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血迹(nph 万人迷)》 01被亲爹卖了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放学铃声响起,林诗韵收好书本,卡在同桌离开后的不久便提起书包追随了出去。 春季的暖风吹拂过少女的脸庞,将她的笑容吹起,她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追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独自心潮澎湃。 可幸福不过转瞬即逝,就在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人来人往的家长区中,正站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黑色身影,相当有杀气的一张脸,可却身形佝偻,浑浊的混黄眼球底是对她满满的憎恨。 父亲,林宏。 只是一秒的停顿,他便已经捏紧了拳头朝着她跑来。 一股嗜血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林诗韵的大脑,她心底“咯噔”一下,转身就跑,可还没走出几步,后脑勺便一紧——她被林宏抓住了头发。 “死贱人!我真的忍你忍够了!终于特么的等到你18岁,你赶紧滚出我的生活!” 发丝间的疼痛刺骨,少女漂亮的杏眼尾几乎是瞬间就溢出了泪,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人群中那个停顿的白色身影,绝望地摇着头。 “爸,我求你不要在这里……你放开我……” “不要什么不要!我特么看你就是一副婊子样!欠打!” 重重一拳落在了她的脸上,林诗韵本就缺乏营养的身体哪经受的住这些?鼻尖鲜血几乎是飞溅出来的,混着泪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流淌着,狼狈到几乎让她跌入尘埃。 “爸……你回家打好不好?真的不要在这里,太丢人了……”她无助地捂着脸,将血迹在脸上胡乱的擦去,转头对着林宏崩溃地哀求道。 这样的殴打已经持续了快7年了,她其实早就习惯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在他的面前,他会怎么看她?是不是觉得她特别恶心、特别下贱? 身旁,老师和家长逐渐聚拢了过来,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林宏却是丝毫不怵的模样。 “小贱人!”又是一拳落在了少女的脸上,直接将人重重锤在了地上,如风筝般摔落在地,灰尘飞舞,发出剧烈的“啪嗒——”一声。 剧烈的疼痛从肩侧传来,像是生生将她从中间撕裂开,疼的她连嘶吼都没了力气。 可这一次林诗韵没有求饶,只是与这7年一样静静地伏在地上,任由灰尘与脏污染指她的脸,呼吸变得好重,血腥味在鼻腔游荡,呛得她胃狠狠地紧缩起来,干呕当场。 她吐不出东西,常年缺乏营养,她又能吐出什么呢? 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林诗韵固执一般,死死地瞪着双眼,透过层层迭迭的腿缝看去,模糊的视线里,那抹白色的身影也不例外,正回身在远处静静地驻足观望着自己。 怎样剧烈的疼痛她都没有哭,可仅仅只是知道他看着,她便再也忍不住肆虐的泪水,痛哭了起来。 “又特么装死!” 林宏一把掐住她的头发,将人生生提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朝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看去,俯身在她耳侧低语。 “听着,厉总看上你了,呆会好好去服侍他,你特么还是处吧?别让老子知道你跟什么人已经苟合过了!死婊子!” “我没有、没有……不要……” 厉总?她要去服侍谁?他会不会听到?…… 窒息、黑暗、破碎,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一次一次席卷着她的心,林诗韵再也克制不住心里近乎痛不欲生的绝望,缓缓闭上了眼眸,晕了过去。 * 再次苏醒的时候,她是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上,不……更具体一点——是在一个人的怀里。 眼前是一张俊逸到不可思议的脸,墨黑的发丝在男人额前垂落,半遮住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其中一只竟还有个贯穿的刀疤,深邃立体的眉眼间,凛冽的气质决然。 “你是谁?!”林诗韵一把推开他,从男人的怀里滚了下来。 厉釜淡淡叹了口气,薄唇紧抿:“你果然还是忘了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音波划过寂静的空气落入她的心底,少女心间一荡。 什么叫忘了他? “我们以前见过的。”他蓦地苦笑一声:“7年前,你父亲的那个旅馆,你给我分享了一个秘密,还有印象吗?” “7年前?” 她今年18岁,读高三,7年前也就是她11岁…… 林诗韵跌下床,恐惧地靠在了墙根,伤口应该是已经被处理过了,但疼痛还在丝丝缕缕的作祟,让她的大脑根本无法及时调取到关键信息。 “想不起来。”她摇头:“不管怎么样,你放我走!我求你了……我还要上学!” 她要走,她要去见他。 厉釜狭长的眸子一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确实,7年也久了,她不记得自己也正常,但那并不重要,以后一点点说给她听就好了。 离得远了,林诗韵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穿上衣,倒三角的身形在酒店的黄光中影影绰绰,被勾勒的极好,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体型似乎比常人都要大些。 而贯穿肩部与腰腹的……是只奇异的狮咬蛇纹身,蛇尾盘踞在右半边胳膊,实在适合他一身狠戾的气质,却又蛊惑的要命。 恐惧在少女的心底升起,她飞快计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能在他手里活下多久。 但显然,比起打过他逃跑应该是更合适的选择。 趁着他独自黯然神伤的时候,林诗韵飞快打量着出口的位置,夺步而去。 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把手掰动了无数次门也没开——是锁着的。 身后,厉釜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随意从衣架上捞过一件浴袍套在身上,脚步平缓朝着她靠近。 “你不需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如果不想伤害她又为什么不穿上衣将她抱在怀里?!林诗韵连他的一句鬼话都不信,回过身靠在门上双手抱胸呈防御姿势死死瞪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厉釜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将自己缩成一团,他再欺身而上,一步一步压迫两人之间的距离,淡薄的唇角尽是玩味的笑。 “喂!你……” 林诗韵不可置信地仰着头,小兽般瞪着他,相当倔强的模样。 有病啊!又不说话! 就在她即将暴走之时,一只结实的胳膊突然从她的腰后霸道穿过,她被强制揽入他温暖的怀抱中,男人周身好闻的薄荷味传来,林诗韵只觉得大脑轰然炸开,完全乱成了一团。 “你!你……”她抵死反抗。 后腰上揽着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供她反抗的缝隙给吞并,她彻底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好热……心跳也好快…… “别‘你’了。”男人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有名字,叫‘厉釜’,雷厉风行的厉,釜底抽薪的釜。” “厉釜?”林诗韵窝在他的怀里,小声复述着这个名字。 好像是有一些熟悉。 “那……厉釜,你想做什么?”她仰头去看他的眼睛。 他想做什么? 厉釜的身子一顿,他低下头,直直望向她纯净的眸子,心底某处的情感开始疯涨,酥麻传遍全身,开口的嗓音都带着一份不自觉的哑。 “你父亲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来养你,我很有钱,是京都的……” 他在说什么? 他……养她? “滚!”林诗韵嘶吼着,浑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她已经18岁了,有些东西已经很明白。 他要包养她!! 就算林宏天天打她又怎么样?她又不缺胳膊断腿,而且高考即将到来,她完全能凭着自己的力量逃过林宏的魔爪!她不要被包养!他还在等她! 少女气得不轻,漆黑的视线颤抖着,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望向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动。 直到……林诗韵的视线一点点移到了厉釜浴袍的口袋——那里,一张黑色的卡片在白色布料间晃荡,父亲开旅馆的,她对这种卡片再了解不过。 房卡。 她瞳孔一缩,有了逃出去的主意。 02她逃他追 林诗韵静静靠在门上,急促的呼吸还没有停下,她闭上眼睛缓和着心跳的节奏,直到再次睁眼时,已经挂上了一个完全跟刚才宁死不屈模样完全相反的甜美微笑。 “我想,我们可以再了解了解,感情这种东西不要太着急,我想、想你再抱抱我……说说你的过去好吗?” 抱抱她? 厉釜身子一顿,条件反射般就想再次拥她入怀,可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紧蹙起眉头,羽睫倾覆,用带着审视的目光俯视着她。 他的目光本就凌厉,配上那只刀疤眼来看,更加有压迫感。 像是被老师点到的没有写作业的学生一样,林诗韵有些胆寒地舔了舔唇,但她很快便调整过来了状态。 被父亲打这7年多却还没有死,她有的就是胆子和伪装的能力。 少女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纯洁的高马尾散落在肩侧,碎发垂顺间,她一双透黑的杏眼柔柔地望着他,粉唇带笑,只是毁了璞玉的是下颌破碎的伤,有喜有悲,它却让人自然生出一分心疼,配上蓝白校服来看,乖巧的让人对她一点防备心也生不起来。 厉釜俊逸的眉眼淡淡压下来,终是没再怀疑她,走上前两步,欲要将人再次揽入怀中。 可他完全想不到的,一只遍布伤疤的纤细胳膊极其灵敏地伸出,几乎是瞬间就伸到了他的浴袍口袋里,取走了那张房卡。 计划得逞,林诗韵也不装了,乖巧模样消失了个干净,黑眸里疏离刺骨,回眸狠狠地“啐”了他一声,扫开房门便夺门而出。 厉釜缓缓抚摸着喷到脸上的唾沫,瞳孔一缩,彻底惊呆了,他没看错的话,他是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 可再一抬眸的空荡,眼底那抹娇小的身影却已经跑出了一大截——没时间给他思考了,他得赶紧去追。 男人飞快脱下浴袍,从衣架上随手捞过一件黑色西装,随意套上,抬脚跟在她身后追去。 房门外是标准的高级酒店装潢,她沿着拐角处的标志很快找到了电梯,正要按动电梯按钮时,林诗韵掐住手心,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先不说等电梯的时间需要多久,再者就算乘坐电梯下去,以厉釜那块头,不久也还是会追上的,她不能坐电梯下去。 但……她眼眸一转——她人不下去,但可以给他一个她已经下去的引导啊,也好拖延点时间求救! 说干就干,林诗韵飞快将所有按钮全按了一遍,等到其中一个电梯上来,她跑了进去,在电梯内部按上了「负1层」的按键。 完成一切,她飞快从电梯中闪了出去,在脚步声到来的最后一秒,躲进了楼梯间的黑暗之中。 电梯门在厉釜面前关上,他懊悔地怒骂一声,果然上了钩,急促按动电梯按钮,很快便跟着下去了。 身后,少女冷笑声清脆。 她选择了「负1层」按钮,他到一楼找不到自己肯定又会去停车场一个一个搜查,这样一趟下来时间早就被耗光了,又怎么可能猜到她还在原楼层呢? 估算着时间,林诗韵慢悠悠坐上电梯,到达一楼,在混乱的人流中不疾不徐跑了出去,漫步在炎热的大街上。 周边一下子变得空旷而寂静,天色也黑了个透,恐惧这才逐渐蔓延上了她的心口,他到底是谁?什么7年又忘记的……他又想对她做些什么?…… 一想到也许差点就失了贞洁,林诗韵只觉得后怕,不知不觉眼角都湿了。 又该去哪呢?她只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只在照片中见过那抛弃她而走的妈妈和哥哥,他们不要她,父亲林宏是把她卖来的,肯定更不要她…… 在一个弄堂的拐角,她将身子埋了进去,靠着墙壁绝望地痛哭起来。 可就在这时,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特别关心! 泪珠还挂在眼角,她的嘴角已经幸福地扬了起来,她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看向与置顶的聊天框。 那边发来一句。 【你怎么样?】 是他!同桌!看着这简单的一条消息,林诗韵激动地魂都要飞走了,恨不得尖叫出声,双颊彻底红了个透。 手上的文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终于凝结成一句话。 【我逃出来了,不知道该去哪,你能来救我吗?】 发完这句消息,她干脆把手机一关,将自己抱成一团,心跳剧烈到自己都能清晰地听到“砰砰”声。 她的同桌,她喜欢了1年的同桌。 可等了好久,手机都再也没有震动过,她的心一寸寸落寞下来,孤寂再一次漫上心头。 而视野里,毫不意外的,那个厉釜已经带着一群黑衣人在附近开始地毯式搜索了,呼喊的声音距离她的藏身点越来越近。 再累、再伤心也比不过命更重要,林诗韵强撑着酸痛的身子,直起腰,朝着弄堂的尽头跑去。 一个手下拿着手电筒在弄堂里照了照,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踉跄地往前跑,他立马冲着厉釜呼喊道:“老大……这里好像有人!” “嗯,追。”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吓人,浑身都是难以言喻的低气压,简单两个字落下,手下腿都颤了颤。 “好、好……” 他将黑帮众人呼喊起来,带领他们跟在厉釜身后跑去。 身后,男人高大的身影跟狮子一样,速度极快,好在几次判断的正确,林诗韵拉开了还算大的一段距离,她回眸扫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撑着墙加快步伐向前跑去。 “嘟嘟——” 急促的脚步声与喘息声中,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是同桌! 他来救自己了吗? 少女的心瞬间又开始狂跳,她不顾眼下焦急的状况,慢下步子就打开了手机,颠簸中,一条信息在眼前发着微弱的光芒。 【出弄堂往左走,在红绿灯直行,大概800后有个金碧辉煌的餐厅叫——华庭汇,去里面。】 脑海里像是有烟花炸开,一片绚烂,手上的手机被死死掐如手心里,直到将掌心都按到发白,林诗韵再也忍不住,眼角幸福的眼泪如溪水般在眼侧流淌。 他不嫌弃她……甚至要救她! 所有的痛苦与肌肉酸疼的感觉仿佛完全消失殆尽了一般,她甜蜜地轻笑一声,朝着信息里的目的地飞奔而去,快到像是要与风赛跑,甚至以小小一只的力量完全甩开了身后穷追不舍的厉釜。 身后,厉釜凛眸看着她的背影,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总是不太好,他低咽一口,向来从容不迫的模样竟染上了一丝紧张。 “跑快点。” “是……”身后手下们气喘吁吁地答。 【出弄堂往左走!】 林诗韵依照着记忆在跑出弄堂的那一刻往左闪身而出,来到大路上。 这里是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高楼林立,无数人的目光追随着少女而来。 “请让一下。” “喂!你撞人了!” 她借着娇小的身形躲开人群的格挡,在繁华的道路中央穿梭,同时抬眸飞快收集着眼前的信息,红绿灯是倒数形式的,还剩6秒,她距离路对面70米左右,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应该能在最后几秒赶过去。 那就……加速! 重心下沉,收腹,摆动双臂,林诗韵漆黑的眼眸里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终于,临近斑马线,她的判断没有失误,在红绿灯由绿转红的最后一秒冲到了街道的对岸。 身后车辆的“滴滴——”声此起彼伏,隔开了她与厉釜的身距,唯留她墨发飘逸时散发的白玫瑰香在鼻尖萦绕,人影却已消失了个干净。 “老大……还追吗?”手下赶了过来,问道。 男人狭长的瑞凤眼直直地盯着她娇小的身影,唇角玩味地勾起。 还是7年前的模样,倒是没变。 “追。” 03英雄救美 跑到对岸,算是给了林诗韵一个喘息的机会,她步伐慢了下来,这才发觉浑身的肌肉和伤口是这样的疼痛。 她的身体不好,常年被林宏打,从小吃一顿饿一顿,能撑到现在几乎已经是极限了。 但……少女揉了揉发酸的腿,擦去汗水,看着手机里发着微光的那条信息…… 【出弄堂往左走,在红绿灯直行,大概800后有个金碧辉煌的餐厅叫——华庭汇,去里面。】 他在等她!他会救她!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无论再苦再累只要他在路的尽头一切都值得! 他是她活着的希望啊…… 林诗韵咬咬牙,再次支撑起身子,仰头在面前的商铺间搜索着,应该就是那个了! 不远处,璀璨的暖黄灯光中,“华庭汇”的招牌闪亮,是她从未有机会踏足过的场所。 他在那里。 她不紧张!…… 少女抬手将脸捂住,连耳尖都红了个透,发丝抓吧抓吧重新梳理了一下,脸上的灰拍去,她对着手机摄像头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漂亮的笑容,朝着华庭汇跑去。 奢华昂贵的灯光闪耀,厅内一派气氛融洽,无数西装革履的男士与穿着精致礼服的女士举着酒杯在圆桌前高谈阔论,林诗韵踩在大理石瓷砖上的破帆布鞋一顿,只觉得灯光怎会如此耀眼,简直要把她的肮脏和不堪剖开,展示给面前的一双双眼睛看。 注意到她的唐突,侍应生很快反应过来,伸出手挡在她面前,生生将少女与面前气派和睦的景象隔开。 “抱歉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她问。 周围的目光已经似有若无地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了,林诗韵仓皇抬手就要去遮自己的脸,可穷酸气是从全身散发开来的,来自于她脏污的衣服,自卑弯下的脊柱,又岂是遮脸能遮得住的呢? 她只能低头,狼狈又羞愧地给对方抱歉:“对不起,我没有……但你们认不认识……” “别放她进去!” 突然,身后一声疏离而低磁的声线响起,打断了她的对话。 林诗韵赶忙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他——厉釜,他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复古纹饰盘踞而上,内里却是空的,墨黑的狮咬蛇纹身在衣冠楚楚的西装间晃荡,颇有些港片中黑帮老大急匆匆办事的高冷气场。 她听到餐厅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连身旁拦着她的侍应生也愣住了。 “厉、厉总……您晚上好。”她面色带上了几分娇羞的喜色,对着来人深深鞠了一躬。 对待他,跟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林诗韵斜眼看着,只觉得无比讽刺。 不过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也不愿计较,趁着侍应生鞠躬视野受限,噤声从人群中侧身便闪了进去。 “同桌……你在哪?” “你来救我好不好?” 少女急切地在人群中穿行着,一双小鹿般胆怯的眸子扫过面前一双双华贵的脸,嘴里不断喃喃自语,可直到将这里所有的人看尽,她也也始终没有找到那抹朝思暮想的白色身影,这里什么都没有。 “啪嗒——”在她锲而不舍的不看路寻找中,终于结实地与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 慕黎觉得自己今晚是不是有些水逆……他垂眸看着怀里这团蓝色的小小身影,低叹了一口气,还是绅士地扶起了她。 “走路注意看路。” “对不起、对不起……”林诗韵慌张地给对方道着歉,无数个躬鞠下去,眼角好不容易干涸的泪珠又一次在眼尾颤动。 他不在…… 他骗她了。 那他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来救她!? “对不起——唔——”少女的尾音明显已经染上了一丝哽咽。 “你……”慕黎不可置信地抓住了她挡在脸上的手,垂眸看去。 小家伙是真的哭了,纤长的睫毛挂满了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抽噎一颤一颤的,脸颊上还有因为跑动而不自然的绯红,下颌线处的伤口碰到滚落的泪珠再次翻起鲜血,明明是张纯净的小脸,偏偏却小花猫一样,各色晕成一片。 只是因为撞到他就哭了?碰瓷的吧? 慕黎好看的眉头一点点拧起,长睫覆下,右眼皮不自觉跳动,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果然,他甚至还没开口问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时,余光里已经出现了一帮黑衣人,而领头的,正是厉釜。 “慕黎,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把她给我。” 他一身戾气走来,上手就要去拉扯林诗韵的肩。 慕黎短暂愣了一瞬,惊讶道:“厉总?” 厉釜——京都地下黑帮的黑老大,他不开公司,但京都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非法买卖都从他这儿过,听说上头的关系特别大,别说慕黎这样有家族企业继承的富二代总裁了,就是总理来了也得让他一分面子叫声“厉总”。 他做地产,平时与这位爷接触不多,但好歹算是认识,虽说是黑老大,产业涉黄极多,但本人却是个纯情货色,29岁的年纪从未传出过沾花惹草事迹,守着一未婚妻十几年。 结果居然被他看到衣衫不整在权贵聚集之地强抢民女? 他也不怕高帽被摘掉落一身骚吗? 慕黎平日确实是不爱多管闲事的,男女之间的恩怨纠葛,出轨恋爱,他并不好奇。 但……只有他不行。 厉釜——权势滔天的黑社会,有他出现的场合必定代表着杀戮与血腥,眼睁睁望着一个无辜少女被权利吞没,他做不到。 所以,慕黎必须得管。 “厉总,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我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孩子都哭了。” “哭了?”厉釜拉扯慕黎手腕的手一顿,匪夷所思地掐住了林诗韵的下巴,逼迫她抬头露出小脸。 墨黑的发丝被泪水浸湿,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脸颊侧,半阖的眼尾红红的,水渍还在手心里晃荡,可不就是哭了! 她刚才抢他房卡、利用电梯遛狗般遛他的机灵样呢?他被耍得团团转,一身怒火还无处倾泄呢……她怎么反倒先哭了? 厉釜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慕总,这事解释起来麻烦,但我发誓我对她没有坏心思,总之麻烦你高抬贵手,以后再会我们还是朋友。”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只哭哭啼啼的小花猫倒是叫嚷上了,她红着眼恶狠狠地瞪着厉釜,语气辣椒般呛人。 “你就是对我有坏心思!不穿衣服把我抱在床上……你、你还说要包养呜呜!——” 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下,包裹住了林诗韵喋喋不休的小嘴,薄荷味顺着男人的嗓音落在她的耳侧。 “小家伙你还要名声吗?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厉釜咬牙切齿道。 倒是会选地方,华庭汇,没点身份地位还真预约不上这里的餐席位,四周眼熟的老家伙们已经含笑着凑了过来。 饶是他再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想惹出乱七八糟的新闻搞得那些纪委部门又来找他要钱。 可林诗韵哪管他那么多啊……比起名声,贞洁才更重要好吗?!她喋喋不休:“你才不要名声!是你猥亵我……该自责的人是你!” 说得倒是字字珠玑,相当有理。 厉釜被人当爷尊敬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他神色微冷,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逐渐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听话,别闹,有话好好说我会一一解答。” 还是身旁的手下懂规矩,趁他们拉扯间已经用特权开好了一间包间,他弯下腰,将黑金质地的邀请函呈上。 “厉总,您要不要去包厢说?” 厉釜冷哼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手下的肩,还是手里这帮家伙懂事,渴了知道递水。 “走,领路。” 他一把揽过少女纤细的腰,掐猫似的直接给人提了起来,撞开慕黎的肩就走。 “喂!你!我没同意!”林诗韵疯狂地锤他的肩挣扎起来,一双美目死死瞪着被撞开的慕黎。 这一遭来得突然,直接将试图与慕黎攀谈的邓家长女邓先雅的话头给打断了,她犹豫道:“慕总……这……” 慕黎沉声叹了口气,在心里天人交战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忍心,他恭敬对着邓先雅颔首,温声道:“抱歉,邓小姐,下次有机会再聊。” “啊……”邓先雅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可不过跺脚独自生气的空荡,眼前男人却已经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道身高腿长优越的背影在红毯尽头匆匆踏过。 “他一直都这样吗?!”邓先雅气死了,扭头娇嗔着问携伴而来的朋友。 对方耸耸肩,颇为遗憾又幸灾乐祸:“高岭之花慕黎啊,你以为?25的年纪,你见他跟哪个女生走的近过?……” “不过啊……”她跟上一句:“我还真是好奇他最终会为了哪个女孩而跌落神坛。” * 而此时,少女们口中被谈论着的慕黎,已然来到了二楼包厢,他推开门,长腿迈步而进,视线一眼就捕捉到了正在厉釜怀里挣扎哭泣的少女。 三代经商,风光无限的名门望族子弟,家族教给他的教养告诉他——他慕黎没法对这种落到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他得救她。 又或者,他至少得先了解清楚。 04慕黎,你保护我 华庭汇二楼包厢。 金碧辉煌的砖红色调与黑色勾勒出了一个极度奢华的画面,琉璃灯的照射下,一切都繁复得好像欧式宫廷里一样美轮美奂,昭示着能出现在这儿的人物,都该有多么身份尊贵。 可林诗韵根本没心思在意这些。 因为此时,她正被那个花臂纹身的霸道男人给抱在了怀里,而两人的对面,正沉声坐着一个面容矜贵的高雅男士,三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僵持着。 “放我下来!你凭什么抱着我!” 林诗韵这时候倒是感谢从不打理的一手崎岖尖锐的指甲,挠在面前这个大块头身上还是有着一些天然的杀伤力的。 “乖。” 厉釜垂眸看着怀里作祟的这一团,非但没松开抱着她臀的手,反而揽得更紧,痴迷般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白玫瑰的香气,狭长的黑眸里有火焰在跳动。 “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给你一一解释?” 林诗韵停下了挠他的手,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唇,就在两个男人都以为她终于要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改为一口咬在男人的肩窝上。 乖?她字典里就没有乖这个字! 一口尖牙结实钉在了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一圈泛红色牙印。 “嘶——狗吗?”厉釜吃痛,手上力道松了片刻。 趁着这绝佳的机会,少女仓皇从他身上跌了下来,冲到门口就要去开门。 可厉釜有了刚才酒店房间的教训,早已吩咐过手下将门上了三重锁,天罗地网般网住她——根本出不去。 绝望蔓延上林诗韵的心口,她短暂茫然了一刻,却又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回过身,将自己埋入墙壁夹角,目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的两人。 “你要好好说……又为什么抱着我?你这个变态,我信不信我报警?!” 听到这话,一直未曾开口的慕黎突兀地笑了一声。 报警?这小家伙怕是还不知道惹的这位人物到底权势有多么滔天吧?…… “你笑什么!”林诗韵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她缓缓眯起眸子观察着他。 与厉釜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应该是俄罗斯混血,暖咖色的发丝打理精致垂落在立体深邃的眉目间,衬衫西裤一丝不苟,一只百达翡丽腕表落于腕间,是权贵与教养堆积出来的矜贵感。 这位人物……似乎也不简单。 她猜的没错。 慕黎——京都第一豪门慕家的唯一长子,倾注所有长辈的爱浇灌出来的名门正派的富二代,如今25岁,却早已继承家中产业,是慕色集团的总裁,近几年对研发产品与地产有些兴趣,创立了慕铭地产,资产与权势完全不输于面前这位黑老大。 注意到少女在看他,慕黎绅士地颔了颔首:“容我多嘴一句,你还是不要考虑报警的事情了。” 林诗韵捏紧了拳头,但终是没有把怒气迁就于无辜之人身上,她扭头,看向厉釜。 “不报警就不报警,但你得解释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穿衣服把我抱在怀里?!” 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厉釜无奈倪了慕黎一眼,笑道:“这事是这样,她爹和我有点渊源,具体不方便告诉你,但最终导致她爹挺恨这孩子的,我就想着把她接来身边养着,至于不穿衣服什么的……” 厉釜说到这,他哽住了。 他承认他对她有龌龊的心思,7年了,他以为已经等的够了,哪知道她这么抵触他……厉釜甚至也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看!你心虚了吧!”林诗韵咬牙怒视着他,小小一只浑身都在颤抖,像是竖满逆鳞的刺猬。 见她害怕,厉釜条件反射般就想去抱她,可离她越近她却抖得越厉害,分明怕极了他。 心像是被无数刀子扎过,留下细密的痛楚,他几乎快呼吸不上来,连语气都变得试探又失落。 “很多东西你想问的我都会解释,我发誓我对你没有坏心思,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少女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需要别人保护我吗?” 她一双倔强的黑眸红了个透,内里晶莹的泪珠在闪烁,欲落不落,明明是柔弱的模样,却坚强的不可思议,她抬手将泪水擦去,铿锵有力的话语还在继续。 “我是惨,被我爸天天打骂,可高考就在眼前,我会努力考去很远很远的学校离开他的,我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不需要你!”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那所谓的‘保护’?你算什么东西!?我是自由的,我有选择的权利!” 自由、选择的权利。 厉釜从未觉得语言是这样的有力量,像是平静无波的海面上被抛入了一颗石子,他的心里瞬间荡起了惊涛骇浪。 是啊……是他一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了她的身上……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问过一点她的意见,在他的心里像是默认这个女孩未来就是自己的那样…… 他享受权利的滋味太久了,早就忘记了自己在无意中压迫了多少人。 往昔的认知与此刻的言语激烈碰撞,擦出的是无尽的惆怅。 厉釜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很久很久,直到双眼都已经发酸,他才终于跌跌撞撞地坐回了座位上。 同样的,端坐在一侧的慕黎也一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心底震惊愕然的同时,又一瞬觉得自己妄图“英雄救美”的想法实在是多余好笑。 是寻常霸占民女的俗套故事,可……主人公的这位少女,却又哪是俗套的柔弱小白花? 男人唇角淡淡勾起,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有了一点好奇的意思。 林诗韵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情都轻松了很多,她转过身,也不顾身后两人会是什么反应了,拍门就想离开。 可就在这时,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响起了熟悉的震动声。 是同桌! 他终于发来消息了! 心里染上蜜一样甜,她瞬间都忘了自己还在何种处境之中,只是呆愣愣停下拍门的动作,虔诚般拿出手机,点开了两人的聊天框。 【你喜欢我吗?】 少女的呼吸一滞,浑身都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软了下来,甜笑爬上嘴角,她激动地就要晕过去,完全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个干净。 【喜欢!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去和你撞上的那个男人示好,让他保护你,这样以后你就能经常见到我了。】 她撞上的那个男人?林诗韵的视线一寸寸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了慕黎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她不知所措地打字问对方,可得来的只是沉默。 可……经常能见到他…… 这句话像是一颗诱饵一样,将她的心生生钓了起来。 高考在即,他的成绩非常好,已经被保送到了京大,凭正常考试她几乎是不可能留在他身边的,但如果…… 林诗韵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个男子,心里已经有了松动。 “你是谁?”她怯怯地问。 慕黎一怔,转头看向少女:“我叫慕黎……你、有什么问题吗?” 【慕】 刚才她满脑子都是找他,完全忽略了这样重要的线索,如今才发现。 ——他和他一个姓! 那一刻,山花烂漫,开满少女的整个心田,她惆怅的眉眼瞬间舒展了开来,笑得那样肆意,整个人像是被绚烂的彩笔涂上了鲜艳的色彩,绽放了开来。 她好像明白了一切! 慕哥哥要她和自己的家人认识,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她了!原来他一直都在为自己考虑! 她整理好表情,激动地对着慕黎笑问:“以后你可以保护我吗?” 一语言落下仿佛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才被严词拒绝的厉釜恍然成了小丑般,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堪。 “林诗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林诗韵许愿般交迭双手,笑得明媚又灿烂,耳根都红了:“慕黎,你以后保护我吧。” 05要跟他走 不仅是厉釜惊呆了,连慕黎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才刚说过“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吗?怎么看了几眼手机就需要别人保护了? 这手机里是下了药了是吗? 他靠坐在座椅上,那只戴着铂金腕表的手优雅撑着下巴,看向少女的目光逐渐变得晦涩难辨。 林诗韵咬着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黎的神色,意识到他似乎不太愿意后,计上心头。 她悄悄将校服拉链往下拉了些,露出了皮肤上一道道被父亲打出来、烫的、又或是掐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伤疤,用手欲盖弥彰地捂着,一点点靠近慕黎。 她这幅模样太诡异,饶是正人君子如慕黎,也不由得探索般将视线聚焦在了少女小手遮挡却遮不完全的伤疤上,目光逐渐变得寒凉。 这厉釜还真是贯会伪装,穿成这个模样跟一群手下在大街上追一个女孩,还给人弄出这么多……暧昧的痕迹,解释也漏洞百出,现在倒是开始装成正派模样了。 ——他早就该意识到他的意图的。 慕黎伸手冲着林诗韵招了招,心明显已经向着她了:“小家伙,你先坐过来。” 她的伪装一刻不带停的,柔柔弱弱地点了点头,在绕过厉釜的时候还恐惧似的浑身瑟缩了一下,直到坐到椅子上都不敢正眼看他一眼,摇身一变,直接从小刺猬变成了一只需要保护的小白兔。 厉釜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又结合她刚才伪装柔弱要抱抱却拿他房卡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俊脸腾地升出一抹不可思议来,只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一个小不点按在地上给摩擦了。 “慕总,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一时心软然后落一身骚。” 慕黎侧头看着坐在身旁低着头抽噎的少女,又扫了一眼正面目揭露还伪装个不停地厉釜,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染上了一丝愤怒。 “你还在装!你看看她怕你怕成这个模样,身上又都是你……哎……” 想到厉釜亵渎少女的画面,他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大脑都在疼。 “好好的一个孩子,她刚才是不是还说?……” 林诗韵呜咽着深吸了一口气,捂住脸点了点头:“我、我快高考了……” 线索在脑海里一点点被拼接而成完整的链条,慕黎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他冷着脸,突然给出了结论。 “我看你就是想毁了她的高考,无处可去之后留在你身边吧!?” 话音落下,在俩人的心里都荡开了不小的涟漪。 厉釜特么的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冤过。 他以前是有和林宏表达过要接她养在身边的想法,可都被林宏拒绝了,他也不明白怎么林宏今晚就想开了,直接把小家伙给放倒送进了他的房间,还就刚好卡在她即将高考这个阶段。 他也很懵好吗?…… “慕总事情不是这样的,这里面真是误会大了,我从没想过毁了她的高考,哎、我……” 慕黎摆手表示不想听他再说下去了。 “事已至此我已经明白了一切,你不要再狡辩了。” 他眉心微皱,琥珀色的眸子担忧地看着身旁还在捂脸抽噎的小家伙,柔声问道:“你确定要我保护你吗?知道我是谁?” 林诗韵哪是哭啊,捂着脸都快笑出声了,恨不得大声嘲讽俩傻冒一句。 可临门一脚了,同桌的话萦绕在耳侧,为了他,她也必须得伪装下去,少女掐了自己的小脸一把,再次逼出不少泪水,泪眼朦胧地抬眼望向慕黎。 “我不认识你是谁……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会、会救我的对吗?” 厉釜突然沉着脸站起了身,幽深的目光划过林诗韵狼狈哭泣的小脸,他有些好笑地捏紧了拳头。 “慕总,你听听她说的——她都不认识你,又怎么会找一个陌生人来保护她呢?这小妮子特别会伪装,别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发丝遮挡下,林诗韵的漂亮的杏眼嗜血般紧盯着面前高大的男人,模样凶狠到像是一只伺机而动将猎物吞吃入腹的蛇。 居然敢阻止她…… 去死!赶紧去死! 可她知道眼下突破伪装就完了,慕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对她的信任和心疼就将烟消云散,她得不到同桌家人的喜欢……就得不到同桌的喜欢…… 她不敢往下再想下去了。 眼眸一睁一闭之间,她又开始可怜兮兮地哭哭啼啼:“那你、你不也是不认识我就要……你亲我,还抱我……你还说要用那个东西满足我……呜哇!” ? 厉釜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彻底惊呆了。 什么叫“用那个东西满足她”?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他唰地回眸,一双狠戾的黑眸死死瞪着面前的少女,像是要把她那张小脸给看穿一样。 可怜、迷茫,她哭得那样无措。 可厉釜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里每一处角落都在剧烈地震荡,他人生中甚至还从未有过这样毛骨悚然的心态,而它出自于一个小女孩。 18岁的小女孩。 “林诗韵你疯了吗?我连你衣服都没脱,还给你处理伤口,我扪心自问已经够绅士了……你现在居然反过来诽谤我??” 他嗓音都哑了。 可林诗韵什么都没回应,只是痛哭着将校服拉链又拉下了些许。 “行了行了行了。”慕黎抬手揉着眉心,只觉得哪哪都胀得疼,他站起身,将少女的衣服拉好,轻柔拍了拍她的脑瓜,心都看碎了。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居然被一个大她11岁的叔叔辈的人物这样对待,这一身的伤……甚至连“那东西”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厉釜说给她听的还能有谁?! 这王八犊子真特么不是个人啊……他今天还就非得管定了! 慕黎按着厉釜的肩生生把他推坐在了椅子上,眉心间的戾气根本散不开,声音都高了八个度:“厉总,您也别装了,事到如今还狡辩,我,慕黎,告诉你。” “这孩子以后我慕家罩着!你休想再动她一根汗毛!” “你特么好话赖话听不懂是吧?”厉釜也懒得跟这脑残再叽叽歪歪了,直接一拳朝着他面中呼去。 慕黎明显也是练过的,飞快侧头躲闪而过,见他还敢反抗,气得也狠了,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朝着厉釜头上砸去。 事态逐渐变得有些不对,火好像挑过了,她也怕两人打来打去最终意识到都是她在从中作梗,那时候双面夹击她才真是完蛋了。 林诗韵赶忙停下了哭泣的动作,将眼泪一抹就去抓慕黎的拿烟灰缸的手。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她就这样横插过来,厉釜一掌劈下的手差点就落在了她身上,他心一惊,飞快将手偏移落点,好在是没伤到她。 怒气就这么被这个小家伙掐断,他气得眼都红了:“林诗韵,你让开点,我不想你受伤,我和他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带走你好吗?” “不好!”林诗韵那张破碎染血的小脸直直地仰望着厉釜,眼神都不带任何颤抖的:“你打谁都没有用!我要和慕黎回去!” “他答应保护我的!” 慕黎的手还被这小孩给握在手里,她的手小小一只,却把他抓得死紧,像是生怕他逃跑一样。 眼下终于到了抉择的时候,他怎么却有种上了这小女孩贼船的感觉呢? 厉釜气极反笑,只觉得浑身哪都疼,尤其是心,连喘气时咽喉都撕裂般的疼。 “行啊……慕黎,你带她走,我厉釜,包括我整个黑帮都不会跟你好过!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有一天安宁!” 放狠话是吧? 慕黎攥紧少女的手,只觉得可笑又不可置信:“厉釜,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你吗?麻烦你去打听打听我慕家的势力。” “小家伙,走了!” 慕黎懒得再跟这家伙再多一句废话,拽过林诗韵的手,用指纹刷开包厢门,带着她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他背影颀长,一身西装革履,在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牵着她离开,连一眼都没有回头望过,衣摆在奢华的灯光中翻飞,仿若天神下凡。 “——京都,慕家,第一豪门。” 身后,厉釜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两人,绝望地嘶吼着。 “林诗韵!” 06做我的养父 直到坐到了慕黎停在门口的迈巴赫上林诗韵才恍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她点开手机看着置顶发来的信息。 【如果你还想见我,就去和你撞上的那个男人示好,让他保护你,这样以后你就能经常见到我了。】 同桌只说要她去让慕黎保护她……那之后该干什么呢?他没说啊! 难道要跟着这家伙回家吗? 她不要啊! 可就在她反悔了,想要跳下车时,手机再次震动——同桌发来了消息。 【慕黎人很好,你呆会认他做养父,住在他家里。】 嗯。 林诗韵短暂的激动了一秒,大脑却比心先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再看到这样的消息时只觉得有些麻木。 一次、一次,又一次,他为什么要引导她做这些事?他的承诺……又真的会兑现吗? 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个彻底,林诗韵关上手机,打开车窗玻璃往外看,漆黑的天空上繁星在影影绰绰地闪烁着,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近年来空气污染越来越严重,京都也总是雾霾不断,这样的星空,远没有那日好看。 司机在开车,慕黎和她坐在后排,他刚吩咐完管家去买了些女孩的日用品,这会才闲了下来。 他微眯起眼眸,靠坐在车厢沙发上,整理着因为打斗而凌乱的西装,衬衫扣子扭开又重新扣上,褶皱抚平,他很快恢复了一开始被林诗韵撞上时一丝不苟的模样。 思绪放空,他这才觉得今晚的自己是有多么莽撞。 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救走了个少女? 打开的窗户灌进不少春季的暖风,将慕黎暖咖色的发丝吹起,他双手交迭抱胸于身前,侧头静静观察着暖风的来源。 是救来的那只小家伙开的窗,她小小的身子埋在角落,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很喜欢星空?”他问。 风中,林诗韵恍然听到他溪流般清冽的声音,恍惚了一瞬,点了点头。 “喜欢。” 是非常的喜欢。 因为他答应过要在漫天的星空中娶她。 慕黎今年25岁,在斯坦福商学院读完研究生后就已经23岁,这两年回国继承了家里的产业,在一步步扩大,可以说是忙的脚不沾地,自然还没有恋爱过,他不懂怎么和女生相处,更别说这小家伙才18岁。 短暂几句过后,他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人保持沉默。 林诗韵又回到了独自认真观望星空的状态,暖风吹拂在脸颊上,她的心逐渐从动荡中平静了下来,脑海中同桌发来的那条信息——“认慕黎做养父”浮上了脑海。 这一晚的动荡,似乎都是他冥冥之中在指引着什么,许诺一次又一次说得动听,可她却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一眼。 她已经没了动力。 随波逐流吧……她有些累了,也并不准备开口。 可就在这时,他的消息又来了。 【我从未忘记许诺过你的星空下的婚礼,只要你做到,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在最绚烂的星空下娶你的。】 一缕细微的光从她破碎的心灵照进,一点点放大,直到将林诗韵整颗暗淡、灰寂的心给填满,仿佛惊涛骇浪驶过,她浑身狠狠地震了一下。 喜色一点点爬上眉梢,可她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我一定做到!我好想你……真的很想。】 那边的回复从未有过的迅速。 【我也是。】 啊!!!他说他想她!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被无限拉长,整个寂静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黯然心动。 “砰砰——砰砰——” 她仿佛见到了他牵住自己的手,在一片绚烂的星光在踩在流光的舞台上,她带着星空做成的头纱,幸福地笑着看着他。 可美好不过转瞬即逝,他的又一条消息生生打破了她心底美好的幻想。 【但请你不要把我这个人告诉慕黎,希望你能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掉,这是我的最后一个请求,你会答应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因为他有绝对的信心她会听他的。 他知道他对她来说是救赎、是光、是希望,自然,她会任他予取予求。 林诗韵的心颤了颤,寂寥爬上心头,可在看到那句【星空下娶她】时,她还是忍不住坚定地点了点头,在聊天框打下一句。 【好,我等你。】 放下手机,她只觉得心从未有过的轻松,父亲的家暴,即将来临的高考,又或是刚才莫名其妙的那个厉釜,一切都仿佛不重要了。 她的心里只有那句话。 【他要娶她。】 当然,她记得前置条件——认慕黎做养父。 据刚才她装可怜后慕黎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比较吃她楚楚可怜这一套的,那么…… 少女将几缕发丝扯下,再次埋头看向星空,只是这一次,她呼吸故意带上了些微喘,听着就像又哭了那样。 慕黎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长睫扫下,他斟酌着开口:“你怎么了?” 像是不想被对方发现那样,林诗韵只是抹了把泪,仓促摇头:“我没事。” “你似乎又哭了。” 泪珠在月光反射下透亮,凝聚在少女的指尖。 “啊……”她轻叹一口,像是很懊恼被发现那样:“你一定觉得我很脆弱吧,好像从见你开始就一直在哭。” 慕黎洋洋一笑,不置可否。 “你年纪小,又遇到那种事,哭也是应该的。” “不。”林诗韵回过头:“我并不只是为了那个人渣而哭。” 暗淡的月光将少女的轮廓温柔笼罩,她惆怅的黑眸就那样苦涩地看着他,暖风从车窗吹来,将她鬓间几缕发丝吹起,斑驳又美好的画面中,她缓缓阖上了眼眸,心事重重的模样。 慕黎眉心微皱,心也渐渐被她黯然神伤的模样感染,跟着忧愁。 “那又是为什么哭呢?” 他想帮她将发丝缕到耳后,可手伸出些许,却无力地放下——两人的身份并不恰当。 林诗韵却主动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抚上自己的发丝,在碎发落落在耳侧那刹那,他的手触碰到了她冰冷的脸颊,一阵战栗,慕黎躲闪开了她灼热的视线。 她却迎着他躲闪的目光仰望了过去,黑眸中郁色难去,脆弱地仿佛易碎的瓷器。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生下我就带着哥哥走了,我从未见过他们,父亲11岁前待我还算好,总之不能算饿着。” “可就在11岁以后,他突然整个变了个人般,对我非打即骂,我的脸被摔在地上无数次,身子、脑袋,衣服上的血渍就没有洗干净过,后来对疼痛都只觉得麻木。” 她缓缓低下了头。 “可这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我绝望的是饥饿,他那时起就不再给我提供吃食,我只能去和田里的鸡、猪抢食吃,肮脏的粪便、气味,以及动物的群殴,我只能狼狈的跑,我活的像个牲畜……连猪狗都不如的牲畜……你懂吗?” “所以我哭。” 林诗韵苦笑着再次抹了把眼泪。 这次她是真的有些想哭了,因为她没撒谎,这就是她的童年,黑暗,饥饿,一眼望不到头的童年。 “我有时候也不明白我错在了哪里。”少女的声音平静却悲怆:“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而我却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 林诗韵突然自嘲一笑,一点点掀起眼皮看向慕黎。 他的手还被她抓着落在耳侧。 她讨好般的,将脸一点点倒下,缓缓贴在了他的手心里,柔软覆盖手心,一滴湿热的泪滑落。 手心的泪灼热,像是在他的心间灼烧,要生生将他吞噬殆尽才好,慕黎从未觉得心这么疼过,他甚至不知如何去开口安慰她。 他是她口中天生就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他知道,自然他的安慰也那样苍白无力。 “那……”他叹息一声。 林诗韵蹭着他的手,柔柔打断了他。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想……也许很冒昧……但、我想你做我的养父,好吗?” 07收留养女 “养父?”慕黎重复道。 林诗韵掐紧手心里紧握的手机,紧张地看着他的脸——到了验证她演技好坏的关头了。 “会不会不太好,我与你年纪相仿,还是个男人……” “不会!”她坚定摇头。 她的故事确实可怜,已经救过她一次了,那第二次自然没有不救的道理,可慕黎犹豫的点倒不是什么累赘又或是她家里人不同意,而是…… 他才25岁,家里却多出了一个刚成年的少女,他怕……他自己最终会成为伤害她的那个引子。 作为一个年长她许多的成年人这是慕黎必须考虑的可能性。 “短暂住一天还好,长期的话我还是帮你找个寄宿……” 拍板的时刻就在眼前,林诗韵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脑子里已经是和同桌婚礼的画面了,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掐住慕黎的大手,声音都在颤抖。 “不要!我就要你做我的养父!”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她眨了眨眼,很快软了下来,猫似的在男人的手心里蹭蹭,找补道。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会对我好的!但、如果是别的寄宿家庭,我怕他们也会像厉釜那样……” 说着说着林诗韵又开始泫然欲泣。 慕黎目光下敛,长睫扫下来,微凉的月光下他寂静的目光带着迟疑。 她说的倒也有理,他身边是有一些年纪偏大的贵妇富豪们有收留养女的想法,可这孩子毕竟已经18岁,又生的貌美,能遇到厉釜这样虎视眈眈的人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他再怎么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这孩子的安全。 思考良久,慕黎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哇!”小家伙明显开心坏了,抱着他的胳膊亲啊亲,玩够了就将他一甩,又窝在角落玩起了手机。 慕黎薄凉的唇微微颤了颤,他怎么觉得……这小孩他根本就看不透呢?心里总是没底,他拿出了手机,将林诗韵的身份信息传给最近新上任的助理陈明旭,让他查清楚她的来历。 消息发过去,那边很快回了个“好”。 慕黎的心安定不少,他偏过头,看着那蓝色的一团,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笑得那样甜蜜,她蹭着自己手的热度还在手心,包括那几滴湿润的泪。 手里黏腻,他抽出张纸准备擦一下,却在纸巾即将触碰到手心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他记起了她撞入自己怀里时那股淡不可闻的白玫瑰味,不是沐浴露又或是香氛调出来的味道,是更特别的感觉。 大概……那是她的体香? 慕黎觉得他疯了。 昏暗的车厢下,他近乎痴迷般的抬起了手,对着湿润的那一点嗅闻起来。 慕黎?他问自己:你在做什么,这是一个长辈该做的事情吗? 可他竟控制不住自己。 纯净而幽婉的白玫瑰香在手心里馥郁,男人的琥珀色的眸子一寸寸暗了下去,他忽然觉得家里那些大牌香也不过尔尔,甚至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心有些悸动,但他很快压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林诗韵没有再等到他的消息,只能百无聊赖地到处看看,可余光扫向这个刚认的“养父”时,却发现他“很嫌弃”地在闻刚刚被她蹭过的那只手。 果然……他还是会嫌弃她的穷酸味。 慕黎猜不到她的心思,只是浑身一颤,被抓包一样飞快将手心里的水渍擦干净,盈盈月光下,他耳尖晕上了一点红。 “没事。” 正巧此时助理的消息也发来了,他借着看手机的借口躲过了林诗韵炽热的视线。 明亮的屏幕上,几行字清晰明澈。 【林诗韵,18岁,就读于启星高级中学,今年高三,还有一个月高考。单亲家庭由父亲林宏养着,生母杜思安,在林诗韵刚出生没几天时便带着大儿子林诗渊乘坐渡轮去了美国,已再婚。】 倒是和她说的没差。 只是一下子多了一个疑点,她的母亲为什么在这孩子才出生几天就急匆匆带着大儿子去了美国?那时候月子都还没出吧?海上大风大浪的环境必定会落下病根,那又为什么这样着急? 消息再次被慕黎发送给了陈明旭,可那边却很快遗憾回复道。 【抱歉慕总,具体我也深究过,可她的信息像是被人保护了起来一样,除了这些,我再也查不到任何。】 有个名字突然浮现在了慕黎的脑海。 ——厉釜。 是他抹去了这些消息?又为什么抹去呢? 疑点一个一个冒了出来,他猜不到,也找不到线索,但事已至此他已经给这孩子承诺过要养她了,那便没有后悔的地步。 他希望未来一切安好。 但愿。 车辆很快便开到了目的地——润泽御府,上亿的豪宅。 慕黎的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等两人下车后司机便开车去了车库,两人一前一后从绿植鲜艳的庄园走了进去。 推开一扇质地良好的乳白色大门,慕黎带着林诗韵走了进去,别墅里面简直华丽得让人瞠目结舌,8米多挑高的落地窗被浅金色的帷幕遮挡,镶嵌上千颗水晶的吊灯扑洒下柔和的光线,质感不俗的羊毛地毯上是样板间般精致昂贵的沙发。 林诗韵仰头看着,只觉得呼吸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这个养父……也太有钱了吧!? 可比起震惊来的更多的反而是自卑,她还记得刚才那短暂一撇,慕黎嫌弃地嗅闻触碰过她脸颊的那只手的样子,退堂鼓再一次在心底打起,她连抬头的勇气都丧失了。 “对不起……我想还是算了吧……我、配不上这里……” 慕黎将她的窘迫看在眼里,他淡淡舔唇,抬手再降下间保姆已经将灯光拉暗了不少。 “你今天说了太多遍对不起。” “对不起!……”林诗韵浑身一抖,又答。 华丽的欧式别墅内,她穿着蓝白校服,低着头,脊背不堪地弯了下来,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连唇角都在抖。 她是贯会伪装,也有自己的心机与自尊,可这些都是建立在浓浓的自卑之上的一点抵抗罢了。 那样的家庭,与永远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他”,早已让她的自卑在心底扎了根。 这一切落在慕黎眼里,他的心却是更绞痛。 他突然就想让她能堂堂正正地笔直站在这儿,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男人走上前,拢着她的背和手就将她弯下的脊骨给扶了起来。 少女温热的肌肤与他的手心触碰在一起,生出灼人的滚烫来。 温黄水晶灯下,点点碎光降下,落在他俊逸的脸上,洒下一片立体的光痕,慕黎琥珀色的眸子里淡漠的目光直直落下,举手投足间矜贵得只觉得触碰他都是一种冒犯。 林诗韵再一次胆怯了,挣扎着就要躲开他的触碰,可落在她脊背上的手看似温柔实际却力道极大,她躲不开,只能被逼迫着看着他的眼睛。 男人薄唇轻启,让人心安的木质雪松香散开:“你无需自卑,正如你刚才说过的,‘有些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是的,我只是出生更为幸运了一些,我并不比你高贵。” “你面对欺辱却顽强抵抗,进退有度,也很有礼貌,褪下所有的金钱与地位,我自认为甚至不如你。” 林诗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黑眸在颤动。 他不如她?这怎么可能……她又怎么配和他比较? 她没说话,可慕黎又怎么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呢?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松开了牵制着她脊背的手,退到了安全距离,磁性优雅的声音还在继续。 “有时候一样东西要以多个方向来看。”他抬头看向自己奢华的别墅,唇角微勾:“你看到这里华丽、富丽堂皇,会自卑,可我看到这些时只有蓬勃而出的野心。” 他笑:“我只会想该怎么得到这一切,该怎么做局,又该向何处努力……” “希望以后的你也是。” 一切点到为止,慕黎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没有再说下去,他转头向着管家吩咐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带着她去二楼客房休息吧。” 管家点头应下,领着林诗韵往电梯走,朦胧月光下,她颤抖着回头看向慕黎独自站在月光下的身影。 心间从未有过的震撼。 08慕爸爸 【你看到这里华丽、富丽堂皇,会自卑,可我看到这些时只有蓬勃而出的野心。】 【我只会想该怎么得到这一切,该怎么做局,又该向何处努力……】 【希望以后的你也是】 林诗韵躺在别墅巨大柔软的大床上,不断地反复回想着这段话。 这她过去18年的人生从未有人跟她探讨过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对世界的看法,甚至对自己的看法都像是被完全刷新了一遍之后被强行灌输了新的概念。 整颗心像是被荡在海洋里摇晃了一晚,她的认知在被重塑,自然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清晨闹钟还没响的时候林诗韵便已经恍然睁开了眼眸。 温柔的阳光从窗帘底部溢出些许,照亮了少女迷蒙的双眼,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该去上学了,她想见同桌,也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可……她望向床尾的视线颤动了起来。 ——放那里的校服去哪了? “咚咚咚——”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她飞快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怯怯道:“怎么了?” 是慕黎低磁温和的声音:“你醒了吗?早上好,昨晚保姆看你的衣服脏了便拿去洗了,这会我可以让她进来送吗?” 他顿了顿,许是害怕林诗韵误解:“我等在门口不进来。” 原来是这样,林诗韵放松了一些,轻声道:“好。” 门被打开,保姆拿着迭好的校服走了进来,她打开一看,染着血迹和灰尘的校服像是换了一件新的一样变得一尘不染。 “谢谢你!”她忍不住甜甜一笑。 保姆轻笑摇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公子吩咐的,您得谢谢他。” 公子?慕黎。 一只无意闯入的蜻蜓点过水面,林诗韵的心荡起了波澜,她猛地抬头看向门口,却见男人已经绅士地背过了身,纯白的衬衫下一条皮质腰带勾勒出精瘦的腰,颀长的身形逆着光,像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人物。 心机如她,也不由得感动他的周到。 “谢谢~”她笑。 “嗯。”她看不到的背面,慕黎淡薄的唇轻轻勾起。 洗好的衣服带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林诗韵红着脸飞快穿好,走出房间,对着他的背影再一次道谢:“慕、爸爸……谢谢你。” 已经认他做养父了,是不是该叫爸爸?她也不知道呀…… 听到这话,慕黎“噗呲——”笑出了声,他回过头,看向身后小小的一只,心软得一塌糊涂:“我25岁,并不大你太多,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 左看右看,感觉怎么叫都蛮羞耻的,林诗韵咬唇点了点头:“慕爸爸。” 慕黎又想笑。 这家伙怎么这么好玩呢? 不过好歹是练过的,他情绪控制能力特别好,唇角勾落几次后就缓和了过来,神色恢复一丝不苟的模样。 “走吧,饿了吗?我们先去一楼吃饭,呆会送你去学校。” “哦,饿了。”林诗韵揉了揉发烫的脸,踏着兔毛拖鞋跟在他身后向楼下走去。 保姆已经做好了丰盛的餐点,海参炖的小米金汤被勾着金边的瓷碗盛着,旁边放着吐着鱼子酱的薄饼,点缀的是黑毛猪火腿与吐司片,都是从未见过的食物,精致到她甚至不知道如何下口。 于是她就这样举着勺子和主位上的慕黎面面相觑。 在少女肚子里的“咕噜”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慕黎终于还是没忍住,戴着铂金腕表的手虚掩在面中,再次低笑出了声。 这家伙怎么这么逗呢? 笑过之后,他放下手,看向一脸迷茫的林诗韵,眼神都多了一份宠溺:“不会吃吗?” 林诗韵看向面前精致的食物又看了眼慕黎,咬牙,弱弱道:“这都是什么?能吃吗?” 她连学校里的家常小炒都只是中午放饭才能勉强吃上一顿,平日里多是吃饲料与野果,还是第一次见面前的这些东西,别说怎么吃了,她连这是什么都不懂。 想到了她说过自己与鸡猪抢食的过往,慕黎的笑容戛然而止,僵在了脸上。 他怎么能嘲笑她呢?自己仗着有钱便肆意嘲笑穷人,不正是“何不食肉糜”吗? 看着林诗韵消瘦的身板,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像是被割开一道口子,灌进无数冷风,只觉得刺骨的寒。 “对不起……想着你第一次造访,本来说做点精致的,都是我的不对,考虑不周了,我应该让他们准备些日常的……哎。” 慕黎自责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暖咖色的发丝乱糟糟垂在面前,像是被摩根烫过,显得他优雅又禁欲。 林诗韵呆呆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他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嗓音突然一滞,鸦羽长睫垂落,半阖的琥珀色眸子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我喂你?” 啊?喂她? 林诗韵刚要拒绝,可肚子却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真的好饿呀! “好。”她咬唇犹豫答道。 听到她同意,慕黎顿时不再犹豫,将座椅拉的离她近了些,骨节分明的大手捧起她面前的碗,用勺子盛起一些粥,递到了她的唇边。 “这样吃。” “哦。”小家伙小鸟般点了点头,粉唇嘬在勺子边时单纯的眼神还直勾勾地看着他,又萌又乖,酥麻在心底升起,慕黎只觉得自己化身成了一个老父亲。 浓郁的金汤在味蕾中炸开,她浑身一暖,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 好好吃! 林诗韵还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感动得都快落下泪来了。 她急匆匆凑到碗前,习惯性又要用手抓起食物塞进嘴里,却在手即将触碰到滚烫时被慕黎给抓住了手腕。 “乖,烫,这个不是抓着吃的。” 你管我呢! 林诗韵小兽似的瞪他,明明凶得很,可他的脑海中却是她抢食饲料的过往,鼻头一热,眼泪已经氤氲在了慕黎眼角。 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心底默默发誓过了:他慕黎这一辈子一定会对这个小家伙好,不能再让她挨一天的饥饿。 一顿饭跌跌撞撞地吃完,天色也已经亮透了,慕黎抬手看向手表——已经7点了,是时候该送她去学校了。 书包早就在被林宏殴打间消失了个干净,书本都是慕黎昨晚加急找那群富二代朋友拿来的,几本五三与笔记本被装入了香奈儿的书包里,他给林诗韵背上,将人送进迈巴赫后排。 临离别,慕黎耐心地嘱咐道:“我呆会去给你请家庭教师,一会还要去公司,就不陪你一起去了,在学校好好读书。” 虽然没学过什么礼貌教养的,但谁对她好林诗韵还是能看出来的,她认真听着慕黎的嘱咐,突然甜甜一笑。 “谢谢慕爸爸~” “啪——”门被慕黎关上,他背过身深吸一口气,耳根都红了个透。 好像……当爸爸也不错…… * 学校。 林诗韵急匆匆从迈巴赫上下来,背着书包跑得飞快,连司机准备给她的午餐都没接,一路飞奔到了教室。 刚好是学生陆续进教室的点,教室里零零散散已经有好多学生了,有小部分同学看见了她昨晚在学校门口被林宏打的画面,对视几眼后停下了窃窃私语,都凑上了来。 “喂,昨晚打你的是谁啊?” “我去,你看她这个包……是香奈儿吧?” “不止啊……你看她身上这衣服咋这么干净?” “卧槽,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想,她不会是被老男人给包养了吧?你看她今天这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我滴妈,有可能,哈哈哈哈哈。” 林诗韵连眼神都不屑分他们一个,只是刻板行为般一动不动地盯着身旁的桌椅。 他从不迟到的,可这都快上课了还没来,到底为什么……怎么会? 少女的心一点点揪起,疼痛就快要爆开。 嬉笑声逐渐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而平息,一节课开始,又结束,接着是下一节课…… 而她的身边,那个小小的桌子旁,慕兰熙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也是很久的以后,林诗韵才知道同桌居然转学了,在距离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诡异地转学了,一声不吭的,连老师都不知道他的具体信息。 自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整整2年,也再也没有机会开口问他派出这些任务的原因。 他像一个迷一样,消失了个干净。 09两年后 低劣、懦弱的贫苦生活一晃而过,无数金钱权利堆积在了少女的身上,像是涅槃重生的荆棘玫瑰一样,时过境迁,她已然完全大变样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2年后。 2年前的林诗韵虽然被心上人的消失给伤透了心,可有着慕黎给她请的家庭教师给她做高考前最后的冲刺,最终高考发挥还算可以,以658分考入了京都师范大学,读的是心理学专业。 而至于读这个专业的原因么—— “喂!林诗韵,你怎么还在看书啊?你有没有看Ni2路透的机场照?帅翻了!你看看!” 室友幂雅将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笑着接过,屏幕上是一对风格迥异的双胞胎,19岁的年纪,却已经在娱乐圈扎根2年了,两人随意穿着高定的春季限定,弟弟正笑着跟镜头前的粉丝打着招呼,身后是面无表情带着口罩路过的哥哥。 照片放大、再放大,林诗韵的视线先是聚焦在了弟弟顾北泷的笑脸上,后又转移到冷漠避世的哥哥顾北舟身上。 而她非要读心理学专业的原因——就是为了他,顾北舟。 据说他有「心理疾病」。 那时候还是2年前刚高考完的那个暑假,这个双胞胎组合以一首《时光笺》炸响了所有刚高考完学生的注意力,一举红透了半边天。 而也是那个时候,从不追星的她开始专注这个组合,可真正喜欢上还是因为……几乎是令人不可思议地巧合——组合里的弟弟顾北泷和2年前留下一堆疑点却一走了之的同桌长得特别像。 像到林诗韵甚至以为他出道了。 要不是身份信息与名字过往都对不上,她真怕那时候的自己会义无反顾地坐上飞机去找他质问一番。 自然而然的,顾北泷便成为了她心上人的代餐,日日夜夜看着,线下追星也是去了无数次,甚至后来进化到不看到他的照片都睡不着的那种。 她癫狂追星的模样不久便被养父慕黎给发现了,他一向宠她,没有制止反而帮她问了几个圈内的朋友,套到了点“内部消息”。 ——顾北舟有心理疾病。 也是爱屋及乌,林诗韵喜欢弟弟顾北泷,也跟着喜欢哥哥顾北舟,这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心理学。 思绪回笼,她将室友的手机还了回去,甜蜜一笑:“弟弟们还是那么帅~” 幂雅拍了拍她的背,嘟囔道:“哪有你这种粉丝啊?都不关注弟弟们的新路透,只顾着学习,我看你真是要学傻了!” 林诗韵只是微笑,并不回应她这个问题。 懂个屁!她的梦想早就高别人一层了!她要学成心理学家最终治好弟弟的心理疾病! “哎,你要不追Ni2的话一定是个无聊的讨厌鬼。”幂雅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 “好吧。”林诗韵耸耸肩,没否认。 自从2年前同桌消失的那件事后,她便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也确实除了追星以外就提不起任何兴趣。 讨厌鬼也好、无趣也好,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不在乎。 “害!”这个回答太没意思了,幂雅懒得理她了,转头和另一个室友朱乐涵开始讨论起了周末去哪玩。 林诗韵随便听了一耳朵就不准备听下去了,拿起心理书又开始读了起来。 可还没看一会儿,手机便响了。 是养父慕黎。 【诗韵,周末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想不想和我去个派对?这两年你似乎一直蛮难过的,我帮你聚集了几个同龄的孩子,你可以跟他们认识认识。】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信息,一点兴趣也提不上来。 【不想去。】她回道。 【诗韵,你这两年到底怎么了?好好跟爸爸说清楚好吗?我在楼下,黑色迈巴赫,下来爸爸抱抱。】 什么爸爸不爸爸的! 几句话又带回了她的记忆,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傻子一样追着他喊“爸爸、爸爸”现在想来简直蠢透了,想到那个画面,林诗韵尴尬得脸都红了。 【不许说!】 【那下楼。】 “哎!……”她长叹一口气,将书本收拾好放进lv背包里,随意跨上便下了楼。 身后,两个室友的眼眸顿时亮亮的。 “诗韵啊!你今晚可不许回宿舍!” “是的是的!你俩再不有点什么进展我都要把你俩强行按在一起了!” 林诗韵抿唇回眸,无奈一笑:“都说了我和爸爸没什么,你俩小叔文学看多了吧,脑子都看坏了。” 幂雅:“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真看不出你爸喜欢你?他看你那眼神……啧啧啧,都快拉丝了。” 慕黎每个周末都接她回家住,平日里也是奶茶零食不断,把几个室友养的都快四肢退化了,自然帮着慕黎追妻。 额头上划过几行黑线,林诗韵不知道怎么回复,吸了吸鼻子,转身下楼。 * 从公司到学校总共10分钟的路程,这2年以来司机已经开了不知道多少遍,快刻在基因里了,他如往常一样开着,就听后座坐着的总裁,正打着电话,嗓音磁哑优越说些什么。 “嗯,这个月月底必须上市了,目前蒋总的投资基本已经到签单收尾的步骤,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自然接下来的宣发也要跟上脚步,你去通知一下宣发部门,今晚是最后通牒,明早10点开会我准时检查,方案必须万无一失。” “好,一定,慕总请您放心,您准备的这2年我们都有目共睹,一定没问题的。”助理陈明旭在电话那头回复道。 挂断电话,慕黎将手机放下,视线随之扫过脚边放着的,今早才特意从德国空运过来的白玫瑰,娇艳欲滴的花朵开得正是最旺的时候,每一朵都精贵万分。 想到呆会要干的事情,慕黎的心突然前所未有地紧张了起来,虽然过去的2年他已经暗戳戳表白过了无数次……可,想来还是紧张啊…… 刚巧此时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捧上鲜花,转身下车。 为了留下一个足够完美的形象,慕黎紧张地整理着衬衫领口以及腕表,以保一切万无一失。 于是,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林诗韵的眼前,呈现的就是这一幕——养父一袭铅灰西装捧着一束白玫瑰靠在车旁,灿烂的阳光照射而来,他浑身都像是在发着光,耀眼至极。 2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帅的一丝不苟,暖咖色的发型明显打理过,三七分落在额前,颀长的身形靠着昂贵的汽车,气质依旧矜贵,只是更多了些熟男的味道。 周围已经有很多学生的视线望了过来,林诗韵捂着脸,祈祷着大家不要关注她,尴尬地朝着慕黎的方向走去。 “慕总……干嘛又买花……都被同学们看到了。” “现在怎么不叫慕爸爸了?嗯?跟我这么生疏了?” 慕黎将手中的鲜花放到了少女的怀里,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看着她,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情愫。 “哎……” 林诗韵真是无奈了,懒得理这个孔雀开屏般的养父,接过鲜花后自顾自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馥郁的白玫瑰香早已将车厢浸染,明明是令人心悦的味道,可怎么都驱散不开这两年来藏在她心底的那一点悲伤。 她皱着眉靠坐在车厢里,魂都是丢的。 慕黎在她之后坐上了车。 “诗韵,派对真的不想去?我可是给你找来了你喜欢的Ni2的……” “真的吗?”听到喜欢的偶像的名字,林诗韵几乎是瞬间便坐了起来,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紧盯着慕黎的眼睛。 他轻笑一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是Ni2的粉丝啦~不是本人。” “啊啊啊!你耍我!”林诗韵懊恼地提拳锤慕黎的肩,撒娇的模样还是跟2年前一模一样的可爱。 “乖。”慕黎宠溺一笑,大手揽着少女的腰往身上一带,香软撞入怀里,她柔软的发丝垂落在男人的颈侧,只是一点瘙痒,慕黎的整个身子却都热了。 当年刚收养她时他就考虑过自己会“伤害”她的可能性,谁能想到2年后竟成了真,也许早在那天她甜甜喊他“慕爸爸”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爱她刻入了骨,如今就连养父这个身份也快压不住了。 他低头嗅闻着少女的发丝,温柔落下一吻。 “爸爸公司新开发的隐形眼镜马上就要开始A轮融资了,上市完成以后我会让那俩小子来给它代言的,早晚会介绍跟你认识的,不要着急,好吗?” “哇!谢谢爸爸!” 林诗韵郁闷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一些出气口,暗淡的黑眸都不自觉染上了一层薄光,她也不挣扎了,脑袋蹭蹭慕黎的胸口便回抱住了他,开心地咯咯笑。 依旧是小小的一团,可两年来良好的营养加持下,她的身子早已丰盈了不少,脂肪甚至专挑地方长,一团柔软挤在慕黎胸口,他耳朵倏地红了,略有几分慌乱地坐直了身子。 “诗韵……” “怎么啦?”少女软软答道。 慕黎扶起林诗韵的肩,手上揽着她腰的力道却不减,迫使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2年了,他知道自己心底的这些情愫已经攀升到了顶,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慕黎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浑身哪哪都在灼烧,掠夺着他本就薄弱的呼吸,一贯淡然的声线都在发抖。 “诗韵,知道你可能会很意外,但……” 话才说了一半,可就在这时,林诗韵的手机响了。 是那个熟悉的震动声。 整整两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同桌的消息! 10生理反应 是他!? 林诗韵瞬间从慕黎的怀抱中挤了出来,窝在车厢角落,,呆呆地捧起手机垂眸看去。 是他。 那个被置顶了两年都没有发来任何一条消息的账号旁,陡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眼泪几乎是瞬间便聚满了林诗韵的眼眶,她扯着喉咙呜咽一声,几乎是虔诚般的点开了聊天框。 【你们进展怎么样?】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四肢开始再次燃烧,她如死灰般沉寂两年的心,像是一瞬间便复活了。 他一定是嫉妒了……嫉妒她和别的男人相处!他没忘记她,一定还爱着她!…… “唔……”林诗韵仰着头,死死盯着昂贵车厢的车顶,眼角的眼泪几乎是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在耳畔滚落,将发丝都染湿了个透。 整整2年,慕黎没见过她有过这样剧烈的情绪起伏。 因为他的表白?他是不信的。 男人双臂环胸靠着车厢,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林诗韵手里紧握着的手机,心一寸寸沉了下来。 有些过于巧合的回忆漫上了心头。 【2年前,华庭汇包厢里。 她在严词拒绝黑帮老大厉釜的收养过后,本来都已经将对方给说动,可就在看完手机以后完全变了一个态度,对自己疯狂示好。】 【又在车厢里,她看完手机消息后便笑靥如花,追着他要求自己做她的养父。】 接着便是现在,他的表白甚至都没有让她的心起一丝波澜,可只是一条短信,她开心到像是要飞起来。 男人的直觉,慕黎觉得她的手机里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觉得他需要找机会查一下。 注意到慕黎灼热到无法忽视的视线,林诗韵浑身都缩了缩,虽然养父一贯宠着她,予取予求,可在男女之事上,他确是从未有过的严格。 别说让他知道同桌这个人的存在了,就是之前刚上大学时有几个男同学借着评选班干部和她搭了几句话,养父都恨不得把他们皮给剥了扔进深山老林里面喂鳄鱼。 最终这件事还是以她发誓不跟任何男生讲一句话收的尾,只是从这以后确实也是没有雄性再敢靠近她半步。 所以,现在。 她不想死。 林诗韵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也明白了事态的重要性,她掐着大腿,控制着哭声减弱,不动声色将手机画面调整到了刚才室友给她看过的Ni2机场照的图片,手机灯光略微调亮,有意无意将镜头侧向慕黎的方向,一切都已准备完毕,她才继续痴迷般地哭嚎着。 明亮的阳光被防窥车厢挡住大半,昏暗的车厢内,少女紧握的手机里闪着那对熟悉的偶像团体的照片,她哭得够了,开始对着屏幕又亲又蹭,仿佛爱透了手机里被框住的两个少年一般。 原来是看到他们的新照片了吗?慕黎紧锁的眉头终于略微放松了一些。 也许只是巧合吧……2年前的手机和、刚才。 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慕黎抬手揉了揉她软软的脑袋,嗓音终于温和了许多,只是语气里试探依旧不减。 “刚才怎么这么激动?瞬间就哭了。” 林诗韵心里瞬间咯噔一下,是啊……她平日里就算看到Ni2的照片也完全不会这么激动,顶多也只是尖叫呐喊,根本不可能爆哭。 眼见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她咬牙,得说点什么佐证一下。 少女抬起软羊绒织成的毛衣袖子,懒懒将眼泪擦去,声音细细甜甜的呢喃道:“爸爸你知道吗?刚才同担发给我了一个小道消息——Ni2要在京都开演唱会!据说特别保真!” 她探过身,凑近慕黎,两只小脚一蹬便把鞋子给踹掉了,盘腿窝在养父身边,凑得极近,手儿晃啊晃把群聊递到慕黎面前,保持在一个大概能知道她们在激烈讨论却又看不清内容的范围。 “爸爸你看呀!……” 这个回答,他不满意。 她在撒谎。 慕黎的视线只是停留在了她的手机上短暂几秒,又很快移开,长睫扫过,他深邃的眸子直直望向少女,像是要把她的脸给看出个洞来般。 “真的吗?” 他果然……还是不信。 紧盯在面上的视线灼人,不经意地释放着压迫感,林诗韵舔了舔唇,浑身瑟缩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是呀……慕总你不信我!” 慕总? 慕黎倏地自嘲一声,唇角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现在是连‘爸爸’都不舍得叫了吗?” “没有、我是觉得……”这是除之前男同学对她释放好感后的那一次,养父唯一一次对她没有好脸色。 她自以为2年下来跟着慕黎已经学会了很多,也不再会害怕了,可直到这一刻,林诗韵才明白自己有多么愚钝无知。 至少,面对他,她还是发怵。 面前,慕黎长指伸出,望向她的视线严肃俊朗,自然地释放着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手机递过来,爸爸检查一下。” 怎么能给他看!要是被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岂不是就完蛋了! 见讲道理没有用,林诗韵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她恍然记起她看手机之前……慕黎是要跟她表白的,对吧? 哎! 她在心底叹一口气,闭眼,下定了决心,勾着男人的脖颈就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随之手机被塞入了他的手里,但她却直勾勾望着慕黎琥珀色的眸子,不许他的视线移开自己半分。 “爸爸~我长大以后你就不宠我了……” 朝思暮想的身子落入了怀里,慕黎一愣,思绪彻底乱了,她原来那么小只,软软一团,就这样被自己抱着,他心都要化了,某些男人的生理反应压也压不住,就这样直直在她腿间顶了上来。 他轻咳一声,耳根红了。 “好了,爸爸没有不宠你……只是因为我那几个圈内朋友说过,组合里的哥哥顾北舟心理疾病特别严重,人倒是天才,写一首歌火一首,就是除了唱歌以外基本不与人社交。” “所以演唱会什么的……我不相信。” “嗯嗯。”林诗韵咬唇点头答得飞快:“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追星追得好像太过分了,什么都信,爸爸我是不是很蠢?” 她仰着头,漆黑的杏眸泛着一层薄薄水光,缱绻地望着他,温热的呼吸带着白玫瑰味扑洒在他的面中,生出一阵酥麻,氛围暧昧到像是一触即发。 答案什么的,不重要,林诗韵只想这一遭赶紧过去。 慕黎没有回答,或许心确实已经不在她的话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猎人般紧盯着她,几次,手指都已经触碰到了少女的腰,却颤抖着收回。 刚才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却被打断,再来一次……心境已然不同。 他开始害怕,害怕失败。 喉间滚动几次,他都不知如何去开口,可乱了节拍的心,又让他无法拒绝她的怀抱。 好矛盾啊……他自己。 就在慕黎终于下定决心推开她时,却为时已晚,林诗韵发现了,她不可思议地往下看,望着腿间凸起的一团迷茫道:“爸……你这里怎么了?” 生理知识……她其实懂一些,但毕竟没实操过,一时之间有点懵。 已经被驾在这儿,摊开了,那他也只能说明白。 慕黎深深闭上眸子,再次睁眼间,他从未有过的霸道,大手揽着她的臀印在凸起上面,黑沉沉的眸子晦暗如海。 “刚才被打断了,那我再说一次。” 他的声音在颤。 “诗韵,2年了,我对你的感情早已不是养父对女儿了,我喜欢你,明白吗?” “而这里……”他看下去,手心握着她臀的力量发紧,眼眸猩红:“我硬了,对你……我有反应,男女之间的。” 随着藏着情欲的音色从他薄凉的唇间溢出,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越拉越近,呼吸只在咫尺,直到……唇瓣之间仅可容纳一根手指的距离。 慕黎停了下来。 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阖目,开口:“你来做决定,如果能接受,就亲上来。” 11派对上 可林诗韵只是冷冷望着他颤动的睫羽与潮红的耳尖,没有任何动作。 刚才被打断了,可她不会忘记。 【你们进展怎么样?】 ——同桌在嫉妒她和养父的感情。 她又怎么能让他心碎呢? 犹豫片刻,林诗韵侧过头,唇瓣与他的唇瓣遥遥擦过,她躲了过去,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侧,声音依旧是甜的,可埋在慕黎颈侧的眼神冰冷到仿若寒冰。 “爸爸,不要。”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散尽了,慕黎深深呼出一口气,早就能猜到是这样的结果的……不是吗?难过什么? 哭的话,还算个男人吗? 只是为什么,鼻尖这样酸涩? 慕黎苦笑一声,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以后不用再为她紧张了,也不用担心她是否会爱上别人,心里也不用每时每刻牵挂着她了。 他笑着,又哽咽,生生将心底那点涩意吞噬下去,任由整颗心都仿佛被撕碎了再重缝,勉强能跳动却又痛得那样彻底。 “抱一会吧……”他连出口的声音都在颤。 “嗯。”连回应甚至都那样绝情、简短。 慕黎缓缓将头垂下,靠在她的颈侧,鼻息间全是她的味道,却进不去心里,唯有眼眶湿热迷离。 林诗韵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抬手取过他因无力握住而放在座椅间自己的手机。 心颤着,打字道。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跟他发生过,我在等你,我一定会把第一次给你的,还有……这两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消失了?告诉我、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那边显然是等得急了,匆匆发来一句。 【2年了,我快等不下去了!你进度为什么这么慢?】 又似乎意识到什么,便很快撤回。 林诗韵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手机,如坠冰窟。 进度……慢? 他在说什么?她为什么看不懂? 情感似乎是会蔓延的,从慕黎沉重的鼻息声中,她的心也染上了一丝迷惘,眼角也不由得湿润了,太多问题积压在心底,她需要一个宣泄口。 可还好,那边再一次发来的消息已经明显脱离了情绪,变得平静。 【慕黎说过的“周末的派对”,你来参与吧,这两年我在国外,才回国,有可能会来,到时候会把事情跟你说明白。】 随之,他强调。 【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他,聊天记录请删掉。】 出国?原来是这样…… 等一下!他说了什么!?林诗韵再一次将视线聚焦在文字上——只要去那个‘派对’就有可能会见到他! 泪雾凝结在眼角,她瞬间瞪大了双眼,眉梢都染上了一分喜色。 2年了!她终于可以再见到他了! 一瞬间像是所有阳光全部洒在了她的身上,整个人沐浴在了柔软里,所有的疲惫、疑惑、委屈全部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极致的平静与安心。 【派对】 她一定会去的! 林诗韵飞快回了个好,然后将聊天记录删除,手机扔在一边,她从慕黎的怀里坐了起来,湿漉漉的杏眼里快溢出来的喜悦。 “爸~我想去你说的那个派对。” 慕黎愣住了,心思还徘徊在她拒绝自己的表白上,一时没回过神:“想去什么?” 林诗韵眨了眨眼:“派对呀……” “刚才不是还不想去吗?现在怎么又想了?”他问。 “哎呀!”养父太多疑了,她真是被迫一次又一次撒谎,都快成了个小骗子。 林诗韵在心里叹气,只能讨好般蹭蹭他的肩,又心疼般用袖子擦去慕黎眼角溢出的点点水渍,像是很在乎他般娇滴滴道。 “爸爸~你在难过,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我不能再拒绝爸爸的要求了。” “而且……去派对的话,可以散散心,我想弥补你……好不好?” 她在关心自己。 慕黎悲切的目光中隐约透出一丝暖意,还好,她还是有心的,能记着他一点就好,男人收紧手臂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好,爸爸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只是……再让我多抱一会儿。” “好吧。” * 派对日的前两个小时。 林诗韵已经洗完了澡,三个化妆师正在慕黎的别墅里给她打扮。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柔顺的黑发从耳尖绕着垂落在身后,粉白色的肌肤在水晶灯的照射下仿若白玉,细腻柔顺不见一丝毛孔,随着烟粉色的眼影被化妆师涂在她的眼皮上,少女睁开了眼,镜中那双勾人的杏眼反射着自己的倒影,眼底星光熠熠,美得自然又乖巧,和2年前的“小野人”比,完全变了个样。 当然,这样大的变化也得益于慕黎给她请的教导老师,有艺术老师教授她音乐、油画和古筝,还有礼仪老师教导她一些基础舞蹈,站姿坐姿,现在总算是不会拿手抓饭了。 有时候慕黎也会亲自告诉她一些与权贵的相处方式,甚至教她金融知识,以及各种顶奢品牌的衣服随意她换着穿,可以说是从里到外,方方面面都有顾及到,这才让她在仅仅2年的时间里就完全大变样了。 日子过得太自在,要不是林诗韵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养女,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真正的大小姐了。 思考间,化妆师已经在帮她涂唇釉了,淡粉色晕上她的唇瓣,众人看着,不由得赞叹一声。 “林小姐,你现在真的很美……” “果然是金钱养人啊!”化妆师赞叹。 另一个人轻轻推了她一把:“爱情养人。” 三人瞬间咯咯直笑起来。 “喂!又在编排我和养父!”林诗韵听在耳朵里,气得吹胡子瞪眼,跟个小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 袁媛只是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2年了,慕总深情的模样我们做员工的可都看在眼里,真是打心眼希望你们好事将近。” “哎呀,不说这个了!”她摇摇头,嘟囔着躲开了三人炽热的视线。 就在这时,化妆间门口传来了助理陈明旭的声音。 “各位下午好啊!慕总让我来给林小姐送件衣服,可否有个人来取一下?” “等一下哦~”几人停下了玩笑打闹,将衣服给取了过来。 拆开精致的外包装,里面静静躺着一件Valentino高奢定制的纯白礼服。 “哇!”袁媛惊叹一声,戴上手套将礼服取了出来。 昂贵的烫金面料上是数以万计的珍珠,腰身上以两瓣天使翅膀般纯净的羽毛盘旋而上,华丽的像是皇室才有机会穿的礼服一样。 袁媛将衣服绕着圈左看右看,眼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简直太漂亮了。” 可林诗韵只是无奈地皱着眉头。 这得几百万吧?只是一个派对,慕黎也太铺张浪费了…… “那……快来试试?”见她愁眉不展,袁媛还以为是自己冒犯了,立马撇清嫌疑般将礼服放下,拉着林诗韵走向换衣间。 很快,她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所有人包括进来送衣服的助理陈明旭都愣住了。 好美。 掐腰的羽毛柔顺从她丰满的胸型上交织而上,羽瓣洁白,与闪着碎钻的珠帘交织在一起,将她婀娜的身姿掐的正好,粉白长腿裸露,踏着双铆钉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踏出“哒哒”的声响,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心里的某处开始悸动,怎么也压不下去,陈明旭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你、你真漂亮。” “谢谢。”林诗韵被望得有些不适,尴尬地回复道,她取过外套盖在肩上,阻挡了些许来自他的视线:“那走吧?快到点了。” “哦、好……”陈明旭干咽一口,愣愣点了点头。 外套拢起,林诗韵跟在他身后向车上走,心里愈发激动。 【周末的派对,我有可能会来。】 2年了,他留下了那么多谜团,却一声不吭消失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该见到他了! 真相……也该揭晓了吧? 12派对下 夜幕一点点落下,红艳的灯光照射在了车厢外面的地面上,林诗韵坐在车内,向外看去。 巨大闪着彩色霓虹灯的招牌KR BAR下,慕黎一席随性的高领黑色毛衣西裤正与三两好友正在攀谈,绚丽的粉紫灯光照射在他的侧脸,立体精致的面部耀眼到令人刻骨铭心,只是眉间一点郁色难去。 “慕总你咋了?今天这怎么看着不开心?” 慕黎沉默着吸了一口烟,他冷冷摇头:“有吗。” “有啊!”墨臣羽挑眉望他:“怎么?进度依旧不堪?” 他身上这点桃色新闻是人尽皆知了吗?慕黎被气笑,指尖烟灰轻弹,差点就扫到了墨臣羽身上:“一边去。” “喂!诶!”他吓得后背都麻了,赶忙躲开:“头一遭啊!你看看你这啥脾气!不爽去找几个大奶妹妹呗,你逮着我发泄是什么意思?!” “什么妹妹,我找过吗?” 听到这话,慕黎的脸色更黑了,薄唇轻启间气压自上而下散发开来,墨臣羽顿时吓得一哆嗦。 他赶忙摇头:“没有啊!” “没有。”男人的视线冷淡撇过他,发丝在风中摇曳,他夲张的眸子里漆黑浓重得恰如黑夜:“就别造我谣,要是被她听到了,误会我,你就等着去死吧。” 身后,墨臣羽呆立在原地,心都凉了。 * 林诗韵伏在窗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话太远,她听不太清,但从慕黎忧郁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心情不好。 她心里有些乱。 可又能做什么呢? 她心里住着别人,若是接受他的表白,不是更伤人吗? “林小姐,该下车了。”车内,助理陈明旭回眸,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道了。”林诗韵收回目光,任由他绕过来将自己这侧的车门打开。 金色的铆钉高跟鞋“啪嗒——”踏在铺着红地毯的地面上,一声清脆,随之所有人停下了说话声,朝着她看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纯净到不可思议的脸,卷翘长睫眨动,一双明眸冷冷扫过众人,明明表情不是很友善,可却像是被击中一样,几人的心漏了一排,呆愣愣行注目礼。 直到……林诗韵的视线落在慕黎身上,唇角终于有了弧度,她轻笑一声,招招手,男人便立马熄灭了烟走上前来,揽住她的腰。 “真漂亮。”他俯身低语。 “谢谢……是衣服衬我。”她答。 俊男靓女走在一起,众人又嫉妒又不甘,终于回过了神,凑上来调侃道。 “慕总,金丝雀终于舍得带出来给我们看一眼了?”几人凑在两人面前,朝着林诗韵上下打量道。 “放尊重点,这是我的养女。”慕黎将小臂上搭着的西装拢在她肩上,不动神色凛眸警告着眼前这些权势滔天,不把人尊严脸面看在眼里的少爷们。 墨臣羽斜眼看过来,意识到将功补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赶忙接上话题为之前自己的出言不逊找补道。 “得了吧你,还养女,整个京都谁还不知道你慕总喜欢她?2年了,你小子身边就特么没出现过别的女的!还搁那装。” 没出现过别的女的? 林诗韵心下一惊,抬眸看向慕黎,却见他已经不堪地偏过了头,唯留耳根一点红。 她这2年忙着学习礼仪与学校的心理课,对养父的私生活不甚了解,她也本以为昨日他的示好是一时兴起……原来。 她心间一暖,吸了吸鼻子。 “谢谢爸。”声音小小的,仿若蚊鸣。 慕黎揽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又倏地看了一眼将功补过的墨臣羽,唇角终于有了点笑意。 旁边,穿着衬衫马甲的服务生向众人鞠了一躬,抬臂指引道:“慕总,包厢已经为您留好,请各位这边请。” 慕黎轻点了一下头,带着林诗韵往里走。 身后年轻男女簇拥着他们,嬉笑打闹一片。 包厢门打开,红粉彩光将硕大的包厢照得暧昧,两排沙发面对面摆放着,水晶玻璃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酒水,音响放的似乎是韩国男团的音乐,鼓点节拍足够澎湃,倒是很有派对的气氛。 只是……林诗韵认认真真地环视了一圈——这里没有他。 她平日里并不来这种聚会,不太懂规则,也许得等一会人才能到齐? 等一会吧…… 她深深咬紧唇角,劝着自己。 作为今日派对的主角,慕黎揽着林诗韵一坐下,众人瞬间便聚集了过来,凑着她问东问西。 多大了啊?喜不喜欢慕黎?怎么认识的养父?是Ni2的粉丝吗?…… 她心不在焉,随口乱答。 30岁,喜欢妈妈,在垃圾桶被捡到的,是Ni2的偶像…… 一番话逗得众人哈哈直笑,她却依旧面无表情。 席间不乏有频繁过来跟慕黎搭话的,可他从始至终都不过优雅颔首,应付过去,殚心竭虑的视线始终望着身侧那安静孤独的一团。 她这两年,到底在忧虑什么? 他又怎么才能……焐热她这颗心? * 一杯又一杯酒敬过来,别人的歌声响着,人来了又走,各种游戏都玩了个遍,直到整场派对快过半,他的身影也始终不在。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林诗韵眼里的光彩随着不断开合却始终不见他身影的包厢门一点点暗淡了下来,心悄无声息地凋零,她终于忍不住,窝在卫生间痛苦了起来。 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骗她?为什么耍她!做着一切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好想你啊……慕哥哥、你到底在哪……好想你……” 少女窝在角落哽咽地呢喃道。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牛仔夹克编着粉色脏辫的女生挤了进来。 林诗韵顿时停下了哭声,擦干眼泪,尴尬地站了起来:“你……应该敲门的。” 米娅点燃一根烟,俯视着她突然嗤笑一声:“这门本来就没锁,而且,我有话跟你讲。” 为了防止发生点什么意外,KTV卫生间门一般是不会锁的。 “什么话?”林诗韵停下了欲开门出去的脚步,回头看她。 米娅缓缓吸了口烟,痴迷般吐出一口烟雾,灰白烟雾缭绕中,她吐着红粉眼影的眼睛直直看向她。 “我是慕兰熙的人,来给他带话。” 听到这个名字,林诗韵瞬间怔住了,脚步再也踏不动一点,眼眶几乎是瞬间便红了个透,她冲上去紧紧握住米娅的手,哽咽道。 “他在哪?他要你说什么?” 这小妮子看着柔弱手劲还挺大,抓得米娅手腕都疼了,她尝试着甩了两下却没甩开,无奈扶额,开口道。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他实在太忙,他希望你能忘掉他一段时间,过好自己的生活。” 林诗韵绚烂的眸子一寸寸暗淡下来:“这是他要说的吗?我不信。” “你是在骗我,他说过很想我……也希望我……唔!” 卫生间镜子的反射中,米娅耻笑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她猛地抬起了手,将手心里捏着的一些粉末“啪——”的一下狠狠灌进了她的嘴里和鼻腔。 奇异的感觉从鼻腔和口腔进入身体,林诗韵不可置信地瞪着米娅,辱骂着,质问着,却始终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身后,米娅微笑着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将烟蒂扔进马桶冲掉,拍了拍林诗韵的头。 “乖,忘掉他,好好享受这个夜晚。” 她绝望地想去抓她的手,可浑身完全没了一丝力气,别说抓住她了,连站直都极度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娅的身影消失在面前。 好热、浑身热到像是要着火。 尤其是那里。 林诗韵用水狠狠地冲了一把脸,干呕几下,却始终吐不出来,炽热的感觉越来越剧烈,逐渐将她最后一丝神志吞噬。 她想……好想要。 要做爱。 她跌跌撞撞地从厕所冲了出来,一眼便从厕所门口看到了养父担忧的身影。 “爸爸……”林诗韵轻声低吟着,撞入了慕黎的怀里。 “怎么去了这么久的厕所?”慕黎俯身问她。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缱绻着眸子看着慕黎,小手柔柔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 “好热……身上好热。”粉唇开合间,白玫瑰的香气氤氲。 慕黎的呼吸一滞,伸手朝她的鼻尖一探。 一小块没洗干净的白色粉末被抹了下来。 毒品。 慕黎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牙尖紧咬,心里无法呼吸的疼痛。 “是谁!”他双目赤红,低声怒吼道。 包厢内的服务生立马警觉了起来,毕恭毕敬走到他的身边,鞠躬:“慕总,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从未有过的薄凉,压着怒气,如寒冰般:“把包厢立马给我封锁起来,所有人都仔细查一遍,包括监控。” “一旦她出事,所有人,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包厢。” 说完这些话,慕黎一把将少女打横抱起,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身后,灯光被打亮,所有人都惊呆了。 到底是谁敢在慕黎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不要命了吗? 13破处【神秘人微H指奸吃乳】 毒品的作用下,林诗韵简直变了个人般,揽着慕黎的脖颈探起身子,对着他的薄唇又亲又舔。 会又不会,倒是玩得起劲。 她看哪都新鲜,鼻头舔一下,耳垂嘬嘬,最后干脆树袋熊般绕着他的腰将自己挂在了男人身上。 “想要你……”她呢喃着乱七八糟地喊。 慕黎用鼻腔“嗯”了一声,俯身在少女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单手拖着她的臀,还不忘将指尖擦出的那一点粉末抖入烟盒中保存好,全程井井有条,不疾不徐,要不是身下那根已经高高顶了起来,林诗韵还真以为自己这么没有魅力呢。 “你理理我嘛……”她喃喃着,撒娇道。 “嗯,会的,现在还在过道不方便,得等一会。”慕黎半阖下眸子看她,知道她在乱说话,可依旧句句有回应。 还好这家KTV楼上就是酒店,虽然没有标准豪华酒店干净,但至少不会让她被搬来搬去遭太多罪,只是沿路服务生和小姐的目光太过暧昧,他得照顾她的脸面。 给她选的白色羽毛礼服此时怎么看却怎么觉得漏,两瓣羽翼从胸侧包裹而上,将两团柔软挤在慕黎的胸口,粉嫩的一点欲色呼之欲出,他喉结滚了滚,从肩上捞过外套将林诗韵的身子包裹起来。 “诗韵,爸爸的错,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了。”这种情况下,男人嗓音依旧温柔。 “不怕!”林诗韵仰头舔了慕黎的下巴一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白裙包裹下的腰肢扭了扭,腿根蹭着坚硬,那一处暗香浮动迷乱之地,印在男人眼里,显然已经湿了一片。 “嘶——”慕黎唇角微勾,脚上步伐更快。 * 房间内。 门被关上,一整层的人都被驱赶走,灯光被拉暗,一对貌美的男女紧紧抱在一起深情地亲吻着。 衣服一件件被褪下,慕黎的手即将触碰到她底裤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愣了瞬,接起,动作还在继续。 那边是一个操着一口英伦腔的男人。 【慕总啊……下周的招商会厉釜那个项目宣传很不错哦,我还在犹豫,你说我该怎么选呀?】 林诗韵浑身火热得厉害,也不管慕黎还在打电话,抱着男人的胳膊就不断蹭弄,水声潺潺已然把他的手腕都给浇透了,大概是誓要闹个誓死方休的地步。 慕黎也是没办法了,在她耳侧轻声念了一句“罪过”后,随后便撩出手指,从容优雅地开始帮林诗韵解火,同时专注地听着蒋廷翰在说些什么。 其实他以前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毕竟两年的朝夕相处,慕黎相当熟悉她的身体,上手也还算丝滑。 男人手指缓慢沿着少女已经湿透了的肉缝向上滑去,停留在阴蒂处,开始小幅度的揉弄。 他长指如玉,指甲又生得漂亮,只是一点挑逗,林诗韵便爽到嘤嘤叫唤。 慕黎抬眸扫一眼手机,又望向在手下羞赧到身子都红透了的少女,他轻笑着捂住她的唇,开口。 【蒋总,不是已经带您介绍过好多次我的产品了吗?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招商会什么的,走个过场罢了。】 蒋总——蒋廷翰,恒创资本的总裁,43岁,资本十分雄厚,但脾气古怪,是慕黎此时隐形眼镜产品的预备投资人,也是他需要尽力讨好的“金主爸爸”,所以眼下场景焦灼,他也必须得接这个电话。 【哎,今天就是想找你聊聊!听说你在KR搞了个派对,我这会在楼下,欢迎我不?】 在哪? 楼下?! “操!”慕黎低骂一声,抬眼看向怀里被揉搓地不断颤抖的一团,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着了谁的道,心爱的女孩被下药了不说,关键时候最重要的投资人居然来打扰。 他狠狠一拳砸在床单上,气得唇瓣都快咬破了。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 但缓过神来后,慕黎却又感谢蒋廷翰的这一通电话的打断,他还记得昨天失败的表白——她不喜欢他,都是被药物给控制了。 乘人之危……他深深闭上了眼,她会恨他的吧。 理性最终占据了大脑中感性的部分,慕黎也害怕会因此而被心上人记恨一生,思索片刻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万无一失的方案。 【知道了,我马上来迎接您。】 电话挂断,他像是如释重负一样长叹了口气,给林诗韵把衣服穿好,低头在她额间温柔落下一吻,随后拿出手机给医生朋友和助理陈明旭打了个电话,叫两人过来处理。 一切置办妥当,慕黎走下楼去。 身后,林诗韵躺在床上,迷茫地看着慕黎离去的背影,眼泪汪汪,身下难受得要命,可又没了解决的工具,她咬牙,只能学着他的模样用手指蹭蹭自己的下面,可效果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好。 直到门口再次响起开门声。 “你终于来了!” 她激动地抬起眼眸,跪行几步,一把搂过面前男人的脖子,将人扑倒在了床上,柔软的身体落下,她压着他。 “你为什么消失了?”林诗韵委屈噘嘴,问道。 “什么消失?”男人的身形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就要将人推开。 见人又要跑,她不干了,抬手就去抓他的胳膊。 “你别走……求你了,我等了你好久,2年了。” “你怎么了?”那人抬手去试探她额间的温度。 滚烫,简直在烧。 “你是被?!” 林诗韵没回答,只是眨巴着湿润的眼眸看着他,眼看着就要哭了。 “呼——”男人深吸一口气,掐紧手心,只觉得心跳从未跳得这么快过:“你知道我是谁吗?” 朦胧的灯光下,他的面部隐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又因为体内毒素的作用,眼前一片朦胧,看什么都是一片形变的马赛克,根本看不清。 “慕哥哥……”她猜。 “猜错了。”男人轻声伏在她耳边道。 “哦……”林诗韵叹口气,不说话了:“我认错人了,你可以走了。” 走? 他现在还走得掉? 男人深咽一口,眸深得快要自燃,脑中一热,再也顾不得别的,突然一把扯下她的礼服,白似玉兔的乳肉从纯白礼服中掉了出来,在暴力的动作下一弹一弹的,看着娇艳欲滴。 大脑已经被欲望吞噬,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大口含住粉嫩的乳尖,另一只手握着颤巍巍的软肉暴戾揉搓。 “唔嗯……” 林诗韵感受着小舌席卷乳头的快感,轻声呻吟着,浑身的火热再一次被挑起,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从胸间开始绽放,直到情欲到达一个顶峰,就要将她浑身撕裂而亡。 “这里好难受!” 她仰着头,用手指死死掐着小穴口,恨不得亲手将它撕烂。 “你别动!我来。” 男人颤抖着伸出手,触碰上她湿润的那处,掌根贴在底部,中指填满唇缝,小心地试探着。 这里……这么会这么柔软? 他第一次觉得他是活着的。 暧昧在升腾,再也克制不住,男人将衣服褪去,将人反过来扑倒在身下。 “啊!” 粗壮的手指突然猛地插入少女扭动着的花瓣,挤开内里湿软的穴肉,狠狠插到了手指能没入的最深处。 快感与剧痛一起起来,林诗韵再也承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无力躺倒在床上,指尖紧抓床单。 好疼…… 怎么办? 看着少女逐渐软下去的身体,男人心底的欲望更甚,手指开始快速发力,在粉嫩的穴肉之间飞速进出,汁水与指节拍打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的房间内不断回响。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潮水声中,他红着眼说道。 “呜呜……疼……” 可身下漫天的疼痛来得汹涌,林诗韵根本抽不出空回答他,只是哭泣着呻吟。 他的手指到底在她的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身下那么疼?又、感觉好轻松……火热的感觉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她紧抓着床单,随着男人的亵弄浑身都在晃,眼泪几乎是决堤。 她似乎被晾了很久,水很多,随着他的奸弄一股一股往外喷,男人的指尖也彻底被白浆淹没,他满足地瞥向她呆滞的脸,又低头扫向床单。 可就在这时,他的视线突然一紧。 有血。 床单上,丝丝缕缕的血痕躺在一片白净之中,不是血是什么? “你还是处?”男人手上动作一顿,惊愕道。 林诗韵只是低声啜泣着,没有回答。 “卧槽。”他低骂一声,抽出手,再怎么也不肯继续了:“你特么居然没和慕黎睡过?” 他的三观都快崩塌了,手一洗衣服一裹,逃出门去。 床上,林诗韵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哭得情难自禁。 好痛,那里怎么会这么痛? * 不过10分钟后,许之衍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少女跌倒在床下,身旁吐了一堆淫秽,床单和身下是红白各色的液体。 “啪嗒——”他手中的医疗箱掉落在地,瞳孔都在颤抖。 完了。 14到底是谁? “蒋总,您的担忧我确实也可以理解,厉釜那边关于竞品的事情,我这里也有诸多考量,不过您要知道,他厉釜毕竟是黑帮做起的,在扎根技术层门肯定是没有我慕色潜心钻研2年来得稳妥,所以……” 华贵繁复的灯光下,将慕黎端正笔直的姿态衬得格外贵气,这样的商务招待,他往常已经接待过无数次了,侃侃而谈的模样仿佛刻进基因里一样优雅。 只是这一次,慕黎却无端多次凝望手腕上的手表,心底万分焦躁。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许之衍的声音极度颤抖,实在不符合他作为医生那种一贯持重的模样,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慕黎眉心一皱,顿觉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果然,许之衍的下一句话,几乎是瞬间便将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慕黎,快来看看吧……她……好像被人给碰了……”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昏暗了。 蒋廷翰的声音还在耳旁喋喋不休,可慕黎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他捧着手机呆滞地看着地面,脑中瞬间炸开,仿若失了魂一样“砰——”地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男人嗓音低哑,字句仿佛都是从喉间撕扯出来的。 许之衍叹气,再一次重复道。 “床单上有鲜血和……性爱过的痕迹。” “操!!——” 慕黎再也听不下去,绝望地嘶吼着,一贯平静如水的面上,眼泪与唇角的津液一同肆虐,爆裂的疼痛从心间溢出,疯狂撕扯着他的血肉,疼到连喘息都这样的艰难。 他想杀人!杀了这个死畜生!啊!! ——那是他放在心上最珍贵的爱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喉间已经溢出了血腥味,他生咽下这口血气,睁眼间,慕黎的眼里已经是浓浓的杀意,几乎淬了血般猩红。 他要报仇,他要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他狠狠地低喘一声,指尖深深掐在掌心,握成拳头,不顾惊呆了的蒋廷翰和服务员,转身朝着楼上飞奔而去。 * 楼上。 许之衍已经给林诗韵做完了初步的清洁,呕吐物堵塞呼吸道如果不及时处理是会导致窒息缺氧死亡的,好在比许之衍预想的情况好一些,大多数呕吐物都吐在了地上,处理起来还算轻松。 在抠挖出她嘴里剩余的呕吐物后,他摘下手套,拭去污渍,刚喷上了些清新剂,慕黎便急匆匆撞开了门。 “她怎么样?” 许之衍微微颔首:“我已经做过简易处理了,她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好、好……”慕黎粗喘着气沉着脚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床边晕死过去的林诗韵抱入怀里,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许之衍让开身位,无框金丝眼镜下的眼眸细细观察两人一眼,随之敛下眸子,心里只觉得唏嘘。 作为慕黎的朋友,他早就听他跟自己介绍过多回——他有多么心爱怀里的这个女孩。 许之衍也已经跟着好奇了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轮到第一次见嫂子,谁能想到竟然会遇上这种事情……实在让人心酸又不堪。 哎…… 不过一切还是得往好的看,也许先把事情问清楚再做判断吧。 许之衍轻叹了口气,开口:“慕总, 您可以跟我具体讲一下您知道的线索吗,也许结合目前已知的痕迹以及生物信息可以更快锁定真相。” 慕黎哽咽着点了点头,魂不守舍般将双臂收紧,俯身埋入她的颈侧,痴情的模样完全不似先前高谈阔论谈起生意时的意气风发。 “她……是被下毒了,毒品,样本我有留存。”他从西裤口袋里取出烟盒,递给许之衍。 “有证据就好。”许之衍悬着的心算是轻松了些,他拿出塑料自封袋将样品装了进去,忽而抿唇,抬眸,他犹豫道:“您需要我为她提取阴道内样本吗?” “嗯……行吧。”慕黎脑子已然乱透了,并未察觉到许之衍的犹豫害臊,只沉默着将遮挡林诗韵身体的被子往上拉了些,露出她淫旎的下半身:“你采吧……” 口罩手套戴上,许之衍眼镜下的视线扫到少女的身下时,心狠狠一颤,她那里……很漂亮,通体是浅淡的粉色,阴唇旁很干净,只有三角区上有少量的耻毛,简直像是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 他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主治心肺脑和急诊,这是他除了医学书籍以外第一次见女生的私处。 喉间像是有火在烧,但他很快压了下来。 很快,采样完成,许之衍将棉签放入试管里,跟慕黎到嘱咐几句后,他转身离开,将空间还给两人独处。 最快也需要几个小时的化验结果才能出来,这段时间慕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保洁重新换过床上用品后,慕黎将林诗韵抱到了浴缸里,一点点将她身上的污秽给擦拭干净,看着少女安静躺倒在浴缸里沉睡的模样,慕黎的心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喘不过气。 到底是谁?是谁策划了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恍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厉釜。 2年前,他衣着不整强取豪夺她的画面似乎还近在眼前。 是他吗?是厉釜找人蓄意下药,又喊来预备投资人蒋廷翰,就为了夺走她的初次? 只为了恶心他?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慕家被慕黎继承来之前主要是做旅游项目开发的,他继承来后借着家里的东风跟人脉,将旅游开发以及一些小项目砍掉,创立了慕铭地产。 而2年前他从厉釜手里救下林诗韵后,扎根京都地下城十年多却从不开公司的厉釜突然创立了“天釜地产”,扬言要将他公司给收购,2年间恶意竞争手段不断。 什么搞毁他投资,低价竞争之类的,气急了甚至会找人骚扰林诗韵。 这件事,是有厉釜的行事作风。 操他丫的。 想到这个死贱人压在诗韵身上耸动的画面就特么想杀人。 慕黎彻底沉下了脸,眼里愠色渐浓,他死死捏紧拳头,指节被压得“啪嗒、啪嗒——”响。 厉釜,等着!等着为你做出的这一切偿还代价。 他一走了之,蒋廷翰的电话还在不断响着,慕黎却只当没看见一样,细细帮林诗韵擦洗干净身体后将人温柔放在床上,面对面紧紧搂在怀里。 心里万千思绪纷杂,慕黎这一夜睡得不好,但也算勉强熬到了白天。 清晨,林诗韵终于逐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身上、大脑,包括下面,哪里都好痛好痛,酸胀无力,像是被针扎出无数血洞又泡进了辣椒水里,痛到她恨不得一刀抹在喉咙上把自己给杀了。 连眼前的情况都来不及判断了,她只是凭借着本能一把抓住腰上的那只胳膊,狼狈地嘶吼了出来:“好疼!……” “乖,我在……”慕黎本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在手上传来莫名力道后的第一秒他便跟着醒了,看着怀里林诗韵满头是汗哭嚎的模样,一颗心都要被她的哭声给揉碎了,情绪瞬间被她感染,慕黎的心也跟着绞痛。 慕黎!是爸爸的声音! 林诗韵恍然睁开眼,一双黑眸里已经完全找不到眼白的痕迹,浸在血池里一样红,勉强可视的目光中,是慕黎担忧的身影。 “爸……救我、我好疼……快死了……” “诗韵!”慕黎悬着的心瞬间坠入地狱,他疯了似的将人打横抱起,一路飞似的,冲下了楼。 司机一路时速80带着两人在公路上飙车,很快便将车停在了慕然疗养院。 慕然疗养院是慕家的产业,位于京云桦山,占地500多亩,具备强大的医生团队,包含医疗区、休闲区、会议厅、独立疗养区、这四个部分组成。 不难看出,这是慕家为了子孙后代们有个后路而建设的,只是天釜集团的横空出世,才让私人疗养院逐渐开始营业。 无数顶尖资质的医生已经等在了疗养院门口,在慕黎抱着林诗韵从迈巴赫上冲下来后,几人里面将她放上医用转运床,朝着手术室狂奔。 静脉滞留针被扎入手腕,通道建立完成,生理盐水被紧急输送,血压机、心率机飞快连接完成,几个医生几乎是争分夺秒在记录数据。 “目前血压80/50mmHg,心率 120 次/分,血压偏低!” “多巴胺准备,根据血压情况调整剂量,把血压提上来。” 仪器的“滴滴——”声中,林诗韵红着眼崩溃地哭嚎着:“好疼,让我去死!头好痛!……” 慕黎死死抓着手术室的门,视线全程未曾移开一步。 “心率上升到 130 次/分。” “止痛泵准备!左臂静脉穿刺准备!” 2小时后,在无数医生的努力下,林诗韵的生命体征终于平稳了下来,疼痛感也不再如之前那样剧烈,医生将她转入VIP病房,在这里输液。 慕黎坐在床边,黑眼圈挂着,眼圈通红,憔悴得不成样子。 “诗韵,昨晚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如果真的是……有人……” 他粗喘几口气,牙尖都在颤:“我杀了他。” “是!……咳咳咳……”林诗韵“啪”的一下坐起身,瞳孔颤抖着,就在即将开口说出是有人侵犯了她时,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这一次来得比往常都要激烈,连续好几条。 她扎着滞留针的手颤抖着拿起来一看,浑身的力都散了。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很骄傲吗?还准备到处跟别人说?】 【自己知道就好!】 15她自杀了 【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很骄傲吗?还准备到处跟别人说?】 【自己知道就好!】 同桌为什么不让她说?…… 她被人给侵犯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连伸冤的机会都不给她? 林诗韵无力地将手机放下,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落在病床上,眼角一行清泪划过。 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慕黎心疼地将她摔下的身子揽过,抱在怀里,眼眸却紧盯着她手里的手机,神色一片冰凉:“怎么了?是谁发来的消息?昨晚又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诗韵只是仰面看着天花板小声抽噎着,没有回答,心里一团思绪乱成了麻花般,她需要理清楚再决定如何开口。 这是她的心上人,她拿生命去爱了3年的同桌,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 她想—— 也许同桌是为了她在考虑,她已经脏了,理应是配不上他的,但如果他不介意的话,那事情就可以轻飘飘揭过去。 可假如她还要去大肆宣扬……所有人就都会知道她已经不干净了,未来他娶她时也一定会因为这件事难堪的。 一切似乎好像都可以理解了。 她不能说。 她不能让他为难。 想明白后,林诗韵终于下定决心,啜泣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后来学着你的模样自己在摸下面……没有别人……” 慕黎揽着她肩膀的手恍然松开,又一紧,他垂眸,琥珀色的眼眸紧盯着她的双眼,眸中深得宛如旷古的海洋,带着无尽的探究。 “真的吗?” 林诗韵深深咽下一口唾沫,被看得呼吸都浅了:“真的……”她声音颤抖得厉害。 慕黎的喉结滚了滚,眼神已然开始质疑,他开始一寸寸贴近她。 就在林诗韵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快晕厥过去之时,几声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慕黎长指捏过手机,低眸看去——是昨晚给她提取了“阴道内样本”去化验的许之衍医生打来了电话。 两人认识5年,他绝对不可能撒谎骗他。 慕黎深深看了林诗韵一眼,没再追究她的汗颜,将人平坦放到病床上,走了出去,接起电话。 “喂?结果怎么样?” 不过一天之隔,许之衍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他干净的嗓音娓娓道来,明显如释重负。 “慕总,林小姐体内分泌物样本显示并没有他人的DNA残留,包括床单上也没有他人DNA残留,依我的推断,林小姐可能是有自渎的行为。” “但若需要进一步考证的话还需要她手指上的分泌物再进行化验,您昨晚为她洗澡了吗?” “啪嗒——”一声,火星明灭间,一根烟燃起,慕黎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烟雾缭绕,恍然松了一口气。 “谢谢,我帮她洗过澡了,手指上的痕迹应该是没有了,但她自己也说是用手指弄的,我想大概没有再查验的必要了。” 听到这话,许之衍也跟着轻呼了一口气,既然当事人都已经说没发生什么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心静了很多。 “如果只是一场乌龙就太好了,不枉费我一整晚都在加班加点的测试。至于你给我的毒品粉末的化验则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尽快啦。” “好,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电话被挂断,慕黎动荡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乌龙一场,倒是错怪了厉釜。 他打开微信,及时切断了派去暗杀的团队,无力靠在门框上,烟雾明灭间,他缓缓地抽着烟,终于是有了喘息的时间去好好缓一下心情。 * 病房内。 林诗韵用那只挂着滞留针的手颤颤巍巍打字道。 【我没有跟他说,我不会让你丢人的,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我?我、我昨晚是被人下了药。】 那边字句里的态度也明显缓和了下来。 【没说就好,但是我觉得有些话是时候跟你说明白了。】 林诗韵的一颗心轻易被几句文字给吊了起来。 【我在国外,学业很紧张,本来前几天准备回来的,但是航班因为天气耽误了,不辞而别离开国内是因为家里有些变故,具体不太好说。】 【还有,至于我们的感情,你也知道我们已经2年没见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对我念念不忘,你知道你这样舔狗的模样很让人厌烦吗?你自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这样的你一点个人魅力都没有。】 【放弃吧,我们没可能了。】 【还是一样的,不要和他提起我,把聊天记录删掉。】 林诗韵从未觉得文字这般有力量,白底黑字看着毫无灵魂的横撇竖折,怎么组合在一起会拥有让她万念俱灰的能力呢? “呜哇!——” 她忍不住大哭出声,眼角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手机屏幕上,直到手机再也划不动了,她将手机扔开,侧卧在纯白的被子里,哭成一团。 到底为什么啊!? 他答应过她要娶她的……他要在漫天星辰中娶她,他也说想他,他也说未来能经常见到他的…… 这冗长的2年,她每一天都在无数遍回想这几句话!这不是他答应过她的吗? 为什么又反过来说她舔狗!? 如果当初不给出这些承诺……她又怎么会记这么久?他在耍她吗?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要被他这样对待?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嫌弃她已经脏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重重砸落在床单上,晕开一小滩湿润的水渍。 窗外阳光似乎不错,暖风将薄雾般的白纱吹起,是春季温暖的味道,可林诗韵这儿,小小的一片病床上,她所能触及到的阳光都被仪器和被子遮住,她目之所及的只有黑暗,望不到头的黑暗。 父亲对她非打即骂,顿顿饿她,这样的家庭下,只要有人对她一点好,她就会疯狂地将自己整个人献给对方,而慕兰熙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甚至没有做过什么,只是在班里所有同学都讨厌她、霸凌她的时候,慕兰熙陪着她上学,吃饭,偶尔带些食物给她,她便飞蛾扑火般爱上了他。 他是她的希望,是活下去的希望。 那么既然慕兰熙已经不要她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去死。 林诗韵擦了把眼泪,倔强地撑着酸疼的身子坐起身,将滞留针拔掉,猩红的眼里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光芒,她叹口气,突然狠狠地一头撞向墙壁。 “砰——”慕黎在门外刚好将一支烟抽完,正准备回去之时,便听到一声闷响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慕黎飞快将烟熄灭,“啪”的一声撞开房门。 “林诗韵!” 病房内,一身病号服的少女倒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细碎的阳光下,她墨色的长发散落在地,本就瓷白的面庞惨白得跟纸一样。 视线颤抖着往上偏移了一寸,纯白的墙根上是一条鲜艳的血迹。 她自杀了。 “诗韵!” 慕黎疯了似的冲了过来,跪倒在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双眼赤红:“诗韵!你干什么?怎么了?!” 林诗韵安抚似的抬手擦过养父的脸颊:“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孩子……我做了这么多让爸爸难过的事情……” “你不是……我的诗韵是最好最乖的孩子……你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27岁的男人,哭得那样哀伤,整个人憔悴得宛如变了个样子。 “我乖吗?……” 想到这两年间一些美好的画面,林诗韵苍白的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我是很乖的,爸爸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好笨……我居然拿手抓吃的!哈哈……”她笑,慕黎跟着也笑,可分明都是牵强的。 “后来我就改过来了……还会给爸爸做好吃的呢!我还记得爸爸说过最喜欢吃桃花酥,我还给爸爸做了!……只是烤箱没用好、它烤糊了……” “爸爸你都不知道吧?我还为你做了好多、好多呐……” 林诗韵突然一顿,抚摸在养父脸上的手缓缓失了力气,摔了下来。 “诗韵!诗韵!”慕黎伏在她的肩头,绝望地嘶吼着:“你接着说啊……爸爸还想听啊……” “不要死……好不好?” “还要说嘛?”少女苍白的脸颊上,她沾着泪珠的睫毛无力地颤动着,气息显然已经微弱到都快察觉不到了。 她唇瓣开合,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 “谢谢爸爸……” 随着眼眸终于无力地阖上,她倒在了慕黎的怀里。 “林诗韵!!!——” 医生早已等在门口,慕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她上的转运床,又是怎么浑浑噩噩跌倒在地的。 只是……在他终于从崩坏的意识中苏醒出来时,他颤抖的目光恍然扫向了林诗韵丢在病床床头的手机。 又是这部手机。 她到底看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没有人侵犯她却要自杀?! 慕黎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一把将它夺了过来。 16青涩的吻 好在自杀的地方就在医院,那一墙撞的林诗韵只是晕了过去,进行伤口包扎治疗后,她已经没有大碍了。 等她再次苏醒的时候是一天后。 这一次再睡醒,全身的针扎般的疼痛已经好了很多,大概是毒品的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只是撞墙的额头……疼。 林诗韵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向四周看去。 “醒了?” 慕黎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昂贵黑衬衫靠坐在病床的沙发上,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段结实的小臂,修长的手指正对着长腿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滑阅着什么。 他在调查那日KTV进出人员的监控。 见她苏醒,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扔在一旁,却不像平常那样着急地凑到她身边关心她,而是撑着头靠坐在沙发的一角,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危险十足。 “说说,没有人侵犯你又为什么要自杀?” “啊……”林诗韵迷茫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养父这么生气?他不应该关心自己吗? 但她本就是个小骗子,眼珠一转就开始瞎编:“太疼了……爸爸,我那时候浑身疼得厉害……” “嗯。”慕黎突然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就在林诗韵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养父的声音陡然拔高:“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她吓得浑身一抖,缩在病床上,心都吊了起来:“没有、没有骗爸爸……就是很疼……” “疼?2年前你亲口跟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慕黎淡薄的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走到了林诗韵的面前,唇瓣开合间,无形的压迫感落下。 “你说你被你爸打了7年,后来对疼痛都是麻木的,怎么现在就疼到恨不得去死了?” 他眸光凉了几分,冰晶一样像是要刺穿她。 “说实话。” 林诗韵还从未见过养父如此生气的模样,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自杀的原因她自己心里又太过清楚,支支吾吾半天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虚? 慕黎喉间蓦地溢出一声嗤笑,胳膊带着弧度随意抬起,可当林诗韵的目光聚焦在他的指尖时,瞳孔地震了。 青白长指间,掐着的正是她遗留的手机!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万念俱灰,怪不得养父这么生气……他都知道了?知道这两年他都爱着别人? 林诗韵觉得她完了。 先前仓促拔去滞留针,手背上的皮肤已经被破坏,这一次她身上没有再留下针头。 她踉跄着爬起,狼狈跪在床上,就要去抓慕黎拿着自己手机的手:“爸……你听我解释……” 养父185的身高,就算手臂只是微蜷着没有伸直,林诗韵也完全够不到,她急了,跳下床扑进向他,垫着脚去够。 “还给我好不好?……” 慕黎后退半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怀抱,森然的目光俯视着她,明明一句话没说,却恐惧得叫人喘不上气。 林诗韵吓得畏畏缩缩地咽了口口水,可手机里面没删干净的聊天记录里有什么,她是相当明白的,求生的欲望强烈,她咬牙,迎着慕黎阴鸷的视线再一次扑了上去。 “爸爸、你误会了……你要听什么我都可以解释……不要拿我的手机好不好?” 手机大概是够不到了,她只能环着养父的腰,用湿漉漉的杏眸委屈地仰头看着他,贝齿咬着唇,加上本就因为毒品而苍白的小脸,完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她还在装可怜试图蒙混过关。 慕黎垂眸看着她,却已然不再信她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只突然收紧手臂将人揽入了怀里,他居高临下地质问,像是在用气场逼迫她自己亲口吐露出些什么来一样。 “2年前,包括我上次和你表白的时候,只要他的消息一发来,你的态度就会立马180度大转弯,他就有这样的魔力?” 林诗韵怯怯地望着他,只觉得心虚到浑身都在燃烧,她紧盯着养父开合的那张薄唇,恨不得找东西把他封起来。 不能再说了……她不敢相信他还能问出些什么……她又是否能答得过来…… 有什么办法?谁来救救她? 脑中一热,行动竟比大脑还要快,她垫着脚勾上慕黎的脖颈,突然仰头亲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覆盖在林诗韵的唇瓣上,带着好闻的薄荷味道,她紧张得手指都在颤抖。 慕黎明显愣住了,琥珀色的眸子半阖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大手推着她就要制止这个荒诞的吻。 不许跑! 林诗韵抓着他的胳膊再次压了上去。 求求了……不要再问她了……她要是个哑巴该多好…… 她吻技着实不佳,只会唇瓣间基础的接触,可光靠这样封住他的唇又能坚持多久呢?她心一横,推着慕黎退后几步,将他压到了沙发上。 “爸爸、都是误会……只是巧合凑在了一起……” 林诗韵可怜兮兮地望着养父,继续狡辩。 慕黎低喘着气,微醺般红润的眼眸颤抖着,始终不敢直视她,唇上柔软的触感历历在目,他的心彻底乱了。 “巧合吗?……” 见他又要问,她仰头闭眼,都快心如死灰了,扑上去便对着那张咄咄逼人的唇再次啃了上去。 她喜欢慕兰熙的事,狡辩也要狡辩到底,一旦被慕黎知道……怕是得打包一起扔焚烧炉里炼化掉…… 她不想死的那么难堪!…… 养父的唇软得惊人,像是亲在一块温热的果冻上,甜得她心颤。 可……下一步该怎么办?林诗韵瞪着眼,就这么僵在了这里。 慕黎无奈叹息一声,大手温柔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将人剥离了开来,他垂眸,眸色从未见过的深沉:“诗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诗韵点点头,又摇摇头,小脸被吓得煞白又因为初尝情事而通红,糅杂糅杂,成了桃色的粉。 “爸爸我亲你了。” 他微抬眼皮,倒是惊讶她的真诚。 “为什么亲我?” 她怒了怒唇,答得不假思索。 “因为喜欢爸爸。” 话说完,少女喉间哽住,她猛地瞪大双眼。 她都说了什么啊?!怎么会有人撒谎都成了习惯的!现在越扯越偏,就快圆不回来了! 慕黎勾起单侧的唇角,似笑非笑地重复着她的话。 “喜欢……吗?” 林诗韵耳根都红了,完全清醒地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低下头,小羊一样一头撞进了男人怀里,任由他抱着。 令人生气又难堪的回忆涌上心头。 【你知道你这样舔狗的模样很让人厌烦吗?】 【你自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这样的你一点个人魅力都没有。】 舔狗!舔狗生气起来也是会不舔的!她自己的生活?她有啊!她有爱她的养父!…… 这一次没死成一定是上天的指引,她要让慕兰熙这个人渣后悔! 林诗韵揪着自己的手心,回想着慕黎的唇贴在自己唇上她心颤的那一秒。 她突然有了个破罐子破摔的决定。 她要跟养父睡觉,她想知道慕兰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想看他后悔生气的样子!她再也不会爱他了!! 少女鼻头酸涩,赌气般地点点头:“喜欢!” 慕黎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至于手机什么的,早就抛诸脑后了,他紧紧抓住了林诗韵的肩膀,一字一顿不容置喙地问她,眼眸里有别样的光彩,那样熠亮。 “你知道这两个字说下去代表了什么吗?” 初尝人事的她又怎么会不懂,但林诗韵底层就是一个死倔又幼稚的小孩,她心一横,抓着慕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 “爸爸我们睡觉吧……” 17初次上【慕黎H自慰试探热吻】 “爸爸我们睡觉吧……” 慕黎怔怔地注视着林诗韵,内心不知名的情绪翻滚,快将他整个人都给吞噬。 他等了2年了,终于等到了她的施舍。 慕黎再也忍不住,大手揽过她的脑袋,低下头猛地将唇印上了她的唇瓣,霸道的,掌握主动权地厮磨着她柔软的唇瓣。 他有些锋利的牙齿在咬了少女的粉唇上,湿润的触感与先前只是唇瓣之间相接的感情完全不同,林诗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亲吻还能这样! 慕黎狭长的睫羽掀开些许,好笑地望着她傻子似的颤抖的瞳孔,开始一点点用舌头舔她的唇缝。 “呜呜!” 这又是在做什么!? 林诗韵的叁观快破碎了,亲吻的感觉和av里拍的根本不一样!……很热,很软,她快化了…… 在她惊讶张唇的片刻,慕黎将舌头从少女的唇缝里钻了进去,那一刻,仿佛豁然开朗,她口腔内淡淡的甜味充斥着他的味蕾,像是从舌尖升起了一股暖流,浑身一阵酥麻,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紊乱。 “哈……嗯……” 尝到了甜头,慕黎吻得更加深入,大手抵着她的脑袋往自己的唇上压,疯狂地追逐着她的小舌,与她交换唾液,交缠间黏腻的水声与喘息声清晰,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浑浊了。 “嗯!”慕黎开始解她病号服的纽扣。 林诗韵弱弱地按住他的手,虽然说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毕竟这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心里还是害怕的。 “不愿意吗?”慕黎停下了动作,深邃的眸子含着情欲的水渍,却又理智得不像话。 他是她的养父。 他也知道这一切太过荒唐。 所以只要她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他都会立马停手,他不能让自己的养女午夜梦回时只会恨他夺走了她的身体。 林诗韵漆黑的眼眸颤了颤,又抬眸看向慕黎深情的眉眼,最终还是小幅度点了点头。 她已经被坏人给碰过了,身子不干净了,慕兰熙也不要她,她守着这莫须有的贞洁干什么呢? 她就是叁心二意的坏女人!又怎么样?!她不管她不管! 想到这两天憋屈的生活,林诗韵气呼呼地粗喘了两下,仰头抱着慕黎的脸又啃了上去。 “我、不后悔……” 孩子长大了就是有心思瞒着自己,慕黎深深看了她一眼,震惊于她过快的转变,他突然觉得需要再考证一下她话语中的真实性。 他任由少女抱着又嘬又舔,大手却在帮她脱病号服的裤子,直到她的身下只剩下一条小羊内裤,男人停下了手。 “诗韵,你说你没有被人侵犯,是自己用手指自己弄的,你弄给爸爸看看。” 听到这话,林诗韵吓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哪会啊!她只知道用手指蹭蹭下面,连可以进去的洞在哪都不知道。 完蛋了。 她心虚地揉了揉鼻子:“爸爸~” 慕黎沉着眸子向后倒去,一身的压迫感一点没因为一个旖旎的吻卸下:“刚才被打断的手机的事情也顺带解释一下。” ! 别啊! 若说一个小撒谎精最害怕什么,那必然是不占理的质问。 林诗韵耷拉着肩膀,只觉得天都塌了。 可比起被养父发现一切然后发配缅北,她至少还是选择先抵抗一下…… 她颤抖着将内裤拉下,双腿岔开跪坐在慕黎的腿侧,粉白的手指哆哆嗦嗦朝着身下未知的领域探去。 “就是这样……” 林诗韵咬着唇,用指尖在两片贝肉中间试探着戳来戳去,同时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晚那个坏蛋是怎么将手指插进去的,好像是…… 她摸到了一个微微凹陷进去的小孔洞。 是这里吗? 林诗韵试探着瞥了养父一眼,慕黎的视线依旧的幽深,眼眸凛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身下,并没有分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她惆怅地皱眉,感觉就快要哭出来了。 哎……试试吧……她不想死啊! 指尖用力,她温热的手指从那个小洞里一点点探了进去。 “嗯!……” 奇异的充实感填满了小穴,随之而来的是令人不爽的胀痛,林诗韵轻吟一声,吓得就要把手指拔出去。 但不行……谎言已经撒下,又突然反悔说出真相的话必然会受到养父的质疑,这样不就做实了手机里的秘密吗? 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咬牙,忍着不适的酸胀感再一次将手指一点点往里插,指节挤开内里湿润的软肉逐渐往里探去,充实感愈发明显。 “呜……啊……” 这里面怎么会是这样的…… 是一颗颗圆形珊瑚一样的小肉球,挤挤囔囔地绕成一圈,她一碰就会升起一阵酥麻感,就只是简单的插入,她都快汗流浃背了。 在一番努力过后,林诗韵终于将手指插到了最深,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随后便邀功似的瞪着慕黎。 “你看,我那天就是这样!” 慕黎只是静静地靠坐在沙发上,凝望着她得意的小脸,突然抬手将人搂入了怀里,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压着,满满的质疑。 “生涩、紧张,这就是你所谓的‘自己弄的’?” 啊? 林诗韵志得意满的笑容都僵在了嘴角。 这样还不够吗?那还要怎么办呢? 她气呼呼鼓了鼓腮帮子,又开始满嘴胡诌:“当然!自慰不就是这么一回事!难道你见过别人自慰?” 慕黎提唇冷笑一声:“没见过。” 黄色视频当然看过,也懵懂中幻想过她好多次,但现实中看女孩自慰确实是第一次。 这个问题林诗韵占理,她缓缓将插在小穴里的手指拔了出来,抬着下巴,一副老成的模样。 “你没见过你有什么好点评的?我平时就是会自慰呀!不要大惊小怪。” 她哪自慰过,生理知识都是高中实践课上看的点图片,勉强学了点。 慕黎用舌尖抵下牙齿,点点头,眸中质问不减:“那你很懂啊?” “当然!”林诗韵一夸就上头:“你拿我当2年前的小屁孩啊!我可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做爱就是把你的那个东西放进我的小穴里面呢!” 慕黎蓦地笑出声,玩味地倪她一眼:“行啊,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睡觉么?你弄给我看看。” “好啊……”她嘟囔,就去解他的裤腰带。 爱马仕的腰带。 林诗韵咬牙尝试了半天也解不开,没几下便给自己气得脸都羞红了。 “你是男人,这个你得自己来!” “哦。”慕黎略微扬眉,抬手便去解自己的裤腰带,直到拉开内裤将火热的一根释放出来。 在看到陌生的器官时,林诗韵的脸突然爆红,从脖颈到耳根,整个红得跟烧起来了一样,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捂着脸,再也不吭声了。 从头到尾,慕黎的视线未曾从她的脸上移开半分,他在判断,判断那一晚到底是不是有人强暴了她,她自渎的话又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现在从她这个反应可以看出来,虽然自慰不是很熟练,但大概率是没有跟男人相处过,那她的话……大概、也许……是真的? 而手机也只是巧合?自杀是因为身上太痛了? 好吧,他信了。 慕黎轻点了下头,不再试探她,抱着她的腰将人放到了病床上,他压着她。 “那我们开始做爱?”他音色沉沉,危险又好听。 林诗韵将视线从指缝中移开些许,又再一次看到了他抵在自己腿间的那根荔红色的大肉棍,脸上好不容易降下的火焰又一次升腾。 她嘤嘤嗫嚅道:“那……你要慢一点。” “嗯嗯。”慕黎不羁耸肩,点点头。 床单上的那滩血他还历历在目,这次算是他正式夺走她的第一次,他会尽量把前戏做够,不让她疼。 18初次中【慕黎H舔穴潮喷破处】 男人俯下身,拉开她的双腿,缓缓将头埋了下去,她的穴很香,依旧是熟悉的白玫瑰味,2年间,他给她换了无数沐浴露,却始终找不到类似的味道。 他也终于只能羞耻的承认——这是她的体香。 慕黎垂眸,将舌尖伸出,试探着从肉缝中缓缓舔舐了上去。 “唔唔……” 又是林诗韵从未见过的方式,但是……很舒服!比她刚才用手指插进自己里面舒服多了,软软的舌头划过嫩肉,像是躺在云彩里被包裹住了一样,她忍不住颤抖连连,小穴一紧,就这么淌出一大滩淫水。 见她没有抵触的意思,慕黎心下也放松许多,开始沉浸式舔舐她的小穴。 2年间看的无数av仿佛在眼前展开画卷,帮着他更快地掌握她的身体,醇厚的舌苔先是将她溢出的汁水往上扫去,将阴蒂处打湿,紧接着便是一顿灵巧地拨弄。 “呜哇……” 小穴外面某处小小的软肉被慕黎的舌头一直舔弄着,陌生而剧烈的快感袭来,大脑瞬间浑浊了,林诗韵搅着双腿,不可思议地惊讶于自己的变化。 “这里好痒!……” 俯视的角度,慕黎额前的暖咖色发丝垂落,长睫扫下,一丝不苟地埋在她的腿间,粉舌在她的两瓣软肉之间起起伏伏。 某种不可言状的征服欲升了起来,她浑身都是痒的,潘多拉的墨盒似乎被打开了。 “呜呜……我变得好奇怪……我好热……” 林诗韵抬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浑身都在颤,热得她忍不住自己把病号服的扣子给解开了。 粉嫩的两团玉乳从蓝白病号服中溢了出来,殷红的乳尖已经顶了起来,跟着慕黎舌尖舔弄的频率小幅度颤抖着。 他抬眸扫了一眼,修长的手指骤然抚上那一点,唇舌与手掌结合起来逗弄她。 “爸爸……我、我……嗯……” 林诗韵哆嗦着呢喃着,爽到双眼都迷离了,双腿一晃一晃干脆架住养父的脖颈,将他深深圈入自己的小穴前。 这么一撞,慕黎高挺的鼻梁顺势便刮到了高高翘起的阴蒂上,又引起一阵潮水肆意,他低笑一声,故意似的用鼻梁戳刺着那颗小肉芽,舌尖换了一个位置,伸进冒水的小穴里展开另一波攻势。 “唔……不要伸进去!……”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湿漉漉的花穴处,加上阴蒂、小穴口与乳尖的挑逗,林诗韵只觉得一股无名的赤火在升腾,她扭动地越来越频繁,身子也越来越奇怪了。 “啊吖……不要……好奇怪……爸爸、不!……” 随着慕黎的舌尖深深没入小穴深处抵着翕张的软肉一次次地弹动,再抽插,舔舐她溢出的液体,快感愈发强烈,再某一次唇瓣深深吸附在小穴口时,林诗韵的身体被一秒送上了云端。 “啊啊啊!——” 她浑身剧烈地颤动着,小穴口一抖一抖地喷出了一大滩白浆,全喷在了慕黎的脸上,几乎瞬间就把床单打湿了。 “唔啊……我、爸爸……我这是怎么了?!” 他但笑不语,只是抽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白浊,闲庭信步俯视着她在自己身下潮喷的模样。 小穴处一夹一夹的,好几波,等到林诗韵终于从漫天的快意中平静了下来时,诡异的瘙痒感却从花心深处蔓延了开来。 “爸?我这里、很痒……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紧咬着被子,一双漂亮的杏眼迷茫地盯着床尾依旧一丝不苟的养父,鼻间酸涩,就要哭出声来。 做爱之后怎么会这么难受?她要后悔了…… 脸上的污渍已经被擦干净,慕黎垂着眼帘,哂笑着望着她难耐的模样,眼底燃起的星点之火在燎原。 薄唇轻启,他开口,循循善诱:“痒呢……是因为爸爸的这里还没有放进去,如果放进去了就不会痒了。” “真的吗?”林诗韵委屈地将眼角溢出的眼泪擦去,双腿忍不住交迭起来摩擦着,视线再一次望向了慕黎身下挺立的那根粗壮的东西。 很长、很粗,是av里都见不到的尺寸,青筋蜿蜒而上,汇聚在顶端深红色的硕大伞状头上,干干净净的一根。 她脸又红了,刚才明明拿过手指试探着插进里面的,可手指都已经够难塞进去了,养父的性器这么大……不可能的吧…… “爸、我……我觉得不行……我害怕……”林诗韵惊恐地摇了摇头。 “了解。”慕黎缓缓眯起眼眸,没说什么,留下一句便要下床。 “我会保留你的意见。” 身下瘙痒难耐的感觉愈发强烈,林诗韵都恨不得自己伸手进去满足自己了,她眼一闭、心一横,拉着慕黎的手又将他给拉了回来。 “那你呆会要慢一点……” “好。”他回眸,唇角溢出丝丝笑意。 很基础的姿势,他跪在她的腿间,架起少女的腿,青白的指节一点点抚摸上性器的根部,他扶着欲望在早已湿软的肉缝间摩擦着。 只是阴唇的一点包裹感,慕黎便爽到眉头都颤了颤。 他喜欢了2年的女孩、他的养女,说也喜欢他,正伏在他身下。 慕黎轻咬住还弥漫着她味道的薄唇,挺腰,沉着身子一寸寸往里压。 “呜啊!……” 性器破开汁水丰盈的甬道,发出清脆的“噗呲——”声,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林诗韵带着哭腔的呻吟,她大概也想不到会那么疼,明明处女膜都已经被坏人捅坏了。 大概疼痛的来源于她从未开辟过的新地方突然插入了这么一个大家伙,似乎才只是一个龟头的深度,林诗韵便快扛不住了,她死死掐着慕黎撑在她肩侧的胳膊,泪眼迷离。 “疼……爸爸、不要了……好疼……” “乖。” 可以一而再再而叁,但第四次慕黎便不想由着她的性子了。 他俯身吻向她挂着津水的粉唇,胳膊撑在她头侧,接着挺腰往里进。 她的穴紧得厉害,就算前戏足够充足,也完全不够,甬道就像是千百张嘴牢牢吸附在了他的欲望之上一样,难出也难进,慕黎低喘着气,额角汗水淋漓。 “放松、放松……乖一点。” “呜呜……好疼……也好舒服……” 林诗韵也疼得厉害,眼角的泪溪水似的一股一股往下流,可小穴里结实的填充感又让她无比畅快,她就这样矛盾又满足地啃咬着慕黎的唇,拿他当解压玩具。 良久,两人终于缓过劲,可垂眸一看才不过进了半根。 慕黎轻叹口气,唇瓣都快被她咬破了进度才只是个开头,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他单腿往前跨了些,大手扶住她柔软的臀瓣,将人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撞。 “啊啊啊!!!——” 龟头撞开所有吮吸上来的阻碍,狠狠凿进了花心深处,与她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了一起。 剧烈的疼痛漫起,林诗韵的泪几乎是飚出来的,她猛地用手抓向慕黎的后背,不留余地的,手劲之大到他的衬衫瞬间就破了,鲜血淋漓。 “呜呜……好疼啊!……一点都不舒服……” 慕黎幽深的眸子红了,过分紧实的包裹感袭来,完整地将他的欲望紧紧包裹,27年的人生从未有过的快感,他几乎要爽疯过去。 19初次下【慕黎H露腹肌骚话潮喷】 后背嗜血的疼蔓延开来,衬衫也挂着风摇摇欲坠,他干脆将十几万的高定撕了,随手扔在一旁,露出被汗渍打湿的上半身。 为撩她专门练的肩背,肌理分明,贲张的青筋线条在其中隐现,劲腰与肩背一宽一窄形成强烈对比,结实有力的腹肌壁垒分明,随着他逐渐开始摆腰肏弄的动作,人鱼线“啪啪——”有力地撞在她的耻骨上,拍打声清脆,简直是荷尔蒙的代言词。 “嗯……爸~啊……你、你好快……好深!……” 一头墨发随着肏弄散乱在了耳侧,将林诗韵迷乱的视线挡住,慕黎独自释放着魅力算是给了瞎子看,他眸光低闪,身下是爽的,心不爽。 耸动的动作开始加速,一下一下顶撞在最深处微凹的花心处,同时,他戴着劳力士腕表的手伸出,扫开她凌乱遮挡在面前的发丝。 “诗韵,看着,看看爸爸是怎么进到你身体里面的。” 身下漫天的快感灼人,林诗韵哪还听得进去他的骚话啊,只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吃了,成了他的性爱飞机杯。 “呜呜……爸、你讨厌死了……不要看……” 慕黎指节颤了颤,有些失望,不过她不看没关系,他的嘴又没被封住。 他低头,看着自己狰狞的棒身在两瓣软得湿绵的阴唇里面抽送,撞开小洞又拔出半根,带出叽里咕噜的穴水,轻笑一声,幽幽点评道。 “诗韵你看,你的小穴都被爸爸肏成了爸爸鸡巴的形状,圆圆的,很漂亮。” 什么话啊!林诗韵羞得耳根都红了,小手抓着被子捂到面前,嘤嘤叫唤。 “爸爸不要说了……呜呜……好羞耻……” 逗她还是蛮好玩的,慕黎压着嗓子低笑一声,把她用来遮脸的被子给拉开,露出少女哭得狼狈的小脸。 “还是不愿意看吗?”他问。 林诗韵被磨得没了脾气,弱弱点了点头,垂眸向两人的结合处看去。 她和爸爸赤身裸体,性器相融着,他青白的肌肤与人鱼线随着腰腹的摆动会拍打在她粉嫩的屁股上,乳白的汁水被撞出,喷在了爸爸的腹肌上,再随着沟渠滑落,淫旎得比她见过的所有av都要触目惊心。 “嗯吖……爸爸我好骚……怎么会、嗯哈……好深……” 这个画面的冲击感太强,林诗韵忍不住颤动着将慕黎的肉棒夹得好紧,小穴像是爱上了爸爸的大鸡巴,一缩一缩得像是要把它据为己有。 她真是个坏孩子!…… 她夹得厉害,慕黎轻嘶一声,抬手抚上少女被撞得颤动的玉乳,时轻时重得配合着身下的动作蹂躏着,眸中藏不住的情色沉浮。 “乖宝宝,好喜欢你啊……爸爸以后每天都肏你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下的动作甚至都未曾有过片刻的停顿,像是一根大铁棒凿在她的小穴内,“啪啪啪”的肌肤拍打声清脆。 每天都要肏吗? 淫乱的快感中,林诗韵双眸都没法聚焦,晕晕乎乎地紧盯着慕黎的俊脸,脑中已经是未来被爸爸按在家里每一处角落光裸着身体抽插的画面了,她迷茫地吐着舌头,摇摇头。 “爸爸那样会坏掉的……不行的……” “不行吗?” 慕黎颇为不悦地敛起眸子,将女儿的腿挂在了肩上,双手抓着她的臀,突然疯了一般地对着她的小穴疯肏猛干,野兽似的暴戾,像是要把她插穿一样,腰腹晃动地都快见残影了。 “啊啊啊啊啊!!——” 林诗韵只觉得小穴都要磨得着了火,脑中恍然一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她半吐着舌头,墨发飞舞,高亢地哭喊着。 “呜呜……好、爸……奇怪的感觉……又要来了!……呜哇啊啊!!!——” 精神高度紧绷中,在几次极速的抽插后,她再一次到达了高潮,小屁股严丝合缝挂在慕黎的耻骨上,一股一股的向外洩着白汁,多到快将他的腰腹给浇透了。 慕黎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孩高潮时穴内居然会猛地夹起,他咬着牙,只觉得海绵体都要被女儿给夹坏了,精囊颤动了几下终是没忍住,他轻喘一声射在了她的小穴里面。 一次完整的性爱结束,两人都累得不行,深深抱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望着对方。 “诗韵,我好爱你啊……” 林诗韵嘬嘬养父的唇,轻轻点头,浑身算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累得都快散架了。 “爸爸,做爱好累啊。” “那舒服吗?”慕黎牵唇问她。 怎么说呢? 前半段是很痛的,但是后面就很舒服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咬着唇,将自己埋入了养父的怀里,猫儿一样。 过了一会儿,慕黎去病房的浴室洗澡,而林诗韵偷偷摸摸将手机从沙发上偷了回来,她打开和慕兰熙的聊天界面,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习惯性将聊天记录删了个干净。 ——养父在套她的话!…… 她无力地松了一口气,庆幸于自己当时大胆又冲动的行动,幸好没让他问下去,也幸好没有说漏嘴,不然别说做一次就能原谅她了,她就是被养父挂身上从早肏到晚干一年他也不一定能原谅自己。 既然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她也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轻轻揭过不再提起啦! 不过……某种奇怪的概念突然涌上了她的心口。 ——「男人会因为欲望而忘记才说过的很重要的事情。」 不管得出的结论有没有用,先记在心底? 在慕黎洗完澡后,林诗韵被抱着也去洗了个澡,温热的水冲刷在身上的那一刻,她先前被情欲冲断的情绪再一次涌了上来。 她和养父做爱是为了让那个渣男后悔! 她幼稚地举着手机从浴室冲了出去,将还在收拾卫生的养父撞开,连着拍了好几张床单上的暧昧痕迹。 慕黎无奈揉了揉她被水淋得湿哒哒的脑袋:“为什么拍这个?” 林诗韵小狗般抬眸瞪了养父一眼,撒谎撒得不假思索:“当然是记录和爸爸的第一次!这是重要的一天!” 才不是……她就是要让同桌后悔! 慕黎宠溺地看着她晃来晃去的身影,没有深究下去,只是淡淡一笑。 “先好好把澡洗完,裸着乱窜不怕感冒吗?” 林诗韵刚要呛回去,便被男人打横抱起,扔回了浴室里,泡沫抹在身上,逐渐变了味道,雾气氤氲的水中,慕黎胯间的长棍又一次顶起,他咬着怀里人儿的耳垂再一次侵袭入她的身体。 湿气弥漫的潮水中股间拍打声这样清脆,日得林诗韵浑身都软了,嘤咛吐息不断,高潮一次又一次的迭起,泄了个够。 等到暮色将近的时候,才终于结束了这样淫乱的一天。 家中。 慕黎搂着怀里的少女沉沉睡去,可林诗韵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悄悄从养父的怀里爬了起来,拿着手机躲到了浴室里,将白天在病房发的照片炫耀似的发给了置顶的聊天框。 【我现在一点也不爱你了,也再也不会做你的舔狗了,我和慕黎睡了,他很厉害,长得也比你帅。】 消息跟石沉大海一样,他连理都懒得理。 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林诗韵彻底破防了,掩面痛哭起来。 她跌跌撞撞站起来又去拍,拍慕黎因为心疼她而送她当磨牙棒啃的金条,她拍一衣柜当季高定与包包,她甚至拍佣人送来的满抽屉的避孕套。 她跟个小丑似的上蹿下跳,对面却依旧无声,像是在嘲笑她小孩般的幼稚。 林诗韵的眸光渐渐熄灭了,她无声靠坐在墙壁旁,从手机里翻出了与慕兰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顾北泷的照片,抱着它低声痛哭起来。 得不到你……她也要得到这个替身! 气死你、气死你!! 20探讨嫌疑犯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林诗韵的黑眼圈都快和眼睛一样大了,昨晚没睡好,气的。 今天已经周二了,本来是要去上学的,但因为被强制吸毒加上她犯蠢自杀,慕黎给她请了一周的假期,任她玩闹。 但林诗韵哪都不想去,只想呆在慕黎身边。 因为她想要认识Ni2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讨好养父,于是在一早上的尴尬与踌躇过后,她还是坐上了管家的车,去慕黎公司。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巨大落地窗扑洒下柔和的阳光,将办公桌前男人笔挺的身形笼罩,衬得他气质高贵优雅如莅临人间的神祇。 画面拉到近前,慕黎此时正在批阅各部门拿来的《隐形眼镜营销方案企划书》,高管们给出的意见倒是统一,竟都不支持他一意孤行找Ni2合作的想法。 而原因也很简单,几天前下毒的那件事,他听到林诗韵被强暴了便气狠了,抛下预备投资人便一走了之,今早蒋廷翰一个电话来给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意思算是投资泡汤。 没了投资还怎么请明星?各高管这才紧急加班重新做了一份《营销方案企划书》。 方案怎么看怎么拮据,慕黎是越看心越凉。 “咚咚咚——”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他略微抬眸,问道。 “慕总,您委托我调查那日KTV包厢进出人员的监控结果已经出来了。” 门外传来了助理陈明旭的声音。 “进来吧。”慕黎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企划书。 几张标题为《KR BAR 3.24监控因意外被删除》的报告被交到了慕黎的手上。 在看清楚具体信息后,慕黎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被删了?不是让你第一时间去查了吗?怎么会删得这么快?” 陈明旭颤抖着摇了摇头:“慕总,具体我也不是很了解,但确实查阅了很多遍都找不到监控记录,KTV包厢的,包括您定的房间那一层的监控都没有了。” “KR那边的负责人给出的结论是——当日电压数据紊乱……” “一派胡言!” 慕黎“啪——”地将手中的报告甩在办公桌上,脸色阴沉地如暴雨前的乌云,压迫感十足。 “怎么就我要查的位置监控没了?其他地方就有?!” 他精致迭着袖口的胳膊一甩,那份报告连翻动都没翻动,原封不动地被扔回了陈明旭脚边。 “再查!” 他连忙点头称是,捡起地上的报告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慕黎的视线的余光无意扫向了陈明旭的脸,他身形一顿,深邃的眸子缓缓眯起。 “站住,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昨日见他时还好好的,今日整个左脸却肿了一片,像是被狠狠打过。 陈明旭不堪地捂住了脸,喉结倏然滚动,他脊背已经麻了,赶忙怯声道:“继母前天出去打牌了,又问我要钱,我上个月工资才给她,就拒绝了……这才被打。” “行了行了……”慕黎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家庭琐事他才懒得管。 林诗韵被管家带上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陈明旭捂着脸一脸菜色从慕黎办公司退了出来,显然是被一顿臭骂。 “你?”她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陈明旭却连直视她眼睛都不敢,呼吸一滞,远远绕开后匆匆离开。 带着满腔的疑问,林诗韵推开了慕黎办公室的门,她指了指陈明旭出去的方向,问道。 “刚才那个员工怎么这么害怕?你打他了?” 慕黎一身的戾气在见到她时瞬间柔软了下来,他洋洋轻笑,将办公椅拉开了些,露出双颀长有型的长腿。 “坐过来聊。” 林诗韵无语瞪他一眼:“你发痴吗?这里是公司诶!” “有什么问题吗?”慕黎挑眉看她,眸中顽劣:“公司里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啊?”她有些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们什么关系?” “对啊。”他牵唇,笑得意味深长:“我们什么关系?” 林诗韵嘴角抽了抽,合着又套她话是吧? 她撇开眼,转移视线:“总之暂时还不算在一起啦!我都跟室友下过毒誓绝对不跟你谈恋爱的……” 慕黎摊手,面上闪过一丝失望:“我这么值得你讨厌?宁愿下毒誓也不愿意接受我?” “哎呀!”林诗韵俯身开始冲刺,一脑瓜撞进了养父的怀里:“不说这个了!你先跟我说刚才那个员工的事情。” 她还不是放不下心头的那个白月光。 慕黎眉心微皱,晦暗不明地扫了怀里的少女一眼,没有懂她的脑回路,又说喜欢他,与他发生了性关系,正常女生不都应该急于确认关系吗? 怎么到了她这儿反倒是他催着她确定恋爱关系? 是怕他一时兴起?一夜情? 也许他是时候该找个机会将他们的关系宣之于众了,他得给足她安全感。 甜蜜的话题止步于此,慕黎正襟危坐,将人抱入怀里开始聊正事。 “刚才那个员工拿来了那天你被下毒的KTV的监控,但却被很有指向性地删了关于我们的画面,所以我给他赶出去重新调查去了。” 林诗韵的表情也逐渐开始严肃起来,她皱眉分析道:“这些人明显是有组织有目的的作案。” 慕黎不置可否,点点头。 她抬眸,漆黑的眸底星光熠熠:“我记得当时是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编着粉色脏辫的女生给我口鼻处拍了这个粉,然后我意识就不清醒了。” “可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坐直身体,严肃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当时一出门就是养父你,最大的可能也只会是和你发生关系,难道他的目的就只是撮合我们?未免有些太难以理喻了吧?” 慕黎面上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神色已然全部收起,星火明灭间,一支烟被点起。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但后来我确实并没有进行到底,是因为预备投资人蒋廷翰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陪他聊聊产品。” 对于抽烟的态度林诗韵一向无所谓,小时候生父林宏几乎把烟当饭吃,她闻着跟普通空气都没区别。 她点点头:“投资人的电话怎么会刚好打过来呢?真的是巧合?还是根本这家伙连你的投资人都买通了?” 慕黎侧过头,抿了口手里的烟,也给不出个回答来。 他们所站的这个视角受限,凭借目前所拥有的证据根本推测不出什么,毕竟她体内连凶手DNA都没有,连犯罪事实都不能成立,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按《强迫他人吸毒案》来定罪。 可人现在抓不到。 完全成了僵局。 林诗韵阖目思索了一会,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先从这个所谓的投资人开始入手,毕竟他是唯一一个闯入这盘棋且身份清晰的人。 她开口问道:“这个蒋廷翰具体和你是什么关系?他的身份背景又是什么?” “我一点点给你说清楚。” 慕黎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揽着她的腰将人转了个方向,让她和自己一起看向电脑屏幕。 “首先,我先给我未来的女朋友介绍一下目前我公司即将上市的产品——高透薄膜隐形望远镜。” 随着男人不急不缓的嗓音一起传来的,还有电脑屏幕上亮起的产品3D建模图。 “根据望远镜与隐形眼镜原理结合的一款全新产品,最终汇聚成了和隐形眼镜一样大小的透明薄片,但普通隐形眼镜只能做到清晰视线,但这款产品——” “可以做到和望远镜一样十几倍放大远处的物体,且所视之物比手机拍摄都要清晰。” “哇!”听介绍就非常让人心动,林诗韵回眸看向慕黎,双眼亮亮的:“很有科幻片中戴上ai科幻眼镜的感觉!” 慕黎拍了拍她柔软的小脑瓜,唇角不自觉勾起。 “猜你是想要‘拨动或者根据意识随意调整放大与正常画面’的感觉?” 林诗韵点了点头:“科幻片都是这么拍的!” 他抿唇摇头:“只可惜天使投资人给的初始资本和时间不够……不然我也是很想研究出来的。” “天使投资人?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慕黎:“天使投资人就是产品只是初步有个设计稿就提供资金帮助的投资人,完全就是一个‘赌’字,对于企业家来说的话就跟天使一样,所以叫‘天使投资人’。” “而刚才你想问的蒋廷翰,是产品已经具备上市能力但需要下沉到市场时所需要的投资人,这一轮叫A轮融资。” “而他,说白了就是我目前产品前进路上最需要讨好的人物。” “那……”林诗韵望着他说到这时愁眉不展的神色,心跟着揪了起来。 慕黎无奈叹口气:“嗯,因为你的那件事,我大概是惹毛他了,这下可能得损失不少钱。”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21代言预计被砍 讨论到这里,事件已经完全升级了,已经不是一个案子不案子的问题,而是影响整个公司的大事。 ——慕黎惹恼了金主爸爸。 一思考额头撞墙的伤口就疼,林诗韵靠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纱布包裹下的伤口,叹气。 “如果失去这次的投资会怎么办嘛~” 慕黎从抽屉里取出碘伏和药膏,帮她把纱布轻轻拆掉,边上药边说:“你喜欢的那个偶像团体Ni2,目前给出的广告报价是单人8000万/两年,双人团体是2亿/两年。” 冰冷的药膏涂在额头上,林诗韵的心都缩了缩。 “找明星代言好贵啊……” 慕黎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深邃如涨潮般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就这么明晃晃挂在面上,激起她心底一阵惊涛骇浪。 “只要你喜欢,我花再多钱都值得。” 这样直白而热烈的爱意落在眼底,林诗韵却只觉得心虚,她舔着唇,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她真不是个人啊……还叁心二意喜欢别人…… 可一切落在慕黎眼里却是她在娇羞,男人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只是短暂的甜蜜过后,严峻的事实还是清晰而急迫地摆在了面前,他嘴角的笑容落下,轻叹。 “蒋廷翰是恒创资本的总裁,恒创资本是一家风险投资机构,公司主要靠‘在全球各地寻到有潜力的项目或者企业进行投资’而赚钱,一旦投资成功,就能将投入的资金翻几倍或者几十倍,获得巨额回报。” “而恒创的体量目前是整个京都最大的,投资超过100家高发展潜力的企业,旗下管理的资产大概能有200多亿,苹果、谷歌、英伟达,都是他早期投过的。” “那他?……”林诗韵眨了眨眼。 她额头上的敷料已经涂完了,慕黎拿出纱布和医用胶带重新将伤口封好,俯身看着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是的,他出手特别大方,看中的企业直接20亿起投,那时候别说请Ni2了,就是把全明星请一遍都绰绰有余。” 想到居然因为自己而间接惹恼了这样一位金主爸爸,林诗韵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看向慕黎,表情垮着,快哭出来了。 “如果拿不到他的投资呢?还能请得起Ni2吗?” 哎…… 慕黎俊逸的眉眼一寸寸垮了下去,却还是佯装镇定般摇摇头:“没事的,我之前做地产也赚了不少钱,咬咬牙还是能上的。” 话是这么说,但刚才各部门拿来的《隐形眼镜营销方案企划书》中,已经全面分析过公司的资金分配与营销方案的设计了。 Ni2的代言……各高管都给出了较为统一的意见——大概率是会被砍掉的。 慕黎也很想“冲冠一怒为红颜”,但商场毕竟不是儿戏,一个决策失误对家立马就会踩着慕色集团的尸体往上爬,他甚至作为一个总裁也无法独断。 更别说父母与祖辈还看着,他的决策更是得步步警惕。 林诗韵小心翼翼观摩着他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心都凉了半截。 先不说她想要认识Ni2可能就这样泡汤了,不会因为自己害得养父的家产都灰飞烟灭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被下毒了让慕黎担心,才惹得蒋廷翰不开心,不然事情不至于这么糟糕。 不行。 林诗韵绕着圈在办公室里踱步。 ——她得想办法帮慕黎争取一下这个投资。 而第一步,自然是得先拿到蒋廷翰的电话。 她停下脚步,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点开企查查开始查“恒创集团”,上面电话倒是有,可播出去后均是人机,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套不到。 不过也是,上流圈层与她始终还是有壁的,不通过同样圈层的人转介绍过去,她就是努力一辈子也无法跟蒋廷翰说上一句话。 那同样圈层的人? ——养父。 林诗韵收好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凑到正在愁眉不展看企划书的慕黎身边,撒娇道。 “爸爸~想借你手机玩一玩~” 慕黎抬眸,宠溺地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要我手机干什么?里面都是保密信息,女儿是不能看的哦~” “哎呀!” 2年的相处下来,林诗韵可太懂慕黎了,只要她一撒娇,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她嗔怪一声,绕到慕黎身后,从后揽住他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在男人的耳蜗上,温热的气息在耳廓弥漫,酥麻的感觉再次蔓延全身,慕黎轻呼一声,欲望逐渐有了苏醒的意思。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像是严肃教导孩子的父亲一样,坐得端正又一丝不苟,嗓音都浅淡。 “爸爸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使美人计?” 简直一眼被看穿,林诗韵又气又懊恼,欲擒故纵般松开揽着慕黎脖颈的手,气呼呼道。 “什么美人计啊!爸爸你是不是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多了!我借你手机不就是为了……” 她挠挠头。 “为了给辅导员再多请几天假嘛!我不想上学,想逃课,想做个坏孩子。” 慕黎捂唇轻笑出声,抓住她撒娇乱甩的手,将人拉入了怀里,与先前不同,这一次是她的背抵着慕黎的胸膛,两人的视线都是朝着办公室外看去的。 那里偶尔有走过的员工,生生将暧昧与禁忌程度拉到了顶,连空气中都开始缠绕湿热的情丝。 慕黎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少女耳侧洋洋呢喃,如丝线般滑入她的耳蜗,骤然一股酥麻袭过,林诗韵只觉得浑身哪哪都在发烫。 “假我都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星期了……还不够?不是立志做心理学家治好你家小偶像么?某些人的志向原来就这么容易被打破啊……” 她捂着红透了的脸颊,傲娇地哼唧一声,心说志向永远是志向,至于不想上学都是托词,为了拿到的慕黎手机的托词。 于是长睫一睁一闭间,又开始随口胡诌:“对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嘛!” 慕黎揽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紧,将人紧紧按在怀里,很坚定地侧头看向她的双眸,语气褪了暧昧变得十分认真。 “你不是。” “从我认识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坚强、自爱、宁折不屈的好孩子。” 林诗韵愣愣地看着他澄亮的眸子,鼻头恍然有些酸涩。 在她的自定义中,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撒谎精,是个恋爱脑,是个舔狗。 这是第一次有人毫无保留地认可她的一切。 她突然有点想哭。 “爸爸!”湿润的泪珠瞬间挂上眼眶,林诗韵再也忍不住,动情地与慕黎吻在了一起。 有了第一次循序渐进的热吻,这一次两人显然都已经更熟悉对方的身体了,唇瓣不由自主地打开,紧接着她的唇间便钻进一条滑而软的小舌。 依旧灵巧,有力……林诗韵甚至记得昨晚这条作祟的舌头是怎么把她玩到浑身颤抖连连的,脑子画面迷乱,她紧绷的身子也逐渐软了下来。 “慕总……” 倏然脱离养父的称谓而变为用敬语叫他的时候,林是韵才惊觉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认慕黎并不是什么不可冒犯的长辈,而……只是一个年长她7岁的男人,她的男人…… 慕黎揽住她腰的手发紧,两人轻缓片刻,更深更动情地湿吻在了一起,粘稠的口水交缠声汩汩,唇齿间有血腥味逐渐冒了出来,是昨天那一场荒唐时林诗韵亲自给咬的。 甜、腥,夹杂着一点他过烟的烟草味,很独特的味道。 少女湿润的眼眸扬起,长睫扫过洒落一地碎钻般的光痕,眼底水光潋滟,她直直望着他,紧接着便是抚上慕黎下巴的手。 “想不想……做爱?”她轻轻吻上他的下颌。 “和你,每时每刻都想。”他笑得慵懒。 叁两条短信被慕黎快速发出,紧接着顶层的办公室的灯开始一间一间熄灭,整层所有人员全部被驱赶完毕。 慕黎点亮办公桌上的一盏散发着黄光的复古台灯,暧昧旖旎的氛围在昏暗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情愫蔓延,火焰一触即发。 22办公室上【慕黎微H指奸用他自慰】 办公桌是胡桃木的,偏凉,却带着木质的清香,慕黎抱着林诗韵坐在了办公桌上面,边吻边帮她脱衣服。 3月底的天,温度正适宜,她简单穿了一件香奈儿的白色外套与牛仔裤,扣子一粒粒被扭下,随着外套的剥离,少女粉白的直角肩露了出来。 慕黎静静地凝视着那寸春光,深邃眉宇间却拢着只属于她一人的温月,薄唇开合,真诚又暧昧的夸奖从他唇间溢出。 “你真漂亮。” 他从不吝啬夸奖,也从不忌讳表达他的爱。 “谢谢……哈……” 感谢还没说完,林诗韵的肩上便一热——慕黎吻了上来。 从肩,再到锁骨,他吻得很认真,誓要将她每一寸肌肤吻遍那样,浅粉的草莓印在颈间一点点升起,湿润,温热,男人的发丝随着唇瓣的嘬吻扫在她的面中,带着Dior旷野的浅香,激起一丝痒意。 林诗韵很难形容这样的感觉,这样吻,温柔而亲密的表达,只让她觉得慕黎像是在品味来之不易的珍宝,爱意浓烈得快要溢出来。 没有人会不爱这种感觉的,她觉得她的心快要偏袒向他了。 林诗韵主动揽住男人的后颈,配合着慕黎将纯白的小吊带取下,两团粉球随之掉落了下来,跟着她颤抖的身子一起晃啊晃,软得惊人。 “嗯……啊哈……” 慕黎的目光骤然一深,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滚起情丝,他单手撑着办公桌俯下身,另一只手揽着少女的腰,压了下去,深埋在她的双乳之间, 随之而来的便是落在乳尖上的唇瓣,他吻得并不激烈,更多的是满足她欲望的挑逗,林诗韵甚至能亲眼看到养父薄凉的唇印在了自己高耸的乳肉上面,小舌在她殷红的乳尖上翻飞。 “唔……爸爸……好、好舒服……” 昨天那种瘙痒的感觉又一次奇异地蔓延了上来,她看得心痒,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痒吗?”两团粉肉中,慕黎似水的眸子抬起,直直望着她,性感得让人窒息。 “痒……”林诗韵嘤咛着,不堪地抓住了养父的胳膊往自己的腿间探:“爸爸你给我摸摸下面……好不好?” 一声轻哂传来。 “好。” 慕黎修长的指节按在了她牛仔裤的纽扣上,依旧平静,仿佛还是2年前那个帮她穿脱衣服的养父,只是随着裤子的滑落,他温热的手指却挑开了内裤,在抚摸她的肉缝。 “爸爸……嗯……啊、呀……” 林诗韵低头看着,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这是她的爸爸,朝夕相处2年的养父,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摸她的逼。 那根修长的、总是夹着文件批阅的手正捻着自己的穴肉摩擦。 她要疯了! “爸爸!”林诗韵突然抓住了慕黎的手腕。 “怎么了?”他半挑起一侧的眉头,戏谑地望着她。 少女不堪地轻咬下唇,视线划走了片刻,却又坚定看了回来。 抓着自己手的那只小手似乎在用力,扶着他的手悄悄地、一点点往她湿漉的小穴里插。 慕黎的眸色骤然深了。 “真是好孩子,学得这么快。”长睫掀起,他扫向林诗韵那张爽到泛着桃色的小脸上。 他记得她昨天在自己面前自慰的时候还很生疏呢…… 少女却根本没心思在乎他的话,像是小淫娃一样用小逼去套弄他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她扶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往甬道里面深入,她的眼眸便更迷离半分。 “爸爸……我好爽……好喜欢……” 像是嫌他手指进入得还不够快一样,林诗韵干脆将小脚踏在办公桌上,双腿岔开,抓着他的手指前后扭动着小屁股,一下一下主动去吞没慕黎的手指。 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湿软的穴肉里抽插,无数翕动的软肉再一次吮吸了上来,紧紧咬着男人的指节,随着抽插的动作叽里咕噜的水声不断,很快在青白长指根挂上乳白的浊液。 慕黎任她亵弄着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扫过她沾着碎发的眼眸,长指掠过,她的发被扫开,唯留一张吐舌喘息,面色潮红的旖旎小脸。 男人单侧的唇悄然勾起。 “林诗韵,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抱着爸爸的手自慰?这是谁教你的?” “可、可是……爸爸……这样好爽……” 林诗韵嘤咛着摇摇头,没有停下,反而忍不住将养父的手指吞没得更深,两瓣柔软湿润的贝肉中,他修长的手指在其中进进出出,潮水被插出,顺着她的股缝滴落到办公桌上,沁成一片,浪荡得过分。 他的手指足够长,指节间清晰、分明,虽然不及肉棒的粗细,但奸淫高岭之花的感觉却格外有一种味道。 只可惜林诗韵毕竟才被下过毒,还自杀,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小穴又是十几下主动吞吐后,她彻底累了,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往后一躺,长腿挂在慕黎的肩上哼哼。 “爸爸你也动一动嘛……” 慕黎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养女是个妖精,磨人的小妖精。 他单手伏在少女挂在自己肩上的长腿上,长指开始飞速抽插,单指不够,他又插入了一根,双指并拢,慕黎眼帘低垂,如果只看表情的话,他专注到像是在办公一样,只是谁能想到这样看似无情无欲的男人居然在慢条斯理地抠逼。 “啊啊啊!……爸爸、好……好舒服吖……” 养父主动的感觉比起自己无规律的乱磨要舒服太多,软肉摩擦上他凸出的骨节,硬挺地拍打着湿软的穴肉,蚀骨的快感从小穴处升起。 林诗韵呜咽着紧抓着他青筋暴起的胳膊,唇齿间津液流淌,爽到大脑都快格式化了。 就在慕黎正准备再添一根手指的时候,小穴里剧烈的绞杀感袭来,紧接着便是倾泄而出的潮水,将他的整个手掌都快打湿了,挂成蜡液般一片。 “小骚货。” 慕黎低笑着望着她,幽亮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是嬴荡的话语可听着却一点都不让人难受。 林诗韵“呜呜”嗯了几声,爽得根本没空反驳养父。 男人缓缓从她的穴中抽出手指,拿出张湿巾将她的身下跟手擦干净,噙着欲望的深眸望着她,嗓音低哑。 “诗韵,爸爸下面还难受。” 温暖的空调风吹过,林诗韵总算是从漫天的快感中抽离了出来,她努唇,不爽道。 “爸爸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才不会只顾自己开心呢!你插我吧!……” 她双腿一岔,就这么明晃晃对着他张开了腿。 慕黎的脸色瞬间黑了,莫名生气。 “你以后不能对别的男人说这种话,也不能做这样放荡的动作,记得保持距离,最好隔着10米以上。” “神经!”林诗韵瞪他一眼,挑衅似的将脚踩在了他西裤中间的凸起上。 “10米我都快看不清他是男是女了!” “那最好。” 慕黎抬手拨开她作祟的小脚,飞快将腰带解开,脱下西裤,释放出早已高高顶立的性器。 “来吧。”他抓回她的脚:“现在再踩。” “踩?”林诗韵试探着伸出脚,将火热的一根沿着根部踏在他还未完全褪尽的衬衫上:“这样踩吗?” 发白的衬衫上是自己荔红色狰狞的大东西,她的小脚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搓弄着,慕黎垂眸看着,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下次再玩花样,爸爸现在忍不住了。” 他壮硕有力的胳膊捞起她乱抖的脚腕,一把扯了过来拉到面前,粗硬抵着她翕张的小穴口就要往里挤。 “等一下!”林诗韵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套扔给了慕黎:“爸爸我会怀孕的!你得戴套。” 也基于一晚上对黄片与性知识的研究,她现在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了。 慕黎没说话,只是凛眸深深望了她一眼,将套给带上。 “啪嗒——” 一切准备完毕,就在林诗韵以为他养父要进去的时候,他却突然扶着性器狠狠打在了她的阴蒂上,瞬间汁水飞溅。 “为什么不想怀爸爸的孩子?” 23办公室下【慕黎H养父女禁忌办公室偷情】 “为什么不想怀爸爸的孩子?” “唔!——”林诗韵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慕黎,他的肉棒很硬,像跟铁棍一样,打在阴蒂上的触感甚至不输巴掌,又疼又爽。 她害怕了,颤抖着身子就要往后退。 “爸爸……你不要打我……” 慕黎微微歪头扫她一眼,大手抓着她的腿直接给拉了回来。 “啪嗒——” 粗硬的肉棒再一次狠狠地拍打在了她的小穴上。 “哇啊!……” 养父的气压不太对,林诗韵吓得浑身都缩了缩,眼角眼泪颤颤巍巍,眼看着又要哭了。 “不打吗?不乖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打?” 慕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突然,他大手抓着她的臀,狠狠将中间的小缝拉开,龟头抵在穴口,毫无征兆地整根插了进去。 “啊啊啊!!!——” 肉棒像是深深钉入了她的身体,要将她贯穿一样,难以言喻的剧烈插入感袭来,又疼又爽,泪水与唇角的津液几乎是瞬间飚出来的,在林诗韵的下颌挂上长长的淫丝。 她哭吟着,腰身都弓了起来,粉白的臀肉之间,慕黎身下的那根火热的肉棒早已消失了在眼前,整根都被她的身体容纳了进去,严丝合缝与她身体相接。 “呜呜……爸爸……那里、那里……全进来了……” 林诗韵颤抖着手去描摹着自己腹部被肏到凸出的那根长棍,又惊又害怕。 她的身体居然能容纳下那样硕大的东西……简直不可思议…… 慕黎垂眸凝视着她,看着她哆嗦着去摸腹部隆起的那块肌肤——可怜的模样,他是气她非要自己戴套,可现在看到她这幅样子,他似乎开始释怀了。 她还小,才20岁,身子小,逼也小,确实还不适合怀孕。 男人双目里深稠的愠色散开,俯身吻向她的唇,将她一身的刺给吻软,低哑的声音在耳侧散开。 “宝宝,等我们正式结婚之前爸爸都戴套,好不好?” 林诗韵湿润着眼眸望向他,惊疑于他的变化。 “爸爸!你真好……” 她主动仰头吻向慕黎的薄唇,同时小脚一勾,绕在男人的公狗腰上,将自己完全挂在了他的身上。 他心领神会,开始耸动。 肉棒凿开温软的甬道,深深埋进花心的最深处,又缓慢抽出半根,再次一插到底,茎身上凸起的青筋剐蹭在敏感的媚肉上,带来漫天的酥麻感。 “啊啊……好舒、舒服……爸爸……小逼好满足……” 唇角间与养父缠绕的小舌快咬不住了,林诗韵泛水的眸子被肏到逐渐开始朦胧,娇媚的呻吟声不断。 慕黎喉结滚了滚,逐渐开始加快速度,半身衬衫领带一丝不落,高贵禁欲的模样,身下却野兽似的在养女的身体里驰骋,撞开她紧实的小穴,将汁水榨出,搅动拍打成沫,溅射在两人的腿间。 “呜啊……爸爸……慕黎、呜呜……被鸡巴肏得好爽……” 林诗韵紧抓着慕黎垂落的领带,吐舌骚货样说着淫词亵语,身下办公桌都被撞到晃动,笔与文件散落在她的发侧,颇有av里演的女秘书与上司的偷情感。 慕黎修长的指节一扫,帮她撩开乱飞的文件,大手紧紧揽住她的脑袋,身下跟打桩机一样剧烈地肏干着,“啪啪啪——”的拍打声不断,激烈到半掩的门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宝宝,你知道你的逼很舒服吗?” 漫天的快意中,慕黎半阖着目溢出这样一句。 小穴紧到像是有无数的吸盘在吮吸着自己,龟头每陷入最深处微凹的花心处一次,便会搅出些许温热的淫水,喷泉般一次次浇灌在他的性器上,紧接着便是所有穴肉的收缩,绞杀着他的海绵体,简直在摄取他的精魂。 慕黎觉得自己再在她身上过分纵欲下去怕是不日便回精尽人亡。 “很、很舒服吗?……哈啊……” 漫天的快感中,林诗韵努力聚焦着迷离的眸子,抬眼去看养父。 他阖目低喘着气,额角逐渐沁出了汗珠,将打理精致的暖咖色发丝打湿成丝缕的碎发,垂在眉眼前,半遮住眼下潮红的面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看着欢喜,忍不住收紧抓着他领带的力道,主动仰起头去嘬吻他的眉眼,他难耐低吟的唇角以及滚动的喉结。 可就在林诗韵以为自己快掌握主动权的时候,慕黎突然睁开了眼,琥珀色眸底深而幽,像是有火星在燃烧,然后下一瞬,她就被一整个翻转了过来,被压在了办公桌上。 “唔啊!……爸爸!……” 冰冷的胡桃木触感极凉,林诗韵胸前的两团直接被结实地压了上去,乳尖都凹进乳肉里,陌生的触感袭来,她忍不住咬唇吟叫起来。 可慕黎并不管她,他大手五指扣住她绵软的臀肉,扶着性器再一次从小穴里猛地插了进去。 “嗯!……哈啊……” 后入带来的狂野感与慕黎衬衫领带的斯文感相斥,却又衍生出格外的美感来,他垂眸,俯视着她两瓣臀肉中自己起伏的深红色铁棍和被撞得摇摇欲坠的身子,单侧唇角缓缓勾起。 他的女儿,在挨肏的乖女儿。 腰腹收紧,他再一次加快速度,对着她湿软的穴肉大肆猛干起来,动作之剧烈,精囊都被甩得晃动,一下一下拍打在她的臀肉上,将滴落的穴水都拍得飞溅,腿上,脚跟,全是她带着淫香的汁水。 “啊啊……好爽……爸爸……好棒、好棒呀!……” 林诗韵无力地撑着办公桌,墨色长发散于肩侧,被撞得四散,幸好这里没有镜子,不然她都不敢相信她现在的表情到底有多么浪荡。 大概就是粉唇都被吸肿了,杏眼间泪珠颤啊颤,簌簌往下落,整张面孔因性欲而泛着潋滟的粉,唇舌吐息间津液挂落吧…… 是养父看一眼就会硬到发疼的表情。 “啪——”不轻不重一掌落在她的臀间,慕黎低喘着,俯视着问她。 “爽吗?是不是快爽疯了?” 穴内肉棒抽送的速度突然疯了一般加快,将她顶得软肉都在晃,快感越来越剧烈。 林诗韵死死抠着办公桌,腰肢都弓了起来。 “爸爸!……好爽!小逼要爽疯了!……啊啊啊!——!” 随着她高亢的呻吟声一起涌出的还有泄洪般的潮水,她又高潮了,细长双腿哆嗦着,无数液体喷泄而出,像是小狗撒尿那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喷了一地。 “嗯……嘶——” 致命的绞杀感再一次袭来,慕黎单手撑在办公桌上,俯下身,终是没忍住,眉间拧紧又松开,隔着避孕套狠狠射在了她的里面。 完整的性爱结束,两人都累得不行,肉棒拔出的那一刻,林诗韵直接躺倒在了办公桌上,将资料文件以及慕黎的手机压在了身下。 “爸爸……好累……” 慕黎取下避孕套,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乖,我先去洗澡。” 他习惯性想找到手机去浴室,可林诗韵早就已经预判到了他的想法,死活从办公桌上躺着不让开,慕黎也就由着她性子,揉了揉她湿淋淋的脸蛋,转身去了浴室。 “哗啦——”流水声响起,像是开机铃声一样,林诗韵顿时从办公桌上爬了起来,将身下压着的手机拿起,试探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1月6号——106。 那最多也只有叁位数啊…… 她试探着把养父的生日2月23日输入了进去,再加上自己的生日。 “咔嚓——”开了。 喜色蔓延上林诗韵的唇角。 她真是天才! 打开通讯录,找到蒋廷翰,她誊写下号码,接着把后台划掉,手机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 搞定! 少女狡黠一笑。 这个投资……她说什么也要为养父争取一下! 24谈合作上 洗完澡换上衣服以后,办公室被保洁清理了一遍,慕黎留在那里接着忙工作,林诗韵借着观摩他公司的借口跑了出去,来到楼底下,拨响了蒋廷翰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慕黎的……” 她眨眨眼,随口给自己胡诌了一个身份。 “我是慕黎的秘书。” “什么事?”蒋廷翰有些沙哑的英伦腔响起。 林诗韵认真道:“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慕总待您的一点意外,您后来不是有意否定我们的产品吗?但这次机会确实来之不易,对您对我们都是,希望投资的事情您可以再考虑一下。” 合作拒了就拒了,蒋廷翰倒是没想到慕黎的人这么死缠烂打,真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非得投你的产品?” 刚才慕黎抱着她介绍的那些话瞬间涌了上来,她吸一口气,冷静开口。 “能将望远镜与隐形眼镜结合的产品目前整个市场只有我们慕色能做出来,经历整整两年的打磨与精修才得到的这样的成果,我相信除了我们,没有人愿意花这么高的投入去研究。” “也就是说您错过了我们在等个十年也不一定能遇到如此有创新又符合市场的产品了。” “近些年ai产业越来越火爆,我们也了解到您投资了ai芯片大户英伟达,那您就应该明白一旦我们的技术应用在ai眼镜领域该是多么的合适。” 林诗韵说话的速度并不算快,不疾不徐,但声音如沐春风,就是蒋廷翰这样没有耐心的人也愿意听下去。 他不自觉点了点头,心下对慕黎失望的信心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样的投资机会给到您其实也是我们希望与您交好,毕竟我们过硬的技术在这里,其实意向投资的人不少,但您公司资历强大,您又如此有涵养,若是与您合作我们才能放下不确定的心。” 这是在强调他们的稀缺性,也借此夸了蒋廷翰与他的公司。 没有人不喜欢自己被肯定,蒋廷翰的心在松动。 “行吧,但我这个人喜欢见面聊,只有看到真人与你的诚意我才放心,你看约哪里?” 啊?要见面聊? 林诗韵心下一惊,顿时开始踌躇了起来,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个20岁的大学生,虽然胆子够大,胡编乱造的能力也够强,可面对这样身价几十亿的大老板……她确实还是会害怕的。 养父都没有谈好的合作,她真的能行吗? 蒋廷翰等了半天也不见对面的回答,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不愿意就算了,跟你们老板回去禀报吧,这次合作就算泡汤,反正你不是说你们也不缺投资人么?” 合作泡汤? 财迷属性大爆发,林诗韵又怎么能容忍自己都没有争取过就眼睁睁看着钱从面前流走呢? 她音调瞬间高了几分。 “等一下!” “临近中午了,您还没有用午膳吧?约在您公司楼下的这家‘丽稚Elysium餐厅’怎么样?地址我加您微信发给您,可以吗?” 她试探着问。 那边响起了大概是蒋廷翰助理查行程表的声音,良久,他点点头,叼着烟传来一声。 “半小时后。” 林诗韵的面色染上了一丝喜色:“保证准时到!” 电话挂断,她的整个人都是颤抖的,这种兴奋又害怕的情绪完全不输给2年前莫名被那个黑帮老大厉釜关在酒店的感觉。 陌生、恐惧,却有极有挑战性。 林诗韵通知慕黎一声后,飞快打了辆车,随后靠在墙根狠狠地粗喘了几下。 心底某种奇怪的癖好似乎被打开了——她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越难越好,就像当年从厉釜手里逃出来,又比如现在她要谈一个20多亿的大单子! 很快,她预约的网约车准时到了,林诗韵抚了抚极速跳动的心脏,坐了上去。 * 此时办公室内,慕黎打字的手指停滞,将视线抬起,扫视了一圈办公室,他皱了皱眉。 小家伙人呢? 睡完他就跑了? 他像是被吃干抹净就被丢弃的怨夫一样,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将刚才被轰出去的助理叫了回来。 “慕总,怎、怎么了?”陈明旭回来的时候,脸色显然有些小心翼翼的。 男人长指敲击着办公桌的边缘,他一抬眸,漆黑眸色格外有压迫感:“找监控记录的事情可以先放放,我养女人呢?跑去哪了?” 陈明旭赶忙道:“刚才前台的员工好像说她吃饭去了,我跟去看看?” “嗯。”单字落下,慕黎神色这才有所松动,几条消息发出去教训这调皮鬼乱跑后,他这才重新将目光聚焦在了电脑屏幕上。 是隐形眼镜产品的研究报告,上市当下需要再叁保证万无一失。 可余光里,陈明旭却没走,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慕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慕黎掀起眼帘,皱眉:“有事?” “没、没。”助理赶忙摇头,又悻悻摸了摸鼻子,跟上一句:“就是太太那边吩咐我的,蒋家大小姐蒋芝霜约您一起用个晚膳……太太说蒋家家世地位姣好,人又美貌,所以……” 慕黎脸色霎时沉了下去,双臂交迭往办公椅上一靠,“啧”了一声,简直恶心了死家里人对他的爱情处处不满意,他突然轻勾起唇角,冷笑话般讥讽道。 “蒋小姐?几斤啊?体格够大不?我在南非养的鳄鱼还饿着,够结实就扔鳄鱼池去。” 陈明旭顿时沉默了,嘴角抽搐。 草。 身价几十亿的大小姐,喂……喂鳄鱼?! 他还想辩驳些什么,可慕黎一个眼神刀扫过来,顿时像是寒光利刃,他屁都放不出来了。 “还不赶紧去!诗韵跑丢了连你一起扔!” “是是是!” 陈明旭浑身一抖,转身就跑。 * 丽稚Elysium餐厅。 直到坐到里面以后林诗韵才发现这是一家相当奢华的西餐厅,复古却低调的灰白黑色系,纯黑色的软沙发与大理石圆桌分割开一个个餐位,暖白色灯光直射,华丽的同时不失格调。 甚至就连该死的菜单都是英文的。 “……”林诗韵举着手里的菜单,面露菜色地拿着手机翻译。 她今年大二,成绩还算不错,四级也已经考过了,但……面对一份针对上层高端人士的全英菜单,还是有些困难。 林诗韵真想骂自己,当时怎么就选了这一家店呢? ——不过那时候确实也没时间给她思考,蒋廷翰想约见她,她只能着急忙慌地在大众点评里搜索他公司附近最好的餐厅,出来第一个就是这一家。 “嗯……” 她紧盯着甜品区和酒水区抓耳挠腮,虽然没有谈过什么商务合作,但她毕竟先到,得给贵客点杯茶水才对吧? 可这都是什么意思?看不懂啊! “卡布奇诺,碱水面包和这个什么酒?……” 服务员微笑道:“您的意思是,您需要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抹茶红豆碱水结再加上一杯价值5700的Penfolds Yattarna奔富雅塔娜干白是吗。” 她很友好的特地强调了一下价格——“5700”。 林诗韵眨了眨眼睛,价格不是问题,但这什么叽里呱啦干白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啊……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英伦腔响起。 “中午好,我到了。” 林诗韵抬头朝来人的方向看去。 这是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男人,穿着藏蓝色的polo衫,个子不算高,身形也偏臃肿,但满脸写着财富带来的自豪感,只是眉间一点怒色散不去,是她想象中的中年霸总会有的样子。 林诗韵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随之跟对方握手:“蒋总您好,我叫郑雨欣,慕黎的秘书,您叫我小郑就好。” 名字是瞎取的,贸然跑出来跟投资人谈生意,养父知道了肯定又要骂她,她得瞒下来。 “小郑你好。”蒋廷翰很大方地与她握手,颔首点头。 两人坐了下来。 服务员微笑着看了一眼蒋廷翰:“那我就给您们将酒水先下单了?” “嗯哼——先不。” 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了菜单,转了个方向放到林诗韵面前。 “像你刚才看的这瓶酒,Penfolds Yattarna,在内地的价格有些贵了,而且这是干白,味道偏苦涩,我认为它并不适合你这样年轻的女生。” 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指向菜单。 “但这一款,Fragrant Gracey,保留了葡萄酒的风味的同时,加入了一些草莓和樱桃,让味道不那么苦涩,反而多了一些悠长的回味。” 几句话下来,林诗韵对他的初印象还不错,彬彬有礼,也并不摆架子,她紧张的心算是逐渐放松了下来。 “谢谢,我也觉得这一款很不错,那就——” 她看向服务员。 “好的,我现在就为您下单。” 服务员走后,两人开始洽谈起来。 林诗韵:“蒋总,我想知道关于这个产品您还有什么疑虑的点呢?我都可以为您一一解答。” 她拿出纸笔,准备开始记录。 蒋廷翰挑眉笑道:“倒是没什么,如果我对这个产品没兴趣的话也就不会来见你了。” 他突然画风一转,语气沉了下来。 “只是我对慕黎上次解释都不解释一句一声不吭就走的行为感到很生气!” “他需要的是我的钱对吧?我真没想明白他怎么就跟我装上了,后来我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也不接,真特么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蒋廷翰气得嘴角都在抽抽,他抬起略显苍老的眼睛,看向林诗韵。 “话说你是他秘书,对内情比较了解吧?你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就一走了之了?” 25谈合作下 为什么一走了之? 林诗韵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这怎么说?难道说是因为她差点被下药侵犯了,慕黎担心她这才抛弃投资人上来救她? 代入到蒋廷翰的视角,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预期投资的企业家是这么一个……恋爱脑?的男人。 她眸底微动,开始替慕黎撒谎。 “这件事我得好好为您解释一下,您知道慕总这些年与厉釜之间的冲突吧?两人一直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这2年来两人争夺不断。” 蒋廷翰点了点头,来了兴趣。 天釜集团2年前莫名成立,然后就宣布与慕色要斗到个你死我活,据说还是因为在争抢一个18岁的少女,叫什么林诗韵来着,算是一段不小的娱乐新闻在京都流传着。 只要关注新闻的应该无人不知的程度。 画面拉到近前,正主本人林诗韵牵了牵唇,接着说。 “而那晚其实也是两人之间的商战罢了。”她神秘兮兮地看向四周,小声道:“慕总不让我说的……但是我觉得您和慕总的误会不能一直不解开,所以我偷偷说给您听,您别告诉他哦!……” 蒋廷翰眉头的皱纹都松了许多,满脸好奇地侧耳倾听着。 “是这样的。”林诗韵开口:“厉釜眼红我们家产品,怕咱飞黄腾达了,于是那晚他带着人来我家公司……” “他干嘛了?”她看见投资人的瞳孔都放大了。 “浇发财树!” 蒋廷翰不可思议地揉了揉耳朵。 “浇发、、发啥?你逗我玩儿吧?怎么会有人商战浇发财树的?!” 林诗韵“啧”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挥了挥手:“说了您得小声一点,这是机密。” “其实我也觉得很震惊,可确实没有人规定商战到底该怎么打……对吧?我以前也以为是抢投资人、做空、恶意诽谤这种才叫商战……可您说……” “他们浇发财树吧……虽然看起来有点幼稚,但也确实不能说没效果,毕竟您看,您不就因此而误会我们慕总了嘛!” 刚好服务员将他们点的酒给送了上来,借着她倒酒的空隙,林诗韵捂着唇侧过头偷偷笑了两声。 而对面,蒋廷翰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说真吧,厉釜那样的人物会去浇发财树?慕黎还那么生气?可说假吧,又有谁敢跟他将廷翰撒谎呢? 好……好吧…… 不管怎么说,他心底因为慕黎贸然丢下他而走的情绪确实缓和了不少。 估计他急匆匆赶过去……结果看到厉釜在浇他公司发财树的时候也跟他那时候一样无语? 服务员倒完酒走了开来,林诗韵停下偷笑的表情,抬头望去,蒋廷翰眉间那一点愠色已经消了下去。 “好吧好吧,这样一个理由确实也很难开口跟我解释,我算是理解了,总之谢谢你的帮助,对于你家产品的投资我之后会重新定夺的。” 他举起酒杯,朝着林诗韵的方向倾斜了些许,林诗韵也不做作,很干脆地与他碰了一杯,仰头将杯中酒喝尽。 确实是草莓和樱桃的味道,很好喝。 放下酒杯,林诗韵看向蒋廷翰。 “那我们接着延续之前的话题?关于产品方面又或者别的什么方面,您还有什么芥蒂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一一给您解释。” 蒋廷翰:“对于产品方面确实是没问题了……只是……” 他皱着眉,大小眼望她。 “就浇你家公司发财树的这个厉釜,他跟我说有同类比你们更强的「竞品」啊……” ??? 林诗韵瞬间瞪大了眼睛,两人颇有喜感的大眼瞪小眼对视着。 她只是拿厉釜当个挡箭牌而已啊!这还真有他的事儿? 她故作不在乎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他、他具体说了是什么样的产品吗?” 蒋廷翰扫了她一眼:“你作为秘书居然不知道吗?厉釜说过他的产品会在下周叁的‘招商会’上揭晓啊?目前都是保密状态。” “咳咳……”嘴里的酒都显得难喝许多,林诗韵放下酒杯,表情逐渐变得很不好。 慕黎没跟她说过招商会的事,也没跟她说厉釜的事……但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2年前她和厉釜有过那么一段不算美好的往事,慕黎应该也是担心她知道了为他生气。 这个狗东西,她2年前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2年后居然还干不出个好事来。 气死了! 林诗韵死死抠住了掌心,漆黑的杏眸底都在冒火。 “慕总是有在开会的时候说过,只是我那时候可能开小差了,不过既然如此,那看来还是要等到招商会上厉釜秀出他的竞品一切才有定夺。” 蒋廷翰点了点头。 竞品没出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能这么快下定决心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虽然最终投资还是没谈拢,但是林诗韵获得了更多的线索。 ——厉釜在使坏。 她得想方法阻止他。 * 随便吃了点意面和蔬菜沙拉后,这顿饭就算结束了,林诗韵将蒋廷翰送到了他司机开来的保姆车上,郁郁寡欢地回到了家里,开始调查厉釜。 将他的名字输入谷歌后,出来的信息却是少之又少。 厉釜——天釜集团的总裁,今年31岁,公司2年前才刚成立,却已经深深扎根在京都,主要做地产,目前旗下的住宅区有:瑞景·澜悦府、瑞景·御馨苑、瑞景·熙和湾,都是针对上流圈层的独栋别墅,售价均是大几千万起步。 旗下公寓式住宅也有,包括还有一家名为君悦·瑞景的酒店,整个公司的规模很大,完全不输慕黎的慕铭地产。 可关于他做了什么竞品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 有些沮丧,但没关系,林诗韵从来不害怕困难,查完他的公司,她开始查他的社会关系。 父亲:厉永年。 生母:谷琴鸣。 两人目前已离婚,后厉永年未曾再娶,厉釜是独生子,有个未婚妻施冬雪,是前市长施平卦的女儿,不知为什么从宣布订婚9年以来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目前最多只能查到这些信息,至于黑帮什么的,一个字都没有在互联网上显示。 林诗韵看着未婚妻施冬雪的名字,突然狠狠地“啐”了厉釜一口,推算一下时间线的话,这家伙在2年前说要包养她的时候明明是有未婚妻的。 男人果然没几个好东西,给她留下几句誓言却说她舔狗的慕兰熙也是,这个有未婚妻还想包养她的厉釜也是。 都是渣男。 都得死! 她一定要把蒋廷翰的这20多个亿的投资拿到!不为了什么,气也要把厉釜气死! 林诗韵拿出手机,给慕黎打了个电话。 “爸,你下周叁不是有个招商会吗?我也想去。” 办公室内,慕黎接起电话,声音有些严肃:“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诶……这个问题问得好,林诗韵舔了舔唇。 但她一向擅长撒谎,眼珠一转就又是一个谎言:“就爸爸身边那个助理告诉我的。” 慕黎:“陈明旭?” 林诗韵:“嗯嗯,就是他!” 慕黎:“你知道招商会是干嘛的吗?为什么要去?” 林诗韵当然知道,猜也能从蒋廷翰嘴里猜出答案来。 【招商会:是项目拥有方(如企业、园区、商业综合体等)吸引投资者或合作伙伴的活动,届时会有多个项目拥有方和投资人参与,简而言之就是企业给自己找投资人的活动。】 “爸~我很无聊嘛!我真的求你了……” 尽管她已经撒娇了个遍,可慕黎还是犹豫。 毕竟……2年前和厉釜的那段事,谁知道她去了厉釜又会不会发疯? 只可惜在林诗韵和慕黎的恋爱关系里面,慕黎的话一向是没有话语权的,妥妥妻管严,不管他怎么拒绝,讲道理,林诗韵只要一句“我不跟你好了”,慕黎就立马破功。 于是最终慕黎还是没坳过她,同意养女以自己秘书的身份参与其中。 * 随之电话挂断。 慕黎靠坐在办公椅上,却只觉得有些奇怪。 ——陈明旭告诉她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点开与陈明旭的聊天框,发去了一条消息。 【招商会的事情是你告诉诗韵的?她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那边很快回复。 【是我告诉她的,她没见什么人,一切正常。】 26招商会上(厉黎修罗场) la m ei7 .c o m 在回学校上了两叁天课以后,林诗韵终于盼星星盼月亮把周叁的招商会给盼来了。 2年前和厉釜那点恩怨,她也害怕对方找她麻烦,于是简单穿了一身黑毛衣黑休闲裤就坐上了慕黎的迈巴赫。 这一次的招商会在厉釜的君悦·瑞景酒店的会议室里,酒店的装潢倒是不像林诗韵想象中用金色堆砌的暴发户装修,而是低调而不失华丽感的碎金与黑灰的碰撞,大堂8米多高的挑高配上中央豪气的骏马雕像,倒是很气派。 酒店今天不营业,由接待员指路,带着慕黎和林诗韵来到了会场。 和大堂装潢类似,只是讲台前摆放着整整齐齐几十张挂着红绸布的桌椅,前排几张放着意向投资人的名牌。 人员陆陆续续在往里进,趁着这个时间林诗韵给自己戴上了个黑口罩,与总裁们的助理秘书们端正坐在最后几排的小角落,励志以看客的身份观赏完这场招商会。 慕黎坐在等候席上,回眸望向在最角落的林诗韵,只觉得好笑。 黑衣服黑裤子黑口罩,看着特像一嫌疑犯。 意识到了养父的目光,林诗韵抬眸恶狠狠瞪他一眼,不理他。 她是来做坏事的,又怎么能穿得招摇呢? 面前的几十张椅子逐渐坐满了人,都是一众各个城市特意坐飞机赶来见证科技创新的富商们,围聚在一起,免不了开始洽谈。 “慕总啊,你们这些新一辈的时代引路人跟我们老一辈的思维就是不一样,我们都在想着建商场、卖楼、炒比特币,怎么到了你们这一辈却是想着科技创新?你知道发展科技有多难吗?” 慕黎轻笑着看向身旁开口的中年富商,长指捏在茶杯边缘,呷一口茶,斯文有礼道:“您们这样的思路自然也是正确的,毕竟您们那时候国家正处于经济飞速发展期和转型的时期,房地产确实是当之无愧的风口。” 他话音一转:“但如今国家经济进入停滞期,再沿用以前的思路就太过于吃老本了。且我们这种人,掌握了世界上绝大部分财产,自然是要为人类做出贡献的,那么首当其冲便应该是发展科技创新。” 他笑,端正笔直的脊背以及娓娓道来的嗓音无比体现出良好的教养,谈论国家未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我只想每一个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科技发展带来的便利,所以就算这个创新看起来不可能,耗时间耗金钱无数,但只要能造福人类,那一切就都值得。” 周围突然稀稀拉拉鼓起掌来,富商们交头接耳的空荡无不对慕黎的想法表示惊讶和赞赏,林诗韵的视线也远远地在看着慕黎,她笑得那样温暖。 养父好棒啊!不愧是她的男人! * 慕黎的风头正盛时,灯光突然拉暗,宣布招商会真正的主角即将登场,随着皮鞋“哒哒——”踩在羊毛地毯上的声音响起,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变弱,将视线从慕黎身上移开,一致看向门口。 男人一身银丝水扣黑西装踏入场馆内,压轴出场,宽阔而高大的身躯凌然,独有的一份十足侵略性的气质,淡定、优雅,自然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到了搭高的讲台上,戴着扳指的修长指节捏住话筒架。看更多好书就到:1 8ji ns e.c om 随之轻咳一声,夜色般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各位下午好,我是本次招商会的主办方——厉釜。” 不过一句,台下瞬时掌声雷动。 厉釜微眯起双眸,狭长的瑞凤眼扫视过台下,对着赫赫有名的老总们微微颔首示意,直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那一团黑影身上。 林诗韵。 穿多黑也没有用,她化成灰厉釜都能认得出来。 林诗韵自然注意到了男人过分炽热的视线,她一点点低下了头,干咽一口。 2年没见了啊……怎么还记得她?也是怪长情的…… 这些年慕黎说到做到,保护她保护得很好,虽然2年间厉釜纠缠不断,但始终舞不到她的面前,这算是从2年前的“包养事件”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厉釜寒潭般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她,突然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林诗韵。”?林诗韵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台上星光般耀眼的男人。 他为什么叫自己? 慕黎回头担忧地看向了林诗韵,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厉釜好听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也下午好。” 林诗韵:“……”神经病。 慕黎优雅的笑容淡下,视线逐渐变得幽深了起来,他一点点捏紧了拳头。 当着正主的面,这傻屌就敢对着他的女人献媚,真特么活够了。 他现在有些后悔把之前派去暗杀他的团队给撤掉了。 不过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他的人早已包围了这家酒店,随时伺机行动。 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过后,厉釜扶住话筒,开始侃侃而谈。 “相信各位投资人都已经了解过我今日即将带来慕色集团的竞品,我承诺过——我的产品会更好、生产量更大、也更稳定,这些,今日我都会一一揭晓。” “那接下来我也就不给大家卖关子了,大家请看大屏幕。” 随着他右手长指间一声脆响,身后硕大的巨幕显示屏亮了起来。 而屏幕的正中央——却正是与慕黎产品外观近乎一模一样的介绍图。 甚至连产品名都取得类似。 【Invisible纳米柔焦隐形望远镜。】? 抄袭!!? 是抄袭吗??!可如果不是的话,又该怎么解释这名字一样外观一样的产品呢??! 在看清大屏幕的那一刻,林诗韵的表情骤然变得很不好,她倏地想起了和蒋廷翰的对话。 她当时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厉釜浇慕黎公司的发财树,现在看来真是要灵验了,这样几乎一模一样的产品的出现,不是被浇发财树是什么? 这招用得可谓是阴毒啊!知道他们的产品优秀,一上市便会立即引起轩然大波,于是打不过干脆就抄袭?搞个一摸一样的出来好让他们有口难言?陷入自证陷阱?! 简直太贱了!! 林诗韵气得牙止不住地发抖,她看向慕黎,养父显然也气得不轻。 “啪嗒——”随着青烟缭绕,慕黎点燃了一根烟,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淬了剧毒,冰冷刺骨地望着台上的厉釜,显然的胜券在握以及意气风发全然已经被熄灭了个透。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跟着骤缩。 ——有杀气。 效果达到,厉釜攒了2年的恶气出了个够,他显然心情不错,漆黑的眼眸虎豹般漠然望向慕黎。 “场馆内禁止吸烟。”他勾唇,语气薄凉。 慕黎冷笑一声,迎着他挑衅的目光抬手又抿一口,苦涩的尼古丁顺着咽喉弥漫在整个胸腔,升腾的火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厉总,一定要冒险背上‘抄袭’的骂名吗?我的产品2年前就在研发,申请专利以及研究资质报告都可以追溯到源头,那您呢?您别是来搞笑的吧?上来就自己捅自己一刀?” 爽! 林诗韵埋头在角落看着,忍不住在心底狂吠。 养父赛高! 台上,厉釜的脸色逐渐变得很不好,他戴着玉扳指的指节松了松衬衫的领口,长睫抬起又落下间,幽冷的黑眸底逐渐爬上了一丝嗜血的恨意。 “抄袭?产品数据以及作用都还没介绍呢……慕总下结论倒是下得快,如此急性子怪不得追个女孩追2年都追不到。” 台下富商们瞬间一片哗然,这桩流传京都已久的桃色新闻居然有机会在眼前拉开帷幕,今天来这一趟真是值回票价了。 窃窃私语声中,林诗韵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 在说她吗? 慕黎青白长指在烟灰缸前点了点,烟灰簌簌落下,说到这个他可是够得意了,虽说花的时间比较久,可老婆却是实实在在追到手了的。 他紧压的眉头松缓许多,单挑着一侧的眉往后靠坐,指尖猩红明灭,笑意在火光中隐约。 攻击力为负,追妻2年还没追到的人到底是谁? “说到这个可以提前预告一下大家,喜事就将近,到时候各位别忘了带上礼金来婚礼现场祝福我们。” 周围瞬间火上浇油一样沸腾了。 “慕总!有好消息怎么不提前通知呢?” “你个老单身棍终于是开窍了啊!” “吃着肉了?细看我才发现你唇角都被咬破了啊!” 慕黎熄了烟,冲着周围攀谈的富商们依次颔首,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暧昧地笑,活生生把一场招商会给开成了个人秀。 林诗韵坐在角落,尴尬得脚趾都开始扣地,厉釜听到不都得气死了,毕竟他俩这感情还算是他亲自做的媒。 她舔了舔唇,从喧嚣中悄悄抬起头,却恍然惊觉台上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然不见了!而自己身旁的走道上,正是厉釜低气压快步走来的身影。 灯光切在他身上,身后昏暗一片,可他却像是独自发着光一样,一身银丝西装气质凛冽,阴沉幽暗的眸子里蕴着难以言喻的威压,正直直地望向自己。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欲逃跑之时,“啪”的一声,男人攥住了她的胳膊。 “你跟他在一起了?” 27招商会下(厉黎修罗场) “你跟他在一起了?” 手上巨大的力道传来,攥着她纤细的腕骨,林诗韵想逃跑的脚被迫收回,她吸了吸鼻子,悻悻回眸,抬眼看向厉釜。 2年间,倔脾气不改,甚至愈演愈烈,她漆黑的杏眸缓缓扫向了面前浑身戾气的男人,一身倒刺又再一次竖了起来。 “关你屁事?”清冷呛人的声音响起。 场馆有些大,慕黎正在绕行而来的路上,他阴云密布的面色在听到这句话后显然缓和了不少,叁两步走上前,他结实的手臂攥住了厉釜的胳膊。 “没听到吗?关你屁事?松手。” 从林诗韵的角度看来,慕黎一贯矜贵高雅的面上却压着当仁不让的怒气,可微抬的唇与自然侧向她的下颌又无比表现出他的胜券在握。 气在厉釜对着他的女人拉拉扯扯,自信在她完全坚定地偏向他。 厉釜不可置信地望了林诗韵一眼,抵死挣扎的话还在继续。 “你2年前明明说过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又为什么选择了他?我有这么可恨吗?连认识我的机会都不给我?” 林诗韵淡然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厉釜,随之不屑移开,与慕黎望来的视线对上。 【让他滚蛋。】 老婆的命令给得十足,像是徒增一层内力一样,慕黎壮硕的胳膊上瞬间青筋四起,巨大的力道传来,压迫着厉釜手腕上的经络,生生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给剥离了开来。 劲风响起,慕黎扯着他的胳膊“啪——”一声向后甩去。 “咳咳——”厉釜踉跄后退两步,撞在了桌角上,却很快重新站直了身子。 动荡间,男人打理精致的背头有几根碎发垂下,他抬手,轻抚向发丝,蓦地冷笑一声,漆黑眼底嗜血的暗。 “慕黎,你等着,我承诺过会与你誓死方休斗到底,就一定不会食言!” 慕黎伸手将林诗韵揽入怀里,歪头,抬手,比了一个“请”字。 “悉听尊便。” “嘶——” 厉釜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就要正式开打,可就在这时,蒋廷翰拉住了他。 “厉总,得一时口舌之快却只会后患无穷,我晚上还有一场晚宴,你先抓紧时间把你的产品给介绍一下吧?” 满腔怒火被强行压下,厉釜一张俊脸都气得快绿了,他愤恨一甩西装外套,转身就走。 等着!等他一雪前耻! 出了这么一个状况,慕黎是自然不敢让林诗韵自己一个人坐着了,他跟助理陈明旭换了个座位,陪着她一起听完接下来的新品介绍。 台上,厉釜算是彻底忘记了自己才说过的“场馆内禁止吸烟”的话了,“啪嗒——”一声高档老式打火机燃起火苗,他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笼罩中一双刺骨的眸子紧盯着慕黎,介绍继续。 “这款产品的作用跟慕总的确实无甚差别,只是在我们团队的精进下,它可以做到和显微镜一样放大近处的物品。” 他带着玉白扳指的手缓缓举了起来,指节轻点间,身后大屏幕上瞬时出现产品的使用视频。 拍摄由一个工厂管理员的介绍开始,逐渐拍摄向整家干净明亮的生产线内部,工人井井有条调试着产品,连叁两巡逻的值班都穿着白大褂带着防尘帽,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工厂内部拍摄完成,紧接着由管理员随手从生产线中拿出了一个隐形眼镜,镜头拉进,隐形眼镜被贴在了镜头上面,而短暂的恍惚后,面前的画面确实在无数倍放大。 简直与慕黎研发出来的产品无甚差别。 慕黎显然有些紧张,红绸布遮盖下,他紧紧抓住了林诗韵的手。 这是公众场合他第一次这样大胆的举动。 林诗韵有些错愕,但还是没甩开他,就这样任由养父握着。 他现在,很需要她吧…… 大屏幕上的镜头还在继续拉进,整洁亮堂的实验桌上,是一排用来做测试的细胞和微生物培养皿,为了方便测验,需要用到的细胞已经用载玻片装好了,摄影师带着镜头俯拍下去。 画面中,短暂的聚焦过后,绿色小泡泡形状的叶肉细胞在一点点变得清晰,最终在画面中呈现出几乎与显微镜画质无甚差别的清清楚楚的细胞画面。 全场短暂安静了一秒,随之是几乎震翻天的如雷的掌声。 “能当放大镜也能当显微镜使,这功能比慕色集团的产品强上一倍啊!” “真心觉得不可思议,果然内卷引发创新,这样的技术可以称之为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改革了吧?” “是啊!我们也许在目睹一场技术革命啊!!!” 鲜花与掌声中,厉釜慢条斯理地鞠着躬,嗤笑的目光竟还似有若无地追随着两人,高傲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恨。 林诗韵恶狠狠地用视线剜他一眼,随之心疼地望向身旁的慕黎。 她也很想安慰养父两句,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此竞品的市场竞争力早已高出他们一档,尤其是预备投资人蒋廷翰都已经迫不及待上前攀谈,笑意夸张……掌声如雷的画面落在眼中,怎么看怎么扎眼。 他大概……是准备投资给厉釜了吧? 当对家公司有了这20多亿投资…… 林诗韵脊背瞬间都麻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慕黎一脸凝重地垂下了头,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厉釜那种疯子,拿到这样的巨额投资会干出什么?垄断?亦或是诽谤?用舆论攻击彻底把他慕色打倒?想必遭遇的结果只会比预想的要差千万倍……甚至更烂。 霎时间慕黎的整颗心像是被浸泡到了冰水里,彻骨的寒,冻得他四肢都在颤抖,而握住林诗韵手的那只手自然也紧到发颤。 情绪是会蔓延的,林诗韵俯身望着他发白的唇,心情跟着变得很不好。 “爸爸……” 听到心上人的声音,慕黎黄粱一梦般抬起了头,唇角强行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他萎靡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慕黎的情绪一向不外泄,能被她观察到沮丧的模样,那心里指不定已经如巨蟒吞噬身体天旋地转之下完全混乱成一团了。 林诗韵深深回握住养父冰凉的手,抬眸望向讲台前那个志得意满的男人,漆黑的杏眸中寒至极点,杀气凌然。 这事由她而起,便得由她而终结,就算拿到投资看起来难如天方夜谭,但她也一定要为养父狠狠出这一口恶气! * 办公室。 林诗韵缩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爸,这件事从里到外都蹊跷。” 慕黎靠坐在办公椅上,已然叁四根烟不断,他无力闭上眼,轻叹口气:“说说?” 林诗韵:“您2年前就已经投入创作,耗尽时间与心血才得出这样一个产品,他厉釜又是怎么在极端的时间内就研发出竞品的呢?” “那么以下就是我揣测出的第一点。”她缓缓抬起眼眸,犀利而一针见血地给出答案。 “——公司有间谍。” 指尖夹着的那根烟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在燃烧,灼烧感却仿佛将他整个手掌给麻痹了,他恍惚抬手,深咬一口,随之将烟熄灭,一双深邃戾离的眸子在灰白烟雾间透着锋利的光。 “公司需要一波大换血了。” 林诗韵点了点头,接着说:“接下来是我揣测出的第二点——基于抄袭的原则之下,对家竞品却比我们多出一项作为显微镜的能力,是否有可能只是我们并未发现我们产品有这样的能力呢?” “产品功能研究以及群众使用调研应该再做一档,而这一次涉及人员最好别用之前的。” 慕黎望向她的眼眸亮了。 少女璀璨的杏眸中星光耀眼,像是湖畔疯涨的浮萍,漂泊无依却挣扎在自己的一方天地熠熠生辉。 2年前他只当玩笑话说起的字句隐约再一次响起。 「你看到这里华丽、富丽堂皇,会自卑,可我看到这些时只有蓬勃而出的野心。」 「我只会想该怎么得到这一切,该怎么做局,又该向何处努力……」 「希望以后的你也是」 她蓬勃的野心,不甘沦落于尘世的抱负,早已冲破2年前那个自卑又懦弱的躯壳,在旺盛生长,在沸腾! 慕黎压抑的眉眼终于生出一分喜色。 “好!” “不管怎么样……这个投资我也要再争一争!” * 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在办公室的角落,一只窃听器闪着幽暗的光,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记录了下来。 “裁员!!?” 窃听器对面那人愕然,脸都白了。 28美人计上 作为一个局外人,提点点建议就罢了,招商会结束后慕黎便把林诗韵送回了学校,他还是想独自应付这一切。 可以林诗韵这争强好胜的性格,她又怎么能不去想呢? 她心不在焉地靠坐在教室的阶梯座椅上,一闭眼便是厉釜望向自己时嚣张而得意的笑容。 啊! 她气得直接把面前写砸了的笔记撕掉,团吧团吧揉成一团,狠狠扔在一边。 撕纸的噪音明显,同学们纷纷回头看了过来,室友幂雅赔笑着帮她捡回纸团,轻轻放回她的桌子旁。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别生气啦……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温柔和煦的声音落在耳畔,林诗韵浮躁的心情柔软了不少,她撑着头,侧头去看幂雅。 女孩一头卷橘色的长发,笑得鲜艳又明媚,看得她心都快化了。 有叁个字突然浮上了林诗韵的脑海。 ——美人计。 她轻笑一声,揉了揉幂雅的脸蛋,一个主意在脑海中油然而生。 好主意?不……坏主意! 厉釜此人不是喜欢搞抄袭、恶意竞争吗?他破坏市场良好竞争在先,那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用光彩的手段。 ——她想恶意造谣他! 跟着养父久了,她都知道,在上流社会的圈层,想要谈生意大多都是去酒局的,比如商务KTV或者按摩店这种。 厉釜想要拿下蒋廷翰的投资,也一定会带他去类似的场所,那她届时完全可以混入进小姐的圈子里啊!——假扮成妓女,接着偷偷拍摄几张厉釜涉黄嫖娼的照片,她要诽谤他! 毕竟一个投资人必定希望产品上市以后销量一路长虹,要是出现一个负面新闻影响公司形象而导致蒋廷翰投出去的钱打水漂,他肯定不愿意! 那么他的投资便一定会再叁考量……甚至有可能就转投给了养父的公司。 就应该这样! 计划想好,那事不宜迟,林诗韵直接开始实行,她低头打开手机,给蒋廷翰发去了几条信息。 【蒋总,不得不说厉总今日的这场新品介绍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们老板也是觉得相当佩服他的想法。】 【虽然总觉得已是强弩之末,但此次来访还是想问您一句,您是否愿意再了解一下我们的产品? 【我们为您预约了3日后的“游艇会KTV”,您可否愿意赏个脸光临?】 蒋廷翰发来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抱歉啊……我已经和厉总约了「明天晚上」的会谈了,大概是去不了你们的了。】 林诗韵心下了然,早就已经有所预判,却并没有气馁,又跟上一句。 【能问问具体在哪儿吗?我们慕总在大部分KTV都有酒水卡,您聊您们的,单我来买就好~】 蒋廷翰“哈哈”一笑,发来一句。 【在「至尊兰庭」,小姑娘你也是挺逗的,人家抢你生意还抢着给他买单,不用啦!也给替我向你慕总问候一声!虽然合作可能泡汤了,但情谊还在~】 林诗韵发去几个微笑的表情包后,就关上了手机。 教室明亮的灯光下,少女漂亮的杏眼里却晕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心机。 ——她在套话。 眼下这个关头,慕黎又哪还有心思带蒋廷翰去什么KTV,还帮他们请客,都是她为了套话而随口胡诌的。 面前的笔记本上,她一字一顿用黑色中性笔写下八个字。 「明天晚上,至尊兰庭」 她想套的话,就是这些。 一天的课程结束,林诗韵潦草完成每天的作业交给老师后,便抱着笔记本飞奔回了宿舍,拿起电脑就登上了校园论坛。 3分钟后,一则帖子被匿名用户发出。 【校内兼职可以看这条帖子,需要一个敏捷乖巧的新闻专业的女生,「伺机抓拍一些照片」,佣金5000RMB。】 在几波背景调查后,一名叫楚灵倩的女生被挑选了出来,为人老实朋友不多,不会乱传些有的没的,又乖巧听话。 在会面后,两人飞快商讨完计划,约在明晚5点见面。 * 很快,约定的时间便到了,漆黑的夜色如浓稠的雾,将整个京都繁华的高楼笼罩其中,画面拉进,灯光和刺耳的音乐声响起,眼前至尊兰庭的大堂灯光璀璨。 林诗韵一身灰色掐腰上衣配上褶皱黑裙,将玲珑的身段勾勒得极有韵味,明亮的杏眼用艳丽的红棕色晕染,长睫卷翘,美得无比张扬。 她牵着身旁卫衣牛仔裤的楚灵倩朝着大堂走了进去。 招聘小姐的妈咪已经等在了门口,看到林诗韵后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不错不错,你是个好苗子。” 林诗韵眨了眨眼。 “那身旁这位呢?”妈咪的视线转向一脸学生模样怯怯躲在林诗韵身后的楚灵倩。 她莞尔一笑,主动牵起女孩的手。 “这是我闺蜜,她不是应聘的,只是我害怕,想要她陪我~人家毕竟第一次嘛……总归还是紧张~您通融一下。” “啊……”妈咪翻了个白眼。 哪有人下海还带着自己姐妹的?也不怕被戳脊梁骨…… 但她看着林诗韵这个落落大方又温柔的态度,总归不好说什么,便带着两人来到了小姐房候着。 * 此时此刻的总包内。 蒋廷翰喝得一脸红光,被厉釜的人正捧在中央高谈阔论。 “我跟你们说啊!我当年投马芸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娃娃勒!为了让我投他啊……啧啧啧,你看看他那卑躬屈膝的模样。” 厉釜淡笑着靠坐在沙发上,起身敬了蒋廷翰一杯。 “您当年真是有眼光,厉某真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做到您一半的风光。” 蒋廷翰大笑着一口喝尽杯里的酒。 “就你特么谦虚!你小子势力不比我大多了?特么老天就是不公平,你还长得帅!” 他一口英伦腔,又醉得很,话说出来音调起伏不稳,挺好笑的。 厉釜略低下头,掩面轻笑一声。 “蒋总您真是幽默。” “哎呀!你就偷着乐吧!”蒋廷翰推搡着他与周围人笑成一片。 酒劲上头,自然思淫欲,厉釜扎根京都上流圈层十几年,自然明白谈合作的规矩,他走向经理,低头耳语几句,对方立马了然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一排打扮艳丽的姑娘被派了上来。 * 此时此刻,小姐房里,林诗韵抬眼望着走出去的一队女孩,小声与身旁的楚灵倩说着小话。 “她们为什么先去了?” 一旁一个小姐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冲着那队小姐翻了个白眼。 “去伺候贵客去了呗,我就不懂长得都差不多,怎么她们就能去「顶楼包间」?我们凭什么就是散客?” 叁两女生瞬间加入了讨论。 “是啊是啊!” 林诗韵听在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这里应该是有贵客和普通客人之分,她这样的新人不出意外也只能被发配去普通包间。 这不是一个好情况,这样下去她今晚全部计划可能会泡汤。 ——她得找出应对措施。 林诗韵侧身,歪头朝保安守着的门后看了眼,那里是小姐的化妆间和厕所。 她眸中一闪,有了主意。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林诗韵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绕开门口拦着的保安,冲进了厕所。 “肚子疼啊……受不了了!” 几分钟后,冲水声响起,借着派发下一队的空荡无人在意她,她闪身从厕所跑了出去。 刚才小姐间的短暂几句话,她已经捕捉到了关键词。 「顶楼包间」 她走上电梯,按上顶楼。 电梯到达得很快,一开门,便是奢华毫奢的装修,与先前小姐房里的装修比起来简直不像是一栋建筑,天花板穹顶复刻了西斯廷教堂的经典样式,手绘的天使与神祇栩栩如生,将整个顶层勾勒得金碧辉煌。 刚才去厕所耽误了不少时间,林诗韵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一队一脸惊奇地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我靠,角落里那个穿黑西装红领带的看见了吗?帅疯了!这人是男模吗?” “你快拉倒吧……那气质……绝对霸总无疑啊!” “啊!……我好想再去他那个房试一下啊!” “我可以倒贴钱睡他一晚!” 碎花衬衫戴工牌的经理跟在后面,吼道。 “一个个没个正形!看着帅哥口水都留下来了,领班就这么培训你们的?” 几人明显聊得开心,视线并不在林诗韵这里,她立马借着空荡躲进了还未开机的包厢里,防止被抓回去。 黑暗中,少女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帅哥? 不会说得是那个傻屌厉釜吧?这群人到底长不长眼睛啊?那样黑社会的气质,脸上有疤,身上有纹身,有未婚妻还想出轨,最关键还气她养父! 她对厉釜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想到要勾引他拍些情色照片……林诗韵只觉得心都哇凉哇凉的。 这一队女生走后,很快又派上来一队,趁着小姐们紧张整理仪表无人在意她,林诗韵悄悄混入其中,站到最后一个。 包厢门打开,经理嘱咐几句后带着队伍鱼贯而入。 走到门口时,她用手指飞快在唇上抹了一下,不动声色按在包厢门上的白墙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手指印」。 随后带着笑跟随大部队走了进去。 旖旎昏黄的灯光下,一群满脸赔笑的男人簇拥着中间大腹便便的蒋廷翰。 而角落,靠坐在窗边角落晃着酒杯谈笑的男人正是她恨得牙痒痒的——厉釜! 29美人计中 男人一身随性的黑衬衫,打着酒红色领带,颀长的双腿交迭着,慵懒靠坐在了沙发上,他似乎心情不错,女孩走进来他也不看,深邃幽寒的眸子就盯着手里的酒杯,薄红的眼底反射着葡萄酒鲜艳的红色,衬得他高贵又冷傲,姿态格外漫不经心。 冰块桶里干冰还在不停地冒着,他是没看小姐们,可一排众人无不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几人看得心痒,已经小声窃窃私语了起来,甚至大胆的都有主动喊他选自己的。 叽叽喳喳的吵得耳朵疼,厉釜自然不是没注意到,他只是独身惯了,经年累月的习惯促使,他对这种花花绿绿胭脂俗粉不感兴趣,更别说前天才见了她一面,他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 “喂!厉总不许在角落装高冷!你不选我也不选嗷!” 直到蒋廷翰看来看去视野停留在他身上,一嗓子喊下来,厉釜这才恹恹皱眉,仰头喝尽杯中的红酒,抬眸看向小姐们。 他无奈自嘲:“蒋总你有喜欢的就挑呗,我一贯不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廷翰大跌眼镜,切了一声:“开玩笑哦!难道你有更高端的货色?!” “……那倒不是。”厉釜有些沉默,他就不能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上等人吗?再说……他初次要留给她的。 行了,这些都不重要。 厉釜轻呼一口气,比了个“请”的手势:“总之您先挑。” 蒋廷翰暧昧一笑,视线随之朝林诗韵这边望了过来。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选不选的…… 林诗韵正听得懵逼之时,骤然感到一阵灼热的视线,她赶忙后退一步。 倒不是装什么贞洁烈女……主要是她毕竟以慕黎秘书的身份与蒋廷翰见过面,要是被蒋廷翰选走了那画面可就尴尬了,她必须躲着点他。 ——毕竟,她的目标是被厉釜选走,不是他。 果不其然,蒋廷翰挑了一圈,却还是看不出太满意的,他懊恼吐槽道:“咱说你这至尊兰庭怎么配叫怎么名字?一个喜欢的都没有,我要S型的知道吗?有容乃大!哎呀你看看这一个个干瘪的。” 几人陪着他笑作一团。 就在这时,蒋廷翰的目光停在了林诗韵身上:“诶?最后那个站出来看一眼。” 靠。 掉马危机…… 林诗韵躲得更后面了。 “你躲什么呀?”蒋廷翰带着英伦腔的声音逐渐变得咄咄逼人。 眼见甲方不高兴,厉釜瞬时站了起来,叁两步走到了林诗韵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就将人给拎了出来。 “都当妓女了就别装清……” 在看清她的脸时,厉釜的声音瞬间顿住。 暧昧的黄光落下,将少女化着明艳妆容的脸打上一层错落的阴影,狐狸精般美得妖媚又璀璨,随着他炽热得视线往了过来,林诗韵眨巴着睫毛欲擒故纵似的躲闪着他的视线,宝石般红艳的唇轻抿,勾人得紧。 厉釜的眉头一点点拧了起来。 “哇塞,这个真的好看!”蒋廷翰淫笑着凑了上来:“厉总,我要这个!” 男人薄凉的视线扫向蒋廷翰,手心微动,将人揽入了怀里,顺势挡住了林诗韵的脸。 “蒋总再看看吧,这个我喜欢。” “靠!你特么夺我所爱,有你这么宴请老板的吗?” 蒋廷翰喋喋不休的声音还在继续,厉釜却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望向林诗韵的目光里像是在冒火,显然气得不轻。 “慕黎让你来的?” 好闻的雪茄味随着埋进男人的怀里随之钻入了林诗韵的鼻腔,一切仿佛依旧和2年前一样,他宽阔有型的身形不减,被抱入怀里时就像被一座山给笼罩起来了一样,她单薄的身子被衬托得格外小巧。 体型差带来的不安全感让林诗韵几乎条件反射就想咬死他,嘴都已经张开蓄势待发的时候,她恍然想起了今日给自己定的人设——一个长得极像自己却妖媚性感的风骚妓女。 哎,烦躁。 林诗韵愤恨地将尖牙收回,眼睛一睁一闭间已经换了一个表情,她抬眸,诱惑地冲着厉釜眨了眨眼,舔唇一笑。 “您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声音夹着,又娇又媚,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厉釜的脸色骤然沉了,他俯身,在女人脖颈处嗅闻一下,熟悉的、掩盖不去的白玫瑰味。 还在这儿跟他装。 正要开口撕开林诗韵的伪装之时,他心头微动,突然有了个主意——不如就陪着她演下去,看看这妮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搂在腰上的那只手突然用劲,林诗韵被腾空抱了起来,朝着那张小沙发前进。 “喂!我、” 令人不适的失重感袭来,林诗韵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却无意瞥见身下厉釜唇角的那一点玩味,他刚才那句“慕黎”似乎……只是试探? 他没认出来她? 靠!装呗!她今天就装到底! “哥哥~太暴力了,对待女孩要温柔~”她吊着自己听着都想吐的嗓音,柔柔抬起小手揽住了厉釜的胳膊。 身后,一排等候着的小姐表情瞬间精彩纷呈。 睡着帅哥还能拿钱,姐妹今晚真是好福气…… 距离沙发不过几步,厉釜腿又长,很快便到了,他靠着椅背肆意坐下,就在林诗韵想规规矩矩坐在他旁边另一张沙发上的时候,男人大手一揽,直接将她整个身子抱在了怀里,跪坐的姿势,她几乎是扑着埋入的他的胸膛。 姿势之暧昧,双方的呼吸都在咫尺之间,甚至她安全裤下的软肉与他腿间的坚硬只隔着些布料,往上顶一下就能插进来一样。 饶是蒋廷翰这样的色批也没见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这么玩的,老脸都红了,不再与厉釜争抢,随便挑了个还算顺眼的女孩坐了下来。 挑完人,小姐们退了出去,服务员将灯光拉得更暗,音乐重新播放了起来,热闹的音乐声瞬间掩盖了蒋廷翰他们吵吵闹闹的揶揄声,唯留两人这咫尺空间无尽的暧昧。 林诗韵窝在厉釜的怀里,倒是没怎么剧烈挣扎,她在思索——任务的第一步,“被厉釜选走”,还算执行得比较顺利,但她不能掉以轻心,得赶紧找机会把楚灵倩叫上来给他们拍照才是。 只是毕竟是秘密行动,她不能暴露,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眼下还是先按照妓女的模样逐渐讨好厉釜,让他放松警惕。 林诗韵恶狠狠地厮磨了一下牙齿,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笑容,柔弱抬手,揽住了男人的脖颈。 “哥哥身材真好,是练过的吗?” 厉釜姿态散漫地瞥她一眼,不置可否。 “你喜欢吗?” “当然~”林诗韵嘟起艳丽的红唇,魅惑地眨了眨眼:“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哦。”他意味深长地挑起单侧的眉头,语气戏谑:“那你今晚跟我走?我们在床上好好看看?” 林诗韵缓缓捏紧了拳头,右眼皮开始狂跳。 这死渣男,脑子被那二两肉控制了吧? 想杀人还得装下去,这个任务真特么算是工伤,她咬牙,生生咽下这口气,用小拳头锤锤厉釜的胸口。 “时间还早嘛~你先不要着急~” 厉釜“噗呲——”笑出了声,话题一转突然问道。 “你怎么走上这一行的?” “……”好问题。 林诗韵悄悄翻了个白眼,假笑道:“好赌的爹,生病的妈,上学的妹,破碎的家。” 传说中问10个小姐8个都这样回答的万金油答案。 厉釜轻点了下头,没拆穿她的满嘴跑火车:“那好,我有个严肃的问题问你。” 他狭长的眼眸半阖着,漆黑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玩世不恭。 ? 林诗韵抬眸扫他一眼,总感觉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干笑一声,踌躇道:“你问?” 厉釜揽在她腰身上的手突然用劲,将人几乎严丝合缝地嵌进怀里,酥胸贴着他的胸膛,摩擦出炽热的温度来,他身下那根长棍就这么直直地顶了上来,林诗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挣扎着就要跑。 可厉釜的速度显然更快,他戴着扳指的长指扳过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所以你宁愿当妓女也不愿意被我包养?” 林诗韵假笑的唇角一秒僵住,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眸底震惊显而易见。 合着早认出她来了? 身下顶撞的触感明显,这里毕竟不是养父的地盘,再装下去真得出事,她阖目,已经做好了任务失败紧急撤离的准备。 就在这时,包厢门“咔嚓——”一声响了。 ——是楚灵倩。 她一身服务员的打扮,托着几瓶啤酒低头走了进来。 从林诗韵装肚子疼跑去顶楼后,楚灵倩几次叁番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 她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偷跑进了服务员的换衣间,装作实习生上岗要到了一套衣服,挨个包厢巡视,终于在顶楼最里面的包厢发现了林诗韵留下的记号。 一个鲜艳的手指印。 两人的视线极快对上,行动——这才宣布正式开始。 30美人计下【厉釜微H热吻揉逼】 如果楚灵倩没来,林诗韵是一定装不下去的,但队友现在已经到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就是憋屈死也得尽力完成任务。 “所以你宁愿当妓女也不愿意被我包养?”厉釜的问题停留在这儿。 林诗韵停下了挣扎扭动的身子,唇角颤动间又变回了初始时给自己设定的风骚妓女模样,她撅着嘴,迷茫地抬起头,艳丽杏眸里潋滟风情。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厉釜冷笑一声,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狭长眼眸里漆黑幽暗。 “林诗韵,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眼前,怀里的女人却是一点震惊的神色也没有,娇嗔着咬着唇,摇摇头,涂着鲜红唇釉的朱唇开合,委屈得像是他真的误会她了一样。 “哥哥~我在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呀?人家叫朵朵啦~” 厉釜的唇角抽了抽。 演上瘾了是吧?行啊,那他就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布料窸窸窣窣间,男人温热的手指触上了林诗韵打底裤包裹下的小穴。 指节坚硬的触感明显,像是有电流划过,林诗韵浑身都僵了。 救命!玩真的啊! 她惊异恐惧的表情被厉釜尽收眼底,某些不算美好的回忆漫上了心头,厉釜慢条斯理地掀动眼皮,直直望向她。 “朵朵,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去了一场招商会,结果你猜怎么样?” 呵呵。 令人心颤的快感中,林诗韵依旧不为所动,缱绻地挑了挑眉:“怎么样?” “情敌说要和我喜欢的女孩结婚。” “……”喜欢? 林诗韵觉得自己一定是毒蘑菇吃多了,出现幻觉了。 她尴尬一笑:“哈哈,你蛮可怜的。” 厉釜扬眉扫了她一眼,长指已然隔着底裤挪到了微凹下去的肉缝中,抵着她的阴蒂揉搓。 “哈……嗯……” 暧昧的声音响起,蒋廷翰那边大肆畅聊的声音一顿,齐齐看了过来,林诗韵脸都憋红了,深深低下头,将自己几乎要着火的脸埋入了厉釜的胸膛里。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先生您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嗯。”厉釜用鼻腔轻哼一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手上动作依旧,修长指节转着圈,揉搓的速度更快。 林诗韵的呼吸愈发粗重,屁股一颤一颤的,唇角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我去!”蒋廷翰凑了过来:“厉总您玩这么花啊!” 林诗韵穿的黑裙本来就短,手指揉动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更别说他西裤下高高顶起的那根东西了。 厉釜抬眸,轻笑应付:“嗯,一见钟情了,我挺喜欢她。” 几个手下眼都看直了,老大可从来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有应酬他一般都是靠坐在最角落抽烟,还从没见过他点过女的,甚至第一次点就玩这么花。 几人对视一眼,懂事的已经在去撤走无关人员了。 “好了好了,你们先撤。”平头大哥拦下楚灵倩。 可她却依旧倔强地看着角落沙发上的两人。 “喂。”另一个服务员拉上楚灵倩的袖子:“赶紧走了,你没看氛围不对吗?” 照片已经拍了十几张,但正脸始终还没有拍到,楚灵倩不甘心,咬着牙,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变动来了。 林诗韵突然抓过了厉釜酒红色的领带,将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抵在窗台边,红唇对着他柔软的唇就印了下去。 绝佳的正脸机位。 楚灵倩趁着所有人都震惊而忘记行动的时候,拿起小型摄像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十几张。 任务完成,另一个服务员质疑的目光也已经望了过来,她轻咳一声,赶忙退了出去。 随着无关人员的退出,包厢门“啪——”的一声关上,连音乐声都停了下来,安静的包厢内只有两人唇齿厮磨间缠绵的啧啧水声。 “嗯……朵朵……故事还没有讲完。”热吻中,厉釜动情地捧起了她泛着桃红的脸颊,羽翼般纤长的睫毛颤动着,洒落一片阴影。 “你说。”林诗韵低喘着抬眸看他。 “唔……”他温热的唇舌又一次霸道地钻入了她的口腔,交缠吮吸着少女的舌头,清苦的雪茄味弥漫,她呜咽一声,缱绻的杏眸底逐渐泛上了些许泪光,触人心弦的画面落在厉釜眼里,他心动更甚,揽着她的脸颊吻得更加动情痴迷。 可黑暗中,无人注意处,林诗韵的手却主动摸向了自己的私处,指节用力,“啪”轻微一声,有什么东西爆了。 又是一吻完,厉釜揽着她的腰靠在窗台上低喘着气,狭长的眼尾染上一丝显而易见的薄红。 他望着她,笑。 磁性的声音席卷着滚烫的吐息落在了林诗韵的耳侧。 “故事的结局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居然出轨了。” “朵朵,你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试探着向下滑,大手从林诗韵的上衣里钻了进去,挑开内衣揉搓着她的乳尖。 掌心的温度滚烫到仿佛带着火,烫得她浑身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哈哈……那她可真不是个好女孩。” “嗯。” 厉釜深情地望着她,眼底欲望几乎快溢出来:“她确实不是个好女孩……但你不能评价她,只有我可以。” 林诗韵主动握住了男人揉搓着自己双乳的手,抓着它一点点向自己的身下摸去,昏暗的微光中,她迷离的眸子像是摄人心魄的妖精。 “摸摸它……这里痒……” 厉釜喉结猛地一滚,大手霸道揽着她的脑袋,再一次吻了上去,同时,被她抓着的那只有力的大手逐渐向她身下探去。 撩开裙子,挑开底裤,他摸到了一手的湿滑。 “好湿……朵朵。” 等会。 手里的液体正顺着指缝一点点往下滴落,丝滑的,完全不是该有的粘稠质感。 厉釜愣了一瞬,打开台灯低头看去。 林诗韵的身下,脚边,包括自己的手指尖,全是滴落的猩红液体。 ? “抱歉啊——”少女歉疚地跟着往下看去:“我好像是来大姨妈了。” 厉釜眼底的情欲逐渐散开,嘴角都在颤。 “哎……”林诗韵遗憾地耸了耸肩,抬眼望向男人,像是非常不舍得一样:“生理反应无法避免,谁能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呢……” “那很抱歉,今日就不奉陪了,我叫朵朵,下次还可以点我。” 她温婉一笑,随后拿上手机转身就跑。 门口,被赶到楼道嬉笑打闹的手下和正抽着烟的蒋廷翰看到她夺门而出的身影后齐齐愣住了。 啥情况? 视线往林诗韵屁股后一瞅。 细白长腿上两条血痕——来大姨妈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大终于榆木脑袋开窍,结果选个身下流着血的!哈哈哈哈哈!” 蒋廷翰也醉得不轻,踹开包厢门就冲进去嗤笑厉釜。 “开心了吧?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结果没搞成……” 温黄台灯下,厉釜还保持着原姿势靠在窗台上,紧盯着手里的那一滩血迹,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女的流血会流这么一大滩吗? 他抬手,将手指放在鼻尖嗅闻一下。 一股腥臭味。 ——“鸡血。” 身边手下大笑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愣了瞬,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追!追啊!——” 此时此刻,林诗韵已经一路狂奔到了楼底,楚灵倩骑着一辆小电驴已经等在了楼下。 “快上车快上车!” “啊?电瓶车吗?”林诗韵不可思议地瞅了眼面前的小电驴,又转头看向自己停在路边的保时捷——慕黎送给她的。 “废话!”楚灵倩招了招手:“开车给你堵成屎!” “好吧!”林诗韵短暂思索片刻,选择相信她,不再犹豫,飞快坐上了她的小电炉,两人疾驰而去。 身后,厉釜的人迅速坐上在门口停着的野马,跟了上去。 情况正如楚灵倩预想的那样——堵车了,俩人开着小电驴一路顺畅到达学校,有说有笑,好不畅快。 唯留身后开着千万兰博基尼的厉釜和他的手下堵在路当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跑车轰鸣声中,男人漆黑的眼眸沉着深深的戾气,夲张到了极致。 倒是有意思。 他就想看看——林诗韵你搞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31拿到投资 学校。 林诗韵在宿舍洗了个澡将一身的鸡血给洗干净后,换了干净的睡衣和楚灵倩在宿舍洗照片。 不愧是新闻专业出来的学生,拍出来的效果张张都暧昧到了极致,给裙底打个码都可以直接说当众性交的程度。 林诗韵将照片拷到了手机里,确认无误后将尾款以现金的形式发给了楚灵倩,并将她相机里的底片删除。 “谢谢你啦~以后有合作可以继续,但不要告诉别人哦~” 楚灵倩点了点头,再叁发誓自己嘴严,绝对不到处乱说。 完成这一切,林诗韵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 第二天,周五,半天的课结束后,她主动来到了慕色集团公司。 ——之前给慕黎说的那两点,“可能有间谍”以及“重新做产品档案”,她很想知道调查的结果。 毕竟只是厉釜嫖娼的几张照片可能不足以动摇蒋廷翰,她最稳妥还是多知道一些信息。 刷上单独的总裁电梯卡后,她来到了顶楼。 “好的,那会议就先到此为止,感谢各位今日的努力,最后这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各位再加把劲,努力把蒋廷翰的投资给啃下来,到时候发奖金!” 此时此刻,慕黎正在会议室讲台前开着会,大概是说到尾声了,一阵激昂的掌声过后,高管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 慕黎自然也不例外,收拾好报告后,他咽下一口水,长睫扬起,抬眸看向会议室门外,刚巧,磨砂的玻璃窗外,他就这么和心心念念的林诗韵对上了视线,后者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男人的瞳孔瞬时一亮,迎着高管们的目光,慕黎浅笑着牵起她的手,拉着养女来到办公室。 门关上,两人自然地靠坐在了沙发上,慕黎给林诗韵锤着腿,问道。 “今天怎么想到要来找我?” 平常都是他主动去接她,有时候林诗韵还耍赖要去看Ni2的粉丝见面会,连一点周末的时间都不给他,如今主动来看望,倒是显得稀奇。 林诗韵傲娇地撇了撇嘴:“爸爸你把我当什么人啊?我一直很关心你的好吗?” “是吗?”慕黎挑眉,一脸不信:“你可能是有自己的平行世界吧。” “爸!”她气得跳脚,几拳雨点般落在了慕黎的胸口。 “嗯?又调皮?” 男人单手钳制住少女的手腕,大手一拉,直接将人带入了怀里,熟悉的木质雪松香传来,林诗韵恍惚一瞬,脑海里却都是昨晚被厉釜抱在怀里亲的画面。 【出轨】 她算是出轨吗?不算吧?她洗了好几次澡也刷了好几次牙了,而且也并没有实际性发生什么……那不能算吧? “诗韵?诗韵?”慕黎清泉划过般好听的嗓音响起,瞬间击破了她脑海中的幻境。 林诗韵摇了摇头,重新挂上乖巧的笑容:“哦,怎么了?” 与2年间一样,慕黎惩罚性地弹了下她的下巴:“我问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怎么还走……” 可就在他的视线落在林诗韵下巴上的时候,慕黎愣住了,他深邃的眼眸在一寸寸变暗。 “你下巴怎么了?” “下巴?”林诗韵飞奔到落地镜前看了一眼。 她干净的肌肤一切如常,唯有下巴处一片紫红。 昨日的某些回忆侵袭了上来。 【“所以你宁愿当妓女也不愿意被我包养?”他带着扳指的大手猛地扳过她的下巴。】 ——是厉釜弄的。 林诗韵的表情瞬间变得惊疑不定,条件反射的表情无法隐藏,慕黎从镜子的反射中将一切都看了个清楚。 他走上前,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镜中精彩纷呈的表情。 “怎么回事?” 慕黎猛地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低头在她的颈间嗅闻着,熟悉的味道倒是没变,依旧是浅香的白玫瑰味,只是男人的直觉,她刚才下意识的那个眼神,有鬼。 镜中能反射林诗韵的表情,就自然能反射慕黎的表情,学过心理学的她可太懂了——养父怀疑她。 林诗韵轻抿了下唇,不动声色地恢复了一贯带笑的表情,撒娇道:“爸爸你想什么呀!昨天在学校的我作业写不出来,就不停用下巴撞可以按动的那种中性笔,应该是这么弄出来的。” 慕黎低下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的质问略减。 “好了~”林诗韵赶忙转移话题:“我今天来是想问问爸爸有没有调查出什么,是确定天釜抄袭我们吗?” 眼下确实是抄袭事件更重要,慕黎绷紧了唇角,没有再说什么,胳膊用力从背后将少女捞了起来,重新抱到沙发上,两人并排靠坐着,对视。 他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 “靠!我就知道。”林诗韵深吸一口气,手指捏得邦邦响。 她突然抬眸,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怒火。 “有证据吗?” 说到了关键,这也是慕黎刚才和高管们开会的原因,他阖目,摇头。 “问题就卡在这,数据报告上显示我们的产品也同样具有显微镜的作用,只是之前的产品测试人员漏交了一份初版的产品报告,而这一份就是放大的同时也能作为显微镜使用的报告。” “之后我们拿着新做出来的报告和天釜那边的核对了一下,重复率达到90%,基本可以确定为抄袭。” ! 林诗韵的唇角有了笑容:“然后呢?起诉了吗?” 慕黎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心。 “已经起诉了,只是侵权案件审理复杂,非常主观,我估计最少都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出结果,这都算是理想中最好的结果了,我看了很多卷宗,大部分侵权案都不少于1年出结果。” 林诗韵的眉头皱了起来。 “太久了。” 慕黎:“是啊,太久了,天使投资人给的上市期限就限在四月底,满打满算就一个月时间,要等到案件处理结果出来根本就来不及。” “啧……”林诗韵握紧了养父的手,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卡在我们即将上市的关头才宣布竞品,投资人抢走,市场份额也抢走,厉釜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慕黎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唇角:“乖乖没事啦,只是得给你打上预防针,高管的意见相当统一,Ni2的合作大概率会被砍掉……” “啊……” 说到这个林诗韵就想哭,明星未来只会越来越火,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再认识他们就基本无望了。 没有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能甘心!! 她咬牙,想到自己手里还有的昨晚拍到的和厉釜的情色照片,还是想要搏一搏。 她也想过用正义去惩戒恶人,可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以暴制暴,很多时候真的是无奈之举。 林诗韵紧握住养父的手,坚定地看向他。 “爸爸,你把你目前查到的报告都给发给我,我有个高中同学考的是法学专业,我让他帮我出出主意。” 慕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男的女的?” 林诗韵:“……” 姐在那热血沸腾,你在那又疑神疑鬼上了是吧? “女的。” 慕黎:“微信我看看。” 林诗韵:“……” 最终报告由慕黎挨了一顿打成功拿下。 * 回到家里,林诗韵来到了一个寂静无人打扰的角落,整理好手上的照片和几张有指向性的报告,用小号加上了蒋廷翰的微信,将证据发了过去。 同时附带一句:【蒋总,公安那边的人调查下来了,我邮箱被封了,只能以这个形式发给您,您看完注意删除。】 蒋廷翰很快回复道:【好好好,知道了,昊哥麻烦你了,之后机会请你吃饭。】 林诗韵回了个中年人最爱发的“OK手势”,随后将聊天记录删除,账号拉黑又删除,彻底消除了自己手机上的记录。 投资在即,中意的产品却陷入抄袭事件,比起慕黎其实蒋廷翰才是最草木皆兵的那一个,谁会想放弃一块即将到嘴的大肉,所以他百分百会找人去调查这件事。 但具体会找谁调查她也说不准,只好模仿着中年人的口吻随口编一点,也是有一定蒙的成分在,还好一切都不出她的预料。 ——她发现她现在伪装别人的口吻发信息真的是有一手。 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有了这些对厉釜不利的证据后,蒋廷翰一定会重新定夺投资的意向,虽然无法真正惩戒到厉釜,但一定也是一个不小的负面新闻。 毕竟照片若是被传到互联网,可就做实了厉釜嫖娼和恶意竞争,到时候他那个“破抄袭的玩意”必定会受到一场不小的腥风血雨。 ——一切就看蒋廷翰怎么选了。 那么,林诗韵从书包里拿出周末作业,摊在书桌上开始动笔,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也不能荒废,她要努力学成心理学家。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慕黎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她从书本中抬起了头,颤抖着接起电话,随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诗韵!蒋总同意投我们的产品啦!】 林诗韵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Ni2!我终于可以见到Ni2啦!】 32双胞胎偶像 在经过慕黎的团队和蒋廷翰几方洽谈过后,投资谈得很顺利,蒋廷翰很快就签了合同。 最终投资金额是25亿,产品以“慕色清映隐形眼镜公司”正式拍板出道,蒋廷翰占新公司股份的20%,每一季度按产品毛利的20%分钱。 产品发布会很快被拍板在了下周六,在这之前的一个星期,慕黎终于可以履行他的诺言去和Ni2谈产品上市之前的预热合作了。 林诗韵在家里收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乐晕过去。 她捧着手机里双胞胎少年的照片猛地亲了一口,然后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拿出她珍藏的应援项链。 ——是养父之前买给自己的,顾北舟同款的宝格丽蓝宝石应援项链。 2999万的价格,虽然对于慕黎来说就是“买根棒棒糖”逗小养女开心一下,随手的事情,也只是她众多价值千万的首饰中微不足道的一枚,但林诗韵还是一直舍不得戴。 不过,现在终于是有机会啦! 她要戴给偶像看看!! * 周二夜晚,港湾餐厅1号包厢内。 为了宴请身份较为特殊的明星,今天的港湾餐厅被慕黎整个包了下来,巨大的落地窗被拉开,窗外京都的夜色璀璨,从高处往下看,行人车流穿行而过,看着只叫人心旷神怡。 只是…… 林诗韵和慕黎惆怅地对望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听说过明星架子大,但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么大……好歹是身价几十亿的资方吧……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林诗韵都等累了,缓缓倒了下去,趴在慕黎的腿上昏昏欲睡。 又是几十分钟的等待后,门口终于有了动静,服务员将包厢门打开,一个穿着鲜艳碎花裙的女人优先走了进来。 她叹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了那样,突然翻了个白眼,冲着两人阴阳怪气道:“抱歉呢,我们来晚了。” 慕黎扶着困倦的林诗韵站了起来,正准备带她去攀谈之时,带笑的嘴角瞬间僵住了。 啊? 这么……这么大牌的吗? 林诗韵还是稚嫩,养父在旁边的情况下,她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没有礼貌地对待,有些尴尬地定在了原地。 倒是慕黎最先反应过来,他揉揉少女迷茫的小脸,转身走上前,儒雅地冲着来人鞠了一躬:“您好,我是慕色集团的董事长慕黎,很高兴认识您。” 奥维惆怅地望了一眼远处走得不紧不慢的两人,跟着鞠了一躬:“您好,我是Ni2的经纪人奥维……今天迟早主要是因为我记错了时间……” “奥维。”突然玲珑一声遥遥传来,打断了奥维的道歉。 奥维的眼角抽了抽,再一次恢复不可一世的表情,甩开了慕黎的手,不屑道:“等一会怎么了?虽然我只是个经纪人,但是我家偶像都得听我的,你俩又算什么?” “北泷,你说是吧?——”她扬起下巴,悠悠道。 北泷? 林诗韵僵住的身子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是瞬间便苏醒了,她叁两步冲到门口,愣愣地向外看去。 包厢内璀璨的白炽灯中,少年嘟着唇,蹦蹦跳跳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一身干净洁白的休闲卫衣,染着粉毛,小狗般歪头站在门口,从长长的袖子中拖沓出粉白的手,软软晃了晃,桃花眼亮亮的,甜笑着对着两人打着招呼。 “哥哥姐姐们好~我叫顾北泷!” 世界在目光锁定在顾北泷脸上的瞬间,陡然静音。 那一瞬间,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所有的等待和不适瞬间烟消云散,留下的唯有擂鼓般在胸腔轰鸣的心跳。 林诗韵只觉大脑“嗡”地一声就这么短路了,眼角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不受控制的……像是电影里演得那样,瞬间如泉般涌了出来,颗颗簌簌滚落了下来。 太像了……明明已经在粉丝见面会上看过无数的脸,可只是这样灿烂的一笑,她还是会心动到忍不住落泪。 瓷白的脸、卧蚕,甚至连微笑时的弧度都一样。 同桌……她永远不会忘的。 2年前给她派下一堆任务之后就转学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同桌,也是骂她舔狗的白月光——慕兰熙。 真的太像了!!!…… 和他相处那一年以来无数美好回忆,痛过的、爱过的,全部开了闸般涌了上来,侵袭上她的脑海。 “呜哇!——” 林诗韵再也忍不住,呜咽一声,背过身独自撞着墙大哭起来。 奥维和顾北泷对视一眼,都被她这个反应给吓懵了。 好疯狂的粉丝…… 慕黎宠溺地看着她撞墙哭泣的背影,洋洋一笑,随后回过头,给惊呆了的两人解释道。 “她从你们出道的时候就喜欢你们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疯狂,但冷静下来以后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 顾北泷莹粉色的唇角无语地颤了颤:“那她是?” 慕黎从不放过每一次宣誓主权的机会,他松了松领带,几步走上前,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诗韵揽入了怀里,一丝不苟地微笑道。 “我女朋友。” “哦。”奥维与顾北泷了然,正要坐到座位上开始聊合作的时候,林诗韵突然推开了慕黎。 “你不是!” 如果说对一个人的爱是有数值的话,那这阔别的2年里,林诗韵对同桌慕兰熙的爱是在一点点减少的,所以在那时候被他骂“舔狗”时,才会一时气急接受慕黎的爱。 可心是骗不了人的,当她再一次见到这张脸,哪怕根本就不是心中的白月光,可只是一个一模一样的躯壳时,这张脸所带来的关于白月光所有最美好的回忆又会再一次涌现上来。 所以此时,她对慕兰熙的爱再一次达到了顶峰,便不再能接受低谷期乘虚而入的慕黎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清醒一点,但毕竟是真心实意爱了3年的男人,林诗韵无法冷静。 他不是? 一句话下去,慕黎的脸色彻底黑了,几天前她下巴上莫名出现的痕迹,莫名的自杀,以及她瞬间否认自己的态度,多种因素迭加,他就是再迟钝也出了些什么。 她藏着事,有关「小叁」的事。 他从来进退有度,从来不会在合作方面前动怒,就是再气也只是深深压入心底,但这一次,他忍不了。 慕黎薄凉的眸子缓缓眯了起来,冷冷留下一句:“请等我们一会。” 便将林诗韵直接打横抱起走向了餐厅的卫生间。 两人路过门口时,正巧和一个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俊逸少年撞上,他飞快侧过身,像是看见瘟神了一样躲了过去,一双桃花眼冷冷扫过两人,无甚波澜。 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余光还是瞥到了林诗韵脖颈间的那抹浓郁的蓝色。 ——蓝宝石项链。 顾北舟心头微动,却没说什么,与两人匆匆闪身而过,走进了包厢里。 “这两人从这里走出来的?干什么的?”少年风竹般清冷的声音响起。 顾北泷眼看着一桌子菜早已馋的不行了,根本懒得理哥哥,自顾自吃了起来。 奥维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拦着顾北泷胡吃海塞的手,一边着急忙慌地解释道。 “那个穿西装矜贵气质的是资方的总裁,喂,这个很多油你不能吃啊!他怀里抱着的似乎是他女朋友,刚看见北泷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吃蔬菜吧……祖宗我真的求你了!” 说到这,顾北泷突然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歪头思索着,漂亮的桃花眼晶亮。 “奥维你蠢诶?一看就是霸总追娇妻啊……你看小说吗?他逃她追,她插翅难飞~” 奥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呵呵笑道:“求你少看点脑残小说吧,说到这我就不得不提,今天又是你耽误时间,直接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关键是每次都让我唱白脸,你看我业内名声都差到哪去了……” 顾北泷委屈地抿了抿唇,小狗眼撇着,人畜无害的模样,撒娇道:“奥维~你不是我最好的经纪人了吗?” 奥维:“呵呵。” 顾北舟在旁边听着,并没有获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无所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他并不在乎。 少年淡淡扫了两人一眼,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出于对资方的尊重,他并没有跟弟弟一样先吃起来,而是戴上耳机在角落找灵感。 他和弟弟的这个双胞胎组合Ni2,是在高二那年他参与国家级钢琴比赛夺得魁首后被经纪公司发掘出道,父母强行把弟弟塞给他,这才有了如今的双胞胎组合Ni2。 而团内95%的歌包括两人的solo单曲都是他写的,基本可以说写一首火一首,都长据各大音乐软件榜单前几名,从未掉下来过。 虽然顾北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但业内对他评价一致都是千年难遇的音乐天才。 他也许天才,更多的还是基于一点一滴的努力,所以现在,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吧。 顾北泷看着,傲娇地翻了个白眼:“死装货。” 顾北舟:“……”他是哥哥,不生气。 * 而此时此刻的卫生间内,林诗韵被慕黎“啪——”地壁咚在了一尘不染的瓷砖上。 “说,小叁是谁?” 33再给我一点时间 而此时此刻的卫生间内,林诗韵被慕黎“啪——”地壁咚在了一尘不染的瓷砖上。 “说,小叁是谁?” 倒是感谢于今天将餐厅包场的决定,门一关,整个卫生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养父的身高很高,身形健硕,沉着脸看她的时候相当有压迫感,林诗韵小声地抽噎着,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小叁?爸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慕黎冷笑着点了点头,青白手指捏起,开始盘点。 “刚才说我不是你男朋友,前几天下巴上的青紫,还有被之前被你跳过话题的手机,这些都是空穴来风吗?还是……” 他突然低下头,将两人的距离压缩在方寸之间,呼吸交融,朦胧的光线下,男人琥珀色的瞳孔里幽深阴鸷。 “又是所谓的……‘巧合’?” 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林诗韵可太清楚了,她心底不仅有个爱了3年的男人,甚至前几天还跟厉釜在KTV里热吻…… 但她知道……慕黎拿不出证据来,只是停留在怀疑的阶段,不然以他的性格就绝对不会简单的拷问了。 她得抵住,绝对不能不打自招。 想清楚后,林诗韵泛着泪光的眼眸逐渐坚定了起来。 “爸爸,你有时候太敏感了,总是想东想西给自己凭空捏造假想敌,但实际上真的就只是巧合。” “可是……” “嘘!”林诗韵从衬衫袖口里伸出手,抵在了慕黎柔软的唇上,褪去妖艳的妆容后,她长得本来就清纯,更别说哭得泪眼朦胧的模样,鼻尖与眼尾都红红的,看着就让人生不出什么疑心。 “我之前明明解释过了的……你也不信……手机响来响去是圈里姐妹发的路透和预告,下巴上的青紫是写不出作业拿笔撞的,刚才哭是因为真的很崇拜北泷……” 慕黎眉间的愠怒在一点点消散。 是他太敏感了吗?整整2年,他喜欢她喜欢了2年,直到这十几天才算是正式拥有她,慕黎真的很难不患得患失。 他望着她,混血的面庞突然染上了一丝林诗韵从未见过的委屈。 “那你刚才在他们面前说我不是你男朋友。” 啊哈哈…… 林诗韵才压下去的心虚又一次升了起来,她眼神躲闪着四处张望着,飞快思索该怎么解释。 “可我们确实还不算情侣嘛……” 心像被无数把尖刀刺入,慕黎只觉得万念俱灰。 “为什么不算……为什么不算?……”他喃喃道。 “林诗韵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啊!我喜欢你……喜欢你!为什么不算啊!……” “啪——”的一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慕黎重重垂下了头,深埋在她的颈窝中。 粗重的呼吸与炽热的泪很快便将林诗韵的肩侧染得一片湿濡。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沉闷沙哑的一声从肩侧传来。 “不是、我……”她恍然抬起了头,与往常一样就想去抱他,想诚恳地与他解释,可手都已经快触碰男人的腰身了,她还是无力地将手垂了下来。 心骗不了人,幼稚又可笑的偷尝禁果也只是她深爱慕兰熙的表现罢了,更别说今日这仓皇一瞥,只是相似的一张脸便足以让她恍惚大哭,她都不敢相信真的见到慕兰熙的那一天她又会是多么的疯狂。 为什么这样一个渣男……却能让她爱这么久!!? 成年人之间的沉默能代表很多事情,钻心刺骨的疼从喉咙里炸开,血腥味蔓延上了慕黎的唇角,他只觉得无力,怒气与愤恨无处发泄的无力。 爱为什么不能强求! 一阵席卷全身的酸涩过后,慕黎长吁一口气,撑着她身后的墙壁缓缓抬起了头,他甚至不敢直视她,只是不断眨着眼睛,卑微地望着地面。 喉结浅浅滚动,他的声音很轻:“诗韵,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再相处相处,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慕黎从来没觉得几句话是如此沉重,只是说出口便好像用尽了他的全力,洁齿撕扯着唇瓣,他唇角都苍白了。 林诗韵只是静静地靠着墙,垂落的手指不断抠动着,仓皇到说不出话来。 要是时间有用的话……这2年她早就该爱上慕黎了。 沉默、悲伤,甚至扭曲的氛围在寂静的卫生间过道里回荡着。 还要僵持下去吗?又最终会走向什么结果呢?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最终,还是由林诗韵打破了寂静,她低着头,勉强地勾起了一抹干涩的笑容。 “慕黎,我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你有钱,长得又帅,你哪哪都好,我觉得你不应该在我身上吊死,我根本配不上你。” “呵……”慕黎深吸一口气,突然莽撞地对上了林诗韵的眼神,生生隔开好不容易升起的屏障。 “我就是喜欢你啊……是不是又想一字一句地反驳?又要说你‘其实不勇敢’、‘也不善良’?” 这2年里每一次的表白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拒绝的,甚至不需要她说话,他都能猜到。 林诗韵咬着唇,试探着看向男人的眼睛,他鸦羽长睫颤动着,却也挡不住红透了的双眼,脆弱、破碎,像是一件被拉下神坛的再造残次品。 “那我这次不这么说。”慕黎拭去了眼角的泪,突然很坚决地直视向她胆怯的双眸,一字一顿,说得坚决:“我喜欢你,没有理由,爱意它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我也不明白怎么才能不爱你,你知道吗?” 如果说慕黎这一辈子唯一遗憾的是什么,那就是他心爱的人不爱他。 慕黎也不明白,正如她所说的,他有钱,有颜,他深情,但她怎么就是完全看不上他! 哎…… 深深的无力感在林诗韵的心底涌起。 这是她的养父,拿生命来爱他的养父,就算只论亲情她也舍不得他这样难过。 试试吧……再试试,时间还长……她再试试能不能将心偏移向他…… 林诗韵重重阖上了眼眸,主动牵起慕黎冰凉刺骨的手。 “我们慢慢来好吗?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样畸形的家庭给她带来的价值观是割裂的,是慕黎2年间不遗余力的教导也无法改变的,她优柔寡断,她对一切的示好都感到恐惧,她会认为和慕黎美好的感情只是朝夕的、是泡影,她觉得只有痛苦的感情才是正常的。 她本来也是个没有人教育的野孩子啊…… 话说到这慕黎也不知道该如何再接下去了,他伸出手,试探着将林诗韵搂入了怀里,肌肤贴着肌肤,他抱得很紧很紧。 “好。”他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追你。” “嗯……”林诗韵点了点头。 两人都哭得狼狈,面上肆虐的全是泪水,她抽出几张纸巾,塞进了慕黎的手里,温声道。 “擦擦吧……毕竟是和顶流明星谈合作,我们耽误太久也不好。” “嗯。”慕黎接过她手里带着清香的纸巾,却没有去擦自己的泪,而是俯下身,温柔又认真地将纸巾按在了林诗韵哭花了的小脸上,一点点先帮她将泪水擦拭干净。 眼泪擦尽,慕黎垂眸在少女的额角上落下了一个吻。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密密麻麻的痛楚再一次在心底升起,林诗韵又一次红了眼眶。 爱情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会让每一个人都这么难过?她不明白。 * 重新整理了一下仪表后,慕黎拉着林诗韵走回了包间。 “抱歉,我们处理了一些私事,很抱歉让您们等了我们这么久。”慕黎牵着林诗韵的手,依旧彬彬有礼地给叁人鞠躬道歉。 可抬眸间,他瞳孔地震了。 桌上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好多道大菜,而那个甜甜叫他们“哥哥姐姐”的小奶狗顾北泷都快站到桌子上大快朵颐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迷茫地皱起眉头。 ——颇有林诗韵当年抢饲料的风范。 没吃过饭啊!! 34狗屁的白月光! 偷吃被拆穿,像被发现的小老鼠一样,顾北泷弱弱地抬起头,将蹲坐在座椅上的腿给放了下去,有些尴尬地揉了揉粉色的小卷毛。 “哥哥姐姐们……你们回来了呀,我、”他突然打了个饱嗝。 林诗韵:“……” 慕黎:“……” 好家伙,对明星的滤镜碎了一地。 奥维知道自己大概是拦不住了,靠在座位上仰面朝天,面如死灰。 谁来管管这个二世祖啊! 虽然奥维已经碎了,但资方还是要讨好的,她拼吧拼吧把自己组装了起来,随后一脸歉意地给两人解释道。 “作为偶像他们需要身材管理,平时就吃得少了些,好不容易又一次机会,北泷他就没管住自己,这都是我平时管教不方,让您见笑……” 小恶魔盘腿坐在座位上,仰头微笑着看着奥维,两颗小虎牙明晃晃。 “奥维。” 奥维心如死灰地阖上了眼眸,一改温顺的态度,变得和初见时一样嚣张跋扈。 “都是我让他吃的!我们家北泷才19岁,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不多吃一点饿坏了怎么办?你们作为资方的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吧?” 林诗韵:“……” 慕黎:“……” 他们现在算是看懂了,这个看似甜甜奶奶的小奶狗弟弟,其实就是个喜欢找人背锅的两面派! ——真是开了眼了。 慕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便拉着林诗韵坐回了座位上。 桌上大部分菜已经被吃得只剩装饰花朵了,慕黎大手一挥让服务员换了桌新的,很快桌子被收拾干净,一桌全新的菜被呈了上来。 被制作成樱桃模样的鹅肝放在白瓷的盘中,装点华丽的巨大生鲜刺身拼盘,以及一煨就价值大几千的上好的佛跳墙…… 顾北泷漂亮的桃花眼亮了亮,抬手就又要动筷,说时迟那时快,端坐在角落的哥哥顾北舟突然站起身给了他脑袋一筷子。 “你还小吗?吃饭礼仪不懂?” “唔!”顾北泷显然不服,捂着头哭哭唧唧:“我饿嘛……” 直到这个时候,端坐在角落抹眼泪的林诗韵才终于将视线聚焦在了这位传说中有心理疾病的哥哥顾北舟身上。 少年身着一身纯黑的圆领毛衣,长指捏着筷子冷漠站在弟弟的旁边,略长的碎发覆下,他漆黑的瞳孔中一点光彩也没有,像是一颗没有温度的玻璃珠,好看易碎,却冰凉至极,正冷冷地俯视着自己的倒霉弟弟。 两人虽说是双胞胎,可长得不像,气质更是大相径庭,唇角一颗黑痣的渲染下,少年的孤僻与漠然几乎能让空气骤冷下来。 顾北泷气鼓鼓地瞪了哥哥一眼,随后便缩在了椅子上,抱着腿弱弱低头,看着相当乖巧听话的模样,当然如果忽略他骂骂咧咧的唇的话。 “我知道了嘛……你们又都欺负我!” 他总是有话反驳的。 顾北舟指尖翻转收回筷子,长睫微压,眼底的嫌弃不加掩饰,智商的局限性让他一贯认为无法和自己这个“双胞胎弟弟”有任何交流的可能性,他也懒得再多言语了,转身走回座位上,依旧冷漠且身姿矜持地坐着。 这么一通闹剧下来,林诗韵对顾北泷这张脸的滤镜算是碎得彻彻底底的了,唇角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一个词突然在她的心中反复升起,无法忽视——两面派。 她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慕兰熙,为什么在2年前给她承诺会娶她,一字一句说得比什么都好听,却直接消失了2年,好不容易能得到他的消息回复,他却又说她是舔狗? 她给白月光的滤镜太大,甚至都忘了他这样相悖的举动,不正是所谓的——「两面派」吗? 一切仿佛豁然开朗,所有卡在心底的疑问因为这个词瞬间被解决。 林诗韵单手撑在椅子上,深深抬头望了顾北泷那张脸一眼,看清了心底的挚爱是个烂人,她连带着也讨厌这张脸的拥有着。 于是一双漆黑美目愠着深沉的暗,似是要将面前之人千刀万剐。 可顾北泷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啊?从刚进门到现在,这个女孩突然爆哭过后就一直呆愣愣地盯着他,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喂! 小狗揉了揉发红的脸颊,歪头看向林诗韵。 “喂,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 林诗韵还在看,愤恨地看、不甘心地看,她倒要看看这种两面派的人到底是怎么厚脸皮装得那么纯真无邪的。 直到顾北泷冲她招了招手。 “姐姐?” “哦!”林诗韵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晃了晃头,将眼底戾色收回:“你在叫我?” 身旁慕黎冰冷的视线望了过来,可迟钝如顾北泷,记性也不好,又大大咧咧,根本看不出来,还在好奇地询问着。 “是啊~你是我的粉丝吗?” 林诗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嗯嗯,我是。” 顾北泷撅着嘴轻哼一声:“你一直看着我,你是我的唯粉吧?” 顾北泷和顾北舟的关系一直不好,从他被父母送去跟哥哥捆绑出道以后更甚,他一个买一送一的附加品,自然比不过顾北舟星光耀眼,哥哥才华熠熠,赚的钱是他的几倍不说,粉丝亦然,简直优秀到了让人嫉妒、恨的程度。 被父母宠爱长大的顾北泷哪能接受的了以前都不放在眼里的透明人哥哥出了社会居然比他优秀数倍,他自然无比嫉妒,时时刻刻都想攀比,随时随地都在找存在感。 而这样一个喜欢他到直接爆哭的真爱粉简直让他自信心爆棚好吗?恨不得在哥哥面前反复强调八百遍他赢了哥哥。 是不是唯粉?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林诗韵低下头嚼了嚼筷子。 也许刚才认清顾北泷真面目之前她是唯粉加爱屋及乌,可现在她变成了团粉,不……也许脱粉。 但这么说总归不好,她想了想,给了个相当万金油的回答。 “是的,但你们的组合我也很喜欢。” “看呐~”顾北泷傲娇地瞪了一眼在角落端坐嚼食蔬菜的哥哥,小狗般晃了晃粉毛,嚣张又可爱的嘟唇。 “这是我的唯粉哦!喜欢我~顾北舟你听见没有?” 林诗韵的视线跟着他望了过去,少年连头都没有抬,漆黑的桃花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幼稚。 “你看她胸口带着的那颗蓝宝石项链,我的应援物,真是可怜你小小年纪就瞎了眼。” 顾北泷不可置信地扭过了头,望向林诗韵的胸口。 正是慕黎给她买的价值2999万的限定周边,以一圈银边缠绕着中心水滴形状的蓝宝石,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晃荡,与她雪白衬衫相得益彰,衬托得少女像只优雅高贵的白天鹅。 为什么不是他的应援物!顾北泷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委屈地摇了摇小狗尾巴,眼泪汪汪。 “姐姐你不是说喜欢我嘛?怎么不买我的应援物呢?” 他的是一只雏菊胸针。 林诗韵愣怔一瞬,缓缓拿起颈间的项链出神地看着。 就在此时,慕黎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林诗韵的手,将她带入了怀里,同时森寒刺骨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北泷,戾气满满。 他吃醋了。 “奥维女士我想你应该好好管管你手底下这群偶像,跟谁都巴巴地献媚……没人把你当狗,你别自己把自己当狗。” 狗? 顾北泷懵了,反应过来后桃花眼立马挂满了泪水,湿漉漉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可慕黎就当是看不见一样,拉着林诗韵转身就走。 “今日就到这,我们不奉陪了。” 包厢门打开,慕黎护着林诗韵走得决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气死了!他怎么能那么骂我!?”顾北泷抱着自己坐在椅子上,撒泼打滚。 顾北舟只是淡淡瞥他一眼,语气清冷。 “一:你让我们大家陪着你迟到,还让奥维背锅。二:你非常没有礼貌地把菜吃得乱七八糟。叁:你是弱智还是低能,看不出他喜欢那个女生吗?还对着她喋喋不休,被骂真是活该。” “啊啊啊!!!才不是!你好烦啊!” 顾北泷气得提起拳头就要打人,还好奥维早就预判到了他的动作,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 “祖宗,我真求你别闹了!……” 顾北舟跟看小丑一样冷冷瞥了一眼弟弟,留下几句话后,跟着转身离开,单手插兜,他颀长的身影笔直。 “你自己要问,知道了真相还急眼,真以为自己是长不大的小孩吗?再哭再闹赶紧滚回你妈肚子里去,别一天天给我丢人现眼,无与伦比的蠢货。” 顾北泷瞬间哭得更凶了,水雾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哥哥的背影,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掉,他气得直抓自己的粉发。 “你们所有人都在欺负我!气死我了!!” * 与此同时,迈巴赫的后座上,司机正在开车,林诗韵靠坐在了慕黎的身边,捧着手里的蓝宝石项链呆呆地看着。 为什么在雏菊和蓝宝石中选择了这个项链? ——因为慕兰熙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像这颗宝石一样,璀璨、耀眼,溪水潺潺一样透亮的蓝色。 她突然冲动地打开手机,将这颗宝石拍了个照,发给了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对方已将她拉黑。 林诗韵暴躁地扯掉项链,扔在一边。 这个小明星不怎么样,他更不怎么样,像傻子一样痴迷于找他影子的自己最蠢! 35有没有对我再心动一点 虽说在饭局上聊得不算愉快,可Ni2的老板朴宰胜再叁承诺过他们相当洁身自好不会出任何给产品带来负面信息的舆论,多方面考虑下来,慕黎最终还是同意与他们合作。 ——成交价以2亿签下2年。 拍摄广告时林诗韵自然也去了,Ni2两人被聚光灯簇拥在摄影棚前,正配合着摄影师摆出不同的笑容和角度,营业状态出乎预料的优异。 不得不说两人真的长了一副无可挑剔的脸,被精致造型过之后更是光芒万丈,像是天生就该活在聚光灯下的宠儿。 所有工作人员看向他们的目光多少都是惊讶的、羡慕的。 ……可远处,角落里,林诗韵看向顾北泷的眼神却是憎恨的。 当然,她不会无缘无故去迁怒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只是借着这张脸在抒发她的恨——对白月光同桌的恨。 恨他一声不吭消失了2年,恨他咒骂最爱他的自己,恨他承诺万千却从未做到。 她对白月光的感情已然扭曲。 灰暗中,林诗韵打开了手机,薄雾般暗淡的光照射下来,将她空洞无神的眼眸照得透亮,她低眸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头像,手指却毫不犹豫地点上了“删除”。 瞬间在置顶挂了3年的账号消失了个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 不真诚的爱,不要也罢。 * 在慕黎的公司一波大范围的裁员,洗刷掉“不忠”以及“无能”的员工后,日子很快就来到了周六的发布会这一天。 慕黎承包下了一个可容纳5千多人的会展中心作为产品发布会的会场。 此时此刻,台下已经坐满了拿着长炮的记者,公司官方直播间也已经在所有平台展开直播,随着柔和的射灯照射在了慕黎的身上,尖叫声响起,所有人一致按下开机键。 ——在京都时间下午2点,发布会开始。 慕黎一身藏蓝色的西装,配着浅灰领带,低调优雅的同时却也亲和力满满,微笑着站在聚光等下,接受着上以千计人群的拍摄。 “大家下午好,我是慕色清映公司的总裁——慕黎,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大家。” 只是短短几句话,全场瞬间又沸腾了,掌声雷动。 此时公司官方的直播间内已经有几百万人同时涌入,一起目睹这见证历史的发布会。 “天呐!这是公司的总裁?!我感觉我无法关注他的产品了,这长得也太帅了吧?” “好有气质,很儒雅、一丝不苟的感觉!像是很有服务意识的那种!谁懂!?” “快出价格啊!!买爆!为了这张脸我也要冲动下单啊啊啊!” 台下,第一排的角落,林诗韵也跟着大家举起相机对准了台上的慕黎,在短暂聚焦后,画面变得清晰,她顺着手机放大的画面看了过去。 淡白的光照射在他混血的面庞上,将慕黎深邃的眉眼勾画得极精致,浓密的剑眉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含笑着望着镜头,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颌线,完美地恰到好处,只让人深深惊叹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财气与教养。 掌声逐渐熄灭,将寂静的空间留给他发言,慕黎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手里的话筒,清亮明澈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林诗韵的方向,他轻笑。 “也欢迎你的到来,林小姐。” 这是数千万人同时关注的、历史性的一刻…… 林诗韵握着手机的手一抖,口罩遮掩下的脸“腾”地迅速蹿红,连耳根都红了个透。 他这是在学厉釜在招商会上给她打招呼? 眼前、身旁无数娱乐记者已经捕捉到了这一刻,全都将镜头转了个方向开始拍摄她。 镜头中,“林小姐”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端坐在角落,用发夹挽起的发丝旁,两颗耀眼的珍珠挂在她的耳垂,美得温柔又动人。 在直播镜头传到互联网的那一瞬间,“林小姐”这个词条迅速登上各大应用的热榜第一,无数人都同时开始考古他们的爱情故事,甚至连微博都短暂被冲爆了。 “好甜!这样英俊又有能力的男人居然还这么专一!深爱了整整2年!” “好苏的爱情故事!我是在看偶像剧吗?他从竞争对手手里救下她,接着便无药可救地爱上了林小姐!好苏……天呐!” “越考古越有料啊……我都想哭了……是白马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走进现实了吗?作为NPC我要你们给我份子钱。” “要份子钱的那个别跑,见着有份,我也要!” 热搜的词条在不断刷新,慕色公司的官方直播间也瞬间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人数——上千万人,弹幕的滚动速度几乎可以说是一秒上万条,直接将这场发布会拉到了京都空前未有的现象级火爆热度。 迎着漫天的欢呼声与掌声,慕黎轻咳一声,开始正式介绍产品。 “在产品初期建立这个概念的时候,我想的是倘若有一天我们人类的视力可以不要再收到基因的限制就好了,带着这个崇高的理念,我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这些年来家族为我留下的资金,耗时整整2年,它出来了。” 背后,横长50多米的巨大显示屏上,亮起了精致又亮眼的产品图。 “请记住它,它叫——‘清映薄膜隐形放大镜’。” 在产品图亮起的那一瞬间,台下的闪光灯炸了,像是闪光弹一样直接将慕黎给淹没,此起彼伏,无休无止,可恼人的炫光中,男人长身玉立,只是温柔又和睦地笑。 他迷人悦耳的嗓音还在继续。 “我们将望远镜、显微镜,两项几乎跨次元壁的技术,融合在了这一片小小的薄膜中,和隐形眼镜几乎无二差别,当它戴入眼睛的时候,您便瞬间可以清楚看清几十米外的画面。” 慕黎背后的产品图旁,实拍的照片亮了起来。 “知道大家担心什么——它清晰,比手机运用上百颗芯片组成的镜头都要清晰几十倍!” 霎那间,台下掌声轰鸣,那是无数颗心脏齐齐跳动的声音!!!这是绝对是见证历史的一天!是所有人都要记住的旷世古今的一刻!!! 是一个商人背对着人群独自走在一条漆黑、漫无目的的小路上,只为了挖掘出那仅有的一点点,可以改变世界的——希望! 林诗韵在台下听到这里,已经感动到泪流满面了,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占据了太多的财富,但他们都自私地只想占据更多,却从来不想着是靠着谁才得到的如今的这一切。 但慕黎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就已经是无数人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了,他本可以选择安稳地度过这一身,不去碰这样冒险又大胆的决定,可慕黎不是这样的人。 他要的是尽他所能做出些成就,他想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都能在他的影响之下过得更好,就算这样的理念与高管权贵们背道而驰,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走在了最前沿。 她想,也许只有这一刻,她才真正认识了这个男人。 ——一个心怀天下、匡时济世的“伟大”的人。 而正如预料的那样,慕色清映的官方直播间挤炸了!清一色都是—— “慕总NB!” “慕总NB!” “快宣布价格!买爆!” 整个Z国,不……也许此时,各个只要能连上互联网的国家高层,都在或激动或忐忑地观望着这一刻。 据他所说,花费2年时间制作,燃烧资金10多亿,该定什么价格才能回本呢?之后他们国家又是否有必要高价进购第一批货品呢? 价格到底会是多少!!? 林诗韵抬起头,璀璨的目光直视着高台上那个被聚光灯包裹的、耀眼的男人。 在台下如雷的掌声稍微平静一些后,慕黎从容不迫地给直播间的镜头鞠了一躬,随着腰身弯下去又起身,暖咖色的碎发下,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闪亮。 “而价格——1999。” !!!!! 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林诗韵的瞳孔骤缩了,她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浑身像是有电流划过,照亮了一切。 她就知道!作为技术革新而出现的产品,定价多少都是会有研究团队大肆购买的,但她知道慕黎要的不是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产品定位,他要的是所有人都能使用上他的产品!他希望所有人都过得好! 价格一出全世界的高管层与民众都惊呆了,全场哗然。 “我没听错吧?才1999?” “它可以是100万,也可以是10万,唯独不能是1999,因为我真的买得起……” “这小子别是做慈善吧?” “无话可说,只有‘支持’二字献上。” 绚烂的聚光灯下,慕黎单手握着话筒,微笑着迎接着这属于他的加冕仪式,整个人耀眼到像是在发光。 “感谢大家的支持,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们的产品经理为大家具体介绍——” 随着灯光逐渐拉暗,发布会进入中场介绍环节。 而慕黎,迎着无数镜头与掌声,不疾不徐地走到台下,深情地牵起了林诗韵的手,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感动到落泪的眼眶,唇角带笑。 “有没有对我再心动一点点?” 那一刻,眼泪崩腾,林诗韵将头埋入了慕黎的怀里。 “有。”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有的人自私自利、满嘴谎言,有人却心怀远大、忧国忧民,也爱她爱得一片赤诚,只愿与她共享这辉煌至极的时刻。 当然,他更愿意……把他震耳欲聋的爱,分享给全世界。 * 一切美好如旧,只是,某个星光照耀不到的角落,却有一个黑衣记者缓缓移开了正在拍摄的镜头,他拿出手机,默默将两人拥抱的画面拍摄了下来,传输给了某个人的账号。 36心说它答应了(糖份超标) 产品发布会圆满结束,慕黎带着一起参与项目建设与产品研发的主创团队还有林诗韵开了一场庆祝仪式。 地点定在了一家奢华的高级餐厅内,全场已经做过清场,大部分餐桌与座椅被撤掉,被布置上了鲜艳的玫瑰花、拱门、彩带,中心放置着粉白色的8层大蛋糕。 员工们自发组织了团体活动玩闹着,林诗韵对他们不算熟悉,就没有参与的意思,拉着慕黎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他们打闹。 “爸爸……你说花了2年的时间打造这项产品,也就是说刚认识我的时候就有这个意向了?” 慕黎搓了搓她的脑袋,好一会儿,直到小家伙都不耐烦了,他才停下了手,专注地俯身望向她。 “嗯,就在你高考完喜欢上Ni2的时候,作为暑假礼物,爸爸那时候带你去粉丝见面会,你还记得吗?” 林诗韵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这也是她第一次追星,更别说那时候她遥遥一眼看见顾北泷的脸时有多么震惊。 慕黎温和的嗓音还在继续:“那天来的粉丝特别特别多,我就看你排队拍了好久蹦蹦跳跳地朝着偶像们张望,却怎么都看不清。那时候我就在心底埋下了一个‘帮助人类突破视力极限’的想法。” “啊?”林诗韵呆呆地看向慕黎,指了指自己:“也就是说其实是因为我?” “嗯哼。”慕黎低笑着点头。 所有时间线全部对上,2年间慕黎总是忙着到处奔走调研市场意向的画面仿佛就近在眼前。 林诗韵再也忍不住,当着高管与员工们的面就一把抱住了慕黎。 “爸爸!谢谢你~” “哟哟哟!!看慕总笑的……幸福的勒!”员工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捧着礼花筒凑了过来。 “砰!——”五彩缤纷的彩带在两人的身旁落下,视野里,是对方反射着自己身影的眼眸,与飘扬而下的漫天的彩带丝的倒影,泛光的眼眸在阳光的反射下绽放着五颜六色的碎光,一切美好得都像童话一样,一个只有慕黎,与他的“林小姐”的童话。 心跳在绽放,彼此的温度也这样灼热,耳畔,不知是谁用音响放上了一首《说爱你》。 “关于爱情过去没有异想的结局 那天起,却颠覆了自己逻辑 我的怀疑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 转啊转,就真的预见Mr.Right” 随着甜美的女声与周围嬉笑的欢闹声响起,有些回忆侵入了林诗韵的脑海。 「慕黎,我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没有理由,爱意它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我也不明白怎么才能不爱你,你知道吗?」 是啊……爱与不爱又需要什么理由呢?它没有逻辑,它是心对美好事物的表达,这2年以来他的深情和付出她都亲眼看在眼里,慕黎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她。 那她是不是也许……可以尝试去接受慕黎的爱呢? 身旁的员工们开始欢呼尖叫着吼道。 “答应他!” “答应他!” 但慕黎并没有强求什么,甚至也没有在这种喧闹的氛围中再次与她表白,他没有逼她去做选择,只是静静地直视着她。 柔情地、糅杂着暖阳般的光芒,温润地笑着,就这样注视着她的双眼。 甜美欢快的歌词还在继续—— “我的世界变的奇妙得难以言喻 还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梦境 直到确定手的温度来自你心里 这一刻,也终于勇敢说爱你” 在“说爱你”这一句歌词出来的时候,员工们都激动疯了,上蹿下跳尖叫哭嚎着绕着他们吼道。 “快说啊!说爱你!” “说爱你!” 气氛烘托都到了这里,林诗韵局促地朝四周张望了一圈,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慕黎突然站了起来,抬手把都快舞到林诗韵面前的员工们呼走。 “都别闹了,过来发奖金。” 叁大箱保险箱被慕黎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啪嗒——”依次打开,入目可及的是鲜艳的红钞票。 耀眼的阳光和欧式上万颗水晶灯的照射下,慕黎带着劳力士腕表的修长手指捏着几沓钞票,手指翻飞间,他优雅地将封条摘掉,朝着天空肆意抛下。 员工们瞬间不再凑在林诗韵身旁玩闹了,疯了般的冲到总裁的身边就去抢飞舞散落的钞票。 金钱一波波游荡、飘落,在空气中洋洋洒洒,而林诗韵的眼前,那个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男人正优雅地站在翻飞的金钱中间,一身漆蓝色西装衣角飘扬,英俊得像是天神下凡。 「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这一刻,林诗韵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 庆祝仪式结束,员工们开开心心拿着奖金加班上架商品去了,而慕黎这个主心骨却没有呆在公司,而是带着林诗韵回到了家里。 整个四层的别墅,简直被气球和花丛给包裹了,绽放正盛的乔伊斯粉玫瑰大片大片充斥着本就华丽的庄园,勾勒出一场简直梦境一般的画面,一切一切都太过让人瞠目结舌。 林诗韵踏着高跟鞋,被慕黎圈着腰抱出汽车,在视线撞入这个画面的时候,一时震惊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花朵本就娇嫩,更别说名贵的粉玫瑰了,盛放期也就不足3天,也就是说……慕黎花费这样昂贵的价格、心血,布置出来的仙境,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罢了,性价比非常低。 可慕黎就是这么做了。 他甚至已经决定,要将鲜花充斥在整个别墅,一辈子。 蔫了就换,看腻了就换套别墅。 虽然这个行为看起来很蠢,但慕黎只是想证明给林诗韵看——他疯了一般的爱她。 林诗韵被男人结实的臂膀揽在怀里,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不觉眼眶都湿了。 她在想……原来自己也是配得上如此美好的一切的吗? “喜欢吗?”男人含笑的嗓音温柔从耳旁传来。 “喜欢……当然……”少女一头埋入了慕黎的怀抱,窝在男人胸口溢出的嗓音闷闷的:“喜欢。” 霎时间,别样的酥麻倏地贯穿过慕黎的心脏,他心里的某一块突然就化了,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那……”慕黎猛地捧过了怀里人儿的脸,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她甚至能看到男人眼底野草般疯涨的爱意:“可不可以……叫你、宝宝?” 林诗韵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泪珠朦胧挂在眼角,她有些迷茫地撇了撇嘴:“不要……” 她哪知道这是慕黎暗戳戳的表白啊,只是觉得……emm总之这个称呼很奇怪! “还不是啊——”慕黎果然有些失望,他拖着长长的音调,委屈地撅着唇,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有点她钦慕的偶像顾北泷的意思。 林诗韵笑看着,弹了他的额头一下。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装什么可怜小奶狗?很奇怪诶!” “嗯嘛——”慕黎突然低下了头,健硕的胳膊揽上她的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往电梯上走:“你不是喜欢那小奶狗么?” “……又吃醋了?” “嗯。”电梯里,他抱着她,额头抵着额头,一声闷哼从慕黎的唇间溢出。 “傻子。”林诗韵主动捧住了慕黎的脸颊,在他唇侧印上一吻,温热的气息与白玫瑰味转瞬即逝,她窝在他怀里,直直地看着他。 “你不需要装别人,你就是你。” 刺耳的心跳随着一个转瞬即逝的吻爆开,慕黎俊逸的脸颊上染上了一丝绯红,他愣怔一瞬,突然俯身凑近她,问道。 “那你会喜欢上这样的我吗?” 这一次慕黎的告白显而易见的直白,林诗韵就是想逃也逃不过。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炽热温度扑洒在了少女的脸上,她的脸也像是被热气氤氲了那样,瞬间红了个彻底。 要不……试一试? 话都到了嘴边,林诗韵却突然问道:“刚才怎么不在员工的起哄中问我呀?” 那样的时机与氛围,她想她一定会禁不住大家的热情答应的。 正好此时,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了。 天色已经将晚,柔和的月光照射在繁华的别墅里,将一切暧昧的氛围点燃,旖旎的钢琴声幽幽从主卧里响起,她闻到了玫瑰花的香味。 慕黎抱着她走进了房间,两人扑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单手撑在她的头侧,月光中,慕黎琥珀色的眸子反射着点点星光,深情地望着她。 “我不想你是被强迫着接受我的,你是自由的,你拥有选择的权利,也拥有拒绝我的权利。” 心中像是被抛入了一颗石子,微小的力量却在林诗韵的整个心房里荡起了涟漪。 慕黎的爱太可贵,他不会给她一点压力,也不会让她骑虎难下。 而那个所谓的白月光,除了悲伤和愤怒什么都没有带给她过,她又有什么好执念的呢? 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就已经偏向了他。 听心的,她想听听心是怎么回答的。 寂静中,林诗韵安静地阖目,她在听。 “怦怦——怦怦——”宁静的夜晚,它跳得急促又剧烈。 她睁开眼,莹润的唇角勾着一抹笑,她说。 “心说它答应了。” 37养父的性爱教学上【慕黎H吃肉棒养女主动发 她睁开眼,莹润的唇角勾着一抹笑,她说。 “心说它答应了。” 尾音才刚落下,慕黎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唇,在那两次偷尝禁果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大方而动情地享有着对方。 唇舌几乎没有过渡的就纠缠到了一起,他周身好闻的薄荷味弥漫,林诗韵主动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细长的双腿缠绕在男人的腰身,她抚上他精致的下颌。 “嗯……哈、现在可以叫宝宝了。” 慕黎轻笑着点了点头,俯身又念念不忘地在她的唇上嘬吻了一口,抬眼间,他深邃的眼眸都红了:“宝宝,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嗯。”林诗韵主动扶着他的脸压了下来,迎着他的薄唇便仰头吻了上去,小舌勾着他的唇畔,滑动着抵开那条缝便往里钻了进去,湿热黏腻的“啧啧——”声在缠绵的钢琴声中此起彼伏。 又是一吻毕,她漆黑的杏眸染着月色的光晕,柔情地望着他。 “2年了,我都知道……2年前对那样一个小野人都有想法,慕总的喜好真是独特。” “野人?”慕黎轻笑一声,修长的双腿卡进了她的大腿之间,好笑地望着她:“你就这么说自己?” “嗯哼……”他腿间某个坚硬的东西抵了上来,林诗韵轻吟一声,伸手去勾勒着他的形状,看着慕黎因为情欲而一寸寸迷离的眼眸,她偷笑着答道。 “嗯,果然又有了想法。” “乖。”慕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这样摸我会忍不住,慢慢来,我怕你会疼。” 其实早就不疼了……但、林诗韵望着他因难耐而上下滚动的喉结,突然就有了逗他的想法。 她主动拉开裙子侧腰的拉链,将淡黄的长腿褪下,露出内衣包裹下妖娆而美好的胴体。 慕黎舔唇,只感觉脊背都发麻了。 ——他真的害怕她主动勾引他。 林诗韵将手指轻轻贴在慕黎的唇上,感受着养父因为情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她蓦地轻笑一声:“爸爸,你猜猜小野人是怎么跟爸爸做爱的。” 她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乳白色的内衣被解开,少女胸前那团软得惊人的白兔掉了出来,在春风中颤颤巍巍地晃动着,漂亮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慕黎的半阖着眼眸看她,心麻到快将他吞没,他发现养女似乎在情事上格外的主动,又或是就喜欢逗他? 似乎勘破了真相,慕黎突然抬手掐住了林诗韵脸颊侧的软肉,低声骂道:“你这个小坏蛋。” 今天还就不能如她的意。 男人双腿岔开,板正地跪在柔软的床榻上,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眼看着自己似乎是玩脱了,林诗韵哼哼着就要逃跑,可人都没逃出一步,便被慕黎抓着脚腕给抓了回来。 只是这么一点插曲,他已经褪去了身下的西裤,粗壮的阴茎在男人修长的双腿之间高高顶起,青筋蜿蜒缠绕,顶端硕大的伞状物上已经溢出了些许浊液,雄性激素澎湃。 林诗韵被抓着脚腕,胆怯地回眸看着,突然就开始害怕,这么大一根东西之前居然完全深入到了她的身体里面……是错觉吗?她真的能吞下去吗? “嗯……爸爸、我错了……” 还她那个温柔害羞养父! 慕黎望着她委屈的神色,也不再逗她,他说过不着急进去就不会冒冒失失弄疼她,男人缓缓松开了钳制住少女脚腕的手,冲着她勾勾手。 “有给男人口交过吗?” 林诗韵老实地摇头:“没有。” 月色中,他昂然顶立的那一根突然颤了颤。 “那……”慕黎忽而笑道:“想不想爸爸教你?” 听着似乎挺有意思的……两性这方面,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两次懵懵懂懂的尝试后,林诗韵也逐渐对性爱有了更加好奇的心思,什么都想试一试。 她点了点头,凑了上去。 一双水润的眸子凑在了自己的身下,紧盯着性器观摩着,慕黎只觉得好笑。 眼前,荔红色的硕大龟头口有着一个小小的洞口,那里已经溢出了不少的乳白色浊液,林诗韵刚才就注意到了,于是大胆问道。 “爸爸~你这个地方流水了,这是什么?” 慕黎抚上了她柔顺垂落的发丝,循循善诱道:“这是爸爸的尿道口,里面流出的是前列腺液,宝宝想不想尝一尝?” 林诗韵懵懂地仰头看向他,都是很陌生的词汇,她从未听说过,但正因为好奇,她真的很想试一试,于是短暂犹豫后,她点了点头。 粉嫩的小舌舔上了顶端,粘稠的质感在唇齿间散开,倒是没有什么味道,只是有些许的咸。 只是顶端的这个形状却尤其让她想入非非,长长的一根像是吸管一样,如果吮吸的话会吸出液体吗? 慕黎只是愣神的片刻,胯间,女儿的粉唇就已经贴在了他的性器上面了,小舌荡啊荡对着他的马眼舔的认真,蚀骨的吮吸感传来,慕黎腹肌一紧,难耐地低吟了出来。 “嗯嘶——” 林诗韵听着,瞬间一阵心潮澎湃,她喜欢听养父低吟,也喜欢他爽到失控的模样,于是越吸越起劲,唇瓣包裹在硕大的龟头上,像是婴儿吸奶一样玩个不停。 “哈——” 马眼这块似乎比较敏感,再这么玩下去怕是得出问题,慕黎红着眼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小家伙嘬吻得认真的小脸,哑声道。 “宝宝,别吸了,试试吞吐它。” 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他真的是有些后悔了,这样几乎把握命门的反应可不能被她知道了,不然以后他都不知道这小坏蛋得在床上怎么玩他。 “好吧!”林诗韵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了动作,抚上眼前火热的一根,学着av里的模样小幅度揉搓起来,同时缓缓张开小嘴,一点点将面前的大棍子含了进去。 实在是太大了,也一下含得太深,林诗韵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口腔都被装满了,可睁眼一看不过才进来了半根。 “这样够了吗?”她呜呜道。 慕黎只是仰头低喘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回答。 她根本就不会口交,牙齿乱磨,小舌也不规矩地舔来舔去,疼一下爽一下的,玩弄得他都快缴械了。 缓了一小会后,浑身的酥麻感才终于消退一点,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得教会她,慕黎敛下眸子,轻轻抓住了少女的脑袋,模仿着性交的姿势小幅度地在她的唇齿间抽插。 “宝宝,小心不要用牙齿磕到,口腔包裹的紧一些,好吗?” “唔哇……嗯嗯……” 随意闷哼几声应付过养父之后,林诗韵俯在慕黎的腿间,开始学着他教给自己的技巧玩弄眼前这根鸡巴,包紧一点,再吮吸…… 肏弄间,大股大股的前列腺液溢了出来,混着她的津液挂在唇畔拉着丝,被操出此起彼伏的“噗呲噗呲——”声。 喉咙深处,硕大的龟头一下下顶撞着她的口腔深处,有些紧绷的感觉传来,但慕黎一直控制着打桩的速度,在她感到不适的那一刻便会迅速拔开,这番玩弄下,林诗韵只觉得征服欲满满。 “爸爸唔唔……大鸡巴……好好吃……” 甜腥的粘液在口腔散开,虽然知道不是什么该吃的东西,但她还是忍不住动情地吞咽着,戳刺间,她的喉咙深处随着咽动的动作一夹一夹的,跟小穴几乎无甚区别,不多时慕黎额角的汗便溢了出来。 “喜欢……就好,宝宝。” 他半仰着头,发丝都被汗给浸湿了,肆意垂落在额角,将一双爽到朦胧的眸子遮得欲盖弥彰。 吞吐中,林诗韵抬眸看着,瞬间满意到心潮澎湃,她一翻身,主动将养父压在了床上,手指窸窸窣窣间,直接将他身上最后几件遮羞布解开,露出了男人健硕结实的胴体。 都该裸着才好呐~ 做完这一切,林诗韵又一次埋到了慕黎的腿间,有了实践教学,这一次她相当得心应手,小嘴上去就将肉棒吞吐了半根,一边扭着屁股,一边开始用唇在男人的腿间起伏吞吐着大肉棒。 棍子在她的唇间抽插着,实在硕大的尺寸,把她的腮帮子都撑得满满的,粉唇紧紧贴合在荔红色之间,看着淫旎又浪荡,慕黎撑着身子看着,爽得头皮都发麻了。 他到底在做什么,又在诱导自己的女儿跟自己做爱。 他还是个人吗?可、为什么这么爽…… 发硬的龟头顶在湿软的口腔里,被吮吸得紧紧的,与此同时她灵巧的小舌还在不知死活地顺着肉棒上的青筋舔舐,“叽里咕噜”的吞吐声越来越激烈,慕黎低吟着紧抓住了床单,腹肌上都氤出了一层薄汗。 “宝宝……快让开、爸爸要射了……” 射了?射精又是什么感觉? 林诗韵的双眼一亮,非但没让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吞吐着眼前的肉棒,口腔收紧又放松,学着小穴夹鸡巴的方式,拼命压迫着他的海绵体。 直到某一次抵到喉底的抽插过后,嘴里的大肉棒开始剧烈颤动,顺着她微开的喉底深深灌进去了几波浓稠的液体。 咸腥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有几股甚至顺着她的唇角滑落了下来。 慕黎还在高潮中的快意无法自拔时,眼底的余光中却见她吐舌将挂在唇角的精液全舔进了嘴里,然后深深咽入口腔,心满意足地搓着脸颊笑了出来。 “爸爸,真好吃。” 38养父的性爱教学下【慕黎H楼梯庄园】 慕黎扶着汗渍的额角,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才刚射过的肉棒颤动着又顶立了起来。 他招手,将林诗韵抱入了怀里,拿纸巾爱恋地给她擦拭着唇角:“你吃进去干什么?” “好奇嘛!”她扭扭屁股:“爸爸射精的时候鸡巴会颤哦~” 慕黎的脸色黑了,抬手弹她一脑瓜崩:“这么浪荡的话记住只能和爸爸说,知道吗?” 林诗韵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转了个方向压在了养父的身上:“爸爸我们开始做爱吧。” “等会。”慕黎突然牵过了她的手:“我们是恋爱了对吗?” 一抹绯红爬上了少女的脸颊,她轻轻点了点头:“嗯……是……” 心骗不了人,虽然短暂因为那张相似的脸悸动了一下,但她同时也感谢那个替身帮她看清了慕兰熙的真面目,她觉得自己的执念在消散,而空虚的那颗心却在逐渐被慕黎所填满。 虽然说爱或者喜欢还太假,但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是幸福的,也许这就够了。 慕黎紧紧抱着她,突然埋头在她的颈窝里喜极而泣:“宝宝我好幸福……” “好啦!”林诗韵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快满足我嘛——” 见他磨磨蹭蹭一直不进入正题,她干脆自己用小手抓住了慕黎滚烫的性器,本就已经被自己舔的湿滑滑的,她身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好多好多的水,只不过是浅浅擦过肉缝,龟头上立刻沾染了一层黏腻的蜜液。 钢琴声到这儿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暧昧缠绵的女声轻声呢喃着英文歌。 手中肉棒随着一次一次浅尝辄止的摩擦,开始在她的小手里颤抖,再一次涨大,逐渐变回了初始的形状,粗长的一根,周身冒着湿润的水汽,精雕玉琢地恨不得让人心颤到直接抓着它塞进来。 然后林诗韵就真的这么做了,她一把抓住手里粗长的那一根,撅起屁股用小骚穴摇晃蹭弄着,寻找着位置,直到龟头陷入了她细嫩的小缝。 少女的眼眸一亮,抬头看了眼养父,却见他单手撑在床榻上,唇角戏谑地勾起,就这样随性又顽劣地凝视着她的发情。 “宝宝,之前不是说必须得戴套吗?怎么现在却不需要了呢?” “哎呀!……”林诗韵瞪了他一眼:“我想要嘛——呆会再戴也是一样的。” 慕黎发现这小妮子特双标,自己想要的紧就不管不顾,他想要得紧就无所谓是吧? 月光下,他琥珀色的瞳孔一转,突然有了整她的主意。 林诗韵懒得理他了,抓着手里的肉棒便开始沉着身子往下坐,“噗嗤——”一声,顶端硕大的龟头终于顺着她湿滑的内壁挤了进来,在眼前消失了一部分。 “唔哇……爸爸、进来了……呐……” 只不过没入了半根的长度,她就已经爽到双眼迷离了,粗壮火热的填充感将瘙痒的花穴填充得满满的,还在穴内颤动着涨大,爽得她浪叫不停。 “嗯呀……” 可这还不够,林诗韵岔开了些许双腿,主动撑着慕黎的腰腹接着往下坐,她垂眸紧盯着两人的交合处,粉白的贝肉之间,爸爸才被自己含在嘴里的荔红色大东西又一次卡了进了自己的骚穴里。 她和爸爸在做爱,爸爸在奸弄她的小穴…… 好开心呐!…… 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坠落下来,而甬道深处,粗硕的龟头在撞开她翕动的穴肉,直到、龟头陷入了花心深处,浑身火热的酥麻感从林诗韵的花穴蔓延了开来,火热的插入感灼人,她嘤咛一声,倒在了养父的怀里,彻底累瘫了。 “唔唔……爸爸、我我不行了……你来动……” 慕黎突然轻笑了一声,夜色中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相当有侵略性的眼神。 正在林诗韵迷茫之时,养父拖着自己的臀站了起来。 “啊啊啊!——” 莫名的失重感袭来,她吓得主动揽住了男人的脖颈,将自己埋入了慕黎的怀里,柔柔道:“怎、怎么了?” “拿套。” 他留下两个字,然后就开始往房间外走。 随着走动的动作,肉棒开始在她的穴内冲撞,龟棱勾着她的软肉又插进去,插得毫无规律却又快感满满,偏偏在她爽到失魂的时候,慕黎抱着她臀的手便挑衅似的松了松。 林诗韵只能紧紧地攀附着面前的这具身体,小腿深夹着他的腰腹,又被他磨穴的肉棒给逃开一些,她只能夹着小逼跟上去,靠着深埋在她体内的那一根连接物支撑着身体。 玩弄几番下来,少女累得大汗淋漓,浑身血液都快沸腾了。 “讨厌!……爸爸、哈啊……你在干什么……我要插插!……” 慕黎只是笑,低头凝视着她失魂落魄的表情,依旧边走边磨穴,别墅里是有电梯的,但他偏不坐,沿着楼梯缓慢地往下走,每到平台上就抽插几下。 肉棒搅弄间乳白的淫水早已决堤,一路沿着两人交合的小穴口往下滴落,“啪嗒啪嗒——”洒落一地,多数都浇灌给了名贵的鲜花。 穴内硕大的肉棒肆虐,随着每一次慕黎在台阶上的下落便会前所未有地深入到子宫壁前,几乎要将可怜的子宫口给肏开。 “呜哇……坏人……爸爸!好深呐……” 各种混乱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林诗韵只感觉自己要乱套了,在某一节台阶前,她再也撑不住了,小屁股开始一颤一颤极速收缩着,“噗——”地喷出了一大滩淫水。 这下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从养父怀里跌落了下来,软软靠在绑着绸带的栏杆上支撑着身体,回眸看向养父。 慕黎的视野里,她浑身桃红,唇齿间乳白的淫液着津水挂着,小嘴一呼一吸间急促地喘息个不停,两团乳肉缠在栏杆上,被挤得软软绵绵的,团成一团。 尤其是身下,被肏开的小洞一时半会收不回来,圆圆地挂着,乳白的汁水顺着小洞“啪嗒啪嗒——”往下滴落着,在腿下的台阶上氤氲成了一片。 他哂笑一声,从背后搂住了挚爱,俯身问道。 “宝宝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骚吗?小骚逼都合不拢,在不断冒水呢——” “讨厌!”林诗韵回眸瞪他一眼,气得想打他又没有力气,呼呲呼呲地喘着扭头不理他了。 这个坏男人只是刚确认关系就这么讨厌,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整她呢! 台阶上已经淫乱地不成样子了,慕黎怕她不小心滑倒,便也不整她了,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后,带着她走在花团锦簇的别墅里,直到来到了一楼的庭院。 喷泉在悠扬地喷洒着,这里安静得像是在梦境一样,林诗韵趴在了绕着藤花的躺椅上,看着慕黎带好套昂扬着肉棒走过来的身影,咯咯地笑着。 “乖乖,笑什么?”慕黎走了上来,搓了搓小家伙的脑袋,从身后俯身吻在她的后颈上,亲密地缠绵着。 湿滑的性器抵在了她翕张的小穴口,再一次顶了进来,将层层迭迭的软肉一寸寸撑开,整根没入,直凿到花心。 “呜哇……爸爸……我、我觉得好幸福……” 随着身后性器的插入,摇椅开始晃动了起来,林诗韵紧紧抱住了椅背,呻吟都被撞得稀碎。 “傻子,这样幸福的生活我们会过一辈子的。” 慕黎轻笑着扶住她花枝乱颤的身子,劲瘦的腰肢开始摆动,随着摇椅的辅助重重地在她体内驰骋起来,缠绵的抽插声动情地响了起来。 “呜哇……我爱你……爸爸、哈啊……” 小穴被摩擦地发烫、热烈,林诗韵伏在摇椅上,浑身都被玩弄地颤抖的厉害,乳白的淫水“叽里咕噜”地往下滴落,又被身后驰骋的巨根灌了回去,在甬道里拍来打去,炽热的温度散开,她爽到眼眸都迷离了。 慕黎轻抚着她垂落的发丝,虽心疼,但身下抽插的动作却是当仁不让,插得又快又猛,两道裸露纠缠的身影被一根巨物连接在了一起,画面淫旎到月亮都羞于观摩,逐渐躲进了云层中,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 这一晚,一次又一次,两人在空旷静谧的别墅里的每一处角落缠绵着,尽情发泄着爱欲,幸福到宛如在童话里一样。 * 苦涩的红酒深深咽入口腔,厉釜躺在不断喷淋着水雾的浴缸里,漆黑的深眸正死死盯着手里黎韵两人拥抱着的照片,气得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他现在算是知道林诗韵为什么要特意跑到至尊兰庭跟他亲吻拥抱了,原来…… 是为了他。 ——慕黎。 为了慕黎能拿到蒋廷翰的投资,她竟然这样害他,诬陷他。 关键是自己居然就完全毫无察觉。 其实厉釜对于“林诗韵造谣自己”这件事并没有这样生气,他抄袭就是为了恶心一下慕黎,拿到投资也好,拿不到也罢,他不在意。 可厉釜接受不了林诗韵做这一切的目的。 ——他不能接受她是为了帮助慕黎。 他不能接受她林诗韵居然跟他最恨的那个贱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 手里的酒杯被“砰”地捏碎,炸成无数玻璃碎渣掉落在浴缸纷纷扬扬的水里,厉釜眼底压着浓郁的戾气,缓缓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走向月色。 蜿蜒的水珠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向下滑落,男人背影深沉而高大,他拨响了一个电话。 【帮我订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39哥哥的下落 正式确认关系了以后,林诗韵就从宿舍中搬了出去,每天放学后慕黎都会来接她回家,他带她去歌剧院听演出,去赛马场一起领养小马,他们畅想未来,预定在瑞士一起体验跳伞,幸福得像是一场甜蜜的梦境一样。 “林小姐与慕总”的故事也随着那一次产品发布会开始在全网流传,两人没有否认便是默认,网友们开始大磕特磕,逐渐演化到——提到两人的名字便是一片美誉,更是被当成了许多人此生追求的目标。 而慕黎的隐形眼镜发售后销量也是如潮水一般激增,整个慕色集团的股价都跟着上涨了许多,事业与爱情都这样的美满,两人牵着手漫步在庄园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日子逐渐变得甜蜜而平淡下来,就在他们都以为会这样平淡而美好地度过一生时,动荡来临了。 放学后,林诗韵在慕黎的别墅中赶作业,突然就看到了电脑蹦出了这样一条弹窗。 ——【重磅!骗走1亿美元的林诗渊马上就要出狱了,传说他帅得人神共愤,不点进来看看?】 慕黎给她买的电脑用得是最贵最高的配置,平时是一点广告都没有的,这还是第一次有弹窗蹦出来,她就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林诗韵皱了皱眉,鬼使神差的,她操控着鼠标点开了这则新闻。 一入眼就是这个罪犯的入狱照。 虽说手上戴着镣铐,可这人却似乎没有一点害怕的神情,眼睑懒懒地耷拉着,神色松散又高傲,懒散地靠在了条纹拍摄墙前,浑身散发着肆意不羁的痞气,确实符合林诗韵对罪犯的固有印象。 但不过一个牢犯罢了,长得帅又怎么样?她正要点掉这个弹窗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新闻的标题。 【林诗渊】 她叫林诗韵。 ——渊、韵。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名字如此相像的两人吗? 她浑身一震,脑中“腾”地升出一丝诡异来,鼠标不受控制地再一次滑向这张入狱照,林诗韵开始仔细观摩他的长相。 平头,眉骨硬朗,鼻尖顶翘,眼眸虽吝不羁地耷拉着,但观摩纤长的睫毛与微上挑的眼尾还是能看出杏眼的轮廓,刀锋般的眉毛上有着一道浅浅的疤,雅痞的气质,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五官就是与她像得惊人。 林诗韵再也无法把这则新闻当成一笑而过的小插曲了。 名字像,长得也与她极像,这不是她那个只存在在照片中的哥哥又是谁? 脑海中,关于家庭的回忆逐渐涌了上来。 【她在出生时便从未见过母亲,一直是父亲独自将她带大的。 婴儿期的她,那时候父亲每天一碗稀饭便草草应付了事,她本来是没有资格活到长大的,但求生的欲望强烈,她一饿便会哭,来家中旅馆住宿的客人看到,便会心疼地弄些奶粉给她喝,这才勉强度过的婴儿时期。 在她的认知里,也本来是没有“妈妈”这个词的,但那些善良喂她吃食的女性在她耳旁询问多了,她便也逐渐理解了她是需要妈妈的。 那时候不过4、5岁小小的一个的林诗韵,便开始拦下经过旅馆的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人,问他们她的妈妈在哪里。 虽然大多都是被他们唯恐避之不及躲开,可她那时候虽小,犟种的特制已经显露无疑,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被躲开无数次也绝不放弃。 直到有一天,她拦下了一个30多岁的年轻女性。 “妈妈,我妈妈,你认识我妈妈。”穿着破补丁旧棉袄的小奶娃扑倒了辛柏恬。 辛柏恬是统州这个小县城上唯一一家医院的护士,因为丈夫的原因她拿着微薄的薪水也愿意留在这个小地方,为人善良,自然不会对小林诗韵视而不见。 辛柏恬蹲下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问道。 “你妈妈?你叫什么名字?” 小林诗韵奶声奶气地答道:“宁之韵——”爸爸是这么称呼她的。 就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辛柏恬的瞳孔地震了,林诗韵?她猛地看向她稚嫩的脸,正是那个孩子! 她还活着……她当时实习期时第一个接生的就是这个孩子!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母亲刚生下她2天人就消失了,电话怎么打都不通,就这样将她抛弃在了医院。 她一直以为这个小孩会死掉的……没有奶水和营养……她居然……能活下来。 看着她饿到奄奄一息的身体和冻得发红的脸颊,辛柏恬眼角的泪水几乎瞬间崩腾。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呀…… 她将小林诗韵放了下来,飞奔回了医院,从久远的病例档案中找到了小家伙母亲留下的一张照片,又再次回到了旅馆,交到了她的手里。 她抱着她,指着那张泛黄的照片,边哭边教她念道:“这是妈妈……你的妈妈,这是哥哥……都是你的家人。” 小奶娃咯咯地笑着,抱着她的手蹭啊蹭:“我有妈妈了!妈妈——” 辛柏恬看着,眼泪突然就这样决堤了,在寒冬腊月的天气哭得这样的汹涌。 到底为什么忍心抛弃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她配不上“母亲”这个称呼! 可她毕竟只是个外人,微薄的薪水与自己的家庭的负压下,辛柏恬帮不了什么,也没有办法帮她,只是留下了一张照片和一些吃食,便消失在了林诗韵生命的长河中。】 林诗韵苦笑一声,从书包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这张照片。 泛黄的照片上,不过30多岁的母亲牵着一个小男孩,正对着镜头微笑着打着招呼。 妈妈,哥哥。 是你们吗?为什么不声不吭就抛弃她?又到底去了哪里? 当年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林诗韵深吸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的心,开始认真地浏览起这篇新闻。 【林诗渊15岁时因为诈骗1个亿美金,在美国审理,最终获刑9年,为少管所2年+成人监狱7年,但因为其表现良好,成人监狱刑期被缩减到了6年,在这个月4月16号马上要出狱。】 等等。 林诗韵瞳孔猛地震了震。 15岁,诈骗一个亿?? 都是中文,怎么合起来她就看不懂了呢?! 天才啊! 也许她刚才还有些疑惑这个所谓的林诗渊到底是不是她亲哥,但她现在肯定了——一定是。 这样智商超群的天才,必定、跟她林诗韵流着同一种血。 少女嘴角忍不住翘得比天都高。 不行,她已经决定了——必须得去会一会这个人物。 毕竟,关于哥哥和母亲的疑问,已经在林诗韵心里压了太久太久,哪怕是这么一点根本虚无缥缈的行迹,她都恨不得如飞蛾扑火一样迎上去。 她真的太想、太想知道妈妈当年为什么要抛弃她了。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消息的来源毕竟有些蹊跷,在这之前,林诗韵还是先将这则新闻信息整理了一下后转发给了慕黎。 【宝宝,我在写作业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这么一则新闻,真的超级巧合有没有?林诗渊跟我长得好像,名字也是,宝宝你怎么看呢?】 已经确认关系后,她就不叫慕黎“爸爸”了,总感觉怪禁忌的!当然床上除外啦—— 慕黎此时正在公司督促员工剪辑发布会的录屏,听到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后,他片刻犹豫都没有,立刻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浏览起来。 自从把林诗韵接到身边养起来以后,她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林宏便失踪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查这件事,包括林诗韵跟他提到过的母亲和哥哥,可不管找怎样顶级的侦探团队,除了能查到一些关于林诗韵生母杜思安抛弃她去美国的线索,以及林诗韵还有个哥哥确实名为“林诗渊”以外,其余皆是一无所谓。 如今有了这样的消息,他甚至比林诗韵还要开心。 ——他能了解她更多,她也不再会总是一个人很孤独地独自学习了。 短暂考虑过后,慕黎回复道。 【宝宝虽然林诗渊的名字信息是对上了,但不代表会不会是某种罕见的巧合。总之……我找人去美国看看他的具体的情况好不好?你在家里等着结果。】 不……要…… 林诗韵踌躇地咬住了嘴唇。 她想亲眼去看看——如果这个林诗渊真的是哥哥本人的话,他坐了6年的牢,肯定会害怕慕黎派过去的陌生人,大概率是会拒绝他们让他回国的请求的,那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她可能会因此丧失和哥哥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他甚至会躲着自己,随后他们就可能泯然众人,她将会再也没有机会知道母亲抛弃她的真相。 再三犹豫后,她回复道。 【宝宝,我还是想亲自去美国接哥哥出狱,你带我去办签证吧~】 她是有多么期待啊?连“林诗渊”都不叫了,自然而然就改口叫“哥哥”了。 办公室里,慕黎靠坐在办公椅上,神色逐渐沉了下来。 【诗韵你知道公司产品最近正是刚发售最忙的时候,我陪不了你,所以不要任性,你不许去。】 虽然话语足够严厉,但林诗韵可太有解决办法了,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撒泼打滚加有理有据的分析,外加再三确保自己一定会跟着保镖走,慕黎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虽然他们的小家庭看似是他慕黎有钱有地位,可真到了抉择的时候,都是听老婆的,毕竟这个家没了老婆会散,没了他…… ——老婆没了他只会更开心。 慕黎捏紧了拳头。 * 也算是巧了,“林诗渊”出狱的时间刚巧是4月16号,周五,林诗韵都不用去学校。 也就是说连请假都免了,慕黎只需要给她办签证。 美国驻华大使馆内。 林诗韵正一脸新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憧憬好奇的画面落在慕黎眼里,他却第一次笑不出来。 只是离开几天,不是吗? 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慕黎突然牵过林诗韵的手,将人紧紧抱入了怀中。 40哥哥篇上—逸闻 慕黎对于分离的焦虑愈演愈烈,但时间还是依旧过着,很快就来到了三天后。 机场,算是恋爱后的第一次分别,小情侣两人都相当不舍,缱绻地对望着,依依不舍地快哭出来了。 “宝宝,去了美国以后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保镖知道吗?” 慕黎将林诗韵紧紧抱在怀中,紧到像是要嵌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2年间,他也带她出国过好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陪在身边,怎么想怎么担心。 林诗韵揉了揉慕黎紧张到发红的眼尾,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啦~我保证不会离开保镖一步的,宝宝你不会紧张得都要哭了吧?” 慕黎低下头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不安地蹭了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就不能不去吗?”他红着眼,又问。 “好啦~”林诗韵主动踮起脚在男人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这几天跟你分析那么多跟白分析了一样,我人不去的话哥哥会害怕的……而且我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眼妈妈。” 劝大概是劝不动了,慕黎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眸中深情到快化成了一滩水。 “你知道吗?”灼热的呼吸带着些许的哽咽,落在了林诗韵的肌肤上:“这些天,我拿到了投资,公司发展也蒸蒸日上,也终于追到了我的挚爱。” “一切都太过美好了,美好的像是一场梦一样,宝宝……你懂我有多么担心这一切会破灭吗?我怕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什么都离我而去了……” 林诗韵赶忙按住了慕黎的嘴,瞪他:“不许再幻想那些有的没的!也不要诅咒自己!这一切都来源于你的努力,它不会消失的,知道吗?” “好。”慕黎重重地点了点头,185的身高,却跟个孩子一样窝在了林诗韵的颈窝里,呼吸沉重:“答应我,要安全回来。” “一定。”林诗韵轻声答道。 随着电子手表的提醒声传来,登机时间快到了,也是时候该说分别了,林诗韵依依不舍地推开慕黎的怀抱,从挎包里取出了一个装点精致的礼物盒。 她抬眼,笑得明媚:“宝宝,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这几天如果想我就看着它哦,我该去安检啦~很快就会回来哒!” “嗯。”慕黎接过礼物,鼻腔一热,酸涩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一定要早一点!宝宝我爱你。” “好呐!~”林诗韵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随后提着行李箱转身就走,四月的天,她的落点在美国西部,慕黎在美国留学过,很了解那里的天气,于是给她包裹得像企鹅一样。 围巾、帽子、手套,笨重的小家伙就这样和他微笑着招着手,消失在了视野里。 她走了啊…… 周围人来人往,在他旁边穿行而过,欢笑打闹声不断,慕黎却独自怅然若失地站在了中央,心都停摆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礼物盒,苦涩地勾起了浅淡的笑容。 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的,蝴蝶结打得歪七扭八,红绿的配色,真的很丑。 可慕黎却小心又再小心地缓慢拉开了丝带。 ——是个野人娃娃,用麻绳和裁剪成草叶的纺织布装饰了一下,还戴了个草帽,可可爱爱地对着他wink。 慕黎又想哭。 小野人,这傻瓜就这么说自己?她知不知道她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公主啊? 他轻轻举起这个丑丑的玩偶,低头落下了一个吻。 一颗滚烫而炽热的泪滚落。 * 短暂的等待后,林诗韵所在的这一架飞机起飞了,预计航行时间15个小时,飞机上没有信号,她拿出了之前准备的心理书和单词书交替着看了起来。 其实上了大学以后很多学生都不再会好好读书了,尤其是家里有钱的,她有了慕黎这样一个男朋友,只要不出意外此生应该是无忧了,可正如他说的。 ——这一切来得太过美好,她也会担心这是只是个美好的泡影,所以她只能尽可能抓紧每一分一秒的时间扩充自己的能力。 * 很快飞机在美国落地。 二十多号保镖已经等在了出站口,男女都有,在海关出口整整齐齐排成了两队,像是黑社会团伙一样。 林诗韵:“……” 在海关巡查完毕后,林诗韵被二十号黑衣人簇拥着上了大巴。 等等?她猛地抬起了头。 大巴? 林诗韵:“……” 她坐在大巴里,看着众人一脸严肃地端正坐着,将整个大巴坐得满满当当,目之所及全是黑压压一片,她拘谨又尴尬地挠了挠头。 慕黎!!! 在二十多分钟的行驶后,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家非常豪华的酒店门口,慕黎是做地产的,自然认识不少扎根国外地产的朋友,这家酒店就是他的合作伙伴开的。 非常的老钱风,复古浮雕与欧式壁画勾勒出了一个繁复却优雅的篇章,整家酒店安静地落针可闻,几个穿着制服带着礼帽的礼宾带着她往电梯上走。 闲聊中林诗韵才知道养父又给她包圆了整家酒店,她在这里住几天,那这几天便不再会迎接客人。 又是慕黎。 她忍不住捧住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他总是这样井井有条地打点好一切,他的爱美好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走进房间,林诗韵给礼宾打赏完小费就找了个办公桌将电脑给插上电,复古的台灯打开,她抽出张纸开始计算着时间。 新闻上说哥哥出狱时间是4月16号,而今天是4月15号,她也不确定这个记者会不会因为中美时间差而写错他的出狱时间,那她就有概率会跑个空。 一切不确定性的事件都会让她相当没有安全感,在对新闻照片的剪辑和整改后,她注册了一个美国的社交软件,将林诗渊的照片发在了网上。 【(英文)有人认识他吗?林诗渊,他即将出狱,有人了解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吗?】 在这之前慕黎其实已经帮她找过新闻编辑社询问过了,具体地点是在Sunset Valley Prison日落谷监狱,时间就在明天上午10点,但她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当地人的口供。 在短暂的休憩过后,她的帖子居然得到了不小的热度。 林诗韵从松软的大床上坐起,来到电脑前一个一个仔细观摩。 【(英文)这家伙我认识,他丫的在监狱打我哥,我哥200斤的壮汉都给他打吐血了,fuck!】 【(英文)我爸上个月才出狱,现在提到他的名字还哆嗦,你也是受害者联盟的吗?】 【(英文)明天,10点,日落谷监狱,干他丫的!我们要为「老大」复仇回来!】? 林诗韵合上电脑,脑袋上逐渐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来。 她没看错吧?哥哥打人? 他犯的不是金融罪吗? 林诗韵又冷不丁想起了那张睥睨一切、不可一世的入狱照,他看着是蛮凶的,没想到居然还打人…… 她突然就有点胆怯,这样暴力的人怕是不好相处吧…… 可只是拿几句话就定性一个人还是不好,林诗韵灌下一口水,将电脑打开,接着开始翻阅评论区。 还好受害者联盟并不算太多,大多数也是和她一样在吃瓜的,也有人给出了质疑。 【(英文)看他的照片并不非常大块头啊?你们是认真的吗?】 楼下立马跟贴。 【(英文)绝对保真!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总感觉他控制了我们的大脑,他让我们自相残杀,这很扯淡对不对?可我们真的就是这么做了……】 【(英文)「虽然」……但他打人真的凶,整个监狱的人都害怕他,连狱警都是,黄种人有中国功夫!nonono,孙子兵法。】 这个跟帖的是那个说自己200斤哥哥被打的大汉,林诗韵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关键词。 ——虽然。 她不相信哥哥会平白无故打人,这其中一定是有隐情,她接着调查下去。 “美国监狱”的词条不过才输入进互联网,铺天盖地便是各种在美国呆过的囚犯的控诉。 【在美国千万不要犯事进监狱!他们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那段日子过得跟噩梦一样,我想到都会害怕。】 【狱警甚至都帮着犯人殴打我,我和一个西班牙人住在一起,他出狱没多久就死了,浑身多器官被打破,就这样死在了本该走向幸福的一个夜晚……可他只是在工作上弄错了结论而已……】 【那里就是地狱、是地狱……像是斗兽场一样,如果你打不过所有的人,那便只能被打,所以……千万不要犯罪!我不希望有人会重蹈覆辙我的生活,我的下半辈子大概只能戴着粪袋生活了……】 复古台灯的灯光下,她漆黑的杏眸一寸寸变暗,反射着星点的黄光,像是燃起了火焰。 真相,她要听哥哥亲自说。 41哥哥篇中—出狱 这个夜晚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无数遍闪回哥哥满身鲜血与伤痕在监狱里厮杀的场景,直到清晨的闹钟响起,林诗韵浑身是汗地坐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她靠在瓷砖上,背后的冰凉与温热的洗澡水反复浇灌着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缓解。 走出浴室,林诗韵狠狠地抹去了脸上的水渍。 哥哥离开她的这些年就是这么度过的?居然搞诈骗?还诈骗1个亿?那得是很大的项目才能做到吧?这么轰轰烈烈一场以后就去了监狱,便到处跟人厮杀? 明明是与她一样的出身,竟走到这样两条完全不同的轨迹上去了……林诗韵轻喘一口气,只觉得感慨。 但这一切,到底又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到哥哥问个清楚。 她打开手机,目前的时间是早上8点,去监狱的路程大概半个小时,吃个早饭的时间便差不多该出发了。 美国的天气是有些冷,但还不至于裹围巾的程度,林诗韵穿上风衣长靴后便走出了酒店门。 “早上好。”「两位女保镖」已经等在了门口。 “你们好。”她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完全没看到她们眼底的飞快划过的一抹戾色。 * 大巴摇摆着朝着日落谷监狱前进着,可不过才接近目的地,还没下车,林诗韵便看到了围在监狱外层层迭迭的人群。 “什么情况?”她拉开窗帘向外看去。 人群应该是自发分为了两派,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一队举着写着英雄偶像的牌子,尖叫着:“(英文)hero,他是英雄!!惩恶扬善的英雄!” 而另一队却捂眼睛瘸着腿举着拳头就威胁着凑上来的人群:“一群疯子,把一个混混捧为神明,没看到我们都被打成这样了吗?” 她缓缓地眯起了双眸。 身旁,唯一几个会中文的保镖在林诗韵面前半跪了下来,低头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需要怎么做?” 林诗韵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预计的监狱放行时间10点还有刚好半个小时。 她勾起唇角,淡淡道。 “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再闹了。” “是。”几个保镖点了点头,装配好对讲机与武器后,便带领着团队从大巴车上鱼贯而出,提着盾牌和枪就开始暴力驱散吵闹的人群。 “(英文)优先包围他们!” 保镖们由队长带领团队自发寻找障碍物躲藏着身体,等到队友们已经呈包围圈将人群给大致包裹起来后,对讲机里传来队长一声令下的声音。 “(英文)动手,对着吵得最凶得打!” 林诗韵在大巴车里俯视着往下看,只见瞬间无数整齐划一的穿着防弹衣的黑衣保镖冲了出去,刀枪剑影之间,已经迅速钳制住了闹事的头头。 而大部分人只是看个热闹,一见这架势跑得比谁都快,很快监狱门口便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外被绑着,狼狈地跪在地上求着饶。 “Fuck you!你们谁啊?” 眼见情况控制得差不多了,林诗韵包裹好风衣,从大巴车上走了下来,西部的冷风中,她一头直顺的长发被吹得迎风飘起,黑色长靴踢踏着踩在了石子路上,扎满了荆棘的野性。 “(英文)这种情况下,需要自报家门的人是谁还不清楚吗?” 她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面前的胡子邋遢口鼻冒血的老外老头,一口流利的英文冷漠。 如果不是她有心再去钻研更多的信息,真怕会被这些伪装成可怜人的骗子给博取的同情心。 先动手而打不过的分明是他们,摇身一变换了种说法却变成了受害者,甚至现在都舞到了哥哥的监狱门口,怕是又想用“以暴制暴”的名义给自己讨回公道? 其恶毒真是无法想象。 老外们互相看了几眼,都被她肃杀的气质给震住了,哆哆嗦嗦回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疯子!如果见到他杀人的样子,你还能奉他为英雄算我输!” 大概是把自己当成“英雄派”了。 林诗韵嗤笑一声,踏着长靴的腿踹了发言的人一脚。 “说清楚,到底是谁先打的谁!” * 远处,监狱大门打开,狱警们畏畏缩缩地抱着头,恭敬给站在中间将囚服当潮流杂志衬衫穿的男人深深鞠着躬。 “渊爷,求您不要再回来了!” 一身制服背个手枪的老外,居然说着蹩脚的中文,场景颇有些好笑。 被称作渊爷的那个男人,只是冷冷地垂眸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就在狱警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身前再一次极快落下了一片阴影,几人立马条件反射般跪在了地上,“啪啪啪——”磕了叁个响头。 “饶命……饶命!” “……” 林诗渊无语扶额,突然提溜起一人的衣服,就在这人以为又要挨打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从他口袋里拿走了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啊?” 狱警正迷茫之时,提着自己衣服的力道一紧,他被重重砸在了地上,“啪嗒——”剧烈一声,他连个疼字都没喊,老老实实爬起来,再次跪在地上。 美国老式打火机,长的倒是挺好看,也不知道这狱警欺压了多少犯人才弄到的。 火舌在西部的风沙中燃起,舔过烟头,男人垂眸抿上一口,灰白烟雾中,他一双黑压沉戾的眸子扫过门口大小姐架势正喋喋不休的少女身上。 “(英文)如果不是你们在监狱搞团体霸凌,他又怎么会反击?” 她面前跪着一个老秃头,几句话下去被吓得满头大汗,一排黑衣保镖看着他,想跑又跑不掉,魂都快丢了。 “(英文)我知道错了,你放我走!” “(英文)不许走!等哥哥出来你得道歉!” 林诗韵叉着腰,被一众恭敬颔首的保镖围在了中间,一双美目死死盯着面前被绑起来的几个壮汉老外,银铃般悦耳的怒骂声不断。 惊鸿一瞥,她飞扬的墨发与风沙下飘扬的卡其色大衣映入林诗渊的眼帘,他愣怔了一瞬,心莫名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直到手中烟火滚烫刺痛到手指,才恍然惊觉。 他以为出监狱会有一场厮杀的,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帮他摆平了这几个不服气的监狱头头。 她是谁? 又为什么帮他? 不过疑惑的片刻,林诗韵身旁的几个保镖便发现了林诗渊,他们拍了拍她的肩膀,少女才终于从漫天的愤怒中抽离了出来,抬眼望向几人手指的方向。 那一刹那,仿佛诠释了什么叫一眼万年,从入狱照里走出来的男人正慵懒站在黄土之中,颀长的身形将本该拖沓的囚服穿得高街,冷风呼啸着穿过,将衣摆吹起,露出一段满是刀疤的腰腹来。 似是注意到了她在看他,男人的视线回敬过去,厌离的黑眸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漆黑眼底流淌。 这样横插入他生活的人,一般人都是要上前问一嘴的,更何况算是救了他一遭,可林诗渊什么都没说,淡淡撇下手中燃尽的烟,转身便走。 林诗韵失神地望着男人消瘦的背影,直到带着沙土气息的萧瑟的冷风席上心口,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缓缓松开了钳制住老头胳膊的手,转身跟了上去。 “哥哥!” 42哥哥篇下—认亲 哥哥? 林诗渊的脚步有半秒的愣怔,却依旧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保镖们眼见着老板都已经跑了,对视几眼便将几个闹事的老外捆绑给松了开来,将他们赶走后,很快跟着林诗韵走了上来。 瞬间她身后黑压压一片,衬得少女像是港片中极为受宠的黑帮老大的女儿,自带几分飒气。 林诗韵一把拉住了男人劲瘦的手腕,红着眼说道:“林诗渊!我是你的妹妹林诗韵!” 可林诗渊只是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长睫耷下,他语气懒散:“我没有什么妹妹。” 没有妹妹? 林诗韵抓住他手腕的手一松,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怎么会呢?他那时候和自己分开时也有4岁了吧?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她抬眸,湿润的杏眼颤抖着望向哥哥的背影,不过松手的咫尺间,他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监狱旁本就没什么整齐的大路,绿植丛生的荒凉马路上,开着零散几家酒吧。 “啪嗒——”一声,昏黄街景下一点火光再次燃起,男人长指夹着,混混似的又抿一口,锋利地下颌扬起,烟雾顺着口腔溢出一些,将他利落的背影逐渐隐在迷雾中,渐渐看不真切。 一点滚烫从林诗韵的眼角溢了出来。 20年前,妈妈在冰冷的手术室抛弃仅出生几天的她,20年后,哥哥又要在陌生的国家再一次抛弃她。 到底是为什么!? 她失望地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突然愤恨地“啐”了一口,不说实话是吧?她还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擦干眼泪,林诗韵又一次跟了上去。 “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爸爸叫林宏,妈妈叫杜思安,我们住在统州,爸爸经营着一家小旅馆,4岁的时候……” “你烦不烦啊!” 干脆一声打断了林诗韵的喋喋不休,男人冷冷回过头,漆黑无光的深眸扫她一眼,又疏离移开,火舌燃起,他再次吸了一口烟,墨睫垂落间,林诗韵分明瞥见他眼尾的那一点红。 可他开口的语气却是冷的,冻在冰窖里酿着般毫无一丝温度:“你说的什么林宏,我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妹妹,再烦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你骗我!”林诗韵突然大吼道,她倔强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逼迫他直视着自己:“你眼睛红了!你就是我的哥哥!为什么骗我!?” “你这个疯子!”林诗渊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抬手又降下间,他飞快拭去了眼尾溢出的一点泪珠:“我哭,是因为出狱,开心,不行吗?” 林诗韵却是一个字也不相信,她倔强地扯着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包里翻找着,很快抽出了那张母亲遗留下来的照片,她递到林诗渊面前。 “我不信你会对这张照片没有印象……这是妈妈,旁边的小男孩是你,还记得吗?那时候还没有我……” 林诗渊暗沉的视线幽幽扫过眼前那张照片,就在视线聚焦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卷刺黑眸唰地滑出一行泪来。 他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旅馆、院落、和睦的父母,与幸福玩耍的他。 这张照片拍摄的场景他甚至都记得,那时候集市新开了一家照相馆,从未拍摄过照片的林诗渊自然新奇,拉着父母便过去排队。 落后的小县城摄影技术还不发达,摄影馆简直漫天收费,一个人要收5块钱,父亲的旅馆一天营收才20块钱。 林宏自然舍不得自己拍照,于是推着母亲与自己坐上了摄影棚前,这才留下的这张照片。 那时候的林诗渊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谁能想到后来…… 林诗韵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哥哥眼角滑落的那颗泪,轻声道:“哥哥……那你应该记得我的……我叫林诗韵,是妈妈后来又生的一个孩子。我们没见过,但我在妈妈肚子里时候你应该是有印象的……对不对?” 林诗渊仰头阖目,深深地吸了一口刺骨的冷风,再次睁眼时,他眼底的猩红却已经散去,杏眸中一片昏暗回归了窥探不明的模样。 烟被熄灭,他推开了林诗韵的手。 “抱歉,我还是没印象,你找错人了。” “那你哭什么?”她倔强地质问道:“在瞒着我什么?如果知道对我很愧疚就应该好好补偿我!一味的逃避只会让我更怨恨你和妈妈!” 这一次,林诗渊没有再停留,拢起单薄的囚服,转身就走。 他不停,林诗韵也不停,带着一众保镖疾步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 “20年前,我刚出生没几天,妈妈带着你毅然决然就坐上了去美国的渡轮,你们那时候就知道林宏不是什么好东西吧!那为什么不带我走!” “林诗渊你知道我这20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林宏从来不管我,不给我吃的,几件你和妈妈穿旧的破棉袄缝缝补补我穿了一辈子!他还打我……我无数次就这样差点死掉了你知不知道?!” 见林诗渊不理她,林诗韵也急了,脑子一热就满口瞎说。 “这20多年你一声不吭也从来不知道来看望一眼我!果然你和父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你坐6年牢!也活该那么多囚犯欺负你!” “啪——”林诗渊回过身,响亮一巴掌落在了林诗韵的脸上。 嗡鸣声在耳侧响起,林诗韵愣愣地捂着脸,被打懵了。 水汽氤氲的眼前,男人痞气地站着,浑身的尖刺就这样生了起来,将外人隔绝在外。 身边的保镖已经提着刀枪戒备了起来,他冷眼扫过,却是丝毫不怵,薄唇开合间,低哑的嗓音夹着烟味掠过林诗韵的心头。 “你最没资格怪的人就是我!这6年牢,你知道我是为了谁坐的吗?” 林诗渊嗤笑一声,撩开宽大不合身的衣摆,露出腰腹上大大小小无数触目可及的伤疤。 “恐怖吗?你现在养尊处优的模样,怕是还从未见过吧?” “这监狱里的6年,每一天,每一秒,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殴打、霸凌的日子习惯得像是日常便饭一样,我可曾有过一句怨言?……我就盼着出狱的那一天,我去找你,我们兄妹俩赎完一切的罪孽后幸福地度过一生……” “可我好不容易等到了出狱,瞧瞧我等到了什么?” 他自嘲一声,眼皮掀起,缓缓扫过林诗韵身后跟着的那群保镖,又落在她精致的宝格丽风衣上,终是无力地呼出了一口气。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哥,我也就当这6年喂了狗,你回国吧,和他好好的过着甜蜜的日子。” 脸上灼热的疼痛一点点蔓延了开来,林诗韵捂着脸,狼狈蜷起腰,墨黑的眼眸颤抖着,却始终无法聚焦,也无法把他的话组合在一起。 哥哥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还想问,可林诗渊却不愿意再回答了,正巧此时一辆吉普开了过来,车窗摇下,一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冲他招了招手。 “哥!我找你半天,你这是被黑社会团体跟踪了啊?” 林诗渊回眸扫林诗韵一眼,微抬唇角:“可不是么,黑社会老大的娇妻吧。” 他马丁靴下修长的腿朝着车辆迈步,转身便跨了进去。 “加百利,开车。” “是的!老大!”继弟加百利双指扬起应下,随着一脚油门轰了下去,两人消失在了视野里。 身后,一众保镖驾车就要去追。 林诗韵苦笑着望着车辆离去的身影以及漫天扬起的风沙,忽然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用。” 倒不是不想追,一个在美国二十多年的人,岂是他们开个大巴能追上的? 但她不会放弃——她把哥哥逼出来,逼他跟自己说明白。 她重新与保镖们坐回了大巴,开始思索该怎么利用那一篇帖子的热度来得到林诗渊的联系方式。 车辆晃晃悠悠将她送回了酒店,林诗韵坐回电脑桌前,打开帖子。 可她却完全没注意到,窗帘后的某处阴影,在晃动。 43被亵渎上【厉釜初H指奸下药】(含强暴情节 帖子的热度在水涨船高,就连她带着保镖过去将暴动的人群镇压的照片都已经有人拍下来跟帖了。 【Damn, 这女侠有人认识吗?】 【(英文)我被踢了几脚,但我不恨她,她香香的,还很漂亮。】 神经…… 林诗韵的嘴角抽了抽。 她短暂思索了一下,随后编辑道。 【(英文)如果有人能给我林诗渊的联系方式或者地址,我可以打赏2000美金】 “嗯哼?我知道呀。”就在消息才刚发出去一秒,身后突然响起了低磁一声。 “谁!” 浑身的汗毛在那一刻全竖了起来,恐惧如影随形,林诗韵猛地站起身来,回头看去。 墨绿色厚重的帷幔下,似乎凸出了一块。 脑中轰地闪过无数画面,她尖叫一声,转身便朝着房门口跑,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人捂着口鼻拖了回来,熟悉的粉末再一次顺着她急促的鼻息滑入了咽喉。 一切发生的速度极快,就在林诗韵反应过来自己遭遇了什么以后,她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男人拖着她无法瞑目的身体,将人拉到了床上,面对面紧紧搂在怀里,炽热的呼吸笼罩在她的身侧,朦胧而晃动的视线中,林诗韵勉强观摩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墨黑的发丝被发泥随意抓起,叁两根碎发落下,勾出一道微红的刀疤来,从上至下将这人的右眼贯穿,将他邪魅的气质染上点肃杀的凌厉。 “厉釜……” “嗯哼,答对了。” 随着磁性的嗓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温软的吻,大概是喷过香水嚼过口香糖,舌尖略过她的唇瓣往里探时,能明显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好闻的薄荷清香。 吸入口鼻的粉末开始在她的体内灼烧出一些恼人的温度来,将林诗韵的四肢百骸掠过,每一处神经都开始跟着燃烧,浑身烫到像是在烧。 她不可控制地放松了些身体,任由厉釜索吻着,他的唇在侵入,带着急剧的侵略性,划过她的小舌,她在逃,他便穷追不舍地纠缠上去,霸道而强势地逼迫她直面自己的吻。 湿润的嘬吻声逐渐被壁炉燃烧而发出的“噼里啪啦”声给掩盖。 林诗韵知道自己该逃,该尖叫,可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她连勉强躲着他舌头的纠缠都已经用尽了全力,身下某处的硬物已经顶立了上来,直直压在她长裤包裹的贝肉下。 脑中像是有两股意识在打架一样,一股在催促着她主动去迎接男人的亵弄,一股却逼着她自己清醒,她需要求救! 就在林诗韵将浑身的压力都汇聚在齿间准备狠狠咬这个脑残一口的时候,厉釜的舌头从她的唇间退了出去,咬了个空,巨大的力道震得她口腔都麻了。 厉釜幽深的眸子好笑地望着她,低头又轻吻一口她莹润的粉唇。 “见到你哥了?怎么还要他的联系方式?是聊得不好吗?” 呼吸咫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两人的唇甚至只拉开了仅一根手指的距离,缱绻地模样与那日至尊兰庭她主动拉着他热吻时几乎相差无几。 林诗韵湿润的眸子轻轻眨动了一下,在思考他的话,终于,她想明白了,于是强行调动着残存的思绪,仰头望他。 哥哥的提前出狱,包括电脑上的那则新闻,是不是…… “厉釜,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厉釜揽过她滚烫的娇躯,将人严丝合缝嵌入怀里,俯身痴迷般在她颈窝嗅闻着,沉闷一声“嗯”传来。 “为、什么……”一行清泪划过林诗韵的眼角。 这个问题厉釜没有回答她,因为随着他的嗅闻,来之汹涌的除了她周身好闻的白玫瑰味以外,还有男人的味道。 他狭长的眼眸缓缓凛起,其间眸光寸寸泛红。 那张两人拥抱的照片仿佛烙印在脑海,刺得他浑身翻来覆去的疼。 他开始撕扯她衣服,很快她身下那条黑色的长裤和内裤便在“刺啦——”一声中碎了一地,厉釜嗜血的眼眸紧盯着她裸露的私处。 粉嫩的贝肉乖巧地印在他纯黑色的休闲裤上,随着自己身下的顶起一颤一颤的抖,纯洁无暇得仿佛从未有人侵占过那样。 厉釜颤抖的呼吸总算平静了片刻,他抬眼,羽睫扬起,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林诗韵,你没跟他睡对吧?” 林诗韵只是死咬着唇没有回答。 身下火热的感觉已经逐渐攀升到了顶,漫天的酥麻感从她的小腹升起,逼着她主动去求面前男人的宠爱。 但她不行,绝对不行。 就算是死在这里,她也绝对不可以背叛慕黎。 于是她选择自虐。 林诗韵缓缓抬起指甲,深深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将本就脆弱的皮肤压出红紫的淤痕,剧烈的疼痛感只不过短暂的升起,便飞快被情欲所覆盖。 她再也忍不住,狼狈地哭吟着,跌入了厉釜的怀抱。 厉釜定定看着她眸中细碎的流光和唇角溢出的津液,俯身温柔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你不愿意回答吗?”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没关系,厉釜修长的手指缓缓伸了下去,在她的肉缝之间摩擦。 ——他可以试出这个答案。 带着些许薄茧的手指沿着阴唇滑动,最终停留在了那颗微微凸起的花珠上,转着圈揉搓着。 “哈、啊……” 仅仅是这样的挑逗,林诗韵的反应都足够大,腰肢扭捏颤抖着一弓一弓的,绯红顺着漫起的情欲爬上脸颊,她娇弱地吐息着,一点点抬手抚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热、好热……” 阴蒂逐渐被摸到立起,乖乖一小个粉樱桃,捻在手心里颤啊颤的。 厉釜垂眸望着她,暗色在其中翻滚、沸腾。 他在判断。 她好乖好可爱好嫩的一只,被自己一摸就颤个不停,怎么会跟慕黎睡过呢?不可能的。 指间逐渐变得湿滑,温热的淫水从粉嫩的穴口间溢了出来,他蘸取了些水液,接着对着顶立的那颗小点揉搓起来。 情欲最终还是吞噬了大脑,林诗韵窝在厉釜的怀里,呢喃的喘息声不断,纤细手指也开始对着自己蠢蠢欲动,风衣被褪去,紧接着是打底衣,一件一件衣服滑落在了木质地板上,很快少女便脱得一丝不挂。 浑身粉得像是打了腮红一样,随着身下手指的亵玩在厉釜的怀里抖啊抖,两团白兔挤在男人的胸膛上,跟着身体颤动,不多时乳尖都顶了起来。 “嗯……啊……” 林诗韵抓住了厉釜的手指,杏眼蒙着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全然一副被情欲吞噬的模样。 “插进去……”她喃喃道。 厉釜的喉结滚了滚,轻点了下头,朦胧嗓音低沉。 “你是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疼,想哭的话抓紧我的手臂好吗?” “嗯。”轻轻一声从耳侧传来。 男人再也忍不住,修长手指抵开微张的小缝,一点点插了进来,瞬间无数软肉簇拥了上来挤压住他的手指,将他牢牢吸附在了里面,湿软的感觉美妙到让人惊叹。 会流血的吧?厉釜虽未经过人事,但手下玩女人的画面还是见了不少的,大多雏都会流血。 他缓缓低下了头。 ——没有。 * 与此同时科技展会大厅内,慕黎正在为新上市的产品做演讲,他一身灰黑西装肃穆而优雅,正站在无数记者面前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侃侃而谈。 “在这次的产品研发中,我们运用的是清映独创的Hopper创新工艺——ai芯片植入在小小一片隐形眼镜内,是依靠算法随时的运算,达到画面的放大与缩小。” “对于竞品的看法则更为简单,只有一句话——我们不怕,无论是研发团队的资历,亦或是产品功能的比较,我们都似乎不怵,欢迎大家随时做比较。” 而就在记者会开得如火如荼之时,一条短信突然发了过来。 是许之衍的,也就是那日取走了林诗韵体内DNA样本和鼻尖毒品样本的医生。 慕黎眉心微顿,给正在采访的记者道了几声抱歉,转身来到科技馆一旁的休息室,他打开手机,低头看去。 【慕总,毒品信息被人有意保护起来了,这些天追查不易,花的时间较久请您谅解,具体信息如下。】 【“鸢吻”——白色粉末状,散发下去时会勾起强烈的欲望,前几次成瘾性并不算强,只会造成阴郁,剥夺人内心对于活下去的希望,但每一次吸入造成的成瘾性会指数型增长,且残留于身体,很难代谢,极端情况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以上是我查到的使用人群的报告,但接下来的关键在这里——此毒品价格极贵,1克价超黄金,且只在上流圈层使用,也就是说:想伤害她的地位极高,您注意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心尖突如其来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慕黎无端心慌起来,手机几次叁番拿不稳,某种没有理由,却又让他恐惧的猜想蔓延了起来。 他翻开通讯录,突然不假思索给林诗韵打去了电话。 44被亵渎中【厉釜H强暴下药痛苦自诉】 p ow “嘟嘟嘟——”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厉釜暴怒的心被铃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瞬间升腾起的怒火逐渐熄灭了些许。 是啊,他太冲动了,也并不是每一个处女都会流血的,光靠这样的判断怕是会误会她。 男人低下头,轻柔抚上林诗韵挂满泪水的脸颊,帮她将泪水拭去,随后一点点将插在她小穴里的手指拔掉,转身去拿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 是慕黎打来的。 厉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面色瞬间又如狂风骤雨般阴沉了下来,他甚至有一瞬想接起电话让他听听自己是怎么占有她的,但短暂思索后他还是挂断了电话。 他花钱策反的那两个女保镖正在大厅给其他人开会,接到通知后随时有可能上来,这里毕竟还算是他慕黎的地盘,他不能太过嚣张。 但……他突然被这通电话提醒到了——他想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他追踪林诗韵这2年间,她都没有和慕黎传出过什么具体的绯闻,只有最近的舆论……还有那张拥抱的照片…… 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真的!!! 厉釜拿着手机对准了林诗韵的脸,只听“咔嚓——”一声,很快便解锁了。 慕黎的消息接连发了好几条过来。 【宝宝你怎么不接电话?在美国还好吗?有没有接到哥哥?】 宝宝? 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冻结住了一样,钻心的疼“砰——”地爆发了开来,搅得他浑身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生生剖开,剁碎成了无数断。 宝宝!!? 他疯了似的开始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手机明亮的灯光反射在他的面部,狰狞到只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宝宝我一想到2年前的梦想居然成真了,就开心到要晕过了……怎么办?】看更多好书就到:m ir en 8.co m 【宝宝你知不知道我好爱好爱你啊!】 【乖乖你在做什么呢?我聘请了新的保姆,宝宝呆会不要害怕,她给你炖鸡汤,要好好补一补身子。】 “啪嗒、啪嗒——” 滚烫的眼泪就这样一滴滴滑落在了手机屏幕上,随之而来的是哽咽的疼痛,像是被压在真空包裹里的那样,呼吸不上来,就要生生窒息而亡了。 补一补身子。 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啊!!!——” 厉釜扯过面前闪个不停地台灯,猛地砸碎在了地上,接着是电视,他一拳狠狠锤了下去,显示屏瞬间爆开,噼里啪啦掉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爆裂声响起,林诗韵不知所措地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窝在床头。 厉釜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椅子砸了,桌子劈断,包括眼前的电脑都给生生扯烂了。 慕黎的电话铃声还在不断响着,又跟来了几条消息。 【我的乖宝宝如果哥哥不愿意跟你回来的话也不要难过哦,我会帮你摆平一切的。】 【我刚才心突然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哭,我竟也会感到难过。】 厉釜死死盯着这几句话,血海在他纯黑的瞳孔里翻腾,将眼白的每一根血丝都染红,废墟中,他贯穿着刀疤的眼眸像是被人给硬生生用刀剜开,除了一片血红再也窥见不了其他。 他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将她的手机给搅碎了,让这些狗屎一般的文字彻底去死。 可暴怒中,他听到了林诗韵的一点细微的哭声。 厉釜粗喘着气,将视线缓缓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少女小小一个窝在床角,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浑身都在颤抖,哭得那样可怜。 比愤怒更先升腾上来的情绪反而是心疼。 9年了,她11岁到20岁,他早将爱她刻入了骨,他又怎么舍得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愤怒生生将她推向情敌? 理智回归,厉釜缓缓松开了紧掐手机的手,因为打爆了电视的玻璃,已经出了不少血,屏幕逐渐被染得血红,他沉着气,一点点将屏幕给擦干净。 恼人的文字又一次浮现在了眼前。 但这一次,他强忍着怒火像是视若无睹一样模仿着林诗韵的口吻回复道。 【哥哥是拒绝我了,刚才确实哭了一会,我现在想洗个澡,不用担心我啦,我没事。】 发完这一条消息,他再也忍不住,狠狠将手机摔落在地。 “砰——”剧烈一声响起,巨大的力道下,屏幕与主板立马四分五裂,碎在地上,成了几块金属废渣。 林诗韵怯懦地看着,又吓得缩了缩,毒品已经完全侵蚀了她的大脑,也许本该逃跑的,可情欲的催动下,她只能处理简单的信息,她不懂逃跑,也不懂厉釜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只是害怕,对威胁到生命的东西感到害怕。 少女缓缓抬起了朦胧的双眼,在一片雾霭中,眼前那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在像她走来,一双阴鸷如虎狮的血红眼眸死死盯着自己,饶是视野不受控制地在波动她也能感受到他浑身的低气压。 她开始后退。 可背后已经是床头了,她退无可退。 突然,腰间受力,她被厉釜摆弄玩具一样翻转了过来,爬跪在床上,她裸露的臀瓣对着他。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林诗韵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被子,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随后,短暂的衣服窸窣声后,一根坚硬的东西突然抵在了她的穴口,灼热的温度袭来,她吓得惊魂失魄,正要尖叫之时,剧烈的贯穿感袭来,生生将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化为了呻吟。 “嗯啊!!!——” 他的尺寸似乎比慕黎还要大些,毫不留情地、暴力地挤开了她紧涩的小穴,一寸寸往里插,霎时间穴肉与肉棒生硬摩擦的声音剧烈,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的快意的疼痛。 “呜哇!——” 那一瞬间仿佛再一次被破处了一样,林诗韵“哇”东哭出了声,口中津液飞溅,可怜的小穴哆嗦着,简直快要被体内的那根大东西给劈开了。 “不要……不要动……慢一点……” 她无助地回望着身后的厉釜,恍惚的视线中,男人紧皱着眉头,似乎也不好受。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身体,还是这样心爱的女孩,厉釜曾幻想过很多种满满调教她的方法,也希望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初次的印象,可愤怒上头,他全忘了。 直到朦胧中,他看到了林诗韵盈满泪水的双眸以及疼到蜷起的腰肢,厉釜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俯身,像是弥补似的,在少女光洁的肩上一路轻吻了下去,她隆起的蝴蝶骨,微凹的脊骨,以及每一寸白嫩到耀眼的肌肤,他梦寐以求的她。 直到林诗韵的哭泣声逐渐减弱,她的穴肉挤压的力度也随之松懈了些许,厉釜才缓缓开始提腰耸动。 虽然做了些许的前戏,但里面还是干涩的紧,每一处翕张的穴肉都疯狂地吮吸着他的性器,抽插得有些艰难,厉釜低喘着气,大手抚上她的臀瓣,将两瓣软肉掰开,尽量将她狭小的穴口再撑大一些。 漫天的快意中,他半阖着眸子俯视着两人交合的地方,她可怜的穴口被自己乌红色的长棍给撑得大大的,两瓣粉白的贝肉湿哒哒颤巍巍地贴在了青筋暴起的器物上,随着抽出再插入穴内的媚肉都被带着往外翻,看着可怜到不行。 “呜呜呜……疼……” 毒品的催使下,浑身仿佛只有小穴那一点感官是存在的,厉釜抽插时的疼痛感自然也更剧烈。 混乱又茫然的世界中,林诗韵只是呆滞的紧抓着手里的床单,眼睫一颤一颤地滚落大滴泪水,偶尔随着他的深捣溢出几个辨不清意义的单字来,完全成了一个性爱布娃娃。 厉釜面上的愠色逐渐随着她的嘤咛消散了很多,他抬手抚摸上了她的阴蒂,对着软软的那颗小花核揉搓着,逐渐有些许的汁水溢了出来,他也能感觉到她一身的尖刺在逐渐被卸下。 缓慢的戳刺中,他低声呢喃道。 “诗韵,2年前你逃跑,包括KTV的那件事,我都不怪你,我只恨你不选择我,这2年我等的太久了……我也爱得太痛了,如果不是那张照片……我也许是不会……” 他知道她不会回答。 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征求原谅,从做出这件事开始,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便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他也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在为自己开脱什么吗?不,他厉釜就是一个被一点点逼疯的恶魔罢了,他为她,自甘堕落。 45被亵渎下【厉釜H潮喷下药强暴】 一片废墟与尘埃中,壁炉燃烧的声音还在“噼里啪啦”响着,一点点跟着响起的还有他们结合之处的水声,粘稠的白浊随着他逐渐加快的速度被搅出,水声逐渐变得急促,催动着情欲在升腾。 厉釜俊逸的面庞渐渐染上了一丝泛着情欲的潮红,他俯身握住了林诗韵被肏到不住晃动的乳肉,用微粝的指节小幅度地揉搓着她的乳尖,艳粉色的小奶立逐渐被团立了起来,一揉身下的小家伙就浑身颤动。 “嗯……摸这里……好舒服……唔……” 她呻吟娇得不行,软绵绵的空灵靡醉,听的厉釜的心都要化了,他抱着怀里的人儿,将人翻了过来,抱在怀里磨穴,同时深邃沉暗的视线开始灼烧般一寸寸将她裸露的身子看尽。 自己手上似乎是出了不少血,刚才擦过她的眼泪和乳肉,将小家伙都染成了小花猫,泪水与血水搅成了一团,在少女的雪乳与清纯的脸颊上团团晕染,恍惚中就像是2年前他在酒店大床上看见安详静躺的睡美人一样,她也一样面颊全是破损的鲜血。 说真的,厉釜好想、好想时间再次回到那一刻,再给他一次机会。 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她跑了…… 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时间早已流逝,不会再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意识到这一切后,心中的酸涩难免再次涌了上来,厉釜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挂着津水的唇,唇齿交缠中,男人羽睫微抬,注视着她迷茫的小脸。 “诗韵,你知不知道我这2年有多悔恨那一天?” 林诗韵只是呆呆地回望着他,大脑被情药吞噬的她,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连闭眼都不会,更别说回答了。 她湿润迷离的眼眸半阖着,潋滟的水光随着肏弄的动作在少女眼角一颤一颤的,呼吸浅浅,乖得像是没有自主呼吸的娃娃,只会等着主人的爱抚。 厉釜狭长的凤眸低垂看着,突然揽过她的身子,将人很紧很紧地抱入怀中,低喘着气加速在她身体内驰骋。 这样坐着紧抱的姿势入得格外的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硕大的龟头埋入了最深处的小圆孔里,嵌得严丝合缝,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是交颈缠绵的鸳鸯一样,契合无比。 怀里人儿是该有多么动情,水流潺潺直往下流,一股一股浇灌在他的龟头处,与他的前列腺液交融,被大肆肏弄的肉棒“噗呲噗呲——”搅打成沫,水花溅射在床单与两人的腿间全是,逐渐湿成一片。 一时间安静的房间里全是肏穴的“啪啪”声以及林诗韵的呻吟声,厉釜喘息粗重,模糊失魂的视线缓缓扫过她欲色织迷的小脸,又滑向她紧紧缠绕于自己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两人交合的部位。 那里幼白的小口被肉根撑开到了一个几乎夸张的程度,乳白的水渍挂在两瓣湿哒哒的阴唇上,正随着乌红色性器发狠地撞击下簌簌颤抖,淫水一波一波往外溅,画面色情得简直不忍直视。 男人逐渐看红了眼,潋滟妖冶的眼睫里笑意荡漾,他大手勾住少女的腰,不要命地肏磨她,“啪啪啪——”的肉棍拍打声不断,温软的穴肉要命地吮吸着他的肉棒,成了他的专属鸡巴套子。 “乖乖,爽不爽?”低磁暧昧的嗓音在林诗韵的耳侧呢喃响起,直往她耳蜗里钻。 漫天酥麻的快感中,林诗韵却觉得还不够,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主动嘤咛着揽住了厉釜的脖颈,在他耳畔小羊一样嗯嗯叫。 “爽……再快……快一点……干我……” “嗯。”厉釜的喉结不可抑制地上下滚动一番,翻云覆雨间,他抱着她压到了床上,身形高大的男人笼罩着身下娇小的少女,胯间摇曳,继续大肆猛干了起来。 当时进的着急,他脱得并不干净,西部的咖色马甲配上衬衫,被宽肩窄腰的身形撑得极有韵味,随着腰腹的顶起,宛如西部牛仔驰骋于马上一样,配上尘埃沙沙的背景以及壁炉灼烧的火焰,倒是别样的美式风情。 墨发垂散间,林诗韵的视线被挡了个大半,她柔柔地望着他,只会乖巧地嗯嗯啊啊呻吟,眉梢媚眼间靡浪的过分。 “好舒服呐……啊……嗯呀……” 花心在被连绵不断地戳刺,酥麻的爽感随着小腹一波一波疏散于全身,林诗韵爽到浑身都快麻了,放电一般只感觉自己处在天堂,她快疯了!! 可还是不够,想再要一点,再快一点! 她娇吟着主动勾腿攀上男人的脖颈,甚至开始努力用小逼吞吃着他的器物,粉穴揪着肉根不肯放,动作之淫荡仿佛要将身上男人给吃了一样,要据为己有! “林诗韵你知道自己这样有多骚吗?”厉釜俯视着她跟着肉棍上下起伏的身子,薄红的眼底有异样的情愫滑动,他扬唇低问道。 林诗韵失神荡漾望着他,只知道自己爽得快疯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她仰头,艳红的小脸吐息娇吟:“呜哇……不知道……要、要肏……我……再快一点!——” “那就承受好了!” 厉釜湿红眼底的欲色倏地攀升到了顶,那一瞬仿佛电闪雷鸣,天地轰鸣他们交合至死不休。 男人壮硕的胳膊将她挂在肩上的腿一揽,打桩机般疯狂地进出,乌红色性器在粉白臀肉中不断深入又抽出,快得都出现了残影,恨不得将垂落的囊袋一起插进她的体内。 “呜哇哇啊——!!!——” 快感在极速堆迭,很快就升到了顶,随着抓着他胳膊的小手猛地收紧,身下的一团开始不住地哆嗦,接着便是湿热一片从两人结合处潮水般喷出,厉釜脑子“轰”的炸开,漆黑眼眸瞬间火光摇曳,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这是喷了? 只在av里见过的画面出现在了眼前,冲击力巨大到他瞳孔都在颤动,随之而来的便是极致搅紧的抽搐,她体内所有的小软肉都生了吸盘一样抵死与他缠绵。 厉釜甚至都没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承受不住射了出来,几波滚烫的精液灌到了林诗韵的体内,液体之滚烫,她忍不住咬牙哆嗦了几下,漆黑迷醉的眼眸逐渐开始聚焦。 毒品的作用在减弱,她的神志也逐渐在恢复。 少女抬手抚上了厉釜的脸颊,柔声道。 “宝宝……我好舒服啊。” 男人浑身一僵,短暂的愣怔过后,心底便又一次燃起了熊熊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哪哪都在疼。 她说得不是他。 对于自己在做小叁这件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凭什么?凭什么是他慕黎?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她的! 当然,此次机会在手,摆正地位的那一日不过也只是指日可待罢了。 厉釜俯身在林诗韵的唇畔落下一吻,缓缓将泄过的性器从少女身体里抽离,趁着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他举起了手机,用被子帮她遮掩了一下裸露的身体,留下了几张两人暧昧的正脸照。 ——她吻他,她靠着他,她迷离的眼神柔柔盯着镜头。 而这几张照片,正如她拍摄自己在KTV玩弄她的照片一样,能撬动很大的连锁反应,虽然无法预知未来,但厉釜对自己的权利与手段有着极致的自信。 做完这一切,刚好买通的那两个女保镖的消息也已经发来了。 【开会马上就要结束,呆会他们会依次守住所有的出口,还请速度下来,后门的路线最快。】 厉釜回复了个“好”,随后穿上衣服,转身便要走,就在此时,手腕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力道。 他剑眉微锁,回头望去。 林诗韵跪在床上,湿润的眼眸正愣愣地看着他,她委屈道:“你就要走了吗?” 厉釜薄唇微张,正要说话,她却又跟来一句。 “你不要我,哥哥也不要我……你们都不喜欢我。” 霎时间别样的情绪在男人心底翻滚涌起。 是啊……他只想着慕黎与她的事情,却忘记这一趟是「自己买通狱警让林诗渊提前出狱」才得到的这样的机会,林诗韵满心欢喜地来,却没能接走哥哥,还得面对自己被侵犯了的事实…… 她会很难过吧? 厉釜停下脚步,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回头搓了搓她的脑袋,情欲未褪尽的脸上尽是餍足的禁欲气息,他唇瓣开合,温声道:“我帮你叫哥哥过来,好吗?” 林诗韵乖乖地望着他,沾着鲜血与泪珠的小脸沁成了一团,可怜又乖萌的模样愈发让人心疼。 “好,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听到这话,厉釜蓦地苦笑一声。 他卑劣到需要靠强奸才能得到她的身体,却被她说是好人…… 他怎么配呢?这样低劣又不堪的他。 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厉釜多想停留下来再吻她,再抱着她告诉自己有多么爱她,可不行,他没有这个时间了。 临离别时,一滴灼热的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滑落了。 他笔直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林诗韵的视野里。 “你走了……”少女喃喃道,随后突然扑到床沿边干呕一口,已经是第二次被下鸢吻,她的身体在逐渐建立耐受,这一次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是浑身乏力的感觉比之前要重太多。 她顺着床单缓缓躺了下去,抱着被子进入了昏迷状态。 * 家中,林诗渊正在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时隔6年没有回家,母亲与继父一家叁口愈发显得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不仅将他的房间让给了继弟加百利,甚至连他合适的衣服都没有了。 他处理完伤口缠好绷带,手上却除了那件穿破了囚服再无其他。 “加百利,给哥拿件衣服。” “老大!遵命!” 这个傻屌小老外就爱看些国内短视频的低智视频,学了一口夸张又招笑的中文,母亲倒是宠着他,不像管他那样严厉,也任由他瞎学。 不多时,加百利拿着衣服过来了,一件纯T搭上黑色卫衣外套,倒还挺合适,他正要窝进沙发玩手机的时候,邮箱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林诗韵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她需要你,可以的话去看看她,她在威斯丽酒店604号房,1个小时内6楼守门的2个女保镖会给你放行。】 很快后面又跟来一条。 【她是你亲妹,敢做什么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一股莫名的剧痛从林诗渊的心脏蔓延向全身,林诗渊喉间低喘一声,抬手紧捂住自己的心口,忽然间疼到浑身都揪了起来。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你告诉我!】他飞快打字回道。 可对方只是一个虚拟邮箱,短信转了几圈便提示报错,根本发不出去。 不好的预感袭来,林诗渊撞开面前准备拉着他玩游戏机的百加利,拿着他的车钥匙便飞奔了出去。 “哥?哥!你去哪?” 百加利跟在后面,迷茫地看着他坐上了自己的车疾驰而去。 46追悔莫及上 一路压着限速疾驰,半小时的路程林诗渊只花了20分钟,很快,他的黑色吉普停在了威斯丽酒店的门口。 这家酒店成立的日子很久了,在林诗渊6年前入狱时就已经在营业了,平时生意特别好,到访的客人络绎不绝,是西部最奢华的酒店一档了。 可今日,大门口除了几个带枪巡逻的保镖,一个路过的路人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诗渊打开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酒店的官网,这才注意到今日居然暂停营业了。 妹妹怎么会住在这里? 果然……他的猜想没错……她就是和那个黑社会老大厉釜在一起了!不然怎么能让这样昂贵的酒店为她停业? 他未曾参与的这20年,她到底把自己给过成了什么样!?厉釜那个贱人……让他坐了6年牢,为什么不行守承诺!!! 林诗渊拿过杯架里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眼底嗜血的猩红才终于消散了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进去的办法。 能在斗兽场一般的美国监狱存活下来6年,他自然不是只会无脑冲刺的脑残,观察与运用战术是他多年练下来的拿手绝技。 林诗渊打开手机,开始驻足观察,随着掐表时间暂停,他得出了结论——每10分钟他们会交替巡逻一波,而酒店侧方的一处阴影下,在巡逻期只会有一个人驻守。 他黑沉的杏眼缓缓眯起,将车开到一旁。 既然已经得到了大致的情况,那事不宜迟,直接开始行动即可。 男人戴上卫衣黑色的帽衫,开始沿着视野盲区朝着酒店侧方接近,很快便来到了预计的中转点。 几分钟后,巡逻开始,两班交接完成后开始向着林诗渊的反方向走去,酒店侧面的空隙也终于只剩下唯一一个保镖。 他松了松手腕,不再犹豫,撑着花坛纵身一跃,十几米的距离仅眨眼间便闪身冲了过去,保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尖叫之时,凌厉一掌便已经劈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额……”保镖闷哼一声,缓缓倒了下去。 漆黑帽檐下,林诗渊望向他的眼眸冷峻,虽说打杀无数,但他也极有原则——他只杀该死的脑残,不杀无辜,所以这一掌下去他不会死,但多少得晕一段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他飞快将两人衣服对换,随后将人踢到了阳光底下,作为诱饵,吸引其他巡逻保镖的注意力。 果然,不出几秒几个巡视的保镖便已经赶了过来。 “What happened?” 林诗渊立起衣领遮挡着面部垂眸冷冷道:“(英文)他在这里四处张望,看着像是可疑人员,我把他打倒了。” “(英文)可疑人员?你们过来看看。”那两个人招呼着其他正在巡逻的队友赶了过来。 所有人都汇聚在了被替换衣服的倒霉蛋身上,自然没有人再看守着大门,趁着这个间隙,林诗渊沉静自若便走了进去,来到电梯。 美式复古的电梯,壁画与浮雕栩栩如生,只是……林诗渊几次按动电梯按钮。 丫的,没有反应。 ——高级酒店的通病,没有刷房卡电梯是不会运作的。 他眸色略顿,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正要走出去暴力解决所有人拿电梯卡时,电梯突然开始自己运作,载着他平稳朝6楼攀升。 ? 什么情况? 林诗渊的眸子一寸寸暗了下来。 总之不管好事坏事,警觉一点总没错,他指尖反转,从枪套中飞快取出手枪,对准了面前即将打开的电梯门。 可电梯门一打开,引入眼帘的却是……两个特工装扮的外籍……女保镖? “Wow, 吓我一跳!!!” 电梯门一开便是对准她们黑漆漆的枪口,两人吓得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其中一个将另一个扶起来后,哆嗦着低下了头连忙解释道。 “(英文)我们按的电梯,她在等你。” 她们? 「6楼守门的2个女保镖」 ——是短信中说过的接头人。 林诗渊微眯起眸子扫了她一眼,终是缓缓将枪给收到了腰侧,痞气的嗓音低声道谢。 “Thanks.” 时间紧迫,他懒得与两人废话,飞快绕过她们便来到604房间。 门已经为他开了一条小缝,林诗渊推门正要进去之时,门外女保镖突然说了一句。 “(英文)绝对不能对她做无礼的事情!” “……” “傻屌,我亲妹。” 林诗渊用翻了个白眼,推门进去。 可他才挂在嘴上的笑容却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彻底僵在了嘴角。 入目可及是废墟一般的景象,被劈断的桌子与椅子腿堆迭在一起,电视机被打成了碎渣,仔细辩驳还有溅落的血渍,灰尘在其中漂浮着,简直像是经历过大屠杀后的残骸。 眼前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林诗渊崩溃地低吼一声,龇着双目绝望地环视着房间,在视线聚焦到染着鲜血的床上时,他彻底疯了,声嘶力竭地吼道。 “林诗韵!!!——” 豆大的泪珠几乎是瞬间便从林诗渊的眼角涌了出来,他大脑几近眩晕,全身鲜血在那一刻瞬间逆流,无助、迷茫、恐惧涌上了男人的心底,他不知所措到了极致,只直愣愣地凝望着这一切,瞳孔颤抖异常。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 发什么了什么!!? 那一瞬林诗渊的双腿仿佛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酒店房门到床边,明明几步就能到的距离,却似乎永远也跨不到尽头一样。 他不敢面对。 直到触碰到林诗韵的身体时,林诗渊浑身的力已然彻底散了个干净。 她没穿衣服……下颌全是血。 上午时还缠着她喋喋不休跟个烦人精一样的女孩,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了床上,一头墨发散乱,长睫垂落,正安静地昏迷着,下颌晕染的鲜血衬托得少女面色如此惨白,简直就像是在冰水里泡了一天一夜,连呼吸都轻轻浅浅,仿若不可闻。 两个字恍然出现在了林诗渊的脑海。 奸杀。 在这个词语涌上心口的时候,眼泪几乎瞬间便决堤了,林诗渊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撕心裂肺地呜咽出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别吓哥哥好不好? 林诗韵!!你活着的,对不对?! 他猛地一吸鼻子,手指颤抖着缓缓伸到了林诗韵的鼻子前,短暂的等待后,一点微弱的鼻息打在了林诗渊的手指上。 还有呼吸……还活着! 那一刻林诗渊绷紧的身子恍然松懈了下来,他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无尽的后怕涌入心头,他大脑发懵到一瞬快要晕过去。 还活着就好……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林诗渊的心口,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底酸涩的情绪,俯身突然一把将床上的人儿抱紧了怀里。 他以为……那时候看到这一幕他还以为……如果真的发生的那样的情况,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随着妹妹去死的! 神经长时间过分的紧绷,直到这一刻林诗渊才终于得到了些许的喘息,松懈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聚满了汗水。 将调换的保镖服脱掉,留下一件白T,他无力地靠在了床头。 事情还得处理。 崩溃绝望并不会带来实质性的改变,他得强撑着处理这件事。 林诗渊双手覆面,仰头无声地抹干眼泪后,他呼吸沉沉,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观察目前的状况。 妹妹脸上虽然有血,但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也就是说血迹的来源并不是脸颊,林诗渊的瞳孔顿时一暗,一点点将视线移到了她被被子包裹住的身体上。 得找到出血点,及时进行止血。 哪怕…… 林诗渊知道看自己妹妹裸露的身体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 比起羞耻心,他不想她死。 他重重阖目,再睁开,掀开了被子。 入目可及是便是少女瓷白到如玉一样的肌肤,丰盈的乳房软软垂在雪白的床单上,半边全是指印状的血迹,腰肢上同样,包括臀瓣。 他现在知道那两个女保镖为什么要说:不许对她做无礼的事情了…… 他毕竟还是个单身男人,见到这一幕难免气血上涌,林诗渊猛地偏过头,脸颊上不受控制地逐渐浮起了一抹绯红。 他重新将被子给妹妹盖好。 在监狱里打人打得多了,只需要这潦草几眼就能大致判断出情况。 这血迹首先就不是妹妹的,如果她身上出血这么久的时间早就聚成一滩了,而目前的床单上除了那一滩淡黄的痕迹没有其他的痕迹。 那血迹就只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从被砸碎的电视下溅射的那一点血迹来看,应该是他一拳砸向电视才流下的血与妹妹身上的血渍和手印。 只是……有喜有悲,他虽然还未经过人事,但大致还是懂一些的,床上的那摊污渍…… 妹妹被强奸了无疑。 ——就在自己拒绝认她不过仅仅2个小时后,她便遭遇了这样的不测。 鼻头一酸,干涸的眼泪再一次从眼角涌了上来,“啪嗒啪嗒——”滴落在了林诗韵的额角,无尽的悔恨涌上林诗渊的心头。 他当时为什么不接受妹妹呢?如果他跟着妹妹走,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她……免除这一遭呢? 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念之间……这一切……本可以杜绝的。 悲切的哭声中,林诗渊没有发现,被他紧紧抱着的妹妹已经逐渐苏醒了过来。 “哥哥?” 47后悔莫及下 林诗韵是被滚烫的泪水给浇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可及便是一张无比陌生的脸。 完蛋了……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死死闭上了眼睛。 可短暂的思索后,一些回忆漫上了心头。 痞帅、吝不羁、杏眸、长睫。 ——“哥哥?” 林诗渊明显有一秒的愣怔,随后飞快擦干眼泪低头看去:“你醒了?” “嗯。”林诗韵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他不是不要她嘛! “嘘!不说这个,你先说你遭遇了什么。”林诗渊移开视线,紧盯着门口处那一片废墟。 “啊……”一旦开始回忆大脑便会止不住地抽疼,林诗韵抱着头一阵冥思苦想后,一些旖旎的回忆逐渐漫上了心头。 这……怕是不好说吧…… 她悄悄抬起了眼眸,看向哥哥。 “我、我就……” “打住。”林诗渊抬手,从掉落的保镖服中摸出了烟和打火机,幽暗不明的黑瞳瞥了她一眼,悠悠道:“直接说是谁。” “啊?!……”林诗韵扯着被子的手一紧,浑身都缩了缩。 美国人大概酷爱用老式打火机,“啪嗒——”一声,齿轮声响起,林诗渊点燃了一根烟,坐在床头背对着林诗韵缓缓吸了一口,随着烟雾缭绕升腾,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先跟你解释我为什么在这里:是一个神秘人通过短信的方式将你的事情告诉了我,所以我才在这儿,当然目前这件事并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是否认识凶手,认识就说名字,如果不认识就说外貌体征。” “如果是美国人……”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口烟:“我能立刻找到他,替你报仇。” 林诗韵颤抖着捂住了唇,小声啜泣道:“哥哥你都知道了?……” “嗯。” 比愤怒更先蔓延起来的却反而是难堪,眼角滚烫的泪水已经在翻滚,林诗韵深深捂住脸,崩溃地大哭起来。 “他不是美国人,哥哥你不认识的,是厉釜……是他……他埋伏在了我的房间……然后、然后……” “厉釜!?” 林诗渊猛地站了起来,桀亮的瞳孔反射着一点烟星的火光,肉眼可见地在颤动:“怎么会是厉釜?” “你不是跟厉釜好上了吗?” 林诗韵抽噎着抹眼泪的动作一顿,挂着泪珠的睫毛颤动着,呆呆地望着哥哥,显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望着妹妹迷茫的双眼,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涌入了林诗渊的脑海。 他是不是误会了妹妹? “你、你先告诉我……”他死死攥紧了手里的烟蒂,连火星蔓延将手指都烫到了都浑然不知:“你有男朋友?” “额嗯……”林诗韵点了点头。 “那他是?” “慕黎啊……”她不解地皱眉:“哥哥你认识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 林诗渊没再回答,只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跌坐在了床头,手中拧烟火的灼烧感这才蔓延上来,他狠狠一甩臂,将烟头砸在地上,眼角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两行清泪来。 “你那时候带着二十多个保镖,又穿得华丽,我以为你和厉釜在一起了呢……所以那时候才没接受你,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怎么也该问问你的。” “我……” 林诗韵迷离地盯着哥哥的背影,只觉得越来越迷茫了,一时连哭都忘记了:“……对不起,哥哥,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 “嗯。”林诗渊偏过头,烦躁万分地捏住了鼻梁,他阖目,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件事我跟你道歉,一切都是我的愚蠢和莽撞,是我不对,我知道林宏,知道杜思安,更知道家里的那个小旅馆——因为这也是我的过去。” 林诗韵灰暗失神的眸子一瞬闪过了亮光。 哥哥这是愿意认她了吗?! “嗯。”林诗渊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倏地自嘲一笑:“来得有些晚是吧?但如你所想,哥认你这个小妹妹了。” 哇! 林诗韵顿时破涕为笑,被强暴的不适感瞬间都烟消云散了,她惊喜地搓了搓手,一瞬想要抱抱这个久别重逢的哥哥,但熟悉的陌生感却让她几欲抬手又放下,最终也只是悻悻化为一句:“哥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那时候不认我呢?” 一根烟再一次倏地燃起,火光与尘埃隐约的背景中,男人缓缓偏过了头,锋利的下颌线与修长脖颈勾勒出了一个凌厉优越的角度,他望向妹妹的眼神里竟无端全是凉薄。 “事情就出在这个人身上——厉釜。” 没由来的,林诗韵的心头狠狠地震荡了一下,她猛地抬眸看向了哥哥。 林诗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灰白色的烟雾寥寥往上升,他正透过一片灰烟看向虚无,走入回忆。 “接下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的所有问题——‘我为什么坐牢’,‘为什么不认你’,‘这20多年为什么不去找你’,都会从中得到解答。” “那么接下来,故事开始。” 【其实林诗渊并不是不关注妹妹,相反,他有些过分关注了。 从4岁那年,杜思安生下小林诗韵后,她就毅然决然带着林诗渊坐渡轮来到了美国,就这么抛弃了当时不过年仅2天的小小婴儿林诗韵。 近一个多月的渡轮、狂风暴雨海啸、不过2天的小妹妹哭啼的嗓音、妈妈连回望一眼都懒得的决绝的背影…… 这些事在4岁的林诗渊心里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会被惊醒,也无数次想要再看那个被抛弃的妹妹一眼。 可那时候的林诗渊毕竟年纪还太小,没有能力,更没有钱回到国内去找妹妹。 他只能求助妈妈——杜思安。 可杜思安对那个曾经在自己肚子里呆过1年的小宝贝态度却十分耐人寻味,她不仅对小林诗韵一点爱意都没有,甚至是恨,恨得哪怕林诗渊只是提起“林诗韵”这个名字,她都恨不得给小林诗渊来几巴掌。 于是慢慢的,小林诗渊也就不再提起这个妹妹,不过……他只是不提起,并不代表他也会忘记。 小林诗渊在等,等一个时机。 等他长大,赚到钱,买得起飞机票,他便要回到幼时记忆里的那个小小旅馆,去找到妹妹。 从他下定决心的这一天开始,时间便开始如放映机一般迅速飞逝。 ——「杜思安和林诗渊来美国的第二年,母亲和一个老外大叔结婚,拿到了供他们娘俩名正言顺留在美国的绿卡,一年后加百利出生,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小老外,年纪小林诗渊3岁。」 ——「林诗渊的妈妈变成了加百利的妈妈,他也多出了一个继父,和一个长得奇奇怪怪的外国血统的小弟弟。」 ——「老外继父对杜思安很温柔,一家四口也算家庭美满,只是作为前夫的孩子林诗渊,难免会在这个组合家庭里感到一些格格不入,他多数时候不太敢亲近自己这个继父。」 ——「好在继父是个很好的人,他不算十分富有,养两个孩子难度更甚,林诗渊小学、中学、高中,读的都是公立学校,虽然价格低廉,但也算继父和母亲能给他的最好的了。」 ——「而小老外继弟加百利被教育得也不错,很认他这个大哥,就是有些美国青少年的臭脾气,爱玩爱闹不好好学习,不过也不算大事,林诗渊和他相处也还可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来到了林诗渊15岁这年。 也是是说——林诗渊可以独自乘坐飞机了,不需要杜思安签字,更不需要她的同意。 在心底深压已久的噩梦即将就要揭开,林诗渊心底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激动,就在他准备收拾行李出发的时候,当天清晨,林诗渊却在家里的邮箱收到了一封给他的邮件。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有的只有一张照片,以及照片背面简短的一段文字。 【林诗渊,还记得这个被你妈妈抛弃的妹妹吗?如果不想她去死的话,现在,回国,来到林宏的旅馆。】 在美国生活了11年的林诗渊,再次读起中文竟还有些吃力,但在他一字一句将这句话斟酌完毕后,少年的呼吸停滞了。 仿佛心脏的血液逆流,阵阵冲击着他的大脑,林诗渊发白的手指攥着手里的照片,耳蜗一片嗡鸣,那一刻他只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怎么会? 怎么会!!! 什么叫“不想她去死”?到底什么意思!? 妹妹!林诗韵! 他双目猩红着,几乎是立刻便把手里的照片翻了个面,少年鲜红血丝蜿蜒的漆黑眼底,空洞无神反射的是当时年仅11岁的小林诗韵——冲着镜头微笑的脸。 小女孩小小年纪便已经长得十分貌美了,嫩白的小脸在相片的冲洗中有些失真,但圆润硕大的杏眸里熠亮的光彩却没有被磨灭半分,像是一颗发光的小星星一样,单纯又可爱。 大概是开心得紧,也对拍摄照片的这个男人十分信任,小林诗韵一身粉嘟嘟的小短裙,正俏皮地抬腿对着镜头比剪刀手,鲜艳活泼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扑进拍照片这人的怀里,撒娇求抱抱。 而拍照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也是经历了几天后的国内一行之后,林诗渊这才恍然明白了一切。 ——厉釜。】 48九年前的真相上 【如果说林诗渊和妹妹林诗韵有什么性格上的共同点的话,那一定是——犟,两人一个比一个犟,林诗韵能因为看到哥哥的一张虚无缥缈的照片便义无反顾来到美国,那林诗渊也自然会因为一张幼妹模糊的照片回到国内。 在收下手里这张照片的时候,林诗渊已然被短短几句的内容,包括照片里的少量信息给惊愕得头皮都发麻了。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短短一行字。 ——妹妹有危险。 他几乎是瞬间,丝毫犹豫都没有的,预定了机票,收拾好行李,去奔赴这一场明知也许是深渊、是陷阱的旅程。 统州,京都周边的小县城,位置非常偏。 林诗渊在经历飞机、地铁,又是公交之后,才终于勉勉强强踏足家里那寸已然已经在他记忆里模糊的土地。 ——林宏的旅馆。 15多年过去,这里已然不再像林诗渊记忆中一样温暖舒适,建筑多了些岁月的侵蚀,想来是林宏也并不怎么维护,但好在大概是才打扫过,从栅栏铁门一眼望过去,院子里依旧干净。 这几眼快速扫过之后,林诗渊很快锁定了照片里小妹妹拍照的背景,只是……一切依旧,她人却不在。 “林诗韵?”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无人应答后,少年干脆从口袋里捻出一根铁丝,准备拆门锁强行闯进去。 可就在林诗渊低头解锁正认真时,身旁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走来了一个气场强大的人影。 “林诗渊。”他沉声叫了他一声。 林诗渊眉头骤缩,他缓缓抬起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硬朗的脸,很年轻,不过也就20岁出头,身着略长的黑色风衣,手上戴着皮手套,冷漠又压迫感的气质让当时不过才15岁的林诗渊有些吓到,他后退一步。 “你是谁?” 厉釜眼帘缓缓降下,看向这个少年,他出口声音干脆平静:“我叫厉釜,是我拍的你妹妹的照片,也是我让你来的。” “为什么?”林诗渊漆黑如星的眼眸扬起,带着青少年的执着,瞪着眼前高贵阴鸷的男人:“我妹妹人呢?” 像是能猜到林诗渊要问什么一样,男人沉默着舔了舔唇,招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将人带过来。 不多时,旅馆弄堂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穿黄色公主裙的小女孩,11岁左右的年纪,正蹦蹦跳跳开心地吃着棒棒糖,跑了过来。 “叔叔!快点陪我玩!!”小林诗韵的嗓音高昂,显然相当开心,小辫子翘得老高,扑过来便扯着厉釜的手,可怜巴巴看着他,鲜活可爱的模样简直像是那张照片的图画走进了现实。 林诗渊呲目欲裂地在一旁看着,一时不知道该是庆幸自己那个仅在妈妈肚子里感受过的小妹妹长大了好,还是震惊她居然对这个叔叔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好。 少年试探着叫了一声:“林诗韵?” 缺牙的小萌娃被叫到名字,立马扭头看向林诗渊,她歪头,视线在看他,但小手已经自然地对着厉釜勾了起来,顺势被男人抱进怀里,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认识我?” 林诗渊简直要被眼前这一幕气死,扯着妹妹晃荡的小脚,他冷脸走了过去:“我是你哥哥!你不抱我你抱别人!?” “哥哥?”小林诗韵似乎不是很懂“哥哥”的意思,埋头苦想了好久,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 林诗渊带着满腔的爱来,本以为会迎接一个甜甜的兄妹相聚的画面,没想到妹妹却只粘着这个大她太多的奇怪男人…… 简直……令人发指! 青少年的林诗渊性格本就不稳定,恍然见到这一遭,气得都要哭了,就一直拉妹妹的小脚,他独自念念叨叨。 “哥哥是从小跟你分开,但是哥哥和你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你怎么可以抱着别人?你快点松开他,我们去妈妈那里,哥哥以后会养你的。” 小林诗韵眨了眨眼,看向厉釜,摇头表示她听不懂。 毕竟她刚出生就被杜思安抛弃了,对于“母亲”和“哥哥”的定义非常模糊,一时半会几句话确实是理解不了的。 厉釜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轻轻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侧头在她耳畔温声道:“叔叔说点事情,诗韵自己先去玩,我待会过来找你,好不好?” 小林诗韵有些丧气,揪着厉釜的脸表示她不开心,男人倒也好脾气,就任她玩闹,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只芭比娃娃,顿时把小孩的注意力给吸走了。 “芭比!”小林诗韵捧着手里的公主娃娃,棒棒糖都不要了,直接把吃了一半的糖塞进了厉釜嘴里,提溜一下从男人怀里跳了下来,又一溜烟跑没影了,“咯咯”的笑声在弄堂里不断回荡。 “……”林诗渊简直大跌眼镜,气得快要骂人了,他眼眶薄红,脑中已然有了不好的猜想:“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怎么那么喜欢你?” 厉釜扶额,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取出嘴里小林诗韵吃了一半还沾着口水的棒棒糖,长指捏在手里,无奈叹气:“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妹妹好着就行。” “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今天的重点。”男人神色骤冷,全然没了刚刚哄小孩的耐心和温柔,他将手里的相机递到林诗渊手里,示意他看。 “这里面是什么?” 相机在林诗渊15岁的时候在美国已经很流行了,加百利就有一个,他并没有多么新奇,还以为是记录着小妹妹照片视频的相机,稀疏平常地就点了开来,心思明显还放在刚刚跑走的林诗韵身上。 可他错了。 林诗渊根本意识不到,接下来入目的一切,将会彻彻底底改变他的一生。 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恐怖片里的画面都要血腥,恐怖……算是彻底撕开了一场——巨大的凶杀案。 镜头的画面一开始都很正常,大概是由厉釜的手下类似的人物拍摄的画面,记录的是林宏的旅馆内部的陈设。 他打开一扇明显有些年久失修的灯,镜头偏移着似乎是在看手机,得到某些信息后,拍摄的视角逐渐开始稳定了起来,径直朝着旅馆一楼的尽头走去,推开了一扇门。 这个时候相机传出来了一丝声音,遥远的,闷闷的,甚至带着些回音,林诗渊抬眸看眼眼前咬着棒棒糖单手插兜的厉釜,皱了皱眉,将相机放到了耳边,侧头仔细听去。 朦胧的耳廓,就这么传来了一句:“房间中心床侧,有个撬开的地下室门,顺着梯子下来,把相机给我。” “什么啊……”林诗渊显然没了耐心,面色沉暗着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不懂他这是要自己看什么东西,心里显然是还挂念着跑走了的林诗韵呢。 可厉釜只是简短地落下了两字:“看完。”便接着阴沉地盯着他。 这人的眼眸偏长,眼尾上翘,瞳孔底是天生的淡红色,冷脸看向别人的时候相当很恐怖的,尤其是配着手上皮质的黑手套,像是刚杀完人阴郁记录下一切的变态疯子。 林诗渊那时候不过15岁,不得不说真的有被厉釜这模样给吓到,他不敢再抵触,黑瞳流转着,不动声色还是收起了一声的戾气,认真看起手里的视频。 画面正进行到拿着相机的人得到指挥,开始爬地下室的梯子,梯子大概是年久失修,有些晃荡,拍摄者小声地咒骂着说什么林宏一个懒蠢疯的贱人,房子也不知道维修,可就在他快爬到梯子底端的时候,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呼吸骤停。 林诗渊猛地拧紧了眉头。 相机的画面中,光影昏暗,灰尘肆意,就一盏寥寥的黄光,却还因为电压不稳定,一直在闪烁,相机照射出来的画面根本就是一片模糊的,就在林诗渊想要擦亮眼睛好好辨认清楚拍摄到什么了的时候。 “砰——”拍摄者就这么尖叫一声,带着相机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一声后,没了声息,就这么吓晕了过去。 “……” 沉默,真的是良久的沉默。 林诗渊,镜头里面凝望着吓晕了的手下的厉釜,包括几个被绑架来的女孩,都一致表示沉默。 好在还是厉釜反应得稍微快些,镜头里,男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出现,他捏过手下胸口挂着的相机,取下,将镜头顺势对准地下室的方向。 他声音冷淡,优越,简直是毫无灵魂的音调,从扩音器里低低响起:“抱歉,我需要拍摄到你们,可以遮住隐私部位,拍摄到的画面证据有助于帮助侦查凶手,我知道你们也许不愿意,但请配合。” 事情已经逐渐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了! 吓晕的手下、地下室还有……光裸的人、以及凶手??! 林诗渊再也不敢走神,喉结滚动,他几乎是悬着颗心在看这份录像。 果然……接下来引入眼帘的画面,足以让他恐惧到尖叫出声! 在短暂的镜头调试后,厉釜将画面对准的眼前一排光裸的女孩身上,几人立马不适应地遮盖住了身子。 但……挡不住的。 林诗渊什么都看见了…… 镜头模糊的画面中,映出了大约5个赤身裸体的女性的影像,大概是长久没有清洗身子,几人头发已经邋遢成了稻草,浑身都是凝结的排泄物,正呆滞地蹲在了淤泥一片的灰暗地下室里。 而她们的脖子上,均被长长的锁链给缠绕在墙根,大概是长期的囚禁让5人已经丧失了生存的希望,饶是见到了可以代表幸存的厉釜,也依旧沉默,无声地蹲在原地,呼吸都浅不可闻。 看到这里,林诗渊颤抖的手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拿稳手里的相机了,“啪嗒——”相机发出清脆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随之跌坐下去的是已然恐惧到面色惨白如纸的林诗渊。 “这是什么……这拍的是什么!” 少年骇然地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高大壮硕的男人,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转身就跑。 可厉釜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提着少年的衣领就将人给拉到了身前,一个沉重的镣铐戴上,林诗渊被当场挟持在地,绑在了铁栅栏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少年顿时激烈地挣扎了起来,尖叫声几乎都破了音,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他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已然彻底绝望了。 “放开我!你这个杀人犯!放开我!!!” “首先,干出这件事情的人不是我。”厉釜相当平静,他躬身捡起被林诗渊摔在地上的相机,检查了一下,确保没有摔坏后,他将相机放回了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瑞凤眼缓缓扬起,看向眼前激烈挣扎的少年。 “所以,你猜猜干出这些事情的人还能是谁?”他声音轻而浅,却无形释放着巨大的压力。 “当今市长施平卦的女儿施冬雪都敢绑架,要不是施平卦找到的是我,你林诗渊,你妹,林宏,你整个林家都得被灭门,知不知道!” 在听到其中某一个名字的时候,林诗渊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猩红湿润的眼眸瞪着厉釜,哽咽着缓缓问道:“是林宏吗?是他吗?……” 11年前能干出那种事情……逼得杜思安生下小林诗韵就义无反顾离开国内,从此十几年来再未曾踏入过这片大陆一步,那似乎……林宏能干出来在地下室绑架女孩的事情……也似乎并不意外了。 厉釜并不了解11年前杜思安抛弃林诗韵的往事,只是有些惊讶林诗渊居然能猜到。 他眉角微压,鸷冷的长眸凝视向眼前惊愕骇然一片的少年,男人音色很淡:“是。” 果然…… 果然是林宏。 这个吸毒成性的死疯子,毫无底线的畜生,他果然做不出什么好事!】 49九年前的真相下 【知道这一切后,恶心、恐惧、后怕,一齐在林诗渊的心头翻滚,但他心底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所以呢?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对面这人又为什么要让他回到国内?他和妹妹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林诗渊死死攥住了手里的铁丝,愕然地牙齿都在打颤,但他还是倔强地一寸寸抬眸看向了厉釜,他问出了关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厉釜指尖摩擦着皮质手套,雅羽长睫倏地抬起,他低低地笑出声,像是不可思议于他的直白,他道。 “林宏逃了,暂时没抓到,但案子不能不结,市长家也不能没有个答复。你作为林宏的儿子,你爹犯了法,找不到他人,那父债子偿,你就该去代替他坐牢……” “我不!”厉釜的话都没彻底落下,少年便疯了一般地嘶吼着,打断了他的声音。 “我4岁起就跟着妈妈去了美国,除了跟他有同样的基因,我跟林宏还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代替他坐牢!这对我公平吗?!” 厉釜挑眉,低低地俯视着他,唇角突然爬上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只是出口的话语依旧凌冽:“那就让你妹妹赎罪吧,她那么喜欢我,我把她睡了她应该很愿意吧?” 林诗渊像是一瞬间没听懂一样,只愣愣地仰头看着他,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和撕心裂肺的吼叫挣扎,少年的眼底是溅射出来的血丝。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死疯子!!她才11岁!!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下手!!!” 他反抗如此激烈,厉釜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他抿唇,回望一眼林诗韵离开的方向,确认她已经走了很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的时候,男人终于放下心来。 他缓缓摘下指节上的皮质手套,速度慢而缓,直到露出长、细而优越的指节。 厉釜掀起眼帘,突然扬臂,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林诗渊的脸上,“啪——”的剧烈一声后,世界顿时静音,少年的头狠狠地倒向一边,唇角已然鲜血淋漓。 弄堂里昏暗的光线下,厉釜缓缓擦拭着被溅射上鲜血的脸,他勾起了唇角,眼睫下狭长的双目因为嗜血而变得异常狠戾阴森。 “现在有3个选择交给你,林诗渊。” “第一个,你,林诗渊去坐牢,10年以内的刑期,换你妹妹林诗韵安然无恙此生安然无恙,我不会对她下手。” “第二个,你林诗渊回到美国,做你的美国高中生,但你的妹妹,林诗韵,我会让她体验到比林宏囚禁的那5个女孩还要惨一万倍的地狱。” “当然……还剩一个。”厉釜轻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指尖插入皮手套,他重新戴好手套,淡然地拍了拍,他倏地抬起头,红瞳鸷猛森冷,像是刚吃完活物在舔舐利爪的怪物。 “你们林家全家!包括杜思安和你的继父,加百利,全部……去死。” 一句话仿佛割下头颅的镰刀,林诗渊的脸色彻底白了。 说是给他选择……可,他真的有选择吗?! 这叁个选项,除了第一个,他还能怎么选!? 可……厉釜口中,林宏绑架的是什么所谓“市长的女儿”,似乎是相当位高权重的人!加上这个人这恶鬼一般咄咄逼人的模样,林诗渊真的丝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虐待死他的亲妹妹! 林诗韵……林诗韵她不能有事!! 少年猛地扭头看向弄堂尽头林诗韵消失的背影,他抵死挣扎般凄厉道:“至少再让我看一眼我的妹妹!” 厉釜坦然地勾了勾唇,明白他这是认命了,便没有拒绝,任由兄妹俩在“行刑”前见了最后一面。 小林诗韵依旧还是不太熟悉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十分抗拒,但林诗渊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抱着她,不肯松手一步,眼角眼泪几乎是流水般在往外涌。 一切都太快太快了。 也来的太过意外。 明明本该是和妹妹的团聚,走向美好生活的开端,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可林诗渊一旦想到林宏曾经对杜思安做的那些事,却又只觉得一切像是在预料之中一样,他不就是这样丧心病狂的疯子吗? 只是……一个人渣的错误。 却要让两个无辜的孩子最终来偿还。 这对他们真的公平吗? 一切感慨只在不言之中。 * 那天夕阳落下的时候,15岁的林诗渊才刚踏入曾经熟悉的土地,却又被迫离开,被赶向一个不知未来,也模糊湿泞的宿命。 他远远站在天边逐渐红艳的夕阳光下,隔着弄堂远远地看着林诗韵的身影,哭得那样悲恸。 “小妹妹!”少年喊道:“哥哥要走了!我的妹妹未来要幸福啊!” 林诗韵那时候不过11岁,她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大哥哥在说些什么,更不明白……她唯一幸存下来的希望,居然是这么眼前这个根本只是见过她一面的亲生哥哥,用此生蒙尘的冤屈,为她换来的。 她只是呆呆地抱着她的芭比娃娃,看着少年挥手的背影,懵懂地吸了吸鼻子。 林诗渊含着哭腔的嗓音还在继续,视野中那个小小的女孩却已经被厉釜抱走,他牵着她转身越走越远,唯独少年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地嗓音在空中回荡—— “那……哥哥为你的人生……坐这几年牢就值得……” 夕阳垂暮,最后一丝来自天际的光线也随之散落,一切……终成黑暗。 雾霭中,那个沉沉的身影,却独自潸然泪下。 * 再后来,一张飞机票再一次将林诗渊送回了美国,1年的案件审理期后,林诗渊却不是被冠上了他以为的“绑架案、强奸案”而审理,而是……《洗钱案》。 【罪名最终是——诈骗一个亿美金,他需在少管所2年,后坐牢7年。】 也是在监狱里度过了很久以后,林诗渊才逐渐理解了一切。 厉釜那哪是在维持正义? 他大概只是在利用自己对妹妹的爱,也利用林诗韵懵懂天真对陌生人不设防,在逼他守护妹妹,也逼他主动同意坐牢,从而帮他完成洗钱。 也就是说——这场绑架案的故事,最终竟然成了厉釜敛财的工具。 真正的恶人又何止林宏这个绑架犯一个?隐藏在林宏身后把两个孩子的未来当成可供利用的工具的厉釜,才是真正、阴险的恶人!】 故事结束,林诗渊提起的叁个问题随之得到解决。 一:林诗渊为什么因为金融罪坐牢。 Q:被厉釜诬陷,成了他敛财的工具。 二:为什么不认妹妹。 Q:因为在林诗渊心底厉釜是他最恨、最恨的敌人,他不仅让他坐牢,还导致他在监狱被霸凌,被殴打,活得生不如死,甚至还说要强奸他的妹妹。 林诗渊完全不能接受出狱以后看到妹妹和昔日仇恨的疯子在一起了,简直毁叁观,所以宁愿不认林诗韵这个妹妹。 当然现在已经明了这是一个误会。 叁:林诗渊这20多年为什么不去找林诗韵。 Q:找过这一次,后面因为坐牢没办法再来看妹妹,且……就这唯一的一次,林诗韵也完全忘记了。 是的。 林诗韵简直瞠目结舌地看着哥哥,仿佛像是在听一个陌生的故事一样,她完全没有这故事里面内容的丝毫记忆。 可似乎回想一下,也是可以找到原因的。 这一个词名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解释为:精神和肉体收到打击之后,大脑为了避免宿主回忆起来时接着感受到痛苦,于是便一齐将痛苦根源的记忆给藏在了大脑的深处,直到某一天宿主有强大的精神内核能接受了,才会释放出这段记忆。 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林诗韵绝望地抬眸看向了哥哥,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哥哥……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囚禁了那么多姐姐?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做了这一切,后来又为什么没有坐牢?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林宏一个月是会回一趟旅馆的,他绝对没有坐牢!” “但我又不得不信,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11岁以前他虽然对我不管不问,敷衍了事,但还算个“正常人”,能供我一顿饭吃,可11岁以后就疯了一样的打我了……我那时候就觉得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林宏自己犯法,他事情败露以后就迁怒于我,这才开始对我无尽的施暴。” 林诗渊听到这儿,脑子都要炸开了,他猛地回过头,无神疏离的黑眸看向妹妹,他重复道:“林宏没坐牢,且……你忘记了这段记忆?” 林诗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弱弱地点了点头:“要是我记得,我一定会去找哥哥的,可就算哥哥又叙述了一遍,我也还是很难想起来,旅馆的地下室、我去抱厉釜、跟哥哥的见面,我都没有记忆。” “啧,怎么会失忆呢?”林诗渊一时有些头疼:“那对于厉釜强奸你这件事呢?这些你还有印象吗?厉釜怎么就突然……对你施暴了,这些年他有履行‘不对你下手’的承诺吗?” 说到这儿,林诗韵更颓了,她缓缓窝起自己的身子,躲在被子里窝成一块,细细小小的啜泣声不断:“没有,但这是他第一次得逞。” “在2年前,林宏有一次在学校门口打我,把我打晕了,醒来以后我就在厉釜的怀里,好在我逃了出来,被我现在的男朋友慕黎给救了,这才幸免于难。” “还有就是这一次,他追到美国就为了……” 林诗韵泪眼迷离地抬起了双眸,脑中突然闪过之前调查厉釜时发现的一个线索,她轻声道:“哥哥,我在想厉釜是不是依旧在对我们复仇啊?” “哥哥故事里提到过的——施冬雪姐姐,也就是前市长施平卦的女儿,在9年前,我11岁的时候,姐姐被林宏绑架,又被厉釜救了回来,他们因此相识,而订了婚,到现在已经相处9年了,是很‘恩爱’的情侣。” “所以是不是因为林宏绑架施冬雪姐姐,导致姐姐有心理疾病,厉釜为了他的爱人,这才在9年里不断对我复仇?” 林诗渊眼神倏地变了,他没再次点烟,只是翻动着手里的打火机,火光燃烧在男人的指节,他在思考。 他有个直觉,又或者和厉釜青年时见过的那一面,他不觉得厉釜是个“英雄”,能爱上“受害者”的“英雄”。 林诗渊只觉得厉釜在面对被绑架的女孩子的时候,太过冷静了,甚至冷静得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似乎在见到骇人画面那一刻的时候。 ——他便已经在一步步思考,在算计“救了市长女儿能得到什么好处”了。 不然又怎么解释,他大费周章把他从美国叫过来,就是利用他的愧疚心,心甘情愿为自己洗钱? 但猜想毕竟是猜想,一切得出的结论与思考都只是基于他们目前有的信息之上,但他们的信息并不完全,推测下去有可能就是全部错误的。 不如再次回到国内,好好将剩余的线索补齐,找到真正的真相。 林诗渊看向妹妹,少女回以一个倔强的苦笑,她轻轻道:“我会复仇回去的,所以,哥哥我们回国吧。” “好。”林诗渊搓了搓少女的脑袋,坚定回道:“我跟你回去,复仇的事情我会帮你,这是哥哥欠你的。” 欠她的? 林诗韵倏地瞪大了杏眼:“哥哥你还没说妈妈为什么抛弃我!” “啧。” 林诗渊闪身躲开她的视线,急匆匆说了句自己去打报警电话就跑出了酒店房门。 母亲抛弃她这件事,他不想说,也不能说,这是一个需要嚼烂了咽下去的悲惨的故事。 ——太血腥,也太残忍,她怕妹妹会为之疯狂,甚至厌恶自己。 甚至就连现在经历了被团体霸凌、打杀无数的林诗渊,回想起来这段往事,也依旧会浑身恶寒,林诗韵又怎能接受? * 报警电话打完以后,美国警方很快赶到,将现场的照片和毛发、精液、血液样本提取完成以后,林诗韵换去了另一间房间,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兄妹二人跟着警察去做笔录。 对于林诗韵这边,她对凶手的指认很简单——就是厉釜,她甚至从互联网上找出了厉釜的百科资料,详尽地翻译给了美国警方,就差把他身份证一起报出来了。 而美国警方也表示会移交案件给驻美大使馆,跨国追捕凶手。 一切安心后,林诗韵看向了哥哥的审问室。 “(英文)你是怎么出现在林诗韵的酒店房间的?”警察问道。 林诗渊很干脆地出示了手里匿名账户发来的手机短信。 「林诗韵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她需要你,可以的话去看看她,她在威斯丽酒店604号房,1个小时内6楼守门的2个女保镖会给你放行」 「她是你亲妹,敢做什么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美国警方查阅着这两条短信,一时脑中疑问丛生。 是谁给林诗渊发送的短信,这两条短信又为什么看着对林诗韵的情况这么了解?简直……就像是凶手本人发布的一样,连接头人都有。 但凶手本人不应该巴不得别人找不到他吗? 这就相当矛盾又奇怪了。 而再往下追查到那两个混入保镖团队的“间谍”保镖呢,美国警方却发现两人竟然都已经火急火燎地出了国,这下追查难度更是指数型上升。 虽然一切都有些困难,但好在美国警方还是十分配合的,一个劲地说他们会尽力,会帮他们沉冤得雪,林诗韵和林诗渊这才放下心来,预计准备回国,探查9年前“林宏绑架案”这件事的真相。 * 当然……在离开之前,虽然林诗渊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林诗韵还是要求哥哥跟母亲和继父通知一下。 当然也是她自己想看一眼母亲啦—— 那个抛弃她的妈妈,只在照片中存在过的亲生母亲。 杜思安。 50回国 西部萧瑟的风沙卷起无尽的心事,林诗韵靠在车窗上,漂亮的手指捏着一张陈旧的照片,她刻舟求剑般一遍一遍看着,视线缓慢在那张面目清秀的女人脸上描摹,深深刻入心底。 妈妈? 妈妈……20年前为什么要抛弃她? 是什么让她宁愿在月子里承受一个月的海风呼啸,也绝不愿回头多见她一面?又是什么让一个母亲抛弃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顾她的生死,20多年从未联系过她?像是极度后悔生了她一样? 林诗韵的视线缓缓移到了身侧正在开车的林诗渊脸上,她想到了刚才在酒店问起哥哥时,他躲闪的目光,哥哥知道些什么的,对吧? 她哀伤地紧皱着眉头,几乎是在祈求着问他:“哥哥,你明明是知道些什么的,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林诗渊下颌微敛,他侧过头,单手把着方向盘,他重重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晦涩的眼底里有心疼一瞬闪过:“诗韵,哥哥为你坐牢这件事,你是感谢我的,对吧?” “嗯……”林诗韵轻轻点了点头,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转移了话题,可下一刻哥哥便给出了回答,他按下一点车窗,侧头过去撩起一根烟,任由灰白的烟雾向后游荡,男人坚毅的侧脸被拢上一层飘逸的薄雾,他嗓音低磁。 “既然感谢,也知道误会我,那以后就不要跟我提这件事,我没法告诉你。诗韵……原谅我,别的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故事我不能说,就当不知道好不好?埋藏在心底,别问,你每一次提起,我的心也很痛。” “哥哥……”林诗韵眼底最后一丝光也随之熄灭了,她呼吸沉沉靠在车座上,将自己逐渐团成一小团,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后,还是忍不住道:“不告诉我可以,作为一点让步,我可不可以看妈妈一眼?” “我!……”她弱弱补充:“我就在车里呆着,我不出去,我只是想看看她……我这辈子没见过妈妈,我只是想知道,那个生下我的人是否还是照片里的样子,我……想她。” 林诗渊捏着烟的指节一顿,长睫垂下,他眼角莫名有酸涩的泪光闪过,最终,男人还是……点了头,他强撑着笑颜望向妹妹,指尖缓缓摩挲过她被自己打过的那半张脸,心上顿时袭上一阵钝痛,他说。 “好,我带你去,那……作为报酬,原谅我唐突的那一巴掌和误会你的事情好不好?” 林诗韵迎着他的掌心揉揉脸蛋,细腻触碰着粗糙,她想到哥哥为她坐牢这6年,挨的打,手里磨出的茧子,哪还顾得上怨恨,只眼眶湿润一个劲说自己嘴快,也是她出口不逊,不怪哥哥。 在兄妹二人颓丧的杏眸对上的那一刻,没由来升起一种两只命运多舛的小兽相互舔舐对方伤口,在逆境中心心相系的同病相怜感。 一个被厉釜害得坐了6年牢,一个被厉釜下药强奸,以及原生家庭的痛,宿命什么时候能饶过他们呢? 他们好像也只有对方了。 * 载着林诗渊、加百利长大的房子,也就是杜思安和继父的婚房,是一栋美式标准的双层小独栋,在林诗渊的黑色吉普车即将到达之前,兄妹二人去附近的沃尔玛买了些礼品,算是诀别礼物。 捧着手里给继弟的游戏卡以及水果礼盒,林诗韵沮丧一整天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期待的波动。 妈妈!可以见到妈妈了! 遭遇那种事情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林诗渊接过妹妹怀里的礼盒,搬上车,偏过头的一瞬,眼角没由来得溢出点滴泪来。 按照约定,林诗韵确实乖乖地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正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往外看,林诗渊抱着礼盒下车,再次确认了一遍车窗外看不见她的身影以后,这才放松下来,靠在砖红色的邮箱旁,他拨响了杜思安的电话。 “妈,带着……爸出来一趟吧,我准备回国了,见最后一面。” 对面妇人的声音愣怔了一秒,随后陡然升高:“什么什么什么!加百利跟我说你不是才出狱吗?怎么又要走?!你等我,我马上出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围裙的妇女牵着一个外国面容的老头从小独栋里火急火燎走了出来。 林诗韵随之坐直了身子。 杜思安叁两步走上来,炯炯的杏眸瞪着吊儿郎当靠在邮箱上的儿子,抬手就要去打他:“林诗渊!你怎么还是和9年前一样的坏脾气,说了不让你回国还非得回国!” 还是身旁的丈夫制止了他,他笑着接过林诗渊手里拿来的礼物,温声说道。 “9年前你回国了一趟,便坐了6年牢,思安一直愧疚着自己没有管好你……才导致了这一切,我们很害怕会重蹈覆辙,所以……你真的确定还要回去吗?” 林诗渊剑眉微扬,他点点头:“确定,我有一些必须去完成的事情。而且……你们一家叁口挺好的,我都24了,赖着也不合适,就这样啦!我走了。” “不许走!”杜思安湿润着眼眶还要去拉他,却被林诗渊飞快闪身躲过。 他懒散扬睫望她一眼,敷衍道:“行了,妈,我出不了事。” 说罢,他转身就欲走。 杜思安望着他漆黑孤傲的背影,晕着皱纹的眼眸一寸寸湿润了起来,她突然颤抖着问道:“诗渊,你是不是还气我20年前抛弃你妹妹?你想去找她?” 妹妹! 妈妈还记得自己! 贴着防窥膜的车窗后,林诗韵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澎湃的情感,死死捂住了唇,再难抑制地抽噎出声。 她好想亲自问问妈妈,将一切都问清楚,告诉她她这些年有多么想她……可不行。 就算没有20年前抛弃她的那件事,杜思安现在有她的家庭,她这么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又该以什么身份出现? 她千不该万不该毁了妈妈完美无缺的家庭。 她不能做一个自私的孩子…… 可是……怎么会不想?一个孩子怎么会不想得到母亲的爱? 林诗韵缓缓低下头,哭得这样哀恸,撕心裂肺。 车窗外,她模糊哽咽的视线里,林诗渊正垂着眼帘望向杜思安,幽沉晦暗的眸子少见地染上了一丝郁色,他开口,音色低沉。 “妈,我知道你原谅不了自己,也无法面对她,但抛弃她的事实已经成立,你不愿意弥补她,那我就得去弥补她。” 杜思安无力地跌倒在了丈夫的怀里,她望着他,久久才终于叹息一声:“诗渊……你为什么总是徘徊在过去的回忆里不出来呢?他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就不能忘掉他们迎接新的生活吗?” 林诗渊墨黑的瞳孔冷冷望着她,薄唇吐出2字:“不能。” “我不是你,我走不出来。” “我们都不要她,唯独留下一堆烂摊子让她一个人处理,你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么残忍吗?” 唇瓣翕动良久,杜思安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她以为……这6年下来,他至少不再会那么念旧了,可林诗渊不会,他桀骜的性格一点都没有变过。 男人颀长的身影踩着马丁靴,最终踏上了车,不再多留给她一个眼神。 杜思安只能凝视着那扇玻璃窗,只可惜贴了防窥膜的窗户什么都看不见,她也永远不会知道她心疼又怨恨的那个女儿正隔着窗户悲切地望着她。 窗户的另一边。 车门关上,林诗渊抽了几张纸递到妹妹面前,他温声道:“擦擦眼泪,我们出发去机场。” 林诗韵眨着泪光的眸子盈盈望着车窗,小声啜泣着:“我真的不能下去看看她吗?” 林诗渊撩起眼帘朝着杜思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见着她埋头在继父怀里一样哭得哀伤的模样,他一时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如林诗渊对杜思安的感情一样,心疼和恨,恨她抛弃妹妹,多年不去见她,也可怜她的那一场遭遇。 而杜思安对林诗韵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呢? ——痛恨、心疼。 真的别见了。 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杜思安不能接受妹妹的。 所以……“不能。”林诗渊指节轻轻搭上妹妹的眼角,帮她将泪拭去,随之启动车辆,载着她疾驰而去。 车窗外,杜思安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林诗韵呆滞地回望着,终于无力坐倒在了车座上。 良久,身侧试探着探过来了一只修长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脑袋搭在肩上,任她埋头在自己的怀里小声哭泣。 * 从美国到京都总共14个小时,横跨了大半个地球,林诗韵却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她呆呆地靠在窗户上上凝视着漂浮的云层,可目光却始终无法聚焦。 她在想,想很多事情。 想自己和慕黎的未来,想惩戒强奸犯厉釜,想抛弃她的母亲。 不知什么时候起,林诗韵永远朝气蓬勃的性格变了,她开始忧郁,她会害怕未来所有不确定性的事情。 她看不见,但她血脉里纯净的鲜血在被毒品一点点腐蚀,促使着她变得犹豫、忧愁…… 而也正如她担忧的那样,意外再一次来临。 林诗渊带着她下飞机的时候,周围人在看到两人的身影时,无不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甚至直接拿出手机拍他们。 “这不是那个出轨了的‘林小姐’吗?” “好像是她诶!天呐她果然水性杨花,身旁这个男的甚至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好恶心哦!” “天呐我都替慕黎感到悲伤,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女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有些胆大的人甚至凑上来便拉扯两人,逐渐越闹越大,集中成了一个不小的包围圈,朝着两人聚拢而来,林诗韵有些胆怯地咽了咽口水,拉着哥哥的衣角小声问道。 “这什么情况啊?” 在飞机上的14个小时是致命的,他们没有网络,但虎视眈眈的仇家却可以利用这14个小时做太多事,甚至能让他们做到与这个世界完全割裂。 林诗渊将妹妹挡在身后,黑眸疏离扫过面前层层迭迭的人群,厉声呵斥道:“挡在这里干什么?” 其中一个人拿着手机怼到了林诗渊的面前,淫笑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你旁边这个女的有男朋友还沾花惹草,备胎哥你连小叁都排不上得排小四了吧?” 林诗韵侧耳听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她拿出哥哥给她新买的手机,点开微博热搜,却恍然被入目的照片给吓失了神。 ——是她和厉釜的照片。 她媚眼如丝柔柔地倒在了厉釜的肩膀上,唇齿边津液流淌,发丝凌乱,诱惑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林诗韵的瞳孔开始一寸寸龟裂,身旁人群的吵闹声还在沸腾,但她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目之所及只有手中的照片,和刚通上信号不断响彻的——慕黎的电话。 眼前的画面在剧烈的波动,一切都像即将融化了那样,扭曲着,沸腾着,而她则是被置于沸腾潮水中,在一点点被翻滚的水液所灼烧。 她无助迷茫到根本毫无对策,只能忍受着炙烤的焦灼感,与自己生命在被融化的绝望感。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猜想浮上了心头。 ——是厉釜,他的复仇从未停止,他要她名誉扫地,他要她过得跟他的未婚妻一样生不如死。 眼睫抬起间,一行清泪不住地溢出了眼眶,林诗韵悄悄擦干泪水,扯了扯哥哥的衣服。 “哥哥,是厉釜在害我,但人群的怒火应该是集中在我身上的,我待会会独自跑出去,你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跑,回到美国去。” “谢谢哥哥这几天带给我的故事,我觉得我已经对发生在身上的事情清楚了很多,那么我们的旅程走到这里也就可以结束了……谢谢你的陪伴,我们……” “闭嘴。” 林诗渊痞劲地瞥她一眼,鸦羽长睫轻颤着覆盖在黑眸之上,不明的情绪在其中翻滚,一副林诗韵最害怕的混混样,却举手投足之间只让人觉得心安。 他突然牵上了她的手,回眸间,肆意落下一句。 “林诗韵,听着,从现在开始,不管你遇到什么我都会陪伴着你,我向你发誓——” 磁哑的尾音还在回荡,手上却已经传来了股巨大的力道,牵扯着她向着眼前的人群奔跑着。 6年间在监狱夜以继日的困斗此时仿佛都化身成了铸就他身躯的钢筋铁骨,带着他征战沙场。 他抬手,用拳头猛地砸向人群,破风暴鸣声中,几人被硬生生撞出几米远来。 围观的人群瞬间暴怒,几只手从身后抓来就要扯林诗韵随风飘扬的发丝。 “小心。” 在林诗韵六神无主之时,一只有力的胳膊突然伸了过来,飞快揽过了她的肩膀,带着她扑进了自己结实挺阔的怀抱,霎时间,哥哥周身好闻的薰衣草味弥漫开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寂静了,风声摇曳,带着林诗渊的风衣划出了个好看的弧度,林诗韵愣愣地仰头看着,眼里却只有哥哥星辰寒夜般孤傲的黑眸,它反射着自己的倒影。 不知谁的心跳骤然失守,她一时竟愣怔到都忘了该有何种反应。 “乖,别看了,该跑了。”直到低沉一声从她的耳侧传来,糅杂在耳侧,激起一阵激荡,将林诗韵拉出放慢的时空,她恍然迎上哥哥的视线,坚定点头。 跑。 51分手上 “乖,别发愣了。”低沉一声从她的耳侧传来。 “啊?哦。”林诗韵点点头,正要挣脱哥哥怀抱的时候,林诗渊突然揽着她的腰将她直接腾空抱了起来。 ——刚才用拳头那样一拳只撞出了仅供一人出去的道路,他怕自己先出去了妹妹又被疯狂的人群给抓回去。 所以……林诗渊准备抱着妹妹撞出包围圈。 密集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人紧抱着怀里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在风中肆意转了半圈,随后长腿迈步,侧身一闪。 再眨眼望向他们时,两人已经平稳地落到了地上,唯留凌冽的风声与随风飘起的心跳。 林诗渊张扬不羁地回眸向身后看去,长睫在风中簌簌,薄唇透着若有似无的笑。 “来吧,诗韵,该跑一段了。” “好!” 林诗韵坚定牵过哥哥的手,借着他的力道向着出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前,是哥哥让人心安的背影,身后,是跟着他们狂奔的人群,而机场过道上巨大的玻璃窗透出来的阳光温暖地照射在了两人的身上。 时间仿佛被无数倍拉长。 恍然有句电影里的台词映入林诗韵的脑海。 ——世界在崩塌,我们在相爱。 * 林诗韵从没有觉得自己能跑得这么快过,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出口处,她的保时捷就停在露天停车场里,现在改为她带着哥哥逃跑啦。 少女灿烂地回眸一笑,按响手里的钥匙,跑车的轰鸣声随之响起,她打开车门正要带着哥哥坐进去的时候,腰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她塞入了旁边的一台黑车内。 “啊啊啊啊!!!——谁!——” “宝宝,我……”是慕黎的声音。 今天的动荡来得实在有些多,林诗韵还以为又有人要害她,她惊魂未定地坐在了慕黎的腿上,紧凑的车厢将两人强行压迫在了车座上,呼吸咫尺,慕黎灼热的呼吸就萦绕在面前,吓得她几滴眼泪就这么溢了出来。 身旁,林诗渊沉着脸拉开了两人这一侧的车门,一拳飞速就要落下来。 林诗韵赶忙挡住哥哥的手,她有些羞涩地舔了舔唇:“哥哥,这是我男朋友,不是坏人。” 林诗渊敛下眸子,颇为不悦地扫了慕黎一眼,一身戾气横生:“男朋友?” 慕黎轻点了一下头,回眸从车窗向外看去,疯狂的人群已经在到处寻觅他们的踪迹了。 他飞快擦去林诗韵吓懵了的眼泪,轻柔唤道:“先坐好,有什么在车上再说。” “嗯。”林诗渊凛着眸子把妹妹抱到了后座。 慕黎诧异了一瞬,从后视镜里驻足观察两人的神态,在瞥见林诗渊强势握着林诗韵手的那一刹那,他深邃锐利的眸子沉了下来。 “诗韵,坐后面吗?” “少废话,开车。”林诗渊不动声色地瞪了过去。 能让妹妹坐他车都算是他大度,他原本想着抢一辆车开走就行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妹妹有男朋友这件事,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膈应,大概是因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朋友居然都保护不好她,竟让诗韵直面这么多危险吧…… ——他不称职。 两个男人的目光一致聚焦在了林诗韵的身上,她有些无措地揉了揉眼睛:“慕黎,我先坐这里吧,你开车,我们在路上再说。” “好。” 慕黎沉下气,转了转手腕,他启动车辆,带着两人疾驰而去。 网上的新闻传播的很快,在林诗韵在飞机上没信号这14个小时,慕黎基本已经了解了一切,在查到她的航班信息之后,他连司机都没来得及喊,从车库随便开了辆车便立刻赶了过来,目前已经在停车场等了快有2个多小时了。 那张照片…… 他指节摩挲着方向盘,呼吸沉沉,犹豫许久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终,也只是摸出根烟,他向后问道。 “能抽烟吗?” 是在说给林诗渊听,他挑眉:“刚好,那借个火。” ——打火机在安检时被收掉了。 一个打火机被扔到了后座,两人男人随即相顾无言,车厢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穿堂而过的风声与火焰明灭的燃火声。 林诗韵知道慕黎想问什么,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他基本已经查了个八九不离十,那避而不谈,又有意义吗? 她呆坐在后座,捧着手机一遍遍刷着网上对她铺天的谩骂,突然苦笑一声,主动开口打破了寂静。 “我不是自愿的……已经找美国的警方做过证据留存了,国内警方也已经在调查这桩强奸案了,只要抓到他,把证据上传到网上……舆论就会不攻自破,会没事的。” 尼古丁淡淡的苦味充斥着咽喉,慕黎淡淡回望她一眼,只是无力地叹气。 “诗韵,这件事大概没这么简单……以我的权势,我甚至没查到国内立案调查的信息,所以厉釜大概是买通了美国警方那边的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窒息般的感觉顺着苦烟味蔓进林诗韵的鼻腔,她呼吸骤停,只失神地瞪着地面。 开玩笑的吧?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说话,就沉寂在几乎扭曲的寂静里,任由苦涩的空气顺着打开的窗户灌进满脸,林诗韵心压抑到快吐出来。 林诗渊其实能猜到,从看到新闻的那一刻起。 厉釜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隐瞒行踪,必定是有他的信心。 只是…… 他看向一旁的妹妹,她捧着脸,将自己窝成一团,揪着心脏无声的撕心裂肺。 权势这种东西,她年纪还小,也许不懂。 林诗渊轻叹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轻轻怕揉着妹妹的背,他听到一些闷闷的声响从少女胸口溢出。 “是我的错……都是我太任性了非要来美国,如果我不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青白色烟雾从慕黎的唇间溢出,他阖目:“在刑事案件中,有问题的永远是加害者,不是受害者。” 林诗韵灰暗的眸子蓦地闪过一丝浮光,可却又很快暗淡了下来。 理性的道理谁都懂,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感性地去思考这件事呢? 她叹了口气,局促地看了一眼慕黎挺括的背影,心里思绪纷杂。 有一些话缠在嘴边,却始终吐不出来,最终林诗韵还是绕开了话题,与往常无数次一样,细碎地念叨着她在美国的所见所闻。 哥哥不愿意和他相认,家中地下室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哥哥坐牢的缘由……以及她见了妈妈。 ——没有一件好事。 风轻柔地吹拂着她的面庞,将墨黑的碎发吹起,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发丝下,少女冷寂的眸子沉着,只是无神地望着窗外,乖巧、忧愁地像是结茧自缚的蝴蝶,是无人能侵入的距离感。 正如她2年前那晚靠在车窗看星空一样,那是他们的初见,而这一次,也许会是他们的分别。 最终,话音轻哑落下,她小声跟上一句:“慕黎,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们还是分手吧。” “滋——” 剧烈的刹车声传来,慕黎突然将车停在应急车道,阴沉着双目走下车便将林诗韵从后座抱了出来,揽在怀里,接着便是一个炽热深情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与往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慕黎霸道得过分,疯狂吮吸着她的舌根,将她口中的唾液全部卷入自己的唇中,不过十几秒的的功夫,林诗韵便已经失氧到面色潮红。 身后,哥哥拎着外套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冷着脸将两人拉开,随后将外套挂在了妹妹的身上,一双黑眸带着极具的压迫感,护犊子般死死盯着慕黎。 “不懂尊重我妹的意愿吗?她说分就分,你可以赶紧滚蛋了。” 慕黎没有理他,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林诗韵,他牵过她的手,嗓音都带上了一丝哽咽:“不分!” 一丝酸涩在林诗韵的心间荡开,她抿着唇,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慕黎,我们恋爱的时间还短,也还没有见过家长,如果到此为止的话,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我……” “不要说!……”慕黎红着眼打断了她,近乎偏执地扯着她的手,音调拔高:“诗韵我不想听……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跟我分开呢?” “不……慕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林诗韵避嫌似的躲开了他的拉扯,嘴角强撑着牵起一抹笑容。 “我父亲做了无法理喻的事情……导致厉釜恨我们全家,你知道吗?他的复仇不会停的,你在我身边只会被我拖累,我不想看到那一天……我也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我被伤害了……” “不可以!”无力感一阵阵席卷过心头,慕黎近乎祈求地望着她,京都浓重的雾霾压了下来,他湿润的眸子逐渐染上一层灰色,寂寥陌生。 “我可以保护你,诗韵,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帮你复仇,我做什么都好……我很爱你!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难过到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脑中的某根弦摇摇欲坠,他周身手脚冰凉麻木,连话都说得这样语无伦次。 “为什么!为什么就要看到幸福的时候不幸就会降临?” 是啊。 林诗韵缓缓低下了头。 明明……他们已经触碰到幸福的一角了……为什么要毁了他们? 她活得好累啊……好累。 慕黎轻轻抚过她耳畔垂落的发丝,垂眸殷切地看着她。 “不分好不好?” 51分手上(大修过) “乖,别发愣了。”低沉一声从她的耳侧传来。 “啊?哦。”林诗韵点点头,正要挣脱哥哥怀抱的时候,林诗渊突然揽着她的腰将她直接腾空抱了起来。 ——刚才用拳头那样一拳只撞出了仅供一人出去的道路,他怕自己先出去了妹妹又被疯狂的人群给抓回去。 所以……林诗渊准备抱着妹妹撞出包围圈。 密集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瘦男人紧抱着怀里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在风中肆意转了半圈,随后侧身一闪。 再眨眼望向他们时,两人已经平稳地落到了地上,唯留凌冽的风声与随风飘起的心跳。 林诗渊张扬不羁地回眸向身后看去,长睫在风中簌簌,薄唇透着若有似无的笑。 “来吧,诗韵,该跑一段了。” “好!” 林诗韵坚定牵过哥哥的手,借着他的力道向着出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前,是哥哥让人心安的背影,身后,是跟着他们狂奔的人群,机场过道上巨大的玻璃窗透出来的阴郁光线照射在了两人的身上。 时间仿佛被无数倍拉长。 恍然有句电影里的台词映入林诗韵的脑海。 ——世界在崩塌,我们在相爱。 * 今天的京都天气似乎不太好,有细细密密的小雨在天空中飘荡,天空是一片灰暗的深色。 林诗渊拉着妹妹的手跑出机场的时候,指尖撩开人群,密切的风顿时猛烈袭来,将潮湿淋漓的水汽灌入两人的衣衫之间,一时裙摆飞舞,耳旁沙沙声刺耳。 下雨了。 是的,下雨了。 林诗韵仰头看着阴霾的天,一时觉得世界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这里浩瀚宽阔,却冷漠,于是以一场漫天的大雨遮盖住她心底所有的阳光,这里不欢迎她。 该去哪里呢? 跑的掉吗? 风声鹤唳中,她将一缕凌乱的发丝撩至耳后,扭头看向身后,那里,疯狂而喧闹的人群已经嗅着八卦的味道迎了上来,叫嚷着、挣扎着,像是密切往颈间灌输的湿黏的雨,林诗韵呼吸不上来。 指尖紧握的那只大手与她的手之间开始变得潮湿。 在孤寂沉默中,林诗渊脱下外套,试探着挡在了她的发前,他呼吸沉沉,有无力而哑的嗓音顺着雨声缓慢糅杂入林诗韵的耳侧,他说。 “不害怕,往前走吧,跟着哥哥走,不要回头。” “嗯。” 走去哪? 不知道。 脚底水坑绕成一个一个圈儿,雨声纷杂中,林诗韵只低头看着,看他们踏在一起的脚步,看水坑里自己的倒影,慢慢的,鼻腔酸涩,有无声的泪缓缓滑落。 灰寂的天色中,身侧试探着伸来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的泪抹去,可流不尽,与漫天大雨一样,无穷无尽,哽咽朦胧的耳侧,是身后愈发嘈杂的声音。 “他们在那里!” “快去拍啊!绝对上头条!” “去把她推到吧?扒了她的衣服,荡妇就该有荡妇的惩罚!” 好吵,好吵啊。 林诗韵缓缓咬住了唇角,酸涩与无孔不入的雨一样,钻入她的呼吸,缠上她的肌肤,要将她整个吞没。 她没有错。 指尖翻滚而出的泪越来越多,愈发滚烫,林诗渊颓而浅的视线往怀里看过去,他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男人唇角有笑:“别听了,聊点什么吧?” “嗯。”林诗韵轻轻点了点头。 雨天的京都格外的冷,酸涩冰凉的雨顺着林诗渊的眼角滑落,从下颌划过,灌入他单薄的衣衫中,他抬手抹去寒凉的水渍,轻叹一声,突然转过头道。 “在想什么?” 少女沉重阖目:“不是我的错。” 林诗渊苦笑一声,收紧胳膊,灰败的天,黑沉的高大身影搂着怀里一道,身后是无数双试图将她推搡入淤泥的手,针尖般的雨细密刮来,将两人的身影勾勒得越发凄凉,像是渲染过的旧电影。 世界很乱,可唯独这一隅很安静。 “可是乖乖,他们听不进去的,所以啊……”他漆黑的瞳孔里有水花飘荡:“要去面对。” “我虽然至今不明白厉釜对我们一次次有恶意的动机,但……既然他希望我们名声扫地,那我们更要活得光彩,挣扎出来,要去澄清,要去面对才好啊。” “明天会放晴的。” 一瞬有刺骨的心酸涌上林诗韵的心,她缓缓捂住胸口,轻声道:“我的世界还有晴天吗?从妈妈抛弃我的那一刻开始。” “那要看你对晴天的定义是什么。” 突然一声悦耳从身前响起,一把黑伞倾斜向下,落下一片阴影,笼罩在了林诗韵的面前,她猛地抬起头。 伞面微抬,眼前,朦胧的雨中,一道修长的身形正伫立在身前,密织的水雾萦绕,男人清隽的面部在灰败的天色下依旧那样耀眼,他唇角轻浅勾起。 “如果雨淋不到身上,那算不算,也是一种别样的晴天?” 慕黎。 心底蓦地升起一阵酥麻,震荡许久都未曾停歇。 周身的嘈杂没了,余光里紊乱的一切也仿佛被模糊成了一片,林诗韵缓慢放大的瞳孔中,只有眼前男人墨点散开般的浓稠视线。 她猛地扑入了慕黎的怀里。 “想不想我?”他低声问道。 身后,一排整齐有素的保镖开始将疯狗一般的人群往四周驱赶,独独留下遮天蔽日的黑伞下,相拥的二人,林诗渊缓慢让开步伐,靠在高架桥的栏杆上,在阴雨瑟瑟中点燃了一根烟。 他沉默的视线里,妹妹湿红的杏眸是那么明亮,正一眨不眨地仰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听到她嗓音那样甜:“想,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黎抬手抚上她被淋湿的脑袋,将人按进怀里:“因为有些人撒谎。” “她明明遇到危机全程都没有想到我,却说想我,所以我要来找她,征求一个帮她处理危机的机会,不知那个心狠的女孩会不会允许。” 在这一刻,林诗韵却是鲜见的愣怔了,身侧的拥抱这样温暖,她却始终给不出任何回复。 想他吗? 想的。 但她想的是什么? 是9年前厉釜与他们林家的恩怨,是他的报复,是他的对自己的恨。 她不想厉釜恨她,于是连带着将她身边的人一起伤害了。 此刻的她心有些乱。 阴雨绵绵下,少女的指尖揪紧,她缓缓低下头,伏在男人的怀里,只轻声道:“可假如事情并不简单呢?”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低笑。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难题,都不简单,难道它们就没有被解决的资格吗?” 随着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两人的身侧,慕黎扶着怀里人儿的腰,带着她来到车前,拉开车门,微凉的阴云下,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气质矜贵,精致五官晕在阴影里,他淡薄的唇笑得那样让人心安。 “那……来讲讲吧?看看是什么考验能让我的孩子忧虑成这样。” 刹那间漫天的酥麻袭过全身,林诗韵神色一顿,几乎是清晰听到了雨声中自己澎湃的心跳,她被搂着坐进车内。 身后,助理为林诗渊打上伞,迎着他走向后面一辆汽车:“您这边请。” 他仰头,唇角溢出磅礴的烟雾,疏离的视线一瞬扫过车窗里二人的身影,林诗渊敛下眸子,灭了烟,他点头,跟在助理身后上了车。 这就是妹妹口中的男朋友吧? 嗯。 * 车辆启动,将湿凉的雨隔绝在外,满眼仇恨与八卦的人群视线紧盯着离去的车,谩骂声与摄影声也逐渐随着车辆的离开变得越来越小,逐渐不可闻。 车内。 慕黎将纸巾缓缓按在了少女的脸上,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发丝的水渍,他动作这样轻,这样温柔,像是在安抚易碎的珍宝般,有浓烈的爱意流转在指节摩挲间,他长睫降下,看向她。 “我来迟了,害宝宝淋雨了,对不起。” 公司的危机和漫天的新闻几乎是同时到来的,这一遭来得不算容易,公司的股东和高管还在等着他开会,但有什么比她还要重要呢? 事情之后还能处理,丢失了爱人可就找不回来了。 林诗韵只愣愣地,仰头看着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反应呢?”慕黎掐掐她的脸。 刚擦拭过的眼角转瞬又有一滴泪滑落,林诗韵哽咽道:“你知道我被强奸了,我……我……”我觉得配不上你。 突然一个深情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将她脱口而出的话与酸涩的眼泪尽数吻去,呼吸纠缠间,糅杂在林诗韵耳侧的嗓音那样温柔。 “可是我们好多天没见了,我想你了。” 他答非所问。 林诗韵推开他,摇头,她心一瞬疼到肝肠寸断,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你没听懂我的话!我说我被……” 又是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上,他捧着她的脸,窗外阴雨密布中,慕黎隐在昏暗光线下的双眸却如黑曜石般,明亮得几乎让人溺毙。 “诗韵,我听到了,不回答是因为不重要,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知道吗?” 52分手中 “现在,听着,诗韵,我只是想你,好多天没见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亲亲你好吗?” 随着他急切的嗓音混合着好闻的木质调扑洒在林诗韵的面中,慕黎的面庞放大,紧接着便是一个炽热而绵长的吻落下。 他吻得那样急,那样深情,吮吸着她的唇瓣,舌尖很快就突破了齿间的防守,钻入她的口腔,暧昧的水声啧啧缠绵在耳侧,林诗韵心里的哪一块倏地就空了。 各种酸涩混合着唇瓣上的甜,铺天盖地痛得她心一阵阵地疼,她猛地推开了眼前的男人,捂住脸,几乎是声嘶力竭。 “慕黎,我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想想吧……我真的值得你这么爱吗?” 窗外阴雨霏霏,有细密的水丝从少女的身后川行而过,林诗韵缓缓抬起头,贝齿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莹白的脸上泪迹斑驳,悲切的模样一时看得慕黎心疼到仿佛万箭穿心。 他试探着想要抱住她,却被推开,她强撑着笑容道:“慕黎,你先听我说一会好不好?我告诉你我去美国都发生了什么,你听完、听完。” “宝宝……”慕黎唇齿微张,眉心已然拧到再无可拧,林诗韵却依旧决绝,只扭头移开视线,不看他的眼睛。 奢华的车座上,一小只将自己团成一团,周身整个像是被扔入了无色的黑白电影,孤寂落寞,毫无温度,她埋头在膝窝里缓慢开口,格外阴沉的色调冗杂着沉闷的嗓音,一些往事被缓慢叙述出来,却有着让人格外痛彻心扉的力量。 “去监狱接哥哥的时候,他那时候不认我,也许早在那一刻命运给我的悲剧就已经定下了基调,我恨、我恨我没有问清楚哥哥不认我的原因……回到酒店以后就遭遇了强奸。” “还好哥哥后面来了,他给我带来了一段故事,慕黎……我才知道我背负了什么。” “家暴我11年的父亲,他居然干出绑架一事,伤害了厉釜的未婚妻,至此……他才这样恨我,对我一次又一次下手,要我名誉扫地,他恨我到如此啊!” “所以……”林诗韵缓缓抬起头,看向身侧沉默无声的慕黎:“我背负着这么一个宿命,你真的还要爱我吗?和我一趟路走下去你知道会面对什么吗?你会被我波及的,不如……不如。” 她强颜欢笑:“就在这里放手吧,我们还没有见过家长,恋爱时间也还短,也许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我……” “不要。”身上突然重重压上一个温热的躯体,慕黎几乎是疯狂的、不顾一切地将她抱入了怀中,他下巴压在少女的肩侧,嗓音沉闷地在她耳侧响起。 “要跟我分手啊,嗯?” “为什么?怕我受牵连?” “可是啊,我的宝宝,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怕这些危机呢?” 林诗韵抽噎的哭声骤然停滞,只呆愣愣地看着身侧男人精致的侧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后者牵起一个懒洋洋的笑,额角蹭蹭她的肩,呼吸绵长拍打在耳侧,他的气息将她彻头包裹,淡淡的木质香氤氲,宛如某种令人安心的摇篮曲,林诗韵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听着,我的宝宝,假如我说我能处理好这次的危机呢?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我想我有这个能力,别拒绝我好不好?” 20年,林诗韵活这么大,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毫无保留地站在她的身后。 她瞳孔震颤,却依旧不信。 “可,可你想怎么处理?” “先分析情况吧,宝宝,听我说。”慕黎收紧手臂,温热的身躯紧贴着她的后背,有炙热的温度升腾而起,在连绵阴雨的4月,林诗韵想她此刻是安心的。 “按我对新闻的了解,以及查到的信息,目前总共棘手的事情主要是两点。” “首先,是厉釜强奸这件事,先说一个很遗憾的坏消息,我知道宝宝是受害者,但也许是厉釜买通了驻美大使馆的人,总之案件并没有在国内立案,也就是说在没有证据、警方不配合的情况下,我们无法以强奸罪去声讨这件事。” 林诗韵猛地攥紧了慕黎的手,后者一愣,轻柔在她颈侧印下一个吻,接着道:“那么突破强奸罪的方法则为:‘找到证据’,‘让美国警方配合’。” “我已经联系了在美国工作的朋友去寻找证据了,相信不久结果就能出来。” “那么紧接着是第二点:目前全网的新闻。” “要洗白新闻其实很容易,靠着时间淡忘、用别的热搜去压这个热搜,又或者……找到一个流量很大的媒体去澄清。我无法预知未来,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会有效,但我会一个一个试过来的,交给我来办吧宝宝,放心好,我会解决的,好不好?” 林诗韵突然回过身,猛地扑进了慕黎的怀里,主动吻上了他的唇,那一瞬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周身血液一齐翻滚,有无尽的力量在少女的心底流淌,她从未有过的安心。 慕黎,慕黎。 你怎么会那么好?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般,男人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回吻过去,将她香津浓滑的舌在唇齿间紧紧缠绕,双方的呼吸都那样粗重,那样动情,似是要将对方吞噬入腹,任凭窗外电闪雷鸣,他们此刻纠缠不休。 灰沉沉的色调中,林诗韵缓缓睁开了湿润的眼眸,撞入她眼中的是慕黎几乎浓稠的视线,密切的,如藤蔓纠缠萦绕着她,在锁定她,看尽她,疯狂的情愫几乎要溢出眼底。 他说:“不要怕,有我,你还有我。” * 林诗韵这样脆弱的时刻,慕黎是想随时陪伴在她身边的,可产品才发布不久,此次头条新闻上的照片传播的关键点无非就是“慕黎女朋友出轨”。 此事自然也与慕黎有关,公司目前已经出现了重大公关危机,对产品的销售有了初步的打击,他就算很不舍,但也必须回去给股东们开会表明态度。 但慕黎始终不想爱人离开他的视野范围,于是最终安排林诗韵和林诗渊等在会议室外,等他开完会出来。 会议室内。 蒋廷翰不过才投25亿,钱都还没拿回来一笔呢,就遭遇这种事情,他急得不行,在会议室一阵踱步。 “慕总,这个新闻明显就是拖累了你呀!你就应该早点跟你那女朋友断了,澄清关系,明哲保身!” 其他几个股东应和道:“是啊!先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总之群众目前就认为你慕黎找的女朋友不行,是个荡妇,有男朋友还勾引别人的货色,撇清关系才是最快最简单的危机处理方式!” 林诗韵在会议室门外听着,她当场呆立在原地,霎时间心疼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无穷无尽的酸涩席卷全身,她喉间嘶哑,声嘶力竭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诗渊跟着无力叹息,指尖揪住心脏,他猛地将妹妹抱入了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他仰头,眼眶湿润一片。 会议室里慕黎反驳的嗓音那样铿锵有力:“我的爱人是无辜的,她遭受了无妄之灾,我又怎么可以在此时抛弃她给她第二份伤害?!我绝不分手!但此事我会处理好,查到线索,找到厉釜买通的警方,我会将真相昭告天下!” 他眼底神采那样明亮,仿佛熊熊燃烧不息的火焰,足以击溃一切灰暗,可架不住股东们一人一句唾沫吐来,就连高傲如慕黎,此刻脊背也忍不住寸寸弯曲。 “厉釜能买通的警方,抹去的证据,你真的以为还能给你慕黎找到痕迹?!他可是厉釜啊!!开玩笑不?” “你是爱死你的真爱了,我们的钱怎么办?!装英雄的时候考虑考虑你慕黎公司的未来吧!不怕我们一起抛售股权吗?慕黎你是个聪明人!” “再说她那照片,是真的跟厉釜睡过了!你家里能接受?你能接受?绿帽子戴着不想吐吗?!” 无数话语仿佛一根根扎在心上的钢针,翻来覆去地刺入她的胸口,霎时间鲜血淋漓,林诗韵崩溃到无声地嘶吼,几近昏厥。 再紧的拥抱在这一刻好像都失了温度,林诗渊猛地阖目,一辈子都未曾流过的眼泪就这么滚落了下来,他呼吸煎熬犹如火烤。 “不听了,诗韵,不听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林诗韵没有回答,她缓缓拖着哥哥的手臂,逐渐跪坐在了地上,呼吸沉沉,眼泪肆虐,她像是被无形的大手彻底压死在地,再难动弹。 好像……现在不是慕黎愿不愿意了。 他们必须分手,也只能分手不可。 可打击到这里却根本没有结束,随着所有人的手机准时响起“叮咚——”一声,又一热搜登上词条。 【天釜公司产品“Invisible纳米柔焦隐形望远镜”发布会正在直播中,预售价即将出来,厉釜给出的广告词竟如此拽上天——“永远不出错”,是在暗示谁?又是在挑衅谁?】 手机里的像素文字在眼眶中逐渐扭曲,会议室内短暂的寂静过后,接着更炸开了一锅粥,一时人声鼎沸,彻底将慕黎无助的辩驳淹没其中。 “慕黎你还在犹豫什么?!他竞品都出来了!!你是在等着你的公司彻底被打倒吗?!” “今晚再不发通告分手,收盘价低于10块一股我立马抛售我现有所有股份!!” 无数鲜血开始在林诗韵的耳膜聚拢,直到……破碎,溅射而出,她耳蜗嗡鸣一片,再也听不清一个字,只愣怔地被林诗渊抱起身,拖到他的怀里,他埋头于她的身侧,几乎发了狠地将她揉进怀里。 林诗韵直到此刻才知道。 ——原来这才是商战。 它邪恶、灰暗,甚至不讲道理。 53分手下 会议室内。 明晃晃的光线分割出两派,一派在台下张牙舞爪,一派唯独慕黎一人形单影只,他双臂交迭,冷眼看着底下这一个个乱成一团麻的股东们,眼眸缓慢眯起,突然高声道。 “行了!可以由我说两句吗?” 股东们神色各异,但还是噤了声,看向台上。 那里身形颀长的男人静静而立,仿佛先前的忧郁、难堪只是一瞬的错觉,他视线自上而下扫视而来,睫羽之下的眼眸幽深而坚定,气场不怒自威。 “各位作为慕色的股东,那大家想必都是看中我的能力才最终走到慕色这个大家庭来,在过往的危机中,我有给过一次让大家失望的答卷吗?那这一次,各位又怎么笃定我一定会失败?” “请各位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妥善解决好,7日内,若股价恢复不到昨日的收盘价,拿各位再做决断也不迟!” “且,嘴上留情,这样不留情面地否定一个人,未来被打脸时可别后悔。” 慕黎漆黑深邃的眼眸缓慢扫过台下众人,暗色的瞳孔里有别样的恨与坚定在流转,他转身走出会议室。 “诗韵?” 难以想象,桀骜的男人只转瞬离开会议室的片刻,便顿时化为了一滩柔情的水,他视线检索,很快落在了待客厅的沙发上。 那里,他心心念念的爱人正被林诗渊抱在怀里,受着他亲人之间的,没有欲望的爱抚,作为哥哥的角色林诗渊恪尽职责。 而男人怀里战栗的一团呈背对着他的视角,他无法预知她听到了多少,但这样狼狈且落魄的背影,也许已经能说明什么了。 慕黎冲林诗渊轻轻颔首,以示尊敬,随后抬步走到了林诗韵的身边。 “诗韵。”又是一声轻柔呼唤在她的耳侧。 林诗韵依旧没有回应,唯留抓着哥哥袖子的手紧了紧。 她不开心。 也是啊…… 听到这话谁能开心? 要哄的。 不动声色的,缓慢的,一只手揽在了林诗韵的后腰上,她脊背麻了,要躲,可铺天盖地袭来的爱欲将她包裹,早已蔓延在了空气中的每一丝一缕,林诗韵能躲到哪里去? 于是,一点、一点,慕黎接替了林诗渊的怀抱,如安抚炸毛刺猬般的,最终撸平了她的毛刺,将无害萌物抱进了怀里,他嗓音晴朗。 “错了,宝宝,这场会议突然,我没想到股东会这么说,让你听到这些是我不对,要打要罚都遵命好不好?” 林诗韵缓慢抬起湿润的眼眸,她牵强地扯起嘴角:“我有点累了,回去再说吧,好不好?” 慕黎无声抓住了林诗韵的胳膊,阻止了她离开的步伐。 “别听他们瞎说。”他暗色的瞳孔里有不熄的光:“我不可能跟你分手,在家好好等着我,我开完会就回来。” “嗯、嗯。”林诗韵轻轻抹了抹酸涩的眼眶,仰头看天,她点头。 一个坚定的吻兜头落下,怀里人儿却如僵硬的木头娃娃一样,呼吸清浅,也无回应,直到被慕黎拦腰抱在怀里走下公司大楼放进车里,她也始终毫无反应。 随车接,车送,直到确保林诗韵回到了家里,他的人全方位看守着,慕黎才彻底放心,回应手机里几乎吵翻天的电话,继续回到公司开那场中断的会议。 公司事务要紧,林诗渊无法指责什么,只自然地接受过了照顾妹妹的职责。 * 保姆热好了牛奶,撒点糖,林诗渊端着托盘来到林诗韵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少女不知何时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抱着身子呆坐在了电脑桌前,刺眼发白的光照射在了她的脸上,她却恍若未闻,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屏幕,像是刻板行为一样,呆滞的、无神的,无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林诗渊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停留在她眼前的电脑上,一时被漫天的辱骂气到浑身气血逆流。 “死婊子!猜猜我今天在机场拍到了什么!这女的勾搭一个还不够!还勾搭第二个!666生活好丰富,牛逼。” “这么贱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得到慕黎的喜欢的?求贱货教学哈——” “看到她这张脸我都要吐了,就喜欢装纯,不会觉得自己吐舌头嘟嘟唇很可爱吧?求全网开盒,死全家。” 林诗渊赶忙放下热好的牛奶,将电脑合上,抱住了死肉一般无声无言,呼吸沉重的妹妹,他颤声:“诗韵,别看了,我们是受害者,法律会帮我们伸张正义的,事情会好起来的,别这么消极,好不好?……” 暗淡的房间中,林诗韵缓缓抬起了头,灰败的眸子透着些许的碎光,无声却带着浓浓的质问,就这样一眨不眨地仰头望着哥哥。 她问:“真的会吗?” 真的会吗?一个能让警察都不调查他的人物,真的会吗?有那一天吗? 安慰的话哽在了心口,林诗渊只是强颜欢笑地望着她,连说个虚伪的“会”字都没了勇气。 “好啦。”他躲避话题,如鲠在喉:“网上的言论不要当真,键盘侠嘛,发泄情绪呢,看看就好,把牛奶喝了吧,喝点甜的对心情好,我们……” “哥哥。”一声轻缓打断了林诗渊的话,男人喉结浅浅滑动,垂眸看去。 “我们走吧。”林诗韵动了动唇,视线一寸寸游移,仰头看向哥哥:“等天再黑一点,慕黎睡着的时候,离开这里。” 林诗渊盯着她的眼睛,嗓音有几分哑:“新闻什么的不要当一回事,你不必……” “不是的。” 电脑是合上了,可记忆犹在,无数恶毒的词汇在她脑海里翻滚,一次又一次的哽咽逼得她几度想吐,仿佛万箭穿心,她无声地崩溃。 “哥哥,下午在会议室外,股东的话,你没听。” “新闻,会对慕黎的公司产生影响,他没有办法开口的事情,我就得懂事。这事情涉及了太多人的利益了,更加包括慕黎,他的公司不能因为我而毁了,知道吗?” “我必须,也只能跟慕黎分手,他不愿意,那就我们走。我想我不是在征求意见,我只是在告诉哥哥我的计划,当然如果哥哥不愿意的话……我会自己……” “好了、好了!”心上骤然席卷一阵阵钝痛,无边苦涩呛得林诗渊心里发紧,他沉重点头:“从答应来到你身边的那一刻起,哥哥便永远是你的退路,我会帮你,所以……想怎么做?” 林诗韵的视线缓慢扫视向四周,奢华琉璃灯地照射下,华丽的别墅2年还依旧如新,每一寸她踏过的瓷砖,抚摸过的定制家具,以及陈列在收藏柜中价值连城的珠宝和收藏品,繁复昂贵至极,却也与她如今割裂至极。 她愣怔地看着,突然道。 “其实奢侈也不一定很好,对吧?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想也许正是我德不配位地坐在这太久了,自然会跌落下去。” “哥哥,所以我们离开这里吧。慕黎的人看着我,我出不去,只有哥哥能离开,所以哥哥帮我去租个房子好不好?作为我们离开以后的落脚点。” 林诗韵强撑着心底的酸涩对他微笑,漂亮的唇勾勒着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是一株开在泥潭里干净的白玫瑰,生满了荆棘却又纯洁的一尘不染。 “我们的身份信息不能被公开,会被慕黎和讨厌我的人找上来,所以……应该是找不到太好的……但没关系,差不多就行了,你不要找得太累,好吗?” 林诗渊无声无息地看着,突然发狠般将她抱进了怀里,融入骨髓,他无言的眼泪砸落,在心上坠出一个沉重的坑,他呢喃:“确定吗?不能后悔的。” 林诗韵唇角干涩地勾起,她笑了笑:“不后悔。” 为了慕黎,千千万万遍,她愿意。 就算她再难靠近他,就算他恨她,但她只要他好。 林诗渊沉默着看着她孤寂的表情,他胸臆难舒,恨她无私,恨她高风亮节,恨她明明跌进了泥潭里还处处为他人着想,他仰头哽咽,突然捧过少女额头重重落下一吻,男人眼眶湿红。 “好,我去,那也答应我,别看电脑了好不好?在家等着我,可以收拾一下行李,哥哥会尽量找最好的,不用担心我。听话、听话,好不好?” 林诗韵抚摸着额头上湿哒哒的吻,轻轻哼声应答。 哥哥走后,少女独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慕黎送她的价值连城的首饰,却只是欣赏着,思索良久,她拿走了产品发布会时她戴过的那对珍珠耳钉。 圆润、晶亮一颗躺在她的手心里。 以它开始,便以它结束吧。 * 到了晚间天气依旧不好,林诗韵趴在窗前,看着雨滴轻轻拍打着窗户,一滴滴、一滴滴,晕开一片,逐渐,氤氲着水渍的玻璃的倒影中,印出了慕黎压抑而紧张的身影。 直到看见她还在家里,男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急迫地将人抱进怀里,他思念震耳欲聋。 “宝宝,公司股东的话我跟你道歉,放心已经商议好了,我的宝宝我不会让你为我妥协的,也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 林诗韵缓慢从桌子上抬起了头,空洞无光的视线扫过慕黎的脸,她抹去了他额角因急迫跑来而沾湿的雨渍。 “商议好了?所以商议的结果是什么?” 慕黎的声音骤然窒息,他沉默了好久、好久。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压缩,真空一般的扭曲,他喘息不上来。 商议的结果是什么? 54流落破群居房 慕黎自然是主张好好查清真相的,可派去美国调查的人手不约而同给出了相同的回应——差不到,不管怎么追问警察都说没有过报案记录,连事发当时被砸得稀烂的酒店都奇迹般一夜恢复成了原样。 根本毫无证据。 加派人手、调取全城的监控、调查航班…… 一点一点,慕黎几乎是越查,心越凉。 ——厉釜真的是做的滴水不漏。 在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后,股东们眼见没有任何成效,甚至搬来了慕黎的父亲慕崇山来压他。 逼他赶紧分手,在荧幕上澄清,和林诗韵撇清关系。 而期限,今夜一晚。 这就是商议的结果。 所以,慕黎怎么能、怎么能说?在林诗韵最脆弱,最不堪的当下,他怎么能开口提这两个字?怎么能给她“他与世界沆瀣一气”的错觉?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能伤害她,唯独他不能。 慕黎宁愿自己背负上公司崩盘解散的命运。 于是他轻笑着草草带过这个话题:“放心啦,找到线索了,一切都如我所想,发展很好呢,宝宝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们能平稳度过这次的危机的。” 林诗韵平静地仰头看向他:“线索,我看看。” 慕黎唇角的笑骤然凝结。 有压抑而苦涩的空气在往他的胸腔里灌。 他僵硬地转移着话题:“都在u盘存着呀,宝宝饿不饿,回家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我叫保姆去煮点面,好不好?” 窒息般的沉默中,林诗韵点了头。 慕黎心里顿时一松,他闪身离开,赶忙去伪造证据。 可是…… 拙劣的演技、额角的汗、仓促逃离的背影。 林诗韵沉默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其实没有线索吧?慕黎,你骗人。 * 在林诗韵安静吃面的空荡,慕黎终于将虚假的证据拟好,他将电脑放在她面前,俯身吻她的发丝,几乎是心有余悸道:“有呢,宝宝,线索都有,所以……我们不能分手,好不好?” 电脑屏幕里反射的是慕黎虔诚的、爱得浓郁而卑微的脸。 心口好酸、好涩,林诗韵想哭。 她仰头轻轻在男人的脸颊落下了一吻,轻轻哼了一声算是承诺,却听慕黎在她耳侧皱眉疑惑道:“宝宝,你的哥哥呢?” 林诗渊正在为她的离开做准备。 他们都有点秘密。 为了对方。 都装作不知道吧。 这次换到林诗韵转移话题,她捧着慕黎的脖子,撒娇要他抱她上楼,在缠绵悱恻的吻过后,他确实被哄得五迷三道了,压着怀里的少女就滚到了床上。 窗外雨声此时成了暧昧的交响乐,两人缠绵的呼吸愈发粗重,衣服被一件件扔到床侧,慕黎正欲欺身进入的时候,林诗韵却突然应激般一把推开了他。 她背过身,在荒凉的雨夜将自己抱成一团,任由一行泪滴落在枕头上,晕成一片。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无论怎么样。 慕黎不能。 不能碰她这种脏了身子的女人。 分手之后他会有属于他美好的爱人和未来,她怎么可以毁了他?她怎么能这么自私? 床榻上,慕黎泪意婆娑地凝视着她的背影,他喘不过气:“诗韵……” 林诗韵深深阖上眼眸,揪着心脏无声地哽咽、喘息,苦涩的胆汁在胸腔翻涌,她几度吐出来,嗓音颤而微:“慕黎,以后、以后。” 可是没有以后了。 慕黎,今天没有,我们余生也没有了。 巨大的酸涩将她兜头覆盖,林诗韵指尖深深抠入床单,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她喉间嘶鸣,痛不欲生。 慕黎心头一滞,几乎是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将她拢入怀中,焦急地擦拭着她的眼泪,她流一滴,他就擦一滴,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颈侧,他一样痛得撕心裂肺,却依旧在尽力安慰着她。 “我陪着你走出来,好吗?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宝宝。” 他以为她只是抵触自己被强奸的过往。 不是的。 不止。 但没必要解释了。 林诗韵埋头抵入慕黎的怀抱,她沉默着死命抱住了他,嗅闻着他的气味,贪婪地汲取他的怀抱。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唯有啜泣声连绵。 “睡吧,睡吧,慕黎。” *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从头到尾,慕黎都在守着她,直到夜已经很深很深了,3点都过半了,他才终于进入浅层的睡眠中。 他也累了,一整天的殚心竭虑,他需要休息。 昏暗中,林诗韵轻轻描摹着慕黎的脸,眉梢、眼角,她最终在他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转身从男人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她打开手机。 哥哥的消息刚好在几十分钟前发了过来。 【诗韵……不用身份证确实找不到太好的房子,我只能找到一个群居房,还是单间……你能接受吗?】 其实跟林诗韵的预想也差不多,她沉默着打字回道。 【可以,哥哥我现在下来吗?】 屏幕的另一头,林诗渊黯然神伤靠在了庄园繁复雕刻的栅栏门上,吐出一口烟,回复道。 【下来吧,注意绕开保姆。】 【好。】 黑暗中,林诗韵放下手机,穿上衣服,她悄声拿上收拾好的行李,在离开前再一次回眸望了一眼睡梦中的慕黎。 一点月色顺着微开的窗帘缝照射在了他宁静的睡颜上,好看得总是让人惊叹,天生的眉目深邃,光看脸都能看出的基因优良。 但他大概睡得不是不好,长睫在月光下不断颤动着,薄唇在呢喃着她的名字。 “诗韵……” 一点酸涩再次涌上心头,林诗韵死死捂住唇,眼泪再次决堤,她不愿再看,转身狼狈地夺门而出。 华丽的4层别墅此时很安静,家里有住家保姆,但慕黎不会让她们整天工作,所以此时也已经睡下了。 永不熄灭的地灯在奢华的瓷砖上勾勒出路线,林诗韵沿着楼梯缓缓地拾级走了下去,熟悉的场景总是会带出无数的记忆。 他们开心的、悲伤的……一切一切,却都在眼前逐渐化为了云烟,消失了个干净。 再见……慕黎。 林诗韵仰头望向面前奢华的别墅,深深啜泣一声,她捂住唇,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说她耿直也好,自私也好,她想他好好的。 庄园门口,林诗渊已经等在了这里,他将丢弃的烟头捡了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随后牵上妹妹的手,转身向着别墅的反方向走去。 月光洒下一层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直到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 到达远郊的群居房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4点,可昏暗的楼道里却依旧热闹。 林诗韵缓缓皱起了眉头,伏在哥哥身旁小声道:“哥哥这里都住着什么人?这么晚不睡。” 林诗渊轻轻抚摸了下她发湿的眼角,他嗓音很轻:“大多都是一些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在这里,管理很松,所以才不查身份信息。” “好吧。”林诗韵轻轻叹了口气,将口罩往上戴了些,推开简陋的铁门走了进去。 入目可及便是4-5个穿着拖鞋满口方言的男人围坐在狭窄昏暗的客厅里,抱着手机吃着泡面正在玩着游戏。 见到有新人住了过来,一致用油腻的眼神上下打量起了林诗韵。 “哟——小妹长得还挺好看,有对象吗?要不跟哥谈?” “我滴妈,蛮有气质,这个比上次住这儿的厂妹漂亮,老子喜欢。” 林诗韵难堪地别开了目光。 林诗渊自然一字不落地听见了,他三两步走上前,将妹妹拉到身后,提拳就要打人。 “有没有素质?屌控制大脑了?会讲话不?” 可身后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摆,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林诗韵眼角有泪:“哥,很晚了,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她拉着沉默不解的林诗渊走进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身后,几人嬉笑调侃的声音不断。 “哦哟!有男朋友?你俩今晚做爱不?搞激烈一点,我爱听!” “操!你看这娘们这身材,爽死了吧?” 闭塞狭小的房间,一支烟燃了起来,只是升腾的烟雾便能将整间房间笼罩起来。 林诗渊一脸戾气地坐在了椅子上,他颓然而丧:“诗韵,为什么不让我打人?他们太特么没礼貌了!” 一扇不大的窗户勉强能瞥见窗外的星光,林诗韵仰头看着,缓缓摇了摇头。 “我们目前的处境太被动,一旦惹出事被送去警局,仇家很容易借题发挥,那时候我们躲到这样的小出租屋的目的就本末倒置了。” 林诗渊沉下一口气,修长手指捏着香烟,又抿一口:“行吧……我知道了。” 林诗韵站起身,搓了搓哥哥的板寸,算是哄他。 也是哄自己。 看,她还有哥哥。 “早点睡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大概是去不了学校了,明天陪你赖床啊?”她轻轻打趣道。 林诗渊抿唇睨她一眼:“拉倒吧,我可不赖床。” “赖嘛——”林诗韵笑看他。 “睡觉。” 林诗渊将烟熄灭,大手揽过妹妹的腰肢,将她抱到靠墙一侧的床上,毯子盖上。 他背过身,躺在了她的旁边。 “都这处境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林诗韵强撑着不算好看的笑颜,在安慰自己:“也是一段新奇的体验嘛,怎么说也比我跟着林宏要好一点,至少吃喝不愁,我不会挨饿。” 林诗渊眼眶倏地一湿。 “……傻冒。” “知道可能会面对这一切还愿意跟着我的你才是大傻冒。”林诗韵轻轻怼了回去。 林诗渊重重阖目,他突然攥住了身侧人儿的手。 妹妹啊,你骂我吧。 这世上也没有人像我一样傻了。 “睡吧。”他哄她,身侧有轻轻的哼声响起,算应他。 灰暗的出租房里,似有若无的汗渍味与烟草味夹杂在了一起,一些思绪杂乱,与气味一样,麻的、乱的,绞在心头,令人无法接受。 ——明天会是什么样?未来又会是什么样?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一辈子吗?他又真的可以给妹妹带来平稳安定的生活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不管怎么样,会好起来的,正义,不会迟到的,对吗? 门外小混混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还在继续,夜已渐深,两人逐渐进入了梦乡。 * 清晨,慕黎在房间苏醒的时候,却没在身边看到林诗韵的身影,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他疯了般的嘶吼着。 “诗韵!林诗韵!人呢?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是你先抛弃了我!!!——” 55发布澄清视频 清晨,林诗韵是被一阵急促的短信和电话铃声吵醒的。 睡眼朦胧中,她点开一看,却被慕黎99+的消息和电话吓了一跳。 昨晚走得着急……她忘记拉黑他了。 不过现在倒也不迟,林诗韵点开和慕黎的聊天界面,将他拉黑再删除。 将页面划掉的时候,她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诗韵,现在全网都认可我们的关系了,你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给我地址,我来接你。】 ——厉釜。 这不是第一次了,林诗韵脸当时就气黑了,她沉下一口气,照常与往常一样拉黑这个账号。 手机终于进入了短暂的平静期。 她坐起身来,一看时间却已经8点了,昨晚4点多才进入睡眠,如今一算时间不过也才睡了4个小时,但她不能再睡了,今天还有任务。 ——她要替慕黎澄清这一切。 清晨的阳光从小窗里照射了进来,将房间残破的墙纸,发黄的地面与腐朽不堪的桌椅清晰明澈地剖析在眼前,这样的令人震撼又心惊,竟连一处整洁的墙面都找不到。 她叹了口气,视线最终停留在床尾那一小片——勉强还算整洁的地方。 林诗渊还没醒,她只能勉强窝在哥哥身边,举起手机,戴上那副标志性的耳钉,对着镜头强撑起一个微笑,开始娓娓道来。 “你们好,我是林诗韵,对于网上对我的争议我想在这里澄清一下——首先我和慕黎没有任何关系,之前网络上流传的我们在一起的新闻都是假的,大家对他的抨击会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其次,关于我和厉釜先生的桃色新闻,我是受害者,是在我来到美国后被他伏击在酒店里强奸了,我这边已经报警,而美国的警方也已经在处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国内没有立案,但清者自清,我是受害者,我相信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 “最后,就目前厉釜先生新发布的产品——涉嫌抄袭,具体的产品信息和比对我会放在视频的最末尾,我们已经起诉了,但法院出结果还需要半年左右。” “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家先耐心等待结果,不要让坏人逍遥法外,也不要让好人蒙冤。” 拍摄完视频,林诗韵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嗓音不大,但毕竟房间实在太小,林诗渊想听不见都难,他逐渐坐起身,耷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向窝在自己身边举着手机的妹妹。 “诗韵,不是昨晚才说赖床吗?醒这么早?” 林诗韵轻轻点了点头:“是啊……烂摊子还能撂着不管吗?我想赶紧澄清一下和慕黎的关系,他不愿意的话,那只能我来啦。” 这才几点啊?林诗渊无奈,弹她一脑瓜崩:“说你傻冒你还真是,需要这么着急吗?” “要嘛——”林诗韵丧丧地揉揉额头。 “行吧。”林诗渊走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外套,从随身行李中拿出电脑,他挑眉,视线向后扫去:“把视频转和澄清资料转给我,我给你剪辑。” “啊?”林诗韵从床上坐起身,瞳孔霎时间亮了:“哥哥你会这个啊?” “不会。”男人慵懒靠在生着锈迹的椅子上,不羁的身形与气质却生生将把破椅子坐成了高定:“现学呗,就当练手了。” 哥哥是上帝给她的礼物吧! 林诗韵当即笑出声,虎牙在唇瓣之间明晃晃:“谢谢哥哥!” 林诗渊闷笑着低下头,长睫笑得在颤。 亲妹。 能怎么办?宠着呗。 * 此时此刻,慕黎这边。 他在看到手机里跳出来的红色感叹号后,愣怔片刻,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一切——她要跟自己分手。 “林诗韵!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绝情的女人!!耍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偷偷逃跑?——到底去哪了!” 暮色从纱窗滑过,洒落一地雾霭,阳光下那个素来不染尘埃的男人终于跌碎了面具,他破碎的嘶吼声在别墅不断回荡:“我不分!做鬼都要缠着你!操!林诗韵!” 慕黎眼底溅出猩红,近乎偏执地拿出手机,给侦探社打去电话。 “去查!把她找出来!掘地叁尺也要给我找到她!” 放下手机,他沉重深吸几口气,阴云密布的眼眸里逐渐蔓延上了杀戮的光。 厉釜。 搞事是吧? 等着去死吧。 慕黎快速套上防弹衣与长风衣,换上短靴,来到别墅地下室,从装修精致的保险柜里取出一支手枪,以及几个手榴弹,放入武器包中。随后,驾驶着玛莎拉蒂就冲去了厉釜的公司大楼。 在国内热武器是犯法的,他有收藏,但没在国内用过。 但……目前这个情况,管不了那么多了。 鲜红而嚣张的车辆横冲直撞停在高楼门口,慕黎甩上车门,领着一众保镖直接提着枪突了进去。 随着奢华的电动门自动打开,光线普照,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宁静的场面——日常人来人往的公司大楼此时竟一个人都没有。 大概是早有预判。 慕黎咽下火气,沉暗的视线一寸寸扫过眼前死寂一般的场景,终于在大厅角落捕捉到了什么,他瞳孔骤缩,心里了然。 监控在发光。 是在等他呢。 他冷笑:“知道我会来就赶紧滚下楼!说真的,厉釜,贱,太贱了,能想出这种办法,你也真的是贱得没边了,上赶着当小叁是吧?现在、立刻,下楼,不然等着你的公司爆炸吧。” 监控的另一端,公司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与他愤怒相反的,光线下,厉釜正一身黑衣淡然地坐在了总裁椅上,他抿一口烟,抬眸讥诮地望向监控投屏,薄唇微张,话语中尽是不屑与嘲讽。 “小叁?你慕黎是在自我介绍吗?2年前你横刀夺爱的事情难道忘了?还是你自己给自己美化成了‘英雄救美’?要不是你这个傻屌过来插一脚,我现在早就抱得美人归了!我杀你这脑残全家也不为过!” 横刀夺爱? 她特么什么时候对他厉釜有过爱! 慕黎气极,胸腔起伏极快,周身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紧握着手里的枪,一子弹就想把这个哔哔发出噪音的鬼东西给轰掉,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可最后一刻,他瞳孔震颤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停下手上动作,试探道。 “怎么?你这么嚣张,是小叁上位成功了?” 小叁上位? 短短几个字杀伤力却极大,厉釜当即黑了脸,指节深压在雪茄盒上,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后,竟硬生生将铁盒给捏爆了。 他本以为这一遭下来,林诗韵至少会同意他的好友申请把他痛骂一顿的,可没有,她根本不屑与他发生任何联系。 ——除了让她恨他,他什么也没得到。 厉釜自然破防。 慕黎颀长的身形伫立在原地,他长睫微压,驻足倾听着来自监控音响里的动静,大致也明白了什么。 林诗韵没有答应他,也不在他的身边。 这样的情况对慕黎来说算是理想中最好的结果,她平等地不要所有人,比起她屈服于厉釜淫威之下的结果要好得太多。 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她到底在哪里呢? * 与此同时,林诗渊已经将妹妹拍摄的澄清视频剪辑好了,虽然破出租屋的灯光不算太好,但她戴着的那对珍珠耳环却起了大作用,衬得她清纯可人,与产品发布会那天窈窕的少女无甚区别,算是标志性装饰了,显得视频效果很不错。 ——到时候无数吃瓜网友应该都会很快认出她,这样视频热度就无需营销自己就能爆火了。 澄清完这一切,妹妹也应该可以心安了吧? 林诗渊看向淋浴室的方向,笑着呼喊道:“诗韵,好了!你来看看!——” 出租屋的淋浴室出水有些问题,林诗韵修修整整好久才终于洗上了澡,这会才刚洗完,听到哥哥的声音,她飞快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披上披肩便走了出来。 “嗯,哥哥你剪得很不错嘛!那快发布吧?”林诗韵低头甜笑着看向哥哥,还挂着水珠的长睫在阳光下弯着,湿发乖巧地被挂在耳侧,像是邻家妹妹的既视感,笑得甜美又灿烂。 “傻子。”林诗渊抬手揉了揉湿毛小狗:“去把头发吹干去,呆会感冒了。” “哦。”林诗韵捂住自己才洗干净的头发,悻悻跑回了淋浴间,又去倒弄那破卫生间里的陈设去了。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地响起,林诗渊这才放下心来,将视线转移回了电脑上面。 为了吵起更多的热度和关注度,他特意注册了市面上大部分社交软件的账号,依次发布。 短暂的等待后,视频依次发布成功了,点赞数与评论数都在上涨,看着不断回响的手机,林诗渊终于松了一口气,猛灌下一杯水后阖目休息了一下眼睛。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提醒音不断,林诗渊却从未觉得手机铃声的声音是这样的悦耳,听着就让人心安。 可不过3分钟后,一瞬间,所有铃声全部消失,整个狭小的出租屋除了嬉笑声和风筒声,再无更多。 林诗渊猛地睁开了眼,打开手机。 【您发布的视频涉嫌违规,已为您下架。】 他慵懒勾起的唇角,僵住了。 手指颤抖着点到所有发布过视频的软件,却清一色都是——【您已违规。】 “诗韵……诗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