在s城有房有车,年薪不低于五十万。”她陈述完又朝王林撇撇嘴:“就他,房子的首付才凑了一半。我姐怎么认同。”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立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还浑然不知的袁小梅身上:“你们,准备结婚了?” 一旁的柯依依也嗅到了八卦的消息,凑过来:“谁要结婚了?”一看袁小梅紧张躲闪的眼神,柯依依惊喜着:“你们捂得挺严实的呀。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露,该罚,该罚。” “小梅,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瞬清醒的王林在对面黏糊着。 柯依依立马将矛头指向王林:“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王林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袁小梅拉住柯依依,娇羞着:“好了好了,别闹了。今天是给云朵践行。” “虽然是给她践行,但是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也很重呀。”柯依依捧着袁小梅的手瞥了我一眼,然后真挚着,“她以后就是跟着猴子满山跑的人。看都看不到影。但是我俩还在s城。当然得相互照顾。”我被晾在一边,不敢伸冤。 袁小梅被说得红了脸,对面的王林急乎乎着:“别欺负我家小梅。”醉意朦胧的张帅极其识得老婆心,立马揪住王林喝酒,马冬和肖毅也加入进去。 柯依依哼了一声,继续向袁小梅围攻:“你个小妮子不老实。还不从实招来。” 袁小梅羞答答的低着头:“就是,就是之前看了房子,他家说买了做婚房。” 柯依依哇喔着:“真看不出,王林的动作还快呀。” 袁小梅快速瞅了眼王林,继续:“他说,先订着,免得明年房价又涨了。” 柯依依哀叹着:“你家王林真是会过生活。” “那你呢?”袁小梅一句话,让我们把注意力又转向了开始唉声叹气的柯依依。 “我妈说,我们还年轻,等明年再说。”说着,柯依依就像后靠去,拉伸着手臂,“其实吧,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不然,生孩子,养孩子,一大堆事接踵而至。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柯依依谈得正起劲,不料袁小梅向我请教而来:“云朵,你是我们三个之中结婚最早的,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啊了一声,实在没想到话题怎么又跑到自己身上。正在捋思路时,金童的信息来了:悠着点,虽然明天星期六。我抿住嘴回过去:唠叨鬼。 见我笑得这么开心,柯依依吃味着:“不用说了,是来查岗的。” 将手机一放,我则微仰着头,看着刺眼的灯光,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没什么准备,就是,时机到了,她愿意,我愿意,就结了。”便结下了一辈子不解的结。 见她俩也会意的笑了,我举杯,三人共饮彼此的幸福。 青石板上: “老大真的要走了。”汪明秀手插衣兜,低着头,闷沉沉着。 “嗯。”萧萧陪着汪明秀压马路。 “她也舍得。”汪明秀很不舍得,但是,她只能对着脚下冰冷的青石板抱怨。 “嗯。”萧萧负责应和,负责倾听,负责陪她。 “她怎么就放得下?”汪明秀自问自答,“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久的坚持。只要,只要,再努力一点,她就能成功了。” “老大想要什么?”萧萧插上了话,“部长?董事长?”汪明秀被问突然哑口无言。萧萧边走边笑:“老大,不过是想像我们一样简单的生活。找一个喜欢的人,做一些喜欢的事,一日三餐,朝九晚五,自由自在,岁月静好。” “也许,是吧。”汪明秀抬起头,深呼一口气,又突然鄙夷着,“希望老大不会再遇到郑鎏筠那样的渣男。” 萧萧知道汪明秀在控诉什么。今天的娱乐八卦又拍到郑鎏筠新的绯闻对象。郑鎏筠也趁机透露出已经和金童和平分手,而新人绯闻对象只是朋友。知道太多的萧萧不能戳破真相,只能附和汪明秀,一起咒骂负心汉,郑鎏筠。 金童的日记节选: 心急如焚,希望十二月快点到。但是我爸非要我带着金言熟悉工作。二姐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与我爸不相上下,大狐狸的小狐狸。工作交接,分分钟的事。而且她的行事作风与我有出入。我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也很明白,不慌走马上任,等我彻底卸任再进公司。这不,上午才照完面,她下午就坐飞机去三亚晒太阳。我敢肯定,我爸一定把她的护照收了,不然,她一定会飞得更远。。。 我不希望泪眼别离,他们了解,大家在用默默无闻,做好最后一件工作就算是饯别礼物了。而她,醉了一场,算是代我跟他们饯别了。。。 ※※※※※※※※※※※※※※※※※※※※ 酒鬼嫌唠叨鬼 大家都是鬼一家 有嘛好嫌弃的 o(* ̄︶ ̄*)o 因为 终于走到了离别的这一天。家里的东西都用白布遮住了,阳台上的绣球花我托付给刘阿姨照顾。站在门口回望这个家,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舍。在这个家里,我笑过、哭过、闹过。在这个家里,我努力过、埋怨过、沮丧过。在这个家里,我看到了春风拂动下的阳光,听到了夏雨垂落后的叮铃,闻到了秋日温柔里的果香,接到了冬雪飘零中的六花。在这个家里,我找到了可以携手的十指,可以依偎的肩膀,可以触碰的温存。在这个家里,我种下了爱的种子,收获了一枚金童。 “又不是不回来了。”金童将恋恋不舍的我拉出,缓缓拉上房门,我的视野越来越狭窄,心里越来越紧。最后,只剩一扇门。这个家门是金童给我打开的。今天,也是她将这个门关上。 电梯里,我们俩各拖一个行李箱,空闲的手十指相互牵着。心有余涩的我瞅着身边风平浪静的金童:“你就不留恋?” 金童笑开了看着我:“你才是我的留恋。”我会心一笑,向她靠去。 抵达飞机场,我们无人送机。因为我们不想惊动任何人。就这么静悄悄的从s城消失。仿佛我们从来没有来过一般。不过一切都有例外。但是这个例外,出乎我们所料。 “二姐?”金童看着金言扎着高马尾,穿着恨天高,风姿飒爽的向我们信步走来。 金言瞟了一下我,毫无顾忌着:“她就是你的小娇妻。” 这还是第一次,以金童家属的身份和金家人碰面。我羞赧的捏紧行李箱的杆子,对于突然出现的金言,真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嘴巴张开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越发的紧张。 “我又不是老虎,不用怕。”金言调笑着,“再说了,就算我是一只老虎,你身边不还有一只老虎。她的爪子可不比我短。” “二姐。”金童挺身而出,“你来,不是光看看她的吧。” 金言一笑百媚生,不愧是一家人:“看她是赠品。主要是来看你的。” 金童将行李箱推给我,然后跟着金言往旁边走去。金言走了几步,还不忘回首对我摇摇手:“妹媳,我们一会儿聊。” 没想到雷厉风行的金言是这般洒脱不羁的模样。我呆在原地,看着人群里引人注目的两姊妹,心里突然有些暖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认可了,还是因为金童也是有家人惦记。或者,两者都有。 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环顾着大大的机场,捕捉着人们的步履,留恋着这里的气息。不知道这番一飞,何时再归。能和金童一起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 等今童回来时,金言已经先走一步。我还说已经想好了跟着金童喊声二姐,没想到她不给我这个尝试的机会。 “给。”金童将一张卡递给我,我直愣愣的看着她。她直接将卡塞在我的手里:“这是二姐送给你的见面礼。”我看着手里的卡张口结舌。金童安慰着:“一点零用钱,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密码是我生日。”我心里稍稍收了写不安。接着,金童丢了句:“二姐说,都是一家人了,下次不用这拘束,我喊什么,你跟着喊什么就行了。” 我惊喜的看向金童:“你二姐会掐指一算吗?” 金童正经的纠正着:“不是我二姐,也是你二姐。” 我翘起嘴角:“知道了。二姐,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金童偏向我,“要是我想回来了,随时说一声,她立马解甲归田,做一个散人。” 我噗嗤一笑:“你俩可真是亲姊妹,把大家眼里的香饽饽当成沙袋,丢来丢去。” “错,不是沙袋,是铅球。我丢出去了,就捡不回来了。”金童咧嘴一笑,眼里尽是坦荡。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靠着金童,看着手里的卡,随意问了句:“这里面有多少零用钱?” “五百二十万。”金童随意一说。 我的笑凝固在了嘴角,说话声也断层了:“多,少?” 金童说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五百二十万。” 我惊得坐直了,严肃的看着十分淡定的金童,将卡塞给她:“这么多钱,还叫零花钱?” 金童笑意连连,又将卡塞还给我:“好了好了,不光是零用钱,还是她送给我们的份子钱。五二零,我爱你,多好的寓意。” 我着急着:“五二零,五二零零,五二零零零,我都能接受,这。”脑筋算不过来,我扳起手指数:“五二零零零零零,太厚重了,我可接受不了。” 正当我把卡还回去的时候,金童挡下了,然后开导着我:“云朵,数字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重点是这是我二姐送给我们两个人的。这是她承认你的凭据。你若是还回去了,她会怎么想你?你应该明白,我家,能有一个这么坦然接受你的人,二姐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你要是连她都拒绝了,她该多伤心。”我捏着卡,进退维谷。金童代劳,将卡装进我的包里,还在给我解释:“你若是有心理负担,可以不用,存着。等我二姐结婚的时候,你再送回去。” “这主意不错。”有送有还,情理不欠。怀揣这么多钱,我这才安心了许多。 “你可真是个笨蛋。”金童揽着我的肩,俏皮的指责着。我却乐得呵呵笑。 坐飞机不是第一次,但出国是第一次。而且去了还是长住久居。进入候机厅后,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些焦躁不安。怎么坐都不舒坦。 金童将耳塞放进我的耳朵里,里面的音乐翩然而至:“你没有去过泰国,先听听他们的歌,熟悉熟悉。”我瞅着金童手机屏幕上弯来弯去的符号,头有些大了。但米已成炊,我只能耐着性子强迫自己去适应接下来的语言环境。希望,它不会比英语难学。 没想到听着听着,我就靠着金童的肩头睡着了。很短暂的梦,犹如一场短暂的旅行。我走在棕榈树下,海风吹拂着棕榈树稀疏的头发。海风里夹杂着淡淡的咸味。目及所到之处,都是蓝。蓝蓝的天,蓝蓝的海。水天一色,衬得云越发的白净。一个熟悉的怀抱从我身后传来,我嘀咕着:为什么抱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被推醒了,朦胧之中看到金童,她告诉我该登机了。我感觉梦里不是这句话。 刚登上飞机,柯依依的信息就来了:不知道你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云朵,不管你去哪里,请带上我的祝福。山高水阔,茫茫人海,你回首,我不在。但是,你若回来,风里雨里,我定去接你。 趁着还能用手机,我赶紧给柯依依回了信息:喜帖,不要忘了寄一份到曼谷。你的大事,不论天涯与海角,我都要见证。 金童凑过来:“谁的信息,你笑的这么开心。” 我贼心一起,将手机收了起来,故意弯起嘴角:“不告诉你。” 金童也不追究,只是眉头一翘,神气十足着:“你人都跟着我走了,我看谁的铁锹还能撬到曼谷来。”这时,另一条信息接踵而至,我故意在金童眼前炫耀。她却十分从容着:“无外乎依依与萧萧。两个都不是扛锹的人。” 我看向屏幕,果真是萧萧的信息:你们的航班快要起飞了,三个小时后,你就可以把冬装卸下,换成夏装。好好照顾好自己,好好照顾好老大。等我明年来打搅你们俩的二人世界。 萧萧要来,我很高兴,但是她的来,就意味着她和汪明秀的断舍离。我突然又不希望她来。 “怎么,又酸鼻子了。”金童将毯子搭在我的膝盖上。 我摇了摇头,只给萧萧回了句:随时欢迎你来打扰。希望到时候,我和金童能成为她疗伤的港湾。将手机收好,趁我们即将离开,我偏头看着金童:“你知道萧萧喜欢汪明秀吗?” 金童一点都不意外:“怎么,你希望汪明秀知道?”金童的问题突然把我难住了。是呀,汪明秀知道到了,也就意味着萧萧连守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泄气的靠着。金童牵过我的手,稍加安慰:“云来是缘,云散也是缘。云的缘分,靠风的推送。个人有个人的风。个人有个人的云。我很幸运,我的这朵云,来了,没有被吹散。” 我瞅向得意洋洋的金童,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心里也乐开怀。毕竟,我和金童是幸运的。她的出现,惊艳了我的时光,温柔了我的岁月。让我在这茫茫人海中,幸得一人齐白首,百般呵护心连心。 “为什么是我?”我抛了个送命题给金童,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困惑。 金童直视着我,真诚又真心的说着。。。飞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但是我听清了,她和梦里说的一样:因为是你。 握紧金童的手,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一身的焦躁倏然消失,只盼着早一点抵达我们蔚蓝的新天地,开启我们粉红的新生活。 阳台: “三缺一,小白,赶紧来。”薛太在电话里催促着。 “今天没心情。你们玩吧。”白静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拒绝了薛太的邀约,还不等薛太再说上两句,她直接把电话挂了,眺望着远处的远方,是模糊的屋檐,是低垂的天空。白静一个人自怨自艾着:“真的,走了。真不是我的女儿。就是个废物。。。”沉默了几分钟,白静似乎又想通了,急忙打通了电话强颜欢笑着:“薛太,我刚才不舒服,实在对不起。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金童的日记节选: 没有人赠与我阳光,我就偷偷地给自己找了一束阳光。她不需要太明媚,只要能照进我的眼眸,她不需要太温暖,只要能点染我的心,她不需要太大,小小的一束,足够照亮我的一方天地。她,就在我侧目能看到的地方。她,也许是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一世贪欢。她,一次剪影就注定了我该怎样书写往后的时光。。。 ※※※※※※※※※※※※※※※※※※※※ 这个零 我喜欢 ^_^ 新的 下了飞机,我们如萧萧所言,脱下了厚重的外套。阳光明媚的大好日光正毫无顾忌的穿透玻璃,热情的迎接我们。我们俩相视一笑,怀揣着对新生活的憧憬,牵住彼此的手,一起踏出机场,感受异国的风,吹来暖阳的慰藉。 金童提前安排好了接机的车。虽然我们俩不会泰语,但是英语能做简单的沟通。第一次出国,第一次来泰国,我似一个好奇的宝宝,对窗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虽然世界各地的高楼大厦雷同居多,但是路边也能捕捉到泰国的特色景致。好客的司机在用不流畅的英语跟我们介绍着沿途的景点。我懵懵懂懂的存档,开始记录新的生活。 “一会儿,我们先去逛逛。”金童的下巴顺势搭在我的肩上,跟着我一起往外看。 “你以前来过吗?”我心里有些激动。 “来玩过。”金童似乎在回忆,“还是小时候,大姐过生,金夫人带我们一起来度假。”我撇过头看向她,她咧嘴一笑:“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地方的海景很美。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自己来。想去哪里踏浪,什么时候回来,都是自己做主。” 我握上金童的手:“嗯,都听你的,你做主,我附议。”金童兴高采烈的揉了下我的头。 抵达新家,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白色的外墙,木栅栏的推拉大门。一走进去,左右两边都是茵茵青草。青石砖铺到房门,旁边是停车房。 我俩站在门边,金童将钥匙递给我:“打开看看吧。” 手心的钥匙有些沉甸甸,我将行李箱放好,心里七上八下的将钥匙插进孔里,拉开门的时候,怦怦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窗明几净,白墙绿萝,木椅长沙发。开放式的厨房一应俱全。客厅的墙上,横七竖八的相框,里面都是我们曾经美好的回忆。我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金童就拉着我的手往二楼跑。一间客卧,一间书房,一间主卧。一看到主卧熟悉的被套,熟悉的摆设,我转身就扑在金童的怀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身在异乡为异客,本该是一件伤心的事。但因为我的身边有金童,反倒是不必计较身在何处,心已圆满。 “这个新家,你可还喜欢。”金童是温柔的三月,灿烂的四月,是我无法割舍的岁月。 我憋住眼里的悸动,仰着头,看着满眼宠溺的金童:“喜欢它们,更喜欢你。”金童满意的倾身而下,我顺意的接受这份浓浓的爱。 初来乍到,我们把工作的事宜先放在一边,两个人牵着走从新家走出来,往周围探秘。走个几分钟就能看到巴士站牌,不远处还有地铁的标识。交通便利。附近主要以居住为主,有超市,商业街,但不嘈杂。途径一个花店,金童瞧着红玫瑰开得正艳,向老板娘询问了几句,买了五朵,包扎好顺手就递给我,似乎有些害羞的她一个人往前走。拿着手里突来的浪漫让我心里甜甜的。花店门边的老板娘也笑开了花,说了几句泰语,很可惜,我现在还听不懂。只好微微点头,追上去。 我一手拿花,一手牵起金童的手:“你刚才问老板娘什么?” 金童没有看我,目视前方:“我问她,在这里,送几朵玫瑰表达对特殊的那个人的爱。她说,五朵。”说完,她的手指微微拉紧,嘴角慢慢上扬。我抱紧手里的花,嘴角也是止不住的往上翘。夕阳西下,霞光满地,我们走在不熟悉的街道上,品味彼此给的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把游览路线扩大,驱车到公司,打车去逛街,甚至坐上火车去附近的府踏冬。这里没有认识我们的人,这里不需要过多掩饰我们的关系,这里的生活惬意放松。我从起初的紧张忐忑,到现在的接受适应。美中不足的就要数我们俩对泰语一窍不懂。英语虽能通用,但还是没有泰语交流更方便。所以,肆意放松了几天,轮到新的一周时,我们开始收心,开启工作,开学泰语。为了能尽快上道,金童特聘了泰语老师到家恶补。 曼谷的子公司可以说是临时成立的空壳,一切都需要金童从零开始。为了便于交流,公司招录的三个员工都擅长英语交流。我是唯一一个走后门直接进入公司的员工。这样的语言环境,让我不得不重新巩固英语。我感觉一天都在英语的弯弯里和泰语的弯弯里绕来绕去。回到家,就算只剩我和金童,开口都是弯来弯去。 新的天地,我们更自由;新的天地,我们更劳累。不光是身体,还有精神。虽然金童放弃了金氏集团的核心位置,被流放国外,但这不代表她就会放弃她的事业心。正如她所言,吉隆坡市场开始成熟,下一个,她赌在泰国。既然不再是中坚力量,那么,我也不希望金童一蹶不振。她想要在外围拼出一片但属于她的天地。我自然是鼎力支持。所以,我们俩的生活两点一线,家公司,公司家。两个重点一个目标,工作学习,奋斗成功。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出四十八小时。 一个公司的成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眼看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谭金两家的婚礼也成为了大家瞩目的大事件之一。 我正坐在地上,跟着笔记本里的视频练习英语时,柯依依的信息来了:长公主的婚礼你们要回来吗? 我朝旁边戴着眼镜奋笔疾书的金童望去,将耳塞拿下来,趴在茶几上。她会意看我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向笔记本。我的眼珠子转了一个圈,发问:“你大姐婚期将至,你不回去?” 金童专心致志的一句带过:“机票我订好了,婚礼当天的。晚上就能回来。” 金童似乎把这件大事只当做是出了一趟差,十分不放在心上。我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不多留几天,你好久都没有回,国了。” 金童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摇摇头:“不用。如果可以不露脸,我会直接申请不回去。免得惹大家不高兴。”说完,她却痞痞的笑了:“还是说,你想回去?我可以陪你回去。” “算了,一走走两个,公司怎么办?”我继续坐直了看视频,“那你自己注意点。” 金童在我肩头靠下:“我会快去快回。等他们不会排斥你的时候,再带你回去。” 我抖了下肩头:“你很重。” 金童突然偷袭了我的腰,痒得我向地毯倒去:“老婆,你的水桶腰回来了。”说着,不知收敛的她继续挠着我的腰,惹得我嘻嘻哈哈。突然,她不动了,我也睁开眼看向她。金童将眼镜取了下来往茶几上一放,然后。。。 国内谭金两家的世纪婚礼还没有开始,就热闹了好几天,也成为大众的饭后谈资。在曼谷,我继续勤勤恳恳的工作。这样的大瓜,不去注意,几乎和我无关。金童似乎真的只是早早地出差,准备晚上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倒是柯依依不停地在给我实时跟踪报道这场盛大的婚礼。她的第一手材料当然是来自公司群的分享。自从离开公司以后,我便把有关公司的群都退了,包括女神群。对于公司而言,我已经是一个离职的人。 萧萧则发了一段有金童的视频给我。这是汪明秀受邀参加婚礼时拍的。难得再见到老大,她激动地手在抖,所以视频有些摇晃。不过可以看得出,金童虽然心里不喜欢这个金家,但是面子上还是给足了金家。全程带笑,举止大方。最让人惊爆的消息则是抛花球的时候,金玉居然直接把花球递给了金童,并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司仪应该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但当机立断邀请金童上台发言。 金童也不推脱,拿起话筒,大方的走到舞台的最中间,面对台下太多熟悉的面孔,毫不示弱的表露自己的心意:“谢谢大姐的祝福。我也在这里祝福大姐和姐夫和和美美,白头偕老。祝福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虽然音质有些模糊,画面有些摇晃,但是我毫不犹豫的将视频保留了下来。 当金童回到家时,已经是月亮当空照。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将捧花递给我,然后笑得无比灿烂:“大姐指名让我送给你。” 我接过这束有着特别意义的花,看着金童,两眼泛红:“因为我,你不能像她们一样,举办这样一场盛大的婚礼,受大家的祝福。” 金童走近一步,将我揽入怀里,用着慵懒的声音,说着动听的话:“婚礼再盛大,也抵不上和你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携手到白头。” 酸酸的鼻头,甜甜的心。我乐出了声,迫不及待的告诉金童:“回q城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漂亮媳妇总算要见公婆了。看着手里的捧花,真希望我的亲朋好友能接受我的选择。 金童在我的耳边平静的道了声:“好。” 新娘室: “言言。”金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洁白的婚纱,衬得她越发的漂亮,“我看到金童了。” “我也看到了。”金言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其实,我挺羡慕她的。”金玉的手指捏着婚纱的裙摆。 “你现在可是大众眼里最幸福的人。羡慕她干什么?”金言看向金玉纤美的背影。 “羡慕她,可以做自己。”金玉自嘲了一声。 “姐夫对你不好吗?”金言发问。 “他对我很好。”金玉说得斩金截铁,“只是,我们兄弟四人,只有她,逃离了枷锁。” “你是逃不掉,金阳是不愿逃,我是自己又给扣上了。至于金童,她逃得一无所有。”金言刚一说完,金玉就接上了。 “不,她有。有一个愿意陪着她一起逃的人。”金玉一低头,正好看到婚纱上的绣花暗纹,朵朵盛开,娇艳美丽。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就知道她会喜欢。房子也好,生活也好,工作也好。只要有她,一切都是最好的开始。五朵玫瑰,爱的无怨无悔。。。 金玉婚礼意料中的盛大,金夫人很高兴,我爸也很满意。至于我妈,应该还在生气,不愿看到我。不来观礼也好,免得她气上加气。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对立面,金玉会把她的捧花送给我,还说:赠给你的金屋藏娇。这意味着金玉也承认了云朵。也不枉费我匆匆来此一趟。。。 她说过年回她家。否极泰来,我的选择是对的。。。 ※※※※※※※※※※※※※※※※※※※※ 这藏得有点远 o(n_n)o哈哈~ 钻石 时间说快也快。当曼谷依旧是暖阳当空的时候,q城已经进入了过年的氛围。张晓月和冉然一个劲的在提醒我,早点把人带来通关。我没有据实已告。雷霆也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他好安排时间来接我。他和小兰的婚礼订在了明年,孩子满月的时候。根据金童的建议,我准备这次回家,就把给雷叔叔准备的房子提到桌面上,算是提前给他俩的结婚礼物。 在我的邀约下,金童十分豪爽的给整个公司放半个月的假。好让我们俩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回国事宜。我倒好说,行李箱一收,就可以拎杆子走人了。倒是她,又不是第一次去雷叔叔家,却如临大敌般谨小慎微的准备每一套衣服。还拉着我给雷叔叔雷阿姨雷霆夫妇和张晓月冉然挑选礼物。好好地小长假,光是逛街买礼物就花了两天的时间。 “云朵云朵,我觉得这个也不错。”金童正在给雷阿姨挑选蒂芙尼的项链,我用手撑着脑袋欣赏她兴高采烈的购物。 “云朵云朵,这块表不错,雷叔叔戴着一定不错。”金童不光戴在自己手腕上,还戴在导购手上判断,她的心细如丝让我自愧不如,只能心甘情愿的充当一个好跟班。 “云朵云朵,这件小衣服穿上身一定很可爱。”金童拎起婴儿的衣服放在自己的身上比划,好似在给自己的孩子挑选,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减过。 “云朵云朵,这对耳环,她们俩戴都不错。”金童从我这里了解到我的亲朋好友都有什么样的喜好,再根据他们的喜好挑选适合他们的礼物。 逛到最后我疲惫的见什么都说好,金童却精神满满乐此不疲的用心准备。 最最让我感到贴心的是,金言的一张卡,七位数,让我感到心里上的沉甸甸,至今都不敢动那张卡。而金童为我的家人和朋友挑选的礼物都不超过五千。不是她吝啬,而是她真心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我的家人和朋友拿在手中也不会感到有压力。最最最让我感到心动的是,金童精心准备的礼物转手都到了我的手里,还千叮呤万嘱咐,让我一定守好嘴,只能告诉他们,这些礼物,是我准备的。而她,只是跟着我回家蹭吃蹭喝的一个朋友。 就算我们俩上了飞机,金童也不忘再次叮嘱我:“记好了,雷叔叔是手表,雷阿姨是项链,雷霆是领带,小兰是手链,张晓月和冉然是耳环。” “知道了知道了。”我向默默奉献不求一丝回报的金童靠去,心里无比的踏实。 出了站,我就看到雷霆站在出站口。我瞟了眼金童,然后向雷霆跑去。要当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样了,雷霆整个神态都沉稳了不少,只是在看到跟在我身后的金童时,眉头微蹙了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把我的行李箱拉过去,领着我们俩往外走。 “爸妈已经把菜做好了。”雷霆将我们的行李放好。 我看着车向雷霆询问:“什么时候买的车?” 雷霆挠挠头:“回来不久就买了。二手车,不是很贵。平时不加班,还可以出去赚点外快。” “不错。”夸赞完雷霆,我向金童得意地看去。我本下意识的跟着金童往后排坐,她一个眼神,我就领悟了,赶紧往前排坐。上了车,还不忘继续表扬一下雷霆:“不错不错。看来成了家,你稳重了不少。思想都成熟了。” 雷霆有些腼腆的笑着:“感觉不一样了。尤其是上一次的事,更让我明白了一个男人还是要有担当,要有能力,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 能听到雷霆这番话,我感觉上一次的事虽然糟心,但也值了。从后视镜里,我瞥到金童一言不发的欣赏窗外的景象。从曼谷飞省城,再转飞q城,太阳开始西落,大地的花灯开始眨眼睛。还没有到家,夜幕已经静悄悄的来袭了。 才走到家门口,家的门已经为我敞开,应该是听到了响动,雷阿姨先一步走出来相迎:“朵朵回来了。”再看到后面的金童,雷阿姨也不含糊:“这不是金童嘛。”然后,我就看着雷阿姨伸长了脖子继续往下面看,但是没有任何发现后,她又热络的招呼我们进屋。我知道,她在期盼什么,只是,我只能装聋作哑。 “朵朵到了。”雷叔叔手持铁铲,身系围腰从厨房走出来,“赶紧把东西放好,最后一个菜,马上好。这不是金童,你也来了。” “是呀,我家里人都去姐姐家过年了。我不想去,就赖着云朵又来叨扰雷叔叔和雷阿姨的饭菜了。”金童嬉皮笑脸着。 雷叔叔哈哈大笑:“来来来,尽管来。过年多人,热闹。” 得到认同的金童跟着我把行李放在我的房间里。再出来,才看到传说中的小兰挺着个大肚子从雷霆的屋子里蹒跚着走出来。 “大姐回来了。”小兰刚一开口,雷霆就上前扶着她。真是没想到,雷霆还是个好老公。小兰在雷霆的呵护下坐下,然后急忙招呼我们:“大姐坐呀,你们难得回来一次,很定也累了。”我和金童刚一坐下,小兰突然向雷霆娇嗔着:“赶紧摸摸,你儿子在踢我。” 看着他俩的腻歪,我从心底里却感觉出了一丝炫耀。具体是什么,说不出,就是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多余。正好瞥到雷阿姨在端菜,我赶紧起身帮忙。 一家人围坐一桌。可谓是人都到齐了。雷叔叔一开口,大家将碗端上,开始吃吃喝喝。我一边坐着雷阿姨,一边坐着金童,对面是被呵护的小兰。虽然知道她身子羸弱,保下这个孩子不容易,但是只张张口,雷霆便给她挑好的行为让我有些不自在。 雷阿姨给我挑了块自家做的梅菜扣肉:“不是说要把男朋友带来。” 我呵呵一笑,心里早有应答。可我还没有开腔,对面的小兰已经帮我说上话了:“大姐,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简单大方。”刚夸完,她便伸出自己的手翻看着,语气里带了丝抱怨:“不像我的,带了颗钻,做什么都容易挂着。当初就跟霆哥说了,不用买这么贵重的,他非让我往好的选。说,人生就一次,怎么也得称心如意。” 大拇指的指腹在戒指上摩擦着,我看着对面瞎显摆的小兰,心里着实不悦,真想说什么,金童又抢了我的话:“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你的戒指真好看。广告里不经常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我看到对面的小兰惬意的翻动着自己的手,然后美滋滋的向雷霆看去:“原来霆哥还真浪漫。” “好了好了,吃饭了。”雷叔叔一声令下,我们大家停了口。 我心里却一直闷闷不乐。尤其是在瞟到金童空荡荡的两只手,我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冒了上来。但是在雷叔叔劳心准备的饭桌上,我憋住火,斜眼瞟着好似在蜜罐里的小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相处不过两小时,我已经开始不停地给她贴上不喜欢的标签。还好我不在这里常住,不然,我真的会因为不想见她,而不回来吃饭。 吃晚饭,家里的宝贝小兰当然是在雷霆的细心呵护下坐在沙发上养胎。雷叔叔和雷阿姨跟着小兰的喜好看电视。我和金童静默无言的在收拾碗筷。趁厨房里只有我俩时,她靠过来低语着:“你弟妹不是个善茬,她的话,你一个字都不用听。” “我没有把她放心上。”我冷静的怼了过去。 金童蹭了下我:“那有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我冷哼了一声:“你自己不知道吗?” 金童想了想,将满手泡泡的手举起来:“是因为它吗?”我继续冷哼,她却坦然的笑着:“我不过是不想给你惹麻烦,进门的时候就摘了。等回房间了,我再戴上。” “你那点见不得人了?”我冲着金童质问而去,“你凭什么自己就摘了下来。当初是谁说的,永远不会摘。就因为它不是镶钻的。”气呼呼的说完,我使劲用帕子擦着碗。 金童却不急,慢慢跟我解释:“我不是嫌弃它,而是不希望你的家人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得盲目接受,适得其反。再加上家里现在有个惹事不怕大的人。我们被轰出去是小,她被惊到了是大。你没看到你的家人都把她宠到天上去了。你信不信,她指东,没人敢往西。所以她跟你炫耀招摇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家里有这样的人,还是少拿点把柄给她抓,免得惹雷叔叔雷阿姨动怒,新年不快乐,整年不舒心。” “但是他们迟早都要知道的。”我用帕子拍着水,心里明白金童替我顾虑周全,却依旧不高兴:“我希望他们能接受你。”而不是这样闪烁其词,躲躲藏藏。我的人,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我都替金童委屈上了。 金童又蹭了下我,继续嬉笑着:“但是我更希望你的家人不排斥你。不然,我们俩都被扫地出门了,逢年过节,两个人未免太孤单了。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不急,你也不用急。等个好的契机,再坦白也不晚。” 我撇着嘴向金童看去,心里酸酸甜甜的:“但是。” “没有但是。”金童嘴角一咧,说得极其肯定,“只有新年快乐,阖家安康。” 婚纱店: “这张怎么样?”汪明秀拉着萧萧来帮她选结婚照。 “可以。”萧萧本不愿意,但是母上大人的吩咐,不得不遵从。再痛,也得强忍着来看新人的欢笑。真是每吐一个字,好比吃了一嘴巴的玻璃渣子。 “你怎么哪张都觉得可以?”汪明秀稍有怨词,毕竟她也没有选择的方向,而应该来的人因为年关天天加班,只能习惯性的求助萧萧。 “你怎么拍都好看。”萧萧夸赞着。 “你就拉倒吧。”汪明秀一票否决。 “我说的是真的。”认真的萧萧刚一说完,汪明秀的电话就响了。看汪明秀出去接电话的模样,萧萧已经猜到是谁了。暗叹一口气,萧萧翻出云朵拍的照片,里面是她和金童两个人,穿着相同的长裙,带着遮阳帽,一个人依偎着另一个人。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人流过往,稀疏平常。 “怎么这么高兴?”汪明秀进来问着。 “看一朋友撒狗粮。”萧萧将手机收好。 “你自己不去找。”汪明秀作为一个长姐教训着。 “等你结婚了就去找。”萧萧看似开玩笑的承诺着。 “再过两个月我就结婚了,你可得说话算话。”汪明秀顺接接话。 “一言为定。”萧萧在给自己定最后的期限。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一想到要以新的身份去雷家过年,我就激动地睡不着觉。希望自己的每一个言行都能做到最好。但现实是冷酷的。从看到雷阿姨失落眼神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她给的身份,还是得缓一缓。我要的是长长久久,不是一时冲动。我要的是开开心心,不是几家愁锁。既然时机未到,我还要继续隐忍。虽然心有不甘,但不得不弃车保帅。我不希望她跟我一样,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她的家,由我来守护。。。 ※※※※※※※※※※※※※※※※※※※※ 金童棒棒的 萧萧 加油棒棒的 可以 对于金童的一番苦心我还能说什么,只想踮起脚给她来个重重的亲亲作为奖励。没想到身子还没有行动,雷阿姨突然走进来,我立马端正自己的姿态,藏住心里的悸动。 “朵朵,戒指都戴了,男朋友怎么没有带回来?”雷阿姨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我用余光瞟了眼如若未闻的金童,心里荡起阵阵歉意,但是又不能拂了她的委曲求全:“他,劈腿了。我们就分手了。戒指是搞活动,买一送一,自己买的,当新年礼物。” 雷阿姨大惊失色的一把拉住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你说?”雷阿姨又不敢相信的向金童求证:“金童,朵朵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到金童洗碗的工作停了,淡然的嘴角一弯一收,转过身瞟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惊愕的雷阿姨:“阿姨,云朵说的是真的。戒指我和她一起买的。”趁雷阿姨在碎碎念时,金童又送了我一个眼神:小样,你可真调皮。 我漠视金童责备的眼神,专心致志聆听雷阿姨的教诲:“你个傻孩子,好不容易找了个,怎么就这么分了。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好商好量,别这么冲动。”对于雷阿姨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反驳,似一个用心受教的好孩子,心里却自得其乐。既然金童为了我不愿公开,我又何必再去伪装,反正我认定的爱人只有一个,就算是子虚乌有,我也不愿意编一个不可能的存在。这是我现在为金童想到的可行之事。米已成炊,雷阿姨最后只能惋惜的叹了口气扫兴离开。 “你这样说,他们会担心的。”等雷阿姨彻底离开后,金童才开始教育我。 我从金童的手里将碗拿过来,十分淡定着:“担心又不是一两天了。”看金童还想说什么,我急忙低声追加了句:“我更担心你。” 眼底是金童递过来的碗,耳边是她温柔的话:“我知道。所以我愿意。” 泡沫在水面上一个一个的消散,杂乱的碗筷被我们一一清理干净。静默无言的厨房被暖意包裹着,丝毫感受不到屋外已是凌冽的寒冬。 作为全家的宝贝,小兰说什么,大家都极力满足她。这不,她张口就想和酸奶。雷霆立马起身,我却伸手拦住了:“我去买吧。顺便消消食。”刚从厨房出来,我就捡了个喘气的借口,拉着金童往外走。 “你就这么不喜欢她?”出了小区,金童将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拉着我的手装进她的衣兜里。q城没有下雪,大家却裹得严严实实,都怕如刀的冷风。 “你喜欢吗?”我朝金童反问而去。 金童看着我笑:“我只能说,还好不住在一起,不然,麻烦多多。” 我也感慨着:“是呀。我们隔着十万八千里,也就过年回来,能忍一忍。” 由于我俩都不想回去,所以买了酸奶故意在外面瞎逛悠。金童一句不如去看看房子,我们便改变了方向。新的小区离原住处不过十分钟的距离。一进去,两边就是绿树绿草木栅栏,环境清幽,小径上有人在散步。有的小朋友在池边看水草,有的大朋友在游乐区嬉戏。我跟着金童来到给雷叔叔准备的房子,她将钥匙递给我。我捏着钥匙,有些兴奋。一打开,屋子还是毛坯,点都不美观却让我流连忘返。 站在阳台往下正好看到小区的绿化带。金童从后面抱住我,暖气打在我的耳廓:“怎么样?” “金童,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回应呢?”我向后靠去,一个暖暖的地方。 “你已经用一辈子回应了。”金童细碎的亲吻在我的耳边留恋着。 虽然不喜欢小兰,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好。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拎了各式各样的酸奶任她选择。就算她一句乏了,并没有相中任何一包酸奶,我还是撑住了笑意,将带回来的礼物一一分发。雷叔叔和雷阿姨自然是万分高兴,雷霆也拿着婴儿的衣服在想象。小兰见我这么大方,自然也不好太过招摇。搞定金童交代的事情,我急忙拉着她回自己的房间,远离这个和我不对盘的弟媳。 所以当张晓月在群里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三人聚时,我立马敲定了第二天。虽然约的是第二天的晚饭时间,我却一吃完中午饭,就迫不及待的拽着金童火速离开,免得再看小兰在我跟前彰显她在家里是绝对的最高地位。 多出来的时间我则挽着金童慢悠悠的逛。看到好看的婴儿装还是会忍不住给还没有出生的小宝贝再挑上一些。饭点时间差不多了,金童的手里已经拎了两套小衣服。 赶到吃饭的地方,张晓月先向我招招手,我们俩走过去入座,她先客气着:“她就是你的朋友。”说着,她将碗筷分发给我们。 “嗯,她叫金童。金童玉女的金童。”昨天相约的时候我就先打好了招呼会带朋友来,也明确了不是男朋友是女生。她俩虽有埋怨却不反对我带人。 没一会儿冉然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这位是?”一入座,她就向金童看去。 “她叫金童。”张晓月替我们介绍着,“先把外套脱了。” 我们的老规矩,吃的重庆火锅,边吃边聊,吃得热乎聊得畅快。再加上我们仨都吃辣,所以张晓月默认点了全红汤辣。看着沸腾冒泡的红油,我替旁边的金童捏了把汗。她跟着我吃辣,但不代表她可以吃这么辣,还全程辣。 正在我纠结要不要点点其他的东西时,张晓月先开了口:“我可能点的菜有点少,不如再加两个炒菜。”我立马附议,给金童点了芙蓉蛋、土豆丝饼、蒜蓉笋尖。 “你们是一个公司的吗?”冉然向就近的金童发问。 金童据实已告:“嗯。大学还是一个专业。” 冉然了然的点点头:“很少听她说大学的事。她有什么糗事吗?” 金童嘴角弯弯,我插了进来:“我是一个认认真真好好学习的学生,既不逃课又不挂科。哪有什么糗事。” “切,真没意思。”冉然向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向金童打听,“那工作以后呢?” 金童开了口:“她,不擅喝酒。客户还没有倒下,她就醉倒了。”冉然听到了哈哈大笑。我对着金童就是一斜眼,她却继续当着我的面八卦我:“也不会打麻将。有一次一同事说一条,她在旁边问这不是有很多线条。大家都笑了。” “我也笑了。”冉然捧腹大笑,看着我更是毫不掩饰眼里的嬉笑,“不都说大学学习打麻将是必修课。你怎么还是没有长进。” “打麻将我怕是这辈子都毕不了业了。”我将烫好的肉夹给金童,“你们不常说少输当赢。我打都不打,何来输,那岂不是大赢家。” “你不懂。”冉然向我科普,“打麻将不是为了最后的输赢,而是享受期间的过程。那种期待,那种跌宕,真的是减压圣品。” “你怎么跟着她来这里了。”张晓月开启新的话题,“天又冷,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家人都去姐姐家过年。我和姐姐关系很糟糕,干脆就不去了,免得大家大眼瞪小眼,坏了大家的好心情。”金童真假参半的陈述事实。 “明天让她带你去小西湖,那里的风景不错。”冉然建议着,“不知道还能划船不?” “老农街也不错。”张晓月也插进来跟我推荐,“还有茶山,上面有个寺庙,香火鼎盛。” “对对对。我儿子的幸运符就在那里求的。”冉然吃得热火朝天,筷子就没有停下。 我又挑了个丸子给金童:“嗯,正好我不想待在家里。” “听说你那个弟媳了不得,吃定你家了。”冉然毫不顾忌的给我讲明外人的看法,“她可真是母凭子贵。我还听说,你家准备给她买新房,她要求写她的名字。” 正在咀嚼的我停了下来:“她在家也是耀武扬威。一家人都供着。” “你可得提醒你弟,别什么都听她的。别看q城小,今年房价又涨了。”冉然提醒着。 “好了好了,就你舌头长。”张晓月将黄喉挑给冉然,“这个好了,云朵,你给她挑点。” 一席饭还没有吃完,两家都打电话来,一个说宝贝睡觉要妈妈哄,一个说宝贝哭闹不止。我们加快速度结束战斗。在离开的时候,我将金童给她们俩选的礼物送出去。她俩都高兴地立马戴上。摇摇手,我们分道扬镳,各奔赴自己的家。 回家的路上,我摇着金童的手:“那个房子,我不打算让他们分期付款了。但是我要写在雷叔叔和雷阿姨的名下。装修的钱,也可以用我存在雷阿姨那里的,但是得还。金童,你说我这样做,可以吗?”说外,我瞥向金童。 金童先试一笑,然后揉着我的头发:“可以呀。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我挽上金童靠在她的肩头,一切都只是希望小兰能看在房子的份上对雷叔叔和雷阿姨好点。他二老好不容易等来了含饴弄孙,我不希望操劳带孙后还受气。自己手心捏着东西,精明的小兰才会明白该怎么做才能成为最大的赢家。 西餐厅: “难得你约我出来。”宣幂认真的切着牛排。吃了这么多家,还是自家的最好吃。 “年末,结算比较多。”凌佳嘉的生意基本都有金童的投资,现在她甩手统统给了白静,好了,那是一个耍习惯的主,很多事则需要凌佳嘉亲自处理。 “怎么样,她妈没说什么吗?”宣幂八卦的心思又起,“我看郑鎏筠倒是风流不减,今天又爆出他约了新晋嫩模。” “她从没有提过金童,到店里来都只是为了账目。多余的话一概不说。”凌佳嘉真怀疑面无表情的白静是不是一个机器人。 “真是人走茶凉。”宣幂感叹了一句。 “我倒觉得,她过得挺开心的。”凌佳嘉冷哼了一声,“不是沙滩就是阳光。” “不如这个周末我们去马尔代夫吧。”宣幂提议。 “随便吧。”凌佳嘉将刀放下,“我爸的小三最近蠢蠢欲动,我不想回家看他们冷战。” 金童的日记节选: 因为我知道她会担心我,所以我愿意为她受委屈。因为她爱我,所以我爱她。。。 她的朋友一个内敛一个豪爽,都不会是坏人。只是不知道能瞒她们多久,接受度不高的她们又能为她瞒多久。希望她们能从先接受我开始。。。 虽然小兰不是个善茬,但好在她都一眼看穿明着来。她也明白,在为二老筹谋。毕竟,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她这么做,既让小兰明白她是不会贪图家里的东西大可放心,她更是有自己的经济实力可以友好相处,而二老有两套房子在身,想要继承,就得好好琢磨以后该怎么哄得二老开心度日。看来,小绵羊也有小心思的一天。。。 ※※※※※※※※※※※※※※※※※※※※ 你是我的因为 我是你的所以 阿姨 在家,挺着大肚子的小兰不待见我们,我和金童很识趣的找借口出门溜达。在外,裹得厚厚的大家不认识我们,我和金童很高兴的走街窜巷回忆我儿时的故事。时间如流水,我们在q城的每一天都过得有滋有味。 小年夜,除了小兰身体有恙,只得无奈的高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忙里忙外,手抚摸着肚子, 嘴里宽慰着,眼里婆娑着,好似一个极为心疼大家的儿媳。我不把金童当外人,什么事都使唤着她,被雷叔叔数落了好几次。 我却趾高气扬着:“她在这里白吃白住,不出力会不好意思的。” “你这孩子。”雷叔叔训了一声,然后对着系着围裙的金童笑着,“你别听她胡说,出去坐着,厨房装不下这么多人。” “雷叔叔,你就让她留下来帮你打下手,她的厨艺可不比你差。”我在一旁插着嘴,见雷叔叔埋怨的眼神又来了,立马跳出房门,“厨房太小,我还是先出去吃点水果。”不理睬身后雷叔叔的叫喊声。 “医生说了,我的血糖有点高了,不能吃甜的。”刚走到客厅,我就听到小兰娇滴滴的对着把木瓜端上茶几的雷霆说着。 雷霆立马纠正:“那我剥猕猴桃给你吃。” “霆哥对我真好。”小兰一手挽上了雷霆的手臂,一手抚摸着大如圆球的肚子继续夸赞着,“小涵涵,你出生以后可要像你爸一样,对妈妈这么好哟。” 雷霆将剥好的猕猴桃递给小兰,难得温柔着:“梓涵一定会的。” 客厅弥漫着浓浓的甜味,让我自动退避三舍,干脆钻进自己的屋子躺着,自求一片净土。手机震动不停,大家祝福的信息一条接一条。我逐一回过去。突然,我看到张晓月的信息:云朵,你的男朋友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我坐直了,拿着手机有些徘徊。虽然张晓月和冉然不排斥我把金童带身边,但不代表她们能接受她真实的身份。既然雷叔叔家现在还不能露底,那她们俩我也不能说明。我想了想,给她回过去:我们俩分手了,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晓月只是简单的回了声:哦。然后把话题转向了金童:金童她还没有男朋友吗? 我看着手机屏幕有些紧张了,回她结婚了,张晓月会问怎么跟我回家了。回她没有男朋友,我心里却替金童委屈。made,在朋友和爱人的天秤上,我太难了。想了想,我回了句:她有喜欢的人了,并且在一起了。 张晓月回着:你看看别人,老大不小了,还在这里嫌东嫌西,今年一过,你就要真的奔三了。 我有一些高兴又有一些惆怅。高兴张晓月没有发现,惆怅张晓月没有发现。我简简单单回了句:知道了。然后祝福她新年快乐,她也祝福我争取三十岁之前嫁出去。这个突来的话题就此打住。 没过一会儿,雷阿姨一声令下,大家围着圆桌吃年夜饭。桌上五颜六色,争奇斗艳。雷叔叔特意举杯向金童敬去:“真是辛苦金童来做客还得亲自下厨。” 金童也举起杯子笑道:“是我麻烦雷叔叔和雷阿姨。希望你们别嫌我这个拖油瓶老来蹭饭。” “只要你喜欢,年年来都可以。”雷叔叔哈哈大笑,雷阿姨也附议赞同。如约带金童回家吃的第一顿年夜饭便在大家的欢笑声中拉开了序幕。 团团圆圆吃得开心,炮竹声在窗外响起,点亮了漆黑的夜。就算是不喜欢的小兰,我这会儿看在眼里都顺眼了不少。 吃饭完,金童自告奋勇收拾,我推着雷叔叔和雷阿姨陪着雷霆两口子去看春晚,然后赶紧窜进厨房陪着金童。看着金童一直翘起的嘴角,我雀跃着:“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金童欢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殷勤的洗碗,“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 我调笑着:“漂亮媳妇终于见到公婆了。” 金童也不怼:“只要不反对,我当媳妇又何妨?”看她那笑脸盈盈,这顿年夜饭可真是吃在她心坎上了。 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连我都没有事先通知的金童,突然拿出了红包递给了俩老,惊得俩老连忙摇手。金童却搬出了苦情戏:“云朵可能没有跟你们说过,我虽然有家,却不得家人喜欢。所以和家里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工作的时候就搬出来单独住。逢年过节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有家等于没家。”大家正沉浸在她的悲情里,金童突然转悲为喜,眼里泛着星光:“但是今年,云朵带我来这里过年。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家的温馨。让我重拾了对家的渴望。谢谢雷叔叔雷阿姨。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请收下我这个晚辈小小的心意。祝你们二老新年健康,万事如意。”激昂的说着,金童还深深地鞠躬,以表她对二老真心的敬爱。 这番先抑后扬的话一出来,二老也不好再推辞,收下了金童的红包,雷叔叔更是父爱涌起:“金童呀,要是你不嫌弃,年年来雷叔叔家过年。” 雷阿姨似乎也被感动到了:“是呀,金童,你是朵朵的好朋友,就是我们的好孩子。不想回家过年,就来我们家,多双筷子,我们家还热闹点。” 金童泪眼婆娑:“谢谢雷叔叔和雷阿姨。”我在一边都被她这番真挚的感情动容了。高瞻远瞩的她,立马又拿出红包递给小兰,声情并茂着:“小兰妹妹,这是我给梓涵准备的新年礼物。希望你能代为收下。” 小兰没想到金童还会有这番心意,甚是高兴的将红包收下,然后摸着肚子俏皮着:“小涵涵,这可是你金童阿姨送给你的新年红包,你可得记住了。”小兰一高兴了,一家人也笑上了。 相互祝福后,大家回到自己的屋子。门一关上,我立马将金童推到在铺上,然后开始拷问:“为什么不跟我说?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 金童用手枕着头,笑道:“说了,你就不吃惊了。你不吃惊,他们怎么会相信这是我个人发自内心的真挚行为。然后对我另眼相看。正所谓拿人手短,礼都收了,以后再来,也就顺理成章。再说了,我可没有演,百分之百的实话实说。” “你早就想好了。”我憋着嘴。 金童捏了下我的脸颊:“你的家门可不好进。这第一步我可是琢磨了很久。以后逢年过节的礼物我会买好了寄给他们,继续博得他们的好感。” “那我呢?”我趴在金童的身上,听着她如何征服大家的心。 “你,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更能衬托我是个有心人。”金童毫无隐瞒着。 我吐了下舌头:“为了成功入门,你可真是能屈能伸。连小兰都惦记上了。” “她可是我最大的筹码。”金童乐呵呵着,“买通她,我进门就顺利多了。只是要委屈老婆大人了。你和她相互看不惯。我只能借你的不对盘来拉拢她这宝贵的一票。” 我哼了一声让后向一边滚去:“我的确不想讨好她。既然你想好了,就这么办吧。”仰着头,正好看到金童垂下的目光,我会心一笑:“只要是你,我都会支持。” 金童在我的头上印上一吻,道了声:“谢谢。” 我好奇的问了声:“你给小兰装了多少红包?” 金童的手指把玩着我的头发:“雷叔叔雷阿姨一人一千二,代表月月红。而小兰,送少了她会不高兴,送多了又不像话。所以我在红包里装了一个周六福的小金镯。她是个有心人,自然会查到这个金镯的价钱。她这么聪明,自然不会说,只会在心里重新给我定位。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会越来越喜欢我这个金阿姨。” “是咯是咯。金阿姨,真是衬托了你的姓。出手之大方。”我抱怨着,“怪不得要去逛商场逛,原来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金童搂着我:“不是早就,只是在和她这几天接触过程中觉得,能用钱解决的,我干嘛要费口舌。在她眼里,我再多的话还不如一个镯子有价值。” 我讪笑了一声:“真是难为金阿姨了。” 金童用手将我的下颌抬起:“那么云阿姨,你还生气吗?” 我将金童的手指握上,递在唇边,舔了一口,看着她浅浅的笑着:“金阿姨这么会读心,不如读读,我心里的答案。”金童嘴角一翘,翻身而来。 我心里的答案其实早就说了:只要是你,我都会支持。因为我知道,金童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为了我,讨好小兰,为了我,哄好雷家人。为了我,让这份异姓家人的温暖不会破碎。这样为我的金童,我怎么会生气?我只会,越来越爱。 果不其然,新年的第一天,小兰对着金童就一直好脸相迎,连带对我,也温柔了不少。雷叔叔和雷阿姨一看到金童,眼里不光是喜欢,还有疼惜。对她的嘘寒问暖更甚于我。看来金童这步棋走得不错。家里的气氛越发融洽。家的味道越发浓烈。 卧室: “小兰,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雷霆将被子理好,等待小兰。 “没事。”小兰在梳妆台前将金童送的金镯子放好,扶着后腰走过去:“你姐的这个朋友真有心。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我们这个家。” “我姐也有心。”雷霆补充着,“每次回来都要给我们带礼物。” “是是是。你姐最贴心。”小兰有些不悦,因为云朵特意准备的礼物,只有梓涵的衣物。 “但是你更贴心。”雷霆似乎嗅到了什么,立马转变话锋,“整天都把爸妈哄得很高兴。” “高兴能当饭吃吗?”小兰絮叨着,“再过几个月你儿子就要出生了。难道让他一直跟我们挤一张铺上。”小兰刚踏进雷家,就在心里重新规划这个家的布局。 “等梓涵出生了,我会跟爸妈说的。”雷霆知道小兰的意思,但是总觉得那是云朵的房间,占用了,有愧于心。 “等他出生就晚了。”小兰躺在铺上,“趁你姐还在家,赶紧说,免得你姐以为你不顾及她的感受,有伤你们姐弟俩的感情。”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小兰真想不出留她下来有什么好处。 “知道了。太晚了,赶紧睡吧。”雷霆打着哈哈,有些事,真是说不出口。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为了达到目的,不得已采取一些小手段,是必须要的。这一直是我做事的原则。就算她不接受,我也只能这么做。善于分析环境,利用环境,某的最大的利益,这是商人的特性。就算她不理解,我也只能这么筹谋。不过,她似乎没有表现不高兴。她的接受与理解,让我倍感欢喜。毕竟,这些原则和特性,我不一定改的掉。她,对我的支持,更让我拴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如果真有紧箍咒,我会毫不犹豫的给它戴上。一万年算什么,时间算什么。爱情的维度没有期限这一说。。。 ※※※※※※※※※※※※※※※※※※※※ 气从何来 从你不满的心尖 满足了 何来气 人生 眼瞅着新年的假期就要到了。吃完晚饭,我将一家人喊在一起,金童很识趣的窝在厨房善后。看着沙发上一排座的大家,我慎重的挺了挺腰,然后十分严肃的开口了:“我马上要回去上班了。再回来可能是年底了。” “现在飞机方便。”雷阿姨说着,“五一国庆,你都可以回来。”小兰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咳嗽了一下,雷阿姨说话的声都小了:“平时打电话,连视频,都挺方便的。” 我没有看小兰,专注着自己的事:“雷叔叔,雷阿姨,这么多年承蒙你们的照顾。”说着,我就深鞠一躬,惊得雷阿姨跳起来扶起我。 雷叔叔也咋呼着:“怎么突然这样。” 还没有继续铺成情感,我的眼眶已经酸上了:“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雷阿姨急忙应着。 没想到我突然回来这一出,雷霆也猛地站起来:“姐,你有什么事?” 我憋着泪抽噎摇摇手:“我没事。只是,这么多年,无以为报。雷霆也结婚了。小梓涵也马上要出生了。”说着,我就急忙跑进房间,将新房子的房产证拿出来直接递给雷叔叔。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我。我则坦然的笑着:“公司有去国外工作的名额。我的审核通过了,已经外派到泰国曼谷了。公司为了补贴我们,发了个大红包。加上自己的存款,朋友那里借了些,我在旁边的小区给雷叔叔和雷阿姨买了一套新的电梯房。四室两厅两卫。” 雷叔叔立马站起来将房产证推给我:“我们有房子住,哪需要你买。再说了,你还要成家。这些钱,你自己留着。” 雷阿姨也跟着起身在极力推却:“是呀是呀,朵朵。我和你雷叔叔现在有房子住。你一个人在外面,别为我们担心。” 我知道送不出去,直接道明:“房产证我已经过到了你们的名下。”为了让他二老心甘情愿的收下,我只能请求外援不得不向静观其变的小兰看去:“再说了。小梓涵马上就要出生了。小区的环境不错,还能给他准备一间儿童房。大家住的宽敞些。” 嗅到好的味道,小兰挺着大肚子立马参与进来:“爸妈,既然这是大姐的一片心意,你们就收下吧。”她边劝说边将房产证往雷叔叔手里推:“这样大姐在国外工作也比较放心。现在住这套是比较陈旧了。上下楼梯你们也不方便。年前妈拎着菜回来不差点又摔了。如果是电梯楼,对妈的腿脚也比较好。”小兰不愧是家里最有影响力的人。她一说完,雷叔叔和雷阿姨相互对视,不再那么反对,但也不想收下。房产证还在空气中僵持着着。 我继续下一环:“电梯房还是毛坯,需要装修。” 雷叔叔想了想:“这几年倒是存了头十万。” 我笑呵呵着:“雷阿姨不是还帮我存着嫁妆钱。” 刚说完,雷阿姨就去翻找我的卡,然后递给我:“这几年都给你存着的。” 我将卡拿在手中,转手就递给雷霆,并且毫不含糊着:“雷霆,这些钱你先拿去装修用。以后再慢慢还我。” 雷霆立马用手挡住:“姐,不用。我们有钱。” 我将卡转交给小兰,却是对着雷霆说:“你才工作多久,马上小梓涵就要出生了,到时候又是奶粉又是尿不湿,花在他身上的钱不少。反正这些钱雷阿姨帮我存着也是存着。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等你们经济宽裕了,再慢慢还。不要把生活过得太拮据。” 小兰自然是乐开怀的把卡拿在手中,然后美滋滋的奉承我:“还是大姐考虑的周到。爸。”小兰将头转向雷叔叔:“既然大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要再纠结了。一家人,相互帮助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新年一过,我们就可以去把房子装了。再凉个大半年,年底等大姐回家时,我们就可以一起在新家过新年了。” 雷叔叔还是有些不愿接受,拿着房产证不动:“把这些钱都用了,等到朵朵结婚的时候,就。。。” 我哈哈大笑着:“雷叔叔,你放心。我才到国外工作,还没有精力谈情说爱。要是我真要出嫁,也是住进别人的房子。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今年,先把房子装好,等小梓涵出生,等我过年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在新房子里过新年。” 雷阿姨也被我的激昂陈词说动容,抽着鼻头:“朵朵,你真是长大了。” 看着雷阿姨眼里泛起的水珠,我第一次主动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语着:“雷阿姨,这么多年的照顾,谢谢你了。”说着说着,我的鼻头酸酸的。这么多年,酸甜苦辣样样都有。蓦然回首,发现灯火阑珊下的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入雷家。 雷阿姨在我的耳边呜咽而起,她的手一直在我的背上轻拍着:“都说女儿是小棉袄。朵朵,你真是我的小棉袄。我可舍不得你嫁出去。” “你胡说什么。”雷叔叔在一边忽然严肃着。 我收起眼里的喜极而泣,看着大家弯起嘴角:“在国外工作不能常陪在你们身边尽孝,我这样做,也算是尽了一点孝心。” “姐。”雷霆也婆娑了眼睛。 我知道雷霆想说的话很多,但是他说不出,我心里却已经听到了,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顺道瞟向小兰,她笑得灿烂,似乎看我的眼神都泛起了金光。 这项大事搞定后,我趁小兰马不停蹄的开始说服二老如何装修讨论时,携金童外出走走。深呼吸,冷空气窜进身体里,让我一个激灵。我靠在她的肩头,心满意足着:“借你的花献佛。还不得说一句大实话,真是埋没你了。” 金童在衣兜里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我噗嗤一笑:“你这觉悟不错。” “你高兴我就高兴。”金童在衣兜里轻轻地与我摩擦指腹,“你没有后顾之忧,我才能把你拐的心安理得。” “原来你是人贩子。”我俏皮的看向金童。 金童也朝我看来,嬉笑着:“对呀。这一辈子,就只专注做一件事,拐你到天涯海角,拐你到碧落黄泉,拐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咧着嘴:“你可真是拐了我,还我要帮你数钱。” “对呀。”金童牵着我继续往前面走,“我拐了你,你要对我全权负责。” “你这是什么歪理?”我假意抱怨着,“我可是受害者。” “谁让你迷了我的眼,迷了我的心,迷得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你的五指山。”金童反倒叫上了委屈,“你说你要不要对我全权负责。” “你可真会贼喊捉贼。”我翘起嘴角。 “我只想做你的偷心贼。”金童顺势接来,我被她逗得合不拢嘴。 马上要走了,我又约了张晓月和冉然再聚一聚。当然,金童受邀在列。这一次,我把新年礼物递给她们。她俩一拿出来就激动地戴上。 我已经给雷叔叔说了我已外调到泰国曼谷工作,这个天大的消息自然也不会瞒着她俩。见她俩还在兴头上,我立马将这件事告知:“我和金童明天就要飞泰国上班了。” 她俩高兴地没当一回事。突然,张晓月缓过了神看着我俩:“飞泰国,不是回s城吗?” 我眉眼弯弯:“我申请去泰国曼谷的分公司上班了。去年十二月就去了。” 她俩大惊失色,也不管耳环的事了,冉然开始向我猛攻:“你怎么这么冲动。在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沟通都有障碍。你在图什么?” 我图什么,自然是图身边这个人。但是我不敢向金童看去,只能直面她俩的拷问:“工资高待遇好升迁快。” “你要待多久?”张晓月问着。 我摇摇头:“还不知道。” “等你回来都三十好几了,到时候谁还要你。”冉然直白的提醒着。 我淡定着:“也许我在国外有艳遇。” “你就梦吧你。”冉然不屑着,“你可想好了?时光一去不复返。可别人老珠黄,孤身一人,到头来悔不当初。” 我坚定的点点头:“我想好了。你们别担心。” 冉然憋着嘴,眼里是极其不满意。张晓月则温柔的多了:“米已成炊,在国外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抓住机会立马拉过在一边静默的金童:“我不是一个人。她和我一起外派了。” 冉然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你俩以后就是患难姐妹。在外面可得多相互照顾。” 得到一丁点的认可,高兴的我不禁向金童靠去:“她一直都在照顾我,你们不用担心。” 和她们俩分开后,我和金童挽着手走在难得的冬日阳光下。就算向太阳看去,都不觉得刺眼。只觉得脸颊有些凉凉的暖意,心里舒坦极了。 “明天就要回曼谷了。”金童随意的问着。 我看着被暖阳照耀着的金童,她的脸颊微微泛着金色的光晕,我的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嗯,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金童微侧着脸,浅浅的笑,浓浓的情:“嗯,明天回家。” 人生走一遭,最主要是无悔。小时候一个人在孤儿院,我很怕。长大点一个人在雷叔叔家,我很怕。再大点一个人在d大读书,我很怕。到后来一个人在c城工作,我很怕。直到遇到了她,我的人生不再只有怕。还有期望,还有渴望,还有希望。。。直到遇到她,我的人生开始有了缤纷的色彩。有快乐的粉,有伤心的灰,有圆满的红。。。人生走一遭,我孤独过,无爱过。现在,我幸福着,深爱着。漫漫人生路,我知道,我和她的路还长。金家雷家,亲朋好友,我们的难关攻破一个还有一个。但是我更知道,我和她一定会牵好彼此的手,不再让彼此一个人,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给我们短暂而美丽的人生画上一个圆不溜秋的句号。人生人生,我这个人,生而为她。 我突然随心而语:“金童,我爱你。” 金童也不惊讶,将我挽着她的手装进了衣兜里:“云朵,我也爱你。” 我俩的十指在衣兜里继续隐秘的相扣,我俩统一的步伐继续走在这漫长而又坚定的人生路上。一步步,不回头,一步步,不后悔,一步步,不再是一个人。 法国金家城堡: “你和姐夫什么时候到这里?”金言坐在壁炉上给金玉打电话,“我可不想一个人再面对你妈的唠叨。金阳那小子一天就知道会他的狐朋狗友。” “爸呢?”金玉悠闲的在谭家四合院里逛着。 “爸今早去了英国。”金言歪斜在沙发上,“姐,你赶紧飞过来。” “白阿姨呢?”金玉穿过游廊向八角亭走去。 “她还在为金童不能带云朵而缺席家庭新年的事闷闷不乐,待了两天,飞塞班岛去了。”金言边说边叹气,“本来是我的自由,现在被金童那小妮子换去了,真是不值。” “那你再换回来。”金玉坐在八角亭,眺望假山小径,池塘青松。 “算了算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了,我一直都相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金言呵呵一笑,眼里精光闪烁。 “我的福,她的福都有了,你的呢?”金玉顺势一问。 “我的福,”金言伸出手,十分自信的一抓,握成拳头,“在路上。” 金童的(心里)日记节选: 明天回泰国曼谷,她说是回家。我怎么忘了,我们是回家。这个家来之不易,这个家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有了这个家,我们不再是被遗弃的一个人。只要时光还在流转,只要我们还没走到终点,我们将一直一直携手往前走。不后怕,不后悔,不为我们的人生留下一丝的遗憾。因为,有她,此生足以。爱她,便是此生。 ※※※※※※※※※※※※※※※※※※※※ 以后的人生 云朵金童请继续加油 你们的此生无悔 我的使命也就完成 相信你们看好你们喜爱你们 么么么 番外一 只有夏天的曼谷让疲惫一天的我们下了班,只想赶快回家冲个澡,然后在空调的安抚下瘫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的咚咚咚。还没有听完前奏,我的电话铃声就喧宾夺主了。乍一看电话号码,我本能的以为是陌生号码,准备挂掉,但是鬼使神差的接通了,突来的普通话让我一时间找不北。 愣了三秒,只听得电话那头发出了叫嚣:“云朵,你怎么不说话?” 是?萧萧!我惊喜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你来泰国了?” “对呀,我正出机场,把你家的地址发过来。”萧萧淡定的说着。 挂了电话,我激动的发过去,然后赤脚奔到厨房从后面抱住在辛勤劳作的金童:“金童,你得多做两个菜了,萧萧来了。” 金童到不是很惊讶:“那你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 来泰国快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朋友来找我们,我兴高采烈的给金童打下手,殷切的希望自己这个东道主能得到萧萧的认可。 门铃一下,我放下盘子就迫不及待的冲出去,一拉开的门的瞬间,我就看到带着渔夫帽的萧萧真的站在我家的大门外,墨镜架在鼻梁上,她的红唇张开:“赶紧的。”便说便指向大门。 大门缓缓拉开,我箭一般的冲过去就扑进了萧萧的怀里,差点将她撞到,嘴里更是激动着:“萧萧,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萧萧却有些嫌弃的将我推开,然后推了下墨镜,她的淡定与我形成鲜明之比:“打住。你这话要是被老大听到了,我还是立马回国好了。”我咧开嘴挽着她的手臂往里走,她却一个劲的跟我保持距离:“你已经是有妻之妇了,请和我保持一米的距离。” 我呵呵着:“没事。” “你是没事,有事的是我。”萧萧一本正经用行李箱隔在我俩之间,势有和我坚决保持距离之心,好似我是一个炸弹。 进了门,金童已经把饭菜摆好,身上还系着草莓围裙,看到半年未见的萧萧却丝毫都没有我这般激动,好似经常见面的朋友般招呼着:“把行李放一边,先过来吃饭。” 平时的两菜一汤变成了四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萧萧吃得那叫一个得劲,跟饿狼似的。我笑着:“你是没吃饭吗?” 萧萧大快朵颐:“那可不。为了赶飞机,连碗泡面都省了。机餐又不好吃。”说着,她又添了一碗饭。 这个时候,金童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她看了看,然后把手机放下,并没有直视萧萧,而是挑了块鱼肉去刺:“我二姐说,她明天的飞机来找我玩。” 对面的萧萧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急了,被呛到了。我立马给她倒了杯凉白开。她咕噜咕噜往下灌,然后仓皇着:“她真的要来?” 金童将鱼肉放在我碗里,这才平静的看向脸色有些紧张的萧萧:“她说,住我这里就不用订酒店。省下的钱好带你去冲浪。”我感觉有些接不上话,眼睛在她俩身上巡回。 只见萧萧皱了下眉头,低语了一声:“她是属狗的吗?” 金童正正经经的纠正萧萧常识性的错误:“不,她是属马的。” 萧萧瞟了下金童,回了声:“我知道。” “我不知道。”我总算是插了进去,然后满脑子的问号,一脸的懵逼望着她俩,“萧萧,你不是说逃汪明秀的婚才来的吗?”萧萧随意的嗯了一声,我就纳闷了:“管二姐什么事?” 金童却在跟我科普:“她和二姐都是属马的。”我的问号更多了,看着金童发愣,她继续将去完刺的鱼肉挑给我:“她们在比赛,看谁跑得过谁。” 这是什么意思?我脑袋里的问好变成了被缠绕理不清的一推毛线,转头瞅着没有心思吃饭的萧萧:“你被二姐惦记上了?”萧萧似乎被电到了,杂毛似的看向我。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在工作上犯了什么错,让她不远千里来这里兴师问罪。”闻言,萧萧又似漏气的气球,立马蔫了双肩。 金童弯起嘴角,将勺里的鱼肉直接递在了我的嘴边:“她们俩的错,明天让她们俩自己解决,赶紧把鱼肉吃了,你的智商在掉线了。” 我还想问些什么,无奈金童喂得急,我还没有咀嚼完,萧萧就拖着行李往客房走去。看着她有些秋风萧瑟的背影,我咽完了鱼肉转而看着知之甚多的金童:“她和二姐怎么了?不会被开除吧?” 金童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的碗收走:“你个小笨蛋,真是除了自己的事,对谁都不敏感。赶紧吃了来洗碗。” 我三下五除二搞定,陪着她在厨房收拾,心心念念的还是萧萧:“要是明天二姐来了,你可得帮着萧萧。汪明秀结婚对她的打击不小。别情场失意商场也失意。”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金童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下,“你的计划写完了吗?” 说到计划我真的是头都大了。还以为跟着金童跑到了曼谷,就能享福了。没想到一堆的事情不比在企划部少。她的要求又高,我和泰国人虽能沟通了,但是专业上的理解,对泰国国情的深入了解还有些欠缺。计划总是不够完美。被戳到痛处,我只能默默无言,静听金童的教诲,以求自保,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关注萧萧。 我以为萧萧来了,第二天金童会给我特意放假一天,但是是我想错了。她一如既往的做了早餐,然后载着我一起上班。疲倦的萧萧还在屋子里睡大觉。 刚坐上车,我就善意的提醒着:“萧萧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家又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不如。” “一会儿我二姐就到了。她会陪她的。”金童丝毫不给我留申诉的机会,油门一踩,就驶上了马路。我撇着嘴角愧疚的看了眼后视镜。 “二姐是加强版大魔头,萧萧能应付的过来吗?”出行高峰期,我们如往常般堵在马路上。 “大魔头也怕小魔头。”金童调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二姐,和萧萧?” 金童伸过手来揉着我的头发:“你才发现呀,小笨蛋。” 平地一声雷在我的脑子里炸开,我惊呼着:“你二姐不会喜欢萧萧吧?” “怎么不会?”金童笑着,“人都追到这里来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炸糊了,头上冒烟:“那萧萧呢?”已经不会思考了。 “萧萧。”金童啧了一声,“不好说。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嫁做他人妇。肯定是情感最脆弱的时候。但她不是一个会轻而易举就移情的人。” “办公室恋情?这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多尴尬。”我撑着下巴看着车辆在以龟速缓慢行驶。 “听二姐说,她是在国外偶遇萧萧,为了她才决定回国。”金童话里的信息又雷到我了。 我坐直了支吾着:“难道,是国庆?”见金童撇过头盈盈一笑,我张口无言。有些缘分,真是说不清,理还乱。萧萧为了帮我,千里寻夫,没想到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夫。我突然笑出了声:“她要是和二姐在一起,二姐是不是也要被扫地出门。” “那可不一定。”金童笃定着,“二姐,从不做亏本的生意。”绿灯行,车子一下子从拥堵的长河里脱离出来,驶入了宽敞的大马路,此后,一路畅通无阻。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萧萧的电话:“我准备去苏梅岛玩几天。” 我正想说不如我请假陪你,另一个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模糊的传来:“你喜欢四季酒店还是悦榕庄酒店?” 我突然回过神来,匆忙着:“你去吧。多玩几天。看看海,散散心。” “嗯。”萧萧的心情一直都底底的。 等我和金童下班回家的时候,房子里似乎没有萧萧来过的痕迹。 我枕在金童的大腿上翻看今天的报纸:“明天五一,我们怎么过节呢?” 金童想了想:“我想睡到自然醒,然后逛一逛鲜花市场。” 我将报纸随手放在茶几上,一个侧身,拦住金童的腰:“好呀。” 难得的假期,如金童所言,我们睡了个饱觉,给今日大婚的汪明秀以红包的形式在异国送上一份真挚的祝福。不论她是为了什么步入婚姻的殿堂,只要她此刻嘴角上扬,就应该得到我们的庆贺。下午,我们偷了一身的花香,买了不少的花环拿回家装饰。 三天后,萧萧回国的信息来了:拒绝来讨狗粮,直接打道回府。 我蹭过去问金童:“二姐也是今天回国吗?” 金童直接将金言发给她的信息递给我看:童童,我们回国了。 我笑着挽上金童的手:“你说,她俩能成吗?”对于金言,我了解不多,但是我希望萧萧能够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 “成也萧萧,不成也萧萧。”金童故弄玄虚着,“反正二姐她是一匹良驹。” “都说一山难容二虎。不知道一山可容两马不?”我开着玩笑。 “不是一山,是辽阔无垠的大草原。够她俩撒欢。”金童也顺势打趣。 我的手指慢慢嵌入金童的手指里,欢笑着:“不光能撒欢,还能管饱。” “你就知道吃。”金童握拢着手指,揶揄着我。 我撇过头看着金童,不甘愿着:“我要吃炸猪皮,青木瓜沙拉。” “好好好。老婆大人。我这就去做。”刚说完,金童就起身奔赴厨房。 看着熟悉的身影,听着熟悉的声音,我莞尔一笑。 ※※※※※※※※※※※※※※※※※※※※ 和金言不可说的二三秘密 o(* ̄︶ ̄*)o 番外二 小梓涵出生了,我特意写了一份言辞恳切的请假信,提前一个星期上交,金童虽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国,但是家庭的新成员降临,她不敢不放我回去。虽有不愿,她在公司还是把请假信批了。回到家,她则静坐一边,围观我兴奋的收拾东西,眼里是毫不隐瞒的不开心。作为公司的老大,她肩担重任,自然不能像我这般甩手。知道她不高兴,我特意收拾完东西,顺着她的毛,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办完正事,绝不多留一分钟。 明知道会迟到,金童第二天还是坚持要送我去机场,然后一个人十分落寞的守在机场大厅,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似乎她在用无言的行为提醒我,这里还有个她在等我回家。心有不舍,眼有留恋,我还是毅然决然转身快速离开,不然,我怕自己的心会软,一软,就成了雷家不懂事的姐姐。 飞机刚落地,有了信息,金童的连环信息就来了。一会儿问飞机到了吗?一会儿问机餐吃的什么?一会儿说约了同事去吃泰式火锅,一会儿让我一个人小心万分。。。不管是什么,都掩饰不了千里之外的她,对我密密的思念。 前有了我慷慨送房,小兰对我别样有待。在家住了两天,她突然羊水破了,被紧急送往医院,我们一家人都守在手术室外,焦急万分。听着护士告知顺利生产了,我们才舒了一大口气。小梓涵七斤八两,是个壮小伙。雷家的功臣小兰十分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虽然平时不待见她,但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延续了雷家的血脉,我还是十分感激她的付出。在医院住守了四天,金童就开始提醒我,假期要到了。雷叔叔也知道我改回去上班了。雷霆抽了个空将我送往机场。离别前,我塞了个大红包给他,并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好好和小兰过日子。”雷霆瞬间湿了眼眶,重重嗯了声。 刚抵达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金童的信息就来了。她早早地就在停车场等我了。见到我,她殷切的走过来给我拖行李,开车门,还关切着小梓涵。看在她这么关心的份上,我就饶了她追三追四追我回家。 刚发了个满月红包给雷霆,柯依依就发信息来,说她要来一场最后的单身旅行。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决定和张帅准备在年底结婚。总算是收割自己的幸福了,我万分高兴地欢迎她。她也把自己罗列的清单发过来,希望我能满足她这些小小的愿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光是吃的就有几十样。可谓是把网红餐厅都摘录下来。心虽打退场鼓,但我还是把她的各项要求都过滤一遍,最后,同意了。 当我把柯依依想打卡的地方拿给金童过目,准备跟她规划合理路线时,她直接将柯依依这些小小的愿望闲置在桌上,然后极其淡定的告诉我:“我现在做的泰国菜不比餐厅差。” 这倒是事实。但是,重点是柯依依她敢吃吗?一想到上一次带着她回家吃饭那怂样,真不敢想象她再尝金大厨的手艺,是否能吃出味道。为了确保柯依依这次告别单身之旅没有遗憾,我不得不低三下四恳求金童和我一起重新设计路线,保障让柯依依满载而归。 在我的软磨硬泡,各种撒娇之后,金童总算是肯抽出她那比金子还要宝贵的时间和我一起做旅游攻略。筛掉柯依依大箩筐的网红店,实打实的带她领略曼谷真正的风味。从吃的到玩的到看的。我还特意申请了半天假,上半天,休半天,好带着柯依依在市区内游玩。周末的时候金童再驱车带我们去邻府度假。一定让她不虚此行。 对于我重新修改的行程柯依依表示很满意也很期待。 九月本该秋高气爽,曼谷依旧烈日炎炎。当柯依依从机场走出来时,一袭长裙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激动得跳起来招手,她拉着行李飞快的向我们冲来。当站在我面前时,当看清我身后的金童时,她刚才一股脑的雀跃突然收敛了不少,先是不敢造次的跟金童打了声招呼,再是跟我寒暄。金童先将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然后驱车,我则挽着柯依依的手坐在后座,两个人支支吾吾讲着张帅、王林、小梅、尤丽。。。的事。此时此刻就印证了一个女生五百只鸭子。两个女生,一千只被关在车里,也不知道在前面静默开车的金童作何感受。 我和柯依依好似八百年没有见面的好朋友,一唠叨就停不下来,吃饭的地方到了,我俩下了车还在继续呱呱呱。金童默认成了我们的引路人,然后点菜员,接着默默地吃。我和柯依依坐一排,两个人说得有时候前仰后翻,有时候拍案叫好,有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跟着大了些。好在是包房,可以任性些。 “怎么突然想通了就想嫁了?”我喝着汤瞅向柯依依。 柯依依吃着咖喱蟹:“我妈说,年过三十不嫁,就不让我在外面待了。” 我噗嗤一笑:“原来是父母之命呀。” “不然,我还想单两年。”柯依依一声唏嘘,“他现在越来越矫情了。我和小梅出去吃顿饭,他可以连打四五个电话。还厚皮想跟来吃。” 我吃惊状:“那王林呢?” “呵,他俩可真是商量好的,我手机不响了,小梅的手机就响了。”柯依依无奈的笑着。 我哈哈大笑:“没想到他俩这么离不开你们。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可我不想眨眼就是他。”柯依依面无表情着,“会审美疲劳。”突然,金童将盘子里剥好的蟹肉一如往常的推给我,我也习以为常的挑来吃。却惊得我身边的柯依依才想起还有金童,昔日的女神这号人物在作陪。她本放松的神经突然又紧绷着向我靠来,特意捂着嘴低声发问:“你和女神在一起这么久,不腻吗?” 本来一直都很安静的金童突然冒了句话:“柯依依,这里的糯米芒果甜而不腻,你可以试试。” 受惊的柯依依立马坐直了不敢再侃侃而谈,开始专心吃饭。我则向金童递去了你又欺负人的眼神。金童却不屑与我对视,自顾自的吃东西。 吃完美食,金童又驱车带我们欣赏曼谷的夜景,在灯光的世界里留恋了一个多小时再开车回家。安排好柯依依我则开始向金童数落罪状。金童却一把将我拉倒在铺,开始逐一跟我数落罪状,什么一路不理她,吃饭不关心,说话不带她,把她当司机当服务员当摄影师,我简直就是一个有了朋友忘了老公的大坏蛋。一通数落下来,我似乎也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明天,明天的明天。。。我还要依仗她,只能心甘情愿的俯首认罪。。。 早上我和金童正常上班。早班一下,我就急匆匆赶回来带着柯依依就近游玩。由于我的泰语水平不错,柯依依跟着我不愁吃不愁玩。每天我们都玩到华灯初上还舍不得回家。但是我知道家里有个爱吃醋的小盆友,就算外面的花灯再绚丽,我还是得拽着柯依依早点回家当个好媳妇。这一切,不过是在为周末的外府旅行做准备。 周五一下了班,金童就来接我和柯依依一起出外府。抵达酒店,虽已入夜,但是满天的星斗让一路的疲惫都值得。露天酒吧,跃动的节奏,热情的人们,柯依依也融入其中,乐不思蜀。我则挽着金童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然后对她说:“金童,谢谢你,这几天辛苦了。” 金童义正言辞着:“辛苦费一分都不能少。” “你想要多少?”我喝了口啤酒,欣赏着舞池里的群魔乱舞,柯依依放飞自我,简直看不出她是在舞还是在疯,“从我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工资不够扣。”金童淡定着。我仰着头看向狮子大开口的金童,她却嘴角带笑,倾身而下:“用你的身体来扣。” 耳边是喧闹的声音,有音乐声,有人声,有风声,还有我的心跳声。 金童的安排柯依依很是满意。对于一直被放在神坛上的人物,柯依依也在慢慢尝试拉进和金童的距离。旅行结束回到家,柯依依在朋友圈总结了这次单身旅行,配上精挑细选的图片。一时间,留言不少。不少人表示他们要她留下攻略。张帅更是大胆的留言:依依,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因为思恋饿成瘦子了。柯依依也不示弱:瘦了正好当晾衣杆。 看到柯依依那嘴角的弧度,我很欣慰的向金童靠去,手指与她镶嵌,然后听到金童在我耳畔说了声:“云朵,等依依走了,我要把余款都收回来。” 我憋住几分羞涩几分紧张几分欢喜,又听到对面的柯依依随意的脱口而出:“云朵,你的脸怎么红了?” 大坏蛋金童也追问上了:“云朵,你的脸真的红了。” 我无奈的低下头,手想从金童的手心里收回来,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一个人承受来自她的戏弄。心里几分羞赧几分好气几分想笑。 送走了心满意足的柯依依,迎来了分毫计较的金童。第二天,我省了纸张直接沙哑着嗓子请假,还在被窝里的金童立马批准。 ※※※※※※※※※※※※※※※※※※※※ 雇佣金童可真贵 云朵不想雇 金童偏让雇 因为雇主只一个 番外三 接到王橙的喜讯我激动得跳起来,毕竟大学四年同窗之谊,就只剩我和她还有联系。当她把请帖照给我看时,我顿时热泪盈眶,并且郑重的承诺着,一定一定一定会去参加的她的婚礼。挂了电话,我从阳台跑到金童的办公室,也不顾上司与下属该有的礼仪,直接向她要假。 金童翻看台历,认真研究,然后严肃的告诉我:“这位同事,你都不看看日期再来请假吗?” “我不管,十月十号我一定要请假去参加王橙的婚礼。”我双手撑在金童的办公桌沿上。 金童在日历上画了圈,然后递给我看:“这样,你还要请吗?”我将目光转移到台历,一顿操作猛如后才发现,十月十号是星期六。我的个锤子。假借着呵呵呵,我准备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然后悄然离开。金童却风轻云淡的将台历放下后,十分有闲情逸致的提醒我:“这位同事,已经九月低了,你的计划重新写好了吗?” 我埋下头:“我这就去写。”灰溜溜的麻溜的滚出办公室。 回到家,金童似乎还在我公私不分的气,饭也不做了,进了门,扔下钥匙就往二楼去。我自知理亏,难得主动掌勺,给她煮了碗泡面,还添了鸡蛋、火腿肠,希望用美食弥补过错。敲书房的门扉,金童在电脑前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工作。我小心翼翼的将面放在她的面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金童冷冰冰着一句:“不饿。”便将我的面推开了。自己的面没有能入得了她的法眼,我的嘴角开始往下面掉。金童也见好就收一丢丢:“我想吃榴莲。” 收到信息的我脚底抹油的往厨房跑,然后将昨天才买的榴莲拿出来剖开,饱满的肉粒放在盘子里,边上摆上勺子,然后又重回书房,将其端正的放在金童的眼底。她瞅了眼,不动,继续敲打着键盘。我会意,立马端起盘子,一勺一勺的亲自喂给业务繁忙的金老板。吃了大半个,我嘀咕着:“消气了吧。下次我不会这么冲动了。”金童瞟了我一眼,继续冷着脸。我嗅到了不好的味道,立马将盘子放下,下巴放在书桌上,眨巴眨巴眼睛瞅着她,委屈着:“大学就她和我关系最好了。我真的很想去参加。你就准了吧。”见金童继续不理睬我,我直接抱着她,撒着娇:“你就准了吧,准了吧。” 金童淡定着:“我准了你,那谁准了我。” 我总算是明白金童的不乐意在哪里了,立马笑道:“你准了我,我好带着你一起去呀。”达到目的的金童这才扭着头看着我展露了笑颜。我倾身而下,偷尝一口榴莲的味道。 十月九号,我们下了班就赶赴机场,然后直飞三亚。抵达王橙举办婚礼的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了。办完入住,我和金童直接倒头就睡。第二天,拉开窗帘,推开玻璃,引入眼帘的是苍茫的碧海,零星大小的人在沙滩上移动着。扑面而来的海风让我的整个身心都清爽了。 婚礼在海边举行。我和金童各穿一条白色的长裙,遮阳帽墨镜一戴,走出酒店向海边走去。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宾客在相互寒暄。送了礼,我挽着金童穿插在不认识的人流中,没有看到王橙的身影。倒是看到新郎在招呼客人。找了不起眼的最后排坐下,我无意间看到了许文倩的身影。她小鸟依人般挽着一个心宽体胖的人。应该就是袁小梅所说的表姐夫,一个离异的成功人士。为了不打扰她炫夫,我立马歪斜着身子,不引起她的注意,只是没有想到王橙会邀请她来。 我给王橙报备到了,并谈及许文倩,她语音回我:我在换衣服,你在外面先坐着。她之前结婚通知我,我就转红包送了礼。我结婚就给她说了一声,没想到她直接来了。其实我也挺惊讶她来了。不想见她,你就避着点。她逢人就介绍她的好老公。我听着都挺烦。 我坚决采纳王橙的意见,也压低了金童的遮阳帽,她正准备取下墨镜时被我制止了。她笑了声:“怎么,害怕我见人?” 我嘘了一声:“许文倩来了。我不想听她叽里呱啦。” 金童闻言,仗着有墨镜便开始四下探索,然后跟着八卦:“她身边的好像是某个公司的高层。我记得,他的女儿在读高中了。” 我快速的顺着金童的方向瞄了下,然后专心当一个吃瓜群众:“看来她的目标达到了。” “你羡慕?”金童翘着嘴角。 我故意憋着嘴:“嗯,很羡慕。” “羡慕什么?”金童不乐意的捏着我的鼻梁拷问着。 “羡慕她可以到处炫耀老公。”我挽着金童的手靠在她的肩头上,“我也好想向全世界官宣。” 金童摸着我的头安慰着:“会有那么一天的。” 突然,尖叫声四起,原来是身穿白纱裙的王橙在四个伴娘的陪同下总算是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宾客们开始入座,见证这场爱的婚宴。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一切都是那么圆满。走过长长的地毯,听着父母的祝福,交杯酒,吹蜡烛。婚礼的形式大同小异却总是人忍不住感动。到了抛捧花的时刻,更是引起了全场的欢呼,而我们的新娘却淡定着拿过话筒:“我的伴娘们都名花有主了。而我一个远在异国的朋友却还单身一人。所以,我想将这束捧花,送给她。希望她能在异国他乡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说着,王橙将捧花举起来,大喊着我的名字:“云朵。” 我先是一惊,然后是满满的喜乐站起来,将墨镜和帽子都放在座位上,在大家的注视下包裹着眼里激动的泪水向台上走去。往王橙把白玫瑰的捧花递给我,我真的是绷不住了,抱住她,幸福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流。大学四年匆匆而过,一别数载,没想到她还把我看得这么重。我真的只能用真挚的话语来表达满心的感激:“谢谢。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美满,有疼爱你的老公,有乖巧的儿女,成为我们寝室最幸福的人。” 王橙也拥抱着我:“云朵,只剩下你了,你可一定要幸福。” “嗯。我很幸福。真的,我已经很幸福了。”我哽咽着。有些话真想脱口而出,却又不能不计后果的盲目开枪。真相可憋的我真难受。 下了台回到座位,金童将餐巾纸递给我,我怀里牢牢地夹着捧花,真怕谁会抢了它。 婚礼仪式结束,大家开始移步自助取餐的地方。知道我在,许文倩当然得过来和我打声招呼:“云朵,原来你也来了。” 这个时候,我没有再戴墨镜帽子,但是身边的金童依旧戴的牢实。为了不引起许文倩的注意,金童自动屏蔽她,自顾自的拿吃的。我则开始应付我的这个室友:“嗯。” “我老公接电话去了。不然就介绍你们认识了。都怪他工作太忙,公司离不开他。”许文倩果真三句话离不开炫耀她的老公。 我客气着:“嗯,公司的中流砥柱,大忙人。” “就是。”许文倩骄傲着,“我都说了公司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别这么拼,他还不听。我也懒得费口舌。对了,听说你出国打工了,我结婚也就没通知你了。” “嗯,回国是不容易。”我淡淡着,“虽然有些迟了,但还是祝你幸福。” 许文倩乐得开怀:“现在寝室就剩你一个单着。你得快点。三十了,再不嫁人,就更难了。” 我谦虚受教:“是的。我会注意的。” “我老公在叫我了。”许文倩挥挥手,朝她的完美老公走去。 金童凑近我:“这位同学,你看上去有些耀眼,我可以追你吗?” 我笑着:“这位同学,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我还说你单着,就把你拐回家。”金童将装满食物的盘子递给我,“吃吃饭,洗洗澡,暖暖床。种点草莓,养点爱情。” 我将盘子拿在手中,顺势将手里的捧花递给金童:“听着真不错。既然这么想拐我,那这束捧花你得拿好了。我的人生只此一束,只给了你。” 金童看着手里的捧花,陌生的人流在我们的身边穿梭着。时光似乎更年轻了些,金童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手拿捧花,一手牵起我的手摩擦着,低沉的温柔:“花收下了,你的余生,也收下了。” 离开婚礼现场时,免不了要给新郎新娘道别。找到王橙,她正在一波一波的和宾客道别。我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两人相视一笑。我将戴着戒指的手背在身后,不想让她的期望白费:“祝你们幸福。” 王橙主动抱着我:“我等着见证你的幸福。” 我的指头在无名指的戒指上摩擦着:“嗯。” 出了宴会和金童回合时,她握住我的手:“为什么没有跟她说,我们在一起了。” “因为她和柯依依不一样。”我的话里带了几分落寞,“当我说我在曼谷工作时,王橙只对我说‘别被泰国的开放思想带偏了,我们都是正常人,别好奇不该好奇的,更不能尝试不能尝试的’。所以,柯依依能接受,她不能。既然不能,我想给她留一个好的印象。大家这么多年不见,以后见的机会也不多。她这么关心我。从大学就一直关心我。我不想让她太失望。” 金童问着:“你不打算带我来是因为这个?” 我朝着金童大笑:“怎么可能不带你来。”我将我俩的手举起来,她手上的戒指明晃晃的:“不能对她说,不代表我不想这么做。” 金童噗嗤一笑,一手牵着我,一手拿着花:“你可真坏,骗了别人一束花。” “不是骗,是了她一个心安。”我纠正着。 踩着柔软的沙子在夕阳的余晖里沿着海边漫步。一步两步三四步。。。沙子记录着我们并肩的步伐。海水袭来,偷走了我们的脚印却偷不走我们倾心的时光。 ※※※※※※※※※※※※※※※※※※※※ 历经八个月多,总算是拉下了帷幕。但云朵和金童,在故事里将继续一步两三四步的往下走。 时光不老,她们不散。 有人认同,有人不屑。 望她俩,牵牵手,继续走,余生路,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