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 破土而出 棠随下飞机的时候,是傍晚六点,一身正红色深v开叉紧身长裙,火辣妖娆,明艳的妆容衬着精致的五官更加魅惑。 妥妥生了一副妖艳贱货的模样。 引得人频频驻足回首。 十月的北京,天色雾蒙蒙还下着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不该在这儿。 是一通电话,让她再次踏进这片土地。 棠嵘病危了。 棠嵘,她的父亲,也是亲手将她逐出去的男人,原本勒令她不必再回来,可是现在…… 棠随讽刺一笑。 隔不远处,一位年长者撑着伞一路小跑,来到她面前,司机还是原来的司机,据说是棠融用的惯老人。 棠随冷冷的撇了撇嘴角,是不屑也是轻蔑。 用的惯老人…… 女人,对他来说,难道不是新的才是最好的吗? 司机老陈见她手里只一个箱子,愣了一下,手顺势接过,毕恭毕敬的转到她身后替人撑伞,嘴上不说,心底里心疼棠随。 同样都姓棠。 其他几个是什么待遇,她又是什么…… 偏偏不该走的,走了这么久,算上时间,是第几千个日日夜夜。 整六年没见的人,走的时候是一个箱子,到回来也仅仅只有一个。 老陈默默地叹了口气。 棠随先上的车,她百般无聊的划着手机,刷着最新动态,老陈还在给她装行李,等老陈上了车,她才淡淡开口“先去一趟花店。” 老陈迟疑片刻,手上停顿住“是。” 医院 病房门口,叁叁两两一堆几个。 棠樾沉稳的站在门口,一旁的棠则急得踱步,见他走来走去心烦,棠演有些不耐“老二,你能不能别走了。” 棠则停顿“你说咱爸这次…”停顿几秒,扫了眼棠樾,迟疑“咱爸这次,不会挺不过来吧?” “老二你胡说八道什么?”棠敏一边哭哭啼啼,抽泣着。 棠敏清楚明白,棠嵘走了她也就失势了。 她本是棠嵘资助的学生,一次机缘巧合下,和棠嵘发生了关系,后来慢慢在他身边,她得宠时随了夫姓,棠嵘年近六十,看棠家这四个同父不同母的孩子就可想而知。 棠嵘风流绝情,对他来说,孩子的生母只是一个生子工具。他的孩子很多,但凡有了的都生了下来。 棠敏没有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棠嵘,每月副卡在手她就是棠家挂名的二姨太,虽说有棠嵘副卡的女人不止她一个…… 总归她也不是为了爱情和棠嵘在一起,豪门争斗里她聪明的选择装傻充愣。 视而不见,各自逍遥。 一边的棠白表情略显焦急,不大的瓜子脸有些憔悴,本来生的楚楚可怜,现下看更加生动。 “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棠白喃喃,窝在傅雩怀里,轻轻抹泪。 走廊传来哒哒哒,匀而清脆的高跟鞋声,众人闻声探去,见清楚人,皆是一惊,唯有棠白脸色跌青,是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棠樾不语,薄唇轻抿一线,表情淡然,嘴角若有似无的勾带着笑。 若隐若现。 恐怕这里,只有他,是真心欢迎她回来的。 傅雩看向走廊突然出现的女孩儿,手捧鲜花,是妖冶的红,没有忽略怀中僵硬的妻子,从众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是故人啊。 棠敏愣了一阵,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言语恶毒“棠随?谁让你回来的?” 棠随淡淡一眼,和棠樾交换了个眼神。 “我怎么不知道,棠家换了个管事的,我回来,难不成还要跟你打报告吗?” “你。” 棠敏气急,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棠白,恨恨道“棠大小姐要回,我们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只是你好歹也要跟家里说一声吧?” “我回自己家,还要说一声吗?小妈管的还真够宽的,啊,不对,瞧我这记性,还没登记,不能乱叫,失了体统。应该叫……棠阿姨?还是张阿姨?” 张是棠敏原姓。 棠敏气的够呛,棠白一个眼神瞟过,静默,棠白柔弱一笑,凑上去拉住她的手,从小到大,这个家除了棠樾,属这个姑姑最疼她“回来就好,瘦了,国外不比家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手上温度明显,棠随垂眸,附上“没有,过的还算不错。” 棠白笑了笑,还要说什么,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医生,众人闻声纷纷上前,医生摘下口罩,环顾四周,问“你们谁是棠随?病人指名要见棠随。” 静默片刻,众人眼光迁移到棠随身上,棠敏气急“不可能!” 棠随沉默,摸不准棠嵘的套路,不经意看向棠樾,一个坚定的眼神,棠随明白。 是他啊。 棠随松开棠白的手,往里走,棠敏碎碎念,嘴里不干不净“小狐狸精。” 棠随顿足,转身,冷冰冰看她“你说什么?” 棠敏被她的眼神镇住,嘴硬道“难道不是吗?谁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老爷子指名道姓见你。谁不知道啊,整个棠家老爷子最不待见你,还有你当年的那些丑事,我要是你,我可没脸回来,不过是个野……” 还没说完,棠随一巴掌,干净利落的甩再她脸上。 棠敏捂着脸半响,迟迟反应了十几秒,缓过来后,上去就要动手,被棠樾一个健步稳扎的拦下,棠随反手又是一巴掌,声音清冽透亮“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撒野,充其量不过是个暖床拿不上台面的摆件。就算老爷子不待见我,我也姓棠,你一个外姓人跟着我们棠家姓了两年,真拿自己当回事了?父亲明确说过,谁,都不许再提那件事。再有一次,你乱嚼舌根。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我……更加惨烈,不信,我们走着瞧。” 破土而出 忽略棠敏,棠随径自进入病房。 呵。 傅雩扯了扯嘴角。 有点意思。 傅雩眉眼欣赏,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 病房内,棠随捧着花进入,火热的玫瑰,鲜红,是送给情人的最佳选择,她选了这个送自己的父亲,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记得结账时,老陈一脸的诧异“小姐,这,送玫瑰不合适吧?” 她微微一笑,无辜又明媚“不送玫瑰送什么?菊花吗?还没到时候吧?” 在他们眼里,她不就是这样,不合规矩又另类。 用他们的话说,是疯子。 呵。 棠随握着花梗微微出神,房门一开一合,棠樾扫了眼病床上虚弱半昏迷的人,从后面环住棠随,接过她手里的花。 原来,不知不觉中,花刺穿破了她的手掌,很小很细的伤口,一道血痕,被棠樾握住,指尖相扣,唇略过她精巧的耳垂,厮磨。 “欢迎回家,软软。” 软软…… 有多久,没听到他这么叫自己了。 只有棠樾知道他隐忍六年的思念,为的就是今天。 如果,棠随是疯子,那么,棠樾就是个怪物。 迷恋疯子的怪物。 棠家小孩长的都很出挑,尤其是棠樾。连续四年荣获女人最想嫁的钻石王老五榜首。 圈子干净,性格冷淡。 平时不苟言笑,沉稳到了极点,只有棠随见过他情欲上头时难以自持得模样。 性感又撩人。 不可否认他散发出的极致魅力。 棠随见过他太多的多样面,有了一定的免疫。 “棠樾……”刚出口,脸被男人强制掰过,下巴被人紧锁住,他的指尖微凉,棠随紧贴在他怀里,两颗心贴连在一起,分辨不清是谁的心跳再加速。 以家人之名,做着越轨的事。 但凡有人推门而入,就能见到此番背德场面。 没人会,也没人敢。 明面,棠嵘已经不行了,他的天下早就转移到了太子爷手里,现在的棠家,棠樾说的算。 唇齿相依,舌尖被他吮的生疼,哆哆嗦嗦叫了他一声,棠樾没理,手越发不规矩,棠随陡然清醒,紧急撤离开,棠樾吻了个空,怀里也没了温度,面上丝丝不悦,稍纵即逝。 棠随吃准了他的心思,走上去安抚,手勾着他的,声音软了些“还有人在呢。等回去好吗?” 棠樾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屁股,抬手扫了眼腕表。 “棠樾这是怎么回事?”棠随指着病床上的棠嵘问。 明明毫无意识,毫无感知,嘴里却呢呢喃喃着她的名字。 棠樾顺势瞥了一眼,清淡到不行“谁知道呢。也许,良心发现了。” 棠随不说话了。 棠嵘,她印象中的父亲。 对她,并不怎么好,就像棠敏说的那样,甚至,记事以来,没有过一次,给她带来过父亲该有的温暖。 无疑,棠家,当属棠樾最受宠,他的母亲,是棠嵘唯一承认过的棠夫人。 可惜,后来,疯掉了。 疯的突然又蹊跷。 所以人都说,是棠随母亲做的手脚…… 后来,母亲怎么样了? 被棠嵘雷厉风行的打发掉了,她抛弃了自己。 父不疼,母不爱,从小她就是棠家名列在外的叁不管人员。 没有人在意。 十七岁,棠樾霸道的占有了她,威胁强迫她,她不敢说。 本来就不受重视,她的话,谁会信? 就是到了棠嵘那里,也会被安上勾引哥哥的骂名。 一次又一次的怯懦,无力反抗。 邪恶的果实破土而出。 她,怀孕了。 他们嘴里的丑事,棠敏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嘲讽她。 然而,其他缄默不语的棠家人,心里清楚明白得很。 尤其,棠嵘。 当年不问缘由的扇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简直是丢我的老脸!不要脸的东西,他可是你的哥哥!” 在棠嵘眼里心里,棠樾是儿子,而她,从来就只是寄住在棠家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路人。 那件事的结果就是,棠嵘像解决母亲那样,解决她。 不管不顾的扔下一笔钱,让她滚出去。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啊。 她不甘,她丢失的那份,她全部都要讨回来。 她不愿,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怯懦无能到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 所以,她回来了。 她艰难的活下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到这里。 她不好过,他们也休想。 破土而出 张律师来的时候,带了一份老爷子先前签署过的公证完的协议。 说是协议,无非就是财产分割上的一些事项。正好趁着大家伙儿都在,张律师宣读。 棠家,是靠门户网站发家的。 国内最大的akalu门户网,就是棠家的。后来由棠樾接手拓展投资不少新兴产业,成为国内闻名遐迩的银行家。 棠则棠演分别掌管着棠家名下入股的星级酒店和旅游产业。 棠敏没有资格插手公司的事,可她手里把着akalu百分之叁的股份。 这百分之叁,足够让她在棠家立足,说话足够分量。 也是这百分之叁。 原本,是属于棠随的。 棠嵘的协议明确表示,棠樾是棠家的主事者,其他叁个依次划分股份和资产,棠樾不会接管棠家的门户网,棠则棠演更是没兴趣,所以akalu自然而然的落在棠随身上,棠随的股份名下资产和akalu新运营官的身份,在她回国当天生效。 棠敏面对这“不公”待遇,明显不服气“原来是设了局回来的。你都有akalu了,为什么还要来抢我手里这百分之叁。” “你手里的?你手里的也是我的。棠敏,拿的太久,都忘了它原本的主人是谁了吗?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很公平的。” 棠敏气急。 棠白原是akalu的首席运营官,辅佐棠嵘的工作,现如今,棠随回来,她的职位一下子低了一层,她都没说什么,棠敏却在那里呜呜渣渣的叫个不停。 眼看棠嵘快要不行了,有没有他这个执行官,都无所谓,棠家产业早就被棠樾大清洗,换的全是他的人,棠随接手管理akalu是迟早的事,她何必得罪人,起争执撕破脸皮也不好看。 棠白笑笑,拉着棠随的手,温和道“这样也好。棠棠学的是金融管理吧?也算是专业对口。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接手,我好让人提前准备交接一下。” 说是对棠随说的,眼神却看向棠樾。 棠樾表情淡淡,略微迟疑“先等等。akalu这一块儿还要麻烦姑姑多上心,半年之后……棠随再接手。” 半年,足够了。棠樾想。 其他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棠樾是在为棠随的出现铺路。 突然,家族企业出现了一个没见过面的,在棠家不受宠的上位,势必会有闲言闲语,更多不会服众。 棠樾,真的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棠白笑了笑,眼神流离在棠樾棠随之间。 心里哽住犯难。 她张了张嘴,被棠樾一个眼神制住,终了,什么也没说,和傅雩离开。 医院要留一个人看护,棠则选择留下。 剩下几个回了棠家,黑色的奔驰融入在夜色之中。 车子驶进一个大的庄园,上下五六层的模样,全欧式风,她缓缓下车,已经有佣人等在那里,棠樾接过她手里的提包,领着她。 再次回来,这里还是一成不变。 华丽的摆设,明亮的灯光,满墙满壁的国外名画,沿着红毯上楼,晶亮的大理石地板,水晶摆件的壁灯,一步一步,她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没有半分欣喜,这个地方,这个所谓的“家”,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在她心里,这里没有一点念想。 偌大的棠家,住的只有零星几个人。 平时棠嵘在的时候,棠则棠演不会回家住,而棠樾作为受宠的也是偶尔住上几回,屈指可数。 楼上房间每天都会打扫,棠樾领着棠随去了她的房间。 陈旧的风格,离开时的模样。 粉粉嫩嫩的,床边还有一两个毛绒玩具,和她走时没什么不同。 棠樾从身后搂住她,手里摸索着长裙拉链,急急切切的扯掉,在她还没准备好时,棠樾粗鲁的送了进去。 恩。 一声闷哼。 她有些痛。 几年没做了,她那里紧的还如同处子。 棠樾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大手箍着她的腰,声音沉而哑“别夹。” 棠随迷茫回头,棠樾心里咯噔一下,泛着光,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在她樱红的唇上亲了一下。 辗转反侧,想要的更多。 棠樾撬开她的唇,舌灵活的钻了进来,舌尖扫过她的,卷着她的舌吮弄,一手箍着她的臀,一手扶着她的头,更深的压向自己。 棠随的不回应不主动,也足以让棠樾疯狂。 本能的躲避着他的侵略追逐,在男人看更像是一种情趣,挑逗着他。 小狐狸,不安分的很呢。 身下缓缓抽插,棠随逐渐适应,棠樾捏着她浑圆的乳,捏了一下,唇抽离开,吻了一下她潮红的脸颊“宝贝,我想吃奶。” 棠随:…… 破土而出 房里隐约呢出的呻吟,棠则回来时,路过棠随的房间驻足良久没有动作,僵持停在那,隐匿在黑色暗影之下。 这种禁忌乱伦的墙角,他听过无数次。 求饶,娇呼。 棠则充耳不闻,站了一会,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那样关紧了房门。 隔天,棠随起来的时候棠樾已经去上班了,慢慢悠悠收拾好,她裹的严实,身上斑斑点点痕迹,她嘴里骂着棠樾那个狗男人,扶着腰一瘸一拐的下楼。 棠则抿了口咖啡,手里一顿,不经意扫了眼她笔直的双腿,淡淡吞咽一口,温热的咖啡淳香还留在嘴里“老大说了,这段时间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相亲吧……对方是检察官,曾经还帮过咱们家。时间地点,还有相亲对象的基本资料我已经发到你手机里了,别迟到。” 棠则端着咖啡起身,经过棠随身边停留几秒,神色复杂,末了,什么也没说。 从小到大,棠则就跟在棠樾屁股后面,无论棠樾说什么做什么,棠则永远都是第一个附和。 她并不怀疑棠则说的,只是,有些不明白,棠樾为什么这么做。 看着屏幕上棠则发来的信息,怔愣住好久,握着手机有些发紧。 二楼扶梯口,从刚刚开始,棠演看了有一会儿了,他半倚靠在墙头,指尖点了点扶手,若有所思的进了房间。 下午叁点。 棠随准时出现在滨黎酌丽大酒店。 这是棠则名下的酒店,说是约在这里方便些,无非就是更好的监视。 棠随嗤笑,一身白t牛仔裤,纯朴简洁。出入这种高档酒店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倒是因为这样“另类”的装扮,惹人频频回首。 28楼。 林添早早等在那。 棠随一眼就看到他。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他父亲林格是a市着名的法官,以清廉,公正着称。 棠随知道,私底下替棠嵘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也包括当时极为轰动的棠家案。 当初棠随的母亲被断定是伤害棠夫人的“凶手”,只是被列为嫌疑人的身份,只因为棠樾的母亲身份背景强硬,棠夫人娘家那边要求给个说法,事情闹大,棠嵘没办法买通林格找了个“替死鬼”,法庭之上,被林格叁两下说的迷惑众人,后来棠随的母亲锒铛入狱。再后来,棠嵘不知道和棠随母亲做了什么交易,没多久被放出来后,离开了中国。 棠随冷淡的勾了勾嘴角。 她至今还记得,她为母亲的事情去求林格的样子。 冷漠又决绝的背影。 兜兜转转。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她径自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嚼着口香糖,帆布包一手丢在桌子上,闹出的动静不小,引得周围人侧眼观望。 “林添?” 林添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面上不动声色“是棠小姐吧?常听家父说起……今日一见,果然很特别。” 棠随轻笑“是啊,我和林法官熟的很呢。” 林添大喜,仔细打量,心里和你说欢喜了。 像棠随这样的女人。 有钱有颜身材又好。 讲实在话,是他赚了。 服务员递上菜单,棠随草草一眼,抬眼看他,指尖戳了戳菜单“这里的,都可以随便点吗?” 林添愣了一下“什么?” 棠随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抬眼“我喜欢的东西都很贵,要是随便点恐怕这一顿就够你一年的工资。你们公务员,能消费的起吗?” “棠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添脸色一变,棠随扯唇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觉得被我羞辱了吗?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唉。还是你觉得自己足够优秀到可以钓到了一条大鱼?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我,纯属应付公事罢了,不然怎么样?要和你玩玩吗?” “你!” “啊,不要吗?那太可惜了。人,也要有自知之明,我棠随别的没有,钱还是够多的,就是坐在这儿,我的财产也是按秒递增。财阀,名门,富家女,我有钱,有颜,有身材,我大可以花钱找比你年轻,比你好看,比你讨喜的。请问林检察官,你有什么?厚颜无耻的黏上来时不觉得丢人吗?” 羞辱完,见到了自己想看的表情,棠随满意的笑了笑,淡淡的起身,转身就走。 隔壁邻桌盆栽后,傅雩哑然失笑。 对面的谭城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丫头,几年不见了,真真变成了呛口小辣椒。” —————— 棠随其实是隐形的小富婆。 猜猜棠樾为什么让她去相亲?? 破土而出 傅雩错愕“你认识她?” 谭城抿了口茶,嘴里还留着浓郁的茶香“棠家老小棠随,从小父不疼娘不疼的孩子,说是棠家大小姐,她的地位在棠嵘那里还没有老陈的高,徒有个虚名罢了。这孩子,挺可怜的。” 傅雩沉默了,捏着茶杯,神情空荡“是吗? 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棠樾……放弃了akalu继承权,本来应该落在棠则棠演身上,可他俩也不准备接手。棠随运气好,捡了个现成的。手握akalu,在棠家,谁敢小瞧了她?” “怎么可能?棠樾,他可是最恨棠随的,毕竟当年他妈妈那事……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就算是棠樾不要的东西,那肯定也是给他的亲弟弟棠则啊,怎么也轮不上她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应该是小狐狸和棠樾做了什么交易。棠樾可不是个吃亏的人,总之,棠随这次回来不简单,你们家棠白该头痛了。” 傅雩玩转手里的瓷杯,轻描淡写“哦?” 谭城轻笑的放下手里的茶具“当年把棠随赶出棠家的,明面是棠嵘,实际上,背地里棠白棠敏串通一气,出了不少力。如果你是小狐狸,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回来,你会怎么做?” 傅雩想到那天在医院的场景,眸光熠熠“把属于自己的或是失去的都抢回来。” 是啊,用抢的。 傅雩咧唇,轻笑出声。 小狐狸,还真是了不得。 搅黄了相亲,棠随直奔4s店,准备给自己买辆车,挑来挑去,选中了小法家的一辆红色限跑。 红色,耀眼张扬。 和她的原本的性子截然相反。 如此高调,不过是为了告别过去。 刷卡时,她掏出一张黑色副卡,这是棠樾给她的。 八位数的豪车,刷着一点也不心疼,刷了卡提了车,转头让人送着去了a市最大的高端会所,按摩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弟,个头瘦瘦高高,白净着呢。 别说男人喜欢年轻的,就是女人看了也是养眼吸睛的。 手上不重不轻的捏着,棠随裹着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棠随浑身放松,闭着眼。 她原本并不知道棠樾让自己相亲的真实目的,闲下来想,也明亮几分,刺激了自己,不就是让她心里有数,她棠随现在的辉煌,都是棠樾给的。 棠随什么身份。 门轻轻开启,棠樾走了进来,按摩小弟看着进来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见男人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后,识趣的起身,退出了房间。 他的力道稍稍重了些,捏着她的肩膀有些泛疼,棠随不自禁的闷哼出声,还没发现中途换了人,刚要开口让他轻些,男人的手越发不规矩,直直从肩膀头滑到腰,慢慢顺着脊柱钻进浴袍,往下揉捏。 棠随不自在的捏紧他的手,刚要回头斥责,一看来的人,嘴里淡淡转了个弯,原本紧蹙着的眉头,松了松,换了个姿势,让他继续按,嘴里对他毫不客气的吩咐着“向上点,再向右,对对对,就那块儿,轻些。” 棠樾顺从的捏着,不厌其烦的听着她多变的要求,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贵公子模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都是别人伺候他,他何曾低声下气的附和着别人。 棠樾不甚在意,他知道,棠随憋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不发出来,就不是她了。 他承认,这些年,是有些偏爱她过头了。 恃宠生娇。 他也愿意纵着,由着她的小性子来。 按着按着,棠樾有些不正经了,手探进浴袍敞开的领口,里面什么也没穿,轻轻松松一手拢住,棠随睁开眼,也不制止,嘴上抱怨着“你干嘛呀” “饿了。”棠樾淡淡一笑,意有所指。 棠随咬了咬唇,有些为难,毕竟是在外面,就算是隔音再好,终究有顾虑。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棠樾大手一扯,粗鲁的拽掉了棠随裹着身子的外衣,里面光溜溜,一片大好光景。 棠樾也不再伪装,倾身附上,辗转吸吮她微启的红唇,身下摩擦着她的腿,一手握住她的圆滚起伏的胸脯,狠狠地揉捏,舌尖猛地在她小嘴里掠夺着,霸道抢占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棠随被他吻的瘫软一片,见她乖乖服从迎合,棠樾渐渐慢下动作,恢复了些许理智,离开娇艳的唇瓣时,牵扯出一丝晶莹的银线,男人修长的指尖轻点,抚上她的唇,棠随微微嘟嘴,起身跪坐在小床上,翘着臀,张着嘴,将他的手指含了进去,轻噬,眼神勾勾的锁着男人。 棠樾悠悠的解着腰带,拉下金属拉链,掏出可观巨物时,棠随张了张嘴,舌尖扫过指尖,打转儿轻吮出声,熟稔的舔着嘴角,若有似无暴露出的粉嫩小舌,俏皮又淫荡。 棠樾身下涨得发疼,手指抽出,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这么多年的相处相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棠随懂了,利落的转过身去,撅着屁股对着他,棠樾呵了一声,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咬牙切齿的笑“棠随,你真他妈的骚。” —————— 避雷避雷。 女主真小叁,不善。 抓紧排雷。 破土而出 棠随还保持着动作,无辜的回眸一笑,明知故问“骚吗?” 棠樾没答,抹了把湿答答的蜜穴,指尖晶莹可见,凑到她眼前,调笑“骚出水了。” 两人之间的情趣,棠樾平时看着斯斯文文,背地里花花肠子多着呢,上了床就跟条饿狼似的,喜欢玩花样爆粗口。 棠随平时作风大胆,穿着性感,上了床,依然。跟荡妇没什么两样,不掺杂任何贬义,有些人床下淑女床上欲女,而棠随,无论床上床下走的就是一个欲字。 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欲。 有个标准的情妇脸,花瓶身架,是副绝佳的炮架子。 这也是这么多年,为什么棠樾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 长得好,身材好,口技绝佳会哄人,知根知底的干净,说到底是棠樾捡了个大便宜,白拿了人姑娘家的一血。 毫不怜惜的直捅进去,沾了蜜液润滑,交合处紧紧贴黏在一起,淫水交合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 紧致又水润。 棠樾试着花穴深处层层温热花瓣搅吮着他,阴囊撞击着她的屁股,棠随被操的咿咿呀呀的闷叫着,棠樾拎着她的一条腿,将人转了回来,埋首在她凸翘的胸脯上卖力嘬吮,含在嘴里的乳头被他嘬的硬挺挺的立起,棠随身子一颤,夹住男人的腰,迎合弓起身来,棠樾被她磨的难耐,发了狠的顶撞着,见她骚的起劲,不自禁微扬嘴角,一手摸上花瓣上方的小花核,在上面快速的摩擦。埋在棠随体内的鸡巴受到里面夹击的刺激,变得更加粗挺,慢慢的在甬道里旋磨,就是不给个痛快。棠随的全身已经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她低低呻吟着,忍受着棠樾恶意的挑逗。 敏感异常。 “软软放松一点,让我能操到更里面。”棠樾宠溺的亲吻着她汗湿的额头,下身开始猛烈地抽送。 其实他早就忍不住了,鸡巴被紧窄的甬道挤压着,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要冲刺,火热的鸡巴捣出了大量的花液,娇柔的花穴被插得“噗嗤”作响,在狂插了几十下后,棠樾长臂一勾,把棠随带入怀里,女人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脚缠在他腰上,手撑在他肩膀上,因她这个姿势,顶得更深。 “恩……好深……”好刺激! 棠随轻咬下唇,小脸晕红绽放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副娇媚模样惹人怜爱,棠樾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喜欢我这么操你吗,软软。” 棠随被撞的迷离,像是一块浮木,双手紧紧巴着他的肩膀,嘴里腻腻歪歪“喜欢。” “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我会帮你安排好你的未来,你的婚姻只是一个幌子。我不会结婚,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棠随被他的话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惊恐又慌张的推着他“你疯了吗?棠樾。” 棠樾像是没有听到,她越是反抗推阻,他越是禁锢。 步步紧逼,不给她挣扎回头的机会,腰一下一下的撞击,生猛机械。 沉而有力,终是棠随最先受不住,在他怀里胡乱扭着,煎熬又撩拨人。 她被他逼在了一个死胡同里,如同当年一样,她轻泣着求饶,棠樾突然红了眼,受到了刺激,粗暴的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软软,看着我。” “看我弄脏你,射进去好不好。” 棠随两臂拍打着,被迫直视他可怕的眼神。 赤裸裸的强势占有。 棠樾决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 棠随有什么? 徒劳的挣扎罢了。 情欲过后,棠随瘫软在小床上,男人衣衫革履,脸上恢复冷清,他慢条斯理的扣着腰带,如果不仔细看他西装上的褶皱,好似这一切的荒唐不曾发生过一样。 平静又疏远。 棠樾整理好衣服回头看她,眼里决绝清冽“软软,你逃不掉的。” 破土而出 一前一后出了会所,棠樾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棠嵘醒了,什么也顾不得,拉着棠随去了医院,院门口,两人分开,棠樾先进去的,看着表,约莫隔了十来分钟,棠随缓缓去到病房。 来的也都齐全,就像是宣读遗嘱的架势,可不是嘛,张律师也在,一群人团团围住棠嵘,从重症出来的,人也清减大半,没了平日那精气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棠敏没说上两句就开始哭哭啼啼。 棠随一向最讨厌这样“虚情假意”的场面。 自动退到最门口,充当隐形人。 棠嵘早就看到了她,没有意外,冷淡一眼。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棠随说。” 棠敏愣了一下,怎么也想到棠嵘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是这。 张律师也在场,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向棠白脸色一变。 棠白倒显得淡然多了,挽着傅雩出了房门。 棠则和棠演也压根没往老爷子的话上多想,跟着出去。 棠樾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和张律师互换了个眼神,略过棠敏要走,被老爷子喊住“阿樾留下。” 棠敏不愿离开,见老爷子已经用眼神警告,脚下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带上了门。 这几个人在一个屋子里,能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棠敏急了,看着一旁冷静的棠白,沉了沉脸“你哥哥他一向最爱南街的豆糕,他吃什么吃的惯,你比我清楚,我们一起去看看,买一些回来。” 棠白笑了笑“阿敏,你忘了,哥哥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豆糕吃了该不消化了。我已经让老陈去买了哥哥喜欢的海鲜粥,这会儿该回来了。” 棠敏明显是有话想要单独对她说的,而棠白的意思也是明确。 不谈。 棠敏呵了一声。 当年赶走棠随也有她一份,凭什么她急得团团转,而棠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就是棠家人这一点,让她有恃无恐吗。 血缘关系又怎样。 棠随可没那么善良,这次回来,有棠樾给她撑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那种咄咄逼人得架势。 过去,他们让她不好过了,现在她回来,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当初可是棠白的拉拢,她才会…… 她有今天,是因为谁…… 嘲讽一笑,故意道“老爷子的口味一向多变。一种食物不够挑的,别忘了让老陈多买几家,四和粥铺那里出了新品,老爷子以前喜欢的,现在可未必了。” 棠白撇了撇嘴角,不甚在意“可我依然相信我大哥骨子里念旧的很。新鲜玩意就图个新鲜二字,终归是老牌子得人心,不喜欢了,只能说是没本事让顾客留心。” 两人一来一往,嘴上谁也不让着谁。 看了有一会儿,明面粥的作比较,阴阳怪气的说一堆,棠则靠在走廊长椅上轻笑,哪壶不开提哪壶“唉……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讨论粥。呵,这棠随到现在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没出来,是不是就预示着……老爷子有心培养新的接班人了。” 棠敏抢着搭话,眯着眼似笑非笑“那还用说?” 棠则嗤的一声笑出来,耸了耸肩,若有似无的扫了眼棠白和棠演“这丫头在国外养久了,生分了,也不知道她记不记仇?” 一句话点醒,让几人脸色巨变。 棠则嗤笑。 在场的棠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帮凶”。 傅雩看戏状的靠在长椅上,眼神勾勾的盯了会儿骤然安静的棠白,勾了勾唇。 这下,有趣了。 ——————— 大家多多投珠,多多收藏哇。 破土而出 病房内 棠樾将棠嵘扶了起来,心细的抽出枕头垫在其身后,起伏动作有些大,棠嵘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点滴的线,手背透明管导管处有些回血,棠嵘抬了抬手,低头轻轻的咳。 用另一只没扎针的手,拍了拍棠樾的小臂,示意他坐在旁边。 棠随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心酸。 父慈子孝。 她的父亲,从小到大,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棠樾。 哪怕一天,她都没有享受过有父亲疼爱的滋味。 “为什么回来?”这是棠嵘对着六年没见的女儿,说的第一句话。 棠随凑门口沙发,找了座位坐下,冷淡疏离的要命“国外逍遥自在,我也不想回,谁让您身体不好呢……被临时召回我也委屈的很呐。” 棠嵘蹙眉,低头咳嗽着,棠樾起身倒了杯水递到棠嵘手里,抬眼看向棠随嘴里斥责“棠随,你怎么和父亲说话呢……这就是你在国外受到的教育?” 棠嵘摆了摆手,不甚在意“既然回来了,就安分一点。” 棠嵘一顿,扫了眼棠樾“你要她继承公司……真的想好了吗?” 棠樾“您不在,姑姑一个人应付那帮老家伙,也很吃力。毕竟棠随也是我们棠家的孩子,给她,总好过给个外姓的人。老二老叁什么底子,父亲您也知道,那帮老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突然来个不熟悉,从没见过的棠家人出现,也让他们措手不及。” 棠嵘思量片刻。 棠樾说的有道理。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公司。 那是他所有的心血,纵然棠随不受宠,可也是自己的女儿。 况且,他还没到禅位的时候,有他把着,棠随掀不起风浪。 “就依你的。”棠嵘松口,指着棠随继续道“阿随,你要明白,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阿樾帮你争取来的,你……要争气。你是棠家人,将来要带领akalu的所有人,从你出生那天起,就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人的人生……以后,身居高位,有多少双眼镜盯着你,是不允许有一点的过错和污点。” 棠樾用余光瞟向她,依然看出了她的僵硬。 她嘴角泛着笑,是嘲讽。 她动了动唇,没反驳棠嵘的话。 棠樾知道她,翅膀硬了,想逃了。不想和他再混在一起了。 她低估了他。 既然是他先开始,那么结束,也不该由旁人去说。 * 傍晚,棠嵘被接回了家,棠随本以为,有棠嵘在,棠樾能收敛一些。 房门临睡前落了锁,迷迷糊糊,身旁一凉,钻进来一股凉风,棠随悠悠转醒,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这个大胆的男人是谁。 棠樾整个人伏在她胸前啃噬着,被嘬的生疼,棠随来了气,一脚踹上他“你疯了?!都在家里,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棠樾一反常态的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的捏了捏她红肿翘立的乳头“发现就发现,你怕什么?” “你是无所谓。即使闹得再大,在棠家你的地位依然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我不一样!你没听到棠嵘今天说的那些话吗?那是在警告我远离你!棠樾,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棠樾眯眼嗤笑,也没了兴致,从她身上翻下,整理着自己的领口,看她蜷曲在床上煞白着脸,眼底不悦“棠嵘今天说的那些,正合了你的意吧?想和我撇清关系?棠随,你撇的清吗?” 棠随悠悠的起身,被男人脱掉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的穿了回去,掀起眼皮看着棠樾“滚出去。” 她垂着脸捏紧身下的床单瑟瑟发抖,模样狼狈,棠樾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这个她同父异母的大哥。 是夺走了她所有的第一次的男人。 她惧怕,却不能逃离。 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突破世俗禁忌。 是不伦。 是违背道德,肮脏的种子。 破土而出 两人不欢而散,棠随的生活恢复了短暂的宁静,在棠嵘的安排下,也成功进入akalu,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继承人在培养。给她随便编排了个职位,公关那块儿归棠白管,她暂且跟在棠白手下。 工作还算顺手,适应了一些时日,棠嵘又着急着手安排她去相亲。 地点还是棠则的那个酒店,人呢,隔叁差五的换。 棠随就是不满意,却有说不清哪里不满意,棠嵘那里已经有些不满了,棠随还算安分听话,亲接着相,棠嵘有的是时间跟她磨。 棠随咬着吸管,百般无聊的拨弄着手机,若有似无的看向监控区域,可想,那头还有打小报告的,再扫一眼对面的地中海大叔。 奔四的二婚老男人。 呵。 棠随嘲讽的扯唇。 棠嵘还真是心急把她嫁出去。 看来,是怕她再祸害他儿子了。 对面的男人,除了有钱,真是没有一点优点了,棠嵘当真是不挑。 按照往常那样,棠随想着回家该怎么敷衍过去。 “棠棠?!”一道低沉的男声,由远至近。 棠随侧眸,愣了一下,嘴角扬笑“耀哥?” 男人沉沉的笑,声线颇像低音炮。 “刚刚金助理还说看着像你……想着来跟你打个招呼……没打扰到你吧?” 男人淡扫了眼地中海大叔,此刻大叔也在悄悄地打量着他。 男人一身气度不凡,潇洒俊朗,虽然面上略带疲惫,可依然遮掩不住他浑身散发出的光芒。 察觉得到两人关系不一般。 感觉被忽略,同桌的男人有些不悦的清了清嗓子“棠小姐,这位是…” 棠随侧头,认真的想了想该如何介绍,随后淡淡吐出几个字“卓域集团执行长卓耀。” 谁不认识卓耀啊,赫赫有名的公子哥儿,在他们圈儿那都是为首打头的人物,搞金融的,在卓耀手里的钱跟玩一样,硬生生的一串数经他手能折成金。 卓域这些年,在他的带领发展下,稳居世界排名。 棠随一直是在国外念的书,这上流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他会和棠随认识,也并不奇怪。 地中海大叔脸都绿了,两人之间的互动很自然亲近,他已然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起身,同卓耀客套寒暄,没几分钟狼狈的走了。 “换个地方喝一杯?”卓耀满不在意刚刚的小插曲,他在隔壁桌看了好久,叙旧是假,给她解围是真。 棠随想着回去也是面对棠嵘那张迫切询问的脸,索性答应着“行啊,好久没见了,也有很多话想对耀哥说……那就去天都吧,那边儿静。” 卓耀点头,拥着棠随离开。 卓耀的出现,仿佛一粒石子,搅了平静的水面。 棠则从监控屏幕前起身,握着手机发紧。 老大说过,有任何异常都要先告诉他。 棠则淡漠的扯唇“对不起了……小随儿……” 犹豫后,握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是我,棠则……” 天都 棠随和卓耀去了顶层一处vip包间,卓耀对这儿熟的很,原来的江南会所,现在的谭家地盘,重置装修过后的天都,没了江南的淫靡,多添了些贵气。伺候的依旧是些达官显贵的主儿,这不刚开业,和卓耀交好的谭霁北便请了卓耀这尊大佛来。花钱大把又长得出挑的,总能被人记在心里。这不,他一来,这层的几个管事的就争相来这打招呼,几个有心思往他这儿塞人的,见旁边领着棠随,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将带的人又带了回去,唯留下了卓耀在这存放的酒。 卓耀嘴挑的很,一般的酒他还喝不惯,而他喝的一般又是别人看都不敢看的。天都这儿私藏了几瓶他的酒,棠随也是个爱玩儿的主儿,扫了眼烫着一串Bowmore1957/54Years Old的金色字样,还拎着瓶身毫不留情的倒了四分之一。 把玩着威士忌杯,轻饮一口这杯仅有十二瓶的酒。 卓耀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盒,倒出两粒白色丸体,递给她。 棠随愣了好一会儿,笑“耀哥,我戒了。” 卓耀轻笑着将药丸丢进嘴里“戒了好。女孩子家早该安分了。” 上瘾只需要一秒钟。 她至今还记得戒这玩意儿费了多大的劲。 棠随笑,从包里取出烟盒,创了创,指尖熟稔的夹着烟,点燃,薄吐一圈烟雾,淡淡的“这玩意儿伤身体,还是少碰些。” 卓耀浪荡惯了,也不指望他听,点到为止。 男人两指掐拿住酒杯,晃动,想到刚刚那一幕,随口问了句“棠嵘逼你相亲?” 棠随嗯了一声。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想要活出自己真的太奢侈。” 卓耀含了口酒,咽下后,指尖点桌“要不要来我这边,帮我处理公司的事?” 男人停顿一笑,接着道“棠嵘不识货,我这里待遇好,职位高,不如来帮帮我?” 棠随叼着烟吸了口,剩了大截捻灭“耀哥,你别闹了。我很认真的在对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棠随静默,突然叹了口气啊了一声,拖着长音。随后笑的明艳生动“都知道你公私分明,从来不和自己的下属或是合作伙伴有私人交情……你要我去卓域……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们之间除了工作不会有别的?” 卓耀笑,眼里星光熠熠,嘴里不正经调笑“你想有别的?” “还是算了。我这个人啊,有自知之明的很,不想再被人拒绝了,那太难看了。” 卓耀有些无奈,好人坏人都让他当了去“棠棠,分明是你在拒绝我……” 棠随无辜的眨眨眼。 不过是一份工作,说的好像真事她拒绝他什么似的。 卓耀总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让每个女人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实际只是感觉罢了,这丫的,比谁都冷血无情。 棠随和他交情甚好,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摸透了,不敢说了解他,也十之八九能猜到几分。 “一个劲儿的让我找下家,勾引我跳槽……你……难道是查到了什么?” “嗯。”几不可闻,男人沉声蹦出一个音。 “什么?” “akalu资金上有些问题,棠嵘最近迫切的让你认识这些男人,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棠棠,怎么办好呢?要我出手吗?” 棠随愣了一下,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棠嵘在,董事会那边不好插手了……” “如果……是他们自动放弃股份呢?” “怎么可能?虽然akalu不如以前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肯定还是有稳住人心的好处。” 卓耀轻笑“怎么不可能?棠棠,我们不能做的事,不是有人能做吗?” 棠随疑惑的看他,对视几秒,棠随动唇“郁宁?!” ———————— 男人靠不住,随妹子要专心搞事业了。 野蛮生长 棠随的办事效率不得不说。 隔天下午,和郁宁约好时间。 整点准时出现在百货中心门口。 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下来一个女人,朝着棠随这边走来,一身奶油白的吊带长裙,外批一件杏色长衫,文艺又清新,虽然穿着清淡,但识货的不难一眼看出,郁宁浑身上下,都是高级定制的限量款。 圆圆的杏子眼,微微卷起的睫毛,不算精致好看的娃娃脸却很耐看,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和棠随完全是两种风格,一个明艳似火,一个清淡如茶。 郁宁扫了眼钻石表盘,笑的有些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 “是我来早了。”棠随笑着挽她,边说边拉着她一起进入商场。 她最开始会和郁宁认识,是通过卓耀。 郁宁和他算得上是同行,又是卓耀少数承认过得“前女友”。 郁宁的名声,多多少少棠随听说过,家世一般普通的北漂女孩儿,可她的人生经历,却不像她的家庭背景那样清淡平凡。 郁宁的靠山一直是个迷,就连棠樾见了她,都不得不礼让她叁分。 也有人说她背后势力的牵扯不止一个两个。人脉关系错综复杂,足以纵横黑白两道。 帝都是以“权贵”混出名,要说这名流权贵圈里最有“名”的女人,那肯定当属郁宁。 “帝都第一情妇”“野鸡”“交际花”都是上流圈子背地里赋予她的名号。 照不得,人前一个个凑笑,又是恭维又是讨好罢了。 成年人的交集源于圈子共通,一顿饭局酒局,玩的不错,就成为朋友,棠随和郁宁,在某一方面,极其相像。 两人会熟络,并不稀奇。 熟络并不代表了解,了解也并不代表就交好。 就像现在,偌大的商场,棠随有意无意的指引郁宁去了某小众品牌香水专柜,上来就挑了一瓶冷门香,好巧不巧,正是郁宁喜欢的牌子常用的味道。 郁宁捏着香水放在鼻息闻了闻,对照空气喷了喷,轻笑“我很喜欢这个味道,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 棠随表情僵持了一下,随即恢复轻笑“是吗?它家有一款经典茶香款,我觉得蛮适合你的,前调是香柠檬,薄荷,绿茶,胡椒,中调,生姜,橘子,海风,后调香根草,琥珀。味道虽然清淡,但却舒服自然。” 郁宁迟疑一下,接过柜员递来的试香纸,放在鼻息闻了闻“帮我包起来吧。要两瓶。” 棠随这人很好懂。 这次她忙里偷闲约她逛街,心里也有几分明朗“你找我有事要说吧?其实,以我们的关系,你大可不必向卓耀打听我的喜好……你这样拐弯抹角,是在跟我见外?” 棠随轻笑,心思被挑破也不尴尬“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是有些事儿想你帮忙,这次可能还要麻烦到你家那位……” “哦?”郁宁余光扫到柜员已经将香水包装好,沉默几秒礼貌的接过购物袋,分给棠随一只“行啊,等下找个地方坐下说。这个给你,别说姐姐不疼你,分你一只,偶尔换换味道,心情也不一样。” 郁宁不傻,和她表面交好的,大多也都是奔着她背后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一个玩的不错,谈得来的。 她不知道怎么定义朋友这个词,但是棠随不太一样,她的目的性让人一眼看透,也许就是棠随身上的这一份“简单真实”,让她觉得可交。 不知不觉,走到了HERMES专柜,一眼,郁宁就看到了c位台子上的包,红色鳄鱼皮铂金包。 张扬鲜活的红。 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棠随的主打色。 大胆张扬。 而郁宁,和她截然相反,她的谨小慎微,低调淡然,一向是温顺的浅色。 也许人生太过单一无聊,会被硬生生闯入的这一抹艳红所惊艳。 炙热发光的,谁不想拥有。 棠随察觉,对着一边的柜姐指了指“那只包我要了。” 郁宁愣了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她没有多喜欢。 想要是真的。 名贵,奢华的身份象征。 美好的东西,谁不眼馋。 柜姐为难“棠小姐……这包是客人预定的……” “预定?既然预定了为什么还要摆出来?” “是我们的疏忽。棠小姐,实在不好意思,那客人下午就来取了……要不您看看别的,经典款怎么样?” 棠随不肯让步,不悦蹙眉“我看的上的就只有这款,你打电话与对方协商一下,多少钱,我都出的起。” 柜姐为难,这时经理从隔间出来,笑着招呼“怎么了这是?” 见棠随脸色不佳,经理转身对着柜姐道“愣着干嘛,棠小姐来了还不进去备些茶点?” “张经理,这包我还挺喜欢的,可刚刚听柜员说已经定出去了。” “是有这么回事。哎,你看她们怎么办事儿的,定出去的还摆出来,刚来的新员工,毛毛躁躁还不会招待,如有不周,棠小姐别见怪。这包的预定客是个vvip,姓傅的一位先生,一直都是助理来定来付款,巧了这次,包来的突然,光是口头预定,他还没来的急付定金,不过……如果是棠小姐喜欢这包,您拿走便是。客人那里我去说就是了。” 棠随愣了一下,傅这姓,在帝都重名的几率应该不高吧。 傅雩? 棠随扫了眼红色包身,这颜色还真不适合棠白。 她笑“我还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那麻烦张经理了。” 张经理嘴上客套几句,柜姐端着点心走来,张经理笑着招呼着人坐,又吩咐着柜姐去取包。 棠随给经理留了一张名片,淡淡“如果那边难缠追究起来,你可以让他和我联系。” 经理脸上堆笑,客套着接过名片后,双手将购物袋递给她,棠随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折身回了柜台,拿过一张便签纸,写写画画,将纸递给她“再帮我个忙,这些买好,麻烦给我送到楼下,车牌号已经写上了。” “好的,棠小姐,您放心吧。” 送走了棠随这个难搞的主儿,经理由衷的吐了口气。 出了门,棠随将包给了郁宁“你生日也要到了吧?算是我提前送你的礼物。” 对棠随来说,一个七位数的包也不算什么,生日礼物,也是礼尚往来的事儿,郁宁没再推辞,爽快接过“行,那我就收下了。对了,楼下刚开了一家日料店,一起去试试怎么样?” 棠随想起第一次和棠樾出去吃日料,吃完就上吐下泻,身上起了好多的小红疹,棠樾那次也吓坏了,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对生鱼片过敏。 她自然没说自己不能吃,毕竟,有时候的吃饭,并不是真的吃饭,更像是谈生意时的应酬,既然是工作,又何必指望别人去了解你,所迎合你的喜好。 几步就到了日料店,毕竟是新店,环境还是过关的,干净整洁,是常见的日式包间,从先付到后来的甜点,棠随没动几下筷子,清酒下肚了几杯,郁宁笑看她“现在,能说了吗?” 棠随嗯了一声,这时,木门传来规矩的敲门声,郁宁挑眉,有些纳闷,菜已经上齐,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打扰,棠随一脸淡然的让人进来,是一个面生的男人,一身古板的西装革履,手提一个拎袋,将拎袋放置棠随身边后,又规矩的站在侧一边。 棠随将拎袋提起放到桌面,往对面推了推“听说你家那位喜欢茶,我猜,这一套瓷器他该会喜欢。” 郁宁扫了眼精美的包装,外衣挺普通的,她随手打开,跟着什么人呆的久了,自然也懂行。18世纪的茶具,在某拍卖行的拍卖会上以218万美元的价格被一名匿名的中国收藏家拍下,打破了此前所有的陶器拍卖纪录。这对茶壶被一个苏格兰家庭售出,成交价是股价的六倍多,成为迄今为止售出的最昂贵的茶壶。 这东西……不是在…… 又怎么会在棠随手里? 郁宁关上礼盒,茶具外包拎袋里,分明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想来,这就是棠随难搞的事。 噗呲一声,郁宁笑出声“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棠棠,你竟然,和他有关系……难怪连卓耀都站在你那边……你早把谈会长搬出来,就算是没有这些客套的虚礼,你那贵人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那,多麻烦你家那位费心了。” “自然。谈会长的事儿……就是自家的事儿。你放心吧,这话我替他应下了。” 坐了没一会儿,郁宁接了个电话,有事先离开,棠随看向旁边的男人问“金助理会在这里留多久?” 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助理适时开口“棠总……谈主席说了,这段时间我会留下和卓少一起辅佐您,等您成功收购了akalu,再随您一起回。” “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先跟着卓耀,不要让棠家察觉到我和谈季礼的关系。” “是。” 野蛮生长 日料店内,棠随和金助理一前一后离开,为了不引人注目,棠随特地绕了远路回到商场门口。 HERMES专柜经理已经在拉风的法拉利跟前等了一会儿了,左右手满当当的大包小包,棠随随手打开前盖行李箱,女人规整的摆放好后,拎着两个特殊标记好的纸袋递给棠随“棠小姐,这是您单独要的领带和手表。” 棠随接过,将行李仓的门关上,笑着道谢,随手将拎袋扔到副驾驶,从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纸币递给她“麻烦你帮我跑这一趟了。” 女经理笑着推阻“棠小姐,这是我该做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那……谢谢棠小姐了。” 棠随笑,已经坐进车里“该说谢的……是我。” * 晚上回去,将一大包一小包拎了出来,递给老陈“爸在家吗?” “在的。” 棠随哦了一声拎着纸袋上楼,经过棠樾房间,她探了半身进去,将印有logo的纸袋放在门边,合上门后出去。 算了算时间,周末,是棠白一家来吃饭的日子。 傅滢滢那个小不点应该也会来吧。 提前将给她的礼物挑了出来,晚饭点儿,陆陆续续都来了,棠樾来的时候,棠家几个男人都在,棠嵘招呼着“阿樾啊,你过来看看,阿随给咱们买了礼物。” 棠则挑出棠樾的那一份,手快的替他拆开后,愣了几秒,大失所望“什么啊……棠随你当超市促销呢,买一送一?怎么都是衬衫啊?” 棠随白了棠则一眼“你懂什么?这叫一碗水端平。衬衫怎么了?爸还没说什么呢,爱要不要,就你事儿多。” 棠则吃了哑巴亏,好歹也是大牌子,默默地收了起来,棠樾扫了眼一样的衬衫不一样的颜色,看都不看,直接将衬衫丢给棠则上了楼“送你了。” 棠随咬了口蜜桃,心里嘀咕。 事儿。 棠演本身话就不多,喜欢不喜欢也不多说,但这一模一样的衬衫,还真的挺惹人膈应,但是表面还是滴水不漏的客套,将衬衫归归整整的收了起来。 棠敏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围着棠嵘转了一圈儿“怎么样?好看嘛?” 棠演扫了一眼,愣了几秒,随后跟棠嵘打了声招呼上了楼。 棠嵘淡淡一眼,拉着棠敏笑出褶皱“别说,阿随眼光不错。” “是啊,阿随,谢谢啊,我很喜欢。” 棠随笑了笑,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等到棠白一家叁口来的时候,是卡着饭点儿来的。 傅滢滢是第一次见棠随。 小孩儿见到漂亮的人总忍不住多看两眼,被棠随抓包“小孩儿,你老看我干什么?” 毕竟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被抓包后害羞的垂头,闷不做声。 棠随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娃娃送给她,傅滢滢看了眼棠白,棠白笑“愣着干嘛?姐姐送你礼物,你该怎么说?” “谢谢姐姐。”傅滢滢小声道。眼巴巴看了眼布娃娃“可是,我早就不玩娃娃了。” 傅滢滢话音刚落,傅雩不悦蹙眉“滢滢,这是姐姐给你买的,不许没礼貌。” 噗。 棠则实在是没忍住,嘲笑棠随“你当所有人智商跟你一样,十来岁还喜欢玩偶,滢滢喜欢的是乐高。” 棠随啊了一声,嘟着嘴巴有些失望的看了看手里的娃娃,弯着身子,揽着傅滢滢娇娇糯糯道“姐姐是第一次见你,所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样吧,下次,下次姐姐给你买乐高好不好?” 傅滢滢嗯了一声,看了眼布娃娃。觉得也没那么难接受,捧着娃娃,咧着嘴巴笑“谢谢姐姐。” 棠白看着傅滢滢和她亲,也只是淡淡一眼,轻笑着扯开傅滢滢,嘴上有些抱怨“多大了,还黏人。” 傅滢滢瞬间低了头,棠随起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向棠白“没事的,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你这样会把她宠坏的。”棠白不太赞同,转念想到自己收的那份礼物,又道“让你破费了,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棠随没说什么。 她太了解棠白,和棠演一样的性格,不喜欢也会装作喜欢。 棠随存心膈应人是真的。 和棠敏一模一样的款式,就连颜色也没差。 都知道,棠白喜欢独家定制的孤品。 绝不会穿是真的。 礼数还是要走的。 饭菜上齐,棠嵘喊着人入座,傅滢滢很喜欢棠随,饭桌上想和她一起坐,被棠白制止“你不是还念叨说,想舅舅了吗?” 就这样,傅滢滢被迫和棠嵘坐在一起,棠嵘还是很疼爱傅滢滢的。 儿女都大了,该成家的一个都没成家,他这个年纪自然也想抱抱孙子。 不经意和棠樾视线交汇,棠随一眼看到他手上的腕表。 莞尔。 棠嵘抿了口酒,抬头看她,见她抿唇轻笑,不禁想起那一迭照片“阿随,上次你林叔来说,你有男朋友了?” 林叔? 棠随回忆了一下。 棠嵘说的应该是上回相亲那男的,地中海大叔,按辈分排,的确该叫叔。 棠嵘突然发问,反应最大的是棠则“什么男朋友?棠随你交男朋友了?瞒的够深的啊?家里是做什么?不是……谁啊到底?” 棠嵘一眼略过神色僵硬的棠樾,似笑非笑的吐露一个人名“卓耀。” 棠则咋咋呼呼“谁?卓耀?卓域集团那个卓耀?行啊你棠随,不动声色的拿下了一个最难搞的男人。” 棠随蹙眉,不知道棠嵘知道多少,也怕自己说错话,牵扯出别的“爸,其实我和他……” 棠嵘挥了挥手“行了……下次把人一起带回来吧……虽说他的名声是不太好。可也算是门当户对,比你那几个相亲对象的条件好太多,你能想开是最好不过的。” 门当户对? 棠随蹙眉。 哪门子的门当户对?分明是棠家高攀了。 野蛮生长 晚饭过后,棠随跟着棠嵘去了书房。 “坐。” 棠嵘坐在主位,泡着功夫茶,温壶,洗茶,养护茶宠,倒了一杯给棠随。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棠随深知,是占了谁的光。 “有话对我说?” “爸,我想出去住,这儿离公司太远,怪不方便的。” 棠嵘捏着茶壶的手一顿,想了想“行,你挑个地方,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不用现买那么麻烦,我记得您在公司周边有个复式公寓吧?我住那儿就行。不过得重新装修一下,您那儿都是旧风格,我不喜欢。” “行。怎么整和老陈说。这段时间……你先,要不住棠樾那儿?” 棠随笑,明白棠嵘这是在试探自己“不知道姑姑方不方便。要不我去姑姑那里?” 住棠白那里,棠嵘最放心,毕竟有棠白看着,棠随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可他不知,棠随,有她自己的打算。 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住在让她害怕的根源跟前,这样,双方都在彼此监视的范围之内,棠随也能放心。 她打算先利用一下卓耀这个挡箭牌。 有他在,真的在棠嵘那里,好办事太多。 “行,我跟你姑姑商量一下。” “好。” 等棠随从书房里出来,棠家叁兄弟已经走了,棠白被棠嵘叫了进去,这事儿八成是成了的。 傅滢滢在客厅看动画片,傅雩陪在一侧,完全是傅雩的迷你复刻版,面部基因遗传了傅雩的优良因子。 傅雩一身规整的白衬衫,袖口自然挽起,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臂,领口规规矩矩扣的严实,配上深色的领带,西裤,皮鞋。禁欲又古板。 棠随看的有些走神,没瞧见男人嘴角玩味的弧度。 棠白从里面走了出来,叫人去给棠随收拾行李,拉着棠随亲昵“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在我那儿。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 棠随轻笑着点头,随后想起什么,有些担忧的看向傅雩“只是……会不会太过打扰了。” 傅雩挑眉,淡淡一笑,既不否认也不邀请。 棠随轻描淡写的略过男的面,她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过傅雩的名声。 皇城根下根正苗红的名角儿。一家子都是政界里面响当当的大人物。 他父亲尤其的厉害,皇城身边那人的副手。 傅雩更是,最年轻的市委书记,前途不可限量,为人及其低调,她一度怀疑,傅雩怎么会看上棠白。 深沉危险。 棠随觉得,表面这男人是在对你笑,实际上冷在骨子里。 而棠樾恰恰相反,表面阴冷,交往起来还是属于那种比较好亲近的。 一番审视,傅雩更加确信了。 小狐狸肚子里又憋什么坏呢。 棠随啊棠随,又怎么会是个善茬。善于伪装又一身的刺儿。 傅雩头疼的点了点额角,侧目“我倒是怕棠棠住不惯。”勾唇,眼神在棠随身上停顿了足足叁秒,礼貌的避开。 棠随撇过,拉着棠白亲昵的走在最前面,傅雩抱着傅滢滢跟在身后,眼神勾勾的扫了眼棠随的背影,眼神落在她凸翘的臀上,眯了眯,沉着脸出去。 到了傅雩家,棠随才知道,什么是低调的有钱人。 地段并不像棠家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富人区,位置偏离市中了些,可内饰不比棠家差。这挂壁上的古董价值连城,都是有钱买不到的绝迹。棠随不算很懂这些,棠嵘喜欢这种摆件,小时候耳濡目染学到一些。 今天算是让她大开眼界。 再反观男人。 她暗暗思考。 傅雩怎么看都称得上绝佳的极品。 让她很想看看究竟里面藏了些什么,她咬着指甲想的出神。 世上哪有不偷腥猫啊。 * 晚上,棠随缠着棠白,两人一屋聊到很晚,傅雩公务缠身,在书房办公。 聊也聊困了,棠随回自己房时,看到昏暗的走廊,透过门缝折出一道光,正是傅雩的书房,棠随缓缓走了过去,停驻在门口,敲门的手隔一段距离,僵持住,踌躇间,傅雩从里面拉开门。 似乎谁也没想到。 傅雩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单色圆领套头衫配上方格蓝家居裤,简单随意得扣上金丝镜框,慵懒又斯文。 褪下西装的他,是全然不一样的一面。 棠随错愕,素面朝天巴掌大的小脸儿,纯真干净,一身白色吊带睡裙,穿的都还是棠白的,略显小了些,胸前鼓囊突出,裙摆短到只能遮住大腿根部,她尴尬的扯了扯裙摆,环抱住两臂。 这样的碰面,让她气势一下子低了一层。 棠随表情略有几分不自然,懊恼的垂头打了个招呼,转身要走,被傅雩叫住。 “棠棠。”清脆的沉吟。 傅雩已经走到她面前,目光深邃透亮,有些古怪的看着她“睡不着?” 棠随摇摇头,想起什么又点点头嗯了声,傅雩哑然“我这有助眠得安神茶,你要不要喝?” 走还是不走? 大脑慢了半拍,没得思考,腿先行一步。 走进书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 是古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她记忆犹新,棠樾身上可不就是这个同款香味。 她环顾四周,有些好奇。 傅雩叫她来坐,她慢慢悠悠过去,坐在人对面,闻着这熟悉的香气,慢慢的也就放松了。 傅雩递给她一杯茶,棠随半天没接。 合着真是叫她来喝茶的。 她渐渐放松警惕,接过抿了一小口,喝不出和普通茶有什么区别,她没那么讲究,咂舌还残留着茶香,她放下,缓缓笑“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喝到正宗的中国茶了。茶很好,可惜我不太懂,给我喝算是糟蹋了……” 傅雩慵懒得靠在木椅上,眼神漫不经心的飘到她的胸前。 没穿内衣,乳晕依稀透视,头部挺挺立立,隔着衣服也感觉的到,模样生的是极好的。 傅雩抿了口茶,有些无味的舔了舔干涩的唇,看她有些不明“怎么会是糟蹋,以后想喝你可以随时过来……” 棠随嗯了一声,语调轻轻微扬,愣了一下“那……我可当真了。姑父以后别嫌我烦就成。” 傅雩定定看她,装作郁闷叹气,打趣儿逗乐“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见他颇有耍赖的架势,棠随哼了一声,嘴巴微翘“来不及了。” 片刻的沉默,一瞬的亲昵。 傅雩嘴角噙着笑,棠随大着胆子得往前凑了凑,脚尖碰到了他的。 无声,又是沉默。 空气中扯带出一抹暧昧。 棠随错开眼神,起身要走,僵持在原地,咬唇轻吟出声。 “还不走?想继续?”傅雩靠在木椅上,神色淡然取笑着她。 “我……我腿麻了…” 男人吃不准她是在耍心机还是什么,久久没有动作,极不绅士的将人晾在一边。 棠随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了,咬着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发声,傅雩定定看她,看了一会,叹了声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走过去,弯身将人横抱起去了侧卧,那是平时他休息的地方。 将人放在床上,他低头看她,两人凑的很近,傅雩微愣。 还没怎么样呢。 摩擦出了反应。 意外的刺激。 棠随不是不经人事的无知少女,自然看出了傅雩混浊暗沉的眼神中迸发出的危险。 她慌张的推开身上的男人,眼神低垂,有些抵触“姑父早些休息吧。” 傅雩暗哑沉着的压下欲望,有些意犹未尽,不甘愿的扫了眼,刚刚他碰压过的地方。 吸了口气退出房间,自嘲的扫了眼裆部鼓鼓一团。 一向坐怀不乱,他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没定力了…… 野蛮生长 隔天一早,棠随拎着包下楼,傅雩和傅滢滢还在吃早餐。 “早啊,姑父。”棠随笑着打招呼,好似没事人似的。 棠随揉揉傅滢滢的小脑袋“早啊,小不点。” 傅滢滢咬了口面包,笑眯眯“姐姐早上好。” 棠随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也没那么讲究,泡了杯速溶咖啡,喝了两口,四处找棠白的身影。 傅雩淡淡扫了眼她手里的咖啡杯,蹙眉,嘴上风轻云淡“你姑姑她有个早会,先走了,一会儿我去送你上班。” 早会? 棠随弯了弯眼角,也不跟他客气“好啊,麻烦姑父了。” 手里握着咖啡杯一紧,满脑满心想的都是什么会议要避开她? 看来,不能等了,要早些出手,免得先被棠白察觉了。 “姐姐?” “姐姐!” 傅滢滢踩着凳子趴桌,手放在棠随面前摇摇晃晃,棠随回神握住她的手“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姐姐没有听到。” “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了你好久。”傅滢滢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棠随哄人的功力一向不错,哄孩子嘛,拉着傅滢滢的小手啄了一口,冲她撒娇“好了好了小公主,都是我的错……刚刚姐姐走神了没听到,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傅滢滢到底是小孩子,就是好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傅雩,又看看棠随“姐姐,一会儿你可以和爸爸一起送我去上学吗?” 棠随迟疑了一下,扫了眼时间。 如果去送傅滢滢,她肯定要迟到的。 再看看小朋友满脸期待的样子,棠随心软了。 “好吧。” “耶!”傅滢滢高兴欢呼,傅雩还是第一次见傅滢滢这么开心。 不过,棠随…… 还是,心肠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大忌,也是她唯一在棠家没长歪的一个优点。 吃了饭,傅滢滢背着小书包一路小跑,径自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傅雩已经在后排驾驶座里等,棠随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好矫情,随后钻了进去。 包放在腿上,坐的笔直。 傅雩余光撇向棠随手里的包,默不作声。 前排的傅滢滢叽叽喳喳的转头和棠随说话。 看傅滢滢的举动,应该是习惯了。 后排应该是平时留给傅雩和棠白的空间。 他们感情这么好吗? 棠随疑惑了。 再看傅雩,着实淡定的一批。 难道买包的……不是傅雩? 车子转眼开到私立幼儿园,棠随下去送的,傅滢滢牵着她的手,不肯松。 无法,棠随从包里掏出几个糖果给她,揽着小姑娘哄着“乖乖去上学,晚上姐姐来接你好吗?” “真的吗?”傅滢滢握着糖果看她,在得到棠随肯定的答案后,突然松开手,跑向车子,扒着车窗和傅雩说着什么,得到首肯,蹦蹦跳跳的到棠随身边“姐姐,我们说好了哦,晚上和爸爸一起接我放学?” 棠随哑然。 她是答应傅滢滢接她放学,只是她为什么偏要拉上他爸爸。 目光顿在那里,隔着不远看向傅雩,有些犹豫,傅滢滢还停在原地抬头看她,傅雩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她能说不愿意吗。 棠随娇俏的脸上,笑意明媚“好。” 傅滢滢一脸得逞,一路小跑到校门口,牵着老师的手进去,棠随见傅滢滢乖乖进去,转身上了车。 幼儿园门口的几个老师第一次见棠随,自然好奇的讨论“又漂亮又年轻,应该是姐姐吧?” 傅滢滢沉默半响,突然转头对着门口的老师道“是妈妈……” * 车上,棠随打了个喷嚏,没几分钟路程,开到akalu门口,棠随客气的道谢,下车被傅雩叫住“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去接滢滢……” 棠随朝他一笑“好啊。” 棠随已经进去,傅雩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开车。” 车上,助理从后视镜小心的扫了眼傅雩的脸色,傅雩闭着眼,双手交错握着,盘在膝上,拇指不停的打转儿,倏地开口“去查一下,棠随将包送给了什么人。还有,查一下卓耀。” “是。”助理迟疑了一刻“南苑那位还在闹脾气……那包被棠小姐买走了,那……” 傅雩睁眼,眼底冷清复明“她跟了我多久了?” “一……一年零八个月……” 傅雩嗯了一声“够久了。打发掉吧……” 助理愣了一下,随即“是。” 本以为不同,实际也没什么不同。 傅雩可以宠着纵着,却不会花心思去哄任何一个女人。 闹的下场只有一个。 一无所有。 不,也许还能得到一大笔可观的分手费。 ———————— 傅滢滢是神助攻 野蛮生长 ——akalu财务危机。 棠随看着那边传来的简讯,打开电脑查看今天的股市情况,点开akalu,盯着屏幕思考着。 现在收盘还太早。 郁宁那里也成了一半,几个小股东的散股,她已经成功转移到了卓耀那里。 现在……她在等。 一个契机。 棠嵘急需要资金链,势必会拉拢卓耀。 倒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段陪他们玩玩,用卓耀转移注意力,股东会的那几个,还要郁宁那位施压。 毕竟,政治力量,是无穷的。 威逼,利诱,权利的施压,总有一个办法可以达到目的。 想着,便给卓耀那儿去了个短信。 总之,先稳住棠嵘那里,做戏嘛……她十拿九稳。 傅雩来电话时,她还在办公室,棠白忙的焦头烂额,她这儿一身轻松。 看到今早交换的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编辑的尾数000,突然想到傅滢滢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扫了一眼腕表,暗道不妙。拎着包就往楼下跑,到楼梯间,一手摁着电梯摁键,耳边夹着电话“马上,我马上下来。” 那头沉默几秒,与她的焦急全然相反“不急。”随后想到她毛毛躁躁的样子又追了一句“你慢慢来……” 叁两分钟,傅雩打老远就看到棠随一路小跑,棠随也从众车之中一眼瞄到那辆低调沉稳的奥迪a8,到车前,掐着腰喘着,傅雩长臂一伸,从里面替她开了车门,刚坐进车里,便急慌慌的叫助理开车。 傅雩扯了扯唇,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时还体贴的替她拧开了瓶盖。 棠随咕咚咕咚灌下去两口,水顺着嘴角溢出,流到白嫩的脖颈,一路向下至锁骨。 傅雩的目光紧随水渍的流向,见她大大咧咧的一抹,傅雩淡笑。 棠随随手将剩下的水一就顺手给了傅雩。 动作自然。 傅雩接过,将那晃荡的半瓶水拧紧瓶盖。 助理从后视镜看得清楚。 也不确定这算不算伺候人的一种,总觉得傅书记对这个女孩儿,就是不一样,与之前那些女人…… 感觉上不同。 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随即被自己这荒唐的感觉吓到,怎么说棠小姐也是棠家人,算是傅书记的晚辈,照顾是应该的……应该不能吧…… 助理这么想着。 傅雩闷笑“其实时间还早,不打紧的。” “别了,惹不起那小祖宗,又生气还得好哄呢?年纪不大点儿的小孩儿,使起小性子真是让人后怕,这么难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傅雩沉沉低笑,看她眼底都是笑意“是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察觉到傅雩的目光,棠随不高兴的嘟着嘴反驳“唉,你看我做什么?” 傅雩哑然,从中间储物箱里掏出一盒糖,递给她,棠随接过,正是早上棠随拿来哄傅滢滢的,棠随觉得意外,可也没傻到自作多情的觉得是傅雩特意买给自己的。 偶然吧。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但凡棠随自恋一点,傅雩都会承认,他特地饶了路,隔了几个区给她买来的手工糖。 棠随边拆边问“这些都是给我的?” “是。” 里面有不少种类,有棉花糖,水晶糖,牛轧糖还有玫瑰鲜花糖。 棠随爱吃甜的,以前生活苦了,就吃一颗,伦敦街头经常有那种免费的水果硬糖,那种糖多类分给了当地的流浪汉,有的拿来充饥,也有那种严重低血糖的人拿来缓解…… 她从医院跑出来,吃不上饭的时候,一颗糖可以舔好久。 那段苦涩的记忆,唯靠着这一点的甜,生生扛过去。 难言的酸涩,眼睛有些涨疼,握着漂亮的糖果盒有些护食的往怀里带,一手剥开一个粉色外皮的糖果,就往嘴里塞,嘴里嘀咕“给我糖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真是把女人的口是心非发挥的淋漓尽致。 傅雩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好笑的唬她“傅滢滢也爱吃糖,你还不收起来,一会儿被她看见了,全给你吃光。” “吃独食……不好吧?”边这么说着,棠随边将糖果盒往包里塞,塞的鼓鼓的,她有些不满意的掏了出来,顺带着,从包里拎出来一个盒子,还有几样化妆用的东西,扔在一边,直到空荡荡,她再把糖盒往里塞,这样好多了,她得意的拍了拍包身,弯了弯眼,舔着糖果喜滋滋。 傅雩望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看她几个糖果就可以这么满足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禁想她在国外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丫头这么好骗,万一又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棠随还在收拾她掏出来的化妆品,目光滤到一个精致的黑色方盒,她这才想起来,是那天在商场买的领带。 她将方盒握在手里打开,是一条浅黄色的领带。 这原本就是要送给傅雩的。 毕竟当时买礼物时,是人手一份。当时那天没来得及给,今天正好,她将领带抽了出来,笑看他“我见你总是一身暗色系,太深沉了,看了心情也怪沉闷压抑的。喏,这颜色会不会亮一点?” “送我的?”傅雩指尖夹起,看样子有些嫌弃。 见棠随捣蒜制点头,说着还要动手解他的领带,他一把握住,薄唇轻启“我自己来。” 棠随哦了一声,知趣的松开手,见他慢吞吞的松着领带,修长纤细的手指,微泛着冷意,他扯掉原本系在领子上的黑色领带。 棠随不花痴,总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犯规。 傅雩拿起黄色领带,已经挂在了脖子上,领带一边压住了一个领子,棠随有些强迫症,怎么看怎么手痒,探身替他将领子扯了出来整理好,丝毫没发现两人之间多么的暧昧亲昵,傅雩停在动作看她,眸光一闪,不带半点起伏。 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棠随的呼吸,若有似无似无的打在傅雩面上。 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茶香。 是棠随身上的味道。 傅雩有些心猿意马。想到昨晚在自己身下的温软触感,不由得深吸口气。 察觉到了傅雩的黑脸,棠随及时收手。 有些无辜的退回到了安全距离。 总是这样,无意的撩拨,让人动了歪心思,又打回原点。 傅雩叹了口气。 一双眸子透着无奈和自嘲。 领带已经打好,棠随有些失望,她想象过配上后的效果,应该是眼前一亮的。 只是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般配。” 想着,也说出来了。 傅雩也垂头看向领带,一瞬失神。 谁也没在搭话,到了傅滢滢的幼儿园,车还没停稳,棠随一眼就捉到等到门口的小朋友,任由老师牵着,东想西想搜寻着什么,突的瞄到这里,猝不及防的对视。 是对视吧。 棠随笑。 明知道这玻璃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傅滢滢还是一个劲儿的傻傻巴望死盯着这里,咧嘴呵呵的笑。 棠随有些心疼她了。 跟傅滢滢相处越久,越是能在傅滢滢身上,找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那样,巴望着有人来接,次次等待,换来的都是失望。 傅滢滢比自己要幸运的多。 傅雩虽然看着冷淡难亲近,但眼神骗不了人,也只有在傅滢滢面前,他才会残露出一丝的温情。 棠随下了车,没走两步,见傅雩紧跟上,愣了几秒,傅雩抿着嘴角轻笑“走吧,滢滢还在等。” 颇有爸爸妈妈接孩子的感觉,这种会被旁人误会的错误感觉,棠随不喜欢。见傅雩大大方方,一脸淡然。 她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两人齐肩而行,傅雩很高,足足一九二的个头,一七零的棠随在他面前显得就像个小矮子,小巧伊人。 从远处来,无论背影还是前景,两人都是无与伦比的般配。 老师拉着傅滢滢,不禁感叹“你爸爸妈妈真般配。” 傅滢滢眨了眨眼,有些乖巧又十分认真的点头。 心里琢磨着,爸爸应该和我一样是喜欢的吧…… 野蛮生长 接上傅滢滢,小姑娘今天高兴,缠着吵着傅雩不肯早回家,非要在外面吃饭,傅雩无法,受不得她闹腾,领着一大一小去了就近的主题餐厅。 傅滢滢喜欢甜食,一上来点了不少,被傅雩留下的总共也没几个。 “爸爸,我不知道哪个好吃。” 傅雩肃着张脸,淡淡的嗯了一声“挑两个,最多。” 傅滢滢挎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的模样“爸爸,我不可以点其他的吗?” 傅雩嗯了一声,给棠随倒了杯温水,抬眼看身边的小人儿“吃太多甜食会长蛀牙。你不想像姐姐一样漂亮了?” “那姐姐有蛀牙吗?”傅滢滢不服气的问。 明明棠随也爱吃甜。 突然被提名,棠随一噎,瞪着滚圆的眼捂着脸颊,嘟着嘴巴有些委屈“有,好疼的。” 傅雩扯唇,一脸戏腻的看向棠随。 傅滢滢的表情一言难尽,过了好一会儿,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傅滢滢妥协。 点了一个月亮船,一个厘子塔。 傅雩将甜品单转给棠随,棠随咬着指甲有些犯难。 傅雩见她纠结,淡淡笑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那里纠结“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棠随摇着菜单,托着腮“光看名字……不知道哪个好吃……” 傅雩抬眼,将菜单收了起来,还给服务生“一样一个。” 傅滢滢见傅雩这么偏心,不甘不愿的瞪着眼,无声抗议。 棠随抿唇轻笑,捏了捏傅滢滢气鼓鼓的小脸儿,十分嘚瑟的显摆“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 傅雩忍不住笑出来“别闹她。” 棠随哦了一声,乖乖坐直。 甜品陆续上来,傅滢滢心里更加不平衡了,自己面前只有两个小小碗,而棠随,面前一排又一排。 棠随舀了一勺面上摆放的可爱兔子,舌尖卷着勺子轻咬,入口即化。 傅雩不喜甜,体会不到两个喜欢吃甜,小朋友的快乐。 傅滢滢咬了口月亮船,偷偷的看了眼傅雩“爸爸,我能吃一口提拉米苏吗?” 傅雩“那是姐姐的。” 傅滢滢伸出一只手指比划着,模样颇为可怜“就一口,一小口” “不行”傅雩言行厉色的拒绝着。 傅滢滢“……” 棠随咬着勺子轻笑看着撒娇失败的傅滢滢,将提拉米苏往前挪了挪“吃吧小孩儿。” “你不吃了吗姐姐?” “嗯。这些都给你。” 傅滢滢小心翼翼的看看傅雩,见他不语,多半是默认了。 抿开嘴角笑,她越来越喜欢棠随了。 晚上回去天色已经晚了,回到家里,棠白还没回来,棠随径自进了屋将手里大包的甜品交给了保姆。 傅雩抱着傅滢滢,傅滢滢巴巴的看着拿去速冻的甜品,被傅雩拎着上楼去洗刷,刷着刷着牙,突然傅滢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爸爸,我很喜欢棠随姐姐。” 傅雩手中一顿“你喜欢她什么?” “姐姐漂亮。” 傅雩哑然失笑“就因为她漂亮?” 傅滢滢突然认真的摇了摇头“她把好吃的都让给了我。爸爸她也是喜欢我的……” 傅雩嗯了一声,端着杯子让傅滢滢漱口,沉默良久“没有人,会不喜欢我们家滢滢。” 傅滢滢擦了擦嘴巴,仰着小脸有些受伤“那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 傅雩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不是不喜欢滢滢,只是第一次做滢滢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对滢滢好。” 傅滢滢半响静默,小大人般哦了一声,难过来的快,去的也快,脸上挂着笑问傅雩“那我今晚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吗?” 棠随刚卸完妆,就听到一阵沉而有力的敲门声,她揉了揉眼睛跑去开门,门口一大一小。 傅雩抱着傅滢滢,傅滢滢抱着小海豚,见到棠随一手握住小海豚的尾巴,双臂展开,索求抱抱,棠随拢了一下睡衣,伸手抱她。傅雩在后面托着傅滢滢的腿,分担了一些重量。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傅滢滢奶声奶气的问她,扑闪扑闪的两个大眼睛里充满希冀。 “好啊。” 棠随抱着她进屋,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她裹住“睡吧,晚上起夜去厕所的话记得叫我。” 傅滢滢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姐姐,我可以自己上厕所。” “好好好,你最厉害,是我小瞧你了。小公主可以睡了吗?” 傅滢滢乖乖闭上眼,傅雩在门口还没走,棠随几步走了过去,虚掩上门。 “今晚麻烦你了。” “不会。” 傅雩僵持在那里,他不走,她也不动,一时没了下文。 静默。 棠随最先憋不住了想要逃离这诡异的寂静“姑父,如果没什么事儿……你就早些……” “棠棠。”他突然唤她,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了?” 傅雩似乎有话要说“你……” 想问什么?傅雩也不明白。 问她过得好不好?问她和卓耀之间到底有什么计划? 问了,她也未必会说。 久久“傅滢滢身上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那是当初棠嵘送给他的见面礼。 他挂在了傅滢滢身上。 棠随一瞬怔愣“这是什么意思?” “我远比你以为的要了解的多。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说,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对立面……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就要和我做等价交换。我不缺钱,你想好拿什么跟我换。” 不要钱,又能要什么? 傅雩看着无欲无求。 可终归是男人。 ———————— 可爱们,大胆投珠,多多收藏。 野蛮生长 在傅雩家里呆了能有一个星期了,给老陈那儿去了个电话,这一两天,就能住进去了,她开始收拾行李,偌大的行李箱,衣服没几件,瓶瓶罐罐的药瓶子倒是占据了半个箱子。 傍晚,傅雩接上傅滢滢回了家,棠白这几天都睡在公司,棠嵘旁敲侧击了几次,她知道akalu遇到了资金方面的问题,棠嵘现在急需用钱,棠樾他是指望不上,所以把心思动到了卓耀身上。 吃过晚饭,棠随接了一个电话,要离开,见客厅只有傅滢滢,随口问了句“你爸爸呢?” 傅滢滢边在纸上涂涂画画,边答“助理叔叔来了,爸爸有事要出去一下。” 棠随想了想,将电话写了下来“姐姐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要乖,如果害怕,就给姐姐打电话。” 傅滢滢哦了一声,握紧电话号码,小心的放进兜里。 见傅滢滢继续垂头作画,棠随放心离开,门刚一关上,傅滢滢哒哒的跑到窗口,趴在台子上巴望着外面。 “找我什么事?”十月天渐凉,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衣。 棠樾看着她冷清的样子,嗤笑“你和卓耀什么关系?” “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棠随蹙眉,依稀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 见不得她冷淡,棠樾来了气,拽着她的手腕发紧,眼神冷冽“棠随,我再问你话!” “能什么关系?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棠樾薄唇轻抿,双方僵持不下,棠随掘,棠樾更轴,将人一把推到墙根处,掐着她的下巴用力“我以为只是棠嵘逼你逼得太紧,你随便扯得一个借口……行啊棠随,翅膀硬了,想离开我了?” “没错,翅膀是硬了,不是你棠樾想上就能上的了!” “你他妈的做梦!我不说结束,咱们俩就没完!” “怎么没完?棠樾,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这些话你敢在棠嵘面前说吗?敢在其他人面前承认我和你的关系吗?棠樾,你敢吗?” “软软,你别激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棠樾!你要自毁前程不要拉上我!你听着,我棠随要嫁的,要在一起的男人,绝对是配和我一起站在阳光下被人祝福,而绝不是你和我这样的……背德乱伦的关系。” 激烈争吵间,两人拉扯争执,一束光打在两人身上,棠随下意识撇过脸,棠白从车里下来,走到两人身边,扯开棠樾,面上不悦嘴里对着棠随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样子?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 棠随笑“我以为这一次,姑姑还是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走了之。” “你。”棠白脸色发白,咬着唇,紧握着棠樾的小臂。 棠随懒得追忆过去那些破事儿,越过棠白,要进屋,听到身后沉闷的男声“软软啊软软,看来我是太宠你了,让你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卓耀是吗?如果他知道了你的那些过去,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棠随没有理会男人的气急败坏,径自进了屋。 看来,她要加快脚步了。 搞垮akalu,搞垮过去那些对她造成过伤害的人。 “阿樾,你就不能忘了她吗?非她不可吗?”棠白松开棠樾的手,几近悲凉。 忘? 当真那么好忘吗。 * 隔天一早,棠随被卓耀的连环电话吵醒,棠随总结了一下,一共两个重点。 第一:她火了,火上了热搜,在自家的门户网站,停留刷新率升到了搜索榜第一。 第二:因为她火上热搜这事儿,谈季礼要来帝都,已经定好了机票,不出意外,今晚准时到。 棠随悠悠转醒,一手握着手机,那头卓耀还在碎碎念,另一手直抄床头柜的平板,叁两下点开了门户网。 #棠随私生活混乱# 热 #棠随# 荐 #akalu继承人棠随丑闻#新 热度升温,持续发酵,棠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人搜索,甚至人肉深扒。 她来不及慌,大脑简单的过了一遍,怎么想怎么不通,甚至还有“知情人”爆料,说的有模有样,说她怀过孕,流过产。 甚至还有八卦深扒说她生过孩子,出国留学那几年,就是为了躲出去生孩子。渡了层金回来,就是为了掩盖“丑闻事实”。 一时间,两个帖子搜索点击量破千万,网络的倾向极其不友好的全数砸向棠随。 是棠樾吗? 气急败坏到想要毁了她? “ailsa?” 棠随握紧手机“我在。” “你,还好吧?” “嗯。你刚刚说老师要来对吧?我没事的,要他不用费心跑这一趟。” “谈他不放心你。还有你说,最近有人在跟你……这一串的联系,我不相信是巧合。棠嵘老奸巨猾,这一次消息对你不利,我很怕他会弃你保己……” “如果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呢?” “什么意思?” “我要做的就是,要他不得不保我。” “你有办法了?” “没有。”棠随答非所问“耀哥,你知道报复一个人最致命直接的打击是什么吗?” “什么?” “选择他在意的东西,夺走。棠嵘在意的不过是一个akalu……我不开心了,毁了就是。” “那棠白呢?”卓耀问。见她沉默半响,他怔愣,微微叹息,有些语重心长“ailsa,别做傻事,傅雩不是你能招惹的。棠嵘当初为了跻身名流拉拢政治力量,费了不少的心力……akalu有今天,可以说那些权政的力量支撑着一大半,你以为政治力量那么好化解的?傅雩低调,可他背后的傅家势力不容小觑,这么和你说吧,郁宁背后的那位太子爷,和他都是一个大院出来的,好到都能穿一条裤子。ailsa,你要怎么做我都会帮你,可傅雩,就是不行。” 凭什么不行。 她棠白凭什么,做尽坏事,那么恶毒的人,凭什么拥有这么完美的人生? “耀哥你多虑了,我怎么敢招惹傅雩呢。” 卓耀“……” 她敢,她太敢了。 当初的搏命……还有后来的谈季礼…… 她想都不想直接撞上谈季礼的车…… 心又硬又狠,坚韧到令人心疼。 当初为了活,她什么都做了,现在,又有什么不敢的…… 傅雩看到新闻的时候,还在楼下喂傅滢滢吃早餐,他对八卦新闻没兴趣,还是谭霄来个电话“你家小姑娘上热搜了。” 这才后知后觉,傅雩看到网上的抨击言论,心跟着提了起来,往事被重提,下意识的看向楼上紧闭着的房门,揉了揉傅滢滢的脑袋“你乖乖吃饭,我去看看姐姐。” 傅滢滢转了下眼珠子,也想着跟着爸爸一起去,想到了什么乖乖的点头,见爸爸上楼,她拿了一块酥饼,将酥皮一层一层扒下来,留下糖心,她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咬着。眼神时不时地看向二楼。 棠随收拾好行李出来,傅雩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她身后的行李箱微微怔愣。 棠随带上房门,拖着箱子出来,轻笑“打扰太久了,再住下去就不方便了。” “没什么不方便……你……有地方去吗?” 棠随不语。傅雩也没再追问。 傅雩想留,可又以什么样的身份留,末了只剩一句“我送你吧……” 这一次,棠随没再拒绝。 刚上车,傅滢滢就追了出来,趴在车窗有些可怜“姐姐,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 这个词,多么的不合适。 傅滢滢是小孩儿,哪里懂得。 可棠随不一样,硬着心肠摇头“不会。” 果然,傅滢滢露出一副要哭的模样,棠随没有安慰她。 这世界不如意事儿的太多。 总有一些,要靠自己沉淀,靠时间去消化,她自己的事儿都没消化好,怎么去安慰别人…… 说归说,但棠随就是对傅滢滢有种特殊的感情,耐心同她讲道理“滢滢,这里不是姐姐的家,所以,不能住太久。” “那姐姐是要回自己家去吗?” 棠随垂眸。 哪里还有她的家…… 傅雩看的真真切切,打断傅滢滢“滢滢和爸爸一起去送一下……姐姐好不好?” 傅滢滢咧嘴,马上将问题抛开脑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上,傅雩问她“去哪儿?” 棠随静默,眼神微凉“棠家。”,她从出生就生活的地方,也该有所了结。 生┊动┊美┇文: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野蛮生长 车上,棠随接到谈季礼的信息时,已经到了棠家,门口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傅雩反应快,超了小路,离开,车子漫无目的的跑着。 她翻看手机。 ——别冲动。 ——等我去了再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接连几条。 棠随一向最听谈季礼的话。 这一次,她握着手机良久,陷入沉思。 一个急刹车,棠随握着安全带,身子一个前倾,傅雩手拦在她身子前“没事吧?” 棠随摇头,看向车前。 一个女孩儿跪在那里“求求你帮帮我。” 棠随怔愣住,女孩儿身后赶来一帮大汉,拉着扯着,对着车里的傅雩笑着道歉“抱歉,妹子任性。” 说着还冲旁边人使了个眼神儿,两个男人将女孩儿拉走,女孩哭闹着扑到车前“不要,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女孩儿悲戚的看着副驾驶的棠随。 产生共情。 棠随的脸色很不好。 傅雩已经报了警。 附近警察来的很快,为首的一个队长见傅雩的车牌,忙上前敬礼打招呼“书记。” 傅雩嗯了一声,客套了几句,警察队长隔着车窗看到了棠随。 年轻又漂亮。 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一眼认出就是陷入丑闻风波的“女主角”。 棠随已经听不清他们寒暄的内容,白着脸,急促的轻喘,手搭上傅雩的腿,叫他“傅雩……” 又娇又柔。 傅雩心上一软,覆上她的手,结束了客套的寒暄,警察队长已经识趣的离开。棠白再也忍受不住,浑身颤抖着,傅雩敏锐的察觉到棠随的不适,拉着她攥的紧紧的手“棠棠你怎么了?” 棠随咬着唇,冒着冷汗,疼,又说不上哪里疼。 哽咽在那里,沉闷的呻吟。 ——救…救我。 在脑海里盘旋萦绕。 分不清是眼前的声音,还是心底里发出的。 她反握住傅雩的手,就像当时那根救她命的手拐,都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药……”棠随启唇,虚弱的开口。 傅雩一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艰难的翻扯着包里,后排的傅滢滢也被吓坏了,小心翼翼的拎着棠随的包,从包内翻翻找找,从侧拉链里拿出一袋粉末状的东西,看向爸爸“是这个吗?” 傅雩蹙眉,错愕的看向棠随。 痛心,愤怒,不言而喻。 傅雩压着堵在心口的一堆疑问,傅滢滢掏出一个便携药盒,晃了晃“姐姐,是这个吗?” 棠随握着药盒,足足五六种药类,傅雩递给她一瓶水,看着她吞下。 棠随倚靠在座椅上,自嘲。 她有多久,没有犯病了。 棠随侧头看着一大一小同款担忧的脸,虚弱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就是有些低血糖……” 傅雩垂眸,盖住了情绪,棠随还在一边安慰傅滢滢“吓坏你了吧?” 棠随摸索着包里,掏出一把糖,调笑“吃颗糖压压惊。” 傅滢滢挑了一个,握在手里才发现是牛轧糖,转眼又看棠随手里那些,都是一样的牛轧糖。 傅滢滢乖乖的将糖还给了棠随,摇摇头“姐姐,我不吃了。” “怎么了?”平时无糖不欢的傅滢滢,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傅雩扫了眼她手里的糖,正是上次他送她的那一盒手工糖。目光收回,淡淡解释着“她对花生过敏。” 过敏…… 棠随呆愣住。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傅滢滢笑着问她“姐姐喜欢吃牛轧糖吗?” 棠随摇头。 “我……也对花生过敏。” 傅滢滢夸张的啊了一声,驾驶座上的傅雩一脸清淡,手不自觉的紧握住方向盘。 刚刚突然闯入的女人让棠随受了刺激。 ——救,救我。 刚刚,棠随嘟囔的,是这个吧…… ———————— 让姑父吃肉吗?肉渣也行…… 野蛮生长 棠随无处可去,只能去卓域集团避避风头。 在棠随最落魄,最无助,无处可去的时候,想到的是卓耀。是什么样的信任,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傅雩眼眸倏地眯起。 车子驶离卓域,路过旋转门,从后视镜里看去,保安似乎都认识棠随,一个个恭恭敬敬的笑着朝她打招呼。 车上,傅滢滢趴在窗前,有些失落,看着傅雩面色不善,也不敢吱声。 卓域 棠随一路向着顶楼去,中途遇到不少人,也只是驻足同她打招呼,似乎是这里的常见客,没人拦截。 去了卓耀办公室,卓耀还在远程会议,见她来,点了点不远处的沙发,视频那头中断声音,卓耀收回视线,操着一口流利标准的法语“继续。” 卓耀没有避讳棠随,和外国总部连线。 棠随坐了一会儿,手里无聊的翻看着杂志,秘书进来送上一些茶点,都是她爱吃,她随口挑了块巧克力,放在嘴里。 起身径自去了酒柜,拿起一瓶威士忌,扫了眼上面的年份,一手夹着两只酒杯。 卓耀抽空一眼,白天喝酒。见她这么有兴致,无声的挑了挑眉。 简单几句,匆匆结束会议。 棠随睨眼,见他朝自己走来,递上酒杯,卓耀轻抿了口,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抬眼看她“你还好吧?” 棠随嗯了一声。 “老师什么时候到?” 卓耀扫了眼时间“晚上吧。”想起身,卓耀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牛皮纸袋,指尖绕着线,边拆边说“这是先前,你要的资料。” 棠随接过,扫了眼药品鉴定书,轻笑的扔在桌上“给棠樾那边寄过去。记得匿名。” “对了,还有上次查的那事儿……跟你的,是棠则的人。这个棠则有点儿意思,拍了不少你的照片……可是最后挑出来的却是你和我的,寄给了你家老爷子。” “什么意思?” “棠棠,你瞒不过我的……”卓耀有些无奈的点了点眉心接着道“傅雩。他的人跟拍你的时候,我的人就在他身后跟的……棠则不简单。为了查你,他的人,都查到英国去了,你说什么意思?” 棠随疑惑“英国有什么好查的?” “当年那个医生。”卓耀答。 棠随捏着酒杯蹙眉。只听卓耀接着道“我怀疑他已经知道了你和谈的关系……我猜他没有告诉棠嵘。也算是……变相的帮你隐瞒。所以,是自己人吗?” 棠随摇头,放下酒杯“他是棠樾的人。” 卓耀不明所以“如果棠樾知道你和谈季礼的关系,早就坐不住了。他应该也没告诉棠樾。他什么目的,我会派人查……” 见她脸色不佳,卓耀安慰道“你放心,就算他手伸到了英国,也查不到……那些的。谈,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 傍晚,卓耀去接的机,棠随身份敏感不方便出面,等在某五星酒店的停车场,隔不远距离谭霄一眼就看到了棠随。 白色v领缎面衬衫,雾霾蓝西装裤。明明年纪不大,打扮的老成又规矩。 隔着前排玻璃拍了张照片,传过去。 傅雩一家叁口正在傅家吃饭,饭桌上的傅雩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屏幕,那边的谭霄等不及似的回拨过去。 傅雩握着手机,走出去“怎么了?” 冷冷淡淡。 谭霄愣了一下“你在家?” 这个家当然说的是傅家。 傅雩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隔不远睨了眼还算“和谐”的餐桌。 又问了句“什么事?” 那头谭霄干瘪瘪的“没事……”拖了个音“就是在酒店,碰到你家小姑娘了……” 傅雩沉默几秒“把地址发我。”说完,不留情的挂了。 回到餐桌,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什么事儿,非得捡着吃饭的时候说。” 傅雩云淡风轻“谭霄。部队的事儿。” 老爷子错愕“部队?出什么事儿了?你还坐的住?还不去看看?” 傅雩挑眉,有些漫不经心的剃着鱼刺,将挑好的鱼肉放在傅滢滢碗里“好不容易回趟家,一会儿我让林秘书跑一趟就行。” 老爷子摆了摆手“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公事重要。你快去吧。谭霄这孩子,一般小事儿绝不轻易开口。” 傅雩握着手机,起身,揉了揉傅滢滢的脑袋“那行,我去看看。”低头看向还在和糖醋排骨较真的傅滢滢“今晚你住在爷爷家。多陪陪爷爷知道吗?” 傅滢滢哦了一声,伸手跟他拜拜,傅雩又嘱咐了一句“爸,晚上记得给滢滢刷牙。”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老爷子不耐烦的催促着。 始终,没看棠白一眼。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傅雩按照地址找了过去,谭霄一见这熟悉霸道的0001车牌,下车,直钻到副驾驶,指了指隔壁不远的黑色宾利“喏,你家小姑娘在那儿。” 黑布隆冬,啥也看不着。 就这么等了一会儿,棠随从后排下车,隔不远,卓耀搀扶着一个腿脚不便,拄着手拐的温润男人。 谭霄一眼认出“那不是……谈季礼吗?那个慈善家,商会会长,又是什么协会的主席。” 棠随小跑过去搀扶,见他动作慢吞吞的,便知道他的腿又不舒服了,嘴上有些不乐意“早就跟您说了,我没事儿了。我的抗压能力您又不是不知道。坐这么久的飞机,腿又不舒服了吧?” 谈季礼哑然,捏了捏她生气的小脸儿,轻笑“我没事,老毛病了。” “就是老毛病也不能不注意……” 傅雩黑着脸,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在等电梯的时候,棠随对着身边的助理道“金助理,一会儿你去楼上点几个菜,再弄一个汤,不要太咸的不要太腥的,老师吃素。” “是,棠总。” 卓耀笑着看她,扫了眼腕表,谈季礼垂头轻咳,对着他道“你有事就先去忙,我这里有棠棠在……” 卓耀点头,对着棠随“公司有点事儿,就不陪着你们吃饭了。ailsa,今晚……” 棠随了然“我留下,你放心吧。” 车隔得不远,听的还算清楚,谭霄瞥了眼身边的异常淡定的男人,叹气“你,别不说话啊……吱一声呗。” “你听到刚刚他们叫她什么吗?” “什么?”谭霄反应了一下“棠总?ailsa?嘶……”谭霄想到什么似深吸口气,爆了句粗口“她该不会就是谈季礼那个什么创投里边的二把手吧?就那什么首席运营官……没错了,她刚刚叫谈季礼老师……这谈季礼可是出了名的宠他这个爱徒,市面上对她的信息保护的很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了几个新闻,也是分析她商业价值的。不是……你家小姑娘,怎么会和谈季礼扯上关系呢?” “我让人去查过……但是,棠棠在英国发生的一切都被人刻意的压了下来。我想,棠家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更为强大的势力大概就是谈季礼那边……” “他们……压的是什么?怕被人知道的又是什么?难道是那个孩子?你……还没和棠随说吗?” 傅雩苦笑“怎么说?” 谭霄沉默“你怕她不肯认?还是怕她会恨你?那不是意外吗?你也没想到……哎,其实,换位思考,她不认也情有可原,才多大啊……自己都是个孩子……难免……” 傅雩摇头,打断“我不是怕她不肯认……我是怕……有太多人知道……对她的名声……影响不好。无论是滢滢还是棠随,我从来就没想过告诉她们真相。” 谭霄叹了口气“你花心思的给她压下舆论,你家小姑娘知道吗?要我说,早点认了吧。不像现在,看得见摸不着的,怪可怜的。” 枯木逢春 谈季礼对棠随是真的好。 好到什么程度。用卓耀的话说,令人发指。 要不是一开始就了解,他都该怀疑谈季礼是爱上她了呢。 爱这个字,太过虚幻,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谈季礼的字典里。 不像卓耀那个浪荡子,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风流又多情。 而谈季礼,是冷情。 刻薄又冷漠。 他会让你义无反顾的爱上,给你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过后,在你身心投入时,不留情面的抛弃,好似从不曾动过情。 卓耀玩的是感情,谈季礼玩的是心。 正因为足够了解,卓耀才明白,谈季礼对棠随,只是一时兴起,随手捡回去的,后来呢,养着不错也养习惯了,就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在用心。 他和棠随,永远也不可能。 就像此刻,两人在一个房间,也不会干什么是真的。 和谈季礼纯睡觉的女人,棠随算是第一个。 她没什么野心是真的。 单纯的,一味地,想要报仇。 哪来那么多儿女私情可谈。 更多时候,谈季礼心疼她。 从香港飞来,拖了一个箱子,也全是带的她爱吃的。 棠随随手捡了一包果干拆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咀嚼着芒果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这么些吃的哄孩子呢……” 谈季礼轻笑,给她盛了一碗汤,点了点桌子,示意她安分吃饭“本来就是,我这老脸算是被你丢光了。国孞创投哪个不知道我买这些是孝敬哪位小祖宗。” 棠随笑着又填了一块果干“您要是有心哄人,真的是没人能逃的掉。” 谈季礼笑着看她进去小半袋的芒果干,挑眉“真该给你没收。” 棠随吐了吐舌头,有些无辜的藏到身后,做出投降状,无可奈何“吃饭,吃饭。” 棠随低头喝个汤,谈季礼淡淡抬眼,偶尔给她夹一筷子菜。 眼神若有似无瞟向她手腕上,他送的定制手表,随口问了句“棠棠……你最近,还有没有不舒服?” 棠随一顿,静默几秒,放下汤匙,巧笑“没有。” 撒谎。 谈季礼一眼看出,也不点破,指肚摩擦着瓷碗,声音淡而沉“有按时吃马博士开的药吗?” 棠随嗯了一声“老师,我感觉好多了。” 谈季礼久久没了动静“是药叁分毒……过度依赖也没好处,能断就断吧……棠棠,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耿耿于怀纠结在过去……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心病还需自己医。” 棠随垂眸,一时没了话。 六年前,棠随的母亲被棠嵘送走,本就在棠家没有立足之地的她,更加艰难。 在棠家生活。 她想尽办法为的就是后面那个字,她过得并不好。棠嵘的不待见,棠樾的明里暗里的排挤,带领着棠则棠演纷纷效仿。 她是棠家大小姐,过得却不如一个佣人。 步步艰难,如履薄冰。 她想着,只要高中一毕业,她就报考一个离这里远远的地方,半工半读辛苦一点也好。她要离这儿远远的。 当时那没滋没味的生活里,唯一她所期待的就是那个匿名人。 偶尔和他说说话。 谈论着生活的点滴。 年纪小,把依赖的这种感觉当成了爱慕。 一股脑的热血冲动。 因为他的一句“不合适。”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本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消沉,隐忍。 再有一年,她就可以如愿。 偏偏,那一天,棠樾妈妈的祭日,家里人都去了南山的墓园。 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她没有资格出现在南山,那一天,她独自留在家里,棠樾回来时,她还纳闷,看这时间,比以往早了太多。 那天的棠樾很反常,给她递了一杯水,原以为,这是两人关系的改变…… 是了。 也是改变。 那杯水过后,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迷迷糊糊磕在地上,棠樾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轻蔑的笑,拦腰将软绵绵的棠随抱起去了二楼。 ——棠随,你大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最好把他们都招来,让他们看看你在我身下淫荡的样子。 ——我强暴你?我的好妹妹,你说父亲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被戳到了痛处,棠随白了脸,随手抄过台灯往他身上用力一砸,抬腿就跑。 被下了药的人,就是跑,能跑多远,衣衫不整的跌在门口,遇上棠白那张错愕万分的脸。 棠随哭着爬到她脚下“姑姑,救救我。姑姑……” 声泪俱下。 棠白慌张的看着棠随身后的男人,额角的血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棠樾漫不经心的抹了一下额角出血的地方,没有丝毫被发现的慌乱,斯文的捻去嘴角的血“姑姑,把她还给我。” 棠白动唇,被他的表情吓坏了“阿樾……你……” 棠樾已经被棠随哭的有些不耐烦了,扯着棠随的脚腕,拖着,将她拦腰抱起,怀里的棠随不住地颤抖,挣扎,哭闹。 棠樾垂头嘘了一声,轻声安抚,眼底没有半分笑意“乖,等下再闹。” “不要!不要……姑姑!姑姑救救我,不要让他带走我……” 棠白怔愣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和地上的血迹。 她下意识蹲下去,将那抹血红色擦去。 抬手,颤抖着给棠嵘去了个电话,边说边往房门那儿看“哥,阿樾没回家……嗯,我再找找……你那边,就…就不要等他了……” 施暴者可恨,但棠随更恨得是冷漠的旁观者。 这段关系,维持了小半年,棠随想过无数方法逃离,始终……无济于事。 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匿名人。 从那次被拒绝,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想过无数的开场白,最后却成了最卑微的请求。起码在棠随眼里是这样的。 ——你愿不愿意,带我走。 棠随怔愣着看着已经发送出去的消息,那头迟迟不回。 棠随接着又发了一个地址,抱着最后的希望。 ——如果你愿意,就去这里找我,我等你。 那一夜,棠随没有等到,酩酊大醉,夜不归宿的下场就是,棠嵘罚了她半年的生活费。 在棠嵘眼里,钱永远是最重要的,觉得用钱拿捏一个人,也是最正确有效的办法。 棠随不在乎,棠嵘就没有任何办法,正是这一点不好拿捏,所以棠随才不讨喜。 棠嵘不喜欢她。 甚至,不在意她。 与其让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倒不如说是放任她自生自灭。 漠不关心也不受重视,当棠随发现身体异样时,这孩子已经在了。 不足六月,一点也不显怀,不闹腾。孕妇初期该有的孕吐,她一次也没有。异常安静乖巧。 随着月份越发久了,肚子一天天突出,棠随终于发现,她慌张的选择了隐瞒。 偷偷的上网查了一些怀孕的征兆。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网上说,月份大,已经不适合拿掉了。那段时间她偶尔看到社会新闻,会有那种狗血高中女生怀孕不自知,在学校上体育课流产……她甚至有了最恶毒的念头,通过剧烈运动,想过把它悄无声息的弄没。 可小家伙,出奇的顽强,来回折腾几次,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的肉,竟然相处的有些微妙。明明应该厌恶痛恨它的存在。可又一想,它又有什么错?是自己不懂事啊……就这样,拖着,越来越久,偶尔几次,棠樾和她亲昵时,还觉得她只是胖了些。 谁也没多心。 直到孩子七月大的时候被棠嵘发现。 棠嵘大发雷霆的扇了她一巴掌。 逼问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大家似乎都是心知肚明,棠樾没想隐瞒,自动站了出来,棠嵘被他气的不轻,捂着心脏,指着棠随破口大骂,眼神里的厌恶藏不住“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你勾引他时,想着你们两个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不觉得肮脏恶心吗?” “棠樾,是没有女人了吗?你碰谁不好,碰她?” 那天,她才从棠则棠演的脸上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知情的。 像层遮羞布,被人当众扯下来。 自己努力想掩盖的秘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没有和棠嵘脸上相同的惊讶诧异。 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没有怜悯。 像是一团垃圾。 可笑,可悲。 却并不可怜。 ———————— 过渡两章棠随的过去。 两章过后姑父吃肉…… 枯木逢春 国内是待不下去了,棠嵘偷偷安排了流产手术,把棠随送到了国外。 棠嵘没想留下那个孩子。 不管不顾棠随的身体,只想一心解决掉她肚子里那个多余的麻烦。 在英国医院,每天都是那几样药,有个一直跟着她的家庭医生,她知道,那是棠嵘派来监视她的。 像往常一样,家庭医生给家里汇报棠随的身体状况。 孩子很健康,起码目前看,没有什么问题。 棠嵘大约也是动了恻隐之心,问起了孩子的性别,家庭医生支支吾吾。 结果却没什么不同,这个孩子的命运和自己一样。 都是多余又不被人看好的存在。 但凡棠嵘当初有的选择,自己也会和它一样。 棠樾说不上对棠随什么心理。 愧疚吗? 也有。 但只有他自己心底明白,更多的是那份畸形的眷恋。 几次想去英国看棠随,都被棠白阻拦下来,最后没有办法,经不起棠樾折腾,棠白亲自走了一趟。 那个雨夜。 在棠嵘的授意下,生生将七个月大的孩子割了出来。 国外的医生是不建议这么做的,无论身份还是精神上,棠随的状况都不是很好,而这些,也一直都是家庭医生在和他们沟通。 棠随再次清醒的时候,棠白来看过她,她摸着干扁的肚子,怔愣得发问“它……呢。” “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 “本就不该留下的东西……生来走这一遭,是孽缘……我已经让人找好了地方……埋了。” 棠随捏紧空荡的病号服。 说没就没了。 昨天,它还好好的,呆在这里。眼角划过一丝泪。 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但凡她心细一些,它也不至于……都成型了再受这些苦。 从棠白走后,棠随的精神就不太好了。 以前,怀孕的时候,一直都在发呆,最近几次疯疯癫癫的,伤了不少人,有时候甚至严重到会伤了自己,最近一次,她手握着水果刀,一地的血,她像不知道疼一样,满屋滴答的血迹,被她踩的一路血脚印。 家庭医生给棠嵘汇报这些的时候,棠嵘也是淡淡的吐了口气,嘱咐着让她走的安静一些。 对棠嵘来说,对这个女儿,没有过多的感情,棠随的存在无疑是棠家一个巨大的丑闻。这次将她送走,也是一直把她关在英国的某家私人机构精神病院,试图用药物,针剂控制着她,没准备把她接回来是真的。 这天,如常,家庭医生端着药来,这是最后一次,家庭医生眼里有些不忍,怎么说对她才算好的,他不知道,但最起码,从今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吃药,受苦了。 他懂医,这么长时间,棠嵘用在她身上的那些,就算她不死,她的精神也不再正常,只是活着多遭罪罢了。 ——吃了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是这么哄她的。 棠随打一小就讨厌吃药,所以对药片敏感察觉,药盒里的蓝色药丸,从一粒变成了叁粒。 淡蓝色药丸,她捏在手里,脸上毫无血色“这是什么?” 家庭医生脸上慌张的解释“哦,都是营养的。” 营养的,要吃这么多吗。 撒谎。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棠先生说……要您在这安心养着身子,过段时间,他自然会来接你。”对于棠随的这个问题,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对答如流。 棠随握着药丸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那晚,趁着医院松懈时,棠随逃了,病号服上满是血,她光着脚,身后还有一些人在追,她一路不停地跑,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停下……他们就追上了…… 从英国街头,路过一排垃圾桶,恶臭的味道席卷,她光着脚,平时最爱的干净的她,毫不犹豫的钻到一个深色垃圾桶里…… “我没有生病,为什么总让我吃药”手里还捏着药丸,哭腔甚浓。 “不要再给我吃药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棠随缩在垃圾桶里嘟囔着,就这么一待就是一晚,第二天一早环卫工人清理垃圾时,吓了一跳。 女孩儿头发凌乱,安静的睡在里面,面上还挂着泪,身上的病号服已经破旧不堪了。 听到动静,受惊了似的跑窜出去。 她不要再回去。 她不可以再回去。 在英国空荡的街头游荡。 她饿急了,就去吃街头的免费糖果。 那是她昏暗生活里的唯一一点甜头。 她逃不过,棠嵘还是找到了她,一群黑衣服的壮汉,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身后捂嘴掠走了她,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进了体内。 冰冰凉。 又刺骨的疼痒难耐,她一头栽倒在路边,呼吸急促,就要窒息,她难受的揪紧衣领,有人在叫她吗?她已经听不到了……昏昏沉沉半晕过去。 潜意识里,要逃。拖带着飘飘然的身子,踉跄几步。 “操,那可是市面最新的毒品,纯度够烈,打了那么多,还没死,真他妈命大。” “大哥,那……怎么办?” “她命不该绝。撤。” “可咱们是拿了棠……” “我做事用你教?我有我的原则,既然她不该死,哪有再动手的道理?” 男人蹲下拍了拍她的脸,这周围人不密集,就算是放她在这儿,八成也活不了。男人扛上她,棠随疼的脸色煞白抽搐着,汗透了全身的病号服,男人背着她叹气“我也算救你一命……冤有头债有主,不管你能不能活下去,记得,这债,是棠家欠你的。” 背着棠随走了十来分钟,将她放在一处酒店门口。 男人离开,棠随努力的睁开眼,想要看清,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药效过了,头疼欲裂,烦躁感接踵而至,她踉踉跄跄起身,就像有千万条虫在身体里外的咬,痒痒的又带着撕心一般的不舒服。 一辆车疾驰,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去,寂静的夜,一道急促的刹车声,犀利尖锐。 驾驶室的人反应极快,仅隔着半步远,停在那里。 疼痛突然剧烈,浑身冒着冷汗,手指紧紧的揪住了病号服,指尖发白,脸色如同一张白纸,没有的血色。 “救……救我”棠随睁着眼,试图想要看清,怎么费力也是模糊的。 她不能死。 棠随咬牙撑着,双脚软绵绵,跌跌撞撞扶着车身,却显得异常困难,每走一步,难耐就加重一分,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驾驶室的卓耀探出半个身子,瞥了一眼,一看就是吸食过量,转头对着后排的男人道“嗑药嗑多了,怎么着?” 上后座的谈季礼身子微微的前仰,温润如玉,抿唇用着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你今天是碰上了,世上比她还要惨的,多了去了。救?能救得过来吗?” 卓耀叹了口气,眼神略过棠随,车子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一道亮光刺痛了棠随的双眼,谈季礼稳如泰山,眼眸透过玻璃窗看到那团脏兮兮的一团。 “停车。” 又是一道急刹车。 黑色的劳斯莱斯稳停在路中央。 车门被打开。 哒——哒——哒。 手拐平缓规律的敲着地。 棠随虽然看不清,依稀手指碰掉一个冰凉的物件。 棠随手握着拐杖冰凉的触感,顾不得有多么的狼狈,嘴里嘟囔着什么,已经不清了。 谈季礼垂眸,借着手拐发力,微微前倾,拨弄着她面上黏扯凌乱的发。 意识已经不清了,黑漆漆的眼里,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人。 ——救,救我。 是想表达这个吧。 谈季礼斯文的直起了身,掩唇轻咳两声,压低声线“阿耀,我要她活着。” 最┊新┇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枯木逢春 隔天一早,谈季礼在门外叫她,她跑去开门,在门口,谈季礼一眼看到整洁到没有痕迹的床铺。 垂眸扫了眼她手腕上的手表,遮掩住了多余的情绪,谈季礼轻笑“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棠随摇了摇头“准备待在这里,你也知道我无处可去。” “干嘛说的那么可怜……行了,你想待在这儿,就待在这儿吧,多久都行。” 棠随哦了一声。 谈季礼碰了一下她的额“赶紧去洗刷,我叫了早点。”棠随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谈季礼急忙后补了一句“陪我吃。” 棠随哑然,摸了摸鼻尖,慢吞吞的去洗刷,盯着棠随的背影,淡淡瞟向衣柜,谈季礼蹙眉。 她的病……似乎根本就没有得到好转。 反而还加剧,更为严重了。 谈季礼点了棠随爱吃的酥饼,棠随挑剔的掰了一块,将外裹的酥皮剥落干净,咬着糖心喝着咖啡。 “棠棠,新闻被压下来了。” 棠随哦了一声,笑嘻嘻“谢谢老师。” 谈季礼放下手里的吐司,有些食不知味“不是我做的。”一顿,接着道“准确说,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被人提前解决了。” 没等棠随开口问那人是谁,谈季礼先一步抢答“是傅雩。” “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查出是他背后出手。” 棠随淡淡的嗯了一声,没了后话。喝了口咖啡,有些没了胃口。 见棠随放下餐具,心事重重,谈季礼来了食欲,切着吐司轻笑着填了一口“棠樾要结婚了。我没想到棠家的处理方法竟然会是这个……转移目标。呵,你猜这次棠嵘用了什么办法,让棠樾……都妥协了。” “不知道。”棠随闷闷的。 谈季礼轻笑。 棠随是个聪明人,他都这么点她了,没道理她听不懂。 棠随包里的药没剩多少了,行李箱还在傅雩那里,发了个信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捧着手机出神。 心中疑虑太多。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又有什么目的? 傅雩接到信息,正在开会,抽空给小姑娘回了句 ——晚上,送给你。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会不会显得企图心太明显?再吓跑了人,得不偿失。于是发了个地址 ——或者,你来取。 棠随看着陌生的定位,这里并不是傅雩棠白的家。 这里,被誉为“黄金”小区,因为寸土寸金,居住在那儿的大多是土豪,或是被权贵名流包养的情妇二奶,也极为的偏爱。 她会知道那里,是因为郁宁也住在那里。 跟傅雩约了个时间,傍晚去取。 到了小区门口,她被拦下,因为安保系统森严,需要刷门禁卡,她给傅雩打了电话,还没通,身后车灯照射闪了两下,她回头看,下意识捕捉到熟悉霸道的车牌。 上了车,傅雩在后排闭着眼。见她上车也不搭话,车内一股子酒气,再看傅雩一脸疲惫的样子,明显喝了不少。 林秘书开的车,棠随是见过他几次的,话不多,规规矩矩的,见了她也是万分客气。 林秘书见她看向傅雩,开口解释道“今天书记有个酒局,躲不过,就喝了些。” 棠随怔愣。 她又没问…… 车,停在楼下,傅雩眯着眼不适的捏了捏鼻梁。 棠随下了车,弯下腰透过半开的车窗看他“我的箱子放在哪里了?我可以自己去拿的。” 傅雩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自顾自的推开车门下了车,淡淡略过她“我散散酒气。” 转身又对着林秘书道“你先回去吧。” 简单一句,棠随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林秘书应了声,驾车离去,想这棠小姐真够迟钝的。 箱子自然是放在楼上,傅雩这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傅雩和棠随一前一后上了楼。 十七层。 1701。 同层一共两户。 傅雩刷卡进去,打开灯,上下两层,里面空间出奇的大。 傅雩淡淡解释“同层两间都被我买了下来,打通了,所以显得大。” 棠随皱了皱鼻子。 还真够腐败的。 她打量周围,就是不见她的箱子,看他问“我的行李呢?” 傅雩没答,去了厨房,从冰箱去了瓶冰水,又从上方隔间常温区拿了一瓶酸奶,递给她。 咕咚咕咚灌下半瓶清水,人也醒了几分,眼里还是有些疲惫,文不对题“棠棠,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棠随不解。 “喜欢吗?” 棠随抿唇。 怪不得,刚刚林秘书看她的眼神那么暧昧。 “傅雩,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雩轻笑,摸摸索索的掏出烟盒,侧着倾斜出一根,用嘴叼住,咬着点燃,随手将烟盒扔在桌上,睨眼看她。 火光乍现,亮了他半面轮廓。 挺拔,俊朗。 他叼着烟,眯着眼看她,袅袅烟雾在他薄唇之间升起,烟雾缭绕,笼住了他清隽的五官,若隐若现。 不可否认,傅雩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他吸了口薄雾,淡淡轻吐,慢条斯理的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眼里勾着笑“棠随,我不想和你兜圈子。没意思。要不要和我一起?” 棠随退了两步,这样的傅雩,让她害怕。那种掠夺者的眼神。 她从小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就见过,那种强大的食物链顶端的王者,不会一口吃掉你,他们善于攻心,谋略,将你堵到逼仄的角落,再慢慢享用。 “傅……”雩字发了半个音,被他堵回了嘴里。 一身酒气。 傅雩霸道的长驱直入,坏心的灌了她一嘴的烟,迅速撤离,在他怀里,棠随被呛得咳出了泪,抬头看他,眼里有些委屈。 傅雩眯着眼,一手揽着她的腰,摩挲着,轻抬她的下巴,印了上去。 棠随这次没有挣扎,任由他亲着。 手越发不规矩,舌头被他缠的死死的,顺着上衣下摆,那双不规矩的手钻了进去,隔着胸罩,揉捏着。 棠随倏地睁眼,湿漉漉的看着他,手上推阻着,已然来不及,傅雩熟稔轻巧的解开了她的内衣,指尖捏着她的奶头。 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拎起,棠随下意识两腿轻夹着他的腰,就这么面对面,傅雩吻着她,边走边吻,撞开一门,将她放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 棠随咬着唇,失神的看着他唇上晕掉的唇蜜。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嘴上的一定也都花掉了。 多么的荒唐。 傅雩是醉了的,她又是什么。 一刹那的迟疑,傅雩却不给她机会一般,将她剥干净。 傅雩眯着眼,那两团绵软,果然生的很漂亮。 挺挺立立粉粉嫩嫩的,模样极好。 他凑着吻了上去,嘴里含弄着,咂吮,指尖轻轻覆上她小腹已经淡化的疤痕,吻一路向下,缱绻的吻上那道疤痕。 棠随一个激灵,推开了他,傅雩满脸错愕,情欲还未退散,见她受了惊,连忙将散落的衬衫拾来包裹住她,安抚的将她揽在怀里,亲着她的额角“没事了……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棠棠……” 枯木逢春 棠随瘪瘪嘴,垂眸,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多了傅滢滢这样的表情,此刻原版一出,他心都跟着化了,搂着她,像哄孩子“还不是宝宝身上太香了,我没忍住……乖乖,我错了。” 棠随噗嗤一下笑了,原本不好的情绪烟消雾散,抬手捏着他的脸“傅雩,你知道吗?你这样特别无赖,特像那摇着尾巴的大灰狼。” 傅雩:“……” 傅雩眯着眼将她压在身下,长腿一别,棠随被压的不舒服,要起身,被他压制“别动了,就这样……” “傅雩…” “我在。” 棠随:“……” 棠随干巴巴的瞪着天花板,侧面看他,又叫了一声“傅雩。” “我在。” 棠随轻扯嘴角,反复几次乐不知疲。每次都能得到回应的感觉真好。 在他怀里,眯了眯眼,像个吃饱的猫咪蹭着他的下巴,傅雩拍了拍她的腰,声音又懒又沉“棠棠乖……” 棠随倒是真的乖了,枕着他的小臂,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鼻息都是他的味道。 * 棠则背对着落地窗,俯瞰脚下的夜景,手里还捏着一沓照片,左手晃悠着红酒杯,身后的助理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双手交错,规规整整的站在那里。 “棠少,您该不会真的要把继承权让出去吧?棠小姐这次回来不简单,我们要不要先出手……” 棠则淡淡抬眼看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面上一冷“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棠家大小姐,不管有多么的不受棠家待见,她始终都是我的妹妹……我的人……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的教我怎么去做吗?” “棠少,是我越矩了。” 棠则扯唇,嗤的一声笑出声,勾着助理的肩膀,拍了拍,面上恢复以往的吊儿郎当“放轻松。毕竟我们都是在为姑姑办事,目的都是一样的。仅仅几张照片而已,咱们私下处理掉就好了,何必那么兴师动众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因此传到了我大哥那里……婚礼不能如期举行……老爷子又该闹了。那样,咱们才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都没好处的事儿,咱们啊还是少干,你说是不是?” 助理擦了擦额角的汗,讪讪“棠少说的是。” 棠则满意的笑了笑“小随儿那里不用跟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啊都替你想好了,如果棠白问起来,你就拿先前拍的卓耀那几张去交差……至于其他的……” 棠则挑拣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轻笑“我替你处理了。” “是。” 助理离开后,棠则的笑抿在嘴角,渐渐淡下。 不经意扫了眼被他丢在垃圾桶里的几张,先是傅雩,再是谈季礼…… 小随儿,你还有多少是我不清楚的……我越发好奇了…… 眸色一闪,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男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酒杯放在一侧,从一旁取过火柴盒,划开一根扔了进去,大火吞噬着,瞬间烧成灰烬。 棠则咧嘴笑,喃喃“小随儿,作为哥哥……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但愿你生命力顽强一点,勇于对抗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希望你动作快一点……我都迫不及待想看akalu的新时代了……” * 隔天一早,傅雩的生理钟一向准时,眯着眼起身,旁边缩了一团,他淡淡抬眼勾唇,棠随乖着呢,窝在她怀里,许是他闹出了动静,棠随半睁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睁一只闭一只,清晨起床,颇为娇憨“傅雩……” 傅雩嗯了一声,抬颚在她眼睛上落吻“早安,宝宝。” 在他怀里,棠随一僵。 傅雩是喝了酒,却不至于醉到断片,他的自制力一向不错,官场上的男人要是没几分定力,很容易被人围猎,他的身份敏感,可惹不起那些桃花债。就算是平时玩玩的,也是知根知底,那身份信息刨了祖坟八代不止,个个过滤,层层筛选出那些好打发,又对自己的仕途没什么影响的,才能上他的床。 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小心谨慎人,又怎么会借酒撒疯。 分明清醒着呢。 他啊,就是故意的。 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他栽了两次跟头。 这事儿要是谭霄知道了,指不定又要笑他多久。 指尖刮弄着小姑娘的脸蛋,笑问她“睡得好吗?” 棠随垂眸,扯了扯嘴角,半认真的戳了戳他的腿“不好。你的腿压着我,沉都沉死了。” 傅雩嗯了一声,整颗头窝在她的颈窝处,幼稚的吹着气,被他弄得痒,棠随向后缩了缩,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轻哼“再闹,就把你吃掉。” 模样神气,态度嚣张,傅雩不自觉的弯了弯唇,捏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放赖“求之不得。” 棠随:…… 傅雩学坏了…… 动不动调戏她…… 还是他本来的样子就是这么不正经? 一瞬间,在棠随心中那个高大威严的形象上大打折扣。 闹归闹,磨磨蹭蹭两个人,出门也傍中午了。 楼下林秘书早早等在那里,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样子。 傅雩什么事儿他没见过。 就女人的事儿,也全是他给处理的。 他们这帮人,浪荡惯了,什么伦理道德那一套,他们哪里会管会顾的。 良家妇女,大学生,傅雩什么没玩过,不过是过眼云烟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必当真。 倒是这棠随。 说不一样,也真有那么点儿不同。 能让傅雩一整夜没回家的女人,她算独一份。 以往,无论多晚,傅雩都会回家。 这么看来…… 这棠小姐的长相,与傅雩过往的那些女人还真是有些偏像了,不知是谁仿了谁。 上了车,傅雩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一家新开的西餐厅,这么一看时间,还真到了饭点儿。 棠随疑惑“你不用上班吗?” 傅雩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放在自己腿上,笑答“今天陪你,好不好?” 棠随皱了皱鼻子,有些不习惯他突来的亲昵,抽了抽手。 到手的小姑娘,傅雩怎肯轻易松手,怕捏疼她,伸手与她十指相扣。 棠随受不得他炽烈的目光,索性看向窗外。 眼不见为净。 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一排排高楼大厦,原本的空地,已经变成了学区房,原本热闹的街市蜕成了商业写字楼。 她突然很怀念以前学校巷口的老汤排骨面,转头摇了摇傅雩“我们去吃面好不好?” 傅雩愣了一下“面?” “嗯嗯,就是以前一中门口那家老汤排骨面,没有门头,是老字号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傅雩蹙眉。 他可从没吃过街边小摊。 见棠随一脸期待,无奈的挑了挑眉头,看向专心开车的林秘书“查一下,那店还在不在。” 林秘书没等一刻,几通电话打了,就为了满足后面小祖宗一个想吃面的请求,扰了不少的人。 从土地管理局到那片规划城的领导,再到市政。 总之,查到了。 现在搬到一个商场的美食城里去了。 开车直奔那儿去,小祖宗开心了,堵了能有叁十来分钟,七拐八绕的到了地方,临下车,棠随还客气的看向驾驶室方位“林秘书一起去吧。” 林秘书怔愣一下,看向傅雩脸上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客套又机械的答“谢谢棠小姐,我吃过饭来的……” 棠随哦了一声。 林秘书看着棠随的背影淡淡松了一口气。 电灯泡,他可不敢当。 他能在傅雩身边这么多年,还没被换掉是有原因的,眼力见儿还是要有的。 不过,棠随……人真的挺好的。 不像其他趾高气昂的女人,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又不把人放在眼里。虽说,傅雩确实是高枝…… * 美食城多的是招牌小吃,一般都是那些原本的露天小吃,后来城市规划改造后,搬来的,没什么不同,从室外转移到了室内,还是一样的味道,一样的热闹。 附近下班的人,有的还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来这点一碗面,一碗馄饨。所以傅雩穿着西装的样子并不另类。 棠随要了两份老汤排骨面,这里的招牌面,一大一小,她抢着付的钱。这一举动让傅雩哭笑不得。 头一次,女人请他吃饭。 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等面时,棠随无聊的刷着手机。 ——某某富二代恋情曝光。 ——知名女星与某富二代恋情。 见一处娱乐标题,她随手点开,她嗬了一声,咬着一次性筷子,一手熟练的划着手机。 棠则还挺上相。 傅雩见她自己偷着乐,不经意扫了眼标题,哑然。 怕她捅着自己,将她嘴里含着的筷子抽了出来,有些无奈的抱怨“吃饭就别玩手机了,还有,你这咬筷子的毛病得改改,傅滢滢啊,就是跟你学的。现在我怎么说她都不听。” 棠随嘿了一声“怎么是跟我学的?合计着她不听话也是跟我学的?” 傅雩挑了挑眉“那倒不是。”勾唇笑道“是仗着现在有你给她撑腰。” …… 我也没干什么…… 棠随不服气的嘀咕。 傅雩嗯了一声,倒了半杯茶水,摇晃着又倒进自己的杯子里,涮干净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新的递给她,嘴上念念叨叨“她啊,是算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所以啊才这么有恃无恐的。棠随,你们不能仗着我好说话,就这么欺负我吧?” 棠随嘟了嘟嘴,依旧不服。 谁欺负他了。 喝了一半茶,看看他,又看看他杯子里那一半刷餐具的水“你不喝水吗?” 棠随东张西望,想着再问老板多要副餐具。 傅雩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很是随意“没关系,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喝一杯就好了……” 棠随张了张嘴,手一时举在那里,不知所措,傅雩淡淡的抽身,倚靠在木椅上,懒懒散散的后补了一句“我又不嫌弃你……” …… 嫌弃个屁。 不就是间接性接吻吗? 棠随淡淡放下手,波澜不惊。 内心:亲都亲了,还矫情个屁。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打定主意,她选择装傻充愣,嘿嘿傻笑,看向面摊,自说自话“这家店哪里都好,就是上面的速度太慢……” 傅雩随着她的话点头“没关系,我不急。” …… 棠随没了话。 一时静默,小姑娘抿着唇,表情有些严肃。 “棠随?” 远处一个女人在叫她,边说着往这里走,走近,打量了一下傅雩,视线停顿几秒后转移目光,拉着棠随的手套着近乎“真的是你啊?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认不出来了……” 傅雩眯着眼,冷睨了妇人一眼。 冷笑。 高琳。 棠随的……妈妈。 ———————— 姑父和棠棠的事情要被曝光了!!! 棠棠表示:我挺无辜的,明明还没怎么样呢。 你们猜黑心莲怎么做? 枯木逢春 “你怎么回来了?” 没有想象的亲昵,棠随反而冷淡的问她怎么回来了。 高琳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嘴上还挂着笑“你这孩子……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再说了,你都能回来,我为什么不能?” 棠随冷笑“你回来,棠嵘知道吗?” 已经过了最依赖,最想念她的时候。 现在迟来的,也是棠随不再需要的。 像个刺猬将自己包裹住。 将最锋利的刺向外,暴露给亲人。 高琳蹙眉,收敛笑意“你少拿他来压我。你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都忘了我是你妈妈了?” 棠随抿唇不语。 妈妈,对她来说,是比爸爸还要陌生的存在。 见她安静下来,高琳笑意盈盈的看向傅雩“光顾着说话,这,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是?” 棠随拎包起身“没谁。你不必认识。”看向傅雩道“我没胃口了,我们走吧。” 高琳也不在乎棠随的态度,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拿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 屏幕放大,再对比走远的人,那男人,一看就是身份不凡,高琳啧啧两声,轻嗤“小浪蹄子,看不起我,自己还不是和我一样……” 后面和她一路的女人见高琳寒暄完,好事儿的上前问她“这谁啊?” “我女儿” 女人啊了一声“棠家大小姐?看她一身奢饰品,肯定在棠家混的不错。” 高琳冷嗤“是啊,混好了,不肯认人了。” “你是她妈妈,她凭什么不肯认?这大宅子里养的女儿,怎么就养成了白眼狼,要我说啊,这么不孝顺可不行啊。” “是啊……这么不孝顺可不行。”高琳眯了眯眼。 怎么说,也是因为她高琳,她才能过上好日子…… 她问她要点生活费,应该不过分吧…… 或者,她点了点手机屏幕。 轻笑。 回棠家看看? 这次,她可是有了一个好的理由,让棠嵘不得不见她…… 车上,棠随闷闷,隔着车窗看向门口,高琳没有追出来,她淡淡垂眸,说不失落是假的。 见她怏怏,傅雩逗她,学着当初棠随逗傅滢滢的架势“都是我的错,不要不开心了小公主。” 棠随干巴巴的眨了眨眼,嘟着嘴配合他“你哪儿错了?” “嗯?嗯。错在没看黄历就带你出门。” 噗。 棠随咧嘴笑,见他不正经,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模有样“你不能这样,你可是傅书记。” 傅雩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一样。在你面前,我只是傅雩。你怎么开心,想怎么叫我都行……”微微一顿,傅雩拉着她的手,抬起,佯装恶狠狠的在她手背咬了一口,没用力,演的倒像那么回事儿,捏着她的手继续道“不许叫我傅书记。” 棠随故作为难,低头思考“那叫你什么?姑父?” 刚说完,嘶的一声,傅雩大手毫不留情的掐上她的腰,赤裸裸的威胁她“再说一遍。” “嘶…我错了我错了,傅叔。叔,行了吧?” 叔? 傅雩差点让她气背过去。 棠随没心没肺的反驳“你说了随便叫,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你该不会想做我……” 棠随微微一停,看他难言的向后缩了缩,傅雩挑眉,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就听棠随一停一顿,乖乖巧巧“爸——爸?” 噗。 车子在路面上打了一滑儿,林秘书实在没想偷听,可两人也太不避讳了。 总共这么大点儿空间,他已经很努力当透明人了。 傅雩勾着眉,被她气笑了,捏着她的脸,极其不要脸的回“行啊,你喜欢叫就叫吧,乖乖。” …… 棠随哼了一声,一手弹开他的魔爪,看向窗外问他“去哪儿啊?” “回家。”傅雩眯着眼,看样子懒懒的,和她闹够了,也累了。 “嗯?不吃饭了?” “回家,我做给你吃。” 棠随哦了一声,安分的坐在一边,没再搭话。 说实话,她还是很怀疑傅雩的厨艺。 直到回了家。 见到客厅摆放的几大袋零食,她咦了一声,一脸惊奇的指了指“傅雩,这里是住了一个海螺姑娘吗?” 傅雩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是啊,在这儿呢。” 棠随随手挑了一件拆开就往嘴里塞“这些是怎么来的啊?” “让助理来送的。哦,楼上还给你添了些衣服。去衣帽间看看?” 棠随踏踏踏的跑上去,没几分钟又跑下来,那哪里是一两件,明明都塞满了,全是当前销量款,不只是衣服还有包包,鞋子,手表还有那些价格不菲的配饰。 更让棠随在意的,是卧室床头那份aluka的股份移交表和那张尊贵的黑卡。 棠随咬着薯片叹了声“傅雩,你太腐败了。” “这不叫腐败。不巧,手里有些闲钱。” “你这样,我总觉得自己是被你包养了。我有钱,也够花。” “那不一样。你的可以攒起来,我的给你花,随便花。棠棠,我不希望你瞎想,只是想给你更好的,想把手里有的,全部都给你。我不想用钱去衡量我们之间,却又很俗的只剩下这些身外物,你就当我是个不会表达的俗人吧。先别急着拒绝我好吗?” 傅雩对棠随越好,棠随心里就越不舒服。 她不平衡啊,凭什么棠白可以拥有他。 见她出神,傅雩捏着她的脸,扫了眼现买回来的食材“排骨面没有,海鲜意面可以吗?” 棠随点点头,傅雩拉着她去客厅坐下,将遥控器给她“你的任务呢,在这儿,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吃好玩好。” “不用我帮忙?” “不用。” 棠随哦了一声。咬了口薯片看他转回厨房继续忙碌。 默默叹了口气。 他对她很好。 但是她不想利用他。 报复棠白的方式有很多种…… 吃完这顿饭,还是和他谈清楚吧,以后她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了…… 顿时就觉得薯片不香了,她放下吃的,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堵堵的,难受。 等傅雩做好饭,叫她时,也是见她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一顿饭,吃的安静,偶尔叉盘相磕发出的尖锐声响,没两口,棠随没了胃口。倒不是他做的不好吃,是心里有事儿堵的,她没那心情,就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 放下叉子,她安静的注视着傅雩。 就像那个相拥而眠的晚上,她也是这般看了他很久。 “傅雩……我……”刚要开口,棠随的电话响了,傅雩起身替她拿来。 一个未存的号码,尾数四个九。 怔愣好一会儿,棠随接起“有事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棠随脸色一变“知道了。” 挂断电话,傅雩问她“怎么了?” “棠则说,高琳去了棠家。他说,高琳给棠嵘看了张照片后……棠嵘很生气,让我回家一趟。” 说着,棠随起身就去玄关柜那换鞋,傅雩随手抄过桌上的车钥匙“我陪你。” 两人一同下了楼,棠则却一早等在那里,靠在车边吸着烟,见他们肩并肩,就差手挽手了,轻笑着将烟捻灭,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棠随蹙眉。 棠则笑“我可是来帮你的……小随儿,你这态度,也太不友好了吧。” 棠随缄默不语。 棠则眼神流连在两人之间“都在呢,你们一起回去,那不正坐实了高琳的那一番说辞吗?小随儿,你坐我的车走。” 傅雩紧握着棠随,棠随想了很多。 棠则什么目的? 她绝不信他是单纯的想帮自己。 可是她又没有别的选择,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抬头,看着傅雩眼里几分透亮“放心,没事的。” 傅雩沉默片刻,这才松了手。 他不怕被发现。 可他担心,会因为他,给棠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知道棠随的计划。 无论进行到哪一步,现在都不是暴露的最好时机。 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傅雩眼睁睁看着棠随离开,眸色深沉。 他更怕的,是对棠随而言,自己没有任何可利用得价值空间…… 傅雩紧跟着棠则的车,棠则的目光从后视镜挪开,淡淡看她,棠随也在看他。 “小随儿,你警惕心也太重了……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总算活出点人样了。” “你到底想怎样?” 棠则轻笑,突然靠向她,压低身子,手指卷弄着她的头发,冷冷清清“帮你……今晚棠白也在。这样吧,咱们打个赌,你若这次赢了棠白,那我就……站在你这边,你说好不好?” 枯木逢春 棠则故意饶了远路,走到高架桥傅雩明白了他的意思,转道先走,两车错开。 傅雩的车早到了棠家半个多钟头,棠随棠则才姗姗来迟。 门口大院里停靠着几辆车,棠随这才明白,棠则口中的都在,都是谁。 棠樾棠演也回来了。 今天什么日子,来的倒齐。 棠则侧面看她,像是听到了她心底里的声音,垂头解释着“棠樾领着未婚妻回来认门的。朱莉头一次来,可不都得给人家个面子。你这事儿属于题外的。碰巧了。” 朱莉。 政界朱家。 嗬。 难怪棠嵘这么急。 一个两个都是攀了政界的枝头。 棠随白了棠则一眼,棠樾远远就看见她,见两人一同来的,心里还纳闷儿,走过去对着棠则道“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棠则耸耸肩,棠随绕开棠樾进了客厅,四处环顾也不见高琳。 无意间,空气中和傅雩视线的碰撞,她没做停留的错开,没等她坐下,棠嵘叫走了她。 “她怎么了?”棠樾问向一边的棠则。 最近因为婚礼的事儿,他精力有限,分神处理着,很少照顾到棠随那边。 自然不知道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棠则当然不会说,棠樾啊,一遇到棠随的事儿就昏了头,冲动的后果,可是会坏事儿的。 嘴上轻答“谁知道呢。” 书房 棠嵘坐在主位,棠白站在他的身后,距离上一次,他的父亲叫她来书房,还是满脸笑的给她倒茶,这一次,怒摆在脸上,将茶桌上的手机扔在她的脸上,拍着桌子,严声道“我就不该把你留下!祸害!祸害啊!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他是你姑父!你疯了吗?棠随,你贱不贱?” 棠随白了脸。 说辞还是老一套。 棠白还是和以前一样,装着好人,一边安抚着棠嵘“哥,我是相信傅雩的。你先听棠棠说说嘛,别动这么大气,伤着身体。” 这一次,棠随乖了,没反驳,拾起地上的手机,看向那张照片,她还在试图找着照片的破绽,虽然照片背影模糊,但熟悉的人,也不难从身形看出是傅雩。 她沉默几秒,关上屏幕,脸上有些受伤“爸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照片是谁给你的?这是挑拨离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我。姑姑……我真的没有。我是碰巧遇到的姑父……二哥也在,当时还是二哥说的一起去吃饭……我不知道为什么照片里没有二哥……” 棠嵘脸上一怔“你是说,你二哥也在?” 棠随哽咽,泪已经蓄了满眼“是啊” 棠嵘扫了眼棠白,对着她使了个眼色“你去把老二叫进来。” 门一开一合,棠随还杵在那里抽抽搭搭,棠则一来,就见棠随一脸委屈的在那哭,额角红了一片。 楚楚可怜。 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没给两人交流的时间,棠白横在两人之间,发问“老二,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棠则愣了一下。 棠白突然这么问…… 应该是棠随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两人在车上啥词也没对,全靠猜。 “有点事儿要麻烦姑父,就碰了个面。怎么了姑姑?” 棠白脸色一僵,这么说,棠随的说辞也不假。 还想问些什么,被棠随的哭声打断,突然见她拿起茶桌上水果盘里的刀,哽咽“姑姑还是不信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突然,刀锋一转,刺向她的手臂,棠白阻止已经来不及,拉扯间,刀偏移了些,划向她的手掌。 一地的血。 刀被棠白抢走扔在地上,慌忙找了几张抽纸捂住她往外渗血的伤口“你这是干什么?我没有不信你。” 棠嵘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为点什么事儿!知道你没有。阿白你也是,别听风就是雨,什么人都往家里放。阿随今后你记住这一点,多避避嫌。傅雩,离他远一点。” 棠随咬唇,脸色白的不像话,血从指缝间流出,她虚弱无力的点了点头。 棠则暗了暗眸。 可真有你的小随儿。 在书房,棠白简单的替她包扎了一下。 出来时,都注意到她手上的纱布,谁也没有多问。 傍晚要走的时候,棠樾要送她,棠随客气的朝他副驾驶上的女人笑了笑“不了,不打扰哥哥和嫂子的二人世界。” 朱莉笑,虽然没说上几句话。 但这一句客套算是说到朱莉心坎里去了。羞答答的看向一旁的棠樾。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有几个保持清醒的,自然没发现棠樾的黑脸。 棠白出来,见他们僵持在那里,拉着她问她最近住在什么地方,要送她。 棠随当然知道,棠白只是客套。 棠随轻笑,淡淡看向她身后的男人“我住在阿耀那里。不麻烦姑姑……二哥送送我吧?” 身后被提名的男人摆了摆手“不顺路。” “那把我送到前面的地铁站吧?” 棠则为难,还是棠白替她说了话“你就送送吧,一个姑娘自己坐车回去不安全。” 棠则无奈“我还有事儿呢。” 棠白忽然想起他上那八卦新闻,蹙眉一脸不悦“你能有什么事儿啊?一天天无所作为。老二不是我说你。” 被棠白说的无法,他叹了口气,拉开车门“行吧,行吧。”棠则看向傅雩眯着眼笑“姑父,那边给我打电话了,那事儿八成有门,谢了啊。” 傅雩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各自离开,棠白在车里,看向沉默驾驶的傅雩,突然笑“老公,你什么时候和阿则走这么近了啊?” 傅雩沉默,握着方向盘沉闷“他来找我,我能说什么?” 棠白想想也是。 似乎也习惯了傅雩的冷情,毫不在意。 再回想刚刚棠则的态度。 应该不能是他们串通好了。 棠随有什么能耐? 况且,棠则一向不喜欢她。 而棠则那边已经恨不得开香槟庆祝了。一上车,男人笑出声,爽朗的拍了拍她“可真有你的……” “什么?” “让我不得不站在你这边。棠随你这招太损也太险了,你说我要是没站在你这边,你打算怎么样?” “所以,是赌。棠则,你那都不算什么,我这才是真正的在赌。我没在怕输的,所以结果如何?” “赌徒!真挺吓人。不过还好你赢了。既然,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我也没有道理站在你的对立面,去做那个坏人,你说对吗?” 棠随不屑“墙头草。” “过奖。不过,没有你这苦肉计来的厉害。哈哈哈,竟然连棠嵘都信了你。你好厉害啊,小随儿。作为我们合作的第一步,我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棠则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 “这是什么?” “能让棠嵘抓狂的秘密。” “秘密?” “嗯……”棠则沉闷发了个音。 大体过了一遍尺度极大的照片。 当看清楚脸,棠随错愕。 棠演和棠敏…… 棠随深吸口气。 将不堪入目的照片塞回了袋子里。 棠则侧头看她,注视着她脸上的变化,问她“喜欢我送你的大礼?” “疯子。” “哈哈哈,小随儿,我们是一样的人。你什么目的我最清楚不过。棠家虽然庞大,但是要击垮简单又容易。棠嵘最在意的是棠家,而棠家不能少了棠白,棠白在意的是棠樾。而棠樾……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找到规律,站在核心的是你棠随。就看你怎么利用你的优势了。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棠白和傅滢滢没有血缘关系。” 棠随蹙眉,他这什么意思? “棠白当初从外面捡了个小孩回来,便一直养着,不知道傅雩从哪里听到消息,呵,找到了棠嵘,说愿意娶棠白,这样一来,这个孩子自然而然也就随了傅姓。我和……”棠则顿住,嘲讽一笑“调查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棠随摇头,不明。 “傅滢滢是傅雩的女儿。亲生的。” “怎么会?这么巧,棠白捡到了傅雩的女儿?” 棠则淡淡看她“是啊,怎么会呢……我也不信,可检验报告在那里摆着,总不会作假吧。” 棠樾曾经一度怀疑,棠白手里这个孩子是棠随和他的,于是偷偷做了鉴定,是棠随的不假,可是,不是他的。 棠随的圈子总共这么大点儿,又能接触几个人? 棠樾忽然想起,一个危险的答案。 会不会是棠随手机里那匿名人的…… 因为出国,棠樾给棠随换了部新机,国内的一切都被棠随留下了。他翻看着棠随的旧手机。 那边一连几条。 ——我叫傅雩。棠棠记住了吗? ——棠棠,我答应你,总有一天带你离开。 可这些,棠随都没有等到。 最后一句: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也是棠樾偷偷替她回的。 后面一切,自然而然。 棠则没说棠樾这些。 车子拐进小区,那熟悉的安保,熟悉的高楼,棠随微微蹙眉“你送我来这干什么?” “帮你啊。傅雩背后的势力可远比你想的要厉害的多。小随儿,一个人要做的事儿太难,不如就拉拢一群人去做,简单一点……”说着,棠则指了指隔壁不远处熟悉的车牌。 多么讽刺。 明明今晚,她是要同他说结束的。 ———————— 棠家人都比较病态。棠则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棠随离开棠樾。 枯木逢春 上了楼,傅雩一直在等她。 她还在玄关处换鞋,傅雩迎了上去,扶着她,满眼心疼看着她渗血的纱布,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见他里外忙活着取药箱给她换药,棠随突然想起棠白那句话。 ——哥,我是相信傅雩的。 她垂眸,看着他小心的包扎,其实她的伤口没那么深,在门口踌躇间,她故意紧攥着手,让它撕裂,变得严重。 苦肉计。 要演,就得演到底。 她最终博得同情的对象,从来就不是棠嵘。 她知道,今天就算是棠嵘勉强相信了她,心里也会有疙瘩,棠白显然也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她要博的,是傅雩这个人。 她要做的,是让他无条件的偏向她。 “傅雩”她轻叫了他一声。 傅雩抬头看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想喝酒……” 傅雩是拒绝的,棠随蜷缩在他怀里,靠在他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 傅雩身上很好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让她安心。 她噘着嘴,还在同男人撒娇“让我喝一点吧,就一点……我酒品差,喝完说不准什么都告诉你了……” 傅雩哑然,拿她没办法,侧颜轻贴她的额头,碰了碰她的额角“就一杯。” “好。” 就一杯,棠随还挑叁拣四,在酒柜那儿选了半天,嘟囔“真该让卓耀给你送两瓶好酒来。” 傅雩眯了眯眼,悄无声息的贴近她的背,手掌箍住她的腰,轻轻揉捏,薄唇轻抿住她精巧的耳垂“说什么?” 棠随讪讪的笑,摆了摆手“就这瓶吧。” 傅雩坐在吧台上,拉着她,顺势看向她手里的酒。 威士忌。 淡淡的挑眉,指尖勾住威士忌杯,给她倒了四分之一,她有些不高兴了,捏着瓶底又倒了大半,满意的小啜一口,笑眯眯的舔着嘴里,意犹未尽“味道不错。” 傅雩垂眸落在她的唇上,喉结无声的滚动,仅仅她一个无意的动作,就浑身燥热难耐。 想亲她,尝一尝她的味道。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鬼使神差,不受控制的贴上她的,在昏黄的暖光下拥吻,舌尖扫着她的口腔,将那些酒气试图全部卷走。 适时抽离。 傅雩轻笑,指尖抿了下嘴角残留的口水,痞里痞气的回应“是不错……” 棠随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呼吸急促的喘了几下,垂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他。 傅雩还搂着她,扫了眼酒杯,捏了捏她的小脸儿“要不要我陪你?” 棠随眨了眨眼睛,还是不要了,她飞快的摇摇头。 喝酒的最高境界就是靠品。 棠随喝酒,洒脱又霸道。 一口一个,眼睛不眨,更像是应付公事,喝完就完的架势。 喝了酒,人也安静,没像她说的那样酒品差。 也可能,是没喝尽兴。 考虑着要不要再她灌点儿,垂眸看向她的伤口。 还是别了。 捏着她的手掌,轻哄“酒也喝了,可以睡觉了吗?” 棠随点点头,坐在他的腿上,一窝“抱抱。” 傅雩淡笑,依言,拦腰将她抱起,还没走两步,怀里的小姑娘不安分的闹腾“不是这样抱……像上次那样。” 上次? 傅雩放下她,就见棠随勾着他的脖子,一只腿勾住他的腰,傅雩下意识托住她的屁股,她微微用力,另一条腿盘了上来,她晃着腿“走吧。” 连棠随自己都不自知,只有在傅雩身边,她是最真实的模样。 可以撒娇,蛮横,甚至闹脾气。 舒服又自然的相处。 将棠随放在床边,傅雩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拉上大灯,只给她留了两盏小夜灯。要离开时被棠随拽住。 棠随起身,跪坐在床上,指尖轻勾他的衣领,将他往前带了带。傅雩一手捉住她作乱的手,沉闷发声“别撩拨我。” 棠随痴痴的笑了,指尖扯开金属扣,缓缓拉下拉链,慢吞吞的过程让人心痒,她紧盯着傅雩的脸,从一堆扎手的毛发中掏出巨物,手掌温热裹着,动作轻柔,却并不生涩。 “傅雩……你,想要我吗?”眼神直白暧昧,像个妖精魅惑着。 傅雩被她逼得几乎都要疯了,昏暗的光,照在他脸上,更燥更热,鼻梁上密着汗,无声的吞咽,他闭了闭眼睛,冷静几分。 棠随勾笑,张嘴含住他的鸡巴,鸡巴在她嘴里抖动了一下,全身舒爽,一阵战栗直通脊梁骨,他仰着面,睁开眼时,眼底通红,他咬着牙,低头看她,舔吮,拨弄,小巧灵活的舌尖若隐若现,他闷哼一声,暴躁的扯开她身上碍事的衣服,崩裂开的纽扣,四分五裂的衬衫,棠随抽离,伸舌,舔吮着指尖连扯出的液体,含在嘴里,吸吮着指头,勾勾的看着他,咂出声响。 含着指头,嘴里含糊不清“这件衣服,我很喜欢呢……” 傅雩抬起她的下巴,指肚蹭着她的脸颊,声音暗哑的不像话“我再买给你。” 棠随咯咯的笑着,舌尖从下至上卷起包裹住龟头,吮出声“舒服吗?” 傅雩嗯了一声,手探到她的胸前,笼罩住,挤捏,棠随胸前的白嫩顺着他的指缝露出,他垂头嘬了一口奶头,拇指塞到她的嘴里,顺势,棠随轻咬,力气不大,像是调情,傅雩模仿着交合的姿势,手指抽插着她的嘴,眼神越来越暗沉危险。 “你到底想要什么?”傅雩低头,用满身汗渍的鼻梁磨蹭着她的面,眼神缱绻深情。 棠随在他胸前写了一个随字,戳了戳他的胸口“你。” 傻。 她竟然不知道。 早就是了。 傅雩笑了“我想要的,是你开心。这样,你会开心吗?” 棠随勾着他,往后倾,指尖撸着他的龟头就往自己身下送,潺潺流水,他急,她也急,停在小穴口,她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轻声勾引着他“会。傅雩,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傅雩缓缓刺进,当全数没入时,两人都颤了颤,他埋在她的胸前,像个孩子满足的咂吮,嘴里含糊不清“好。棠随,我们一起下地狱。???” 这一天,殊不知傅雩等了多久。 原┊创┇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枯木逢春 “嗯……啊……好舒服……”头皮发麻,有一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艳红的手指甲,嵌到了他的发里,棠随还在撩火,不知死活的夹紧他精壮的公狗腰。 傅雩干净的脖颈处凸起的青筋,格外明显,她吻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一路至锁骨,热烈的扭动着腰肢,胸前的红梅凸翘,似乎在热情的任君采撷,傅雩垂头大口吞噬着她的乳肉,含在口中,舌尖拨弄,细细品尝。 傅雩抬着腿,下体贴黏,又湿又滑,拎着她的脚腕将她翻跪着,摁着她的头,身下快速抽插着。 脸埋在被子间,棠随觉得呼吸困难,傅雩紧紧掐着她的后颈,动作粗鲁急切,操了一会儿,他垂头看,交合处黏扯的混白液体,眼皮跳动一下,他红了眼,双手摁着她的两瓣臀,猛烈的进攻。 后颈没了钳制,棠随也松了口气,凌乱的发遮住了她的面。 她感觉哪里都是黏糊糊的。 脸上的汗,还有身下的黏扯,她觉得她要疯掉了。 在床事上,傅雩太具有攻击性了。 她这是在作死的挑战一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身下火辣生疼。 她鼻尖酸了酸,眼眶红红,忍受不住的缩了一下。 眼泪汪汪有些可怜的叫他“傅雩……” 嗓子都哑了。 男人嗯了一声,嗓音沉闷性感,他反手拎着将她直起,棠随还保持着跪着的状态,傅雩伸手替她剥开面上凌乱的发,捏着她的下巴,凑上深吻。 他猩红着一双眼,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那处紧致的不像话,就像长了张贪吃的小嘴,温暖的吸咬着它,鸡巴被它绞的紧紧的,他揽着棠随紧绷的身子,嘴里不断的安抚,说着撩骚的情话,渐渐的棠随放松,脱出口的呻吟,叫的他全身酥软,抱着她的腰,顶撞着,棠随哼哼唧唧的叫声中杂着一抹哭腔。 肿胀,填满,耸动,刮弄,吸吮。 耳边是暧昧的交合音。 男人低沉的喘息。 他是舒服的吧。 棠随这么想。 闭上眼,感受这种刺激的快感。 傅雩技巧多,功夫好,一看就是个身经百战的高级玩家,几次下来,摸得门清,把棠随全身上下的敏感全数掌控住。 棠随一瞬占了下风,被他牵领着。 片刻失神,她倚靠在他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心跳加速,她无助的呢喃着,傅雩垂头亲着她的侧脸“我在,我在呢,宝贝儿。” 酥酥麻麻,傅雩的手指游走在她曼妙的曲线之间,裹住胸前的浑圆,越发凶猛狂野的顶弄,身下激烈的撞击着本就娇嫩的穴儿,那儿被他磨得刺痛通红,她叫着,男人将她禁锢的死死。 疼,却有种莫名的快意。 棠随脑海一片空白。 舒爽,燥热。 这是她的第二次高潮。 她不懂,也费解傅雩是怎么做到这么持久的。 在数不清是第几十下的刺插中,傅雩沉闷的低吼下缴械投降,棠随被烫的打了个哆嗦,睫毛微微闪动,吐了口气。 真他妈的刺激。 棠随爽的想爆粗口。 棠随回头看他,在他潮红的面上亲了一口,娇娇气气“你完了,傅雩。” 傅雩顺势在她唇边偷了个香“怎么?” “你射进去了,今天……危险期。” 傅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抽离,身下涌出一股暖流,空气中都有一股子腥膻味儿。 “没事。不会怀孕。” 棠随咦了一声,转向身后看他,就听他悠悠的开口解释“我做了结扎手术……当时我想的是,只有滢滢一个就够了……” 棠随垂眸,眼神躲闪。他手里多了两张面巾纸,傅雩扫了眼她的身下,随着她大浮动的动作,浑浊滴落两滴在洁白的床单上,印上一大摊暧昧的水渍,他拍了拍她不安分的屁股,开口“屁股撅起来。” 棠随听话的任他摆布,收拾完,傅雩搂着她,手押在她的肚子上摩擦,棠随黏人的蹭了蹭,打了个哈欠,眼神也有些迷茫了“傅雩,我好喜欢你啊。” 心一窒,傅雩眼里几分暖意。 怀里的棠随呼吸渐渐沉稳,他小心的替她盖好被子,翻下床去抽烟,望着窗外通亮的光,傅雩淡淡吐着烟圈儿。 手里握着的电话响起“傅哥,查到了。我现在将资料发你私人邮箱。” 傅雩叼着烟,去了书房,一盏昏暗的小灯,屏幕一片亮光,他坐在那里,点开谭霄发来的消息,邮件是从英国发来的,是雇佣了一些私人侦探查到的,那些年棠随在国外的情况。 他原本没想过深入调查。 是棠随行李箱那些瓶瓶罐罐,是那次在车上,棠随的异常和包里发现的毒品。 他才决定,从她留下的行李箱里,每样药物提取挑出拿去鉴定,这才发现那些药全部都是精神类控制药品,含有大量的镇定和安眠的成分。 检验专家说,她有很严重的精神和心理疾病。 严重到,可能是久治不愈…… 他不知道看进去了多少,满脸凝重,呆滞在那儿,烟灰砸到手指上,他才淡淡抽神。 满眼斥着血丝,难言苦涩的握着鼠标。 屏幕中央红色信息那一栏里:过失杀人。 让傅雩怔愣好久。 谭霄叫了他两声“傅哥,你还在听吗?” 傅雩哑着的声音里有些轻颤儿“过失杀人?” 谭霄轻叹,资料他也看过,也多少了解,作为旁人也心疼棠随的遭遇,一时竟然可以理解,无论她回来,做了多少过分的事,都难消棠家亏欠她的。 “是那个棠嵘派去的家庭医生……我想她应该是为了逃出……精神病院……也是为了摆脱长期以来药物的控制,才失手杀了人。不过这事儿,已经被谈季礼处理掉了……那家医院也被他一把火烧个干净,当年所有的知情人全部死无对证。不过我还查到,有两股势力,这些年一直在查一个叫玛丽的女护士,一边是谈季礼的人,另一个是棠家的人……我怀疑,当年那家医院还有幸存者。傅哥……” “查!要快!这事儿绝不能让棠嵘先查到!我怕会对棠随不利。” “好。” 谭霄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做?” “瓦解棠家势力刻不容缓,既然我能将他捧起来,让他安逸了这么多年,也必定能让他跌下来,落败!” “那,棠随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年,我带她走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枯木逢春 棠随醒来的时候,已经傍中午,睡眼朦胧的扫了眼时钟,几乎是从傅雩怀里跳起来,还带着起床时那雾蒙的眼神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在这儿睡得?” 傅雩不明所以,眯了眯眼,他早就醒了,一直不敢动,怕吵到她。 “又不记得了?”傅雩有些委屈。 棠随哑然,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下巴,傅雩好笑的亲了亲她的小脸儿,手搭在她的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还疼吗?” 棠随嘟着嘴,哼了一声“疼,好疼啊。傅雩你一点儿也不疼我……” 傅雩呵了一声。 小骗子。 “就是因为疼你,才往死了去弄你。” 棠随:…… 磨磨蹭蹭下了楼,傅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吃饭的时候,傅雩不知道她的口味,点的全是傅滢滢爱吃的,见她和傅滢滢如出一辙的吃酥饼的方式,他面上一暖。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棠随咬着糖心,将酥皮几乎嫌弃的丢在一边,看他盯着自己,笑“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不用上班吗?” 傅雩没答,给她倒了杯牛奶,推过去“没什么安排,要我陪你吗?” 棠随扫了眼牛奶,没动,将手里末了一口酥饼塞嘴里,淡淡抬眼“不了。我今天约了朋友。” 傅雩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临出门前将一把车钥匙递给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将就着用,就当个代步的。等哪天我再带你去选个你喜欢的。” 迈凯伦p1还将就? 这可比她那法拉利壕太多了。 棠随握着车钥匙,拿他打趣儿“低调啊傅叔。” 傅雩附和她道“我的都是你的。改天带你去车库转转,那儿的车任你挑,随便开着玩儿。” 棠随转着车钥匙,和卓耀约定的时间也要到了,她起身补了个唇蜜“那我喜欢的,你那里肯定没有。” 傅雩扫了眼她嘴上的颜色,目光幽幽,表现得淡淡“喜欢什么买什么。”傅雩说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嘴上占着便宜“叔叔给你买。” 切。 两人一起下的楼,在楼下分开,待棠随离开,傅雩扫了眼时间,也有好久没见着傅滢滢那个磨人精了“去幼儿园。” 想着中午接上傅滢滢出来吃个饭。 这蓝天幼儿园不比其他贵族幼儿园,这里培养的都是一群大院子女,个个都是矜贵的花骨朵,保安制度那都是一流顶尖的,所以一般情况,只有晚上接送可以见孩子,其他时间,都是全天制封闭在学校里的。 只是,与傅雩有关的,都是例外。 “爸爸?!”傅滢滢打老远一路小跑撞到傅雩怀里,疯了一上午,毛躁躁的头发都炸了毛,窝在傅雩怀里蹭着“爸爸,你忙完了?” 傅雩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几天,傅滢滢一直放在老爷子那里养着。通常他不在家的情况下都是这么办的,他不是不放心棠白,他是太不放心了。 傅滢滢这小没良心的,几天没见,也不说想他。 黏着人嘟囔着中午去哪里吃时嘴最甜,哄的男人心花怒放。 典型的小吃货。 傅雩哑然。 抱着她,上了车。傅滢滢在一边极其不安分,突然咦了一声,戳了戳傅雩干净的颈,点了点“爸爸,你这里怎么红了?” 傅雩眯了眯眼,指尖轻触,想到棠随的恶作剧,勾着唇笑“大概是让蚊子咬的吧。” 傅滢滢测了侧头,问着开车的秘书叔叔“叔叔,现在这么冷,蚊子不需要冬眠吗?” 傅雩:…… 秘书干咳一声,尴尬的看着路况。 棠随中午约了卓耀一起吃饭,在卓域集团附近的露天餐厅。 男人递给棠随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打开是一条做工精细的项链,吊坠是个钥匙形状,卓耀起身替她戴好,棠随将切好的牛排给他,含情脉脉的一番注视,隔壁狗仔照片拍的也差不多了。 余光瞥见人走,棠随笑着抿了口咖啡。索性也不再伪装照片的浓情蜜意,舒服的往藤椅上一倚,捏着吊坠问他“这,什么寓意啊?” 卓耀优雅的叉着牛排送到嘴里,拎着口布擦了擦嘴角,轻笑的扫了眼周围已经散场的记者,抿了口气泡酒“他说,希望你能早日解开心结。一切顺心。” 顺心。 棠随挑眉,手边的起泡酒一饮而尽。 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手边的牛皮袋,放在餐桌上,推了过去“这是傅雩手中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卓耀似乎早就料到。 轻叹“他果然没猜错……你到最后还是招惹上了傅雩。” 棠随笑,有些不甚在意,眼光微微看向远方“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离我们的计划又近了一步。现在,我们手里一共有多少?” “加上这百分之十……一共差不多叁十五。要想挤下棠白的位置,没问题了。” 棠随却不这么想“我,不想要akalu了。” “什么?” “风筝无论飞的多高多远,始终有线牵引……风景已经看腻了。现在,我更想看烟火。” “烟花?”卓耀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棠随点了点头“高价卖给棠白好了……想办法在棠樾结婚前处理掉这些股份。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卓耀不明,她这计划说改就改,弄得他一头雾水“你……确定?” “等着看吧。棠嵘所在意的名声,会毁在他心爱儿子的婚礼上的……我保证。” 坐了一会儿,卓耀动作也快,找了几个人分别联系棠白,处理手上这些烫手的股份,联系的差不多。叁四点钟的时候,卓耀还有公事要处理,离开前结了账,在门口看见棠随那辆拉风的超跑,在帝都最不缺的就是豪车,可这霸道的车牌号,可不是花了钱,就能挂上的。他撇唇轻笑,心里实在是好奇“棠棠,你,真的只是把傅雩当做……一颗棋子在利用吗?” 话一出,棠随愣了,在原地迟疑,卓耀赶时间,见她不语,有些语重心长“敞开心扉并不难。问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棠家也许罪不可赦,可傅雩又有什么错?你到最后,你的结局里,想都没想过他,确实,他也是挺可悲的。” 棠随什么也没说。 待男人走后,脸上浮现苦笑。 谁说的。 同一时间,卓耀将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谈季礼。 谈季礼抿着嘴角,靠在车里,指尖磨蹭着手里的手帕,眼里晦暗不明。 烟花。 转瞬即逝的美好,图一时灿烂,盛放之后是匿迹。 风筝有风指引,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自由向往,即使束缚又怎样,它的天空是无尽的。 呵。 谈季礼垂头手帕掩面轻咳,降下车窗玻璃,谈季礼一眼看向窗外的一大一小,呢喃“玩火自焚。这丫头分明,又是在向懂她的人求救,要我抓住她这个断了线的风筝……傅雩啊傅雩,我要不要和你合作……做一次好事呢……” 棋逢对手 棠随傍晚回去,手里拎着一个大盒的乐高,她早就在专柜定好的,一直拖到现在才来,她猜傅滢滢应该会喜欢。 拎着大包小包上楼,棠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下了她。 棠随诧异“你怎么来了?” 就见棠则从他身后悠悠走出来,和她擦肩而过时,驻足停顿“他说有事要和你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棠随我希望你争气一点。要断趁着这一次断的干净利落一点。还有傅……你放心,我只字未提。” 擦肩而过,棠则上了车。 隔着玻璃,看着不远的棠樾,那眼神,他看过太多次了。 爱,而不得。 “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棠樾习以为常,在棠随那里碰过太多次钉子。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她态度这么决绝的和他划清界限。 “你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棠家给你,公司给你,我的一切一切……棠随,我这么……”说着说着,棠樾哽住,难言苦涩的笑了。 爱。 不需要说出口。 不信她感受不到。 棠樾何等的骄傲,这么叁番四次的纠缠,不就是爱吗。 棠樾闭了闭眼,轻吐口气,至少声线没那么颤儿了“你为什么对别人都那么心软,唯独对我……” 哪怕只有一次。 棠随明白,棠樾肯定有了新的打算。如果这一次了断,就真的彻彻底底的断了。 她不该迟疑。 冷着张脸,轻描淡写“棠樾,你脑袋还清醒吗?要我一次次提醒你,我和你是乱伦。这算什么啊?” 棠樾紧了紧手。 沉默良久。 没像往常那般激烈争辩反驳她。 她冷淡的神情,灼伤了他,不死心的问“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国外,那里不会有人认识我们,你想干什么都行,我不拦着你了。这样……好不好?” 害怕失去时,就已经失去了。 棠樾看着她冷漠转身,屋外已经飘起了小雨,棠则远远的看。 棠随已经走了。 不拖泥带水,这才是他们都应该归位的关系。 一把伞挡在棠樾的头顶,雨虽小且密,湿了他大半的西装。 棠则拍了拍他身上的落雨,见他还是失神的看向棠随走的地方,开口劝说“大哥,算了吧。这么多年,放下吧。” 棠樾摇了摇头,幽幽的自嘲“如果,放下像说说那么简单就好了。” 棠樾在门口站了多久,棠随就等了多久,等到腿发麻,屋外已经没了人,她淡淡从拐角走出。 她垂着脸,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长睫毛刷出暗影,扑闪扑闪,不知想着什么,一阵叹息,回身后,怔愣僵持在原地。 如果说刚刚棠樾的出现是诧异,那么现在,就是惊慌。 前所未有的慌张。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儿处开口,不知道傅雩究竟看到了多少。 一时沉默,怔愣,看着男人黑着张脸转身进入电梯,她后知后觉跟上。 低气压使她缓慢停顿在门口。 电梯门要关,被傅雩伸手拦住,可算是睨眼看她,整个人冷冷清清,也不理她,就这么看着,棠随先认了怂,进了电梯,她想。 一定全都看见了。 愁眉不展,想着真的是欠了他们棠家人。就算是最后连了的结束。也不安分。 哎。 棠随叹了口气。 想着一会儿怎么卖乖糊弄过去。 进了家门,傅雩也不理她,粗鲁的解着衬衣领口的扣子去了厨房,拉开冰箱拿出一罐气泡水,咕咚咕咚灌下,一饮而尽,轻溜溜的空瓶扔在垃圾桶里,边解袖口边往卧室走,自始至终没看她。 棠随灰溜溜的将门关上,换上鞋子进了屋,将手里的乐高放在茶几上,手上嘞出红红的印儿。 棠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机敲敲打打,打开门户网站开始搜索。 ——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底下瞬间出来一片。 网友a:还需要哄?蹬鼻子上脸。 网友b:撒娇。 撒娇? 棠随咬着指甲发愁。 拖拖拉拉进去,傅雩还在洗澡,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腿都酸了,傅雩出来。 看着棠随耷拉着个脑袋,垂眸看着脚尖儿。 僵持了不知道第几分钟,棠随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整颗脑袋窝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声音闷闷的“干嘛制造冷暴力,吓都被你吓死了。” 傅雩脸沉了沉,拉着她搭在肩膀上的手,将她拖站起来。 棠随鼻子泛酸,眼眶红彤彤“你还在生气?” 傅雩慢慢收回视线“是,所以我怕还在气头上,做出什么激烈的事伤了你,棠随能不能别撩拨我了?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傻兮兮的被你蒙在鼓里,你怎么笑我的?” “不是这样的。傅雩你不讲道理!我知道你生气,可什么都结束了。那段过去我不想再提,多少你都忍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傅雩垂头看不清神情,发梢的水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砸出一个亮亮的点。 平静且深沉。 傅雩拧紧眉头,阴沉着“棠随,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棠随白了脸,轻嗤“早就是了。难道我们不是吗?” “自寻死路?你是这么想我们的?”傅雩自嘲的笑了笑,被她伤的彻底,瞳孔在明亮的光下忽大忽小,薄唇抿成一条线,浑身迸发危险的气息。 棠随沉默。 她不想再和他吵,起身要走,没两步被傅雩扛回来扔在床上,撕扯着。 “既然你这么想的,那我也不用再顾及你的感受了。” 棠随挣扎着,手脚并用也敌不过男人的力气,没一会儿被他剥离干净,棠随心凉瑟缩着“傅雩!你放开我!” “他可以,我就不行吗?” 棋逢对手 她的求饶不起任何作用,舌尖被傅雩吮的生疼。 前戏还没伸展,傅雩就横冲直撞的顶了进来,在她体内,刮的她疼出眼泪,傅雩喘息了一声,手指爱抚着她胸前的饱满。 棠随嘤咛一声,没了先前的抗拒,象征性的扑腾几下小腿被傅雩掰的更开。 爱挑衅又不老实。 很快,傅雩不满足于轻微的试探,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抗在肩头,另一只腿掰着弯着,棠随渐渐故意困难,身下被刺激的流出一股蜜汁,托着她的臀将她抱坐起身,向上顶弄摆动着。 似又不尽兴,扯着一条腿将她转过身,背对着,体内的鸡巴没抽离,在小穴里随着动作转动,男人红了眼拎着棠随的一条腿尽情抽插,狠狠地在她体内弛聘。 棠随半腿腾空搭在傅雩小臂上,单腿支撑在床上,随着激烈的动作,半身匍匐倒在床上。 傅雩眯着眼,弯腰,鼻子亲昵的抵在她的腰眼处。 两人折腾了半宿,棠随睁开眼时已经中午了,身边的傅雩早就不知去向,她托着腰起身,身上倒是没有黏腻的感觉,八成是傅雩帮她洗了澡的。 还算良心发现。 棠随嘟囔着起身,下地时能感受到腿都在打颤儿。 纵欲过度。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二哥?” * 棠家。 棠随匆匆回去,在门口拨通卓耀电话,那头迟迟没接,棠随的心也随着电话忙音微微迟疑。 棠则在电话那头只含糊说了一句:出事了。 让她一路提着个心。 出什么事?难道是她的计划提前暴露了?还是卓耀那边出了什么纰漏。 在车内静静地等,卓耀电话不通,她也不敢贸然下车。 直到棠白敲开她的车门“怎么不下车?” 棠随没急着下车,还坐在车上“哦,我的手机掉在脚下了。” 棠白淡淡瞥了眼“捡到就进来吧。” 棠随笑,看着棠白进了家门。将屁股下压着的手机掏出,发了个信息给卓耀后,又将音量调成震动,下了车。 客厅里,棠嵘坐在主位,旁边坐着棠白和棠樾。 棠则站在棠樾旁边,见她来,蹙眉,摇头。 这,又是什么意思? “爸,什么事啊?急急忙忙叫我回家。”棠随笑着,坐在棠白身边。 棠嵘抿了口茶,脸上看不出的有任何暴怒的痕迹,她提着的心松了松,就听棠嵘道“你哥的婚事也定了。你也尽快,都和卓耀拉扯多久了,还没个准信儿。没规矩,也不带人回来看看。” 棠随笑的勉强“好好的,怎么又说上我了。卓耀他不是忙吗?” “忙?再忙连见一面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什么意思?你又什么意思?是不是他压根儿就没有结婚的打算?拖了这么久了,你还好意思说。” 棠随哑然,白着一张脸。手机震了又震,卓耀电话打了过来,她一键挂断。 随后几秒距离,那头发来信息。 ——放心。搞定。 她松了口气。准备想个理由蒙混过去,提前有人。 楼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高琳闻声从楼上下来“是棠棠回来了吗?” 棠随诧异的抬头,见她穿着上回送棠敏那衣服,怔愣住起身“你怎么来了?” 高琳笑眯眯走到棠嵘身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挤开了棠白,整个人黏在他身上“我老公在这,我的女儿也在这,我为什么不能来?” 见棠嵘面无表情,棠随嗤笑的看向棠嵘“棠敏呢?棠敏在哪儿?” 高琳一脸得意,棠嵘脸上淡淡,久久“她啊。去国外了。” 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棠随这才惊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高琳见她如此关心棠敏,似乎有些不悦“你这孩子,妈妈这么久没回来,你也是,不说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棠随看都没看她,起身要走,被棠嵘叫住,脸上也挂不住有些不耐“棠随!你最基本的教养哪里去了?见了人怎么不叫?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句话触动棠随的心。 牵强扯过一抹笑。 棠嵘总是不经意的戳破,原本要隐藏好,治愈好的伤痛。 她原本大可以忍耐。 既然计划已经完全按照她预料的那样顺利进行,即便现在暴露她的目的又如何。 声音微凉,嘲讽着“我没教养,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啊?你有认认真真的,哪怕一天教过我吗?你所谓的教育是指在我身上花的那些钱,还是请的那些保姆司机甚至老师?我该感谢,你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吗?还有你,母亲?呵。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什么?工具!笼络男人巩固地位的工具,就因为我不是男孩儿就活该被你抛弃!” “你疯了吗!”棠嵘起身,啪的一声,棠嵘力道不小。 不偏不倚,棠随脸颊上多了一道指印。 牙齿磨破了嘴皮,口里一股子腥锈味儿,嘴角抿着一口血,她侧着脸,发梢微微遮挡住半面,有些狼狈,像个疯子“轻点打,毕竟爸还是要靠着这我张脸卖个高价。” 棠嵘气的拐杖直戳着地面“自取灭亡!棠随!你长本事了!敢这么和我说话!行啊,积怨这么深!你嫌这嫌那的,有本事你就滚出去!看看没了棠家你是个什么东西!” 棠随抿着嘴,眼神狠戾“如果我要自取灭亡的那天,一定会拖上整个棠家一起!陪葬!” 棠随走了,棠嵘气的不轻,看向一旁的棠白,指着门口“什么东西!查!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儿来。” 棠则没理会暴怒的棠嵘,淡淡和棠樾交换了个眼神,趁着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棠则追了出去。 “棠随刚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副驾的门被拉开。见棠则径自坐了进来,棠随蹙眉“下车!” 棠则轻笑,将手里的u盘递给她“这是足以毁掉棠嵘的救命稻草。决定权交给你了。” 看着窗外阴晴不定的天,棠则眼神悠悠“送棠敏的车走的是高架,这个时间段,如果你现在抄小路追上去,说不定还能碰上……” 原┊创┇书┊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棋逢对手 棠樾的婚礼主场继承了棠嵘一贯的高调,盛大奢华。 气派的酒店大堂,铺成一路红毯,棠嵘正忙着招呼客人,褶皱的脸上迎着笑,而一旁的高琳一副女主人姿态。 棠则一身黑色礼服,手举香槟走到棠随跟前“这一定是帝都最精彩的婚礼。” 棠随笑,不动声色的将u盘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从旁边经过的侍者盘里接过香槟,轻啜一口“精不精彩不知道,惊天动地是真的。” 棠则长舒一口气。 婚礼已经开始,新人入场,随着此起彼伏的鼓掌声,棠则淡去人们的视野里。 隔着叁五个人,傅雩一眼看到了棠随狡黠的笑。 待进入婚礼高潮时,大屏幕滚动的新人海报变成了一段剪辑好的视频。 棠嵘脸上怒气分明,拎着棠敏摔到沙发上“贱人!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棠演的?” 棠敏吓得缩在角落,一个劲儿的后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高琳嗤的一声笑了“还解释什么?解释这个野种怎么来的吗?” 棠敏自知没有活路,一路跪着到棠白跟前“阿白,救救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救救我。” “救?”棠白嗤了一声,踹开。 “以前的情分,就是你利用我勾引我哥?是,我是介绍你们认识,可没让你勾引我哥!现在还勾引棠演!你好大的胆子!” 棠嵘脸上不耐,不愿提起旧账,甩了甩手上楼,待他离开,棠白清冽的吩咐着“陈叔,处理掉。” —— 棠嵘脸色骤变,指着屏幕气急“这是诬陷!这是合成的!这不是真的!” 再看看棠樾棠则,甚至棠随。 脸上皆是平淡。 棠嵘这才顿悟,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连在了一起。 制造今天的一切,是要毁了他啊。 婚礼现场来了不少记者,堆积在那里,棠敏从门口,沿着红毯走了进来,一身黑,像是来哭丧的,一改以往的嚣张气焰,在闪光灯面前,面如止水清淡虚弱的笑着“如果不是被人救下,我早就死在你和棠白手里了。然后你们会怎么对外面的人说?说送我出国进修?得了抑郁症?原来……我到今天才明白。你们所谓嘴里的出国,原来是变相的杀人!” 棠樾眸色一紧。 高琳一看情况不对,为了自保,站在棠樾身边说出当年的真相“其实,当年大夫人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是棠白……你母亲的精神不好,也是她做的手脚……你想的没错,你母亲的确不是抑郁自杀……凶手是棠白。而你父亲一直都是那个旁观的知情者。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想过好日子,就什么都担下了。” 朱莉看着这一系列的丑态,心凉万分,明明是自己的婚礼,自己才是那个闪光灯下的主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朱家好歹也是大门大户,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拉着女儿就走,朱莉几步回头看,棠樾冷着张脸。 傅老爷子也是朱家世交,百忙来参加婚礼。面对这场闹剧,他微微叹息。 人啊,贪婪就容易闯祸。 欲望太多。 拉着傅滢滢,看向一边的傅雩“还不走?丢人现眼!” 傅雩直勾勾的锁着棠随。 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不要命的追过去,拦下送棠敏的那辆商务车,如果不是事先派去跟着棠随的人先同他打了招呼。就那一车的不法分子,替棠嵘卖命的亡命之徒,她一个女人,后果不堪设想…… 见他杵在原地,傅老爷子随他望去,楞在原地。 是她! 傅滢滢察觉到了拉着自己的手,有些用力吃紧,抬头询问“爷爷,你也认出妈妈了吗?” 棋逢对手 棠家丑闻,实时曝光,akalu跟着也受牵连,股市跌至谷底。 无论是经济新闻还是社会板块都在热切的讨论着棠家的事。 一时,成为高热话题。 谈季礼盯着屏幕上被相关执法人员带走的棠嵘,不由得拧眉。 卓耀不解“这就是棠棠想看的烟花?一夜之间绽放的渣都不剩。代价可真够大的。不过,这应该是棠樾的手笔吧?他也真够狠的,为了一个外人,在自己的婚礼上将自己的家人送进去……” 谈季礼指尖摩擦着拇指上的扳指,眼神淡淡“这话,别让棠随听见。” 卓耀哦了一声,挑眉“这棠白听到风声不对提前跑了,留下棠嵘自己。这棠嵘岁数大了,身体毛病多,听说啊,他正在找律师,想要扳回一成。也是,只要他把所有罪名推到棠白身上,再来个死无对证,他啊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钻法律的空子呗。” “你真当傅雩是吃白饭的?有他在,不容易。我告诉了他那么多……他啊,还憋着一口气呢。不发出来,不顺心。无论是棠白还是棠嵘,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 棠樾的婚礼是办不成了,留下一堆人善后。 再回棠家,再回头看看这里。 原来一直看不顺眼的地方,有几分悲凉。 棠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西装上的灰,他一向爱干净,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 亲眼目睹并送走棠嵘,他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棠随摸摸索索,掏出烟盒,像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这般自然平静的向他递过去,棠樾没接,棠随毫不在意的伸回手,抽出一根把玩“棠敏走了,她说原本最留恋在乎的这些,经过这次,没那么重要了。” 棠樾垂眸“棠演到现在还躺在重症。呵,他竟然下得去手。” “棠樾。你后悔吗?” “什么?” “站在我这边,帮我。后悔了吗?” “不管你信不信。棠随。这婚,我就没想过要结。现在这么结束我该谢谢你……” 棠随笑了。 压垮棠嵘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是丑闻的揭露,而是原本站在他那边的所有人全部倾向棠随。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毁在一个他从来没有正眼注视过的人那里。 接下来,就是面临倒闭的akalu。 她要制造最绚烂的烟花,让它原地引爆。要让棠嵘在有生之年看看,他所信赖的一切,包括那些和他一起征战的老部下,是如何如何背弃他。 棠樾这一刻望向她的眼里,那股执拗劲儿,再也无法洒脱,甚至有些害怕“软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棠随似乎猜到了,他要问出口的话。 “六年前,我还算健康的情况下,以,为了保全棠家名声的名义被他送去国外。我没病却要天天接受着精神治疗。他们逼我吃药,就是阿姨生前吃的那种蓝色药丸,后来我才知道,那东西正常人吃多了也会变得不正常,容易情绪失常,尤其是看到红色,会兴奋会暴怒,有时会出现幻觉有自残的倾向,重的时候毫无痛感知觉,会在流血过多时慢慢死亡。” 棠随解开她左手腕上的表。 那支表,是连她睡觉都带在身上不肯解的。 表带下隐藏的,是一条条新旧交错的伤痕。 一道道。 每一道,都那么的触目惊心。 棠樾觉得心口一窒,就听棠随痴痴的笑,有些癫狂的回忆着“那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被生生割了出来。我以为,难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我从医生的眼神中知道了,我也许再也回不来了。我拼命的跑,英国空荡的街头,只有一排排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为了躲掉棠嵘派来抓我的那些人,你知道我躲在哪里吗?” 棠樾眼皮跳了跳,浑身都颤抖着,他甚至不敢眨眼,一闭眼,眼前就是画面。 栩栩如生,他不敢想象。 是活生生的人,有着鲜活明亮的人生。因为他,就因为和他沾了关系…… 棠随淡淡悠悠“那个味道我至今都还记得,虽然恶心,肮脏,却也是那里,让我安心,躲掉了他们的……追杀。我以为我终于逃掉了。可我忽略了,棠嵘想我死的决心。能活下来,能这么苟延残喘肮脏的活着。呵,大概他也没想到我这么命大吧……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爱我。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疼我!我恨他!我恨!我现在这么的不正常,都是拜他所赐!他嫌弃我是个疯子,嫌弃我不干净,嫌弃我嗑药给棠家蒙羞。可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正常入睡,只有将自己锁在柜子里……那样的束缚,我才真正的安心。棠樾,你说我,该不该恨?” 棠樾在收到那张匿名的药物鉴定书时,八成猜到了应该是她。 甚至棠随肚子里的孩子…… 棠白对他说过那孩子活不成。 刚出生就咽了气。 棠樾自嘲的笑了笑,他还以为,她在国外过得很好。 棠白不让他出国看她,怕再惹了棠嵘不悦,作为交换条件,棠白每月出国一次,替他看望着国外的棠随。每次带回的照片…… 他甚至一次没发现,原来竟然都是编排的谎言。 他每月一次的按时给她打款,就是希望她过得好。 即使在国外,他还是惦念着她。 可到最后,他想一辈子在一起的人,被他的家人伤的最深。 棠樾抹去了眼角的湿润。 他有什么资格,再做纠缠。 原本他还能光明正大的说,他们可以在一起。现在呢,是他不配。 “软软……”他哑着声音,轻唤她。 “你……恨我吗?” 棠随滚动了一下干涩的眼球,没答。 恨,谈不上。 怨是真的。 怨他为什么招惹自己。 棠樾闭了闭眼,抬手想要触碰她时顿住,久久又放下。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 当初,还不如全了她和……傅雩。 棠则靠在二楼楼梯口,静静地听,手微微垂下,屏幕亮了亮。 ——傅雩。 棠随离开了,他想,大概再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可怕的家了吧。 ———————— 心疼大哥的第一天。 棋逢对手 傅雩一直等在棠家门口,棠随白着脸,有些无力,看到傅雩的那一刻,抿着嘴角笑着,有些没心没肺“你不生气了?” 傅雩就这么紧盯着,棠随心虚的摸了摸脸,讪讪的笑“干嘛这么看我……” 轻轻一拽,棠随磕在他怀里。磕的鼻子有点儿疼,棠随挣扎着,被他箍的紧紧。 傅雩红着眼,抱着她粗喘着,更像是失而复得。 “傅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棠随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叫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刚要说些什么,傅雩却松开了,咧着唇角,拉着她,轻道“棠随,跟我回家吧。” “好。” 如果当时,他也能这么毫无顾忌的说,该多好啊。 在傅雩家过了几天坐吃等死的日子。 为什么说坐吃等死呢。 好不夸张的说,衣来张口饭来伸手。就连洗刷都由傅雩亲手代劳的。 傅滢滢个小人精也是,自从和棠随住在一起了,天天事事儿的,棠随有的,她也争着宠的要。 傅雩没办法,吃的,一买买两份。 大的多的给棠随,小的少的给傅滢滢。就因为这分配不均,傅滢滢好几次被气哭,闹腾着呢,后来被傅雩严厉制止这种“自私行为”。 在傅雩那儿的规矩就是这样,傅滢滢被治的没话讲,好几次和傅雩生了气,都被傅雩送爷爷家反思去。 棠随清净几天。 监狱那边偶尔传来棠嵘的消息。 棠嵘病的都不认识人了。 棠樾还是会去看他。 每次一见,就是一小时。 棠白那里消失匿迹没了消息。棠樾和傅雩派出去不少人找,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今天,是傅滢滢反思的最后一天,傅雩去接上傅滢滢回了家。 几天不见,傅滢滢搂着棠随就不下身,到了饭点儿,傅滢滢非要吃什么汉堡。 傅雩无动于衷“傅滢滢,我说过多少次了,垃圾食品要少吃。你说这个星期你吃几次了。” 傅滢滢瘪着嘴巴小声反驳“这个星期还没吃呢。” 傅雩刚要呵斥,棠随插了一句“这个星期,我也没吃呢。” 傅雩愣生生憋回去了,径自起身,拿着刚放下的车钥匙就往外走,边走边问“吃什么?” 棠随笑着举着手机“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傅滢滢:“……” 待傅雩一走,傅滢滢气鼓鼓的嘟囔“偏心” 棠随捏着她的小脸蛋儿“我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傅滢滢不高兴的反驳“反正回来,爸爸也是会把最好的最多的留给你。” 想想也是,棠随啃着薯片,察觉到小孩儿心情敏感,手肘碰了碰她的“真生气了?” 傅滢滢往边上坐了坐,摇了摇头。 “明显就生气了。”棠随戳了戳她的小脸儿。 “我不会生你气。”傅滢滢突然很认真的看她“因为你是妈妈。” 棠随怔愣住。 仅几秒恢复自然“谁告诉你的?” 傅滢滢突然抬头看她“我经常会看到爸爸看你的照片发呆。” “照片?” 傅滢滢点头。拉着她跑到楼上翻翻找找,熟稔的打开一个本子,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是她睡着的样子。 傅滢滢翻过照片,背面赫然写着爱妻的字样。 棠随吸了口气。 傅滢滢眼睛眨啊眨“所以,你是我的妈妈对吗?” 棠随哽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滢滢偏了偏头,挠了挠耳尖“谭霄叔叔也认识你。他和我说,你之所以不认我,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棠随垂眸。 那晚恍恍惚惚的记忆,她是有的。 她喝多了,被人下了药,挣扎拉扯被傅雩救下。 傅雩并没有失约。 那晚,也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实质性的进入,只是激情磨蹭中产生了的种子。 她不想记得,选择性忘掉那晚。 如果不是棠则告诉她,她甚至一直以为孩子是棠樾的。 她曾可耻的怨过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她又何至于被送到国外。 可又想,孩子又有什么错。 傅滢滢见她突然沉默,有些不自然的拽拽小裙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突然想到什么,从裙子兜里掏出一个u盘,献宝似的给她“妈妈,这是棠敏阿姨让我给你的,她说你一定会喜欢。” “棠敏?” 傅滢滢点了点头。 棠随突然拽住傅滢滢的手,有些激动“你见过她?” 傅滢滢被拽的有些疼了,也不敢吱声,乖巧的点点头。 小孩子懂什么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在学校门口等傅雩的时候,棠敏突然出现,穿的严实,她差点认不出了。 傅滢滢如实说着,棠随的心跟着提起。 她竟然还存有一丝良知,没有伤害孩子。 棠随将u盘插入电脑,一个文件夹,一段视频。 视频闪过,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棠随眸色闪了闪,那段记忆浮现眼前。被棠白硬生生的揭开。 ——不要,不要过来。 ——棠小姐你听话些,吃了药就不痛了。 棠随脸色苍白,牙嗑在唇上,打颤儿。 视频晃过,棠随一身的血,男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棠随一眼撞进房间的监视器上,现实与过去四目相对。 “妈妈,你没事吧?”傅滢滢见她发抖,走近抱住她的胳膊。 门铃扰散了棠随的回忆,不知不觉泪布满全脸,她随意抹了几下,来不及关电脑,走到楼下看到门口屏幕上映出的人影,冷笑。 她没急着开门,弯着腰对着傅滢滢“你乖,进屋去,锁上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知道吗?” 傅滢滢不明所以,难得见棠随这么认真,乖巧的点头。 棠随垂眸,解下腕上的表,触摸。 今天,应该可以彻彻底底的解脱吧。 棠则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有些后怕,看着专注处理公事的棠樾,终于忍不住“哥,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棠则犹豫再叁“那天,是我……放走了棠白。” 棠樾瞳孔忽暗忽明,有些震惊。 现在的棠白,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 对棠随来说,太危险。 没问原由,棠樾抓着衣服往外走,棠则不放心的跟在身后。 棠白一身黑衣裹得严实,虽然狼狈,倒也看不出过得有多辛苦。 棠随见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明朗,一切的因因果果,是是非非。 棠随突然笑了。 诡异又深沉“棠白,你真的该死。” 棋逢对手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 棠白不甚在意,她来找她,就是要解决掉这些陈旧的恩恩怨怨。 等她算清了帐,无论是棠随还是她,一个都逃不掉。 “棠随,我带给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棠随嗤笑“你想怎样?” 棠白淡淡抬眼,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四处打量,抽出果盘里的水果刀,摩擦着锋利的刀刃“不怎样。就是心气不顺。同样杀了人,凭什么你可以在这里享受这一切,而我像个亡命徒般逃着。实在不公平……你说,我要是把视频发出去……是不是你就毁了?” “我没杀人,我只是不想在吃药了。我是疯子,有精神病的。你就算有视频又怎么样?我的免死病例,还是你棠白帮忙亲手做的。” “棠随!你真的命好。我派人几次要弄死你,都被你给跑了。那么纯的毒品打了也没死。你还真是个祸害啊。你说你疯得怎么不彻底一点?呵,那么多人站在你这边……棠樾棠樾是这样,卓耀卓耀又是如此。你棠随有什么好?不过生了张狐狸精的脸,爸妈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棠随怔住“你什么意思?” 棠白一脸嘲讽“什么意思。意思是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棠家的孩子。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得到他的庇护!他们不是想查玛丽的踪迹吗?想给你洗脱杀人的罪名?我告诉你,她早就死了。我不要你好过!” 难怪,棠嵘不喜欢她。 难怪,高琳也不在乎她。 原来,什么都不是。 棠白轻呵,来不及有过多的悲伤“是你杀了玛丽?” “没错。是我杀了她。顺便告诉你棠随,我赶去英国的时候,其实,那医生还存着口气儿……刀伤离心口那么远,你真是杀人都握不住刀。可那废物竟然敢威胁我。他知道的实在太多。我不得不杀了他……反正推到你身上就好了。可没想到,被玛丽看到了……呵,棠随,你看,老天都站在我这边。没人救得了你。” 一切大白。 棠随却淡然的笑了,靠在墙头,脸上的笑容越发古怪。 眼神飘忽落在不远处被她埋下的摄像头上。 “原来如此。所以,你这么执着恨我也是因为对棠樾那病态的爱?” 棠白脸上出现裂痕,突然激动的起身“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我看,自欺欺人的是你吧?忍受不了棠樾爱着别的女人,所以你恨不得毁掉我。” 难怪,她不伤害傅滢滢。 她打心底里认为那个孩子是棠樾的孩子。 虽然恨棠随,可到底对这个孩子不忍心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年会不顾棠嵘反对,坚持的将孩子抱回来抚养。 她虽不爱傅滢滢,却也对她厌不起来,毕竟身上流着棠樾的血。 棠白脸色跌青,被她戳穿了心事,整个人都燃了起来,看着棠随脸上那样嘲讽的笑,再也无地自容,举刀向她。 棠随一手握住,两人争执间,傅滢滢闻声跑了出来“妈妈。” 傅滢滢吓坏了。 棠随和棠白几乎同时看过去。 失神间,刀划破了棠随的手,她淡淡垂头,几乎同时,棠随眸子逐渐放大,阴森的冷笑着“棠白,你去死吧。” 傅滢滢没见过这样狠戾的棠随,吓得退了两步。 怔怔的叫着她。 棠随什么也听不进去,和棠白拉扯的恍惚间,她推了一把什么,砰的一声,傅滢滢倒在地上,额角磕在茶几上昏了过去。 棠随脚下一绊,整个人栽到棠白身上。 傅雩接到傅滢滢电话,就急忙赶了回来,在楼下碰到了同样闻风赶来的棠樾哥俩,慌慌张张的开门进来,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从棠随身下流着一条血迹,漫延到茶几地毯下。 傅雩白了脸,怔愣的将棠随抱在怀里,棠随全身被血泡的一个颜色,傅雩抱着人就往外跑。 棠樾抱着傅滢滢,棠则看着倒在血泊里,正位插着匕首的女人,叹了口气。 棠随身上没有什么大碍,都是棠白的血,只是刺激到了神经,变得癫狂,做过什么不自知。 醒来的第一时间,听说自己失手伤了傅滢滢,沉默了好久。一旁看望她的谈季礼安慰她“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我给你预约了最好的医生,等你精神状态好一点了,我带你去看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 卓耀点头,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你也别不开心了。这不,我给你买了好吃的蛋糕。” 是宝格丽家的,卓耀刚一开礼盒,谈季礼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生味。 卓耀举着蛋糕,刚要送到棠随跟前,被谈季礼拦下“这是花生的?” 卓耀摇了摇头“不知道啊?”边说着边凑近闻了闻“还真是,怎么了?棠棠不吃花生的?” 谈季礼淡淡嗯了一声“收起来吧,她花生过敏。” 卓耀啊了一声,依言将蛋糕装进盒里。 傅滢滢探头探脑的进去,额角被包了纱布还不老实,得知棠随清醒的第一时间,迫不及待拉着傅雩去看望。 傅滢滢左看看右看看,见到谈季礼咦了一声。 这不是那天给她买好吃的奇怪叔叔吗?那天还和爸爸谈了好久,谈完之后傅雩好长时间抻着张脸,吓人极了。 谈季礼见她认出了自己,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淡淡抬眼看向傅雩,几不可见的冲他点了点头。 傅滢滢还记得,当时傅雩见完怪叔叔对她说的话。 今天的一切都要当做没发生。 傅滢滢乖巧的闭嘴,努力的爬着床,爬了几次上不去,对着棠随伸了伸手,讨抱抱,以往的棠随会在第一时间顺着她,今天,有些怪。 傅滢滢委屈的瘪了瘪嘴,朝身后的傅雩看了一眼,傅雩弯腰将她抱上床,傅滢滢立马开开心心的扑到棠随怀里“妈妈,你还痛吗?” 棠随心一顿。 眼眶酸了酸。 被子里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她的病严重到不能自控。 她怕以后,还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冷着一张脸,狠心的说道“我不是你妈妈。” 傅滢滢嗯了一声,微微扬起声调,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有些执着“可是,你就是妈妈啊。妈妈爱吃糖心,我也爱吃,妈妈不能吃花生,滢滢也不能吃。” 棠随白了脸,将卓耀买来的蛋糕拆开,用蛋糕刀切了一块,浓郁的花生香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傅雩眯着眼,拉着她的手,看她机械的嚼着,怒了,将手伸在她面前,厉声道“棠随,吐出来!” 棠随忍着要吐出口的冲动,吞咽下去,白着脸,虚弱的笑,有些叛逆,执拗,不知道在和谁怄着气“你看,我吃了,死不了的。所以,傅滢滢,我不是你妈妈!听到没有。” 傅滢滢再也忍不住,听她说完,哇的一声哭了,拉着傅雩的手,傅雩抱在怀里,轻哄着。傅滢滢哭的抽抽搭搭,模样颇为可怜。 谈季礼叹了声气“怎么还和孩子较真上了呢?” 傅雩张了张嘴,要对她说什么,棠随却越发过分“怎么?难道大街上随便一个叫我妈妈的,我都要认吗?” 傅雩沉默再叁,看向棠随,一滞“我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去慢慢的整理。对不起,错在我,可滢滢……她还是个孩子。棠随,别对她太过分。她一直期待着你能用妈妈的身份去抱一抱她。” 傅雩走后,棠随闷在被窝里,吃了花生,虽然不多,脸上也淡出红色的点点痕迹,谈季礼找来医生,开了些药水,给她涂抹时,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怕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伤到了孩子。才选择用这种方式让她远离你。可棠随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种方式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许很残忍……” 最后的最后 叁天后,棠随出了院,没什么大问题,谈季礼想接她回去疗养,给她请了好的精神医生,她这几天的状态不错,也比以前更加配合了。 这边的事告一段落,棠白也罪有应得进了监狱,伤害过棠嵘的无一幸免,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棠嵘最近也是,精神不济,嘴里念叨着棠随的名字好几次,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都是棠樾在料理。 谈季礼也准备回香港了。 临走不忘嘱咐她,一定谨遵医嘱,听话治疗。 医生说她恢复期间,最好适当的放松心情,她想来想去,决定去b市一趟,那儿的山水风景好,找个小屋租赁,养养花逗逗鸟儿也不错。 说走就走,没有多余的负担。 她在b市开了一家花店,卓耀听说了她那边的情况差点气到吐血。 棠随那双手,曾在股坛上创下奇迹。 如今她却浪费的用来搞些花花草草。 住了小半年,傅雩一直没来打扰她。倒是棠樾来过几次,偶尔在她的花店坐坐,每次临走都带束花回去。 谁也没有再谈及过去,心照不宣的继续着接下来的日子。 棠随在这边交了几个朋友。 看得出,她的改变。 比以前更爱笑了。 棠随的花店开在一个小巷口里,并不好找,也许是因为人生得漂亮,即使再偏僻的地方,也有人闻名光顾。 棠随的花店起名很俗气,就因为这还被卓耀笑了半天。 叫“一束花” 名字和人一样随意。看起没有道理,仔细琢磨却含有深意。 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招了一个长工,一个爱笑的女孩儿,长得文文静静,性格却颇为火辣。 棠樾来过几次,见过。 如常,棠樾来的时候买了她喜欢的a市点心。 以往的那些,棠随都拿去和店里的女孩一起分着吃。 吃人嘴短,慢慢的,女孩记住了棠樾。 棠樾来的很有规律,大约和大姨妈一样准时,一月一回。 女孩听棠随说过,他们家在a市。 这一来一回折腾也要小半天,女孩有时拿棠随打趣“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哥哥啊……” 棠樾在任何人眼里,都是真的好。 起码,待棠随是如此。 女孩偶尔也会发现,每次棠樾赶回a市,棠随都会心事重重一天。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就像是失了魂。 像是,那里有人在等她。 棠随,给她的印象更像是任性出走的鸟儿。她不会多待,终有一天会飞回去。 一月一次,还是和以前一样,棠樾从a市赶来,褪去西装帮她打下手,女孩知趣的给他们兄妹留下空间,提前下了班。 棠随也不拿他当外人,支使来支使去,忙活完,下了班,走在又窄又黑的巷口,棠随看着天阴沉的吓人“最近天不好,还来干什么。” 棠樾走在她旁边,知道她这是担心他“没事。也不用多长时间,就来看看你。” 棠随垂着头,棠樾挡住了她的影子,起了风,他挡在外面,遮住她“软软,这巷子太不安全了,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下班怎么行。” “没关系的,我平时都是和灵灵一起走。” 棠樾蹙眉“那也不安全。不如我替你……” 还没说完,被棠随打断“没关系,这里的人我都认识。再说了哪有那么多的坏人,放心吧,没你说的那么恐怖。” 棠樾知道她犟,也不再争辩。 走到大道,天突然暗了下来,下起了瓢泼大雨,突然的没有道理。 刮起了一阵风,呼啸着,棠随被刮的踉跄,棠樾伸手替她挡住头顶,拉着她就跑,几步远的指示牌,一道雷夹着闪,待棠随反应过来的时候,街道的广告牌已经刮的四处都是,棠樾将棠随护在怀里,巨大的指示牌砸在棠樾身上,一声闷哼,棠樾死死护住怀里的女人。 棠随觉着身上一股热流,棠樾紧紧的抱着她,她垂头看无果,伸手摸向热流,一手的血,还是温热的,她惊慌的喊着他,试图推开受伤的男人“棠樾?棠樾?” 棠樾紧紧的压住她,在还残有意识的情况下轻轻哄她“没事,我命硬的很。软软乖,不怕。” ——台风突袭,b市多处地段造成伤亡事故。后续待进一步跟踪报道。 电视新闻上播报的都是台风的新闻,傅雩不放心,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棠随。 那边一直忙音,他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让林秘书去查b市各大医院的伤亡名单。 连夜去了b市,风尘仆仆。 花店关着门,棠随住的地方也是锁着没人回应,傅雩慌了,林秘书那里来了消息,在附近的市立医院里,棠随和棠樾都在。一个受了伤一个正在抢救。 傅雩一路赶去市立医院,一路上有很多不好的念头,一向沉着冷静自持的他连闯了几个红灯。 他甚至感觉到,他浑身冰凉。前所未有的恐惧。 停在医院门口,他一路飞奔询问打探着被送来人的信息,到了四楼,急救门口,他才恍惚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狼狈的跑过去,抱住她。 棠随闻到熟悉的味道,突然哭出声,艰难的隐忍,在一瞬间崩裂,哆哆嗦嗦“傅雩……棠樾还在里面,他为了救我……他为了救我……” 傅雩拍着她的背,替她捋顺着气,又亲又哄“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傅雩知道,在棠随心里,棠樾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不嫉妒。 因为,就是这个爱着她的男人,救了他的命。 棠随。 是他的命。 他有多么的庆幸。 甚至一向不信神明的他,一路虔诚的祷告他的女孩儿平安无事。 棠则闻声赶来,连带着跟了一个律师,那是棠樾信得过的人。 医院几次下了病危。 棠随在傅雩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说他命硬。他不会……” 棠则倚在墙角,垂眸,眼里晶莹砸落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 律师宣告着棠樾的遗嘱。 棠樾名下所有财产全部由棠随继承。 只需要她签个字,所有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归属于她。 棠随拒绝的摇头“我不会要的。我也不会签!棠樾没死!棠樾也不会有事。” 律师为难的看向棠则,男人掩面沉寂了几秒,轻轻哽咽“我哥他真的很爱很爱你。棠随,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一直都在保护你。其实他一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棠家的孩子。他一直尽心尽力的帮你隐瞒,你回国后不久,不知道高琳抽了什么风,也许是在你那里捞不到一点好处,她选择摊牌。可棠嵘却没想过放你走。棠嵘之所以压了下来你的身世,也是因为可以更好的利用牵绊住大哥。他会同意联姻,也是因为你。棠嵘一次又一次的拿你来威胁他……只要是关于你的事,他连一分一毫都不敢去赌。他爱屋及乌,就算明知道傅滢滢不是他的孩子……他也没有戳破,他心里再不舒服,也没有提起。就算明明知道你一早就跟了傅雩……他依然选择漠然无视。不是因为他不在乎,是因为他怕,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会让棠白和棠嵘有所察觉,他们一旦知道了真相,他怕,会伤害到无辜的孩子。我哥,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给律师发了一个速来的信息。他知道他可能……棠随……他到死都在想着你,成全你。你为什么不能全了他的心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让棠随哭的,棠樾身体特征恢复正常,但人还陷入昏迷,已经转了普通病房,医生说还需要留院观察。 棠随一直守在棠樾身边,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健康的人也会垮掉。 傅雩想让她休息休息,可棠随哪肯听,就是不肯走,棠则扫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敛住眸“如果我哥醒来,一定不愿看到你为了他担心的样子。你回去吧,如果他醒了,我会告诉你的。” 最后的最后 棠随和傅雩一起回了棠随的小屋。 棠随一身的污秽,先去洗了澡,洗完坐在床上发呆。 仿佛惊魂未定的画面还在眼前。 傅雩简单冲了一下出来,从浴室围着棠随粉嫩的浴巾有些滑稽。 棠随见她出来,往里凑了凑,单人床本就不大,两个人挤上去勉勉强强。 傅雩搂着棠随,温热的气息从棠随头顶传来“能在这样抱着你真好……宝宝,你怎么能这样伤我?” 棠随顿住,抬头看他“我怎么伤你了?” “我们没有吵架,也没有在冷战,我不联系你,是因为,我想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去想我们的关系,让你去接受滢滢的存在,让你慢慢的适应以后未来有我和滢滢的生活。可是,我错了。不该给你这该死的空间。我宁可发生这一切的是我。我没办法想象你受伤的样子。你让你自己置身危险,让我担心,你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吗?度日如年的滋味我也算体会了一把。更多的是后悔。我为什么要放任你……在车上我无数次的想,这次之后,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棠随干巴巴的瞪着眼“哦”了一声。 傅雩哑然,指尖勾了勾她的鼻尖“对我这么冷淡?” “嗯,还没原谅你。” 傅雩亲了亲她的额角,缱绻的嗯了一声“别原谅……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幸亏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棠随哑然失笑。 傻。 “别再吓我了宝宝,叔叔年纪大了,经不起了。” “好。” 相拥紧贴着,一晚上傅雩没舍得合眼。 他曾无数次感恩。 他何其幸运。 * 隔天,棠随去医院的时候,棠樾已经醒了,身体还有些虚弱,脑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棠则还在给他喂粥,两个大男人,这么和谐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来吧。”棠随笑着伸手要去接汤碗,被棠樾压住“没事儿,他啊我用惯了。” 棠则翻了个白眼。 是啊,就指使他指使的毫不费力,棠随,搁心尖捧着,用都不舍得用。 因为他提前给棠白通风报信,这丫的,还亲兄弟呢。 就因为棠白伤了他的心头好,他整整几个月没理他。 现在出事了,知道指使他干活了。 棠则虽然吃醋,但输给棠随,这个他哥惦记了半辈子的女人,也认了。 吃了早饭,医生来过一趟,头上的伤还需要观察,后背一处缝纫的伤痕,棠随一眼看过,那条伤痕很长,足足占了整个背。 血淋淋的一块肉啊,医生轻描淡写,来的时候划开大半,现在恢复的倒是不错。 棠随眼里有些愧疚。 一定很疼。 如果那天不是他拼死护住她,那么现在应该是她躺在这里。 棠樾自始至终看着她,见她蹙眉,轻笑安慰“没那么严重。医生啊总喜欢危言耸听,说的多么多么惨,治好了才能显得医术高明啊。” 棠则白了他一眼。 不严重。 疼不死他。 在医院的日子,棠樾在床上受限制,烦闷的很,磨了好久嘴皮子,终于松了口,批准他回家修养。 棠随这次跟着一道回去。 没什么要准备的,花店交给了灵灵。 回了a市,棠随不放心棠樾自己住,偏要搬过去一起,棠樾有些犯难,拿出棠则当挡箭牌“说了多少次了,我没事。有棠则呢。不用担心。” 棠随只好作罢,把医院听来的注意事项又跟他们俩念了一遍,棠则一脸不耐烦,催着她走。 在傅雩车上,她还不放心的,将医嘱以信息的形式发了过去。 棠则仰天长叹,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她了。” 棠樾挑眉,不解。 棠则摇摇晃晃手机给她看,冷眼“你就缺一个降得住你的管家婆。” 棠樾抿唇淡然一笑。 谁说不是呢。 到底,是他错过了。 经过这次事件后,傅雩决定自私一把。 他要用婚姻套牢棠随。 棠随听着他并不浪漫的求婚,哭笑不得,打趣儿“你离婚了吗?” 傅雩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离婚?” “你不离婚,怎么娶我?” 原来是这个啊…… 傅雩轻笑“我和她没有结婚。” “没结婚?” 傅雩嗯了一声,之前为了安抚棠嵘只签了个毫无法律保护的结婚协议。 没公证过,不正式也不真实。 婚礼也没大办,就是亲朋好友坐一起吃个饭。后来见棠白也没有多余的要求,也就这么过得。结婚证,一直没办。 棠随啊了一声,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不能便宜他,于是佯装生气“你当时明明说我们不合适,怎么,现在合适了?” 傅雩苦笑“宝宝,你太冤枉我了。那时候你才17岁,你想我怎么说?那可是诱拐未成年。” “那,你对未成年做的不合规矩的事儿还少吗?”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蹭蹭。谁知道傅滢滢生命力那么顽强。” 棠随“……” 这么不要脸的讨论着,傅雩也没谁了。 傅滢滢在老宅打了个喷嚏,皱着小鼻子不开心。 傅雩说到傅滢滢,棠随脸色变了变,知道她的担忧,傅雩轻声哄她“滢滢很懂事的。她知道妈妈没有不要她,只是生病了。病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谢谢你一直在等我。” 傅雩贴着她的唇,浅尝辄止“我的荣幸。” 手下意识伸进棠随的衣摆里,拉着她的手举过头顶压住,两具身子紧贴在一起,声音哑的吓人“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棠随抿唇不答,傅雩眯着眼笑,吻上她的耳蜗,淡淡轻吐“我帮你回忆回忆?” 傅雩的手伸到她的内裤里,冰凉的指尖在她的入口处轻抚。 “宝宝,你也想我了。”傅雩恶劣的在她耳边撩火。 扯着她的睡裤,褪到脚边,手指钻了进来,那里早已经湿润的不像话,他进入的毫不费力,一寸寸搅动,棠随诚实的弓了弓身子。 想要的更多。 他却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在她紧致里探索着,听到她的娇呼呻吟,他低低的笑“喜欢我这样弄你吗?” “傅雩,你混蛋!”棠随被他磨的胡乱摆着腰肢。 傅雩眯着眼,拍了一下她的腿“别骚。还没开始呢宝儿。” 他翻身覆上,拎着腿间的肿胀,瞧了瞧,鸡巴认主的吐着口水,他隐忍着,强烈的欲望,将她的双腿并拢,摩擦着,每一下戳到花心,甚至几下他重重的捅进了进去,嫩穴刚刚包裹住他的头儿,他舒服的沉吟。 “乖乖,那晚你叫的真的骚透了,光听着你的叫声,我都快要疯了。有好几次,我甚至想就这么一捅到底,狠狠地将你压在身下,让你勾引我……” 棠随紧紧咬住嘴唇,唇间溢出的轻吟,紧紧的抓着他的小臂,难耐的喘息。 讨厌他一直撩拨自己,伸手要抱“傅雩你抱抱我……我要在上面。上面。” 难得,棠随主动一次。 傅雩大手一抄,揽着她翻个身,鸡巴还磨在腿间,她跪坐在床上,微微抬臀,黏扯一丝液体。 红着脸,她弯腰前倾舔着傅雩胸前。 让她不好受了的滋味,她也要他尝尝。臀前后摆弄,磨蹭着鸡巴的周身。 她听到傅雩难耐的低吼,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脱掉上衣,雪白露出,傅雩眯着眼,无声的吞咽,搂着她的腰肢下压,刚要亲到乳尖,被棠随伸手挡住“不行哦。” 傅雩挑眉,咧着嘴角玩味儿的笑,大掌笼住她胸前,任意揉捏“这么苛刻啊……” 棠随来不及得意的笑,身下鸡巴突然贸然闯入,一进到底。 棠随惊呼出声,咬着唇有些委屈“你……” 傅雩护着她的头,一个轻翻,嘴角噙着笑“骑也让你骑了。这次换我了吧?” 腰上动作凶狠又迅速,沉重的撞击深入,看着她被自己带着浮浮沉沉,俯首吻住她轻启的唇,声音暗哑“真是我的心肝儿。” 棠随被折磨坏了,一晚上起起伏伏,隔天醒来她嗓子都哑了,她不舒服,浑身不舒服,混蛋男人还躺在自己身边,她撒气的踹了他一脚,腿上也是软绵绵的,傅雩转醒,拉着她的手亲了又亲“宝宝乖,我半年多没开荤了。” 棠随白了一眼,扫了眼时间“你不用上班?” 傅雩唔了声,起床“得去。今天有个会。” 大咧咧的下床,男人毫不避讳的进了浴室,望着他的背部的线条,棠随挑眉,无声的夹紧双腿。 那里可耻的流出一股温热。 一股子骚味。 最后的最后 刚上班,傅雩就接到一个通知。 棠嵘死了,凶手已经自首。 傅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去警察局的时候,棠樾就已经坐在那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除去手上那不合时宜的手铐…… 傅雩蹙眉,走过去,局长笑着同他打招呼“傅书记?您怎么来了?” 如果棠随知道,大概会哭的。 想到棠随,他沉闷发声“解开。” 局长没听明白,怔愣住看向一边的秘书,林秘书扫了眼棠樾手上的手铐,局长立马会意“愣着干嘛?解开。” 刚给棠樾解开,秘书使了个眼神,几个人退了出去,傅雩沉声发问“你这是干什么?悄无声息的做完,没人会追究。” 棠樾笑“你知道了啊。是因为棠随,你才选择包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 傅雩沉默。 棠白在监狱关的,用他的关系,给棠白极力争取了无期。 死,太容易,傅雩不要她那么容易死。 要她在狱中痛苦的过一辈子。 而棠嵘那里,因为病情加重,一直呆在医院里。傅雩早就知道,也一直注意着棠嵘那边的情况。 最开始棠随会回国,也是因为棠樾先前给他用了药,让他意识不清,却潜在催眠着棠随的存在。 待顺利将棠随接回国,他才停止用药。 现在,他不过是把先前棠嵘对棠随的那些,全数用到了他身上。 要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要他记住,这辈子,棠嵘都欠棠随的。 棠随闻声赶来,身后还跟着棠则,棠樾已经被带走了,他们谁也想不通,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棠随这几天心情不好,连带着整个人消瘦大半,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傅雩却明白,忙里忙外找人托关系照顾着关押的棠樾,甚至找律师咨询案件进展。 棠樾自首说他杀了人。 被律师硬生生辩解成过失杀人。 判处叁年到七年有期徒刑,考虑到棠樾表现良好,杀人情节过轻,判处叁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原本一直沉默的棠樾却开了口,要求判处六年。 棠随眼框红红,微微怔愣。 棠随说,她要自取灭亡的那天,一定拉上整个棠家一起陪葬。 他做到了,棠随没有自取灭亡,棠家全盘覆灭,她的六年,他来赔。 —— lt;一gt; 五月的时候,棠随生产,赶上棠樾出狱,这六年,棠随去过无数次,棠樾通通不见,唯独她。 从傅雩和棠则的口中知道,他过得很好,人也褪去了一身戾气。 时隔六年再见,他在产房外,揪心的等待着。 棠随生了个男孩。 很讨喜,刚一出生就攥着棠樾的手指。 长这么大,第一次,棠樾竟然冲动的想哭。 棠随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棠樾逗着孩子“还是先把公司重新整顿一下吧。不知道这些年让棠则给我祸害成什么样了。” 棠则在一边表示不服“嘿,什么叫我祸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受欢迎。” 是,八卦新闻叁天一次。 播都播腻了。 棠随笑,适时开口“哥,其实,朱莉一直在等你……” 棠樾不为所动。 棠随知道她心急了,棠樾才刚出来,难免也要适应六年后的新社会。 只是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不希望棠樾还单着。 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蛋黄从出生,一直是跟着棠樾亲的。棠樾待他极好,惯着宠着。 之前傅雩还和她商量要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棠樾。 不为别的。 他知道棠随心软,棠樾那六年,在棠随心里始终是个疙瘩。 看棠樾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既然棠樾喜欢蛋黄…… 也就这么办了。 棠随为了安抚傅雩,每天牺牲色相变相的讨好着男人,在蛋黄两岁的时候,在父母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蛋黄升级做哥哥了。 —— lt;二gt; 他们傅家一直秉持着棠随第一,傅滢滢第二,弟弟第叁,傅雩没有地位的顺序。 棠随怀孕时特别闹腾,又特别黏人。 傅雩有一次回家,是一个女人送来的。 棠随敏感多疑,却又不好小气吧啦的表现出自己生气吃醋了,于是看着一旁专心画画的傅滢滢,掀起一个念头“傅滢滢,我考考你一个特别简单的语文题,养兵千日的下一句是什么?” 傅滢滢不假思索“用兵一时?” 棠随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傅滢滢的脑袋“傅滢滢吃人手短,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于是,傅滢滢不情不愿的跑到门口,小孩子哪里懂大人们的情感恩怨,什么严重到让傅雩不管不管,捡着什么脱口而出“爸爸,妈妈摔倒了。” 傅雩果然,什么都顾不上,脸上惊慌的回到家,看到棠随歪在沙发上啃着薯片松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着,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 嗯? 棠随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没事啊……” 见傅雩脸色不佳的进了房间,棠随纳闷“傅滢滢你和你爸说什么了?” 傅滢滢拿起画笔,傅雩的沉稳学个十乘十“说你摔倒了。” 棠随哑然,记得她怀着蛋黄的那次,怀孕初期摔倒了,傅雩吓得脸都白了,那段时间,请了好久的假专心照顾她。 棠随暗道一声“坏了。“ 扶着肚子进了屋,见傅雩正在换衣服,狗腿的坐在床边,笑眯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笑就对了。 还过分的把责任推到傅滢滢身上“额,老公,滢滢开玩笑的。我没事,你看蛋清也健康着呢。他都想爸爸了,你摸摸他好不好?” 傅雩懒懒的哼了一声,手伸到她的肚子上,孩子感受到他的气息在棠随的肚子里灵活的转了一圈儿。 傅雩眼里软下几分,起身拉开房门“傅滢滢!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自始至终傅雩都没冲棠随发火,见他黑着张脸,呵斥着,棠随缩了缩脖子,手上安抚着肚子。 傅滢滢被连夜送去爷爷家,面壁思过。 晚上,在床上,傅雩给她捏着小腿。 怀孕后,她经常容易抽筋。每每这个时候,傅雩都会帮她按摩。 见他不理自己,棠随噘着嘴撒娇“老公我错了。” 还不理。 “傅雩,你生我气!你,还不是因为你!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终于忍不住,棠随说漏了嘴。 傅雩手下一顿“你可以问我!棠随,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我和她没什么,你要不放心,我马上给她调走。” 棠随瘪着嘴。她从不怀疑傅雩的魅力,不需要他特意的招蜂引蝶,他就站在那里就好。足以让女人挤破头。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怀孕后就变得特别娇气,还动不动发火,吃醋。 还敏感。 傅雩当着她的面打的电话,将上面委派给他的秘书,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林秘书有些犯难“傅书记,这不好吧?” “不好?等我老婆跟我闹,制造家庭矛盾这就好了?” 林秘书了然。 家里那位啊…… “行行行,我马上安排送回去。” 都知道傅雩家里养了个脾气不好的母夜叉,这脾气还都是傅雩一手惯出来的,林秘书可不敢惹。 挂了电话,棠随整个人像块狗皮膏药贴上“傅雩,我错了。” “嗯。” “傅雩,你不许生我气。” 傅雩叹气“我没有。棠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只是,不能拿你的身体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怕……多怕……” 失去你。 棠随笑着“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会平平安安,会健健康康。嗯?傅雩你摸摸它好不好?” 傅雩放上,孩子滚了一圈,踢到他的手。傅雩眯着眼笑了笑。 什么都值得。 —— lt;叁gt; 棠随又和傅滢滢掐架了。 刚一进门,棠随像是看到了救星,瘪着嘴角,哇的一声喊他评理“傅雩你看她,小气劲儿。” 傅滢滢护着怀里一包零食,无奈反驳“妈妈,爸爸给你买了一大包我只有这一袋,还是谈叔叔买的,你也要抢吗?” 这小家伙不知道怎么收买了谈季礼,隔叁差五的邮递一包零食。 还没有自己的! “傅雩傅雩傅雩!”棠随大喊大叫。 傅雩无声叹气“好了,傅滢滢,你今晚去爷爷家吧。” 傅滢滢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最后傅雩偏心的把零食给她扣下来。拎着仅有几件衣服的书包去了爷爷家。 “爷爷,我不要喜欢妈妈了。她总是和我抢东西。” 傅老爷子哑然“嗯,那你妈妈挺可怜的。” “她有什么可怜的?爸爸对她特别好。” “滢滢啊,换个方式想想,你有爸爸宠,爷爷疼。可是你妈妈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爸爸。所以,应不应该加倍的对她好?我们家滢滢最懂事了,独享了爸爸六年。而妈妈是不是孤孤单单的过了六年?” 傅滢滢乖了,没多久,傅雩让人送了两包零食去了老宅,傅老爷子轻笑“你看,你爸爸啊根本就不偏心。他啊,是爱你的。” 傅滢滢捧着零食笑。 多了前车之鉴,少不了两人在棠随面前演戏。 傅雩哄完大的,立马派人去哄小的。 生活清净了。 —— lt;四gt; 卓耀投了个选秀项目,棠随刚生完孩子,卓耀在她面前感叹。 边说边比划着“才一转眼的空档,你还是这么大的时候,啧啧啧,现在都是叁个孩子的妈了。” 棠随表示不服气,这不是变相说她老吗。 “你什么意思?你要不说我是孩子妈,谁知道?” 卓耀嗤了一声“你还别不服老。” 棠随就不服了,模样有些认真“嘿,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趁着傅雩出差,棠随偷溜出来,穿着一中的校服,站在卓耀面前。 素面朝天,除了身材发育有些太过良好,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见她嚣张显摆,卓耀立马打击她“要是傅雩知道,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个屁。” 棠随一眼瞄到隔壁糖葫芦店,对着卓耀“我去买点这个,傅滢滢爱吃。” 卓耀轻笑着点头,后悔和她打这个赌了,女人的胜负欲啊,可怕。 等糖葫芦的这期间,有两个问她要电话的,糖葫芦店员是个兼职学生,一看就是隔壁大学的,偷瞄了好几眼,问她要微信。 棠随轻笑的回应“我结婚了。” 店员明显不信“你骗谁呢,你身上还穿着校服呢。” …… 棠随拒绝人的一幕刚好被卓耀拍成了视频,一键发送。 晚上回家,傅滢滢吃着糖葫芦,傅雩黑着张脸“傅滢滢带着你弟弟进屋去” 傅滢滢极其幸灾乐祸的看了眼棠随,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 她又怎么惹他了? “进来。” 傅雩坐在床头,解着领带。 “傅雩……” “好玩吗?宝贝儿?” 棠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傅雩将手机视频调了出来后,一秒变乖“我错了。” 傅雩懒得理,从柜子里掏出那校服扔在床上“穿上” 棠随觉得她今天要是穿了,就甭想下床了。 磨磨唧唧不想穿。 屈服在男人的淫威下。穿上了的衣服,被男人发泄兽欲的扯破,求饶声断断续续,一晚上就没停歇过。 棠随算是记住了。 摇摇晃晃中不知几次被干醒。 “禽兽。” “早就是了。” ———————— 小说已经完结了。 有些话要说。 其实这本小说,写的很艰难。 有很多人私我问我剧情后续,希望我能写完。抱着不坑的状态删减了很多。 老实讲,我的小说一直都是不收费的,我觉得大家喜欢最重要。能在看文的同时帮我送送珠,点点收藏,我就会很开心。 你们的一点点回应,甚至留言,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没有一点回应,会让觉得落笔很难,几次都有不想写的状态。 至少,让我知道有人肯看,甚至是喜欢,在等的。 我这人一直比较随性,在乎的也没那么多。粉丝涨涨停停也觉得没所谓,你们喜欢就关注,不喜欢就略过就好。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小可爱,关注了又取消,取消了又关注。 如果你们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关注。 最后我希望,大家可以礼貌看文,免费的收藏点一点,珍珠送一送,每一个辛苦码字的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文章被白嫖。 ——一个透明作者的牢骚。 爱┆阅┋读: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