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绊》 楔:展翼 这里,灼热感是深深刻骨,因为累积了过多崩毁的情绪。 这里总是浓雾盘据,因为这里的主人不想让人看到他们的悲伤和那些无法恢復成正常的伤痕。 火焰和浓雾交织的场景如梦似幻,它是真实磅礡,也是虚假幻境。 身着白长裙的女子,坐在一颗巨岩上,她双脚摆盪,像在甩开那缠人的雾气,也像在甩开的一团纠结,那些雾气就像她的过往那般复杂交错。 她现在是谁?她也不清楚了,她都记得她的每一次转变,却记不得始终如一伴她身旁的人是谁?很多人都没有符合他的背影。 这样的环境任谁都不想多待一会儿时间,这名女子也是,她起身,在这样的雾中也无法端详清楚她的面容,却能明显看出她的动作,双手水平张开,背部自然的放射出整齐的灰羽,是一双庞大、浓稠和孤傲的灰色羽翼,她稍微使力的拍了拍几下,然后翱翔天际。 「此世的愁、过往的忧、以及未来冀望,将在这一刻终结。」 她是一位拥有异色瞳的女子,在她飞到浓雾之上时,即可发现她一青一紫的眸子。 她站在时空象限上,追逐着他的道路,然后与那个人再次相视长眠。 第一章 「翡尔冽.司翎小姐,上官大人唤您至夜宫。」 黑袍男子站于一座宫的门前传送指令,身着黑袍的人在于天宫都是传令官的身分,负责行走于各宫传送讯息。 被唤名的女子头抬也不抬,依然自我的书写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眼眸随意的观看每一行字,然后在文件底下签上准或是不准,在盖上她的官位专属章印,再签名完结一份文件时,她还察觉到传令官还在自己地盘上,抬首,那张脸蛋在天界而言是相当姣好的面容,瓜子脸蛋涵盖着精巧的五官、青色的眼眸、柔美曲线的唇,笑道。 「一定又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逸哥哥麻烦你去和他说我有空时会去看看他的。」 这样的回答对于来回于上官和这名使官间的逸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了,反正只要不会发生些令人咋舌的意外就可以了,那些意外不外乎是高级花瓶、完成的一叠文件、几本厚度不少的书籍。 「这样回答就可以了吗?」 逸做了一次确认,只是不知道待会儿回到夜宫后的惩罚是什么了?为这对兄妹做事的人都得为他们兄妹俩捏一把冷汗,他们可是从另一个地方回来的贵族阿!这些话语都是在天宫做事的官员传着的,不是秘密的秘密。但逸觉得翡尔冽兄妹并不坏,他和他们可以算是长久以来的好友吧!逸轻笑了一下。 「就是这样,还有问题吗?」 司翎挑眉,而她接下来看到的是,站在门旁的另一个身影,那是与自己相同的柔顺银丝,在些许阳光照射下显现出似金色的光泽,再往下看是一双灵动的紫眼,高挺的鼻樑,完美的唇型开口。 「当然没问题阿!既然你没空移动你的脚步来我的宫,那么我就来囉!」 「零。」 逸惊讶于他的到来。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零支开了逸,把门闔上缓步走到司翎的办公桌前,有如冬阳的笑容依然掛着,那种笑不是如烈焰般的狂傲,也不是如秋风的萧瑟,是适中的温暖,是能够照进胸怀的感觉。 司翎口气不甚很好的问道:「所以你有什么事呢?哥哥。」 「有时候家人就该多多联系感情的嘛,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上,而且你又是我现在唯一的家人。」 零说完后动了动步伐,想要来到司翎身畔,却被她的话语给阻止了。 「你确定这副身躯还有意识还是你的家人吗?召唤我的人?」 司翎停下手边的工作,单手靠着手把撑着头,闭眼睁眼的瞬间,一颗眸子竟成了妖艷的深紫色,并不像零那般透澈乾净的紫,而勾起的嘴角也有种神秘的气息。 零无语,而『司翎』继续说下去。 「你牺牲你的妹妹回到天界,而因为深感负她思念她,再度召唤我,炎界之主-魂,却让她下一世将无情,你可真是无情阿!」 这句如刺的话语狠狠的刺进零的心中,那笑容垮了下来,而心中的想法成千成百溢满,眉头深深锁住。 「比你痛苦、比你伤痛的人,还有更多,少在我面前这副德性,我记得最初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喔!」 魂起身走出办公座位,来到零的面前伸手揉掉那些令她恼怒的眉头,之后退后,弹指凭空出现了一座金黄的王位,而她一蹬,坐上王位,她不用担心她的异常魔力惹了谁注意,因为其他人只会看见表像。 她想要这个人坚强,不坚强的话,有些事很难达成,她轻叹。 「好吧!给你看样东西。」 肆虐的口气,单手扶额,单手张开一颗烈红的小球,拋给了在底下望着她的零。 零明白那是什么,只是他不确定的接住红球,因为每次里面的东西都不一样。 「打开!」 一道指令一个动作,之后零看见了令他窒息的画面。这个地方,烈火燃烧。四周呈现出来的红,由浅到深,有一些还是乾了很久的浓黑,仔细一闻一看还有一些杀戮过后的腥味及肉块,空中飘散染红的白羽,一位近似残缺不堪的翼族孩童行进于其中,他眼神空洞涣散,像是失去些什么似的,倒地。 那是他自己,还没回到天界的他,被放逐的他,应声跪下,失了神的紫眸留下晶莹。 「对不起,司翎。」低语。 魂无神的看着在她脚底下的人道:「这是你们的命局阿。」 第二章 夜宫的主人,翡尔洌.零再度开始在他处理的文件上神游,只因为他看到一份文件夹带的图表,这是一份要上呈给天宫掌权者的文件,有关于翡尔冽一族。 零认为在这一世中都会永远记得那些关于童年画面,会一直谨记,那是还没被放逐之前的之前,和年幼的妹妹在父亲的宫中追逐玩耍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父亲大人,您在做些什么呢?」 他一瞥眼看见了父亲手拿的令牌,那样七彩光泽旋绕在一块五角形的木牌上,从小记忆中除了王族还有谁可以获得?只是他好奇的是父亲拿着这块令牌要做些甚么? 王族是贵族之上的家族。 「我在帮忙王族做些事情,以后你会懂得。」 父亲额首看见零那双透彻紫眸正看着自己,他回以难以言喻的神情,然后把令牌收进了抽屉中。 「那个时候早该明白了。」 零疲惫的伸手抹脸,近似无奈的看着桌上的文件。 「什么明白了?」 站立于零办公桌一旁的人影道,身着黑袍的他隐匿在黑色的布前,可以说是完全只听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影。 「自言自语罢了。逸,这些文件待会请你帮忙送过去了。我累了,想出去走一走。」 零扫了一眼一旁叠高的文件,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自家的宫,不管逸又说了哪些话语,抓起披肩消失于走廊底部。 门尚未完全闔上,逸的墨黑眼眸看着自家主人消失的门口,一弹指门因术法而关上,手一伸抱起那叠高的吓人的文件,开始整理一下接着送出去。 「他还是老样子,只要工作一多,就会犯头疼了。他曾说他有个摆脱不了的过往,跟着他的这几年,还真没听他说过。」 桌上一动也没动过的茶,已经凉了很久,逸在张开手掌时把其中的茶水处理的无影无踪,零不喜欢凉茶。 一张看似古老的皱摺纸张从文件堆中飘出,落在雪白的地面上,逸拾起阅读。 「这些是翡尔冽家族的兴衰史?会这样也难怪了。」 动用一下法力把纸张回归于它原本夹在的文件中。 「我的好妹妹,办公如何了?」 零明白自己每次说要到处晃晃、散心,都会来到这里,司翎的宫。但他是一直没办法改掉担心妹妹的习惯。 「三天两头没事就往我这边跑,你原来那么优间,还是说你有文件需要交给我?」 司翎如过往埋头的在文件上挥洒,大事小事都成了一份文件,就算再有耐心的人也有耐不住的时候吧?在签完一份只不过是件农村盗案后,笔一甩扔在文件上,抬头看着零。 「有什么事?」 「来看看亲妹妹的情况或是聊聊天阿!看你想说些什么?」 零听到回应立刻从一旁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司翎的办公桌正前方,展开笑容的把文件整理一番,整叠整齐的搬到他的脚一旁。 「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有未来的冀望,也没有过往的时光流动。」 司翎起身把被叠在地上的文件全部又搬上了桌,继续批改起那些大事小事交织成一片的麻烦事。 「那么我和你说些过去我们还在天界的事情,好不好?」 许久,无语的回答,尷尬的气氛散佈于这个空间中,零提起的笑容瞬间瓦解,他害怕这样的世界,温暖色泽的紫眸逐渐黯淡。 「我什么都不想谈,如此。」 又是同样的答案,同样的动作。 司翎旋转过椅子,以椅背面对对桌的零,那是她自认的防御,以孤单和寂寞以及对一些事情的无助包裹自身。 但这不是盾,是玫瑰的刺,美丽又显得危险。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司翎!」 零愤然起身,那种他也不敢相信的怒吼竟喊着自己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妹妹耳中,只是话已出口,只能后悔的撇开头。 当椅子转回正面,司翎的脸颊早已掛着彻底服输的晶莹:「我什么都没有了!」,呜咽的字句吐出。 一阵拍翅声响起,灰色身影消失于这座宫中,只剩下零一个人,和一句还在他耳中旋绕的话。 「你有必要如此吗?召唤我的人。」 第三章 翡尔冽.司翎一飞离她的宫殿,就直直的往天际而去,柔软厚实又宽大的灰羽在她使力之下可以阻挡强风,而安全的持续翱翔,她喜欢飞翔,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她所认为的痛苦忘得一乾二净,把痛苦拋在这一片宝蓝色的天空中,随风飘散。 当她工作完毕疲累的时候,也习惯性的来到天际,这样的行径,令她有真正的回到家的感觉,那一种温暖、安心的归属感。 「就像本身根深蒂固于此那样?」 收起羽翼的剎那她道。 她累了,停驻脚步,坐在一朵大小并不小的云上摆着裸足,靴子早已被拎在手上了,长袍下摆在高空飘着,她忆起曾经也有像这样轻松的状态,但是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朦胧成一片的过往。 她抬头一望那片蓝,忽然一团浓黑的气息盘聚一偶,在远方极可感受到刮骨、严肃、狂傲的气息直往整个天宫笼罩,这种突发意外状况,令她警觉的立刻套上靴子,起身拍翅。 『守护宫护官是否站岗?』 她使用了只有翼族与翼族才可使用『心丝』,以心交流、谈话的一种能力,她忘却了许多事情,却忘不了自己身为翼族的能力。 对方没有回应,这结果让她决定以自己的能耐拦截那团邪气,振翅朝她青眸所见之处飞去。 「来者何人?若无天宫邀约,是无法在天宫上方行动的。」 那一团黑雾缓缓的散开,但缓慢的速度肉眼足以无法查觉,逐渐化为人形,再转变出真身,飘逸的过肩乌丝、如冰霜色泽的肌肤、犀利黑瞳直瞪着拥有青眸的女子,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放下,像遇到件烦心的事皱起眉头,絳唇怒道。 「你不是她,为什么拥有她的灵魂!」 司翎糊涂的看着眼前化为人形的黑雾,惊觉他的背后是没有羽翼的,还有他的服饰不是天界所有,黑底金色雕纹长型外套合适的包裹他的上半身,墨色长裤上掛着一把笔直的剑,银色纹路涵盖了整把剑,正要继续观察此人是何人时,那人迅速地来到她的背后,紧紧的把她抱住。 「魂?你是魂吗?」 嘶哑的嗓音在司翎耳边传来,她不知道那声音喊的人是谁,那个字滑入她的心间,魂…… 「是又如何?我已经离开你很久了。」 她的眼睛一瞇,妖异的深紫再现,男子在那颗眼珠中彷彿看到了过往,那种血泪织成的日子,以血开闢容身之处,在堕落后的他…… 「你为什么回到天界了,你不是和那个人互不相容吗?」 「你没权力管我的任何一件事了。」 魂用着司翎的面孔怒瞪。 一问一答之间,魂燁纹烦腻的把意识丢还了原主人,她不想提起她的过往说嘴。 「你是谁?」 司翎冷静的想要问出这人是谁。竟然可以一瞬间把她束缚,这是难以挣脱的束缚术,以手环扣于脖子,另一首握紧她的手腕。 「你和我回去一趟吧!」 男子轻轻往司翎脖子一掐,瘫软的身体打横抱起,在这宝蓝色的天空留下了稀疏的黑色雾气,扯开界限飞进去,消失无影无踪。 「咳,这里是哪?」 司翎从许多软垫中扶住一旁的窗台起身,神识尚未抓回来,就看见窗外边的景色,刺眼的大颗暗红月亮透着微光照进窗内,这里依她静下心的判断应该是一座高塔,而她是被掳来此处的,只是那个人…… 「习惯吗?那是你当初待的房间。喜欢吗?那是你当初爱的风景。」 嘶哑男声再度出现,司翎转头看见了,是那位擅闯天宫上空的男子,现在的他已褪去了外套,一件褐色长衫显现出来,那一把为他增添几分危险性的剑也取下来了。 剧烈的头痛袭击司翎的脑海,这个地方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是另一个人的…… 「这地方只不过是广大世界中的一颗小沙粒,不足在我眼中占上一席之位,我不会在乎的,懂吗?」 剎那,意识转为了魂,这里她所习惯的气息令她真正的气质显露在这具不是她的身躯上,单脚屈膝,单脚伸直,头靠着膝盖,凌乱的银发散在肩膀和背部,那双瞳闪着令人费解的眼神。 「你没什么改变。」 男子像被逗乐了,向室内走进了几步,赤色月光洒下,让那双有神的黑眸有几分的烈火正燃烧的感觉。 第四章 「司翎失踪好多天了,整座天宫也在谣传些莫须有的谣言,之前没有这样的状况。逸,你有甚么好建议吗?」 零随手一翻一份文件,无心留意文件上任何一个字或是一句话,他现在最担心就是几天前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离去的妹妹,就算有魂那一位三界无人能敌的『保鑣』在,依然无法卸下谁会伤害她的想法。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很疼这一位妹妹,好像他上一辈子负了她什么一样。有危险的时候他挡在前面,有好东西绝对会分享给她,总结下来他像是她的侍卫,以自己的生命护卫这位除了父亲和母亲之外有着血缘关係的妹妹。 「我有个想法,司翎会不会在紫云宫中?那里至少算是她的家。或许这几天她都在那里。」 「那地方倒是没去看过,好,待会我就出发,公文由你代改,我很信任你的。」 零一听到这项想法,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把把逸刚才奉上的热茶给饮下,把文件分成两堆,一堆是指定他批改的,另外一堆就是非重要事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天宫内的官员都可以批改,因为那一位掌权者什么都知道。 然后他披件披肩就踏出夜宫,前往被许多人传着不是秘密的秘密之一,紫云宫,虽然他不是八卦圈之一,那些风吹草动其实早已入他耳中,汇整成一篇完整的资料,『翡尔冽家族后裔返回天界的目标并不单纯,尤其是那座妖异繚绕的紫云宫更是证明之一』。 「哼,证明,能证明些什么?我们只是起死回生罢了。」 当零快要抵达紫云宫时降低了飞行速度,缓速降落,当决定以走路的方式进入那座宫中时就查觉到了,有一股异常的现象,他紧急的折返回天空。 宝蓝色的天空滞留着一股不难去注意的气息,非翼族、非善类,也不是神魔战争时堕落的翼族,因为他们不可能回来了,这股力量隐匿着强盛,还有一名翼族消失的感觉,「司翎?」零带着抖音喊出这名字,这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只怕消失的人是她,立即连络守护宫护官。 『守护宫护官是否站岗?』 『是的,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是夜宫翡尔冽.零,这几天天宫上空是否异状出现?』 『大约在西南方的部分有破界的力量,力量来源待查……』 对方话未说完,零就切掉了与护官的连系,双脚蹬起,紧张的带动双翼飞回他一直深感奇怪的地方。 如果男子没有单手紧急画咒召唤一个防护结界,然后击昏银丝女子,后果肯定会被她的术法给绝对性的正面击中,造成需要长时间休养的伤痕,不管魂是不是使用自己的身躯,使出来的力量依然是不亚于『本尊』,就算当初她曾经因为重伤过转生为人也不例外,外头的月光使他的眼眸温热,他忆起过往- 这里不是美好的天界,乌黑厚重的云占满上空,满得无法再融入些其他的东西,而地面只有凹凸不平的坑洞、洞窟、巨石,以及熊熊火焰,他都在没有事情要做的时候站立于最高耸的一颗巨石上往下眺望,可以完全放空脑海中紊乱的思绪,静静的想着此时此刻改变的身分。 「今日的时间,是何时?来来回回的旅程,属于我的定点,还在摸索理解中。」 当时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一份工作来临,这是他和主人的约束,以卑微的工作换取不战的和平,以及那名他所景仰的女子归来炎界。 无需羽翼、助力的他直接跃起,手一拨,结界开啟,进入一个白色寧静的世界。 廊道上有阵阵呜咽,还有一些喧哗,以接下来的画面来说,只能说是哀伤,死掉的人会让很喜欢他的那个人很难过,他完全无视,他不懂人类的喜怒哀乐,可是那也是他在于炎界之前的事情。 他看到他的目标,站在手术室门口的白衣女孩,细眉搭上灵动的双眼,那么有神的眼睛是他过往工作时不曾遇到过的,再继续往她眼底看,才察觉了些端倪,那是一隻沉睡的魔,她的力量是无人能敌的,能够有此力量的只有一人。 「炎界之主魂燁纹,欢迎归来。」 「残羽魁恩,好久不见。」 眨眼间,那名灵眉秀目的女孩移动到了无翼守者的身旁,在擦肩而过的字句拨动了他的心跳,从此他更愿意为了她成为了真正的魔。 两人的再次见面的时候还有一人的参与,是在神魔之战下的一位牺牲品。 第五章 一道柔白光团穿墙而来,在残羽魁恩面前停止行动,能够笼罩整个空间的光团开始往中心集中,然后在中心点爆发出一个青年人形,那样子的熟悉感令残羽魁恩惊讶然后瞪大了眼,细查过后他只是个魁儡而已,眼前这个人没有原本拥有这个名子和样貌的气息。 「『你』到底是是想玩什么把戏……」残羽魁恩诉说着只有他听得见的低语,之后他才询问来者,「你是谁?」 「天界的零使虚无,掌权者特令这次的灵魂需要交付给天界。」 青年绽放了这具身躯主人所没有的阳光笑容,在残羽魁恩眼底那个人是不曾笑过的,那个人永远都掛着令人悲伤疼惜的表情,听说在最后一刻,他还是以那样的面容离去。 「为什么是这次的灵魂?」 还有,掌权者这个词。残羽魁恩疑惑的是这点,难道是针对魂而来吗?一种牵引,要他别那么做,要是这个魂交出去,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而他眼前的青年始终不答,笑着等待残羽魁恩把魂交到他的手里。 他另有打算了。一脚往后,一脚往前,银色尖锐物一闪,他使用剑把这名空有其表的青年给击伤,重伤。 他再次睁开双眸,他和魂已经回到了他的高塔中了,双鬓流下了劳累的汗水。 魂轻笑着:「做为你带我回来的回报吧?」白皙的手掌抹过那满头大汗,残羽魁恩双颊袭上緋红。 「居然回想起过往,真是无可药医的行径阿!」 一声拳头奋力击墙的声响,当拳头都是血痕时,男子苦笑的看着伤口,才把手收进披掛的外套内,猩红的月还高掛着,这里是永夜。 当零飞到了他深感奇怪的地方确认他想要的答案过后,回到他的夜宫颓废的呆望桌上又堆高的文件,直到了逸从其他宫回来时,他才开口。 「其实我不该说什么谈些过往和怒吼她的,对吧?」 语毕他闔上眼,只是一脸倦意,逸无法说出什么话,他没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但他看得出来零真的很在乎这位妹妹,对她,似乎都是已经超过自身的安危的状态。 司翎再次清醒,只是感到全身的痠痛剧增,痛得她无法在闭上眼了,只好挪移着身子,让她可以有个舒服点的姿势。 「好想念哥哥。还有天界的一切,虽然有一大部分的事情和人们都忘记了,我还是好想念、好想念,当我看见你想提起过往的笑容时,我其实好难过和愤怒,难过我好像不是你的妹妹了,愤怒我为什么可以忘了你的快乐回忆……」 一些话都成了她再次睡着的囈语。 一个人影闯入了这房间,安静的脚步,如影子的身形,来到了司翎的身畔,厚实手掌轻滑过那纤细的银丝。 「我记得你最真实的模样发色就像她一样。」 「喂!你怎老是记一些有的没的的过往阿?而且那时是要护住你,因为若是你被『他』夺去,将会引发什么样的事情,我可承担不起。」 原本睡着的人儿,动了动肩膀,又伸手把还停留在自身发丝上的手掌拍开,紫眸映着窗上的玻璃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子说着。 男子无语,无法反驳任何一句话,这些都是事实,再也真实不过的事实。 「现在又开始沉默了?怎么我遇到的人都是如此?」 魂抱怨着,不耐烦的起身,想要到处走走,反正这座高塔她也快要熟透了。 「这具不是你的身体吧?你的身体在哪?」 没头又没尾,令人抓不着头绪的一句话从男子口中迸出,让魂停下了脚步。 第六章 「就算不是又如何?我已经放你自由了,你不再有危险了。」 止步的魂转过身冷声回答,她想再不带着这副身躯回到天界,有一个人发失心疯可不是她能够制止,这时她想到在她的生命中遇到过许多人,但很少有谁可以在她的记忆中停留,残羽魁恩跟着她的这几年中,足以让她深刻记忆下来了,只是她还是无法和他在一起。 男子愤怒令他的原形显现,墨瞳是金红色的闪耀,眉心间水蓝的图腾勾勒着他过往真实身分,他不是翼族也非银丝女子另一个灵魂同个血缘,他倾身双手扣住眼前人儿的手臂。 「你还是想把责任往身上揽,以我的能耐还不足以击败『他』吗?」 「不,你别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这只是一个平衡点,我现在的行为搞不好『他』早知道了!」 「那你回到你的身体回来这里!」 这句话语带着绝对的强制性。 「残羽魁恩。不可能的,这是一次协约,如果我毁约了,一切堆积起来的计划就没了,而且就算我回归了我的身体,我也不会回来这里。」 魂挣脱男子的束缚,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既然你不在了,我留在这寂寞的地方也没有意义了,那我也离开吧!请你帮我保管这样东西直到我的归来。」 她未回过神,一样透心冰凉的小物就交付于她的手掌上,抬头看到的是一抹悲伤的背影逐渐的融入黑暗消失。 这是……?男子的神职,天上天下无人可超越的神器-琉卡亚斯。 魂呆愣的望着手中的天蓝水晶,思付假如没有水晶的他会是如何,那就是凡躯了,难道他想成为人类? 「这样也许是好的吧?」 她踱回了房间内坐在床沿,异色双眸看着窗外,不自觉的两行温热滑下,伸手抹掉后,泪水依然继续流下,这样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波动? 她不该动情,万物都有限量的生命是和她是不一样的,只是她遇到的这个人是她从来没遇过的不一般…… 步出高塔的残羽魁恩只知道奋力的飞,衝刺似的快速飞行,不用靠双翼翱翔的人除了天地间最永恆的两位存在外,就只有他了。 直到这个区域尽头,他才下降喘气,尽头和这区域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百花齐放、温度适中、还有这里拥有一个可以终止永恆的东西。 矗立在这片花丛树林的中心一个金色的门扉,两根金色柱子立于中心,金柱上都刻划着几百年前最惨烈的战争画面,栩栩如生像随时都会再次呈现那般,这些都是他所刻划的,他想记录神魔之战当时大家所努力过的过程和『真相』以及他所犯下的罪,至少他还可以记得这些痛。 在虚无飘渺的门内,隐约可以看见一把浮在空中的剑,在一团雾中若影若现,不清楚它的真正样貌是如何?只知道它是白的接近银色。 残羽魁恩缓步的走向门扉,在门前驻足,身后的微风吹乱了他的黑丝,抬头一望他在这里的天空。 「好蓝,这般蓝,去到了人间又可以见到了吧?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忘掉你,魂……」 他踏入门扉之中,门產生了波动,把他给吞噬的无影无踪。 莫名的心痛,从喉陇中有什么要吐出来的作噁感,心像破了洞,吹进的寒风冷冽刺骨,刮着她的每一吋肌肤,泪水更加的无法控制,难受的感觉剧增。 魂拿起手中握紧的蓝水晶观看,水晶正烫着足以烧伤手掌,接着发出阵阵赤红光芒,倏地爆裂,碎成了几千片蓝色泪滴。 「你转生成人类了阿!这股力量真的不容小覷,看来我要修復可得动用真正身体的力量。」 她从一旁的柜子拉出一个小布袋,虚弱的起身蹲下拾起满地的碎片,少一片都不行,之后把小布袋束紧安放于长袍的口袋。 转身也走出这座高塔,之后的之后这座高塔再也没有人踏入。 魂抵达她想要抵达的地方,周围是火焰交缠、浓烈可让人无视前方的雾,巨岩无规则的在这片焰红中。 她停于一座较为巨大、抬头不见顶的岩石前,双手结印往凹处拍去,巨石浮出一扇门的痕跡开啟。 接着她环顾四周,室内墙壁雪白,和外头的情景为一对比,精緻的水晶吊灯掛于上方正中央,而水晶灯下方是个正圆的清澈小湖,透明的可以看见底部,水中有一名黑丝闔眼的雪肤恬淡少女,她安静的躺于水中。 「真久不见,我的身体,这次要从你的身体取一些自然的力量修復以及维持这颗蓝水晶。」 魂轻笑。 第七章 时间运转,人间界,二十五年后。 一年一度的国际书展再次在年初展开,汹涌寻觅精神粮食的人潮在这间巨大的空间中行走,而一家出版社前的舞台人潮是滞留的状态,舞台的背板是名柔软银丝披肩、水晶般的紫眸女子和她侧脸在夜里凝望黑夜的图片,左上方还有『紫眸』二字,舞台上还有张长桌和座椅,显然是场签书会。 「吴意这作家真的人气真高!」 一名娇小的女孩拉开帐篷的角落偷看着外头的人山人海。 而她的身后一名老伯在整理着叠如山高的书答应道。 「是阿,我们出版社有幸请他真正现身,真的不知道是从那里修得的好福份阿!」 「真正现身?」 女孩退回了帐篷内,坐在角落一旁与其他的年轻工作人员拿着软糖吃着,她有着清新的临家女孩气质,绑着的马尾在她的走动时甩着。 「他过往都不现身,就是没人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啦!你看连作者简介照片只是一片白羽而已,还有底下的诗篇,什么都没有,阿!听现在的年轻人说网路上有什么部落格的,老人家我也不知道那个格是什么阿!他常在那个什么格中发表文章。」 「不知庐山真面目,那我待会怎么知道谁才是吴意阿!他的部落格?」 女孩有点苦恼的在这狭义的空间走来走去,而老伯递上一本书要她阅读。 「样书。趁活动前十五分鐘读一读吧。也别烦那个作家是怎样现身了,会出现就是了。」 老伯又陷入书海中。 「小诺,活动要开场囉!」 一旁的工作人员拍了拍正沉入文字中的女孩,她放下了紫眸起身,整了整皱褶的长版外套,深呼吸一口气,踏出帐篷走上舞台。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高人气魔幻凄情作家吴意的紫眸签书会,想必大家都相当期待他的来临,烦请大家善用你们的热情呼唤他。」 当站上舞台的小诺展现了她非凡的舞台实力,稳重的台风和适当的语气。 吴意到底会不会来? 这问题如暗礁中的危险般敲击她的脑海。 实际的现场状况因为主持的人一句话,更加的热情如火,后方的人有向前的趋势,然后- 「阿!」 舞台最前方的一名女孩子摔个正着,而周围的人群立刻退后成一个圆圈,小诺立刻反应加快脚步下台关心那名摔跤的女孩。 只是有人抢先了。 「小心点,在这种人群很多的地方,要注重自己的安全。」 高瘦的男子扶起那名脚步不太稳的女孩子走到帐棚旁,而小诺拿来一张折叠铁椅,然后男子把背包放在一旁。 小诺没想到一转身,那名男子自动的往舞台上走去,她走向前拉住他的手臂。 「你等等,请问一下你是谁?这里是吴意的签书会喔!」 「我就是吴意阿!」 男子转身勾起嘴角,眼睛笑瞇了起来,睁开眼后是双墨色双眸,沉着冷静的看着小诺,而她是第一次那么仔细的看着一个男生,发丝、眼眸、鼻子、双唇、脖子、肩膀…… 「傻了阿?」 吴意敲了敲小诺的头,『抢』走了麦克风继续行动到舞台中央,而回过神的她只好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再拿取一隻麦克风了。 「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吴意,欢迎各位来到『紫眸』的签书会,待会各位上台可以简短说明你们的心得或是想法,当然想和我聊天一下也是可以的,创作这本书是因为我的一个梦境產生的,想必一些人有稍微翻过这本书了吧?这次挑战第一人称的写法以及完全改变的风格期许你们会喜欢。」 「谢谢吴意为我们活动所说的开场词。」 小诺看起来有点笨手笨脚的狼狈上台,前几分鐘前的台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全场的风采集吴意于一身,媒体的镁光灯以及各式书迷的加油声,在小诺眼底看到的他可能是一个会收集光源的容器吧? 等待舞台只剩下小诺和吴意两人时,小诺愣了几秒才开始说出接下来的活动。 「这次出版社和吴意有二个小活动要送给大家,第一个是你问我答五题,还有亲身互动,由籤筒中抽出和作家的互动内容。」 此话一出活动热烈开跑,书迷似海浪一波又一波的举手,令小诺手足无措,幸运的人的笑容如冬阳温暖不刺,吴意相当乐在其中,出奇不意的表现令人惊叹。 第八章 签名活动是和时间与精神的拉锯战,从舞台上方来观看下方的人山人海的景象,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这是小诺在舞台一旁的发现,这是她初次登上那么大的场面做主持人,要不是主持这场签书会的姐姐生重病,才让她得以有这个机会学习,不然她搞不好还是当初学校每年晚会、园游会的小小主持人。 「这次的实际体验如何?」 前段时间在整理书的老伯在台下对着小诺说话。 「很紧张,不过能够习惯,还学会如何抓住台下观眾的眼睛。」 小诺看看舞台没有她的事情之后,旋身走下舞台,走向透明小桌拿取一瓶矿泉水饮了几口,然后坐下来继续阅读『紫眸』,这位作家的笔触相当的独特,能够刻画角色的情感到达丰沛的部分,她在看了一段时间闔书休息时做下总结。 小诺额首,签名活快要结束了,只剩下数十人的队伍。该是准备帮忙收拾了。 虽然她只是位主持人,本身热心助人的特质使她不自觉得在出版社的摊位到处跑、到处询问是否要帮忙,一下在书群中出现、一下在舞台区出现,然后现在疲累的在透明小桌那趴着小歇。 「嘿!喝点冰饮提神。」 吴意去厕所把他姊姊胡闹要他带上的隐形眼镜摘下,戴上他习惯的黑框眼镜后,顺手去买了杯咖啡,然后看见那位在第一时间搬张铁椅给脚受伤的书迷的主持人,又按下自动贩卖机的运动饮料。 而小诺感到一阵冰凉,身上外套滑落了,还有眼前出现了一瓶运动饮料,迷迷濛濛的醒来,真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逐渐转醒,看见对桌面孔是一丝熟悉的精瘦男子。 「咦?」 「咦什么,这瓶给你当加班费阿!」 吴意提起嘴角,签完最后几本书时,他就发现这位主持人好像身兼杂工的小蜜蜂一般到处忙碌,转眼消失了,以为是下班了,没想到竟在角落休息! 「几点了?」 「五点三十五分。快喝点东西吧,声音有点沙哑了。」 小诺小小的啜饮一口,抬头又恍神在吴意面前。他的眼精在之前好像是戴上了隐形眼镜,让眼神有神和明亮,现在戴着眼镜,反而有种慵懒的感觉,感觉到街上抓一把都容易抓到的类型,到头来还是他眼底引人注意的注目性使的他不一样。 「在看什么?」 一句话使小诺回了神,一阵颤抖差点使双手包裹的运动饮料弄翻,一紧张就开始收拾了桌上属于她的东西,而『紫眸』也被她放回书架上。 「喜欢我的文字吗?」 突然的一句话被丢入空气中,问者无意,只是随口说出的问句。 「喜欢,虽然还没有看完,但我觉得那位使者对那位拥有紫眸的女子有着深深的情感,有点无可自拔吧?」 「无可自拔……」 「嗯?」 「没什么,我给你看些东西,这些其他人没看过哟!」 吴意从背包中拿出一本笔记,灰色的表皮,上面的左下角只简单的草写一个蓝笔『意』字,乾静、简约的风格。 「这是什么?」 小诺还不太敢翻阅,一双手在那承接了笔记,呈现了要动不动的样子。 「『紫眸』的续集,暂定为落羽,也就是结局。你这样的行径应该是独家了吧!」 她听闻后开始翻阅,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那笔跡,虽然初次碰面就可以接触到那么贴身的东西,真的好不可思议,显得她和其他人有一丝丝的不同吧? 她开始胡思乱想,得把心思放在笔记上,『她,是个祕密,是天地间用尽了各种元素所组合的秘密……』 「小诺、吴意,出发去庆功宴囉!没嗨的人不准回家!」 收拾完最后东西的工作人员在一旁的门口边挥手边喊道,而小诺把笔记盖上交还给了吴意。 「谢谢你。」 「不客气,走吧!不然被关在这里不是好事喔!」 后方都已经关上了灯,黑漆漆的一片颇有下一刻会从书海中跑出个什么妖怪似的,两人各自套上外套拿起背包,步出会馆。 第九章 一行人庆功的地点选在靠河岸的『海』餐厅,对于现在还是冷冽空气的季节中,这家餐厅丝毫不受影响,一些闻名而想来大快朵颐的人们愿意在街道上忍受寒风刺骨等待进入餐厅,而早早上网订位的一行人随着带位员进入他们的包厢,每个包厢都拥有一个风格,热情岛国风情、个性街头涂鸦、温柔春季樱花等等,随机入内,而他们的包厢是最后方的中央包厢,带位员侧身,让他们入内。 「这是本店最受欢迎的风格包厢之一,採用不规则格子拼凑完成,每个格子的材质、色彩也不同,也有安装绝对隔音的效果,内副的欢唱设备无须担心造成隔壁包厢困扰,这是本季的菜单,开始点餐请按这个铃。」 带位员在离去时面容带亲切的笑容指着门旁的铃,然后关门走出去。 菜单在每个人的手中停留,随自己的喜好在多元的菜单上勾选,也许是为了庆功活动助兴,额外又加点了两瓶酒和一瓶果汁,餐点很快就上桌了,热气盘据了整个室内,加上大家逐渐打开的话匣子,瞬间转为热闹的场面。 「今天的签书会很成功喔!不但能够邀请吴意来临,而小诺表现也很棒!」 一行人中颇有老闆之姿的女人举起手中的装有果汁的玻璃杯起身,对着当场在座的每个人敬礼。 「活动能够成功,真的是大家尽一份力的成果,能够有这样的实习,真的很开心。」 小诺紧接着说话,语带紧张和兴奋,而她在车上绑的马尾,此刻像隻可爱毛绒小狗的尾巴欢乐摇晃。 大家也欢快的开始聊起天来,天南地北的聊着工作时发生的有趣事情。有一位客人为了买一位作家的全套书籍不管价格多么高,现金从口袋一抽就抽出来了。在场有一位员工因为拿错摊为订购的便当,而后果是自掏腰包请大家隔天的午餐,什么都能拿出来说嘴。 「晓诺?这是你的名子吗?」 吴意在庆功宴话并不多,只有和大家搭上几句话,笑了几次,其他时间都在他自己点的餐点和红酒间流连。 「咦?不是喔!那只是错号,我叫做林晨诺,可是阿!我不给人承诺。」 小诺笑嘻嘻的转头回答吴意的的问题,然后吴意只是回答:「是哟!」,之后再度低头看着杯中红液,一旁的欢唱系统已经开始有人点歌了。 「千年时空挪移的传说,只要一滴血就能想念,倒退浪潮剷平沙石,前进天空摘取夜星……」 「痴狂了想念,在彼方记得你寂寞的背影,追寻你转身离开的身影,那才是我的归处……」 「断绝了红线,在原地等着你未来的转世,停止你锁住封印的过往,那才是我的故乡……」 「淡忘记忆中消瘦的脸庞,一生短暂如一壶茶,流失了誓言一字一句在无法计算的发丝……」 千年之恋的歌词在两位合唱者努力詮释下结束,一旁的员工拍手叫好,给予两位自愿挑战这首歌的两人鼓励,自从有了自愿者开唱后,其他人都喝了口酒壮胆,按了按点歌机的歌号,开始了歌曲马拉松。 而吴意没有参与,和身边另一位工作人员低语,穿起外套拉着背包走出包厢。 晨诺注意到溜出去的身影是谁,也悄悄的背起背包鑽出包厢。 只是河岸的温度,只能说是越晚越低,天色就算有了几盏路灯照耀还是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行人也逐渐稀少,晨诺看了看手机的上显示的时间,她不太确定吴意会去哪了?他好像很孤单。 「真的好冷呀!」 晨诺站在店门口瑟瑟发抖,像秋末即将掉落的枫叶般。 第十章 「天气寒冷不躲在包厢内,跑出来做什么?」 嘶哑的男声从晨诺身后传来,她吓了一跳脚步不稳地差点跌下阶梯,而吴意敏捷的手一伸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站稳,之后的动作是脱下身上皮大衣递到她面前。 「啊?」 「啊什么,穿的如此单薄,感冒了不好玩,难不成要我为你穿上吗?」 吴意走出石柱阴影,双颊微红、笑瞇了眼,褪下外套的他看起来消瘦了很多,晨诺发现自己又在不断观察这个人时,脸颊发烫的赶紧拿起皮大衣披上。 「我记得我是说穿上,不是披上。」 吴意决定又向前一步,两人近的距离都可以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双手开始动作小心翼翼的帮呆若木鸡的晨诺完整的穿上皮大衣。 「若有冒犯,失礼了。」 他后退了一步,只差一步,他就会回到了阴影处,他瞧了瞧她,好似刚才他做了一件木雕作品般审视是否缺损,伸手拨弄领子,「完成。」 晨若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动一动身子了,第一次让一个男生靠自己那么近,她撇开头完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欲想张开嘴答谢,又觉得奇怪的感觉。 「若想答谢,陪我走一圈河岸吧!」 等晨诺回神,两人早已在河岸步道上行走着了,河水无情的拍打着河堤,给予了永恆的慢性伤害,一旁的小贩已经准备收摊,推着摊车走回温暖的屋子和见到有着可爱笑容的家人,洗涤全身的疲累,进入梦乡,一切看起来很平静、很安静,两人无语的走着,影子因路灯照射互相的交错。 「那边坐着休息吧?等我一下。」 吴意打破了沉默,指了指眼前广场中一个明亮路灯下的休间椅,他看着晨诺在那坐定后朝一旁的超商走去,回来时手中有一大袋鼓鼓的东西。 「哇!你是要吃宵夜吗?」 晨诺惊讶的望着依序被拿出来的食物,有热牛奶、热咖啡、关东煮、三包饼乾、巧克力棒,还有一些盒装水果,多到了令人傻眼的地步,还有她讶异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 「是呀!一起吃吧,当作加场的庆功宴,而且喝些热牛奶对手脚冰冷很有用。」 吴意把热牛奶塞进晨诺的双手中,她乍然双手感到暖和,之后吴意又给了些各式食物到了她的手中,忙得不亦乐乎。 「啊,谢谢你。」 「这是谢谢你陪我散步的庆功宴。」 这样来说的话,不就是根本还有一件事相欠啊!晨诺前后事情推敲了一下,从小她的教育就是不能与人相欠。 「那个……」 「怎么了呀?不合胃口?」 「这样不是又一件事相欠?你借了皮衣,我还了散步,你又请了宵夜。」 「那么请你陪我聊天好了。」 吴意拿起一张面纸抹掉嘴角的饼乾屑,感觉好看的笑容展开,宛如朦胧夜色中的月亮优雅。 「呀?」 「随便聊呀!或是我们在回程时聊。」 此话一出,吴意开始收拾残骸,然后丢入一旁的垃圾桶,等他转过身后,像忽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从背包中拿出一本『紫眸』和一隻签字笔,迅速的在空白页写了几行字,趁晨诺没有发现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时塞入她手里。 「给你的礼物。」 「咦?」 晨诺真的深深觉得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张嘴都不对劲。 「走吧!回去『海』囉,不然他们搞不好会帮我们报失踪人口呢。」 第十一章 吴意开始了问话,他对晨诺的好感度增加,和其他的女孩子有些许的不同,也许在他最为亲密或是理解的女性中只有他的姊姊吧?和一些从以前各阶层学校认识到现在还在连络的少许同学吧? 「我看你应该还是学生吧?是什么因缘际会下接触到主持的?」 「是呀!还是学生,大二。因缘际会喔……小时候,社区都会有定期的节庆晚会,都是採自由报名的,而我都会固定去唱一、两首童谣,邻居看久了嘛,就会跑来跟我说,在台上又唱又跳又不怕害羞,以后是不是想当主持人或是歌手,还有我觉得我很不像一般女孩子乖巧端庄,毕竟当初真的很小,就傻傻的坚信这条路,单凭着这傻劲,不断的往这梦想前进了。」 晨诺在回应的时候边活泼的挥动手臂,好像再次站上舞台,回到幼年时唱着童谣的样子。 「不错的傻劲啊!那么要努力坚持囉!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咦?」 晨诺瞪大了眼,连她的同学、好友都会损她了,而刚认识在一旁聊天的人竟然没有一分感到不可能完成任务的神情,还一脸认真的回应她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 吴意感到身旁的人停下脚步,而他也停下了脚步。 「我很惊讶有人会相信我。」 「无论什么事坚信着理念就能翱翔天际了吧?我记得这是『紫眸』的封面文字喔!」 吴意一笑,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继续向前行走着。 「嗯,好。」 两个人在月色以及几盏路灯的衬托下往『海』餐厅前进,时间逐渐晚了,行人也没有多少,静謐的空间没有恐惧感也没有令人气恼的冷风,只有两个互相交谈欢乐的人影。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呢!小诺你也是,一个女孩子的到处乱跑,吴意谢谢你啊。」 一位待晨诺极好的工作人员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敲了敲她头,一副在教训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我平安回来了呀!」 晨诺吐舌,搔了搔头。 吴意环顾了四周,看到大家心满意足的神情淡笑,他喜欢看到大家都满足和愉快的神情,尤其是希望一个人……她也可以,许多人重叠于这个身影上。 「嗯,刚好我家这附近而已,那么我步行回家,先说声再见囉!谢谢以及很高兴今日与你们的合作。」 一行人和吴意道别和道声晚安后,步向停车处,准备开车和搭车返家。 晨诺抵达宿舍附近的超商后,和载她回来的老闆道谢后下车,顺便去超商缴费,再回宿舍去。 回到宿舍后的她简直累瘫了,包包和外套丢在床上,垮坐在单人的小沙发上闔眼小歇,过了数十分鐘,她才拍了拍双颊起身,拿着浴巾和睡袍走进浴室,等她一路洗完吹完头发,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时分了。 「哎呀!已经那么晚了,不过我还是想把报告最后一部分完成。」 她旋身把包包拉进怀里,翘起双脚放在桌子底下的木架子上,单手按了电脑的开机键,趁电脑还在跑的时候,她翻出包包的内容物,看见了『紫眸』这本书,也想起了吴意在上头好像写了些什么,快速的拿出放在桌上翻了翻,会心一笑。 『给晨诺(应该是这样写吧?):感谢你今天当我的主持人,不过造成了一些麻烦吧?毕竟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谁,很开心由你吵热了场子,之后的时间我也发现你相当活泼有趣,和其他人不同,很独特。有缘再见囉!吴意。』 当她看完这页的签名和留言勾起嘴角,开啟只剩最后一部分的报告,答答答的打起了键盘。 「精神好像好了一点,以及运气有变好了呢!」 她一手摸了摸电脑,心想着这次电脑居然没有当机。 第十二章 吴意步行回到家之后,正要拿取钥匙开门,而门『喀啦』一声开啟,一位和他极为相像的女性出现。 「姐,那么晚了,不睡?」 「我练琴等你回来。一个从小到大就会造成不少烦恼事情的人,我怎么能放心不管?」 女子指了指墙角的黑琴,黑白的按键分明的闪着光彩,而她看着吴意的黑眸犹如琴上的黑键明亮乌黑,那眼神中带有着怜惜,一种溺爱。 「姐,不必担心我啊。而且我答应妈要好好照顾你这位以后要嫁给琴的人,不是吗?」 吴意在进入自己房间之前揉了揉她的姐姐的乌丝,他都知道,她并不是位绝对坚强的人,她只是在撑着,撑着在他幼年时没有父母的家庭,补充着他们的母亲没有给他的关心,而她还以为他还是那位缺少勇气的男孩吗?不是的,他已经成长了,是可以站在他想保护的人面前,以双手力量去守护。 「哈,你还谨记十五年前的话啊!在我还有馀力的时候,你就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啊!哈……」 「吴凤!你喝酒!」 女子倾身一踉蹌跌靠在门边,而吴意一撇眼就看见客厅的桌上那瓶空了酒瓶的红酒和高脚杯,在她靠近他的一瞬间吐出的浓烈酒气,让他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喊着她的名子摇晃。 「吴意,你写作别晚睡,现在冲洗后就去睡,我也闻到你的酒味了。」 吴凤稍微清醒,抚着头离开,离开时还不忘了提醒吴意,两人都沾了酒。 因为各自的烦恼已溢出。 「十五年了,我其实什么都不缺少啊!只是我的烦恼是我的梦境,那一个身影……」 回到自己房间的吴意整个身子几乎快要融进了椅子中,而盖在自己身上的是晨诺还给他的皮大衣,一种很奇妙的味道,不刺鼻的淡香,干扰着他想着的那一个在梦里的身影,淡香成了烟雾盖住了那身影,结果转身的是,晨诺那张亲近可人的微笑。 「真的是,混乱了吧?」 他搔乱了自己的发丝,准备冲洗,也许那样会让自己清醒了些。 冲洗过后的他,清醒多了,开啟电脑为新的文章打上几个字,直到昏昏欲睡的力量巴着他眼皮不放后,才倒向一旁的床上。 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吴意的脸上,还想要、想要在那个梦境多待一会,他就快追上她的脚步了,快碰到那个期待已久却迟迟无法见面的面容的肩膀,然后…… 「啊!痛!」 一个成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摔下床,或许是靠的和书桌太近,人就刚好卡在床和书桌的夹缝中,不过他的身形算是消瘦,一下子就把自己拔出这险境。 「这是怎样啊!掉下山崖吗!痛死了!」 吴意摸了一下被铁板刮伤的脸庞,深深真的觉得自己的行径愚蠢,怎么会摔下床? 他眼看时间差不多,姐姐也去上班了,该去觅食买个早餐,不然等她回来看见自己没吃东西,肯定有的说教,抓起钱包和钥匙出门。 这家早餐店很奇怪,安静的连翻阅报纸的声音都没有,但店内的客人几乎客满,工作台的料理人员还避免汗水滴落的煎蛋、包装早餐、拿取牛奶和豆浆,都安静无声,有种强大的压力压着,吴意摀住胸口。 『一直提示你,不要想我,你是如此听不懂吗?还是变成人类的你,变笨了?』 拍翅声,在吴意面前显示的是一名银丝无风飞扬、姣好雪白面容、异色双瞳的女孩? 她抚摸一下吴意脸上的伤口,一点血沾染在她的纤细食指上。 灰濛濛如阴天的羽翼包裹住吴意,两个人,吴意想着的是,她或许不是人,尤其是在那深紫色眼眸中,他看见的是那一名他真正想见到的人,虽然现在这个外表不是她,至少相似度高,他莫名确定着。 『真的是一个爱找我麻烦的傢伙,那我只能强行遮盖你的气息,以及完全封印你对我的记忆了,我不能让那个人找到你。』 「不要……」 「先生,要点些什么?」 「嗯?」 吴意晃了晃神,刚刚的现象是梦吗?那么这梦实在太真实了,他触摸了脸上的伤口,竟然结疤了!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触感,那个梦不是虚幻的而是一个真实的幻境。 「如果不用点餐请离开队伍。」 对面的服务人员一脸辜疑看着吴意,身后的上班族、学生也抱持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抱歉。吐司夹蛋就好。」 这不是梦,一切都是一个牵引。 第十三章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决定上哪流浪去了!」 零看见妹妹司翎出现在他的夜宫走廊上,还以为眼花了,揉着双眼,那双眼血丝佈满了眼白、既疲累又臃肿,是她消失了时间长达五天的关係,逸也没看过有什么事情可让他烦恼成这样,茶饭不喝不食、工作无心专注、说话凌乱,看来司翎的重要性和地位在他心中都是第一顺位的。 「你先退下吧!我想和她聊聊。」 零支开了逸,走到司翎面前,发现那双异色的眼眸,而脸庞的明显泪痕,令人疑惑不解。 「魂?你怎么了,还有人类的血味,还有你身上有异常的能量波动。」 「别问。我没事。我得做一道封印,不可以让那个人知道。待会儿我会给予这女孩一个假的记忆,接下来就靠你了。」 魂领着这身子和零擦肩而过,而他回头看见的已经是空荡荡的廊道,空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存在过那样,就好像童年也不復存在。 那时候是冬季,漫天飞雪的寒冬,是妹妹刚满五岁的时候,在这特别的日子他想带着她去见见他所知道的大世界,一早,这名小少年就趴在妹妹的床边,看着她的粉嫩双颊,等待她清醒。 小少年在床沿撑着头跪着,打算给妹妹的五岁第一份礼物是他的笑容,妹妹有说过他的笑容像可以温暖冬雪的太阳,片刻,床上的人转过身睁开了双眼,灵动的青眸咕嚕嚕的转动。那青眸极像活泼的玻璃珠在每个不同光彩和角度中的变化,有时是看不见底的深邃蓝,有时是宫外的绿地一样的绿,不晓得她长大后会不会像他们的母亲一样,美丽温柔。 「醒来了呀?」 「哥哥?怎么来找我了?」 青眸对上明亮的浅紫色眸子。 「帮你过生日呀!要开心一整天喔!」 又是那个专属自己的阳光笑容。司翎回赠了一个笑容。 「嗯,好。快出发、快出发吧!」 司翎很快地跳下的床铺,去梳洗换装,换上昨夜母亲给予她一套淡紫色的连身薄袍加上软毛披肩,感觉相当适合站在哥哥的身旁,尤其那双眼睛,联想到这两者的相关性她不免遮着嘴巴偷笑。 「先去饭厅吃早点吧,而且,我们是要去野餐喔!母亲会为我们准备点心!」 在门外等待的零看见了妹妹的新装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可爱,一直都是吧!未来也是的,他很确定她永远都是自己最喜欢和疼爱的妹妹,不管发生了什么。 要一天的『旅游』也不会忘记翡尔冽家族的规定,一日之初全家族必须一同共进第一餐,而且他很早就去请求母亲为他和妹妹准备一篮点心。 司翎不明白野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明白哥哥带着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是坏事,都是很好玩、很有趣的事情,而且这次这个活动还有母亲最拿手的点心呢! 两人战战兢兢的进入饭厅,和在座的许多长辈一一行礼,很多位都是在贵族中占有很大的权力,甚至接近王族,至于他们是做些什么事的,这两个小孩是不会懂得的,他们只要理解自己的童年时光就好,可以单纯玩乐、学习那样就好。 小孩入席之后,全部的人开始安静的进食美味餐点,不交谈、没有眼神交会,好像路上互相交错的陌生人那样,明明都是拥有相同血缘的人。 第十四章 此时零坐在床沿恍神于好久以前在天界的日子,还是孩子的时候,那样平常没有痛苦的日子,走到这步了,他想也不会后悔,生活还是要继续坚持下去,可是还要继续坚持什么呢? 窗外宝蓝色的天空逐渐转暗,在他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寝宫,坐在床沿把思绪狠狠的拋到过往在天界的快乐童年,那里有他的笑容还有妹妹的。 终于渡过那难熬的一日之初必须共进的第一餐,他领着妹妹去母亲的寝宫拿取点心篮,开始了一天的『旅游』,穿越许多条廊道来到了翡尔冽家族最边境的安静角落,他们的母亲寝宫就是在这里,贴近自然、与鸟群为友、与新鲜空气为邻,看起来是个闲静的地方。 「嗯?零、司翎你们来了呀!司翎生日快乐哟,哥哥今天要带你去『旅游』呢!」 金丝如瀑的高挑女子停止了浇花的动作转过身,一双如星辰闪烁的青眸望着来到她眼前的两个小孩,他们没有她的金丝,却有一人拥有与她相同的力量,那双和她接近相同的色泽眼眸,看到这两个孩子的单纯笑容,论谁都不会『想要』伤害他们吧?只是当初那个旅人说的话语,令她心中產生不安。 原本是平静的生活,她因为身分不容许在翡尔冽家族公共场合中出现,所以她的寝宫被盖在家族领地的角落,平常的早晨她都是在花园散步。一日,那名旅人出现了,花园一棵巨树在低矮树枝处站着一名分不清是少年还是少女身型的人,那个人拥有鲜少的银丝和尖耳,但她明白那个人不是精灵,不是她的同族,那般浑然天成接近自然的气息。 「我感觉到了。『她』会来到这里,她会是你的孩子,另一个人也是你的孩子,你要尽你的力量去守护他们,不可以让掌权者接近或是让他们到他的身边,我会暗中协助你的。」 动听清脆的冷调中性嗓音,夹杂在微风吹盪中传进她的双耳,那个人转身过后,那面容是任谁看过后都不会忘记的,发丝宛如掛在白日的月光闪着皎洁,一双深紫妖异的灼灼双眼,压抑的情绪不知是否溢满,似冬雪的肌肤和冰冷神情,薄唇紧抿,继续细看一些那人的身型,才会发现她是名女子,一名拥有特殊身分的人,无人可取代。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不用明白我是谁,我只是听闻着风声来到这里的过客或是旅人,将来我会以另一种型态出现。」 银丝尖耳的女子瞬息之间离开了树枝,「到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妈妈,你怎么了?」 小少年发现母亲有时候会眼神迷濛失神,情况都是见到他和妹妹的时候,是不是很少时间陪伴在她身边的关係呢?小小脑袋瓜子开始循环着贴心的疑问。 「没什么事,别想太多。小零,给你。你们要玩得愉快喔!」 金发女子放下手中的浇花器走向一旁石桌,递上了一盒籐篮,藤篮的上方有一块素色软布盖着,掩不住其中的香味四溢,惹得两个小孩争先恐后的闻着。 「好香呀,妈妈真的像是很厉害的糕点师傅,什么点心都好棒!」 「哥哥,快去野餐、野餐了啦!」 零心满意足的提起藤篮,牵起一旁不断亢奋跳跃的妹妹,乖巧的微笑道谢,离开这闲静的地方。 两个小孩轻松步行到了翡尔冽家族领地一旁的嵐草原,决定就地野餐,这儿的风景优美,放眼望去就是绿油油的草地和各色的花朵,呼吸吐气之间没有在宫中时的压迫感。 「哥哥,我们能永远快乐吗?」 那时候,零没有给予她答案,他只是淡笑。 「我不确定,现在,我们能有多少快乐。」 在黑暗之中,零清醒,整个身子都在汗水中浸泡,咸的泪水苦着他的心,他睁着眼无神望着窗外。 第十五章 魂带着疲累的身子来到了紫云宫,她很怕自己撑不到把这块蓝水晶封印结束,这里接近那个人的领地,一举一动都是会随时被发现的,得尽快以她自己的力量掩盖这个可以撼动全部人事物的东西。 仔细观察了一下否有他人在附近,无人无踪。 「真是的,只会给我麻烦,奇怪的是我也甘愿接受了。」 她喃喃自语的关上门,顺手凝聚出一道可以隐匿气息和力量的结界,幽蓝光芒随着发散出去的力量震波闪烁,形成一座透明蓝色光泽的墙。 接着她开始快速走动,两手拿着不少东西,不易断的细绳、瓷器小碗、水晶小刀、银针,这些东西对于这个身子本来的主人是不明瞭放置于何处,这些是她自己在做些临时使咒、封印的工具。她也准备了一盆清水,又弯下身从床底翻找出一个小木盒,小木盒内放置了五管鲜红液体,拿起一管轻轻摇晃,然后倒入瓷器小碗中。 「以我的血液作为封印的媒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能让它隐形到何时,这点我就不晓得了。」 她取一银针,在碗中红液中搅拌,双手忙碌的拿起水晶小刀划下雪白右手臂,细长的淡色血痕迸出,一滴滴的血滴落入碗中,「对不起了,我得有一层天界的气息当作欺骗的外表。」 碗中两种血液缓缓融合,蓝水晶被丢入其中,一层絳红的薄膜包裹,取出放入旁边的清水中洗涤血味,她以自身能量作为穿孔的力量为蓝水晶上方穿出了一个小洞,以绳系起成一条项鍊,只有做成这结界的人看得见这一层红膜,戴上脖子,接着收拾完工具。 「差不多完成了,现在创造一个美好的记忆给这孩子就好,我可不只是收集噩梦而已。」 银丝女子露出放松的笑容,双手掌合成弧形,银色光源扩张,慢速包围全身,一切感觉将放松,而那面透明蓝色光泽的墙褪去。 「有人!」 一隻银针飞也似的被射了出去,那道人影速度也快,远离了她的感觉范围,来者的整体感无法辨别,紫瞳瞥向银针飞去的方位。 「期许只是我的紧张。」 意识开始不清,身躯主控权归还。 魂走向了自己原本的待的世界之中,而司翎走出幻梦。 「嗯?好像作梦那样,现在全身疲倦,出去散步了好多天了,外头的天空色泽也暗些,休息一下吧!明天去找哥哥好了。记得,要道歉。」 温和的青眸环顾房间四周,如释负重的倒在床上,碎念着字句,闔眼休息。 完全透不出光线的一团黑影,不断的往一个固定的方向挪移着,越过许多宫、许多街道,熟睡的翼族或是还在不眠中的翼族都是无法发现黑影的动跡,它来到了天宫的最深处的那座宫内。 「闇影,你归来了呀!」 娇声从不远的暗处传来,细柔的嗓音如孩童般,但是这个人的气息非她的嗓音羞涩,而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奔放。 黑影似听闻此人的命令,无声乖巧的滑动身躯前往暗处,伏在那人身畔。 铁锈的刺鼻味道,艳红滴下,闇影激烈的吃食,孩童的欢笑充斥这个空间。 「这齣戏剧又要开幕了哟!魂……」 第十六章 这是个梦…… 久远的梦…… 不会轻易被翻找出来,它是隐密的,不许抽离心中,不可以! 刚毅面容的男子轻抚侧躺于自己腿上少女的黑丝,轻的好似手掌没有接触到一根发丝,她是尊贵的瓷娃,精緻的五官和穠纤合度的身型,就像自然塑造而成的那样,她有说过她是初生于自然之中,由天地间的气所滋养,她的力量除了另外一位与她同时间出现的人可以并驾齐驱外,无人可以超越。 少女的睫毛眨了眨,睁开了眼,暗紫双眸显得朦胧迷离,似一层雾气笼盖在上面。 「醒了,魂?」 嘶哑缓声问道,然后扶着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身躯起身坐于一旁。 「嗯,不可思议,我做了一个其实只有一世关係那一对父母有关的梦,我从来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拥有动情,总觉得我得把这一个罪还了。」 「当你变为人类,再度回来时,一切都不一样了,不要去想有没有资格,不要让自己那么累,好吗?你没有罪的。」 歷经多少岁月洗鍊的手掌覆盖那瀏海,虽然这样子有些怪异,他们的实际年龄是差不多的,而且她还比他更加的长远些,但这个模样,未成年人类少女的模样,和过往那些他所知道的事情来说,实在是个负担,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呢?实在不明白。 「我心中自有一把量尺,我懂得分寸的。我现在想做一件事,能陪我吗?」 少女敛眸,她永远的独孤一身,不太会请求于人,并不是不需要帮助,也并非她的自视甚高,而是她不懂该怎么相处和交谈,独自惯了,怎么可能与人相好。 「嗯,走吧。不管你去哪,我都会陪你,你成魔,我也愿意随你。」 男子起身站在有光亮的地方,他的面容清晰,双眸金红、眉心间水蓝的图腾环绕整个额头,伸手拉起魂的纤细小手。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化为虚幻的身型吧!我可不确定外头有没有那个人的人。」 魂语毕,那男子的身躯展开了变化,双瞳变为发色一般的黑,那一个可以证明他身份图腾也隐形了,还有原本的狂傲之气也驯服了些。 两人离开室内,走出这个建筑物,这是在夜色以及红月中的一座高塔,他们不倚靠羽翼和法力就能够自由自在空中飞行,熊熊烈火在底下没有期限的烧着,厚重浓雾在空间中没有退让的盘据着,这是背叛后的诅咒,男子相当明白,这是他在坠落于此后所背负的。 眼前一净地当中有一个水晶门扉,透明的光采被一旁的烈火灼烧的七彩眩目,每一块水晶砖宛如欲化的冰将融化为水的脆弱,那是通往人间界的两扇门之一,可以不用脱离现在的身体和灵魂进入的,而且可以在人间那显现目前的模样。 穿越门扉后,是一条能望见汹涌人群的巷子中,魂一挥手,两人的服饰转为目前人间界此区的常见衣装,又呢喃了些字句,一些难解的图文旋绕两人身上。 「以防那个人的人发现,而且这样人类不会太注意到我们。」 后一句的她俏皮的伸出舌头一吐,男子一愣,她好像又回到人类时期的她,不记得『前世』那样强悍力量的她。 「这只是偽装喔!别以为未来我会这样做。」 走出巷子那瞬间。 第十七章 到底是谁,是谁在翻阅我的记忆…… 而且禁錮了我的行动,这人绝非一般…… 不可以再下去了…… 两人走过大街数十分鐘再次步入一条充满公寓的巷子,整齐寧静的公寓肃立于此,路上无人行走,只有几隻猫儿互相追逐。 「你以前住此?」 男子闔眼感受这里的平和,这里是可以不用被束缚和不用谨记伤痛的地方,紧皱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 「是呀!在于我这悠长一生,最为自由愉快的十八年,我主要是要疗伤,才会来到人间界,可以遮蔽一些耳目。」 在一栋左右没有房舍的公寓前停下,魂指了指眼前的铁门。 「他们早上都不在,偷溜进去吧?就像人间界的偷儿一样,反正也没人看得见嘛!」 「也没人捉得到你。」 「呀,学会我的伶牙俐齿了啊!」 一句对上一句的时间中,魂早已从把铁门开啟躦入其中,一招手,后方的男子也踏入了。 两人因会在此空间留下什么气息的让双脚飘浮于空中的行走,魂眼带一些眷恋的手滑过沙发、电视机、厨房的一些锅碗瓢盆、然后又转到通往二楼的楼梯间,抚过那深褐色的手把,而男子沉默的跟在她的后头,说她没有留念些什么是虚假的吧?但此话不能出口。 「你留在此,我独自上去。」 魂拋下此话,身形快速的消失不见,他知道这是她的能力之一。 男子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个小小的生活环境,魂因带伤入世,导致在人间的身躯一生缠病,瘦弱的身躯几乎无法离这个小小领地多远,除了上课之外,几乎没有外出,去接近比天界还要混乱的人世间,一想天界,他也不禁落寞,是他自甘堕落的啊!不能怪最他人,是他背叛他那能够傲世天下的主子。 然后遇见,她。 「你在做什么?果然我不能放你一人,是吗?」 魂从楼梯上就见着晃了神的他,她满想使出全力往那个『大笨蛋』的头上敲去,人间界学过的词,思付果然一些行为和口气都变化了吗?扶额。 「你回来此做了些什么?」 「给予他们一个伊沁纹过得很好的梦,虽然这身分是虚假的,可没说我对他们的一丝丝感情也是假的。」 离开这条静謐小巷时,魂丢下的句子。 接下来两人无语,各怀心事。 两人回到了进入人间界时的那条巷子,男子手一横,一道切口切开了界限,两人踏入其中,却被招呼而来一袭狂风袭击,再来是傲气逼压,什么都见不着。 魂一把把男子往她身后一推,眼神一凝,直瞪着来者。 「魄,是什么风让你以真身会我?」 语气带狠戾。 「你身后的琉卡亚斯。」 不急不需的威声,魄带着能震破身心的强压而来,而且事在必得。 「看你那么认真,我不认真好似不行了喔?」 魂扬眉半瞇着那双暗色紫眸,紫瞳透出的是冷冽之气,而她的脚下斑斑莹白光点闪烁,似待会儿有大把的什么东西会从那衝出一般。 「你的个性依然,沉不住气吗?需要压制吗?」 在浓雾之中,一隻厚实手掌从当中伸出,而她一把拍掉,侧首指示着身后男子后退,而她双脚向前,斑斑光点忽变成数道银色光束。 银色光束缠绕少女的身子,让她的身型逐渐改变,乌黑亮丽的发丝从头顶往下的刷成如银色流星的闪烁,雪白的肤色更加晶莹剔透,而同色的眼睫眨开,犹如深沉海底的紫瞳望着来者,那一望是能够望进心底那片苍海地深远,拉尖的双耳稍稍动着,鼻梁更加高挺,薄唇一抿。 「魂,这是?」 男子瞪大双眼,久违的真实模样。 其实根本也不是魔或是任何种族吧…… 是无人可取代的…… 「请自保,琉卡亚斯或是残羽魁恩。」 魂朝他轻笑,语毕,一整个身子全力往魄衝刺。 第十八章 两股力量齐发,炸出了绚烂烟花,双方各退一步,此时此刻可以看出两者样貌,一名是飘逸银丝、妖异紫眸的纤瘦女人,另一名则是浓密黑发、深沉黑眸的高壮青年,两人相似的是复杂夹带坚决的神情,还有一双尖耳,但他们绝非在人间界行动的神类,精灵。 由他们本身散发的气息即可得知。 魂刚踏上地面停顿一秒,随即又蹬起裸足,把手中的蓝色小球送出,而魄也不甘示弱的也抽出腰际的亮晃长剑抵挡小球,在接触的剎那发出了强烈爆炸声响,產生了火光。 接下来又是她的连续蓝色流星雨般的小球发送,而他一一挡下,最后一劈砍向她。 她旋身避过那击劈砍,却削下她的几缕银丝,她从身后拿出一把银色的弓,以弓挡剑,双人跃上空中两把武器发出连续的鏗鏘,在一旁的残羽魁恩深感到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奈,只能看见魂为了他拼命,他自行褪去身上的偽装,强悍的武力气息席捲整个空间。 而青年撞见他褪去偽装,以剑气把没注意到自己动作的魂打飞到远方,瞬移到了残羽魁恩的面前,凝住力量托住他的下巴。 「你在这里啊!我的神剑,琉卡亚斯,也是天界的……」 一根银箭划破青年的衣袖,在那手臂留下血痕,也让他转身望着箭失主人。 「我不会让你动他一根寒毛的,你知道吗?」 一眨眼,魂站在残羽魁恩和魄的之间,似乎能够呼唤冽风和冰雪的嘴角勾起了危险。 「魂,我并不要你那样。」 魁恩的担心语气在魂身后传来。 「不要我怎样?别忘了我是什么身分。」 「哦?反叛我的神器竟和我的半身灵魂……」 看似话未说完,银丝女子的银弓招呼而去,同时推开了身后那人,以弓当剑的往青年刺去。 势如破竹的弓逼迫青年后退,他也不是容易料理的人物,退了十几步后忽然往后翻越一圈完美地弧度,衝击性的一刺,使银丝女子腹部重伤,艳红四溅。 「魂!」 残羽魁恩在远方喊着她的名。 「我没事!不准过来!」 魂伸出食指和中纸一併轻滑过伤口,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破了个洞显露白皙腹部的上衣,额首,如鹰的眼眸直勾勾瞪着魄。 「看来此次夺不回琉卡亚斯了,却看到了有趣的现象。我有新的目标了,那么期待下次的战斗。」 魄无视那一瞪,勾起嘴角一笑,身形散开不见踪影。 等魄真正离开之后,魂双脚一跪,银丝染上乌黑、身形改变,变回了偽装的型态。 猛烈的喘气,残羽魁恩急奔至她的身畔,却发现她嘴角悬掛的黑血。 「你的旧伤未好。」 「我还能撑着,我是在自然中生长的,去吸取些天地间的气会好多的。」 「魄!我知道是你在翻阅我的记忆,实际现身在我面前吧!用不着偷偷摸摸。」 幽暗中,一道分不清性别的嗓音怒声,字句馀音绕樑,似想束缚潜在暗中的人。 全身雪白的青年出现,白瞳望向一角。 「我出现了。但你动得了吗?我想不行吧。」 魄抚着魂如夜色般墨黑的发丝,发丝如溪水般绵延细长,接着双手捧着那吹弹可破的双颊,静心的凝视这张久久未仔细观看的面容,彷彿这画面又是他们刚睁开双眼,看见这片虚无以及对方相似面容的那时候。 「你到底想做些什么?你这副模样又是怎样?」 魂愤怒的只能用双眼透出她的愤怒,她无法动弹。 「我只是不想让你干扰明日那孩子的计划,他们两兄妹想为我做事呢!我多变的造型你早熟悉了。」 「果然我无法阻挡吗……」 黑发少女喃喃自语。 「那么烦请你困在你的情之中吧。」 魄一笑,眼一瞇,样貌回归成黑发墨瞳的青年型态,食指朝魂的额头一点。 「看来我不能出手了呢……」 冷笑,陷入她无可自拔的梦境中。 第十九章 一早,司翎起床梳妆准备,想要以最为良好的状态面对哥哥,以及向他道歉,也许该成长了,不能以任性的脾气来面对事情,至少她骨子里是这样和她说的。 带有芬香的木梳梳过灿烂银丝,让些许纠结和不平整的部分平顺,她看向镜子那端与自己相同的容貌,那双看上去有偏蓝或是偏绿色泽变幻的青眸因窗边的亮光照射显得清晰,转而过往没见过的独特色泽,雪白的肤色并无每日的繁忙而暗沉,优美曲线的唇一提,看起来相当有精神。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不施多馀的胭脂水粉,单纯的素顏就能带出她脱俗、自然的气质。此刻她来到室外有泉水流出的出口捧水洗脸,水珠在她的双颊停留晶萤,成了自然的饰品。 整装待发,拿起前几日要缴交出去的公文,决定再找完哥哥之后送过去,她没有专属的传令官,她个人习惯自己批改公文然后自行缴交至该交处。 些许时间之后,司翎坐在夜宫中的一席上,品着哥哥亲手冲泡的热茶,欣喜的拈着手工饼乾放入口中,一种久而未尝的熟悉美味化在口中。 「好吃呢!怎么做得呀?」 「母亲教我的,小时后的你很喜欢尝母亲製作的点心,我也跟着去学,虽然口感和模样有些差距……」 零视线离开妹妹的身影,悲伤的湖水浸的那双紫眸只怕下一刻溢满,他想她会不会又离自己而去。 「哥,对不起……」 「为何道歉?」 当初做出错事是他,翡尔冽.零,并不是她啊! 「零,掌权者召见。」 逸此时踏入夜宫,此话也打断了兄妹俩人的对话。 「司翎,难得见你移动尊步进入夜宫。」 在踏入门后他只看见零,没想到再走几步竟看到平常都在公文山海中的司翎。 「是真的难得啊!逸,掌权者找哥会有什么事?」 司翎一眼就抓到零闪过的一丝困惑和愤怒的眼神,这两者情绪很难在同时展现,而他现在正皱着眉头。 「这几年掌权者很少直接召见官员,这次离上次有官员被召见以有些时间了。」 「是哟……该不会哥哥要升官了?」 司翎再度拿起盘中的饼乾放入嘴中,一脸笑意的望着哥哥,而零松开紧皱的眉微笑,小声道。 「也许是吧?那我出发了。」 语毕,零起身准备随同逸去和掌权者会一面。 「我也是该离开了。哥,点心和茶很棒,下次可以在做给我吗?」 司翎整理随身携带的公文然后抱起,空了茶杯和瓷盘被逸的手一点恢復洁净,而零走到妹妹面前,轻抚过那银丝。 「我很愿意再做一次,只要你喜欢。」 眼眸中带疼爱的温柔。 「小心,掌权者,他非泛泛之辈。」 司翎的此话令他的兄长一楞,他以为是魂说出的话语,但那双眼的色泽都是习以为常的青眸,并非那人妖异的紫眸。 「什么?」 「没什么,真期待哥哥下次的下厨囉!」 等零回过神,两人早已在夜宫前道别了。 两人不同方向的去处,也是分割了两人命运的交叉路。 深幽冥闇之中,一名半似清醒半似沉睡的人影低语。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命局再次分离吗?」 第二十章 「要来了呢!那个拥有可与琉卡亚斯那把神剑追击的武器主人要来了!而且听说他的样貌和『零使』相像。闇影,点亮本宫,然后躲于一旁看戏。我该以什么模样会面他呢?」 娇柔的嗓音在黑暗中传来,也传出奇怪的摩擦撞击声,还有一团黑影在地面滑动着。 「是,遵从主人的命令。我建议以男身会面。嘶嘶……」 在于廊道上的一盏盏灯被点燃,刚好照映到有一位身着人间界华丽洋装的小女孩瞬息变成了全身雪白的少年,似霜的细短发丝、如雪的双瞳、冰冷的神情,以及纤瘦身躯衬着单薄的长袍,看起来是有那点弱不禁风,但他的强烈气息笼盖住整座宫殿。 他在等着准备前来此处的人。 两个人快步往天宫中最深远的宫殿前进,一名全身银白、另一名全身墨黑,正是零和逸,路途中两人没有交谈,对于要和掌权者面谈这件事,足够以严肃状态面对,而且他们对于天宫其他官员而言算是既年轻以及经验也尚不足的存在,路途上其他官员议论纷纷、悄悄低语,两人依然挺直了背走向他们的目的地。 『看来我们真引人注目。』 零传了心丝进入逸的心中。 『看来是的,掌权者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直接召见任何官员,这次接到此消息,我也惊愕一番,猜测是你的身份和资歷几乎都算是特殊和短时间。』 『如果只是升官的简单小事就好了……』 零敛眸皱起眉头自语,烦恼的事情锁在那眉上,没有人能够一探究竟。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零和逸不再对话,只剩下忙碌的官员行走在廊道间和交谈声以及风声。越接近天宫最深处,附近人烟逐渐稀少,坐落的宫殿也是少许的一座、两座,甚至只剩下一大片的四季花园。 放眼望去是粉嫩的淡色和深色花朵、摇曳在风中的鲜绿青草、粗壮的棵棵树木,无法辨识真正名称的植物分散在四个角落,似是以四季而分,而中央是座凉亭,亭中早以有一名全身雪白的少年坐于其中细细闻风,等待他将见的客人。 「是翡尔冽.零和他的传令官逸吗?」 少年起身淡笑,看不出他的经歷,若仔细察觉那可撼动天地间的力量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客人而散发出去,两人稳住脚步,也安定自身的力量,暗想不可被眼前那名少年的力量给动摇了。 「我们就是。在此首次与掌权者会面。」 逸答应,也正面近距离的观看这名末约年纪幼小的少年,他竟是掌控天宫运作的幕后人物,不对,这不是他真正的模样,从他眉宇之间可以领会到一股高傲的神色,从那一双雪瞳也可以预知到他将吹起的暴风雪何等狂。 「称呼我为魄极可。实在有幸和贵族中的贵族翡尔冽家族末裔见面,先不急着谈正事,先来场自然饗宴和天宫中只有少数的极品美食吧?」 少年向前手一伸握住零的手掌,沁凉温度传递到温暖的手心之中,零一阵不适,还有他的名子来回的回盪在他的耳里,魄……,还有那样的嗓音。 「嗯。」 零只是带尊重的点头,逸也是。 魄一招手,几名黑衣人士从凉亭后方那座比其他宫还要宏伟壮观的宫殿速速前来,「上菜吧。」 第二十一章 一盘盘看起来设计精緻也相当色香味俱全的餐点被端上凉亭中的石桌上,大约十道左右在天界稀有的食物,从热食到冷食、从固体到液体,无所不包,让人看见后不禁讚叹果然是天界掌权者才有可能的能耐。 但零和逸在此餐宴中,抱持的是战战兢兢的心态,尤其是前者他还抱着一股难解的心思,而现在说不出口的想法。 「别想太多,现在好好的品尝这些稀有的美食。」 魄注意到左手边的零的神情,单手指着靠近零的一道料理,那是一道正冒着热烟、香味扑鼻的汤,零没有说话,微微勾起嘴角,动手装了约七分满的汤至碗中,啜饮一口。 「不错。」 「那是由老去的天鸟即将消散的身躯熬汤加上天山必须种植十年的植物当佐料熬成。」 魄微笑着,那一笑加上他的瘦弱身形令他人无法确认他的性别,这举动似勾魂,只有零依然纹风不动,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那一双受波动黑潭放置何处。 魄的笑容和魂的笑容相似度真高。零此刻意外的发现。 「果然是掌权者阿!」 零低头,他决定先放下成见,那1个与眼前的人相关的恶梦。 这场餐宴接下来就是静得彷彿能听得见风吹过的呼呼声响而以,没有一人想要开口说一句话,直到桌上料理几乎被食尽,魄才开口请那群黑衣人士把桌上的碗盘收走。 「开始正事吧!」 魄收起那张餐宴中轻松的神情,露出的是认真,还有一种可以傲视天上天下的眼神,那是逸前一段时间所注意到的。 三人步行到凉亭后方那座华丽和壮观以及宏伟的宫殿中,如果居住的环境能够反映出主人的特质,零和逸同时的想法,天界掌权者非只是外表那样,而是无法去探查与明白,主人领着两位客人走过错综复杂的廊道来到一间三面为书墙的房间之中,他手一挥腾空出现三名小童搬上三张座椅到中央的木桌旁,然后小童消失,成了三张人形纸片落于地上。 「简单的操纵魁儡之术,在于生活中总不可能事事要自己动手吧。」魄所说的这句是肯定句,「坐吧!小童是假的,椅子可不是假的呢。」始终不落的笑。 雪丝少年提起嘴角指了指一旁的空位要他的客人坐下,他一翻掌,一张褐色破旧的纸张浮于木桌上,纸上有分两个区域,一个是天界,另一个则是目前与天界抗衡的炎界,此图特别之处是图片会有动作,清清楚楚的昭告出战事的状况,而他轻松地单手撑着椅把的看着纸张。 「平日我都是如此观望战况,假若需要什么应变,我会加派我的人去和各宫的人说明。」 魄随意朝纸面一处一点,一张放大的混乱场面显现,另外一隻手掌一挥,一位在于天宫各处都能看见的青年出现,相同的容貌、相同的服饰、相同的气息,但却能分佈各处,除了身分是魁儡外,还能够是什么? 「我要亲自和他们的王打斗,那一个隐藏在于其中,真正的王。」 少年的眼神锐利如银色的镰刀,可以瞬斩眼前他的敌人般,下一秒他和顏悦色的对着零和逸笑着,那笑似乎也藏着刀刃。 「两位对于此战,有何看法?」 第二十二章 问句一下,眼前两人微微敛眸,深深陷如该怎么回答此问题之中,这样没有准备机会的问句,简直是考验了随机应变。 也许这就是掌权人的用意,去了解他自己所掌握的天宫到底有什么样的人存在。 那么该以自己理解多少战况全说出口吗?那么评论和建议必须参插其中吗? 有时候会多虑的零望着那一张被放大的混乱场面,不经意的快速分析,得说出一个令自己和眼前少年都会感到满意的回应。 此时逸开口,「不论现今的状况如何。这步棋不该继续行走,若无法清楚地域那将会对我军造成伤害,若能以一物诱敌至人间界和炎界的交叉区对于我方胜算极大,此刻再加派近身战的武装翼族应对。以上是属下极小的想法。」 少年认同似的点点头,「不错的想法,如果我依然前进,搞不好反而让对方有了地域之便,使我军败下地的要素,进而失去时的要素,即使人这个要素坚强又是如何!」 接下来的话语令夜宫的主从为之一愣。 「你就担任前线武装翼族的将军吧。」 「属下只是名传令官罢了,不适任将军一职。」 逸不禁皱眉,将军一职可是比他主子身分还要高等,就算他和身旁的人亲密如友又如何?此职还可以驱动的权力大可压制天宫中握有武力的官员,最后他自认自身能力是无法胜任。 『逸,我支持你。去吧!是难得的大好机会,你平时心思细密,考量多元,也许只没有实战的经验,这条是你可以发展的路。』 零啟动了对逸的心丝,他接收后迟疑了一会,眼光瞧着自家主子好一会儿。 「还是需要由你的主子定夺此职?」 魄从逸的方向看向零,零笑答:「就接下吧!如果不肯,我就直接命你接下。」 「是。」 「稍晚我会派人送上相关资料给你,现在请你先行离开。」 魄请一旁未消失的魁儡领着逸离开充满书香的房间,离开此宫回到夜宫。 「你还没说对于此战的想法。」 雪瞳一扫,无形的压力凝聚,任谁待在此处都可能被其中的压力漩涡割伤,零迅速的稳住自己的气息,避免被干扰而紊乱。 「反应敏捷,不愧曾是禁军身分接连传承的翡尔冽家族末裔。」 雪白短丝的少年鼓励似的话语和停止了压力漩涡,然后朝空中一抓,一把长剑凭空出现,而零紧盯住长剑。 零明白禁军是什么样的身分,是掌权者的侍卫,也是那个让他们一家族全部消殞的恶梦源头和终止。 忽然飘浮于空中的长剑,有种使用时间悠长的感觉,剑身以焰红为基底,近看有火纹缠绕,似从烈火中取出般,深紫的握柄因多位使用者使用也没有不耐用的情况,反而有记取每位使用者的能力而越来越强的趋势,还有装饰的金色流苏,一次次的晃动成了一次次的幻影。 「剑,可认同了你,这是无法掩饰的证明。当我的禁军吧!」 终究还是轮到他了吗……零垂首。 「这是你的天分,当初失去整个家族时,我相当痛心,没想到竟然还有两人未灭。」 少年眼神一暗,彷彿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过往不太好的回忆,令他的心中產生痛苦。 「是。」 语毕,剑就飞到了零的手中,两者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以及记忆的碎片,歷代主人驍勇抗敌、忠诚护主之心、密麻心思,多的无可记数。而零接近忘却的愉快童年、和坠落后的痛苦日子,以及重返天界后在夜宫的生活,多重的情绪和剑互相交叠。 剑和主人熟悉彼此,确认对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第二十三章 零离开这座宫殿后,魄立刻变回穿着人间界流行华丽洋装的女孩,笑吟吟的收起浮在桌上的褐色地图,低声呢喃呼唤闇影。 「闇影来此,主人有何吩咐?」 一团黑色扁平物体滑动到了少女跟前。 「派翡尔冽家族另外一位倖存者拿取此尊令至时间山把三界的时间调为一致,这是要准备第二幕的预备。」 少女凭空拉出一块七彩光泽旋绕在上头的五角形的木牌,那是专门给予王族的令牌,也是翡尔冽家族因贪婪而坠落的诱因,想到此处,她不得不咧嘴而笑。 只要是身为『那时期』后的生物心中都是拥有这样的心态,着时可笑。 对于人类称呼有双羽翼的人们,天使,也是背负这样的慾望。 黑色的影子伸出一条似触手的东西小心接过令牌,转过身躯,如果那不规则的模样看起来是身躯的话,它滑出房间,执行它的任务。 而指派任务的人儿在闇影离开后,舒舒服服的倒入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绵软座椅中,顺手变出了一颗手掌般大的玻璃球,柔唇朝球体一吐气,逐渐清晰了画面,是闇影的行动。 滑过了错综复杂的廊道,没有一位魁儡看见它,也没有官员可见到它,它是不属于任何一样东西或是生命,它是贪婪和惧怕的凝聚物,若无此意念者是无法见着,滑行、滑行,滑出了这座宫殿,成了一名全身夜黑的少年,除了那异长苍白的肤色和凝白的指甲外。 少年左拐右弯又费时、费力的来到紫云宫前止步,妖异的艳红花朵从两旁的树干上落下随着风在这个区域纷飞,还有种能够影响神智的诡譎香味蛊惑着接近此处者,但对于非人非物的闇影,毫不影响。 『以为放置了属于你的东西,就没人起疑和知道吗?魂。』 玻璃球的观看者依然维持着笑容,『现在你应该也还不能清醒吧?』 「是谁在此?」 轻灵的嗓音从闇影前方的宫中传来,接着从宫中而出的是名银丝飞扬和精緻五官的女子踏着漫步而来,尤其那双漂亮的青色眸子相当引人注目。 「属下在此见过翡尔冽.司翎。属下为大人带来一件任务,由掌权者亲自下令。」 少年没有情绪的脸蛋交付出令牌,而司翎盯着木牌上的顏色更变愣了愣,她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接得起委託的任务。 「大人必须去一趟时间山把三界的时间调为一致,然后上锁。」 时间山位于天界的边际,它是从人间界随机一处到天界的最高高度的位置,在人间界需要有缘人才能见到时间山的一角,能见到的机会微乎其微。在天界想入时间山内,需要长途跋涉和带着掌权者亲自赐与的令牌才可入内,而且目的只有参观,而想要驱动当中的能量,需要另外一项东西。 「这是时间锁,请携带于身,现在立即啟程。」 「是。」 少年离去。 司翎伸出手接过温热的小物,小物是一个奇怪的型状,上方圆弧下方方型,整体色泽多变,可能和传说的人间界一日天空变化那般,中央有着难以言喻和解释的图腾,似乎能和某一个地方可以互相连结。 她以一个小布袋装放,掛放于脖子上,此刻发现了脖子上的项鍊,稍早之前她并没有发现项鍊,是这时才发现。透彻的蓝,乾静和单纯的气息,简单的椭圆,她有种特别想要珍惜这项鍊的感觉,莫名的。 她带着项鍊、时间锁、令牌、一些食物,踏上了前往时间山的路途。 『你们再为我咏一首凄美的歌曲吧!翼族之祖。』 魄勾起嘴角,往玻璃球吐一口气,画面消失,手一用力,脆弱的玻璃球应声碎去。 第二十四章 「甚么时候离开?」 坐在夜宫一旁凉亭的银白身影对着一旁墨黑身影低声。 长时间都是身着墨黑长袍的逸依然在一旁搬弄着茶具,沉着的神情看不到一丝动摇或是其他情绪。 「几日吧!我不晓得这么一去还会不会回来,毕竟那里很危险。若逸有归来,能否继续待在你身边?」 他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翠绿浓茶,而零犹豫着是否该接下这杯,最后一杯的茶,但最终还是接下,一口饮了三分,浓烈的苦茶,苦了他紊乱的心,他想他一定要微笑的为自己的『前任传令官』送行。 「是吗?我相信你能带着战旗凯旋归来。将军大人。到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让将军服侍了呢!」 零放下手中杯,拋开自身纠成一团的情绪、记忆,只要珍惜这次他们两人可能的最后一次相见,这样想来也是一层阴霾,浓茶在嘴角缓慢散了开来。 「一日视您为主,一世不悔。」 逸单膝跪于零的前面,忠诚的黑眸彷彿能看见多年前他对他的誓言,今日再次重述。 两人的初次相遇只能说是极为巧妙。 因罪被放逐在炎界的翡尔冽家族在极长的时间和不适应环境的折磨之下,一一的自我了断或是选择踏入堕落的翼族中,身为孩子的零和司翎是无辜的,他们的母亲在发疯的前一刻,告诉他们再次踏入天界的方法,这是那位银发旅人最后一次与她相见时说的话语,「去寻找炎界之主」,她也不明白该怎么寻找那个主人,只能以最后的意志祈祷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回到天界,平安的度过这一世,不管他们是不是『那两个人』。 零带着司翎开始在不确定的时间中开始寻找炎界的主人,这并不容易,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只有一个原因,他们的能力极为渺小,完全没有经验可言,几次的有惊无险令他们都接近了绝望,而在一次魔兽袭击时,一名黑发少女出现在他们面前提着闪着银芒的弓射出了数十支箭失,拯救了两位疲累的翼族小孩。 「看不下去了,你通过考验了。零。」 但他的选择却让他痛苦缠集后半辈子,以妹妹的灵魂当作踏入天界的锁钥,他不能一个人独活,他再召唤了那个王,要她使用了禁忌的术法使司翎归来,结果是她下一世将无情。 那时候零遇到了逸,他们同年,同时进入天宫中工作,虽然是以长官和下属为称,事实上两人情同好友、手足,互补互助。 「起来吧!一个有将军之职的人跪在一位上官面前让人看到是会说间话的。」 零拉注逸的手臂让他起身,两人坐于石椅上相视一笑,啜饮着依然维持热度的浓茶,盼望着未来能够如此。 两人交谈甚是前所未有的愉快,翻找出一次次共同面对的事情和印象深刻的事情闲聊,有共同去了集体官员大会、和司翎一起去了野餐、整了某一位老者,还有很多很多生活琐事,想要聊也聊不完,终在一隻纸鸟飞入亭中结束。 逸让纸鸟站于他的手臂上,纸鸟化成一张符咒,只有收件者能够看清上头的文字,他拧着眉心。 「怎么了吗?」 零见到那一瞬间的皱眉。 「我该去准备了,你以后要多注意自己一点,伤痛都在,请不要一个人独自面对伤口,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一句话回盪在空中久久无法散去。 第二十五章 没想到浓茶能够醉人……抑或自己醉了自己。 熊熊烈火,烧尽了万物。 重重浓雾,遮掩了真相。 这里只有痛苦难耐,和哀伤遍野,没有能够使人振奋精神的情绪和能量。 「司翎,还能够走吗?」 小少年拍拍一旁小女孩的双肩,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他们都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撑不下去了,但一定要寻找炎界的主人,这样才有回到家的机会。 两个人走了好久的路。 但是,回去天界之后,真的有家吗…… 「哥哥,我们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真的能找到那个主人吗?」 司翎的眼神黯淡盯着脚旁的小石子,没什么精神的双手翻绞着,似乎这样能够再带动起她的娇小身躯继续往前走下去,往不确定的路途上走着。 「可以的!」 零立刻展开笑容拉起坐于低矮平整石头上的妹妹,继续躲避火焰和用力挥动双手使雾散去,好看到前头的景象。 走了一会儿,肃杀之气,从四周燃起,零机警的把司翎护在身后,当习惯了这样的气息,随时都能够记得,一名全身已经污秽不堪的翼族踏着歪斜的脚步走向他们,零抽出了腰际的小匕首,紫眸环绕着四周。 他拥有银发、紫眸,是翡尔冽家族的人! 少年确定了那位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他所熟悉的家人,顿时无力的放松双肩,就算没有交谈过又如何,那还是家人啊! 「啊!哥哥!」 他身后的女孩惊呼。 而他奋力的举起小匕首挡住了突然飞速而来的巨剑,还是小孩子的体格是无法接收这么强大力量的,脚步一偏移,整个身躯往一旁倒去。而司翎傻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是好,眼泪扑簌簌的直流而下,这样的行为反而引起了巨剑的目标转移,那人一使力,巨剑再度强势而来,零见到后立刻拖着可能受了伤的身躯摇晃的拉开她和那个人的距离。 小匕首再次被摆出防御姿势,而巨剑劈下,只能咬紧牙关撑着,然后,「司翎,你的短刀给我!」 司翎抖着手交付出短刀,而零抽起短刀,使出全身的力量以小匕首推开和自己僵持不下的那个『家人』。 他踉蹌的退到一旁,而零执起小刀和小匕首展开渺小的羽翼飞衝向他,期许这一丁点攻击能对他造成些伤害,意外的顺利,两把不太锐利的刀刃都插于他的腹部,奇怪的是没有鲜血流出。 「这是怎么回事?」 零维持着不动,深怕下一刻倒在石地上的人会忽然跳起来似的,完全没有反应,彷彿已经停止了动作,接着没来由的强风一吹,那个人消散于风中。 只剩下一把小匕首和短刀躺于原地。 「哥哥,你没事吧?」 司翎像解除迟缓动作和惊吓,来到了零的身旁。 「没事,司翎你有没有怎样?」 小少年拾起两把武器,收起羽翼,把小匕首插回腰际,把短刀交还给眼前的女孩,又转了一圈她的身子,确定她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接着他才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 「哥哥,你的左手伤口好大!」 司翎紧张的抬起小少年的手臂,语气有些颤抖。 「真的没事,别哭。我们继续走好不好?」 零抚过她没有光泽的银丝,低声说道。 无答的点点头。 正当两人决定继续行走时,一阵魔压笼罩而来,那是可以一出击就能让人毙命的气息和感觉。 第二十六章 火焰逐渐扩大,浓雾厚的令人窒息,一声声怪异的嘶吼从最为看不清的地方传来,松懈的零绷紧了颈子,单手按着小匕首,集中了注意力看着前方,不平整的石地產生了剧烈的震动,震动幅度逐渐增加,一隻一时之间辨认不出是什么物种的兽头窜出,齜牙咧嘴,和两爪随空挥舞,令两位小孩不禁畏怕它的数尺身高,在牠双脚站立用着那双混浊双眼瞪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支撑身躯的力气几乎烟消云散。 「不甘心这样结束了,司翎请你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尽力的!」 零一口气抽出小匕首摆出了防卫的姿势,虽然根本徒劳无功,至少可以有让妹妹有机会伸展羽翼逃离这里的时间。 一掌厚实的爪毫无犹豫的降下,而零也用尽了自己的声音大吼:「飞起来!司翎!」 也在剎那间,一隻飞箭而下,放着强烈的王者气息,阻挡在零和魔兽之间,想必此箭主人是位可以撼动天地的强者。他也发现司翎完全没有张开羽翼,而是跑到了他的身边,紧紧的拉着自己没有受伤的手。 「见此箭即见炎界之主,你还想在这里动我的人吗?」 等零恢復行动,没有看见眼前魔兽继续攻击,松了一口气旋身看看是谁救了他们兄妹俩,而且自称炎界之主? 末约比他还大些年纪的少女微笑着,骨碌碌的墨瞳望着自己,「跟着你们走了好远,我想你成功了,成功的让我想为你们做事了。」 那隻魔兽似乎不认人的再次展开行动,怒红的双眸促使着他的行为更加狂化,然后少女提起手上的银弓迅速的射出数箭,都准确的击中魔兽要害,它仰天长啸倒地,造成了剧烈的地面摇晃,经过路途和一些大小战斗的兄妹俩已经身心疲惫,受不了这样的地面撼动跌坐在地。 「乖孩子,你们已经做了很好了。只是一切都不是你们所想那样,现在也别想太多。你们刚才的状况让我想动身实行行动了。」 少女拉过两个孩子进入她算是单薄的怀里,柔声的说着:「还有,我是魂,炎界之主。」 「召开了过往回忆还是无法唤醒这醉人吗?」 黑暗中,与画面中相同容貌的一名少女扶额拧着眉,她被锁在这具身体的心底,现在除了保持清醒外,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但她知道那个人的接下来计划,并且猜得出来,他要她再次看见惨剧,然后不能够出手。 「好吧!我是不想折磨人。无法了。」 白皙双手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结印,召出一颗火红小球,接着又是繁杂的结印,火红小球消失。 魂闔眼休憩,现在她还没衝破封锁,只能让自己从自己的噩梦脱离。 红色小球出现在夜宫外亭中少年的头上,在他囈语伸手搔了搔头时,小球融入他的后脑勺之中。 「降罪,翡尔冽家族因贪婪权力,在于公职时窃取令牌,由于尚未完全犯行和对天宫有功,所以减低罪刑,从此不准踏入天界一步,放逐至炎界,除非重新召回,此刻实行。」 白雾繚绕的天宫广场,一干人等被压制到前往炎界的门扉,在一句话定夺之下,步入门扉之中,从此没有人能够回来。 火焰炽热、见不着天地的雾气,这里是罪人的国度。一些真正做了这件事情的家族成员入了魔般大开杀戒,金发女子一察觉状况抱着她的两名孩子不管如何的使出非翼族的自身力量离开现场,却被底下混乱场面的一人拉住一脚,硬扯硬拉之下,她最小的孩子落入石地之上,来不急降下身躯拯救,在怀中的男孩大喊和底下战争紊乱之下,她狠下心选择只带着男孩离开。 「司翎……」 零暂别母亲之后,回到家族战争的区域寻找当时落下的妹妹,这里只有血腥味、残缺的肉块,以及飘散的白羽,分不清在当时到底消逝了几位家族成员? 只能无力的跪下。 零从梦中惊醒。 第二十七章 「终于肯醒了吗?」 冷声从零的耳畔传来,但四周却见不着人影,迷濛的紫眸显示他刚清醒,努力的甩着头似想让自己清醒些,只是整颗心还是悬在噩梦那端,感到和妹妹天人永隔的瞬间,呼吸可以停止,奔腾的血液终止奔腾,那样岂止难受一词可形容…… 「魂?你在哪?」 零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都没有,声音却近得咫尺应该在附近无误,那位给予他刚才噩梦的人,就算她做了这样的行为,他都愿意接受,因为是他先负了妹妹。 再度回来天界的门口,背弃了她。 「先别问我在哪,只要你继续听我说话即可,还有保持理智。」 「恩,好。」 零起身到一旁的河水流经处弯身掬起沁凉的河水清醒自己疲倦的身心,悠悠流水依然无法洗涤他心中的伤,只能起身回到凉亭中听取魂接下来要说的话。 「接下来的话语,可能是我的一昧猜测,也能被实行,之所以你看不到你妹妹的身影,是因为我现在在她的心底被封锁着,自然我不能在此说出封锁我人的名子,也不能以你妹妹的身躯来行动。」 「为什么被封锁?」 当魂顿了顿时,零赶紧递上了他的疑问,有谁可以锁得住天地间任何人事物都无法动她一根寒毛的人? 「我说过不能说出他的名子也不能提示他的身分,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就别来搅和。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我要你做的事就是不能和司翎反目成仇,或是再度和对方分开,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口气的凝重让零挺直了背,专心的听着一字一词,「我不会再背弃她,你知道的,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我怕的是这次是这孩子背弃了你,和你说无妨,她目前正拿着令牌和时间锁往时间山而去,可想而之原因,我不期望发生了我无法出手阻止的事。」 一声易察觉的叹息,继续说道。 「我可以揭露真实一角,但无法真的帮忙,那样会使一切秩序大乱,相信那个人也是一样,我们都是支撑的梁柱,不是可以随意移动柱身。好了,说到此,我只能维持神智避免被压迫而已,现在必须退回这副身躯的心底,若有事我会再以另外方式和你连络。」 语毕,空气中似少了一股气息般恢復了静止,少了一层力量的波动和馀波,只剩下在凉亭中仔细回想对话内容的零,结论是司翎不在天宫了?还有魂这位三界无人能挡的『保鑣』也被封锁神识中,暂且还不能转换灵魂使用司翎的身体,她所揭露的事情好像正蠢蠢欲动的始动,会不会很早以前就有些不对劲了? 一连串的分析,惹得零头疼极了,搔了搔微翘的银丝,「怎么和公文有得比啊?」 结下他的想法,他弹指使壶中的热茶再度温热,自行倒了一杯独饮的茶,观望着不太会变异的宝蓝色天空,万里晴空的平静。 不太明白自己已经使用隐藏在她体内神祕的精灵血液的司翎,飞翔的速度更加快速,她母亲只遗传给她的能力,让她要在数十天才能到达路程,在短短的接近一天内,已经看见山脚,或说是整座时间山的中央部分,她决定先在天界的入口处休息,再进入当中完成这个任务。 第二十八章 「这里就是时间山?」 出现在司翎眼前的场景令她瞠目结舌,这座山广阔的无边无际,看不见它的尽头,也望不透它的高度,顶端是似无似有的云层和萤光点点,这些状态遍佈到了中央,山脚是一圈白色栏杆围着,见不着入口,她呆愣感受这里的气势磅礡和高耸林木的压迫感,以及淡淡的时光流逝的波动。 在尚未找到如何进去当中的方法时,司翎还是依照原本的想法,决定要蹲在一旁小歇,补足些精神再继续完成任务。 她趁着蹲着时,双手捧起脖子上掛着的项鍊,猛盯着看,清澈的蓝,并不是完全的蓝,而是有深有浅,盪漾着变化,紧紧握着的时候有种实际的心跳感觉,温暖的不似真实。 等她歇够了,放下了项鍊,拿出令牌拨弄,接着起身绕着白栏杆周围晃,结果发现有一区的栏杆不同。 「这区的栏杆有些奇怪,好像能推进去似的……呀。」 单手拿着令牌把玩的她轻轻一推,人竟穿越了过去,还差点摔了一跤。 栏杆内的景色更加的清晰,微风吹过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眼看着清脆林木也有逐渐融入其中的感受,自身就是自然的一部份,蜿蜒的步道指引着路途,司翎很快的踏上步道往着终点前进。 沙沙作响的树叶在她的头顶上方,鸟兽自由漫步在林木间,她仔细一看,在这里生活的鸟兽和人间界、天界的都不尽相同,最为独特的是皮毛上都有一层彩色的薄膜覆盖着,每一次的走动,脚部的薄膜接触到地面都好像会传送些无法说明的能量给予鸟兽,每一踏就会激起了火花,火花会暂时的停留于空间中好一阵子才会消失。 「这是时间的力量,动物们都察觉时间移动,吸收、回归,一直永生,互相平衡彼此的生存。」 她道出曾在书本中阅读过时间山的简介。 她边走边领会这座山的神奇力量,也在不知不觉中让这股力量盘据全身,这是她伸出了手臂伸着懒腰时发现,身上的每一吋肌肤、衣服都包裹着一层和动物身上彩色外衣一样的东西,像添加了一层薄纱般,使她样貌行走于此更加的神灵秀逸。 「那个外来的人和以前其中一位主人好像,都是银丝,只是没有了那对尖耳,和那双漂亮的眼珠子,该不会她是主人的转世吧?」 「不可能,她是不会死的,你活糊涂了啊!只是他们两人和有羽翼的人类离开这里好久好久了,这里也被利益利用,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那个外来人是想来做什么?你感受看看她身上有两股这里本有的气息,虽然淡薄,但还是有的。」 「是魂和琉卡亚斯……」 一群动物交头接耳的跟在司翎身后,既安静又些许的吵闹。 「你们跟着我很久了,有什么事吗?」 被跟踪的人早已发现后面那群鬼鬼祟祟的动物,只差没有问出口点明他们的来意罢了。 司翎转过身,抚过被一阵风吹乱的银丝,试着想和动物们沟通。 探头探脑的动物看着这位样貌又像是他们原本的一位友人时,瞬间鸟飞兽奔的离开了,让她显得莫名其妙,她没有拿出武器或做些什么啊? 「各位都看到了吧?她就是……」 正展翅高飞的一隻尾巴有三色的鸟说的话被吹散在风中。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了,司翎喘了喘气,她已经花了大半精力在飞翔和上山了,现在实际看到了操控三界时间的石头,微微一笑。 有一大池中央浮出三块浑然天成的圆形石头併成一列,每块石头的中央都有根细长的棍子和永无止境的流水涌出,细长棍子一端尖一端钝,每个有意无意的指着某个方位,涌出的水成了这座大池,池水并无溢满的跡象,一个和时间锁相符的容器在石头的彼端。 第二十九章 司翎从掛于脖子上的小布袋中拿出了时间锁,轻巧的把这样东西握于掌心,可以感受到表面凸出的纹路触感,接着步向和时间锁相符的容器前,把锁置入,两者契合,让容器的形貌更加完整,忽地,强光和波动暴涨,她集气站稳了脚步和掩住了双眼,以防被强光刺瞎,等光逐渐退去,才缓缓放下遮住双眼的手臂。 三块圆石平面上的细棍均为一线,各自流出的流水成了绵长,不再宽阔,小池的水面波光粼粼,静謐的容不下任何他物,只许光点在上头跳跃,还有光线折射的繽纷色彩。 「真是漂亮,心情好像都平整了许多,这样就是任务完成了吗?」 如银色锻绸发丝的女子把这一片场景望尽眼底,弯下身抚过一地的翠绿青草,屈膝把头埋进膝里,想要在这幽静的环境中小睡一点时间,疲累很快侵袭了她眼皮,眼皮重重的闔起。 等她熟睡之后,一群动物,那一群鸟飞兽奔的动物,纷纷聚集在这一大片青草地上,小声的交谈着。 「很清楚、很清楚!有那三位的气息!只是一位一般的翼族怎么拥有三者的气息?」 「怎么可能?他们是不死的啊!而且都是拥有顶天立地的力量,无人能及。」 「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们搞不好早不復存在了,而且经过了那一场战争,那些事情都成了传说,这人只是刚好有相似的气息而已。」 绕着同个话题的声音重叠成一块,还好眼前被当作话题的人儿还在沉睡之中。 凭空中另一道声音传来,是动物们熟悉的嗓音。 「原来你们都还在,依然对着一个好奇的话题议论纷纷。」 「魂吗?」 异口同声。 「除了我还会有谁那么喜欢和你们聊天?」 句末的轻灵笑声,表示了她的身分之一。 等大家都确认她是谁之后,纷纷得丢上了问题。你在哪里?这么长的时间你去了哪里?怎么同时当时都存在的人都在这普通翼族的身上? 「慢慢来,你们。这么焦躁,我怎么回答。」 「好好,我们都安静先听你说。」 「这件事情说来很复杂,但我愿意尽可能的和你们说清楚。只怕我没办法继续存在,我和魄分裂了。因为他,做了许多令我不太开心的事情,我无法原谅他,他也伤害了当时你们知道的那几个人,你们的直觉没有错,这孩子并不普通,我期望你们未来能够帮她,她的身分你们也明瞭,只是还没醒来……罢了。」 静默。 这些被一些种族都称为神兽的动物们,开始转动起不太常转动的脑袋,等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之后,原来他们都早已明白,这是件不能插手的事情,只能从中摆出提示或是协助。如果说『那时期』那些人都是支撑这个世界的梁柱,那么这群神兽就是拴紧梁柱的配件,他们不能实际参与这世界的时空转动。 早已划清的界线。 动物还没答话,魂又啟口。 「我去了地方很多。但近年因为一些意外,或说是计划,正潜藏在这孩子体内,目前我也使不动这副身躯,只能以声音和一些能力让人知道我的存在,刚好来到这片初生之地,我可以藉机吸收能量,获取早日破解这『锁』的机会,你们先离开吧!这孩子也快醒了。有事下次会和你们连络。」 熟悉的嗓音和轻笑催促着围在这身躯的动物,四散,恢復成微风吹过依然孤独摇摆的青草。 魂静下心,撇开了杂念,缓缓的吸收养育她成长的能量。 第三十章 染血的战衣是我对您的最后忠诚…… 当吴意为这章写上最后一句话时,忽感身后有一温暖怀抱袭击而来,以直觉来想除了那一位还会是谁。 「小诺,恭喜你毕业了。」 当来者听到他的话语松开了双手,乖巧的站在椅后,等他转过椅子。 吴意转过椅子,对她展开了温柔笑容。 「谢谢。也恭喜我们的大作家新书大卖。」 晨诺回以甜笑,把毕业证书塞入他的手中。 吴意盯着毕业证书想起和眼前这名女孩的相遇,极为巧妙,两年前的签书会中与她认识,之后的日子常常来往,极少的机会是两人出游,平常是和她以及她的同学一起到处去玩,有时是和他及他的姊姊出去,陪同着两个女人到处逛街,想到这两个年记有点距离的女性竟能一块聊天实在不可思议。 这两人会常在一起是自从吴凤听闻他对这位女孩的描述,直嚷着要见见她,两人一见面就像多年好友般,聊着音乐的话题兜转,晨诺很快的成为吴凤的知己,她常常要她没课和有空的时间来找她,有时这两人会一起逛街或是窝在沙发中听着一下午的音乐,他这个亲弟弟几乎快不入她眼里了。 客厅的悠扬琴声传入房内,这样把感情深深埋入旋律中,想必是有相当的执着以及对钢琴的能力,当这一曲完毕后,晨诺和吴意都已经沉醉在音色中久久无法清醒。 「凤姐的琴真的很厉害,很有充沛的情感呢!很喜欢你弹的每一首曲。」 晨诺等回神之后,走到黑琴旁。 「它是我的第二生命啊!既然小诺喜欢我所谈奏的曲,那我就多弹几首,当作你的毕业礼物吧。」 拥有褐色长捲发披肩,和晶亮剔透的黑眸及樱唇的女性从黑琴这端看着小诺,起身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诺,我姐的情人就是钢琴呢!能和情人如此相处多年,是件不错的事情喔!」 吴意走到了晨诺身后搂了搂她肩。 「那我也很看好你和小诺!」 吴凤见状偷笑,坐回了钢琴椅,重整了气息,纤手一碰钢琴,曲音流泻,一旁的两人撇头不见对方的脸带緋红。 「姐,你到底又再说什么啊!」 吴意鑽进了单人沙发,声音嘶哑了不少,赶紧从桌上倒了两杯水,一杯自然的被他喝尽。 跟在后头的晨诺拿起另一杯啜饮,才坐入一旁的沙发之中。 好几首名曲经由吴凤的双手,都像有情绪的精灵般,在客厅的上方手牵着手的跳舞,舞着最为精彩的舞曲,优雅的身躯和华美的步调。 直到了晚餐时刻吴凤才停手,喘了喘气,「我来亲手做一顿法式料理吧!小诺来帮我吧?」 「可是我笨手笨脚,会弄翻什么东西的,而且食材不是都很贵吗?」 「放心,有我在,你怕什么?」 吴凤不等晨诺的回应,直拉着她到了厨房开始忙碌,从冰箱中拿出了各式食材,牛排、羊排、鱼排等,更是在工作台上的造成不少瓶瓶罐罐声响,刀削着食物的声响,动火的啪滋啪滋声,吴意眼看可能没有他的事情之后,转身回到了他的房间。 他坐回了电脑前,开啟了萤幕,对着上头文字发愣,很久没有梦到那一抹身影和相关的梦境,搞不好和他真的无关,但他真的莫名的在意,对她的情愫不是什么儿女情长,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涩。 第三十一章 「快点来看看这桌美味的料理囉!」 吴凤朝吴意的房间喊着,喊着那认真打文的人,他摘下了耳机步出房间。 「真香。不禁意的也为新故事添上美食,是你们的功劳喔!」 一桌的香味四溢,让闻者快速入坐,准备拿起铁叉跃跃欲试的想叉起一旁的切块牛排,浓郁的酱汁从肉块上滑下,牵动着视觉、嗅觉、味觉,却被另外一隻铁叉给绊住,顺着铁叉往上一看是晨诺。 「去洗手,保持卫生是好习惯。」 「听你的,小厨师。」 吴意起身抚过她的乌丝,才走向厨房开啟水龙头净手,回到坐位后没被他的姐姐吓死。 「姐,你为何拿红酒啊?小诺在这里。」 「你不知道法式料理有红酒的搭配,会更棒吗?而且因为小诺在这里,我也特地买了一瓶低酒精的水果酒。」 酒鬼,完全是酒鬼的本性。吴意完全听得懂吴凤的言下之意,可惜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知道吴凤爱酒成痴的这件事,每每酒癮到了巔峰,这人就会倚在琴旁一直弹着,弹到乏了无力了,才倒向沙发睡去。 这当他想着姐姐的『罪刑』时,吴凤早已把七分满的水果酒递给晨诺,口中道的是诱惑的语言。 「水果酒少量饮用是有益身体健康,这瓶是苹果酒,结合了水果的益处,对身体不错的。」 晨诺早已听得晕头转向,伸手接过高脚杯啜饮一口,甜味散发在口中,适应良好的样子,让吴意松一口气,至少没有后作用,应该也还不能懈怠。 「以前和家人去喜宴的时候就常常饮用水果酒了,没事的。」 晨诺看见一旁吴意担心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掌,当相处两年的时间,她已经察觉他的心思细密,由那双眼睛就能看见些什么。 「嗯。」 「你就别老是想得太多,想得太复杂,说是担心他人,别人才比较担心你吧?好啦!快开动吧!连我都佩服起自己的手艺了!」 吴凤为自己和吴意倒上一杯红酒,递给他的时候,也顺道了说出千篇一律不知道说了几次的话。大辣辣不太顾着他人看法的叉起一旁的鱼排放入口中,表情中透露出美味和满意,嘴中的话,更让人觉得她有一定的自恋程度。 这就是时常以奇怪方式鼓励自己的姐姐,有她在的地方都能够很安心,虽然她有时个性外向,那还是她,毫不掩饰。吴意心想着,他和她彷彿是相反的个性一般。 「好,我会改进的。确实,你的手艺真的很好!」 「对啊!凤姐真的很厉害呢!会弹琴会料理,能动能静,真的很厉害呢!这次在厨房中真的都是凤姐的功劳。」 晨诺也搭上了话,让被称讚的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大笑着,不是胡乱的那样子,而是介于气质和随意之间。 「小诺也很厉害啊!能抱着梦想不断前进,努力不懈,这样就值得人鼓励了啊!这块牛排给你。」 被称讚回来后,晨诺靦腆一笑,一时之间,视线都不知该往哪处摆,被捲发女子摸了头说了声可爱,都浑然恍神中。 「要全部吃光喔!」 晶亮剔透的黑眸一扫,嫣然一笑,语毕,三人沉浸于美食中。 第三十二章 吴凤、吴意、晨诺相处的时间总是相当快速的流逝,吃完晚饭和欣赏完一部影片及聊天,时间早已走向了十一点整。 「小诺,时间很晚了,不方便单独一人回家吧?」 提议看长达五小时影片的吴凤懊恼的搔着微捲长发望着时鐘。 「不会啦!之前有时和朋友出去玩都会这么晚回宿舍的。」 「不可以!既然小诺都已经是吴家一份子了,我当然要负责任,别忘了我是成人。电话。」 「啊?」 吴凤不理因自己一句话而傻在一旁的弟弟,她只是一副灵机一动的伸出手掌上下摆动,而晨诺也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好交付出手机,她又道:「把你家的电话显示出来。」 等她身边的两人知道眼前这人要做什么事情时,早已来不及说再讨论看看有什么其他方式了,对方已接通。 「你好,是林爸爸吗?我是小诺的朋友,我们和小诺在外面玩得有些晚了,时间也晚了,可能不方便直接回家,可不可以让她住在我家呢?我家距离这里很近。嗯,不会不方便。我会照顾她的,谢谢你喔!再见。」 结束通话。 「轻松完成,小诺就住我们家一天吧!」 吴凤把手机交还给晨诺,那双媚眼笑瞇成一线,那模样真像成了什么好事的狐精,吴意无奈扶额坐在沙发,鬼主意都只有她出的成。 「凤姐,可是我没有带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具,还有……」 「别担心,我说会照顾你的,不是吗?走吧,到我房间。」 无答,被拖着走人,晨诺也顺手拉起沙发上的背包,「啊!碗盘麻烦你囉!」在步入一间房间之前,吴凤停步转身向瘫在沙发上的人说道。 这是晨诺第一次进入吴凤的房间之后,她发现他们姐弟俩的感觉相似,房间都是简约的风格,没有太多花样。边缘是素色的双人床,床旁是满堆的文件、书本、化妆品的小木桌,小木桌前面是一张上头摆着三、四个背包夹带几件衣服的木椅,木椅上方是一扇鹅黄色窗帘掩盖的窗,一旁是书柜还有衣橱,最后靠门边的是小铁柜和垃圾桶。 而吴凤在衣柜前翻找着东西,拉出几套不同感觉的衣服,和饭店会使用的盥洗用具,「给你。衣服都是全新,从研究所毕业后就买的,结果都没穿一直放在衣柜中,挑几件合适的穿吧!我的是个人浴室,灯在左手边。你先去洗,我先处理公司的文件。」 当找完衣服和盥洗用具的她,清开木椅上东西坐上,开始专心翻阅桌上的文件。 晨诺挑了天蓝长袖上衣和白运动长裤,以轻便为主,抱着衣服和盥洗用具走入浴室梳洗。 末约数十分鐘,她从热烟繚绕的浴室走出,浑身舒服,整颗心彷彿也被洗涤一遍。 而吴凤也从客厅步入自己的房间,笑盈盈让见者觉得奇怪。 「和他讨论过了,明天真的出去玩吧!明天我没班,亲自开车带你们上山赏花,刚好是花季啊!记得早睡囉!床铺好了,你睡里面吧。纸袋给你装换下的衣服。」 吴凤笑着答,递上纸袋和指了指那张只有简单勾纹的床。 等吴凤洗毕出来时,整间屋子都已经是沉寂。 第三十三章 遮掩视线的雾散开后,吴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切都相当真实,至少他这么认为。 在他对面有一名背对他而无声的人,使他只能询问此人问题。 「你是谁?」 但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 「我是你。」 静默的男子转过身,首当其衝的压迫感,接着他收起那种感受,他的外貌非凡,感觉非泛泛之辈,被那双金红的双眼盯着的感觉是有什么心事都被看透般。 吴意不懂此话的意思,也不理解自己为何身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我?」 「因无法忍受孤寂和痛苦摆脱神职的我。」 展开了凄凉的笑容。 男子比了比他自己和吴意的眉心,此刻吴意才留意到让他觉得这人特殊的点在哪里,水蓝的图腾几乎盘据了整个额头,如果去除异色的眼眸和水蓝图腾以及那股气势,他和他的样貌极为相似,只是还有一丝丝查觉不到的不同之处,在他的手离开他的眉心后,残留在眉心的冰冷温度依存,就算是体温低的人还是有些许的暖意,这发现让他在意。 「什么?」 莫名其妙。他决定要分心一下,观望着四周,这里像在一座未开发的山上,生态恣意生长,地面是翠绿的草地、一旁是静謐的小池,雾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很清楚的显现出这里只有他和这名男子。 「我们身分是天界的战神和神器琉卡亚斯,本来我们是不会相遇,从那时候分离成人类之躯和神职凝聚物之后,可是现在我们的时空位置相连了,让我们可以暂时性的看见对方和对谈,很快的这连结会消失,因为配戴着蓝水晶的人就要离开这里,蓝水晶是神职凝聚物。我最后要跟你说,请遗忘你所知道的一切,还有银发紫眸的女子。有机会吧……会相见。」 「到目的地了。很难得看你在车上睡着,是我的开车技巧越来越平稳了吗?」 吴凤轻拍吴意的肩膀,睡得也太沉了吧?难不成整夜没睡? 「唔啊……到了吗?」 吴意睁开了双眼,顺手往背包中拿出了黑框眼镜,有时候出门才会带着,因为有时候他是无法看见远方的东西。 「是啊!很幸运喔!找到一个离观光区很近的车位,快下车吧!」 吴凤兴奋的彷彿年没纪有实际的那样,催促着吴意下车。 而吴意一下车,听见了另一句问候。 「又是趁着夜晚写作吗?」 晨诺有精神的嗓音参杂着不捨,蹙着眉。 「没有,只是昏昏沉沉的。」 那只是梦吧?过于真实的梦。吴意揉掉眼前女孩紧皱的眉,他不希望她为自己担心的多,只是有时候事情会出乎他的想像之外,很多固有的状况无法和她相符。 「要多多休息,累的时候就不要写作,还有不准晚睡,又不是像我之前那么多报告要写!」 她明明身高比他矮十公分左右,还硬要拍他的脑袋,其实所费力气也没有多大。 「好、好。」 吴意无奈挥了挥手,淡笑。 「我应该带着我的同事来的,看着小俩口玩闹,真觉得我是三十岁的老人了啊!」 吴凤拎着她的背包在两人的身后笑着。 「是姊夫吗?」 吴意望着吴凤问道。 「我都说我要终身爱琴,姊夫在家中等我回家。走吧!小诺,别理这位一直在肖想姊夫是何人的人。」 吴凤向前走了几步拉起晨诺的手,往入口处前进,而吴意最后跟上,步入春季绽放美丽的花季园区。 第三十四章 银丝女子从固定的姿势微微动了动身躯,先伸手抚过发丝,抬起头后,睫毛眨了眨之后睁开双眼,神情看起来极为有精神,再伸出了双手,拨弄整齐衣服和头发,起身。 青眸凝视这片景色,任意成长的生态,后方的森林、前方的小池,还有对岸看似无意却有深沉意义的三颗圆石,她已经完成任务,要离开这里了。 循着来程的小径缓步回到入口处,假如是靠着令牌入内,应该也是拿着令牌离开此处,她轻碰栏杆,整个身子穿越过去,想要回头再次踏入时间山中,无法进入了。 「原来是进出一次的钥匙。」 一声叹息,她发觉在时间山这个区域的时候,一种全身舒畅,而出了时间山的区域,又像添上了无形的枷锁。 她瞬间展开双翼,是异于其他翼族的顏色,不管在何处展开羽翼,让他人撞见都会有些蜚言流语,都会有着很令人心烦、讨厌的感受。 『司翎,你在哪里?』 使着灰翼在遨翔天际的女子接收了不断续传来的心丝,听见了熟悉的嗓音,温暖柔和男性嗓音。 『天宫外郊区,刚才出宫办事,现在要归回,哥怎么了吗?』 『是什么事?很少有看过你接出宫的事务。』 『掌权者亲令的。』 『掌权者?』 『等我回到天宫在谈吧。』 司翎切了心丝连结,专心于羽翼的拍动上,这件任务颇令她烦心,这种事务基本都是交给像哥哥那样上官阶等的有经验官员,而且过往也很少有时间山的时间归一,除非是重大灾害需迟缓时间和需要三界同步参与的事情才有可能如此这样行动。发生事情了?司翎暗付。回去时重新瀏览过手中的公文吧!她打算着。 天象诡异,青眸望着刚才经过的天空上的星子,不像人间界需要夜晚才能见着,平日就能看见,这些自然的元素都有揭露真相的意思,从悠远的初始到现今如此。 只是这次的司翎从未在书中或文献中看过,表示掌权者的银星好像接近了一颗表示将军的蓝星,似吞没一般,把它的光芒掩盖而去,而将军星的后头是一对相同的橙色星,那是远古的翼族之祖,依然绽放着橙光,而这两颗星的后方则是一般的翼族代表星,紊乱成一片分不清,较大能成为星座的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想到家族,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那一个她自己不甚了解的家族。 只存活于天界二十年的翼族简直在人间界还是名幼童,幼年无知的幼童。 翡尔冽……拥有白色身姿的星座。 等她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中,天宫的正门已在眼前,一抹银色身影倚靠雄壮柱子,似在等待。 「司翎,欢迎你回来了。」 零眼神望着司翎身后未收起的羽翼,他知道她的真正血统,母亲曾告诉过他,身为人间界的神类-精灵与翼族相容的血统是不曾有的,是父亲恋慕于那遥远的美丽身影,带至天界,私藏为宝物,而真正拥有母亲那特殊血统的人是这位,他最想守护的人,司翎。 还有能从位于天界边际的时间山以短短的两日来回,也是多亏了这样的能力,精灵族的瞬移身形。 「嗯,我回来了。」 司翎以一眨眼的时间收起那双引人侧目的双翼,和零并肩步入天宫之中。 第三十五章 百花齐放,各个都想争艳人们的目光,让那双欣赏美的双目停留于本身。 芬香纵横,延伸在空气中,沾染在经过的过客身上。 吴凤拉着晨诺一下在这区停驻脚步抬头观望着樱花,一下在那区拿出相机在记忆卡中留下倩影,走走停停,终在一座没有太多人乘坐休憩的凉亭中驻足休息,跟在后头的吴意彷彿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收穫很多呢!」 吴凤调出相机的所有相片看着,张张都有专业的架式,人与花、花、人与人,角度和色泽拿捏的漂亮。 「每次出门哪次收穫不多。精神也很好。」 吴意从背包中拿出瓶装矿泉水饮着,从没想过她竟然不休息的跑这跑那,而小诺也相当有活力跟在一旁,真有点像勤奋的蝴蝶、蜜蜂般,不停歇的为了一个目的而去行动。 「是你体虚啊!小诺,我们下次多带他出来晒晒太阳、玩玩!」 「嗯,好啊。」 晨诺已脱下外套,双手扇着两颊的淡红,阳光已在她的肌肤留下痕跡,增添了不少她不同的风采。 「怎么全部决定都是你们再说。」 吴意无奈的笑着摊手,拿出了提袋中三个餐盒,自己取走一盒,开啟后,愉快的开动。 「是呀!所以我们根本是女王。」 吴凤的媚眼一瞇、勾起嘴角,一口吃了手中的一小块蛋糕。 「你最像女王啦!小诺倒像公主,乖巧闲静。」 吴意听闻此话低头咧嘴笑着,一副很久没畅快笑过般,肩膀的颤抖频率有增无减。 「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一人拎着自己的餐盒走到隔着吴意有两三人距离的位置坐下,相当悠然自得地享受自然芬多精和三明治。 这般的环境可让上紧发条的身心松懈下来,也可吸收原本该属于体内流经的气息,重新的让它流转,不甚暖和的风吹来还是令人想拉紧和穿上外套,风也带了芳香,鼻息间都是春天的消息,週围的嫩绿让看惯了城市尘嚣的双眼,得了一股不一样的视觉舒缓,时间脚步也在这般人间仙境凝住。 三人食毕,把纸盒压扁连同着塑胶袋丢入一旁的垃圾桶中,继续往着下一个景点前去。是一些学生布置而成不同的小小花园,每一块区域就是一个世界,以每个人的创意设计集结而成,有的是初春之景、有的是交响乐的模样、还有宫廷的形貌,都令人惊艳,单纯的植物竟能演变出如此多的变化。 「虽然植物的寿命不长,能被这样摆饰成有意境的模样,也是一种心愿被了结。」 「唔?」 晨诺正拿着相机蹲着拍照,听见吴意的低喃,身感奇怪。 「一种感慨而已。」 吴意低下头凝望动作停格的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又没有经歷多少事情,在感慨什么?」 绕过一圈园区的吴凤回来时刚好听见这句话,她真的觉得这个弟弟,不是过度杞人忧天,就是上辈子一定不是一般人,为什么有些为不足道的事情,他都能够陷入一种他人无法明确的境界中? 「好啦,开开心心玩,有些事别想多了,该面临的还是该面临。」 她拍了拍直说自己无须他人担忧却得为他捏一把冷汗的弟弟双肩。 「嗯。」 「所以,我们就玩到瘫吧!」 「喂!姐。」 晨诺在一旁简直快因为这对姐弟的相处笑弯了腰。 第三十六章 桌上满堆的书籍、公文以及一卷卷看似年代久远的记录,还有不断被丢上桌的以上三样东西其中某一样,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直到了一旁书柜的书全部净空,银丝青年才停止他的动作,疲倦的坐入椅子。 这里曾经是翡尔冽家族的宫殿,而位于最偏僻的小书房则是那一家族重要文献的放置处,进入条件是需要真正的家族的成员才能进入,听闻在他们一族全部被放逐的时候,这里也被入侵破坏殆尽,只剩小书房-隐宫,依存。 「哥,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找这些东西?」 此室另有一人,那人好似被埋在书堆中,以好不容易的力气挪开了部分东西,对着洞孔外的人喊着。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司翎,真抱歉,你刚回来根本还没休息就要你陪我找资料。」 「不用抱歉,我在任务地有休息一些时间,不影响现在的阅读。」 司翎把桌上凌乱的东西井然有序、分门别类的分成三堆,看起来整齐多了。 「掌权者亲令了什么任务?」 她提起了任务,令他不经联想魂的所说,她被封锁在司翎的心底,然而司翎这次出宫真是带着时间锁和令牌前往时间山做了些什么?稍为有些烦躁的情绪反应在他的行为上,伸手拿了一卷记录,避免破损的摊开,想让自己的注意力在上头。 司翎想要啟口的张开双唇却无法说出她要说的话,化为无声,只好提笔写出来,当墨水沾于纸面,立刻消失。难不成这是秘令任务?只有发出任务和完成任务的人才能互相有接触的意思吗? 「没什么,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恩,明白了。也对,一般官员是不能互相交谈任务的。」 零冷默的以官场态度面对这骚动他心的任务,瞥眼见着司翎微低着头咬紧了嘴唇,眼光流转着受伤的神情,明明不该再让她感到有受伤的感觉,「我想找一些家族的记录,一起找吧?」 试着绽放笑容,嘴角角度一勾。 「好……我尽力。」 司翎也拿起了一卷记录,仔细的阅读当中文字,几乎都是琐事,从各年的每月重要事情到大项目财务管理,如果没说需要寻找些甚么,这样真的无法从这片辽源中寻得些需要的东西。 还有最奇怪的一点,不甚重要的东西也被记录在这些卷中,但冥冥之中,又像在透露些甚么被遗忘的缺块。 「你需要找些甚么纪录?」 「有关禁军,还有我们两个的纪录。」 正放下一卷,要索取下一卷的零侧头想了想,然后说道。 「好……」 有了目标,司翎自然跳过琐碎不是目标内的文字,专注在有关的关键字上。 虽然很在意那冥冥之中的感觉。 安静的空间只有不断翻阅书册的沙沙声,还有淡薄的呼吸,翡尔冽两兄妹全神灌注在根本没有减少多少数量的纪录上,一旁的书柜已经放回用不着的书籍、公文、记录。 「这一份可不可以?」 司翎把手中的书籍递到零面前,是禁军的初始介绍!封面显示是第一位服侍掌权者的族人手写文章,清晰的笔跡可以顺利的读着。 「不错。应该可以了解这份工作。」 「升官了?」 「不是。是身兼一职,是禁军,护卫掌权者的贴身侍卫。」 平淡语气似在说着无关自身的事情,零接下书籍,简略的翻阅着。 司翎也不打搅他阅文,继续拿起书籍看着。 第三十七章 宝蓝色天空稍暗,逸带着军队出发,这是一批训练精良的前线武装军。 当他收到那只纸鸟符咒时,开始准备到此刻带兵出征,漫长的三日眨眼间结束了,这时候他也想起好像没有正式的和零道别,休息的时候使咒送信去吧!精打细算着,很多事情只能动嘴极少有机会实际行动,唯一想法是那群武装军对他的信服度多高? 这里已经是人间界和炎界的交叉区,军队开始驻扎。 额首,观望着前方的一群早已训练成可能无坚不摧的同族人,他们和自己距离是多近多远?遥望,远方的战火之地赤火蔓延浓雾重重,他内心有生死交错和其他的情绪交加,他当时在掌权人面前的所说,根本是局面上的说词,而他私底下的想法也让自己困惑,可以让两方都不战而胜的方式吗? 「将军。」 有一人到逸的面前。这人外表看起来年纪很轻,不比逸年长,他和他的样貌极为相似,都是墨丝黑瞳,除去肤色得异常苍白,这模样搭上身上的白色轻甲,对上那双炯炯黑瞳,颇有一番威严。 「称呼我为逸就好。什么事?」 「营帐部分已搭建完成,兵器也加派人员看管,营火准备炊升,待会的晚餐时间有请将军鼓舞士气。」 这名兵卒语毕行了天宫对高层的礼,而逸顿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伸手拉住行礼人的手。 「不需要如此。我不希望以在高处的角度面对你们,我之前的身分是传令官罢了,只是……」 逸松开紧拉对方的手。 「别紧张。我也是初入这个军队,那我们一起学习面对新的挑战。我会为你效命,我是迪耶。」 少年,若仔细观看他的身型和眼神,是略带稚气和成熟之间,这次面对炎界的抗衡,连训练足够的后备武装军都出动了,总资料的内容此刻浮现逸的脑海,因掌权者信任自身的的能力,拨了全部的前线武装军给了他,要他好好的打一场胜战。 但,他不得不思考,掌权者是因为什么原因信任自己能够胜任将军一职,那一次的面谈的内容吗?还是什么? 完全不明白。 「将军?」 「嗯?」 不知不觉晃了神的逸回神,收起看着远方的注目,看向迪耶。 「若没事,我们一起前往晚餐的地点吧?」 迪耶的嘴角上扬,看似没有战争前夕的恐惧和严肃感觉。 两人并行而走,逸此刻似想到什么的停下脚步,那是见着迪耶刚才神情才会想到的事情,宫中的人是否得知现在的战争情况?除了零和少数他认识的官员外,似乎没有人知道一丝风声,那么平民,可想而知。 迪耶感觉不到身旁人的脚步,转过神留意到那拧住的眉,若有似无的再度勾起嘴角、眼睛一眨,「怎么了?」 「没事。继续走吧!」 逸恢復成了淡定的神色。 两人经过许多营帐和人群来到了营火点,週围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兵卒,有些卸下了轻甲,有些还披掛着,也许体力超出常人,各个都没有疲惫的模样,反而欢快的间聊着。 而逸不动声色的坐在将军的位置等待眼前平静下来,只剩下灰蓝的天空和中央的温热火焰对映的时候啟口。 「也许我在你们的眼中不会是名好将军,每件事我只能尽力而做,也许我做的不尽善美,只是期许你我都能配合,完成这一次的战役。」 他不擅言词,想以简短的几句话了结所谓的鼓舞士气的话,只是一片鸦雀无声,让他感到一种是否过度自大感。 迪耶左右张望,伸出双手击掌,「加油!」 眾人也跟着这掌声击掌了起来,一声声鼓励之话和其他话语纷纷出笼,第一日的晚宴也开始了,场面又恢復成了欢快状态,有一些人会绕过来找逸聊上几句,待没人来找他谈话后,他自行退离营火区,回到了他的营帐中准备动笔写信给零,内容早已在晚餐的时候建构完成了。 第三十八章 当零放下手中从以前家族宫殿隐宫拿取的几本文献记录,发现了那隻银鹿,牠的嘴啣着一封信,信被放在窗台,很快地鹿的身影化为光点消失,这是逸的送信方式,当他人身在远方的时候。零顿时明白逸已经出发到达炎界,此刻他再怎么疲累也想把信读完,他想这是他的执着。 手一抽,袋中雪白信纸在他手中摊开,而他拉起椅子坐入,以轻松的角度倚靠着椅背细读此信。 只是每读一段落,他的动作明显的拘谨了起来,不再轻松的倚靠着椅背,而是挺直了背脊贴合椅背,神情逐渐凝重和细微的呼吸不整,信中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每一段话像压着他胸口的重石般。 「为什么那么注重情感和那些身分,还有生死之间,这样我会想要掌权者撤回你的将军一职,对于我来说,你情同手足,亦是我想要守护的人啊!」 雪白信纸被他轻放于桌上,转过椅子面对有微风吹拂的窗口,风吹着那一头及肩的银丝微微飘盪,淡紫色的双眸凝视着窗外。窗的另一边是座庭院,只有少数的植物装饰,以及小桥流水而已,再延伸过去的几座宫殿就是司翎办公宫殿。 此时,她应该回到了位于天宫外的紫云宫了吧?他知道原因,只是无法干涉魂的决定,这是他和她的约束,在踏入天界之前的『誓约』。 温热手掌捞起一本文献,想靠着窗开始阅读,但一直无法专心,只好把书放回桌上,闔上双眼,头仰靠椅背。 倏地睁开眼,单手伸直后手掌平直,一股气场在凝聚,最后逐渐显现出一样长形物品,是一把长剑,如火包覆的剑身和纹路,比他眼眸更深的紫色握柄搭上金色流苏,手掌一紧,紧握长剑。 这是翡尔冽家族可以匹配身分的代表物,他们从过往到现今,都有一名成员是掌权者信任的贴身侍卫,禁军,时光运转至今,被放逐的家族有两名末裔归来,剑竟然认同其中一人,翡尔冽.零,他只好担下此重责大任,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不断的承袭的工作。 零提着长剑步出室内,转过廊道,来到了刚才他一直凝视的庭院,深吐深吸一口气,脚部挪移,单手舞剑,剑影不清,人影也不清,两者分不清何者是何者,交融成一体。 挥剑的声音响彻天际。 暗色的天空和四周无人的庭院只有一个人舞剑,寂静的环境足以令他沉静,沉静了思绪、情绪、心境。动作缓和了下来,剑似融于空气中的消失,原地只剩留下汗滴和带有轻喘声音的人。 「其实十足过癮啊!」 辨别不出意思的笑。 接着他踏上回宫的路途,今日的疲惫足以让他沾床睡去,确实如此,厚实手掌拉起棉被盖过半张脸坠入久违平顺的梦乡。 被调阅出来的文件已经佈满整张桌子、椅子、地板了,这些让房内的人儿不时紧皱着眉头、不时搔抓那头滑顺银丝的走来晃去,看起来是烦心的事情。 「虽然说都调阅出来了,要从何处看起啊?就算要找自然元素变化的报告也有数十件……」 很令人在意,不久前见着的天空异象,就算不是自已所司的区域。 「全身乏了,先睡吧?等天亮些再出门看看,现在在这里没根据的胡思乱想也没有用!」 司翎最终选择了对于她较好的另一个选择。 第三十九章 当天空呈现一成不变的宝蓝后,司翎已经整装完毕,提着稍早她准备的东西出宫去,这样的时间点很少有翼族在街上上行进,大部分的翼族现在应该都还在梦乡中。 紫云宫是位于天宫稍远的地方,路途隔了几条街道,她是唯一一位办宫和住所分为两处的官员,既然掌管天宫的掌权者并没有说些甚么,那么这就没有多少问题,可是还是有不少的异样眼光和间语。她属于唯一拥有银发的家族、有着被放逐前不同的个性、还有住所周围的妖异的艳红花朵,光是这些明显地方就相当引人注意。 「司翎,那么早出门吗?」 听闻呼唤,司翎转过身来面对来人。 从一旁的住屋走出一名少妇,是好像认识她很久的人,但是她完全记不得在回到天界之前的事情,以现在的记忆而言,少妇是待她不错的人,点点头回以微笑。 「那么早就得出门工作,辛苦了!这一点糕点带着吧!」 少妇递出手中一盒包装精美且热腾腾的糕点,她的手边还有好几排的一盘盘热糕点,看来是待会必须贩卖的。 「唔……谢谢。你也辛苦了。」 「不会啦!这工作是兴趣使然,见到大家吃着糕点的神情就是最棒的回馈了!」 少妇使力端起一盘糕点到住屋前的桌上,再用一层薄布掩盖避免灰尘沾染,糕点的香气在薄布隙缝传出。司翎忽然一箭步向前帮忙把另外几盘的糕点也端上桌。 「这是回报。」 司翎保持着笑容离开。 她的目的地不是天宫,而是天宫外郊区,那一次感到天空异相的地方。她走到离住所稍远的地方展开羽翼,不期望有人见到那对异于他人的羽翼,灰色身姿转瞬间翱翔天际。 在她离开不久时间,一抹身影窜入草丛,拎起一个坠饰迅速的消失踪影。 司翎在一朵坚固的云上停下动作,从这个位置是可以刚好对望令她感到奇怪的几枚星子,在准备拿起她所准备垫在木板上的画布和笔以及顏料时,碰触到尚有温度的糕点,让她放下这些工具,决定先食用糕点。 「这倒是第一次在天空上吃东西呢!」 香甜顺口的糕点入口即化,在搭上令身心放松的辽阔天空,可为庸碌的工作情绪放松下来她。很喜欢非正餐的小甜品,感觉也是她天生如此这般,有时会挑食,她喜欢一种固有口感的甜品,总之来说就是有温暖和家的感受吧?说实在她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来了。 对家的印象接近虚无,只知道她的唯一家人是哥哥-零,是他带着被放逐的自己和他一同回到了天界,之后的日子就像她有所记忆的那样行进着。 胡思乱想的食毕糕点,该开始做正事,屈膝把垫着木板的画布放置膝上,一手忙碌的调配顏料,一手拿着笔沾着色彩在画布上色,基底的宝蓝色呈现,接着使用白色以不同的力道绘製出云朵、白雾,最后使用银、蓝、橙色点缀出四颗星子,而后头的成群乱星则被她忽略没有画上去,那些不是她要的重点。 初稿完成后,青眸来回于天空和画布间补充着细节,等她认为图画和真实一景相似度完全时停笔,收拾工具。 还想要待在天空上一会儿。司翎决定着,一使力仰躺于云上,软绵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宝蓝的天空让她无意间想起掛于脖子上的天篮水晶,伸手碰触胸口,空空无物。 「不见了?」 惊声。 第四十章 虽然在充满光害的城市之中,今日夜空清晰的可以见到明月耀星,午夜时分该是人们入眠的时间,却还有一些人清醒着,吴意是其中之一。 他正面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答答答的敲打着。 「今天的夜晚很美!」 一则讯息跳出,是小诺。 「我只见到眼前的文字星星。」 吴意向后仰,揉了揉双眼,昨夜的没睡导致今夜的疲惫,虽然每次都在说早点睡,但实际付出行动的天数屈指可数。 「累了就休息吧!夜空很美,记得看一看。」 「好。可是我眼前是几栋高楼遮挡着,看不到。刚开始上班辛苦吗?」 「去顶楼,上次烤肉那边。有点累,念书的时候最舒服了。」 「待会就上去看看,姐在加班,我不会被念。早点休息。」 「凤姐好像妈妈。现在要去睡了!」 「晚安。」 两人简单的对谈几句,关闭聊天介面。而吴意也储存了目前的稿子的进度,关上了萤幕,披件风衣、拎着钥匙走出家门,搭着电梯直达十三楼,开啟厚重铁门步入宽敞的水泥地空间。 微冷的风袭面而来,吴意自然的拉起风衣拉鍊到顶端,缓步的往边缘前进,顶楼边缘有一圈到达胸口的矮墙环绕,他的背紧贴着矮墙,双臂抵着矮墙,头仰望着夜空。 「果然很美……」 惊叹在如此的尘嚣中还能看到静謐的情景,刚开始只能看见整片的黑漆,等双眼逐渐适应之后,就能看见一点一点的闪烁小点,仔细一点还能够发现每一个小点的光芒、色彩都不尽相同,小点连结成为一个星座。在明月的周围有几颗极为明显的星子,稍微辨别分别是银、蓝、橙光,似有若无的连结成一块。 「这般寂静,真的不知道是独乐乐好还是眾乐乐好?人多的确热闹,但却有了吵杂破坏了这样情景,独自一身却有凄凉之感。」 吴意一人对着天上光点诉说着孤独,没有人会给予答案,话语消失在辽阔之中。 当脑袋空了的时候,总是会再找些事填补。他想起前几天出门玩在去程路途所做的梦,和自己接近相似的模样,还有他所说的话,是梦却清晰的留驻心底。 「我是你。」 「因无法忍受孤寂和痛苦摆脱神职的我。」 冰冷的躯体却有似活人那般的情绪和温度。 天界战神和神器琉卡亚斯,时空位置,最后还有提到的银发紫眼的女子,是之前每每午夜梦回的人吗? 果真是『紫眸』吗? 吴意闔上眼想要在从遗忘的记忆中打捞那一抹身影。 完全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到,只好无奈的睁开眼,那么在意虚幻梦境,有什么意义呢? 他抬头再次看一眼夜景,离开矮墙,搭着电梯回到了七楼,开门后屋子内静悄悄的,吴凤还没回来,她在加班回来后都会带着消夜再客厅搭配电视吃着,等吃完消夜后她才会走回房间,他顺手开啟客厅小桌上的小灯才走回房间,以防她回来时撞到什么。 他今天想早睡,望着萤幕的右下方时间,一点多,原因可能是看到那片寂夜和陪伴夜色的明月难以及得的繁星吧?按下关机键。 他拿取书柜上一本尚未看完的书,坐在床上靠着墙进入文字的世界中,看累了自然会睡着,文字对他来说是种很像魔术的东西,可以很迷人、醉人,就像不知道虚实的梦或是现实。 第四十一章 面无表情的少年把一个坠饰恭敬的放于除了一根烛光外空无一物的桌上,之后化为一张符纸飘落于地面,凭空出现一小把火烧尽,一丝灰烬都没有。一隻纤纤细手越过桌面拎着断裂的细绳,娇柔的笑声响起,当取物者身体向前倾,被桌上烛光照射到时才见到容貌,是名身着人间界华丽洋装的小女孩。 「呵呵,结果还是到手了,神器琉卡亚斯的神职,原来这绳子只是凝固了一些『你』的能量而已,只要破解后,轻易到手,接下来会如何接招?还有之后我所铺设的道路。」 纤手把断裂细绳往自己脖子一掛,褐色的迷你气旋迅速的凝固在断裂处,那一枚蓝水晶被女孩掛于脖子之间,合适的躺在胸口。 无法辨别的语言环绕整个空间,似呢喃似歌唱,女孩的身体產生剧变。身高不断抽高,发色更变,由雪白逐渐转为了墨黑,眉心间的图腾更是引人注意,眼神带着金红的锐利,眸子之间转动的是欲望涨高的氛围,在一眨眼的瞬间无踪,鼻梁高挺,絳色的唇勾起无法理解他为何而笑的角度,脸型逐渐坚毅,不再是圆润的脸型,他变成了过往曾经在身旁陪伴的人,他的面貌。 桌面凭空出现一个水镜,镜面平滑,完整的圆圈没有水流出,一双厚实的手掌滑过水面,惹起了一圈圈涟漪,等涟漪静默后,水面相映的是张气质绝伦的脸蛋,是张很久一段时间没再出现的面容。 「琉卡亚斯……这张脸借我一用吧?」 手指顺着眉心间的繁复纹路旋绕,轻碰触过眉毛、眼睫毛、眼皮,鼻梁、嘴唇,整张面容端正带着吸引人的特质。忽然面貌改变,变回了施术者原貌,和那张拥有锐利金红双眸不同的深沉黑眸青年。 「皮相不认人吗?还是力量还不稳固?这样感觉真糟糕呢!」 奇怪的语言再度咏唱,那一张不属于他的面容贴合于他的面容之上,总是忽然波动和稳定之间,有时是他的脸孔有时又不是他的脸孔,等待不属于他的脸终于稳定之后,施术者气愤似的手一横扫,水镜被抹得一滴不剩,不耐的情绪爆发,桌上烛光也被那股气息影响的颤抖不已。 「果然还是有一层防护啊!延长一段时间也好,我需要的是完整盛装容器和完整的人性,激盪出的火花才够精彩。」 此刻被召出的是颗水晶球,水晶球摆放于水镜消失的地方,水晶球画面被分割为二,竟是位于炎界逸带兵前进的画面和人间界吴意写作的景象,玩笑性的笑容绽放在于这张气宇非凡的脸孔上格外讽刺和违和感,显然这张脸的主人是不会这样笑的。 「魂,过往的情,假如加上现今的仇恨,你是否会臣服于现世呢?享受这般七情六慾的时间漩涡中吧……我们不该和过往那一个都还是白的世界一样。」 这里依然的幽深黑暗。 「竟然不见了?」 魂惊觉感觉不到掛于胸前的战神能量,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那枚水晶并非只是一般的蓝水晶,而是一股强大力量的浓缩,被谁获取都不是好事。 第四十二章 不对劲,探查不到那股力量。 魂懊恼的皱着眉来回踱步于这漆黑空间,只有她的一双紫眸显得光亮皎洁,左手打横于腹部,右手倚靠其上手掌轻扶着一边的脸颊,侧着头思付,想不透到底可能是谁拿走这枚水晶,在上次清醒待于时间山吸收能量之后,又陷入了一次昏迷,这副身体在这一段期间到底做了什么事,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她依循着自己所作的血液结界搜寻,似乎也切断联系了,说好要帮忙保管这一样贵重物品,结果竟发生自顾不瑕的状态,阴霾的情绪笼上那双美丽的紫色玻璃珠,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屈服于现世。 无力感。 那一股擭住全身的压力又袭捲她而来,又陷入了她一直不想去接受的过往…… 是和现在不一样的情景。 是一切之初。 以她的记忆而言,是真正睁开双眼之后开始,但是全身的感受却是清晰明瞭,一种奇妙的声音引导这个世界诞生,包含几个生灵,几个特殊的元素,山水、树林、海洋、湖泊、草地、沙漠、雪地……等等,又随着时间推移產生了相互融合的变化,等一切都固定成了初始型态,她才查觉到自己已经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将与她相伴至世界终止那天的人。 他拥有黑夜的头发和眼睛、高挺的鼻樑、灼红的唇、白若雪花的肤色,全身上下都像精緻的雕像,曲着身子,和她一样,她在他的眼底看见自己的样貌,白日顏色的悠长发丝随着清风飘扬,深沉的墨紫直盯着眼前的人,除了发丝和眼眸不同色泽之外,两人的样貌极为相似。 「魂。」 那人唤着她的名子,当那个字一出口,她就明白自己被束缚了,也明白这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或是元素只要被命名,将会永远的被束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久久无法离去。 「魄。」 她也回应着。 相视而笑,没有目的、没有其馀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弯起嘴角,只要『咒』生成,两人将不分离、斩不断。 飘浮于空中的生灵不只他们两人,还有一双羽翼包裹的不明何物,柔软的羽翼表面颤抖,缓缓的撑开,一对人儿在其中,两人分离之后一人携带一隻羽翼,灰濛濛庞大的羽翼左右拍动着,两人的样貌相像,就像魂和魄的样貌相似。 「零使虚无。」 轻灵女声低声唤着眼前的人。 「司晨燁纹。」 眼前的人温柔应着,带着粉色的唇轻勾,灰蓝的眼瞳像撕开阴雨连绵的晴天那般,直勾勾的望着眼前与自己相似的人,她的眼眸倒像翠绿的草原,蓝天绿地相映着。 记忆快转,或者是魂本身根本记不太住太久远的事情,又或是控制她的力量不让她想起。四人相处和谐,当时只是纯粹的嘻闹,魂和魄决定以自身的模样创造出人类,让他们陪伴自己,而零使虚无和司晨燁纹也以自身的样貌做出了翼族,两大种族从此开始繁衍,司晨燁纹提议以各种元素为每个新生命染上不同的色彩,从此每一个新生命的发色、瞳色各有不同,极具特色。 接着情绪这一样东西莫名的出现,从此改变的世界的运行,爱、恨之间,喜、怒、哀、乐徘徊。 第四十三章 『世界之初,晨之音呼唤万物甦醒,传说四天人诞生,双双司管一族,四人与二族相处和谐,直到爱恨伤悲、喜怒哀乐蔓延,咒生成束缚个体,时空运行至今。』 从天空呈现清澈的蓝色到现在灰暗的蓝色,零不停止阅读,只有起身饮茶、绕绕圈子休息,他此刻也明白家族曾经在天界所担任的职位,可不止单单禁军一职,还有史官,一代传一代记录着天界的歷史,被他带走的几本记录,包含着史记,有几本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记录。 而现在正在阅读的这本,让他產生了浓厚的疑问和好奇心。 不晓得世界之初的世界是甚么样子?天人又是谁?这个词让他想到一位算是很在意的人,可以自由来去三界、接近无人能够抵制,炎界的主人,魂。 感觉相当强悍。 一想到炎界,也延伸出一个问题,这个界是如何產生而成?还有,魂是怎么成为了那边的主人?她年纪看起来很轻,可是她的眼神和所经之处释放出来的气息非泛泛之辈,那一次初遇…… 闪烁而过的银箭落于咄咄逼来的魔兽和他以及妹妹之间,绽放的王者气息,接着是拥有那双深沉坚定墨瞳的少女出现,可是那好像只是一时偽装,之后的日子,都是那双狂妄的紫眸。 思绪一弯。 『我要亲自和他们的王打斗,那一个隐藏在于其中,真正的王。』 真正的王,真的是她吗? 零忆起与掌权者的面谈说过的话,还有那如利刃般的眼神,现在总觉得有抓住什么解答的感觉,只是又随风而去。 他眼神茫然无神,连续两天几乎没甚么休息的阅读,只是他想明白的事情逐渐囤积,欲想求答的心也跟着急切,疲惫感随之忘却,当一瞬间的放松,倦态袭击而来。 零伸手往脸上胡乱抹一把,拿起一旁公文再度开始阅读,只是多了提笔的动作,认真的眼眸在一行又一行文字上横扫,然后在回应的区块留下端正的文字和他的名。 这样的连续翻阅了好几份公文,时而皱眉、时而瞇起那双柔和的紫眸,直到他看似受不了疲倦,闔眼捏了捏鼻梁,起身走出室内,在华美的廊道间行进,左弯右拐的来到一座花园前,这是一座公共花园,任何官员都可以在这边的木椅休憩,只是此刻无人。 好寧静的他满意的环顾四周,很快的选定一张靠中央水池的木椅,轻松的随身体本能滑坐在木椅上,璀璨的银丝在稍暗的空间内显得亮眼,眼睫毛眨了眨,双眸呈现了糢糊的焦点,闔上了眼。 一抹踪跡迅速跳到零的身畔,弯身在他的耳边低喃:「将来听到我的声音,就会依照我的命令行事。」 当人影抬起头来时,一双金红绽放,转眼变成墨瞳,和刚才不同的面容。 剎那,原地没有任何他人的声息。 零缓缓睁开迷濛睡眼,手掌一拍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这件事。 「看来真的太累,不应该如此。」 然后他起身,漫不经心的踏着步伐回到了他的寝宫。在这样华美的环境之下,他觉得自己像被束缚于牢笼中的天鸟,每日在群眾前取悦大眾,在名为天宫的这个地方,他想返回天界,其实目的地不是当官,而是……是什么?此刻却什么都想不到、说不出口。 第四十四章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寻找,司翎依然找不到那枚蓝水晶,虽然极为在意,目前的事情也不能放手不做,她已经累积一整天欠缺的工作分量,如果她还想要在抽取时间调查她所想要知道的事情的话。 堆叠成塔的公文挤得整张桌子毫无缝隙,当被完成的公文,就会被那双纤手丢在一旁乾静的地板上,等累积一定的份量后,她将传唤传令官来此帮忙把完成的公文分送出去,震笔书写的声音响彻在这属于她的办公宫殿中。 「传令官不是逸,总得不太习惯,他总是亲切的像哥哥,很有家人的感觉。」 她望着刚才走出去的传令官墨黑背影,是熟悉也是陌生,熟悉在于传令官的官服都是墨色,陌生于这人的气息不是所熟悉的人。 她记得和逸的认识原因是哥哥,几年前她还没有进宫工作,零和一名沉稳的少年来到紫云宫。当时零和她都是同住于紫云宫的,之后因为零有时公务繁忙因此搬住至天宫之中。那名少年不多话,可是却莫名的总让人印象深刻。 「司翎,我带朋友回家没关係吧?」 零往门内喊了喊,顺便让魂得知来者是善非恶,避免被门外的妖异毒花释放使人慢性中毒的毒液。 司翎眨眼间呈现了异色双瞳,下一刻竟变回了青眸,应声了没关係,随即出了自己的寝间。 碧色的衣衫和她的青眸配衬极佳,稍过长衣襬随着清风摆盪。 「司翎,这位是我的朋友,逸。逸,这位是我的妹妹,司翎。」 零赶紧向前一步,为两位互相做了简单的介绍,两人皆以轻勾嘴角表示得知对方的名字。 「我去准备些茶点,两位稍待一会儿。」 「不用,属下只是名小小一职传令官而已,没必要劳烦上官亲自准备茶点。」 「属下、传令官?」 司翎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两人。 「司翎,不必在意这个词,这只是个官位名称。逸和我如你一般像手足兄弟,也是朋友,只是所职不同罢了。逸,你就好好坐着歇息吧!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零一如过往对着他人绽放真诚不刺的笑容,旋身走出宫内,往着厨宫走去。 在零去准备茶点的时候,司翎和逸聊了不少,大多是聊了天宫的工作,十分让她嚮往,可是逸最后有说有些工作其实相当辛劳,没一点能耐很难受的了,他也在学习阶段。 「没关係,或许能帮到哥哥一点忙就好了。」 因为她忘了很多事情,许多相当重要的事情。 此时,零端着满盘的糕点和一壶热茶进来,「看来两人聊天相当愉快,司翎想帮我什么事呢?」 「我想进天宫。」 坚决的回应,使的听者为之一震,他是有其他因素进入天宫,魂当时也极为反对,只是他也不太确定她的理由是什么。 「天宫那边很辛苦,别去好吗?」 零心疼的眼神回望着司翎,逸在一旁观察到平常每次一有空间就会谈论妹妹的温柔眼神浮现。 「我想要的是进步,并非原地踏步,这就是我入宫的理由。」 从回忆回过神来的司翎,摊开手中维持已久动作的公文开始阅读,青眸闪过的是和他哥哥零一般的认真神色。 第四十五章 当司翎办公桌上只剩下一半分量的公文时,她深吸深吐一口气,从柜中拿出了一叠纸张,是昨日搜寻蓝水晶却没有任何结果后所稍微整理的自然元素变化报告,虽然只是笼统的扫过全部文字、图片,把不需看的公文和记录抽出,然后在上头放置了她所绘製的天空绘图而已,这样的整理显现出她的用心。 一叠空白纸张被她放置一旁,手上的笔彷彿跃跃欲试的在指尖转动着,青眸在字里行间搜寻可能所需的资料。 『最初的天空比现今更加美丽动人,更加的多采多姿。有像人间的白昼、黑夜变化。还会有时候七彩光彩流动,每一次流动的状态都不尽相同;有些像过往浮云,清风吹过烟消云散。有些像纠结的线团,捲成一团,混合成奇异色彩。』 看到这段叙述,司翎脑海早已延伸了那般光景,想必生存在当时代的生物都相当幸福吧?能够和自然元素共生,转眼现今- 那样光彩的天空不復存在,只有由浅到深变化的宝蓝色泽。那样黑夜、白昼是什么模样?她不能够体会,人间界是什么模样?她不明白,只能以她得知的色彩去填空她所想像的天空,加上缀饰的几枚闪烁星子,和那样如传说的七彩光彩,想像总是太空泛。 那些景象到哪里去了? 『天人惹怒了晨之音,嫌隙逐渐扩增,两者相斗,每战互相折损,直到最后两人战役,天人以他塑造的天然坚固兵器给予晨之音毙命之击,天界出现了好几日的鲜艳红雨,许多翼族躲避红雨而闭门久久未出,等到最后一滴红液消散,天空永远的呈现单调宝蓝,只会由深到浅的变化着。』 「天人?晨之音?天然坚固的兵器?红雨?是那位天人杀了晨之音吗?晨之音就是那些色彩的属于人?可是晨之音真是人吗?」 她记得晨之音是一种没有型体可言的物体。 司翎喃喃自语边在空白纸张上写下这几个名词和她的疑问。 虽然感觉这句话和自然元素没多大关係,可是若把晨之音代表当初天上的七彩光彩和黑夜、白昼转动的管理人来想,这样就合理多了。银丝女子侧着头,笔抵着太阳穴思付。 她不是司空部的人,她不确定自然元素的意义是否如她所想那样,只能姑且如此了吧? 继续阅读。 『当没有了光彩和黑夜、白昼,天空只剩下代表翼族生命的星子,沉默的告示生命无常和宿命,也有可能揭露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以下为举例事件……』 她看见下一页的几张图都有几行的解释,图文并茂下,理解速度更快。 此刻,她也抽出了她所绘製的天空一偶,开始的仔细观察其中的关係,心中总有种莫名预感,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候真期望能与哥哥或是逸讨论她所发现,有些事情她总是想不透,然而这交付两个人身上就是会完善完成。 她依照着图画上的星子色彩寻找对应身分。 银星是尊贵的,表示掌权者。 蓝星是冷静、稳重的,表示将军一职,或是勇士。 成双成对的橙星是接近千年之遥的翼族之祖,没有其他星子和他们相同色泽,显得独特,传说他们因故消逝,可是他们的光亮依存,许多人坚信他们在轮回转世中和大家同在。 这几颗星子的后方排列,则是有些紊乱的星群和家族的星座。 「不晓得我和哥哥的代表星是哪一颗?那逸,他的呢?该不会就是那颗正绽放的蓝星吧?哥哥有说过逸奉掌权者之命领着前线武装翼族向炎界开战了,期许他能够平安归来。」 司翎边收拾桌面边唸道。 第四十六章 在短短几日时间,逸已经领军进入了炎界,浓烈焰火和浓稠的雾迎面而来,军队的熊熊气势即可吹灭,每一位翼族都展翅低空飞行,地面的滚烫令他们不敢轻易恭维,更何况从地底忽然窜出的魔兽,更是无法预知,而天际挥翅而下的魔兽同是如此,因此而亡和重伤者数名。 「各位,提高你的五感,眼观四方、听闻周身、嗅奇异怪味、触觉皆以术法体认,避免重招,你们可是天界最前线的守卫,相信自己,也信任同伴,互相辅助前进!」 逸再一次看见一隻兇猛恶兽窜出地面把几名翼族凶狠的撕裂,成了片血肉模糊、身首分家的落入地面,然后被其他数隻衝出的猛兽分食殆尽,那样的场面怵目惊心,就算是训练齐良的军队也震撼在心底。 在天界是没有这样的生物,完全失去了自我、理智。 「将军,我负责垫底,守住后方的危机如何?」 一抹黑影并排于逸的身旁,颯爽的嗓音提出了声音主人想法。 「迪耶,你还年轻,我无法放你在队伍的末端。」 逸侧个身躯和来者到一旁对谈,平稳的语气否决了他的提议。 「我有斩杀了三隻魔兽,年纪不能代表些什么,有请将军准许。」 迪耶甚至抽出了腰际的剑,单手斜拿紧靠着胸口,是绝对忠诚和力拼到底的意思。 逸静默,他不晓得该怎么面对既倔强也确实力不容小覷的迪耶,他真的为他的性命担心,年纪很轻就来到了战场,年轻也血气方刚,当然对这样的庞然魔物是可以直接面对的。 翼族天生有股灵能在身躯内绽放,在极为年轻的时候最盛,之后转为平顺,有人调查是为羽翼的成长有关。 「不行吗?」 白皙的面容蹙眉,嘴角带着不甘,手中的剑缓缓落于脚旁。 忽然间,白羽四散,人影消失。 当逸回过神,迪耶早已往队伍末段展翅,那一声「请原谅我的行径,逸。」,他听见了,而且他说了逸的名字,迪耶还不习惯唤他为逸,都以将军一词称呼,这次真有请求吧…… 逸回归队伍前方领队,往着炎族盘据的中心之都前进。 他们将『歼灭』的目标是一群是曾是翼族的炎族,他们在于神魔之战之后成了一名强悍力量的战神与一位魔反叛、自甘堕落的追随者,他们为何想要离开安逸的天界,这是无解的谜,在歷史上的记录只有说:炎界残存的有翼之人就是天界翼族,甚至有翼之兽也是,掌权者裁定他们不是天界一员,判定为炎族。 这次以炎族张狂叛乱、炎族之王无能管理,这两项原因发动了两界的一次战争,必须把炎族消灭,以免危害扩张至人间界。 逸记得神魔之战早已是很久以前的歷史,炎族现今的残存其实应该不足够以威胁,除非当初堕落者数多,或是现在早已失去了理智和灵能成了空壳,凭依着一丝感受行走于天地间。 抽回了思考,逸观察了四周,「今日在此驻扎,昨日的轮班,今日继续,若有危机立即施法。」 飞行许久的翼族纷纷收起双翼落于地面,开始搭起帐篷和准备饱餐一顿的耐存放餐点,而逸则走向了迪耶,他撇了撇头,总觉得自己会大难临头,那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好像和他诉说了他的下场。 反抗自己的上司。 「你做得很好。」 听者睁大了他的墨瞳盯着逸看,「只是别莽撞行事,在战场这是一项缺失。走吧!去吃晚餐。」 逸松懈了微怒,语毕转身离去,随后迪耶跟上。 第四十七章 「扣扣!」单调的敲门声。 「是谁?」 零额首观看门口来者,身着一袭黑衣的人恭敬的立于门外,不是逸,是一名陌生的传令官,甚至在零的记忆中根本没碰过面,可能是新进天宫的人吧? 「带来掌权者召见的讯息,请上官大人收到此讯立即出发。」 零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传令官把讯息带到和确认有确实传达完成后转身离去,消失于回廊中。 只剩下他的讯息飘盪在他耳畔。 掌权者此时寻他到他的身边,是有什么事情?这样说起来好似也不大对,他是他的禁军,是他的贴身侍卫。一些思绪扰着他的脑袋,可是身躯的动作已经开始收拾桌面,也把从以前家族宫殿拿来的记录小心翼翼翼的放入抽屉中,封上了一个等级不低的结界,以防有心人士窃取,等这些动作完成之后关门出去。 零按照着上次前往天宫深处的路线前进,只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深刻觉得已经习惯逸的随侍在旁,论年纪他比逸长了几岁,可是论成熟度,逸远远超过他,可能是经验累积吧? 「我进天宫的理由就是谋得一职,表示我的能力不低他人一阶,毕竟出身于人口贩子,在他人眼底都不尽理想,就算拥有光泽度最高的羽翼又是如何?第一印象是无法抹灭,这就是我进宫的理由。」 那是逸第一次来到他和司翎同居的紫云宫时,每个人都说了自己进宫的目标,也期许着未来能够比现在的自己更加进步,那时后大家年纪都很轻,却每个人的过往都不是顺利美好。 「拥有天羽格的人很少,你真的相当幸运!」 零记得当初如此称讚逸,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惜却生在一个大概忘了一部分童年,也失去了不少年岁的人身上啊!」 听者苦笑着,那是一个他不太肯多谈的过往,可是他遇到了相似境遇的翡尔冽兄妹,一切生活都转变了。 而零也觉得遇到逸之后,不,是重返天界之后,一切都不尽相同,在时间不断的推移中才明白。 「天羽格?那是什么样的生命?」 司翎那时后询问着哥哥。每位翼族都有各自的命格,配合着天上星子决定了宿命,当命格阶等越高时,越有对生命的选择权力,好似自古以来的法则一般。 而天羽格…… 「就是选择权最多的生命,可是宿命的阻挡将会多上许多。」 逸不待零的回答,幽幽吐出答案,也是他的人生路途。 感到自己说错话的司翎低着头不知所措。 「可是,逸现在有我们啊!」 零乐观的绽放冬阳般笑容,双手拉住司翎和逸的手,温暖传递。 一路在不知不觉的回忆中,零早已站在掌权者的宫前发楞许久,朴素的领事缓缓走过,手势稍比要零随他前进,零遵从之。 宫内灰暗、毫无光辉,和零上一次前来的模样不少差距,上一次的华美堂皇、精緻典雅,现在的亮度递减,让步入室内中的他感到不适,只不过几日之间的变化如此剧变。 领事也不知到哪了? 冷煞气袭袭捲室内,化成根根冷刺,竟朝着零袭来,他也以不容小覷的灵力瞬间凝结了冷刺,拉出了翡尔冽家族的禁军长剑,准备面敌。 第四十八章 零的长剑抵消了数根冷刺,冷刺落于地面发出清脆声响,他把长剑直挺挺的对准前方,边缓步在原地绕着圈子,也无声无息的施放灵能,让灵能蔓延在身周,可以随时应变和察觉异样。 「掌权者的宫遭遇此事为何无人出面?」 银丝青年低喃,绷紧的肩膀毫无松懈下来的意思。 忽然,几道阴影在黑暗中的粗柱上方迅速跳跃,只能凭依门口照射进来的光亮看到阴影,还有勉强可看见的几个光点随着阴影来去,可是抓不到阴影身形,他只看见模糊一片。 淡蓝色的光点从零的背部不断溢出,滴落于地面后往四周粗柱蔓延而去,攀上了柱子一路衝上擭住几个阴影,然后捏碎,几片方形大镜从上落下,碎成了一地的雪花。 奇异之事发生,原本碎成碎片的镜子竟逐渐聚集围绕着零成一圈,另一股强压灵能被释放出来直衝顶端,成了一个半圆形结界,困锁了他的行动范围。 「这到底是什么?掌权者的安危又有谁来兼顾?」 零提剑至胸,右脚向前,左脚向后,然后左脚向后一点,白色身型迅速消失原地,下一秒他已在半圆的边缘,张扬着白色双翼拍动,而剑已经劈砍到那一层透明的阻挡之上。 顿时,两者都停止不懈动作,维持互不相让。 忽然零提剑的手不稳,被结界波动震到了远方,扬起了灰尘飞散在空中,而剑一碰地消失散了形,因那把剑不是普通的材料打造。他一起身,手上再度握着盪漾金色流苏的长剑,挥舞起来成了火红旋风。双脚一瞪,羽翼鼓动,红白旋风侵袭整个半圆的结界,试图击碎。 结界毫无受损,紫瞳一抬,看准了结界上方较稀薄处,原本是奔向结界的身影旋身直飞到顶,原来刚才的是假动作,而现在的则是本意,赤红长剑刺穿了结界,结界开始崩毁。 再度碎成了数百数千片的镜子碎片,并没有再次重组。 在粗柱上方偷摸看着下方景象的剩馀阴影一个个从上方滑下,匯集成一滩灰黑浓稠物体,不停的鼓譟、蠕动,缓慢的成为一人形。 「竟能破我的结界,果然你的力量开始回復了。」 接近不怀好意的笑意染了整个空间,浑身的雪白,此人竟是掌权者! 零震惊愣于原地,剑落了地散了形都没察觉。 「掌权者,请别开玩笑了,这样的行进让属下担心。若是测验属下的能力是否能够保全您的安危,我保证绝对会尽力、拼了生命去保护。」 「你确定这只是单纯的测验吗?」 「属下不明白,敢请询问这是做些什么?」 虽然察觉些许古怪,还是无法定义。零暗想。 「能力逐渐恢復,可是记忆却一丝都没有。给你个提示,你在劈砍和刺穿结界是否发现了些什么?」 零睁大了紫眸,确实有一种触感,说不出口的陌生和熟悉之间,感觉他过往曾经接触过,可是回想起来完全没有。 「说不出口吗?」 那会带来莫名压力的嗓音从不太符合的身躯口中传来。 不太符合的身躯! 零想到了怪异的点,岁月不断更迭,在他的身上却无法观察任何改变,只有感觉有岁月流经的双眼外。 第四十九章 「您从未改变。」 零的语气平稳,可是动作早已不稳的退了一步。 他一直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十几年前判翡尔冽家族全族放逐的声音,当时的他还是矮小的孩子,看不见被多数的家人遮挡的前方,那一声的结果却是宏亮狠心,让他的心碎成了好多片,不能够在待在天界了!之后的日子是他认为最痛苦抉择的岁月,就算回到了天界还是被一些噩梦缠集,时常不得好眠。 他没想过拥有这声音的主人样貌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属于者是掌权者,掌管天宫和天界的人,在第一次与他见面后才知道,对他的忠诚和恨意互相衝击。 还有他以为掌权者是会更替的,可以不必怨恨已经不在的人,可是竟然结果是这样……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掌权者不断走向前,直到那全身的雪白被光照耀的几乎看不见面容为止。 零用力的想着当初的场景可能也像这样吧?在光和人群的照耀和遮挡下根本见不着面容,那声音清晰的不似虚假。 「还想忠诚于我吗?我的禁军,零。」 掌权者语毕,画面忽然袭来,让零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身躯,好不容易地稳住那一双颤抖到差点跪于地面的双脚。 「翡尔冽家族从此不得踏进天界一步,由掌权者的身分颁布此令,未来若有人看见银发人士即可击杀。」 拥有银发的翼族唯独翡尔冽家族。 「为什么当初……,不是。为何几年前愿意让我和妹妹回到天界?」 「是天界愿意让你们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魄知道原因,只是他想欺瞒自己的双眼,双翼是属于这个界的主人,无论现在他们是谁! 僵持的场面过了许久,一切都呈现了沉静,只剩下两股灵力不断续的缓慢释放。 「我……我不知道了。」 零蹙紧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浅紫色的眼眸凝着一丝阴鬱,无法确认答案的字句吐出,却换来了一阵狠戾强风捲着大量碎石袭来。 待强风吹起的尘埃、碎石落地后,掌权者已经提着一把细长的剑,剑身透着是沁冷的蓝焰,彷彿刚才的动作并非是剑带来,而是蓝焰带来。 「既然不知道,那请继续接下我的测验,直到我知道你的答案为止。」 雪白的身影随着蓝焰往零的方向衝刺。 奔腾的火焰碰上了蓝色的冷焰。 零在紧急的时刻拉出了那把带着赤焰纹身的剑与掌权者的剑相撞,不断续发出鏗鏘作响,两道身影也不断的在黑暗的室内与接近光亮的室外交错,来来回回,看不出谁有败下阵的现象。 梁柱间的擦痕在他们两人的大肆张狂下增多,华美的殿堂早已面目全非。 此时,零飞掠过不少粗柱,以柱挡住侵袭,一面的想着该怎么接下掌权者的次次猛烈攻击,后方的蓝色巨浪波涛汹涌,他每次都是吃力的挡下,并无法以自己的力量把攻击反弹。 「恨我,怨我!才能胜过我,这就是方法。」 毫无疲倦的掌权者噙着笑忽然地出现在零面前,重击而下。 零落地之后,剑散了形,背后的羽翼也收起,一片鲜红洒了一地搭着几片飘散而下的白羽,他抚着肩膀颠簸站起。 「我没有办法去恨你和怨你,这也许就是答案吧?」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从以前到现在的你都是如此软弱无能?」 掌权者的眼神一厉。 第五十章 「以前?」 「是啊!你真正的以前,不管你出现了几次,都只是一个虚假的包裹,我在等的是最初的你。」 掌权者另有意思的笑容和不明所以的字句让听者茫然了一会儿,「你的歷练还不够多,我无法和你见面,而且你也没想起真正的我,是谁。」 掌权者又提起蓝焰猖狂的剑往零劈来,结束了对话,不给他答应机会。 「什么?」 零差点来不及张开双翼躲过那一击绝对毙命的剑击,那一瞬间他似本能的往左跳开,也拉出了灼热燃烧的剑抵住了来势汹汹浪涛的对方。 「不错!」掌权者口语道,「请继续维持,我想看你『觉醒』之后。」 「觉醒?」 零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掌权者的双唇蠕动就是这两个字,讯息未消化殆尽于脑袋中,又被一次厉风扫过,是带着黑红火焰交杂的灵力实体化。 掌权者的灵力像锁链的不断丢掷,迫得不只零喘气不已,连带着整座宫内几乎是连想不到当初的原貌,残缺的粗柱、碎石细沙、原是平顺地板变成窟窿一片,只怕下一刻这座宫即将面临坍塌命运。 「哈。再躲吧!看你能够逃避到何时,不肯面对自己的身分,是吗?」 掌权者的双瞳闪着红光,额上一双小角凸出,加上浑身的尘埃、血渍,那身雪白显得灰暗许多。 终于让零挡住一记攻击,此刻他才查觉到掌权者的模样多么地诡异,就像……入了魔的前夕! 「掌权者您……」 「我怎么了?嗯?」 答应的声音不似前段时间的单薄温和,而是诱惑嘶哑,虽然细小,却拥有足够传透整座空间的能耐。 蓝焰逐渐吞噬红焰,零的手臂颤抖,他可以真确感受到对方逐渐加强的灵压,或者是另一股力量的燃起,处境相当惨然。 倏地,蓝焰压倒性的划过零的胸口,原应是会应声落地的他,竟没有落地,而是有一股浮力支撑他般飘浮在半空,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灰蓝光束治疗着他的两处伤口,肩膀和胸口,除了衣服上的撕裂,毫发无伤了。 掌权者并无插手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突变,待一切完成,满足地一笑,「力量果真开始重回,那么可以看见『歷劫归来』的你,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零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眸不是温和的浅紫,而是雨过天青后的灰蓝,带着时间岁月的洗鍊,流转着自信不高傲,整张面容也因这样的转变,让人呈现了他是另一个人的错觉。 「你怎么……」 「抱歉,还不能让你在此刻完全清醒。」 掌权者没有听完零的话语,直接迅速的挥下剑,此时零真的落于地面,他的身周蔓延出浓稠的鲜血。掌权者逐渐降低了身躯回到地面,小心的不让自己踏到鲜红,来到了他的身旁,单手一挥,自己的样貌恢復成全身雪白,不再狰狞,而零新的伤口也无踪。 「我要你记得,我是魄,是当初四天人之一,而你也是,因为我忌妒,使你和另一个人消失,现在你们要回来报仇!」 掌权者摇了摇头,脸孔显得增长了些年岁,全身褪为了漆黑。他双手一捞,把零打横抱起走出了宫,当踏出的剎那,整座宫殿竟恢復成原先的富丽堂皇。 第五十一章 冷汗染了枕头一片湿冷,这几日既重复又破碎的梦境不断打扰着他睡眠时间,总在晨光未露头之前清醒,今日也是。 「伤脑筋……竟然又在四点多醒来!」 吴意翻开被单双脚伸出了床外,往冰冷的磁砖一踏,透心凉意传入脑袋,震得脑中破碎梦境成了粉末。 他往左手边小桌上的时鐘一看,时间显示着四点十七分,离天明还有段时间,他看似烦闷的抓了抓微翘的发丝起身,之后走向衣柜拉出几件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热水奔腾而下,在承载半满热水的雪白浴缸之中,不久整间浴室氳气繚绕,呈现了朦胧不清的状态,单脚一跨,接着吴意整个身躯埋入了水中,闔眼享受于温暖之中。 他逐渐放松眉心间的压力,顏面的神经也不再紧绷,似寐似醒,在热气的影响之下,双颊呈现红润,不再是刚清醒之际的苍白,脑子里的思绪逐渐整齐归位,只剩下记忆犹存的几片梦境碎片。 「魂,这双是你我的神器。」 模糊的黑色人影向着一旁全身银白的身影,可以明确听得出来黑影是名男子。他手中拿的就是他,以及一把弓,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能确认他的视角能看到这些东西。 「魄,为何製造兵器?千世百世都是和平,无虚製造利刃。」 那道声音听来柔软,他想魂应该是名女子不错,只是他们两个人是处于什么地方,在谈论些什么,而他为何在此? 「你无法预知未来的改变。这是我给你的礼,不喜欢吗?」 魂点了点头接下了那把弓,背于身后。 梦的碎片画面一转,魂好似可以看见原形般,是名银发飘逸的秀逸女子,她怒气直衝的来到黑色身影身旁。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相处的不是和谐吗?为何伤害他们?」 「我说过,未来会改变。你不觉得那些情感很有趣吗?」 魄起身的瞬间,模糊消散了些,可见是张坚毅的脸孔,他扯拉住魂的手臂,让她靠近他,低身往她手臂一咬,鲜红四溅,当他抬头看着女子时,口露尖牙。 「你!」 「别说,我的灵魂伴侣。」 那一笑,令吴意身感不舒服,此刻才注意到他位于何处,是在于魄腰际位置,他依然不知自己是何物? 碎片翻面又是另一个不知时间、地方的对话。 「我正式与你决裂!」 魂全身接近浴血的出现在于魄的面前。而他的反应是震慑,此时他够有情绪确实的表现,感觉的到自己的双唇微张。他现在又是什么角色?而且他知道他只能站于魄的身旁,不能够去了解魂的处境,但他的心隐约的动摇。 「那么我就等你们三人一同向我復仇吧!」 此话未结束,魂早已飘然而去,魄依然故我的把话说完,彷彿有听眾似的,就是他啊! 「我的战神,琉卡亚斯,我相信你的实力,去猎杀她!」 「是!」 他听得自己从命的冷语。不!不是这样的,他不该伤害她。 她是……谁? 「嗯,走吧。不管你去哪,我都会陪你,你成魔,我也愿意随你。」 那也是他,是战神,对着魂立誓,她转身轻笑,那一弯单纯笑容似过往烟消云散,只有他和她并存。 「魂,是你的名子吗?」 吴意睁开了双眼,显得明亮也有了神,水变冷了,他踏出浴缸裹上浴巾,简易的梳洗后,走回了他的房间,穿上了简单的运动外套和运动裤,拎着钥匙、手机,准备晨跑去,心情好似赶走了一片乌云般。 第五十二章 吴意一出家门,立即踏上银色单车骑乘出门,小巷中除了他,并没有任何一人一物清醒。在出门之前他瞥眼看到客厅时鐘显示五点整,在稍晚些应该会有不少上班族开始行走,汽机车、公车捷运开始行驶,一日忙碌将被点燃。 银色单车穿过巷子、经过了不少街道,直到越过一座鲜明红桥,来到了河的另一端,往一旁的坡度滑行而下,来到了河堤。吴意把单车停在一盏微弱灯光的路灯底下,在前轮与路灯间锁上了锁鍊。 「难得看见了日出。」 吴意看到这般美景就想送给一个人,与这样美景有一字相同的晨诺,他从运动外套口袋中抽出手机,朝桥和山以及河之间的角度拍下,一张完美的日出相片呈现,接着按下传送键,迅速的打下几句话语。 『出门想晨跑,遇见美景,送给你,期望你今日上班也有个美的表情。』 当传送完成的字样浮出,他才把手机收进口袋,说到做到,他目光望向稍远处的一棵大树,以那颗树当作目标折返回来。 他右脚一提,开始慢步了起来,一面调整呼吸,一面专注不让思绪纷飞,可是丝绪仍是调皮一跃,跃到了前段时间在浴缸中泡澡时沉寂的片段。随着每向前跑一步,呈现了一个画面,都是那些残缺的片段,是当中某个人不同角度观望而去的模样,像一张一张相片洒落,相互交叠,让他更加混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唔……」 吴意全心全意在思绪中游走,差点被眼前凸出的碎石给绊倒,在临门一脚时收回了脚步,以防跌倒。 原来他在这段时间早已超过了大树一些距离,轻喘着,边想着能够在长期不曾运动过的状况下有这样的进展,该说是成绩不错了吧? 忽有一片白羽从吴意眼前降下,而他伸手接下,抬头一看,空中完全没有鸟禽,是随风而来的羽翼吗?他随手地收入外套口袋。日光露头,一切都看起来刺眼极了,也许那一隻过客被他忽略而过。 折返回去的路途较为辛劳,气温逐渐增高,虽然季节尚在春季,温差仍有,还有疲倦感的累积,在数十分鐘以后,吴意终于回到了停放单车的路灯底下,路灯的灯火已被熄灭,晨光覆盖了天地,成了城市的美丽背景。 银色单车爬上坡道,与穿流不息的红桥擦肩而过,最后和错综交叉的街道、巷子迎面交集,在停放单车之时,一声熟悉呼唤从吴意身后传来。 「吴意,原来你出门了啊!难怪前段时要找你都找不到人。」 「姐,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锁上了锁鍊,吴意立即起身面对来者,是正要准备出门上班的吴凤。 「喔!我想说的是,最近我又开始陷入加班地狱了啊!可能无法每天在九点回来,你就出门解决晚餐。还有跟小诺说一声,她的凤姐无法陪她弹琴了。啊!公车来不及了,先走了,掰。」 吴凤端详了吴意一番,口中吐出了一大串叮嚀,右手提起观看手錶,发觉时间即将来不及后,才胡乱的旋身离去。 「真是的。说要代替妈照顾我,却还是老样子啊。」 吴意不禁在原地笑了出来。 待吴凤离去后,他才走入电梯中按着七楼按键,等待攀升回到住所。 换过一身轻松的衣服以及准备好早餐的他检视着手机笑意不断,是吴凤在公车上紧急的状态下传来。 『终于开始运动了啊!要努力训练体力,下次再去爬山,考验你的能耐囉!ps公车壅挤、简讯难打啊!』 『好、好。我也考虑每日去晨跑了。你也要加油囉!度过每日的塞车潮。』 随后又有一封简讯呈现手机桌面,是晨诺。 『谢谢你的日出,真的很美,我很喜欢,当作桌布了,这样一开机就能得见。』 他想他也得开始工作了,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开始在键盘上劈啪作响,敲下了一个新的故事。 第五十三章 鲜红洒落一地,溅的周围草丛、泥地都是令人作噁的血腥味,闪烁的光点随之四散。未到大限的翼族被迫结束生命即是灵力回归自然,等待重新组成基本元素再度踏上天界,在于世界之初,翼族之祖如此设定着。 「魄,你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影响你我的力量出现了紕漏,使我脱离封锁,也让我抓到你想监视『他』的人?」 单一眼眸闪着妖异紫芒的女子凝视着那翼族之人形消俱灭的地点,她的脸庞沾染了斑斑血跡,舌头伸出舔拭唇畔的浓郁,忽有惊觉的止了动作,「这不是我的身体,而且我不能这么做,这样就跟你一样了。被利用的人,你很可怜啊!竟然会被虚幻的美貌蛊惑到不知对错……」 魂仅以叹息为这位被硬生生转为无生命魁儡的翼族弔祭,他知道魄会变成美艷女子使人自愿化为他的魁儡,为他做事。 她双脚一蹬跳上一旁高墙,似无忧无虑的坐着,摆盪着双脚,异色双瞳望着头顶的蓝空,那是片少有变化的上空。 「没想到当初调整时间山的时间为三界统一的原因在此,让琉卡亚斯吸收人间界的能量,获得本身没有的部分,那么接下来的行动会是什么?」 微风鼓动着银丝飞扬,时而遮住了那精緻的脸蛋,时而让那出色的面容显现,「有东西来了!」 魂从衣袖抖出一管鲜红,她跃下高墙时往那一片浓稠的灵力画了一圈圆,红圈產生了效应,把当中的灵力禁錮着,没有一丝飘出,而且除了她,无人可以察觉这一块区域的诡异点,这是她的真正血液,并非这具身体的所拥有。 接着一抹银色幻影消失于原地,来者是似犬非犬的兽,比人间界的犬大上两倍,全身墨黑,双眼通红,白森森獠牙尖锐无比,彷彿能撕裂世界万物,牠的四肢不是踏在陆上,而是浮于空中,牠低着头在泥地上左右细闻,当牠得到所需资讯仰起了头低鸣,后脚一跳往空中飞翔而去,成了一点黑点消失。 「拟牲化实图,以世界万物为型,加诸其他元素,使之成为一次性有反应的传递或是使唤工具。连这种人间界原始年代所施技术都被利用上了,魄,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你需要什么?」 原来魂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只是远离此处稍远的地方静待来者的出现,当她看见那全身墨黑的身姿,即可明白是墨水所绘製,而且是谁所画。 她忽然想起以前,当他们四天人提起製作让这世界有活跃生命流动时,是魄开始以元素当原料来绘製草图的,每一条线条都相当优美,直让人称羡不已,由他完成的人类都相当富有绘画天分,让双翼-零使虚无和司晨燁纹都忍不住拿了几个模型要他绘製,绘画能力就如此的流传于天界和人间界。 「只期望不是发现了些什么才好。」 魂带着担忧的神情张起灰翼返回紫云宫,就算不张翼她也能翱翔天际,毕竟这具身躯的身分还是翼族。 魄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以前的他,我无法再猜透他的每一次心思。魂低喃,把神势归还给司翎。 「哦?是跟我有相同能力的人把魁儡杀了?看来计划得有些变更了。」灰暗空间有名全身闪着雪白的身影以轻松之态坐于座椅中,他轻笑着,他的前方有闪着两点红光和一口银白利齿边吐着热气的生物,「乖,真乖,这是奖赏。」他从手中產生了一块香味四溢的肉块丢至眼前,生物大快朵颐之后化为一滩墨水,不再有生命。 雪白身影一弹指,室内充满光亮,再弹指,一颗水晶球出现于他的面前。 「逸,我要你现在衝刺捣毁炎界,日后有成,重赏!」 第五十四章 「是。掌权者。」 身处在炎界的逸忽然收到在于遥远天界掌权者的通讯,一道强硬的指令发出,联系切断以后,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准备完成、即将出发的军队,这指令好像来得正好。 在前段时间逸领着军队不断向前,往着炎界的中心之都前进,以新旧资讯的结合,大致上可以确认这里的状况,炎族的人数只减不增,因为他们毫无有孕育下一代的打算,而且每一人都有一定的失常,狂化的互相残杀更是常见,在途中根本没有看见有组织性的抵抗,势如破竹的直攻中心之都。 「是掌权者?」 一直在逸身旁的迪耶黑瞳透露着疑问,他有看到忽然出现的水晶球当中的画面。 水晶球内是名年轻又全身雪白少年高坐于一个华美的椅子上,他对他而言有股熟悉感,只是难以言喻,他好像曾经有段时间都是与他相处,不可能!那个人可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不可能与他一介平民有所接触,迪耶不断压抑住那一股莫名。 可是,他连过往生活都觉得不真实……好像都是虚幻的,在巷道中贩卖着蔬果,与邻近的摊位叔伯间聊,与来购买蔬果的客人聊天,此刻想来那些画面都是模糊不清! 掌权者好像有看到他……那双雪眸如冬季劲风的瞪向他。 「是他没错,怎么了吗?」 逸感觉一旁的少年停下了脚步,而他也转身低声问道,感觉迪耶不用他人过度关心,但基于这数千人数的军队归于他所有,那些兵卒的状况他自然也要关照。 「没什么,只是身子有些古怪罢了。」 迪耶摇了摇头继续提步向前。 逸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背影,确实,刚才的对谈间他的脸色颇为苍白,就算他的肤色真比其他同性白些,刚才的白倒像是病态的白,是受到掌权者所散发的压力导致的吗?也难怪,虽然两人的外表年纪相仿,他却没有可以相比拟的压力。他也怀疑掌权者实际的年龄绝非外表那般。 看来得多注意这两人的状况了,尤其提防掌权者些吧?逸暗付,他总有些准的直觉能力,在平常生活中助了他极多事情。 「现在还是先把刚才的指令传给指挥官吧!」 逸低喃着,接着展翅低飞寻找指挥官的身影,终于在队伍的前端看见了他,迪耶也到了前方,难怪中央和后段都不见那一抹颯爽的人影,他降下身躯和收起双翼到了指挥官面前。 「停步。」 指挥官宏亮的声音响透了整个军队,军队的反应迅速,整齐的停下脚步。 「将军。」 指挥官面朝逸行了礼,待他说明指令。 「掌权者有令,现在进入最终阶段,捣毁炎界。」 逸说明完之后转身返回队伍尾端,他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掌权者说过的话,看起来儒雅的少年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 指挥官听闻此令后召集各个队长研讨捣毁的计画,而迪耶黑眸闪过一丝红光,恍神的瞬间被一旁的兵卒拍肩即醒。 「怎么了吗?看你好像很疲倦,也难怪了。你年纪看起来还小,到一旁休息吧!研讨计画会需要点时间。」 迪耶只是点了点头,随他到一旁不太热的区域歇息了。 第五十五章 在数日的时间,司翎把她所想要的答案整理完整,只是她没想过单纯想调查天空异相而已,结果还意外出现了答案以外的资料,但她不记得有阅读过那些资料的书籍或是记录,也许是连日来的工作和不眠不休,让她忘记了吧? 「希望这叠资料能够解开我的疑虑。」 她露出满足的笑顏,纤指滑过桌上充实的资料。 此时敲门声传来。 「翡尔冽.司翎小姐。掌权者想与您一会。」 「嗯?」 听者挑眉看着来者,不是传令官,而是在天宫中经常走动的人,他们都拥有相同的样貌,听说都只是魁儡而已,他们是掌权者的传言人。 「传令已完成。」 在眨眼瞬间,那人化为一张符纸在空中燃烧殆尽,落于地面的是一片灰烬,被风吹散。 青眸一凛,一瞳转为妖异的深紫,直盯着消散的灰烬 「避免消息外传,是吗?寻她而去做什么呢?」 再睁眼后,一双清澈青眸盯着不见踪影的传言人所站位置,虽有茫然,还是立即起身准备踏出宫门,前往天宫最深处。 天宫似乎还是有少部分待翡尔冽一族不错的官员,他们都会指示司翎该如何走去天宫深处,这家族的风光依然有人记着,至于那些叛徒才是令人唾弃的。 「现在直走这条廊道就会看见以四季之分的方型花园,在直走下去就能看见掌权者的宫殿。」 最后一名被司翎询问的官员如此回答。 「嗯,好。真是谢谢你。」 完美曲线的嘴角勾起,迈步向前,在廊道的这一端她深刻感受到四季的花草香味,不会诡异,反而有安神、凝具神识的效能般,让她紧张的情绪放松些,这次要见的人可是掌权者,掌管天界和天宫的最高阶领导人。 穿过冗长的廊道后,令人震慑的花园呈现于她眼前,四个方块区域种植不同的植物,种类的多样彷彿把人间界四季的植物陈列于此,中央的凉亭就是观赏这些美景的瞭望台。 「是司翎姐姐吗?」 从凉亭那端奔来名算是年幼的女孩,圆润的脸蛋衬着那一双骨碌碌的黑珍珠,颇为可爱极了,那双小手直抱着司翎穠纤合度的腰不放。 「你是?」 司翎确实是一阵惊吓,想要抽身却不知如何是好,僵持着被抱着的姿势许久。 「掌权者大人。这样不可以,司翎小姐是你应邀而来的客人,这样没有规矩。」 凉亭那端再度走来司翎面前的黑衣青年轻拉开了女孩的双手,被唤为掌权者的女孩瞪了面无表情的少年一眼,旋身绽放笑顏道:「走吧?我这边有不少新进春茗,待姐姐同我品尝一番,如何?」 司翎完全还没有回应的就被牵着至凉亭中入座,围在一旁的侍者手脚俐落的开始了动作,小心翼翼的拿着壶、拿着杯、拿着茶叶,只怕不小心就坏了这壶珍贵的茶,在茶准备的同时,也有几名侍者送上几盘精緻小点。 「姐姐,不用客气哟!」 真的不明白,眼前这名女孩若是掌权者,那么天宫内外传着说的言论又如何证明?善用魁儡、个性静如水内心翻腾汹涌,是名全身皓白的少年…… 「嗯,好。」 暂且不明所以,先顺应着她吧。这是司翎的想法,以不动为动,轻捻起了糕点入口,入口即化。 第五十六章 司翎和掌权者目前只有品茗和吃着小糕点,毫无谈话,只有视线的对视,以及时有时无的笑容。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当两人的糕点和茶水差不多尽了,掌权者细声的询问着一旁凝视周围花园已久的司翎,她被这声询问惊了神,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犯罪了喔!知道吗?」 语出惊人,吐出字句彷彿让空气凝止,没有人的呼吸声足以被听见,花草香也被阻绝于凉亭之外,司翎瞪大了眼完全不知因果。 掌权者伸出柔软的手掌召出了颗水晶球,当中映着的画面,令看者都屏息,是极为血腥残忍的画面。 银丝女子和名羽翼凌乱不堪的翼族似乎在争执着,虽然听不见其中的内容,可见动作的状况推论此争必大,剎那女子在转身之际一抹紫光扫过,翼族立即倒下没了生命气息,转身过后的面容清晰的让司翎百口莫辩,那确确实实是自己,可是自己是什么时后做出这样的事情? 「有其他的解释要说吗?」 此时掌权者的细声显得尖锐刺耳。 司翎完全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维持同样木然的动作许久,倏地,闔眼睁眼。 「是要逼我现身?」 睁开的双眸不再木然,而是狡詰的异色瞳,似久远似沉着的深紫望着掌权者。 周围的空气被松开般,开始活跃的流动。 掌权者娇小的身躯起身,弹指,浑身白烟繚绕,待白烟散去,全身皓白高瘦的少年现身。 「我们多久没有相见了?」 「都不是真正的模样这样也算吗?」 魂借桌撑着头问道,手指无意的在杯缘轻碰着。 「算啊!几年前,我们是为了他而争,今日也是,可是你我目标依然相同,你是要护他,而我要使用他。你为何要护他?」 雪眸望着那双紫眸,想从那那一潭深渊中看到最初的光景。他的心不甘,为何他无法让她在他的身旁停驻,而是在数百年中远离,那些同是同伴的人也是…… 对!这些是他的所作所为所造成的,不是吗?是他,魄,一人一手造就的未来。 「他甘心为我成魔,我不愿见此成真,就如同当年我不愿你成魔,我阻扰他,就像我阻扰你,可他成功你失败,我付出的代价,都是岁月和力量,现在我依然要阻止你的行径,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 坚决的语气盪漾整个亭内,也回盪于魄的心海,当出魂想要断绝他的入魔,他却伤害了她。 魂怒气冲冲的踏入他的面前,全身的衣饰随着她散发出来的力量都有即将裂开的现象。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相处的不是和谐吗?为何伤害他们?」 而他安然自得的答应。 「我说过,未来会改变。你不觉得那些情感很有趣吗?」 是他坠落于他所创造的人类,他们的情感中,以爱憎情仇妒恨痴为生活的乐趣,逐渐沉溺其中。 狂喜忽上心头,他擭住魂的手臂,低身往她手臂一咬,鲜红四溅,当他抬头看着女子时,口露尖牙。他不明白为何,只知满嘴属于与自己相同能量的欢喜。 「我正式与你决裂!」 全身沾染刺鼻鲜红的银丝紫瞳女子瀟洒的与他离别。 「那么我就等你们三人一同向我復仇吧!」 似苦似欢似恨似怨,他说不清这样的情绪为何。 「那么请再一次尽全力阻止我吧!」 魄的面容更变,一双雪瞳散发着熊熊红光,一双小角比上次更为凸出了些,一掌使尽了全力往魂招呼而去,而魂也吃下了此招,昏厥了过去。等一会回过神识,数次弹指,依序的把这名银丝女子送回了她所属的宫殿,也灭掉了在凉亭中的所有魁儡,心绪杂乱。 第五十七章 床上的人儿缓缓睁开双眼,青瞳散发迷濛水气,双颊仍残留着汗水,动作僵硬的起身,没来由的全身痠痛,彷彿是整个身子被人提了起来丢出去那般,只是感受满脑子的空白。 静静的回想忘记的片段。 拥有一双狂怒赤眼的人,他单手一挥的狠劲,把她甩出了凉亭,周围是充满四季花草树木的宽阔花园,那些是掌权者的宫殿的景物。 有去有回,那么,她是怎么回来的? 所以这不是恶梦……确实她去赴了约,确实与那名掌权者相见,完全没有他的面容的清晰记忆,只是模模糊糊,只有一句话和一些画面深刻的刻进骨子里。 『你犯罪了喔!知道吗?』 她真的动手杀了人,那一幕幕残忍此刻浮现于她的脑海,惹得她现在剧烈头痛,双手紧拧着银丝,锁紧了眉,豆大的冷汗从额而下,柔软身子左右地在床上扭动。 「啊……唔……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做出这种事?」 原是光彩明亮的眸子,写满惊惧,「该不会我忘记的记忆中也是充满这样子吧?」 完全没有回到天界前的记忆,搞不好她那双手正是刽子手,毁灭了许多生命。 「你冷静些。」 凭空而来的清冷女声,在房内出现。 「你是谁?」 虽然沉浸自我自责中,司翎还是不忘察觉着环境。 「我是谁暂且还不重要,我要你冷静下来!」 女声坚决的无可反驳似的,一阵温热袭上司翎的额头,安定的力量逐渐扩散全身,不再不安、不再惊惧,甚至思绪釐清。 「你听我说,虽然无法说到你完全清楚明白,但我有信心能让你知道现在的状况。」 司翎觉得她的身边有个暖玉般的身躯靠近她,这就是让她心安的人吗?无法看到,能感觉到即能满足,她朝她点了点头。 魂震惊于她的行为,点头,基本是没人会感受到她这样状态的存在,在仔细查看下,她发现了一股以前的熟悉气息正努力迸裂而出。 那双羽翼的一半,正在觉醒着。 由于刚才司翎的情绪剧烈,魂才会被震出她的身体,得安抚过她的激盪的情绪,这样才能够回到那副躯体,不然这样她会散形湮灭,没有本体的力量供给只能靠他人的『梦』或是『思想』存活。 这是当初她被自己的半身灵魂伤害的几乎灭形时所想到的疗伤方式。 「你还在不在?」 司翎问着,那声音没有持续的说话,而且声音主人的感觉若隐若现,不太确定她是否还在她身旁。 「我还在。只是想了些事情,真是抱歉。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以当作是个『故事』,就像记录那样的文字,我只是口述而出,其他的补充我将以不同的方式呈现给你,你要去注意,知道你的使命。」 「这个不是故事吗?怎么听起来好像真的?」 疑惑的眼神盖过不久前迷乱的神情,她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好奇心,也对这人產生了不确切的信任,她是何许人? 「这些都是过去式了……难道要输给过去吗?我要你学习、改变,接着重生,最后你会知道我是谁。」 前半句的哀伤令司翎提醒自己或许该振作,事情或许还没那么糟。只是后半句,她完全不懂,那个人已经开始说起了『故事』。 第五十八章 「天界本不是现在这模样,想必你看过天象图,由那片天空举例,岁月更迭,加上歷经大小改变,现在还是以细碎的脚步行进,世界不是停止不动的。万物都会经由一个点触发,开始绚烂炸开,而我们去面对、解决的行为称之为方法。 说那么多字句说明,是要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以过往的方法来解决,在于再次发生相同的事情。 相信你已经翻阅过大部分的那叠资料,不是你所调查的天空异相资料,而是那些多出来的记录。」 魂此时顿了顿,她想确认司翎是否有听进去,后去发现其中的取巧之处。 「你怎么知道我有在调查天空异相?还有那些资料……」 「信我是能够助你的人就足够了,好吗?」 轻喘,不行,还得再撑一会!凝住了神识。那道清冷接着继续说:「神话不一定是传说或是虚幻,在于许多不同的生命,总有稀罕的几位,他们的身分是会一直保留在灵魂内,每一次转世都拥有着,直到遇到契机将会甦醒,不管是事是人是物皆不会更变,会改变的是想法。」 「你没事吗?感觉很累,需不需要离开休息?」 司翎察觉到这人的喘息,虽然无法看到形体,确实可以感觉到那一股生息。 「不用……我一定得跟你说这些,只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使这双羽翼觉醒,来不及有足够的能量去抗衡走火入魔的魄,来不及兼顾为人的琉卡亚斯,这么多的来不及只会徒惹再一次的伤痛,而且眼睁睁看着魄带着天界去陪葬,那种可以震慑三界的力量是不可偏斜…… 现在她的行为也是如此,偏着世界准则不准许的角度偏去,她一手计划这对翡尔冽兄妹的命运,只因为一切时机适合了。 「会来不及的,只要记得你要快点找到你的使命,你不只是天宫的一介官员、也不只是一个强盛家族的末裔,更不只是单纯的翼族,你是名非常重要的存在。」 之后,司翎再也感受不到那温暖的气息和好听的冷音,只觉得整颗心、整个身子、全部的情绪都暖和了起来,不受刚清醒想到的念头影响,可以继续去工作、去查看天空异相的资料和那些额外的记录,也可以去思考刚才这人说的话语。 『你的伤痛、愤怒,我来吞噬,这些将成为我的力量。』 黑暗中一双紫瞳渲染着红光,魂也无奈,竟然要去吸收所谓的负面能量作为修补当初和魄一战的伤痕,而且好似永远好不起来那般,吸收后只能恢復一丝丝的伤口,其实她连伤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司翎整装完毕,捧着一叠的书籍、纸张便出了紫云宫,踏入天宫大门立即看到了掌权者使唤的那些傀儡,她一度以为掌权者又要找上了她!脸色飘过一丝阴霾,脚步匆匆而过,快速得进入她办公的宫中,掩上门后,她听得到自己的喘气,深刻的感受那股恐惧,已经那么深的埋藏心中。 第五十九章 「听说你被掌权者找去,是真的吗?」 司翎惊呼未定,被未敲门而入的来者再次惊吓,看清那人模样才抚平波澜中的情绪。 「哥,下次再有紧急的事情,一定要敲门,不然我可能会动用灵力把陌生人给轰出去……我不想伤害到你。」 「好,整座天宫那些喜好八卦的官员都在传着你去见了掌权者这件事,所以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吗?」 司翎微低下头,等抬起头后,那双青眸已转变成一青一紫的异色瞳,嘴角轻勾着,带着的是这身体主人并不会有的笑意。 「魂……」 零低声的喊着现在拥有身体主控权的人,久而不见反而有些许忘记,其实距离上次对谈、见面也没有相隔多久,那种会自然对她肃然起敬的感觉再度袭上。 「果然是爱护妹妹心切的好哥哥,可是你该让她学会成长,不是吗?」 魂起身离开了座椅绕过了长型办公桌,来到了零的前方,精明异色的双瞳望着那双温和的浅紫眼眸。 不会改变的温柔,从古至今都依存的阿……也难怪如此,被残忍算计之后还是沉默承受。这是魂看着那双眼后的想法。 在多次转生之后,她与他第一次见面,那时后他还是个孩子,却有着非凡的坚定眼神,带着另一名比他还年幼的孩子行走于炎界那残酷早该被抹灭的世界中,终在她不愿让好不容易汇整完毕力量的羽翼再次离去,而出手开始了计划。 「可是掌权者他……」 零呆愣于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他所观察的事情,那些对天界和天宫最高的存在的掌权者的质疑,不是不该有所质疑的吗?他是他最忠诚的侍卫啊!难道不是吗?只是一股没来由的不对劲。 「他怎么了?」 魂挑眉问道,这词让她觉得接下去的话语肯定非平常一般,因为提及到那个人。 零犹豫一番,怕隔墙有耳般的四处张望,而魂伸手一挥,塑立起包裹这座宫殿的结界,除非强性闯入不然是无法听取结界内的对谈。 「我从头说起好了,你知道我是掌权者的禁军吗?」 魂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她有一定的认知,禁军是掌权者身边最为重要的防卫和攻击的盾和武器,只是无人知晓他的真正实力吗?他拥有的是可以把三界放于手掌中掌握生死的能耐。她并不知道现在的禁军是零,只记得翡尔冽家族当初在未被放逐前是最盛时期,禁军非一人,而是数十人组成的禁军团…… 「前一阵子掌权者找我和逸前去,其实我搞不清楚源由,逸成了将军,我成了禁军,逸他已经出征到了炎界,至今也收到一封信。而掌权者只有召见我一次,奇异感就是那时后產生的。」 零努力回溯当时会面掌权者时的记忆,支离破碎的画面,根本无法完整想起,只有那一股无法说明的感觉存在着。 「是什么感觉?」 「充满力量的、久远的、不完整的、模糊的……大概像这样。」 魂听闻这些形容,脸色闪过惊异。 一直陷入沉睡轮回的羽翼终于要醒了吗? 可是为什么没感觉到像司翎那般迸裂的力量? 难道是被魄给封锁了吗?因为被他亲眼见到了? 零是见到掌权者后產生奇异感的。 魂在一瞬间想了许多,只是低声对眼前的人说声抱歉,一抹紫影劈到零的颈子上,青年顿时倒地。 她要看清楚他做了些什么好事! 第六十章 进入他人梦境或是过往记忆中,魂是浮于空中的旁观者,她会因此有这样行为她也不明白,这是一股吸引力,是和她的能量同源的力量,在实行多次之后才知道这是该人该物排出的自然元素,以为随着岁月流转,拥有自然元素的力量理应逐渐消逝,并没有如此,反而以淡薄的膜包裹着该人该物,像守护般。 而她就是把守护外的污秽吸收,转为自身能量,不知何时自然元素与她无缘了。 在这样思考下,找到了零和掌权者那一次会面的碎片,只能说是碎片,因为记忆被人刻意打散了,想要重组也不是不容易,她双手平举,手掌出现了两颗火红小球,当小球凝聚成了一定稳固大小,接着被拋了出去,两个球体伸展开来成了两大片圆面积的赤色薄纱,一把把那些记忆碎片给捞起,薄纱逐渐束紧,直到碎片被挤压成了一团,变成了一颗七彩的小球为止。 魂倾身伸手拿起了七彩小球,即将开始观看零和掌权者的会面记忆。 零一进入掌权者的宫内就遭受到了暗袭,是一群拿着镜子的黑影,魂自然明白那不只是一般的黑影,是没了肉身的傀儡,而他释放了灵力对付这群黑影,灵力不只击倒黑影,连带他们手中的镜子没有了支撑,全落于地面,碎了满地的镜子,变化也从此开始。 碎片环绕于零,强压的能量把他封锁其中,而他竟还有馀力去担心策画一切的掌权者安危?他还是有所行动,展开一般都会藏起来的双翼,他召出了禁军所使用的长剑与结界抗衡,结界的强韧使他退后一次,他再度提剑面对结界,以假动作之姿之后刺向了结界较稀薄的顶端,结界应声破灭。 接下来得画面才是使魂惊讶,魄竟然使用使用另一股奇异的力量出现,而且他对零的问话……分明是想得之些什么,是想得知双翼的復原状态吗?然后再一次打击? 「玩着卑劣的游戏!」 看到此时记忆画面的魂,怒瞪着画面中的魄,彷彿那人敞开的笑容是对着她一般,嘲笑。 「您从未改变。」 这句话让魂一直以为双翼早已回归了记忆……不可能的,他们是在她的眼前被抹灭,而她捕捉到的一缕魂魄正封锁在她的身上,燁纹。 只要有机会,她必定双手奉上这一份珍贵的魂魄给真正的主人。 记忆继续运行,天界为何会接受二人原因就是这里的主人是他们,就算岁月洗刷了他们的记忆、时空跨越了他们的关係,他们依然是那片羽翼,被人切割而坠落的翼族之祖。 魂哀伤、愤怒的握紧双手,那时要不是她负了重伤,她是可以挡住那一记重击的,然后……在那时和魄同归于尽。那么这一次的打击,她将阻挡而下。 『别难过。魂。』 忽有一股软音在魂耳边响起,那是和司翎相近可是又不尽相似的嗓音。 『你可以说话了吗?司晨?』 千年之久,终于可以听到经常带来欢笑的嗓音,是那么的使人泫然欲泣。 『稍微可以,意识逐渐的清晰。魂,你在看些什么?』 有点难以和她说明这近千年的事情,魂皱着眉想着该怎么长话短说,尤其她根本不知道魄对他们所做之事。 『别皱眉头喔!魂。如果不知道该怎么说,下次再说吧,不晓得有点睏了,看来不太能清醒太久……再去休息一会了。』 唤名为司晨的声音顿时消失。 虽有感慨,还是得等待她清醒之后才可以再次对话,这段时间想想如何和她说明一切吧?魂暗付,这是近千年的时间才回復成这般生气,如此要再等一次千年吗? 还是迅速看完记忆吧……那一双黑瞳转回注意力在那一颗七彩小球上。 这里是虚境,魂得以以她幻化的身躯显现。 第六十一章 暂且被魂暂停的记忆画面开始运转,零和掌权者开始了对峙,寒冰对上烈焰,夹杂了几句彷彿刺激性的对谈,她完全震惊于这两人的发展。 魄是略胜一筹的,两人的差距就在于能力以及经验,假若零还是天人之躯的话,加上岁月的洗练,一定可以和现在步入魔化的魄一拼,只是当下是凡躯,也是未醒之识,只能以此世所拥有抗衡,也的确抗衡相当。 魂边想着也注意到了那把火红长剑的特殊,那把剑的强悍程度不输曾经有天界战神之称的『琉卡亚斯』,在细微感受观察下材质竟是时间山的矿铁为基底,以自然元素塑造而成,和琉卡亚斯用材、製作方式相同,她这时才想到一件事。 『送给他们一把可以自保的武器吧!』 当时,在于魄製作完成他们两人的武器之后如此说道,他觉得双翼的种族有点柔弱,若有危险之际必定难逃一劫。他在一张宽敞的雪纸上动笔着,一旁还有锻炼到一半的长剑。 『是什么样的武器?还有这张图。』 她一直很佩服魄的画工,总是那么精细、真实的绘製。 『一对可以守护他们的人以及和我们相同能量的剑。』 栩栩如生的一对璧人几乎完成,只差为他们填上顏色,而一旁的剑在魄弹指间也接近了完成。 『真是漂亮。』 『就像你一般,我要让他们同你美丽。』 魄执起她一缕银丝,紧盯着她那双深邃紫眸,旋过身,银灿色泽填满发丝、一双温柔的浅紫点上了光明,又在一旁的雪纸上勾勒出两件华服,双手各一张雪纸,一抖落,一对璧人出现于原地,两套华服也平整的躺于地面,她赶紧为那两人穿上了华服。 『既然是由你的样貌而生,由我给予的武器和生命,是翼族人非人类,就唤名为翡尔冽……』 非天所造之羽。 「由你创造由你毁灭,如此的任性妄为,这点我也该负责,毕竟像我的样貌……」 魂低声叹着,看着可让心绪揪紧的画面,早以无法让魄回头了,他已经被岁用洪流冲刷到不知何处,她试着追逐他的道路,至少陪他走过尽头…… 忽然有一个画面让魂震惊的忘了叹息,零虽是原本的模样,顿时论气息论那瞳色都非他所拥有,是那一位已逝友人的沁冷色泽却有温暖温度的灰蓝。 「零使虚无!」 那必定是觉醒之兆,这样的惊喜之感却被下一刻的画面给打散,魄猛然的使剑一刺,一股带着阻绝和肃杀的气息沾染了银白身影。 「魄,你!」 愤然的离开对于这个记忆的视线,魂单手凝聚了一股庞然力量,往记忆投掷而去。 「既然我可以让记忆重组,解开上头的束缚,也必定能做到!」 淡黄色光泽包裹住七彩记忆小球,慢慢的融入其中,鲜红的液体流泻而出,魂细嫩手掌一拢,鲜红迅速消失,只剩下淡淡的黄色光泽在小球里外透亮着。 零回復了意识清醒过来,搔了搔头并不知道魂打昏他做些什么,想回想在前段时间是否有过什么对话,却依稀感觉到无法想清的记忆,会面掌权者的那天,好像拨云见日般清楚了。 「魂,你做了些什么?」 想来想去,除了眼前回到坐位上的女子外,应该是没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只要记得直觉上该做的事即可,其他的我会做好。」 椅子一转,零无法看到魂说这句话的神情是什么,只觉得像做了什么样重大决定的凝重语气。 「离开吧!想必你也有其他工作,不要去想掌权者找司翎有什么事的事情了,她很安全的。」 一句话使零离开了这座宫殿,而残留于于宫内的一句话,在回盪着。 「只要我还存在着,谁都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第六十二章 在假日期间,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晨诺都会来找吴意,两人和吴凤刚好谈及了前几天吴意出门难得的晨跑行为,而吴意把唯一的实体收穫拿了出来。 「很漂亮的羽毛呢!」 晨诺轻拿起那根羽毛左右翻看着,是根完整弧形、柔顺触感的羽毛。 「在自设折返点的大树下捡到的,很不像一般鸟禽的羽毛,晶莹剔透的美丽。」 吴意伸手拿起一杯桌上的绿茶,轻啜一口,其实他这样也不是献宝或是什么,比较接近于分享,在这样大家都是优间的下午时光。 「弟,你上辈子是什么身分啊?怎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被你这辈子遇到了。小时后听你说过遇到天使啊!奇妙的光啊!长大些还有奇怪的梦境,总之很多东西就是了。」 吴凤从钢琴椅转过身叉起一块苹果咬下,一隻纤手在细数着事件的数量,最后好似手指不够数还是她也记不得,只好以最后一句话终结。 「搞不好真的不是人类也不一定……」 低喃。 吴意的思绪飘飞到了那一次次紊乱的梦中,当中夹杂了不少若有似无的画面,现在全部一想起来都搅和成一团,不知原形为何? 「在说些什么?」 一直把玩着羽毛的晨诺把羽毛还给了他。 「唔……?」 回过神的吴意差点翻了手中的绿茶,反射动作的抬脚也差点让桌上的食物翻倒,「真是抱歉……晃了神。」语毕才放了杯子、扶正了桌子、接下了羽毛。 「看来可真不能让你动刀欸!要是晃了神,切到的可是手,虽然已经那么大一个人了。」 吴凤被刚才的动作惊吓一阵,似缓和场合情绪般勾起嘴角说道。 三人先愣了一下,接着同时笑了出来,过往和现在他们都是这样,时常说着无厘头的话然后笑了出来。 「看来你很不专心喔!」 晨诺在笑完之后如此说着。 「嗯,看来真是。」 吴意敛下眸,他不知觉的为一些事分了心。 若把那些他认为可能已经发生的事情和觉得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眼前这两人会信几成?吴意暗想着,因为梦境在长时间的出现和他的较强的逻辑思考组合之下,他大约能够得知些完整过程,就算有错,事情应该也会对个八九不离十。 「最近我又有假了喔!小诺,我们三人在一起去度假吧?」 等他回过神听到的是他姐姐说出了这句话,是什么时后话题跳到这个的? 「我来想想看喔!这个月我还有两天假可以请……想要什么时后去玩?」 晨诺侧着头想着排班表,绑成一束的马尾也随着往一旁斜去。 「那个这个月底好了!我可不希望出去玩还要担心报表啊……」 她拿出她的行事历在月底的地方圈了圈,代表那几天可以出去玩。 吴凤凑近看了看点点头,「好,那我就去找地点。啊,好久没出去玩了,一直在加班!要是我也会写些畅销故事就好了。」她不禁在最后还是要哀叹个几句,眼神飘向吴意。 莫名被点名的人瞥了一眼,他认为吴凤在某些时候,真有小孩子的感觉,人与外表不符合吧?气质出眾归气质,内在他不予评论。 「又要出去玩了啊?」 「是啊!小诺来看看,我们该去海边还是山中露营?」 吴凤开啟了笔电,点着我的最爱一长串的旅游景点出现眼前,在场的另外两人咋舌。 也太多了吧? 「凤姐决定就好。」 「嗯,你决定就好。」 异口同声,晨诺现在才知道,吴意的姐姐除了热爱谈琴外,还有加班和出去玩。吴意现在才明白自家的姐姐有多少奇怪的……兴趣吗?他也认为自己迟钝的很,搔了搔头,继续看着吴凤瑜快地挑选游玩地点。 第六十三章 近期天宫如往昔一般,每位官员似乎有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在宫殿中和公文中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这般麻烦缠绕身躯,想进天宫必有些觉悟的! 司翎再度在办公桌前忙得焦头烂额,前几天她所服务的部门某一个环节竟出了问题,让司掌此部的老者气得至今怒火未降,直要每位部门成员迅速把毁损的环节修復完整。 她手边的公文一直没有停歇过,连侍者奉上的热茶小点也没有入一口,专心的动着手中笔,眼睛不顾痠疼的阅读,只希望快一点完成这些工作,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去看私自调查的天空异相和『多出来的资料』,还有去思考所谓的使命是什么? 这些东西在她心底一直浮出很重要、要尽快些找到的讯息,若来不及,某一件事情爆发开来,会很糟糕。 只是再怎么糟糕,也没有比现在坏吧……传令官又搬来了一叠公文来到司翎桌前,少说数本,多则有数十多本?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叉起糕点、饮进口冷了的茶,莫名的苦味,使她咳了几声。 「希望不是病了,在这个时间点上不可以!」 凝神,白皙的手掌抹过额头上的汗水,朝一直在门外接收餐点来回在这条走廊上的侍者喊了一喊,「侍者,可以为我带上杯热茶吗?谢谢。」 侍者迅速的取走桌上的苦味冷茶,换上了一杯冒着热烟的绿液,之后退下。 那一双手掌坚定的合拢住茶杯,背部融入松软椅背,闔上了眼小歇。 「最近好像发生了好多事情,好像从之前在天上遇到的侵略者开始,生活开始逐渐不平稳,偏向一直冥冥的道路而去?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 司翎仰首张开双眼后喃喃自语,对!她一直记得那一位入侵者,竟然可以毫无生息的穿越天界结界,表示天界是认同入侵者的身分,可是他从里到外不曾有一丝天界的气息,不!他确实『曾经』是天界之人,虽然只是她瞥眼之间,还是查觉到了,那么他的出现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 凭空而现的声音,耳熟的独特清冷。 魂在司翎的心底听到这句问话和一些想法后清醒了过来,也许能藉机再透露些资讯给她,而且她大概知道她近几天都忙到没时间休息,时间紧迫。 了结之日定在近期。 「是上次的那个人吗?」 司翎把茶杯放于桌上,往窗外走廊一望,使者不在外头,但她还是低声的询问。 魂知了上次是何时,「是的。」 「此话怎么说呢?」 司翎侧着头,让一头银丝随意的搁放在肩上和背后,单手支着头再度闭上了眼,与那一位神秘的人对话。 「他……是我的一位故友,不晓得是否听闻过一位天界战神琉卡亚斯?天上天下无人能为敌的一个人。」 魂拿捏着该怎么说明那个人,她知道他闯入天界的缘由,是要带她走的,他不希望她再因为和魄发生衝突,她的身体和能耐不够再一次衝击,绝对会彻底的消失。 「以前学习时听过。」 她的记忆消失的部分是未回到天界以前的部分,应该连带学习过什么也会忘掉,学会的东西却没忘,这让她自己匪夷所思,就像这些『东西』是她的『本能』一般。 因为那真的是你的本能,透彻天界任何一部分,只是还没甦醒,我只是把这个该属于你们的世界亲手归回,之后不收任何感谢的转身而去。魂暗想。 「那么你应该知道他是非人非翼的人物,他是兵器转生为人,和天界掌权之人一同守护天界。」 「这些我都知道。」 魂讶异于她的知道,这些是没有写在翼族孩童课本中的机密,况且这些都是错误的,真正该掌管天界之人是另有其人,其中一人就是她所寄生身体的灵魂…… 第六十四章 「他就是那位入侵者,文献中所说的战神在于死伤惨重的神魔一战时踪跡成迷,并非事实,他以另外一个身分存在于炎界,远离另外一个我的故友。」 魂如事实说道,她能够平稳说出战神的身分,却无法说出曾经和她有着深刻羈绊的人,他们为对方造成的伤痕累累是无法被抹去的。 司翎面容袭过谨诫之色,现在和她对谈的人,她所知道的事情感觉上很多,而且字字句句斟酌吐出,其实银丝女子有想过,这位神秘人的现在正趁着她偷间时刻洩露她该知道的事情给她,因为现在公务繁忙,根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到底是谁?」 魂确实听到司翎的想法,也听到她的质疑,只是她真的无法把真实说给她听,记忆要由当事人亲自去拿回! 她觉得那个人应该都把前置动作都完成了,只剩催发一个关键。那个人应该知道琉卡亚斯的闯入天界和转生人类的事情,上次被她所猎杀的翼族魁儡追踪兵就是最好的证明,当场她还查觉到拟牲化实图的出现,却无法阻止它、毁灭它,以她现在拥有的能力有限。 把灵魂转移到非自然养成的身体是无法驱动原本体内的能量,只能从自身带来的血液做攻防变化,在数年中都不曾使用过,却在近期高频率使用,绝非好事!如果使用完这五管血液必定回原本的身体再取,天界所发生之事她将会难以掌控。 若那个人不是近期发使动作,她也要主动出击,至少从神魔一战所受的伤现在也好上了许多,发动八成的功力应该可以成功让他们两人……从新再来过。 也许吧?至少现在双翼他们还拥有着最初的能力和记忆,只是在尘世中轮回几百年才缓慢甦醒,让她和那个人沉寂一阵子,让两个人冷却。 现今回首,已是百年身。 歷史记载,神魔一战即是四天人散尽缘分的纷争,连带他们所生存之地-天界也是惨重受灾之地,翼族分别二派的斗争,七天七夜的不眠休,每日都是鲜血交织,受影响的人间界下了整整七日血雨,一切在第八天整片天空色彩只残馀宝蓝下终止,选择败方的翼族跟随着她和战神离去,创造一个新世界,炎界。 「那个……神秘人,你还在吗?」 司翎疑惑的低着办公桌前方,声音压低了不少,外头一位侍者走过。 「我还在,抱歉,晃了神。」 魂把过往丢回脑海记忆深处,暖声道歉。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魂犹豫了,她开始想到若用语言的力量把记忆灌输给她和把『名子』归还于她,是否是好的选择?这时机还不可以,虽有初醒的跡象,这样算是强行的动作必有伤害。 「现在还是无法告诉你我是谁,这些事情也是同样的答案,你要自行摸索。」 终是说出不忍的话语,魂看得见司翎双眼中的不解之情。 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真的。 「我不懂为什么,我找不到使命,难道我不能平稳的度过一生吗?好不容易回到了天界……」 青色双瞳带着湿润,双颊微红,略微颤抖的语气显示她的不安。 忽然的敲门声让司翎抹过泪痕,「请进。」 是掌权者的传讯魁儡。 「翡尔冽.司翎小姐。明日掌权者要与您一会。请务必前来!」 绝对性的邀约,使她想到上一次不好经验的面谈,这次又是什么事? 陷于紧张中的银丝女子全然忘了刚才与魂的对谈。 『可恶,开始行动了吗?』 魂在黑暗空间闔上了眼,盘算着她该怎么移动下一步棋。 第六十五章 隔日一早,司领早起穿衣整装,在紫云宫中看了些纪录和整理一下环境才出门。 「今天也是那么早去工作啊?」 上次给予她糕点的妇人转角处挥着沾有麵粉的手,向她打着招呼。 「是啊。」 司翎勾起好看的唇应道,她打算不管再怎么惧怕掌权者,还是要注满勇气面对。 「那么早出门应该还没吃早点吧?这些刚出炉的甜点带着去吃,是新口味的喔!」 妇人从一旁烤炉拿出了几块浑圆甜饼装入精緻小袋中递给了司翎。 司翎单手捧着一叠文件,另一手则是接下了热腾腾的甜饼,她朝妇人绽放更大的笑容,「真的很谢谢你!你製作的糕点总让我想起家的感受。」 妇人听闻此话敛下眸,十几年前一直处于盛世的翡尔冽家族因族内背叛者惹祸,全族被放逐于炎界,之后过了十几年后,只有当初还是孩子的兄妹回到了天界…… 「好吃的话,多来捧场喔!」 「好。」 司翎给予了允诺,脚步一提,往天宫前去。 不对劲。天宫的气氛显现了紧张、嫌恶、怨恨、还有着莫名的注目性和莫名的压力气旋,这是司翎刚踏入天宫时的感受,她还是装作视无若睹,快步往自己办公的宫前进。 等她离开之后,仍在廊道上的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那一位就是翡尔冽家族的末裔。」 「那头银发和青眸都透着不祥!」 「不该是放逐的,该处于死刑,你们看所发生的事情,多么骇人,那一定是在炎界所养成的习性。」 「一切裁决部和掌权者会决定结果。唉,希望赫将军别太难过,军队竟被转让给一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带领,又丧失了骄傲的儿子,必定不好受。」 「听说他是疯了……」 「今日裁决部将宣刑,那一位紫眼的少年会知道吗?」 「好了,我们不必多说什么,待会一切都知道了。」 有人下了结语之后,三、四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司翎才刚食毕甜饼,掌权者的传言人立即出现未掩上门的门口静待着,等到她注意到他时才啟口。 「翡尔冽.司翎小姐,掌权者与你在广场一会。」 司翎听闻广场,一阵冷颤,她从进入天宫工作以后,一直不喜欢经过位居天宫正中央的广场,总是使她头痛极了,听他人所说,那是处刑的地方。 冷颤接着是莫名的惧怕,接下的事情绝非她所能主掌。 「嗯,走吧!」 她还是稳住嗓音,跟着传言人往广场前进。 从远处是不见前方的黑压人群,愈近时,一圈官员围绕,是传言人费尽了力量,一边开路的带着司翎进入圆心,週围的氛围彷彿凝固着压力,她喘不过气,主要压力是全场中最显目的灵压,在于她正前方的白袍少年! 大家认为这位是掌上一代权者的孩子,年轻、相像的样貌、少有的霸气,还有那一股无法预测的灵力。 「犯罪者已带上。」 在于掌权者两侧的裁决部不知何人说出这句话,此话夹杂着周围官员无法辨别其内容的话语传入司翎耳中。 「犯罪……?」 瞪大的青瞳无法把注意力集中,修长的双脚接近使不上力让那纤瘦的身子站稳,双手扭在一起,像在自我惩罚般的越扭越紧,是误会吧?她犯了什么……罪? 晕眩感袭全身,过往好像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 「放逐归来者,翡尔冽.司翎。基兵部的赫斯特在于先前被查获是你以非天界之力斩杀,身首分家、灵力尽散,没有下一世之魂,根据此调查你有何辩解?」 拉不回神识,任由着思绪飘飞,越来越远……『咚』的一声,司翎双脚无力的跪下。 细小无人听的见的嗓音,「我没有杀人……我没有犯罪啊!」银丝遮掩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现在的神情是什么,双手软绵的贴浮于大腿两侧,只剩止不住的颤抖和週围的唏嘘、讽刺、谩骂。 「由反应可知,她确实犯下此罪,因杀害罪和使用非天界的异端之力,尤以后者罪加一等,处以除翼之刑。」 更多人的声音散发于整个广场,除翼之刑是接近抹灭掉生命的一种处刑,羽翼是翼族的生命能量和灵力的存在,若除去,生命将以折磨的痛楚死去…… 两名提着利刃裸着雄壮上身的翼族已经站于司翎身后,由于她无法亲自展翼,只好以外力拉出那双灰濛濛的羽翼,她的羽翼意外的比他人巨大和不同,使大家的专注力凝聚于那灰翼上。 「斩!」 「啊!」 同时的声响响彻云霄。 第六十六章 接下来的动作快到没有人发现,在场的翼族现在被下了定身术的不动,神情各个接近惊讶和恐惧,把时间稍为倒转些,事情是如下发生的。 当割翼人挥下利刃,那一双庞大灰翼的确被切割了,鲜红四散,还有明亮的白茫飘飞,司翎垂首,身子更加绵软,似乎摇摇欲坠,下一刻将有倒下的跡象。 倏地她抬起头来,那一紫一青的眼眸瞪着前方的掌权者,掌权者哦了一声一弹指,全场呈现时间和动作皆静止的现象。 「再次相见,我的伴侣,你这次出现想要做些什么改变吗?现在的她必死无疑喔!」 魄噙着得逞的笑,缓缓的走向魂。 每一步都释放出的灵压是无人可抗衡,馀波的震撼撼得魂觉得这副身体根本快撑不下去,还好她早已做了一个决定……虽然不确定是否成功的因素,她在豪赌! 衣袖一抖,一管鲜红液体出现于她的手中,尽力勾起唇角,朝魄一笑。 「想赌你血液的能力吗?」 「是的。我要离开这里和要她活下来,还有,你身上所携带的东西!」 魂坚定的说完,一口饮进了整管鲜红,再度垂首,活了近千年的血夜在这副身体流窜,它在习惯、它在蔓延、它在释放,它在唤醒这身子的主人,不可以让她从此沉睡。 「那么我等你来拿!」 魄笑不灭,把一枚蓝水晶轻掛于脖子间。 『我将为你打赢这场战,给我醒来!』 魂微怒低吼,司翎缓慢的清醒,她所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她想这也许就是死掉的感觉,可是她对面有名全身一袭黑的女孩,在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竟看得到她,刚才的话好像也是这女孩说的?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请你保持清醒就足够了!』 对司翎而言这是熟悉的语气和嗓音,她好像抓到她是谁的思绪,然而它又飘飞而去,只是钝钝的点了点头,那女孩在消失的瞬间把这片黑暗带来光明。 「呕……」 一条黑血从嘴角滑下,伸手用衣袖抹掉,只剩下一条明显的血痕残留,魂额首,那双眼是深邃不见底的紫,当中透着的是对面雪白身影,使力一站,站定。 「没想到竟被你赌中了呢!你血液奔腾的活力是多么使人激发能力的啊!当初我嚐到之后就完全感受到了,若有幸还真想再尝一口。」 魄额间破肤而出两隻小角,比她印象中又长大了些,他眼睛微瞇把掛于脖间的蓝水间拿起,轻吻。 一道银色和血色交织的身影立即衝上前! 在空中,魂单掌控制着一颗淡紫小球,而挡下这的记是一把冷霜如冰裹着蓝焰的剑,那样轻松自如的把紫色小球给摧毁,顺便把她给弹回了原地。 「别那么衝动,对你不是好事。」 魄单手抚过额上一角,无奈的口气彷彿是在对不懂事孩子说话一般。 「我要速战速决,和你真正对决的时刻并非此时。」 她知道自己刚才所灌下的血量根本是不足的,只能够撑着这身体带着那枚蓝水晶离开,该去哪……炎界?回归于她的身体,然后把名子归还……精打细算着。 所以只要夺去那枚蓝水晶极可! 银色身影一跃,双掌各一颗比刚才色泽更深的紫球劈下,一颗被瞬移的闪过,另一颗把魄的白袍击出了缺角,然后撞上后方柱子,使之断裂,成了一片碎块。 「我想也不用太认真,就和你玩几下。」 快如炫风的动作和魂擦肩而过,两人交换了位置,魄在处刑的圈内转身望着单脚跪于石阶上的人儿,她的腹部殷红一片。 第六十七章 魂用力的喘气,刚才瞬间的失血,几乎流尽她的力量,不太能够施放多次爆发力十足的术法,若是如此根本无法安全保命离开这里! 她暂时以自己的能力帮司翎续命,但也要她同时清醒,掌握住那条命线,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她不打算回归『名子』,深刻记得当初是用多少术法和力量把『名子』给绑在身上,如今要解印同样地也是繁复,况且她的状态也不妙。 现在必须深思熟虑每个动作,避免多于的浪费。原是那双一紫一青的异色眼眸已经呈现双瞳邃紫,邃紫紧盯着全身毫无沾染任何东西的魄,还是那么纯白无瑕,不是她的已经狼狈不堪、衣袍破烂、满身暗红污渍,银丝也凌乱不堪和鲜红渲染,她也不敢把这样的身体归还给真正的主人。 「这模样很像神魔之战的你。有种浴血依然屹立不摇的美感,只差那双耳……」 魄转过身面对着摀着腹部缓慢起身的魂,那双银瞳充满着许多复杂的情感,一丝恨、一缕情,却在眨眼过后荡然无存,是目光如寒星般刺骨,扎得魂忽然地全身疼痛。 时间已过千年,为何痛无消逝,反而是逐渐增加? 是一阵骚动,一抹银影窜入广场其中。 「零?你不是在天宫之外,怎么在此?」 魂震惊,她听闻过零这几日不会在天宫之中,而她也料想到若自己在天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不可能出现,难道现在是她自己產生幻觉的是不是? 银影在于魂面前几步之遥之距站定旋身,接近同色泽的紫眸相望。 「我感觉到危险了,硬闯进入。你,眼睛怎么,还有全身的血渍……」 零拧眉,完全不是他乐见的情况,环顾四周彷彿静止的官员,竟有裁决部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虽然他已经尽快回到天宫,总觉得还是来不及了…… 还有,掌权者额间的小角,那么地突兀。 「怎么进得来?也对……毕竟你是真正的主人啊……我没事,我只要再取走一样物品就能离开了。」 魂伸手耙过银丝,让发丝不要遮挡了视线,虽然她接近头昏的状态,仍有感觉到那一股逐渐展开的力量,还有她也不会忘了准则和东西,紫眸细瞇魄脖间的蓝水晶。 这样东西是可以反败为胜和阻止可能出现的异数的关键。 非到手不可! 「虽然不太懂你在说些什么,但你可以说说看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零压抑住心中翻涌,顺手召唤了禁军剑,在此和掌权者撕破脸,绝无继续安然留于天宫的打算,甚至是天界,可是为了司翎,是可以这么做的,被驱逐于自己所习惯的生长环境,已经有一次了啊! 「我要那枚蓝水晶,你帮我拖住他的行动力,只要我取走水晶,你即可松手,快速到紫云宫中,那里至少能保你的性命。」 魂和零错身之间吐出此话,她单手使出一个手诀,唤出了一把弓,银弓灿烂却虚无飘渺,这不是实体,只是暂时性的具像化,实体仍与魂的真身长眠。 「想以我给你的兵器和我抗衡?」 魄轻笑,那笑却不达眼底,眼底只有狂烧着愤恨。为什么,他和她会到这样的地步,原本不该是这样,只因他沉醉迷离的情感中……这千年以来。 「我不要现在杀你,魄,我只要拿回我要的东西,就这样而已。」 魂闔眼睁眼,坚定的说道。 一双灿银身影往魄衝刺,空中流动的是三抹缠斗着的身躯。 第六十八章 零总是在魄使出攻击性高的术法前拦阻下来,而魂趁势加速贴近魄,以虚化出来的弓释放结界当作保护自身的盾,双手尽可能的碰触到蓝水晶。 「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我的半身。」 当两人只差一手掌的距离时,魄一掌击向魂的胸口,又爆发出一阵烈光,让她随着衝击力量朝后方而去,撞上了屋簷摔在上头,那般的伤害又让她的力量和掌握这身体的意识又削减了几分。 「不可以……不可以倒在这一步!」 魂缓慢让身子的掌握能力又回归于她手中,深紫眼瞳也在这瞬间的伤害迷濛了起来,差点连视力都被夺去! 在于魂的远方天空,魄和零再度是火热和冰冷双剑对抗,鏗鏘声不断,激烈的火花都可以清楚看见,身影一下交缠、一下分离,而且那把寒冷刺骨的剑似乎有浓稠杀意。魂确认自己稳住紊乱气息后,双脚一瞪、往前飞翔,来到了零的身畔。 可以感受到他体内属于远古的力量正辗转甦醒,虽然现在喘息不断,可是面容却看不见疲惫之色。 「你……?」 「我没事。来吧,来一股作气拿到你所需的水晶,我看你快撑不太下去了……」 零凝聚起那把被打散形的灼热长剑,脚底行气,久不张的双翼忽然唰地一声敞开,身形顺移又和魄相连。 「好……」 魂双手合成一圆,掌心中酝酿着一颗同她瞳色的球体,双手逐渐的拉扯,扯出一根等身高的棍棒,坚硬、寒气、棍身雕纹细緻,这是一根货真价实的实体物品。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语毕,魂化为一抹眩光翔于空中。 从降临世界开始,相同的气息相随,直到现在还是无法分离,魄! 深紫棍棒猛地往魄身躯刺去,魄顿时有点措手不及,他没想过魂会用这么激烈的方法拿取他现在所戴的蓝水晶。但,这枚水晶她确定是她要的那枚吗?魄勾起唇角,接下来的动作彷彿是故意似的,偏身,魂的手一伸,硬声拔起那个缀饰,眨眼间,身形消散。 「拿取了瑕疵品给那个人拿回神职,会发生什么事呢?」 魄感到有趣的咧开狂妄笑容,额间的双隻小角更加增长了些。 「接下来是对付你,零!」 雪瞳一凛,剎那间来到了零的身旁,零不明白他的速度,暗付该不会离不开了吧?他现在才快接近天宫之门而已! 「听闻我声、听我之命。」是以前下的蛊惑,「让你离开可以,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这样我就可以让你离开了。」不曾松下的笑容掛着。 「是,吾主。」 「即刻前往炎界的古都之城待命,我将给予你一份贵礼。」 「是,吾主。」 零恍神的飞出天宫之外,往着边界前进,穿越界门,进入炎界,寻找现已慌乱的古都之城。 「我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魄从虚空中拉出一条与刚才所戴相似的蓝水晶项鍊,这一条散发的气息正气十足,还有股战力充沛之感,这条掛于脖间后,他的外貌更变,那不是他,是他的故友。 精壮青年走出天宫,宫内一切行动恢復,每个人记忆却没有了刚才任何一分一毫的画面。 他们并不需要参与这一场终结! 顶多当个观眾吧? 刚毅的面容闪着令人不知的神色。 第六十九章 在这里首先感到的是高涨的温度,再是察觉常人是无法久待的环境。硕硬的石地,时而难走时而顺畅。窒息的空气,不禁要施术协助自己呼吸。一旁有一直种植不好的田地,想必这里的居民饮食多少有些问题。虽有悠久的建筑物环绕,看起来是一座城无误,当中却没有居民生活、行动,安静的似座死城。 把气息延展临近空间发现还是有着淡淡的残存气息,只是非人类非翼族。 「小心点,这里不太对劲,随时注意自己的身周。」 逸带着一批人在城中探查。他们刚踏入这城中就做出以小队式分组在城中搜查情报的决定,一整个军队走动起来引人注目也不便行动,即使现在看起来了无人烟。 「是。」 在于逸身后的数人齐声,各个神情凝重,手中物紧握,自律的呼吸、步伐放轻的前进。 其实,没有什么重大的其他发现,景物几乎一致,看久了反而有种飘渺感,逐渐融入其中的感受……在逸眼前一位兵卒双眼发愣的朝一栋空屋前进,空屋的门竟变成锯齿状的大口,彷彿要把人给生吞活剥而去! 「各位小心!请务必注意自己的精神!这里的景物非一般景物。」 逸一边把同伴拉回,一边说道。 只是当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已经有一名兵卒展翅衝入一间房屋中,门化成的锯齿瞬间把那个人当成绞碎,鲜血和无法转世的魂魄成了光点四散。 这城活了起来!彷彿是那充沛的灵力唤醒一般。 每间屋子都若隐若现的出现一双双红眼,接着是一团团的黑影,他们逐渐跨越界线-房屋,在微亮的光线照射下是一名名似翼族的人,但他们的羽翼墨黑一片,那黑衬得他们的肤色显得过于苍白,身上的服饰也不像翼族的装束了,还有股邪魅之气,他们是炎族! 「真是令人意外的突袭!」 从逸这个角度的对面,迪耶带着他的队伍出现,听他的话来想,感觉上他也知道这个地方都不是简单的事物。 「该怎么做?将军。」 颯爽少年随后补上了此句。 逸确实陷入了沉思的模样,数十名兵卒都摆出了防守之姿,倘若真有何事发生,至少能够保自己一命,也能保自家的主子一命,他们缓动着步伐设置出防御阵势,把逸和迪耶涵盖其中。 「先把他们逼退,再是寻找其他人。」 逸下了如此判断,接着数十人的阵型开始转变,呈现了每人持着兵器向外的姿势,队伍类型也从椭圆转为方型,接着全部人猛然向外一衝,和从房屋中奔出的炎族正面相对- 刀剑相接,或者是刀剑和不知何物的异物相撞,细看才明瞭那是手掌化成的硬皮锐爪,暗红色斑纹覆盖原是细嫩白肤上,薄片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厚,每一爪都是阴狠的劲道,使得就算身着银甲的翼族前线兵也是伤痕累累,深怕下一爪就让.他们承受不住,炎族的攻击跟他们曾受过的严厉训练搞不好相等!或是更甚。 炎族在时间的洗练下,造就了他们比以前身为翼族时更强悍的能力…… 「大家要咬牙撑过去!一定可以的!」 迪耶在摆平三位炎族时,想要喊一喊提升士气。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拿出了此生最大的能耐开始把炎族打退,他们缩回了房屋之中,一双双刺眼红眸紧盯着翼族士兵。 身上曾流动过的血液、整颗心都骄傲的世界,为什么他们失去手中所握有的一切? 红眸不再紧盯,他们似乎退回了黑暗中,与之融合。 然而平静未有,下一波的浩瀚灵力震波又起! 第七十章 银丝女子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一座大石之前,周围环境皆是火焰和浓雾环绕,女子的身形更加的模糊不清,待这阵浓雾散去,哪里还有这名女子的身影。 魂倚靠着雪白石壁喘气,和魄的缠斗以及一连串的术法,早以让她力量所剩无几。 整个过程快到她无法回想,当她一离开天宫之后,立即前往紫云宫,把剩馀的两管血液带走,在那个时候早知道不可能再施一次身形移动到界门,当下就以自身的血液和紫云宫外头的炎界紫妖花开啟界门来到了炎界,再灌下最后一管血液,一路抵达她的真身封印之地。 「又是一段时间没回到这了呢!」 只是竟然以这样狼狈的姿态回来。 魂踩着有些不稳的步伐来到中央的水池池畔倚着碎石,池底有一名少女,墨色柔顺长发贴浮双肩、精緻脸蛋刻着精细的五官,彷彿沉眠的闔着双眼,显现恬淡氛围,身着的服饰是现今都无法寻到的独特。 「该醒了……」 听来些低沉的语调,接连着一隻手轻拨池中水的动作,「踏上归途,命运的界线,突破封锁,站于中央,睁眼闔眼之瞬,吾醒。」 水央涟漪不断,每一圈都圈着一股优雅灵性,水中少女轻眨了眼,睁开一双迷濛邃紫眼瞳,双唇轻轻蠕动,此时在池畔的司翎像是失了控制的木偶般就要往池中倒去,『唰』地一声,一名从水中跃起、全身湿淋淋的女孩拦腰抱起了她,抱着她往一旁铺有软垫的地方走去,每一步伐都显得沉重,像融入了许多心事般,然后她轻放下她,旋身走回池畔。 「好久没使用这副身躯了。」 紫眸望着水中倒影,说出的不知是愁还是无奈,虽然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却也代表了一件事,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将会是以一条她其实不忍看见的道路前进,而她只能看着,不能改变。 她佇立了许久,直到瞥眼看见一旁卧倒的人儿,才离开池畔回到司翎身旁,伸出的手迟疑的停于半空,她这双手歷经了风霜,怎么捨得碰触在于这张虽有过往相似却还是稚嫩的脸上,终是轻抚为表示。 「希望自己现在别想多了……我现在把名子归还于你,你有这名子以后,将拥有的是记忆和力量,以及让你继续活下去的坚韧生命。」 指尖和脸颊之间发出点点白芒,闪烁着远古时期一位唤名为『司晨燁纹』的人-她所拥有的全部,一点一滴仔仔细细的填满这身躯的空白,她将觉醒过来,以沉睡近千年之后的身体承载最初的碎片。 代价是遗忘曾经的每一世,那些不过是幻梦一场。 「你不再是翡尔冽.司翎了。好久不见,司晨燁纹。我将离开一下,回来之时,我会唤醒你。」 和魂样貌不相合的风霜手掌轻覆司晨燁纹的额上,另一隻手紧握着一颗浑圆小物。那剎那,她的呼吸平顺了些、眉头不再紧皱,身子放松的似溶化的融入软垫中,身周营绕着白点。 黑丝少女在此室内转动着,每一舞动都是结下个封印,她在踏入炎界中就感受到,那个人也来了,带着浩瀚的力量而来,虽然不太确定他的目标为何,所以她还是做些防备,还有把这神职归还于拥有人,她踏出了大石、炎界,来到了人间界。 第七十一章 是夜。 魂来到人间界,正立于天空上放开了五感知觉开始搜寻吴意的踪跡,底下的城市都是平和的光点闪闪,和空中的星子相辉映。她已经很多日没有追踪他的行动,此时得费力些,加上更之前切断了她与他的联系,她虽是天地间最无法憾动的存在,但是无法真正和万物同存,只能像现在一般在高空中凝视世界的转动。 「在那边。」 修长手指往远方山脉指去,在山上?紫瞳紧盯着,心中溢出奇异感受,那座山…… 她思绪未翻转到那座山如何,身子自动地就往所指地点飞去,此山高大磅礡,却已被人类开发至半,变成了观光休间园区,她所感受到的气息就是在这里。 夜晚?在造成奇异感受的山上?魂顿时不知道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就算她曾经为人过十几年,可是那十几年她不曾踏出家门,外面的世界她也不曾留心注意过,那里不属于她的世界……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早以在吴意所属地点的上空徘徊了,数十个帐篷林立、也有些火堆蔓延着香味四溢,这种活动好像是露营吧?胡猜了一番。 「那么人在哪?」 在她底下有许多人走动着,而且只有少量的灯火照明,其实找不太到人,若有神职在身的话更好,神职……墨丝少女低头看着手中物。 「代替我寻找你的主人吧!」 蓝水晶飘浮于空中,射出一线淡蓝,往着最为黑暗的地方而去。 那么黑的地方,吴意来这做什么?这才是魂的疑问。 溪水淙淙声,一抹人影提着一桶略为沉重的水桶摇晃着正往旁边的营火处走去。 趁这时候吧!魂暗付。 「等一下。」 吴意放下水桶驻足张望,有『人』正呼唤着他,胸口一紧,倏地有哀伤、眷恋、屹立不摇、绝望、放弃等情绪袭上心头,是谁?转眼之间,他看见了那双深邃无底的紫眸。 是她啊……曾经朝思暮想的人。眼前一黑。 「魂……」 他的心脏阵痛更强烈、更汹涌,好像什么东西正溶入心脏着,若是眼前这女子的温暖身子溶入,他可以死而无憾了! 这感觉是……什么?吴意凝住神识坐于一旁的石头喘气看着眼前少女,黑瞳对望紫眸。 「找到你了。」 魂嫣然一笑,她比那个人更快找到他,她是可以阻止这一切悲剧的人,只要拥有这把天上天下无人能为敌的兵器就可以了,只是她得让他觉醒,可以化为武器的形态,但他都想为人了,如此强求……她敛下眸,闪过一丝忧虑。她也不想强求谁啊! 就算她的身体是这个状况,思想也稚龄化,她也懂这个动作的意思。她这模样和魄一样,都不常用真正的姿态现身,所以都有不少『分身』型态,可是她没魄的多变,她就只有这个,用墨色掩盖光辉般的银丝、以人类的耳朵听万物之声,不变的是代表一个灵魂性质的眼睛,因此她也压缩了力量,力量是时间造成,她也就有了稚龄化的状况。 「你,怎么了?」 吴意在月色照映下看见她的神色变化,单手抹过额间冷汗,心脏稍不痛了。 魂犹豫不决,手中物紧捏又放松,她见到他了,还是不确定该不该把这枚『神职』交付他。 「我……」 该死!魂心中怒骂,用这种姿态做事总有些不便,可是用原本的状态出现,力量绝对太过…… 「那么我先来问你问题好了,你怎么在这里?」 吴意勾起嘴角一笑,晚点再回去也没关係,因为他可以看到她了,就算这模样还不是真正的她,满足了。 「这个给你。」 蓝水晶递出。 最终还是交出去了。 第七十二章 「这个是什么?」 吴意把玩着手中蓝水晶,它的色泽相当优雅漂亮,透明中带着由深到浅的蓝,似漩涡的流转着,又彷彿把多年的记忆凝结于其中。 「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 吴意抬头望着坐于更高处石头的魂,在月华中她更美,彷彿全身镀上了晶莹璀璨的鑽石。这水晶是他的,他怎么会没有印象呢?可是这属于梦中的女子竟然一次比一次的更真实面对他,若属于他的水晶是由她带来,那么他和她的关係…… 剧烈的心疼传开,吴意伸手捏紧了胸口处的衬衫, 「怎么了?」 魂瞪大眼,跃下石头来到吴意面前。难道是神职与人身不合,开始反弑吗? 「心好痛……」 他感觉到痛的快说不出话来,身躯不能控制的往前倾倒,魂立即伸出双手抱住,娇小的身子怀抱着颤抖纤瘦的他,她感觉到了……曾经她和他的记忆。 「让我和你走吧!魂。」 那是好久以前,那一场现今称呼为神魔之战的炼狱之战,整个天界都是血红一片、生灵涂炭,任何东西无不倖免。这日是第七日,大家都累了,作为判者的魂领着追随于她的翼族、人类、动物、神兽离去,追随于她的最后一人就是在于她半生灵魂-魄身边的战神,她明白战神对她的情感倾诉,可是她不能带他走。 因为他是属于那个人的,魄。 「不可以,你不能和我走。我是被放逐的人,你要好好待在他的身边才是。我是罪者,你没有犯罪。」 全身浴血的她,几乎掩盖了她原有的光辉,她推开了他,不准他踏入通往炎界的界门。 是她自愿担下整个天界这场战役的罪,就算原因只是魄沉迷于人间的情感也是相同的,她心甘情愿,这样也是帮了魄吧……同是一魂一魄永不离弃的生命。 「我也犯了罪啊……是我杀了晨之音,那一位创世主。」 战神琉卡亚斯低沉的嗓音说出了哀伤,所以天空才没了色彩,只剩下忧伤的泪水。 魂震惊,原来是他造成天界只独一色,想必是那个人唤他而去的吧……恍神之际,战神已穿越界门,他不能再回来了,被放逐的战神,堕落于新世界-炎界。 徒留错误的相遇,她和他是不可能的结合。 不存在心脏中的重击似乎结束,吴意汗水满脸都是的抬起头、撑起身躯,他看着眼前拥有紫眸的女子。 她和他的接触根本是错误,他那时后不该把情愫寄存于她,她不是他该拥于怀中的人。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那么多年,我真的很抱歉,要是我把你留在天界就好了,不是吗?」 魂不知不觉留下两行清泪,泪水使她的紫瞳更加迷濛,要不是战斗了七日七夜累了,她是可以拦阻他的动作。恍神之间,纠葛成乱了线。 「别说对不起。既然成了定局,只能顺从的向前吧……」 吴意见了泪水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向前抱住柔软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以前他的姐姐如此做过,在于午夜梦回从梦中醒来时。 「嗯……」 轻轻的囈语,她会顺从的步入那一个句点,结束这一切。 待两人的情绪都平復了些后,吴意问了她给他这枚水晶的用意在哪? 「你知道了他,魄。我要你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要你能够恢復神器状态,我要和他沉寂……」 魂轻抹过颊上泪,坚定的语气吐出了她的目的。 「什么?」 吴意虽不明白,但他知道结局并不妙。 「听我说完!我会去争取让你觉醒的时间,并且暗中护你,只要你可以让我们终结,我还可以用馀力封住你的过往,麻烦你答应我……」 魂从不求人,她觉得没人可以完成她的愿,只是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想要这位曾经是天界战神之称的力量,可以斩破世界万物之力……和他们天人一般最例外的存在。 「好……」 各有各的苦衷,退让一步之下,成全了结局前的前奏。 「弟,去提一桶水没那么久?掉到河里了?」 吴凤笑着把烤鱼递给吴意。 「凤姐,他不会那么大意的。」 一旁的晨诺搭腔说道,脸上笑意未减。 「可能是吧!掉入水中……」 吴意低语,眼神深情望着魂离去的方向。 第七十三章 浩瀚灵力震波的馀震不断,导致部分炎族受不住此力而自我解放了魂魄而亡,为整个灼热和浓雾的世界添上了点点光芒,不少翼族前线兵都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什么,但逸明白,他熟悉这股力量,这是属于一个人才有的,掌权者-魄。 他来炎界做什么? 而且这次所感受的力量不如往常的有掩饰,而是褪去掩盖的外壳,大展其中光辉,彷彿是要告知这片土地的所有人,他来了! 全身雪白的少年翩翩然降下,他所捲起的是炫人眼目的浪涛,那浪涛是要吃掉人的汹涌狂妄。 「哼,她不在这里吗?」 魄感觉不到魂在炎界的气息,不管她去了哪里,她不再是他的阻碍,他将会获得可以让他可以更加享受于现世的利器,可以更至高的权力,银瞳往掌中物一瞥,嘴角勾起,手掌一握,脚步一提,身形消失原地。 等待那压迫极高的灵力震撼逐渐淡然,逸才回过神命随他的兵卒一同和其他人会合,若没有和其他人会合,定发生无法挽回之事,就在此刻,他才发现那一位之前和他交好的少年异状。 「你们先走。」逸下了一道命令,然后转身跑到正支墙勉力站着的迪耶身边,「怎么了?」 迪耶弯着身、双脚几近站不住的颤抖,喘气声不稳,「逸……逸……离开我、离开我,不要靠近我,很危险!」他一奋力把腰际间的剑丢在远方。 「到底怎么了?」 逸带着强制性的语气,双手压向眼前少年的双肩,要他站直,即刻发现他脸色苍白的像可以随时倒下般、眼神盘据着迷网和惧怕,冷汗满头。少年推开依然紧搭自己肩上的双手,摀着自己的双耳,蹲低了身躯,把自己圈成了一个句点。 「不要靠近我……逸,我会伤害你、杀死你的……我……啊啊啊……」 迪耶彷彿被这里所燃烧的火焰包裹全身,痛苦地打滚,双手胡抓着全身,他想起来了,他是没有过往、没有未来,更没有现在的人,他只是一些情绪累积而成的精神体,并非真真实实的生命,是为了一个主子而活,听其命,才有活下去的未来。 可是,他不想伤害眼前真心待他好的人,那个人不只是一般的朋友而以,而是有着深层无法切断的关联,只是他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现在他的脑海紊乱一片。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确定了他和他有这关係。他要反抗刚才在混乱中主子所下达的命令。 「开始动作。」 深根于迪耶体内的声音终于响起,冷酷又无情的命令,以往的他都会迅速的回答『是』,此刻他犹豫了。 「怎么了吗?为何迟疑?」 他脑子另一端严肃的语调问道。 「可以不要下手吗?」 迪耶细声询问,其实就算问出来也是无法改变主子的命令,只求那奢侈的一点希望,可以改变心意,就算让他灰飞烟灭也可以。 「你知道抗命的下场是什么吧?」 对方冷笑着,那冰冷让他心灰意冷,那么就让他承受惩罚吧? 接着他全身如融化万物的高温折腾着,还有那一些高涨、如乱流的情绪在脑海中奔腾,他即将失控,最不希望伤害的是带给他欢笑的人,像位兄长的伴随身边。 「迪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逸斟酌的向后退了几步,墨瞳冷静的打量眼下状况。 倏地,迪耶不再痛苦的打滚,低喘的平躺于泥地上,身上的银甲有着松脱的现象,目前来看些许的狼狈不堪。 「你还好吧?」逸走到迪耶的一旁,想蹲低身躯察看状况,却直觉的往后一跳,阴冷的风从迪耶周围散发,翼族是不会散发这种气息,而炎族也没有像如此使人深感压力的力量,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然而他已经来到这里,绝对有关连性,他暗想着。 「杀了你啊!」 阴风散去,黑影直衝向逸,两把剑鏗鏘不已。 第七十四章 迪耶的样貌在于刚才的阴风阵阵中转变,原是细短的墨丝现在成了正随风飘扬的长发,凌乱的发遮掩那张正气凛然的面容,只独剩两眼的红光闪闪,口中道着杀了你和快离开的浑浊语句,手中的剑不断挥砍,逸一招一招的接下。 「好戏上场了,不是吗?」 坐于高空飘浮王位的魄噙着一抹难解笑意,支首低望道。 那音量是足以传进逸和迪耶耳中的。逸不断想着难道他和他的相遇根本是场死劫?要以死为结束?怎么可能?他和他那么地合拍,相互的配合才带着前线兵来到古都之城,互相弥补了缺点,自己无法拥有的强悍攻击力,而他没有的理智分析,在两者相辅下突破这里环境和艰难状况的困境,要在此时破裂了吗? 「两名都是战将,你们本是同根生,现在请斗到一方为王、一方为囚吧!我要一副最好的身躯当我斗神!」 魄的这句话让逸不解其意,同根生?身躯?斗神?一丝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画面浮现。 「这铁矿很适合製作属于我们俩的神器。」 模糊的身影搂着另一个略为纤瘦的身子说道。 「是吗?那么祝你早日完成。」 清脆,辨别不出性别的嗓音应到,从怀中脱逃而出离去。 模糊的人影天天开始敲打铁矿,可是他却以铁矿一旁的树枝融合了灵力,製作出一把和铁矿製作的剑相似的弓,彷彿想以另一物替待另一物,铁矿是还足以製做一份器具的份量。 「若把两人分开两地,这样的思念能够延伸多久?是否会断裂?」 人影喃喃自语,接着把剩下的铁矿拔起,注入了雄厚的生命能量往天界一偶一丢。 『它』会化成什么样的人?现在也许就会知道了吧……在于高空饶有兴味的魄想着。 那一阵忽然的晕眩,差点让逸被迪耶猛而烈的攻势削去一条手臂,他不主动攻击,一直维持着防御之姿,迪耶的状况太诡异,居然拥有和炎族不相上下的气息,还有不同于翼族的能力,最后掌权者的出现……不得冒然行动,迪耶的异状和掌权者的出现必然有什么关连! 「离开我……拜託,我真的会杀了你,因为你没有憎恨、仇愤、忌妒的,而我没有爱、没有情,甚至是快乐……」 原是致命的一击,迪耶收手,接着他伸出没有握剑的那隻手一推,推的逸远离他至少好几步之远,他真的不想和逸战斗,因为他们是一体的!他终于捕抓到这一句话。 那是他有了人形后开始思考的事情,他从何而来,之后又去哪里?才发现他是没有过往和未来的存在,就连现在也是飘邈虚幻,那么就回到虚无吧?他一放松,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逸衝刺。 而逸来不及闪避,应声倒地。 「不可以啊!」 两个人都感觉到自己被温热的液体沾染,鲜红侵入两双瞪大的眼中,记忆彷彿停住在此不再走动,不离开也不会转动,鲜红、温暖、美艷的花绽放。 「我不要这件事发生啊……」 迪耶的过肩长发逐渐缩短,红瞳不再、成了两行血泪,他拥着逐渐失温的身体,他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正缓缓消逝,而他的气息也是,怎么回事?他的愤怒、怨恨流泻出身体,窜入逸的身体,那一个前段时间还说着话、与他和其他人并肩作战的温热身体。 迪耶的身体不再实体,现在是他最原本的模样,一团黑影,永远只能在黑暗中爬行的影子。 「来吧!胜者,赐予你的礼物。」 一串有着一枚璀璨蓝水晶的项鍊从高空落下,一支健壮的手臂接下,在于水晶项鍊戴上的瞬间,逸的样貌忽然改变,曾经称霸天界有着战神之称的人的样子浮现,然后力量波动间又恢復了样貌。 「你现在是斗神,不是闇影、迪耶,甚至是逸,这些人皆死了,你是和战神琉卡亚斯双生的铁矿,因战神背叛了我,由你取代了他的位置!你是属于我的,第一道命令,把在炎界的人都杀了!」 魄离开了王位,肩膀略微痠疼的动了几下,凝望远方的翼族士兵以及屋内想再次行动的炎族,他一点都不在乎这点牺牲,他要的世界更大更扩,所以身边的人要强悍到逼近于他,而且听命于他,他轻笑着离开。 第七十五章 虽外表还是逸,内心和灵魂都非他了,他是斗神。空洞无神的黑瞳紧盯着前方的兵卒,他只觉得一股烦躁,并不想见到他们,可是又有一种想法浮出,若不与他们说些话,接下来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我回来了。」 语气沉重的让所有兵卒停止了议论纷纷。 「怎么了?将军。」 逸虽然外表略为冷默,可是在不短时间的相处,眾兵卒都私下认为他是相当关心他们和观察细节的好将军,此刻他没有跟着落后的同伴迪耶回来,肯定发生了些事。 「炎族杀了迪耶。」 能够一举让眼前的人消失,就是把罪推卸于炎族,让眼前这些人去攻打炎族,接着他就能运用潜藏在于他体内最无人能敌的能力把残存的翼族或是炎族一网打尽,他的力量很完整,不再是一半,残缺的一半,只是他觉得脑袋一片紊乱,抓不准一条道路。 「什么?」 「那些可恶的放逐者!」 「那名小伙子那么年轻……」 愤恨不平的声音传了满地都是,这样达成了斗神的想要效果,接着推他们一把。 「各位准备完成后,即刻出发。」 斗神满意一笑,领着所有人开始一家一户的踹开房门,炎族狠戾衝出与翼族扭打成一片,黑白羽翼纷落在浓雾和火焰中,顿时整个古都充沛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这味燻的他脑海的那条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瞭,彷彿他该走的那条路必是条血洗之路! 一阵扫荡,炎、翼二族几乎只剩少数,斗神只是冷眼旁观的站于一旁枯萎花园旁等着最后残局的收拾,没有人看的见他,没有人察觉他心中所堆叠的计画。 好,就是现在了。斗神抬首,手中从空气中拉出一把等身高的大棍,其中一端有着锋利冷然的利刃,步伐一踏,如舞动般见人即劈即砍即刺,辨不得对方是与他同族还是非同族了……满脑子只有『斗』。 直到他看见一人驻足不动为止。 「逸,你在做些什么?」 那个人的样貌和一个人相似,全身的纯净在炎界无法融合,只是在斗神眼前的这个人,他和他所想的那个人不一样,他感觉像在雨后的灰蓝天空,有着不湿不冷的温度,吹起舒适的风,全身清新无比,而那个人则似立于寒冬中紧凝着一双如鹰的眼,透着那双眼他看到了自己不该存在于平和里。 零莫名来到了炎界的古都之城,现在正清醒的他看见了举止异样的逸,有一丝的不同,却说不上来那股隐约的感受。 「我……我在做什么?」 斗神恍神,那个名子的人已经死了,属于他的记忆也该焚去,可是他怎么还是知道眼前的人,零。他竟然在他的面前毫无理智杀人,是不可以的……他转身跑离。 『为何离开?』 『主子,我不能伤害他。』 『为何不能?你不是逸、不是迪耶,是斗神。』 『是。』 几句在脑海中的对话下来,斗神停下了脚步,他谁也不是了。 「你怎么见到我后转身离开了?」零拉住对他来说还是逸的斗神衣袖,斗神一转身立即送上一击,杀的零措手不及,右手臂上留下了条不浅的伤口,伤口留着新鲜浓红,「我不是敌人啊!」再一次的攻击,零拿起了禁军所使用的剑来格挡。 『杀了他!取走手上的剑。』 斗神和魄都知道斗神虽力量完整,却没有一把真正属于他的武器,这样是无法发挥更上一层级的力量,战神已离去不可能取回,退而求其次的上好兵器就是翡尔冽家族传承的剑了,所以魄才设立了一个局,以正当的手段取得剑,以及毁掉战神。 『是!』 斗神和零争锋相对,斗神衝着零手中剑而进击。他完全没有要取命的意思,零观察已久才发现这点,可是逸要这把翡尔冽家族和禁军身分才能使用的武器要做什么?相当想不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有他怎么来到炎界的,情况既莫名也离奇。 「放弃你手中剑,亲手交付于我手中,然后转身离开。」 再一次的两人接触,斗神贴近零低声说道,那双几乎没有灵魂的深黑眼瞳没有了在天界时的明亮,透不出零的身影,也像没了曾经和零相处过的回忆,他冷哼一声,是的……他已经死了,谁也不是了……可是他最后还是不想伤害曾经待他好的人。 斗神手掌迅速往零的颈子一捏,轻撑起显然比他瘦上许多的身躯到一旁巨石倒下,取走了零手中剑离去。 「抱歉了,逸无法服侍主子您了……」 道歉藏于浓雾中。 第七十六章 魂在离开吴意之后停留于人间界好一会时间,她止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无法平稳那水波盪漾,她是无法继续她的行动、计画。 她坐在曾经对视吴意的那颗大石上望着天上明月,愣了好久。 「不可能相叠的道路,是不会有所交叉,而我们的相遇、相知、相惜,只是在道别前的美好梦境,而我要在此终结了我们俩的梦。」 魂皱眉忍痛地把自己和战神琉卡亚斯相处的那一百年时光抽取而出,那抽取的动作是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掌心,从中抽出经歷过的时光,然后化成颗绚烂的七彩小球,色泽刺眼的痛人,痛的她两行清泪不止,想要就此放弃。 她本是无情,经由时空流转,情蔓延,终溃堤。 另一手已提着一把银弓,只要待会她把小球往上拋,张弓、瞄准、发射,等记忆碎裂后她将不会对战神琉卡亚斯或是残羽魁恩,更或是吴意抱持任何一丝情,只会记得她将利用唤名为琉卡亚斯的神器,斩断这千年的洪流。 拋起、张弓、瞄准……一股可撼动天地的力量忽然展开,但魂还没发射手中银箭,这是另一个可以强逼于她的力量,是琉卡亚斯!可是时间不会那么快的啊……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觉醒了?现下她觉得自己的状况相当两难,该把记忆填回空缺,还是先去找吴意一探究竟? 最终她还是把记忆放入空白,脚步一提,循着那力量的中心点前去,「不要给我出了什么意外!我定会不饶你!」 从远方就能看见两抹身影相依,可是姿势不对劲,稍娇小的女子使尽了力用双手撑着高瘦身躯的肩膀,他们摇摇晃晃的跌到一旁高耸的草堆,女子狼狈的爬起,直喊着:「来人啊!有人昏倒了!」的语句,不断的重复着。 他们所处的位置位于营地左边凹下的一个区域中,导游千交代万交代不可到那里,若发生什么意外,急救动作会慢上许多,谁知道吴意取完水回来,吃过晚饭后竟不想参与营火晚会,自己说到处走走,晨诺也跟踪其后,没想她会遇到这样如此紧急的事情,还有她怨自己真的认识吴意不深,很多事情她都不理解。 「没事的……乖,我只是忽然心很痛、头很痛,脚步不稳而摔倒,真的没事。」 吴意勉力撑开了双眼,伸手抚过那一头柔顺长发,他并不知道晨诺跟踪他,见到她的时候相当惊讶,也有些失望,不是那位曾经在月华下交付项鍊给他的女子。也对,他们两人说了『再见』,等他们再次相见,就是他会变成一把武器,为那女子作出抉择的动作。 「你有隐疾,为何不说?」 晨诺语带紧张边四处张望,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只能说出她猜测的答案。 「隐疾?」 吴意真的懵了,怎么说到了隐疾?他扶着一旁的石块调整了姿势,那心痛和头疼是拿到了那枚蓝水晶后才开始的,所以是水晶引发的吗?他从外套口袋中把项鍊拿出来,忽然剧增的苦痛让他咬了咬牙,弯下腰,冷汗直冒。 「你待在这,我去找凤姐来。」 晨诺慌了手脚,她以前没碰过这种状况,手忙脚乱的就要往一旁的阶梯跑去。 吴意伸手轻拉了一下晨诺右手腕,示意她坐在他的身边。 「不要去找她,我不想为她添上麻烦,而且我并没有什么隐疾。」 吴意轻勾起嘴角,一直提隐疾这个词使他想笑出来,他一直轻握着晨诺的温暖手掌,轻轻闔眼。 晨诺定下慌乱的心,侧首看着逐渐平稳的吴意,看来好像没事了。 倏地,高耸的草丛沙沙作响,彷彿下一刻将会有吓人的东西冒出一般,晨诺好不容易定下的心又飞快的跳动,她的双手往吴意左手轻拉着,身子也往他身上蹭去,像隻可怜的小猫。 「怎么……」 吴意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魂。 「吴意,你为何在此?」魂暗想怎么他都会在些奇异的地方,「还有,拜见晨之音大人。」她单膝跪地,就算她只见过创世主一次,也不会忘掉那如清风吹过和阳光轻抚过的感觉,还有不变的容貌,她明白身为天人就算是转世也不会更改容貌,而创世主应该也是如此。 就算现在看起来稚嫩,毫无好几百年前所拥有的气势,依旧身分是不会动摇。 第七十七章 晨诺震惊眼前拥有紫色眼珠的女子对她说出的话语,虽然对那名子和动作都感到陌生,却没有违和感,只是她怎么认识吴意,她很疑惑这点,她转头看了看吴意,他和她好像认识? 「我知道晨之音大人的疑惑,可现在无法解释太多。能否请你帮一个忙?」这时魂已经起身,朝吴意、晨诺靠近了些,「吴意请你把那枚蓝水晶取出。」她已经查觉有异,若在加上意外出现的晨之音大人力量想必能破解这枚假水晶,然后唤出战神出来,再安排晨之音大人接下来的去向即可,不可让魄得知大人的存在。 不然她可能会失去一样抵制他的能量。 「需要帮忙些什么?」 晨诺依然担心的望着吴意,当她看到他把那枚美丽的蓝水晶交付给魂的时候,他整个状态舒缓了许多,感觉没那么痛苦和压抑。 「晨之音大人,接下来得麻烦你了。」 魂的食指和中指併拢、口中呢喃,接着彷彿在跳着舞的光点从水晶上蹦出。晨诺傻愣于原地,细看眼前这女子其实比她小上许多,末约只有十七、十八岁,却眼神俐落、成熟,而且她看起来是位神奇的人?说着奇怪的语言、做出些奇异的事情,还有那一身服饰,她很想问问她是不是女巫?现在时机不宜。 「称我为晨诺就可以了,其实我不太知道你所说的晨之音大人是何许人。」 就算是她,现在也应该不是了。 「好,晨诺,我不确定是否召的出几百年前你所拥有的能量,不过我尽力。」 记忆就是力量,她想把那一次会面创世主时的记忆抽取出来,当作钥匙,开起封锁的力量,借取力量让战神復甦,也让现在身为晨诺的晨之音处于安全的地带,她之后这身躯将幻灭,记忆存在又如何? 晨之音有着纯洁、净化的力量,关于她的记忆小球是纯白的一颗小球,那白让魂手掌流出的鲜血鲜艳极了,晨诺欲想帮她包扎,却被她委婉拒绝。 吴意眼看魂这样伤了自己,也捲起了一圈不捨。 「怎么伤害自己?」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看已经好了。」 魂一摊手,掌中伤果真癒合,只剩下暗红痕跡。 「怎么会这样?」 晨诺真对这位紫眼女孩感到惊奇,瞪大了眼看着那雪球般的小球看着,看来那女孩应该不会再回答她些什么,她只好静默。 「这颗记忆球你拿着,它会慢慢融入你,会唤起小部分属于你的『力量』。」 魂在说出此话时也注入了一股迷惑的力量,帮助晨诺更能够掌握力量,那雪白逐渐扩大笼罩了魂和晨诺的身影,在一旁的吴意什么也见不着。 魂缓缓睁开眼,只见一片皓雪,耳听悦耳清脆乐音,嗅闻芬香,脚踩软绵白云,远方有一道变不出性别的嗓音道:「魂,你怎么想唤醒我?」 「晨之音大人。」 察觉对方是何人后,魂立即单膝跪下。 「我的孩子,我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不必忌讳那么多礼数,你看起来疲倦了许多,能说说这几百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晨之音虽不见形,但祂的温柔抚触让魂放下长久以来担在双肩上的苦痛,那双无形的双手拉起了魂要她站定。 「恕我难以说明,很多事情都……」 魂紧皱起眉头,她无法长话短说,而且她也不明确说的出口她的要求。 「说吧!能做到什么我尽力,转世多次,来来回回,我的力量已近耗尽,能做到什么就说吧!」 晨之音支使了微风吹向魂,让那一头墨丝,像拨动的黑夜奏鸣着夜曲。 「……我想请你借予战神琉卡亚斯力量,我需要这把剑。」 魂真觉得说出此要求创世主并不会答应的,毕竟他伤害过祂。 「是伤了我的那人?」 此话问的魂难以接下话,低下了头,「是……是的。」,她感受到自己颤抖,怕答案不如自己所想。 「好,我借予他力量。我想你所需要的东西必定是重要的守护和愿望,你从未有过愿望,这个要求不过分。」 一枚和蓝水晶极为相似的雪白水晶落入魂的掌中。 「感谢晨之音大人的赠予。」 雪白的世界逐渐消失,包含着一句话和清脆笑声也消失其中,「我也很谢谢他终结了我的百年孤寂,让我可以体会人世百态。」 魂再度睁眼看见的是吴意担心的眼神和看似晕倒的晨诺,她明白了一些事,伸手轻松地把晨诺抱起,旋身走向吴意。 「现在先把她带回帐棚休息,再回来和我碰面。」 「嗯……」 吴意点了点头,接过晨诺,准备回到已经安静的营地中。 「对不起,晨之音大人,我不该伤您的。」 吴意把承载多年的道歉在今日说出,温柔的帮晨诺和吴凤盖上了被单,转身走出这寧静。 「一切会结束。」 他缓步走向魂,每踩一步都是一个光点,当他把手搭在她的手中时,已化为一把剑身银白、握把邃蓝的长剑,长剑往空气一划,界线开啟,两人踏入了炎界。 第七十八章 魂感觉到魄在炎界的侵袭,炎族一位也不剩,还有不少属于翼族的光点在古都中飘荡,简直是二次神魔之战,愤怒的情绪在她心底盘旋而生。 「当初的协定是你毁约在先,别怪我狠决。」 风风火火的步伐踏满了整个古都,她正在探查魄的气息,却察觉一人。 「零?」 那人倚靠着一块石块,看起来并未受到什么攻击,只是睡着了,在这边? 「醒醒。」 墨丝少女蹲下身子摇了摇他的肩膀,青年辗转甦醒,摇了摇头,想把倦意就此赶走,等赶走后他看到眼前陌生的少女为之一愣,在记忆中翻找才寻到她是谁。她从未改变过外表。 「魂?我怎么在这里。」零语毕后还搔了搔头,开始了回想,他好像被一股牵引带到这里,等待他开始有了意识之后,他所见的人是逸,那现在人在哪里? 「这里所有人除了你都离开了。」 彷彿魂听到了零的心声一般,那句冷调和她眼神的灼烈焰火不符。零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定义,他疑惑的眼神再度传送到魂眼中。 「除去那位不再是你朋友的逸和掌权者魄,所有人都牺牲了。而你因为逸而活了下来。」 魂瞥了零一眼,然后依然直视着前方。 零震惊为何会发生这些,他此时才发现魂手中握着的剑,剔透雪亮的剑身和深邃暗蓝的握把,似待会就像衝上一场战场上。 「走的动吗?随我去找一个人,然后再去一个地方。」 魂一眼也没再看向零,这一路上反而让零好好咀嚼起整件事的细节,也许这样可以让他寻得答案。 不久之后,魂在一颗巨石前驻足,「到了。」,她开始了结印,炎界的浓雾总让人觉得这是掩盖些什么秘密的布慕,也令人看不透每个人的身姿,「进来吧!」,巨石开了口,她已经踏入,她要零快点进来。 「魂,你终于回来了。」 巨石内还有一人,是名拥有着温柔嗓音的女子,银发如瀑、翠绿眼瞳,精巧脸蛋,这人熟悉的样貌不会让零辨错。 魂尚未答应,零就来到那女子身边,神情带担心的问着:「司翎,你……还好吗?」 那女子略有震惊,几分的疑惑的望向她熟识的魂,虽然眼前青年的样貌真像某个人,她也想不起来。 「司晨燁纹,我向你介绍这个人,他是翡尔冽家族的最后一人,而这张面孔你也该记得,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这里不安全了。」 魂开始解开下在这里的结界,她要带他们去另外一个更天然更坚固的结界之中,那里是他们的家、他们的觉醒关键,时间山! 「那司翎呢……?」 零想起来上一次见到司翎的惨状,虽然有魂的协助,但他根本不敢多想的往紫云宫前去,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后就身在炎界,他和逸对峙,逸好像饶了他一命,他再度没了意识,醒来见着的人是魂,还有像司翎样貌的女子。 「她是你该知道的人,她也是司翎。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合拢的巨石门开啟,外头却不是浓雾和烈火,而是鸟语花香、清新的空气吹拂,完全和炎界成了强烈对比。 「来吧。」 魂已经站在那一端,伸出不是拿剑的那隻手要零和司晨燁纹前往那一处,当他们踏入那一块宛若天界环境的地方时,在后方的石门迅速的幻灭,像不曾存在过的污点。 「这里就是时间山,我要你们好好待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会认同你们归来的地方,而我会争取时间让你们觉醒,取回属于你们的身分,天界之主!魂暗想,她转身离开他们的视线,她刚才就感受到那浩瀚的力量不断的跳动,那样地勾人、蛊惑,想要引发人内心最深处最无法撼动的那条弦,然而她的弦确实随之波动! 等魂离开后,司晨燁纹和零相视许久,谁也没开口,怕谁说出了口,梦境就会变成了真实,因为各有各的千言万语。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那里之后你就会了解你的身分。」 过没多久,司晨燁纹啟口并拉着零往树林内部快步走去,蓊鬱数林、光影交织,似曾经悠间午后轻踏步伐,到湖边戏水,眼前真有座湖,湖旁是片青翠草地,如零眼前女子的双眸。 两人躺于草地上闔眼享受清风,感受着使他们觉醒的觉醒之风,神兽们纷纷探出了头怀着欣喜,等待他们的天界之主归返。 终章之一:魂魄 在三界的交叉地带,已经身穿战甲的魂很快就找到了魄,魄身边跟着一名青年。魄旋身后雪瞳如激励一般看着她,他很讶异她那么快就找到他,代表他暂时不能前往人间界,得先来陪陪这位和他是半生灵魂的女子,他想了想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斗神,先帮我解决掉她吧!」 魄说来轻松,往后一跃,坐上了银色王位,整个身子含着座椅都透出银白的光辉,既强烈又刺眼,不是月光是落入地上的危险银针。 「是。」 青年得令,立即展开动作,攻击的狠毒,毫无隙缝的密集刺击。 魂见招拆招,一剑挡一剑,区区一个临时被立为神的人,是还有馀力应付,只是他的力量彷彿是手中琉卡亚斯再加重的份量,更加圆滑、完整,她自有办法破解这圆!纤掌抚过剑身,霸道的火焰和纯净的雪结合,欲化的柔中带刚的力量朝斗神劈去! 正中斗神的右肩,他身躯一僵,差点躲不过速度极快的反击,顺势成了下风。他紧盯着魂下一波攻势,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勾着他想要继续『斗』。 「果然接近半个魁儡。我随意放出战斗的欲望,他就想要玩了。魄,你到底在做什么?」 魂抬首看向不远处的魄,魄只是手指比了比,嘴角一勾。 一袭阴风,魂轻巧闪避,若被那锐利的剑气伤到,可是不有趣的事,她立即奉送一记饱满地圣洁力量,终于可以驱动晨之音所赋予的贵礼,斗神被伤的乱了思绪,直接和她来来回回的斗了数十回。 直到- 「咳……」 斗神忽然地猛咳了起来,只好停下了动作,殷红佈满了他的肩膀、腹部,以及刚才他伸出去摀住嘴的手,加载太多的力量產生了反噬作用,毕竟那只是一个翼族凡躯罢了。是神,却非神。 「坏掉了吗?」 魄此刻从王位上起身,眼神无情的一瞥,王位也在同时消失,他一衝夺过斗神腰际的另一把长剑,往魂身上一划,一条血痕明显而出,再把手中剑交给斗神。 「你不弱,你该明白。」 语毕,魄再度一跃,离开了斗神和魂之间。 斗神似乎是忍住强烈的反噬,再度和魂的灿银长剑交缠,缠斗对他不利,他已经感受到这身躯逐渐的崩毁,不说能撑多久,是随时都会消灭,他要撑,要撑过这局面!捲着火舌的剑直窜魂的身子。 魂偏过身子,只让火灼烧了衣服一点痕跡。 「只是个异数的存在,为何执着?」 魂的冷调传进已经紊乱、将崩裂的斗神耳里,他像是体内最后一点理智被消磨掉一般,开始了胡乱攻击。别说、别说,我不是异数,我单纯想追求更强大、更高深的能力而已! 魂看到了,那一抹渐消的身影,他每一次的用力,就让他所拥有的灵力消散,但他一分一毫都没伤到她。 该为这可怜的生命了结了。 「琉卡亚斯,助我一臂之力吧?」 魂朝手中的武器低语,而剑啸高鸣,因为他们也是一半的灵魂,谁都不该离开对方,也不想伤害对方。 接着她发动自身目前这状态的能量极限,爆闪出一阵白光包围了斗神和魂。 等魂睁开双眼时,已经不见斗神的踪跡,也感受不到手中琉卡亚斯的温度。他们两个都回到了自己的归宿了吧? 再度闭眼睁眼之瞬,魄已经化为真身出现在魂面前,墨瞳与紫瞳相对,各释出复杂的情绪,接着两人皆往后方退去,再往前衝刺,两股灵力撞击,劈啪作响,响的连天空都受了影响,乌云满天。 两人交错连发着凌厉攻势,攻得对方不得半分清间,若分心一眼,就会被面积极广的实体化灵力正面而击,若分神一秒,就会被对方包含着爱恨交织的气息震慑于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他们不用啟口诉说他们想说的话语,用心、用眼神、用动作,就能够说明这一切,他们是一体的灵魂伴侣,心连心、眼神交错、相似姿态。 「魂,你一定要抵挡住我,就算未来的我不再是我,也是一样……」 魄再一次靠近魂时附耳说道,那声哀求又哀伤。 「什么?」 魂未得答案,魄又离她而去。 她在看到他的变化后知道原因,他长年追逐、沉迷的情感或是情绪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躯,那两隻小角再度破肤而出,扩长成两隻巨大的黑角,黑角之间召出颗表面有滚烫烈火内里为黑的球,待凝聚到双角围成的圈再也容不下时,朝她发射而来,远离不及,正中于她的身上,她感受到自己正缓缓落地。 这里一切是她睁开眼后所看到的景色,活了好久好久,该休息了吧?深呼吸,全身好疼。 全身都是伤痕累累,黑亮的发丝早就不再光彩,脸上凝固的温热,是她另一半的灵魂所留下来的,其中刻划的情感也是那么深刻,和她胸口起伏的疼痛相对应。 可真疼,不是吗? 是货真价实的恨意所交织,以两人的血液泼洒的终点站。 晨之音赋予琉卡亚斯的力量早已在对付斗神时耗尽了。她起身后从后背拉出了一把一直背负着的银弓,古老悠远的雕纹盘据其身,它是以自然的气息和元素炼造而成,身为从自然中出生的她来说,他们也是一对完整的灵魂,但亲密度远远高不过她面前的高壮男人。 那个人是她的灵魂伴侣。 他已经降落于地面上了,那双巨角为他增了几分邪魅之气。 「不想以真身来打败我吗?魂。」 魄的语气带着强硬,蓄势待发的气息又捲起了狂风。 对于精灵和人类的『始祖』来说,『性别』根本不是什么,只是在定型的时候决定了他们的性别,而魄,高壮的男人就是他的选择,而魂- 「这是我的最后战役了,难不成还要我以这副小孩子身躯和你斗吗?当然不可能!」 她伸手抹掉唇角的一丝黑血。 银色光束从魂的脚底窜出,猛烈的在她的身躯每一个地方穿梭,下一刻,她不再是名看来未成熟的黑发女孩,而是银丝随风飘扬,妖异紫眸闪烁着晶采,双耳拉长,絳唇透露出危险的女人,而她的弓为她添加了令人畏惧的压迫感。 天地间开始转动,他们也开始转动生命的无限轮轴,直到千年以后的今日,他们所拥有的『生命』,将要碎裂,不可能再次重组。 「真是美艳,很久没看过你这样的型态了,能在最后的时间看到这样的你,其实死而无憾,我们多久没有如此以真正的型态见面了?」 魄抽出自己腰际间的利刃,那利刃是刚才殞落的斗神所留下的东西,艳红剑身、邃紫握把,晃动的金色流苏。魂震惊,现在才发现遗失的翡尔冽家族禁军剑居然在他手中。 「这是翡尔冽家族的传承物,你夺来做什么?你不会使用到它的极致。」 魂终于明白,为何他让零使虚无降生于翡尔冽家族了,他要获取那把可以斩断万物的兵器,有了它就算使不到它的最高极限,也能够使人致命。 银色剑失如雨如流星如泪水毫不留情洒向天空,锋利的刃迅速的一一接下,银色身影轻柔的舞动于空中,墨色影子立即跟上,无穷的追逐,一攻一守。 「我将会战,战到一无所有,直到血泪纷飞,也不会畏惧你所给的压力,你我是天地间最永恆的存在,可以同时存在也可以同时殞损,这是我的答案。」 清冷的嗓音道出魂的意念,语毕又是狠戾的雨箭往魄的方向招呼而去。 当他们愈斗愈撼动时,他们所在的空间开始了扭曲,四周环境瞬息万变,有人间界的耸然高山、炎界的恶劣环境、天界的美好空气,时空扭曲旋涡一一出现,各靠近魂魄两人的漩涡把他们的吸了进去! 这里是炎界,魂恍神地坐在一颗巨岩之上,她不太清楚自己为何回到了炎界,他不是正和魄战斗吗?她甩了甩脚,感觉到一身轻盈,低下头来看,她才发觉自己已褪去一身战甲,着一袭白裙。 她的战甲和银弓都到哪了?若没有这些该怎么和……和谁?做什么?他是谁,她又是谁?忽然她觉得自己是一抹白,什么都没有,她也不认识这里,不认识任何人。 「魂、魂!」 有人在呼唤,是谁在呼唤,又在唤谁? 一双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他们是一对男女,各拥有一隻灰色羽翼,他们都是银丝,一双灰蓝一双翠绿的眼瞳,精緻的五官。 「你们是谁?」 魂不知道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对璧人到底是谁,是有股熟悉和不明确的感触。 「你要我们想起我们是谁,你却是忘了自己吗?」 翠绿眸子的女子走近魂,轻触那雪白的面容。 「你是魂,最高傲、能力最强的存在,请想起来自己是谁。」 灰蓝玻璃珠的男子也靠了过去,手掌轻覆于魂的手掌之上,坚定的眼神叙述他所言不假且坚定。 魂静默许久。 「……谢谢你们,天界之翼-零使虚无、司晨燁纹,我知道我是谁了,还有我身在何处,还有要做的事。」 魂镇定了心神,釐清了自己,不再慌迷的眼神看了看眼前两人,两人回以微笑。 「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我们想化为你的力量,我们知道魄没有错的,愿意原谅他,只是不希望你也……」 司晨燁纹伏在魂肩上落泪,她真的不希望魂也离开了,魂闭上眼吞下友人对她的想念。 「这是我的选择。」 等她睁开眼后,天界之翼已经消失,却感受到身上旋绕着另一股清新的力量,是他们。 她起身,双手水平张开,背部自然的放射出整齐的灰羽,是一双庞大、浓稠和孤傲的灰色羽翼,她稍微使力的拍了拍几下,然后翱翔天际。 「此世的愁、过往的忧、以及未来冀望,将在这一刻终结。」 她飞到浓雾之上时,即可发现她一青一紫的眸子。 她站在时空象限上,追逐着他的道路,然后与那个人再次相视长眠。 当她踏出时空扭曲旋涡,立即被狠戾的刺击招呼而来,而她绽放身后灰翼,箭羽纷飞,扰乱了魄的视线,这样的行径反而像似惹怒他般,他忽然大展力量,浑身火红和邪气,黑烟繚绕于他身上每个角落,他已经彻底入魔了。 「魄……」 魂躲避过魄入魔后的第一记,难以言喻的情感渲染开来,她无法阻止他入魔,只好付出她抉择之下的行动。 她往魄的方向狂奔,用双手环绕住魄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禁錮他于她怀中,她感受到那灼热在她的肌肤上刺激,很疼、很痛,很伤心、难过,她愿意分担那些苦痛,只因为…… 「我是你的半生灵魂呀……」 魂笑中带有泪,她终于追上他了! 「魂……魂……离开我啊!」 魄恢復了意识,黑瞳紧盯着魂,想掰开她的身子,却掰不开,两人似乎紧紧相连。 「我不放,我们一起沉眠好不好,让彼此冷静,等醒来之后,我们再相见,到时我们彼此再相认……我终于还了这个罪。」 魄听完此话,全身的魔化开始消散,恢復成最初始的他,他温雅的笑着,轻拥着魂,怀中的人而似乎睡着了,他也闔上眼。 两人逐渐化为光点,殞落于三界的交叉地带。 最后一刻了,你我的生命将尽,真正死亡的气息从远方吹来。 如果还有机会道谢,我会谢谢你陪伴我从初生到死亡。 谢谢你陪伴我在这世界上的最后馀温。 谢谢你,魄。 琉卡亚斯,谢谢你在最后的帮忙,但抱歉了,我的天躯终究毁灭。 灵魂彻底的被抹灭,假如真有来世,我期许我能还你这个恩,要和晨之音大人幸福。 双翼你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 嗯,我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魄,你好温暖。 终章之二:天界之主 等待天宫平息时空扭曲漩涡后,天界之主换人,没人知道为甚么,至于换了谁,也成了迷,只知道一切生活再度恢復安乐、平顺。 天宫深处掛上刻上天翼宫木牌的宫殿是现今的天界之主居所。 此时天翼宫宫内传来阵阵茶香和香甜糕点的味儿,还有一对男女聊天的声音。 「司晨,没想到你还记得身为翡尔冽.司翎的记忆。」 圆桌对坐着一对同为银丝的男女,其中有灰蓝眼瞳的男子惊讶的道出。几天前他在炎界巨岩中见到恍若陌生人的司翎,简直慌了手脚,也丢了那颗心,还有他们曾经的记忆,结果当他们登上天界之主,处理完友人-魂魄在战斗时產生的时空扭曲漩涡之后,才发现两人都未忘了对方。 时空扭曲旋涡问题很繁杂,小型的漩涡较好处里,大型的就不能以神力抹灭,只好设立界门,创造出除去天界、人间界以及炎界的另外三界,没人知道这三界会发展成什么模样,还有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只能以时间去等待他们的成长。 「这是这副身躯的『记忆』啊!你也是,不是吗?零使虚无。」 司晨燁纹轻笑着,啜饮了一口手中茶,又相当顺手摸走了两、三块甜饼。 「是、是。别吃太快,小心噎着,这些都是你的,没人会和你抢。」 零使虚无为眼前犹如小孩抢食的女子倒上一杯新茶,没人和她抢食不是吗? 接下新茶的司晨燁纹快速的饮下,抚了抚胸口,才继续开口说话。 「这段时间发生好多事。」 她敛下了眸,先不说千年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那已是过往不足以提出来说嘴,觉醒过后所发生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逸的身亡、魂因想陪伴魄,不让他独自在黑暗中寂寞,所以跟着魄进入了沉眠,还有如何面对刚接管的天界。 「是啊!」 灰蓝眸子流转的千万思绪,凝视着窗外那片宝蓝天空,他们真的是歷劫归来,只是现今没有了最初的样貌,四天人和乐相处的日子、曾经在每一世的拥有的悲伤快乐、在天界时与『司翎』有的快乐童年,这些都不復存在。 「但我们可以想念,我会想念逸哥哥的。」 司晨燁纹抬起小脸望着已经转而看着她的零使虚无。 「是的,我们可以想念,想念一切的一切。」 零使虚无朝她温柔一笑。 「明日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忽然话题一转。司晨燁纹边伸手再取一块甜饼说着。 「嗯?什么地方?」 「我们偽装成平民去紫云宫旁的点心小舖买东西吧!那儿的点心让我忘怀,有母亲的味道。」 「嗯,好。」 两人此刻无语,只剩下茶香繚绕。 双翼不再是以前的双翼,他们经由一场阴谋转世,歷经千年的时间归返天人行列,因不是取回神身,现在是只有着初始记忆和此世的记忆的现今和未来,但他们会去创造,弥补千年的空白。 终章之三:落羽 吴意回到人间界时,已是破晓之际,他维持同个动作一整晚,起身时还全身痛麻,当要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怎么睡在外头一整晚,凤姐还找了你好久呢!走吧!我们快回去,大家都在开始收拾了。」 晨诺带着装出生气的脸蛋的戳着吴意胸膛,却是笑着说出这句话。 「看来我的新书签书会的主持人还是你呢!一张脸那么会演戏,那么会逗人。」 吴意把晨诺的手移开,轻笑回应。 「新书?」 晨诺疑惑,边拿出了相机准备拍摄眼前美景,略带黑夜的暗蓝和即将破晓的白,揉合成极为特殊的色泽。 「当初给你看的『落羽』,紫眸的续集。」 「唔,呀!出版了吗?那故事真的很好看!」 晨诺收起相机时,听闻这消息,惊讶的合不拢嘴,紫眸和落羽也是她和吴意相遇的契机之一。 「是呀!」 两人静默看着破晓,日光缓缓的爬上天际,大绽它的光芒,接着两人背着晨光回到了营地帮忙收拾。 一星期之后。 热闹滚滚的暑季书展展开,人潮汹涌,各个带着期待的心情和愉快的神情踏入展馆,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宝物,希望在归途时能够满载而归。 在于展馆中心有着一场热闹的新书签书会,标题为与你的羽翼相连,在羽翼展开时相连缘分,在羽翼凋零时,说了再见之落羽的签书会。 这里又会连结了谁与谁的的心?谁的缘分?没人能够明白,也许在和自己擦身而过的人就是和你共谱下一个故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