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 第1章初遇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前线战争打得火热,大部分中国早已经沦陷了,上海却依然纸醉金迷着。 租界还保持着特殊的地位,秩序依然依靠英美法意的驻兵维持,酒吧与舞场照旧灯红酒绿。 今天,两群驻兵又为了各种无谓的因由在舞厅冲突争斗,还开了枪。 这些在周曼华眼中都见怪不怪,因为她是百乐门的舞女,不算是最红的, 因为她们舞厅里还有个比她更妖娆的陈曼丽。 不过周曼华是读洋书毕业的,会英语,所以很受洋鬼子们的青睐,赚的也都是美金为主,生活无忧。 舞厅因为美国大兵与意大利士兵冲突起哄,被武装的巡捕拥在门口,生意是做不成了。 于是,周曼华随便应酬了一下王行长后,就打算溜回家休息。 午夜的马路很静,行人已经绝迹了。 周曼华叫的车子因为打斗停在了较远的街口,她穿上外套,踩着高跟鞋,曼妙的走在马路上。 横穿过马路的时候,在路角被一个声音叫住:‘嘿,那个美丽的女人,能帮帮我吗?’ 一个高大魁梧的军官,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一条腿卷着,另一条大长腿伸着在地面上,小腿上还在流着血。 周曼华停步,回头冷静地看着他,“怎么?” “可以帮我叫一辆汽车么?”他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变得虚弱。 周曼华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受伤了么?还能自己走吗?” 大兵靠着墙挣扎着尝试单脚站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曼华瞟了一眼他沾着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浅色外套和旗袍,没有靠近的意思。 大兵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不禁低头笑了一声,声音很好听,微翘的嘴角也很迷人。 要是普通的女人们看了,怕是会失去理智,但是他面前的是周曼华,多少男人一掷千金想睡到的女人。在她的心里,男人都是一样的,好看不好看,在床上都是野兽。男人的脑子里,除了性,还能有什么?! “你就在这等着,我去找人!” 看着周曼华体态轻盈如风,旗袍下的细腰丰臀,伟德 (White)的眼神被牢牢的吸引着,一直追随到看不到那个漂亮的背影。 周曼华本想回舞厅打个电话,但因为里面还在冲突起哄,根本进不去。 那时街上的店也都关门了,周曼华踩着高跟鞋,一边抱怨着, 一边去找自己叫的车子,然后去大兵那里找他。 司机扶他上车,他竟然很自然的坐到了周曼华身边, 周曼华急忙移开:‘你别碰我,我的衣服都是刚定做的。’ 伟德浅笑着说:‘谢谢你的帮忙。衣服要是弄脏了,我陪你十套,如何?这样可以吗,我一个人不方便,你陪我可以吗?条件你说了算。’ 伟德当然猜到了周曼华的身份,毕竟哪个良家妇女会在半夜出没在布满舞厅,酒吧的大街上。 ‘美金吗?’ 周曼华问道。 美金保值。 伟德点头答应,并慷慨的拿出一些美钞递到周曼华手中。 “去哪家医院?” “不,”伟德对车夫说:“到静安寺路去。” ‘那里好像没有医院!’周曼华说道。 ‘我朋友的诊所在那里。’伟德回答道。 ‘你这是枪伤吧?’ “是。”伟德说:“混蛋加笨蛋意大利士兵的手枪走火打伤的。” “你是不是人缘不太好,都没有人陪你离开吗?” “没有。”他说:“里面的美国大兵人数太少了,多走一个就更吃亏了。” 周曼华被气笑了,‘幼稚,打架比命重要吗?愚蠢的男人!’ ‘你笑起来很美!’ 伟德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周曼华扭过头去,男人的赞美是最廉价的东西,老娘才不会上当。 到了静安寺路,伟德指挥司机停在一个别墅前面,付了车钱。 大手搭在周曼华的肩膀上下车。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周曼华没拒绝他。 他走了几步,踉跄了一下,将大半个身体靠在周曼华身上。 周曼华能感受到伟德结实的胸肌和扎实有力的手臂,男人偏高的体温让周曼华有些口干。 他进了别墅,走拿钥匙开门,周曼华看到“外科专家伟德医师诊所”的牌子。 他们进门,打开电灯,果然是一个整洁的外科医生诊所,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周曼华挑眉看着受伤坐下的大兵,‘你不会就是伟德医师吧!’ 039;我就喜欢即美丽又聪明的女人,没错,我就是!039;他说着拿出香烟,并且递了一支给周曼华。修长的手指拿出火柴,优雅的擦着,点燃嘴角叼着的烟,然后将火柴递向周曼华。 周曼华没有接近,火柴慢慢在伟德手指间燃尽,他轻轻的松开漂亮的手指,就快燃尽的火柴掉在地上,冒出了一缕微弱的白烟。 伟德将火柴盒递给了周曼华。 ‘为什么不用打火机?’周曼华接过火柴盒问道。 ‘喜欢看着火柴燃尽的感觉.....有种一边发光一边死去的两极化悲哀。’ 周曼华擦着火柴,点了烟,吸了一口,口红在烟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伟德眼色深了又深的看着周曼华。 他迅速抽完了手上的烟,说道:“现在我要给自己做这个小手术,你怕血吗?’ 曾经很怕,但是躲在衣柜中目睹了母亲被日本人拖出家门,父亲上去阻止被一刀刺死后,就不怕了。 周曼华摇了摇头,伟德察觉到她片刻的走神。 他说着单腿站起来,带周曼华走进诊室,两人换上了挂在壁上的白大褂,一同洗手,又消了毒。 伟德细心的教周曼华给外科用具消毒,然后他剪开了裤腿,用火酒冲洗伤口,冷静的给自己打麻药针。 他的双手竟然没有一丝的颤抖,非常的稳定。 ‘把那边的灯拿来照着我的伤口。’ 伟德看着小腿上狰狞的伤口,仿佛是在看着别人的伤口一样,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实在令周曼华惊叹。 原来当人看惯了生死,生死就再没有那么的恐怖了。 第2章走投无路 他借着灯光检查了一会,“子弹斜着进去,不深。取出来就好。” 周曼华看着伟德年轻英俊的轮廓, 此刻的眼神冷静得有些不真实。伟德没听到任何回应,侧头看向拿着台灯走神的周曼华,她有着东方女性独有的美丽乌黑瞳孔。 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诱惑着伟德不禁慢慢靠近,四目交汇,双方的眼神都像是陷入了对方瞳孔的漩涡般,难以自拔。 伟德微凉的唇碰触到一抹娇嫩甘甜,让他不禁沉迷。 他尝试将身体贴得更近些,被一个硬东西硌了一下。周曼华手中的台灯抖了一下,她清醒过来,很快的推开了他,‘你还是专心的做那你的手术吧。’ 真是个不易得手的女人,今天不是出手的时候, 伟德对追女人从来自信,他拉开距离,拿起刀切开自己的伤口,然后迅速的用钳子钳出了子弹,周曼华看着他用药膏敷在布上,开始包扎伤口。 周曼华手中的台灯始终稳定的照着伤口,眼神和灯光都没有任何的摇曳,专注,冷漠。 伟德想如果她不是学医的,那她就是冷血,或者已经看淡了生死。 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花一样的年华,就经历了太多。 也对,战争永远是残酷的,能在日本占领下生存下来,对于中国人来说,的确是太不容易了。 事情总算完毕了,伟德半撑着身子在手术榻上休息,他的面色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苍白。微湿的褐色发丝垂下,挡住了部分玻璃球般的眼睛,瞳孔绿绿蓝蓝的,像一只波斯猫。 ‘给我点一支烟,可以吗?’ 伟德轻轻地要求到。 周曼华放下台灯,去挂在墙上的外套中拿出那包纸烟,她抽出一支烟,放入伟德嘴里,为他点着。 ‘我可以离开了吗?’ 周曼华平淡地问道。 ‘我需要人照顾,看来你要留下来。如果明早有人发现我死了,你就会被宪兵抓走。你这么漂亮,被他们捉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 ‘哼!我留下,你要是死了,我就会没事吗?!’ ‘你留下照顾我,我保证不死!’ 伟德笑着说道。 周曼华脱下白大褂,决定离开。 ‘留下吧,现在不会有车的。而且大街上也不安全。’ 的确,深夜独行的风险的确太大了。 周曼华有些累了,她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成为了刑具,‘这里还有地方可以休息吗?’ ‘楼上有个卧室。’ 周曼华点头准备上楼,‘哎,能扶我上去吗,我也需要好好的休息。’ 周曼华想了想,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走过去。伟德大手拢着她的肩膀,本想低头嗅嗅她的香气,却在看到周曼华染着红指甲的白皙小巧脚趾时,心跳忽然加快了不少。 两人艰难的来到二楼卧室,周曼华打开卧室门,看到只有一张大床。 她将沉重的伟德几乎是扔在了床上,自己走到另一边,背对着伟德躺下,然后呼呼的睡去了。 第二天,周曼华被阳光刺醒。 一只结实沉重的大手搭在她的腰间,身后那个肌肉结实的身躯紧贴着自己,她感觉后腰很明显的被一只粗大的器官抵着。 周曼华推开那只胳膊,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想要离开。 ‘做个交易吧!’ 身后传来男人刚起床暗哑的声音。 周曼华回头看向伟德,阳光下,他的眼睛如湖水般绿,很迷人。 ‘以后,都来陪我,价钱你开。’ ‘我考虑一下吧!’ 周曼华说道。 毕竟,在舞厅,陪不陪睡,她还是能自己说了算的。答应了伟德的话,就等于是他的全职情妇了。 周曼华离开了别墅,回家补了一大觉后,到了很晚,才慢悠悠的去上班。 毕竟自己有本钱迟到。经理也不敢说她。 一踏进百乐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头,女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化妆间惊慌地交头接耳着。 周曼华拉住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孩问了一下,‘陈曼丽刚刚被几个日本人叫过去跳舞,她不愿意,结果被他们打了,然后就拖进了房间......现在还没出来呢,里面~里面传出的声音太恐怖了。他们说几个日本人围着陈曼丽轮番的折磨着呢!’ 周曼华呆着了,日本人是越来越猖狂了,之前被舞女们拒绝时,他们只是骂几句,最多是扇几巴掌,今天....... 跟着,外面是一阵躁乱的声音,有人说日本人已经离开了。 周曼华跟着女孩子们走出大厅,经理哭丧着脸从房间走出来。‘怎么样?’ 有人问道? ‘就剩一口气了,估计不行了。’ 那天的百乐门愁云惨雾,陈曼丽扭曲的赤裸身躯,脖子上的一圈皮带血印,地板上带着体液和血迹的空酒瓶..... 这一切都在周曼华的脑海里反复出现,并且和自己母亲被侮辱杀死的画面重迭在一起,她颤抖的手拿起手包,不知道是怎么就出现在了伟德的诊所别墅门前。 冰冷的手指按动了黑色的门铃,伟德正在和几个朋友喝酒。 大门打开,他就看到昨天那个镇定冰冷的漂亮女子,浑身不能自控的抖动着,跌跌撞撞的倒在了自己怀中。 ‘我答应你!’ 破碎的声音从周曼华冰冷的嘴唇中挤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伟德搂紧周曼华问道。 ‘日本人,他们杀了陈曼丽,杀了我的父母,我不想死在他们的手上。他们是嗜血的魔鬼.......母亲是在我的手臂里断气的,她浑身是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喉咙发出咯咯的恐怖声音.......多少个夜,我都无法入眠,无法忘记那一幕。今天,今天,陈曼丽的眼睛也是这样的........’ 周曼华情绪渐渐失控,跌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泣不成声,呼吸开始困难。 伟德迅速的转身进入诊室,拿出了一只针剂,快速的注射进周曼华的手臂。 渐渐,别墅安静了下来。 第3章难以承受的快感~高H 再次醒来, 周曼华还是背对着伟德, 背脊还是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男人精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想换个姿势平躺。 身后的男人低哼了一声,将她的身体一把带进自己的怀中。 周曼华有些懵懂的抬头看向男人, 入目是冷白脖颈间棱角分明的性感喉结, 顺着看上去,是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掠过微薄的唇,周曼华对上一双含着欲色泛绿的眼眸,仿佛是一汪潭水暗潮汹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的目光还有些雾霭蒙蒙的迷离, 白瓷般脸上晕出些药物还没散尽的绯红,东方的深色瞳孔对于伟德来说,是永远逃不过的死穴,他永远为之疯狂。 还有中国女子才有的乌黑带着绸缎光泽的长发,伟德脑补着几缕长发垂在乳白胸脯上摇曳的美景。 伟德吻上周曼华微张的红唇, 周曼华的瞳孔微缩了一下,头颈微微的向后退了些许。 伟德停下里,凝视着周曼华,眼神似乎在等待着周曼华的决定。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被包养,就不该再矫情。 挑逗男人,周曼华是很懂得的。 她轻吻了他微凉的嘴唇,娇媚的微笑了一下,轻轻推开伟德。 曼妙的下床,扭动盈盈一握的腰身走到窗边,展开纤细的手臂拉开厚重的窗帘,留下轻薄的纱帘。 她身姿婀娜,在转身的瞬间,一头如瀑的长发随之灵动飞舞,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了这一刻。 修长的手指开始一粒一粒的解开颈间,胸侧的盘扣。缓缓的脱去旗袍,露出黑色的性感内衣。 旗袍落在地上,周曼华垫着脚尖从地上散落的旗袍中走向伟德,风情万种。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伟德,也看得血液沸腾到顶点。 伟德跪坐起身,伸出宽大的手掌,周曼华轻触他的手指, 伟德将她往怀里狠狠的一带。 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 周曼华感觉到伟德烫灼的体温,他胯下的粗大已经死死的顶在周曼华的腿间。 伟德已经失去了耐性和理智, 用力扯掉周曼华的底裤。 死洋人就是没有情趣,周曼华当然也在心痛自己的舶来品底裤。 伟德脱掉睡裤,他一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穿底裤。 那条擎天柱迫不及待的弹出来。 伟德亲吻着周曼华,大手动情的抬起她的下颚,诺大的舌头毫无保留的席卷进周曼华的嘴中,周曼华尝试着用小巧舌头夺回一些空间,却被伟德牢牢的吸住。 周曼华被高大的身躯禁锢在身下,不禁娇喘连连。 伟德感觉性器涨到快要炸裂一般。 这个娇小美丽的身躯让他骨醉神飞,为之癫狂。 他手握着滚烫贲张的巨物,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欲火,在周曼华的细缝中上下蹭了几下。 周曼华被烫的激灵了一下,身体的抖动让伟德扯了一下嘴角,他心中暗想:‘哪有我伟德满足不了的女人!’ 在周曼华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时,一阵剧痛似乎要撕裂她的身体。 尺寸惊人的性器抵开娇嫩狭窄的粉苞,将将只挤进去了个龟头。 伟德完全没有料到,口中低呼:‘天哪,好紧!’ 周曼华翻了一下白眼,舞女就一定被很多人睡过吗? 凭着过人的姿色和一个经验丰富的出色妈咪,周曼华自然懂得要吊高来买才值钱。 她眼中带着泪看向伟德,可怜楚楚的样子让伟德进退两难。 伟德不情愿的退了出来,耐着性子,轻吻周曼华的耳朵,白皙的颈部, 舌尖在粉粉的乳头上环绕,含着嘴中吸吮,大手抚摸挑逗着小肉缝间的肉核,周曼华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淫水流出。 伟德俯身到周曼华的大腿间,伸出舌头舔舐着肉核,取悦着周曼华。 疼痛得以缓解,一抹湿润温热安抚着她的下体。 伟德将舌头慢慢的探入穴内,诺大的舌头给了周曼华极大的刺激快感,她开始不住的呻吟起来。 伟德的舌头在粉穴内进进出出着,他高耸翘起的鼻子在肉核上滑来滑去,周曼华感觉到阵阵瘙痒难耐。 他的舌头狡猾的大力滑过肉核,灵活修长的军医手指滑入小穴。 周曼华感受着双重的刺激,阴蒂被湿滑的舌头纠缠着,伟德的手指在嫩肉中探索,一开始只是中指,之后加入食指,两指在嫩肉中快速抽插,扣弄着敏感点,舌头也加快着摆动的速度,吸吮舔咬令周曼华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一阵电流冲击过身体,小穴剧烈的抽搐着,她高潮了。 伟德留恋的看了一眼粉粉红红的媚穴,的确是很紧很魅惑。 他看着周曼华满脸泛着情欲后的红潮,吻上她带着微微齿痕的红唇, 将柔软的身躯覆压在肌肉紧实的身躯下,单手紧紧按住她的双手在头顶。 周曼华骤然警醒,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惧怕,她望着伟德微微摇头,要说的哀求被堵在嘴里。 伟德已经忍耐到来极限, 强壮的大腿膝盖挡住了周曼华想加紧的双腿。 单手握着傲人的阳物寸寸深入,直到几乎齐根没入,伟德仰头发出一声终极的舒爽喟叹。 周曼华被痛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大口气的呼吸着。伟德松开扣住她的手,轻抚她的脸:‘宝贝,你总要适应我的,我们还要相处很长的时间呢,不是吗?’ 伟德没有动,他轻吻按摩着周曼华,为她拂去额头的汗,‘我慢些,我可以试着动一下吗?’ 在两条精壮手臂间的周曼华微微的点头,伟德轻轻的退出一些,在缓缓的推进, 眼泪从周曼华漂亮的眼中流出来。 伟德舔去眼泪,有些不甘在曼华耳边的问道:‘要停下来吗?’ 疼痛和炽热是如此的真实,但是随着淫液的增多,身体似乎同样渴望着快感,周曼华伸手环抱住了伟德。 得到了周曼华的首肯, 伟德大双手扣住周曼华的腰, 一下一下嵌入她的身体, 粉红变成艳红色,滚烫灼热贯穿着她的身体, 挂在伟德臂弯的两条白皙均匀的腿,开始颤抖,痉挛, 哆嗦着。 伟德抱起周曼华, 两团雪乳紧贴着肌肉结实的胸膛, 两颗红豆硬硬的蹭着伟德,伟德狠下心,蛮干了十几下, 头皮阵阵发麻, 几闪白光划过, 一股热流喷发而出的同时,肩膀被周曼华一口咬住,痛感增加了舒爽的真实感,他随着高潮韵动了数次,才缓缓的退出了周曼华的身体。 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像是在守护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第4章玉势~微微H 早上起床,朱曼华穿了一件淡灰色的旗袍,银色的扣子,银色的薄底皮鞋,头上戴着,珍珠镶嵌的花,外边穿的深绿色的短大衣。 她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小口吃着面包,无线电里播放着美丽的音乐,朱曼华的眼神穿透过在阳光下跳舞的微尘,投射向对面的男人。 洋人的五官立体,他的眼窝是如此的深邃, 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 水滴型的人中下, 是饱满的唇,还有她昨晚轻轻咬过的下巴。 不得不说, 他是个标准的西方美男子。 不过,朱曼华竟然有些嫌弃他。 因为她心中的唯一美男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一位教师, 他每天都会送朱曼华和弟弟去学校。 父亲在中国人里算是身材高大的, 他的衣着从来都是朴素的,但是很干净。 藏蓝色的长衫里配搭上笔直的西裤, 立领里露出内衣白色的边沿,脚上的皮鞋永远不染纤尘。 他总是会微笑着和所有人点头打招呼,他的笑是那么的儒雅,温柔, 迷人.....。 他将所有的专注都给了母亲,自己和弟弟。 最后也因为救心爱的妻子死在了日本人的刺刀下。 伟德站起来,在朱曼华半满的杯子里填满咖啡,然后弯身亲吻她的额头。 ‘亲爱的,我今天没有病人,你想去那里玩吗?’ ‘我以前一个同学的丈夫开了一家古董店,一直要约我去聚聚。’朱曼华漫不经心的说。 ‘我可以去吗,我很喜欢东方的古董。’伟德兴致勃勃的样子让朱曼华不忍拒绝。 临出门时,朱曼华面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镜子里出现了身穿驼色风衣的伟德,他里面穿了西装,神采奕奕的样子。 出门后,他拖起朱曼华的手,走到别墅门口等车。 秋晨清风,还不至于寒气侵人。朱曼华只是轻轻抖了一下,伟德就上前环抱着她,‘会不会有些冷,你穿得有些少。’ 他知道女人最爱美的, 所以不愿意穿得臃肿,‘或许,我真的该考虑一下购买一辆汽车。’ 古董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国古董,靠墙的博古架上有瓷器和玉器。这些伟德并不懂,他只是觉得瓷器上的花纹很好看,色彩很典雅。 伟德转身,在角落的一个透明的玻璃展示柜里看到了一件引人入胜的古董,那是一个碧玉雕刻成的男性性器,他的眼睛闪过异样的光彩,对于他来讲,他认识的中国古代是一个受礼教束缚的年代,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他偷偷的拉住周曼华,指着那个玉器问道:‘这是中国的古董吗?’ 周曼华微笑着告诉他:‘这个东西是中国的古董,叫玉势。在很多明代的艳情小说,春宫图中都会出现。’ 伟德嘴角流露出薄薄的坏笑:‘是你们中国古代夫妻在睡房中的小玩具,对吧?’ 周曼华点头说:‘算是吧,不过远古的时候应该还和宗教有些关系。’ 他们说着,周曼华的同学走过来,眼里含着顽皮的微笑,她拿出那个古董,轻轻地放进伟德的手中。细腻的玉质,冰凉的触感,伟德竟然瞬间就想要拥有它。 从古董店走出来,伟德拉着周曼华说:‘亲爱的,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叫旁边的西餐厅给我们送中午饭过来。’ 周曼华一面信步向前走,一面带着笑说:‘不是说好了要狂舞,豪赌通宵的吗?’ 但是伟德现在的确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宝贝,现在还很早,我们可以在家吃了午饭,休息后,八点钟再去吃晚饭,九点钟开始狂舞,到午夜再去豪赌都还来得及。’ 周曼华翻了一下白眼,瞟了一眼伟德手中捧着的盒子。 伟德咧嘴笑着说:‘是的,我真的很想试试这个古董玩具。’ 周曼华看了一眼对面的咖啡馆,轻轻地说道:‘起码让我喝一杯咖啡,吃一些面包再回去可以吗?我们喝咖啡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讲一讲中国文化里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 周曼华端起面前的英国茶,看着茶杯里的波纹说:‘中国的色情文化其实从很早就开始了,但是真正的蓬勃是在明晚期和清朝,那时候艳情小说和春宫图都非常的盛行。’ 正午的阳光下,伟德玻璃球一般的眼珠溢出一丝惊讶:‘我一直认为中国是个固守礼教的封闭国家,就像是中东的穆斯林或者严守规矩的修道者一样。’ ‘你是对的,但是那只是中国的一部分,人类都是有欲望的。 我们的圣人孟子就曾说过~“食色性也,这些其实都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和欲望罢了。’ 侍者端上了面包和麦片,她的话被打断了。 伟德心中庆幸着和自己一起的女人不止有美貌和诱人的身体,还有非常有趣的灵魂。 周曼华幽雅地吃着,伟德抽起烟, 吐出的烟在空中蜿蜒,增加了两人间的迷蒙,让这个美得仿若百合花般的女人更加的神秘而诱惑。 伟德耐着性子看着周曼华吃完,拉着她走出了咖啡馆等车。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需要买辆Ford. 汽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伟德将盒子塞进周曼华怀中,抱起她跑上二楼, 轻轻踢开门走进去。 伟德将周曼华放倒在床上, 着急的去解旗袍的口子, 盘扣都是死紧的,伟德彻底失去了耐性,他决定直奔主题,想要撩高旗袍,可是紧身旗袍真的很窄很贴身。 一双做惯手术,在战地急救室能徒手撕开纱布的大手,扯着旗袍的前后两片布料,周曼华耳听‘嘶啦’一声,锦缎应声而裂。她的心跟着痛了一下,这是这个猴急洋鬼子毁掉的第二件旗袍了~真可恶。 周曼华还没来得及腹诽够,自己的大腿已经被分开,随着伟德的拉扯,阵阵凉意袭来。 周曼华阻止了他,她抬起身子,擦着丹蔻的手指捧起伟德的脸,他的下颌有着锐利的性感线条。 她声音带着些渺渺,轻轻地用英语说道:‘take your time. 慢慢来。中国有本经书主张九浅一深法,是最精妙的,其乐无穷呢。’ 跟着,她将两脚向上屈起,带着伟德俯卧在她两条白玉般细腻的大腿之间,从浅浅的唇吻开始,慢慢的将舌头伸进伟德的嘴中,她吮吸他的舌头,两人的舌头发出啧啧的水声,口中的津液丝滑流动于舌尖,从一端到另一端。 周曼华的手引导着伟德的手指抚摸按摩她的充血变硬的阴蒂,她将舌尖伸进伟德的耳洞,呼气耳语道:‘用你强壮的手掌轻轻拍打这里,像是在玩弄,又像是在善意的惩罚。嗯~’ 伟德从来没有试过这样造爱,他感觉被引导,被魅惑,被驱使着进入如痴如狂的状态。 第5章骨醉神迷~H 伟德的大手轻拍着周曼丽的私处,一股股的温热腻滑打湿了他的手指,指腹忽深忽浅的陷入缝隙间,带出了割舍不断的银丝。啪啪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伴着周曼华从舌吻间溢出的呻吟声,让欲望膨胀到巅峰。 周曼华的手顺着伟德的身体而下,隔着裤子的布料轻轻搓揉了他几下,已经如铁般坚硬。 她解开他的皮带,拉开拉链,释放出青筋暴起的赤红。 伟德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哼。 周曼丽抓起他的手,举到自己面前,将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逐根放进口中舔干净,然后带着些嘲讽问道:‘是用你自己的,还是用你买回来的玩具。’ 伟德连裤子都没有脱,已经抵住了她的腿心。 周曼丽夹紧大腿,娇媚的看着男人,用嘴型提醒道:‘九浅一深。’ 伟德的喉咙剧烈的滚动了几下, 缓缓的推入小半,软肉从三面裹挟而来,冠状沟刮擦着褶皱,伟德发现这些细节是只有在缓慢中才能感受到的妙处。 深深浅浅,开开合合,液体在来回的流动,打湿了两人的大腿根。 周曼华柔和白皙的面颊已经泛起了红潮, 一对雪乳变得挺拔起来, 脸上出了层薄薄的汗,娇吟的声音也开始带些难耐的渴望和沙哑。 她的身体摇摆着,每次伟德抽离时,她都会贪恋的跟上,尝试着纠缠。 伟德扯起嘴角笑了笑,大手扣住她的细腰,微微抬起,狠狠的全根没入,将自己死死的嵌入最深处。随着一声高亢的叫声,周曼华昂起了脖子,反弓起背部,喉咙发出一声深深的似极痛又似极乐的深长叹息。 伟德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大开大合蛮干,他被刺激到了极致。他爱疯了这个中国女人的身体, 丝绸般的肌肤,白腻如玉,她的肌肤上完全看不到汗毛,不像西方的大部分女人有着粗壮刮手的体毛。 她娇小柔软,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咪,被托在掌心,嗲声嗲气的嘶叫着。 周曼华被火热的贯穿烧得骨醉神迷,双腿不觉钩住了伟德精壮的腰,迷迷糊糊中凝神看向他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斥着雄性的张扬。 他要征服自己?! 他想听她用美好而破碎的声音讨饶! 他也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扫描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当他捕捉到满足,渴求,享受时,他开始急而迅猛地填满每一丝空间,将自己所有的热烈都塞进周曼华体内,膨胀,沸腾,然后放肆地爆发。 在他沉入贤者之前,看见周曼华微红的眼尾犹如落霞般的凄美,他醉了......。 再次踏足舞厅,周曼华心中有了莫名的寥落,陈曼丽就这样死了,旧梦破碎, 故人逝去。 百乐门彩色磨砂玻璃铺成的玻璃舞池依然绚烂,但在周曼华眼中, 这个舞池从来都是验证自己沉沦的墓碑。 两个漂亮又才华洋溢的女人同为百乐门的舞女,受生活所迫涂上艳丽的口红,一个挂上了妩媚的笑容,将头发烫成最时髦的款式。 另一个则刻意的隐藏起自己的美丽,周曼华不想出风头,她只求够钱养活自己和弟弟。 终有一天她会攒够一笔钱,带着弟弟去香港或者国外完成学业。 毕竟,她的血液中有父亲遗传的文人傲骨。 经理多次暗示她剪去长发,毕竟短发,烫发才是现下大上海最流行的,她都微笑着说考虑一下。 那是她最后的坚持。 昏暗的台灯下,满屋月光,母亲将发髻松开,对着镜子优雅的梳理着柔腻乌亮的长发。父亲会站到她的身后,接过母亲手中的梳子,用手轻撩起头发,从上到下慢慢的梳理抚摸。 两人柔声细语的谈笑,四目在镜中相投,绵长的深情蔓延..... 这一幕经常会出现在周曼华的梦里, 时常还伴随着山上的晨曦,湖底的星月,都是父亲种在她心中的浪漫种子,中国人的浪漫,悠长隽永。 舞台上的歌女唱起了欢快的歌,男人们牵着舞伴兴奋的离开座位。 伟德下午打电话订下了两样物件,一件正穿在周曼华的身上,是件闪亮的淡蓝色晚礼服。 另一件是一辆崭新的Ford 小汽车。 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军官能负担得起的,证明了伟德并非是普通美国家庭的孩子。周曼华没有问,因为她只是他的金丝雀而已。 今晚的周曼华格外的迷人,柔和的面颊,秀美的眉毛,配上盘在脑后乌黑柔腻的头发。 嘴唇擦过淡淡的口红,穿着西洋女子的晚礼服。 韦德带着她踏入百乐门的瞬间就发现,周围许多男子的视线都投向了他们。他自豪的抬起下颌,看看我的女人是多么的耀眼。 跳过几曲舞之后,两人回到座位,喝着咖啡和香槟。 期间,一位身穿三件套西装的中国男士走过来,邀请周曼华跳舞。 周曼华对着男士微笑,向伟德介绍:‘这位是王先生~上海汇丰银行襄理。’ 伟德说:‘我认识的。’ 两人礼貌的握手。 音乐开始了,王士铭迈着优雅的舞步带着周曼华远离了伟德。 ‘我听说你没有再来百乐门,是因为被陈曼丽的事情吓坏了吗?’王士铭温暖的手托在周曼华的腰后问道。 周曼华点头。 她最初对王经理有好感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王经理的身上,能看到些许父亲的影子,他是一个儒雅温和的富有中国男人。 和其他的男人不同,他并不好色,来百乐门是为了维系关系网和谈生意。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喜欢自己。 他甚至提出过让她离开百乐门跟着自己。 周曼华没有答应,因为王家出名家规严谨,而且的夫人背景强大,家族还和青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还有~~! ‘你跟了伟德,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周曼华摇头:‘我并不在乎,他能给我安全和金钱就足够了。不是吗?’ 王士铭迷人的笑着,‘你还是你。他可是美国钢铁大王的小儿子。跟着战舰才到了没多久,所以很多人还不认识他。他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呢。’ 的确是个顶大的消息,不过周曼华告诉自己,她和伟德,只是露水情缘,贪念会让人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和痛苦。 这点他从王士铭和他侄子身上已经受过了沉重的打击。 不过,伟德的富有的确可能会促成自己带弟弟留学的计划,或许,在分手的时候,伟德会念着情谊,给自己一笔可观的分手费用。 第6章前戏~高H 两人沉默了片刻,王士铭握着周曼华的手指微辐的摩擦了几下。平淡的说:‘过些日子,我可能会去香港的汇丰分行。现在的局势越发的紧张了。’他说完,眉梢笼罩起微不可察的期盼,‘我会是一个人去。’ 周曼华清楚他的暗示,但是没有接话。 ‘夜深了,我要回去了。陪我到门口。好吗?’ 音乐结束了,他并没有移开停留在周曼华腰部的手。 两人走向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在等待,王士铭侧身看向周曼华,‘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的。’ 周曼华缓慢地说了声:‘谢谢!’ 轿车缓缓的驶离,消失在暗夜中。 周曼华没有穿外套,有些冷,她用手臂抱紧自己。 一件温暖的外套将她拢住,她也落入了一个宽广的胸怀中。 ‘不冷吗?’ 伟德的眼神投向暗夜的街巷中。 ‘嗯。我们回去跳舞吧。’ 周曼华提高声音愉快的说。 ‘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爱惨了你。’ 爱~是一个很深重的字,是一个周曼华不愿提及的字。 ‘他在我第一晚来百乐门的时候,帮助过我。仅此而已。’周曼华收起焦虑,露出愉快的笑容,这是一个舞女的基本素质,她拉着伟德回到了舞池。 悠扬的爵士乐响起,两人跳起了优雅的慢狐步。 伟德身形高挑,笔直修长的双腿很适合跳这种舞。他带着周曼华流畅的在场中滑动。 脚尖轻点地面,旋转、侧身,大长腿潇洒自如的伸展收回,动作优雅得像美国电影里走出的贵族。 随着舞步的加快,他额头的薄汗打湿了他棕褐色的碎发, 他的头发有着自然好看的自来卷。 灯光下,他露出开朗的迷人笑容,五官立体英俊,洁白的牙齿泛着光。 他开始将身体更加贴近周曼华,大手用力的按住她的后腰,长腿穿过她的腿间,逼着两人的下体紧贴。 一股强大的压力将她禁锢在他的怀中,更显娇小。 很快,伟德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周曼华被他硌了几下,微微的含笑摇头。 伟德低头耳语:‘我们回家吧,我有些~ 难受!’ 汽车在荒芜的街道飞速呼啸而过,引擎发出轰隆的声鸣。 别墅睡房的门被撞开,伟德笑着扯开衣领,挂着薄汗的紧实胸肌在月光下更显线条分明。 他迅速的脱掉上衣,打开床头柜,拿出那个盒子,嘴角上扬。 他拉过周曼华,手臂绕道她的身后拉开拉链,裙子轻送的滑落到地上。 他明亮的瞳孔中,有着当代中国人不可能有的张扬与骄傲, 他的开朗像是正午的骄阳般,让周曼华羡慕,同时又看轻。 他带着周曼华倒在床上,精壮高大的身躯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床垫上。 他温柔地吻着周曼华的嘴唇, 舌尖滑过她白皙的脖子。 大手探进她的胸衣,搓揉了几下,然后轻松的褪去了她的内衣。周曼华的嫩白乳房还带着些少女的稚嫩影子,毕竟过了生日,她也才满二十岁。 他握着她绵软的乳胸, 将小巧粉嫩的乳头含着嘴中吮吸,心中有些许玩弄未成年幼女的错觉,那是一种带着负罪感的愉悦。 微凉的唇沿着腹部向下,将头埋在笔直幼细的大腿间,开始舔舐吮吸着。 温湿滑腻的刺激让周曼华扬起了头,酥麻感如电流回荡缠绕着她的小肉核。爱液像小溪一样涓涓的流淌而出。 如火的撩拨,点燃了她,她感觉到体内的热和痒,不禁扭动了几下腰肢。 伟德将手指轻轻探入,感觉动人心弦的丝滑温润。 ‘咔哒’一声,盒子打开的声音响起,一抹冰凉抵住了花心。 伟德微微抬头欣赏着周曼丽的表情,玉势被缓慢的喂入体内,九浅一深他并没有忘记。 她将手指轻轻的举起,贝齿咬住了指甲,忍住没有尖叫。但是身体却高高的弓起,玉势的尺寸比伟德要小不少,用作前戏却是再好不过的,够硬,够凉,够润。 伟德手上的动作不住,从肚脐一路向上吻,含住她发红的耳垂。他在笑,带着些轻狂和得意,‘甜心,你喜欢我设计的前戏。你好湿。’ 他放肆的将舌头伸进周曼华的嘴中,深深浅浅的探索,心中遐想菲菲着。 周曼华的手指滑过他带着无限精力的紧实身体,伟德蓝绿色的瞳孔带着雄性最原始的欲望,‘想要我吗,想要更大,更火热的彻底满足感吗?’ 周曼丽羞于启齿,她毕竟是个传统中国家庭养大的孩子。 伟德坏笑着,好吧,那就让你在我这个死洋鬼子手中,领教一下什么叫高潮迭起,让你从此都离不开我。 伟德的嘴唇死死的压住周曼华的嘴唇,勾住她的舌头,将她想发出的呻吟和呼吸都悉数闷在喉咙中。 手上的速度加快,力度更重,更猛,大腿死死的压住她的一条腿将它大大的分开,身体禁锢着她,让她有强烈的被压制感。 坚硬的玉势肆意冲撞,有几下顶到了敏感点,周曼华的身体被刺激的抖动,伟德开始快速地抽插,反复加大力度碾压那处,周曼华想放声的呻吟,却被生生的压抑在嘴中,她发泄似的疯狂吮咬伟德的舌头和嘴唇,下腹开始颤抖痉挛,上下摆动着臀部,双臂轻拍伟德的脸颊,尝试着推开他。 伟德抬起头,周曼华大口的喘气,伟德轻抚她的秀发和潮红的脸,一边柔声的发出‘嘘’声,一边轻拍着她。 周曼华瘫软在床上,身体像无骨般柔软,伟德看着躺在床上锃亮的玉势,感觉胀到发痛。 他握着周曼华的小手在自己的性器上套弄了几下。那抹滚烫而剧烈让周曼华失神。 ‘甜心,我们才刚刚开始!’ 三个男人~H 长长的乌发散落在床上,有些凌乱,伟德将瘫软的周曼华捞起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环抱着她。 美丽的长发垂在背上,有几缕落在酥胸上,她的头有些后仰,更显得她脖子的曲长秀美。 伟德托起她雪臀慢慢的放下,铁一般的坚硬带着猛烈的火焰缓缓撑开体内的嫩肉,一点点的抵进,直到她颤抖着吃下了所有。 她仰头溢出一声嘶唤,凝眉咬唇, 再次红了眼角,双手的指甲不禁扣入伟德的肩膀。 两人面对着面,像是回到了舞池中相拥而舞,身体紧贴着身体,私处紧贴着私处,四周的事物开始变得朦胧旋转着。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殷红的嘴唇微张,娇啼婉转悠长。 伟德被她箍得舒爽,并不急于攻势,他给她片刻享受撑满的充盈感后,开始时而摆动着精壮的腰胯上下耸动,时而托着她娇柔的身体上下套弄。周曼华被一波一波的快感席卷, 身体更加的绵软,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头发像是风中的柳枝般摇曳,扫荡过两人的躯体。 伟德将她放平,在她的腰下垫上枕头, 双手扳住她的腰胯,开始畅快的抽送,房中回荡起涓涓连绵的水声和拍打声。 周曼华贝齿咬着下唇, 嘴中溢出细细碎碎的呻吟,面颊绯红,眼中含着泪光,身躯紧绷,汹涌的快感猛浪若奔,酥麻的电流通体窜通,她再也无法承受,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一股股的热流从体内喷发。 伟德同样享受着快感攀升,濒临极致。忽然,被撑得没有任何缝隙的甬道涌出阵阵热流冲刷过他的坚挺。他闷哼几声下,狠狠的快速抽插贯穿了数下后,一股股浓稠伴着他的低吼倾浇在周曼华的小腹上。 房间安静下来,伟德玻璃珠般的眼球看着天花板,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在半空中狂欢。 晨光泼洒进室内,周曼华悄悄的离开了睡房,她走出别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今天她要去弟弟学校。 自己年长弟弟五岁,父母都不在了,长姐如母。 周曼华是去年高中毕业的。 老师们都劝她读大学,但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她已经没有了这个心思。 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渐渐的有了名气,做舞女这件事她估计在大学不可能瞒得住。 她今天穿着朴素,蓝格布的旗袍,配上黑色的大衣。 弟弟从校门口快步跑向她,‘姐。’ 周曼华的眼神温柔的落在他的身上,轻轻的答应:‘嗯。’ 弟弟长得比自己更像母亲,有一张秀美的脸,皮肤细嫩,只是脸上总是挂着忧郁和沉重,不复幼时的活泼开朗。 是呀,他们的天真无邪,在失去父母的那天,就离他们远去了。 尽管那天,自己自然反应的用手掩住了弟弟的眼睛,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罢了。 因为最终,两人都要拿起铁铲,用母亲最喜欢的床带将父母的遗体裹好,埋在乡村院子里的树下。 弟弟倚着土墙而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慌乱,她鼓起勇气走过去,搂着哀哀痛哭的弟弟,‘小思,不怕,你还有姐姐呢。’ 那天,林慎思才刚满十二岁没多久。 周曼丽收拾了家中值钱的物品,带着弟弟在父母的坟前磕了三个头后,匆匆的去了火车站,怀揣着希望到上海投奔舅舅而来。 现实世界是残酷的,两个无邪的孩子,从未经过世事的艰难,一步一步的渐渐见识到世间的丑陋,兽性和黑暗......。 爱与恨,美与丑,战争与文明,亲情与欲望,生命与毁灭,交织在一起,两姐弟在这张时空交错的网中挣扎着艰难求生。 ‘姐,你都几天没有回家了。’ 弟弟知道姐姐的谋生途径,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但是姐姐说过,‘如果你不上大学的话,那,你就会永生再见不到我!’ ‘怎么,我不是有打电话回去吗?李妈没有告诉你吗?’ 李妈是周曼华的佣人。 周曼华在弟弟面前俨然一个家长的样子,只有家人知道她才刚满二十岁。 王士铭在百乐门第一次见到周曼华,他敏感地感知到她的稚气。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暗纹旗袍,白皙的脸,没有粉痕的完美的肌肤,漂亮闪烁的眼睛中漾出淡淡的忧郁,哀怨与冷漠。为了掩饰年龄,她涂上了艳红的唇膏。她的美那么的摄人心魄,清幽脱俗的气质,纤柔风流的身材,像是落入泥塘的白羽。又犹如鹤立鸡群般的翩翩出尘,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王士铭是应邀来和商行老板们谈生意的,他坐在人群中,目光忍不住的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孩牵引着。 很快有人开始邀请周曼华跳舞,男人们争相买香槟只为能亲近她。 她的舞姿是曼妙的,笔直的腿在旗袍的开叉间忽隐忽现。跳舞时,男人们会借着和她闲聊缓缓的贴近她,她会带着淡淡的微笑退开。而她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不易接近的感觉。 几个日本军官走近周曼华,王士铭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厌恶,悲哀,恐惧和不安。 他站起身,走到周曼华身边,礼貌的告诉日本人,他已经和周曼华约好了,会带她出去。 街上的霓虹灯闪耀着,王士铭带着周曼华登上了轿车。 车内两人都沉默着。 王士铭微笑了一下打破寂静,轻声说道:‘小姑娘,告诉我你的真实年龄,可以吗?’ ‘二十!’ 周曼华按照妈妈生教的那样,挤出了一个青涩的甜美微笑。 其实她还在念高中,就快毕业,才十八岁。 移动的街光浮在她美丽的脸上,王士铭移开了眼光,‘陪我去吃些东西吧,我喝了些酒,胃里有些不舒服。’ 王士铭静静的坐在她对面,她的眼神有着和她年龄不符合的暗殇。 他拿出一根烟,用洋火点燃。她望着烟在空中慢慢散开。 ‘我没有任何的恶意,我~ 你方便说实话吗? 是不是什么人,或者事,让你不得不以此为生?’ 周曼华笑了,带着些讥讽:‘王先生,我很感谢您刚刚帮我解围,但是我来百乐门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 如果真的是被逼的话,那就是这场该死的战争。 王士铭并没有任何的愠色,他淡淡地问:‘你的父母也在上海吗?’ ‘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周曼华说完,眼睛投向窗外的深夜。 王士铭之后没有再说话,他们安静地吃完了食物,他送她回家,一直陪她走到了她住所的楼下。 看到二楼的灯亮起,他才离去。 心中竟然有说不出的难安。 第8章自甘堕落 二楼的电灯被关上,周围陷入一片灰暗中。换上宽松的睡衣,周曼华陷入了昏沉,她的灵魂似乎被周围的黑暗吞噬,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注意力。潦草地抱过一个枕头夹在两腿中间,面对着墙闭上了眼睛。 门被推开,很轻的脚步声带着压抑逼近,她没有回头,沉入了痛苦悠长的梦境,噩梦似乎永无止境.....。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体温,她没有动作,哪怕是最细微的动作也没有,因为她已经厌倦透了。 那是来自于一个污秽的身体,一个让她倍感恶心的灵魂, 正午的阳光下,周曼华坐在校园的长凳下,抬头仰望着树顶。下午只能找个借口逃学才可以避开那个人了。 她找到弟弟,‘我放学后要去同学家温习。不回家吃晚饭,也会很晚才回家。’ 十三岁的男孩看着姐姐的背影,心中的重重疑问已经压得这个少年几近疯狂的边缘。他不知道姐姐究竟要蒙蔽自己到什么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不需要她像母亲一样的保护他。 灿烂的阳光,穿过洁白的窗帘,照在了玻璃花瓶上,淡粉的百合投影在白色的墙上,王士铭沉吟了片刻,从床上坐起来。 那张漂亮,稚嫩,忧郁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她是神秘的,眼神中的哀伤,幽深的静默,哂笑中的悲观,甚至带着些对生命的绝望。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目睹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眼中带着绝望的同时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挥舞,期冀着救赎能够在最无望的时刻抵达,将她拉出绝望的深渊。 秋雨打在脸上,微凉的感觉,路灯的微白更显世间的冷峻而惨淡。 周曼丽走在去百乐门的路上,两旁的店铺都关门了,脚步声在里弄里回荡。 快到百乐门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周曼华,将她拖拽进暗巷中。 身体被按在了墙上,一双带着红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光。 ‘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放开我,我去哪里,和你有关系吗?’ 大手依然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随着脚步,男人的脸从黑暗中显现,半明半暗,那是一张算是英俊的脸,但是每一寸肌肤都让周曼华厌恶至极。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 你的....。’ ‘我的什么,你还说得出口吗? 亲人,家长,还是监护人? ’ 男人的双手骤然失去了力量,有些颓废的松弛下来。 周曼华决绝的推开他, 向着明亮走去。 男人一大步上前,挡住了她的路,再次将她压在墙上,唇重重的落在周曼华的唇上。 周曼华用尽力气想推开他,却被大手钳住了她的下颌,之后向下滑,按在了她的脖子上。 血腥味弥漫,男人低嘶了一声,侧头用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 ‘跟我回去!’ 他低吼到。 ‘想都别想,我就快毕业了,我的事,你管不着。’ ‘白儿,让你父母知道你自甘堕落去做下贱的舞女,他们会死不瞑目的。’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冷巷,‘你没有资格提他们。让他们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才真的会死不瞑目。’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白儿,你们来投靠我时,我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姐姐抚养照顾你和思儿的。可是,是你每天用爱慕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我是个成年的男人,你是怎样的诱惑,你难道不知道吗?’ 周曼华沉默了,刚刚投靠舅舅时,他的形象是高大,安全,温暖,美好的。 他是自己和弟弟的唯一依靠。 他那么无私的接纳了两个孩子,为他们倾尽了所有。 他的陪伴,他的关怀,他为他们做的每一餐饭,陪伴他们的每一个周末,每一晚耐心的辅导功课。 渐渐,周曼华将对父亲的爱都转移给了舅舅。舅舅高大英俊,一个怀春的少女,自然也会将他假设成将来爱人的楷模。 冷巷外的霓虹灯开始闪闪烁烁,让周曼华回想起投奔舅舅的那晚,楼下坏掉的街灯,也是闪闪烁烁着,发出诡异的凄惨白光。 她和弟弟背着包袱,手中攥着母亲写给舅舅的信,一封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信。 两人从火车站乘搭电车找到了信上的地址,已经狼狈不堪,只吃了极少的食物。 舅舅家的灯没有亮,两人坐在冰冷的地上等待。 黑暗中,周曼华眉头紧锁,弟弟靠着她睡着了。 舅舅会收留自己吗? 如果他拒绝,如果他嫌弃......。难道,她要带着弟弟流落街头吗? 心中的焦虑煎熬着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 轻快的上楼脚步声响起,人在楼梯尽头骤然停顿下来。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家门口,靠墙坐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心中翻起了巨大的恐慌。 沉坤疾步跑过去蹲下身,两个孩子眼中充满了惊慌,他的心沉了又沉,039;舅舅,爸爸妈妈被日本人杀了。039; 震惊哀恸犹如汹涌的漩涡席卷了三人,哀嚎炸裂了狭窄的空间,悲凉的氛围压得孩子们喘不过气来。 舅舅环抱着两个灰头土脸的孩子,‘不哭了,你们还有舅舅,我会照顾好你们!’ 舅舅比母亲小10几岁,是外祖父母的老来得子。外祖父盼望儿子太久了,所以从小就对舅舅格外的溺宠。 虽然外祖父是个家境普通的秀才,但是却倾尽所有,将儿子养的如少爷一般金贵。 舅舅中学来到上海,也曾经是父亲的学生。 一天,周曼华在母亲身边午睡,父亲回家,有些生气地说:‘你有时间劝劝你那个宝贝弟弟,我今天又抓到他在看明清艳情小说。 ’ 母亲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一对儿女,‘嘘。’ 周曼华想偷听,于是假装睡到深沉。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对这些感兴趣也是自然的。’母亲小声地说。 ‘没错,但是沉迷总是不好的。 万恶淫为首,我怕他年轻意志又薄弱,容易犯错呀!’ ‘好好好,我晚上写信给父亲。’母亲对着父亲总是挂着温柔的微笑。 后来,舅舅毕业,在租界谋了份做巡捕的营生。日本人占领上海后,父亲不愿意看到学校教授日文和日本文化,带着他们躲到郊区去避世。没想到....... 被欲望占据的疯狂~微微H 沉坤的眼神紧紧的黏着在周曼华的脸上,他贪恋这张漂亮精致的脸,独特的气质,致命的诱惑,像是绽放在悬崖上的洁白罂粟花,让人不惜粉身碎骨的后果,也要去採拮。 ‘白儿,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是真心爱你的!’ 周曼华从回忆中回神,用凌厉的眼神瞪了一下沉坤,随即厌恶的扭头。 ‘你怕是忘记了我们是血亲。’ ‘白儿,现在兵荒马乱,谁还顾得上这种事情。只要你答应,我带你去后方,如何?在那里,我们就是平常的情侣,我娶你,好不好。’ 沉坤再次抓住周曼华的肩膀,深情执拗的眼神中竟然溢出期盼。 周曼华冷冷地扒开了他的手说:‘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你再想想思儿,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养大他。’听到沉坤提起弟弟,徒增了周曼华的悲愤。 她再也无法承受面对一个这样的舅舅,一个完全失去理智进入疯癫状态的男人。 她忽然发力抬腿,用膝盖撞向沉坤,他虽然躲避及时,依然吃痛的弯下腰,双手捂着私处,眼中溢出愤怨。 周曼华挣脱开沉坤的桎梏,奋力的奔跑起来。 都是徒劳,很快,强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后抄起,她双腿离地,嘴巴被大手堵住。 ‘别以为我没看见,昨天送你回来的那辆轿车,下来的男人是上海滩有名的银行家~王士铭,想不到你去了百乐门,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有钱的野男人。他给了你多少钱,睡过你多少次了。’沉坤咬着周曼华的耳珠发狠地说:‘白儿,你别犯傻了,他老婆是青红帮的,你和他一起,会死的不清不楚!’ 两人的脸颊紧贴,沉坤忽然收紧箍着周曼华身体的手臂,一声闷哼从指缝间溢出。 沉坤听得心神一荡,手臂在她的胸前上下来回蹭着,心中想到怀中的女人也曾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时,心中泛起了强烈的醋意与嫉妒,竟然不顾身在巷子里,大手下探,去拉高周曼华的旗袍下摆。 周曼华瞳孔收紧,极力地反抗,扭动着身体,反而更加刺激了沉坤。 他将周曼华按死在墙上,拉开裤链, 挺起高昂的滚烫在周曼华的内裤外滑蹭起来。 ‘他能像我一样满足你吗? 他知道你的每个敏感点吗?白儿,只有我最懂你,因为我是真心爱你,想取悦你。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不会允许其他野男人碰你。’ 灰墙在眼前渐渐模糊,泪水滴在捂着嘴的大手上。周曼华的指甲里已经填满了墙上的污渍,就像身体和灵魂都被舅舅的污秽欲望填满一般。 体下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那一抹火热已经焦躁不堪,沉坤的手正要去扒开那层碍事的薄薄布料时, 一抹冷硬抵住他的后脑。 他自然反应的举高了双手站直。周曼华迅速抽身,拉下旗袍,她顺着皮鞋的响声看去,王士铭正向着他们走来。灰色的风衣下是昂贵的定制三件套西装,他一边走来一边脱下风衣,轻轻抖开后,披在周曼华的肩上。 他的司机叉腿稳稳站在沉坤身后,手枪抵着他的后脑。 王士铭从容地由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干周曼华脸上的泪和污渍,温柔的眼神,温柔的语调:‘你还好吗? 小姑娘。’ 周曼华低头不语,接过手帕,轻轻擦去眼中的泪水。 王士铭将周曼华拉到身后,‘沉巡捕好兴致!不去巡捕房,却在这里欺负自己的外甥女儿,看来租界真是河清海晏呀!’ 周曼华惊讶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日理万机的王襄理会花心思查清白儿的底细,怕是爱惨了她吧。我劝您不要太认真,先莫论您是有家室的人,再说了,白儿她不可能属于您。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命中注定,我也会是她最终的男人。’ ‘你闭嘴!’ 周曼华嘶吼道。 王士铭抬眼看向司机,微微点头。 司机扬手用枪托将沉坤打晕。沉坤直直的倒在地上,王士铭拉起周曼华的手腕离开。 沉坤最后的意识落在他们渐行渐模糊的小腿上。 他闭上眼,神识飘远。 那晚,天气太热了,他提早回家,开门时听到了水声从书房传出。 微开的门缝间,雪白细嫩的肌肤泛着水光,少女已经发育的诱人胸部上点缀着将开的粉红桃花,已经挺翘的臀部像是水蜜桃一般圆润,笔直白皙的大腿微微分开伫立,一切的诱惑都落入男人眼中。 他本该转身离开,但是巨大的吸引力让他移不开半丝眼神。 他感觉喉咙干涸,心跳加速,小腹热的难以承受。 直到周曼华穿好内衣,他才慌张的躲回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欲火焚身的他拉起薄被子,褪去裤子。开始臆想纷飞,想象着刚刚自己推门而入,手托着娇乳含进嘴中品尝着香甜, 然后将她推倒在木床上,死死的压在身下,白儿媚眼如丝的望着自己,嘴里柔声叫着:‘舅舅~’ 沉坤的骨头顿时酥软,看着她如羊羔般乖巧,万分的可人,自己提枪一顶而入,尽根贯穿,伴着娇喘悲啼,畅快地寻花探蕊。 随着他手上的一通狠弄,酥麻感窜上脊柱,口中念着‘白儿~嗯’,身下如岩浆喷涌,打湿了薄被。 昏沉间,姐姐出现在床边,鄙夷的看着狼狈的自己,‘沉坤,你这个畜生!竟然抢占了我女儿!’ 姐姐身上带着血迹,面色青白狰狞。 林希元失望的摇头道:‘一早告诫你,淫念会毁了你的一生。’ ‘姐夫,白儿她是喜欢我的,她爱慕我,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039; 039;你混蛋,你是他的舅舅,是她信任的亲人。你辜负了她。039; ‘我没有。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她爱我吗?她和我朝夕相处,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漂亮,可爱,诱人。我们的爱恋是很自然的感情流露。’ ‘不要为自己的兽性开脱,你有什么颜面面对我们。’姐姐姐夫伸开带着血的手要掐断沉坤的脖子,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 ‘姐姐,老师,不要。’沉坤吸了一大口冷空气,呛的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踉跄着坐起身,挪移到靠着墙坐着,冷巷里灰暗寂静。 ‘她是爱我的,只是受了礼教的约束,才不敢承认而已。我一定会让她明白,我们没有做错,我们一定会相爱相守到死。’ 第10章被强行夺走的第一次~H 王士铭带着周曼华坐进车里,片刻的沉寂后,王士铭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周曼华不禁侧头看向暗巷,心中有些担心万一出了人命......。 ‘放心吧,小陈手上有数,他不会死的。’ 王士铭笑着淡淡地说道。 周曼华小声说:‘其实我一早计划着搬出来,我挣了一些钱,再加上我父母留下的,足够在弟弟学校附近租个小公寓安顿下来。’ 王士铭听后颔首,从西装口袋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周曼华的手中,‘这个你拿着,里面有些现金和一个张支票。还有我们银行一位经理的卡片,你联系他,将你手上的钱交给他帮你存好。’ 周曼华打开支票看来一眼,‘王先生,无功不受禄,您要我做些什么吗?’ 王士铭语气平静的说:‘我经常去百乐门,只要我去,就提前打电话给你,你陪我,就可以了。’ ‘好!但是您给的钱远超了。’ 周曼华希望他能将自己的要求一次都直白的提出,就像是做买卖那样讲得清清楚楚,而不希望他慢慢地,挤牙膏般逐步提出更多的要求。 王士铭脸上再次挂上了迷人的,文雅的,带着些神秘的微笑,‘小姑娘,有提防心是对的。你的美丽的确很吸引我,我很喜欢,但是你太年轻稚嫩了,我对你没有你舅舅的心思。至于我给你的钱,数目对我来讲不算是什么。我有缘认识你,和你喝喝酒,跳跳舞,你陪我谈谈生意,帮我挡住其他无谓的女人,就足够了。’ 周曼华眼神直望进王士铭的瞳孔,他没有避开她的注视,任由她研究自己。 她没有看到龌龊和欲望,于是她低下头。 她曾经见识过舅舅眼中闪烁过的欲火,暧昧,讨好,污龊,让她像吐。 但是王士铭的眼中没有,是平淡的温和,更像是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神。 王士铭温暖的手按在周曼华的手上,表情严肃地说:‘现在还早,我想你的私人物件一定不多,让小陈陪你回去你现在的住所。你和你弟弟今天就搬出来。我给你一个空置的小公寓,你先住进去。经过今天,你不要再和沉坤纠缠在一起了。’周曼华点头,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沉坤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失去了理智。 ‘今晚十二点,我会去百乐门会见客户,我们到时见。现在,去吧!’说完,他径自下车,上了旁边的另一辆车子离去。 看着渐渐远离的轿车,周曼华鼻子一酸,眼泪再次落下。 ‘周小姐,请您一定要相信王先生。他是个老好的绅士。’司机小陈看着后视镜说完后,汽车轮子开始滚动向前。 战时的上海依然繁华,林荫大道旁的气派西式豪宅依然传出动听的音乐,弄堂里的亭子间也映照着人间烟火。 人们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不可预知明天如何的情况下醉生梦死。 周曼华经常用出脱的眼光观察着上海人们的生活,觉得分外的不真实和近乎愚蠢。他们难道真的相信一个孤岛租界能维持下去吗? 她像尽快赚多些钱,带着弟弟去后方或者香港。 晚霞中,曼华带着弟弟踏出门口,一阵风吹落了几片枯叶,碰撞在地上发出寂寥的摩擦声。 弟弟从周曼华进门告诉她要离开,就没有作声,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着收拾好自己的书籍和衣服。 他仅仅装满了一个小的手提行李箱。 睡房的桌子上,林慎思将舅舅送给他的事物都整齐的陈列在桌子上,像是列队的兵士,方阵的最前方,放了一把半新的折迭匕首。 周曼华心中有些惊讶,她想着:‘也许弟弟已经知道。’那时,林慎思才刚满十四岁。 生在这个时代,孩子们小小年纪就要历尽沧桑。大门关上时,弟弟眼中的深沉,冷漠,带着些狠厉的眼神让周曼华不寒而栗。 周曼华本不想弟弟被仇恨淹没,她想开口劝一下弟弟,可是她却难以启口,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 舅舅在他们人生最脆弱的时候,给了他们安全感和幸福,然后又一手将这一切摧毁的彻彻底底。 将自己打入更深层的地狱中。 再那个无望的夜,天上无月,零散的星光不足挂齿。眼泪打湿了枕衣,肉体的痛苦提醒着她灵魂上的折辱。 疼痛是如此的剧烈~舅舅一边用大手掩着她的嘴,一边喘着粗气,低声说道:‘白儿,别出声,会吵醒思儿和邻居的。’ 午夜偷摸进房间里抱着自己的男人,竟然不顾自己的惊慌和反抗,褪去了她的裤子。 周曼华被汹涌的恐惧感包围,她手足无措。强壮的舅舅,压制得她无能为力。她流着泪水剧烈地摇着头,希望男人能停下他的施暴。 ‘白儿,我会很温柔的。我知道你爱慕我,我也很爱你。’ 没有温柔,没有所谓的爱,只有男人强加在她肉体上的欲望与伤害。所谓的爱不过是最方便顺手的借口。 钝痛让周曼华觉得身体被撕裂,滚烫的挞伐,肆意的发泄着最暗黑的强烈欲望。 周曼华放大的瞳孔反射出男人英俊但是被兽欲占据上风的扭曲狰狞的脸,瞳孔中同样展现了她的震惊,耻辱,难以置信,恐惧与绝望。 身上的男人低下头, 松开手掌,疯狂的强吻着周曼华,舌头像是粘稠的蛞蝓般伸向自己,强行占据了她的口腔。 他身下一下一下的猛烈冲击着。手指深深插进周曼华的秀发中,喉咙发出声声的享受闷哼,。 硕大的滚烫破开从未被碰触过的处女地,未经人事的嫩肉惊慌的排斥着异物,反而给了男人无极的快感。 他看着像小羊羔一般稚嫩的女孩,无辜哀伤的眼中,泪水泛着晶莹的光,这些都令他更加的亢奋。 他低头看向身下紧紧贴合的相接私处,那里已经染上了丝丝鲜红,他伸手摩擦着根部,液体黏在手指上,他用舌头舔干净,品尝过带着血腥的香甜,他又硬了几分。 他眸色深深的看着周曼华,‘白儿,告诉我,你爱我!’ 男人的手慢慢移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正在真实的发生,自己正在被曾经敬爱的舅舅强奸。 ‘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周曼华咬着牙说。 ‘第一次总是会痛的,以后你会慢慢的体会到快活的。’沉坤俯身,周曼华的脸能感觉到他沉重炽热的呼吸。 侵入,刺开,扩宽的胀痛让她的齿缝间溢出破碎凄厉的呻吟,她将牙齿扣得更紧,直到将下唇咬破。 沉坤用手指轻轻扒开她的嘴唇,柔声说:‘别哭了,也别咬了,都破了。我会心疼的。 ’ 说着他竟然顶开她的大腿,趴在她的身上紧紧抱着她,开始大开大合抽动起来。 一滴滴汗水像是岩浆般滴落在周曼华雪白的肌肤上,深深的灼伤了她的肉体与灵魂。 沙哑的低吼,兴奋瞪大的红丝眼睛,湿滑的恶心舌头,火辣辣的疼痛,都是残酷的惩罚,都是来自地狱使者的鞭挞。 第11章若即若离 晚上,细雪纷飞,租界开始有了些皎洁的意境。 周曼华步出新住所时,弟弟追出来,为她添了衣物。‘姐,不要为了好看就穿这么少。’ 少年痛恨自己没有本事,要姐姐做舞女养活自己。 她握住少年火热的手:‘思儿,不要认为我是为了你。我也要生活,我不这样做,我们就要维持之前的日子,我实在不想。这是最快摆脱的方法。等我有些钱,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读书。’ 小陈还在门口等待,他们驱车去了百乐门。 休息间门口传来妈妈生的催促,‘呀!曼华呀!王襄理在等着呢,他今晚点了好多酒,都是进口的酒,顶贵的酒。’ 妈妈生走到周曼华身边,弯下身子,用身边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他和经理说了,都记在你的名下呢。’ 旁边传来了啧啧的艳羡声,妈妈生满意的走开,留下了万种风情的背影。 其他女孩们心中计算着周曼华今晚的收入,心中或是被欲望,或是被嫉妒烧得心意难安。 周曼华反而没有过多的情绪,因为她的心思很简洁,赚够就离开。 打开包间的门,王士铭儒雅的脸映入眼帘,两人之间被一层薄薄地袅袅白色烟雾相隔。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文雅的迷人微笑,微微低头,细心聆听着身边人们的话,时不时的点头给与回应。 听说他的母亲是个娴静的美人,可能是遗传母亲,王士铭有一张极其干净的脸,细长的双眼皮眼睛,瞳孔闪亮出清澈如泉的光。 高挑的身形略有些显瘦,这样的身材穿上三件套西装确是最好看的,更显整齐潇洒。他翘着腿,纤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 那明亮安静的眼神落在周曼华身上,轻轻的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等她坐下,他的手不带着任何痕迹的轻搭在她的腰间。 ‘士铭兄,想不到百乐门还有比曼丽更美的女子。’ 一个男人说道。 ‘等会儿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男人将献殷勤堆到脸上。 王士铭转头看向周曼华,周曼华大方的答应。男人即刻和侍者说道:‘和经理说,开瓶你们最贵的香槟给曼华。’ 第一支舞当然是和王士铭跳,他礼貌的搂着周曼华的腰,在她耳边轻赞着她的美丽,询问她新的住所可还称心。 他古龙水的味道占据了周曼华的嗅觉,让她的心有些暗涌,她偷偷的深吸气,这香气似乎扰乱了她的感官,让她想吸入更多,想要沉迷....。 从那晚开始,大家都知道王士铭在百乐门有个专属的舞女,别人可以和她跳舞,但是不再能染指其他。 在别人眼中她是属于王士铭的,是他的情人。只要王士铭的势力在上海,没有人敢带她出去。 只有一个例外~日本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日本人。 他们已经很多次强硬的要求周曼华和他们跳舞,要带她出去,但是都被她用各种借口拒绝。 王士铭也曾提出让她不要再去百乐门,但是王家出名的家规严谨,周曼华知道王士铭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没提他的联姻太太的想法。 所以周曼华识趣的婉拒了。 他并没有坚持,这证明了他的难处,或者证明了他并没有真正的下决心。 当然,周曼华也从来没打算坐谁的情妇。 王士铭的书房静谧悠然,氛围很像父亲的书房,但是布置不知道要豪华多少倍,周曼华很喜欢这里,王士铭这两个月经常邀请她来相聚。 那天,周曼华到的时候,王士铭正在练毛笔字,房间中弥漫着雪茄,旧书本,和墨汁的香气。 书案上摆放的紫檀笔架是周曼华最喜欢的,上面的雕纹十分古雅,长些短些的毛比错落的挂在上面,让周曼华次次都沉迷其中。 很久后的后来,王士铭将笔架送给了她。她才知道那是宫里流出来的古董。 和父亲不同,王士铭总是穿着订制的西装革履,父亲却总是长衫。 她慢慢靠近,观赏着认真写字的他,睫毛低垂,日色洒在他的白衬衣上,光晕将他笼罩。 岁月静好,似乎书房是隔绝外界所有日月风露的伊甸园一般。 两人的呼吸最终纠缠在一起,王士铭抬眼看着她,不自觉的将她拉近,她的瞳孔在紧张地兴奋颤动后,轻轻闭上,等待着。 王士铭轻抚她的脸,慢慢拉开距离。 ‘曼华,你并不了解我,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 周曼华退了几步,她感觉自尊被伤害。‘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 ‘曼华,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也许我是个慢热的人。’ 周曼华缄默了,也许自己本就该满足,本就该安守本分,不应该妄想得到他的爱情。 两人静静地坐下,布置精致考究的小饭厅里摆放着可口的西式下午茶。 王士铭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询问了她最近都看得是什么书,关心着在百乐门有没有人给她麻烦。 周曼华巧妙的避过了日本人的骚扰不提。 过去的个把月里,她从两人的交谈中,了解到王士铭内心有着难以排解的幽暗孤独。因为他是王老爷晚年才得到的儿子,母亲是最年轻也是最后一个进门的妾室,虽然深得宠爱,但是正室的仇视让表面光鲜,在养尊处优环境下长大的王士铭非常的压抑。她的母亲很重视他的教育,在他小时候就要求老爷请来绍兴最有名的大儒教导王士铭。 伴随着四书五经,经常独处的童年给了他淡泊志远的宁静深邃感。 上海被洋人们瓜分成四分五裂的租界后,王老爷在上海的生意越来越兴旺。他决定带着最宠爱的小妾去上海住,王士铭也随着入读了一间租界西方的中学。 少年起就吸收了西方的文化,可是,他依然保持着对中国文学和艺术的热忱。 王士铭一直认为有了鉴赏中国艺术的底子,当自己去了法国留学后,才能有更高的艺术欣赏起点。 周曼华在回去的路上有些怅然,两人的关系总是有些迷离,拉近后又被推远。 阳光从树间漏过,形成细细碎碎的影子,看得周曼华心中有些烦躁。 她搂着一沓书恍惚的寻思,‘明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谊是绵密深长的,但是面对自己时又裹足不前,真是个让人看不透,又很心塞的男人。 ’ 第12章英俊的年轻男人 周曼华一周都再没去王士铭的别墅,她推脱说自己要去定制一些新的旗袍。 周五晚上,经理告诉她王士铭要来,叫她好好打扮。 包厢内的英俊年青男人,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他的眼睛在夜总会的灯光下带着朦胧的迷人神采。 没有成年男人们的稳重, 他的脸上有得是青春的朝气,斯文中还带着些许青涩腼腆的表情,更容易让一众女士母爱泛滥。 笔挺的鼻梁下,嘴角天生带着完美的上扬弧度,尖下巴凸显出如艺术雕刻般的脸部线条。 黑亮的发色,浓密的头发有几缕自然的搭在额头上。 他的风致潇洒闪亮了夜总会,当他经过舞池时,像是吸光体一般惹来了女士们的目光追随。 他随着小叔叔进入包厢坐下。不一会儿,周曼华推门进来。那一刻起,他的眼光就开始紧随着她。 她今天穿着金色缎子镶黑边旗袍,旗袍上点缀着绽放的白色花朵,在灯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和颈上的珍珠项链相互辉映。黑色蕾丝短手套,诱惑花纹下透出的白皙惹人遐想。 她带着温纯的微笑,安静走向王士铭,坐到他身边,从容地替他倒酒,递烟,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而然。王士铭眼中溢出柔情,嘴角挂着享受的上扬。 王尧臣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碍眼,小叔叔如此自然的接受这个年轻美丽女子的服侍,竟然让嫉妒莫名地从他的心中升起。 她~不应该是他的。 她像是一只炫目的蝴蝶停在花瓣上扇动着翅膀,让人无法忽视。 水灵的大眼睛又黑又亮,浓密的睫毛那么的乖巧,可是眼神中又透出神秘的愁思和忧伤。她的美冷傲而精致,她的妆容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略带清冷的气质。 她美丽的眼神和嫣然而笑一直落在叔叔的身上,完全没有意思分给自己分毫。 悠扬的爵士乐响起,王尧臣灭掉手上的纸烟,放下翘着的笔直长腿,优雅的站起身,径直向着叔叔走去。 ‘能请你跳第一支舞吗?’他伸出骨节均匀的手。 一般她的第一支舞都会和王士铭跳。今天,她却很快的将手放在了年青人的手心,被他牵着走出包厢,来到灯光闪烁的舞池。 王尧臣有着年轻男人的精壮,他比王士铭要更高些,西装下可以感受到他结实的手臂肌肉。 大手覆在周曼华的腰上,神采从锐利的眼角溢出,‘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女子?’ ‘噢?!传说中是怎么说的?’ ‘传说不近女色的小叔被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勾去了魂魄。’ 周曼华仰头笑了起来,‘错的离谱,相反,是年轻女孩被勾去了灵魂。’ 王尧臣闻到她身上的香水是玫瑰带着淡淡桃子的味道,这是叔叔最喜欢的香水~夜巴黎,因为叔叔是留法的。 ‘这么说,你喜欢他。’ 周曼华没有回答,她加快了舞步,王尧臣轻松地驾驭着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两人异常合拍的舞动着,左右摆动身体形成了优美的曲线,乐队都被两人带动加快了乐曲的节奏,整个舞池热络起来。 王尧臣在曲子结束时,将她带到舞池中央,两人像是芭蕾舞演员谢幕般,被众人围着鼓掌。 周曼华并没有出风头的习惯,她微微点头笑笑后离开。 王尧臣追到舞池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很久没有跳得如此痛快了,再陪我跳一支舞,好吗?’ ‘不了,我猜场上有很多女士都很愿意和你共舞的!’周曼华一早留意到王尧臣吸引了不少目光,她说完径自离开了舞池。 他的西装上还尚存着她身体的余温,嗅觉中还带着她的香气,但是她却已经走远了,留下了说不出的空虚。 有些茫然若失的王尧臣在舞池边被一位女士挡住,‘尧臣,果然是你,你毕业回国了呀。’ 他就这样被高中同学截住了,他们在舞池跳舞时,他眼睁睁的看着周曼华挎着自己小叔叔的手臂离开了夜总会。 车子慢慢驶离繁华,住宅区的街灯有些昏暗,路上的行人稀少。 车内沉默得有些压抑,王士铭打破了寂静,‘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旗袍都做好了吗?’ ‘嗯,都做好了。哪天穿给你看。’ ‘你穿什么都是漂亮的。’ 周曼华自嘲的笑了笑。 车子慢了下来,王士铭到了,他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意思要请周曼华去坐坐。 ‘送周小姐回家。’他下车时告诉司机。 周曼华有些生气,也有些气馁。 周曼华从枕边拿起一本书~ 《傲慢与偏见》,这是王士铭推荐的。自己已经看过了三次,是个唯美的爱情故事,结局让人对美好充满憧憬。 自己和他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她捧起书,读不到两页,无法专心,关上灯等待睡意来占据自己,但是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海中尽是他的身影,他拿着毛笔认真的写字,他好看的手指夹着香烟,他温和的笑着给自己讲看过的书籍,他告诉她达西的爱,和他心中的矛盾.......。 ‘他是深爱她的,但是他被家族的期望,被阶级,被很多的东西束缚着,其实他是很痛苦的。’ 他说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的咖啡,露出了带些自嘲的苦笑。 他背负着太多的使命,本就不该对面前的女孩产生任何的感情,但是如果感情可以自制的话,那么也许人生就不会有烦恼。 可是他终于还是陷入了本不该有的一见钟情。 周曼华一直睡到午饭时间才被敲门声吵醒。 李妈开门,然后轻轻敲响睡房的门,‘小姐,有人送花给您,我放在饭厅的桌子上了。’ 她走到饭桌前,淡粉色的玫瑰很娇嫩漂亮。花下放着一张同色的卡片~‘惜花春起早,爱月夜眠迟。’昨晚我失眠了,花之魂影,萦回往复于脑海心间。署名是王尧臣。 周曼华笑了笑。 昨晚那颗璀璨的明星,俊秀的脸几近完美,给人不真实的感觉,锐利的内眼角闪出一丝英气。天生上翘的嘴角能将每句话化成一汪柔情。 他的眼睛在纸烟的缥缈下微微眯起, 给人妖娆迷离的诱惑。 昨晚,周曼华知道他在看,她没有回敬。因为她的眼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 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意欲何为? 周曼华伸了个懒腰,回到睡房拿起床边的书,歪在床上读着,不一会儿就昏昏的睡去了。 第13章追求 雪后的晴空上挂上了一轮格外洁白的圆月。 周曼华一步出门口就被冷空气包围,心中不免又增添了几分感伤。 今天是周末,他大机率不会出现在百乐门。他今晚应该是在陪伴自己的妻子了吧~听音乐,打牌,闲话家常,还是在卿卿我我? 周曼华压下心中的隐隐心痛,安慰着自己~总之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己算是王士铭的谁?其实谁都不是! 身上的旗袍是下午刚取回来的。 下午暖阳融化了薄雪,烘得人心有些懒洋洋的。 咖啡厅里,王士铭带着温柔的眼神将茶杯注满,轻轻推向对面,乌黑的眼珠在阳光下闪亮。 黑色高领毛衣映衬着他白腻干净的肌肤,脖子的曲长更为他添加了贵气。 细长有力的手指随即从口袋拿出纸烟,缓缓地含在唇间,鸦羽低垂细心地聆听着对方。 原来他的温柔不是只给自己,在面对其他女子时也是如此。 也许是自己自信过了头,或者是被假象冲昏了头脑。 自己只是他人生中一枚顺手的旗子罢了,用来营造自己也有欲望的烟幕,更方便和客户打成一片,还可以用来挡住烂桃花。 周曼华的指甲陷入了旗袍的包装。 在泪珠还没有落下前,她截下了一辆黄包车,仓惶地逃离。 自己也曾百般告诫自己,却依然没能逃过对他的倾慕与依赖。 果然随心所发的情欲,最后都会落于痴迷的陷阱。 简单的晚饭后,她抖擞精神,收起心中的抑悒,深吸一口气启程去赚钱。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踏进百乐门,妈妈生就指着一张桌子告诉她,‘呀!怎么才来,那边有位公子哥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她驻足定睛看向妈妈生指着的方向,有片刻的恍惚。 可能是因为有血缘的原因,更可能是自己心中还存有不该有的幻想,从远看,他们竟有几分神似。 ‘王公子好。’周曼华礼貌的走近王尧臣。 因为不想惹人注目,她穿得格外简静清爽,一身纯白色点缀墨绿花朵旗袍。 ‘有人说过你像西子吗?’ 他张扬放肆地凝视着周曼华,‘浓妆淡抹总相宜!’ ‘王公子总能这么熨帖的赞美女子们吗?’周曼华笑着问道,似乎在讽刺他是洋场里的浪子。 王尧臣没有任何反驳的意图,只是用漂亮的眼睛静静地观赏着周曼华,刚好上一首曲子结束了,新的曲子响起。 ‘陪我跳这曲华尔兹好吗?’ 两人翩翩起舞时,王尧臣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晚才来,我就去接你。等得我好苦。’ ‘你下次要来跳舞,可以事先打电话告诉经理。’ ‘你~有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他压低声线,语调中带着些失望。 ‘你叔叔来前,也是打电话给经理的。’周曼华抬头笑着对他说,笑不达眼底。 她没想到王尧臣沉下脸说:‘我不是他,为什么总要拿我和他相提并论。’ 周曼华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舞步。 感受到王尧臣震耳欲聋的叛逆,周曼华心想,‘难道他们叔侄有很大的过节?’ 看到周曼华低头不语,他忽然贴近她,嫉妒的看着她的脸。039;这支香水不适合你,有些老气!039; 她漂亮的脸蛋上再次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可惜,我没有钱买其他的香水!’ 王尧臣露出狡黠的表情,‘这样!你今晚陪我去豪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陪我的奖品是~明天,我将世界上最好的香水都送去你的住所,怎样?!’ 周曼华有些犹豫,她今晚的确不太想待在百乐门,但是赌钱其实也不理想,她更想回家睡觉。 她点头答应,因为这样她能挣多一笔钱。她狡猾地想着,到了赌场,尽快的将本钱输掉,不就可以回家了吗。 他们一起走进了赌窟,在轮盘前豪赌起来。 周曼华很快输光了手上的钱,但是王尧臣却一路披荆斩棘的赢钱。 他将自己手上的筹码都交给了周曼华,然后在一旁开朗的笑着看她输掉所有。她输光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三四点了。 其实,赌到后来她是想赢回来的,因为输掉的钱数量不少,足够普通人家在上海舒服地生活一年了。 可惜自己并没有赢钱的本领,运气也没有降临在她身上。 ‘你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周曼华以为他去了洗手间,可是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又多了些筹码。 她不想再玩了,带着些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我和你赌一把,愿意吗?’ 王尧臣问道。 她点头。 ‘我陪我去玩一个小时扑克,我要是赢回本钱,都给你,条件是陪我一周。’ 周曼华心中的内疚迫使她点头同意。 他拉着她的手腕兴奋的走到赌桌前坐下,很快,他的脸上开始闪耀着各种灿烂的光芒。桌子上的筹码越来越多。 他的脸上挂着骄傲,得意,愉悦和胜利后的炫耀表情。 他真的是个箇中高手。最后周曼华怀揣着现金离开赌场,王尧臣开车将她送回家。 下车时,他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看着她有些凌乱美的发鬓,他得逞地微微低头看进她的瞳孔说:‘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来接你去吃午饭。’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才潇洒地小跑上车,开车离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周曼华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懒了一会儿,才起床。 她感觉头有些懵懵的。 早起时睡房有些微凉,她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去了洗手间。 洗漱出来后,忽然想抽烟,将手伸进外套兜,她记得王尧臣的烟应该在。 抽出烟盒时,一张纸飘落 ~ 当票。 王尧臣将车停在周曼华家附近,下车去敲响她的门。 李妈打开门看到一位帅气的年轻人。 ‘周小姐在吗?’ 他问道。 ‘她出去了呀。您是~’ ‘噢!好的。’ 他将手中的花递给李妈后,回到车里等待。 手指击打着方向盘,他的思绪有些沉浮,‘这么早,不会是去了找.....。’ 第14章谁更了解她 王尧臣脑子里漂浮出一些令人气恼的想法,她一早去找小叔叔了?她正在小叔叔的别墅和小叔叔亲近的喝茶.....?他们会很亲密吗? 但是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重拾起早上的好心情。 周曼华穿着格子旗袍从后方轻步走进了他的后视镜。 他跳下车,轻快地迎上去,‘我以为你会爽约呢。’ ‘怎么会。’ 他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睛,浓长的睫毛,今天脸上散发出青春的光彩,和身上的格子旗袍相得益彰。 多么的年轻俏丽,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娇嫩香甜。 ‘要回去换衣服吗,还是可以直接去吃午饭?’ ‘去吃饭吧。’她回答。 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快步走到车旁,绅士地替周曼华打开了车门。 上车后,他侧头对她说:‘你今天的气息很雅致纯洁,像晨曦的味道。’ 周曼华哂笑了一下,她今天梳洗后,没有用夜巴黎香水。 他们去了外滩的一家高尚酒店吃西餐。 点好菜后,周曼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只宝蓝色的盒子,轻轻的捧到王尧臣面前。 他接过盒子的时候,手指在她的手指上留恋了片刻,酝酿出一丝温馨的暧昧。 打开盒子,王尧臣挑眉看了她一眼,自己昨天当的白金手表躺在里面。 将表带回手腕,他带些撒娇说道:‘谢谢。不过,我更希望收到你送的其他礼物。例如~带着情谊挑选过的礼物,会是最动人心的。’ 周曼华的心中有了些涟漪。追她的男人很多,同学有,来百乐门的男人也有,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除了王士铭,但是他的心思,她猜不透。在感情方面,其实周曼华还是个很青涩的女孩。 她的眼神表面上依然是清冷的,但是他感觉到她的摇摆。 ‘我听说你是天主教女中毕业的,没有想过继续学业吗?’ ‘条件不允许,我父母都过世了。弟弟还要继续念书。’ ‘对不起!’ 王尧臣道歉到。 这个动荡的年代,失去家人其实很寻常,即便是王家,也有一些旁支的亲人死在屠刀之下。 ‘你~ 我小叔他~ 看来很喜欢你?!’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一只盘旋在心底的疑问。 ‘有吗? 我不清楚他的想法。不过,他的确是我最大的经济来源。’ ‘你和他~’ 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是想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对吗?’ 周曼华抬头直视着他,没有闪躲,有种刺痛王尧臣的坦率,似乎不太在乎他的看法。 ‘我是想知道,你别误会,因为我在乎,我只是在乎你。’王尧臣有些焦急不安。 周曼华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低笑,‘我们才见过两次,不是吗?你凭什么在乎。’ ‘为什么不能,诗经里也有说过~“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一见钟情是人类发乎自然的感情。’他伸出手覆在周曼华的手上紧紧握住,眼神中炙热的情感足以烫伤她。 她愣神了,没有撤回手。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强烈的让她忘记了呼吸。 面前这张英俊的脸也同样让她失神。他握起她的手轻轻印在唇上,‘我无法抑制自己对你的感情。请允许我追求你。’ 周曼华被他的直截了当震撼。还好,侍者刚好来上菜,打断了他们,周曼华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带着些余温放在桌下。 ‘小叔一向是爷爷最喜爱的儿子,他从下优秀,做人能克己复礼,学业事业都很成功。爷爷时常要我多向他学习,要稳重,要上进。他为人进退有度,又是有家室的人,所以我相信他帮助你,一定有他的原因。’ 周曼华点头,‘嗯,他的确是我的恩人。’ ‘你~有喜欢他吗?’ 他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道。 ‘他很像我父亲,很儒雅,很沉静.....。’周曼华的语气中带着伤感和眷恋,但是同时也避开了回答这个问题。 王尧臣缄默了片刻,有些愤愤地说:‘人的气质都会随着年龄而改变的,你说的气质,本来就是他那个年纪该有的老成!’他诚心加重了‘老成’两个字,咬着牙挤出了嘴唇。 周曼华被他的幼稚气笑了,这也不是你的年龄该有的幼稚吧。倒是有几分可爱。 饭后,两人沐浴在暖阳中漫步。 经过教堂门口,周曼华被阳光下教堂安详庄严的气质吸引,一步步走进去。 她盯着神龛前的烛光,陷入了深沉的幽深,生命的渺茫,世事的无常,人命的轻如鸿毛都让她痛苦。 她抬头看向高耸的教堂顶部,被这股宏大的氛围感染,感到迷茫,寥落,虚无。 ‘你是天主教徒吗?’ 王尧臣看向她。 ‘我不是。我其实并不喜欢西方宗教的教义。只是这里的气氛很庄严肃穆,常常让我能进入深思的状态。’ 王尧臣感觉到她内心的负担和沉重,这一切对于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女孩来讲,是不是太过于深刻老成了。 他想着如何才能让她开心起来,让她尽快忘记那些悲恸,恢复她该有的青春活泼。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窥见过地狱的狰狞后,灵魂会从此被阴霾笼罩,曾经的无忧烂漫都已成了遥远的旧梦。 周曼华的灵魂里被烙上了深刻,她已经不可能再是青春活泼。 从教堂出来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王尧臣将她送回家休息。 晚饭前,百货公司送来了几瓶昂贵的香水。周曼华穿着睡袍打开跟来的信封,里面是王尧臣的卡片,手写着~‘今晚不要去百乐门了。我已经打电话告诉过经理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去吃午饭。’ 信封里还有一张支票。 他的字是瘦金体,很纤细峻峭,锋芒毕露。不过周曼华并不喜瘦金体。 她曾和王士铭讨论过,‘瘦金体虽然秀立又富韵味,但是过于纤瘦,不够雄浑,总感觉有些单薄,倒是体现出亡国之先兆。’ 王士铭放下毛笔笑着说:‘小小年纪,语气老成,见解倒是独到。我也不喜欢,总觉得过于华丽纤巧,过于炫耀。的确不够古朴大气。’ ‘那,皇帝中,你觉得谁的字最美?’ ‘我最喜欢唐太宗的字,气势比较磅礴。’ ‘倒是不像你,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欧阳询的字,四平八稳~ ’她心中在暗笑他老气横秋。 王士铭看到她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小丫头,想笑我老,可以直说,不用拐着弯的骂我。’ 周曼华吐了吐舌头,自己揪着耳朵,嘴里念着:‘溜了溜了~。’ 王士铭看着她可爱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如果~ 如果我们不是生在这个年代,我会用我的所有,我的全部,将你宠上天......可惜呀! 他提笔写下~‘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第以今日事势观之,难! ?’ 他轻叹了一声又提笔写下~‘心怀天下,志在匡扶。’ 第15章支票 前厅的经理打电话给王士铭:‘王先生,今天周曼华小姐来存款了。是一笔不小的现金和一张支票,数额较大,还按照之前的方式帮她投资,对吧?’ 一般这种小事,经理绝对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 ‘嗯,支票是谁的。’ ‘是王尧臣先生的。’ 经理说道。 ‘好的,知道了,谢谢!’ 王士铭放下电话,闭上眼睛低头,纤长的拇指和食指在下唇上滑动了几下,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窗外的黄浦江滚滚的流动着,寒风下泛起浑浊的浪,有些像自己现在的心情。 小陈刚好推门进来,‘您今晚要去百乐门,对吧?!’ ‘有话就说。’ 王士铭的语气有些冷硬。 ‘经理说,周小姐有小一周没去了,问您要不要他通知一下,叫她今晚过去。’ ‘好,告诉她我要过去。’ 小陈掩门出去了,想了想,安排了另一个司机去接周曼华。 他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王士铭下周要去香港,这一去不知道是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才能回来,也是该去见见周曼华了呀。 周曼华打开百乐门的包厢门,和以往不同,今天王士铭独自一人坐在诺大的沙发上。 昏暗的灯光下,他挺拔的身躯散发出冷冷的气质,手上的烟自顾自的冒着烟,烟灰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掉在地毯上了。 他抬眼看向周曼华, 橘色的旗袍上是白色的山茶花。她手中拿过一个烟灰缸,走到王士铭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烟,轻按进烟灰缸中。 ‘今晚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不是来应酬的吗?’ ‘会晚点到,而且会在另一个包厢。’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周曼华乖顺的坐下。 ‘我过两天要去趟香港,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我是来告诉你的。’他英俊的眉梢上埋藏着一些隐忧。 ‘嗯,知道了。’她静静的等待着,他一定还有其他话要说。 ‘你最近和尧臣走得挺近?’ ‘嗯,见过几次面,吃饭,赌钱,喝咖啡之类的。他会和我讲些国外的事情。’ ‘尧臣他父亲是个很古板的人,很怕我们的父亲。他对尧臣的要求很高,管得也严。’他的眼神充盈着暗示。 王士铭又再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他还有些孩子气,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你~能懂吗?’ 周曼华没说什么,只是端详着王士铭。 ‘他在英国留学时,曾经有过一个很亲密的洋人女友,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反对而没能有结果。’ 周曼华听完,露出低浅的笑容。 ‘您想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他抽着烟,眼睛低垂而严肃地问道:‘他当你是普通朋友吗?’ 周曼华低头不语,心中又很多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来什么。 包厢门打开,寂静被打破。 王尧臣背光站在门口,盯着沙发上挨着坐的二人,心中燃起了妒火。 ‘小叔好!我没妨碍你们谈事情吧。’ 王士铭抬眼淡漠的看向他,‘你找我有事儿?’ ‘小叔说笑了。我一个闲散的纨绔,当然是来跳舞的。’说着他走向周曼华。 王士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出去等我一下。’ 门被周曼华带上,王士铭缓缓地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王尧臣面前,‘尧臣,你自己的情况和过去的沉痛教训,你应该还记得。我提醒你,不要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小叔,您是有妻子的人,难道您可以让她喜欢您,我却连追求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父亲已经和爷爷说了,今年中,就要送你去美国读法律。这是当初你自己提出的,你爷爷已经同意了。这些,你有告诉周曼华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是喜欢我,我大可以带上她去,我又不是养不起她。’ ‘尧臣,你觉得你父亲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她再怎么出淤泥而不染,也要面对世俗的看法。’ 王尧臣冷笑道:‘是你的看法吧!这么说,你只是将她当成普通的舞女玩弄,对不对!’ 王士铭一把抓起王尧臣的领子,将他推到门上,眼中带着怒火,‘你给我闭嘴!你最终会伤了她的心。你给她希望,然后再不负责任地抛弃她,就像当初抛弃你的洋人未婚妻一样!’ 王尧臣红了眼睛拍掉王士铭的手,紧张地抓住王士铭的肩膀,‘你和她说了,你告诉她了,对吗。 小叔,你竟如此卑劣。’他嘶吼着,‘现在和当初情况完全不同!’ 王士铭将他一把推开,向前走了一步,逼着王尧臣直视自己,‘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同。你还是你,你的经济来源还是全靠王家。你还是完完全全的被你父亲和爷爷掌控着。’ 王尧臣有些颓丧,‘小叔,只要你不说,我可以叫她悄悄地跟我去美国,不是吗?’ 他带着哀求的口吻说道:‘小叔,我是真心的喜欢她!很喜欢~’ 王士铭蹙眉看着他,‘你上一个女友,你难道不喜欢吗?’ 当时王尧臣为了前女友,和他父亲闹翻。 ‘尧臣,我告诉你,王家不可能接受一个金发碧眼的儿媳。你爷爷更不会接受一个一个怪眉怪眼的重孙。你再胡闹下去,书不用读下去了,即刻给我滚回上海或者回老家去。’父亲在信中严厉地警告他。 王尧臣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我行我素在英国过着享乐的生活,甚至和女友订了婚。直到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他陷入经济枯竭后,也曾求助过王士铭。 王士铭给了他一些钱后,告诉他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很有志气地告诉王士铭自己还有一年多毕业,就能养活自己和家人。 可是,他无法放弃舒适的生活,毕业后,也没能吃苦老实工作。 最后,他灰头土脸的回到上海,和洋人未婚妻的关系也就断掉了。 王尧臣面对王士铭的质问说道:‘我~ 当时喜欢上一个洋人,实在是因为太不同太刺激,我被西方的文明迷惑而被吸引。现在想起来,父亲也许是对的,洋人永远不可能完全了解我们。但是曼华她不一样,她美丽善良,脆弱聪明。小叔,我是爱她的。我想永远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 王士铭冷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伸出手指 指着他坚决的说道:‘你~离~她~远~点!’ 第16章落月 王士铭转身离开包厢。王尧臣陷入了深深的懊恼,他生气小叔将自己的过去告诉了周曼华。 王士铭因为还有任务在身,过两天就要离开上海,今天将自己陷入感情的纠纷和烦恼实属不智。 他找到周曼华,拉起她的手腕,将她带离百乐门。 坐在车上,除了引擎和车轮摩擦马路的声音,周曼华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王士铭,面上没有了温柔的笑容,满布着严肃的霜冷。 小陈将车停在路边,‘王先生,烟快没有了,我这就去买些。’ 他迅速下车后,消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 王士铭摇下窗子,点上一支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能给我一支吗?’ 周曼华问道。 这不是她第一次抽烟,但她并不喜欢那个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只是有一两次,她靠近王士铭时,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和古龙水混合,有一种含蓄的性感,魅惑着她。。 王士铭瞟了她一眼,取出一支烟,递给她为她点上,‘记得,我不在你身边时,不要抽别人递给你的烟,不安全。’ 这个周曼华知道,妈妈生和经理也有告诫过她。 她依然无法接受烟的味道,抽了两口后,直接扔出了车外。 ‘我过两天要去香港办事,可能要去一周,或更长时间。’ ‘和太太去吗?’ 周曼华说完,就即刻后悔了。‘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王士铭的心忽然钝痛了一下,觉得很对不起面前的小姑娘。 自己和王尧臣有什么分别,明知道有一天一定会伤她的心,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妄想能得到她,能和她长长久久。 ‘一个人去。’他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我放了一笔钱在你的户口。’ ‘谢谢!’ ‘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他看着她美丽的眼睛,浓长的睫毛扇动着,‘不要和尧臣在一起。’ 周曼华惊讶于王士铭的要求,有些气愤,也有一丁点的期许。 ‘我想知道理由。’她锐利的眼神落在王士铭的脸上。 ‘他太年轻,做事过于冲动。他也很有魅力,太容易吸引女人。最重要的是~他给不了你幸福。’他平静地说道。 ‘在这个时代,追求幸福,太奢侈太贪了吧! 大家不都是抱着玩玩儿的心态,活一天算一天吗?!’ 语气中带着些激讽。 周曼华厌恶他永远的古井无波,温文尔雅,她想看看离别在即时,到底能不能激起他的情绪。 王士铭低头扯了扯嘴角,他清楚周曼华是要看自己的反应,她在尝试激怒他。 ‘感情有些像是赌博,不怕玩,怕的是输不起!’ 他苦笑了一下,是告诫她吗?还是在自我告诫! 周曼华听后情绪骤然有些失控。他是在暗讽自己没有本钱,还是不懂感情? ‘您指的是输不起感情,还是输不起其他?’ ‘当然是感情。’ 王士铭知道她说的其他是指自己给与的经济支持。 ‘感情的事好像并不在我们当初的约定中,所以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我虽然不精于赌术,可是,我要是敢付出,就便会输得起!’她说完,避开了他的目光,像小时候做错事后,避开父亲的目光一样。 ‘如果我不允许呢?’ 王士铭淡淡但坚决地说完,将烟头扔出窗外。 ‘用什么身份要求我? 恩人,资助者,长辈,还是恋人的身份?’周曼华终于将他逼到了墙角。 锋利的诘问从她娇嫩的嘴唇里飘出,泛着光的下唇充满了诱惑。 王士铭忽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冲动情绪,他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尧臣的魅力,周曼华对自己的失望,都会成为失去她的诱因。 他懊恼着,或许自己应该自私些,无所顾忌地早些要了她。 他的手按住周曼华的后脑,将她猛地拉近自己,就在两人的唇要碰到时,他的余光看到了小陈的身影。 他用额头轻抵她的额头,沙哑低沉地说:‘月,不要逼我,好吗,我有我的苦衷和难处。’ 周曼华的瞳孔渐渐放大,他知道了她的全名,他在乎自己! 小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士铭缓缓的放开她。 两人在沉默中坐在一起,路上的灯明明暗暗的滑过两人的脸,看起来总是带着惆怅的。 周曼华下车后,王士铭陪她走到门口,‘要进来坐坐吗?’她问。 他已经恢复了儒雅的面貌,轻抚她的脸,‘听话,别和他走得太近。我会尽快回来。冷,进去吧。’ 她忽然按住逗留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手,轻轻地摇头,像是一只温顺的白色猫咪,‘一路顺风。’ 她手指上的烟草味道今晚分外迷人,让人不舍。 第二天一早,周曼华匆忙但愉悦地出门,去洋行买礼物,然后赶去码头。 她精心挑了一条领带想送给王士铭去香港戴。 坐在车里有些焦急地等待了一会儿,她终于看到王士铭的车,计划着如何跳下车去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王士铭下车后,一个女人几乎同时从旁边的车下来,挽住了他的手,两人一起登上了去香港的船。 小陈在后面拿着行李紧跟。 摇低的车窗,寒冷的空气。太阳被云层密密地封住,一层一层的像织布一样编织成一匹沉重的暗灰布匹,冷风吹来,雨夹雪萧萧落下。 瑟瑟的雪点打在脸上,凛冽的感觉缭乱了周曼华的心。 阴郁终于爆发成泪水,用手帕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 她恨他,她更恨自己! 王尧臣赶到酒吧的时候,周曼华的脸已经绯红。 眼睛带着些肿。 他知道今天是小叔启程去香港的日子,听说他有可能去做香港汇丰的管理人员。 他叫来侍者,点了杯酒给自己,周曼华又点了酒。 他吩咐侍者拿些柠檬水来给她喝。 看到她为小叔伤怀,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向着他微笑,‘谢谢你肯来陪我喝几杯。’声音经过酒精的催化更加的软糯清甜。 雪后昏暗的日光中,含春迷离的眼眸,唇膏晕开在樱唇上,她轻启花瓣般的双唇,仰头喝下杯中的残酒,颤抖的喉咙向下,是怎样的雪白动人,引人遐想。 王尧臣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唤来侍者给周曼华添酒。 她醉了!瘫软落入王尧臣精壮的怀中。 微红的眼角拉长了眼睛的线条,浓密的长睫忽闪忽闪隐蔽了带着水汽的美目,透出一抹灵气娇媚。 如同承着露水的玫瑰花瓣般的粉唇娇艶欲滴,饱满到让他饥渴,有一种想要品尝的强烈欲望。 她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搭在他的肩膀上,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他去採撷。 酒吧楼上就是酒店房间.........。 第17章报复~H 酒店的房间门被仓惶的打开,绵软的娇躯紧贴着男人火热的胸膛,跌撞而入。 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得微醺的男人心头荡漾,迫不及待的将女人重重的压在墻上,凌乱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脸庞,柔软丰满的唇,优雅的脖颈上。 手指焦急的扯开领子上的盘扣,湿润的唇落在迷人的锁骨上。 周曼华被按在墙上依然站不稳,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栖身压在她身上。 带着香气的年轻香艳身体勾引起他强烈疯狂的探索欲望。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的细腰而上,隔着几层布料将她的丰盈饱满握住手中把玩。 王尧臣的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这一抹香泽是他渴望已久的。 他急切的解开她的旗袍扣子,她白皙的肌肤泛着酒后的微粉,黑色的胸衣是唯一的屏障。 他将手探进胸衣,被她无力的阻止。 他微微地讥笑,床上的女人,他再了解不过了。 只要能撩拨起她们的欲望,她们就会化成一滩水,瘫软着任自己无度索取。 他俯身侧头去亲吻她,唇舌紧贴,津液缓缓宛延流动,舌头交错纠纷,填满了口腔,更显心中体内的空虚。 夺走了呼吸,心跳加速着她的渴望, 扯掉胸衣,露出两团白皙,他倒吸了一口气,‘好美!’恍如樱桃落入雪中般可口诱人。 他将一粒含入口中,软糯细嫩在齿间留香。他将它衔在齿间细细的研磨,直至它变成艳色挺立起来。 醉里的女人最是销魂,她嘴中溢出细细碎碎的娇呻,激起他想狠狠霸占欺凌她的欲火。 男人的手沿着她平坦的小腹而下,探入腿间,微微湿润的布料表白着欲念。 贴身的衣物也被扔到床下,羊脂玉一般的玉体呈现眼前。肩细腰软,双腿笔直修长,亮晃晃的酥胸,泛着白瓷般的肌肤,难怪小叔爱到发疯。 他的呼吸不觉加重,压着她的半边身体,吻着她微带肿的唇,手指拂过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肌肤蜿蜒向上,将一只手指轻轻的在腿间的湿濡间滑动,轻按着凸起的小肉核。他闭上眼睛,顺着滑腻,将一根手指插入,窄小紧致得让他惊讶,也让他痴狂! 不会吧,她不应该是如此的。这么的紧,这么的窄。像是很久没和男人快活过的样子,难道小叔真的是柏拉图吗?! 他根本来不及去想,手指带出的滑腻让他口干舌燥,饥渴难耐。 柔软的身子果然化成了水般,依偎在怀中任他摆布。涓涓细流打湿了手心,他加入第二根,第叁根,手指并拢上弯,征服着情动羞涩的紧致。脑海中驰骋的想象,在淫霏的水声中膨胀累积到极致。 一双因为激动而抖动的手解开腰间的皮带,被困的欲兽一跃而起,渴望着酣畅淋漓的厮杀,疯狂至极地等待着没顶的极乐慰藉。 他将手指上的润滑和自己顶端的前液混合在一起,将紧实精壮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眶中噙着点点泪水,娇喘着柔声问道:‘是你吗?’ 王尧臣将她抬高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另一只手握着青筋盘踞的滚烫,分开她的绵软,徐徐寸寸抵进。他推的缓慢,她吞的艰难。 无力的手放下,她紧抓起床单,脖颈扬起,‘唔~’ 。她想推开他喘息片刻,男人却捞起她的腰臀,强硬霸道地用炙热的温度灼伤她的身体,用铁一般的坚硬贯穿她的紧致。 久未温存的身体过于敏感,他强行抵开,到顶后死死嵌入不放的满胀感让周曼华迅速的冲上了高潮,体内不禁咬住他紧紧裹挟吮吸。王尧臣只觉得被夹的舒服至极,爽快酥麻感直达肺腑。 他将手指插入她的秀发,在她耳边温柔耳语:‘宝贝,你忍一忍。’ 王尧臣轻轻抽出,顺势又狠狠的整根没入,周曼华嘴中溢出细细碎碎的呜咽,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血液经脉中窜流。 积累的快感随着身体的摇荡而泛淫泛滥着,周曼华感觉心脏快要从胸前蹦出,身体的抖动剧烈起来。 王尧臣知道她又要高潮了,强壮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俯身咬住她的嘴唇,开始狠狠地恣意抽送撞击。 阵阵晕眩中,她双腿也开始跟着发抖,贝齿发力咬破了男人的嘴唇,体内含着滚烫收紧绞缠着。 口腔的血腥味让他放开了周曼华的唇,一抹血红浮在她的唇上,像是楚楚可怜的海棠花瓣饱受风雨后飘落在她唇上。 他低头舔去后,侧头将她的耳垂含进嘴中舔舐,粗喘声落入周曼华的耳中:‘宝贝,和你做怎么这么爽。’ 他的手臂从后捞起周曼华,略凉的酥胸紧贴在自己的紧实胸肌上,激荡得他骨节酥麻,一声满足的闷哼后,他开始掣雷走电般猛烈地撞击,次次强撑开媚肉顶到最深处。 雷动猋至,星流霆击。他直到最后一刻才舍得猛地拔出,将一股一股滚烫浇在了床单上。 微淡的晚霞中,王尧臣裸露上身,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抽烟,眼睛注视着床上的女人。爱怜,猜度,嫉妒,回味,数不清的感觉滑过他的心扉。 她缓缓地抬起眼皮,眼眸清澈闪动着盈盈碎芒,流露出几丝让人猜不透的复杂情绪。 ‘醒了。’ 他走到床边,放轻动作坐下,帮她整理好散落的头发。她就这样趴着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攀附在自己的胸前。 他明亮的眼眸实实在在的落在自己脸上,看到周曼华有些心虚。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不过她的确也是想报复王士铭,甚至趁着这次机会逼自己离开他,或是逼他抛弃自己。 对王尧臣的愧疚感让她闭上了眼睛。 ‘怎么,后悔吗?’ 王尧臣问道。 周曼华睁开眼摇头,‘怎么会。’ 他缓缓的用手指梳理她的乌发,‘那,你喜欢我吗?’ 周曼华顿了一下,点头后,迅速翻身,裹着毯子坐起来,‘我饿了,我去冲个澡,然后我们去吃饭吧。’ 她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淋浴间,哗啦哗啦的水声传出,像是冰雪打在王尧臣心上。 他的眼神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第18章被锁定的猎物 夜降临了,街上亮起了昏暗的街灯,阴沉的天空压得很低。 今年上海的冬天让人感觉分外难熬。 汽车在街上穿行,周曼华的手被握着,健康的年轻男人有着阳光般的温暖体温。 王尧臣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紧握着周曼华的手不放,似乎生怕她会从身边溜走。 ‘今晚真的不想陪我吗?’ 王尧臣拉住转身要上楼的周曼华。 手臂从后圈住她的身体,下巴搭在她的香肩上,像只在撒娇的猫咪一样,轻蹭着她的发鬓。 最后的努力似乎也化为徒劳,她柔声说:‘明天要去弟弟学校见老师呢。后天早上你来接我,好吗?’ 她转身,轻吻他的额头,更像是安慰。 他自嘲的哂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说:‘百乐门最近都不用去了,我都已经打点过的。’ 她温婉的点头,‘谢谢。’ 然后像蝴蝶般从他身边飞走。 王尧臣站在楼下等待了颇久,都没有看到周曼华开灯,他思忖了片刻,上车离去了,驶离前,还留恋的瞟了一眼被暗夜吞噬的那扇窗户。 她关门后,倚靠着门,并没有开灯。沉重的寂寞从四周袭来。 她逃回自己房间,黑暗像水般在身边缓缓流动,她的伪装瞬间崩塌瓦解,心中冉起孤寂和悲凉。 她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慰藉。 她曾经得到过,所以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他的微笑,温柔,眼神,他们之间的交谈,相对相望,都像是一束光直射进她的灵魂,成为她的安神曲,安抚熨帖她的心灵。 他让她看到了光芒,看到了斑斓五彩的可能性,然后扬起手指,像点破绚烂肥皂泡般毁灭掉一切。 他不可能属于自己! 她将自己埋进舒适的被铺,强迫自己忘掉残酷的现实,‘进入梦乡吧,也许在那里有美好正等待着’。 没有! 她在噩梦中惊醒 ~ 满身是血的父母,冰冷的尸体,日本兵的淫笑声.....然后,泪目看着他挽着妻子的背影,她伤心地转身,看到舅舅阴沉的站在背后,一只大手卡在自己脖子上,‘告诉过你,他不可能要你。你是我的....。’ 她在窒息感中惊醒,睁眼却看到窗外炫目的阳光,已经照得房中雪亮。 顶着轻微的头痛,她披上晨衣去吃午餐,一进门就看到桌上一束庞大的月季花。李妈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花是刚刚送来的,卡片在下面。那边还有一盒子礼物,看样子像是件衣服。’ 周曼华打开带着香气的信封~今晚去听音乐会吧~贝多芬,我晚饭前来接你。 你的尧臣。 她打开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是一件白色的收腰西式晚装裙,上身很贴合,裙子从胯部自然垂落,恰到好处地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 黄昏暮景中,王尧臣敲开了周曼华的家门。 李妈打开后,周曼华出现在背后。 他有片刻的晃神,她惊人的美震撼了他的心灵,白色的晚装衬托出清冽的气质,让他怔忡忘言。 窗外的晚霞已然失去了颜色,他的心底流淌出汹涌的情感,他想娶她,想要她一生的陪伴。 车窗外的淡红落晖点亮了周曼华的脸,她的脸庞是那么的熠熠生辉,美丽的瞳孔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王尧臣握着她的手,放在唇上,‘let me be your happy slave,till I go into eternal grave. (让我做你快乐的奴仆,直到永恒的坟墓。)’ 周曼华含笑说了声,‘不敢当。’眼神像泉水般澄清,但是王尧臣却品尝到丝丝的疏离感,心中难免失落。 周曼华挽着王尧臣进入演奏厅,灯光下的她光艳耀眼,吸引了不少目光。 王尧臣不禁更加挺直了腰板,下颌微抬。 中场休息时,王尧臣出去抽烟,周曼华顺便去了休息间。 她低头踏出休息间门口时,差点被一个身影撞到。 她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陌生男人,看起来不像是中国人,更像是日本人。 她警觉的避开,低下头假装整理裙子。 即便是低着头,她依然能感觉到他过了头的凝视,周曼华感觉到阵阵恶心,她鼓起勇气迈开步伐打算越过男子离开。 男子忽地伸开手臂,制止住周曼华。她抬头直视着他,眼中迸出寒意。 男子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了令人厌恶的自信,‘美丽的小姐,请慢走一步,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带着独特的口音,周曼华确定他就是个日本人无疑。 ‘不好意思,音乐会就快开始了。’她尝试绕过日本人的手臂离开。 怎料他却又横跨了一步,挡在周曼华面前,‘还有时间呢。我是山野铃木少将,很荣幸认识你。’随即他将手放下,想和周曼华握手。 极度的厌恶和恐惧在心头掠过,她很无奈的握着了山野铃木的手。他收紧手指,弯腰将周曼华的手指带到嘴边轻吻。周曼华猛地抽出微微颤抖的手,慌忙向着刚踏进门口的王尧臣急步而去。 山野铃木慢慢的收起手指,拇指和其他手指互相磋磨了几下,指间带着几分湿意和腻滑,他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个暗黑角落里,有种蠢蠢欲动的欲念正在被勾起。 他转头看向王尧臣和周曼华。 王尧臣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周曼华摇头,声音微微颤抖。‘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她的美丽声音中带着些恨意,恐惧和颤抖,这些都刺激着山野铃木少将的神经。 他曾拥有过一个很相似的美丽中国女孩,有着同样动人的声音,似乎更哀怨,凄厉.....!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女孩诱人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中痛苦的扭曲着。脆弱,破碎,像被阵风吹落溪水的樱花,充斥着狼藉的美感。 最后,在她临界衰败前,他亲手结束了一切。 她是幸运的,能死在最美,最年轻的时刻,留在了他的回忆中,让他永远怀念她。 他深深的吐纳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可恶的是~眼前的周曼华赫然打破了他心中的完美。她的美更动人心魄,她的气质中带着高洁,哀伤,清冷,和孤傲。正是山野铃木心目中的完美对象。 将圣洁的花放进水晶盒子中慢慢欣赏,不要用沾染世俗的手去触碰,去污染。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盛放,耐心的让贪婪和欲望累积,将情绪推到极致,让心底嗜血的暗兽驰骋到濒临崩溃是一种艺术。 之后,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让黑暗慢慢包围笼罩她,一步一步的将她拉下神坛,直到驯服成卑微的宠物,整个过程对于山野铃木来说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享受。 他想要即刻得到周曼华,她让他亢奋到疯癫的程度。 从刚刚的惊鸿一瞥后, 山野铃木的眼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周曼华,她是被锁定的猎物,是已经被放进水晶盒子中的花。 第19章嫁给他? 寂静的街上,路灯闪闪的发着幽森的暗光,天上的月亮和繁星都被重重织云遮盖,没了半丝的光彩。 王尧臣的车被后面的车灯张狂的晃着,那车从演奏厅一直不远不近地尾随着他们。 王尧臣快,它就快,王尧臣慢,它就慢,死死地把控着距离,像是猫在玩弄股掌中的老鼠。 王尧臣侧头看向周曼华,她美丽的脸上已经血色全无,放在大腿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纵使竭力不显露任何表情,可是车内弥漫的浓浓恐惧气氛太过明显。他尝试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她的手像玉石般细嫩且冰冷。 ‘曼华,我们不能回你家,会被日本人跟踪到地址。’ 车子停定在外滩的酒店门口,后面的车子缓缓越过他们,擦肩而过时,车窗被摇下,山野铃木对两人挥了一下手,有些像是敬礼,但动作中充满了挑衅。 他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让周曼华不寒而栗。 天色才有些朦胧,周曼华从梦中惊醒。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才凌晨四点钟。 王尧臣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听呼吸,他睡得深沉。 她闭上眼睛尝试着不去思考,事与愿违,一幕一幕的影像在脑海中翻滚着, 心中的惊恐不安挥之不去。 渐渐街上传来了汽车轰轰粼粼的声响,她翻身下床,悄悄地离开了酒店。 王尧臣醒来后,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另一边床,沙哑地轻唤了一声:‘曼华!’声音在房中空灵地回荡,让他的心 茫然若失。 难道自己只是她的过眼云烟! 四下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到可怕。弟弟去上学了,李妈去了买菜。 周曼华抱着膝盖团在沙发中,静静的凝视着窗外,她开始想念王士铭,如果他在上海,他会怎么做,他会给自己什么建议.....。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么的依赖他。 她想着想着,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她嘴中喃喃的念到:‘士铭,我该怎么办,你在哪里?’ 这是她心中最真实,最赤裸的声音,她愕然了。 自己正在追逐一个不可能被满足的梦,她被飘渺的哀伤裹挟着坠入了浑浑噩噩之中。 美丽的幻梦一旦破碎,剩下的只有伤心的源头。 可是自己哪有资格伤心,当日在掩埋父母时,她发过誓,要好好地照顾弟弟,将他培养成才。 死寂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周曼华打了一个激灵。 今早她上黄包车时还仔细地观察了周围,黄包车快到家时,她还吩咐车夫绕了个远路。 日本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找上门吧。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着,连呼吸都变的轻浅。 门外传来王尧臣的声音:‘曼华,是我。你在家吗。’ 门缓缓打开了半扇,他侧身走进去,看到带着倦容的周曼华。 他用力的拥抱她,将她紧紧的拢在怀中,‘曼华,我娶你,跟我去美国,好吗?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转身坐回沙发上,团起双腿,沉默着。 ‘你是不相信我吗?’ 王尧臣蹲下身,双手搭在沙发的两边把手上殷切的看着她问道。 ‘我~ 我不可能抛下弟弟。’ ‘带着他一起去。我可以的。’ 但其实王尧臣的心中有些没底。偷偷带上周曼华已经不容易隐瞒,再加上她的弟弟......。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解决方法。 周曼华陷入了沉思,她清楚跟着王尧臣去美国有太大的风险和未知数,撇开王家的家规不提,自己对王尧臣的感情才是她最大的顾虑。 山野铃木出现的真不是时候,攒下的钱还不足以支撑自己和弟弟去国外的生活。 跟他离开的确是个不差的选择,独自出国会贸贸然赌上弟弟的学业和前途。 一缕艳阳映在玻璃窗间,穿过白色的纱帘照在她的脸上,她眼中溢出的是丝丝的无望,惨淡的面容显示着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承诺而从阴霾中被释放出来。 王尧臣将手伸入怀中,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首饰盒,面向周曼华打开,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耀眼光辉。 ‘曼华,嫁给我。’ 房间陷入了沉寂,两个人一坐一蹲着,周曼华没有和王尧臣对视,她心中很愧疚,善恶在意识中激烈的将她向着反方向拉扯。 她最终轻轻关上了戒指的盒子,直视王尧臣说:‘第一,我不想连累你。第二,我们的感情远远没到要结婚的程度。’ 王尧臣的心沉甸甸的向下坠,他收回手,鼓起勇气说:‘没关系的,感情可以等去了美国再培养。’ 开门的声音传来,李妈回来了。 王尧臣在周曼华家吃到了温馨的家常菜,没有大饭馆的奢华摆弄,没有做作的形式感,实实在在的简单美味给了他家的感动。他豁然明白了,周曼华会是个怎样的妻子~她是个会将日子过得岁月静好的女子。 饭后,周曼华似乎冷静了下来,脸上恢复了血气,挂上了一抹粉嫩,在光下尤为醒目,让王尧臣出神的盯着她看,移不开眼神。 '喝咖啡还是茶?' 周曼华坐下,手中拿起一本书微笑着问他。 ‘可以抽香烟吗?’ 他问道。 周曼华走到窗前,推开窗子说:‘来吧。’温柔软糯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拨动了他的心弦。 窗前的她,乌黑散落的秀发泛着明艳的银光。 他嘴唇黏着烟,缓步走到窗前,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地板上。 打开的窗户放进来冬日的寒意,他走过去从身后将她纳入怀中,‘冷不冷?别冻着。’ 他点燃了烟,自己深吸了一口,又将烟递到周曼华嘴里,她没有拒绝,因为今天她需要烟草来镇定自己的神经,她需要冷静清醒的去面对接下来的事。 他们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抽完了一支烟。王尧臣深吸了最后一口后,潇洒地弹出烟头,用带着烟草香味地手指轻轻掰起她的头,将烟渡进她口中。白烟袅袅将两张脸笼罩,雾里看花,甚美。 他顺势将她抱起,‘曼华,给我,将你托付给我,好吗?’ 长长低垂的睫毛掩盖了她眼中的犹豫,他误会是她还有些害羞,在她的唇上轻印了一下,向着睡房走去。 第20章听天命?!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王士铭正坐在桌前批阅文件,他身着西装,挺括俊逸,神情专注中映出稳重深沉。 小陈不觉地在门口放慢了脚步,伸手敲门时甚至有些迟疑。 听到脚步声,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缓缓抬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一般小陈汇报事情都会直截了当,不会像今天这样踌躇,除非是很重要,或者会触动自己情绪的事。 小陈关上了门,走近他,‘昨晚,上海那边传来的消息中,其中一条是~周小姐被山野铃木盯上了。’ 小陈收到消息时,这条在最后,一般放在最后的消息都是次等重要的。 但是小陈看后,心提了上来。 ‘你说谁盯上了她?’王士铭瞬间眸色暗沉,眉头蹙起。 ‘您没听错,就是山野铃木!’ 王士铭的心顷刻沉入谷底,被急火扰乱了心绪,‘怎么会这样?!’ 小陈知道周曼华在上司心中的分量,但是此刻眼前的王士铭,是他从没见过的焦急。他有些后悔告诉王士铭了,因为这样会推他进入两难的局面,现在他们还无法离开香港,任务正在关键时刻,可是万一周曼华出事......。 他太苦了,似乎在这一生中都没有过片刻放纵自己,从小到大,都在克制。只有面对周曼华时,才能得到须臾的放松和宁静。 ‘她一向低调,怎么会被盯上的。’王士铭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像是在自言自语。 ‘问过了,是尧臣带着她去听音乐会,在那里被山野铃木看到后,就盯上了。’ ‘啪’桌子上的所有物件都被振翻。王士铭霍然站起身,咬牙看向窗外。 ‘可恶!叫她远离那个纨绔,为什么不听!’ ‘我猜,她是在码头看见了您和夫人上船。我当天的确看到不远的车里坐着的人很像周小姐。’ 王士铭闭上眼睛,谁会猜到,她那个的联姻老婆会这么痴缠自己。 ‘这也不能怪您,你也没想到夫人会自己跟来,可是毕竟有夫人陪伴,会更有利于任务,只是当时您说不用......。’ ‘你出去,让我静静!’ 小陈退了出去,每当决策大事时,王士铭都会沉入死寂的环境沉思筹划。 小陈就端坐在办公室旁边的座位上静静守着。 王士铭的双手按在略凉的玻璃上,低垂下头。周曼华带着温婉的笑的脸浮现在玻璃窗上,在别人面前,她总是清清冷冷的,只有他们两人相处时,她才会放松的微笑。 自己是不是辜负了她的信赖。 ‘山野铃木!’王士铭低沉怀恨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可恶!’ 是呀,她其实才刚满二十岁,是这场残酷的战争,令她痛失宠爱她的父母,逼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逼她坚强,逼她放弃尊严,落入泥潭中挣扎求存。 到底自己的出现,对于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似乎自己和王尧臣都要为任性恣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自己当初实在不应该去接近她,继而对她生出不该有奢望的情愫和贪恋。 即便不去亲近她,就能忍心看到一个年轻美好的女子惨死于山野铃木手中吗?! 他太了解这个老对手,不折不扣的冷血变态。 他是一个敏锐狡诈,缜密冷静,心理扭曲,顽固偏执的黑暗完美主义者。多少女孩惨死在他手上,包括他熟悉的人。被他困在身边,不只是肉体的折磨,他是恶魔和地府的完美代言,他能让人活生生地经历地狱般的折磨,让人相信世界上没有美好和光明,只有黑暗和污秽。 ‘曼华,月!我~绝不能让你落入他的掌心!’ ‘小陈!’小陈迅速的推门而进。 ‘定船票,我要回趟上海。’ ‘您~您冷静些,好吗?现在离开,前面的努力就可能前功尽弃了呀!多少功夫都可能白费,还可能搭上人命......!’ 王士铭单手抚着额头,心头浓烈的恨意灼伤五脏六腑,他恨自己,恨尧臣,更恨发起战争的恶魔。 ‘您是怎么打算的?’ 小陈小心翼翼的问道。 ‘将她带来香港,然后送去中立国读书。’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您看这样,我们安排尧臣带她先离开上海来香港,到了香港再打算去哪里,可以吗?’ 王士铭火气上冲的低吼道:‘你认为尧臣能做到吗? 他就是个废物纨绔,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完整漂亮的事!他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带着她去招摇,现在是什么情况,群狼环伺,他有本事护得住她吗?’王士铭露出了鲜有的狠厉,说完就向着门外走去。 小陈扑通跪在了地上,‘您冷静些,周小姐的命是命,你手上握着的其他人命也是命呀。孰轻孰重,不用我说,您是知道的。您要是不放心尧臣,我回去,可以吗?’ ‘我都想过了,你去没用,要有个人能压得住日本人的气焰,平衡各方势力才行得通。’ ‘来不及了。这样,我去安排,叫人偷偷的,静悄悄地安排他们来香港。您去,也未必能十全十美,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好吗?’ 听天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她的命就由我来负责! 王尧臣踏进花园门,走到庭前的台阶上驻足,厅里的灯还亮着,二楼父亲书房的灯也发出幽森的光。他皱了皱眉头,步伐昭然变得沉重。 ‘少爷,老爷等了您好一会儿了,现在书房里呢。’王尧臣的嘴角随即落了下来,不情愿的上楼,走向父亲的书房。 王尧臣厌恶父亲的书房,那里总是泛出陈旧腐朽的味道,古老的家具,古老的书籍,陈旧的古董,还有食古不化的人.....。 王尧臣敲门,‘进来。’ 父亲的语气承载着亘古不变的冷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父亲的威严。 王尧臣走进去,沉浸在不安的空气中,站立着等待将会接踵而来的质问或者是谩骂。 父亲拿起一份电报,‘你来看看。’ 灯光下,王尧臣带着几分犹豫从父亲手中接过电报, 电报是小叔发给爷爷的。上面写着~‘时局不稳,要是尧臣再不去美国读书,怕是会错过时机。务必要尽快起行来香港,趁我还在以便接应。’ 王尧臣不禁露出了笑容,小叔这次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他正发愁如何向父亲,爷爷开口呢。 有他在香港接应,说不定还能再要到一笔钱,毕竟周曼华和小叔还是有些交集的,要些赞助费应该不难。 看到儿子显露出的高兴,他嘴唇间挤出了一个介乎轻蔑和嘲讽间的冷哼,‘就这么不愿意呆在家里,非要去外面野着吗?’ ‘没有的,父亲,学法律是我的志向,也是您和祖父期盼的。’ 他毕恭毕敬地说道。 父亲看了看他,用沉重的低声慢吞吞地说:‘做人要知道分寸,不要再搞出一些让我和祖父失望的风波,懂吗?’ 王尧臣点头。 ‘好,你去收拾一下吧,等买到船票就即刻起行。’父亲说完,王尧臣松了一口气,退出了书房。 第21章失败的逃亡 王尧臣仰躺在床上,伸直手臂举着手中的电报,在脑海中构建着灿烂的未来。终于可以和周曼华如胶似漆的日日卿卿我我。一种热烈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深爱过一个人。 转头看向窗外,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周曼华澄澈清柔的声音, 优美婉转得令人忘记了今宵是何年。她昨晚的娇啼像是天籁般回响于脑海,让王尧臣难以忘怀。 清晨的薄明中,王尧臣努力揉了几下他惺松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一缕晨光射在脸上,他感觉今日的晴空宁静又爽朗。 从衣柜中拿出新做的西装欣赏,走神地想到周曼华那一双明亮动人的莹莹眼眸,他痴软了,想即刻就到她的身边去,将她抱在怀里一亲芳泽。 墙上的挂钟终于敲响了八下,王尧臣几乎是冲出门口,他迫不及待着要去表功。 一个人影在门口闪出,挡住了他的去路。王尧臣不耐烦的挑高了眉毛,怒瞪着眼睛。 那人向着他鞠躬说道:‘少爷,是您小叔让我来传话~您后天就要登船,这两天应该留在家中陪伴父母。经常出去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王尧臣低头想了想,也对。悻悻地转身走回家中。司机再次叫住了他,‘少爷,我要在您和周小姐间传话,您可有什么信物给我作证。’ 王尧臣看了司机一眼,是王家的老人,也已经跟来小叔几年,于是带些轻浮地随意从西装内兜掏出一个首饰盒,‘你将这个交给她,她就会相信你了。’ 门被缓缓的打开,露出半张少年的脸,冷峻的面容带着警觉看向门外的人。 ‘我来找周小姐,是代王先生来的,这个是信物。’他将首饰盒从门缝递过去。 不一会,门打开了。司机关好门后并没有走入,只是站在玄关处。他对周曼华说:‘王先生吩咐您,这两天不要出去,这里是两张船票和一些钱。您要买什么,现在就列个清单给我,我会筹办的。后天你和你家少爷也要分开走,我负责来接您,少爷我会为他定好黄包车,你们会先后去码头汇合。’ ‘姐,这些人都信得过吗?’ 弟弟送走司机后淡淡地问道。 周曼华点头,傻弟弟,信不信得过还重要吗?我们哪里还有选择? ‘姐,如果这次不顺利的话,答应我一件事。’少年的嗓音竟带着些于年龄极不相符的低沉,让周曼华蹙眉凝神。 ‘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再做傻事儿。你已经做了太多傻事儿了。’ 周曼华走近弟弟,拥抱他,‘别说傻话,可以吗?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了!’ 弟弟突然将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身体颤抖着呜呜哭起来。 他许久没有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伤心了,周曼华学着母亲的样子轻拍弟弟的后背,‘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天际泛起一抹青白,周曼华几乎整晚都是清醒着,今天是计划好要离开的日子。 她有些头晕恍惚的坐起在床上,香港~如果真的安全抵达的话,会见到他吗? 午饭潦草地吃过后,她穿上了衣柜中最不起眼的衣服。 简单的行李一早就交给司机拿走了。 她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翻着。敲门的声音吓得她激灵了一下。 弟弟开了门,他们在门口拥抱了一下,周曼华故作从容地踏进了一辆司机租来的汽车。 司机很镇定的以四十里的速度在马路上行驶着,她忽然觉得司机的背影有些熟悉,‘我坐过你开得车吗?’ ‘周小姐好记性,坐过两次的,都是晚上。’ ‘所以,你是王士铭先生的司机。’ 司机点头,‘周小姐不用紧张,等会儿您会先到码头,到了就先登船。我会等着少爷,送他上船。你大可以放心。’ 车窗外,轮船货船的汽笛声开始一高一低、忽远忽近地传来。他们快到了。 司机下车为周曼华打开车门,他手中拿着船票和文件,守护着她缓步走向登船处。 正当要将船票递给检票员时,他身体不禁顿了一下,腰背被一抹冷硬抵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紧咬了一下嘴唇,再睁眼时,无奈地向着周曼华摇了一下头。 他身后两个身着日本 国民服的男人,其中一个人抵着他的腰,另一个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船票和文件。 ‘周小姐,几日不见,这是要远行吗? ’ 生硬的口音,让周曼华胆颤的声音身后传来。 他竟然张狂放肆到穿着军装闯入法租界耀武扬威。 周曼华的心口骤然收紧,山野铃木大踏步走到周曼华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向自己的汽车。 王士铭的司机尝试踏步向前,却被两个人死死地扣住双手,一拳重重的捶在他的肚子上。 山野铃木将周曼华甩向汽车,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狂妄的说:‘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一个大日本少将在上海都不能轻易得到一个女人,那,我们也太无能了吧!’ 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邪恶的微笑。 ‘山野铃木先生,容我提醒您一下,这里是法租界,好像还不属于日军管辖!’ 周曼华极力尝试保持语调的平稳。 ‘噢?! 那,你跑什么?’ ‘我有出入的自由。你无权阻止我。’ 说完,周曼华尝试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强行搂在怀中。 两人在撕扯间,她反手一巴掌扇在山野铃木的脸上,他的脸偏向一边。这个恶魔瞬间红了眼睛。他将手抬高, 周曼华倔强地闭上眼睛等待。 掌掴没有落下,她被强行转身,山野铃木从后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和她脸贴脸,大手抓起她的秀发逼她抬头,‘看那边!睁开眼睛给我看清楚!’他狠狠的低吼。 不远处一辆汽车上,弟弟的脸被压死在汽车窗玻璃上,他倔强的挣扎着,眼睛露出红丝。 ‘周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弟弟,他是个真男人,后背被枪抵着还在挣扎。他一定很珍惜你这个姐姐吧。’ 他阴笑着,抬起手轻轻的拂去她脸上不知道何时掉下来的泪珠,顺势托起她的下颌,将周曼华的脸掰向另外一边。抬眼,王尧臣站在甲板上,他的后背也紧贴着站了一个人,王尧臣的身体僵硬伫立,脸上露出的慌张过于明显。 ‘周小姐,你选男人的眼光不太好,王先生的勇气还不如你弟弟。’ 他嘴里发出了轰鸣般的讥笑。 ‘你刚刚说这里是租界!不是我们皇军的管辖范围。周小姐,你不要太天真,日军后天就会在租界进行游行,租界的孤岛现状,维持不了多久。你现在乖乖地选择主动献身,我还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情妇!’他的手顺着周曼华的曼妙曲线滑落到她的大腿上,手指在那里流连。 周曼华咬牙问道:‘这样就可以放了我弟弟吗?!’ 他轻轻放开周曼华,手指从头发滑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丰满娇嫩的嘴唇上,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欲色。 他尝试将手指伸入周曼华口中,周曼华转头拒绝。 他并不急于一时,延迟满足是一种最高级别的艺术。他递给她一张卡片,‘这个地址,你明天搬过去,我就放了你弟弟。’ 周曼华看了一眼,地址在租界之外。 第22章生死时刻 周曼华伸手接过那张卡片,眉宇间的厌恶一览无余。 ‘呜~’轮船的汽笛声响起,周曼华看向甲板,王尧臣依然无措的站在那里,他的嘴张开了几下,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周曼华自嘲的哂笑了一下,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士铭提醒她要远离王尧臣。 ‘好,我答应你做你的情妇。条件是现在就放了我弟弟。我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给我叁天的时间,容我收拾好一切。’ 山野铃木听后不屑的笑了笑,伸出手在周曼华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求人总要放低姿态。’ 他的手指重新摩擦上周曼华的嘴唇,‘嗯~?’ 周曼华闭上眼睛,强忍住泪水,轻启红唇,屈辱地将他的拇指含进嘴中。 ‘很好,睁开眼睛,笑!’周曼华抬眸,很熟练的给了他一个百乐门的招牌微笑。 他将周曼华狠狠的扯进怀中,端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在她的嘴唇上,周曼华没有拒绝。 山野铃木在浅尝到甜头后,很满意的放开了她。 他享受驯服的过程,今天的进度他很满意,刚刚好。恰似贪恋糖果的孩子,第一口舔到最爱的糖果,是最满足的。如果即刻吃掉所有,那么以后可能就不再享受了。 他用让她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视了她片刻,有贪婪,有玩味,有满足,也有爆发前的隐忍。他自虐地享受着这种蚀骨钻心的诱惑,在脑中想象着,再过两天,当他将这一切都加倍偿还给她的时候,自己将会是多么的满足和爽利。 周曼华被他看得发怵,深知落入他的手中,将会如同堕入无间道地狱一般苦痛。 ‘后天~’他俯身到周曼华耳边,吞咽了一下口水后嘶哑着说,‘后天你必须去看我游行,之后,我亲自接你回去!’ 他的话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山野铃木打了个响指,抓住司机的两人放开手跟上他。 弟弟也同时下车向着周曼华走来,在和山野铃木交汇时,两个日本兵突然抓住了弟弟,山野铃木扬手左右掌掴了林慎思两巴,回头看着周曼华阴恨的笑了笑,带着人离开了。 司机看着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开口说:‘周小姐,少爷,我先送你们回公寓吧。’ 车上,周曼华抚摸着弟弟红肿滚烫的脸,默默地落着泪。 ‘姐,你为什么不自己走,我情愿死,也不要看到你现在这样。’ ‘周小姐,林少爷,一定还有办法的。您们给我些时间,我在王家多年,有足够的网络可以送你们离开的。’ 周曼华点头, 但她心中已经万念俱。 她并不怪王尧臣,但是她的确失望。 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香港汇丰银行的办公室中,王士铭反复把弄着手中的万宝龙大班钢笔,看看时间,船应该已经离开上海两个小时了,怎么小陈还没给自己消息。 敲门声响起,小陈推门而入,王士铭抬头看了一眼,就明了一切。 失败了! 他手重重地搓着印堂,深深的呼吸着,心中骇浪翻滚,室内充斥着凝重。 王士铭身上散发的冷冽让小陈不敢吭一声。终于小陈懊悔又激动地说:‘我这就回上海,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将周小姐换回来。’ ‘我们有几天时间?’王士铭压抑住心中的汹涌情绪,平静地问道。 ‘两天,后天山野铃木会在游行后接周小姐走。’ ‘还来得及,将我们之前策划的行动提前到游行那天。你现在就去将手上所有的资料都拿来给我。’声线不高,却极有震慑力。 ‘好,我这就去!’小陈刚转身,王士铭开口问道:‘等等,说吧!’ 小陈停顿了一下,清出一口气说道:‘是在码头被截住的,山野铃木的人控制了小孔和尧臣,还抓了周小姐的弟弟。’ 王士铭抬眼看向小陈,‘所以呢,是都没上船,还是尧臣自己来了香港。’ 小陈轻叹了一口气,‘尧臣在船上。’ 王士铭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哼笑。 ‘去吧!’ 王士铭放下手中的笔,喃喃自言自语:‘曼华,月,这次一定要成功!’ 他的背瘫靠在座椅后背上,昂起头,以他对周曼华的了解,如果自己不成功的话,周曼华到时会自我了结。 她是不会允许自己落入日本人手中的。 小陈拿着资料进来,看到王士铭充满血丝的眼睛,‘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看?’ 他已经将近两天没怎么睡过了。 ‘不用,时间不够了!’ 回到公寓的周曼华反而沉沉地睡了一个好觉,当人下定决心后,就会无所畏惧,反而心安了。 她打算送走弟弟,自己要是走不掉的话,就会自我了断。 醒来后,弟弟已经找回了李妈,晚餐已经在餐桌上摆放好。 弟弟拉着姐姐的手坐下,‘姐,我想好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去见父母,一家团聚也很好。我这次是绝对不会让你肆意妄为的。’ 弟弟苦涩地微笑着,坚决地对周曼华说。 ‘没那么严重,还没到那一步,我手上还有钱,我等会就去找百乐门的经理,看看他们有没有路子,送我们去重庆。’ 弟弟敷衍地点点头,‘姐,你别想着骗我,这次你走,我就走。你若留下,我是不会离开的。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苟活于世。就算是我到了重庆,没看到你,我也会拼了命回来找你。’ ‘思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是林家唯一一个男孩子了。你要是放弃自己,怎么对得起父亲。’ ‘姐,要牺牲自己姐姐来换我活下去吗?你是要让我活在羞耻中吗? 父亲就是为了保护母亲被杀的,他没有选择逃避。要是那个日本人再敢碰你,我就拿命和他拼了。’ ‘好了,思儿,我会想办法和你一起离开,可以了吧。’ 周曼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弟弟扰乱了。 第23章绝处逢生 夕阳将水面烧成一片火海,远方的码头已经变成了一条模糊的线条,渐渐退出视线。 眼前的水面越见宽阔,王尧臣知道船已经驶入了大海。 刹那间,他的心犹如被万把利剑戳穿,痛到难以附加。 背后的日本人早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他却依然僵立在原地,手指像是凝固在了栏杆上一般。 最后的一眼,他目睹周曼华落入了山野铃木的怀抱,像是一朵在风中颤抖的白色百合花。 盯着滚滚的海水。渺小的眼泪从他的眼眶滴下来。他没能信守承诺将周曼华带离上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山野铃木的无情网中。 ‘曼华,对不起。这不是我能对抗的力量。’ 他喃喃自语道。 曾经多么想成为她悲惨世界里的救赎,成为她心中的英雄,救她于水火。然后,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那般和公主过上美好的生活,可是,他发现自己手无寸铁,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曼华,我恨这个野蛮的时代和战争,我会为了你回来的,等我。’他咬紧的后槽牙似乎是在和自己角力。 晚已经无声降临,街灯鬼祟地照进房中,周曼华从梦魇惊醒后就一直呆呆地望着玻璃窗外的仓灰色天空。 睁大的眼睛像带着透明感的水晶球,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珠带着空洞感,被夜色放大了的瞳孔缓缓地吸收着黑暗,刚刚的梦不断在眼前浮现回放~ 月影下,身姿挺拔清瘦的男人静静地立在窗边,借着屋外泻进的月白冷光挥毫。 他背对着自己,月辉落在洁白衬衣上,为他披上一层清霜,泛着耀眼的银冷光泽。 周曼华迈着轻缓的步子,朝他走去,从后轻轻的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贴紧他的背部,‘你~回来啦!’ 男人似是没感觉到,一言未发,依然专心泼墨于笔下的文字。 握着毛笔瘦削的手,骨节纤长均匀,微微凸起的筋络顺着手背蔓延至腕骨,小臂紧致的线条在月光下更加分明。 “喜欢吗?月?”他看着写好的字问道。 男人终于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余音在空寂的房间回荡,语调带着温柔的冷漠感,让她心生寒意。 她慢慢放开他的腰身,缓缓退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被训斥。 他转身带着责备凝视,‘为什么不听话?’ 然后微微抬头,眼神跨过她的肩头看向门口,‘看,闯祸了!’ 恶魔的身影投射进门内,‘我不想落在他手里,我不怕死,但是帮帮我弟弟,可以吗?’她带着哀求握起男人的手。 他轻叹了一声,递给她一把匕首,‘杀了山野铃木!你弟弟就自由了。’ 周曼华紧握匕首说了句:‘好!’ 手中的匕首忽然被抢去,弟弟果敢地拔出刀刃,冲向站在门口的阴森人影,山野铃木迅速拔出手枪,枪声如一道惊雷般暴响,弟弟应声倒在血泊中。 周曼华疯了似地尖叫一声后,抱起胸口喷涌着鲜血的弟弟,白皙的手被鲜红淹没。 生命~苍白而无力。 她拿起沾满温腻血液的匕首,狠狠的滑向自己颈部大动脉.......。 寒意蔓延满身体,血在转冷。 她在心头的剧痛中惊醒!才发现睡房的窗户敞开着一条缝儿,寒气正呼呼的涌入室内。 她自己可以死,但是弟弟绝不可以! 她打醒精神下床,装扮好自己去百乐门。 车窗上的街景一帧帧不停置换,微弱的街灯照着她清冷但坚毅的脸,唯有紧绷的身体,透露出她的不安。 汽车转弯,百乐门高耸的屋顶展现,霓虹灯闪闪烁烁发散着麻木萎靡,周曼华心中暗自问着:‘在这个孤岛上是否还有清醒的灵魂。’ 大门口有“小保尔”带着灿烂的笑容恭敬地为她拉门,‘好久不见。’ ‘嗯,经理在吗?’ 她点头回应,然后礼貌的问道。 ‘就在里面呢。’ 越过弹簧舞池和一道道舞动的阴影,在洋人乐队的荒唐愉悦乐曲中,她看到了经理。 经理室中,周曼华开口:‘经理,您有门路帮我弟弟去重庆吗?’ ‘出了上海,处处都烽烟四起,就算去,风险也很大。’经理有些为难。 周曼华拿出一只大卡拉钻戒放在经理的桌子上,‘事情成不成,这个都是给您的谢礼。事成了,您开价。我都愿意付!’ ‘你打算什么时间离开?’ 经理的眼神被锁死在钻石的光芒中。 ‘越快越好,最迟后天!’ ‘这么急?!’ 经理这才抬头看向周曼华。 ‘嗯,要不然,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 经理点点头,这个年头,谁都有自己的难处,他向来不会多问,只要钱到位,自己就办事。 ‘等我通知!’ 经理痛快地答应。 第二天中午,经理果然派人来接周曼华和弟弟,安排好他们坐船南下镇江。 弟弟沉默了半响,双手手指交叉紧扣着说:‘我说过的话,阿姐可还记得。’ 周曼华点头,严厉地说:‘听话,现在不走,姐姐即刻就自杀去向父母谢罪!’ 弟弟听后,竟然冷静地拿起行李,跟着来人离去了。 她潸然的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 周曼华仰望着一碧晴空,心中坦然暗笑:‘今天倒是个跟世界永别的好天气。’ 午后的阳光下,游行的日军沿着马路浩浩荡荡向着终点而来。 打头阵的是装甲车,履带碾压着地面,发出沉闷声响,似乎也碾碎了周曼华生的希望。 装甲车后,骑兵们骑马而来,带头的正是山野铃木,马蹄声踏出了令人胆寒的节拍。 周曼华的手插进外套口袋中,手中紧紧握起匕首。今天最好的结果会是~同归于尽。 山野铃木眼神凶狠,带着征服者的傲慢,扫视着街道两旁,当他在终点看到周曼华时,眼中流露出放肆的邪孽和癫狂。 四目交汇间,一声巨响爆开,前方的日军和民众都乱作一团。人群有些警觉的蹲下了身,有些尝试四散逃跑。 山野铃木目露狠厉,正要策马冲前去查看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他在马上应声晃动了一下,身边的卫兵旋即一拥而上,将他拉下马团团围住,嘴里大声的用日文喊叫着,像是一群慌张的乌鸦。其中一个指向某个建筑物,一队步兵疯也似的冲向那个建筑物。 不远处的周曼华盯着山野铃木,他的上衣被大量鲜血染红。周曼华忽然有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庆幸和放松。 愣在原地的她突然被一只手拉着匆匆离开。 她惊讶地看向对方,眼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第24章对另一半的渴望 p o1 8 uk .co m ‘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吗?今天,我是来和那个日本人同归于尽的。要死,就一起死,这个破破烂烂的时代,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胡闹!’周曼华为之一震,低声吼道。 林慎思谨慎地回头再看了一样山野铃木,拉着姐姐快步离开了现场。 租界的警察和日本宪兵开始将受伤的人团团围住,混乱中还似乎夹杂着双方的冲突。 周曼华不想节外生枝,带着弟弟迅速的离开。 回到家中的周曼华瘫软在沙发上,脑子被冲击得杂乱无章。 她知道山野铃木伤得不轻,可是她不确定他的生死,她需要确切的消息。 当晚,周曼华吩咐李妈去买报纸,报纸上的标题~日军游行被投掷手榴弹,投掷者当场死亡,叁名日军被炸伤。另一名日军将领被枪伤. 枪伤!没死吗?! 周曼华很失望,所有的报纸上都再找不到更详细的消息。 她陷入了沉思。 这次送弟弟出去,自己花了巨款。 如果山野铃木还活着,自己必须带着弟弟再次尝试离开。 手上的积蓄就会所剩无几。 穿过街道的嘈杂和闹市的尘嚣,周曼华再次来到了外滩上的汇丰银行。 ‘经理,不知道是否方便将我的存款都换成金条?’ 周曼华问道。 客气的经理好奇地看了周曼华几眼,‘这个吗?现在金条很紧缺的。要请示申请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说:‘这样,您等我电话,我两天内,一定答复您。’看更多好书就到:qin gy eg e.co m 香港的码头上,一艘客轮慢吞吞的靠岸。 冬日的香港总有几天特别潮湿阴冷,从北方吹来的冷空气被锁死在浓重的潮气中,让人透不过气来。 下船的王尧臣垂头丧气,小陈站在汽车旁抽着烟等他。 ‘少爷!’小陈恭敬地叫道,可是王尧臣总觉得这个人一直都看不起自己。一个叔叔身边的特别助理而已,谁给他的底气! ‘我小叔呢?! ’他四下张望着。 ‘王先生很忙,抽不开身!’王尧臣再次窥见到小陈眼中的轻蔑。 轿车沿着海边行驶,王尧臣惴惴不安地试探:‘你说我要是去求小叔,要他帮我把曼华救出来,他会帮我吗? 我~我真的好爱她。’ 小陈缄默着,一直到酒店门口。 小陈将王尧臣送到房间,乘电梯再上了两层,敲响了房门。 穿着浴袍的王士铭打开门,他似乎又瘦了,‘到了?’ ‘嗯~’ 小陈点头,‘您要不要去见见?’ 王士铭坐在沙发上,展开南华早报看了起来。‘孙景灏!你有印象吗?’ ‘没有,我问过了,应该是青年救国会的人。这次去了好几个人要炸游行的日军。他是最先出手的。可惜没炸到军官,只伤了几个士兵。’ ‘是条汉子。山野铃木怎样了。’ ‘重伤!估计一时半会下不了床,这厮真是好运气,竟然没能一枪解决了他。’ 王士铭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阴沉加重着。 ‘船票定好了吗?’ ‘订好了,后天我们就回去。’ 王士铭其实归心似箭,下午上海的经理打电话请示他:‘周小姐要将剩下的钱都换成金条,可以吗?’ ‘先拖一拖,告诉她需要十几天的时间。’ 小陈离开后,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天空淡淡的晚霞,陷入了茫然若失的状态。他的小姑娘现在如何了,是否还在慌乱中,会不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后,又在人前故作坚强。 他眺望着鳞光闪闪的海面,‘我该不该告诉你我的爱,然后拥你入怀。月,我该不该自私一回。但是我的爱不会开出丰硕的果实!而你又是个固执的女孩。’ 不觉间,夜降临了,明亮澄清的月光下,海上的渔船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酒店的西餐厅里,王尧臣一杯一杯的喝着Johnnie Walker。看到王士铭坐在对面,他红着脸嗫嚅着:‘小叔,我心里难受极了。他们用枪抵着我,我看着那个日本人将她抱在怀里,还吻了她。她身体害怕到颤抖。我想下船,可是我手无寸铁,又能做什么呢~?’ 王尧臣看着叔叔冷森森的眼神,不觉抖动了一下,‘小叔,你帮我救她出来,你人脉广,爷爷一直说你是家里最有前途,最能干的。’ 看着眼神有些散乱的王尧臣,和面色铁青的王士铭,小陈急忙拉起王尧臣,‘少爷,您醉了,我送您会房间休息。’ ‘记得把她的行李拿出来,我带回上海!’王士铭看着烂醉的王尧臣,冷冷地对小陈说道。 王士铭打开皮质的小小行李箱,夜巴黎香水的味道袅袅飘出来。 那件他们初次见面的白色暗纹旗袍放在最上面。 王士铭的手指滑过立领,拿着旗袍的肩部将它展开。 那个清幽脱俗的美丽女孩仿佛就站在面前,纤细的腰肢微微颤抖着,让王士铭心碎。 他将衣服轻轻靠近自己,仿佛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胸前,感受她的心跳,‘月,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衣物下面,是那只自己送给她的香水, 幽蓝色的透明玻璃瓶泛着神秘的色彩, 纯银的橄榄状盖子陪衬得整体美极了,很符合她的气质。 这是自己从巴黎为她定制的香水,他打开盖子轻嗅,笑着摇了摇头,‘没喷在你身上,就没有那么好闻了!’ 箱子里有一本书~柏拉图的会饮篇。 她在空白的第一页写道~我好喜欢这个传说:以前的人类是两性同体,上帝把他们分成了两半,从那时起,这两半就开始在世界上游荡,相互找寻。爱情,是对自己失去的另一半的渴望. 在这个乱世中,我还有机会找到我的另一半吗?他,是吗? 王士铭手指摩擦过这段文字,难以抑制的伤感从心底涌出,他~红了眼圈,将书紧紧的按在心口处。 一张纸片状的东西从书页间徐徐飘落到地上,他好奇的蹲下身拾起,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有着灿烂阳光的笑容,一头浓密的乌发编成两条辫子。用丝带将发尾挽起扎回耳下。尽管是黑白照,依然能看出她明亮水灵的大眼睛。 照片的背面写着~2月9日摄于影楼,17岁生日好开心呀! 王士铭拿着这张照片枯坐在窗前,透过纸张他仿佛能听到她年轻活泼的笑声,充满了生命力。 第25章东方的美 战云密布的时代,上海租界能保持孤岛状态,本身就是个奇迹般的存在 ~ 它短暂,绚烂,荒唐,有一种濒临崩溃前的凄美,以及人类抓住世界末日前最后享乐机会的疯癫氛围。 百乐门华灯闪烁出五彩斑斓,享乐奢靡背后,成为了各种政治势力盘踞出没和角力的场所。 同时,也给上海漂亮女孩子们提供了赚快钱的绝佳机会。 午饭后,银行经理打电话告诉周曼华,换金条最少要等上十几天时间。 她翻开记账本算了算,现在手上的钱要是去香港,可能支持不了多久。更别提要去美洲了。 时局如此让人看不透,她从来不像其他人那样,坚信孤岛状态会坚不可摧。 她合上账本,轻叹了一口气,为了弟弟和自己的将来,逃难的钱总要足够才行。 周曼华穿过人流如织的大街,踏进百乐门。 抬眼就看到面颜娇艳的陈曼丽被几个男人纠缠着,看起来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他们一边轻浮张狂的拉着她灌酒,一边搂着她要跳贴面舞。 陈曼丽的脸上明摆着都是厌恶,不一会儿,经理赶来解围。 陈曼丽带着不齿的表情傲慢的转身离去。 台上的Saxophone(萨克斯风)依然呜呜地演奏着,飘动的裙角,精致的鞋跟,都映照在磨砂玻璃打造的舞池上,只有这场闹剧像水汽般无声无息的蒸发了。 周曼华静静地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嘴脸,她开始暗暗的担忧。 ‘曼丽,日本人现在越来越张狂了,你要不要避避风头。’ 周曼华在休息间提醒。 ‘怕什么,这里是租界,还轮不到日本人说了算呢。’ 这句话自己前几天也说过,却被现实沉痛地教训了一番。 周曼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几声枪响和姑娘们的惊呼尖叫声打断。 不一会儿,妈妈生一脸不满的走进来,‘今晚都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门口两帮醉酒的洋兵打起来,还擦枪走火了。巡捕房将门口围得死死的。’ 周曼丽苦笑了一下,看来今晚的一番精心打扮算是白费了。 接近午夜的马路上,行人已经绝迹了。 周曼华踩着高跟鞋去街口找叫好的车子。 经过路角时,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嘿,那个美丽的女人,能帮帮我吗?’ 听到这么蹩脚的中文,就知道是个洋人。 她转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坐在地上,伸直的腿上淌着血。看军装。是个老美。 ‘肤浅快乐的美国白鬼,喝醉了就只会胡闹。’她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因为自己一向对白鬼没什么好感,父亲是历史老师,每每讲到清末的历史都是十分悲愤,深深地影响了家人。 她回头冷冷地问,“怎么?” “可以帮我叫一辆汽车么?”昏暗的灯光下,蓝绿的眼睛像是只受了伤的小兽。 周曼华走近,居高临下的瞟了他一眼,当看到他沾着血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浅色衣服时,不觉嫌弃地退后了几步。 男人低头笑了一声,微翘的嘴角,锋利的下颌线条,是个标准的西方美男。 只是,周曼华从来不喜。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人!” 她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一辆汽车停在男人身前,看到周曼华下车,他抿嘴笑了笑,试着单脚扶墙站起。他伸开手臂,期望着这个漂亮的女人会扶她一把。 可是她只是打开车门,径自坐了进去,拍了拍司机,‘你去帮忙扶他进来吧。等会儿,我叫他付你足够的费用。’ 男人觉得这个女人不止漂亮,还很有性格,分外有趣。 上车后,东方美女用英语说:‘你身上有血,我和司机说了,你会加钱,他才肯来的。’ 男人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拿出一些美金递给司机,‘够吗?’ 司机露出了惊讶表情后,一个劲的点头道谢:‘谢谢!’ 他转头看向周曼华笑着说:‘谢谢你的帮忙。衣服要是弄脏了,我陪你十套。我一个人不方便,你等会儿陪我可以吗?。’ 说完,又慷慨的拿出一沓美钞递到周曼华手中。 周曼华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人穷志短!’ 她接过美金问道:‘送你去那家医院?” 汽车越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男人竟然带着周曼华回到了自己的诊所。 他凝视着周曼华,不慌不忙的抽了根烟后,镇定地给自己做了小手术,取出了子弹。 周曼华有些刮目相看,也许这个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 他不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 伟德在明亮的室内灯光下再次端详着面前的中国女孩。 她乌黑的瞳孔澄明清澈,但又散发着深不见底的神秘。清冷的气质让他着迷而难以自拔。 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诱惑着自己总想慢慢靠近她。 她淡漠镇定地看着自己手术,拿着灯的双手没有丝毫的颤抖,这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让他很想了解她的一切,了解这个如此年轻,美的让人醉心的女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历练。 于是,伟德耍赖将她留下陪自己。 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女孩的芬芳,他竟然抱着她睡的无比香甜。 早上,他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竟然提出要包养她。 这是他平生最不屑做的事。 因为,他更愿意相信情,激情,感情,爱情,而不是像他父亲那样,用金钱去换取漂亮年轻女孩们的陪伴。多么的肤浅无聊。 可是,当他看到就要离开的女孩时,他没有想到怎么才能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的心告诉自己,他很想接近她,了解她,独占她。 女孩没有答应,只是搪塞地说了句:‘我考虑一下。’ 后就飘然而去了。 一阵疯狂的想法涌上伟德的心头,他要回到那条街上去,找到这个女孩,将她追到手为止。 在这个想法中,他又昏昏地睡去了。 直到下午,他荒唐的兄弟连才想起了受伤的兄弟。他们带着酒和食物涌入伟德的诊所,短暂的关心后,开始大吃大喝,快活了起来。 伟德已经习惯了他们如此,深沉在美洲大陆上是稀缺的美德。 他冷眼看着自己的朋友们无忧无虑的胡闹,摇头笑着。 这时,门口传来急速没有规律的门铃和敲门声,这令伟德的精神紧张起来。 这是诊所,这样的敲门声代表着紧急的病情。 他惊讶的看到昨天的女孩走进来,面色惨白,身体轻微的颤抖,他张开手臂接住了踉跄的她。 她嘴中不成逻辑的说着:‘她死了,浑身是血,母亲也是这样死的.....。’ 她在地板上抱着膝盖泣不成声,呼吸开始困难,有些抽搐痉挛。伟德迅速的转身拿出了一只镇定剂,快速的注射进女孩的手臂。 朋友帮他将女孩抱进卧室,然后识趣地散去。 他轻轻整理她额头的碎发,她紧闭着漂亮的眼睛,长长上卷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伟德在想:‘是怎样的惨痛和悲哀会将你推到我身边来。’ 第26章再见面 再见面时,周曼华更加光艳照人,身穿西洋晚装舞摇曳起舞,扬起的裙角划破寒光闪亮的玻璃地板。 听经理说,陈曼丽被杀的那晚,她跌跌撞撞地离开,像是失魂一般。 数天不见人影。 忽然一天和伟德挽着手来跳舞。 王士铭看着舞池中央的翩翩起舞的两人,顷刻间,刻骨的相思化成了撕心裂肺的钝痛。 的确,现在的租界,能公开护住她的只有洋人了,也只有他们可以公然掏出枪来抗衡其他势力。 脚步慢慢地接近她,之前的她美得清冽含蓄,像深谷幽兰。今天,她的美带上了一丝艳,一丝激烈,像是一把冷剑直刺王士铭的心。 她抬起有点湿润的眼睛看着王士铭,他的心中兵荒马乱。‘你跟了伟德?’ 他声音暗哑着问道,‘是被陈曼丽的事情吓坏了吗?’ 他温暖的大手托在周曼华的纤细腰背,她的蝴蝶骨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着。 面前是她熟悉的安全感,熟悉的淡淡烟草味道,熟悉的儒雅温和脸庞。 但,一切终是不同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悲哀从她漂亮的眼中溢出。 ‘跟了伟德,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他轻轻的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我并不在乎,他能给我安全和金钱。’她的声音还像以前一样温婉,却带着近乎绝望的悲凉。 他的心钝痛,握着她手指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逼自己微笑,‘你还是你。他是美国钢铁大王的小儿子。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 他心中暗自想着:‘月,你需要的事物,他确实都能给你。现在的情况下,他的确比我更能护你周全。’ 两人沉默了片刻,王士铭平淡地说:‘过些日子,我会去香港的汇丰分行。现在的局势越发的紧张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我会是一个人去。’ 他很想告诉她上次他并没有骗她,他是一个人去的,他不知道她太太会跟来。 他更想告诉她,他和他名义上的夫人很快会离婚。 王士铭忍下了告诉她所有事情的冲动,心中告诫自己:‘没有必要了,没有你,她会更幸福。你没有爱她的资格,因为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 ‘夜深了,我要回去了。陪我到门口。好吗?’ 悠扬的圆舞曲停了下来,自己没有理由再逗留,他并没有舍得移开停留在周曼华腰部的手,轻抚着她请求。 两人缓步走向门口,犹如一对合拍的伉俪。他拉开车门,轻轻地放开她,两人的手指有片刻的接触停留,周曼华的心霎那悸动起来。 王士铭声音低沉地说:‘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我的。’ 她低声说:‘谢谢!’ 两人的默契心照不宣。 轿车缓缓的驶离,王士铭甚至没有回头。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手上还留有她身上茉莉花香的味道。 她的夜巴黎在香港,或者她已经不喜欢那个味道了吧。 小陈从后视镜看着王士铭,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上司很可怜,牺牲过于巨大。 明明是深爱,明明守护着她,明明做了这么多,为了她甚至要接受处分,但是却什么都不能说,还要目睹爱人投入别人的怀抱,甚至祝福她,替她开心.....。 ‘你看够没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王士铭平静地说。 ‘我没有,您误会了。’ ‘我们一起多少年了,你的想法我能不知道吗?’ 他微闭上了眼睛。 ‘那个,我觉得~是不是太自苦了。’ ‘那,你为什么不听你母亲的话,娶了你表妹。’ ‘我~ 我只是有些喜欢,您是~爱吧!’ 爱~这个字重于泰山,他不敢轻易说出口。 轿车缓缓消失在暗夜中。 周曼华随即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怀中,男人带着她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不冷吗?’ 伟德的眼神投向暗夜的街巷中。 ‘我们回去跳舞吧。’ 周曼华拉着伟德回舞池。 伟德注视着周曼华,‘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男人的直觉告诉我,他爱惨了你。’ 周曼华淡淡地回答:‘他帮过我。’ 第二天早上,伟德感觉到动静,看到周曼华穿好衣服要出去,他却假装自己还睡着。 周曼华是个不轻易表露情绪的女人,可是,他感觉到从昨晚起,她的情绪有了微妙的变化。难道,她心中一早有了其他人.....? 伟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被她的情绪和一举一动牵动? 关门声响起, 他竟然像跟踪狂似的跟去监察周曼华的举动。 他截停了一辆汽车,二话不说塞给司机一些钞票,指着前面的黄包车。 黄包车上的女人今天穿着朴素,蓝格布的旗袍,配上黑色的大衣。 浓密的长发松松的挽起,没有任何的脂粉修饰,却依然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她在一所学校门口停下,一个学生模样的小男生从校门口快步跑向她,‘姐。’ 伟德开始自责,自己一定是被色欲蒙蔽了头脑和心智,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关心过她,还妄想着她会渐渐对自己有感情。 ‘难道无尽的床上缠绵能令她喜欢上你吗?’ 伟德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Stupid!’ 他果断的下车,向着周曼华姐弟跑过去。‘曼华!’ 周曼华顿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伟德小跑而来,来到身前,他对着林慎思伸出手,‘我叫伟德,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林慎思怀疑和好奇的眼神落在姐姐的脸上,周曼华微笑着点头,心想:‘死洋人,不是男朋友,难道要我告诉弟弟我是你包养的情妇吗?’ 林慎思于是大方地和伟德握手。 周曼华淡淡地轻声说:‘我要进去见弟弟的老师了。’ 伟德看向学校,蓝绿的眼珠闪着光:‘我认识这间学校的校长,他和我母亲算是朋友。’ 说完,伟德拉起周曼华的手大踏步走进学校,就好像这间学校是他家开的一般。 他并没有说谎,校长对伟德极为恭敬,伟德同样认真的介绍周曼华认识校长。那天后,弟弟在学校受到了特别待遇,换到最好的班级,放学后,英语老师会留下他补课。 之后,他坚持要带周曼华姐弟去外滩的酒店吃中午饭。 ‘你有英文名字吗?’伟德问林慎思。 ‘没有,你可以叫我慎思,林慎思。’ 伟德清楚了周曼华这个名字并非是她的真实名字。 不过,不重要。 ‘你是美国人,但是我们的校长是个英国人,不是吗?’ 林慎思问道。 ‘我母亲是英国人,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我父亲是美国人,Well, 其实老祖宗都是英国人!’他停了一下补充说:‘我母亲醉心东方文化,最喜欢庄子,我受她的影响,也很喜欢。’ 他说着握起周曼华的手,攥了攥。 周曼华看得出来,伟德尝试在和弟弟很真诚地沟通。她有些迷茫。 和弟弟分开后,周曼华一直沉默着,神情有些严肃。伟德有些许紧张,‘你不高兴了吗?’ 周曼华抬头看着伟德平静的问道:‘你~跟踪我?’ ‘嗯!我承认。’ ‘原因?!’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在乎你,你会觉得好笑吗?’伟德很坦诚地说道。 周曼华的确笑了出来。 他微微地皱起眉头:‘你的第一次是Mr.Wang 吗?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第27章软与硬的相触~H 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伟德,周曼华低头轻笑了一下,她的笑永远充满了让他神迷的魅惑。 伟德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圈住,‘怎么,我没有权力吃醋吗?’ 周曼华却还沉浸在他刚才的问题中, 自己是不是还在喜欢着他。 尽管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他没有在身边,尽管他骗了自己带着妻子去了香港,为什么,为什么再见到他,还是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她喃喃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在喜欢他,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或者,我们之间至今还有着相互欣赏的友谊。’ 说是友谊其实是不恰当的,友谊更像是平等,平辈的情谊。 周曼华对王士铭的情感中有一份敬重,敬他的人格魅力,敬他的简洁宁静。她明白自己时常都在仰慕他,渴望他的指引和关注。他对自己而言,亦师亦友,但是自己心中升起了贪念,她渴望更多更多......! '对不起,我不该追问。'伟德有很好的家教,他直爽率性但是很讲礼貌。 周曼华并没有离开伟德的怀抱,她的手正轻轻的搭在他的胸前,柔软的手指带着温暖,烫得伟德心中难耐。 他看向周曼华冷艳娇美的脸,缓缓地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嘴唇,‘我和你弟弟说,我是你男朋友,我是认真的。’ 他放开她,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可以吗?’ 周曼华的眼珠在伟德脸上逡巡了片刻,踮脚搂着他的脖子,将唇印在他的唇上,他嘴唇弯起的弧度,彰显着他被喜悦包围。 周曼华闭上了眼睛,有时候,在心情紊乱的时候,闭嘴会是最佳的选择。 夕阳的余晖点亮了周曼华的半边脸颊,白皙红润中带着透明感,东方女子脸上细细的汗毛是那么的毛绒精致。迷了伟德的眼睛。 伟德被周曼华吻得动情,感觉心中有股浩大的情感和欲望破土而出,渐渐化成一股洪流。 他再次被这种他抓不到,不了解,不可控的神秘东方力量征服,他想对她了如指掌,他渴望得到她的感情。 但是这不是现在要做的事。 他的眼睛被她的脸迷惑,他的鼻子被她淡淡的茉莉花香侵占,她顺滑的乌发低垂,扫过他的手,痒意一直蔓延到心上。 他对她的诱惑是不可抗的,‘曼华,你是我的吗啡吗?!’ 他抱起周曼华将她放坐在窗台上,夕阳的光晕交织下,他像是身处迷梦中一般沉醉。 他蹲下身为她脱掉高跟鞋,温柔地拉高她旗袍的下摆,褪去丝袜,轻抚她光滑细腻的腿。 二十岁后的她,已经褪去了青涩,濡染上了少妇的风情和芳华。 周曼华低头看向低处的伟德,他的眼珠像是玻璃球一样透明,微扬的嘴角为他添了几分疏朗的清新。 微凉的嘴唇顺着大腿内侧攀延而上,舌尖带着温润滑过软肉。痒意被吮吸安抚后,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痕,像是小兽的脚印,执着地寻路向着梦想的桃花源而去。 白皙的双腿无力的搭在宽厚的肩上,酥麻感从腿心顺势而上。 手指绞进伟德深棕色的短发中,感受微粗毛发在指缝间穿插的摩擦快感。直到伟德吃痛,他抬头,开朗坏笑着仰望周曼华。 站起身,他快速松开衬衣的扣子,露出健壮的身体,随后扯开旗袍的盘扣,将她的娇躯按在自己的胸上,一面吻着她的耳朵,一面享受着那柔软的熨帖。软与硬的相触,柔与刚的结合。 玻璃的倒影上两个人的身影时而依依迭迭,时而缠缠绕绕。 斜阳的金光下,热情已经蒸腾得她面若盛开的娇嫩粉红玫瑰,他将艳红的唇都卷进自己的嘴中,勾着她不放,深深的吮着,快意明烈。 旗袍上的小巧盘扣终于还是分崩离析地散落在地上,扯开的斜襟下,手指间滚弄着樱红的乳珠。 轻凉的唇环绕纠缠着乳珠,舌尖带着粘腻发出淫霏的水声,微微粗粝的舌苔打磨得周曼华瘙痒无比。 她脖颈后仰,双腿自然的缠绕上伟德精壮有力的腰身。 伟德拖起周曼华的臀,揽住她无力的双腿,往自己的腰间拉扯而来。滚烫坚硬隔着布料袭人而来。 昂首的铁硬终于得到了释放,它渴望着梦寐的桃花源,那一抹软润是它的天堂。 伟德吻住她的唇,身下坚定缓慢的挺进着,温润软糯的唇,同样温润软糯的桃红幽密处。 湿软与坚硬滚烫不断来回厮磨,彼此的交合处很快变得滚烫。炽热的粗长,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霸道的占据每一毫厘空间,贪婪地舔舐,绞弄着体内的媚肉。 焦躁的火龙被她吸缠困住,沉溺得骨醉神迷,欲仙欲死。 周曼华在火辣辣的充实饱胀和悠悠荡荡的空虚间跌宕,伟德的炙热像活物一样在体内叫嚣,蠕动,纠缠。 斑斓的夕阳洒下,焚烧尽天边的云。 红紫黄的光,绚烂得像油彩般映照在周曼华白皙的半边玉体上,伟德在晕眩中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这一刻两人再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缠着谁。 快速地深入抽出让周曼华的身体开始战栗,心脏加快跳动地剧烈,迅猛地冲撞着胸腔。 伟德的大手下滑,与周曼华十指相扣,将她的手臂举高按在玻璃上,粗重的喘声撞在玻璃上荡回室内。 周曼华早已娇软无力,白嫩的脚趾蜷缩着,嘴中溢出细细碎碎的幽幽嘤嘤哀啼,听得伟德沉迷而心碎。 他后来回想起,总是觉得周曼华是只属于自己的夜莺,她的声音婉转悠扬,让他心醉。 他再也无法忍受西方的豪放,相较起他的夜莺黄鹂,那豪放的两岸猿声,再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夕阳的最后一束金光直直地刺进伟德的瞳孔,他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酥麻极乐感沿着神经蔓延开来,像是盛放在脑海里的烟花。 他抱起周曼华放在床上,她疲惫地背对着他而眠,伟德贴着她的脊背低声说:‘你哪天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就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好吗?!’ 周曼华睁开眼睛,高挂的钟摆摇动着,搅乱了墙上的薄暮倒影。在一起,怎么才算是在一起?! 第28章此生的羁绊 随着一声巨响,周曼华陷入了鲜血淋漓的梦魇,空袭的炸弹落下,凄厉的惨叫,反着光的刺刀,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流下。 父亲受了枪伤,在临死前,依然顽强挣扎着爬向母亲,最后一刻被刺刀从后心戳穿,差半个手指的距离没能握住爱妻的手。 衣柜中,自己一手掩住自己的嘴巴,一手盖住弟弟的脸。 天上一道惊雷,大雨如注冲刷而下,一柱柱的被染红的水流在院子里交织成网。 突然,一只诡异邪恶的眼睛透过衣柜的门缝穿透看进来,柜门弹开,是山野铃木狰狞的脸。他大手抓起周曼华的头发猛地将她扯出衣柜,‘哈,找到你了。我说过你,你逃不掉的。’ 他回头看向年幼的弟弟,拔出刺刀,‘现在,就让你知道逃的后果。’带着冷光的刀刃架在弟弟的脖颈上,刺刀慢慢地拖动,鲜血如注的喷出。 ‘不要!’她惊呼,却像哑巴一样失去了嗓音....! 伟德被雷声,闪电和周曼华的挣扎惊醒。 梦中的她已经泪流满面,她四肢无助的挥动着,嘴中尝试着呼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伟德急忙将她搂紧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曼,曼,醒醒,不怕,不怕,有我在。你在我这里是安全的。’ 周曼华模模糊糊的睁了一下眼,将头埋在伟德的怀中,鼻涕眼泪都悉数涂抹在他的睡衣上,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伟德摇头笑了笑,一手依然环抱着周曼华,一手缓缓地脱下了睡衣,用睡衣帮她擦干净脸。重新将她拥在怀中,像哄婴儿一样的轻拍她。 雨后日头初出, 月亮还尚在天边未隐没,天空出现了日月并明的景色。 伟德站在睡房的窗边看着,擦燃火柴点着香烟。 他吸了一口,眯眼转头注视着熟睡的周曼华,她表面上那么的清冷温婉,但伟德却见识过她的冷酷孤傲,也目睹了她的脆弱破碎。 昨晚,看到濒临崩溃的她,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心痛。 指尖夹着香烟,审度深思在烟雾弥漫里模糊,消失。他的眼神里浮上了一抹爱怜,随即又添上了一抹难言的落寞。 对于像天之骄子的自己来说,她的感受自己也许很难体会,破碎的她,破碎的家国,她的所有都像彗星般陨落。她是目睹过地狱的人,在心智上,也许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 但是,如果自己甘愿作她的庇护者,守护者,捧出真心,能让自己得到她吗? 周曼华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皮微微颤抖了几下,惺忪迷离地睁开,人完全没有动,只是抬眼看向伟德,他赤裸着上身,一条腿直立,另一条腿放松,伫立在窗边,指尖夹着香烟正在凝视自己,眼中带着一丝哲学家的忧郁气质。 脸上隐隐有两道指甲划痕,在日光下格外明显。 ‘早,你好像有心事?’ 周曼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你看不出来我在扮成熟吗,我猜你喜欢这款风格!’ 他笑着说道。 周曼华翻身坐起,‘幼稚!肤浅!浮夸!’她暗自给伟德贴上了很多的评语,‘直率,鲜活,豪爽。是个好医生。对自己也很体贴。’ 她低头浅笑了一下,倒似乎并非一无是处。 她抬起手臂,随意地将长发挽起,动作流畅优雅,身体的曲线美在举手投足间自然显露,几缕被遗漏的发丝翩翩然如风中柳条般垂下,点缀着乳白色的绸缎睡裙。 伟德看得陶醉,将烟头弹出窗外,走过去从后抱紧她,‘一大早就勾引我?!’ 周曼华被他气笑了,淡淡地说:‘我饿了!’ 伟德竟然没有继续纠缠,迅速下床在衣柜里拿出睡袍穿好,‘我去给你弄早餐吃。’ 隐隐约约的香气从楼下断断续续传来。周曼华换好衣服下楼。 伟德顺着楼梯响看去,她换上了一袭极淡的粉紫旗袍,布料上点缀着白色的暗花纹。日光下,像是林中飞出的仙子一般。 桌上有煎鸡蛋,面包,咖啡和午餐肉。 午餐肉是美国大兵独有的奢华。 收音机里播放着轻柔的英文歌曲。这也是特权,普通的上海家庭,收音机 会被日本宪兵没收。周曼华相信这些都是伟德不会明白,不能体会的事。 他们生活在同一时刻,地点和空间,但是却有着迥然的视角,感觉和待遇,没有共情,也许是她和伟德相处的最大鸿沟。 ‘你做的?’ 周曼华看着早餐问道。 ‘嗯,很简单,试试。’他体贴的为周曼华拉开椅子。 ‘曼,’ 伟德忽然认真起来,‘我父亲是开钢铁厂的,母亲是个作家,我有两个哥哥,我是医生,一个哥哥跟父亲经营生意,另一个哥哥也在军队。’ 周曼华静静地聆听着,沉默着,他有个完整幸福的家庭。这些听起来平淡的叙述,让周曼华知道伟德对她或许生出了不应该有的情愫。 乱世情缘,难免飘忽无常,但是,伟德的真诚的确动人。 ‘我父亲是中学的中国历史教师,母亲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她出身很好,因为执意要嫁给我父亲~一个穷老师,而被家族抛弃。日本占领上海,父亲不想看到学校渐渐日化而带着我们去郊区避世,我们在那里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蔚蓝的天空,碧绿的原野,朴素的屋舍,农夫们平静的耕地,孩童们对着呼啸而过的火车欢呼。清澈的河流,孩子们在那里游泳捕鱼。宁静的村落中,夕阳下,母亲会准备可口的美食,父亲带着我和弟弟读书写字.....。这一切美好,都在血腥中戛然而止!’ 周曼丽微微蹙眉说着,声音里渐渐带上泪音和哽咽,晶莹的泪珠滚落面颊,滴进咖啡杯中,荡起了微小的涟漪。 伟德知道她失去了父母,却是第一次听到整个过程,当听到两个孩子吃力地埋葬自己父母时,他红了眼圈,仰头忍下了泪水,走到周曼华面前掩住了她的嘴。 ‘Sorry! 不要再说了。Sorry!’ 所以,他所爱的她的一切,她看不透,摸不清的神秘,她或宁静,或朦胧,或忧郁,或温柔,或哀恸,或沧桑悲凉,都源自于她痛彻心扉的苦难! 凄惨破碎,她如风中单薄的烛光般挣扎求存,练就出了一身的烈骨。 他的曼,会是他一生的羁绊! 第29章快意恩仇 上海迎来了淅淅沥沥的黄梅天,细雨微风中,日子表面上过得也无风雨也无晴。 伟德除了给病人治疗,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和周曼华一起,午饭,下午茶,音乐会,舞场.....。生活总会被伟德安排得精彩兴奋。 两人穿插在各种场合中,他身边的人对周曼华也越发尊重,不知道伟德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还会带着周曼华去各种沙龙,又西方文学的,音乐的,也有绘画艺术的....。因为他喜欢,但是他清楚周曼华更喜欢。 一日,周曼华在外滩喝茶,随便去了趟汇丰银行,发现户口里多了不少钱。 她好奇的问经理,经理告诉她除了伟德每个月会存钱进来外,银行的投资也收益甚丰。 她怀疑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王襄理在吗?’ 经理恭敬的拿起电话,‘嗯,好,好!’ ‘周小姐,那个,王襄理出去了。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周曼华心中竟然有几分失落,那次在百乐门放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她谢过经理后,有些悻悻然地离开。 踏出门口,却蓦然看见了王士铭的汽车就停在门口......。 ‘明明是他骗人在先,为什么还好像是我的不是,要对我敬而远之....。’周曼华心中的埋怨被汽车的喇叭声打断。 伟德的福特在马路边停下来,他摇下玻璃,张扬地向周曼华挥手,好像全上海都是他的领土一样。 晨曦中,残雨仍然顽强的飘落,洋洋洒洒,细细密密。 周曼华终于从懒觉中醒来,日头已高,雨也终于停了。她伸手,床的另一边空且冷。 楼下后院传来叮叮当当,像是罐头相碰触的声响。 起床后的周曼华需要喝些咖啡,再翻看一下报纸,这些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有时,伟德还会叫她高声念上一段,顺便矫正她的发音。 站在餐厅里,手上拿着咖啡,周曼华透过半敞开的窗帘看到弟弟拿着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枪,稳定坚毅地举起瞄准,将墙边的罐头一枪打到弹飞至半空中。 伟德兴奋地一面点头,一面拍手赞扬:‘nice, very nice.’ 周曼华的咖啡杯停顿在了半空,甚至忘记了呼吸。 ‘nice’ 你个大头鬼,林慎思才十七岁,你教他玩儿手枪?! 伟德眼角捎到她的身影后,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了不知死活的璀璨开朗笑容,气得周曼华将咖啡杯扔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小跑上楼的脚步声回荡,伟德打开门的手敏捷地接住了一个飞来的枕头。 ‘小思他想学很久了。还有,现在这个时代会用枪没什么不好的。’ 伟德轻送地说着,手指旋转着枕头。 周曼华知道林慎思埋在心底的恨意,他是想去报复那个男人,但是周曼华从未和伟德提起过,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提及。 ‘伟德,小思他不是个美国少年,他的心思很重。他~’ 周曼华轻叹了一口气,‘他在上海有个仇人!’ 伟德这才严肃起来,他走到床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周曼华的下文。 周曼华不愿让自己重温曾经的苦痛,重复撕开伤疤。 反复堕入黑暗与噩梦,为已然凄苦的生命添加更多无谓的恨意是愚蠢的行为。 她更不想让小思去报复舅舅。 在她心中,还存着一份感恩,她相信在自己和弟弟最初投靠时,舅舅心中曾经是实实在在存着善的。 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伟德,‘我不想提这些过去的往事。以后不要再教小思玩枪!’ 伟德撇了一下嘴,‘你自己去和小思交代,我和他的友谊才刚刚建立起来,我不想毁掉呢。’ 车子慢慢地停下,天色和路灯同样的黯淡,地那么的昏黑。 车窗外昏暗的弄堂,弄堂的标灯暗暗明明的闪出诡异的光。 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出现,身上还穿着巡捕房的制服。 他步履蹒跚,手中紧握着一只劣质酒的瓶子。 他讨厌回那个房子,那个空荡荡充满了寂寞冷清的亭子间。 那里曾经有过家的感觉,有过温馨的笑声,自己辅导外甥做功课,等着美好的她做好饭菜呈上。 可是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味道。 在那张床上,他听到反复的呻吟,看到潸然滑落的眼泪,狂乱的身姿,洁白,柔软,充满弹性的身体辗转在自己的身下,‘乖,别哭了,我会照顾你们的。而且,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吗,白儿。’ 他得到了她,他心中是狂喜的也是狂乱的,肉体的极度满足将他推向了疯癫的状态。 '白儿.......,你下贱,你跟了那个有钱人,转头又投入洋人的怀抱,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怎么对得起我!你是个小贱人。我没有错,是你勾引我的!' 沉坤口中有些大舌头地叫嚣着。 车内的少年眼色阴沉成了墨色,紧咬的牙关在腮边形成波浪般的线条。 他的手死死地扣在车门上,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小思,我警告你,不准要他的命。This is an order! ’ 伟德严厉地盯着林慎思,直到他重重地点头。 四个强壮的年轻人迅速冲出, 将黑布袋子罩在沉坤头上,拷上他的双手。 伟德冲上去用尽全力一拳打在他的胃上,剧烈的疼痛和痉挛让他呼吸急促而困难,张开嘴却叫不出一声。伟德的脸上露出了自豪,这就是外科医生迭加拳击手的精准打击。 少年从他们的身后走来,一手执枪,一手利索地撸下套筒,手中的M1911手枪对准了沉坤的头部,枪在气愤和压抑下有些微颤。 伟德有了霎那的紧张,他才不在乎沉坤的生死,他在乎周曼华的警告。 林慎思迅速将枪口下移,对准沉坤的膝盖,果断的扣动扳机,这次,沉坤撕裂的哀嚎响彻弄堂。 林慎思再次迅速扳动套筒,在沉坤的小腿骨上决然的补上了一枪。 伟德走过去接下林慎思手中的枪,一行人快速的上车离开。 闪耀灿烂的灯光,震耳刺激的音乐,华丽奢靡的布置,冰啤和烈酒堆满酒吧的桌子。 ‘让我们来庆祝‘思’的成人礼。哈瑞!’ 男人们疯狂的碰杯,一饮而尽,放肆的大声说笑着。 林慎思感到无比的痛快和释放,‘姐姐,所有的一切,必须要血债血偿!’ 当下林慎思认为这才是男人,这才是人生该有的快意恩仇。 晨曦驱逐了晓星,周曼华在梦中听到别墅的大门响声。 楼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套上晨衣去查看,弟弟醉得不成样子趴在伟德的肩膀上。 伟德将弟弟扔在了客房的床上,看着周曼华为弟弟擦脸,无限的温柔。 他抄起她绵软的身躯,轻微摇晃着回到睡房。 柔美的脸,漂亮的颈线,他轻吻她的耳垂,脖颈。鼻息洒在皮肤上,湿湿痒痒的。 他大手轻轻的抚过着她优美纤细的脖子,缓缓地将头搭在她的肩上,‘曼,告诉我,你是我的。’ 周曼华咬着下唇,还没能说出口......。 伟德就已经重重的压向她,两人倒在床上,伟德已经醉倒睡过去了。 周曼华帮他褪去鞋子和衣服,用温热的毛巾为他将脸和手细致地擦干净,盖好被子后,轻轻地躺在他的身边。 第30章永远在一起~H 周曼华喝着咖啡,浏览着报纸上平平无奇的新闻,不一会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窗下传来了别墅大门开关的声音,周曼华仰头喝光杯中的咖啡时,眼睛扫到一则财经新闻~‘中,美,英三国宣布成立平准基金以稳定汇率,汇丰银行作为参与其中的一家银行,地位凸显......。虽然她完全不懂经济,但是还是陷入了思索,既然汇丰在上海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要去香港?’ 楼梯被踏响的声音让周曼华回神,伟德送走了病人,他要带周曼华去大光明看电影。 大光明是上海最好的电影院,放映的多是最新的好莱坞电影。 伟德握住周曼华的手静静的看着电影。 电影的魅力在于观众一旦沉浸其中,就会进入一个虚幻的世界,逃离残酷的现实生活。无论是用第一视角带入感官,和主角们同生共死,还是用第三视角的旁观者态度,都带给观众一种莫名感动的解脱。 这个电影中的美好爱情,精彩剧情,华美风光,都令人陶醉,伟德的温暖大手紧握着周曼华的手,他身上的体温传导笼罩着周曼华,她转头看他英俊的侧颜,他侧头四目相投,柔情的微笑,一切的一切都烘托营造出完美的气氛,给了周曼华美好甜蜜的恋爱感,她竟然有了意识恍惚的沉醉。 电影结束,伟德说想和周曼华沿着江边走走。 两人在一缕余晖中漫步,落日为美轮美奂的外滩建筑物披上了一层金纱。迎面而来的风裹挟着些东海的咸味,湿湿的滋润感打在皮肤上,很舒服。 五彩斑斓的光束缓缓消失退却,伟德的短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两人缄默站在江边,看着对岸的轮廓变得渐渐模糊。 ‘在一起吧,曼,我们~在一起好吗?’ 伟德缓缓地说,握住周曼华的手略略收紧了一些。 周曼华浅笑,‘我们不正在一起呢吗?’ 伟德没有转头,还是看着对岸,‘你知道我的意思,曼,永远在一起,好吗?’ 周曼华被一种难以形容的,从未有过,未知的感觉包围,周遭好像一下静了下来,静到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剧烈心跳声。 她在犹豫什么?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不可知的事物横梗在两人间,她在犹豫.....。 伟德转身看向她,蓝绿的眼球~柔和,坚定,毫无保留的真诚,‘不用急着告诉我,我可以等。’ ‘伟德,我~我家里只有我和弟弟,但是你有父母,他们会接受吗?’ ‘曼,我们为什么要他们接受,我的确期待父母的祝福,但我并不需要他们的批准。’ 周曼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伟德笑着拉起她,‘我快要饿死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要吃下一大块牛排!’ 晚饭时,一场雨忽然降临,饭店离停车的地方大约要步行十分钟,伟德想自己去取车。 周曼华在饭店门口拉住了他的手,‘不是要在一起吗,那,就一起去取车吧!’ 伟德兴奋的直抱起周曼华,仰头看向她,笑得无比灿烂迷人。 他脱下外套,两人各持一角,步入雨中。 略冷的雨水都无法让伟德冷静下来,他上扬的嘴角是从心底灵魂中涌出的高兴,蓝绿的眼睛中溢出的光彩熠熠生辉。 回到别墅,伟德拿出大毛巾帮周曼华略略擦干了头发,然后转身去为两人放水淋浴,热水还没来得及将她的身体从冰冷里拯救出来,她就跌入了伟德炽热的怀抱。 滚烫的肌肤下伟德的心跳是如此剧烈,充满力量的肌肉紧贴着周曼华的后背。 他一手钩住她的纤腰,一手和她十指紧扣后按在墙上,紧贴的肌肤间热水正在寻找仅有的缝隙冲刷而过。 伟德咬住她的耳垂低声沉吟:‘曼,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水柱从他的短发上流淌而下,打在周曼华的脸上,她闭上眼睛点头。 伟德的付出,珍惜,深情都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 坚挺的炙热从后一挺而入,冲破窄处后,推到了最深。伟德的喉咙滚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瞬间被撑满的胀痛感带着酥麻,电流窜动暴击周曼华的每一寸神经,她仰起脖颈,任由热水洒在脸上。 伟德的一只大手揉搓着软糯的乳肉,另一只手拉起她的腰腹,逼她翘臀迎合自己。 微凉的唇吮吸着她肩背上的肌肤,身下一下又一下地向着深处顶撞。 白皙的身体上很快布满齿痕,吻痕,留下的深深浅浅红色的痕迹。 铁硬的性器死死的嵌紧在媚肉中,肆意,热烈,迅猛,疯狂地索取。 他让周曼华转身面对自己,精壮的手臂挽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臂弯上,俯首将乳头和乳肉含入嘴中疯狂的吮吸,青筋暴现的性器开始又快又恨地猛撞。 周曼华很快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刺激,她双手攀在伟德脑后,发狠抓着他的头发,开始颤抖收缩的媚肉拼命的缠吞绞紧着伟德不放。 她紧咬下唇才能抑制住尖叫的欲望,但是伟德并没有停下来,他的肌肉逐渐紧绷,过于强烈的欲望在他的血管里奔驰冲撞。 终于,周曼华在阵阵疾风骤雨的抽插中瘫软昏了过去,半梦半醒中,伟德帮她擦干了身体,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沙哑的声音低语:‘曼,我好爱你!’ 午夜的安宁被一阵又一阵的电话声打破。 伟德快步跑下楼接听,周曼华听到伟德的厉声质问,之后是长时间可怕的寂静。 上楼后的伟德脸色过于凝重,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沮丧过于明显,他转头直直的看向周曼华,苦笑着说.....。 第31章伟德返美 sedua nzi.c om 上楼后的伟德脸色凝重,难掩痛苦沮丧。 他转头看向周曼华美丽的脸,心情交错复杂,‘曼,我母亲昨天和父亲大吵一架后就服了整瓶安眠药自杀,现在还在昏迷中。大哥要我回去,因为我是母亲最疼爱的小儿子。’ 周曼华蹙起眉,低声带着暗哑说了句:‘Sorry。’ ‘明天有架美军的飞机飞去菲律宾,我会先去那里,从那里飞回宾夕法尼亚。’ 他的声音充满了落寞,沮丧,不安。‘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会交代美军朋友们照顾你。’ 他躺到周曼华身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一直到天明。 周曼华看着伟德收拾了非常简洁的行李,心中紊乱如麻,内心的无助感冉冉升起。 但是,她知道伟德的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所以她只在一旁静静地,善解人意地乖顺看着。 伟德收拾好之后,牵着周曼华的手来到办公室,打开暗格,告诉她保险柜的密码,又看着她反复演练了几次,才放心,‘里面的美元和金条都是你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节省。我也会每个月给你的银行户口汇钱。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你要是离开这里的话,记得将钱带上。’ 说完,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低语:‘等我回来,很快!’ 周曼华的目光离开了空空的街道,承载着伟德的军车已经消失在了街口。 消失前,伟德回头,玻璃球般的蓝绿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光,微笑中的苦涩让人看了心中难过。 回到屋子里,她将煮好一直温着的咖啡倒入杯子。今天,咖啡落入杯中的声音异常的响,也空洞。 周曼华坐在窗前,阳光下的院子还有些湿漉漉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雨后的余味。 她呆呆地看向窗外,一片清净。她思索着从和伟德首次偶遇到现在,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深思过这段感情。 他们性格上的迥异,常常会将周曼华逼疯。 例如伟德好动,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喜欢冒险,刺激,常常要去酒吧舞场疯狂。而自己喜欢安静,喜欢窝在沙发看书,看杂志,听收音机。 伟德常常看完病人上楼,就会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一起出去参加各种活动。‘起来吧,我可爱的小蜗牛,是时间钻出你的壳子,出去探索一下外面美好的世界!’ 周曼华想着,不禁的低头笑了起来。伟德真是个心思干净,开朗鲜活的人。 低笑后静下来,整个别墅骤然万籁俱寂,周曼华忽觉颇有些凄凉感。 她似乎已经习惯伟德像卫星一样围绕自己旋转,如今心头有些空落落的。 一个人静悄悄在无声的别墅里飘荡,才感觉往日的事事都历历在目,渐渐地被离别的难受包围。拿起一本书到床上,和衣依枕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就睡着了。醒来时,太阳已经移到天空正中。记住网站不丢失:quyus huwu.x y z 伟德离开了,诊所自然就没有病人。 她睡醒忽然觉得生活过于安静,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周曼华换上了一件低调的条纹布旗袍,打算回去和弟弟午饭。 慎思听到伟德突然回了美国,有些惊讶。 ‘我想回来住一段时间,自己住在大别墅,空荡荡的很可怕。’ 慎思停了碗筷沉思了片刻,‘姐,我和李妈都去别墅住陪你。那里地方大,也安全。’ 周曼华点头,的确比较安全,毕竟是美军的诊所,她哪里想到,弟弟拿枪打残了舅舅,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伟德走了一周,他的好朋友打了几次电话来询问周曼华的情况,每次都会客气的约她出去,都被她婉拒。 有了弟弟和李妈,难以言表的凄楚寂寥被驱散了不少。 一天早上,邮差送来了伟德的第一封信。 ‘曼,我的爱人, 我已经回到了美国的家,见到了母亲,她的状况很不好。 我和她的主治医师了解过,她虽然醒来,但是意识和情绪都极不稳定。 医生说这并非是安眠药的后遗症,而是她长期抑郁引起的精神疾病。 我的父亲~ 自从生意越来越成功后,诱惑也越来越多。以前他开豪车,后来他开飞机,开游艇,再后来他开始各种花天酒地,身边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 母亲当年放弃英国优渥的生活,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来美国和他在一起。 父亲一朝发财,就忘记了誓言,抛下色衰的母亲,一头扎进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堆中。 我回来就和他大吵了一架。真的是气死我了。 他其实是个绝佳的父亲,带着我们兄弟见识了世界,培养了我们的勇气和社交的能力。可是,他却是个糟糕的丈夫。 曼,我发誓我不会像他那样。 我会爱你一辈子! 我好想你。 我明天约了精神科医生讨论母亲的病情,我的心难过到碎裂。她时好时坏。昨天,她抱着我大哭,一直不肯放手。她问我父亲怎么没来看她,问我是不是又要回军队,也要抛下她。 不一会,她双手抚着我的脸问我,她自己的嘴是不是歪向一边了,是不是很丑。 然后她又坐下来开始写书,她喃喃自语说:‘等会儿有个年轻男人来送花给我,不要让他进来,你父亲会吃醋发脾气的。’ 她的失常完全是因父亲的背叛引发的悲狂。 曼,你能明白我有多难过吗?! 不单是因为看到这样的母亲,更因为我本来以为家里的事情会在短时间内解决,看来我还要逗留一段时间。 大哥现在越发像早期的父亲,早出晚归经营工厂,被金钱和权力迷惑而执着。二哥在军队刚刚升职,现在 在夏威夷服役。 我在想,要是母亲短时间无法恢复,能不能想办法接你来美国。你愿意吗? 我要去看母亲了,会在写给你。记得回信给我。 爱你的伟德。’ 周曼华轻轻地将信折好,放进抽屉中,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伟德。看着母亲被父亲的风流逼疯,又深爱着父母的他,一定会陷入两难的绝望吧。 对于去美国,她心中也有顾虑。他们的感情并没有经过风浪的‘考验’,她知道觉得伟德要比王尧臣强很多,不过将自己的将来完全交到他一人手中,她并没有十足的自信。 第32章和他离开上海 拂晓,别墅的大门被温柔但坚毅规律的敲门声撼动。 穿着晨衣的周曼华站在楼梯顶端,顿住了下楼的脚步。 大厅里站着的那个熟悉却也陌生的身影,白色衬衣,深色领带,挺括平展的西装叁件套。不自觉间,她的呼吸开始短而急,心跳加快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人抬头看到她,坚毅的眼神中流露出柔光笑意,嘴角也随之微微上扬,展现出迷人的弧度。 他抬手招她过来,目光径直落在她美丽但带着些惊讶的脸上。 周曼华像是灵魂被牵动着一般,不知怎的就一步步来到了他的面前,眼神从四目相投开始,就再也没能移开过,像是着了魔的孩童。 他将她缓缓地纳入怀中,轻轻地环抱着。就像和缓的小河流入大海,没有丝毫的风浪涟漪就投入大海的怀抱,顺理成章地融合在一起。 ‘月儿,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他醇厚的声音像天籁般传入周曼华的耳朵。 周曼华知道他是她的宿命。 ‘喝杯咖啡好吗?’ 她不舍地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向着餐厅走去。 他却和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在前,他紧紧的跟着。 两人坐下,王士铭低头看着握在手中她白皙的手,就这样静静的坐了片刻,直到李妈端来了咖啡。 ‘月儿,我要带你和你弟弟离开。你们收拾一下,下午的船,跟我去香港。’ 王士铭的语气一贯是那么温和镇定,对于周曼华来说又永远带着不容质疑的公信力。 ‘我想知道原因。’ 温婉柔顺的声音落入王士铭的耳中。 ‘我收到确切的消息,山野铃木已经完全康复了,很快会从日本回来上海官复原职。’室内的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份慌张,但是很快被那双温暖的大手驱散掉。 ‘午饭后,我会安排熟人来接你,去码头上船。’ 他的话像是一锤定音,如定海神针一样的扎实,让周曼华安心。 说完,他喝掉杯中的咖啡,站起身来要离去。 周曼华不知怎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他转头看向她,轻拍她的手,笑笑说:‘一切都有我呢,不用担心!’ ‘噢,还有,告诉李妈,我的司机会为她安排新的顾主。你也不要告诉她,你要去那里。你临走时,不要留下任何信件,要写信,到了香港再写。留在这里的信息,都不安全!’ 他低声吩咐着。 说完,他拉住周曼华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又说:‘小陈会一直守在门口,你快去收拾。’ 周曼华在门口目送着王士铭离开,他的背影依然挺拔,承载着雍容和穆的风度,只是,他好像又瘦了一些。 走到大门口,慎思从汽车中下来,和王士铭打了个照面,弟弟礼貌地点头后两人擦肩而过。 王士铭微顿了一下,快步的走了出去,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周曼华拉着弟弟的手回到睡房,‘思儿,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去香港,山野铃木要回来了。’ 林慎思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不安,他点点头转身要去收拾,到了门口,回头看着姐姐说:‘刚才司机陈叔来找我时,出示的信物是你生日的照片,十七岁的那张。’ 周曼华不禁愣住了,他偷看到她的秘密了吗? 慎思看着脸有些红的姐姐,‘他就是那个银行家~王士铭吧?’ 周曼华点头,带着些怕被看穿的心神不宁,弟弟反而完全没放在心上,若无其事的回去自己房间收拾。 午饭后,周曼华和弟弟早早坐在厅中等待,大家都没有说话。周曼华想起上次的险峻惊悚经历,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和余悸。 敲门声冷不丁地划破寂静,周曼华不禁激灵了一下。李妈小跑出去打开大门。 两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是上次的小孔~周曼华相熟的人。 两人走进客厅,拿起了他们的行李,小孔在提起周曼华的行李时,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异样。上车时,周曼华就看到那个行李箱放在了副驾驶脚下。小孔灵敏地猜到了里面是金条。 他们的车后方,还有一辆巡捕房的车辆。 小孔笑着替周曼华打开车门,关好后再绕到驾驶位上车,他笑着说:‘不用紧张,我相信今天会很顺利的。 ’ 快到码头时,周曼华留意到巡捕房的车离开了。 汽车驶入码头,她看到王士铭依然是早上的穿着,指尖夹着一根烟,神态自若地正在和一个男人微笑着闲聊。 小孔递给周曼华和他弟弟每人一顶帽子,才帮他们打开了车门。 小孔和慎思提着行李,他们经过王士铭时,他轻轻瞟了周曼华一眼,儒雅的微笑点头,像是再普通不过的打招呼。 还像上次那样,小孔护送他们到检票口,将船票递给船务人员。之后尾随他们一起登上船,看到周曼华露出诧异,他疑惑地问道:‘周小姐,王先生没告诉您吗? 到了香港后,我会贴身保护您,是您的司机了。’ 不一会,轮船的汽笛声响起,王士铭和那个男人热络的握手后,施施然地登船。 慎思好奇地问小孔:‘那位和王先生聊得热络的人,是王家的亲戚吗?’ 小孔回答:‘怎么会,王先生和上海王家人一直不对付,自打他自己母亲去世后,更是不愿和他们来往。那人是程子清,法租界的探长,码头外围还有些他的兄弟埋伏着呢.....。’ 周曼华感恩地看向正在登船的王士铭,他似乎比之前瘦了些,但是宽肩依然撑起了笔挺的西装,阵风掀起了他外套的衣角,吹动了他低垂额头的短发,英俊风流愈显。 黑亮的眼珠,坚毅中略带锋锐,在眼神和周曼华接触时不由地闪出暖光。 江面上的光照得周围明亮,他在光束中缓步走到周曼华身边,旁人都识趣的退去,两人在甲板上对视了片刻。眼光逡巡间,周曼华竟然红了眼圈,他的瞳孔中尽是自己的倒影,别无他物。 船身晃动了几下后,徐徐的和岸边拉开距离。 她真的可以离开了! 天边有云朵飘动,在江面投下影子,船头破开江面加速驶离内江。 江面逐渐开阔,一艘英国战舰和一艘美国战舰停泊着,似乎在震慑着什么。 王士铭举目望向军舰,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周曼华看向他,‘英美只是摆摆样子而已,两艘战舰,战斗力全无。’ 周曼华当时并不明白,后来英美战舰在1941年12月7号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的那晚被击沉,船上的英美士兵都被俘虏去了集中营,在那里受折磨一直到日本战败。 船驶出江口,上海已经渐渐退出了视线,在氤氲中忽隐忽现,周曼华知道这将是她轮回的一个节点。 她曾经深爱的故乡,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事物,只有痛苦,黑暗丑陋,血腥残酷的回忆。 她希望去一个新的地方开拓新的生活,对于她来讲会是一个灵魂上的解脱,一个重新的开始。 希望在战乱的年代是王母娘娘盛会上的蟠桃。 第33章在一起,好吗? 客船加速驶出大海,开阔的海面上几艘日本战舰骤然乍现眼前,明晃晃的阳光下,红色的圆点如鲜血般红,深深地刺痛了周曼华的眼睛。 她蹙眉怔怔盯着战舰的样子刺痛了王士铭,他不禁心疼,抬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将她拉近,身上指尖的淡淡烟草味像结界般罩着她。‘碍眼的事物可以选择不看。’ 周曼华将他的手贴附在眼睛上,带着柔软的温暖似乎唤醒了什么,他的手心顷刻被泪打湿,‘为什么骗我!’女孩用颤抖的声音质问。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将周曼华转身面对自己,徐徐放下手,踏前半步凑近她,咬着重音说:‘我没有!’ 白衣如雪色,眉目端然严肃,有种不容置疑的庄严隆重。 周曼华低垂下眼睫,手指轻纂着眼前深色的西装布料,泪珠滚动而下,打在他的心上,沾湿了衣襟。 一双手臂从腰后将她揽住,柔声细语:‘还真是个多疑又难缠的小丫头!’ 海水声浪渐响,却难掩她剧烈的心跳声,她竟然如此乖顺地被他圈在怀中,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王士铭就这样静静的拥着他心爱的女孩,体温迭加发散出她独有的体香,没有茉莉花香,也没有夜巴黎的香气,只会更加迷人。 ‘月儿,我已经离婚了!’本不该说的,不知为什么会冲口而出。 她听后顿了一下,将脸贴在他的胸前,王士铭闭上眼睛,轻抚在风中舞动的秀发,暗忖:‘我还能怎样,天要我死,我即刻就可以为理想而亡,但在死前就容我拥有顷刻的欢愉吧。唯独是对不起她。’ ‘月儿,对不起!’ 丝丝哀愁忽然从安详的空气中升起,周曼华微微仰头,执着他的双手,‘不管怎样,好好在一起,好吗?!’ 王士铭点头,将下巴轻搭在她的头顶,眼中溢出平和浓郁的喜悦,随即被更浓郁难辨的潜在苦虑掩盖。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终难忘,刻骨铭心!’王士铭喃喃的念到,悠悠的情意自然而然地在两人将流淌,没有丝毫的刻意,是心无杂念,去尽夸张的纯爱,是一场灵魂的共舞。 夜里,船上灯火人语,喧哗从楼下传到头等舱。 夜气愈深,慎思去了甲板上看星月,感受海洋的气息。第一次出远门,弟弟的脸上终于挂上了几分鲜活的少年气息, 脱下了冷漠淡然的盔甲。 周曼华和王士铭也来到甲板散步,仰望星空,蓝黑色的天,淡淡的白云,寥落的星星与明亮的月亮。不远处,林慎思躺在甲板上,头枕着脑后的双臂。 ‘弟弟多可怜,小小年纪,心中压抑得紧。’ 王士铭轻轻哼笑了一声,‘月儿也很可怜,小小年纪,心中也压抑得紧!’ 周曼华嗔了他一眼。王士铭淡淡地说:‘男人嘛,心胸里自当承载着责任,性格中总要带着血性,慎思年纪也小也不小,我看他将来定会是个惊世骇俗的人才!’ ‘何以见得?’ ‘我告诉你,你能假装不知道吗?’ 王士铭在她耳边问道,从后抱着她。 周曼华点头后,侧头看向她,双手在身前和他十指紧扣。 ‘你弟弟开枪打残了你舅舅的腿。’ 周曼华听后,瞪大眼睛,手指明显地收紧。 ‘你舅舅在医院喊冤,执意要巡捕房调查慎思和你。’他抬起手,低头轻吻她的指尖。 ‘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码头和我聊天的程子清告诉我的。’ ‘噢,后来怎么了呀?’ 王士铭淡淡地说:‘我迟早要彻底收拾沉坤的,只是拿不准你的度。这次你弟弟出手,倒是省去了我的功夫。他要是闭嘴吞下这个果子,我也就算了。他偏要大吵大闹,我就给了程子清十条金条,叫他开除了那个混账,断了他的生路。’ 冷白月色铺满甲板,白茫茫有种很洁净的感觉。周曼华低声说:‘谢谢!我很幸运,有你,也有弟弟......。’ ‘还有伟德,但是对不起,伟德!我的心原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从始至终都被一个他占据。’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仰首看向月亮,思绪也随之飘远。 她想,到埠香港后,一定会写信和伟德解释一切,然后把他的钱悉数还给他。 伟德对着电话质问,不由的提高了嗓音:‘什么意思,什么叫人间蒸发了。’ ‘天呢,伟德,你冷静一下好吗?就是这个意思,人不见了。我们每隔几天会打电话或者送食物罐头去诊所,最近一次没人听电话,我们就打开门查看,人不在里面。一切收拾的很整齐,但感觉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伟德疲惫的眼神中闪过阵阵慌乱,他尝试冷静下来,理性思考。 ‘你等会再去,帮我看看暗格的保险柜.....。’ 伟德的队友很快回复,保险柜果然是空的。 伟德得到消息后,跌坐在椅子上。 他托着自己耷拉下来的头。 他绝对不会相信朋友的暗示,他坚信周曼华不会卷了他的钱财私逃。所以那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变故,她一定是遇到了莫大的威胁,才会不告而别。 他记得曼华曾经提及有个日本的陆军少将纠缠她,后来因为被暗杀受伤,她才逃过一劫。 好在家中是整齐的,那就说明她并非被人掳走,而是逃离的。 ‘曼华,你会去哪里呢?’ 以他对中国的了解,最好的去处会是大后方~重庆或者是去南方还没被日本人占领的地方,但是她走到如此急,自己却没有任何途径能去打听寻找。 伟德有想飞回上海的冲动,可是母亲的健康每况愈下......。时好时坏,昨天电疗后,再次尝试割腕自杀。 而且,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她去了哪里。 满满的愧疚,无助,无力感将伟德包围,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的紊乱而充满了忧患,无论是最爱的家人,还是最爱的女人,都似乎要从自己的生命中流走。 第34章疯狂地爱她 船舱终于静寂下来,王士铭像是刚完成约会那样,牵着周曼华的手穿过狭长的走廊,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船的引擎隆隆作响,船身也随着浪摇动。两人到了门口竟然有些恋恋不舍,执着手面对面站着。 尽管两人的房间是对门,中间只隔了一条窄过道,却让人觉得仿佛被隔开了千山万水一般。 王士铭嘴边噙着笑,除了不舍,似乎同样享受识破周曼华不知所措的小心思,他拉着她的手,等待着什么。 她口中喃喃自语:‘你困了吗?’ 王士铭摇头,‘我到了而立之年,却被初恋的悸动笼罩,怎么会困。’ 周曼华被他突如其来的轻挑撩到无言以对,忽然觉得脸都热了起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依然镇定自若的脸。 王士铭抓住周曼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将身体缓缓逼近她,微微侧头,两人的呼吸渐渐纠缠在一起,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颤抖着。 ‘咳咳....。’ 林慎思缓缓走近,王士铭退后让出通道。 林慎思在靠近周曼华时,耳语道:‘姐~,不好意思,我~那个~内急。我刚刚等了好一会儿了.....,你俩.....怎么比我初恋时还墨迹!’ 王士铭竟然大声地笑了出来,周曼华红着脸,狠狠的各瞪了两人一眼,转身走进房间后关上了门。 门外是两人互道晚安的声音,关门声和海上的空灵声。昏暗中,周曼华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晚上,船晃得人心慌意乱,周曼华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又睡。 几次起来,走到门口,侧耳细听后,又回到床上。她趴在床上用手肘托着头,埋怨着王士铭竟然就这样睡了。 心神不宁的昏沉中,手表很快指到了凌晨叁点,趴在床上的她终于又再睡去。 晨风瑟瑟,海浪似乎又猛烈了些。 周曼华被敲门声唤醒,男人的声音已经清亮,‘都放在我房间吧。’ 之后轻柔的敲门声响起,‘月,来我这边吃早餐。’ 周曼华顶着微青的眼底喝着勉强能入口的咖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看到精神奕奕的王士铭,她愤愤地将面包片塞进嘴里,微微鼓起的腮为那张正在气恼着的面孔平添了一丝难得一见的天真烂漫。 ‘你很饿吗? 还是船上的面包很好吃?’ 王士铭带着戏谑问道。 周曼华翻了个白眼做回应,‘臭男人,别得意,有你后悔的时候。’ 她暗忖着,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昨天没睡好,现在要回去继续睡!’ 刚才进来王士铭房间时,她看到一切都已经收拾得很整齐,整齐的床,整齐的桌子,整齐的他。这一切都和自己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令她意难平。 她赌气饮尽杯中的咖啡,站起身要走。王士铭抬眼看向闹脾气的周曼华,只觉得心中的爱意欢喜是如此的真切强烈,又是如此的自然敞亮。 一排浪打来,她的身体晃动倾斜,王士铭敏捷地扶住了她,出声挽留,‘我最近得了本孤本好书,你要不要看看,吃了就躺着,对身体不好。 说着递给了她一本线装的牡丹亭,陈旧的墨蓝色书皮,泛黄的纸条上用毛笔书写着《还魂记》,下面还印上了一枚雅致的印章。 周曼华记得父亲也有一本类似的牡丹亭,可惜逃亡到上海时只能留在了郊区的屋舍内。 她伸手接过书,珍惜地抚摸了一下书皮,敬重的掀开~‘白日消磨断肠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情难诉!’ 她喃喃地念着,慢慢走到床前,径自坐下读着。 王士铭放下咖啡杯,悄悄走到她身边,为她在背后垫好枕头。枕头上,他的气息静静地,缓缓地散发而出,是他喜爱的法国古龙水,带着藏红花,柏木,沉香的调香淡雅。 弯身的王士铭与她是那么的接近,带着黑咖啡的呼吸轻拂在周曼华美丽的脖颈上,那一抹白皙细腻,触手可碰。 周曼华抬头笑笑,‘娇莺欲语,眼见春如许。’ 面前的王士铭背光站着,衬衣首两颗扣子松开着,微露锁骨,喉结线条分明,下颌线锐利的延伸而上。眼神滑过他透光的耳朵,落在水灵通透的眼睛上,眉目含情,气息正慢慢靠近。 周曼华的嘴唇微微张开,王士铭的手撑着床,侧头将唇轻印在她的唇上。 蜻蜓点水,回味无穷,两人对视,在对方的瞳孔中照见自己,莞尔微笑里荡漾出甜蜜的满足。 ‘笃笃’礼貌的敲门声响起,‘王先生,您的早餐要收走吗?’ 王士铭的手指顺着周曼华的脸颊边缘滑过,转身去开门,优雅地向着侍者点头并让开了通道。 周曼华再次将注意力落在书上,迷人的文字,迷人的泛黄纸张,迷人的早晨.....。 瓷器玻璃器皿相互碰撞的声音终于结束,侍者礼貌地询问,‘王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 关门的声音消逝后,房中只剩下一片暧昧的宁静。 王士铭拿起桌子上的书走到床前,轻轻地坐在周曼华身旁,他抽开枕头,将周曼华拉进怀中。 她的背贴靠在他的身上,两人都手中执着书,安静下来。 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汹涌。 体温隔着布料纠缠在一起,心跳慢慢地同步共振。 和煦的晨光照在王士铭的侧脸上,书上的内容不再重要,脑海中浮现充斥着‘无上的幸福。’ 渐渐,小姑娘的呼吸愈见均匀,手上珍爱的书有些倾斜,她竟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睡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将她轻轻地放倒,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透出微细血管的纹路。 古人说如美玉在握,此刻,握在手中的幸福与心中的欣喜让他有莫名的感动,也升起莫名的恐惧。 从前克制着不去奢求,不去争取,不去得到。现在,即将要得到,多了无间的亲近后,会不会贪,会不会因为不舍而做出不理智的事。 王士铭的手爱抚着她,她的呼吸缓缓地起起伏伏,沉浸于极度放松的状态。 王士铭尽情的感受着她的体温和香气,柔顺丝滑的秀发如涓涓流水般从指缝间流垂而下。 他平和稳重的表情下,欲望正像火苗一样燃烧,窜腾,他想放纵自己疯狂地爱她! 第35章温柔霸道地占据~H 周曼华在船身的晃动中转醒,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她抬手,发现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条丝质的领带覆盖。 她拿开领带。转头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神,他趴在身旁,脸贴着枕头凝视着自己,额头上有几缕头发散落,是周曼华从未见过的迷人凌乱。 ‘也该起来了。’他一只手臂支起身体,另一只手臂伸出毯子整理额头上的碎发。 周曼华这才留意到,原来他的手臂上有紧实的肌肉,线条透过薄衬衣显现。 她还在缓神,就听到王士铭低声说:‘嗯,月儿,帮我看看,好像有一条头发在我的眼皮上,很不舒服。’ 周曼华爬前些凑近,用灵巧的指甲从他的眼皮上捻起了一条黑色的头发。 ‘哈,还挺长的。’她拈着头发展示给他看,晶莹的眼睛很灵动。 她盯着手中的头发,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近到她的呼吸已经洋洒在王士铭的脸上。 就在这时,王士铭抓住她的手,还没等周曼华反应过来,他已经结结实实得将她压在了身下,呼吸变得粗重。 唇重重的落下,周曼华张开嘴唇迎合,舌尖相抵的那一刻,酥酥麻麻的甜蜜。 长时间的热吻后,王士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曼华的眼角微红,眼皮微微颤动,十分招人。 王士铭又不舍地吻了周曼华一下,笑笑说:‘快到吃午饭时间了,你猜来敲门的人会是谁?’ 客轮飘在辽阔的海面上,看不出开得是快还是慢,只有走到船尾去观察尾流,才能判断航行的速度。 午饭后,小陈有事要和王士铭商量,周曼华姐弟先去了甲板吹海风。 海面苍茫,一望无际,海风带着湿润拂面,很舒适。 周曼华抬头,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她轻轻晃动着头,好让海风吹顺秀发。 海风中的这抹纤细清扬身影,引来了不少男乘客的眈眈目光。 很快,美景被高大的身影遮盖住,只有顽皮的长发从边缘探出,像是在摆手劝退。 周曼华被王士铭从后紧紧搂住,他蹭了蹭他,指着穿过云层倾泻而下的直直光束说:‘像是我们教会中学画的光束,就是那种从耶稣心脏后面闪出的光条。’光束照在海面上,那一小片海面波光粼粼。 ‘月儿,到了香港,上大学继续学业好不好?’ 王士铭忽然问她。 ‘大学?’ ‘嗯! 香港大学文学院的院长是我的同学,你想去吗?’ ‘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怕我供不起你吗? 还有小思的学校,我也都准备好了。你不介意他住校吧?! ’ ‘我~手头上有些钱,其余的,当是借贷,你按照你们银行的利息收我利息好了。我和弟弟毕业后慢慢还给你。’ 周曼华背对着他,双方都看不清楚表情。 王士铭没有接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周曼华转头看向他,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担忧,思索着自己会不会是说错了什么。 他低头看向她,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昨天,是谁说要和我在一起的?做了我的女人,还要借贷,岂不是笑话。’ 他轻抚她的肩膀,手上充满温柔,眼里满是怜爱。 ‘谢谢......’她回吻了他一下。 王士铭浅笑着抱起她,阳光海风中,她的姿容又增添了几分娇艳,让他尽情爱着,身不由己的越陷越深,这种神迷的沉醉,是一种带有罪恶感的心旷神怡。 房门关上,暮色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两人都没有去开灯,伫立在半明半暗的寂静中。 周曼华听到恍如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甚至是腕表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她早已褪去了青涩,本不该像现在这样。 但是,她面对的人是王士铭,他自然是不同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从第一眼,他就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王士铭并没有松开周曼华的手,他微微收紧了一下手指,牵着她走到床边,他坐下,将周曼华拉近,头埋进她的怀中,贴近她的胸腹,手臂从后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身。 周曼华低头看向他,十指纤纤抚摸他的短发。 他拉她坐在大腿上,眼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他想记住这一刻。 绵密的吻终于落下,在额头,在鼻尖,在眼睑,最后停在唇上流连。细腻、密集,缠绵.....。 他灵巧的手指缓缓拨开盘扣,每开一扣,带着微凉的吻就跟到那里,轻轻的吮吸,皮肤渐渐升温,渴望像是惊蛰后的萌芽般生机勃发,喉咙间滚动出抑制地难耐娇哼,让他深色的眼珠越发深邃。 他直起身体,敞开衬衣的所有衣扣,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紧实的薄肌,似乎没有半丝脂肪。 他褪去她的上半身,将她捞起,按在怀中。肌肤的紧贴给了他极尽的安抚,他喉结滚动,双手在她身后解开她的胸衣,轻轻扯开最后的隔阂。 两粒微凉在紧致的肌肤上磨蹭,他的大手滑过她肌理细腻,骨肉均匀的背部后,将她压在身下,两人十指紧扣。他亲吻爱抚她的寸寸肌肤,轻柔而细致。 他托起她的腰臀褪去旗袍,白皙的双腿在微光下反着光。 铿锵的皮带扣响后,他跪坐在她的两腿间,轻轻将她拉近身体,俯身侧头热吻着她的唇。 舌尖碰触交缠,呼吸的紊乱,心跳的加速,不知道是船身的晃动,还是心灵肉体的地动山摇,都令人目眩神迷。 她的体下被烫了一下后,很快被温柔地,霸道地占据填满,缓缓地浅抽深送,牵牵连连,吞进吐出。 周曼华颦眉,紧咬着下唇,王士铭俯身紧抱她,在耳边低语:‘别咬破了自己,乖,松口。’ 她扬起头,松开贝齿,红唇半启,娇媚百生,看得王士铭痴醉。 他直起身,一面律动着,一面将手放置在耻骨上,骨节均匀的四指搭在可爱的绒绒之上,拇指揉弄环绕着肉核。周曼华满身翻涌起酥麻,贝齿再度咬住了下唇,娇吟声断断续续溢出。 王士铭低头用舌尖安抚,‘月儿,我字蕴山,从今天起叫我~蕴山,好吗?’ 她小声低唤:‘蕴山!我爱你,你知道吗?’ 她捧着他的脸,半哼半低语:‘从很早前,我就知道我爱的一直是你。’ ‘我知道,我怎会不知,我也爱你!’ 但,王士铭却并没有说出口。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长长短短,频密着实地抽迭起来,周曼华忽然一阵战栗颤动,口中低吟:‘蕴山.....嗯~’ 体下的抽搐收缩夹得王士铭几近发疯,他倒抽一口气,房间开始回荡着两人的粗喘。 王士铭抬眼看到她潮红的脸,双眼妩媚迷离,唇上的水光潋滟诱人,他轻轻含住她的下唇,快速地律动起来,坚硬,滚烫,盈满....。 汹涌的爱欲给她的身体带来了彻骨的酥麻,这个男人让她蚀骨销魂的沉沦。 第36章欣赏她的胴体~H 随着客轮渐渐进入华南,气温也节节攀升。 能到甲板享受海风的时间只限于拂晓和傍晚,中午的阳光火辣辣地倾泻而下,将空气炙烤得滚烫,更妄提甲板,像是可以烤熟食物的平底锅。 日间气温也已经攀升至叁十摄氏度以上,即使躲进房间里,往往也是香汗淋漓。 阳光从纱帘缝隙间挤进房间,狠狠地照在王士铭身上。他~悠闲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左手举着一本书,右手指间的香烟正袅袅升起白烟,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穿过烟雾看向书页,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额头的发缕被汗水微微打湿,一层薄汗朦胧散布额头上,泛出星星点点的微光。 王士铭的衬衣不再是规规矩矩的扣上,从刚上船时松开两粒扣子含蓄地露出锁骨,到现在松开叁粒甚至四粒扣子,也未能散去热气,松开的扣子下露出了胸前的结实沟壑。 不知道看到了书上的什么内容,唇角挂上了叁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凤眼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带着些许轻蔑,竟然有了几分纨绔花花公子的不羁气息。不同于平时的淡定,克制,清贵,有了一种别样的可爱。 周曼华的注意力再难停留书中的内容,不禁被他吸引。 王士铭将手中的烟熄灭。拿起玻璃杯,冰水的光影形成小波浪投射在他俊朗的脸上,‘过来!’ 周曼华楞了一下,‘嗯?’ 王士铭抬眼看着她,‘来,问你个事情。’ 拿着杯子的手,食指勾动了几下。 周曼华光着脚下床走近他。 他温柔的将她拉坐在大腿上,圈着她的腰,‘不好好看书,整个早上都在走神。’ 她低头,眼神穿过衬衫的开扣一览无遗,一直看到块垒分明的腹肌。 腹诽到:‘男色当前,很难忽视吧。’ ‘晋代有个卫玠,因为貌美被众人围观,可惜他身子羸弱,竟因劳累而死,所以就有了看杀卫玠的典故。后人都笑他真是不禁看呢!’ 王士铭抬头看着她,不禁笑了。没用的小故事倒是学了不少。 午后的阳光隔着纱帘依然刺眼,被她揶揄后,责备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稍稍斜侧头,站起身,随便将她抱起,走向浴室。 ‘嗯?干嘛?’ ‘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洗个澡。’ 他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她的温柔妖娆,眼中深沉的欲色此刻难免暴露无疑。 周曼华看着他,昨晚的悱恻在脑海依然栩栩如生,他的温柔烫贴,循序渐进,徐徐为之,一切为女方思虑的格调,如梦似幻般美好。 王世铭轻吻她的侧脸和细细的脖颈,将她放下,去打开水龙头。 她转身曼曼然逃走,从门缝侧身溜出的姿势像探戈舞般丝滑。在加入百乐门前后,她曾刻苦的练习舞蹈,从而培养出曼妙的举止和仪态,是一种融入生命中的美好。 ‘不了,我早上才冲过。’周曼华一边说着,一边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懂得要得到男人的珍重,就不能事事都顺从。 看着逃跑的爱人,他并不纠缠,他本也不是重欲的人,只是现在她逃了,他的确需要一个冷水澡。 花洒下,感觉异常的清爽舒畅,他想起周曼华不禁笑了起来,他的小姑娘,这几天的转变他都看在眼中,藏在心里。 她变得活泼明快,天然风趣了不少。 入夜后,房中的暑气依然不减,两人去甲板上乘凉,月白色旗袍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泛起一圈柔柔的光晕,客船缓缓地向前移动。夜空中看不见月亮和星星,只能隐约看到云彩似乎在飘动。 “希望明天会是个晴天。”他拥着周曼华低声说。明天就到香港了,维多利亚港很有特色,有些像外滩,但是更宽广。他希望她能看到美景,他希望他们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大海像沉睡般悄无声息,船上的微弱灯光浮闪水面上,‘蕴山~’周曼华轻唤,他象山一般伫立在她背后支撑着她。 ‘你的家人都叫你蕴山吗?’她柔声问到。 ‘没有。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曾这样唤我~’他微微停顿后,带着些戚戚然说:‘母亲常常会笑着,或嗔着,或亲昵,或焦虑地这样唤我。除了她,以后就只有你会这样唤我。’’ 忽然,周曼华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他的日子也一定有很多不如意吧。她多么希望他时时开心幸福。 她转身将头埋进他的怀中,‘蕴山,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时时都快乐?’ 柔柔的清香从怀中的绵软娇躯传来,他忽然想起,自己还尚未仔细欣赏过她的胴体。 他握住她的手,略高的体温从指尖传递她手上,他稍稍用力,随即引着她往房间走去。 ‘一起洗个澡吧!’他要求。 ‘你早上不是冲过了吗?’ ‘太热了,而且一个人冲凉没意思。’他拉她进入浴室,褪去自己的衬衫后,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周曼华好奇地看着他。他笑着用眼神催促她。她转身褪去旗袍,他打开水龙头,热气漫漫腾起。她徐徐的褪去内衣,依然背对着他,转头看向他。 他像欣赏艺术品般,凝视着她。 他想将眼前的美好刻进灵魂,他的月,完美的肌肤,优美的线条,紧致的肌肤,长发散落在美丽的脊背上…。 他随手关掉了水龙头,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步出浴室,‘不是要冲澡吗?’周曼华问。 ‘只是为了想看漂亮事物的借口而已。’他飘出一句。 船上的双人床并不阔落,他放下他后,褪去裤子。 与上次不同,这次周曼华主动靠近他,她的身体柔软清香,因为天生骨架小所以视觉感很瘦,其实身上相当肉感诱人。 她滑上他的身体,轻轻吮吸他的双唇,喉结,咽喉,乳头…。 王世铭上身震颤了一下,抽了一口气,她吻着她,爱抚着他。王世铭只觉得血液在体内狂奔,不断的冲向顶峰。 她绵软的手终于握住了坚硬滚烫,缓缓坚定地移动,指尖在顶端温柔的逡巡。 然而她只是不停地爱抚,并不急于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她似乎在悠然嬉戏着,他强忍住风狂雨骤的冲动,痴情地看着她的小把戏。 她却戏谑地享受着他的激情难抑,随着迭迭加加的套弄要让他冲向欢爱的峰顶,可是临到云端时,她却又走走停停,不急不缓,有些恶作剧般的残忍。 终于,王世铭实在忍不住了,从震颤的嘴角漏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作乱的手被举高按在头顶,身体被死死的压在他的身下,他扬手在她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一下,‘顽劣!’他轻斥。 她被突然打了一下后,喉咙滚出一声哼唧,这魅惑的呻吟仿佛是冲锋的号角,他雄赳赳地提枪上马,直捣凤巢。 霎时间,只听得一声紧似一声的鸣啼,声音越来越响,王世铭笑着轻掩她的嘴唇,身下却紧紧嵌在最深处不放,“宝贝,你是要召来全船的人吗?” 他放开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轻吻她后,耳语道:准备好了吗,要~掣电奔雷了? 只能说,他真的很会,也很有自制力。在每次浅抽深送间,都能精准厮磨她的敏感点,将她折磨得欲仙欲死,最后她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他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捞起她的腰臀,坚定的贯穿着,直到他不知道是被咬的太痛,还是兴奋到爆发的爽快,他仰头咬牙低吼了数声后,抱紧周曼华轻吻。 ‘你看看,月儿,你知道香港的温度是29~30度吗,你在我手臂上留下这么明显的Love mark (爱的标记),我就要天天穿着西装外套了。’他指着手臂上的齿痕笑着说。 第37章到家了 roush uw u.m e 早餐后,王士铭点上一支烟,望了望窗外。淡淡云彩的天空下,海岸线的轮廓开始分明。 高高低低的山脉环抱着港湾,这个曾经的小小的渔港已经渐渐成为了众多英国殖民地中最重要,最赚钱的明珠。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更加成了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军事据点,同时也是个情报,贸易,资金的重要枢纽。 王士铭若有所思地掐掉手上的烟,整理了一下西装,步出了船舱。 维多利亚港外,停泊着英国的战舰。港口内同样热闹~货船,帆船,渡轮,甚至舢板在海面上交错行驶着。 客轮呜呜的低沉鸣笛声,好像在提醒着~大家伙来了,请尽快避让。 王世铭踏上甲板,周曼华姐弟正在眺望维多利亚海湾,两岸密布着欧式的建筑。有些像外滩,但是水面比上海广阔,后面有了高山的陪衬,也更显雄伟。 其中最显眼的是以红砖及花岗岩建成的尖沙咀火车站,装饰上罗马式石柱及尖顶,建筑物中最高部份为楼高45米的钟楼,另设7米长的避雷针。成为在客船上远远可见的建筑物。 下船的码头就位于火车站旁边。 客船停泊好后,两人牵手下船,王世铭告诉周曼华,我们是在九龙的尖沙咀,住所在港岛,还要坐天星小轮过海。 小轮分两层,下面是普通等,上面是头等。头等舱人不多,有洋人,也有些衣着整洁的中国人。这里的白人和在上海相似,脸上挂着令人生厌的优越感,在这里,只会更甚。 渡轮突突地冒着烟,蒸汽发动机发出哒哒哒的规律声音。 王士铭指着半山的方向,告诉周曼华,‘我的公寓就在那片区域。阳台上能看到海景。’ 后来,周曼华才知道,曾经的半山只允许白人购买居住。中国人属于二等公民,会被‘中国人不得进入的牌子’挡在山下。而美丽的山顶缆车,一开始建造的目的,也更多是为了服务山顶的洋人。 中环码头外,安排好了两辆别克车来接他们。其中一辆由小陈当司机。王世铭牵着周曼华径自上车。他好像已经习惯独占周曼华,小思也很懂事地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一天晚饭后,周曼华偷偷拉住小思,‘弟弟,你怎么看王先生。’ ‘很稳重,很值得信赖,你很迷他,我看到出来。 他也很宠你。’小思认真的说。 ‘嗯,和他一起,我的心很踏实。’ 周曼华对弟弟坦诚地说,她觉得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小思不想戳穿姐姐的恋父情结,他一早发现王士铭的某些举止言谈很像父亲,深沉,儒雅,或者也会像父亲一样用情专一,愿意和爱妻同生共死。 去半山的汽车上,周曼华用好奇的目光环视着四周。除了黄包车外,她还看到了轿子,她瞪大惊讶的眼睛。 ‘香港是个山地,高贵的洋人和有钱人都不愿意在毒日头下爬山,所以会选择做轿子。’王士铭抓住周曼华的手,揉弄着她的手指说到。记住网站不丢失:po1 8q b.c o m 周曼华看向轿子,轿夫都穿戴整齐,在固定的地方排队,井然有序。 ‘你做坐过吗?’周曼华随意问道。 ‘嗯~’王世铭哼笑了一声,‘没有。我有小陈驾车,而且我又不是老爷,不喜欢坐这个奇怪的东西。’ 周曼华刚好看向一个身穿西装,带着傲慢的中国人跨上轿子,表情中的确带着几分旧时老爷的傲慢,不尽失笑,他还真是一针见血嘞。 街上的双层电车敲着叮叮的铃声缓缓驶过他们的汽车,上面的人穿着各异,有短衫短衣,也有西装革履,女士们穿旗袍,穿洋装的都有,也有像上海一样的女佣装束,都挤在狭窄的电车里,身体随着晃晃悠悠地向前移动着。 车子延山路弯弯绕绕向上,斜坡上有一堆人,正在用竹竿扛东西,各种各样的东西,家具,杂物。 扛着钢琴的苦力艰难的倾斜着身体爬着斜坡。 ‘他们是在搬家吗? 为什么不用汽车,要用人这么搬呀?’ 王士铭看了一眼,‘可能是用人力更便宜,也更安全些吧。月儿,香港和上海还是很不同的,你回慢慢的体会到的。’ 车停在一个欧式建筑前,王世铭轻说:‘到家了!’ 听到‘家’字,周曼华心中竟有了期盼和感动。 王士铭握住她的手,走进了公寓楼。 五层的矮楼,电梯打开,一层只有两个单位。王士铭打开一道门,‘公寓不大,我本来以为我会独居的。你来了,我们可以请个顺德的女佣,帮忙收拾做饭。’ 似乎带着些解释的意味。 客厅很敞亮,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到山下的维港,外面还有个不小的阳台,看起来休闲舒适。 主卧是一张双人床,‘双人床即使一个人睡也很舒适。’ 周曼华笑笑,‘嗯~同意。’ ‘你和我睡主卧,小思睡客卧直到上学住校。’一切都好像是很早前就安排好了一样。 书房的门锁着,王世铭从裤子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有些我珍惜的孤本和古董,所以加了一道锁,进来看看。’ 靠墙的书架直上直下顶到天花板,除了书,还有象牙雕刻,瓷器,玉器等。 周曼华在中间的那层看到几片龟板,上面刻着古老的象形文字。她拿起来端详着,手指滑过那些深深刻入龟板的横竖。 ‘本地人爱吃一种叫龟苓膏的凉茶,甘甘苦苦的挺好吃,这些是原料,上面的字是甲骨文…。’ ‘都吃掉了吗?!真太可惜了吧!’ ‘没有,现在有字的能卖大价钱了,大家都不再拿来吃了。’ 后来,王世铭带周曼华去吃龟苓膏,很苦!没有他说的甘甜。她皱着眉头吞咽而下,王世铭笑着为她加了两大勺蜜糖水。 很多年后,她又去尝试,还是很苦,她不再加糖,坚持到最后一口时,她终于体会到回甘,但很快被泪水的苦涩咸味淹盖。 第38章因嫉妒而起的欲望~H 香港是个到处都是高大绿植,植被茂密的地方。树上开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花。后来周曼华慢慢知道它们的名字,木棉,杜鹃,洋紫荆,夹胡桃…,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山边的花在热风中轻轻摆动。 王士铭拉她回到厅中做到风扇旁,递给她一杯冰红茶,‘不热吗?还要站在阳光下。’ 他摸到她浸透衣衫的后背,‘等会我们去连卡佛逛逛吧,那里的洋装比较轻薄些的。’ 周曼华在上海也有穿过洋装,只是她更喜欢旗袍,然而她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不知道香港的地方习气,毕竟可能要入乡随俗。 在琳琅满目的百货商场,她试穿了几件缎子的舶来洋装裙,都是款式简洁大方,质料上乘的。 她身材修细,两腿直且长,胸部与臀部则恰到好处地略略突起,风流之余韵味十足。 ‘不挑多几件吗?’ 王士铭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她。 在她试穿时,他一直在默默地,安静地注视着她。 ‘你觉得好看吗?’ 王士铭点头,‘我的月儿,怎么都是美的。’ ‘那,你觉得我更适合旗袍还是洋装。’ ‘当时是旗袍更美些。 ’他的手搭在她纤细的腰上,'旗袍的确是最能展现我月儿的好身段,只是香港太热了。' ‘女为悦己者容,好看最重要。’周曼华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有些撒娇似的说道,“女人对于所爱的人,总希望他永远看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你在我眼中永远是美的。’ 王士铭脱口而出。 ‘嗯~我常听人说,男女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时间一久,愈发熟悉,女性慢慢变得不再精心修饰,变成黄脸婆水桶腰,两人之间的新鲜,刺激感渐渐褪去,就会相看两厌。爱情变得淡薄,那就真的完了。’ 她悻悻地说。 ‘噢?!那,月儿有一天会嫌弃蕴山吗?!’ ‘嗯~ 我觉得即使你老了,也会是个很帅的老头。到那时呢,我会是个优雅的老太婆,和你拖着手散步,为你点烟,摇扇子,和你絮絮叨叨地说些废话.....。’ 王士铭默默地紧握她的手,低头默了片刻说:‘好!月儿说了算。’之后,他抬头看向周曼华,嘴角上扬,充满宠爱的专注眼神落在周曼华脸上,‘现在呢,我们去吃饭,好吗?’ 周曼华合着他的步伐,跟在他的身后,心中感觉甜丝丝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中,王士铭点了一杯威士忌加冰。给周曼华点了杯香槟。 两人碰杯,四目相望干了杯。 ‘谢谢!for everything (所有的事) !’ 周曼华说着,酒精似乎驱走了路途的疲惫,水灵灵的眼睛熠熠生辉。 ‘你是不是很快就会忙碌起来?’ 周曼华问。 ‘应该会的。不过香港的汇丰银行还不如上海的。华人在这里更受限。要不拿出些本事,很难发展。’ ‘其实,我一直没懂你为什么要来香港,在上海不好吗?’ ‘上海的孤岛状态不会维持下去的.....。我很多客户都在转移资金,包括我自己。你的钱,我也都转过来了。’ ‘我们能转换些金条,换成美金吗? 我想将伟德的钱还给他。’提到伟德,周曼华多少有些不自然。 ‘我去问问。不急!’ 听到伟德这个名字,王士铭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他轻轻将视线转向窗外。其实很想知道周曼华对伟德是否也有些感情,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问了不仅不能解开心结,反而可能让两人都不自在。 晚饭后回到家中,刚好小陈和弟弟也在厅里喝着饮品闲谈。 小陈看到两人后,打算起身告辞,被周曼华叫着,‘等等,你~方便帮我寄信吗,我在附近都没有看到邮局。’ 周曼华说完,快步回到房间,打开行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小陈。 小陈看了看说:‘寄去美国的!’ 他看向王士铭,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平淡淡的。不过,他的这个表情是小陈最熟悉的~他介意事情, 心中很不爽时,才会是这种面无表情。 ‘我明天回去银行寄会比较稳妥,毕竟是战争期间。’小陈说完,礼貌地转身离开了。 周曼华坐在弟弟身边,和弟弟聊了一会儿。 王士铭径自回到书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洗去一身的疲惫和汗水后,周曼华换上了刚刚买回的一件洋装对着镜子观看。 感觉挺新鲜,但是还是没有旗袍看着顺眼。 她听到了书房的开门声音。 厅里暗暗的,高大的身影拉长印在地板上,更显寂寥。 ‘你~会有时想起他吗?’ ‘你说的他是伟德吗?’ 周曼华犹豫了片刻问道,并不是从来没有想过的。毕竟,伟德对自己也是很好,很迁就。自己毕竟辜负了他的深情,对他的利用也让周曼华深感愧疚。 他看着她低下头,陷入了纠结的样子,踏步去酒柜倒了杯酒,仰头喝干,纯威士忌有些烈,放下杯子的声音并不响,但是依然敲打在周曼华的心上。 周曼华从后走近他,抱住他的腰,‘我从来只爱过你一个,你是知道的!可是他的确保护过我,我是感恩的....。’ 王士铭的喉结滚动着,心中即使嫉妒,也无法言明。面对爱人,他心中多少有些怨愤。保护你的人又岂止他! 他拿起香烟,走出阳台。猩红的点一下一下亮着。 周曼华拿着烟灰缸轻放在茶几上,欲言又止。她是个知进退的女人,放下烟灰缸转身要离开。 王士铭一把拥住转过身去的周曼华,两片嘴唇压了上去。 之前周曼华总是穿旗袍,今天的洋装有一种新鲜轻薄感。 旗袍每次都要慢慢地温柔打开盘扣,而洋装可以轻易地从敞开的前襟抚摸到肌肤,宽松的裙摆也更容易被卷到腰间。 王士铭的嘴唇吮吸着周曼华的耳垂,手指探进洋装拉开衣襟,将娇乳推高后,俯首用舌头轻舔她的乳头。周曼华仰头轻叹,两个乳头变得坚挺起来,身体渐渐瘫软下来。 王士铭右手从裙子下摆伸入里面,霎时间,周曼华发出“嗯啊……”的喃喃声后,摇着头道:“别……,会有人看到的....” 周曼华的秘处已经温润绵软,湿漉漉的。穿着夏季的薄装,很容易的褪掉内裤。 王士铭的欲火不断高涨和燃烧,他是多么渴求她的身体,他的小姑娘能让他暴露出一种动物般的本性,赤裸裸的欲望,尤其是一旦得到过,就更一发不可收拾。让他有些羞愧,同时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血肉之躯,更加煽动着他的情欲。 王士铭已经硬胀的难耐,他舌头探入口中游动着,拉低睡裤,将她托起靠在墙上,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的双腿紧紧的缠着他的腰胯,他将她按在墙上,挺身送进寸馀,周曼华忍不住皱眉咬齿,微微呻吟。他将她的身体轻轻放下,无间的肌肤相贴,私处的紧紧结合,百般亲热,抽送了一会,渐渐生趣,微光下周曼华的浑身娇媚,肌肤羊脂一般光洁,毫无半点暇疵,王士铭心爱已极的沉醉,一边抽送,一边上下抚摸亲吻,心荡神迷间,麻痒感直达脊椎。 两人紧抱着,香汗淋淋,周曼华低头轻吻着他:‘蕴山,我好爱你!’ 王士铭的眼神在她的脸上逡巡了片刻,微喘着说:‘I cannot love you more! ’ 他将头埋在她的怀中,抱着她走回睡房。 第39章轰轰烈烈的爱 汽车转上山路,一个修道院似的建筑渐渐展现眼前,白色主体外巨型的白色柱子支撑,红砖的外墙上是漂亮的拱窗,高耸的钟楼很气派。 王士铭拉着周曼华步入正门,主楼的小小庭院精致优雅,庭中的高大棕榈树给人静宜的感觉。 脚踏在走廊几何图形的地砖上,周曼华低头看着脚下,感觉,感觉.....。 ‘是不是感觉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王士铭低声耳语:‘这叫殖民地风,西方的建筑风格上融合了印度,东南亚和华南的建筑特色。’ 话音才落下,王士铭就笑着抬手打招呼,一个身穿传统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慢慢地走向他们。 周曼华的眼神落在来人的身上,蓄着山羊胡,鼻梁上架着圆圆的眼镜,气质有中国人的儒雅,傲骨,同时也有西方人的礼仪风度。 王士铭真诚地和他握手并介绍着:‘曼华,这就是许地山先生,港大中文系的教授。他的落花生你一定知道的。’ 周曼华的眼神中带着仰慕,天呀,这就是父亲喜欢的《道教史》的作家。而自己也很喜欢他的《空山灵雨》。 ‘太荣幸了。您的《空山灵雨》是我最喜爱的书之一。’ 许地山微笑,‘士铭,这位一定是提及的周小姐吧。 George 临去美国前告诉过我了,我带你们走走看看吧。’ 从王士铭和许地山的谈话中,周曼华感觉到许先生的一些不满和愤慨。 ‘英国人对于中文能做到不打压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答应要增加的国文教授都石沉大海。’许教授说着有些愤慨。 王世铭点头认同,‘听说当初您想在港呼吁抗日时也受到了很多阻挠,港英政府还是更亲日些。他们认为日本人不会碰香港,未免有些天真。’ ‘你也认为日本人会攻打香港。’ 许教授有些忧虑。 ‘这个地方在策略上太重要了,没人能说得准。’王士铭淡淡地回复。 叁人正走在主建筑的麻石楼梯上,麻石的质地呈现出淡雅的粉红色,周曼华听到王世铭的话不觉顿住。那,是不是他们很快又要去其他的地方? 叁人走到同学会大楼,圆拱形屋顶,比主楼要矮不少。 ‘香港人对国事莫不关心,我的学生尚且如是,更何况星斗市民!’ 许教授摇头说道。 王士铭轻叹了一声,‘其实这百年来,人们都为了能吃饱奔波, 他们从来没见过强大的盛世,不关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两人的交谈在叹息中结束,许教授告诉王士铭,周曼华可以随时来旁听,然后决定自己的兴趣和志愿。 许教授将他们带到了风景最好的地点,就告辞了。 周曼华挽着王士铭的手臂,头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两人从港大眺望薄扶林道的开阔海景,‘蕴山,我们是不是又要去其他的地方?你不会和我分开的,对吗?’ 薄云中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厚重的黑云压境,一场暴雨看来很快会从海上临近。 王士铭拉起周曼华,‘月儿,我们要快些回到车上去,看了这场雨会很暴烈。’ 果然,两人还没上车,风骤至,路边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疯狂的舞动着枝叶,雨点很大,从疏疏落落到密集,瞬间,两个像是置身在淋浴间一样。 小陈从车上看到两人后,拿着伞快步下车而来,但是还有一段距离。 王士铭脱下外套罩在周曼华头上,向着车跑去。 车门关上,王士铭的头发滴着水,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衣,布料贴在身上,透出肌理分明的精壮身材。 他微微抬头扯开领带,松开了最上面的扣子,雨水布满在喉结,咽喉和胸前,受光的地方泛着光亮,格外性感。 周曼华看后竟然吞咽了几下口水,王士铭侧头笑笑看着她,将她拉近耳语道:‘小陈还在车上,我们的公寓不远,你别心急。’ 周曼华的红从耳朵升起,她轻轻推开王士铭,‘你头发上的水打湿我了!’ 王士铭抬手抓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像个淘气孩子在调皮捣蛋,摇头将水扬在周曼华身上。 ‘啊!讨厌。’周曼华张开手指遮盖自己的脸,别过头去。‘原来一向沉稳的王先生,也有顽劣的时候。’ 小陈在驾驶座上微笑,他觉得自己做对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愉悦,轻松,活泼的王世铭。自己跟着王世铭这么久,他从来都像一枚中国古铜钱般,外圆内方。对外为人处事总是温文儒雅。内里则是峻刻冷峭,刚毅自持,对自我要求过于苛刻。 在周曼华面前,两人的爱情甜蜜甚至感染了小陈,让小陈不禁也想轰轰烈烈地去爱一场。 车停在了公寓门口,王士铭拿过雨伞,为周曼华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回家。 一进玄关,王士铭就紧搂周曼华开始深情地吻她,‘现在可以放开看你的男人了。’他解开衣扣,褪去贴在身上的湿衣服。 ‘我以前看你挺瘦的,不知道原来你肌肉这么结实。’ 王士铭轻吻她,‘我从小母亲就要我练功夫的,但禁止我在外人面前用展示,说是强身健体和以防不时之需。所以不是十分亲近的人,并不知道我会写功夫的。’ 他一面告诉周曼华,一面忍受着那双白皙的手,在身上有意无意地勾勒着自己的肌肉线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体内激发出激烈的欲望。 他再次将唇印在她娇嫩的唇上,希望用舌尖撩拨起她的欲望。 正当他要抱起她时,周曼华的脸上露出一副无奈楚楚的样子。 ‘那个~我~小日子来了。’ 她怯怯地小声说。 王士铭退后看着她,自嘲地笑着说:‘原来是蕴山自作多情了。小日子不能受凉,你快去冲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准备姜茶。’ 原本隐藏在周曼华脸上的狡黠被内疚取替,感觉自己好像在欺负一个老实的好人,愚弄了他的善良,很可恶! 热水澡彻底暖和了身体,桌上的姜茶暖和了心。 而另一个淋浴间里,王士铭则正在用冷水浇熄炙热的欲望。 备注:『文协』香港分会《成立宣言》~许地山 ~ 『利用香港这个沟通国内外声气的中继站地位,在积极方面,多做点国际宣传工作;在消极方面,应该尽量检举失败主义者以及发和平谬论的汉奸,和敌人的种种宣傅,并随特予以打繁。』 笔者: 发和平谬论的汉奸~估计是剑指同是文人的汪精卫和胡兰成。 第40章罪与罚~H 静谧温馨的早晨,王士铭吃过早餐后,穿着整齐,西服革履牵着周曼华的手下楼,轿车先去了香港大学。周曼华临下车还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他,才打开车门下车。 王士铭静静地目送着身材曼妙的爱人走进校园,嘴角漾出笑意,‘走吧!’ 小陈驾车去银行上班,两人都开始忙碌。 周曼华开始在香港大学旁听,在那里认识了一些新的同学,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两人的生活十分规律,王士铭下班也很准时,大约五点就会回家,他会带着周曼华到处走走逛逛。 周四晚饭后,他们漫步在中环的街上,看着双层电车上乘客稀少,车身摇摇晃晃,慢慢悠悠的在街上行驶而过,叮叮当当地铃声在空气中荡开。 黑暗中的霓虹灯明明暗暗的闪烁,夜里的风让人醉心。 ‘蕴山,你的工作看起来挺轻松的样子。’ ‘轻松吗? 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浅水湾看看,你就会明白。’ 两人拖着手,身体自然的靠近对方,步伐协调有致地漫步着,甜蜜,自然,般配,像是一对美丽高贵的天鹅,相随着在水面上滑动,让人赏心悦目。 回到家中,王士铭将钥匙放在银盘中,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 他牵着周曼华的手来到酒柜前,‘有兴趣陪我喝些酒吗?’ 周曼华借着落地灯的光晕看向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下班后的疲惫,眼珠依然奕奕如黑曜石般闪亮,她点头,‘嗯,好,甜酒可以吗?’ ‘啵’的一声,开酒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回响,给人一种回到家的庆祝感。一杯白兰地,一杯甜酒,玻璃杯碰触出的声音如敲打钢琴键般美妙悦耳。 安逸祥和的夜,美好贴心的爱人,可口的甜酒,海面在月光和霓虹灯的照耀下摇曳,无不让人心醉。 周曼华很快真的醉了,脸上泛起桃花般的娇艳,眼光流连在王士铭脸上,唱歌似的轻声说道,‘蕴山,我真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然后将额头往王士铭的脸上蹭了蹭。 ‘小傻瓜,你是不是醉了,嗯?’ 他托起她的下颌,观看着她的脸,从第一次见到这张精致的脸,就被深深吸引着,现在看起来,依然如此迷人。 他闭上眼睛,浅尝在她唇上口腔中的甜酒,很醉人。甜酒白兰地的香醇混合在一起,酒气化成了销魂的暗香,激发出浓烈的情感。 ‘月儿,你的小日子过去了吗?’ ‘嗯!’ 周曼华痴痴地看向王士铭,‘已经很干净了。’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笑,‘小狐狸,我今天定要狠下心来惩罚你对我的戏弄。’ 王士铭闭上眼睛,不去看周曼华可爱漂亮的脸,他下决心教训一下这个愈发大胆的女孩,当然,其实也是两人床帏间的情趣。 他牵着周曼华的手走进睡房,退下她的旗袍,只剩下内裤。她的身体因为酒精泛着粉红,很美。 他轻吻周曼华后,纠缠着她的娇乳不放,乳头被舔舐,轻咬,揉搓,夹挤,甚至温柔地拉扯。 周曼华被死死的压在他身下磋磨着,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耻骨,下身桎梏住她的身躯,她渐渐开始动情,不禁想扭动而不得,双腿想要夹紧也被精壮的身躯阻挡。 在半醉下,她发出动情的吭吭唧唧声。 王士铭褪去她的内裤,看到一片晶莹。动人的密处像是对半切开的仙桃,十分诱人。 他褪去衣物,提着坚硬滚烫的长物在密缝中上下游走,过门而不入,顶弄着艳红的小肉粒。 周曼华难耐的娇呻,却又羞于过分主动,只能微微的提臀尝试去贴近。 滚烫带着金戈铁马气如虹的果敢抵进,两人在交合的一瞬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王士铭并未放弃他的顽劣计划,云雨间,他半合不合,时快时慢,时强时弱,忽而像兵临城下似的紧冲密攻,忽而像鸣金偃旗似的慢条斯理,在高潮的边缘盘桓,让周曼华游走于云端,在就快触及顶峰时,又被硬生生拉回。等到刚要停息冷静下来时,又被鞭策疾驰冲回云端。 王士铭看着娇妩充满魅惑力的爱人,被压在身下痛苦辗转,丝滑的玉体带着薄汗与自己的肌肤无间厮磨,所有这一切都不停地刺激着他的感官,撩起他的欲情,召唤他风驰电掣般奔向欢愉极乐的彼岸。 他隐忍着似乎是无休止的煎熬,直到周曼华眼神中有了丝丝哀怨,如泣如诉地娇啼不绝于耳。 既然是玩味的惩罚,就要尽可能延长磨砺挞伐的时间,不能有分毫的怜悯心软,要狠下心看着对方受煎熬,受痛苦。这个过程越长,最后的满足感就会越剧烈浓厚。 终于,周曼华轻晃扭动着身体,双手搂着王士铭的颈部,带着微微颤抖的怨泣,‘蕴山,啊....我知错了,饶了月儿吧!’ 王士铭温柔地含着她小巧的耳垂,‘噢?错在哪里了,小丫头。’ ‘我不该~来小日子还捉弄你。’ 王士铭撑起身子,看向周曼华,身下的爱人,泛着绯红,羊脂玉一般的白皙身体上,吻痕就像花开烂漫一样迷人,体香酒香~芬芳陶醉。 醉人的维港在暮色中显出蒙蒙一片,海浪翻卷,风起云涌。 两人终于一起陷入了惊心动魄的激烈漩涡中,像是被吸空了所有呼吸般的窒息快感没顶而来,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片亮白,随着一声忍抑的低呼,所有的紧张骤然一气释放出来。 海面恢复了平静,如镜面般的海水,澄澈无波。 王士铭仰面朝天,周曼华则将脸埋在他怀中,两人都一动不动,安静得让人想象不到刚才那一幕激烈的性爱。 表面的安静之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两个人的胸脯正随着呼吸在不停起伏。王世铭轻拍周曼华的后背,顺着她的秀发安抚着她。 天色渐晚,黑暗降临,床侧的灯亮着熹微的光。就着光亮,王世铭抱紧周曼华,她将身体贴得更紧更近。 第41章求婚 香港~‘水陆环绕的地形,是世上无与伦比的良港。’这是当时英国人在鸦片战争后为香港下的定义。 战争中的维多利亚海港依然桅樯林立,装卸货物 、的货船、洋人富豪的游艇、渡轮响着号角,在悬挂风帆的舢板之间忙碌的穿梭急驶。 这里聚集了英国人,欧洲人,美国人,日本人,葡萄牙人,犹太人。虽然依然无法和大上海的繁华相比,但是已经变成“英国皇冠上的明珠”,依靠着转口的贸易成为了日不落帝国的税收之冠。 昔日散落着渔家茅草竹篷的岸边,已经被怡和、太古各大洋行的西式建筑取缔。皇后大道中的银行、会所、教堂、店铺、洋行大厦林立。 英国殖民者不知道是为了炫耀日不落帝国的优越,抑或是保守、适应力差,英国人无论到哪里也改变不了家乡的生活方式。 王士铭告诉周曼华,住在山顶上的英国人也还依循着在英国的规矩,吃下午茶的着装是一套,而晚餐还要换上较为隆重的晚装才能吃晚餐。英国人对身份阶级依然固执,例如从东南亚来的葡萄牙人在他们眼中就不算是欧洲人。而在香港的所谓华人显赫家族,其实也都是混血家庭,例如何家,其实并非是纯中国人,一般都是有钱的中国人娶了洋人后,才显赫的。 所以,当时在香港,很多中国女子以嫁给洋人为傲,让周曼华不禁失笑。 周五的下午,王士铭亲自驾车去接周曼华,为了和爱人约会,他难得自己开车。 周曼华立在校园外的山路上等待着他, 满山的榕树和植物经过早上的阵雨淋刷后,绿意更浓。 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都盛放着,十分娇艳可人。 不过,等一会云散去后,艳阳高照,香港将会像蒸笼一般的热。 周曼华张望着山路,猜度着等会儿王士铭会带她去哪里。 她双臂怀抱着刚刚借来的书,突然听到一声清脆动听的鸟啼声,一只鸟儿从头顶掠过,停驻在山边的树上,周曼华被它吸引,漂亮小鸟的嘴和眼圈都是明黄色,一人一鸟隔着马路似乎相互观察着。 她嘟起嘴,吹出了一声口哨,想再听听美妙的鸟叫声。 忽然,一辆开蓬汽车带着傲气的轰鸣声快速驶来,小鸟瞬间蹬开树枝,一支箭般飞走了。 周曼华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下张扬的汽车,车上坐着两个洋人,一个人身穿英国海军制服,另一个则西装革履。 两人看到周曼华后,减慢了速度,在她面前停下。 英军吹了一声口哨,拉开车门下车向着周曼华走来,眼神上下打量着周曼华,她今天穿了一件漂亮轻薄的白底带淡彩色大花旗袍,盘起头发,耳上一对珍珠耳环,妆容精致,她是为了和王士铭约会而打扮的。 英军水兵用英文轻挑地说:‘美女,可以请你去喝一杯,跳个舞吗?’ 周曼华退后几步,冷冰冰地用英文回答,‘不,我没有时间!’ 另一个洋人也走来站在周曼华身边,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着,无言中给了周曼华不小的压力,她现在退回校园,有些像是落荒而逃,她不想! 水兵继续说着:‘走吧,和我们去喝酒玩乐一下会很愉悦的,放松自己,好吗?’ 他脸上有傲慢,有无赖,也有殖民者的优越感,好像在说,‘我身为白人,能看上你,你该荣幸才是。’ 周曼华眼中溢出厌恶,‘我说了,我没时间,请你们不要骚扰我,谢谢?’ 水兵用色迷迷的眼神瞟着周曼华,‘山上的高级俱乐部要有人带着才能进去,你不想去见识一下吗?’ ‘没兴趣!’ 周曼华绝决地回复。 然后迈步向着旁边走去,却被水兵揽住了去路。周曼华抬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请你自重,或者我可以叫警察来。’ 水兵笑笑看了看周围,因为是下午,周围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行人,‘我什么也没做,你的反应也太过激了吧。我只是看你在阳光下,还抱着这么重的书,想帮你罢了。’ 说着,他竟然肆无忌惮地伸手想去接过周曼华怀中的书。 周曼华敏捷地退后,想要走回校园,却被另一个洋人挡住了去路。 这是,一辆汽车快速的停在了开蓬汽车前,刺耳的刹车声似乎惊呆了水兵。 王士铭快速下车大踏步地走来,一把推开水兵,将周曼华护在身后,‘月儿,怎么了。’他用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个白人。 ‘他们说要请我去跳舞喝酒,不肯让我走。’ 水兵看了一眼王士铭,又看了一眼王士铭的车,‘我们什么也没做,怎么?有人规定在香港不能和女孩搭讪吗?’ 王士铭冷冷地瞪了他几眼,拉着周曼华上车。 车上,王士铭温柔地问了一句,‘月儿,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沉重。 这辆车里,这个小岛上,这片土地上,似乎都有着难以承载的悲愤,是历史的沉重和悲凉。 王士铭的脸色阴沉而愤怒着,他是个很稳重有忍耐力的人,但是他今天感觉自己到了极限。 汽车沿着山路行驶,速度极快,他驾车的技巧很高,但是这样驾车纯属是在发泄心中的郁结。 车子到了中环,王士铭将车停在一个首饰商行的门口,拉着周曼华走进去。 ‘先生您好,您想看什么首饰吗?’ 女侍者很恭敬地问道。 ‘将你们最好的订婚戒指和婚介拿出来看看吧,谢谢!’ 女侍者转身进入内仓库,不一会捧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是几枚闪烁着耀眼彩光的戒指。 王士铭点起一支烟,扫过托盘,眼神停留在一枚大卡淡粉钻戒上。他将烟熄灭,拿起那枚戒指,套进周曼华的手指上。 ‘喜欢吗?’ 他温柔地问道。‘我知道有些唐突,不过带上戒指,可能会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带的。’ 王士铭看了看戒指,又将眼神移到周曼华脸上,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 周曼华也注视着王士铭,‘我愿意,不只是带上戒指,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 王士铭吞咽了一下口水,从座椅上站起身,微微退后,单膝跪在地上,‘月儿,嫁给我吧!’ 王士铭握住周曼华的手,轻吻她的手背。 第42章湾仔的人间烟火 这是一个怡人的周末,王士铭起床后看到还甜睡着的周曼华,嘴角牵起。心中漾出幸福的喜悦与感动。 还有些幽暗的晨曦中,周曼华又细又长的白皙脖颈柔弱优雅地搭在枕头上,王士铭忍不住嘴唇贴在她的侧脸上,她哼唧了一声:‘蕴山.....’,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枕头又陷入了梦乡。 王士铭悄悄起床来到阳台上, 点上一支烟, 他享受着早晨的阳光和海风,自己不再是形单影只的孤家寡人,如今,自己也拥有了心爱的王太太。他心中暗自盘算计划着一个小型的婚礼,‘对不起,月儿,特别时期,我们的婚礼只能秘密的进行了。’ 之后和她一起的每一天,甚至是每时每刻都会是弥足珍贵的。 从邂逅周曼华到现在,岁月的精华沉淀了两人的爱情,这段日子里,周曼华给了自己人生难得的起伏激荡,有担心,忧虑,也有无比的幸福和愉悦。自己被她的处境,情绪牵动,现在她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家人。 背后传来轻柔踮脚的碎步声,他的小猫咪来偷袭他了。他继续抽着烟,假装没有察觉,溺宠着她,让她有得逞的得意满足..... 晨曦下,王士铭睡衣半敞站在阳台上,手指中夹着的香烟升起缥缈,白眼静逐微风而去。他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飘舞,轻薄的睡衣下,身躯凛凛挺拔,肩膀横阔。他的侧颜却丝毫没有武夫的莽撞,面若傅粉,唇似抹朱,被斯文儒雅笼罩,谦谦如玉。 周曼华心怀景仰,爱慕注视着他,自己的丈夫。昨天,那个在珠宝店中,单膝下跪向自己求婚的男人。天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眼中的感动泪水。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背后, 伸出手臂紧紧地环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像猫咪一样蹭了又蹭。‘蕴山....好美的早上呀!’ 王士铭转身,亲吻她的嘴唇,两人的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他甚至捧着她的脸,加深着唇齿相依。长时间的吻后,两人才心满意足带着微笑分开。 王士铭留恋的用手指摩擦着周曼华的唇,将她拢进怀中,抱着....。 ‘不用去上课,不想多睡一会儿吗?’ ‘蕴山,我们去喝茶吃点心吧。不去那些高贵的茶楼,我要去湾仔,我想去看看热闹的人间烟火。’ ‘好,老婆说了算!’ 王士铭亲了她的嘴唇一下。 广东人叫丈夫~‘老公’。周曼华叫不出口,她总觉得,公这个字是形容动物的,例如公鸡,公猪,公骆驼.....,嗯~不对还有公子,所以老公其实还是可以的,对吗?周曼华心中暗忖着。 ‘那个~嗯~谢谢老公!’ 她回亲了王士铭一下,脸有些微红,十分可爱。 王士铭笑着抱起举高她,将头埋进她的怀中,微微摇头,她的身体敏感的颤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吻得过于动情,她全身都变得十分敏感,只要是王士铭的碰触,都会带来触电般的反应。 ‘蕴山....放我下来好吗?’ ‘嗯?’他抬头。 ‘在腻下去,估计点心吃不成了呢!’ 周曼华低头看向王士铭,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投下分明的光影。他的头发带着清晨的些微凌乱,散发出不羁的性感,深情的眼神闪着迷人的光彩,泛着水光的唇看起来是那么的可口,还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肌..... 周曼华扭动了一下身躯,想挣脱王士铭。 王士铭微笑着轻斥,‘别乱动,适得其反!’ 他放下她时,身体滑落间,周曼华被硌了一下,四目相投,心照不宣。 ‘没事的,我等会喝杯水就好,你去换衣服,记得换上布旗袍。’他们的手还紧紧的牵着,一直到必须放手了才分开。 两人换好了衣服,出发去湾仔。小陈将他们送到附近,两人坐上黄包车去茶楼。 周曼华喜欢香港茶楼的世俗热闹,充满了人间烟花气息,叫卖点心的声音此起彼落,新鲜出炉的点心端上来时的云蒸雾沛都是有声有色的生活。 早上的湾仔已经热闹非凡,街头的摊档鳞次栉比,像上海的庙会一般热闹。各种各样的摊档兴旺繁盛,让人叹为观止。 烟火的鲜活几乎带着刺激感扑面而来,国人就像是顽强的植物,能在砖缝间挤出来茂密地生长,给人间带来无限生机和喜乐,这些都感动着周曼华。 两个身穿白色短衣的男人用竹制的猪笼将猪杠到贩卖猪肉的地方,猪笼里的猪在颠簸下放声哼叫着。男人生气的斥了句:‘唔好叫,唔好乱咁喐(动),快到啦。’ ‘好可怜,不知道是猪公,还是猪婆,被人骂了~别乱动,适得其反。反正都是一死,还要被骂,真可怜。你说对不对,蕴山!’ 王士铭开朗的笑起来,‘都说恋爱会让人变笨,我看是真的。’ 周曼华片刻醒悟,对呀,这不是骂自己是只猪吗?! '我若是猪,你能好到哪里去!' ‘月儿不担心,你是什么,我都爱你!’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着,让周曼华又气又爱。 两人在湾仔吃了饭,走走逛逛,很有意思。 坐在电车上层,气温慢慢的攀升,汗水开始打湿了发际和衣服。 经过铜锣湾时,周曼华看到了一个大大竹子搭建的宣传牌~利舞台粤剧 -《梁山伯与祝英台》连续上演3天。 ‘蕴山,你有看过粤剧吗? 怎么样?’周曼华在上海看过梅兰芳,非常精彩。 ‘好,等会我叫小陈去买票,晚点带你去看。很多事物都要自己见识一下才好。’王士铭一边擦汗,一边说着。 回到家,两人都已经湿透了。 “一块儿泡个澡吧?”进了家门后,王士铭拍了拍周曼华的臀部说道。 西方人喜欢泡澡,所以公寓里的浴缸很宽舒,足以容纳两个人。 王士铭放上热水,展开四肢泡在水中,对着门唤道:‘月儿,来吧。’ 第43章婚礼~H 周曼华褪去了身上沾了汗水的旗袍,穿上轻薄的浴袍,听到王士铭的呼唤后,步入浴室。 男人躺在浴池中,头部后仰搭在边上,侧头看向她。脖子展现出优美的曲线,喉结在紧致的皮肤下轻轻滚动,勾勒的阴影也随之流畅的起伏着。 他开口,喉结震动,嗓音低沉悦耳,蛊惑人心,‘来。’ 浴袍从肩上滑落到地上,完美的流线在阳光下莹莹发光,晃得王士铭移不开眼睛。他抬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视线黏着在她的每个韵动上,她的举手投足都丝丝牵动着他心的旋律。 她抬手挽起秀发,左脚尖跨过浴缸的边沿,接着右脚尖。赤身轻轻摇动了一下,坐在王士铭对面。水光下,曲起的笔直双腿,将将遮掩住了那抹淡红。 王士铭张开双膝,招手让周曼华过来,她缓缓移动到他身前坐下,浴缸里满满的水荡起波浪,顿时溢了些出去。她背朝着他,被王士铭的臂膀和双膝紧紧夹拥着。 王士铭看着白皙的脖颈和后背,忍不住将她的头扳过来,嘴唇贴了上去。 恰到好处的水温,使得两人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也渐渐开放起来。 王士铭温柔地慢慢燃烧起周曼华的欲望,她则在热水中尽情玩味着爱人的精心娇纵。轻吻,舔舐,吮吸,手臂紧紧的箍着她的身体,贴在他的胸前。 手掌安抚娇艳的乳房后,一路向下,纠缠着淡红夹缝间的小珍珠不放。深吻抑住了欢愉的呻吟,周曼华的身体开始变得火热起来,王士铭托起她,慢慢落下,带着水的阻力,她被逐渐撑满。 后仰的脖颈说明了她的满足,脸上的极乐极痛表情刺激着王士铭缠绵不舍的紧贴上去,激情澎湃,波澜不宁,愉悦感正密密实实地弥漫渗透至整个身心。 水波荡漾中,王士铭紧抱着燃烧的周曼华,瞬间有了不可思议的快感,‘舒服吗? 月儿~我的妻?!’ 高傲狡黠的小猫咪收起了利爪,在怀中辗转缠绵着,无休止,无止境的激情从交合处散布全身。渴求着更紧密,更贴合,更愉悦,更澎拜.... 贪得无厌的爱欲不知从什么地方,从什么时间点诞生,两人被朝云巫山推上了浪尖,沉浸在无比的欢悦中,像是北冥的巨鲸轻飘飘的浮游在虚空中,被静怡,祥和,美妙笼罩着。两人的爱像是个巨大的幻彩肥皂泡,其中只有两人,随着的漂浮,漂浮,一直到宇宙的尽头......。 迭臂交股、身心满足之后的倦怠袭遍全身,两人擦干后相拥着昏昏睡去。 晚上,王士铭带了周曼华去听粤剧。 戏台上彩绣辉煌,光艳夺目。然而,周曼华觉得色彩过于缤纷,漫天异彩有些炸眼。中国地大物博,南北的差异也是巨大的。在颜色配搭上,南方更加大胆张扬,仿佛少了些淡雅。 一片大罗大鼓, 叮叮当当中,主角粉墨登场,粤剧的化妆似乎比昆曲,京剧要浓上不知道多少倍。红彤彤的脸蛋儿,浓厚的眼线....。 台上的角儿开口放声用广东话唱着,周曼华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歌词是否如同昆曲般优美。不同于昆曲,京剧,越剧,粤剧唱腔比较高亢激昂。周曼华看到瞪着眼睛的梁山伯,佐着喧哗热闹的锣鼓声高歌,竟然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王士铭摇着头,挽着她步出了戏院,宠溺的看着周曼华说:‘还真是满有地方戏剧色彩的!’ 铜锣声,人声,热闹滚滚地随着微风吹送而来,二人相视而笑.....。 他们在一起时,总能在平凡的日子中找到乐趣。拖着手,在最后一抹夕阳隐去前到海边漫步,将戏院的喧闹渐渐甩在了身后。 真实的生活,单纯朴素,清新可喜,虽然再平实不过,却令人感动! 夜色降临,晚饭后的维港夜空澄明如镜,星星垂挂的很低,很低, 周曼华伸长手臂,觉得自己好像能随手摘下一颗似的。星星和爱人都这么的接近,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美满。 周五下午,三辆汽车停泊在St. John's 教堂外。 王士铭身穿深灰色西装,白衬衣外的正红色领带格外的抢眼。他下车后,伸手去牵着周曼华的手,将她扶出。一袭大红旗袍彰显着华贵和喜庆。 教堂浅黄色的外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许地山作为两人的证婚人上前恭喜着他们。 ‘月儿,我没什么亲人朋友,就让这所教堂见证我对你的爱吧!’ 走近教堂,精美的石雕和玻璃窗充满了庄严,弟弟,小陈,小孔已经在里面等待着。 抬头仰望,古铜色的吊顶风扇缓缓转动,正前方的祭台上站在一名牧师,虽然两人并不是教徒,但是浓重的仪式感还是感染着他们。 在这座融入了独特香港元素的英式教堂里,他们完成了简单温馨的婚礼。 王士铭深吻自己的新娘,轻轻地说:‘王太太,无论我身处何方,都会永远守护着你。’ ‘人世水远山长,愿与君生生世世相伴!蕴山,愿我们永远都能在一起!’ 周曼华将嘴唇贴近他的嘴唇轻语。 门上有个大大的喜字,床单被换上了大红的颜色,灯光下都是喜气。 王士铭将周曼华抱进门口,放进床上,‘愿我的月儿永远快乐,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 ‘乱世中,连结婚愿望都这么朴实无华吗?’ 周曼华揽住王士铭的脖颈说道。 ‘月儿,答应我,以后无论怎样,都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好吗?’王士铭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用眼神催促着她答复。 ‘好!我答应你。’ 王士铭听后,才将她拥入怀中,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体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曼华感觉到王士铭在微微的颤抖,她将身体靠得更紧贴些,‘蕴山...我感觉好幸福呀。’ 第44章恐慌下的香港难求的静好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陈神色略带些不安,‘收到了准确消息,伦敦已经决定下令港府强制撤走英籍妇孺,到澳洲去。’ 王士铭点了点头,轻轻冷哼了一声,‘要来的始终会来!事情都办妥了吗?’ ‘嗯!已经暗地里安排英军和东江纵队联系上了。英军还提供了些武器给东江。我那边也将电报机通过其他渠道送到了他们手上。东江纵队那边说~日本人在深圳聚集了大量兵力。’小陈顿了一下,‘不过,打破和白人的和谐,日本人要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沉重了些?!’小陈还是尚有些怀疑。 ‘日本人被中国拖得太久了,资源已经极度缺乏,再不想其他办法,会被拖死。’ 王士铭淡淡地吩咐,‘你最近要更加留意银行的资金流向和黄金储备。’ 小陈点头。王士铭转了转手指上的婚介,‘你要再叁提醒我们的人,我们和东江纵队是两条线,他们是抗日游击队~在明,而我们在暗,可以极力配合,但是万万不能暴露出任何痕迹,所以做事要格外小心。’ 小陈点头,‘这个我清楚的,我已经吩咐过了。’说完,他转身要出去,走到门口,停顿下来看了看王士铭转动戒指的手....。 犹豫了片刻,‘那个~,您是不是打算送嫂子离开?’ 王士铭眼色幽深,‘我会安排好。’ 小陈离开后,办公室变得格外寂静压抑。 王士铭坐在椅子上,转向窗户,衔起一支烟。一面望着窗外的风景,一面陷入了深思。 他了解他的月儿,现在要送她离开是件极为困难的事。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 周曼华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却被维港的美景吸引,海面在夕阳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辉。海水映着金光,粼粼璀璨,像是金盆盛水般华丽。 公寓的门打开,周曼华丢下书快步小跑到门口,扑进王士铭怀中,‘怎么今天回来晚了些。’ 王世铭温柔的笑笑,脱掉西装,周曼华自然的接过挂起,将手挽着他的手臂撒娇,‘我等你都等饿了呢。’ 他解开领带,松开衬衣扣子,牵起周曼华来到餐桌前,吩咐女佣开饭。 很快,周曼华的碗中就被堆满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饭后,王士铭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上火,‘月儿,我今天收到消息,港府要强制撤侨了。’ 周曼华被惊讶到,‘怎么,日本人真的会向英美宣战吗?’ ‘很可能。我们一起去美国,好吗?’ 王士铭握住周曼华的手,她的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像是沙滩上的贝壳被岁月与细沙打磨得光滑可爱。 ‘你呢,带上小思去读书。我呢,可以去那边的银行谋份差事。怎样?’ ‘虽说离开故乡总是让人伤感的,不过,只要我们不分开,去哪里都可以的。 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夫唱妇随!’ 周曼华抱紧王士铭的胳膊说。 ‘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好,不分开,一起离开这里。 我叫小陈去看看机票或者船票。’ 他搓揉着周曼华的手,‘我明天去和汇丰的大班商量一下。估计需要些时间。我家族的钱和客户的钱都要交代清楚,想好稳妥去向才好。’ 王士铭开了瓶红酒,两人在阳台上坐下享受着海风落日,周曼华的脸被余晖映照成金粉色,眼珠透出柔光。 王士铭被这抹金色照射得一阵目眩,随即思绪飘忽,他回想起自己在法国留学做下的抉择~当初誓要将理想放在第一位,选择了义无反顾奔赴目标,就清楚自己无法兼顾爱情家庭,没有奢侈的权利,也不能为爱人或其他事情干扰。所以多年来一直选择孤家寡人。 然而,上天给了他终极的幸福,同时也是最严酷的考验。他挚爱的月儿,他的妻,对他而言,是生命中难以承受的重。 当初在面对山野铃木的威胁时,让他更坚信自己的选择,他要爱吾爱以及人之爱,他要保护的又岂止是自己的爱人,他要推己及人。 如果做不到,那么他就不再是他,会因为私心而贪生怕死,也会因为失去灵魂和理想而鄙视自己。 他注视着乌金下翻滚的海水,眼中溢出的坚定和悲怆让周曼华不安。 “有什么事情吗?” 她担心地试探,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他随即警觉起来,因为两人的亲密无间,让周曼华随时都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自己心态和情绪的变化。 “看您好像在想什么心事似的。” 王士铭微微摇头,“刚才看到夕阳余晖中的你,实在是太美了,突然就很想要你。”他眼看妻子深情地说,这确实不是对她的恭维,而是真心话。 柔和的淡金光中,周曼华带着一种别样的优雅娇艳而来。 她静静地坐在他的大腿上,依偎在王士铭的胸前,身体柔软得像是体内没有骨头。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肌肤于肌肤间密不透缝。 太阳知趣地退下海平面,王士铭的手从裙摆下探入,感受着周曼华柔软的身体,欣赏着她妩媚无比的神情。 他隔着各种衣服与她温存着,不急于褪去衣服,露出全裸的身体,而是耐心的感受着她的情欲升温。充分的爱抚,用心去感受,欣赏她。他的月儿,光滑的玉体,温润的肌肤,炙热的爱恋。 他们吻得难分难解,再也分不清彼此。 王士铭抱着周曼华站起身,将她放在沙发上。 隔着裙子褪去内裤,融为一体的瞬间,滋味是如此的美妙,‘月儿,我能感受到你,我在感受你。你能感受到我吗?我好感动。’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嗫嚅。 周曼华依恋地看着王世铭,‘蕴山,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完整灵魂的两半!’ 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即使是在如此的乱世中,两人都能拥有性命相知的美好。 原来寻常的日子,寻常的两人,寻常的夫妻生活,才是世上最难得,最难求的静好。 第45章要个孩子吧~H 维港在黑夜中沉睡,王士铭靠着阳台的墙抽着烟,刚刚的忘我境界依然挥散着惑人余韵。他深深地吸吮了一口烟,眼睛凝视着远方,神情和黑色的海水一样深不可测。 明明是在深晚中静静伫立,却如枯木在大海中漂浮般无法安定。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倾泻而下,窗帘间透出大海的波光,海面颇平静祥和,只有微波荡漾。 周曼华从甜梦中醒来,伸长手臂够到浴袍穿上,去梳洗。 王士铭有早起的习惯,他像往日那样坐下来喝咖啡,看报纸等着妻子醒来。 展开的报纸遮盖着他的身体,桌下是伸长的笔直修长双腿。 报纸的标题十分显眼,‘港英政府将于下个月撤侨’。 还有,‘一支大约一千多人的加拿大士兵将到埠入驻香港军营。’ 王士铭听到脚步声,将报纸对折,放在桌子上,点着了一支烟,嗓音带着清晨的低哑,‘醒了?’ 周曼华拾起报纸~‘英国政府将安排英国妇女与儿童于7月从香港撤离,经菲律宾马尼拉前往澳大利亚。’ 她对着王士铭微微笑了笑,轻轻放下报纸,“瞧这天空,应该去沙滩才好呢。” 摁灭才抽了几口的烟,抬头看向周曼华,‘好,下午我带你去浅水湾。’ 浅水湾的海滩沙质细腻,海水清澈,洋人们发现它的美丽后,在沙滩上兴建了豪华的浅水湾酒店,提供西餐,洋酒,还有住宿以供男女共度良宵。 英国人在岛上的生活优渥闲适,往往上半天班后,就携家带口来沙滩享受生活。 今时不同往日,沙滩上人丁疏冷。大概是洋人们都没有心情,或者都在忙着收拾行李准备逃亡吧。 周曼华迎着吹拂而来的海风,捋着微微散落的头发。她展望了一下,沙滩上没有几个人影,于是,脱掉了高跟鞋,光着脚踏在幼细的沙子上,晌午已经过去,沙子并不烫脚。她看着王士铭脚上锃亮的皮鞋,用她的脚趾尖轻轻点着他的鞋尖。 王士铭脱掉皮鞋,单膝跪在地上,拍拍腿说,‘要去漫步沙滩吗?坐上来,将丝袜脱了吧。’ 她坐下,王士铭抱着她的腰,她小鸟般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褪去了丝袜,卷好放入鞋中。 王士铭卷起裤腿,拉起她向着海边走去。 在王士铭面前,她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做自己。她开心的在沙滩上漫步,任由温柔的海浪舔舐她的脚趾,凉凉的很舒适。 脸上纯真的笑,似乎彰显着她对自己即将变化的命运毫无察觉。 脚边的大海碧波无涯,她凝视着远方,‘美国纽约也会有很漂亮的沙滩,对吗?’ 王士铭点头,‘有,可是比不得香港是亚热带气候,有时候会很冷。’ ‘没事的,我们夏天一起去,冬天窝在家里看书就可以啦。 ’ ‘好!’ 王士铭爽快的答应。 周曼华转身看向王士铭,像是在探究,和他的朝夕相处让自己更了解他。他是个迷! 她知道有些事情他是瞒着自己的。 例如:小陈经常的深夜来访和汇报;书房深锁着的门;王士铭经常会在书房焚烧一些文件等等.....。 她不会去探听,她知道如果他要她知道,她自然就会知道的。 但是他的深沉,温柔笑容下透出的忧郁,苍凉感往往让周曼华胆颤。每次周曼华凝视他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迷人黑眼珠时,都会惴惴不安,她害怕失去他,害怕不够了解他,害怕他那些不愿告之的秘密,她不想也不敢知道,她在掩耳盗铃。 但是心魔会经常趁虚而入,她多次话到嘴边, 都被生硬的压下。秘密的公开可能会破坏了他们间的和谐幸福氛围。 ‘蕴山,我答应去任何地方,条件只有一个~一起去。你和我一起离开!’ 王士铭微笑的抚摸她的脸,‘自然!’ 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周曼华轻叹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王士铭紧紧的搂住妻子,他的心像是灌铅似的沉入海底最深处,如墨汁般的海水使他陷入全然漆黑中。 太阳西斜,天边的云端被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从早上起,天空甚是晴朗,到云层渐渐变厚,云彩始终纠结着太阳不放,让本该阳刚的金乌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般躲躲藏藏。 晚饭时,王士铭的眼神多是落在夕阳的美景和海面上,没有太多和周曼华的接触。 步入酒店房门,周曼华习惯地将王士铭的西服用衣架挂起来,还拿出浴衣,替他把浴池放上热水,等着他入浴。 她天生具有这种细致体贴的优点,也许是受到母亲的温柔细腻影响。 浴后,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王士铭开始解开周曼华浴衣的带子,将手探入,抚摸周曼华袒露的丰满圆润胸乳。穿上衣服显瘦的体型,一旦裸露,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丰满性感,带着白瓷釉感的肌肤,滑不溜手。 他贴着妻子的温暖肌肤,陶醉在她给与的温馨安定感下,枯木终于随着海浪着陆海上绿洲。 他开始动情地爱抚着她的寸寸肌肤,从上到下,应和着远远的,断续的海浪波涛声。 周曼华沉醉在王士铭的爱抚中,他的温柔能将她化成盈盈的一汪灵动春水。 时间寂静流淌,缠绵间,她的身体随着爱抚微微轻颤,甜蜜的呻吟从昂起的脖颈喉咙溢出。 他性感的唇袭来,带着他独有的迷人味道,烟草混合着醇酿的酒香。他是如此的令人心醉神迷。透过半眯的眼缝间,周曼华睨着丈夫,坚毅与温柔并存的眼神,欲望和优雅兼容交织。 他火热的手指在周曼华的秘处盘桓撩拨,在葱葱郁郁间徘徊了片刻后,纤长的手指撑入花深处,水声潺潺而出,伴着海浪和妻子的娇呻,让人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年,沉浸在忘我的境界。 暗哑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月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高挺笔直的鼻梁嵌入她优美的脖颈,洒下一层薄薄的湿气,酥酥痒痒的难忍。 随着一阵舒适的压迫感,周曼华勾唇哼唧出声,且娇且媚,摄人心魂。 酥酥痒痒被瞬间的交合驱散,换来的是满足的喟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斑驳红痕,他忘情的叼含着她的肌肤,她微微发抖的脚踝被他握在手中,轻轻顺势将她的小腿挽起,胸肌因着呼吸上下起伏,手上青筋凸起,难以克制的情欲袭涌而来。 恰恰莺啼,迷离朦胧的眼神中,眼角的一抹红让人心神摇曳。 ‘雷车动地电火明,急雨遂作盆盎倾。’剧烈的地动山摇后,只剩下被雨露滋润后的柔软和光泽。周曼华枕着王士铭起伏的胸部,昏沉沉地睡去。 第46章台风 周末,前所未有的台风夹杂着雷电暴雨从海面翻浪席卷,呼啸而来。 大风不断翻涌、卷起越来越高的波涛,海面掀起了重重迭迭的白头浪,海浪拍打着岸边,激起数米高的浪花,场景震撼。 可怕的天灾让人不由敬畏。 周曼华看向窗外海面上的汹涌浪花,像是龙王发怒在海底翻滚搅动,她忽然想起王世铭在太平山顶给自己讲的传说~传说香港九龙是龙的身,而半岛九条形状像巨龙的山脉便是龙背的化石,昂起的龙首是隔海的香港太平山。太平山上怪石嶙峋,其中有一块特别的巨石,据说就是龙首的鳞,一经碰触,金光闪烁,能够照亮整个岛屿。 当年,鸦片战争开始,在英国人乘风破浪而来占据香港之前,太平山上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夜观天文星象,算出龙首就快上昂,天地即将巨变。于是,开坛念咒作法七七四十九天企图将龙首镇住,留在原地。鸦片战争海上炮声响起,一股龙气笼罩太平山升腾,道士颓然跌坐坛上,表情凄苦,口中喃喃念道:‘龙首将为异类所踞,日后火光凶煞连连,波及龙身,完了,完了…。’ 那次,王世铭带周曼华坐缆车上太平山顶游玩,指着半山洋人的豪宅说,英国人的确占据了龙首。‘他们以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自居,开诚布公的唤中国人为智力低下的,肮脏的黄色低级人种。’ 王世铭还告诉周曼华,英国人等级十分分明,贵族即使没落也依然看不起磨坊主人的后代。在香港的洋人中,不是来自欧洲的葡萄牙人地位最低,因为他们是最早去殖民地的人群,和当地人通婚,乱了血脉,语言也变得不纯正,为白人所不齿! 叮叮当当捶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面前是忙碌的男人们,王士铭,小陈,小孔,小思开始用木板挡住玻璃窗。 整个公寓忽然变得像山洞般暗黑不透气。 大风吹的窗户呼呼作响,王世铭将周曼华移到较远的座位上,自己坐在她的外端。 电还在正常运行,不过桌子上还是摆放了大大小小的洋烛。 趁着人齐,王士铭开口说:‘小思,我已经为你报读了纽约大学经济系。月儿,你也去那里攻读英国文学。那边九月开学,小陈会定好下个月的机票,先飞马尼拉,再经过关岛、中途岛、到檀香山。虽然中间要多次转机,但是总好过坐船,要在不安全的海上漂流叁十至四十天。’ 说完,他看向他们问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随着台风的逼近,窗外的风声渐紧,狂风呼啸而来,玻璃被拍打震动,声音穿透木板荡进客厅,让人不安。 室内有片刻的寂静,小思点头,‘我都听姐和姐夫的安排。’ 忽然,清脆的爆响刺破空气,一块玻璃化作无数碎晶。猛烈的风从木板缝隙间裹着雨水冲刷进客厅。 小孔和小陈拿起一块木板迅速将缝隙堵上。 周曼华慢慢离开王士铭的怀抱,去淋浴间拿毛巾擦干他微湿的头发。仔细查看他是否有受伤。王世铭拉住她的手,笑着摇头道:‘我没事儿的。’ 简单的晚餐后,男人们开始喝起酒交谈,周曼华回到睡房,斜在床上看书,似睡非睡的恍惚间,零碎的记忆,过去岁月的一些印象一幕幕浮现眼前~父亲站在母亲身后为她一边梳头,一边说说笑笑,弟弟在小溪欢快地捞鱼,自己在追逐漂亮的彩蝶....... 忽然,舅舅跳出来死死地抓住自己不放,贪婪而粗野; 山野铃木阴郁变态的脸,将自己和父母阻断开。 伟德像玻璃球一般的蓝绿眼睛,带着怒气质问她的不告而别...。 她慌张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她的安全港湾。 王士铭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她呼叫他,但是他像是听不到般的冷漠,身影渐渐消散,她舞动着手尝试奔向他,却怎么也无法拉近距离,她大声叫着:‘蕴山,蕴山.....!’ ‘月儿,月儿,醒醒,你还好吗?’ 王士铭抚摸着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她一头扎进他的怀中,‘我梦见你,但是你不理我...。’ 张开的手指温柔的插进她的秀发,‘怎么会呢,可能是刚才被吓了一下的缘故,才会做噩梦。’ 他躺在她身边,将她纳入臂弯,像往常一样,右臂枕在她的头下,左手搭在她的背上轻拍。两人之间靠得紧密,依偎着,相互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暖。 周曼华渐渐沉入梦乡,王世铭却依然十分清醒,他紧抱着她,被热烈的痛苦笼罩,他在绝望中疯狂地爱着怀中的女人,炙热的爱并没有腐蚀他的意志与理想,却像凌迟的刀一般,一刀刀地割得他鲜血淋漓。 王世铭拥着周曼华入睡,半夜醒来环视了一下周围,床头的小灯没开,还跟昨晚入睡时一样。门缝里透进一丝微光,他借着光看了看表,凌晨四点了。 他侧过耳朵仔细听,风声雨声依然残响,但是明显减弱了。离天亮还得有一段时间,他放开妻子,走到客厅,看到叁个男人在厅里东倒西歪地睡着,估计是喝醉了。 他静静地关上客厅的灯,打开书房门坐下。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依然向组织提出了想去美国的想法,只是时间会在战争结束后。如果上天眷顾的话......他轻叹了一声,闭上眼睛。即使像他如此思深虑远,运筹帷幄的人,想要全身而退,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他点燃一支烟,轻轻吐纳,尽管人人都知道万物有期,但是人们有时候会将期数抛之脑后,忘记生离死别,尽情地享乐,而一旦窥见终局迫近,又会悚怯不已。 王士铭没有悚怯,只有无边的惆怅和不舍。 他打开抽屉,拿出那叁张机票~周曼华,林慎思,孔则君....。镇定自若地注视着机票,机票在手中微幅颤抖。 清晨,众人拆去木板,四周一片狼藉,街道两旁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阻断了交通。雨水依然如注,顺着街道边急流下山。雨水依然像断线的珠链般落下。 绵绵的雨滴滴答答落到黄昏,雨停下来,黑暗怀抱着维港,五个人围在一起,吃佣人做好的顺德菜,还有从湾仔买回的整只烧鹅。客厅中忽然有了种一家团聚,过年吃年夜饭的感觉...。 温馨,热闹,明亮,红火,将所有风雨都阻隔在室外…。 第47章离别前的缠绵~H 从公寓去港大的山路上,几株茂密的凤凰木伫立在路边,昨晚剧风刮下了大片的花瓣儿,从远看去,血红一片铺在路边,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叶如飞凤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周曼华轻轻的吟诵着,‘凤凰木的花,火焰般燃烧。红得实在是过于夺目了些。’ 王士铭的眼神透过车窗看向布满枝头的一团团,一簇簇火红,海风下,枝头轻轻摇曳,几片花瓣脱落,悠悠地飘落到地面上,像是在马路上洒下了斑斑的血迹。 ‘凤凰花的花语是离别与相思’ 王士铭凝神看着树冠上摇曳的浓重色彩,被鲜艳的颜色刺痛了眼睛,有些烦躁。 车子停在大学门口,周曼华轻吻了丈夫后,下车去上学了。 王士铭抬眼就是那触目的一树红花,他蹙眉轻说,‘走,快开车去上班吧。’ 下班回家,王士铭推开门就看到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曼华,她身穿睡衣,抱着曲起的双腿,脸上挂着泪痕。 王士铭脱掉皮鞋,快步走近她,俯首看着她脆弱苍白的脸,‘月儿,出什么事情了吗?’他伸手,丝绢一般的秀发像是细沙般从指间流淌而过。 ‘许教授昨天晚上心脏病发去世了!’ 周曼华声音中带着哽咽。 王士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他拥抱着周曼华,两人莫言无语,被哀伤围绕。 许地山对周曼华和其他学生都付出了悉心的指导,因为教授人数不足,自己不分昼夜的努力,殚精竭虑....可惜了。 黑夜在二人的凄然无语中降临,窗外高悬着半边残月,清幽幽的月光拥入睡房,‘月儿,生死有命,强求不来的。许教授心怀沟壑,是个有理想,值得敬佩的人。’ 话语没入寂静无声中,有种不详的预感让周曼华脊背发凉,她紧紧依偎着王士铭,蜷在他怀中。 王士铭心中泛起阵阵痛惜,心乱如麻。 早晨,并排坐在汽车的座位上,牵着手两个人都默默无语。王世铭开着车窗抽着烟,‘许教授不在了,谁接手教你们?’ ‘好像还没定下来。’ ‘月儿,不如早些去美国吧,小思也好适应,去那边找个老师,教教你们英语。’ ‘那,你银行的事交接好了吗?’ ‘月儿~’王士铭少见的板起脸,‘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我的客户都是上海香港两边跑的老客户,还需要些时间安排。你先去几天而已。我要保持自己在银行业的名声!’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严肃地说:‘如果日本人真的打过来,怎么办,洋人的撤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到时候,我要顾及你的安危,做事就会束手束脚。’ 周曼华有些委屈,但她还是执着地坚持了一下,‘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不想再解释,月儿,机票已经定好了,你下周走,我下个月就去找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你难道这么不信任我吗?’ 周曼华听到严厉的语气,心中微酸,眼泪挂不住落下,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转头看向窗外。 他微蹙的眉宇不由放缓,用手扳过她的小脸,手指托着她的脸颊,沉声说道:‘月儿,你听话,让我安心,好吗?’ 昏黄褪去后,便是漆黑的深夜,王士铭今天没有回来吃晚饭,周曼华觉得他在生气。 晚上,王士铭推开了卧室的门,看到小灯还开着,睡着了的周曼华,叁千青丝散落在枕头上,大片的肌肤露在薄被子外,白皙润滑的肌肤在光下盈盈的诱人。 王士铭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侧,垂眸看她,她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像是蝴蝶停留在花蕊上微扇着翅膀。她醒了。 王士铭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回头看向床尾的行李箱。 她将脸紧贴他的掌心,轻轻地蹭了两下,不一会,掌心被打湿。 王士铭单膝跪在床边,轻语道:‘又怎么了?!’ 语气中极尽的温柔怜惜。 漂亮的眼睛睁开,盈黑的闪亮眼珠,‘我先去美国,但是你发誓会很快来和我汇合!’ ‘我发誓,发毒誓,一定会去美国和你汇合。’ 周曼华用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瞳孔纠缠着王士铭的眼珠不放。 他没有回避,眼神里的肯定是那么的坚决。他扣住她的脖颈,吻住她的嘴角,吻的颇久,痴缠间,两人都有些目眩神迷。 周曼华拽着他的衣领,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几声格外诱人的娇颤,他才堪堪让她喘了口气。 他低头看她,星眼朦胧,睡衣半解,雪团若隐若现,身体已经彻底软在他的怀中。 他翻身上床将她圈在身下,睡裙顺着手掌的抚摸被堆到腰胯上,他褪掉她的内裤,耐心地弄湿她。手指被轻微吸裹,逐渐吐出的滑腻温暖液体,沿着手指浸湿他的掌心。 他拔出手指,将自己慢慢推进和她交融,冲动和忍耐持续交战,捱过重重褶皱,终于抵达最顶端,王士铭溢出一声低吟。 粘腻的水声开始在昏暗中激荡,体内的肿胀感逐渐增强,王士铭喘着扣紧她的腰,在灯光的照应下,月儿的肌肤仿佛镀上了银白的光辉,叫人忍不住用掌心去摩挲、怜爱。 他擒住那对如雪的皓腕,顺势而上,十指紧扣,压在她的脸侧。 他贴近她,嗓音低沉压抑,好像有什么要爆发一般,‘月儿~’ 他低头轻咬她的耳垂。 热气,喘息声,温柔的呼唤,都落入耳中,伴着身体的起起伏伏,她的身体不禁抖动起来。 四目相对,唇继而紧紧的贴在一起,身体像是维港中的小舢板,在惊涛骇浪中浮沉摇荡。 她的小手死死攥紧王士铭的手指,指尖都褪成了白色,青丝随着头部轻轻的摆动,嘴中唤出他的名字,一声声地勾去他的灵魂.... 王士铭俯首看向身下的爱人,淡黄的灯光笼罩,一双眼睛亮如萤火,又像一汪清泉般柔情,随他的律动而悠悠晃动。 晕上绯红的脸,千般旖旎,万种妖娆。 他奈住性子,反覆推磨。直到她抽搐着朦胧了双眼,他才亲了亲她湿润的眼皮儿。 在一声低沉的闷哼响起后,她的小手渐渐松开。 第49章生别离 暮雨要来了,带着愁容的云片,急急从海上飞来;不识不知的蝴蝶还在庭园间遨游着,雨点开始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蝴蝶翅膀被打湿,再也飞不起来了。 周曼华却站在阳台上,无动于衷的盯着海上的某个点,漂亮的眼珠一动不动。 雨水被风吹进阳台,打湿了她的衣裙。 王士铭淋浴后看到她,心扯着痛,不由自主地就走到她身边。 ‘给我一支烟吧。’ 她没有回头,娇嫩的嘴唇微动。 王士铭转身回到厅里,倒了两杯酒,也拿来了烟。 他将烟叼在嘴中,点燃,两根修长的手指拈住香烟的尾端,动作优雅的抬手将烟递到周曼华嘴边。‘你许久不抽了,抽几口就好。’ 周曼华将脸凑前,从他的指尖衔过烟,然后用羊脂玉般的手指轻轻夹住,抽起来。 王士铭站到她身旁,拿起酒,一饮而尽。 抽泣声伴着雨声传来,她带着鼻音说:‘蕴山,我不舍得和你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伤感。 王士铭转头看向她,若无其事地说:‘月儿,这可不像你,我们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你最近为什么这么患得患失的。’ 周曼华将头挨近王士铭,几次想开口揭穿他的秘密,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缄默。 王士铭拿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后,托起周曼华的下巴,将嘴中的烈酒,渡进她的嘴中。然后,夹起她手中的香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将剩下的烟利索地弹进雨中。 他抱起她,回到睡房,这是他们离别前的最后一晚....。 明天,她要带着小思飞去马尼拉。 汽车从公寓出发,很快就到达了码头,王士铭从出门口,就一直牵着周曼华的手,周曼华更是两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渡海小轮破开维港的海浪驶向九龙半岛,周曼华看着岸边的建筑物,将她搭在王士铭的肩上,双臂死死的抱紧他的手臂。 早上,雨停了,但是天并没有放晴,云依然很厚,她心中不禁赌气的希望飞机因为天气取消飞行。 一分一秒地接近启德机场,意味着两人分别的那一瞬间也在分秒分秒地逼近。已无力挽回,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简陋的跑道已经呈现在眼前,跑道上停泊着一架印有星条旗的飞机。 王士铭指着飞机说:‘看,那就是你要搭乘的泛美航空公司飞机。’ 这是周曼华第一次搭乘飞机,却没有一丝兴奋,因为,这架铁鸟会带她远离自己的爱人。‘看起来很不安全的样子。’ 她愤愤地嘟囔了一句。 王士铭用手扳过她的脸,‘再胡闹,我要生气了!’ 她挣脱了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倒抽了一口气,‘在这个印记消失前,到美国来找我。’她松口时说道。 他看着整齐的牙印,开朗地笑着说:‘你是小狗吗? 来到香港时在船上咬我,现在要去美国又咬我。怎么都嫁人了,还这么顽劣。将来要是做了母亲了,该怎么好?!’ 周曼华拿起他的另外一只手,一边流泪,一边咬下去。 王士铭蹙眉,眼圈有些红了。 他用另一只手,将她按进怀中,手上的痛并没能让心痛减轻半分。他咬牙忍下,轻笑着低语:‘月儿,好啦,今天就放过老公吧。等我去了美国,任凭你咬,咬哪都可以。’ 周曼华含着泪,忍俊不禁,松开口拍了他一下,‘愈发不正经了。’ 飞机上的服务人员开始招呼乘客上飞机了,周曼华却依然不舍得离开王士铭的怀抱,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得让她眷恋。 王士铭抓住她的双肩,轻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暗哑,‘月儿乖,快去,别叫其他乘客等你。’ 周曼华点了点头,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似的突然转身,离去。走出去几步,又突然扑回王士铭怀中,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蕴山,快些来美国,我好爱你,我离不开你的。’ 王士铭紧抱了她一下,似乎要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似的,然后推开她,坚定地说‘好!’ 飞机引擎的声音轰隆隆的作响,坐在窗边的周曼华双手扒着玻璃,她的心好沉,好重,好痛,她透不过气来。 汽车边,站着的熟悉身影变得模糊,她努力的擦去眼泪,不想错过任何能看到他的分秒,说好了很快会见面的,为什么自己还会如此的难过。 飞机的噪音麻木了她的感官,她看到王士铭在擦拭泪水吗? 她从未见他哭过.... 她忽然有冲动要冲下飞机,可是飞机开始动了,速度渐渐加快着,角度的转换让周曼华再也看不到王士铭和汽车,她移动着身体,尝试不同的角度和姿势,依然看不到。 沉重的铁块在加快速度,压力让她的背贴在座椅背上,飞机在剧烈的震动中,一跃而起,离开了地面。 周曼华看向地面,她终于再次看到了王士铭,他站在车边向着飞机招手....。 身影很快变小,连车子都像玩具车了。 直到飞机穿透云层,周曼华才抓住小思的衣领,呜呜地大哭起来。 坐在走廊另一边的小孔递给小思一杯水,‘姐,喝些水吧。’ 冰冰凉凉的水喝下去很舒服,她靠着弟弟的肩膀,很快混混沌沌睡去。 小思看到熟睡着的姐姐,问小孔,‘剂量没问题吧?’ ‘你姐夫办事,向来稳妥。’ 小思点头,心痛地看向姐姐,将肩头靠近,用手将周曼华的头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 白白厚厚的云层像是层层宣软的棉花,太阳在顶端大放光芒,白亮的刺眼。 姐姐在梦中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双臂紧紧缠住小思的手臂,用头蹭蹭弟弟的肩膀,嘴里喃喃有词着。 小思的心充满了哀伤,‘姐姐,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长大了,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好吗?’ 正午的太阳悬于中天,光瀑倾泻而下,将云层锻成透亮的洁白锦缎,彰显出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