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重生以后[nph]》 初见女帝 明华宫。 纱幔轻轻飘扬,伴着风吹过来的是若有似无的浅淡香味,谢尘跪坐在榻边,眼睛根本不敢朝四周看,手心攥出了汗水。 他满脑子都是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他会见到站在长安城,不,整个大晋权力顶端的人物,当今女帝陛下。 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一个毫无才名,姿容尚可的世家庶子? 和她曾经有过纠葛的男子,她后宫中得过盛宠的侍君,无一不是长安城中最为惊才绝艳之人,和那些人比起来……他简直如一粒草芥。 然后,她会留下他,还是毫不客气叫人把他拉出去? 假如没能被她留下,那他所做的一切筹谋都成了镜花露影,他也会失去最后的一线生机! 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尘手越攥越紧,掌心几乎攥出血来。 深深吸了口气,他尽力让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 假如留下,他要怎么服侍她,方能令她满意? 她见过那么多正当最好年华的男子,或桀骜,或温雅,或情深义重,或知情识趣…… 而他,什么都不懂。 懵懵懂懂长到十七岁,只上过几年学,念不出诗,写不出文章,甚至连榻上之事,也只在昨日逼着自己看了几页不甚明了的书画。 他真的能伺候好她、令她满意吗? 香味清浅似乎无处不在,渐渐的,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谢尘身上有了热意。 但他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虽然这座硕大的宫殿看似没有人,但在层层纱幔后面,站着许多盯着他的宫人。 “陛下快回来了,把香撤了吧。” 他听到一个女声吩咐宫人,周身的香气渐渐消弭,又过了一阵,随着一阵脚步声,整个明华宫忙碌起来。 明华宫的主人回来了。 李翊进入寝殿,和平常一样,先张开双臂,让宫人除去最外层略显繁琐的外袍,摘去头上的饰物,一番梳洗沐浴,换上舒适柔软的寝衣,才坐在铜镜前,任薛灵为她梳头。 这是她入住明华宫的第四十年,年轻时的踌躇满志已经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生出的,若有若无的孤寂。 年少打马纵歌的欢笑声似乎还在耳旁,情浓时殷殷凝视她的眸子也似乎能在梦中偶然看到,但那些鲜活的容颜却早已成为一抔黄土。 镜中人虽然每日被臣下宫人奉承春秋鼎盛,但李翊心中明白,她已经不年轻了。 “谁在那边?”忽的,李翊眼神一寒,望向角落。 薛灵连忙解释:“陛下前几日似乎睡得不好,奴婢想着寻个人为陛下松松筋骨……还不过来,让陛下过来看看你?” 后面一句,是对谢尘说的。 李翊马上明白了这是薛灵给自己新寻的男宠,眼神松泛下来。 刚想挥手让他出去,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怯怯看过来。 与记忆中的眸子重重迭迭。 谢尘心跳如雷,壮着胆子抬起头,对上的就是一双似乎能看透他的眼睛。 只一瞬,他就感觉无所遁形,先前所做的种种心理预设毫无用处,譬如表现出一个少年男子的朝气青春,譬如表现得乖巧可人…… 他慌忙低下头去。 随之生出的,是巨大的挫败感,今夜,怕是一场空吧? 谢尘心中发冷,难以想象出了明华宫之后,面对他的会是什么,或许应该出了宫门就找条柱子撞死,也不用再回那个令他作呕的府邸了。 脑中一片混沌,却听得上面一句温和中暗含威严的话传入耳中: “怎的,不会伺候人?” 谢尘惊愕抬头,这才发现寝宫中除了他和女帝陛下,已再无他人。 如醍醐灌顶,他瞬间明白——他,被女帝留下了! 巨大的惊喜击中心房,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站起来,走了几步才想起世家子该有的风姿气度,放慢脚步。 走到女帝身边,谢尘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伺候女帝,抬起手想触碰女帝,却手掌颤抖,似乎连触碰女帝都是一件极难的事。 这可是大晋权势顶端的女帝! 她的一条政令,可以主宰一座城池的未来;她的偏好,可以左右一个家族的兴衰;她的喜或恶,直接决定一个朝臣扶摇直上或是永不受重用……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形,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见到女帝的一片衣角。 看出谢尘的无措,李翊随意指了指肩膀,淡声说:“既是薛灵选你来为朕松快筋骨,便按按这里吧。” 谢尘心中一跳,知道自己上不得台面的举止已经让女帝不喜了。 “我一定要抓住唯一的机会,女帝既然留下我,那就说明我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女帝喜欢的。” 谢尘安慰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不去关注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女帝身上。 此时,他已经按过女帝的肩膀、手臂、小腿,手心放在大腿上了。 李翊闭着眼睛,一边感受着谢尘小心的揉捏,一边想着白日武英殿中的事—— 太子更替一事已定,林麓那个老匹夫却三番五次上折子阻挠,若不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早已把老匹夫贬谪岭南…… 思绪飘荡,李翊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谢尘身上。 说实话,明华宫最愚笨的宫人都比他做得好,但他的眼眸,却让她想起经年未见的故人。 李翊有些意动。 她已经数月不曾踏足后宫,随着岁月增长,年轻时随便就能燎原的欲望一年淡过一年,甚至觉得不如静坐独处。 今夜,也许是朝中之事令人心火旺盛,也许是这个小男宠的青涩别具一格,李翊拉开了他的衣襟。 那一刻真的来临,谢尘才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镇静。 伺候(h) 他是谢家毫无存在感的庶子,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更没有钱财去长安城中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享受一番红烛昏罗帐的销魂。不曾经历过云雨之事,但也隐隐知道女子的身体是柔腻勾人的。 只是,哪怕已经做好献身的准备,他也从来没有把男子对女子的向往放在女帝身上。 女帝的身份,超越男女,只关权势。 但到了坦诚相见的一步,直面女帝赤裸的身体,他才感到无所适从。 这……这,便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么? 早就听闻女帝气度无双,穿着衣裳的女帝令人不敢直视,衣衫退尽的女帝自然展露身躯,并不在乎谢尘的目光,但因着年纪,不可避免的皮肉松弛。 说不清楚的感觉,好像是神坛上的人物掉入了尘土中。 但很快,随着女帝随意握住他的尘柄,谢尘的欲望快速被点燃。 一个十七岁的年轻男子,说难听点,对着母猪都能发情。 但女帝并没有一开始就让他的物事造访那个地方,摸了几下他的尘柄之后,按着他的头往身下示意。 谢尘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女帝是让他用唇舌伺候。 顾不上下身硬挺一根,谢尘凑过去,压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对着毛发旺盛的地方,伸出了舌头。 他只想轻舔,女帝却不耐烦,直接抓着他的头发,重重把他的脸抵在那里。 谢尘猝不及防,感觉鼻根陷入一个松软的地方,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那个湿润的地方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似香,非香。 他感觉全身都被点燃了。 女帝的身体皮肉、权势威严,他的穷途末路、渺渺前程都抛在脑后,在李翊或急或缓的指示下,他渐渐明白了应该怎么伺候。 先是含着外面的两片花唇,轻拢慢捻吸吮,感受涓涓细流湿润他的唇舌,把液体吸入喉中。 然后索性把舌头卷成一团伸进穴中,在湿软的甬道中搅动,触到某一点的时候,女帝猛地把他的脸深深按下去。 谢尘感受到包裹着自己舌头的洞穴收紧,颤栗的快感从女帝身上传来。 他也几乎要跟着颤抖起来。 过了好一会,几乎呼吸不过来的谢尘才被女帝放开。 李翊松开谢尘的头发,目光总算和煦了许多,看向他下面一柱擎天的物事,微微笑了下。 “想不到,卿的物事倒比脸看起来雄伟得多。” 谢尘脸唰得红了。 女帝什么意思,是说他看起来不像有这么大吗? 在女帝的注视下,那物更加激昂,颤了颤,有清液从顶端渗出。 “过来。” 谢尘只觉全身滚烫,半是羞赧半是期待屈膝移到女帝身边。 “做过此事吗?”李翊毫不客气,一把抓住谢尘阳茎,漫不经心抚摸着,问。 “没、没有。”谢尘身形一颤,女帝看似随意,动作却非常老辣,只几下就令他欲仙欲死。 他根本抵抗不了,很快射出一滩浓精,还射得颇远,一半射在女帝手臂上。 灭顶的快感还未褪去,谢尘连忙跪下请罪:“陛下赎罪。” 女帝却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颇为兴味说:“现在朕倒是信了,卿确实没有做过此事。” 谢尘垂下眼皮,红晕从耳朵后面蔓延。 那刚刚射过的阳茎,又翘了起来。 女帝轻笑一声,没有再逗弄他,而是自然张开双腿,拉过谢尘,引着那壮观的阳物,慢慢插入。 “第二次了,卿应该不会那么快了吧?” 迎着女帝戏谑中含着情欲的目光,谢尘咬紧下唇。 舌头和阳物进去穴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阳物刚刚进去,他就感觉被一张咬合力极强的嘴紧紧吸住,几乎马上想缴械投降。 但他不能,只好咬着唇,极力控制自己,在女帝的带动下,抽动起来。 汗水从额头滴滴掉落。 李翊看着谢尘,这样稚嫩的未经人事的男宠,她已许久没见过了。 突然就想看看,他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 带着逗弄小猫小狗般的心思,李翊在谢尘又一次插进来时,用力一吸。 “啊……”果然,谢尘根本受不住她的这一吸,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马上停下抽动的动作,才勉强没有露丑射精。 再看李翊,经过了舔舌的高潮,几乎是好整以暇看着他。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叛逆,谢尘一改之前算得上温柔的动作,猛地重重一撞,撞进了女帝花心。外面的囊袋也重重拍打在女帝花唇上,发出色情的啪啪声。 女帝眉头微微一皱,下面却紧紧绞住了谢尘。 “啪啪啪……”谢尘越来越快,撞得女帝身躯晃动,上身因为年纪缘故不再挺翘的胸房也随着颤动,晃出一波波的乳浪。 谢尘血脉偾张,所有的筹谋都抛之脑后。 这一刻,他眼中只有女帝不着丝缕的赤裸身体,想让女帝跟他一起沉沦! 但作为初开荤的雏儿,谢尘不过坚持了几十下,就再也受不住,在女帝绞动的穴中射出第二滩浓精。 李翊神色变幻,冷声说:“你知道,敢射在朕里面是什么后果吗?” 谢尘没有说话,巨大的快感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原来云雨之事竟是这般极乐。 意识到可能惹怒了女帝,他先前的彷徨忧虑却没有了。 他抬起手,轻轻擦去女帝额上的薄汗,哑声说:“任凭陛下处置,谢尘……没有怨言。” 若是和陛下云雨一度之后死去,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翊紧紧盯着他,半晌,说:“还不把你的孽根拔出去?” 哪怕谢尘再愚钝,此时也听出了李翊话中的松动,松了口气的同时,竟然有些失望。 阳物拔出,再次硬挺起来。 不过李翊没有多看一眼,对她的年纪而言,今日到此已经够了。 被薛灵带出明华宫,薛灵笑着说:“恭喜谢公子,陛下后宫可是许久未进新人了。” 谢尘心中欣喜,同时想到的却是,据说女帝后宫宫侍众多,不知道多少人曾插入她的穴中。 令自己不要想下去,谢尘连忙说:“多谢姑姑。” 若是伶俐的人,这会肯定顺着薛灵的话往下说了,薛灵等了一会,却没听到谢尘说什么,不由扫了谢尘一眼,暗想这人一点机灵劲也无,不知道被陛下留下之后怎么顺利侍寝的? 口中说:“谢公子不必客气,此后安心住在宫中即可,谢公子府中好像出了点事?” 谢尘脸色沉下来。 女帝掌权几十年,期间虽有侍君因为受宠一时风头无二,但作为男儿,总归是把以色侍人当成耻辱的,更何况他才十七,女帝却七十一了。 通过薛灵向女帝自荐枕席,实在是因为走投无路。 权力 生母去世之后,嫡母看他这个唯一的庶子越来越不顺眼,父亲不管不顾,到了今年,嫡母竟然在二兄犯了凶杀案之后,意图让他顶罪。 嫡母出身钱家,背后有朝中大员,哪怕他清清白白,进了大狱也只有屈打成招的份。 听完,薛灵面色不变,说:“既然那些事都和谢公子无关,便不必忧心。” 言语中,似乎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再一次见到女帝,是三日之后。 * 还没靠近明华宫,就听见隐约的袅袅丝竹之声。 到了明华宫,薛灵从里面走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按照指点,一身清雅白衣,眼中带了点笑意,也不介意多提点一句: “陛下心情不错,正在听琴。” 谢尘连忙应了。 穿过层层纱幔走进里面,李翊一身宽松常服,闲适靠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听乐师弹琴。 再一看,乐师年约三十,面皮白净,是个温雅模样。 谢尘在女帝侧边跪坐,为女帝捶肩,这几日,薛灵派了个老嬷嬷教他,此时竟也做得有模有样。 女帝一直没说话,只在他靠近的时候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乐声之中。 谢尘听不出琴音好坏,只大概听出是一首令人放松的曲子,所有注意力都在女帝身上。 闭上双目的女帝少了那种摄人的威严,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双鬓也染上了一点白发,但谢尘却根本没办法把她看成寻常老妇。 市井老妇到了这样的年龄早已枯朽得如老木一般,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能不能听清楚旁人说话还是一回事。 而女帝……手握帝国至高权柄,眼神犀利,更是他第一次交合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他下面的东西,又有硬挺的冲动。 想到这里,手下的肌肤都变得烫了几分。 女帝忽然睁开了眼睛。 谢尘心中一跳,以为自己触怒了女帝,却听女帝开口:“松年琴声忽然滞塞,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乐师跪下请罪,哀声说:“请陛下赎罪,只是一想到臣的兄长身患重疾,还要留在苦寒西北,就悲从中来……” 不知是不是有意,乐师跪下的地方离女帝很近,一边说话还一边挪过来,白净面皮凄凄看着女帝。 谢尘忽然就明白了,乐师这哪里是单纯恳求,明明是色诱! 明白这一点,他看向乐师的目光都变了。 但只一瞬,他又垂下眼皮,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女帝身上。 女帝似乎没有听出乐师的弦外之意,淡淡道:“松年若是思念兄长,朕可以让你们兄弟在西北团聚。” 乐师说不出话来。 他只想女帝把兄长调回来,却不想自己去一同受苦。 “好了,朕听了这么久,也该处理政务了,你先下去吧。” 乐师下去后,女帝拍了拍谢尘的手背,示意他停下,然后坐起身来,起身见到谢尘若有所思的样子,挑眉问:“卿想起了什么?” 谢尘无意撒谎,也不敢撒谎,便说:“臣觉得,方才那位乐师有些眼熟,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哦?”女帝看他一眼,说:“你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见他,他在成为乐师之前,是长安有名的才子,有几分才名。” 谢尘低头说:“那应当是臣记错了。” 以他的身份,平时确实接触不到这种人物。 事实上,嫡母打压之下,他连出府都少,和生母蜗居在府邸一角,艰难度日。长到十七岁,也只在八岁那年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中住了一年多。 庄子中的日子虽然比府中更为清苦,但也许是少了嫡母每日的磋磨,又每日劳作,一年后竟然长高了不少。 嫡母见到,脸当场都拉了下来,第二天就找了个理由把他接回府中。 “不过,方松年倒是有一桩闻名长安的事情,他和表妹青梅竹马,却被继母拆散,后来硬是自立门户,迎娶了表妹,被传为佳话。” 女帝似乎心情颇好,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八卦。 被传为佳话,另一边却在女帝面前大献殷勤? 谢尘只觉得好笑,脑中灵光一闪,却想起了八岁的事。 晴朗的天气突然下雨,一对年轻夫妻前来庄子避雨,男子对妻子关怀备至,正是刚刚那个乐师。 女帝听完,笑道:“卿的记性倒是不错。” 谢尘没有说话。 哪里是他记性好,他过往的一切乏善可陈,所以一点鲜活的色彩都显得格外不同。 “大家,钱侍中求见。”这时,薛灵进来通报。 “哦?叫他进来吧。” 女帝重新坐下,谢尘想要避开,却被女帝伸手阻止了。 留在女帝身边,谢尘坐立难安,如果猜得不错,等会要进来的钱侍中是嫡母的堂兄。 嫡母刻薄善妒,对府中侍妾动辄打骂,更不允许她们生下孩子,能如此行事,除了出生门第,也是因为母家有人撑腰。 他平日里没有机会亲眼见到那位钱侍中,但寥寥几次府中喜事钱侍中亲临,阖府上下如临大敌,大事小事都再三确认,就是担心哪里做得不好,让钱侍中不喜。 “陛下,钱侍中来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下面传来一个男人恭恭敬敬的声音:“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这个时间进宫,可有要事?” “实不相瞒,是为了臣的家事。” 钱侍中不愧是老臣,三言两语把进宫目的说完,说来还和谢尘有关。 谢尘的二兄犯了杀人罪,按照惯例,如果死者是平民,贵族可以通过捐银买命,但此案不知怎的惊动了大理寺,二兄被大理寺收入狱中,还被大理寺卿点名要求秉公执法。 “臣之外甥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但他才十八岁,他的兄长三年前因病去世,是族妹唯一的血脉,恳求陛下网开一面,免除死罪。” 钱侍中言辞恳切,谢尘心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只因为嫡母背后有依仗,就能作威作福,二兄杀了人,让自己替罪不成,还敢求到陛下面前! 心中愤怒,谢尘终于克制不住,抬头用愤恨的眼神看向钱侍中。 只见往日在他心中遥不可及的朝中大员,此刻身着紫色官袍,弓着身子,垂头站在女帝前面,模样说多恭谨有多恭谨。 相比之下,女帝虽身着常服,却一派尽在掌握的闲适。 女帝嗯了一声,没有立刻说好还是不好,想了想问:“如果死者是卿的儿子,卿还能说出这番话吗?” 钱侍中很久没有说话,长叹一声,说:“臣明白了,叨扰陛下,臣告退。” 临走前,似乎看了谢尘一眼。 谢尘只感觉自己的心像在油锅里烧过一般,钱侍中离开后,整个人还是愣愣的。 这便是权势吗? 能让和妻子情投意合的乐师出卖色相,能让朝中大员卑微顺从。 女帝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下面,毫不客气揉弄着那根软软的东西。 “怎的,朕帮你解决了你最担忧的事,不回报朕几分么?” 面对女帝洞若观火的眼神,谢尘想哭,又想笑。 对他而言,根本逾越不过去的大山,到了女帝这里,三言两语便能解决。 虽然还不知道权力的真谛,他却隐隐明白了什么。 ———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嘤嘤,有一点存稿,但因为拖延症一直拖,干脆发上来了。设定了定时发送,如果发出去有什么问题留言告诉我,登上来之后会改。对于文有什么想法也希望多多留言,比心。 君生我未生(h) 心情大起大落,胯下的物事却根本受不住逗弄,两三下就直愣愣挺立起来。 谢尘面红耳赤,却比第一次更渴望插入女帝穴中。 又是一番唇舌伺候,女帝才拨开花唇,纳入谢尘阳具。 “缓着些,若是四十年前,倒是无论你怎么弄都行,二十年前也行……”女帝许是心情真的不错,抚着谢尘的头发,眼神柔和,唇边带了一丝笑意。 谢尘紧紧注视着女帝,一开始还记着女帝的话,但很快,随着阳物插入女帝温润的地方,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他压着心头身上的燥热,一下下迎合着女帝,在感觉到触到某个地方女帝反应格外不同时,便更加用力去够那个地方。 这是他才从薛灵给的书中学到的。 作为男宠,最紧要的事情无非是让女帝在床榻上满意。 果然,女帝身躯渐渐颤抖起来,花穴紧紧把他绞住。 谢尘只感到下面一股强大的吸力,滴滴热汗从额头滚落,再顾不得女帝的叮嘱,像是要与女帝的花穴角力一般,快速抽出阳物,又重重插入,每一下都带动女帝的身躯,进入更深的颤栗。 但在最后要射出来的关头,他咬牙拔出,唇舌重重抵在女帝穴口,把里面流出的液体通通吸进嘴里。 云消雨霁,女帝摸了摸他的脸,说:“吃饱了,就看不出之前要哭不哭的样子了。” 高潮的余韵还在,谢尘心中却生出奇怪的感觉。 像很小的时候,做错了事情担心被骂,却仅仅被生母摸了摸脑袋。又像生母死去之后,无人问津的年夜,好心老仆送来的一碗热汤。 但他知道,这和对生母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想肏女帝。 * 再见继母,是三年后。 此时的谢尘已经是明华宫新晋的侍君,也是长安城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女帝年纪增长,甚少宠幸男宠,后宫旧人都难得一见,哪知在古稀之年,又晋升了一位侍君,并且两年多没有厌弃。 谢尘走进长安城有名的首饰铺子,是一时兴起,他忘不了很小的时候生母经过这里时渴望的眼神,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继母。 继母钱氏见到他,脸色顿时变了,几步走过来,伸出手掌就想掌掴他。 谢尘精准扣住她的手掌,冷冷道:“看来二兄没了,你还没有得到教训。” 从前任人揉圆搓扁,是因为没有能力,如今不在继母面前讨饭吃,还会受她的气? 钱氏脸色青白交错,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狠声说:“你以为爬上了陛下的床就了不起了吗?堂堂男儿竟要雌伏于他人之下,真是丢尽了我们钱家的脸!我倒要看看陛下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仅有的两个儿子先后去世,府中又进了好几个新人,她纵使有心再孕,也有心无力,说话便不管不顾起来。 谢尘加大手上的力度,听到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才冷笑着放开,说:“确实了不起,你儿子死了,我还活着。” 说完大踏步走出去,脸色并不好看。 钱氏最后一句,恰好说中他的心事。 跟着女帝的这两年多,是他一生中过过最好的日子。 女帝手握帝国的最高权柄,哪怕只是她身边的男宠,也能受到庇佑,让无数人逢迎。但正如钱氏所说,女帝年纪不小,长安城中风起云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山雨突至。 又在外面转了一会,直到心中郁郁消散许多,才回到宫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感觉宫中的气氛和平时不太一样。 明华宫中,女帝还未回来,宫人在整理画卷,见谢尘问起,答道:“这是陛下收藏的画卷,昨日突然叫我们拿出来。” 谢尘向来安分,此时却好奇起来,想打开看看。 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只是叮嘱他千万要小心,画卷放久了纸质疏松,容易碎裂。 画卷徐徐展开,是一幅春日合奏图,只见繁花翠叶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姿容高华,朗朗如天上谪仙,手下拨动琴弦,女子明艳夺目,灿灿赛过百花盛开,手持一管玉笛。 这两年来,李翊待谢尘不错,让他从过往的泥潭中走出来,过上从前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除了最开始还见过几次旧的男宠,后来几乎都让谢尘陪伴在身边。 这种专宠让谢尘心安的同时,也生出了更多的念想:假如女帝尚未老去,而他又还年青,多好。 特别是在床榻上与女帝赤裸相对的时候,那种遗憾越来越深。 他知道现在所有的荣光和安稳都依赖于女帝对他床事的满意,但作为一个尚未满二十岁的男子,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和一个年纪相当的女子,真正共赴极乐…… 只是这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 他没有能力在女帝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再者,女帝给他的,也不仅仅是肉欲。 谢尘望着画中正当最好年华的女帝,眼神渐渐痴了。 自刎 他伸出手指,慢慢靠近,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年轻的女帝,触碰到她柔软有弹性的皮肤,她如花的笑靥…… “一晃眼,数十年过去了。” 轻轻的叹息传来,谢尘一震,这才发现女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画卷。 “陛下。”他行了个礼。 女帝随意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然后慢慢走近画卷,继续谢尘未完的事情,用指腹轻轻碰了下画卷中的人。 只是,她触碰的是画中男子。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我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掌握权柄,为了心中的皇图伟业,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杀了很多人,也有不少无辜的人因我而死……” 女帝凝视画卷,目光似乎穿透过往岁月。 谢尘感觉到女帝不对劲,他想说什么安慰女帝,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静静聆听。 “我从小自诩聪明善谋,能看透人心,却走过那么多年才明白,人是贪念的化身,无论拥有多少,只会想要更多。 皇图伟业对年少的我来说有无上的诱惑,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坐得久了,便不过如此。” 女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还有许多未尽之语。 “卿刚刚为何触碰此画?”女帝问。 谢尘嗫嚅了一下,才低声说:“臣想着,碰到画中人,就仿佛碰到了……当年的陛下。” 女帝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哈哈哈……” “卿这样纯然的人,朕身边真是第一次见。你可知道,若是回到数十年前,你这样的,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谢尘咬住唇,一言不发。 他自然知道。 女帝的第一任夫婿,林鹤臣,当年的长安第一公子,惊才绝艳,擅长诗和琴,容貌俊秀时人无出其二,与女帝是少年情谊,情深义重。 是画中人,是女帝元君,也是前太子生父。 女帝的第二位君后,出身长安第一世家,书画双绝,知情识趣,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入宫二十年才得以封后。 更别提其他入幕之宾。 他谢尘,如果不是遇到如今的女帝,连上女帝床榻的资格都没有。 “陛下说的是,臣本来就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像臣的名字一样。”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赌气说。 许是谢尘面上的挫败沮丧太过明显,女帝放缓了声音,说:“不过,这也算是你的运道,在无路可走时被送到朕的身边。” “你知道朕的名字吗?”女帝问。 谢尘当然知道,但为尊者讳,他不敢说出来。 女帝却灼灼注视着他,命令道:“说出来。” “李翊。”谢尘张口,感受这两个字经由他的口舌说出,有一番别样的感觉。 女帝点点头,说:“不错,那你知道,我的兄长,当年的废太子叫什么吗?” 谢尘摇头。 “叫李乾。”女帝淡声说:“先帝取名字的心思昭然若揭,乾为天,翊是辅佐。但我没有因此看轻自己,就算要辅佐,我也要辅佐上天,掌握人间至高权柄,成为天子。” “而你,谢尘,可以是一粒尘埃,也可以是和光同尘的尘,与光同在。” 谢尘久久说不出话来。 年少时封在心中的阴霾,似乎突然烟消云散。 这时,薛灵匆匆跑进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说:“陛下,太女带着左右神武军过来了,恐怕超过一千人!” 谢尘大惊,慌忙看向女帝,女帝脸上除了一开始的惊愕,比两人平静得太多。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指着谢尘道:“薛灵,你带着他从密道出去,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只有死路一条,他倒是可以挣一条活路。” 薛灵眼含泪水,悲伤道:“陛下,我们一同出去吧,只要过了今晚,谁说没有再来的机会呢?” 女帝摇摇头,神情中有怆然,有无奈,最后归于平静。 她说:“我已经老了,如冉冉落下的太阳,再无翻盘的机会,大晋也是时候迎接它的下一任主人。” 说完,目光如电看向谢尘,喝道:“还不快走?!” 谢尘似乎被女帝的平静感染,压下最初的惶惑害怕,摇摇头,说:“陛下,臣不走,臣要和陛下一道。” 女帝冷笑一声,伸手拿过旁边桌案上的酒,倒了一杯递给谢尘。 “既然如此,这是毒酒,你喝了吧。” 谢尘毫不犹豫接过,一丝停顿也无,一饮而尽。 女帝目光复杂,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谢尘,目光从他的额头、眉目、鼻梁、嘴唇一一掠过,而后又看向手中的酒壶,又倒了一杯,要送入口中。 薛灵脸色大变,跪下道:“陛下,太女是您一手教养长大的,她不会杀您……您,您何必……” “是啊,她不会杀我,但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朕一生大风大浪,已经活得够本,到了如今也没什么留恋害怕的。” “而朕一生的是非功过,也随风而去,任人评说。” 薛灵眼泪滚滚落下。 跟在女帝身边多年,她可以说是天下离女帝最近、最了解女帝的人。 但这一刻,她觉得,她远没有走进女帝的心中。 她没有想到,女帝竟然能这么平静地选择离开。女帝明知道她在时局左右之下投靠了太女,还是选择了放她一条生路。 那一日,长安城中的钟声经久不散。 前尘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李翊从马上下来,朝冻得发僵的手呵了口气,朝玄清观西边的小院走去。 还没走近,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 李翊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吱呀”一声,小院的门推开,琴声戛然而止。 林鹤臣抚琴本就漫不经心,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声音立时站起来,笑着朝李翊迎上去。 “大雪的天气,五娘不如待在府中,何苦冒着寒风过来?手都是冰的。”他柔声握着李翊的手,其实他自己的手也暖不到哪里去。 李翊扫了眼旁边将要熄灭的炭盆,眼神一冷。 不过是两三年时光,出身优渥、从未为俗物操过心的林鹤臣蜗居在偏远道观,竟然连好炭都用不起了。 而她,卫贵妃之女,在卫贵妃冠宠后宫时人人趋之若鹜,一朝树倒猕猴散,也看尽了世态炎凉。 “二郎,你银钱不够,直接跟我说便是,何至于委屈自己?虽然如今比不上从前,但日常用度该用的按照往常便是。”李翊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包银钱,放到旁边。 说得随意,实则随着卫贵妃失势,她现在所做之事又处处需要银钱,说是捉襟见肘也不为过。 “好,都听五娘的。”林鹤臣也不辩驳,牵着她的手坐下。 “二郎怎么又在抚琴?天寒地冻,哪怕是看看书也好,不需要时时把手放在外头。”李翊责怪道。 林鹤臣好脾气听着,应和说下次一定注意。 实则心中如烈火烹油。 昨日林府来人上门传过话后,他一夜没有睡,枯坐在这架陪伴了近十年的琴前面,看着月光移动,又看着月光褪去,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 “郎君,宣阳公主要和左相之子大婚了,家主让仆给您传话,他说过的话一直作数,只要您愿意回去,依旧是他寄予厚望的二郎。” “家主还说,您心中只有宣阳公主,但她的心中您的分量却不够,您是长安第一公子时和你情浓意浓,您在这里修道,什么都不是了,她便另选一个对她更有用的人。” “家主问:您什么时候才能看清?” 家仆的话言犹在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脸上冰凉一片,原来是泪流满面了啊。 卫贵妃失宠之后,父亲为了明哲保身选择毁约,坚决不同意他和李翊成亲,要求他另娶。 他和父亲对抗,来到玄清观修道,一晃几年。 这几年来,两人定期相见,本以为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难道得到他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告诉他,家仆说的是真的。 这几年来,因着境遇变化,他能感觉到,五娘对于权势的渴望越来越深,若是婚事能带来政治上的利益,她大概率不会拒绝。 此时此刻,注视着五娘一如往昔明艳的容颜,那些问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翊也觉察到林鹤臣情绪的不对劲,她没有开口,气氛愈加沉凝。 许久,久到林鹤臣感到李翊的手慢慢回暖,暖意从李翊手上传递过来。 李翊说:“二郎,我打算和徐将军之子成亲了,从前种种我们都忘了吧,从今以后,你想入仕抑或想继续在此修道,都随你。若是继续在此修道,我会定期叫人过来看你。” 声调平静,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选择。 林鹤臣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李翊面上情绪不显,心中并不好受,年少相识,她现在还记得最初的他是怎样的——目下无尘、不惹尘埃。 年少的她曾经带着恶意地想,终有一天要让他走下神坛,后来相知相许,只剩下惺惺相惜。 当有一日,真的看到他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痛苦、悲哀和郁愤,才发现自己的心也跟着纠成一团。 “二郎,对不住,是我失言了……” 林鹤臣却猛然打断她的话,喝道:“你何曾失言?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你说过,花叶相伴永相随……不就是成亲吗?只要你和从前一般,记得时时来看我……” 说着,他再也克制不住,带着祈求和绝望,小心翼翼朝着李翊的脸,吻了上去。 李翊一愣,任林鹤臣笨拙的动作在她唇上碾磨,感觉滚烫的泪从林鹤臣眼中落下,落在她的脸颊。 她避开林鹤臣的唇,死死盯着他,问:“二郎,你真的想好了?落子无悔,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五娘,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后悔二字,你我之间只有一条路……”林鹤臣脸上都是泪,却目光灼灼,隐隐透出宁为玉碎的坚决。 他再次欺身过去,含住李翊的唇,这一次不再柔风细雨,掀起惊涛骇浪。 * 明华宫中,因帝国主人更替,旧物都要更换,宫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李翊握着林鹤臣的手,走过迂回的长廊,穿过别致的拱门,看向他的目光雀跃又得意。 “二郎,我做到了!从失势的公主到大晋的主人,我终于做到了,我实现了对你的承诺,从今日开始,你可以堂堂正正出现在我身旁,再不需要顾忌他人眼光。” 林鹤臣温柔回视,揶揄说:“那我是不是要称呼五娘为陛下,像其他人一样,每一次都跪下行礼?” “叫陛下倒是不必,和从前一样,叫我五娘就很亲切……跪下行礼嘛,平日不用,床榻上倒是可以跪着……” 林鹤臣脸色一红,有赧然,也有淡淡的惆怅。 五娘说得随和,实际上他很清楚,从今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事实上,从五娘决定夺位开始,就已经变了。 成亲是第一步,五娘有了律法上可以名正言顺肌肤相亲的夫君;权势的侵染是第二步,随着在朝中声名鹊起,心怀鬼胎的人以不同的名义赠送男宠;而以后,后宫会有越来越多的男宠…… 就像这种调戏的话,从前的五娘绝无可能对他说。 “二郎可是不好意思了?说来我们也许久未曾亲密,二郎该好好表现一番,时局稳定,我们再要一个女儿也好……”李翊暧昧道。 提起子嗣,有些不快,道:“把明璟接入宫中之后,二郎千万要好好教导,我疏于管教,他现在的性子实在有些无法无天……” 明璟,他的亲子,却碍于身份不能相认,数年来只见过寥寥数次面。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元日,隔着许许多多的人,连面目都不曾看清。 罢了,能守得云开月明,还能得五娘生下自己的亲子,已是上天垂怜,知足了。 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林鹤臣心中暗叹。 走神之间,林鹤臣忽然感觉到不远处一道寒光闪过。 刺客! 两个字浮上脑海,林鹤臣来不及思考,本能大于行动,一把将李翊抱入怀中,用后背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一剑。 —— 这是回忆哦!封面真的丑,但……先放着吧,懒得搞,如果有人看,后面会看情况加更 重回 “噗——” 剑身穿膛而过,尖锐的刺痛让林鹤臣带着李翊往旁边倒去。 李翊连忙扶住他,看着他胸口涌出来的鲜血目眦欲裂,大声召唤侍卫:“有刺客!速叫太医!” “谋逆篡位,置骨肉亲情于不顾,宣阳公主,我看你能坐在那个位置几日!”刺客一击不成,见再无机会,毫不犹豫自刎。 “我能坐几日你是不知道了,但你的九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李翊眼睛通红,一字一句朝刺客说。 林鹤臣胸口涌出的血打湿了半身衣裳,全身的热度迅速流失,越来越冷。 “二郎,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二郎……”李翊遇过许许多多突如其来的变故,譬如一日之间从宠妃独女变成失势公主,譬如卫贵妃离世,譬如私造兵器的证据被送到皇帝面前…… 没有那一次,比现在更让她害怕。 她试图按住林鹤臣还在大量流血的伤口,却发现根本按不住。 相较之下,林鹤臣却平静得多。 他已然意识到,这就是此生最后的须臾时光,他没能和五娘相伴一世安享天年,也没有死在五娘坎坷波折的夺位路上,而是死在云开月明的这一天。 心中不是没有惆怅,他多想再一次执着五娘的手,漫步在长安人与花比娇的明媚春光中,在火树银花一同盛放的元宵夜,为五娘再奏一曲她最爱的曲子,又或者是悉心教养他们的孩儿,若是明璟让五娘失望了,就再要一个乖巧的女儿…… 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对她的情意,他许许多多还未说出口的话语,终究只能随着不甘和无奈,长埋于黄泉路下。 “五娘,来世再相见……”林鹤臣低声说完,慢慢合上了眼。 * 睁开眼看向头顶的青纱帐,李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回到了五十五年前! 她的一生波澜壮阔,有过坎坷,但都尽数解决,若说有什么遗憾……便是林鹤臣。 两人年少相伴一同长大,情投意合,却在即将成婚时婚事出了变故,林鹤臣不愿意按照家中意思另娶,以修道的名义住在山中。 两人一两个月才能偷偷摸摸见一次面,却丝毫不觉得辛苦,每次见面都如蜜里调油。 几年后,她生出夺位的心思,打算与徐将军之子成亲,林鹤臣枯坐一夜,嘱咐她万事小心。 艰难夺位后,太子旧党派人刺杀,林鹤臣以身挡剑,未享受君后荣光,就孤零零躺在了还来不及修缮的陵墓中。 李翊的一生有过太多男人,但只有一人见证了她的成长和青涩,从童年初识到少年相伴,再到青年相互扶持。 又或许是因为林鹤臣去得太过突然,陪她度过了艰难的夺位时光,却没有受过一天荣宠,更来不及走到深宫离心的那一步,便成了她心中的朱砂痣。 一生都难以忘怀。 李翊心中激荡,真想马上策马去到林府,亲眼见他一面,看他如玉的容颜,是否如记忆中一般! 但也只是一瞬,当下最重要的事是解决巫蛊案。 林鹤臣的父亲林恪是三朝老臣,在李翊和林鹤臣即将成婚前悔婚,就是因为天龙八年的巫蛊案。 这个案子牵涉多人,最直接的后果是让李翊的生母卫贵妃厌弃于先帝,连带着李翊也不受待见,此后可以说是在夹缝中求存。 解决了巫蛊案,重来一回的权势路,便要顺当许多。 天色渐明,李翊起身,在婢女伺候下有条不紊净面、穿衣,然后坐马车进宫。 到了宫中,卫贵妃刚起床不久,正在仔细收拾妆容,见到李翊欢喜笑道:“五娘,你怎么又这么早进宫,可吃了东西垫肚子?” 卫贵妃只有一个女儿,视若珠宝。 “没有,女儿想着早些进来和母妃一道吃。”李翊见到多年未见的母妃,心中也是感慨,笑着说。 “你呀,等你大婚之后就不会这么念着母妃了!”卫贵妃在李翊额头上轻轻一点,转头叫宫人把早饭呈上来。 “母妃不急,女儿在外厅先用些糕点便是。”李翊道,走出卫贵妃的内室。 来到外厅,李翊脸上的笑容陡然退却,看向端着糕点走过来的宫人绿萼。 绿萼是李翊乳母的女儿,是卫贵妃的亲信,对卫贵妃忠心耿耿——但那是从前,自从被太子引诱,绿萼就生了叛主之心,竟在太子唆使下,把刻着皇帝生辰的人偶藏在贵妃床下。 今日早饭后,皇后就会“接到密报”,前来卫贵妃的凝露宫搜查,把卫贵妃彻底打压下去。 “公主,这是昨日刚做好的茯苓糕,贵妃念着公主,特地嘱咐我们少放糖,您尝尝。” 绿萼笑盈盈把茯苓糕摆在李翊前面,又体贴倒了杯热茶。 李翊认真打量绿萼,在思考一个问题,她是怎么把人偶带到凝露宫,又是什么时候把人偶藏在贵妃床下的? 前世卫贵妃被打得措手不及,绿萼很快被调离凝露宫,不久销声匿迹。李翊纵有心追查,也没有办法,只在登基之后杀了乳母。 如今想想,凝露宫傍晚打扫,绿萼最有可能的便是早上把人偶带进来,再藏进去。 绿萼十岁入宫,在贵妃和公主面前都有几分颜面,本以为公主会和从前一样,笑着接过茯苓糕,却没想到,公主根本看也没看茯苓糕一眼,反而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想到什么,绿萼心中一跳,压下慌乱,笑着问:“公主何故一直看奴婢,难道奴婢的妆花了?” 说着抚了抚鬓发,只是笑容中多了分勉强。 十九岁的李翊可能会忽略,重活一次的李翊却不会。 李翊目光一冷,忽然拉过绿萼,伸手往她怀中伸去,果然从里面摸到了一个帕子包着的东西。 不用打开来看,李翊也知道这便是巫蛊案的人偶了。 绿萼身形丰满,胸脯鼓鼓囊囊,不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胸下面藏了东西,任谁想得到,她会以这样的方法瞒天过海! 再见 绿萼脸色一变,强笑着说:“公主莫要作弄奴婢,这是我在宫外闲逛时买的小木偶,快还给奴婢吧。” “是吗?”李翊冷冷一笑,扯下手帕,把人偶展现在绿萼面前,问:“这就是你买的木偶?” 绿萼扑通跪下,面色完全变了,辩解说:“公主,肯定是有人掉了包,这不是奴婢买的那个木偶!” 说着戚戚哀哀哭起来,翻来覆去说自己是冤枉的,又搬出李翊乳母,说绝对不会背叛公主和贵妃。 李翊丝毫不为所动,给了绿萼两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按照我说的,指认太子。否则,既然我现在发现了,你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就算太子愿意保你,你这种背叛旧主的人,太子也不能把你放在明面上,能保住一条命离开长安就不错了。” 李翊猜测前世太子要么杀了绿萼,要么送出长安离得远远的,当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绿萼成为太子侍妾的美梦破灭,形势比人强,只得答应按照李翊的吩咐行事。 与卫贵妃吃完早饭,皇后来势汹汹,绿萼便跪在皇后面前,把太子供了出来。 “皇后,奴婢自从在东宫看到这件东西之后,寝食难安,担心太子受到别人哄骗,又担心无辜之人受害,思前想后,正想禀告贵妃……” 太子和凝露宫的宫人有了首尾,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问题是事情进展和皇后预计有出入。 皇后并非皇帝元后,她的亲生儿子才七岁,在铲除卫贵妃和铲除太子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人证物证俱在,面对皇帝震怒和失望的眼神,太子面如死灰。 巫蛊案顺利解决,李翊再不想坐马车,直接策马往林府去。 骑在马上,李翊心情畅快,按照她登基之后的习惯,此时是一定要召侍君男宠来纵情享乐一番的。 再想到很快能见到林鹤臣,身上的热血几乎燃烧起来。 李翊经常来林府,下人见到是她,问候过后却说:“大公子去玄清观了。” 林鹤臣信奉道教,经常去玄清观与观主论道,李翊有些失望,打马朝玄清观去。 还好,到了玄清观,小道士很快把林鹤臣叫出来了。 正值春末,天气微凉,景致宜人的园子里,姿容绝艳的青年分花拂柳走出来,不染尘埃。 李翊凝视着他,似乎不曾重新来过,她只是长安城中出身贵胄的年轻小娘子,守着情投意合的情郎,以为岁月静好,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鹤臣缓步在李翊面前停下,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轻笑道:“五娘,不过几日未见,不认识我了?” “嗯,不认识你了。”李翊回过神来,就要去抓他的手,想通过肌肤相触确认他的存在。 林鹤臣却面色微红,躲过了李翊的手。“五娘,光天化日之下,你……” 李翊这才想起,这时候的两人,纯情得不能再纯情。 偶尔无人时牵个小手,便是出格,更别提这样大胆的触摸了。 李翊好脾气笑笑,和林鹤臣说起宫中刚发生的事。 林鹤臣听了大惊,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做出这种事,连忙问李翊和卫贵妃有没有受到牵连。 “无事,都解决了。” “那就好。”林鹤臣松了口气。 这时,小道童过来说:“林公子,观主回来了,公子是否现在见他?” 林鹤臣有些为难,看了看道童,又看了看李翊。 “你去吧,我刚好还有事要忙。” 林鹤臣见李翊面色没有异常,和观主是之前就约定好的,便嘱咐了她几句之后转身离开。 “五娘有事的话先去忙罢,等我回去后去公主府找你。” 一个人走出道观,李翊正要牵马离开,却听到后面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陛……李翊!” 李翊心中一跳,回头一看,对上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 谢尘是大概半个月前醒过来的,得知自己重生成为离家在道观修行的叔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从备受打压的庶子成为有钱有地的正统萧家人,应该值得高兴——而是此时的女帝正当最好年华! 哦不,不应该叫女帝,她还是公主。 谢尘用了很久才接受自己的新身份,然后冥思苦想如何接近李翊,打听到林鹤臣隔三差五会来道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等在旁边,没想到,果然等到了她! 他想,他应该叫她公主,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最后叫出口的却是她的名字。 被她要求说出来的,仅有一次的,她的名字。 李翊回头的瞬间,谢尘豁然明白,她也回来了! 带着无以名状的惊喜和激动,谢尘飞奔过去,跪在李翊身前,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 李翊神情莫测,盯着这个没怎么放在眼中过的前男宠。 他眼中的惊喜激动不像作伪,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天衣无缝的表演,这种夹杂着濡慕、崇拜、喜爱的目光,在她为帝几十年的生涯中见得太多了,但不是现在年仅十九岁的公主能够见到的。 “谢尘?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为何这样看我?”李翊问。 “我现在成了我的叔祖,就是萧家老国公那个修道的逆子……”谢尘近乎是语无伦次说完了现在的境况,然后喃喃道:“能够见到现在的你,真好,真好……” “你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话?”李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他。 谢尘激动的情绪稍微退却,此时才注意到李翊过分冷淡的目光,心中似乎针扎一般,痛了一下。 是的,见到年轻时候的她,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他……什么都不算。 谢尘痴痴望着李翊,那双桃花般潋滟无双的眼只是冷冷看着他,明明美得令人窒息,却让人觉得不可接近。 谢尘却全身滚烫,身下硬挺成直直一根,在李翊腿上蹭了蹭,痴迷说:“什么身份都行,只要你用得上……” 李翊眼中讶异一闪而过,随后抬起谢尘俊秀的脸,勾唇一笑,说:“你也只有一样东西能用得上了。” 极乐(h) 李翊往旁边看了下,道观无人,谢尘却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站起身之后还是黏着李翊,让下面硬挺的物事一下下戳着李翊腿侧。 李翊眯着眼看他,恶意说:“换了副躯体,更浪了。” “因为看到你……”谢尘嗅着李翊身上衣物若有若无的香味,眼中只看得到她,缠着她往自己居住的院中走。 小院里面两间客房,一进入房间,谢尘就迫不及待把李翊往床上带,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 这是作为男宠的习惯,先把自己展现给上位者看。 然后才用那种黏糊糊又热情无比的眼神看李翊,问:“陛……李翊,我帮你除去衣裳可好?” 李翊皱了皱眉头,说:“叫我令玥。” “好,令玥……玥娘。”谢尘呢喃一声,知道李翊不反对,便拉开她的衣带,手掌颤抖又快速无比把李翊的衣服脱了。 李翊浑圆挺翘的双峰展露出来,谢尘觉得手抖得更厉害了,看了眼李翊,猛地凑过去,大力吸吮起来,另一只手也不放过另一边,手碰到的地方,滑腻温软,欲仙欲死。 李翊却不耐烦他的磨叽,扯下他不安分的手,吐出两个字:“下面。” 谢尘依依不舍往下面摸,摸到了一手的水。 他欣喜笑起来:“看来急的人不只是我,玥娘,是不是?” 李翊冷冷一笑,支起身体,直接抓住了谢尘一柱擎天的阳茎,从底部摸到顶端。 “还敢跟我讨嘴上便宜?谢尘,你这孽根看起来比前世也不遑多让,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一泻如注。” 说着,在顶端重重捏了下。 “啊……哈,玥娘,我错了,别这样……”谢尘哪里受得了,连忙讨饶。 李翊这才放过他,分开双腿,示意谢尘快些进来。 真的要插进去,谢尘才发现很是费劲,才进了半个头,就感觉被阻住了。 脑中灵光一闪,谢尘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亮得如天上繁星。 “玥娘,我没有想到……” 没想到李翊还没和林鹤臣做过这事。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谢尘不再急着插入,而是压抑着滚烫的欲望,慢慢退出,用龟头在花穴口来回磨蹭,从花唇的上面到下面,每一个地方都照顾到。 “玥娘,我也想进去,你且耐心等等,很快了。” 水越流越多,直到谢尘感到龟头在花唇边根本挂不住,只会顺着那些水滑走,才吸了口气,把亮晶晶湿漉漉的龟头抵在花穴口,挺身直入。 里面层层迭迭,像是无数小嘴吸着他的命根。 一进去,两个人都颤了颤。 谢尘的阳物又直又粗,纵使前戏做足,甫一进去,李翊也觉得有点太大了。 但很快,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从穴口蔓延,她便再管不了那么多,绞着谢尘的阳物,让他快些动。 谢尘忍了半天,早已受不住,顺着李翊的甬道抽动起来,每一下都全根进入,恨不得连两个囊袋都插进去。 里面的水又多又滑,谢尘纵情驰骋,大开大合,如临仙国,直到李翊全身颤抖,穴中一股液体浇在龟头上,他才咬着牙把阳茎拔出。 过程并不顺利,刚刚到达巅峰的花穴还在一张一合阖动,绞得他拔出一半,剩下龟头卡在里面几乎拔不出来。 最后啵的一声,谢尘好不容易拔了出来,马上射了,射出一滩浓精在李翊的大腿上。 床榻已经完全不能看,不大的地方只剩下一小半干的地方。 谢尘擦干净射在李翊大腿上的浓精,让李翊躺在那片干的地方,自己毫不在意躺在旁边,抱着李翊的腰,忍不住又往她身上凑,亲她的肩膀,舔舐她的胸乳,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玥娘,玥娘……”谢尘像一只得到餍足的猫,叫了李翊好几声,才用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小心翼翼问:“玥娘可是心情不好?” 李翊心情如何能好? 她满腹激荡,巫蛊事件后立刻策马来玄清观找林鹤臣,见到的却是一个说得上算冷淡的林鹤臣! 十九岁的她和二十岁的林鹤臣,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就连卫贵妃和林家人对于两人也乐见其成,但没有巫蛊之案带来的变故,没有此后数年困境中相濡以沫的患难感情,此时的他们又有多少情分? 冷冷扫了谢尘一眼,李翊并不打算把心事告诉谢尘,起身穿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谢尘只好给自己披上衣服,帮李翊穿衣,一边旁敲侧击问:“玥娘以后可会经常来这玄清观?若是不常来的话,我想法子在长安置办一个宅子,玥娘想见我方便些。” 玄清观是前世巫蛊之案后,林鹤臣修道的地方,这一世既然没了巫蛊案,肯定不会像前世来得那么频繁。 李翊想到林鹤臣,眼神又沉了下来,转身在谢尘身下一抓,抓到他半立不立的物事,被她一摸又硬挺起来。 “玥娘……”谢尘身上的衣服本就只是松松垮垮挂着,又要凑过来。 “有个驴大的物事,还这么浪,谁能满足你?”李翊恶劣道,很快放开,“那就住在长安城吧,记得,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 “玥娘放心,它只对你硬得起来……” 谢尘又黏糊糊说了几句话,才送李翊离开。 院中只剩一人时,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野望 谢家现在是他的曾祖父当家,他年幼时见过一面的祖父还未到而立之年,而曾经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上头的父亲还未出世。 时光,真是奇妙的东西。 谢家此时还没败落,曾祖父任职吏部尚书,吏部主管官员任免,是不折不扣的实权官职。 重生的这个身份是他曾经的叔祖,曾祖父的小儿子,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纠葛,看淡世事,最后好像是在道观去世的。 他不知道真正的叔祖曾经是个怎样的人,也不关心他的结局,既然现在他接管了这个身份,就会最大限度利用这个身份,打进长安城的社交圈,接近李翊。 让道观的道童安排马车,谢尘简单收拾之后就回到了谢家。 谢晋收到家仆的禀报大为意外。 膝下几个儿子,最不省心的就是小儿子谢星沉,小的时候因为他亲娘的事情对他心有芥蒂,到了十五岁,竟然直接去了道观修道。 如今回来…… 他略一思索,便让家仆把谢尘叫来。 哪知,家仆还没过去,谢尘便自己过来了。 谢尘行过礼,叫了声“父亲”,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他想尚宣阳公主。 谢晋大吃一惊,道:“七郎,你为何会有这等想法?长安城中人尽皆知,宣阳公主和林家五郎交情匪浅,说不准下一年就成亲了。再者,你自小不理俗事,天家公主行事高调,只怕是齐大非偶啊!” 谢尘却非常坚决,道:“若是不能尚宣阳公主,我就回去玄清观,继续修道。” 谢晋细细注视着这个自小让他头疼的小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与过世的亲娘越长越像,若是能好好经营,只怕在长安城中也能博得几分美名。此番直白说出,只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公主一面,年少慕艾,情窦初开…… 罢了,他又何尝不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呢?只是命运弄人,他没能和年少慕艾的女子有个好结局,如今既然七郎起了重归红尘的心思,为他筹谋一番也未尝不可。 谢晋沉吟片刻,道:“此事急不来,若你真有这番心思,便安心住在家中。” 谢尘欣喜应下。 * 李翊和谢尘一番云雨后,回到凝露宫。 凝露宫不同于往日的欢声笑语,刚刚发生过的巫蛊人偶诬陷事件让每个人心中都蒙上了阴霾。 绿萼没有轮值,待在耳房中战战兢兢,想不通自己是哪里露出的马脚,竟然让公主看出端倪,更担心接下来的处境,虽然转投公主,但公主和贵妃真的会放过她吗? 想到早上公主看她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翊和往常一样,陪卫贵妃用了饭,又安慰了她几句话,让她不用担心,才来到绿萼的耳房。 绿萼正自忐忑,抬头看到公主悄无声息进来,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李翊温和笑了一下,道:“看来你对自己做的事情倒是心中有数。” 绿萼心中惊惧更甚,大声说:“公主,您、您要怎么对付奴婢?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以后一定会和从前一样,尽责服侍贵妃……公主,求求您看在过往的情分和我阿娘的面子上,放过奴婢吧!” 说着,呜呜哭起来。 “哦?你我能有什么情分?论身份,我是公主,你不过小小下仆;论心思,我和贵妃待你们母女不薄,你却一门心思捡了高枝抛弃旧主。” 绿萼脸色越来越白。 直到李翊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褐色丸子,伸手放到她面前。 “本公主看在你上午供出太子的份上,可以饶你阿娘一命,但你必须要死。” “公主!”死亡的钟声敲响,绿萼哭着跪下,紧紧抱住李翊的小腿,哀声求饶,最终却被灌入毒丸,睁着眼倒在地上。 李翊踢开绿萼,这才发现卫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整个凝露宫静悄悄的。 “母妃,你怎么过来了?女儿惩治不听话的奴婢,已经完事了。”李翊若无其事道。 卫贵妃走进逼仄的耳房,看也没看口鼻流血的绿萼一眼,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李翊。 “令玥,你长大了。” “是的,母妃,我长大了,现在的我,足以看清在帝国的权势之巅,一个公主的身份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大点的风浪,就能把我打下来。”李翊与卫贵妃对视,轻声说:“甚至连太子的身份也不算什么。” 卫贵妃心中一震,很快明白了李翊话中的含义。 良久,她轻握了一下李翊的手,含笑道:“我儿说得对,区区公主之位,确实配不上我儿。” 次日,皇后身边的女官得到消息,凝露宫宫人绿萼在诬陷事件后,羞愧自尽。 示爱 时人爱牡丹,长公主趁着春末夏初时节,举办了今年最后一次赏花宴,李翊和林鹤臣自然在受邀之列。 李翊是巳时中来的,为了赴宴,她特地装扮了一番,一身石榴红的裙子,花钿粉面,更显明艳不可方物。 穿了这身装扮,自然不可能骑马,坐了马车。 下了马车,长公主府中的下仆殷勤领着她进入,还没见到长公主,就被谢尘拦住了。 “公主,好久不见。”谢尘一见李翊,眼神就黏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他见过威仪万千的女帝,见过年轻美丽的公主,就是没见过这般盛装打扮的李翊。 几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硬了。 李翊看了他一眼,对长公主府中的下仆说:“我与谢郎君说几句话,稍迟些去拜见姑母。” 下仆才离开,谢尘就黏了上来,丝毫不顾忌可能被人看见,握住李翊的手,在她柔滑的手背暧昧摩挲。 他的身高比李翊高,气息凑近,几乎是在李翊耳旁说话。 “玥娘真美,说声光艳动天下也不为过……” 李翊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几日不见,竟也学了一些恭维的新词。” 光艳动天下本是几十年前文人仕子用来形容她现已过世的姑祖母的,据说那位姑祖母之美,所到之处每每震慑旁人。 谢尘毫不在意李翊的暗贬,前世的种种经历和陪伴在李翊身边的三年,足够他看清自己。 他本就不是什么聪颖过人的人,文不能学富五车,武不能安邦定国,所以才会在前世走到绝路。换了一个出身,顶多也就是和长安城无数出身尚好的官宦子弟一样,娶一个身份不错的妻子,纳一两个妾室,运气不错的话,还能与青楼富有盛名的妓子来一段凄美的邂逅。 但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曾经见过天下最有魄力的女人,陪伴在她身边,见识她如何运用顶级的才智和心智,运筹帷幄,让帝国中兴。 那时候,他最大的念想是,倘若能见到正当最好年华的她,他能付出一切。 回到现在,君生我亦生,君与我俱未老去,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而且他也相信,以李翊的才能,肯定会比前世更快青云直上,他跟着她,只有好处。 他一定要抓住每一次见她的机会,再长长久久陪伴在她身边。 “玥娘,多日未见,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么?”谢尘话中带了一丝委屈。 “不想。”李翊毫不客气说,而以袖子作为掩盖,抓住谢尘已经翘起来的尘柄,嗤笑一声,说:“若是说想你这物,还差不多。” 谢尘闷哼一声,那物抖了一下,口中发出无意义的短暂呻吟,几乎是痴迷地附在耳边,哑声说:“那也是一样的,只要玥娘有想过那么一刻便好……” 远远看去,像在交颈亲密一般。 林鹤臣走进长公主府,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心中一跳,提高声音唤了声“五娘”。 李翊推开谢尘,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含笑看着林鹤臣走过来。 林鹤臣旁边跟着一个书童,书童背着一张琴,显然准备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弹奏。 他的目光扫过谢尘,并未想起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是谁,遂看向李翊,目光中透出疑问。 “这是谢尚书家的郎君,排行第三。”李翊介绍,通过几日的信息整合,她对如今的长安人事算得上了如指掌。 “原来是谢七郎君。”林鹤臣淡淡颔首,很快把目光移开,温柔而专注看着李翊,道:“五娘,上次找你未能见到,今日长公主宴会,刚好可以把我最新谱的曲子弹给你听,也让你听听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说的上次,便是玄清观一别之后,他去公主府找李翊,不巧李翊出去了,两人错过。 “好。不过二郎谱的曲子,以我的耳力,大概是听不出什么不妥的。”李翊道,与林鹤臣并行朝里面走去,没有看谢尘一眼。 谢尘盯着旁边一朵不知名的花,直到长公主府的下仆经过,用带着疑问的语气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眼神中的冰冷褪去,换上和原身类似的神色,端着架子,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往里面去了。 竟与林鹤臣有一两分相似。 宴会上,林鹤臣和以往的每一次出场一样,大放异彩,尤其是这次还带着他的爱琴当众演奏一曲。 袅袅琴音环绕在耳边,似乎此地不再是一座凡间府邸,而是踏过云海,来到渺渺的仙宫之中,繁花盛开,小鹿从林中跳跃出现,又倏然不见…… 众人如听仙乐,一曲终了,响起热烈的掌声。 而人群聚焦的中心,林鹤臣最后拨弄琴弦之际,抬起一双清淡中又似暗含情意的眼眸,看向长公主旁边的李翊。 长公主倚在椅子上,见此睨了李翊一眼,“五娘,林家二郎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哎呦,都让我羡慕了!” 李翊笑道:“姑母身边的得意人才是让我羡慕呢。” 长公主早年丧夫,这些年来身边从未缺过俊俏郎君,听了这话咯咯一笑,也不打趣李翊了。 李翊心中有些感慨。 前世,巫蛊案之后,她的地位急转直下,林鹤臣和林父抗争住进道观,期间感受到的世情冷暖只有两人明白。 林鹤臣虽然一直有谱曲,但曲子中总带了或多或少的清冷,竟是一首这样热闹的曲子都没有再谈过。 林鹤臣从琴边走出,来到李翊旁边,温声问:“五娘在想什么?” “在想,该如何回答二郎的问题……二郎这曲和今日宴会无比契合,竟是一点瑕疵也找不出来。”李翊道。 林鹤臣笑起来。 他平日里面容清冷,如谪仙般不可接近,但一旦对李翊笑起来,笑意融进眼中,就像眼中只装得下她一人。 “说起来,这曲还要多亏五娘。” “愿闻其详。” “本来昨夜定稿的时候,曲子还不是这样的,但刚刚见到五娘,五娘……五娘盛装芙蓉面,足以把百花都比下去,我有所感悟,改成了刚刚你听到的样子。” 林鹤臣说着,耳朵渐渐红了,不敢再看李翊,转开面庞,却让她更加清晰看到红透的耳朵。 他虽然明了自己的心意,但这般直白夸赞李翊,还是第一次。 花与叶 李翊心中一动,笑问:“这么说来,二郎倒是应该感谢我?” “自是……应该。”林鹤臣说,终究忍不住又回来看她,问:“五娘要我怎么感谢?” 李翊假意思考了一番,才道:“就让二郎陪我在园中走一圈吧,恰好今日姑母府中的吃食太过丰盛,一不小心竟吃多了。可好?” “自无不从。” 长公主府作为长安城占地最广的府邸,园子颇大,景色别致,费了不少工匠巧思。 两人走在春末夏初的小道上,听鸟鸣啾啾,看到树木都长出了新枝,花草的清香将两人包围。 李翊感到心情前所未有放松,重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感受自然的气息。 睁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解决就要发生的巫蛊案,而后除却去玄清观的半日,马上着手整合长安城的信息,思考下一步怎么做。 不说现在,就算是前世成为女帝之后,她也少有非常放松的时候。 唾手可得的性事,便成了她放松身心的最好途径。 反正只要有了权势,就会有数不尽的俊美少年郎。 但那种放松和与林鹤臣在一起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林鹤臣是她曾经少女时光的最佳见证,他见证了她的青涩、懵懂,也是她年少最初的爱恋。她第一次对男子生出憧憬,是对他;她第一次在梦中见到的男子,是他;她第一次面红心跳,也是对他…… 思绪翩飞,手心忽然传来温凉的触感。 林鹤臣轻轻握住她的手,因为少有寒症,他手掌的温度一直偏凉。 虽然只是握住她的手,林鹤臣却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耳边的红晕再一次悄悄蔓延。 心中却安定了许多。 不知为何,入府时看到五娘和那少年站在一起的一幕,虽然短暂,却给他极不舒服的感觉。明明五娘和他才是众人称羡的一对。 “五娘,长公主府上的牡丹开得真好。”林鹤臣说,引着李翊看向不远处怒放的紫色牡丹,这是长安城显贵人家府中最常见到牡丹,虽比不上姚黄魏紫这些名贵品种,但也品相不错,适合园中观赏。 “此花如卿,此叶如我,花叶相伴,永生不变。”林鹤臣灼灼注视着李翊,眼中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深情。 李翊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前世。 巫蛊案之后,两人的境遇都大不如前,因林父阻挠,只能私下见面。 一次偷偷约在道观附近,下起雨来,雨水啪啪打在山脚开得正好的茶花上,两人好不容易相见,虽然情意绵绵,但也不无淡淡的凄清感。 她靠在林鹤臣怀中,想着长安城中的千头万绪,感怀道:“二郎,遇到风雨,这盛放的茶花也经受不住。” 说着,山茶花被越来越大的雨水打落下来,甚至连着花朵的叶子也掉在地上。 林鹤臣却温柔一笑,说:“我倒是觉得,不管这雨有多大,至少花叶一直在一起,哪怕零落成泥。” 李翊怔怔看着那朵粘上了泥水的山茶花,问:“二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当然。”林鹤臣握住她的肩膀,把伞往她身上倾斜。 重来一次,换了不同的人说出口,还是说出了花叶永相伴的话。 对着林鹤臣灼灼的目光,李翊轻轻点头,道:“你说得对,二郎,花叶永相伴。” 就算没有之后数年的相濡以沫和相互扶持,那又如何? 二郎终究是二郎,她也总归是五娘,他们之间的情分,始于年少相识相许,穿越岁月轮回,难道不经历那些挫折磨难,彼此的情意就会就此消弭吗? 两人偎依在一起。 李翊一开始只是握着林鹤臣的手,慢慢的,摩挲的动作带了些不同的意味,就连林鹤臣也感觉出来了。 他以为是自己错觉,与李翊目光相接,却读出其中的暧昧。 李翊看着他通红的耳垂,轻笑一声,低语道:“二郎何故如此羞怯?你我情意想通,自当亲密无间。” “可,可你我毕竟还未成亲,成亲后自是……”林鹤臣说不下去了。 “自是任我予取予求?”李翊接了下去。 林鹤臣眼神看向别处,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但他的情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了,不逗你了,等成亲后……”李翊又捏了一把林鹤臣的手,不再取笑他。 两人在长公主府上用过饭,直到下午,林鹤臣送李翊回府。 李翊才踏入府中,就有门房上报,道谢家七郎君在前厅等她。 走进前厅,一个穿着锦袍的俊秀少年正在百无聊赖喝茶,低着头靠在椅背上,听到脚步声惊喜抬起头来。 “玥娘!”谢尘像一只久等主人归家的小狗,欢喜迎上来。 后面跟着的下人感到奇怪,公主何时与谢七郎君有来往了,竟这般亲热? 李翊淡淡让后面的人下去,下人低头恭敬后退,还没退几步,谢尘就黏在李翊旁边了。 “玥娘怎么现在才回来,长公主府上的宴会这么好玩么?”谢尘刚刚靠近,就闻到李翊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时下贵族流行在衣服上熏香,有的淡雅有的浓烈,这种香味……毫无疑问是林鹤臣的。 谢尘心中又恨又恼,恨林鹤臣不知道和李翊做了什么,恼李翊在长公主府时见到林鹤臣后压根没给他一个眼色。 但时下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林鹤臣自小与玥娘认识,占尽先机,当务之急是增加自己在玥娘心中的分量。 幸好,有的事是现在的林鹤臣还不会做的。 送上门(h) “都是人情往来而已。”李翊道,正想推开谢尘,却被谢尘紧紧拥住,同时贴上来的,还有他下面硬挺的物事。 “玥娘高高兴兴在宴会上玩乐,尘却一直挂念玥娘,一刻都不得安宁……”谢尘嗅着李翊发间的味道,越凑越近,因她现在还是整齐的发髻,遂低下头凑到头发和脖颈相接的地方,轻轻舔舐脖颈,让李翊感觉脖颈发痒。 “你这淫物,不如切断算了。”李翊嗤笑道。 谢尘的自称却给她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回到主宰一切的时候,所有人都要俯首称臣。 谢尘不以为意,慢慢从侧边舔到前面,抱起李翊,下身向前挺了挺,让那物随着动作碰到李翊花户处,暗示性地戳了几下。 李翊身子都软了,立刻感到花穴中有水流出,打湿了亵裤。 她本就是重欲之人,更何况这时才十九岁? “尘还想与玥娘共赴极乐,玥娘就算狠心,可否等尘不能人事再说?” 谢尘可怜巴巴望着李翊,一只手稳住李翊,另一只手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把阳物露了出来。 壮硕的阳物带着淡淡的粉色,毛发清理得干干净净,雄赳赳气昂昂,前段渗出一点液体,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似乎随时就要开疆拓土,和衣裳依旧整齐的李翊形成鲜明对比。 “当真淫货。”李翊的眼中也染上了欲色,她让谢尘把自己放在桌上,然后示意谢尘为自己解开腰带,把亵裤除去。 她双腿分开坐在桌子边沿,伸手在下面一探,一手的水。 涂了丹寇的手拨开两片花唇,花唇已经被淫液染得饱满多汁,另一只手抓住谢尘阳具,慢慢往花穴里面插。 她本意徐徐图之,谢尘在插入一半之后,却忽的挺腰冲进去,囊袋重重打在花唇上。 “啊!”李翊低呼一声,本能后退的身躯被谢尘扣住,想说出口的话在谢尘的强势进攻下,变成舒爽的呻吟。 “玥娘,尘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先让我动动,随后、随后……要怎样罚都,都随你……” 谢尘快速抽动,按照两深三浅的频率,每五下有三次是浅浅插入,龟头触到外边蠕动的穴肉就咬牙撤出,拔出阳具,用龟头重重抵着花唇,从上到下关照到,到达穴口的时候重重插进去,直接插到最顶端,感觉整根阳具都泡在温暖舒适的穴中,仿佛被无数张小嘴吸吮。 “玥娘,动不了了,你让我动一下好不好?”谢尘紧紧抱着李翊,舔舐她花瓣般的唇瓣,上面的口脂早已被他舔完,又染上一层水光。 李翊头微微后仰,谢尘整根阳物在里面磨,还能感受到阳物上面凸起的青筋随着动作刮过里面的血肉。 听到谢尘的话,伸手摸向他露在外面的囊袋,哑声说:“这就动不了了?七郎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穴中动起来。 谢尘浑身一颤,几乎立刻要射出来,但马上,他低头堵住李翊的嘴,舌头伸进去搅动,让李翊说不出话来,下面也不再按照之前的频率,啪啪啪抽插起来。 直到李翊攀至巅峰,谢尘射出来,才控诉道:“玥娘好狠的心,在长公主府欺负我,回到府中还欺负我。” 他身上实在狼狈,亵裤还挂在身上,锦袍上面是他刚刚射出的浊物。 李翊得到满足,懒洋洋看了他一样,瞟到外面下人震惊的目光,摸了一把他的脸,笑道:“你也是大胆,在公主府的前厅勾我做这种事,就不怕被人笑话?” 大晋风气开放,公主养面首的比比皆是,但一般都是出身微末之辈才愿意委身,大家世族是不屑为之的。 谢尘仔细替李翊穿好衣裳,道:“尘是玥娘的人,被更多人看到才好呢,玥娘就不能把尘抛弃了。” 他笑起来格外有一番少年气,眼里只有李翊,似乎一点机心都没有。 最好让林鹤臣看到,谢尘想。 但不着急,现在的林鹤臣还有作用。 但他还来不及找理由接近林鹤臣,谢晋就对他道出一件陈年往事。 蓄意接近 桌上,一个小匣子中放着一块玉佩。 谢晋看着玉佩,目光复杂,道:“七郎,你既然回到谢家,有件事便应该告诉你,其实你生母并非乱民出身。” 谢尘惊讶极了,马上问:“那我母亲是?” “你母亲原名王蔷,出自太原王氏,是五姓七望之一的王氏。先帝打压宗室,王氏几乎灭族,剩下零散族人流落南方,后来天下大赦,才陆续回到京中。但就算回来,也不敢以原本身份抛头露面,害怕哪一天又遭到清算。” “我们谢家如果不是有从龙之功,在先帝夺位时坚定站在先帝这边,境况估计比王家好不了多少。” “算起来,为父只是谢家旁支,而你生母却是王家嫡系,放在三十年前,是为父高攀了你母亲,可惜……”谢晋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他也不至于和七郎母亲走到那样的地步,但如果不是时事,他也不可能以谢家旁支的身份,走到今天的位置。 一切都是时也命也! “王氏流放的那几年,灾祸频出,王氏嫡系都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捱不得苦,最后只剩下几个女郎,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林相过世的夫人是你生母的堂姐,她在流放途中改名换姓,得到旧人照拂,后来还嫁给林相。可惜她也过世了,哎!” 谢尘本来以为谢父只是向他倾诉陈年往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进展,当下便愣了,看向桌上的玉佩,问:“父亲,那这玉佩是?” “这是你生母临终时留下的,我知道,她其实一直想凭借这块玉佩和林夫人相认,但那时局势不明,我也不敢冒着触怒圣人的风险……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如今给你,也算是给你留个念想吧。” 谢父说完,叮嘱谢尘好好保管,便离开了。 他一走,谢尘便一脸喜色拿起玉佩,本来还担心如何接近林鹤臣,机会就这么轻易来了! 三日后,林府。 林鹤臣听到谢尘来访,微微一愣,随即想起长公主宴会当日的事情,那谢七郎和五娘站得那么近,似交颈鸳鸯一般,眉头皱起,正打算说不见,下仆呈上一个匣子。 “二郎君,谢郎君说他有个物件给你看,是关于……先夫人的。” 林鹤臣看向匣中的玉佩,很容易辨认出母亲也有差不多的一块,想了想,让下仆把谢尘请进来。 谢尘一身锦袍,面容俊秀,脸上挂着笑容,先对林鹤臣一揖,做足礼数,才把谢父说的话徐徐道来。 林鹤臣对于旧事知道的比谢尘多得多,谢尘还没说完就已还原全貌,而后怔怔看着玉佩。 林母是在他十三岁时过世的,林父靠钻营和逢迎见幸于圣上,林母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淡淡的似乎什么都不大看得上,但每日里吃穿用度精益求精,颇为考究。 从性格上来说,他多少继承了母亲的那部分,与母亲感情深厚,以致于母亲去世之后,哀恸不已,离京两年去造访名山大川。 此时听到谢尘的话,他脑中第一个念头是:父亲酷爱权势担心惹祸不说便罢,母亲竟是连这种事都没有和他说过! 随即又涌上淡淡的悲哀,母亲生于望族,却遭遇灭族流放的祸事,又得以重回京城,大起大落,恐怕把世事都已看透。 母亲不对他说,恐怕也是清楚他的性格,不爱争权夺势,也没有什么济世安民的想法,告诉他,不过是平白增加他的负担…… 谢尘一直观察着林鹤臣的神情,见他脸上神色变幻,心道他不会是不信吧? 想到这,谢尘连忙道:“林二郎君,不知贵府还有没有林夫人身边的旧人,若你有什么疑问,尽可打听一二……” 林鹤臣止住了他下面的话,摇摇头道:“无需打听,谢七郎说的是真的。我能拿起这块玉看看吗?” “当然可以。” 谢尘目不转睛看着林鹤臣,只见他长身玉立,如墨长发一半以玉簪固定在头上,一半披散下来,右手伸向匣子,左手则轻按袖边,明明是普通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格外赏心悦目,像一幅画。 心下不由涌上不快,难怪数十年后,这人长埋地下都泥销骨了,高高在上的女帝还是忘不了他。 当真可恨! 但随即又安慰自己,这样的做派是二十年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出身,也不一定会比他差。 幸好,现在自己真的有了一个好出身,前面的那些年并不是完全追不上的。 林鹤臣拿着玉佩细细端详了片刻,原样放回,几乎和一开始一模一样。 他看谢尘的目光终于和善了一些。 谢尘做出一副伤怀的样子,道:“母亲去世后,我以为世上从此就我一人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番旧事……林二郎君,我能叫你二兄吗?” 林鹤臣微微一叹,“自然,你我既为我从母兄弟,如此称呼自无不可,只是家母身世没有昭告世人,在外人面前还需避讳些。” 谢尘眼前一亮,道:“二兄琴艺为当世一绝,我仰慕已久,不知二兄可愿指点一二?” 林鹤臣古怪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不会是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吧? 但想到母亲,还是道:“当世一绝万万不敢当,只是琴之一道,不仅要看兴趣,还要看乐理天赋,如果不通乐理,实难精通。” 谢尘点头如捣蒜,练练附和:“二兄说的是,我一定勤学苦练,争取能学到二兄三分本领。” 林鹤臣:……这人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是吧?罢了,先随便说点简单的。 自此,谢尘每隔几天就上门求教,回家后更是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练琴,以致于数月后,在太子组织的诗会上,还专程向林鹤臣请教。 “七弟技艺精进许多,但……”听完谢尘弹奏的曲子,林鹤臣迟疑道。 “二兄尽管说便是。” “只是稍显匠气,若要真正弹好琴,仅仅有技艺是不够的,还要用心去体悟每一首曲子背后的意境。”林鹤臣委婉说。 “多谢二兄提点。”谢尘诚恳道,然后便继续苦练。 他练琴的地方本是东宫留给客人更衣的,不过东宫甚大,更衣的也不止一个地方,管事的下仆便安排给了谢尘。 林鹤臣见他认真,便悄声退出,出去等李翊。 诗会 李翊会来参加太子的诗会是他没有想到的。 太子自从巫蛊案后,沉寂了大半年,直到禁足时间结束,才重新回归社交场所。有心人都感觉到,太子和宣阳公主的关系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太子生母是圣人元后,与卫贵妃一样是圣人潜邸旧人,太子生母贤良淑德,卫贵妃则与圣人有青梅竹马之情,当时在为后为妃的选择上颇让圣人头痛,最后还是太子生母因母族稍弱被立为皇后。 皇后既定,圣人不再纠结,刚好差不多同时,两人先后怀孕,圣人便道,若两个都为麟儿,一为乾,一为翊。 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可惜卫贵妃腹中皇子没能顺利产下,李翊这个名字被几年后出生的公主继承。 而皇后也没有得到好,生下李乾后身体便衰弱下去,后面硬是被卫贵妃气死的。 李乾周岁即被立为太子,虽然恨极卫贵妃,对李翊却以漠视为主。 直到前段时间的巫蛊事件,他禁足期满出来,敏锐感觉到李翊开始不安分。 看着一身胡服大步走进来的李翊,李乾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想不到五妹兴致这么好,也来参加本宫的诗会。” “二哥在东宫和长安才子吟诗作赋,我当然不舍得错过,二哥不会不欢迎我吧?”李翊似乎没听出李乾的阴阳怪气,笑着说。 “本宫欢迎所有有才能的人,至于其他摸鱼浑水的,东宫也不是容不下。”李乾呵呵一笑,看了看李翊身上的胡服,又道:“只是众才子都身着我大晋的服装,五妹这般,颇为格格不入啊!” “这有何难,换一身衣裳便是。” 李翊说,笑看着李乾转身离去,没错过李乾眼中的阴狠。 林鹤臣刚好过来,没想到对上李乾,行了个礼。 李乾冷冷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林鹤臣来到李翊身边,握了下她的手,略带忧虑道:“五娘,太子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他如今只在国子监领了个闲职,对于政治的敏感度比不上李翊,但也隐隐觉察到李翊在做什么。 在觉察到李翊竟然对那至高无上的权柄有意之后,首先感到的是惊讶。 他很小就在宫宴上见过李翊,真正开始熟识是在十五岁回京之后,那年夜宵灯会,他于漫天火树银花中见到李翊回头,胸膛仿佛被击中。自此谈诗论赋,抚琴同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应是这样轻松惬意的神仙眷侣,不理俗事纷争。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憧憬成亲后与琴诗为伴的日子时,五娘却转变了想法。 好像就是从玄清寺之后,一切慢慢开始变的…… 李翊丝毫没有觉察到林鹤臣千回百转的心绪,冷静分析:“他刚刚被父皇解禁,想必现在不会做什么,至于过段时间,那就要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林鹤臣微微一叹,道:“五娘,必须要这样吗?我是说,我们也可以和从前一样,有些东西未必如想象中那样好……” 也许是母亲带给他的影响,他对于权势天生没有追逐之心,甚至于可以说畏惧,总觉得人一旦沾染权势,就会面目全非。 而且,倘若五娘真的能走到高位,像先帝一样,以女帝身份临朝,那她身边会不会也面首围绕? 到那时,他又如何自处? 李翊没有马上回答,目光穿过东宫不远处谈笑晏晏的宾客,穿过东宫斜飞的檐角,仿佛穿过层层阻碍,看到帝国的权利中枢——太极殿。 在那里,每天有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政务被一一处理,所有的职位升降几乎都在那里做出决定,每一个命令,都牵动帝国的脉搏。 仅仅是想象就能令人热血沸腾! 但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决定追逐那些,如果不是前世牵涉甚广的巫蛊案,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肖想那个位置,与林鹤臣花前月下,做一双神仙眷侣。 然而命运到来的时候没有过问她的意见,她从高高在上的受宠公主掉下来,见过世情寒凉,从此决定把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心。 要自己决定他人命运,而不是凭他人对自己的好恶来决定自己过得好不好。 权利的滋味,尝过一次,方知美妙。 在追逐无上权利的道路上,她并不是应有尽有,得到什么,就必定失去什么。 被她视为挚爱的林鹤臣,就在登基前夕,永远离开了她。 但她永不后悔。 李翊转过头,深深凝望林鹤臣,似乎要把他此时此刻的容颜刻进心中。 “你说得对,二郎,有些东西没有想象中好,但它比别的东西都要好。我别无选择。” 林鹤臣不知为何,心中猛地一痛,几乎不能呼吸。 他握着李翊的手,越握越紧,直到李翊把自己的另一手搭在他的手背,才如梦方醒,连忙低下头去看李翊的手,被他握出了红印子。 “对不起,五娘,我……” 他想要说出自己方寸大乱的缘由,却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的,二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李翊毫不在意,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前世娇弱的宣阳公主了,骑马射箭都曾苦练,就连今日来东宫之前,也刚在马场驰骋一番。 “我先去更衣,你且等等我。”李翊说完,带着婢女走开。 来到更衣处,因婢女不是自己身边惯常用的,李翊便让她把衣裳放下,自己亲自换。 只是才脱下胡服,就被一只手缠了上来。 李翊一惊,手中暗刃随即出手,毫不犹豫向身后刺去。 “玥娘,是我!”谢尘连忙道,向旁边闪避,只是他终究不是练武之人,反应速度没那么快,被刀刃划过肩膀,瞬间流出血来。 李翊本就心情算不上好,见是他也没有好脸色,冷笑一声:“是你?胯下尘柄又不安分了?还躲在暗处不说话,下次再敢这样,恐怕就是刺中心窝了!” 说着看了眼谢尘下身,果然又是竖起一根,把衣物都顶起来。 更衣室内(h) 谢尘又是羞恼又是委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是看到李翊,就像是吃了春药一般,浑身热血奔腾,恨不得死在她床上。 更让他伤心的是今日李翊的态度,比往常更加冷漠,联想李翊刚刚是和林鹤臣待在一起,对林鹤臣的恨更深了一分。 “玥娘,我没有躲在暗处,是刚刚还在旁边练琴,听到你要来才特地过来找你……我以为只要我近身玥娘就知道是我,哪知道……” 丝毫不提肩膀的伤,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李翊瞟了一眼,从胡服袖中掏出一瓶金疮药丢给他,“上药。” “就知道玥娘还是关心我的。”谢尘喜滋滋接过,胡乱倒了些在肩膀上,就要顺势把金疮药收起来,“玥娘的东西,我留着下次用。” 李翊都要被气笑了,“你还想有下次?” 谢尘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说话,但更衣室就这么大,也没什么看的,索性拿起旁边的衣裳,眉眼弯弯道:“玥娘,我帮你更衣吧。” 李翊淡淡瞥他一眼,提醒道:“我就这一套,你要是弄坏了,接下来两个月我都不想看到你。” 这几个月来,谢尘隔十天半月就要想着由头去找李翊,无一不是为了云雨之事。李翊有需求,对于送上来的性事自然不会拒绝。 “玥娘放心,肯定不会弄坏的。”谢尘说。 李翊的胡服外裳已经脱了下来,现在只穿着里衣,便张开双臂,本以为谢尘会把新衣套在手臂上,哪里想到,谢尘竟直接跪在她身下,解开她下面的裤子,凑到她下面重重一吸。 李翊差点站立不稳,双手去挡谢尘的唇舌,骂道:“你疯了?这里是东宫!” 谢尘躲开李翊的手,又是重重一吸,令李翊全身一颤,仰面看她:“玥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身下,我没有一次不疯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弄坏弄脏你的衣服,我会把你流出来的水,每一滴都舔干净……” 李翊目光复杂,看着谢尘因为吸吮花穴而水光潋滟的唇,肩膀上还有血迹渗出,他却毫不在意,也不顾他下面硬挺的阳物,一心埋在花丛中,舔得啧啧作响。 “玥娘,你刚刚认不出我,但你的穴还是喜欢我的……我的舌头刚伸进去,差点拔不出来……玥娘,我好渴,你的水好多……” 李翊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很快便顾不上了,按着谢尘的头往身下用尽,舒爽不已。 正待攀至巅峰,外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里面可有人?” 李翊动作一顿,以为只要门关着,外面的人就会走开,哪知道,那人却又敲了敲门,重复问了一遍。 偏偏谢尘唇舌间猛地使力,一股震颤的快感从花穴蔓延至全身,门外站着的人让这种快感加倍,李翊浑身颤栗,几乎倒在地上。 谢尘扶住她,从花穴中抬起头,一张脸被喷得湿漉漉的,有些来不及接住的水从脸颊边流下。 他还嫌不够,伸出舌头舔唇角的水。 “可是有人?”外面的人又道。 李翊这才道:“有人。” 声音带了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外面的人没再说话,从脚步声听,应该是停了片刻之后走开了。 谢尘这才又凑到李翊穴口,把刚刚的水仔仔细细舔干净。 李翊摸了摸他的头,得到餍足的她总是格外好说话,看了眼下面,说:“七郎,你那物还硬着,要是一直硬着,到了外面给人看见,以为你胯下藏了手铳,可如何是好?” 话语中尽是揶揄。 谢尘依旧跪着,眼一眨不眨望着李翊,手覆在阳物上快速撸动,道:“只要看着玥娘,尘便很容易硬,也很容易……射。” 说着,加快速度,果真没多久便低喘着射了出来,浊物射在刚刚来不及接住的李翊的水上。 谢尘这才站起来,帮李翊穿好裙子,又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李翊带着脸上还未散尽的春意走出去,没走多远,一个身着玄衣的高大男子在花丛中转过脸来,身形挺拔,面容冷肃。 李翊停下脚步,颔首微微一笑,道:“徐郎君。” 方才攀至巅峰时,她便已经记起来了,站在外面敲门的是她前世名正言顺的夫君,徐相之子,徐风池。 只是,徐风池内敛少言,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方才为何迟迟不愿离去? 目光相接,徐风池深深看向李翊,道:“想不到刚刚更衣室中竟是公主,冒犯了。” “无妨,只是下次徐郎君该机灵些,没必要对着紧闭的更衣室一直敲门。”李翊大方道。 徐风池点点头,似乎表示同意。 很快又看向另一边,意有所指道:“某只是浪费了一点时间,倒是林家郎君苦等了。” “与你何干?”李翊丢下四个字,朝林鹤臣走去。 被徐风池叫住:“公主。” 李翊转过头,没有说话,一双桃花眼又冷又媚,眼角眉梢还有淡淡的春意。 “本以为公主娴静专情,竟是某看错了。” 前尘 专情? 李翊看着徐风池,半晌没有说话。曾几何时,这个词也从他的口中说出。 花园中人来人往,虽然没有人往这边来,但仍旧可以听到不远处的嘈杂声,李翊却仿佛回到了前世某个时间。 * 从玄清观回来的路上,雨水依旧淅淅沥沥,乌云沉沉压下,天地间笼着情愁。 李翊坐在马车中,帘子挂起,任细密的雨丝从窗口斜斜扑进来,落在她的手背,有些还随风打湿她的脸颊。 耳边还回响着林鹤臣的话。 花与叶永相随。 行至一个路口,马车停下来,外面一阵骚动。 车夫道:“前面有人起了纷争,是否需要将人赶走?” 李翊顺着声响望过去,只见人群中一男一女对峙,书生样的青年男子颇有几分斯文气质,只衣衫稍显落魄。相比之下,他对面的女子装扮艳丽得多,身上是时下流行的裙裳,抛出一句话:“我说过了,我要和离!” 和离? 李翊阻止了车夫,看起热闹来。 青年男子身形踉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嘴唇嗫嚅几下,颤抖着道:“芸娘何苦说这种话来刺我?夫妻之间,偶有艰难的时刻不是很正常么?我们虽然眼下境况不好,但我相信等我考中,一定会好起来的……” 女子打断他的话,道:“不必了,与其苦等你高中,我不如趁着还有几分好颜色,另寻良婿,多享受珍馐美食、绫罗绮缎。” 周围人窃窃私语,指着面容姣好的女子议论纷纷,传入李翊耳中的,有说她冷情冷肺,有说她没有妇德。 “可是……芸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成亲前说,看中的就是我安守本分、一心一意对你好……” 青年男子茫然无措,女子却不闪不避,道:“不错,我那时看中这样的你,但人是会变的,我已经受够了每天都要为了几十铜板斤斤计较的日子,不敢买好肉,不敢买好看的衣裳……现在的我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你却一直停在原地,我不想再等,所以我们和离吧!” 掷地有声的话说完,她扫视了一圈围观人群,嗤笑道:“你们说什么我根本不在乎,按照大晋律法,夫妻可以因感情不睦和离,我已经向官府提交请诉,很快就能办理正式的和离书。” 男子几乎站立不稳,还是旁边的好心人扶了一下他。 女子视若无睹,只盯着男子后面说:“现在,大郎可以让开一条路,让我把嫁妆箱子带回娘家了吗?” 李翊这才看到男子后面有一个大箱子,想来是女子打算搬走嫁妆被发现,这才有当街围观的事情。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但就如女子所说,闲言碎语对她一点用都没有,随着青年木着脸让开道,周围人也只能慢慢散去。 “现在的我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你却停在原地。” 李翊愣愣望着车窗外,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色微霁,外面却停了一个人。 徐风池一身玄衣坐在马上,腰背挺直,侧脸看过来,淡声道:“公主刚从玄清观回来?” 徐风池是徐相之子,行事颇有手段,却和目下无尘的林鹤臣关系不错。 李翊和他见过数次面,但算不上熟悉,见是他,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做了个肯定的回答,便坐着马车走了。 哪知后面的马蹄声却如影随形,李翊到了公主府,徐风池也从马背下来,朝她颔首,问:“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翊有些讶异,想到徐风池和林鹤臣的关系,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便让下仆牵马走开,来到府中园子。 雨后的园中散发着混着水汽的泥土草木味道,李翊直视徐风池,道:“不知徐郎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徐风池负手站在一株牡丹前面,并没有马上说话。 他本就气质冷沉,不说话的时候那种冷肃感加倍放大。 片刻才转身直视李翊,道:“恕某直言,公主现在处境实在算不上好,圣心不在,太子必然步步紧逼,说不得你和卫贵妃哪天就被逼到无路可走。” “二郎又是出尘的性格,他并不喜欢尔虞我诈和政治倾轧。刚好我也与太子有隙,若是公主愿意,可以考虑与我徐府联合,扳倒太子势力。” 李翊心中一动。 朝堂上徐相和林相平分秋色,林相是亲太子派,徐相本人中立,倒是徐风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传言说他和太子不合。 林相因为林鹤臣修道一事,看李翊分外不顺眼,偶然碰到,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更别提向李翊伸出援手了,偏偏他又是林鹤臣的父亲,李翊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若是能和徐风池联手,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那依徐郎君看来,如何联合?” “自然是——联姻。” 徐风池目光平平,李翊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徐风池对长安贵女向来不假辞色,曾有青楼清倌看中他自荐枕席送上门,也被断然拒绝。她不认为徐风池会看上她的美色。 更何况,他和林鹤臣是朋友,他如何能一脸平静,却提出石破天惊的提议?! 李翊脸色变了又变,好容易压下心头的种种思绪,道:“徐郎君莫开玩笑,有些话说不得。” 徐风池却一错不错看着她,恍然间给她一种,他的目光既沉又重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公主若是对我有一二分了解,便知道我从不开玩笑。扳倒太子是我十年内的目标,为此可以用任何手段。我相信公主会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前提是,我们的联合方式必须牢固。” “联姻,就是最牢固的合作方式。” “公主对林二郎专情长安人人皆知,某深羡之……但时移世变,情爱也不是恒久不变的。” “你会想明白究竟要什么的,五娘,我等你答复。” 认识数年,他第一次用了五娘这个称呼。 —— 依旧是回忆 调戏 po1 8ab .c o m “驸马在哪?!” 伴随着一声厉喝,李翊手拿马鞭大步走进来,身上披着鹤氅,夹带着外面的风雪寒气。 下仆们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不敢看她的脸,低头唯唯道:“在……在教小郎君读书。” 李翊挥手在墙上打了一鞭,信步朝书房走去。 还没走到,便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如玉璞……子不教,父之过……” 勉力压下心中火气,李翊推开门,朝正在诵读的明璟道:“璟儿,你先出去,我与你父亲有话要说。” 明璟虽然年幼,却很是敏感,一眼便看出母亲心情不好,连忙从凳子上下来,小声说了句话,走了出去。 一边走,还一边悄悄打量母亲。 待明璟把门带上,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李翊才冷冷看向端坐旁边的徐风池,道:“徐风池,韩修远已经准备好李乾私造兵器的所有证据,只待呈给圣上,再由长公主从旁说话,李乾就算再不甘,也没办法在太子之位待下去!如此扳倒太子的大好机会,你做了什么?明知道长公主最恨身边人有所隐瞒,还把韩修远早有一子的事情透露给她!” “这就是你扳倒太子的决心?这就是你和我合作的诚意?” 说到后面,心头熊熊怒火燃烧,恨不得把手中马鞭千百次打在徐风池身上! 徐风池却不急不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李翊面前,直到只有半步之遥。 他身形高大,这样的距离算是俯视,似乎把李翊笼罩在身下。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目光却深邃难懂,猛地,他伸手抬起李翊的下巴,声音沉沉道:“那五娘你的诚意呢?” “与我结为夫妻,却与林鹤臣暗通款曲,你们每月相见,每次见面情意绵绵,似要把所有情话说尽……这也就罢了,你竟敢作为我的妻子,却生下他的种?你置我于何地?”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李翊大惊,想要挣开,却压根动弹不得,最后索性不再挣扎了。 冷冷回视着他,道:“徐风池,成亲前你就知道,我专情于鹤臣。你作为他的朋友,难道不知道吗?” “你如果真的把他当做朋友,便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不应该在酒醉之后,爬上我的床……毕竟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姻代表什么。” 徐风池冷道:“但不包括,我能忍受你生下他的孩子,却一个字都不透露,让他叫我阿耶!现在想到他叫我的每一句阿耶,都恨不得在林鹤臣身上刻上一刀!”看更多好书就到:xi nd on gw en.c om 手上托着李翊精巧的下巴,猛地低下头,舌头长驱直入,在她口中攻城掠地,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李翊呼吸困难,徐风池才放开她,道:“何况,就算有一天你成为太女,你会把我当做什么?林鹤臣光明正大回来的一日,我是不是就成为可笑的丑角?” 李翊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总之,我改变主意了,五娘,你安安心心当一个太平闲散的公主吧。我保证,只要我在一天,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哪怕是太子。” 说完,徐风池转身离开。 * 再次听见专情这个词,李翊几乎要笑出声来。 前世这个人,赞扬她的专情,最后却在她和太子角力的关键时候,因为她的专情,狠狠捅了她一刀。 这是她通往至高权柄的路上,摔得最狠的一跤! 李翊颇有些兴味地勾了勾唇角,她现在很好奇,徐风池和林鹤臣之间的友情,究竟有几分真? 心里想着,她上前两步,直到徐风池近在咫尺,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发顶。 随着她的接近,他的气息更重。 李翊却没有就此停住,裙摆轻扬,贴近徐风池,透过两人轻薄的夏裳,感到自徐风池大腿传来的温度。 而徐风池下面,已经硬了。 李翊都不用继续贴近,就能感觉到那种蓬勃的、一触即发的热意。 一声轻笑从喉中溢出,李翊后退两步,笑吟吟说:“我娴不娴静,不好说,徐郎君胯下那物,倒真是一点都不娴静。” 说罢,转身翩然而去。 回到林鹤臣旁边,李翊歉声道:“二郎,久等了。” “无碍,总归今日天气晴好,站在园中看看花木也别有一番趣味。”林鹤臣柔声说。 李翊挽上他的手,笑着说:“二郎就不问我为何更衣要那么久吗?” 她的笑容太过明媚,眼角都是笑意,林鹤臣心中喜欢,顺着问:“为何这么久?” 李翊凑到他耳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刚刚在更衣室,听到旁边有一男一女在做那事……我呆住了,害怕被他们发现我在旁边,只好等他们办完……” 隐隐的熏香从旁边传来,林鹤臣的脸唰得红了,结结巴巴道:“怎、怎会有人在更衣室做、做那种事……” “是啊,我也想不通,但听那个女声叫得时而婉转时而高昂,很是投入的样子,二郎,那事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林鹤臣话都说不出来了,清俊无双的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不敢看李翊。 良久,才道:“也许……五娘,我并不清楚……” 贤才 “嗯,没事,二郎这段时间好好研习一番才好,总不能到时候比那野男人的时长还短。”李翊一本正经道。 林鹤臣自然以为,她说的野男人是更衣室旁边的男人。 他哪里知道,真正的野男人在一刻钟之前,刚刚用唇舌把李翊送上巅峰。 见林鹤臣如此情态,李翊心里是既爱又恨。 爱他惊才绝艳又目下无尘,世间再没有人有如此高华的气质,朗朗如天上明月,却每每在她面前露出不谙情事的青涩模样。 如果是前世登位之前的她,没怎么尝过情欲,倒也罢了。可如今的她,既有成为女帝之后阅遍男色的记忆,又在最好的年华,纯洁如白纸的林鹤臣在眼前却不能拆吃入腹,简直像几百只蚂蚁爬在心头。 当真可恨! 心中暗叹一声,李翊转开话题:“此次来诗会,我还有一个目的,想找一个擅长经营算数的人。” 林鹤臣脸上的红晕这才消退一些,问:“五娘如此说,应当是有确定人选了?” 李翊点点头。 前世和太子争权的过程并不算顺利,她身为卫贵妃唯一的女儿,自小是帝国顶端的金枝玉叶,要什么有什么,在情场上,十五及笄即和林鹤臣确定彼此心意,十九岁之前,可谓是顺遂之极。 一朝从云端掉下,才学着去争,去抢。 和徐风池成亲之后,背靠徐相的势力,培养了几个自己人,却在告发太子私造兵器时被徐风池阻挠,直到后来,机缘巧合下遇到樊玉娇,办商铺,开钱庄,掌握大量钱财,才渐渐有了另起炉灶的底气。 樊玉娇此时,还只是太子府中一个半盲的画师。 太子对于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对于女子外貌要求十分苛刻,也不知道樊玉娇一个半盲的画师,是怎么在太子府待下去的。 “希望我能见到她吧。”李翊道。 这时,有仆从抬着画具匆匆走过,李翊问了两句,知道太子准备让画师作画,忙往作画的园子走去。 园中姹紫嫣红,时而见到彩蝶和采蜜的蜂虫,加之周围的才子贵女们盛装出席,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太子站在人群中间,笑着道:“方才诸位才子都作过诗了,诗画诗画,有诗就应该有画,刚好本宫门下有一些技法尚算不错的画师,今日就让他们以诗为画,给诸位增添一些乐趣。” 说着让旁边人说了规则,写上数张纸条折好放到竹筒中,每个画师抽一张,抽到什么诗句,就要在规定时间内按照诗句画一幅画。 画师一共有十个,其中八个是男画师,一个娇媚妖娆的女画师,李翊一一看过去,才在最后一位看到似曾相识的面容。 是她要找人,樊玉娇。 只是相比最后的记忆中,步入暮年的安国夫人,一头银发处变不惊,现在的樊玉娇实在是……稚嫩得过分。 一身青色裙衫,头上只得一根木簪,左眼还带了半个眼罩,在画师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虽然没什么大动作,举止间颇为局促。 太子向众人介绍自己的画师。 “这位是吴州有名的孙画师,家中世代学画,自成一派……这是前段时间声名鹊起的钱画师,诸位应该听过……”到了樊玉娇,太子的声音明显冷淡下去,随意说了一句:“这位樊画师是经人举荐过来的。” 有才子见她戴着眼罩,好奇问:“敢问太子,此人为何戴着眼罩?” “说是眼疾。”太子淡淡道。 才子见太子言语冷淡,识趣转移了话题。 画师抽的诗句都是容易成画的,李翊很快知道,樊玉娇抽到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给画师的时间并不多,但画师们都早有准备,并不过分追求细节,时间过了叁分有二,大部分都已停笔。 樊玉娇是最后停笔的,她才放下画笔,沙漏就停止漏沙。 太子注意到,神色更为不虞。 “诸位来看看,画师们功力如何?”太子在一众才子的簇拥下,按着完成次序一一看过来。 平心而论,这些画都画得不错,细节处也许经不起推敲,但至少意境是有了。只除了一人。 停在樊玉娇的画前,太子脸上的笑容淡下去。 旁边的才子小心觑着太子脸色,斟酌道:“樊画师画功虽然不错,但于意境上似乎略有欠缺。” 另一位索性直接说:“匠气十足,远远不及其他画师。” 樊玉娇低下头去。 见有人替自己说出想说的话,太子满意点点头,也不再管这个小角色,开始评比此次拔得头筹的画师,评比完又邀请众才子去湖边。 直到众人随着太子离开,园中剩下收拾残局的仆从和樊玉娇,李翊才走过去,道:“怀着理想从遥远的云州来到长安,满脑子钻研如何辅佐储君,却被当成匠气十足的画师,其中的落差,很大吧?” 樊玉娇一怔,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女站在面前。 贵女面容明艳,目光却仿佛看透了她。 樊玉娇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鼓起勇气问:“贵人何以知道?” 李翊轻轻一笑,道:“我还知道,你的画之所以匠气十足,是因为你志不在此,你脑中时时刻刻想的,是如何将一文钱变成一贯钱,再变成一箱银子、一箱金子……银钱的流动是精确的,你习惯了用精确去丈量世间万物,自然画不出意境。” “可惜没有人懂你,你的生身父母不懂,教你算数的夫子也不懂,你跋涉千山万水来到长安,哪怕瞎了一只眼也没有放弃,就是为了证明自己。” “现在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你愿意跟着我吗?” 樊玉娇抬起头,灼灼注视李翊,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经济布局的过程比前世顺利很多,仅仅是受宠贵妃和公主的身份,就能打通很多关节,更何况卫贵妃多年承宠,手中银钱无数,全力支持下,李翊根本不愁前期银钱。 醉花阴(h) 谢尘收到信,让他去醉花阴时,既恼又喜。 恼的是,李翊最近根本见不到人,不论是去公主府找她还是试图在其他地方偶遇,多被她以有事推了。 喜的是,多方打听,李翊最近似乎沉迷商道,见了很多大商人,这么忙还能想起他。 随即又想,为何让他去醉花阴?这可是长安有名的销金窟,里面既有清雅的玩乐,也有貌美的妓子和知情识趣的小倌……意识到这点,谢尘心中危机感顿生,连忙焚香沐浴,好一番拾掇,才坐着马车出门。 出门前,没忘记让仆从送出去一封信。 到了醉花阴,好不容易穿过亭台楼阁,听着不知名地方传来的歌台暖响,谢尘进入雅室,见到李翊便是情意绵绵一声叫唤:“玥娘!” 话已出口,才发现雅室中还有一个脸上戴着眼罩的年轻女人。 谢尘连忙端正了步态,但仍是急切来到李翊旁边,挨着她坐下。 李翊见怪不怪,朝樊玉娇微微一笑,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也算不上聪明,你以后多看着点。” 谢尘委屈极了,感觉在玥娘眼中一文不值,但当着外人也不想下她的面子,便问:“玥娘要我做什么?” “你都已经十七了,以前在观中修道便罢了,现在总不能这样胡乱混下去,给你找点事情做,以后每旬来两次这里,娇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李翊喝了口茶,慢条斯理说。 谢尘心里的委屈一扫而空,看向李翊的眼神几乎要拉丝了。 “玥娘真好,还能想着让我做事……” 樊玉娇识趣走出雅室。 谢尘马上就跟没长骨头的人一样,黏在李翊身上。 李翊习惯了他一见到自己就发情,趁着他身上衣服还在,叮嘱道:“用点心思,记住了?” “记住了……玥娘,你身上好香……”谢尘紧挨着李翊,鼻子嗅着她脖颈边上的肌肤,只感觉全身滚烫。 “我可不想身边的人除了一件驴样的物事,什么都不会。” “好……玥娘放心,尘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说完正事,李翊摸向他已经硬挺一根的阳物,轻笑,“七郎这物怎么好像更大了,一手都握不住。” 谢尘闷哼一声,在李翊手中顶了顶胯,断断续续道:“尘还在,还在长身体,自然……自然是会变大的……” 说着,把手从李翊衣襟伸进去,摸到她沉甸甸的玉乳,阳物更加激动,在李翊手中搏动了一下。 “玥娘,你这里也变大了……尘的手这么大,也没办法握住……”谢尘眼睛亮晶晶看着李翊,把她的话原话还回去,手却不安分在李翊雪乳上用力抓了一下。 李翊身躯猛地一颤,她身子本就敏感,遇到谢尘这种就像天雷勾动地火,立时感到下面有水流出。 “玥娘,刚刚你的奶子在我手里动,本来奶尖还在我手心的,突然就蹭到手侧了……玥娘,我想吃你的奶子,可以吗?” 李翊都要被气笑了,这男宠现在本事见长,不但什么荤话都能说出口,还总是一脸纯良说着虎狼之词。 她报复性狠狠一捏手中隐隐搏动的阳物,凑近谢尘耳边,道:“七郎想怎样都可以,不过,你要怎么既能吃到上面,又能吃到下面呢?” 谢尘眼睛发亮,立时道:“这可考不倒我,只需玥娘坐在我身上就行。” 说话间,两人身上的衣服尽数除去,谢尘把李翊抱起坐在自己身上,大腿之间早已一柱擎天,一下一下戳着李翊的肚子。 李翊看到他粉嫩无毛的阳物,调笑道:“看来,七郎来之前,有用心打理过……啊!” 话未说完,谢尘已经顺着她流出来的水,尽根插入,一下顶到尽头。 李翊好一段时间没有和谢尘做,马上舒爽地叫出声来。 “尘听说要来醉花阴,就怕玥娘被那些手段百出的不要脸小倌勾了去,一定要让玥娘对尘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满意才行……”谢尘委屈道,胯下却毫不客气,一下一下顶着李翊,每一下都把李翊顶起,一双雪乳也顺着顶起的力道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乳波一浪接一浪。 “七郎如此用心,要是用来做事,想必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就是尘最重要的事,玥娘还有力气说话,尘确实应该更努力了。”谢尘说着,胯下动作愈加凶猛,一下叼住一只雪乳,把大半乳肉吞进口中,吃得啧啧作响,剩下的一只也不放过,用手笼在上面,重重揉抓,乳肉都从指缝溢出来。 “真好吃,玥娘全身都是香的,奶子更香……”谢尘在吃乳的间隙,还抽出空含糊说话。 但很快,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李翊穴中实在太过紧致销魂,一开始还能顺利抽插,不久,随着龟头每一下插到尽头,触到一个口子,那口子竟似长了钩子一样,把龟头紧紧勾住,几乎令他马上射出来! 谢尘缓了一缓,口中吞吃乳肉的动作慢下来,慢慢拔出龟头,穴中层层迭迭吸吮着他,好容易拔到穴中只剩一个龟头,拔出的大半截阳具上面都是水。 动作慢下来,雅室就显得安静,竟然能听到旁边吱呀一声的开门声。 谢尘一个用力挺动,再一次把阳具又深又狠撞进去,引来李翊全身颤抖。 “噗噗噗——”性器摩擦的声音伴着水声,还有李翊的呻吟声,谢尘只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尤其是胯下孽根,如烙铁一般。 “玥娘,我的东西好吃吗?”谢尘快速顶动,把李翊的乳肉吃得亮晶晶一片,抬起头看向李翊。 “唔,尚可……”李翊只觉得谢尘今日跟往常相比大不一样,刚刚明明感觉他要射出来了,转眼间又像吃了春药一般。 “玥娘……”随着越来越难耐高昂的喘息,谢尘最后在穴中射出来。 射出来后,他还不想拔出,仍在微微搏动的阳物埋在花穴中,抱着李翊一下一下吮吸她的乳肉。 李翊得到满足,感到穴里的水不断流出来,推了推谢尘,“好了,出来了。” 谢尘这才依依不舍把半硬的阳具一整根拔出,带出淫液中的一滩浓精。 帮李翊清理好身上,谢尘想起一件事,问:“玥娘,我吃那个药可会对你不好?” 前段时间,李翊让人送了一种药让他按时服用,以后就不必在紧要关头拔出来了。 他乖乖服用,并不关心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反而挂心李翊。 “自是不会。”看着他明亮的眼眸,李翊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脸,笑道:“七郎如此乖巧,要一直这么乖才好。” 才打开雅室的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李翊脸上的笑容倏然褪去,冷冷看向谢尘。 生病 谢尘仿佛没有感觉到突然冷凝的气氛,笑着上前,朝门口一身白袍、飘飘若仙的林鹤臣行了个揖,道:“林二兄,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瞧你气色不是很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林鹤臣盯着谢尘,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容貌间依稀和自己有两分相像的人。 他长得肖似母亲,和自己有两分相像,其实也是和母亲有些相像。 此时已经没有那种若有若无的亲近,只有彻骨的冰寒! “谢七郎如此厚待,自然是顾不上其他事,爬也要爬过来的。”他淡淡说。 谢尘一滞,此时此刻才完全明白林鹤臣为何被称为长安第一公子,他温和时气质卓绝,一双眼眸淬了冰之后,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怪不得玥娘数十年对他念念不忘! 心中郁气突生,他靠近林鹤臣,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恐怕不知道,在叁月玥娘去玄清观找你的那一天,我们就在一起了。在你当做修行圣地的地方,玥娘从没让人插进去的地方,被我狠狠插入,淫液浸湿了一整张床铺……就像刚才那样,她那里吃着我的东西,绞着我,让我不要出来……而你,你会什么?端着你谪仙的架子,连手都不让她碰?” 林鹤臣脸色惨白。 谢尘一番充满恶意的话说完,转身回到李翊身边,抬眼笑着说:“玥娘,我跟林二兄有些话说,你先……” 话未说完,迎面一个重重的巴掌打过来,直把他打得踉跄一步。 李翊冷着脸说:“你马上滚。” 谢尘咬着牙,捂着瞬时高高肿起的一边脸颊,不想让李翊看到他的丑样子,受伤道:“玥娘,你总不能一直不让他知道我们的事,该让他看清现实了……”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谢尘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先行离开,离开前还频频回头看向李翊。 只剩两个人,李翊慢慢走到林鹤臣前面,看着这张熟悉的容颜,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终,她叹了口气,说:“二郎,如你所见,我确实不再是你心中什么都不懂的五娘了。” * 秋日的第一场寒霜到来的时候,长安城中有传闻,第一公子林鹤臣病了,病得极重,药石无用。 公主府。 李翊看着从林府传来的消息,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旁边的人小心唤了句“公主”,她才放下信报,说:“备马,去林府。” 林府位于长安最繁华的平康坊,府邸外观气派,进去后更是雕梁画栋,无处不富贵。 但进入林鹤臣住的院子,那种靡丽富贵的感觉立刻没有了,相反,本来清雅的景致在秋日显得格外寂寥。 李翊从随风拂动的柳枝旁走过,踏过月亮门,进入房中,看到的便是形销骨立的林鹤臣。 林鹤臣安静躺在榻上,看着窗外萧疏的秋景,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目依旧形状优美,却没了往日的神采,一片死寂。 李翊在榻边坐下,轻声唤道:“二郎。” 林鹤臣浑身一震,不可置信转过头,见到是她,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眼眸中闪过,惊喜、痛苦、彷徨……良久方吐出两个字:“五娘。” 李翊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目光。 两世加起来,如果说有一个人让她有所歉疚,一定是林鹤臣。患难与共时,是她抛下了他;也没有教养好他们的孩子,让明璟在惴惴不安中长大,最终死于门人教唆的谋逆;如今也是她,背弃了两人的约定。 她转眸看向桌上,那里放着一个装着药的瓷碗,看起来是一口没喝。 “二郎,你何苦如此,生病了药也不喝……” 林鹤臣却突然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瘦削的脸上,眼泪滚滚落下。 “五娘,我喝药又有什么用?药能治我身体上的疾病,却治不好我的心,也不能把我认识的五娘还给我……五娘,你可还记得,两年前元宵灯节,我们一同在河边许下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眼泪太多,又太烫,几乎烫伤李翊。 李翊苦涩开口:“记得,我的记性向来很好。” 坦诚 那一年的元宵灯节其实算不上愉快,长乐公主尚驸马七年无子,驸马告到圣上面前,要求纳妾。 大晋对公主的要求不高,公主可以不嫁修道,可以在称为寡妇后养一后院的面首,但若是嫁人无所出,驸马可以纳妾。 作为大晋最尊贵的女性群体,竟然还要和旁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同为公主的李翊心中郁闷,去灯会的路上怏怏不乐,林鹤臣自然看出来了,带着她买了灯笼,来到河边放灯。 此时习俗,人们在元宵节去河边放灯,只要虔诚许下愿望,就能实现。 林鹤臣向来对她多有包容,放灯的时候却率先许愿,蹲下身小心放下灯笼,看着灯笼顺着水流飘走,才回过头看她。 明月与星光照耀大地,和灯笼朦胧的光影交织辉映,成为一副冷暖相融的宏丽画卷。 他的眼眸却比最明亮的星辰都要亮得多,认真看着李翊说:“五娘,我方才许下愿望,此生与你共度,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负你。” 李翊心中一震,眼前一片朦胧。 林鹤臣牵起她的手,温言道:“我知道五娘因长乐的事情不乐,但是五娘放心,我是我,旁的人是旁的人,我必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两世加起来,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李翊似乎到现在仍能记起那天漫天星斗下顺着水流飘荡的灯笼,林鹤臣盛满情意的脉脉眼神。 那也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说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但你知道吗,二郎,誓言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就像遇到苦厄的人向神明祈祷,根本没有神明,也不会聆听世人的祷告……”李翊艰难开口。 在她懵懂的少女时期,也曾相信神明,相信誓言,但那一年巫蛊案之后,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不会有神力从天而降,人只有靠自己走出一条路。 而靠自己走得越远,就越不把誓言当一回事。 林鹤臣猛地打断她的话:“五娘!你难道不再爱我了么?!” 声色俱厉,让李翊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摇头,任林鹤臣抓着她的手不断用力,反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放到他的手上,温柔抚摸。 “鹤臣,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不爱你。”李翊注视着他,一字一句说。 如果不爱,前世他离去之后的日子里,脑海中为何会时不时浮现他清俊的容颜?为何那种思念并没有随着时光渐渐消退,反而日久弥新?为何会把他的画像放在寝宫?为何会对太子格外宽容?为何会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见他? 可这种男女之爱并不是一切。 如果她一直是个公主,高贵的身份和优渥的生活加持下,或许也就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平淡惬意过完一生。 可惜不是。 她意外走到了权力的顶端,权力是最容易侵蚀人心的东西,权力让她见识了太多的东西,让她能够拥有各种各样的男人,那些男人无不小心讨好逢迎。 她钟爱林鹤臣的惊才绝艳和卓卓高华,但林中还有那么多树,有的如弱柳扶风,有的遒劲粗壮,各有各的灵秀。 林鹤臣眼泪滴滴落下,看她的眼神似乎痴了。 许久,他轻声问:“那五娘把谢七郎当成是什么?” 李翊毫不犹豫道:“不过是玩物,在我心中,和二郎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她说的是实话,在她看来,这世上的男人就两种,一种能利用的,一种玩物。像谢尘这样,别提前世就本来是她的男宠,这一世也没办法给她提供什么助力,自然是玩物。 林鹤臣犹带着泪的眸子倏然亮了,紧紧按着李翊的手,在脸上摩挲。 “五娘,你可要一直记得说过的话,我们之间,只有一条路……” “弱水叁千,独钟情于君。”李翊认真说,然后微微一叹,接着说:“但是鹤臣,我不能骗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做不到了。” “假如你过不了心里这一关,那我只有放你自由。” 李翊说完,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无论是否承认,林鹤臣是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假如把这个人剜去,毫无疑问,她会变得更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生,再没人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最初的、最纯粹的爱恋。 患难与共与不离不弃的坚持。 但她愿意尊重他,他有别于这个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如此,便把选择权交给他。 林鹤臣握着李翊的手颤抖起来。 这叫他如何选择! 他当然想要独占五娘,那年那夜,灯火璀璨中她回眸看他,他的心自此就不属于自己。 可若要放弃五娘,把五娘让给那个居心叵测的谢星沉……他说,他与五娘的第一次是在玄清观……他们曾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做尽亲密的事…… 他怎么能够! 他死也不会放下五娘的手。 “这就够了……”林鹤臣揽过她,紧紧圈在怀中,对着她的唇亲下去。 他的唇冰凉,一开始还带着颤意,但很快,随着舌头伸进,整个人都似乎滚烫起来。 李翊顺着他毫无章法的动作,温柔回应,感受他身上瘦得几乎突出来的肋骨,听到他胸膛中砰砰的跳动声,感到下面有什么硌到自己。 缠绵激烈的吻完,林鹤臣却没有继续,看着她的目光清浅温柔,说:“五娘,给我点时间,我不想……让你记得我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