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 前言 记不记得，青涩的国中时期，那个开始把友谊视得比生命还重要，却总是处理不周全的时期；那个开始要懂爱情是甚么，却又不把它当一回事的时期？静静回想，彷彿隔了一世纪那么久，然一回头，往事竟歷歷在目… 二○○三，忘了爱。 壹 二○○三，忘了爱。 壹 『走快点啦！快迟到了。』妘心催促着身旁的男人，脚步急促的走着。 「急什么，大家又不一定准时。」男人慢条斯理的不当一回事。 『我不想太晚到，快点啦！』边说着妘心边拉着男人。 终于踏进餐厅，看看錶，幸好没超过约定的时间，不远处有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向他们挥着手，他们也就这样走了过去。 国中的同学会，七年过后大家再度聚首，其实妘心心里很紧张，因为她并未受到邀请。 「你好，请问你是？」刚刚挥手的人对妘心打招呼。 『你不知道我是谁还挥手叫我？』也太妙了吧！ 「我看你们两个在门口摇头晃脑的，想说可能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啊！」 『你是林大海吧？』 「果真是同学，那可以说出你的大名了吗？」 『我是王妘心，一年级时的转学生，记得吗？他是…』疑，人跑哪去了？妘心转头指着身旁，却空无一人。 「天啊！王妘心，你竟然会来耶，班上还有人跟你联络吗？我都问不到你的联络方式，愈来愈漂亮了喔。」大海知道是妘心难掩兴奋的表情，分贝也提高许多。 『呵，是你没心吧！班长。』从以前妘心就很喜欢亏他，他是个没心机的好人。 「别揶瑜我了，先进去入座吧！已经有些人来嚕！」 王妘心，七年前xx国中一年十四班的转学生，这次的同学会没有人通知她，因为她几乎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但是，很想知道大家都好不好，于是不请自来。 和林大海寒暄过后，妘心进入包厢随意挑了个座位，旁边的同学们和她打招呼，知道是失联已久的她，惊呼连连的一个告诉一个，大家纷纷凑上来向她询问近况，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眼神则不断的飘向门口。 「王妘心！」 包厢门口站着一位纤细白皙的女生，大声的叫着妘心的名字。妘心直觉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名字。 「蔡雅伦，想起来了没？」雅伦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简洁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蔡雅伦，当初妘心在班上最好的朋友。当初再度转学后，她们还有书信来往，久而久之，妘心认识了新朋友，雅伦也有自己的生活，就这样断了音讯。 『雅伦！超久不见的，好想你喔！你还是老样子，那么瘦！』雅伦是标准的骨感美人，搭配上那白皙透亮的肌肤，让人感觉只要是微风吹来她都会踉蹌倒地，但是她的内在却不像外在那么柔弱。 「你也没什么变啊！不过身材变比较好喔！」雅伦戳戳她平坦的小腹。 小时候妘心属于肉肉的女生，但有双清澈的双眼、体贴的心，吸引的目光与亚伦吸引的是不同型的。后来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婴儿肥消肿了，变得比较均匀一点，但也不至于到苗条。 雅伦微笑说着，接着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菸。 『抽多久了？』妘心讨厌菸味，更讨厌女生抽菸。 「你离开以后。」 『抽菸对身体不好。』她真心的劝告她。 「有什么办法，上癮了就是上癮了。」说完深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 即使不喜欢，也是她个人的感受，所以她从不强势的去干涉抽菸的朋友，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则是能劝就劝，不能就随他们去。但对于交往对象，这点是绝不妥协的。 包厢内的二张圆桌差不多都坐满了，妘心环视着所有人，接着便将目光移至门口。 「她一定会到的，不用紧张。」雅伦似乎知道妘心为了甚么心不在焉。 『你和她毕业后有联络吗？』 「见过几次，偶尔她会约吃饭，但我通常都没空，时间久了也就很少约了。喏！说人人到。」雅伦用拿着菸的手指着包厢门口。 妘心连忙朝雅伦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是她，大致上没甚么变，不过那张因为蜜粉扑得过厚而显得惨白的脸上，搭配着五顏六色的眼影、唇彩，加上下半身短到都快看到半颗屁股的紧身洋装，令人感到俗艷无比，妘心记得以前她是清汤掛麵、清纯可人的呀！妘心看看自己这桌还有位置，想让她过来同桌，没想到她却直接走到隔壁大多坐着男生的那桌去。 「以勒，好久不见了，我之前打电话去你家都找不到人，是不是搬家了？」林萍扭着屁股走到以勒背后，用途着鲜红指甲油的双手搭着他的肩，娇嗔的说着，就只差没将身体黏上去，随后便把坐在以勒旁边的同学挤开。 「没有搬家，还是住在那。」以勒冷冷的回。 「可是都没遇到你，电话也打不通耶。」 「我也不清楚。」以勒说完就转头过去和另一边的男同学们讲话。 「以勒……」林萍不死心，仍旧凑过去硬要以勒理她。 妘心望着她，想着是不是该过去打招呼，此时菜陆续的上，她想等下应该会有机会谈话吧，便没做任何举动。 菜上到一半，主办人开始起哄，要今天有带男女朋友的人出去介绍给大家认识，大家一个个轮流上去。突然听到隔壁桌的男生们要以勒介绍他的女友给大家认识。 「以勒，不是说要带女友来，人勒？」 林萍一听，快速的扫射全场，似乎想看看有没有陌生脸孔。 「她今天没来，改天再介绍给你们认识。」 「喂！怎么说话不算话啊！害我很期待呢！」大海在以勒对面大声的说，以勒则笑而不答。 林萍一听到以勒女友没来，更是变本加厉的向他献殷勤，但几次送到他嘴前的菜都被他推掉。 饭局接近了尾声，林萍突然拿着杯子朝另一桌走去，她先向雅伦打声招呼，接着便转头望着妘心。 「唷！我就在想说怎么这么眼熟，近一点看，果然是你啊，王妘心。」林萍对着妘心说。 『是啊！好久不见，还好吗？』妘心礼貌的点头打招呼。 林萍上下打量着妘心，讶异着长大后的她比以前更具吸引力，唇红齿白、匀称的身材、举止得宜的气质；反观自己，浓妆艳抹、抽了好几次脂才勉强平整的小腹、臀部及大腿也一样。难怪刚刚男同学们都在讨论妘心，她不甘心，不甘心隔了这么多年，她连外在都输了。 恰巧坐在她另一边的同学起身去和其他人拍照，林萍便顺势坐下。 「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络啊？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妘心只是瞅着她，因为不知道该回答甚么，只觉得自己快被林萍彷彿喷了十瓶香水在身上的香水味薰死了。 「该不会你以为我还在意以前小时候那些幼稚的事吧？」林萍拉起妘心的手拍了拍，一脸看似诚恳的说。 『不是吗？』妘心反问。 「当然不是，都长这么大了，哪还会记得以前的鸡毛蒜皮小事啊！」林萍边说眼神却飘忽到他处，接着便倒了三杯红酒，举杯要三人同饮。 接着林萍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高中考差了，读了所私立的高中，毕业后就到小公司当会计，后来自己去学美容，现在是专业美容师，遇到了好多名人之类的。妘心边听边附和，雅伦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抽着菸，偶尔回应几句，但大部分都只是嗯、对啊，语助词类的。 同学渐渐散去，只剩几隻小猫，隔壁桌的男同学们也站起来互相道别，林萍见状便将女生们的话题告一段落，跑过去和他们道别。 妘心勾着雅伦的手，叮嚀着她一定要保持联络，并互留了联络方式。 「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间？」雅伦问。 『好啊！』 彷彿回到了小时候，女生和女生总要一起上厕所，好像只是为了要和姊妹一起走那小段路才上厕所似的。 『她好像真的不在意了！』妘心对着雅伦说。 「我只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雅伦说完便走进厕所里。 妘心听雅伦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下也走进厕所，不一会儿雅伦已经冲水到洗手台洗手了。 突然听见高跟鞋踩进厕所的声音。 「嗨，伦。」是林萍。 「真没想到王妘心会来，还像从前一样装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呿！」林萍边补妆边说。 雅伦瞥了她一眼没回应。 「她竟然不请自来耶，真不知她怎么知道同学会消息的，班上应该没人跟她联络吧？」见伦没回应，林萍自顾自的继续讲。 「你刚刚不是还拉着她的手，说你已经不计前嫌了吗？」伦靠着洗手台问。 「呿，那只是场面话，我不想搞得太僵，我永远忘不了她那自命清高，却又私底下跟男生偷来暗去的景象，还以为自己是大眾情人吶。」林萍补上唇蜜，抿了抿唇。 「你还真贱。」伦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走出厕所。 「欸，雅伦，等等我啊！」林萍甩了甩刚冲完水的手追出去。 雅伦站在厕所门外的沙发旁等妘心，以勒也在那，林萍看到以勒就忘了她是追着雅伦出来的，马上靠过去笑得花枝乱颤。 「以勒，怎么还没走？该不会是在等我吧！」林萍勾着以勒的手，把胸部贴着他的手臂。 「不是等你。」以勒甩开林萍的手退开一步。 林萍不死心的向前烦着他。 雅伦点燃了一根菸，冷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厕所安静了，妘心冲了水、开了门、洗了手，脸色铁青的走出厕所，不敢相信刚刚所听到的。原来，没有所谓的冰释前嫌；原来，七年的时间并不会改变甚么，时间没办法修补友谊的裂缝，她和林萍之间仍旧如碎掉的镜子一般。 走到外头，不顾林萍正和以勒纠缠不清，妘心走近雅伦跟她说要先走了，接着便走出餐厅大门。眼角的馀光彷彿看见林萍惊讶的脸。 「刚刚她一直在厕所里吗？」林萍转头问雅伦，但仍不愿放开以勒的手。 这时以勒用力的甩开林萍往门口追过去，「妘心。」 「喂！黄以勒！…气死我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永远都是她第一。」林萍气得跺脚。 雅伦将手中的烟捻熄，往门口走去。 「伦你也要走了喔！一起去逛个街啊！」林萍在雅伦身后呼喊。 雅伦停下脚步，头没回的说，「他们，是一对。」接着便挥了挥手道再见，留下林萍站在原地发愣。 一走出餐厅大门，妘心忍住的泪终于溃堤。 「妘心，等等我。」 以勒抓着妘心的手臂，「干麻一直走？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你不用回去理你的林萍吗？」她背对着他。 以勒把她的身体扳过去面对着他。 「现在是喝了醋还是在闹脾气？」以勒低头看着她。 妘心没回答，但眼泪仍旧一直往下掉。 「不要哭了啦！到底在哭什么？」以勒边替她拭泪边问，「我刚一直挣脱林萍，可是她就像口香糖一样一直甩不掉啊！」以勒着急的解释。 她依旧没回答，哭得更伤心。 「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紧张。」 『我的心，好像碎了。』她抓着胸前的衣服，很难受的样子。 「你心怎么了？谁让你心碎？你说清楚嘛！这样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说甚么。」以勒很着急。突然，他明白了，只有她能让妘心那么伤心吧，「是林萍吗？是她对不对？」以勒把妘心揽进怀里。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她能想通了，我们可以再回到从前了。』妘心抽噎的说着，脸埋在他胸膛里。 「她就这么重要？这些年你们没联络，不是照样活得很好？而且你从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的不是？」 『她不一样，她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我希望可以消除她对我的误会。』她平静多了。 「别想她了好不好？不要让她破坏我们美好的假期，嗯？」他拉开她，将她哭花的脸擦乾。 「难得回来台北，我们去走走好不好？」以勒揽着妘心的肩往车子走去。 「想去哪？」 『淡水。』妘心想也没想的说出了这个地点，没注意到以勒表情些微的变化。 「上车吧！」以勒打开车门。 是的，黄以勒的女朋友是王妘心。 车子往淡水方向徜徉而去。窗外的风拂过发际，也勾起了一段回忆… --待续-- 一九九六，剪爱。 贰 一九九六，剪爱。 贰 夏日的午后雷阵雨倾盆而下，放学的鐘声伴随着吵杂的喧闹声，大家虽然有伞却不撑开，反而拿着雨伞在雨中相互挥舞，全身早已没有一处是乾的，依旧开心的嬉闹着，除了一些好学生不耐烦瞪着这些落汤鸡，心里诅咒他们得肺炎加秃头外，对其他人来说，放学遇上下雨真是最令人开心的一件事了。 「妘心快点，我们先去吃晚餐，再带你去补习班，提早去认识一下环境比较好。」林萍边说边拉着妘心大步往下走。 『欸，慢点嘛！这是山坡又在下雨，等下我们滚下去就真的很快了。』妘心一边加快步伐跟上林萍，一边担心摔下山。 转到这所位于半山腰的学校已经二个礼拜了，本来担心会被同学排挤，毕竟国中生的排他性是较其他时期强的，没想到班上同学出乎意料的亲切，妘心也很快的融入其中，开始与几个同学熟络起来。 林萍是妘心进到班上后，第一个跟她讲话的同学，可能是因为妘心坐在她旁边，在妘心刚坐定位，还无法完全进入状况的时刻，她微笑的告诉她\现在课上到哪里，有哪些笔记可以借她，顺便介绍了几位坐在附近同学的名字；下课后，她带她到处熟悉环境、认识校园，她们边走边聊，发现还挺多共通话题的，便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因为妘心的妈妈怕她功课跟不上，而且现在这年头谁不把补习当做课后必需品的，所以让妘心问同学都去哪补习，以免她初到环境不适应，功课又吊车尾。 站在补习班门口，妘心看着杂乱无章摆放一地的鞋子，门的另一头传来闹哄哄的吵闹声，林萍不顾妘心的紧张，领着她走进门内。 进入补习班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椅跟白板，左转有个走道，进去后有三个小房间。很明显的，这就是间公寓，只是什么傢俱都没有，摆的全是上课需要的用具及桌椅。 应该是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大家嘻嘻闹闹的，吃晚餐的吃晚餐、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看到妘心这个陌生的脸孔，有的人好奇的看着她，有的人只是撇了一眼就继续做他们原本在做的事。 在外面没看到老师，林萍拉着妘心的手走进去。 「我们通常都是在最里面的那间教室上课。」林萍边走边说。 快走到里面时，老师正好出来了，是个坐着轮椅的女老师。后来，林萍告诉妘心，她是小儿麻痺。 林萍向老师简单的介绍妘心，接着便带她进去教室找座位，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老师在外面大声的吼着要大家安静。 「你就坐我旁边吧，没有固定位子的，只要有位子就可以坐。」进到教室后，林萍挑了个位子坐下，示意妘心坐她旁边。 教室里的位子几乎已经坐满，大家来自不同的学校，不过都离补习班不太远，但她们的学校应该是最近的。 「走快点！迟到还慢慢走。」老师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从走道处传来。 「知道了啦！时间又还没到，还有一分鐘耶。」一个男生的声音伴随在老师之后出现。 过了差不多二秒，男声的主人打开了教室的门，是一个高帅的男生，至少妘心认为他长得还不错，身高少说也在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 「咦！有新同学阿！」因为妘心的座位正对着门，所以这个男生一打开门便跟她对到眼。当然也是因为他和老师的对话，所以几乎全教室的人都盯着门口看。 「快点去坐好啦！」老师滑着轮椅进来，用书打了男生的屁股。 「真的很急耶！」男生揉着屁股，一股脑的往妘心斜后方的位子坐下去。 「开始上课嚕！今天有一位新同学，名字叫王妘心。」老师看着我「名字怎么写呢？妘心。」 『喔。妘是一个女再一个人云亦云的云，心就是心情的心。』老师突然的询问让妘心吓了一跳。 「大家好好照顾新同学阿，现在开始上课，把讲义拿出来。」老师在白板上写上斗大的「王妘心」三个字后，便开始上课。 「欸，林萍，你旁边那个是你同学喔。」上课过了不久，男生拍了林萍的背问。 「干你屁事。」林萍不客气的回答她，脸上却带着笑意。 「小气耶，讲一下会怎样。」男生不死心的继续问「是不是啊？」 「吼唷，你很烦耶，对啦。」林萍边用气音回话，边注意老师「不要害我被老师骂啦！」 「不讲就不讲。」 中间休息时间，妘心和林萍间聊，妘心问林萍是不是和刚刚那位男生很好，林萍却用嫌恶的表情回答，「谁要跟他好啊！他叫骆囷，是个讨厌鬼，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可是我看你跟他好像挺熟的阿，而且他长得也挺好看的。』妘心满脑子充满了问号。 「我跟他从国小就认识了啊，帅是能当饭吃喔！他不是好东西，你以后就知道了啦。」林萍敷衍的回答我，不想再继续聊。 这时骆囷拿着一瓶饮料走进教室。 「林萍，你不介绍一下你同学喔？」骆囷好奇的问林萍，喝了一口饮料。 「介绍什么，想认识自己不会去问喔。」林萍没好气的回话。 「大家互相认识一下阿，那么小气。」 「我就是小气啦，要你管。」林萍大声的回回去。 「凶巴巴的，自己问就自己问。」骆囷话一说完便点了点我「嗨，你好阿，你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阿？」 『呃…刚刚老师不是介绍过了吗？』妘心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讲话。 「那说说你住哪里阿？是跟林萍同班吗？怎么学期都快过一半了才来补习阿？」骆囷霹靂啪拉的问个不停。 『嗯，我住附近，是转学生。』救命啊！怎么这么多问题，妘心边答话边戳林萍的大腿求救。 「问那么多干麻，身家调查喔，要问熟一点再问啦！人家又不认识你。」林萍接收了妘心的讯号，跳出来替她解围。 「真的管很宽耶，管家婆喔！」正想继续问下去的骆囷，被林萍一讲，也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就在林萍打算跟他槓上的时刻，老师滑进教室要继续上课了。 『萍，算了啦！你不是叫我不要理他吗，你也不要管他了啦！』林萍一跟骆囷讲话就完全失控，平常她在学校都很温柔的阿！讲话都轻声细语的，怎么遇到了骆囷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令妘心百思不解。 「呼，我真的快被他气死了啦。」林萍吐了口气，宣洩她心中的不满。 接下来的一小时，可说是安然的度过了，来到补习班的第一堂课，妘心适应得还蛮好的，老师的教学方式很适合她，人也很开朗亲切，又有林萍跟她一起，于是她告诉妈妈她决定要在这里补习了。 『萍，你家住那里？』走出补习班大楼后，妘心问林萍，因为平常放学她们都在山脚下的公车站分开，还不知道各自的家住哪。 「我家要从这条巷子走出去，过大马路后的那个社区就是了。」林萍指着大楼对面的巷子。 『我阿姨家也是走这条巷子耶，我们一起走吧。』 这是妘心在补习班的第一个夜晚，是个开始，却不知道该在哪里结束… --待续-- 参 参 「加哇放开（台）。」妘心从爸妈房间的门缝，看到妈妈被爸爸反手压在床上，妈妈大声的吼着，叫爸爸放开她。 「看你以后搁敢嘸敢假肖（台）。」爸爸一脸狠样的用膝盖压着妈妈。 「你卖太超过，哇会乎你后悔。」妈妈不服输的回呛爸爸，一面用力的挣扎。 『呜哇……呜…』妘心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坐在爸妈的房门口放声大哭。 「靠x…」爸爸听到她的哭声，嘴里念了一串脏话，把妈妈放开。 「妘心乖，别哭了，没事的。」妈妈打开房门抱着坐在地上的她，顺着她的头发安慰着。 『呜…爸爸你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打妈妈…吸』妘心很震惊也很生气，从小爸妈就常吵架，但动手是第一次，她的潜意识认为，不管怎样，男人打女人就是坏蛋，就算是平常最疼她的爸爸，也不再值得她尊敬了。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回房间去睡觉。」爸爸气急败坏的大吼。 「不要再说了，我们回房间去。」妈妈担心爱顶嘴的她惹恼爸爸，赶紧把她带回房间。 『妈，你有没有怎样，我刚看到爸爸在打你。』妘心的眼泪仍旧止不住，担心的问妈妈有没有受伤。 「妈妈没事，只是可能没办法再跟你爸生活下去了，对不起。」妈妈哽咽的说，「我可能，会跟他离婚。」 『妈，离婚就离婚，可是不要丢下我，我要跟你在一起。』虽然妘心才刚升国一，但对于离婚是什么并不是不了解，而且班上也有些同学是单亲家庭，老师也有对他们解释过，现在这种情形，她也觉得离婚是最好的。 「妈是担心你，会拖这么久，是因为妈想要你有个健全的家庭。」 『不要以为我还是小孩子，虽然我年纪还小，可是很多事我都懂了，爸爸都打你了，这个家已经不健全了。』她忿忿不平的跟妈妈说。 「妈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快睡吧。」 『你今天跟我一起睡啦，爸爸太可怕了。』 「好，那我们睡吧。」妈妈抱着妘心，闔起她疲惫的双眼。 从妘心有记忆以来，爸妈就时常吵架，开车的方式、妈妈跟人讲电话的内容、甚至是做菜的口味…，只要他们在一起超过十分鐘，一定会吵起来，她有时候会想，他们是结婚来吵架的吗？既然合不来当初为何要结婚呢？吵架的导火线，大都是爸爸而起，爸爸的脾气不好，尤其是对妈妈，只要妈妈做了一点事不合他的意，他立刻破口大骂，多难听的话都会说出口，妘心偶尔会在爸爸心情好的时候劝爸爸不要老对妈妈那么兇，但他总是不承认，他总说他根本不会兇妈妈，那么是她眼瞎耳聋了是吗？ 事情过后没几天，妘心从学校放学回家，妈妈已经将她的东西打包好，趁爸爸还没回家，带着她到台北去投靠阿姨。 因为爸爸不肯签离婚协议书，妈妈必须请律师与他周旋，妈妈又怕他知道妘心在哪会把她带走，也不敢帮她办转学跟迁户籍，幸好她阿姨在台北是某国中的体育老师，校长才愿意在没有正式手续的情况下让她就学。 新学校离阿姨家很近，妘心的妈妈亦尚未找到落脚处，也没有钱，便让妘心借住阿姨家。她跟阿姨并不熟，久久才见一次面，印象中阿姨是很严肃的，对于姨丈更是完全的陌生，只有过年才会见到，因此知道必须住在阿姨家时，眼泪立刻掉落，千求万求的拜託她妈妈别让她一个人住在那，但是没有用，除了情况不允许外，当你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你的要求就只会被当作不懂事及无理取闹。 阿姨家在捷运站旁，是个二层楼的宽阔房子，环境也十分清悠，她被安排住在二楼后方原本像是放杂物的房间，房间的门是铁门，让妘心有种住进监狱的感觉，书桌也在二楼，就在楼梯的旁边，书桌的后面也有一个房间，看起来舒适多了，一开始她不懂为什么阿姨不让她睡在那个房间，后来才知道，虽然主卧房在一楼，但是阿姨跟姨丈有时候会到二楼睡，后来她发现是因为二楼房间的电视有锁码频道。 或许是因为妘心睡在他们隔壁房间会影响到他们的需求，她在那可怕的房间睡不到三天，阿姨就让她到一楼和表姊们一起睡。阿姨有二个女儿，平常很少听到他们讲话，每天放学回家都是吃饱饭就回房间，她们似乎很怕阿姨跟姨丈，一天几乎看不到他们对话超过十句，每次讲话都战战兢兢的，让她感到当他们的女儿还真累。 上学第一天，妘心穿着阿姨向她以前毕业的学生要来的旧制服，和阿姨一起上学，隔天阿姨请一位住在附近的学姊陪她一起上学，放学阿姨会载她回家。和同学混熟后，除了早上和学姊一起上学外，回家就自己走，因为她还是感到不自在，也不想麻烦阿姨，感觉姨丈总是把她当成外人，偶尔会听到他对阿姨抱怨，问阿姨她还要在他们家住多久，住在这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不开心的。 ***** 妘心无聊的趴在二楼书桌上，瞪着指针指着八点的时鐘，学校的作业早已写完，却还不到睡觉的时间，到阿姨家二个礼拜了，每晚都必须度过这样一段漫长的等待。每天吃饭过后她会看一个小时的灌篮高手；七点的新闻时间阿姨就催促她上楼写作业看书，她和姨丈则在楼下看电视；九点或九点半她就会下楼到表姊的房里睡觉，就算作业早就写完或是根本不想睡，也没有其他事可做，阿姨家说是乾净，倒不如说是什么都没有，这样週而復始的生活，令她感到乏味无奈，因此补习的日子便成了她最开心的时刻。 铃…铃…铃…，阿姨家电话很少响起，一个礼拜大约二、三通，所以突然的铃声着实令她吓了一跳。 「妘心，电话。」阿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妘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竟然是她的电话，她连忙衝到书桌后的房间里接听。 『喂…』无聊透顶的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谁。 「喂，是妘心吗？听你的声音好像很高兴喔。」 『林萍！我就知道是你，你真是我的天使。』 「什么东西阿？」 『在我快无聊到死的时刻你来救赎我了，不是天使是什么。』 「疯言疯语的，你在干麻啊？」 『发呆阿，作业都写完了，可是还没到睡觉时间，找我有什么事吗。』怎么觉得林萍的声音有些严肃。 「没有啦！就…有人想追你，让我来帮他问问你对他的感觉。」林萍有点不情愿的问。 『追我！谁啊？』妘心从不认为会有人想追她，至少目前为止。 「是…骆囷。」 『蛤！』妘心惊讶得下巴差点歪掉，『我有没有听错，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帮他打给我啊！』林萍真是让她猜不透。 「他一直卢我我有甚么办法，说一下对他的感觉吧！」 『我那天补习就跟你说过啦，说他长得挺好看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啦！我也才跟他上过一晚上的课耶。』 「所以印象还不错？」林萍有点不耐烦。 『还可以啦！』 「那他偶尔可以打电话跟你聊天吗？」 『不好吧！我现在是寄居蟹耶。』妘心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你可以不必帮他的。』 「反正，这样他就不会再烦我了！」 『你就只是打来跟我讲这件事喔？』 「对啊！不然呢！」 『还以为你是打来跟我聊天的，这事可以明天去学校再说啊。』 「没办法，骆囷就很急，叫我一定要马上问，不然他就一直打来我家。」 『喔，好吧，那拜拜。』 「拜。」林萍迅速的扣上电话。 掛上电话后，妘心心中没有一丝喜悦，林萍的态度让妘心感到困惑，这么的冷淡，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她。 『萍，你昨晚是不是有点不高兴啊？』一早到学校，妘心便问林萍。 「昨晚？喔…你是说骆囷的事喔！没有啊！干麻不高兴。」口里虽说没有，但林萍的眼神却飘忽不定，口吻也不似以往热络。 『你如果真的不开心就不用帮他，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虽说骆囷是妘心喜欢的类型，但她不想因为一个不熟的男生而失去一个好朋友。 「你不要乱想啦！没有的事，你要跟他怎么发展我不会干涉的。」 『萍…我真的把你当我的好朋友，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你要跟谁一起是你的自由，我要去厕所，要不要一起去，？」林萍说完笑着拉着妘心的手一起到厕所去。 真的没事吗？怎么感觉好像跟以往有点不同呢？ --待续-- 肆 肆 阿姨家的电话又响了。妘心竖起耳朵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电话，听到阿姨从楼下传来的叫唤声，她应了一声便迅速的跑到房里接。 「喂，妘心吗？我是萍。」 『嗯！我知道，也只有你会打来呀！今天没补习想我啊！』 「呵呵，没有啦！其实，又是为了那个讨厌的人啦！」 林萍告诉她，骆囷想约她出去，她犹豫不决询问林萍的意见，林萍则叫她顺着自己的心意不要掛虑她，最后，妘心还是决定拒绝，因为比起男生，她觉得朋友比较重要，她很在乎林萍这个好朋友，况且和骆囷也还不熟，没有出去的必要。 掛上了电话，妘心思考着改天到补习班要请骆囷不要再打电话打扰林萍了！ 铃…铃…铃…，哇啊！还坐在床边想着林萍的问题时，电话突然又响了，吓得她跳了起来，顺势接起电话，同时也听到阿姨把电话拿起的声音，听到是找她的才又放下。 「喂…请问王妘心在家吗？」 『我就是。』怎么是男声？ 「恩…我是骆囷。」 『蛤？你怎么打来啊？』阿姨问起要怎么说啊！ 「对不起，因为，林萍告诉我你没空跟我出去，我想知道，是真的没空，还是因为不想跟我出去。」 『呃…』哪有人这样问的啊，『我们又不熟。』 「那，是不喜欢我？」 『不是啦！我也才补一个礼拜的习耶，和你也没说到几句话阿。』 「那跟我出去就可以更熟了阿。」骆囷不死心。 『我不想。』她现在就是不想跟他出去。 「那么，我可以追你吗？」骆囷问。 什么！可以追你吗？这是哪门子的问题啊？ 『呃……什么叫做可不可以追我？』 「我很喜欢你，想要追你可以吗？」 『哪有人要追人还用问的，那我如果说不可以你就不追吗？』 「不是这个意思啦，那就是可以嚕？」 『不可以，再见。』现在的男生都这样子追女生的吗？好幼稚。 「欸欸欸，等一下等一下。」骆囷急切的要妘心别掛电话。 『干嘛？』妘心紧张的时候总会莫名奇妙耍酷。 「聊一下天嘛！」 『聊什么啊！我住在阿姨家，不方便。』 「喔，好吧！」他口气听来很失望，「那我改天还可以再打来吗？」 『最好不要，对了，以后也不要再打扰林萍了，你这样让我对她很过意不去，就先这样，拜。』妘心迅速的掛上电话，担心着阿姨会怎么问，幸好阿姨并没有多说甚么。 好烂，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也是第一次有人追她，却跟她想像的不一样，电视上男主角不是都捧着花到女主角面前，对女主角诉说爱意，若不成功就再加上送礼物、到充满气氛的餐厅吃饭之类的，怎么她的这齣戏跟电视上的不一样啊？可不可以追？天吶，差劲死了。不过，他如果真的追她，那要怎么办才好，没有恋爱经验的她，虽然看了许多小说、电视，但实际上到底是怎样呢？算了，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该下楼去睡觉了。 ***** 「早安，妘心，今天比较早喔。」林萍一进教室便开心的跟妘心打招呼，「以勒，你也很早耶。」她看到妘心身后的以勒，表情有些微微的不同，细微到旁人无法发现。 『对啊！今天比较早起。』今天早上一出门妘心就看到以勒如往常一般在门口等她一起上学。 以勒打了声招呼便走回自己的座位。 林萍瞄了以勒一眼，便凑到妘心的身边问骆囷有没有打电话给她，并向她解释是因为骆囷低声下气的千拜託万拜託，她才将她的电话给骆囷的，希望妘心不要怪她。接着她便问骆囷有没有和她说甚么？ 妘心告诉林萍，骆囷问可不可以追她的话，而且告诉林萍她觉得骆囷这样问很幼稚，她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 「你真的拒绝他阿？你不是说他挺帅的吗？」林萍问。 『是挺帅的啊，不过如果那个人帅我就要跟那个人交往，那我会有很多男朋友耶。』妘心挽着林萍的手臂，『况且，你没说可以，我怎么敢答应啊！』 「欸，别扯到我身上，我已经表明过立场了喔！」林萍煞有其事的抽开手说。 『呵，我知道啦！干嘛那么紧张，反正我现在跟他还没来电啦。』妘心望着林萍说。她知道林萍其实在意，但是林萍又不说她到底在意甚么，所以妘心寧可不要这段感情，反正目前和骆囷也不熟，趁现在一直保持着距离应该就不会有甚么问题。 接连几天，遇上有补习的日子，骆囷总是自顾自的要求要陪妘心走回家，在妘心跟林萍之间嘰嘰喳喳的，看着妘心进家门后，再自己去搭捷运；没有补习的日子，他会在捷运站等妘心，因为捷运站是她回阿姨家必经之路。不过，在捷运站等她这件事，是大概过了一个月她才知道，因为，自从林萍知道妘心阿姨家只跟她家隔一条马路后，她们就都一起放学，而以勒和林萍住同个社区的隔壁栋，所以也会和她们同行，他们会先和妘心走回去再过马路回社区，有时候他们还会去泡沫红茶店坐一会儿再回家。会知道他等她，是林萍告诉她的。 「妘心，告诉你一件事。」一天，扫完地后，林萍跑过来找妘心。 『甚么？』 「我发现，最近一个月，我都在放学的时候看到骆囷在捷运站门口耶，是不是在等你啊？」 『蛤？等我？我又没跟他约，可能在等别人吧。』 「可是，他会一直往我们这边看耶。」 『真的假的，那今天补习我再问他好了。』妘心也很好奇。 『骆囷。』到补习班后，妘心随即问他。 「甚么事？你发现你爱上我了吗？」骆囷屌儿啷噹的说。 『少不正经了。』虽这么说，妘心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问你，你家住北投吗？』 「不是啊！」 「那你学校在北投吗？」 「不是啊！」 『那你干嘛每天放学都站在捷运站门口。』 「……」骆囷突然沉默了。 『怎么？不能说吗？』 「你看见了？」骆囷的眼神难得正经起来。 『林萍看见的。』 「喔，那就没干嘛。」正经只维持大概五秒。 『甚么叫做没干嘛？没干嘛为什么站在那？』干嘛不说啊？妘心最讨厌有话不直说的人了。 「你又没看见，林萍告诉你，你就相信我站在捷运站门口吗？」骆囷不高兴的回。 『林萍不会骗我，你不说就算了。』哼！不说就不说嘛，干嘛那种口气。妘心转过头坐好，不再理会他。 林萍从厕所回来，问妘心结果如何，她只说不知道，就没再答腔了。因为她心情不好，而且是极差。 等等！为什么她要心情不好？他要站在那等谁是他家的事，她干嘛在乎啊！唉呀！不要再想他了，专心上课比较重要。 妘心第一次觉得补习时间这么漫长，平常中间下课，骆囷都会跑到她旁边聊些有的没的，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不愉悦还在延烧，所以她们一整晚都没说话。 一下课，妘心迅速收拾东西，拉着林萍离开补习班，刚下楼，就听到骆囷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她不想理会，拖着林萍快步的走，他则跟在后头。 「妘心，骆囷在叫你耶。」林萍不时的回头看着骆囷。 『我没听到。』 「你们怎么了啊？怎么我一上个厕所回来，二个人就好像变仇人一样，吵架了？」 『谁要跟他吵架。』话才说完，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的手臂被骆囷拉住了。 「妘心。」骆囷拉着她的手说。 「呃，你们聊一下好了啦！我先回家了，好好聊喔！」林萍看着妘心说。 『欸，萍。』妘心想追上她，但是手就像被绑住一样，让她无法前进。所以她只能转过头面对骆囷。 『干嘛啦？』她瞪着他。 「你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不知道。」 『不知道？』 「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在生气。」 『你刚刚不也在生气。』 「我哪有。」 『明明就有，说甚么凭林萍一句话我就相信她，讲得超不屑的。』 「我…好，我承认，我是有点不开心，但不是因为你，我是气我自己。」 妘心没说话，只是瞪着他，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我气，为什么是林萍看见我，而你却一点没注意到我，如果林萍也没发现，那我想我在那站一整个学期你都不会知道的，是吧！」骆囷见妘心还是瞪着他，便继续说，「我也气，为什么那个男的可以天天和你一起放学、一起到泡沫红茶店、一起说说笑笑的，他好像很喜欢你，你…好像也不讨厌他，而我，却好像总是被你拒于千里之外。」依着男生的直觉，他知道那个男的对妘心是有感觉的。 这意思是不是在吃醋啊？如果他知道早上以勒也会来找她一起上学，那会怎样？这件事她一直不敢让林萍知道。 『以勒是我的好朋友，他和林萍住同个社区，所以放学都和我们一起走啊！』咦！她这样好像是在跟他解释，『况且，捷运站人那么多，你又不是甚么三头六臂，我怎么可能会去注意到你啊！』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聊天聊得太忘我了。 「我想，我只是莫名其妙吃醋了。」骆囷已经放开她的手臂，低头轻声的说。 『你的学校是五点下课吗？』 「不是啊！大家都五点二十下课不是？」骆囷困惑的看着妘心。 『那你怎么会来得及站在捷运站门口等我啊！』 「呃…我…」骆囷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妘心，其实他这个月没有补习的日子都翘课提早离开学校。 『你可以先跟我约，我可以等你，不用翘课的。』 骆囷还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妘心，听到这句话，反应慢了半拍。 「甚么？」骆囷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妘心。 『你不先跟我约的话，如果我已经有约了就无法抽身了呀！』妘心微笑的看着一脸傻样的他。 「意思是，假日我也可以约你出去吗？」骆囷傻傻的笑着。 『你可以试试看。』不知为甚么，看着这样的他，妘心觉得好可爱。 「那…这个星期六，我可以跟你预约这个星期六吗？」 『嗯…我想一下我的schedule，…应该可以。』 「唷呼，太棒嚕！走吧，我先送你回家。」骆囷开心的又叫又跳，送我到家后，又蹦蹦跳跳的跑去搭捷运了。 而妘心，今晚带着笑意入睡。 --待续-- 伍 伍 骆囷买好捷运车票走向妘心。 「走吧！」 『去哪啊？』 「一个好地方。」说完便拉着妘心的手站上手扶梯上月台，一直到上了车，他的手都没有放开。 上了车后，人不太多，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要以为我没说话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喔！』妘心笑着看他。 他的举动逗笑了她，有这么紧张是吧？ 车子开始移动了。 「我家就住这一站。」 妘心抬头看看跑马灯，写着「关渡」，有段距离耶，离北投。 「你看那座桥。」他指着窗外一座红色的铁桥，「那是有名的关渡大桥。」 「是喔！」一路上变换的景色让妘心应接不暇，车子一站站的停、乘客一站站的换，车子愈开人愈多，不变的是在她身边介绍东介绍西的骆囷，她目前为止的人生，已经有太多的变化了，希望不会再有。 “终点站，淡水站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尽快下车”，车内广播告诉大家淡水到了，接着又用英、台、客语复诵一次。 妘心看着骆囷，想知道这是他们的目的地吗？ 「淡水，来过吗？」 妘心摇摇头。 出了车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坑满谷的人，妘心很想说第一眼看到的是淡水河，但是，今天是星期六，她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人潮。她望着人群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不舒服吗？」 『人好多。』 「是啊！今天假日嘛！走吧！」 哪是甚么好地方，她讨厌人多。她跟着他一起走进人群，人真的太多了，骆囷担心妘心走丢，于是，他们的手又牵上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越过夹杂着各种气味的热闹街道，走了几个斜坡，愈走身边的人潮愈少，妘心这才得以呼吸点新鲜的空气。 「到了。」骆囷领着妘心在一长椅坐下。 妘心看着四周，偶尔才有稀疏的二三人走过，好安静、好乾净的地方，坐在椅子上刚好面对着淡水河。 『这里好美、好舒服。』妘心伸了个懒腰，走了一段路，脚有点累了。 「你也很美。」骆囷深情的看着妘心。我凝视着前方微笑不语。 「生日快乐。」骆囷突然从伸后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给妘心。 『？』妘心愣了一下，怎么她都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生日吧！』 「这种事还要你告诉我，不就太逊了。拆开看看吧！」骆囷一脸骄傲的说。 妘心小心的打开礼物，拿出了一个十分精緻的心型盒子，打开后，是一个女孩闭着眼手揹在后站在云上，女孩的脚边则有一个男孩掛在云边，用双臂撑住以免掉下去，但双眼仍紧盯着女孩。 『好特别喔！』盒子内还流洩出了音乐，让妘心爱不释手，『会不会很贵啊？』 「贵不贵喔！全世界就这么一个，你说呢？」 『真的假的？哪里买啊！』 骆囷一副无可奈何，被打败了的表情看着妘心。 『你做的？』妘心有点怀疑的问。 他把眼睛撑大看着妘心点头。 『不会吧！你怎么那么强啊！会不会很难啊？教我教我，我也想要学。』 骆囷听了，嘴巴张得开开的，一副不敢相信妘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人会是这样的回应吧！通常不是应该先说很感动然后再掉泪吗？ 就在骆囷还在表演一大堆表情的时候，妘心看见装礼物的纸袋里还有一张卡片，便将它拿起打算打开看。 「欸，你要现在看？」骆囷紧张的问。 『不可以吗？』这时妘心已经将信封打开、拿出卡片，开始阅读内容了。 骆囷见状将头别过去，用手托着额头。 「妘心： 礼物还喜欢吗？（很喜欢。）这是我在工艺课时候做的，有些粗糙但还算能看吧！（是非常好看。）这个作品是有喻意的，你看得出来吗？（看不出来。）那个女孩就是你，那个男孩当然就是我嚕！我感觉你的心就像云一样，总是飘浮不定，不知道会在哪停留，我努力想追上你，但是云飘得好快，我抓不太住，所以，我希望能用我的真心，将这朵美丽的云留在我心里，当成云停泊的港湾，不再那么累的漂流，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生日快乐骆囷1996.06.09」 像云一样啊！是这样的吗？妘心边看着卡片，心里边回答着卡片上的问号，但最后的问号，她没有办法给出答案。而且，妘心没想到会被一个男孩这么形容，她自己都还没好好想过她是怎么样的人呢！没想到才认识一个多月的骆囷，竟将她看得如此透彻，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吶！平常看起来好像甚么都漠不关心，心思却又如此细腻。 骆囷坐在一旁，有点害羞的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向妘心。 『看完了啦！有甚么好尷尬的，平常也没见你那么害羞。』 「哪有人在写卡片的人面前看卡片的啦！很怪耶。」 『哪没有人，我不是人喔。』妘心边说边把卡片跟礼物收好。 他们俩又坐了一下，才踏上回家的路。 骆囷送妘心到家门口，一路上，他好像都开口想问甚么，只是没有说出来。 『骆囷。』骆囷正转身要走，妘心叫住了他。 『谢谢你的礼物，我超~~~~级喜欢的。拜拜。』说完她便开门走进屋。 骆囷看到妘心进屋后，二手握紧拳头往下一挥，说了句「yes！」开心的回家。 或许是因为淡水之旅，也或许是骆囷的殷勤追求，妘心从一开始的保持距离，到慢慢接受他，现在，他们已经无话不谈了，对他的好感似乎也是与日俱增。 这一天，补习班比较早下课，骆囷照常陪妘心走回家，萍身体不舒服，中午在学校就请假回家了，在快到家的巷口，骆囷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妘心发现他没跟上来，回过头问他。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脚踢着地上的碎石子，小声的说。 『干麻那么小声，你问啊？』 「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 「我真的很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双手扶着妘心的肩，诚恳的再度询问。 『我…我不知道，让我想一下，好吗？』妘心深吸了一口气，无法给他答案。 「那你考虑一下，过几天我会再问你，可以吗？」 『嗯…』 到了家门口，妘心与他道再见，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的。 回到阿姨家，妘心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面，不敢置信的看着赤裸的自己。王妘心，有个柔弱的名字，但身材却一点也不纤细，虽不是肥猪型的，但也算是小肉球一颗，不过至少是匀偁，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脸蛋呢，不是美艷、也不是可爱，小鼻子、小嘴巴还算是挺细緻的，至少不丑，唯一的遗憾就是单眼皮加上小眼睛。 这样的她，没有自信真的会有男生这么喜欢她，而且，是个还不难看的男生。其实骆囷长得真的很好看，有着快180的挺拔身材、明显的脸部线条、不是大眼却充满英气，皮肤虽然白皙，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奶油或者是病懨懨的，反而有些许的阳光气息。 吁i到底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呢？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该不会是跟人家打了赌所以才追我吧？这夜，妘心抱着不确定的心入眠。 「鏘鏘！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一大早到学校，林萍便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到妘心面前。 『这是？』妘心好惊喜。 「快打开来看看，我怕买了不实用的，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妘心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纸，一看到里面的东西随即尖叫。 『我的天吶！是张惠妹，还是cd耶，不便宜耶！萍，我真的好喜欢、好感动喔！』妘心抱着林萍又叫又跳的，『我爱你我爱你。』 二个小女生就这样开心的抱着，彷彿就算有甚么天大的事也与她们无关了。 *****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阵子，妘心、林萍和雅伦每天到学校仍聊着八卦或衣服；到了补习班，妘心依旧和骆囷保持着距离；以勒照样每天和妘心一同上下学，只不过早上不会有林萍。妘心以为这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每个礼拜五晚上，妈妈都会来接妘心去她那边，妘心总是哭诉着不想再寄人篱下。 「怎么了？阿姨对你不好吗？」妈担心的问。 『不是，反正我就是不要住在他们家啦！姨丈根本就讨厌我，我就像是一个多馀的人，表姊也不喜欢我睡她们的床。』 妈妈抱着妘心，哄着她要她别哭，妈妈会想办法。最后，妈妈告诉她，会租个房子让她住，但是不能让阿姨知道，这样妈妈会过意不去。 这天，妘心满心欢喜的带妈妈去见补习班老师。妈妈告诉老师因为家庭因素妘心必须记住在阿姨家，但因为长期住人家家太过不便，所以询问老师知不知到哪里有房子在出租，毕竟妈妈对北投也不熟，才麻烦老师。 「要租房子阿，只有妘心一个人住吗？」老师疑惑的问。 「对，真的是逼不得已的，不然我也不愿意让她一个小孩子住在外面阿。」妘心的妈不好意思的解释让妘心一个人独居在外的原因。 「这样好了，她一个人住在外面也是挺危险的，我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只是就只有一个床垫跟书桌，租你们一个月三千，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吗？这样不会太打扰您跟您家人吗？」 「我家就只有我跟我儿子，妘心来也可以让我儿子有伴，不然我儿子常常都得跟我在补习班待到很晚。」老师爽朗回应我们。「你们可以先来看看房间再决定。」 「好的，谢谢老师，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看比较好？」 「明天早上吧！大约十点的时候，我住在这条巷子出去后，过大马路对面的那个社区…」 就这样，在阿姨家当寄居蟹的一个半月后，妘心搬进了补习班老师的家，虽然只是老旧国宅中一个小小的房间，却让妘心拥有大大的自由。 -待续- 陆 陆 「妘心，搬回来阿姨家住吧！」搬离阿姨家大约一个多礼拜，某个在补习班的夜晚，阿姨突然到补习班找妘心。 『阿姨，不用了啦，我住补习班老师家很好。』 「是不是阿姨家让你感到不愉快？住阿姨家比住陌生人家好吧？自己住外面很危险的。」阿姨担心的看着妘心，发自内心的希望她搬回去。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不好意思1直打扰你们，阿姨不要担心啦，我没事的。』 「那你有钱吗？阿姨这里有些钱你拿着。」 『阿姨真的不用了，我不能收的，会被妈妈骂，我很好，真的。』 「唉！那好吧，你进去上课吧，如果有什么事再跟阿姨说喔！」 『好，谢谢阿姨，再见。』妘心忍住已快夺眶而出的泪水，迅速进到补习班里。 想不到外表严谨的阿姨，也会有柔软的一面，妘心的妈妈告诉阿姨要让她搬回基隆一起住，但阿姨发现妘心还是在学校里，所以觉得心有愧疚，因此希望她能再搬回去与他们同住，但已飞出笼子的鸟儿怎么可能会再回头呢？阿姨的心意让她好感动，但比起这份感动，她更需要的是自在的生活。 ***** 妘心搬离阿姨家的第二天，一到学校便马上告诉林萍这个好消息，林萍也很开心，因为这样以后讲电话就不会再有被窃听的感觉了，二个人兴奋的牵着手跳呀跳的，稍后林萍问妘心的新家在哪。 『我住补习班老师家，她家有一个空房间，我自己独自使用，老师也不常在家，所以会比较自在一点。』 「老师家…是我家那的社区吗？」林萍有些惊讶。 『对阿，就在我阿姨家对面，就是在你家那里。怎么了吗？』 「没什么，这样我们以后就很近。」林萍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对呀！以后就可以一起上学了耶，超开心的。』 「嗯。」 『对了，之前去你家玩的时候，你好像说以勒住你家隔壁栋厚，这样以后放学他就不必先陪我到阿姨家再过马路了。』 「嗯，是啊。」萍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似乎有话想说但又吞下去了。 黄以勒，班上的奶油小生，长相斯文，个性温顺，是个画得一手好画的左撇子，功课也好，人又风趣幽默，对待女生也很贴心，妘心转到班上后，林萍怕她不熟悉路线，所以放学就陪她走回阿姨家，以勒和林萍住同个社区，也就跟着一起，久而久之，放学就时常出现三人行的画面，有时林萍家里有事不能绕路，便只有以勒牵着脚踏车陪妘心走回家，这样的情景也被妘心的阿姨撞见过几次。 『以勒，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搬出我阿姨家嚕，现在跟你住同一个社区。』看见以勒走进教室，妘心连忙叫住他，开心的说。 「真的喔，那以后可以一起上下学，平常也可以一起出来走走耶。」 『对呀，方便多了。你以后也不用先陪我回家再过马路了。』 「是没什么差啦！」以勒靦腆的搔搔头。 『萍，我们放学…』咦，本来想叫萍今天放学一定要一起走的，却看见她走出教室的背影。 ***** 「妘心，我先回去喔！」补习下课后，林萍收好东西跟妘心道别。 『你不等我喔！』是不是不开心呢？妘心纳闷的想。 「骆囷好像有事要跟你说，叫我不要当电灯泡。」 『蛤？没关係啦！我们一起走嘛！』她想她知道他要问甚么。 「没关係，真的没关係，我先回去，明天你再跟我说你们聊甚么喔！」 『喔。』妘心鼓着脸看着林萍走去，她没跟上去的是因为骆囷在上厕所，而且他把她的书包一起拿了进去，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妘心，我上次问你的事，你考虑得怎样。」回家的路上，骆囷开口了。 『嗯…你是认真的吗？可是我并不漂亮啊。』妘心还是不知道他喜欢她甚么。 「喜欢就是喜欢，况且你哪里不漂亮了，对自己有自信点。」 『不过我脾气很不好喔！动不动就会耍大小姐脾气。』可能小时候爸妈都宠她，同学们也都让着她，让她莫名的就有股骄傲的脾气。 「那都不重要，我就是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嗯…。』其实这些日子，妘心的心早就在他那了，只不过当初她信誓旦旦的对林萍说绝不会和他交往，如果现在答应了他，不知道林萍会怎么想。 骆囷期待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对…对不起。』妘心说完洩气的低下头，每个人面对友情和爱情似乎都难以抉择。 骆囷看着她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她决定先打破沉默。 『快去搭捷运吧！再晚就没车了。』 「我先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骆囷十分坚持。 『我现在搬到老师家的那个社区了，你送我的话还要过马路，跟捷运不同边，不用了。』妘心担心待会儿路上会尷尬。 「走吧！不然我的车子班次要没了。」骆囷不顾妘心的话，拉着她过马路。 一直到门口，他们都没说一句话。 「我不会放弃。」就在妘心打开门的时刻，骆囷突然说。「我可以感觉你并不讨厌我，也感受得到这些日子你对我态度的改变，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这是考验，我接受。」语毕骆囷便转身离开。 妘心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在意林萍，为什么就不能甚么都不要管！ 为了这件事，妘心整晚都睡不好，一早到学校，她马上去找林萍，她晓得林萍一定会想知道昨晚他们说了甚么，她也知道，林萍其实有一点在乎骆囷，但是她不确定这种在乎是不是喜欢。 『萍，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我们去外面一下好不好？』第一节下课妘心约林萍出去。 「喔，等一下小考我还没看完，有甚么事你找雅伦陪你好不好？」话一说完，林萍便翻开书沉浸在英文单字中。 妘心失望又无助的看着雅伦。 「走吧！」雅伦总是如此爽朗。 『萍今天心情不好吗？』 「她今天一早来学校就臭脸啦！」 『是喔。』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哪像你今天满面春风的。」 『我哪有，我失眠了一整晚耶。』妘心揉揉酸涩的眼睛。 「说吧！我会假装我不知道的。」雅伦知道在林萍面前该如何假装。 『唉，你也知道骆囷在追我。』妘心趴在走廊的墙边，无精打采的说，『昨晚他向我确定我愿不愿意当他女朋友。』 「结果？」 『我拒绝了。』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妘心只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告诉雅伦。 『我…』 「又是因为她，她到底是你的谁啊？又不是你妈，你要跟谁在一起还要她同意喔！就算你怀疑她喜欢骆囷，但骆囷又不喜欢她，你拒绝他，骆囷也不会因此就和她在一起啊！」 『我知道啦，可是我就是会怕她不高兴嘛！反正都已经拒绝了。』 「呿，你真以为这样她会感动吗？不要把每件事都想得那么简单，也不要把每个人都当作好人。」雅伦语重心长的说着。 妘心没很认真的听，满脑子只想着要怎样去和林萍说话，让林萍不要这么不开心。 ***** 这天不用补习，以勒收拾好书包告诉妘心一起回家，妘心一边收着书包、一边请以勒叫住林萍。林萍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回家了，她无论如何都想和林萍谈谈。 「林萍，一起走啊！」以勒看林萍要走出教室，连忙拉住她。 「妘心还没好啊！我想先走耶，家里还有事。」 「差那一两分鐘，她就快好了，一起走吧！」 「我…」 『好了好了我好了，对不起让你们等我啊。走吧。』妘心拉着在门口僵持的两人，一起回家。林萍脸上明显得写着不情愿。 到了社区，妘心提议到以勒家去坐坐，但以勒说他妈妈不喜欢他带同学回家，于是妘心便建议到妘心家后面的小公园盪鞦韆。 妘心开心的跑在前头，一边回头催促着他们。 「如果是我邀你，你会陪我一起吗？」林萍缓慢的走在以勒身旁，轻声的问。 「蛤？」以勒正笑着看着奔跑的妘心，听到林萍的问题愣了一下。 「会吗？」 「我…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不是一起要去小公园了吗？」 「如果只有我和你。」林萍不死心的问。 「林萍，怎么了吗？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以勒真的不懂。 『欸，你们好慢喔，快点嘛！』妘心已经坐在鞦韆上开始飞了。 「好啦，要过去了。」以勒跟妘心挥挥手，转头对林萍说，「不过就是盪鞦韆啊！走吧！」说完便跑向鞦韆。 「不只是鞦韆，不是这样而已。」林萍站在原地小声的嘀咕。 『萍，怎么了吗？』看着萍站着不动，妘心跳下鞦韆跑过去问她。 「没什么，我想先回家了，你们玩吧。」林萍说完便跑上楼了。 『萍…』妘心大声的叫她，她却头也不回。 『你们刚刚怎么了吗？』妘心不解的问以勒。 「我也不知道，她就说要回家了。」 妘心看着林萍家公寓的大门，为什么她有种离林萍愈来愈远的感觉。 -待续- 柒 柒 上课前的补习班一样闹哄哄的，妘心用手托着下巴发呆。自从妘心拒绝骆囷的那一晚后，林萍就对妘心爱理不理的， 「妘心，你在干麻。」骆囷蹦蹦跳跳的走进教室，拨了拨她的头发问。 『发呆啊！看不出来吗？』妘心并不排斥骆囷对她做的亲密举动，也可以说她根本没有在注意。 骆囷被妘心拒绝后，非但没有却步，反而更积极的把握每一刻与妘心相处的时间。 「吃饱了吗？」骆囷关心的问。 『我不想吃耶。』 「我有买耶，我们一起吃啊。你先吃。」 『好吧，吃几口好了。』妘心看着骆囷的便当突然饿了起来，本来想减肥的说。 「那你餵我好不好。」骆囷像个小孩似的撒娇。 『你少噁心了啦，那么多人你干麻。』妘心推开他贴着她的身体。 「好小气喔。」骆囷失望的看着便当。 『谁理你啊，我又不是你的谁。』妘心不理他，自顾自的扒着饭。 这时，林萍走进教室，妘心向她打了招呼，但她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便将参考书拿出，把头埋进书中。 萍低头看着书不发一语，还要再这样下去多久呢？这样的状况让妘心感到呼吸不顺畅，快要窒息了，她只想要无忧无虑的过每一天吶，怎么这么麻烦。 『萍，等下下课一起走回家吗？』妘心把剩下的饭盒还给骆囷，决定打破沉默，最近下课林萍都以要让妘心和骆囷独处的藉口先回家。 「嗯。」 哇！这么乾脆就答应耶，妘心很开心，看来萍并没有不高兴，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你直接去搭捷运吧，我和林萍一起走就好了。』下课后妘心让骆囷直接回家，不想因为他让萍又不开心。 「蛤，我不能陪你一起走喔。」骆囷又在装可怜。 『不能，自己回去。』说完妘心便转头跑向林萍。 「欸，到家打给你喔。」骆囷在后头大喊，妘心举起手比ok表示可以，最近他们晚上都会热线。 怎么觉得今天从补习班回家的路特别远，捷运声轰隆隆的在耳边作响，但迈着步伐的两人却不发一语。不如就趁这机会问清楚吧。 『咳…萍…』 「蛤？」 『你看，是张惠妹的新专辑，真的很好听耶，我特地多买一份，送你。』其实，对于国中生来说，买专辑真的是有点贵，而且妘心只买得起卡带，花了她一个月的零用钱，不过张惠妹是她们这群好姐妹们的偶像，一出新专辑，不吃不喝也要存钱买。 妘心拿起林萍的手将卡带放在她手上，她只是低头看着卡带，沉默不语。 『最近…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见她没说话，先开口。 「生气？没有啊，怎么要生你的气？」 『是不是因为我和骆囷走太近，你觉得不开心，如果是这样，我连朋友都不做了。』 「呵，别傻了，不是因为他。吁……」林萍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他这么努力的追你，我早就不那么讨厌他了。」 『那…最近为什么不太理我？』妘心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 『是不是我做了甚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告诉我，我可以改进。』 「是没有办法改的。」走在前方的萍停下脚步，低声的说。 『什么？』妘心没听清楚。 「我不是你的谁，不要再拿我当作你能不能和谁交往的藉口了好吗？」林萍转头对妘心说，「我恨不得你已经跟骆囷交往了，更恨不得你牵着他到班上宣布你们有多么相爱。」 『蛤？』甚么意思？ 「或许我以前喜欢过骆囷，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又高又帅，哪个女生不会心动，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不是爱，那只是虚荣心，只是虚荣的希望他成为我的男友，这样我走在路上大家都会用羡慕的眼光投射在我身上。」林萍看着妘心，「于是我正视自己的心，才知道，当你目光总是自动的飘到某个人身上；当某个人和别的女生比较好时你会吃醋；更或者当你发现某个人喜欢的是别人时，你的心会痛，那才叫做爱。」 听见她这么说，妘心难掩惊讶，原来林萍默默的喜欢一个人，而这个人妘心一定也认识。 「以勒，是黄以勒，清楚了吗？我喜欢他，就在他和我们踏着无数个步伐一起走回家的路上，就在他和我们天南地北的间聊，就在他陪我们一起盪鞦韆，就在他亲手画了张卡片祝我生日快乐，就在他倒垃圾时遇到我们一起散步，就在我经痛时他对我关心，他一切的一切…，我就这样喜欢上他了。」林萍彷彿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大声的吼向妘心。 妘心愣住了，为林萍的真心告白吓到，也为林萍的激动吓到，她说过，林萍讲话的音量是很小的，但现在林萍竟然如此用力的说完这么长串话。但，林萍喜欢以勒和她有什么关係，为什么要因为他而不理她呢？ 「我知道你一定感到困惑，为什么我喜欢以勒却要对你冷漠。」林萍稍微冷静后接着说，「因为我发现，你出现后，以勒从原本偶尔和我走回家，变成每天和我们一起走回家，还愿意绕一点路，先陪你到阿姨家再过马路；路上间聊时，他总是注视着你，我问他话他却总不专心；因为是你，所以他陪我们盪鞦韆，即使他对我说过他妈不喜欢他放学在外逗留；生日卡片，我事后才知道，是你叫他画给我的；我从来没在晚上倒垃圾时遇到他，而你搬来后，每晚垃圾车前一定有他的身影；这些就算了，但就连我不舒服，他对我的关心，都是你下课要出去，叫他来看看我而得来的。我不甘心，为什么他对我的一切，彷彿都是你施捨给我的，为什么你已经有了骆囷、有了那么多男生的关爱，却连我唯一喜欢的以勒都抢走，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林萍瘫软在地上，眼中掉出激动且伤心的泪水。 『为什么你要这么想？这一切你有去跟以勒证实过吗？为什么你不认为他是觉得我是你好朋友，所以他要一起照顾我才陪我回家；你问他话他无法专心回话是因为他紧张；一起盪鞦韆是因为他也对你有好感才违背妈妈的话；生日卡片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画什么才问我的意见；倒垃圾是因为他也想和你一起散步才出现；关心你前，是先来问我你是否不舒服，而我刚好要出去，才请他去看看你？』虽然妘心不知道以勒是不是这样想，虽然只有生日卡片跟经痛妘心可以确定如她叙述的那样，但是她认为林萍把一切都推在她身上似乎有点不公平。『况且，我哪里有很多男生关爱啊？』虽然目前是有别班的男生在暗恋她啦！ 「你认为是我胡乱猜忌吗？」萍冷笑了一下，「我对他告白了。就在骆囷告诉我他有事想跟你说的那天晚上，我千求万求才让他愿意下楼见我，我告诉他我的心意，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他却只回了我…对不起，这三个字深深的刺进我的心。但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想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 「是妘心，对不对？」林萍不想只得到三个字就作罢。 「……」以勒低头沉默。 「请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那是谁？给我答案我就再也不烦你。」 「对不起。」 「我不要听这三个字，我感觉得到你心里有别人，我已经无法压抑心中对你的感觉，所以鼓起勇气向你告白，即使失败，我也想知道失败的原因，我不相信你只是单纯的对我没感觉，我只想知道答案。」林萍的泪水掛在脸颊，恳切的等待以勒的回应。 「…我知道你跟妘心是很好的朋友，她也把你放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我不想因为感情的事破坏你们的友谊。别再问了，回家吧。」 「所以是她，对不对，自从她转到班上后，你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吧。」林萍显得有点歇斯底里。 「林萍，冷静一点好吗，就算没有她，我对你，仍旧仅止于同学间的感情，不会再有别的了。」 「她就要被追走了。」林萍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 「知道你还喜欢她，你跟她不可能了。」 「这是我的事，我也没打算告诉她，你也不必说，你该回去了，把今天的事和对我的感情收好，我先上楼了，拜。」说完以勒便走进他家的公寓大门。 林萍在原地低声啜泣，「如果王妘心没有出现就好了。」 ***** 「他亲口告诉我他喜欢的是你，相信了吗？」林萍语气愤恨不平。 「我为什么会愿意替骆囷追你，是因为我想你和他交往后，以勒会死心，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说他不在意，哈，你真是伟大。」 妘心看着林萍，不知该说甚么？为什么总是会有一堆烦人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先是爸妈离婚、寄人篱下，现在又是被朋友讨厌，好像一切的好运，到了台北就都消失了？女生真是麻烦，总是要为了喜欢谁在那边猜忌、嫉妒、耍心机，爱情真有那么重要吗？友情不是更能源远流长吗？虽然她也是女生，但她从未因为男生而讨厌好朋友，就算对某人有好感，如果好朋友喜欢，那她愿意就一直当普通朋友下去，该是她的就会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么强求也得不到，这是她一直坚信的信念。为什么总是要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生气呢？烦死了！ 看着林萍的表情，妘心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相信又怎样，不相信又怎样？爱情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不管我怎么对你，我这个朋友在你眼中就像一粒沙，风吹起了就是飘在空气中毫不起眼的灰尘，掉落在你眼里便刺眼得想赶紧拿掉，是吗？如果你认为友情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或是我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不会再烦你，也会离【你的】以勒远点，不会再跟你【抢】，一切都如你所愿。』话一说完妘心便转身走回老师家。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林萍对着妘心的背影说，接着，妘心听到卡带被摔在地上破裂的声音，恰巧掩饰了她的心碎裂的声音。 妘心气炸了，有必要为了一个男生闹得不可开交吗？真是重色轻友，她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连大人都搞不清的事，她们这些小孩有必要在这里淌浑水吗？没想到连她对自己和骆囷的祝福，都是有目的的。 回家后，妘心哭了一整晚，隔天到校她不再跟林萍交谈，而以勒，她则是尽量避开他，早上也不一起上学了，她看得到他眼中的不解与落寞，但是，她不想再增添过多的困扰了，对不起。 -待续- 捌 捌 「妘心，星期六我们到士林逛逛好不好？」骆囷在电话那头兴奋的约妘心。 『这星期六喔，我要和班上同学出去耶，下次啦！』妘心已先和雅伦有约。 「你好忙喔，要约你还要排队喔。」 『约改天嘛！我真的已经先跟同学约好了。』 「那下星期六？应该不会又有约了吧！」 『喔喔！那天…刚好…』妘心吊了吊骆囷胃口，『没有约。』 「吼！吓死我，以为你又没空，这么难约。」 『哪有难约啊，是你太慢，几点阿？』 「早上十点补习班楼下好了，去那边吃中餐。」 『好啊，你不要迟到喔，我只等十分鐘。』对男生就是要严格点。 「没问题，那晚安嚕！」 『晚安。』 学期快接近尾声了，妘心和雅伦走得更近了，在学校里下课就黏在一起，放学会先到泡沫红茶店坐一下再回家，放假就到处逛逛，但老师认为雅伦是坏学生，曾把妘心叫到办公室，叫妘心跟她保持距离，可是妘心觉得她没有不好，所以依然故我，就这样持续到一年级下学期。 和骆囷约定要出去的日子悄然来到。一早妘心整理好服装仪容后，便徒步到补习班楼下等他，看看錶，十点整准确无误，却没看到他的人影，妘心决定十分就走人。 滴答…滴答…，十点十分，妘心以龟速缓慢的朝住的方向前进，仍旧没看到人影，进到家门后，电话随之响起。 「妘心，你怎么还没来？」 『我有去啊，你迟到了。』 「才迟到一下下耶，别任性了。」 『我就是这么任性，说好不许迟到的。』 「那现在呢？」 『你回家吧！我不出门了。』 「妘心…」 『拜拜。』 不给他恳求的机会，妘心掛上了电话，是任性还是故意？虽然有想过骆囷可能会因此不再理他，可她就想这样，是女性自主意识作祟唄！ 隔几天到补习班，因为已经完全跟林萍闹翻了，于是妘心的位子换到骆囷的旁边，本以为骆囷会不高兴而不理她，却出乎意料的，他不仅如以往般开心的跟妘心打招呼，甚至还贴心的替妘心买了晚餐，一份愧疚感油然而生。 「妘心。」骆囷拍了拍正在吃他买的便当的妘心。 『唔唔？』嘴里塞着一堆食物的妘心，无法清楚说话。 骆囷看着妘心笑得好阳光，「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礼拜放假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mm。』当然好，只是妘心现下想快点解决完便当。 「那这星期六可以吗？」 『唔。』 坦白说骆囷真的令妘心很惊讶，妘心都认为自己的行为任性到不行了，他竟然完全没有退怯的感觉，反倒对她更加体贴，让她对他的好感日益增加。坐在前头的林萍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屑的笑了笑。 走在士林的街上，二个人也不知道该讲什么好，一向活泼的他，此刻却异常的安静。正当妘心在想着该聊些什么话题时，身后传来急促的喇叭声，妘心一回头便看见一辆车迎面衝来，骆囷迅速的将妘心拉往旁边，才保住妘心这条宝贵的性命，真是吓死她了，她可不想当红顏啊！ 咦！手怎么感觉热热软软的？骆囷似乎在拉妘心之后，便顺势牵起了她的手，一股暖流从手心传到了心里，他们开心的在士林吃吃喝喝，玩得不亦乐乎。 之后，骆囷更频繁的来找妘心，除了放学一起到补习班，放假或没补习的日子也会到住的地方找她。骆囷不再提起交往的事情，妘心也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或许当好朋友会更好，所以即使自己的心早已为他吸引，但她并不想更进一步。 住在老师家后，每天晚上妈妈都会打电话来问妘心状况，偶尔假日会来帮妘心整理房间，虽然没什么好整理的，但就是看看她，自从搬到这，她从未说自己住会害怕之类的，因为现在的她很快乐，可能是因为自由，也可能是因为…他。 这天，妈妈电话里的声音感觉特别开心。 「妘心，快放暑假了吧？」 『对啊！下礼拜就期末考了。』 「妈妈决定二年级让你转回来基隆嚕！开不开心吶？」 什么？又要转学？ 『我不要！我不要再转学了，我好不容易在这里交到了很多好朋友，我不要再转到新环境，又要再重新认识同学。』妘心生气的对妈说。 「可是你自己住外面始终不好啊！回来跟妈一起住，妈也可以就近照顾你。」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啦，至少让我读完国中再回去嘛。呜……』妘心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不要哭了，好好照顾自己，妈放假再去看你。」 妘心捨不得，捨不得学校里的同学、补习班的同学，当然还有骆囷，妘心最近也思考着如何和林萍和好，妈妈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呀！ 一直到假日，妈来看妘心完全没提起转学的事，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相信妈不会让她转学。 ***** 妘心恨妈妈，她最爱的一向是妈妈，但她现下真的很恨她。 这天上的是童军课，妘心和同学学习如何削竹筷当成火煤棒、童军手势、升火等，大家在学校的童军营地玩得不亦乐乎。下课后，几个好朋友仍坐在营地聊天，聊得正开心的时刻，倏地，妘心看见妈的身影从教室的大楼走出，她连忙追上去。 『妈！妈！』妘心大声的吼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吁---呼---吁吁---』好不容易追上了妈，『妈，你来学校干麻？』 「帮你办转学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好不转了吗？』 「但是妈想了想，还是让你回基隆和妈一起住比较好，刚刚跟你导师谈过，老师说你在学校都跟一些坏同学在一起，特别是一个叫什么伦的不良少女；况且你成绩一直都没进步，转来基隆妈才可以就近看着你，不然这样下去还得了。」 『雅伦才不是不良少女，我的成绩在中间也没有很差啊！你怎么可以不守约定？』 「没办法，妈已经把手续办好了，下学期就转回基隆了，妈还要赶回去工作，你赶快去上课吧！」妈用强硬的口吻告诉妘心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讨厌你。』对妈大吼后，妘心转头衝回教室。 大人为什么都要这样？不顾小孩的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可以硬生生的把她和好朋友们拆开？连老师都扯她后腿，她不想离开雅伦、不想离开班上的同学、不想离开她认识的其他班同学、也不想离开补习班同学、不想离开这个环境舒服的地方、不想离开感情正逐渐升温的友情，他们还有好多事没有一起做呢！ 回到教室，妘心呆坐在位子上，很难过，却哭不出来，同学们则是在一旁议论纷纷。 「怎么了？」雅伦问妘心。 『我妈说和她一起住比较好，来帮我办转学。』 「不能读完国中再回去吗？」 妘心摇摇头。 「反正现在交通很方便，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的，不要太难过啦！」 隔天早上，一走出门口，妘心便看到骆囷正在等她。 『你怎么在这？』妘心百思莫解，骆囷不是应该要上学吗？ 突然，骆囷上前将他的唇覆盖上了她的唇，好深、好长，似乎想吻到天荒地老，许久，骆囷才轻轻的放开紧抱的双手。 「一早起床，好想马上看到你，但是我有请假。」骆囷说，「对不起，吻了你。」 妘心牵起了骆囷的手，『其实，我的心早就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骆囷紧紧的抱住妘心，「为什么老天爷只给我们这么短的时间相处？为什么？」 他们二人抱得难分难捨，不远处也有个人带着撕裂的心转身离去。 ***** 在补习班的最后一天，下课后骆囷一如往常陪妘心走回去，一路上沉默不语，妘心心情也糟到不想说话，脚步亦同样的沉重缓慢。 走到残障步道口，妘心低着头，骆囷从后头拉住她的手。 「去公园走走，好吗？」 妘心点了头，跟他一同迈向社区的公园。鞦韆一样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停在空中，她却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望向星空，她真的好喜欢这个社区，乾净、安静、又有新鲜空气，今后不知何时才能再如此愜意的看着这片无瑕的星空，就在她仰天长叹的同时，突然感觉有个黑影罩住了她的天空，是骆囷，他微笑的看着她的脸。 「在看什么？」 『天空。』 「不能多看看我吗？就要看不到了耶。」 妘心微笑注视着他的脸，也只能微笑。以往能每天看得到的人、事、物，曾几何时变得是种奢侈，真令人感概，为何才这种年纪就要不断嚐到离别的滋味，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头发斑白、不久人世了呢？ 妘心看着他发呆出了神，疑？骆囷的脸怎么愈来愈大？ 『唔…唔唔唔…』唇上感到一阵温热，妘心的手推着他的胸，却怎么也推不动，反而愈来愈靠近，最后他乾脆把她整个抱住。她终于知道电影情节并不完全做假了，当你无力反抗，也感觉不错时，就只能任由摆佈。 彷彿过了一世纪之久，骆囷终于放开了妘心，她却不敢直视他，虽然前几天有过一次经验，但还是不习惯。 「你知道你的唇很诱人吗？」骆囷捧起我的脸。 『知道。』好像很不浪漫，但妘心真的知道阿。从小遇到每个叔叔伯伯阿姨，总是一边捏着她的脸，一边说她的脸像苹果一样白里透红，小巧的嘴唇像擦了口红。通常他们讲完，妘心的脸也肿了，脸那么大一定是因为他们害的。 「哪有人这样回答的。」骆囷敲了一下妘心的头，「但我就是喜欢你的不一样。」 「我，会常去找你的」骆囷突然用忧鬱的口吻说道。 『我们…还有可能吗？』 「什么意思？」骆囷有点紧张。 『远距离的恋爱…我没有把握。』妘心咬着下唇。 「你不相信我？」骆囷激动的摇晃着妘心的双肩。 『你和我都只是国中生，谁知道之后会怎样？更何况我们才刚要开始，不一定和我久没见你就会再爱上别人啊！』妘心不相信远距离的恋爱。 「基隆和台北哪里算是远距离，我不接受。」 『对我来说，只要是不在同一区域，就是远距离，无法持久的。我不想忍受这种思念，也不想要久了以后再因这种原因分手，乾脆一点吧！我不可能常常来台北找你，你也不可能到基隆找我的。』妘心狠下心了。 骆囷低头不语，眼眶似乎闪烁着泪光。 『我回去了，电话联络。』不忍看他难过的样子，妘心小跑步跑回老师家。 隔天妈妈来接她，她看到以勒站在远方目送她，却再也没见到林萍。车子徜徉而去，只留下一阵白烟和抹不去的回忆。 谁说国中生还是小孩子？他们的爱情或许不是惊天动地，但也是会刻骨铭心。 这年，妘心剪断了友情，也剪掉了爱情……。 -待续- 玖 玖 事实证明，妘心的剪刀钝了，没办法剪得完全，让爱还悬在那要断不断的。 『啊~还是这里舒服，基隆老是下雨。』妘心坐在骆囷第一次带她来淡水的长凳上，伸直手感叹。 「喜欢可以常来。」骆囷抚着她的发，微笑的说，「只要你想来，我就会在这陪你。」。 这是搬到基隆后和骆囷的第一次见面，红着眼眶的妘心，才刚在捷运站门口大哭一场。 ***** 原本以为搬离台北后会和骆囷断了线，妘心也下定决心要这么做，没想到他努力的将线拉住，不让风雨将线扯断，是他这样的小心呵护，才让她对他更加依赖。 在基隆，每天可以和妈妈相处在一起，这是她原本想要的，但现况不是她自愿的，所以她排斥、她讨厌，也因此她故意做一些大人认为是叛逆，小孩觉得很帅气的事，刚到新学校，认识了一些比较爱玩的同学，她抽菸、作弊、翘课、说谎、上ktv、mtv混、泡茶馆、混冰宫、偷东西…，做些自以为是大人的坏事，小错不断，却也没铸成什么大错。为的是想证明，她长大了，不要再被控制了，她也谈恋爱，有人追她就试试，但总不超过一个月，他们就被她的刁蛮任性赶跑了，寧愿当她的好朋友，也不愿意当她的情人。 在家里，妈妈念她，她就顶撞回去，常挨来皮肉痛，也让妈妈伤心、自己难过，但她就是气，气妈妈不顾她的感受就擅自把她转回来。后来，妈妈似乎要和朋友在台中合伙做生意，常要到台中洽谈，就剩妘心一个人在家，变得更自由，家里也成了同学们最常聚会的场所。 幸好，妘心虽气但还没气昏头。她抽菸但并没上癮，只想知道是什么滋味，为甚么爸爸爱抽、同学爱抽、路上很多人都爱抽？虽然她亲身体验了，却也不感到菸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吐出来的菸更是难闻，真不知那些人怎么会上癮；作弊，她当成人生必经的歷程；翘课，她需要休间；说谎，是不想妈妈担心；而唱歌、看影片、溜冰…，这些都是她的兴趣跟嗜好，没什么不好。她唯一觉得自己最错的，就是偷东西，当店家警报器响的那一剎那---超级丢脸，补习班老师来接她时，她更是羞愧得想找洞鑽进去，只能庆幸她还有羞耻心，否则可能已经变成太妹中輟生了。 而骆囷，每个礼拜最少都会打一通电话，甚至还写信给她，当她看到信里面诚恳但歪七扭八的字时，心里是暖和的，他也成为她倾吐的对象，不论大事小事全都跟他说，她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他，应该也是如此。 升上三年级，应该是为高中联考衝刺的时刻，距离联考的日子愈近，许多课程也跟着结束了，而她却因自习的时间愈来愈多，翘课的时间也不知不觉增加了，ktv、mtv是她和她的玩伴们最常待的地方，不想在外头晃的时候，就到她家坐坐，生活能够如此愜意，真是做一堆坏事换来的。 而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骆囷都知道，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听，偶尔觉得她太过火便会纠正她，话题总是环绕在她身上，吃饭没、多加件衣服、要读书…，却鲜少听骆囷谈到他自己的事。 到了开始申请推甄学校的时刻了，她的成绩虽一直维持在中间，但还是没达到可以申请的标准，所以必须要开始为考试作准备了，其他人可能都已经读到滚瓜烂熟了，她才刚要开始跑图书馆。 在看有哪些学校可以分发的时候，台北x专四字映入眼帘，突然有股好想读的念头，听说它是五专中的龙头，制服是窄裙，很有大人的模样，可是必须参加它的独立考试，就是它了，她决定以它为目标开始她的联考读书衝刺。 她把这个念头告诉妈妈，妈妈却又在此时告诉她个晴天霹靂的消息。 「妈最近都在台中和朋友整理投资的店，现在告一段落，就快要开幕了，你国中的学业也即将结束，所以妈决定让你高中联考回台中考。」 『妈…，我有没有听错啊！又要搬家？我的朋友都在这里耶，为甚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拆散我和我的朋友们？到一个新环境重新认识一群新的人很累你知不知道？』 「反正你都要毕业了，上了高中本来就要重新认识同学呀。」 『问题是在这里除了同学，假日还可以找国中同学见面啊。』妈是故意的吗？ 「你要继续读书，妈就得赚钱，要有钱，就是回台中。」 『什么歪理，我自己在这里也能过得很好，你偶尔回来就好。』 「不要老是自以为是大人，没管你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我考上了就让我留在台北？』 「那你就认真读书，真的考上就让你读。」 『好。』她转身走进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妘心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读书，因为一直觉得读书就是大家都要读，每个人都一样，读好读坏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只是个过程，但是，这次她真的非常的想进入台北x专，所以她很用功，到图书馆不再和同学嬉闹，回家也将参考书一遍翻过一遍，台北x专不知有什么惊人的魔力，能让她这完全不爱读书的小孩变得上进。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考试成绩出炉，她差了十分，很呕，但也明白，十分虽然不多，却可能已经差了几千人甚至几万人了。 结果就是必需要乖乖的和妈妈回台中。 她打电话告诉骆囷，她不想搬离北部，难过得哽咽，骆囷听到她又要搬家，而且又搬得更远，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低落。 『我明天去找你。』她在电话里这么跟骆囷说。 「蛤？」骆囷有点不可置信。 『出门时打给你，到捷运站接我。』 「嗯。」 ***** 海风吹拂着妘心的发丝，空气中飘来咸咸的味道，夹杂着淡水河的臭味。 『这里还是没变』妘心喝着酸梅汤喃喃自语。 「黄昏的时候还是会有很美的夕阳。」 『街上还是好挤，水好臭。』 「今天是假日嘛！政府一直说要整治河川，好像成效不是很显着。」 「走吧！」 吃了些小吃后，骆囷拉着妘心的手穿过街道，往他们第一次来时的美丽基地走去，他又长高了，变得更加挺拔了。 妘心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样看得到淡水河，却没有拥挤的人潮和难闻的臭味，是第一次骆囷带她来的地方。 「太阳就快下山了，我们坐着等一下吧。」 骆囷始终没放开她的手，她也没挣脱，就这样吧！台中那么远，好像要过好久才能再见了。 黄澄澄的太阳变成了蛋黄的顏色，接着蛋黄染上了红色，很快的便沉入地平线，只剩一抹红佈满天际。 妘心望着天空发呆，感到好舒服，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里，这样就不用烦恼又要适应新环境、新朋友、新的文化，还有烦恼要离开她爱的朋友们。 「妘心。」骆囷唤醒了发呆的她。 『蛤？』妘心转头望向他。 突然间他将她紧紧抱着，吻住了她，让她来不及反应，这个久违的吻，竟让她感到天旋地转。 「不管你到了哪里，永远都会在我心里。」骆囷在她耳边轻声的说，「我会永远爱你。」 『骆囷！』妘心看着他，『我把你当成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不够，我不要只是朋友。」骆囷抓着妘心的肩，有些激动。 『你都说我要离开了，我也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远距离恋爱，我也不想再回头，不可能了，这样居无定所的我，不适合恋爱。』妘心低着头。 「为甚么？距离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只要相爱，这不成问题的。」 『不要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你没有我，或是我没有你，每天还是一样会呼吸、会吃饭睡觉不是？可能，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你只是需要适应。』 「如果那么容易能适应，我早就适应了。」骆囷抿着唇沉默不语，约莫五分鐘，「送你去坐车吧。」 妘心跟在他身后，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到了捷运站，「回到家打通电话给我，记得给我台中的地址跟电话。」 『嗯。』泪水突然涌上了眼框。 「怎么啦？捨不得我啊？」骆囷擦去妘心眼角的泪，开玩笑的说。 看到他这样，妘心愈是难过，突然觉得自己好坏。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对不起。』说完便跑进捷运站。妘心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为甚么她这么差劲，骆囷还是对她这么好？她值得吗？或许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吧？只是不是现在。 『我到家了。』到家后妘心打给骆囷。 「到家就好。」 ………，电话两端沉默了一阵子。 「回家的路上我仔细想过了，或许我们都有我们未来的人生要走，但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选择等你。我不保证以后我不会有新恋情，但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回到你身边，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若你刚好身边没有别人，请不要再拒绝我，和我一起到老，好吗？」骆囷十分平静的说完这些话。 距离他们认识不过才过了两年，长大了两岁的骆囷，好像变得更加成熟，十五岁的妘心，却感到自己总是在做些幼稚的举动。 『不要对我这么好…』妘心小声的说。 「什么？」 『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不要这么宠我，我不值得，我根本不是你的谁，不要这么傻好吗？』妘心边哭边说，说完便掛上电话。 铃铃铃…，电话响起，妘心收拾好情绪接起。 「怎么了？」骆囷焦急的问。 『不要再对我好。』 「不是说要当一辈子的朋友？我不对朋友好要对谁好？」 『也没有好到这样吧，你的人生不该以我为主。』 「既然是我的人生，我可以选择要怎么过，也能选择要怎么对待我的朋友。」 『你…。』妘心快被气死了。 「不要再你你你了，明天就去台中了吗？」 『对啦！』妘心不爽的说。 「恢復了后，就是喜欢你惊人的恢復力，好像没有什么难题能困扰你太久，不要担心，到了台中你很快又能适应了，到时候叫你回台北，你也不想回来了。」 『才不会勒，我要睡觉了啦！到台中整理好再打给你。』 「好，记得想我。嘻。」 『你恢復力才快，晚安。』说完便掛上电话。 「只能这样才能让你不逃避我啊。」骆囷对着已掛上的电话自语。 -待续- 二○○三，忘了爱。拾 二○○三，忘了爱。 拾 『呜…，我讨厌她，我要跟她断绝关係。』我在电话里向骆囷哭诉。 「不要动不动就说断绝关係，她是你妈妈，没有她你怎么过日子啊！」 『我…我可以去打工啊！大不了不要读了嘛！没有她不会饿死啦！』搬到台中后，不知道是叛逆因子作祟还是怎么了，妘心三天二头就跟妈妈吵架，妈妈被她气得快发疯，她也气得快抓狂了，为什么妈妈总是不愿意好好了解她，老是要为她安排一切，就拿现在读女校来说吧！也是在她填好志愿后，妈妈到她填的那间学校将毕业证书拿回来，改让她去念女校，说甚么这样才不会乱搞男女关係，才能认真用功。 「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跟你妈相处啊？」 『我们八字不合啦！』 「这次又是吵甚么？」 『今天跟同学约好了要出去，妈妈不准我去。』 「就这样？」 『嗯…』她说得有点心虚。 「真的？」骆囷不觉得妘心会因为这样而这么气。 『…好啦！因为是要帮某个人庆生。』妘心愈讲愈小声，毕竟，那某个人是男的，她担心骆囷会不开心。 「那个某个人，是男的？」 『嗯。』是她最近暗恋的一个男生，但她没告诉骆囷。 「他对你很重要？」骆囷拿起放在腿上盒子里的项鍊在手上把玩。 『……』一点点啦！这叫她怎么说出口啊！ 「我再过十五分鐘到你家，到时候我再跟你妈妈说让你出门吧！」 『你，在台中？』妘心惊讶的说。 「快去换衣服吧！」 『好好好，拜。』 骆囷常常打电话到妘心家里，有时妘心妈妈接到，骆囷会有礼貌的跟她寒喧问好，妘心妈妈喜欢有礼貌的小孩，也知道他是妘心的国中同学，所以并不排斥他跟妘心来往，妘心到台中后，骆囷偶尔会从台北下来找她，所以与妘心的妈妈是有些熟稔的。 你心里有重要的人了吗？那我呢？骆囷看着窗外，公车摇摇晃晃的，他的心也跟着上下碰撞。 「阿姨好，好久不见了，这是我妈做的手工肥皂，很天然喔！」骆囷站在妘心家门口跟妘心妈妈打招呼，他总是这么周到，连妘心的妈妈都一起照顾到。 「欸，怎么突然来啦！有跟妘心说一声吗？先进来吧！」妘心妈妈看见骆囷，脸上难掩笑意。 「我没跟她说，想说直接过来应该没关係，有打扰到你们吗？」 「怎么会，不打扰，只不过她啊，在房里跟我呕气呢！」 骆囷微笑着没多说话。 「我去叫她，你等会儿。」接着便走到妘心房门口，「妘心，骆囷来啦！快出来。」 「下次人来就好，别送东西啦！」 「没关係，我妈最近在学，环保又天然，不过不是甚么贵重东西就是了。」 「不用贵重，实用最重要。」妈妈听到妘心开门的声音，「你们聊，我去后面晒衣服。」 妘心一张脸鼓鼓的走出来，坐在骆囷旁边。 「你在学河豚啊？」骆囷笑着说。 『哼，你跟妈说了没？』妘心迫不及待的问。 「还没啦！屁股都还没坐热呢，等下让你妈发现你有阴谋。」 『ㄌㄩㄝ！』妘心对骆囷扮了个鬼脸。 『怎么突然下来，没跟我说一声，我出门了怎么办？』 「你不在我就跟你妈大眼瞪小眼啊！」 『呿，我看她当你妈好了，你们好像比较合。』 「少胡说。」骆囷敲了妘心的头一下。 「妘心吶，不用倒茶给客人喝啊？」妈妈从后头走进来。 『喔！』妘心不情愿的回应。 「阿姨，不用客气了，我这次来，想买一点伴手礼回去，也想到处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妘心陪我去？」 「好哇，不要让她太晚回来啊！」妈妈很爽快的回答。 『差太多了吧！』妘心用唇语跟骆囷说，骆囷差点没笑出来。 『喂，你是不是对我妈下药啊？不然她干嘛每次都那么听你的话。』走在路上，她问骆囷。 「你妈只是喜欢人家尊重她，你老是对她没大没小的，她当然不顺你的意啊，嘴巴甜一点。」 妘心嘟着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二人一起上了公车，来到了市区。 「你们约几点？」骆囷看着錶问。 『六点。』 「现在才四点，要干嘛？」 『跟你逛逛啊！总不能只利用你嘛，嘻。』 骆囷怜爱的摸摸妘心的头，二人便在这依附着学区而形成的热闹商圈吃吃喝喝、东逛西看的，一直到妘心和朋友约定的时间。骆囷很开心，但他知道妘心心不在焉。 「九点在ktv楼下等你？」骆囷交代妘心。 『好啦！』妘心着急的想快点过去，一颗心早就不在这了。 「不要砸了我的招牌，不然以后你就别想出门。」骆囷意正严词的说。 『遵命，那你要去哪？』 「书局或网咖吧！记住不要迟到。」 『知道啦，拜。』妘心小跑步过去ktv，一个男生圈住她的脖子跟她说话，她笑得好不开心。 「我到底在干嘛？我是个白痴吧！」骆囷看着他们，摇着头自言自语。 ***** 骆囷在ktv楼下看着錶，已经九点半了，妘心八成又玩过头了，不行，这样下去他很难跟妘心妈妈交代，他可不想因此再也进不了妘心家的门啊！ 骆囷走进里面，翻阅着留言本，看看能不能知道他们是在哪个包厢。有了，他看见妘心的笔跡，从以前妘心就喜欢涂涂画画的，在补习班的时候，他的讲义老是被她画了一堆有的没的图案，也成了他珍贵的收藏。 骆囷找到他们的包厢，听到妘心正在唱歌的声音，是合唱，心想等她唱完再进去好了，便站在门外等，包厢门开开关关的，一堆女生见到他便窃窃私语的，他也搞不懂，站在这有问题吗？ 「欸欸欸，外面有一个很帅的男生耶，不知道是要找谁。」一个女生走进妘心在的包厢内告诉大家，妘心则是专心的和寿星唱歌没有在听。 「真的假的，我也要去看。」一堆女生听到后，马上成群结党的一个接着一个假装要出去拿东西吃，回来后便嘰嘰喳喳的讨论。 「真的很帅耶，我们去跟他搭訕好不好？」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认识我在等我啊！刚刚他有看我耶。」 「才不是哩，是看我吧！」 一堆女生七嘴八舌的，搞得包厢好不热闹，旁边的男生们则是一副不屑的看着她们发花痴。 「~~原来是这屋顶有美丽的邂逅~~」妘心终于唱完了，她害羞又开心的看着寿星，寿星也还她一个微笑。他是妘心跟朋友出去认识的，有点放荡不羈、粗旷的帅气，直率的个性也很吸引妘心，她对他有好感，她相信他也有，只是没到爱，所以，她等待着他爱上她，等待着他告白。 「应该唱完了吧！」骆囷没听到声音了，便开门走进去，站在门口看着妘心。 「啊！他进来了，超帅的。」女生们看到骆囷，全都笑得花枝乱颤的。 妘心背对着门口正在跟寿星聊天，旁边的女生凑过来告诉她有一个帅哥进来了，妘心转头一看，愣住了。 『现在几点？』妘心问旁边的人。 「九点五十。」那人回答。 『呃，我要先回家了，生日快乐。』妘心对寿星说，接着便拿起包包走出门外，骆囷在她走出门后替她带上门。 包厢内又一阵嘀嘀咕咕，「那是妘心的朋友吗？怎么这么帅啊！看来我们寿星的情敌很强喔…」 ***** 下楼后，骆囷直接招了辆计程车和妘心一起坐上。一路上骆囷一句话都没说，妘心也不敢和他说话。 到了妘心家公寓楼下，骆囷还是沉默。 『呃，要不要，上来坐一下？』妘心尷尬的说。 「不了，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妘心拉住骆囷的手臂，『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忘了时间的。』妘心抱歉的说。 骆囷原本背对着妘心，突然，他转身吻上了她的唇，一个又深又长的吻，彷彿想将妘心吃下肚的吻，妘心毫无招架之力，他总是突如其来的、霸道的吻她，她总是来不及反应，就已陷入他的怀抱。 许久，骆囷终于不捨的离开了妘心的唇，妘心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不讨厌他，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她喜欢他的呵护，她自私的认为和他当好朋友就可以把他永远留在身边了啊！ 「生日快乐。」骆囷将手上的盒子放到妘心的手上。 妘心茫然的看着他，她的生日过几天才到啊！ 「你生日那天我们学校有活动，我必须要参加没办法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妘心小声的说，仍旧低着头，不知怎么，眼眶湿湿的。 「希望你明白，我真的很爱你。」骆囷说完后便离开了，留下妘心拿着礼物站在楼下发愣。 回到家，妈妈没有生气，只是问了问他们去哪边玩，妘心含糊的说了几句，便说要回房休息。 是不是让骆囷伤心了？他还是爱着她的吗？高三了，他都没有再遇到让他心仪的女孩吗？他还爱着她，却牵就着她，带她去找她在意的男生，他的心流血了吧！是她割伤的吧！唉，她到底在干嘛。不能再这样自私的伤害他了。 妘心打开盒子，是一条用鑽围绕着的鏤空心型项鍊，很闪亮耀眼，也很别緻，他总是记得她的生日，每次生日的礼物总是精心挑选、别出心裁。看着项鍊，妘心的鼻子酸酸的，不可以再这么依赖他了，没有办法和他成为恋人，至少要放他自由。 -待续- 拾壹 拾壹 距上次骆囷来台中见面已经三个多月了，妘心没再和他连络，他打来找她，她也让妈妈说她不在，她下定决心了，不可以再让他为她不断付出了。她偶尔会拿出音乐盒听听，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对她来说无比的珍贵。 一天，妘心收到了一封信，是骆囷寄来的，电话找不到人，他只好用写信的。信中他告诉妘心，他开始试着和别的女生交往了，但是很难找到像她一样的，所以短短几个月已经换了五个女友；他也告诉她，他知道她在躲他，他不会再骚扰她了，但至少让他知道她的联络方式，快要上大学了，他担心她到外地念书，他就完全跟她失去联系了，所以拜託她一定要将手机号码给他。 妘心看完信，有种酸酸的感觉，怎么觉得她把骆囷甩了似的，她并不是认为骆囷在骚扰她啊！他只是希望骆囷能过自己的人生，不要再等她了，因为这封信，让她心情不美丽了好几个礼拜。 几个月后，高中毕业了，妈妈办了手机给她，妘心传简讯告诉骆囷她的手机号码，他回简讯问候了她，很开心她将号码让他知道，还说他换女友了，妘心回传希望他能够定下心来，他关心她的近况，她告诉他好好对待女友，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妘心上了台中的大学，骆囷考上了台北的学校，距离依旧，只是他们从以前的天天热线，到现在几个月才一通，是她的刻意疏离让骆囷决心放弃了吧！妘心是这么想的。 而她，和上次那位寿星短短交往一阵子后，就因为他劈腿而分手了，虽然很短暂，但也让她难过了好几天。于是她决定让自己当个爱情绝缘体，不再让自己割伤别人的心，也不给别人机会让自己的心受伤。 ***** 妘心的大学位于台中市一处闹区中，她不知道企管适不适合自己，但有学校读就够了。上了高三后，妈妈每天晚上对她疲劳轰炸，要她好好用功考到好学校，彷彿她如果没大学念天就会塌下来似的，幸好推甄就上了，虽然是私立的，但是也不是太糟的学校，不然可能要被念到天荒地老，幸运的是，她不必再继续考试等分发。由于家里住在郊区，离学校有快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妘心就搬到学校附近住，也减少了与妈妈间的衝突。 新生的课总是排的紧锣密鼓，但她仍旧会忙里偷间的偷溜出课堂，在校园中到处间晃。她发现最安静的地点是操场的看台，上课时间那里不会有人，她喜欢坐在最靠围墙边的位置，因为可以看到飞机的起降，她为这里取了个名字叫「观机亭」。 星期二第三节课是她最讨厌的微积分，每次看到那些数字就头晕，所以每到这时候她必定会出现在她的观机亭，今天也不例外。 咻i，就在她望着机场发呆时，一架纸飞机从她面前飞过，她往起飞的方向看去，一个男孩咧着嘴对她笑。 「没课啊？」男孩边走近妘心边说。 『嗯。』简单应了声，妘心便将视线转回去原本的位置，不想跟不认识的人聊太多。 「喜欢飞机？」男孩不死心。 妘心瞪了他一眼，顺带给了他个「干你屁事」的表情。 「心情不好吗？」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烦死人了。 「喔。」男孩终于不再问了。 以为他会识相的离开，没想到却坐在离她不远处，拿着笔在他手上的本子涂涂抹抹的，像是在画画。 势必无法一个人了，既然他要画画，一定也是想有个安静的地方，那她走好了，在校园里晃晃也好。 「要走了？」男孩抬起头问妘心。 她瞥了他一眼没回话，继续往楼梯走去。 「改天见。」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没回头便下楼离去。 中午回到教室，同学告诉她老师今天有点名。她想，天底下最倒楣的非她莫属，每次微积分她若有到老师1定不点名，一翘课一定被点到，同学如果要翘课都会先问她有没有要去上课，她去了他们才能安心的翘，真是过份，老师八成把她的脸记住了，专门针对她，看来她必须要再和讨厌的微积分相处一学期了。 想到可能会被当就想哭，真的不想再面对那些讨厌的公式了。心情极差的她，下午的课也不想上了，到便利商店买了个麵包跟奶茶，打算到观机亭享用她的午餐，顺便替自己默哀。 走上观机亭的楼梯，妘心先探出头看看早上的男孩还在不在，幸好离开了，松了一口气的她，走到她的老位子准备开动，就在她刚吸一口饮料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午餐只吃麵包喔？」 咳…咳咳…，被他吓了一跳，害得妘心被饮料呛到。 「你没事吧？有没有怎样？」男孩替她拍背，紧张的询问。 『你阴魂不散啊！咳…学校那么大干麻一定要来这里啊！』看见他手上的便当，八成要在她的观机亭吃中餐。 「这是公共產物，我也是有缴学费的耶。」男孩调皮的说。 『你…，算了，让给你啦！』气死她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喂，等一下嘛！喂！」男孩边收拾东西边在后面呼喊。 谁要跟你等一下，老娘心情就在不好了，还要让你在那边烦。就在妘心要下楼梯之际，手臂被他抓住了。 「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男孩诚恳的说。 夹在他腋下的画册在此时飘出了一张画纸，妘心顺势捡起，却感到画中的女孩好眼熟。咦，不就是自己吗？ 『这是什么？』妘心把纸摊开在他面前。 「这…我…」他搔着头，妘心瞪着他。「是…是你。」男孩想把画拿回去。 『我有说要让你画吗？怎么可以擅自画别人？』妘心把拿画的手举高。 「对不起，因为，你真的很吸引我。」 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感到不好意思。妘心把画递给他，『既然是你的作品就留着吧！再有下次我就撕掉。』她懂创作者对作品在意的心。 「对不起，你回去吧！我离开。」男孩表情有点落寞的走下阶梯。 『一起吃吧！』心软击败了寧静的空间，就是受不了看到这种表情。 「啥？」男孩转过头，脸上打了个大问号。 『上来啦！』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她的老位置。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跟我分享这里吗？」男孩雀跃的在后头问。 『这里本来就没有写我的名字啊！』 「那…」 『不过要安静吃饭。』她回过头让他别再讲下去。 「喏。」男孩把他的便当伸向她。 『干麻？』 「只吃麵包不好，便当给你。」 『那你要吃什么？』 「我吃麵包还有你吃不完的便当。」 『你有病啊？我们今天才第一天认识，你就要吃我口水，很噁心耶。』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 『好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吃不下，让我静静好吗？』 「那，好吧！」男孩便低头吃便当不再说话。 吃了两口麵包，想到要重修微积分，完全没胃口，乾脆躺着休息一下，看着飞机在天空飞，好自在啊，不知不觉的，眼神迷濛了起来，眼皮好重，微风吹来真舒服，就小瞇一下吧。 真的好舒坦喔！不想张开眼睛，可是可能已经睡了一节课了，起来吧！ 『赫！你干麻啊？』妘心一张眼就看到男孩在她面前看着她，吓了她一大跳。 「呼，我也被你吓到了。」男孩拍着他的胸。「我是想叫你起来，可是看你睡得那么甜，就…」 『又没有睡多久，我自己会起来啊！』 「没有多久？太阳都下山了，小姐。」男孩指着如枫红般的天空。 『什么？』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了，怎么睡这么久呀！『我的天啊！我一定是疯了。』晚上跟同学约好要去看电影的。 看着男孩泰然自若的坐着，她突然有些疑问，『喂！你今天下午都没课吗？』 「有啊！」 『那你干麻不去上课啊！』 「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睡着了，很危险耶！」 『那你可以叫醒我嘛！』这个男的是头壳坏掉吗？ 「我……没上没关係的。」 『懒得理你，我跟朋友有约，先走嚕！』 「那下次还可以一起吃午餐吗？」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男孩看着妘心匆忙的样子，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待续- 拾贰 拾贰 接连着几天忙报告忙得天昏地暗，都快喘不过气了，期中考终于结束，妘心踱步到她许久未去的观机亭坐坐。 啊！这里仍旧让人如此的放松，她靠着欣赏飞机最佳视野的围墙，望向一大片草坪。咦？围墙好像被人刻了字，之前没看过。 “云总是在天上轻柔的走着，似乎很慢，但却不曾为谁停留，我努力的追赶着云的脚步，好不容易赶上了一些，云似乎又悄然的溜走了” 『好熟悉的形容方式，骆囷之前也是把我形容成云，呵，也许我就像他所说，注定要漂流不定吧！』她看着这些字，心里想着。 「你来啦！」 『赫！你怎么每次出现都要把我三魂七魄吓跑才甘愿啊！』吓死她了。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高兴。还好吧？」 『高兴什么啊？神经。』说完她便大剌剌的将脚呈大字型的坐在看台上。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了。」男孩走向刚刚的墙边。 『干麻不来，这样不就便宜你了，才不会让你一个人霸佔这里勒。』 「呵。」 『笑什么。』 「你还是一样可爱。」 『一样？』 「没有啦！」 怪咖！ 「中午一起吃饭？」男孩小心翼翼的试探。 嘻，忍不住笑了出来，为甚么他总是要一副把她当老佛爷伺候的样子啊？不过看他人也不坏，可以交个朋友吧！ 「怎么了？笑什么？」 『没有啦！就一起吃吧！』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吃…，零嘴类的，不想吃太多。』 「好，那我先去买，在这等我喔。」 他这么聪明啊？她讲得这么模糊他还懂。 「喏，给你的。」过了一阵子男孩回来了，递给她一个装了食物的袋子。 『是什么？』她打开塑胶袋，『咦，是我爱吃的米血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饮料也是我喜欢的耶，你好厉害唷！』也太令人惊喜了吧！ 他们看着天空吃着沾花生粉的米血糕，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国中时和林萍跟以勒常在放学时，到公园旁的小摊子买米血糕吃，还是那里的好吃，好怀念吶！ 『喂，你是哪个系的？』 「我读建筑。」 『建筑！好酷喔！那就会盖房子嚕！』妘心眼睛睁得老大。 「基本上是这么说没错。」 『真好，可以盖自己喜欢的房子。』这几年搬了好多次家，真的感到累了，多希望能有自己的家，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房子，至少是完全属于自己的避风港。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当你的御用建筑师。」 『真的吗？』她好开心，『你干麻对我那么好？』 「我高兴，不可以吗？」 『真是怪咖。』 男孩从原本坐在她旁边的看台位置上，突然跳到她跟前。 『干麻啊？』 「认识算一阵子了，还没互相自我介绍。」说完他把手伸向她，「你好，我是建筑系的黄以勒。」 『无聊！我是企管系的王妘心。』她拍掉他伸出的手。 黄以乐？好熟喔！黄乙肋？会是那个以勒吗？ 『喂，你的乙肋怎么写？』 「以前的以，贝勒的勒。」他用饶富兴味的笑容看着妘心。 『以勒…好像跟以前那个以勒的字一样。』她嘀咕着。 「就是那个黄以勒。」他微笑的看着妘心。 『啥？』她心里一惊。 以勒则闭上眼、手插腰，像学者一样的点头。 『天吶！真的假的？』妘心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果真轮廓有那么点像，只是少了小时候的稚气，难怪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太令人意外了。 「没错，我为了想追上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太夸张了啦！追上我是什么意思？』 「你转学后，可能我太爱玩，变得比较不爱读书，只考上比较不好的高中。」以勒坐下继续说，「我上网查榜单，发现台中的学校有你的名字，基隆的高中却没有，才知道你又搬家了。」 『没办法，我妈说要搬我也只能跟着她。』她真的很无奈。 「国中同学好像也没人跟你继续连络，所以也问不到你的地址或电话，看到榜单上你的名字，我好开心，可能是我也幸运，刚好没人的名字跟你一模一样。不过我也发现，你虽然是读私立女中，但学校风评不错，以后考大学成绩应该也不会太差，所以我下定决心用功，希望能和你读同所大学。」 『那么想我喔，你怎么知道我会填哪所学校啊？』 「碰运气嚕，所有有建筑相关科系的学校我都去推甄，再看其他科系推甄名单里面有没有你的名字，如果有就去确定是不是你，不是如果上了也不读。」 『报很多间要很多报名费耶，你疯了啊？而且如果我没推甄勒？』 「如果你没推甄就真的比较麻烦了，我还没想解决方法就看到你啦，所以，我们有缘。」以勒得意的笑着。 『呿，所以你是跟踪我到这里来的喔！』 「一半一半嚕！」 『什么意思啊？』 「开学后我就去你们系探听你啊，还是得确认你的脸的嘛！一确认果然…」 『果然怎样？』 「变漂亮许多。」以勒双眼紧盯着妘心的脸。 『少在那噁心。』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然后勒。』 「然后我在想有什么方式可以跟你不期而遇，但是我们一年级课真的太满了，也找不到什么时间。不过我想可能是我们缘分到了吧！那天我走到操场散步，刚好看见飞机起飞，随着飞机将视线往天空看时，看到了看台上的你，就马上跑上来，才发现原来你常来这。」 『是这样的喔！就这么想跟我相认。』 「是啊！」以勒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妘心。 『认到了又怎样？』 「就可以追你了啊！」 『咳，你有病喔！』 「我从以前就喜欢你，别说你不知道。」 ……，妘心低头不语。 以勒靠近妘心，「给我一次机会？」 妘心抬起头看着他。过了这些年，他长高了，不再是从前斯文瘦弱的样子，身材结实许多，虽然皮肤依旧晒不黑，但多了股清新阳光的气质，不是十足的帅哥，却有吸引人的特质。 但是，现在的她对爱情完全没有兴趣，他的出现或许不是好的时机。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恋爱。』真的不想。 「又是直接判我出局吗？仍旧不被列入考虑？」以勒低下头叹口气。 『或许这不是我们相遇的好时机，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过完大学生涯，不想再和任何感情沾上边。从前，是对你有点不公平，但我以为这是为了大家好。』 「是非常不公平！」以勒走向栏杆将双臂靠在栏杆上，面对着她，「是我们先认识的，但我只是晚了一步，你被追走了，我认命的守候在旁，以为这样对你最好，我们友情也可以长久，但你却为了林萍，那该死的林萍，把我冷冻住，完全不理我，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隐形人。」以勒的眼神充满忧伤。 她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以为，你会和林萍交往。』当时她只是想找个万全的办法，不再让林萍在背后讲话、或是怨恨她，可是真的好难。 「爱情是没有退让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没有了你，我也不可能会爱上她。」 『我那时只是单纯的认为，如果这样她能开心，那就够了，毕竟我是真心喜欢她这个朋友的。』想到林萍，她还是有点难过，遗憾不能和她继续当好朋友。『她过得好吗？』 「好吧！你走了后，她又再跟我告白一次，我清楚的告诉她不可能，后来，她好像就死心了，毕业后，我们也没甚么连络，偶尔在社区里面会遇到。」 『对不起，那时候无缘无故不理你，让你难过了吧？』她好像总是让人难过。妈妈也是、林萍也是、以勒也是，还有…骆囷。怎么有点想哭的感觉。 以勒看到妘心的苦瓜脸，坐在她身边拍拍她的肩，啊！她的泪水怎么哗啦啦的流下来了？不可以这样，可是，真的好想哭喔！这些日子都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没有可以让她撒野的胸膛，她彷彿像是在跟骆囷赌气一般，怎样都不打电话给他。 「怎么哭了？是我说错甚么了吗？别哭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把眼泪擦一擦吧！」以勒看到妘心的泪，赶紧找卫生纸为她拭去。 吸……吸吸，『没事啦！就只是突然想哭。我觉得谈恋爱好累，我总是没办法爱得完全，总是让爱我的人受伤，现在的我，真的不想恋爱。』吸吸吸…。 「别哭了，我又没逼你，但我会努力追求你，让你真心的爱上我的，这次，我不会再放弃。」以勒捧着妘心的脸把泪痕拭去。 『以勒…』 「就这么说定好吗？至少让我努力一次，不论要过多久，我都要打动你的心。」 是全天下的痴汉都被她吸过来了吗？看在别的女生眼中，或许是求之不得的事。 『唉，随便你啦！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当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时间不早嚕！我们只吃米血糕当午餐，愿意与我共享晚餐吗？」以勒忽略掉妘心说的话。 她深呼吸，『能说不吗？』 「你说呢？我的朋友。」 『呼！走吧！』希望是个好的开始。 -待续- 拾参 拾参 「妘心，这礼拜六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以勒在电话的那头对妘心说。 『呃…可是我已经有约了耶，不好意思。』自从吃过一次晚饭，以勒的追求攻势便像洪水般涌来，妘心有种快被淹没的感觉，但她始终跨不出那一步，或许，在她的心中还留着某人的座位吧！ 「怎么那么巧都有约？你该不会是故意避开我的吧！」以勒怀疑的问。 『怎么会呢！你不要乱想啦！我人缘那么好，行程很满耶！』对不起。 「好吧！那圣诞夜你总没约了吧！我先跟你预约，不要告诉我离现在还一个多月的日子你也被约走了。」 好狡猾！『咳，是没有啦！不过我不知道…』会不会临时有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圣诞夜你被我订下了。」以勒不等妘心说完便接着说。 可恶！竟然不让我说完。 『你很霸道。』 「我只是不想再错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啦！不好意思什么劲，先这样吧！明天见。」 『嗯，拜拜。』 以勒真的很了解她，连她不好意思都知道。 她最近尽量避免去观机亭，因为怕遇见他，可能是担心他不断对她好，又或许是担心…心再度沦陷。不过还是会想去那边透透气的，他应该是知道她已经到该去那的极限了吧！才会说明天见。 看着手机的已接来电，妘心看不到盼望的那串数字，还在期待吧？明明是自己拼命往外推的，明明是决定一直当朋友的，为什么还是会想念？你过得好吗？也会想我吗？ 滋滋…滋滋…~~【icouldseeiloveyou~~ithurtsmedeepinmyheart，你还在我心上某一个地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响起的音乐是骆囷在她办手机后、他说他开始交女友后，有一次来台中找她，把她手机拿去设定的，他说是他最爱的歌，她不相信，是故意想用歌表达甚么吧，但她也没再多想。 看着手机银幕，彷彿他们之间有魔法，才想起他手机就响了。该接吗？ 『喂。』还是忍不住接了。 「呃，喂。」 接起电话的两头沉默了近五分鐘。 「突然想你，就…拨了电话，最近好吗？」骆囷打破沉默，因为他了解妘心，爱面子的她是不会先开口的。 『嗯。』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我也想你吧！ 「我们…很久没讲电话了。」 『咳…嗯。』眼泪好像快夺框而出了，喉咙也跟着不听话。 「怎么了？感冒了吗？」骆囷感觉妘心的声音似乎怪怪的。 『没有啦！』鼻音好重。 「还是那么爱哭？」骆囷发现了。 吼唷！真是糗，被他发现了。 『才没有。』 「嘻，还是一样倔强。好久不见了，圣诞夜一起过好吗？」 圣诞夜？以勒刚刚约了，可是，好久不见了，但是…我摇了摇头，不能再这样对以勒了。 『圣诞节那天好吗？』 「有约了？」骆囷有点失望。 『嗯，就在前一通电话。』 「还是这么受欢迎啊！」有点酸酸的口吻。 『只是普通朋友。』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被他误会。 「什么时候学会向我解释了？」骆囷有点小开心。 『谁跟你解释啊！只是说事实。』 「好啦！那圣诞节那天我再打给你？」 『几点？』 「这次可以不要约时间吗？拜託。」 『为什么？』 「就不想嘛！求求你。」骆囷用恳切的口吻求妘心。 『好吧！那你再打给我，不准没打。』 「知道了，谢谢你。」 『神经。那就这样嚕！』 「等等！」 『干麻？』 「我们…可以不要隔这么久才讲一通电话吗？」 『……你可以打来呀！』 「但是…后来…你都很急着掛。」 『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不认为那是原因，因为不需要。」 『那是对另一个人的尊重。』 「所以我寧愿不要有另一个人在身边。我听你的话去试了，但是事实证明没有用。」 『？』意思是…。 「我没有女朋友了。」 『干麻跟我说这个。』可是怎么感觉心中有花在绽放。 「就是想说，记得常联络，我的胸膛等着你诉苦。」 『没有失恋干麻诉苦。』 「那这样不就没机会吃你豆腐了。」骆囷笑开了。 『呿，再见啦！』 掛上了电话，妘心想着骆囷最后的那句话。虽然她总是在失意的时候奔向骆囷的胸膛寻找安慰，低落的心情总是能在向他倾诉过后很快恢復。这样的模式是不是因为她眷恋着他厚实的胸、宽广的臂弯，才会每当不愉快时，第一个找他，而且总是每个月都有不愉快的时候，或者，绕了一圈，他们还是会再度回到一开始的原点？ 晃晃脑袋，不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 于是，他们又恢復到了以往的热线你和我，只不过现在以勒偶尔会插播进来，本来不想让骆囷知道他在追她的事，但如此的情形，瞎子都懂了吧！（好像跟瞎子没关係，呵。） 「你和他…会…」骆囷欲言又止。 『什么啦！就这样啊！朋友嘛！』 「但你从不提他的事，跟以前不太一样。」骆囷有些担心。 『因为没什么，所以就没讲了。』她刻意不说，是因为不想骆囷多想，却又好像是有点对他感到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吗？」骆囷感到不寻常的气息，却又说不上来。 『不然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啊。』 「圣诞夜是要和他一起过吗？」骆囷突然想起妘心圣诞夜有约。 『……，他，刚好在你前一通电话打来约的，已经答应了，所以…。』她怎么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你爱上他了，是吗？」 『才没有。』 「那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过？」 『我都说了，是他先约的嘛！』 「过去除了是你喜欢的人，否则特别的日子只要我约你，就算有约你都会推掉的。」 『我…，过去是过去，现在就是这样子嘛！』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有必要像质问犯人一样吗？』 「唉…，总是会有别人，是吧！」骆囷沮丧的说。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和他就只是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样。』 「真的有一样吗？那我可不可以不要一样？」 『骆囷…，我不知道，可以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吗？』她现在好乱，对骆囷，她依旧有些眷恋，但以勒…，两个人都等着她，等了好久好久，好像选了谁都不对。 -待续- 拾肆 拾肆 嘶─嗬─，时序进入十一月中，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怕冷的妘心衣服也越加越多件，对每个月总会严重经痛的她，冬天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个大折磨。 今天一整天的课都有小考，没办法翘课，又遇上大姨妈很勤快的来探望妘心，中午空档本来想回住处休息，但痛得她不想骑车也没食慾，索性跑到观机亭休息一下。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世界上第一对出现的男女是亚当和夏娃的话，那夏娃一定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才会每个月都必须受苦一次，连带之后的女生都一起受苦，这种痛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说脾气再怎么好的人，痛起来都会想飆脏话，她甚至异想天开的想把卵巢拿出来洗一洗再装回去，或许这样就不会再痛了。 就在她将头埋进双腿中试图想睡一会儿时，以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妘心，你真的在耶，我买了好吃的喔！你一定还没吃午餐吧？」 妘心抬起头勉强挤了个笑容给他，『你吃就好，我没胃口。』 「你怎么脸色发白啊！不舒服吗？」以勒担心的问。 『每二十八天痛一次啦！没关係，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喝点红豆汤圆吧，我想说你怕冷，买来给你暖暖身，现在刚好适合喝。」 『我不想动啦！』妘心手放在口袋里不想伸出来，那个来让她感到更冷。 「我餵你，不热热身子不行的。」以勒很坚持，「张开嘴巴。」 『都跟你说不用了，唔…。』就在她说话的同时，以勒把汤匙嘟到她的嘴，也就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下肚了。 或许是红豆汤圆热腾腾的起了作用，经痛似乎舒缓了一些，真的很谢谢以勒对她的体贴。 「有好一点吗？」 『有啦！谢谢你。』 「好好照顾自己好吗？老是三餐不正常。」以勒顺着妘心的发，疼惜的说着。 『我哪有，只是有时候吃不下啊！』其实妘心是想瘦一点，所以有时候都不吃饭。 「你的身材刚刚好了，不用学人家减肥。」 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好啦！知道了。』 「下午还有课吗？」 『有啊！要小考没办法翘。』她皱了皱眉，肚子还是闷闷的。 「下课打给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啦，我自己可以回去。』 「让我坚持一次好吗？」以勒非常坚决。 『喔！那我先回去了，快上课了。』 结果，当妘心下课走出教室，以勒已经在教室外等她了，他怕她不打给他，而她的心也因此充满了暖意。回住处的路上，看着以勒厚实的背，已经不再是小时候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也不像那时那么靦腆，变得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了，曾几何时，他们都已经长大，但不论如何物换星移，他对她的心却始终没有改变，她想，这是她的福气吧！是否该做出选择了？是否不该再让他们为她忙碌不堪？ ***** 一转眼已经到了家家户户掛上圣诞灯的日子，到处都充满温馨的装饰，意味着妘心答应以勒的约会即将到来。 「妘心，别忘了明天你下课后的时间是我的喔！」以勒在前一天打电话提醒。 『知道啦！紧张什么，要约在哪啊！』 「老地方啊！」 『你是说观机亭吗？』 「不然还有哪里？」 『可是操场这几天不知道在做什么，都不让人进去耶！』她已经好几天不能到她的观机亭去看飞机了，每次到那就被挡住，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工程。 「呃…明天…好像可以到看台上了，你下课后到那里等我吧！」以勒突然有点结巴。 『结巴什么啊！我上到最后1节喔，下课去那等你。』 「好，拜拜。」以勒掛上电话后吐了一口气。 『以勒怎么感觉怪怪的？算了，先来看看明天要穿什么吧！』妘心边想着边翻着爆满的衣橱。 妘心觉得今天的课时间特别长，是自己也期待和以勒的约会吗？骆囷好像都没打给她，忘了明天跟她有约吗？ 终于下课了，妘心收拾好东西把没用到的放到车厢，便到观机亭等以勒。冬天的太阳总是比较快跟大家说再见，到操场已经六点初了，天也黑了，看样子仍旧无法横跨操场到看台，只能从后面走了，到了要上去看台的楼梯口看见了以勒，他似乎在那等了一阵子了。 『怎么在这等？』 「因为你要闭着眼走上去。」以勒神秘的说着。 『为什么要闭着眼？有惊喜吗？』妘心喜欢惊喜，所以有些兴奋。 「闭着眼睛就是了嘛！」以勒用手摀着妘心的眼，「慢慢往上走，我帮你看着路。」 『你让我好紧张喔！』 「到了，还不能睁开眼喔！先等我一下。」 妘心听见打火机的声音，还有悉悉娑娑的声音。 「好。」以勒将妘心的身体转个方向，「张开眼睛吧！」 眼前的景象令我惊讶，摆在眼前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有红酒、牛排、浓汤、甜点……，加上蜡烛以及桌巾，搭配上即将拉上布幕的夜色，好浪漫。 『这些是…』不会是他做的吧！ 「热食是我到同学家借厨房做的，甜点、沙拉、酒那些的就是现成的东西，可能不是很美味，不过是我小小的心意。」以勒靦腆的搔搔头。 『我很感动，真的。』妘心看着以勒，真心的对他说。 「先开动吧，有点凉了。」以勒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妘心切了1口牛排放进口中，这是除了妈妈以外，她吃过最好吃的一餐，她吃得出以勒对她的用心。 「还可以吧？」以勒担心的问。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圣诞大餐。』妘心开心的对以勒说。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 他们边吃边聊、喝着红酒，微醺的妘心看着天空，今天的星星好像特别多，也好像是天特别黑。 「妘心。」以勒站在围墙旁叫唤妘心。 『嗯？』 「过来这边。」 『为什么？』 「过来一下嘛！」 『做什么？』妘心从看台的座位上起身走到他身边。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分，再两分鐘就是圣诞节了，我们一起倒数好不好？」 『呵，又没有什么节目，二个人倒数好乾喔！』 「拜託嘛！」 『好吧！』反正今天就是和以勒一起过了。 以勒和妘心一起看着錶，在时间快到时他们同声倒数。 「五、四、三、二、一。」 『五、四、三、二、一。』 以勒指向操场中央，妘心则循着以勒的指尖望去。 奇妙的事发生了，操场中飞出了烟火，仙女棒围出了1个云的形状，中间用一大堆的玫瑰花凑成了一个爱心，中间还排出了字，写着… 【myheart~merrychristmas~以勒】 「圣诞快乐。」以勒拉起妘心的手深情的说。 『你害我的眼睛起雾了。』妘心眼眶含着泪，『这是我活到现在最棒的一个圣诞节，谢谢你。』泪水始终滑落了。 「傻瓜，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以勒用手拭去妘心的泪水，「知道我为甚么读建筑系吗？」 『不知道。』妘心摇摇头。 「我希望以后可以为你盖一栋专属于你的房子。」 『为什么选我？你不担心我心里还有别人吗？』 「我很担心，所以我要用尽全力。」 『那何不选一个不那么辛苦的人爱？』 「如果爱情可以用选择的，我一定不会选你，可惜没得选，爱了就是爱了。」 妘心用手搥了以勒的胸膛。或许这就是爱吧！你以为自己可以掌握、选择，却没想到，往往是爱在选择你去爱谁，而不是你去决定爱不爱谁，一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所以这几天操场的整修？』 「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跟学校借到场地、请同学帮我挡住你跟放烟火吗？」 『那这几天你总是中午出现一下就不见人影？』 「那么一大堆花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我自己种的吧！」 『你真的好傻。』妘心双手摀着嘴不敢置信。 「我心甘情愿。」 …………，沉默了一阵子。 「坐下吧！」 『难怪今天的星星特别多。』妘心坐上看台，发现今天操场一盏灯都没开。 她拿起酒杯替自己跟以勒斟满酒。 『圣诞快乐，黄以勒。』妘心举杯说。 「圣诞快乐，我的心。」 妘心一杯接着一杯，整瓶的红酒一转眼只剩三分之1了。 「别再喝了，你要醉了。」以勒将妘心拿到嘴边的酒杯拿走。 『哪会醉啊！只是葡萄酒。』妘心任性的嘟着嘴看着以勒，抬头的动作让她跟他的脸只距离一个拳头。 「你知不知道你好诱人。」以勒看着妘心的眼，低头吻了她。 昏昏欲睡的妘心感受到他软软的唇，只觉得还不赖，接着便不醒人事了。 -待续- 拾伍 拾伍 滋滋…滋滋…~~【icouldseeiloveyou~~ithurtsmedeepinmyheart，你还在我心上某一个地方……】~~，在妘心正在做美梦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妘心用有气无力的声音接电话。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问你是骆囷先生的朋友吗？」 『嗯，对呀！』咦，刚刚的来电铃声是骆囷的音乐呀，怎么不是他的声音？该不会是他出事了吧？妘心突然惊醒，外面天已经微亮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怎么了吗？』妘心跳起来紧张的问，这才发现她睡在她的床上，以勒则在沙发上。 「请先别紧张，我们这里是xxpub，骆先生人没事，只是我们要打烊了，但他在这里有点…，呃…他醉了，我看他手上握着手机，通讯录开啟选着你的名字，便打给你，不知道你是否有空来接他？」 『请问你们几点打烊？因为我过去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骆囷怎么会在台中的pub？墙上的鐘已接近早上六点了。 「我们是六点打烊，不过没关係，我等你过来。」 『谢谢你，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过去。』 妘心想打开衣柜换件衣服穿，才刚起身便感到头痛欲裂，就在她坐在床边揉着太阳穴时，以勒因为听到声响，张开眼看着她。 「头痛吗？谁叫你昨天拿着酒就一直喝。」以勒也坐起来了。 『开心嘛！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出去一下。』想到要快去接骆囷。 「怎么了吗？」 『呃…，我朋友在pub喝醉了，我要去带他回来。』 「我送你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又宿醉。」 『嗯…也好。』妘心的头真的很痛，以后不喝这么多了。 ***** 『骆囷，起来了。』看到骆囷趴在吧台上，妘心试着摇醒他。 「我有钱啊，再给我一杯酒。」骆囷醉言醉语的。 『骆囷，醒一醒。』妘心奋力把他的身体撑起来用力的想摇醒他。 「妘心？是你吗？回到我身边好不好。」骆囷半瞇着眼睛，看到是妘心便抱住她。 『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站起来啦。』男生真的很重耶，而且骆囷又高，妘心还以为自己力气很大，结果根本是不自量力，喝醉的人软趴趴的根本扶不起来。『以勒，帮我扶他好吗？』 「嗯，我来吧！我先扶他上车，你帮他结帐吧！」以勒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大概猜出眼前这位醉汉是哪位了。 『不好意思喔，他的酒钱多少？』妘心问服务生。 「骆先生已经付过帐了，只是，他似乎很难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整晚就看着通讯录里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拜拜。』 骆囷，你到底在做什么？等你醒了我一定先揍你一拳。 「妘心，是送他回家吗？」都坐上计程车后，以勒问妘心。 『到我那吧，他家在台北。』 （我愿意送他回台北。）以勒在心里这么想。 ***** 『不好意思，还让你帮我扶他上来，他真的太重了。』到住处后，妘心向以勒致谢。 「客气什么？」以勒倒了杯水坐在沙发。 妘心先帮骆囷把皮带跟上衣脱掉，好让他舒服一点，但他不停的蠕动，嘴里唸着要妘心回到他身边。妘心到浴室拧毛巾想替骆囷散去酒气，走出浴室时以勒正好把门带上。妘心看着关上的门，心想，1定会不开心的吧！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照顾情敌，等骆囷清醒了再打电话给他吧！ 就这样伺候着骆囷，搞一搞也八、九点了，乾脆不去上课了。嗬─，打了个大哈欠，昨天也睡一点点而已，趴着睡一下吧！ 「噁…，头好痛。疑，妘心怎么睡在床边？我昨天一定是喝醉了。」骆囷醒来感到有些反胃。 「我的小妘心。」骆囷看着妘心熟睡的侧脸，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庞。多么熟悉的触感，曾几何时这是专属他一人的，现在却…，到底该怎么做才唤得回她的心？偏偏这时候又出现另一个劲敌，他认得出他是当年那个放学都陪妘心走回家的男生。 骆囷看妘心靠着床沿睡似乎不太舒服，便将她抱上床，爱怜的顺着她的发。 『疑，骆囷你醒了喔？』妘心感到有人在摸她，半瞇着眼。 「是啊！你累就多睡一会儿吧！」 『你昨天干麻喝醉啊？不是说好今天见面的？』妘心话在嘴里含糊的说。 「因为，唉，没什么啦！你睡吧！」骆囷上前亲了妘心的额头。 『喔。』妘心的眼皮一直往下沉，所以也没兴致打破沙锅问到底。 此时，门口站着一个人，目睹了这些景象，他看了看手中的午餐，或许他依旧是出局的那个吧！于是他轻声闔上门，带着凉透的心走下楼。 以勒知道妘心照顾骆囷应该没去上课，打了电话她也没接，他担心她中午饿肚子，一下课便去买午餐，也顺便买了那个醉汉的份，早上以勒走后妘心忘了锁门，才让以勒撞见这副景象，以勒从前的鸵鸟心态又出现了，他想或许他还是应该退出，或许她心中并没有自己。 『嗅─嗅嗅─，好香唷！』妘心在睡梦中闻到了香味，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来。 疑，妘心疑惑自己怎么又睡在床上啊！坐起身后，看到骆囷在她的小厨房鏗鏗鏘鏘的。 『骆囷，你不要烧了我的房间啊。』她笑着说。 「才不会勒，大懒猪。睡这么久饿了吧。」骆囷拿着炒菜铲看着她说。 『还不是因为你害我累得要死。』还敢说。 妘心走进浴室梳洗。之后走到床边看了看手机，有以勒的未接来电，便回拨回去，却没有人接，她不信邪又打了二、三通，最后1通竟直接进入语音信箱。怎么会这样，以勒从来不曾没接她的电话，是生气了吗？心跳突然加快，有点紧张。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怎么了吗？妘心。」骆囷看到妘心拿着手机坐在地上发呆，便问。 『喔，没事。』 骆囷看着妘心的脸，叹了1口气。「我简单的炒了饭，过来吃1点吧！」 『嗯。』她翻动着盘里的米粒，却毫无胃口。 「他可能看到了。」骆囷突然说。 『蛤？』妘心抬起头看着骆囷，不了解他说的话。 「你在想他吧？那个男生。」 ……，妘心不想回答。 「中午我把你抱到床上，摸了摸你的脸，你呢喃的说了一些话，我哄你睡觉、亲了你的额头，他可能看到了。」骆囷当时听到门口有一些声响，转过头正好看到以勒关上门。 『嗯，是这样的呀！』所以他是真的不开心了，怎么办？ 「去找他吧！」骆囷闷闷的说。 『骆囷…？』妘心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总是把心事摆在脸上。我想，这次我彻底的输了，他是你国中同班同学吧！」骆囷悲伤的看着妘心。 『是啊！我…』妘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现在真的好想去找以勒。 骆囷走到妘心身旁扶她起来，「去吧！我没关係。怪只能怪我不将你紧紧抓牢。在看到你看着烟火跟玫瑰一脸幸福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已经属于他了。」 『骆囷…』她抱住他，『对不起。』原来他昨天看到了，难怪喝那么多酒。 骆囷犹豫着该不该回抱她，就当最后1个拥抱吧！「心就是没法骗人对吧？就像我不论怎样告诉自己要忘了你，你始终站在我心里。」 『吸…吸吸…』妘心哭了，『我真的欠你太多太多了，只是…。』 「没有什么欠不欠的。」骆囷拭去了妘心的泪，「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他们一起下了楼，相互道别后，妘心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骆囷看着妘心的背影，脸颊掛上了两行泪…。 ***** 吁嘘─，妘心奋力的跑向观机亭，以勒真的在这里。地上佈满了1张张的纸，走近一看全都是她的画像，开心、生气、嘟嘴、睡觉、眺望…，每个神情都画得微妙微肖，他把她各个表情都记在心里了吗？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妘心喘着气问他。 专心画画的以勒听到妘心的声音似乎吓了1跳，「你怎么在这？」 『我说过，不会把这里让给你的。』妘心走近以勒。 「我的意思是…唔。」 妘心吻了他，以勒不可思议的张大眼看着她，随后反客为主的搂住了她。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终于罢休了。 「妘心，你…」以勒不知该如何问起。 『就你可以吻我，我不能吻你吗？』昨天妘心虽然醉了，但她知道他吻了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以为…你…已经选择了…」 『你有听到我亲口说吗？为什么自己下定论？』妘心有点不高兴。 「我看着你照顾他、为他担心的样子，又听到他不停的要你回到他身边，又看到…，你们真的很配。」 『你有向我证实吗？说什么这次不轻易放手，结果还不是这样，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可有可无的，你可以放得如此洒脱。那你就一直以为下去吧！』她转身作势要走。 「不要走。」以勒拉住妘心的手，「…我没有把握。」 妘心停下脚步。 「原本我是很有自信的，因为我下定了决心不再放开你，看着你因为我做的事感动的模样，我觉得我快做到了，你就快要是我的了，直到昨天他的出现，我知道他就是你国中时候的男朋友，我也看得出他还是很爱你，所以我退缩了，毕竟当时你选择了他，这次可能也会一样。」 『怎么会一样？在我离开台北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可能再一样了。』妘心面对着以勒。『没错，我曾经试着考虑再回到他身边，但感觉不对就是不对了，即使他对我的好不亚于你，但，这就是爱，不是吗？他的出现，让我更加确定我的心。』 「妘心！」以勒紧紧抱住妘心。「所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不然干麻让你占便宜啊！傻瓜。』 以勒再度的吻上了她的唇…，他在心中发誓，他绝不再轻易放手。 -待续- 拾陆 拾陆 「想什么？」以勒问。 『想你啊！』妘心搂住以勒的腰。 『我想问你。』 「问吶。」 『如果今天你跟大家说我是你女朋友，你觉得大家会有什么反应？』她知道以勒是因为想保护她不受林萍疵牙咧嘴的批评，才临时说女友没到。 「问这个干麻？」 『回答我嘛！』妘心拉着他的手一直晃。 「好啦，我想…大家都会惊讶又开心吧！」 『除了林萍以外。』她低着头碎碎念。 「唉唷，反正都已经结束了，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啊！不要为了一个长不大的人心情不好，好吗？」以勒哄着妘心。 『好吧。』她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 「别提那些了啦！对了，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以前有来过。』她不想让他知道是骆囷带她来的。 这里依旧没有变，景色依旧动人，只是身边的人不是同一个。 「是他带你来的吗？」以勒平静的问。 『以勒！』她皱着眉看着他。 「我只是突然有这种感觉。」以勒将妘心的肩紧紧搂住。 『不管怎样，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不是吗？』 「你们…还有联络吗？」 『什么意思？』妘心有点不高兴。 「你别误会，我只是真心的想要知道，没有你的他，过得好不好，毕竟，他也如此的深爱过你。」如果他心中没有芥蒂，以勒很乐意与他交个朋友，因为他们的品味是相同的。 『真的吗？』妘心怀疑的看着以勒。 「真的啦！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谁知道。呵！』以勒作势要敲她的头，她调皮的闪过，『后来就都没联络了，但我相信他应该过得好吧！』也一定要过得好。 距在住处楼下跟骆囷道别也已经一年了，她们没有再见过面，但在节日时他会传简讯问候她，但也仅止于淡淡的祝福，她从未回应过，或许这样可以让他慢慢忘记她曾经存在他的生命里吧！ 你过得好吗？我现在很好，请你也一定要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好吗？妘心望着夕阳，祈求骆囷能够幸福快乐。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些许寒意。 「起风了，我们走吧，不然你又要感冒了。」 『嗯。』不知道是老了还是怎么了，上大学后的妘心老是生病，经痛也愈来愈严重，她想要有健康的身体吶！ 『回台中？』他们今天是特地为了同学会北上的。 「回我家吧，好吗？」以勒看着妘心徵求她的同意。 『有事先说过吗？这样不会太唐突吗？』怎么没先跟她说要去他家啊，让她紧张了起来。 「怎么会，我早就跟他们提过你了，他们也一直想要见你，走嘛！」以勒牵着妘心的手晃来晃去的撒娇，「一晚，就住一晚，please…。」 『可是…我…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妘心最不会应付长辈了。 「你那么人见人爱，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况且，我喜欢就好啦。」以勒双手合十拜託她。 『拜什么拜啊，我又不是神明。』她把他摇晃的手拍下，『就一晚啦！』 「你答应了？」以勒欣喜若狂。 『对啦。』妘心快速的往前走，要面对以勒的父母，该怎样才好啊！ 在寧静夕阳的照耀下，妘心和以勒打打闹闹的走向车子，没发现就在不远处，满脸鬍渣的骆囷叼着烟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眷恋。 「让你失望了，没有你的我，怎么可能过得好。」骆囷对着妘心的背影喃喃自语。 「你就是妘心吶，长得真漂亮，难怪以勒这么喜欢你。」黄妈看到妘心就十分热情的招呼她。 「是啊！还真是标緻，也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减肥减得不成人样，身材刚刚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么会挑。」黄爸开心的说。 『谢谢伯父伯母夸奖，我没有这么好。』妘心心想自己明明就很胖，以勒的爸妈真是天生一对。 「多吃点菜啊，听以勒说你身体不好，你是自己住外面吗？」黄妈妈问。 『是啊！因为我家离学校有一大段距离，所以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 「自己住在外面要会照顾自己呀！常生病怎么行。」 『我会多注意的，谢谢伯母。』 「以勒在台中也是住外面嘛！你们俩就一起住就好啦，也可以互相照顾。」黄爸说。 「爸！」以勒制止他爸。 妘心则是差点把口中的饭喷出来，黄爸爸也太前卫了吧！ 「害臊什么啊！现在新新人类不都同居吗？你们这么跟不上时代啊！」黄爸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 妘心只能乾笑的回应黄爸。想当然尔，晚上睡觉黄爸一定是让他们两一起睡的，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以勒也常到妘心住处，但毕竟这里是他家，他爸妈房间就在隔壁，感觉真是怪怪的。 「我爸妈很可爱吧？」以勒问。 『是啊，很登对。』 「我们也很登对吧！」以勒从妘心背后环绕着她。 『看你表现啦！嘻。』妘心拿起枕头跟以勒玩起枕头大战。 如果可以就这样打打闹闹开心的过一生，她愿意。 ***** 「骆囷，你的笔记我帮你整理好了。」向惠兰将骆囷没去上课的笔记拿到他家给他。 「放着就好。」骆囷坐在阳台上抽着菸。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惠兰说完便想把骆囷手中的菸拿走。 骆囷把拿菸的手举高，『少管间事，没事就走。』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够好吗？」惠兰的眼神很受伤。 「又没叫你对我好，你可以离我远一点。」骆囷自顾自的抽着菸。 「你…太过分了。」惠兰哭着跑出门口，用力的关上门。 向惠兰是骆囷的大学同班同学，从一年级就很爱慕他，但骆囷总是对她很冷淡，她不知道为什么？起初她以为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但却从未见他带过女友出现，于是便放胆的表现出她对他的感情，班上同学也都心照不宣，但骆囷对她的冷漠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一年级的圣诞节她原本想找骆囷一起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再见到他已经是下学期的事了，他还差点被二一，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知道他变得很少到学校，她担心他会因此被退学，所以主动帮他抄笔记，甚至连选课都是她替他选，期中、期末考也都是她强拉着他去考试。 骆囷的改变不只这样，他开始抽菸，不跟人交谈，每次惠兰拿笔记或食物去他家，他总简短的回应便把她赶走，她想知道他怎么了，却不得而知。 「欸，骆囷，向惠兰对你也算死心塌地了，你干麻不接受她啊？」班上一位和骆囷不错的男同学看惠兰这样，忍不住替惠兰说话。 「对她没兴趣。」骆囷冷冷的说完，熄掉菸蒂后，立刻又点起一根烟。 「你这抽法迟早得肺癌。」男同学关心的说。 「我就想得肺癌。」骆囷看着烟头的小火星，无所谓的说着。 （只有消失在这世上才能忘了对你的爱吧！）骆囷心中自语着，眼前浮现了妘心的脸…。 -待续- 二○○八，纯真。拾柒 二○○八，纯真。 拾柒 『喂，我到机场了，等下要入关嚕！』妘心拖着行李站在中正机场里。 「好，你自己要小心点，要按时吃饭、衣服穿多点…」以勒在电话那头叮嚀。 『知道了啦，像个老头子一样，你也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遵命，我要去开会了，不说了，拜。」 这是妘心第一次出国，呃…去只飞一小时的香港算是出国吗？算好了。很紧张，虽然手续都请旅行社替她准备好，但她并没跟团，算是自助旅行，到那边语言问题应该不大，但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让她深呼吸了好几口。 「骆囷，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游耶，我好兴奋喔！」向惠兰勾着骆囷的手开心的跳跃。 「是出差。」骆囷叼着菸，甩开惠兰的手。 骆囷毕业后在一间企业当工程师，惠兰为了和骆囷在一起，也应徵了同样的公司，因为同科系的关係，也被分配在同一部门。公司派骆囷到香港去视察分公司工程部的状况，惠兰自告奋勇的要当他助理。 「你少抽点菸嘛！」惠兰又伸出手想拿走烟，当然没得逞。 骆囷走到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坐着，惠兰则嘟着嘴瞪着他。 骆囷坐下后愣了1下，随即捻掉手上的菸，惠兰以为他终于听见她说的话了，开心的跑向他，骆囷却站起来往前方走去。 「好久不见。」骆囷对着刚掛掉手机的妘心说。 这声音好熟悉，妘心转过头望向声音处，『骆囷！』她好惊讶，好几年没联络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还好吗？」骆囷关心的问。 她看着他，脸上的鬍渣、不羈的发型、疲惫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是歷尽沧桑，情绪一时涌上心头，她扑向他的怀抱，眼泪不停的掉落。 『你过得不好，为什么不好好对待自己？』她好难过。 「谁说我过得不好了？」骆囷捧着妘心的脸，熟练的擦去她的泪，「我的爱哭鬼还是这么爱哭啊！」 『吸吸…你骗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不停的啜泣。 骆囷爱怜的摸着妘心的脸，「真的好难你知道吗？」 『骆囷…都是我不好。』妘心垂着睫毛，感到好自责。 「你只是跟着你的心做选择，没有什么好不好。看你这么精神，应该过得不错。」妘心没回话，骆囷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你怎么会在这？」 『我要出去玩啊！研究所刚毕业，想在进入职场前先玩一玩。你呢？』 「我要去香港出差。」 『真的吗？我也要去香港耶，你跟我搭同班飞机吗？』 「我看看你的机票。」骆囷看了看，「应该是同一班没错。」 『太好了，我还在担心我一个人在那会很恐怖，没想到会遇到你。』 「你一个人？」骆囷有些期待。 『嗯，他已经在工作了，没办法陪我。』 「是这样的啊！」骆囷难掩失落。 『差不多要入关了吧，你的行李呢？』 「喔，在那边。」骆囷走到座位旁拿起行李，便牵着妘心的手走向登机门。 「骆囷！」向惠兰在后面插着腰大吼。 骆囷和妘心同时停下脚步，妘心顺势将手抽出，骆囷发现了这个小动作。 「我忘了我的同事。」骆囷笑着对妘心说。 惠兰看傻了眼，她好久没看骆囷笑了，那女的到底是谁？ 『有同事一起啊！你把她忘记也太过份了吧，她是女生耶。』 「呵，是助理啦。」骆囷搔搔头，转身对惠兰说，「还不快走。」 「骆囷，你真的太过份了。」惠兰生气的跺步走在他们前面。 『呃，你要不要…』妘心指着那位助理，『她好像很生气。』 「没关係的。」骆囷现在眼中只有妘心，心也开心的雀跃起来。 他们同样都做商务舱，进机舱后，骆囷向坐妘心隔壁的乘客询问是否能交换位子，对方欣然答应，于是他们可以有一个多小时的相处时间。 「骆囷，你1定要这样对我吗？」惠兰走到尹正旁质问他。 「我只是看到老朋友想和她叙叙旧，你就自己坐吧。」 「你…算了。」惠兰又吓到了，骆囷竟然这么客气的跟她说话，那女的出现就这么值得高兴吗？ 『怎么对同事这么坏，她是女孩子，要体贴一点。』妘心轻声的说。 「哪有坏，已经很好了。」骆囷不想聊惠兰。 『好美，原来从天空看出去的世界就是这样。』妘心看着窗外讚叹。 「再美也比不上你。」骆囷望着妘心的眼神柔情似水。 『不要这样子。』妘心不想要骆囷再这样下去。 「今天遇见你，我才庆幸我还活着。」 『你如果再抽菸抽下去，早晚说再见。』 「你怎么知道？」 『我又没鼻塞，你全身都是烟味。』她拉了拉他的衣服。 「对不起！」骆囷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后跟妘心道歉。 『干麻跟我道歉，身体是自己的，自己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知道了，只是这是你不在我身边唯一的依靠。」 『不要用我当藉口。』 「好啦！别谈这个了吧，你住哪间饭店，下飞机我送你去。」 『要倒要倒的酒店。』她开玩笑说。 「要倒的还住？」 『半岛酒店啦，傻瓜。』 「呵，你很好笑。」 『你才好笑。』 他们就一路说说笑笑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晃眼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他照约定送她到酒店。 『服务这么周到吗？要送我送到里面？』骆囷和妘心一起下计程车，她好奇的问他。 「呵呵，刚好我也住这里。」 『也太巧了吧！』不会还住隔壁吧，妘心心想。 就这么巧，他们的房间虽不在隔壁，却在同一条走廊上，那位一路上生闷气的小姐也是一样。 「可能是我们缘分还没尽喔！」骆囷调皮的说。 她瞪了他，把房卡拿出来打算要进房。 「等等，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反正我这人生地不熟的，等下也是乱晃。』 「那稍微休息整理一下，好了打给我。」 『嗯。』骆囷知道妘心一定会拖拖拉拉的。 「骆囷，你晚上要丢下我吗？」 「什么？」 「你约那女的去吃晚餐，那我怎么办？」 「有规定我一定要跟你黏在一起吗？今天又还没有要办公事，饭店里也有很多餐厅，可以报公帐。」说完骆囷就开了房门进去。 「骆囷！」惠兰对着门吼，有些房客探出头来看，见骆囷没有开门的可能，才气得走进自己的房间。 妘心刚关上门就听到骆囷的同事对着他大吼，她是喜欢他的吧！看这个样子，她应该喜欢他喜欢得很辛苦，帮帮她吧！ 『骆囷，我在楼下大厅嚕，我叫好计程车了，在车上等你。』 「怎么叫计程车？搭地铁就可以了呀！」 『呃，我想坐车嘛！』 「好吧！我马上下去。」 掛上电话后，妘心下楼请门房为骆囷指引方向，便转身走进大堂茶座。 「司机先生，等会儿有一位先生会上车，他一上车你就马上开车喔。」说完惠兰塞给司机小费。 骆囷到大厅门口，不知道是哪台车，门房看他东张西望，便问他是否与一位小姐约好，接着便为他指引上车。 「妘心，等…，你在这里干麻？」刚关上门，骆囷看见旁边坐的竟然是惠兰，便伸手想打开车门，却被惠兰抓住手，同时车也出发了。 「你到底在干麻？妘心呢？」骆囷甩掉惠兰的手。 「你是说你那个朋友吗，她说她想一个人，叫我跟你一起去吃饭。」惠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要下车。」骆囷口气不悦的说。 「别这样嘛！都出来了就一起吃饭嘛！」惠兰恳求骆囷。 骆囷不想再跟惠兰讲话。 计程车在铜锣湾停下，一停车骆囷便跳下车跑向地铁。惠兰付完车钱下车已不见骆囷踪影。 听说半岛的英式下午茶很出名，妘心当然不能错过，幸好午茶时间还没结束，一坐下，她便被这里富丽堂皇的宫廷风格吸引，连餐具都是别具心裁，餐点也还能接受，饱足一顿后，她打算到维多利亚港畔的星光大道走走。骆囷他们应该也顺利的在享用餐点了吧？ 就在妘心向柜檯询问到星光大道正确路线的同时，骆囷按着妘心的门铃。 「妘心，你在不在里面？替我开个门。」骆囷着急的唤着妘心。 一位房务员看见后，上前告诉骆囷妘心出门了。骆囷失望的走回房间，想着妘心会去哪？打了妘心的手机，但她没接，可能是没带也可能是不想接，骆囷乱了头绪，为什么妘心要让惠兰跟他去吃饭，如果妘心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可以直说的，如今这样令他感到些许不悦与难过。 突然，骆囷想到不一定柜檯会知道妘心去哪，便即刻拨电话下去，果然妘心有向柜檯询问路线，骆囷立刻飞奔过去星光大道。 星光大道上佈置了许多艺人的手印，还有许多雕塑以及电影精品店，让妘心这爱看电影的游客一到这就爱上了，而这里也有漂亮的海景，她到处逛逛后，便靠着栏杆欣赏风景，听说八点这里会有灯光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等等吧！ 打个电话给以勒好了，下了飞机后都忘了打给他了。疑，手机呢？该不会忘在房间里了吧，只好回房再打给他嚕！ -待续- 拾捌 拾捌 骆囷在维多利亚港畔到处搜寻妘心的身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多人聚集到这里等着看灯光秀，也就更难找到妘心了，终于，骆囷看到靠着栏杆的妘心，他跑向前将妘心搂进怀里。 『骆囷？』突然被人拉进怀里吓了妘心一大跳，原来是骆囷，刚好在此时灯光秀开始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骆囷声音里充满了悲伤。 『怎么了？』她不懂，他不是应该跟他同事在一起吗？ 「即使当初你选择的不是我，我仍祝福你，但你不该把我推向别人。」骆囷松开妘心。 『我…』原来是因为她让他跟同事一起吃饭，『对不起，我只是，看她似乎爱你爱得很辛苦，想帮帮她。』 「你帮帮她，那谁来帮帮我？你对我从来就不公平。」骆囷的脸佈满了痛苦。 看着骆囷痛苦的模样，妘心心里感到好不捨，她又伤害了他，是吧！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骆囷抓住了妘心的手，将她拉向前，吻上了她的唇。 四周的一切彷彿静止不动，妘心的心跳加快，多久没有如此的悸动了？和以勒在一起五年，激情早已螁去，有的是对彼此的依赖与习惯。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她没有推开他，过往的回忆涌上了心头，曾几何时他也是她的依赖，她却狠心的投向他人的怀抱。 灯光秀结束了，骆囷也不捨的离开了她的唇，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该打他的、她该骂他的，可她没有，她只是默默的低着头。 骆囷抬起了妘心的下巴，「对不起，我情不自禁，与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期待着你再回到我身边。」 她别过头，心情很复杂，刚刚真的不应该。 「妘心，我一直都在等你，你应该是知道的。」骆囷面对着妘心。 『五年的时间不是太长，但也够久了。』妘心低声的说着，希望他能明白。 「我对你的心，难道不够久？」骆囷拼命想说服妘心的心。 『我已经有了以勒，就不应该再有你。』 「你总是有你的坚持，而我就是被这该死的坚持挡住了路。」 『骆囷，我知道跟你说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是我当时已做出了选择。』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选择他不要我？」骆囷伤心的大吼。 『没有什么比不比的，我只是…跟着我的感觉走。当初，你不也这样告诉我？』 「那是当初，现在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吗？」 『骆囷，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当不成了。』妘心决定再狠一次心。 「………」骆囷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时候，我真应该将你紧紧抓牢，而不是放你去飞，我天真的以为等你看够了这个世界，就会回头看到等在原地的我，我真的错了。」 「他留住了你，是吗？漂泊的云这次真的愿意停留了？」骆囷沮丧的叹气。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妘心想他一定是丢下他同事跑来找她的。 骆囷抿着唇，双手插在口袋不发一语。 『走嘛！』妘心将他放在口袋的手拉出，拉着他的手。 骆囷看着妘心，握紧她的手，离开港畔。 他们到附近的糖朝吃了些东西，不再提刚刚的事。 「我明后天要到公司视察，还要跟一些客户见面，可能没办法陪你。」骆囷告诉妘心他的行程。 『我本来就是自己自助旅行的呀，不必为了我耽误你的工作。』 「你会在这里待几天？」 『待到我玩够啊！本来是预计五天啦！』 「等我工作结束再带你到处玩。」 『你不用回公司啊？』 「我还有假可以放。」 『那就等你工作完再带我了解香港嚕！』 回到饭店后，妘心打了电话给以勒，告诉他今天的行程，当然跳过骆囷的部份，他要她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想他，她心虚的告诉他她会，毕竟今天发生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低下头，妘心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不该再牵手了，她知道这是骆囷的习惯，他喜欢牵着她的手，而久了以后，她也自然的会让他牵着手，或许，真的该放手了。 「骆囷你给我开门！」惠兰对着骆囷的门咆啸。 掛上电话妘心便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看来是骆囷的同事在闹脾气，她想她还是别淌这浑水了，便走进浴室打算好好的放松一番。 「喂，不好意思，我房间门口有人在大吵大闹的，可不可以找人上来处理一下。谢谢。」骆囷不打算开门，打电话到柜檯请人将惠兰赶回房。 于是惠兰被服务人员请回房间，并请她别再妨碍其他房客。 隔天，骆囷找妘心一起到大堂吃早餐，却没看见惠兰的踪影。 『你同事呢？』 「不知道。」 惠兰在楼上的自助早餐找寻骆囷的踪影，订房时她明明是预约自助早餐的，怎么没看到骆囷，该不会还没起床吧？惠兰只好一个人吃着早餐。 早餐后妘心和骆囷一同回房，在走廊上遇见了惠兰。 「你真的太过份了。」惠兰看见骆囷和妘心一同回来，明白他们是在大堂吃早餐，气得哭了，并举起手打骆囷。 「把该带的文件整理好，十点大厅门口见。」骆囷抓住惠兰挥过来的手，吩咐她工作的事，便开门走进房间。 妘心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无法多说什么，默默的开了她的房门。 「都是你害的！」惠兰瞪着妘心。 妘心停下脚步，惠兰似乎在骂她。 「说什么帮我，结果还不是害得我被他丢在一旁，你这个骗子。」惠兰生气的骂着妘心。 「你不要太超过。」骆囷严厉的斥责惠兰，「妘心你先进房吧！」 『对不起。』妘心向她道了歉便走进房，一开始她是真的想要帮他，但这样似乎对骆囷也不公平，只能靠她自己努力感动骆囷了吧，她只能对她说抱歉。她好像当年的林萍，林萍也是这样抱怨她的吧！唉。 骆囷和惠兰出发去工作了，惠兰心情平復了1些，她想到至少这二天她能和骆囷独处，但他依旧对她十分冷漠，唯一最大的转变是，他不抽烟了，这令惠兰十分惊讶，过去骆囷是每一分每一秒都烟不离手的，却在机场熄掉那隻刚点上的烟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抽烟。 「决定戒烟了？」在去见客户的路上，惠兰问骆囷。 「不关你的事。」骆囷简短的回应。 「那女的是谁？为什么遇到他你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惠兰不死心的问。 骆囷却不想再回答她除了公事外任何一个问题。惠兰只能一个人在旁生着闷气。 「明天你自己先回台湾。」这二天两人忙着公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回去饭店的路上骆囷对惠兰这么说。 「为什么？」惠兰不解。 「我还有事。」 「我是你的助理，不可能先回去。」惠兰想待在骆囷身旁。 「跟公事没有关係，台湾那边还有事要你处理。」 「可是…」 「需要我打给老闆亲自请你回去吗？」不等她说完骆囷便回了话。 惠兰沉默不语，回到饭店便走进房间整理行李。她的心真的很受伤。 ***** 惠兰一大早便拎着行李回台湾了。 「叩叩叩。」骆囷敲着妘心的房门，他怕一大早按电铃会吓着妘心。 骆囷见没回应，想再敲的时候，门打开了。 『谁啊？』妘心穿着背心和小短裤站在门口，长发恣意的蓬松垂坠在肩上、眼神迷濛，房里的窗洒进阳光，让此刻沐浴在阳光下的她显得特别嫵媚。 『你干麻？人家还想睡耶。』原来是骆囷，一大早吵醒她，又站在门口发呆，是怎样啊？ 「呃，没啦，想找你一起去吃早餐。」骆囷看傻了眼，没想到刚睡醒的妘心如此性感，让他失了神。 『现在是几点啦？』她还那么想睡一定是很早。 「呵，七点。」 『什么？先生，你疯了吗？出来玩有必要那么早起吗？』天啊，杀了她吧！ 「呵，对不起啦，想到今天可以跟你一起出去玩，太兴奋了嘛，很早就起床了。」骆囷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跟妘心道歉。 『吼，你真的有病。』妘心用双手疯狂的拨了拨头发，『先进来啦！』 「不要生气啦，不然你继续睡，我等你起床？」骆囷担心妘心不高兴。 『不用了啦，你先坐一下，我梳洗一下啦！』说完她便走进浴室。 骆囷坐在房里看着妘心走来走去，一下挑衣服、一下配鞋子、一下又弄头发，现在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的，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幸福｜一早起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心爱的人，还可以看着她为自己梳妆打扮，这不就是幸福吗？可惜这一切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梦醒了一切就不在了，骆囷决定好好把握这几天和妘心相处的时间，至少可以当作永远的回忆。 「你已经很漂亮了，不需要化妆。」骆囷看着正在刷睫毛的妘心说。 『还是需要防晒啊！而且我眼睛那么小，刷个睫毛比较有神嘛！』妘心涂完最后的腮红，『我好了，走吧！等得不耐烦啦？』 「如果是等你，我永远不会不耐烦。」骆囷看着妘心认真的说。 『还没吃早餐嘴就那么油喔！』她将骆囷推出门，『快走啦。』 -待续- 拾玖 拾玖 『我们不是要去吃早餐吗？』妘心以为今天是要去吃自助早餐。 骆囷带她坐电梯到大厅，之后便拉着她往外走。 「带你去吃更好吃的。」骆囷笑着牵着她的手。 『不要老是牵着我的手啦。』妘心挣脱了，『这样不好。』 骆囷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儿，「不能暂时属于我吗？只是牵手。」 『可是，会让我感到愧疚。』她的心会不好受吶！ 「难道对我…，唉，算了。」骆囷将双手插在口袋继续往前走。 骆囷步伐本来就比妘心大，心情不好的他走得快了一点，她就只能小跑步的跟上他，结果过马路的时候…「叭─叭叭叭─」 一台汽车疾驶过来，朝着妘心猛按喇吧，她吓得站在路中间，骆囷赶紧回头将她拉离马路，车子随即呼啸而过，骆囷若没拉她，那她现在应该是肉泥一摊吧。 骆囷牵着妘心的手，往前走着。 『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妘心想挣脱他的手掌，却没有办法。 「不准放开，刚刚多危险你知道吗？」骆囷突然停下脚步，害她差点撞上他，他微慍的转头对她说。 『可是…』妘心细声的说了二个字，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完，因为骆囷的头上有冒烟的感觉。 到了茶餐厅，骆囷还是不发一语，可是妘心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只好硬着头皮，『骆囷，可以点餐了吗？』 「从以前过马路就老是差点被车撞，怎么到现在都没变。」骆囷还是很不高兴妘心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我又没看到车，不是故意的嘛！』妘心嘟着嘴咕噥着，干麻那么生气，『谁叫你要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你啊！』 她也生气了，突然想到明明就是因为他走太快嘛！ 『要气就气一辈子啦！我不吃了。』妘心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骆囷见妘心真的生气走了，赶紧追到路上拉住她。 「妘心。」骆囷握着妘心的手腕。 『放开我啦，你又不是我的谁，干麻管我那么多，我肚子都快饿死了还在那边生气，气过就算了啊，身为男生不会让一下女生。』妘心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往饭店的方向走回去。 「对不起。」 骆囷说完对不起后，只听见旁边的路人们全都「哗！」了一声，接着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奇怪，大家干麻都一直看她，还指指点点的？ 妘心转头一看，天吶，骆囷竟然跪在地上，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的她，感到不知所措。 『你在干麻啦，起来啦，很难看耶。』妘心站在原地叫骆囷起来，实在没有勇气走过去。 「刚刚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骆囷仍旧跪着。 『你先起来好不好？大家都在看。』真想找个洞鑽下去。 「我只是真的很担心，如果你刚刚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那我想我也没有再留在世上的理由。」就在妘心不知如何是好，感到很害臊的时候，骆囷继续说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生气，当你挣脱了我的手时，我已经心情不好了，又加上刚刚…，都是我不好。我的确不是你的谁，没有权利对你发脾气，原谅我。」 妘心愣住了，跪在她眼前的不是当年活泼淘气的男孩，是个成熟的男人，但眉宇间总带着淡淡忧伤，这是她为他画上的吧！他刚刚的行为与情绪只是单纯的因为爱她，而她却任性的说了伤他心的话，做了让他难过的举动，而他却还跪在这里请求她的原谅，她到底在干什么？ 『是我不好啦，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起来好不好？』妘心满脸泪水的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请他站起来。 「不生气了？」骆囷像个小孩试探着妘心的心意。 『对啦，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又要再生气了喔！』 「别别别，我起来了。」骆囷起身，感到膝盖有些疼痛。 『还好吧？』妘心担心的问。 「我又不是你的谁，干麻担心我？」骆囷故意说。 『你欠揍喔，我要回去了。』妘心搥了骆囷的胸后作势要走。 骆囷以为妘心又生气了，赶紧拉住妘心，将她拥入怀里。 路人见他们拥抱，纷纷为他们鼓掌，接着便各自往各自的目的继续前进。 「我开玩笑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骆囷紧张的说。 『嘻，我也是开玩笑的。』妘心靠着熟悉的胸膛咯咯大笑。 「我都快吓死了你还开玩笑。」骆囷松开妘心敲了敲她的头。 『是有什么好吓的啦，我们先去吃东西了啦，我很饿耶。』 「对吼，那刚刚那间茶餐厅？」 『不要啦，很丢脸耶。』 「可是澳门茶餐厅很道地耶。」 『明天再吃啦，今天不要了。』 「好吧，那就吃1些小吃，再带你去铜锣湾？」 『好。』只要有得吃就好。 最后他们吃了咖哩鱼蛋、鸡蛋仔、烧卖，让肚子暖和后，便搭地铁前往铜锣湾。 首先到了时代广场，败了一些东西后，走到了颈鹅桥，桥下有在打小人的阿婆，但妘心不敢随便尝试，仅在旁边观赏。 看到路上有叮叮电车在跑，妘心嚷着也要坐，坐上去后整个就很像港剧的男女主角一样，他们在上头玩得不亦乐乎。 接着几天，他们去了昂坪搭缆车、在维多利亚港游船、去了中环、置地广场、时代广场、吃了海皇的粥、满记和发记的甜点…，有如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甜蜜愉快的到处玩乐。 ***** 港口的风徐徐的吹拂在这对儷人脸上。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骆囷问。 『开心吶，去了那么多地方，吃了那么多东西，当然开心，我最想念的就是香蕉班戟了，真的好好吃唷！』妘心闭着眼睛回味香蕉班戟的味道。 海风吹拂着妘心的发丝，骆囷忍不住摸了摸妘心的脸。 她感觉到脸颊温热的触感，睁开眼睛看着骆囷。 骆囷将脸凑到妘心的面前，试图想吻她。妘心却将头别到一边。 『我们该回饭店了。』妘心将骆囷的手从她脸上移下，往饭店的方向走去。骆囷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房间门口，骆囷告诉她明天公司临时有事需要他处理，所以无法陪她。她心想刚好可以让彼此的心都沉淀一下，抚平刚刚尷尬的气氛，也收拾一下这几天的心情。 隔天骆囷出门后，妘心搭着地铁晃了晃，努力的吸收着香港的文化气息，一个人和二个人原来可以得到不同的体验。 忙碌了一整天，骆囷一结束公事便赶紧奔回饭店。回房后，他梳洗了1番便打电话到妘心的房间，却没人接听，便打了她的手机。 「妘心，你在哪？」 『你下班了啊？我在楼上的felix，你要来吗？』今天逛了一天，所以到这里来喝点小酒看看夜景。 「嗯，我上去找你。」骆囷开心的搭电梯上楼。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骆囷在妘心旁坐下。 『看看夜景放松一下啊！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吃了吗？』 「刚刚陪客户去吃饭，所以晚了点。」骆囷向服务生要了杯威士忌。 『这里夜景超美的，真想住在这里不要回去了。』妘心陶醉的看着夜景。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这里置產，我们就在这里定居。」骆囷认真的说。 『骆囷。』又讲这种话。 「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骆囷认真的说。 『骆囷，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妘心无力的说。 「唉，我也知道是这样的回答，先不说这个了。」骆囷拿出了一个礼物，「送你。」 『是甚么？』 「打开看。」 是一条手鍊，用云和爱心围绕成的手鍊，只是每朵云和每颗心似乎都在往下坠落。妘心拿着手鍊，看着他。 「我知道机会很渺小，但我还是等待着你有一天坠落到我骆囷的心里。」骆囷拿起手鍊替我戴上，「生日快乐。」 妘心举起手看着手上的鍊子，摸摸脖子上的爱心项鍊，这些年她一直戴着它，不知道为甚么，或许是，没有拿下的理由吧！ 妘心拿起酒杯，跟他道谢。 他也喝着酒，和她聊着今天上班发生的事情。 他们天南地北的间聊，不再谈刚刚的问题。因为太开心了，妘心调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点。 「别再喝了，你会醉的。」骆囷担心的说。 『难得开心嘛！我想把所有的调酒都喝过一遍。』妘心很喜欢喝调酒，因为它没有酒的浓烈，却有酒的香气。 「可是你这样的喝法真的会醉的。」 『有你在嘛！你会照顾我的啊！』妘心想试一试醉的感觉，所以任性的一杯接着一杯。自大学的那场圣诞烟火喝酒后，以勒便不再让她喝酒。 「十二点多了，要不要回去了。」骆囷看妘心眼睛都快闭上了，便问她。 『嗯。』眼皮好沉喔！好像真的喝太多了，回去休息好了。一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超级晕。 「妘心，你醉了，叫你别喝那么多的。」骆囷扶着妘心走向电梯。 进了电梯后妘心完全站不住，只好一直靠着骆囷。 到了他们的楼层，骆囷看妘心似乎没法走路，索性将她抱起，走回房间的路上，妘心一直喃喃自语。 『骆囷，对不起嘛，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一个人不可以有二个男朋友啊，我不能这么贪心的，以勒真的对我很好，如果有下辈子，我整个辈子都属于你好不好呀？这辈子我们就当最好最好的朋友好吗？』妘心眼前浮现的全是骆囷难过的脸庞，她想安慰他，希望他不要这么伤心，看他这样她也很心痛。 「傻瓜，老是跟我对不起。」骆囷将妘心放在床上，爱怜的顺着她的发。接着便去拧了条毛巾替她擦拭，想让她舒服一点。 安顿好妘心，骆囷替她开了小灯，离去前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不要走。』妘心朦胧中拉住骆囷的手，她不舒服，想要有人在身边陪着。 被妘心拉住的手像是触了电，电流传递到骆囷的心，或许也是因为带着些酒意，他端详了妘心一会儿，燃起了一股热火，接着吻上了妘心。 可能是酒精作祟，妘心没有反抗，任由骆囷在她身上游走，他的温柔让她沉浸其中，在香港的这些天，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她的心在抗拒，因为，她的心里有着以勒，但她不得不承认，和骆囷从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是，时候不对了，她很矛盾，然，在这一刻，她选择先忘了以勒，忘了她有男朋友，这里只有她和他。一阵缠绵后，她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待续- 贰拾 贰拾 噢，头好痛，一定是昨天喝太多了。妘心走下床去刷牙，看着镜子里穿着睡衣的自己，心头突然一惊，赫！她怎么换上睡衣的？仔细回想，昨天骆囷送她回房，然后…然后…，啊~~~~天吶，他们…，她完蛋了，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要贪杯。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妘心套上外套走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是骆囷，她反射性的将门关上，骆囷把门挡着。 「妘心，听我说。」骆囷恳求妘心让他进去。 妘心放开手走进房里坐在床上，现在是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变了样。 「对不起，我昨晚不该…，是我把持不住，不该乘人之危的。」骆囷很后悔。 『不用跟我道歉，我们都喝了酒，是我自己不听你的话喝太多。』事到如今怪他也没用，她自己也没反抗。 二人沉默了一阵子。 『我想，我等下就收拾行李回去了。』不该再待下去了，以免犯更多的错。 「喔。」骆囷难掩失落，毕竟他以为可以有机会和妘心多相处几天的，却被自己搞砸了。 「要不要考虑，回我身边？」骆囷再次询问。 『…骆囷…』妘心红了眼眶，『我承认，这几天来，我好像真的又爱上你了，可是，时候不对了，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爱得不是时候。』是吧！当时太过年轻，不能好好的珍惜爱情，也因为不断的离别，冲淡了她对他的感觉，好不容易，感觉回来了，可她，也不能再爱了、是不能再爱他了。 「妘心，你可以再选择一次，这次，我会牢牢的抓紧你，不让你飘走。」骆囷感受得到她的心，希望能有机会。 妘心的心备受煎熬，她想起这些年和以勒相处的日子，他们开心的打闹、到处旅行、偶尔闹小彆扭、她生病时他的体贴、他车祸受伤时她的着急，这些都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是真心对待彼此的。但眼前的骆囷不也是用他伤痕累累的真心，等待着她吗？他们也是有好多时光值得回忆吶！她看着眼前的骆囷，想着在台湾的以勒，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样的选择，五年前她不是选好了吗？怎么五年后她又迟疑了呢？ 叮咚…，就在他们都沉默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响起了，她开了门。 「王小姐吗？这是您的包裹，刚送到的。」服务生将一个包裹递给妘心。 『包裹？』 「是的，麻烦您签收。」 『嗯，谢谢。』 妘心坐在床上打开包裹，里面躺着1枝长茎玫瑰，另外还有一个在房屋仲介贩售房子时才看得到的小型模型屋，只是这个特别细緻，连里头的家具等，全都摆放得鉅细靡遗。妘心打开卡片。 「我的心： 玩疯了吗？好几天没接到你的电话了，好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给你，却又放下了，想让你好好的享受假期，只是，真的很想你。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五年来，第一次没陪你过生日，但是祝福不能少，这是我为你设计的房子，只是蓝图，还会慢慢修改的，有一天，它会完美的呈现在你眼前，只专属于你。玩够了就回来吧！我已经快要被思念淹没了。生日快乐以勒2008.0609」 还没看完卡片，妘心的脸上早已佈满泪痕，她到底在干嘛！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的啊！怎么现在还在这里三心二意的，以勒是这么用心的刻画着他们未来的蓝图，她却还…。 骆囷悄悄的关上了妘心的房门，他明白了，他彻底的输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赢过。 妘心马上打电话告诉以勒要回去了，以勒很高兴，却说他必须加班没办法到机场接她，但会派车过来。 骆囷陪着妘心一起回台湾，下了飞机，他们在中正机场道别。 「呃…昨晚…」骆囷试图想说些什么。 『就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吧！』毕竟已成事实，若欺骗自己没发生过也毫无意义，『是我们的回忆，不能再提起的回忆。』 「嗯！」骆囷简单回答了一声，他想开口问妘心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但似乎问了只会让自己更加失望。昨晚，会是他这一生最美的回忆。 妘心知道骆囷想问什么，但她也知道她回答不了，所以转身上了车。 ***** 『以勒还在公司吗？』妘心问司机。司机是以勒公司请的，有需要的话只要向老闆报备即可。 「是的。」 『那直接带我到公司，谢谢。』突然好想见他，或许是想藉此更加确定自己的心吧。 妘心买了点宵夜，走近以勒办公室门口时，听到里面有谈话声。她敲了门，打开走进去。 「妘心？」以勒的确感到惊讶，但也让他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妘心愣住了，林萍正勾着他的脖子，以勒看到妘心，急着想挣脱她。妘心不发一语的离开了那里。 「吃醋嚕！」林萍穿着超迷你短裙坐在以勒办公桌上，幸灾乐祸的说。 「妘心！」以勒赶紧追出去。 妘心衝出公司，车子已经不在了，也没看到计程车，于是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跑，不想被以勒追到。哪个女人都好，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她最在意的她？原来，大家都是在同一个圈圈里打转。 「妘心，你听我解释。」以勒在后面紧追着。 妘心不想听他解释，终于出现了一辆计程车，她赶紧拦下跳上车。 「妘心…」以勒在车后大吼。 是现世报吗？因为她做了对不起以勒的事，所以他要报復她吗？她坐上火车直觉就是往台北去，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以勒狼狈的走回办公室，林萍还在里面。 「没追到啊！这么任性很难相处吶，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百依百顺的。」林萍走近以勒，用手挑逗着他。 「出去｜」以勒生气的大吼。 林萍吓了一大跳，一向脾气好的以勒竟然发火了，她赶紧收拾东西出去，「我房子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啦！」 以勒没回话，将她往外推后，用力把门甩上。 不知道妘心会去哪？他拿起电话拨打妘心的手机号码。 ***** 入夜的淡水风有点凉，妘心抬起头，今晚的星星特别多，那时将离开台北的最后一晚，她也是这样看着天空的吧！只是今晚多了两行泪从眼角滑落。 原来都是一样的，妘心以为她的以勒不一样，但始终和别的男人一样，都是喜欢新鲜感的，她还因为和骆囷的事，心里带着无限的愧疚，思考着要不要和他坦白，但他竟快乐的和林萍在一起，连来机场接她都懒得来。 风吹的妘心身子瑟缩着，突然一件外套披上她的肩。 『骆囷？』 「我以为刚刚在机场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骆囷在妘心旁边坐下。 她微笑不语。 「你哭了？」骆囷发现妘心脸上带着泪痕。 『没有。』她别过头，不想让他盯着瞧。 「怎么没有回家？刚刚不是有司机接你回台中了吗？你男朋友呢？」骆囷把妘心的身子扳到他面前，「回答我。」 『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 「先回答我。」 妘心没回答他，只是靠在他肩膀静静的流泪，骆囷没再继续追问。这就是他，总是那么温柔的顺从着她，她怎么会让这样好的一个人因为她而消瘦颓废呢？ ***** 妘心不肯接电话，以勒只能开着车在妘心可能会去的地方找寻着她的身影，也打电话给所有她的朋友，就是找不到她，着急的他坐在路边，想着妘心还会去哪里。 「该不会跑去淡水了吧！」以勒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于是马上开车北上。心里想着希望不会是去找他最不希望她找的那个人。 二个多小时后，以勒站在妘心和骆囷的身后，看见妘心靠在骆囷的肩上，让他感到不是滋味。 「妘心，跟我回去。」以勒走向前拉起妘心的手，让她跟他回去。 『嗯？』在骆囷肩上睡着的妘心，朦朦胧胧的醒来，看见是以勒，她连忙把手甩开，『不要管我。』 「求求你，跟我回去。」 妘心起身走向另一边，不想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你让她很难过，如果她不想看见你，你就让她静一静。」骆囷站起来对着以勒说。 「不关你的事。」以勒想走向妘心的身边，却被骆囷挡住。 「你让她哭就关我的事。」 以勒握紧拳头，冷不防的往骆囷的脸揍了一拳，「所以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吗？」 『骆囷，你没事吧！』妘心吓了一跳。 骆囷站起来，回了以勒一记，两人便开始扭打起来。 『你们不要打了。』妘心站在旁边试图阻止他们。 「如果你对她好，我会有机会趁虚而入吗？」 「对她好不好是我的事，你勾搭别人的女友就是不对。」 「若不是我放弃竞争，是谁的女友还不知道呢？」 「大家都是公平竞争的，她选择了我，你就该识相的退出。」 以勒和骆囷你一言我一拳的打来打去，完全不理在一旁劝架的妘心。 他们似乎打上癮了，妘心乾脆坐在一旁等他们结束。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伟大吗？竟然让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这种感觉是很好，但欠人家的感觉却是非常不好，不能就刚好一个人爱她、她也爱他吗？老天爷就是爱捉弄人吧！ 终于，他们打累了坐在地上喘气。 『打够了吗？那我先走了。』妘心谁也不想理，起身想离开。 「妘心！」 「妘心！」 以勒和骆囷两人同时叫唤妘心，并跑向她。但以勒先骆囷一步拉住妘心的手，骆囷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站在一旁。 「跟我回去吧！」以勒温柔的拜託妘心，「事情不是像你想得那样，林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我在那里工作，就跑来叫我帮她装修房子，我不愿意她就每天来烦我，我今天是真的要加班，因为很忙我就不理她，没想到她会搭上来，但我真的没和她怎样，相信我好吗？」 『是真的吗？』妘心低着头问。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对她有意思，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其实，早在他追出来的时候，妘心就知道应该是自己误会了，但她就是想生气，或许是恼羞成怒吧，明知道做错事的是她自己，却还是骄傲的耍脾气，硬要把他们之间往坏的地方想。 妘心转头看了看骆囷的伤，『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关係，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我先走了。」骆囷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明白自己的立场，也了解妘心的心情。 「我是骆囷。」骆囷伸出手向以勒自我介绍。 「我是黄以勒。」以勒也回握。 「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吧！」骆囷肿着脸笑着说，「不要再让她流泪了。」 以勒点点头。 「我先走了。」骆囷看了妘心一眼，一跛一跛的离开。 『对不起。』妘心在骆囷背后说。 骆囷停下脚步，挥了挥手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我也受伤耶，你怎么就没有问我。」以勒牵着妘心的手撒娇的说。 『你痛死算了啦！』妘心戳了他的伤口一下，他痛得缩了一下。 「好啦，回家了？」 『嗯！』妘心望向天空，『天亮了。』 「折腾一整晚你累了吧？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以勒也是一跛一跛的。 『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我看你才累。』妘心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开回去吧，你休息。』 「你还好意思笑，还不都为了你。让你开车的话，等下骆囷又跑回来跟我抢你怎么办？」以勒装作一脸担心的表情。 『你是想再被我揍吗？上车啦！』 「以后，心情不好去哪都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来找他？」以勒轻声的说。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没有刻意找他，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仅此而已。』妘心实话实说，她真的没有打电话给骆囷。 「那么，是缘份还没尽吧！」以勒小声的嘀咕。 『蛤？』妘心没听清楚。 「喔，没有，走吧！」 于是妘心一路将车开回台中，到家她已经累瘫了，简单帮以勒擦个药后，便一起呼呼大睡到晚上。 毕业后妘心便和以勒一起租了房子，毕竟这样他们也不用两个人的家跑来跑去，也免去听他爸爸整天嘮叨要他们住一起的梦靨。 -待续- 贰拾壹 贰拾壹 「香港好不好玩啊？」晚上吃饭的时候以勒问。 『嗯，还不错。』 「我真怕你在那里玩疯了不回来，那我就要过去抓你回来了。」 突然想到了和骆囷…，妘心低着头拨弄着盘里的义大利麵。 「怎么了？不好吃吗？」 『呃，没有。』妘心赶紧吃了一口。不能再想那件事了，她和骆囷都会将它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吧。 「吃完饭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勒的口气有些兴奋。 『什么地方？』 「是惊喜，等下你就知道。」 『那么神秘。』妘心微笑着。 车子停在七期一栋崭新的房子前，以勒将一把打造得很精緻的钥匙交给妘心，示意她去打开门。 『是你新盖好的房子吗？』以勒毕业前就已经在建筑师事务所打工，毕业后很快就步上轨道，目前在建筑界中也小有名气，台中很多房子都是他设计建造的。他知道妘心喜欢参观新房子，所以每次房子盖好时，他都会在交屋前先带她参观，再请她给他一些意见。 「是啊！」 『钥匙好美喔，是我想要的那种。』以前妘心就跟以勒说过，如果她有自己的家，家里的钥匙一定要像童话故事中开藏宝箱的钥匙或是中古世纪欧洲皇宫贵族的钥匙一样华丽。 「当然，开门吧！」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前院，『好可爱唷，有小小的院子。』妘心在小院子跳了跳，『还有门廊耶，真酷。』进入房子的门口前有一个小小的门廊，也是她一直想要的，她喜欢美国的房子前有走廊的感觉，间暇时刻可以坐在走廊上沉思，下雨也可以先在走廊把雨伞之类的处理好再进屋。 进到屋里后，有一个宽敞的玄关，左边是温馨的客厅，右边是楼梯和厨房，一切都佈置好了，似乎只等着交屋。妘心楼上楼下跑了一遍，连声惊呼真是太美了，完全就是她梦想中的房子。 『这房子的主人也太幸福了吧，你帮他设计这么棒的房子，所有的一切，不论是装潢或是陈列摆设，全都跟我想要的一模一样，你怎么可以把我喜欢的都给这房子的主人，我不想以后房子跟别人一样。』妘心嘟着嘴大声嚷嚷，『不过，这主人是有请你替他找傢俱吗？不然东西怎么都摆好了啊！』沙发、家具、厨具等全都一应俱全了。 「是啊！这房子要交屋了，我把一切都安置好了，只等她点头签字。」 『这次服务这么週到喔！』以前也都是交空屋啊，也没有附傢俱的，是什么重要角色吗？ 以勒走到一个柜子的前面把抽屉打开，拿出了一张纸，走到妘心面前。 「王小姐，如果你参观后没有问题，就麻烦你签字吧！」 『什么？』妘心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 「这房子是送你的，因为忙着佈置这房子，所以没时间陪你到香港，你会原谅我吧？」 妘心双手摀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以勒，泪水也跟着扑通扑通的滑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竟然还…。 「你是我的最爱，不对你好要对谁好？」以勒将妘心拥入怀中。 『我不值得、不值得的。』妘心哭得柔肠寸断。 「别哭了，不要老是掉泪，我会心疼的。」以勒拍着妘心的背哄她，「怎么会不值得，还是你不喜欢这栋房子？」 『不是的不是的，我超级喜欢。』妘心奋力的摇头。 「喜欢就签字吧，签了字可爱的钥匙就是你的嚕！」以勒将文件摊开在妘心面前。 妘心啜泣着，拿起笔把文件放到桌上，找签名的地方，却看见文件的最前端写着四个大字【结婚证书】。 『以勒，这是…？』又让妘心惊讶了。 「嫁给我。」以勒半跪着，将拿着鑽戒的手伸出。 泪水再度滑落，『我才刚回来你就给我这么多又这么大的惊喜，我快承受不住了。』 「不必急着现在答应我，我知道这太突然，只是我规划很久了，好不容易房子完成了，想快点给你惊喜，才在今天带你过来，你可以等你考虑好再告诉我答案。」以勒诚恳的说。 『我们都才刚毕业，我还没有工作，你事业也才刚起步，这样…好吗？』我们真的都还太年轻吧！ 「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很大的成就，若你愿意，前几年我们辛苦一点过日子，我会努力让你过得更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已经很有成就了，只是我们一切都才刚开始，你压力会很大的。』 「或许是我害怕吧！」 『怕什么？』 「我没有自信能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没错，我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你可能会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告诉过自己，只要我给你我全部的爱，有一天，你也会将全部的爱放在我身上，只是，速度似乎很慢，甚至有些停滞不前。」 『以勒…。』 「先听我说完。你常望着天空发呆、到台北一定要去淡水、会看着简讯傻笑，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总是对自己说，那是你的回忆，我没有资格剥夺，即使我很痛苦，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他。于是我想，如果能用戒指套住你，用房子藏着你，或许你就可以专属于我，虽然我知道现在离婚很稀松平常，但我就是想试试。」 「昨天，我也见识到骆囷对你的爱了，在他面前我有种相形见絀的感觉，甚至觉得他比我更爱你，所以，我更需要快点将你套住。」 『你真的好傻。』妘心上前抱住以勒，『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包容、对我的一切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我很珍惜，请不要再觉得自己比不上谁好吗？在我当初选择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专属于你。』说完她吻上了他的唇，她再熟悉不过的唇，就相守一辈子吧！ 『喏！』妘心把手伸到以勒面前。 以勒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妘心。 『戒指不是给我的啊？还有别人戴得下吗？』妘心调皮的说。 「喔，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只是…妘心，你是认真的吗？」以勒不敢相信。 『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吗？』 以勒感动的把戒指套上妘心的手指说，「云真的愿意为我停留了。」 妘心皱了皱眉，看着他。 「学校围墙上的字还记得吗？」以勒搂着妘心，「那时候你好像有一阵子没出现，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不再到那，有一次在那等着你，就写下了那些字，好开心我抓住你了。」 妘心微笑着抱着他，怎么二个不同的人，会对她有相同的看法？唉，别再多想了。 妘心拿起结婚证书，『不过，休想用一张纸就解决我们的结婚仪式。』 「我的新娘，这是当然的。」以勒紧紧的拥抱着妘心。 这一晚，妘心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看着星星，希望将她的幸福传递给同一片星空下的他，她要将他封锁在心里的最底层，跟他们的秘密一起…。 -待续- 贰拾贰(终) 贰拾贰 「嗶嗶─掛号。」邮差先生在门口大喊。 『来了，等一下。』妘心拿着印章衝出门。 是义大利寄来的小包裹，打开后是一本手工製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写了几行字。 「飘浮的云终于幻化成水滴，坠落进用爱打造的幸福池塘中。」 另外有一张小卡片。 「爱哭鬼，结了婚要收敛眼泪嚕！我撤退了，在义大利和我唯一的依恋继续爱你，原谅我还是要用你当抽菸的藉口，因为你，真的是难忘的。如果他没好好待你，我随时候补喔！祝幸福。骆囷」 『唉，死脑筋。』妘心看着笔记本笑着，如此的被二个男人呵护着，怎能不幸福？ 以勒下班后，妘心将笔记本还有卡片拿给他看。 「你答应他当候补喔？」以勒嘟着嘴问妘心。 妘心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啊！ 「不管不管，小宝宝，你帮把拔跟马麻说，把拔会一辈子对马麻好，连下辈子我们都还是要当家人。」以勒摸着妘心隆起的肚子说着。 『少在那里耍白痴啦，吃饭了吧！』 「好啦。」以勒坐到饭桌旁扒着饭，「他怎么在义大利？」 『听说他请调的吧！之后好像都会在国外了，负责视察国外所有的分公司，应该会飞来飞去的。』 「其实，他也挺好的，为什么不选他？」以勒随口问问。 『甚么时候了还问这个问题，看我成黄脸婆了嫌弃我了啊！』 「哪敢啊，老婆大人，孕妇不可以生气的，快吃饭。」以勒赶紧替妘心夹菜求饶。 ***** 年轻的新锐建筑师在事业迈入颠峰的时刻突然宣布要结婚了，想当然尔，一定成为记者们争相报导的消息，几乎每份报纸都用以勒和妘心的结婚照作头版，一堆男性羡慕他有钱又娶得美娇娘；当然更有一大堆女生因为帅气的建筑师要结婚而伤心。以勒决心要将婚礼盛大举行，因此他们结婚的消息已经是眾所皆知了。 「黄以勒吗？我是骆囷，想跟你见个面。」骆囷知道妘心要跟他结婚了，託人找到他的电话，想约他出来。 「呃，是想练拳头吗？」以勒开玩笑的问。 「上次的伤才好没多久，你就皮痒啊。」骆囷也回他一句。 二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她还好吧？」骆囷还是想先关心妘心。 「非常好。」 「希望你结婚后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如果让我发现你对她有一丝丝的伤害，我一定马上把她带离你身边。」 「我对她的爱不会比你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她过最好的生活。」以勒诚心的说着。 「要说到做到。我会加强锻鍊身体，以备不时之需的。」骆囷开玩笑的说。 「谢谢你。」以勒认真的说。 「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为了妘心。」 「也许趁虚而入的那个人是我。」 「…」骆囷沉默了一下，「是她选择的，我尊重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一定会的。」以勒肯定的说。 哈哈哈！两人同时笑出来，总不能当永远的敌人吧！爱上同一个女孩也不是他们愿意的，爱了就是爱了呀！何不做个朋友。 ***** 『今天的天气好舒服。』妘心坐在门廊上，躺在以勒的怀抱，一同享受着饭后美丽时光。 「妘心。」 『嗯？』 「刚刚餐桌上的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以勒在妘心的耳边说。 妘心看了他一眼，有那么想知道吗？『因为，我和他之间，都已经是那个时候的事了。过去了，要回头真的很难。』 「是这样啊！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那当然。』 爱情，从来都没有道理，也没有标准答案。这一刻，爱上了、有感觉了，就註定了；而那一刻，错过了、没感觉了，也就逝去了。有幸福，必然也伴随着无奈，在爱情里，不可能会有二全其美，是吧？ 妘心抬着头，对着最亮的那颗星星说：请你让我们都过得幸福吧！ 同一片星空下，孕育着各式的人，却串连着类似的故事，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忠于自己的爱，紧紧抓住幸福，不轻易放开。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