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乱风 1v1》 第一章:订婚 秦氏小姐秦元和当红小生林庭的订婚宴,不只是一场家族盛事,更是资本大鳄和娱乐圈心照不宣的狩猎场,前者兴致勃勃享受捕猎的快感,后者心甘情愿成为价值千金的猎物。 秦氏集团蜚声海内外,掌控着国内近半的经济命脉。原本大家族的订婚宴是绝对私密的,但听说秦小姐因为林庭,遍请圈内重量级人物,坚持公开订婚,而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家新掌门人秦方也是第一次公开亮相。媒体长枪短炮齐上阵,严阵以待守在媒体区,都想先拍下现场图做首发。 化妆间内,秦元已经换好了一件鹅黄色纱裙,柔纱影影绰绰地包裹着胸前一抹春色,倚在软沙发上讨价还价:“不能穿那件红色的吗?那个喜庆。” 秦方从电脑前移过目光,看到那件前不遮胸后不遮腿的红礼服时,额角不动声色跳了两跳。 “你助理干脆开掉算了。” 秦元撇撇嘴小声嘀咕:“我看挺好的呀。老古板……” 门外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元元,你换好衣服了吗?该我们出去了。” 是林庭的声音。 秦元噌的从沙发上起来边整理衣服边应声:“好了好了,来了。” 走到门口时秦元扭头一看,秦方还跟大爷似的钉在沙发上,不耐烦地催他:“秦方,回来再看你那破电脑,到我们了。”闻言秦方才慢吞吞地起身整理。 坐时不甚明显,一起身才看出秦方长腿宽肩完全不输门外的当红小生,秦元堪堪到他肩头。因着今天是喜宴,他穿了一套暗酒红色西服,林庭则是配合秦元穿了一身枫色系。 低头整理袖摆的瞬间压下对林庭的不快,面无表情地挽上秦元已经挎起的胳膊,带她走向会场。林庭在后面耸耸肩,也立时跟上走了出去。 订婚仪式本没什么复杂的,因着秦家父母身份地位过高,再者是订婚,由秦方出面带秦元走个红毯,拍些照片再接受媒体采访就算完事,拗不过秦元要大办,这才邀请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人。 两兄妹携手走在红毯上,秦方听着此起彼伏地快门声和周围一片奉承只觉得烦躁,拉过秦元的腰快步走向红毯另一头。秦元脸上继续甜笑,忙里抽闲也不忘低声骂他:“秦方你至少今天别发疯!” 秦方敷衍地把手交给林庭就下台散入人群中,霎时间身旁便围上了五六个叫得上名号的经纪人,各个带着当家的花旦,他挂着一副标准微笑同人寒暄。这边秦元和林庭接过一个又一个话筒回答同样的问题,直笑得秦元嘴角发麻。 从黄昏忙到深夜,一场盛会总算是落下帷幕。 林庭在娱乐圈正是当红,长了一张纯净的好面皮,让人自觉亵渎肖想他都是罪恶。突然爆出的婚讯更是丢了一颗重磅炸弹,随着订婚日期临近不断发酵,网络上下一片腥风血雨,今天姐姐粉说我不信,明天妈妈粉到公司堵门,各种哭号不断…… 不管粉丝作何反应,当下林庭正累得像条脱水的狗躺在客厅沙发上,虚弱地指指饮水机,秦元自觉理亏,忙接了杯温水递给他。 她中途跑路撂下林庭一个人应付那群神神鬼鬼,本以为他有经验不至于累到,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次的影响力。秦元心里乐开了花,按照事件的发酵程度,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林庭恢复了元气,模仿刚才在媒体面前情意绵绵的语气开口:“元元……你。” “停!你还是正常点吧。”在外面演戏是很过瘾,但只有他们两个人还这样实在是有点做作了。不过她心情好,直接忽视这些细节,喜滋滋地和林庭讨论后面的规划,“工作室组建的手续已经在走流程了,以后靠财神爷发财咯。”林庭也不再逗她,挑挑眉意思是放心。 “元宝,你哥一直管你管得紧,我看他今天心情可不怎么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今晚呆我这能行?”他毫不犹豫选择怀疑秦元的公信力:“不会半夜又被揪回去吧。” 秦元叛逆劲上来,理直气壮:“现在他有什么理由查岗!管天管地也管不着老娘睡觉!”习惯早睡的秦元到这个点儿早就累得不行,等到林庭回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打着哈欠往客房走去:“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睡。” “恩。晚安。” ———————————————————————————————————————— 秦家父母闹别扭的方式千奇百怪:今天秦母离家出走,明天秦父净身出户,后天秦方自己担起集团重担,哦,这次不是闹别扭了,是真的。 五年前秦方23岁,刚接手集团事务上正轨,秦父给他留了封信,信中痛陈自己把兄妹俩拉扯大的劳碌辛苦,如今他能力足够,妹妹也上大学了。于是把集团丢给他就拍拍屁股出国二人世界了。 秦方一目十行看完新,不管白天黑夜,一通电话打过去,对面却是转了语音留言:“集团的事情一切正常,你之前也都熟的不行了,我跟你妈难得放松放松,别打扰我们哈。”不等秦方说话电话已经自顾自地断掉。 秦方深感掉进了火坑里,继续拨电话,全是一样的语音留言。任命的秦方开始兢兢业业当秦家一匹拉磨的驴,上赚钱孝敬父母,下留心照顾妹妹。万万没想到,寸步不离看顾了五年,漂亮水灵的大白菜还是被外来的猪给拱了。 第二章:交锋 秦方应酬完饭局回到别墅,看到一片暗淡,眉头又深了几分。打开客厅的灯,果然冷冷清清,没有秦元活动的痕迹。他揉揉眉头拿出烟点上,拨通了秦元助理的电话。 “小景,秦元呢?” 那边助理小景把秦元送到林庭的住处后就停在楼下待命,终于等到了这位大爷的电话,“元姐她在华阳国际,恩……是林庭这边,方哥你要来吗?我看灯已经灭了。” 沉默了一瞬,秦方回过神来掸掸烟灰,“我不过去了。明天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嗯好嘞,放心吧方哥。” 秦方挂断电话看了眼表,凌晨1点。很好,夜不归宿。 偌大的别墅只有吸气和吐气的声音一遍遍回响,烟灰缸塞满烟蒂后,秦方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整夜无眠。 第二天,秦方和秦元在自家旗下娱乐公司青空的走廊上撞个正着,秦方冷着脸看不出情绪,秦元一夜好眠战斗力十足,忍不住呛他:“真是天下红雨,您老不去总部,屈尊到青空来视察工作?”秦方还是一副板正的态度:“昨晚加班看到这边有个筹备项目就来看看,对了,你也一起来吧。”秦方率先迈向会议室,笑容一闪而逝。 会议室中,投影和参会人员都已经就位,秦元抬头看到投影上自己那份硕大的“林庭工作室筹备提案”,立刻明白了秦方今天是有备而来。 秦元和秦方是实打实的亲兄妹,但现在关系也确实算不上好。秦元回顾过往,感慨秦方人格退化,一个百依百顺唯她是从的哥哥变异成了个烦人老妈子——家里有八百条家规,公司有千万个不许。逼得她不得不想办法自立自强,而林庭恰恰是她的底牌。以前八卦消息捕风捉影传言秦氏兄妹为家产关系不睦,秦元看到嗤笑一声说句放屁。现在她不禁佩服小报记者料事如神,未卜先知。 今天这个鸿门宴已经把她给穿成串串,只待撒把佐料让她自己跳进火上烤了,秦元定定神,静待秦方出招。 秦方眼神示意旁边的秘书俞翔,后者立马意会:“是这样,今天让大家一起过来开这个会,是因为总部这边研判目前这个项目还不适合启动,主要是林庭和其他公司的期约,以及配套人才投资超出预算的问题……” 秦元耳朵听着俞翔一通长篇大论,眼睛盯着好整以暇玩钢笔的秦方气不忿。狗东西挺会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总部研判,不就是他秦方自己否了吗? 待俞翔说完,秦元浅吸一口气,笑着回答:“俞秘书,我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和负责人。针对刚才期约和配套人才的问题,先期是有考虑过的。筹备需要时间,不会当下签约。至于人才投资,我想青空还是有人才可以暂时调动的,并且根据集团分析部门的数据,后续的收益远大于投资,这样的前期投资是必须也是必要的。如果只是这两个问题,公司大可放心。” 秦方侧耳听她发言,继续转笔,待她说完,对俞翔道:“针对林庭的商业分析,是什么时候做的?” “三个月前。” “哦,三个月前婚讯还没发布吧。”秦方补刀:“我记得艺人的婚讯对商业价值影响还是挺大的吧,这个报告是不是已经过了效期。” 秦元心里早已拿刀把秦方捅了个对穿,就知道他昨晚风平浪静肚子里没憋什么好水。青空的墙头草们见秦方是这个态度,立马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 “秦总说得对,还是重新做一份吧。” “还有小秦总是不是不再合适主导这个项目了呀?” 秦元一个眼刀扫向最后发言的经纪部主管之一王印,对方连忙小声找补:“个人看法,个人看法……” 秦方没有打算否定秦元,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等众人七嘴八舌说完,他一锤定音:“这个项目长期投资的价值还是很大的,只是有些资料需要更新,小秦总在这个项目的参与度最深,还是继续由她跟进。总部这边没别的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无声,各自散去。秦元坐在桌尾岿然不动,秦方在另一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秦元恶狠狠开口:“秦方,你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样,说的不都是事实吗。”秦方继续玩他的钢笔,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述事实:“昨晚夜不归宿,让你回电话也没回。” 每次无论什么事情,秦方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秦元最讨厌他这幅拐弯抹角的样子,噌地冒起火气:“秦方!我已经工作了!!少拿你自己定的那套家规压我!”她意识到在公司说这些并不合适,缓缓降低音量,“再说,我这不是体验婚前生活么。家规没说不许吧。” 秦方嗤笑,“订婚而已……”接着话头一转:“没说不许,不许跟娱乐圈的而已。” 秦元满头问号,“哪条家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新加的。”秦方理智气壮,“再说,娱乐圈那些手段不用我提醒你吧,还敢在外面过夜。我看你是被小白脸迷昏头了。” 目瞪口呆,秦元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倒打一耙的无赖行径,“你再无赖,当心我告诉爸妈。” “去吧,多少年了还是这一招。给爸妈打电话什么结果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要是收到爸妈的电话,你这个月工资绩效系数是0,听说上次秀场你看中的裙子只剩一条了?” “秦方,公司也有我一份,你凭什么!”秦元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秦方不理会她的纠缠,反将一军,“公司还挂爸妈的名字呢,你急着争家产?而且你不马上要结婚了吗,万一你转移财产给那小白脸怎么办。” 秦元欲哭无泪,以前她在学校的时候,秦方把控财政和教育大权,美其名曰学生要严管以免她败坏门风。于是每个月零花钱严格控制、行程要报备、回家要准时……坐牢还能放风,她在秦方手下的日子比坐牢还不如,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工作后就能解放了。谁想到毕业进公司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不仅要做牛做马,秦方还时不时克扣她的卖身费,天理何在啊! 秦元不再和他逞口舌之争,起身去重新整理材料,势要在秦方的压迫下奋起反抗。 秦方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今晚记得回家,以后夜不归宿卡全部没收。” 知道他绝对是说到做到的性格,秦元脚下一踉跄,又不想让他看出情绪波动,立马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第三章:斗嘴 商业分析部在集团总部,和青空娱乐距离不近,担心秦方授意卡她的报告,秦元打算自己跑一趟。刚一上车,就看到小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又当了夹心饼干,秦元直接开口 “说吧小景,秦方又让你做什么啊?” 小景低声嚅嚅道:“没什么元姐。就是昨晚秦总挺担心你的,他让我劝你今晚回家呢。” “得了,你别替他找补了。今晚我回家,你不用管了。昨天你也挺累的,先回家休息吧。” 知道秦元骨子里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小景长舒一口气,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啊。 忙碌的一天。秦方从青空离开后心情明显变好不少,俞翔适时递上一杯咖啡,换来秦方一个赞赏的眼神。他马屁拍个不停:“方哥你昨晚参加完晚宴还又加班啦。而且林庭工作室这项目你以前不都随着元元折腾嘛,现在准备亲自上手么?” 秦方也抽空跟他闲扯两句:“看她那力捧架势,再不上心我妈回来没法交代啊。” 俞翔腹诽:理由拙劣,林庭签约费用虽然不菲,但在您眼里能排上号鬼才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俞翔面上仍旧笑哈哈地跟他插科打诨:“那是那是,秦总您真是辛苦啊。” 秦方看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哪还能不清楚他想什么,“你小子少在心里编排我,该干活干活,别在我这晃悠。” “得嘞~”俞翔得了指令马上溜号,生怕再待下去生命安全没有保障。 秦方和俞翔同在一位老师门下学习过,算是师兄弟。国内几大家族有联合办的私立大学,费用不菲,孩子们到了年纪,交足了费用就可以去读一遭,这个阶层的人深谙人脉的好处,因此学生家里或许原本就有联系,依靠孩子们的同窗、联姻,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加巩固。而针对继承人的培养名额更加稀少和严苛,没有毫无意义的纸上谈兵,每一门课程都是商场上兵不血刃的交锋。秦方被秦父丢下顶缸时在商业这块已经十分老辣,因此夫妻俩毫无愧疚之心撂了挑子。 俞翔家里也有企业,不过他是老幺,懒得学那些费脑子的算计,也不想被算计。读书时秦方带过他,后来向他抛出橄榄枝时也就理所当然的来了秦氏。在俞家看来更是百利无一害,既能锻炼他的能力,也能和秦家保持关系,巴不得他长在秦方身上才好。 晚上八点,秦元回到别墅,正在地库停车。 地库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秦方穿着家居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秦元吓了一跳,忍不住怒骂他:“秦方你在这当门神吓人啊!” 秦方反唇相讥,“门神只吓小鬼。饿了,给你发消息让刘叔做红烧鱼,带了吗?” 秦元把钥匙丢给他:“自己拿。”而后逃一般跑上一楼。 秦方在车里翻了两遍,只找到红烧鱼,拎着饭盒回家里兴师问罪,“有没有脑子,只打包鱼没有主食?” 秦元笑得畅快,“活该,在家少摆谱。我累死累活,你在家休息,饿不死你。” 他冷脸吃鱼的低气压波及范围太广,最后秦元实在受不了,从冰箱里拣出两块面包扔给他了结了这顿晚饭。 吃完晚饭,秦方刚一动作,一直关注那边动静的秦元立马看出他是要秋后算账。好在她早已预料到,自信不会像白天被秦方给摆一道。今天她如果不据理力争在家里的合理权利,恐怕以后还是得被秦方踩在脚下憋憋屈屈的过日子。 “先从哪开始认错?”秦方直奔主题地开腔。 秦元正洗完澡在客厅沙发上给头发抹精油,气势十足地反击, “哪都没错!秦方,我已经毕业了,大学时候的条例管不着我!” 日夜相处的人最是了解,秦元专拣秦方的雷点踩,不气死他誓不罢休,“你现在是以秦总的身份问我还是以秦方的身份问我?” 秦方本想她认个错就此打住,毕竟秦元刚毕业没多久,还没见识过台面上的真刀真枪和台面下的暗箭。她管不住自己,他把那些污糟事清远些再慢慢教她就是了。眼下看她一副不驯的样子,秦方不怒反笑, “秦总怎么样,秦方又怎么样?” “秦总没资格管我在不在外面过夜!秦方没资格在家问我工作!”秦元振振有词。 即使知道此时与她多说无益,秦方也被她的胡搅蛮缠激得窝火,语气不由得冷起来, “好啊,秦元你真是翅膀硬了,这不行那也不行,做了错事也咬死不认是吧。” 秦元也是个梗脖子的硬脾气,坚决不认错:“我!说!了!我没错!哪家哥哥管天管地管得着妹妹找男人?” “嘭”地一声,秦方手里的水杯重重摔在茶几台面上,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别在外面跟人野惯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父秦母和秦元都是潇洒随性的性格,秦方却从小都冷静严谨,被秦元戏称是秦家的一朵奇葩。 5年前,秦方23岁,秦元18岁。他接手秦元的一应事务,才发现她是个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性子。心里第一反应是怕。怕有人带她走上旁门左道、怕有人处心积虑接近她、伤害她……种种担心不一而足。他在教育秦元这件事上如履薄冰,对她愈加严厉,教训起来毫不手软,也是从此起秦元不再与他亲近。 或许是争吵中掺杂了第三者,秦方说话毫不留情,秦元也被他戳心的话冲昏了头,忍不住吼道:“秦方,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吧,整天像个苦口婆心的和尚叨叨叨,我看你不如早点出家好了!还有你定哪门子的家规管我,爸妈以前都没这么管过我!”秦元忆起自己在秦方监管下的痛苦生活,处处抢白。 秦方不欲与她多言,上前一把捞起她准备丢到房间关禁闭。秦元被他头朝下扛在肩上,刚抹好的头发狼狈地散落在他背上,觉得自己比封建时代三从四德的小媳妇还惨——风华正茂的大好女青年深受刻板家规的荼毒。 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秦元头晕目眩也不忘不屈地反抗压迫:“秦方你个王八蛋总是这样!凭什么你不高兴就关我禁闭,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 可惜她拳打脚踢,哭得直抽抽也毫无作用,用力一口咬上秦方后背,也只换来一声轻嘶。秦方脚步不停,一把将她丢进房间,留下数年不变的关禁闭金句:“好好想想哪错了。” 第四章:缘由 秦元脸上泪痕纵横,原本瓷白的肌肤因粗暴的倒置泛出粉色,被秦方扛进房间时更觉委屈,眼泪汹涌而出,扯着变声的哭腔做最后挣扎:“秦方你个乌龟王八蛋!没人性呜呜……你个狗东西!管东管西的,难怪没有女人看得上你……” 忽而她哭的太紧喘不上气,赶忙随着哭嗝顺势一变节奏:“嗝~有人家暴!嗝~救命啊!!” 秦方放她到床上的动作微顿,“家里就咱们两个,你省省力气吧。”接着咔噔锁了门,无情地留下最后一句话:“好好想想哪错了。” 秦元哭了一会儿觉得累了,逐渐敛了声息变成抽抽搭搭的啜泣,边啜泣边下床盘点房间里能用的东西准备自救。 秦元晃晃门把手——秦方一点不留情锁得结结实实。窗户倒是没关,可是她的房间在二楼,只能自制救生绳,打开衣柜:限量版的、钟意小众设计师的作品、特别喜欢的颜色……算了,和秦方这狗东西置气不值得。秦元“啪”地合上衣柜门坐回床上。 月上中天,银辉洒满静谧的别墅。二楼传出一阵响动,拍门声伴着凄凄的喊声格外渗人:“秦方,我错了,来开门。”秦元自认从来能屈能伸,认个错总比没吃没喝还没钱要好太多,这么多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她的一大成果就是能及时看清形势,该腿软时绝不站着。 跟着秦方进了书房,秦方一副专心看文件的样子,秦元心里暗啐:狗东西装模作样的功夫倒是好。秦方不打算开口,秦元也心有不平,恨恨盯着他看。平心而论秦方长得还不错,浓眉配了一双多情目,眼尾微挑,不动时还有点人样,偏偏一动眼神时常冷的像下冰锥子,凶死了。总体来说卖相不错,万一哪天秦家没落了,或许秦方卖个身也能养活一家子?秦元脑补得起劲,差点笑出声来。 “你打算在这站着过夜?”秦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文件,余光看着秦元表情像个变色的霓虹灯似的,就知道她没想好事,适时出声提醒。 突然出现的声音冷地秦元一激灵,连忙收神。她上前几步拉着秦方胳膊道歉:“我错了哥……” 秦方正要义正言辞教育她,胳膊传来的一阵温热触感,脚上也蓦然一重。他正坐在椅子里,低头一看,秦元正抱着他胳膊欲作下跪状。地上太硬,她装腔作势半跪在他的棉拖上,嘴巴一张一合历数自己的种种不是。 小动作太多,秦方被搅得心烦意乱,已经辨不明她在说些什么。僵硬地把她拉起来告诫两句, “知道错了就别跟那小白脸混在一起,当心人财两空。” 秦元面上一迭声应他,心里默默顶嘴:“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虽然恨不得早点斗倒秦方,但此时秦元也十分晓得当个识时务的俊杰才有出路,膝下黄金已经丢了,自然也得谋取点权益,“哥,禁闭是不是可以不关了?” 秦方有些迷茫的视线看向她。她心下一咯噔,以为是对方是在表达不满,狠狠心加大注码,举起手发誓:“保证不再夜不归宿。” 秦方胡乱挥挥手,嗯了一声让她出去。秦元转身稳重地离开书房,待走远了才背对着他小幅度耶了一下。是她心里偷乐时的小动作,秦方眸子明了又灭,慢慢摸出一支烟来,没来由的烦躁。 除了公司旗下的业务,秦方很少主动了解娱乐圈艺人,但对林庭还是有所耳闻。大学时期新人出道,大二以校园神颜和神演技的标签拿下年度最佳新人,在年轻人群体中人气很高。而后放弃偶像剧主演的路子,出演大荧幕作品排不上号的男配,也给他搏出了一条路,打通全年龄的圈层。大学毕业后签了业内以稳和正出名的万世娱乐,大小荧幕作品层出不穷,部部奔着冲奖去,谁承想还真给他冲出个权威奖项的最佳男主来。 秦方的重点不在这些斐然的业绩上。桌面上摆着一份薄薄的资料,自从秦元坦白她和林庭在一起后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每件事只有短短几句话,却让秦方不得不心生警惕: 1、制片冯晴,试图以角色和大学时期的林庭做资源交换,被对方拒绝。而后业内小范围曝光冯晴从业后种种强迫男演员的违规行为,甚至有致他人退圈的。最后遭有关部门无限期封禁,目前无业状态。 2、导演曹利空,受他人贿赂以致使林庭拍戏时高空掉落,胫骨骨裂。林庭痊愈后资方撤换导演,曹利空遭车祸,至今昏迷。 …… 每一桩事情最后都毫无声息的了结,更查不透的是林庭,明面上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走了星运爆红,细查却发现桩桩件件过于巧合。直觉告诉他有猫腻,如果林庭没有隐瞒,他秦方把脑袋摘下来给秦元当摆件。可恨秦元鬼迷心窍,偏偏要跟这样的人交往甚至订婚,不给他足够的准备时间。 半年前,秦元大学毕业典礼。 典礼在市内首屈一指的剧院举办。秦方本欲早点到场看秦元排演的剧目,没想到那天董事们没完没了的找茬,最后早退会议赶到剧院时整个典礼已经临近结束了。来接孩子的熟人太多,为免麻烦,他开了俞翔的车,远远停在演员出口的喷泉后面。 剧院的隔音措施很好, 渐渐有演员出来,秦方才意识到散场了。拿出手机准备拨秦元电话,想了想又放回去。人群一波一波地走出,学生们沉浸在演出的震撼中,兴奋的讨论零星飘进耳朵:“学校竟然请到林庭了!!林庭诶!!!国内最年轻的影帝!我爱他啊!5555。” “谁能不爱庭崽啊!” 另一个沮丧的声音插进来:“早知道他来我今天绝对不会穿成这个鬼样子,不亮眼啊!” …… 秦方从无聊的对话收回思绪,继续盯着演员出口。今天秦元编创的作品上演,她作为主创也要谢幕和收尾。突然演员出口起了一阵骚动,涌回的人群挡到了秦方的视线。他不快的伸伸脖子,却看到秦元跟在一个男人旁边,浅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安排签名。 男人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西服,脸上的舞台妆还未卸下,看不清真实长相。秦方眼神跟着秦元,她穿着及膝吊带礼裙,搭配一件黑色外套,显得干练又夺目。涌回的观众越来越多,秦元和妆容夺目的男人对视一眼,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一会儿,一辆保姆车驶来,两人和观众一一告别上了车。 秦方反应过来,启动车子跟上,人群渐渐被抛在身后。跟了两条街,秦元没有下车。秦方拨通她的电话。 接通的很快,“喂?啊……秦方你不用来接我了,晚上我自己回家。” 秦方手指扣紧方向盘,向对方发问:“你在哪呢?” “哦,我在庆功宴呢,放心,门禁前到家。” “嘟……”电话猝然挂断。 秦元听着嘟嘟声一脸懵,茫然道:“什么意思啊。”林庭闻言扭过头,他在副驾驶上卸完了妆,清透的脸带着点被蹂躏过的淡红,“你哥?”秦元嗯了一声。想起仅有的几个小时自由时间,单刀直入跟林庭谈正事:“林庭,我都毕业了。你国内的奖也都拿的差不多了。之前跟你说的合作别不当回事啊,我进公司你冲海外,双赢,怎么样?” 林庭仿佛看傻子一样看她:“你为什么要和秦方争?直接问他要他不给你么?” 秦元不知道从哪吐槽秦方变态的控制欲,心想问他要只怕会落个白打工任人摆布的下场,简单解释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嘛。” 想到自己身边一串被秦方收买的眼线,秦元心里更恼,“而且你看看我身边,助理、司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渗透了,防我防成这个样子……现在他是还不认识你,万一要是给他知道了,肯定比我先收买你。所以我先下手为强,将他一军。” “这么自信?那理论上来说我等着你哥收买我风险更小,万一你输了我职业生涯不就打水漂了?”林庭直戳要害,玩味地问她。 秦元搓搓手跟他套近乎,“咱们情比金坚的感情哪是秦方能收买的!而且如果我们官宣了,秦家在海外的资源可以名正言顺的用,我也不用担心家里拿我的婚事做筹码。挺好吧~” 林庭默了半分钟:“让我当赘婿的意思?” 秦元被他这句话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狗腿地解释,“哪能哪能,哪敢让您受这个委屈!就是表面上的,还跟以前一样演演戏就行。”看林庭脸色并无异样,秦元加大诱惑:“我全程配合,等我稍微在公司站稳脚跟,您老想什么时候取消婚约就什么时候取消!而且,新发你的剧本小样看了吗,版权在我这……” 林庭:“成交。” 到了住所停车场,林庭正想问她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会,窗外传来笃笃笃的声音。秦元抬头一看,秦方一张大脸吓得她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往后座藏:“救命啊!秦方怎么找到这了!林庭你不能见死不救!” 林庭不置可否,戴上墨镜,把车窗降到刚好露出半张脸的高度。 “您找哪位?” 秦方和林庭的第一面,在秦元仓皇的躲藏中交锋。 秦方不理会他,透过狭窄的缝隙往望向车内,声音冒着寒气:“秦元,自己滚下来。” 秦元被提溜着放进俞翔车内的时候,林庭站在远处给她惨淡的处境补了好大一刀,情意绵绵道:“秦先生,麻烦对元元好一些。”秦元感觉周围气压骤降,五脏六腑直冒苦水:林庭你不道义。 后来秦元被狠狠关了一通禁闭,也在禁闭期悟出曲线救国的真理,用糖衣炮弹贿赂秦父秦母。和林庭在父母那过了明面后,顺理成章进入秦氏旗下娱乐公司青空练手。自此秦元打响翻身农奴第一枪,在秦方魔爪之下耕耘自己的方寸之地,在公司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百折不挠。 第五章:梦忆(H) 秦方回忆起和林庭并不愉快的初见,以及他难以摸透的背景,心底五味杂陈。继续翻看俞翔白天新给他的资料,一张模糊的照片映入眼帘。 画质很模糊,但秦方还是一眼认出了熟悉的地点和熟悉的人,是秦元高中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高中毕业后她常偷偷跑去,不知道被他给抓包了多少次。 照片里秦元面上羞涩,嘴巴微张,对面的男生单手托腮看着她,眼睛里的甜蜜溢满了整张照片,手里叉子扎着圆圆的水果,正往她嘴里送去。青涩的脸上依稀能看出看和林庭大致相同的轮廓。秦方无视照片,继续往下看整理好的资料: 顾霆灵,秦元高中校友,大秦元2届。其父顾疆,母吴蕴(注:查不到关系网及活动轨迹)。15岁入学,品学兼优但从不与人深交,高中毕业后轨迹消失。疑其为林庭曾用名,证据太少,无法证实。 半年的调查断在短短两行字里,虽觉不甘心,但也舒了口气,查不到就意味着有问题。远离麻烦才能一劳永逸。秦方抬头看看时间,0点30。虽然傍晚补了2个小时觉,但昨晚通宵没睡。和秦元吵闹一通后困倦袭上眉头。他放下手头东西,快速冲澡回到房间。 月光的银辉洒进书房,房间里灯光未开,秦方坐在椅子上。脑子昏昏然不知眼下要做什么。对面传来一阵拍门的响动和喊声:“秦方,我错了,来开门。”秦方不由自主打开书房门,举步走向对面。 “嘶……是秦元房间的声音。”大脑艰难地做出判断。 茫然拿出钥匙打开对面的房门,他抬脚回了书房,秦元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秦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抬头看门口的秦元。 已经冬天了,家里暖气和空调都开着,甚至有点热。她穿着一件丝质吊带裙,鼻头微红,刚刚哭过的泪痕未干,月光肆意地铺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一层银光在她身上和周围的死物迥然不同。莹莹的白光在她皮肤上变得有生机起来,像霜露绽开花,散出温柔的气来。 “你打算在这站着过夜?”秦方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蓦地击退了室内融出的氤氲,将一切镀上寒。秦元被他这声激得一颤,细微的动作劈碎周身团团的柔光,她面目不清疾步上前。 再一醒神,秦方发现自己小臂被两只嫩白的胳膊环抱着,脚上压着她全身的重量,他正欲动作,却发现好似旁观者一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秦元抬起头,泫然欲泣:“我错了哥……” 尾音颤出的细碎撒娇,是只有他才能品尝出的意味。短短的句子像岸边轻坠水面的花枝,点染一室春,也唤醒了秦方的身体。 秦方感觉小臂源源不断传出温软的热,和脚下不能忽视的动作。秦元娇气,嫌弃膝盖跪在一个地方被骨头硌到,不时地揉动他脚背的皮肉,皮肤上丰富的末梢神经传递阵阵舒爽,脑内后知后觉地轰了一下。 终于控制回眼睛,他低头看到秦元因膝盖疼痛而做的扭动,吊带裙侧边开了叉,鼔翘的臀瓣被丝绸严丝合缝包裹住,在空中划出暧昧的弧度。白面似的胳膊一下下环着他的手臂晃动撒娇,胸前的圆软触手可及。 “呼……”男人皱眉轻喘。 看他似乎不接受道歉,秦元嘴里继续吐出软糯的解释,像是情人间的甜蜜呓语。 细密的汗在头发深处飞速生长,越过头皮重重阻碍滚下额头,裹带出情色的意味。秦方的理智在松动,一滴汗珠划过俊朗的脸庞艰难地到达下巴,他不舒服的低头,掉在秦元抬起的脸上,泛出小小的水花。 “啪嗒”一声轻响,激起欲海万丈波,理智彻底湮灭。 秦方拉起跪着的人,将她双腿分开,抱坐在自己大腿上,两条嫩白的长腿从两侧开叉处垂落。秦方双手抚摸着她的腰窝,在耳边低声蛊惑着她进一步动作, “元元……这么道歉不够。” 秦元被他抚摸的十分惬意,闭着眼睛小声哼哼。秦方喷出的热气弄得她耳朵麻痒,浑身战栗,身下也有东西涌出。 难受。 从小腹升起的燥热传遍全身,腰间被揉弄的没有一丝力气,腿心粘腻不已。秦元凭本能伸出双手,环上秦方裸露在外的脖颈,努力汲取凉意。脸上潮红片片浮现,声音夹着情潮逐渐高亢,啜泣着向他求助,“嗯……哥哥,难受。元元难受。” 秦方一只手掌游移到后背,安慰地拍拍她,却点燃更燥的火。秦元难耐不已,盛满水雾的眼睛仰头看着他,嫣红的小舌轻吐热气,突然找到了目标,她直起腰身,含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大脑给出最直接的反馈,舒服,想要更多。 小舌眷恋地舔舔下巴,留下一片水迹,秦元低泣的嗓音带着满足。 呜呜咽咽的呻吟是催情良药,秦方捏过她的下巴:“元元,再舒服一点好不好?”期待的眼神与他暗藏欲波的目光相触,默认了他的询问。秦方低头,吻上微喘的小口,舌尖轻舔上颚,痒的秦元闷闷发笑,秦方不再逗弄,引导她唇舌交缠,她的嘴巴香软噬魂,又带着清甜的味道,是令人迷乱的芬芳。 她很快学会了亲吻的技巧,当机立断撤出秦方的纠缠,男人不满的按住她试图后撤的脑袋。秦元不理会他无声的抗议,由自己主导情事重新进行,向前吻上喉结,顺着脖颈一寸寸撩拨到嘴唇,重新摄取他的温度。 秦方被她主动的吻搅得失神,额发丝丝散落在脸上,掩映了双眼情欲。嘴巴津液交融,手上动作也不断,秦方一手护着她不向后倒去,一手揉搓着胸前软嫩的丰满。有一侧吊带在他的摆弄下已经散落肋旁。 一侧是重重快感,另一侧却无人问津,冰火两重天。 秦元放开秦方的唇,一手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牵起他覆上无人问津的胸乳,委屈道:“这边也要。” 秦方不拒绝她的主动,她也乖乖将自己挂在秦方脖颈上,随着秦方的动作,腿心的湿浊愈发汹涌,秦元分出一只手探向下身,准备想办法纾解,被秦方强硬地阻止,他拉过秦元的白葱小手触摸上腿间的隆起,声音喑哑,“元元,我也难受。” 秦方被情欲冲击的一面尽数暴露,比诸事尽在掌握的冷傲更令人沉溺其中。秦元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套弄,很快肉棒像蛰伏中等待狩猎的野兽。 秦元轻喘吁吁:“你硬了” 男人嘴唇紧抿,将她往前抱了几分,褪去腿间内裤,顺着湿滑的花溪挺进,饱胀又缓慢地进入让她感觉格外折磨,忍不住催促道:“嗯啊……快点……啊!!” 一边安抚秦元的紧张和燥热,一边找到汩汩冒着蜜液小口,继续推进,初次被进入的地方格外狭窄,秦方一点点探索、顶弄……秦元随着他的节奏起伏,不断刺激着花径打开。等到终于进入大半时,秦方托住她的双臀,猛力地动作,秦元沉醉在他的深深浅浅的操弄中。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她快要到了,男人骤然顶向最深处的软肉,她不由自主的绷紧双腿,勾起脚尖,忍不住溢出舒爽的尖叫。体内不知疲倦地涌出一股热液,浸润体内的粗长,而后花径紧紧一缴,他也释放出来。 秦元累得香汗淋漓,小腹微微颤抖,想要起身将两人交合处分开。未料她脚还没沾到地面,就被秦方一把扯回,原本已经释放的肉物又神采奕奕地钉进她体内。秦元咿咿呀呀哭着拒绝:“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行了……” 秦方抹去她的眼泪,开始新一轮的动作:“乖,别哭,很快就好。” 一整夜的放肆沉沦和旖旎风光。从椅子到睡榻再到床上……最后也分不清是在哪里结束。 恍然间有喊声在叫他:“秦方,我去公司了。早饭在桌上!” 清晨,秦元感念他免了自己的禁闭,不想让关系僵化,买了早饭在楼下隔空跟他打招呼。 意识回笼,秦方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他卧室的天花板。窗外鸟叫声叽叽喳喳,天光大亮。秦方坐起身子,静坐片刻后把床单收拾好,转身走进浴室。 梦里是蚀骨欢愉,梦外是渐行渐远。 第六章:正轨 抛却一场春梦,所有事情按部就班进行着。秦方交代俞翔继续调查林庭和顾霆灵的事情,秦元依旧努力耕耘自己的地盘。目前推进的林庭工作室只是博弈的开端,能否入主青空还要看她能否以此为支点撬动青空固有的结构,一着不慎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她不像秦方大权在握,一呼百应,小景年纪小,只能帮着处理些日常事务,涉及到骨干业务,桩桩件件都需要亲力亲为。秦元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压根顾不上跟秦方斗法呛声。 夜晚,轻轻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推开了已经熄灯的房门。少女的房间笼罩在黑暗里,挺立的身影微停,而后熟门熟路走向床边,伸手一摸,床尾果然横着被踢成一条的被子。秦方拉起被子,重新给秦元盖得严严实实。手暖到够热时,他伸手轻轻掐了下秦元的腰身,果然又瘦了。 静静看了一会儿,秦方出门回到自己房间,拨通了集团酒店主厨刘勇的电话, “喂,刘叔,是我。没什么急事,主要是想问问王婶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都挺想她的。” 对面豪爽的声音传来,“哈哈,元元又不好好吃饭了吧,前一段时间你总打包我就知道了。你王婶也挂念你们,跟我通电话说闺女没大碍了要回来,就这几天的事。” 秦方道了谢,挂断电话。刘勇和王丽夫妻俩年轻时就在秦家做活,后来秦父看刘勇人勤快也有上进心,就让他不必拘在秦家,学门手艺到外面闯闯。刘勇也爱琢磨,在美食方面一个接一个的拿奖,人到中年在业内也算功成名就,进了集团酒店做主厨。 刘勇有出息,王婶本来可以在家享清福,但因为在秦家呆久了,秦父秦母出国后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就留下来继续和他们作伴,前段时间因为女儿做了手术才回去照顾了一段时日。 过了几天,王丽拿着大包小包出现在秦家别墅,秦元看到她亲切的快要哭出来。王婶摸摸怀里扑过来的秦元,笑着打趣她:“快让我摸摸元元饿瘦没。” 秦元委屈地吸吸鼻子:“瘦了!王婶你走了都没合胃口的饭菜吃了,刘叔都不如你做的好吃!”王婶包裹里装的都是从家里拿的特色吃食,闻言连忙掏出一盒果脯塞给她,“自家晾的果脯,你先吃着,王婶这就给你做饭吃。” 久违的烟火气升腾在秦家。 秦方到家时,秦元一腿翘在沙发背上,一腿直溜溜的伸着,没形地躺在沙发上,正惬意的吃着肉干看电视。看到他后,坏笑着冲他努努嘴:“餐厅有剩饭,去吃剩饭吧。” 厨房的王婶听到动静,笑着探出头来招呼他:“小方回来啦,等着我再给你炒两个菜。” 秦方礼貌拒绝,“不用忙了王婶,就把剩的热热就行,你第一天回来路上挺累的,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秦方吃完饭和秦元一起看了会儿她选的电影,然后径自回了书房忙工作。秦元在他离开时翻了个白眼:“工作狂。”接着也一翻身回房。开玩笑!秦方这么勤奋,她再偷懒岂不是连公司的毛都沾不到。 秦元对林庭描述两人的状态:在公司明争,回家还要暗斗,没完没了。为了林庭,大小姐可算是受尽委屈,使了九牛二虎之力。 当时林庭刚化完妆,一张出尘的脸笑着打击她,“你是不是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实力?”被他怼的哑言,秦元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就知道林庭过了八百年都还是这么恶劣! 说不过就翻篇!秦元气鼓鼓的转移话题:“工作室这边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就是给你选个经纪人,还有处理下被秦方卡掉的商业分析。我看了新的分析,整体舆情走向还是正面的。但是!你黑粉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她打开手机社交平台伸到林庭眼前:“你看!一水儿的都在骂我,我看照片拍的挺好啊。” 秦元就是叛逆的性子,别人越打压她越反抗:“我是不是需要经常刷刷存在感,等大家都习惯了就不会被人追着骂啊。” 林庭无语她:“大小姐,单单订婚典礼你都被挑刺骂出花来了,还敢露脸,不怕被人跟踪报复啊。” 不怪林庭反对她神奇的脑回路,早前就有前车之鉴,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和当红流量演员曝光恋情,私生饭们像疯了一样轮流跟踪小明星,油漆硫酸轮番上阵,热恋的情侣抵不过现实的反对,过不多久就宣布分手了。 虽然秦家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林庭也不欲横生枝节。秦元打消自己一时兴起的念头,整个人都蔫蔫的,“那我高超的演技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怪没意思的。” 第七章:荒唐 现在林庭工作量并不大,多是一些综艺和舞台的小通告,今天拍的就是个娱乐性质综艺,他也没什么作品要宣传,主要是还电视台人情过来压压阵。 林庭这边经纪人一吐口说不接剧集通告和商业代言后,圈内跟着风向都咂摸出来林庭要告别老东家签秦家的公司了,全都观望着新旧公司交替完毕后他的第一步动作。 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轮到林庭上场,秦元自顾自刷手机,突然商务版块蹦出一条推送,标题是很俗套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之类的,配了之前订婚时秦方被拍到的照片。那张脸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死命戳了几下退出,打开微信骚扰正主泻火。 一只元宝:晚饭要吃水牛奶芝士虾球、红烧蹄髈、秘制八仙锅还有桂花浸蜜藕。 四个菜正好是四家方向迥异酒楼的招牌菜,那边秒回 猪头方:能吃完? 一只元宝:能! 猪头方:恩。 放下手机秦元心里舒畅不少,这几天秦方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主动承包她的一日三餐.她心下狐疑,严重怀疑秦方换了策略,准备打探她的喜好麻痹她放纵自己。 所以秦元严格自律绝不上当,带什么吃什么,王婶回来后更是顿顿都合意。今天她被秦方的标杆人生刺激到,没来由的想找茬,就算没什么大危机,给他制造一点小麻烦也挺好。 安排完晚餐时间已经将近下午3点,秦元给林庭留了言赶往公司开会。助理小景安排了几位经纪人候选人和她见面,初步做些了解。 能进到最终面和她见面,几个经纪人专业能力都是业内拔尖的。只是在圈内呆久了,处心积虑也渗透进骨子里,跟她相处时也带着刻意的吹捧和讨好。秦元从心底反感这样浮夸的吹嘘,暗暗给今天几个人都打了叉。 会议结束天已经擦黑,有个从外地片场临时赶来的经纪人需要回酒店,秦元回家正好路过酒店,就让司机顺便捎他一程。 短短一段路程中经纪人喋喋不休的夸她和林庭珠联璧合,天造地设。听得秦元头昏脑涨,终于到了酒店门口,把他放下去就算了事。 车门打开的一瞬有冷风涌进,秦元顺势往窗外看,下雪了。这一眼不仅看到雪,还看到大堂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方长臂搂着一位身材妙曼的女性,两道身影转瞬即逝,进了专属电梯间。 秦元灵台瞬间清明,决心跟上去一探究竟。嘱咐司机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她匆忙罩了一件风衣下车,快步搭电梯上楼。秦方在酒店有一层自用的套房,有时商务活动结束太晚就直接住进去。工作后秦方也给了她一张副卡,但这半年她没什么应酬,也就没用过。 “叮”的一声,直达专属楼层,秦元顺着唯一的走廊转出电梯间,刷卡开门。秦方的西服外套丢在玄关柜子上。 呵,男人。 秦元边腹诽边注意里面的动静,入目是一间宽阔带落地窗的客厅,极具科技感,沙发和配套家具都是银灰色,连灯光也是冷色调。顾不上多看,她蹑手蹑脚顺着客厅往里面走去,进去后空间开阔,别有洞天,果然是个享乐至上的狗东西!秦元边骂边悄悄靠近。 浴室沙沙的水声响个不停,秦元心思一转,轻靠在门上听墙角。突然手上一股大力传来,拖着她的身体冲开浴室门,肩膀和脸在木门上撞得生疼。还没等她看清当前处境,就被人反手按在墙上,手机啪嗒一声甩了出去,胡乱披上的风衣也在挣扎中掉落在地,男人裸露的胳膊带着冰冷的水卡在她脖颈里,耳畔声音刺骨寒凉,“谁派你来的。” 勒住脖手臂力气加重,带着惊人杀意,强制的锁喉让秦元牙齿咯咯打颤,空气越来越少,眼前发黑。 忽然脖间的手臂渐松,然而极致的窒息导致大脑缺氧,带来的黑暗却久久不退,她看不到、听不清。只能感觉到身后人将她拢在怀里,一手制着她不能回头,另一只手上前在她领口处摩挲。 危险的信号从神经末梢传来,她头皮发麻,想解释,以便能尽快从一地鸡毛的乱局中撤出。 大口喘气后正试图开口,按在脖间的右手却突然向上捂住她的嘴巴,霸道地制住她始终面向墙壁,另一只手停止摩挲,重新掌控她的双手按在墙壁上。秦元呜呜的声音从他指缝中露出,拼命扭动身体以示拒绝,身后人难耐的喘声在浴室散发出暧昧的回响,吐出的话:“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的人,既然来了……” 耳边的喘息不断呼出热气,麻酥酥的扑在耳廓,暖热的喘息让秦元逐渐失控,情欲中秦方和平时大相径庭。 浴室内湿气蒸腾,头晕眼花的秦元被他拉着抚上肿胀,掌心接触到热源传递到大脑,轰然炸碎所有理智,双手在秦方的掌控下失去自主意识般机械动作。阳物像回应似的活泼跳了跳,变得更大。 终于有一丝理智回笼,她却被对方捂着嘴巴,无法发声也无法转身。秦元只能更大幅度的扭动,挣扎着抗拒他的强迫,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让对方明白一切都是荒唐的误会,身后男人却弯腰狠嘶一声,带着舒爽和无奈:“不要乱抓” 秦方完全放弃让怀中人自己动作,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还未到达时,壁砖隔空传来的冷意激得她一哆嗦,男人将自己的手垫在下面做了缓冲隔绝冰冷。 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卡住,秦方分神出来打量现在的景象,女人的V领毛衫在挣扎中滑落肩头,若隐若现的胸乳嫩白细腻,缀着水滴划出的道道水痕,流向被遮挡的挺翘。 下身短裙已经在二人的动作中耸上腰际,饱满的两瓣臀肉半露半掩,丝袜紧紧贴合着皮肉,在浴室蒸腾雾气中泛出诱人色彩。 之前动作的太过激烈,秦元力气尽失,靠在他怀中连连喘气。热气打在手掌心,逗引着男人情绪越发高涨。秦方此刻虽然没剩什么脑子了,但也知道不能太出格。边安抚怀中人边动作,骇人的粗长就着腿缝隙进进出出。 …… 极尽温柔的低语,交缠着被捂住的啜泣和呜咽在室内交响。 秦元只感觉腿间的嫩肉被摩擦的炙热,身后是熟悉又失控的味道,热烈的温度透过胸膛沾染她的背。像是有人烧了一场烈火,而她是那把干柴,且无法罔顾渐软的身体和逐渐消失的反抗。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释放出来,随意歪头倚在女人肩上夸奖:“真乖。” 刚才消耗完所有体力后她便放弃了挣扎,等恢复到正常状态,秦元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刻挣脱双手,手肘向后猛击。男人猝不及防吃痛,收回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她心乱如麻,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手机掉了,外套掉了,差点被秦方当成自荐枕席的小明星给睡了,自己还要顾念着兄妹情谊不能戳破他的烂人德行,秦元边夺路逃走边觉得委屈,酸涩的情绪弥漫,秦元一路小跑进电梯直达车库,安稳上车后看四周并无动静才松下一口气,吩咐司机, “回家。” 司机余光瞄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向她请示:“小姐,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打秦总电话让他过来?” 裙子下一片狼藉,司机又要向罪魁祸首汇报,秦元无名火顿起,“不用!回家!” 第八章:试探 秦宅。 跟王婶打了个招呼,秦元回到自己房间把换下来的衣服一股脑丢进垃圾桶。一刻也等不及冲进浴室清洗,触及腿心一片粘腻,把秦方骂了一百遍不止。 想到秦方随时可能回家,秦元强忍着收起愤怒和胡思乱想,伸手拍上脸颊让自己清醒。手一触摸到皮肤感受到一阵刺痛,她连忙跨步从浴缸中起身走到镜前,原本光洁的脸侧泛着青色,额头也起了鼓囊囊的包。应该是在被拖进门的时候撞到的。 在酒店气秦方认错人还不让她开口说话,到了家紧张的情绪褪去,脸上实打实的伤痕昭示着方才的荒唐,难言的情绪在心中累积,难过得她眼泪直掉。秦方是她人生的绊脚石,碰上他总是输多赢少。 “可真不是个东西。”,秦元忍不住咒骂。 秦元洗完澡下楼找药箱时,秦方正好进门,看到站在橱柜前的人,他调整好情绪尽量平静地开口,“在干嘛?” 前几天王婶回来做了大扫除,药箱里面日期不好的药都被清走了,备用药品又都在高处。秦元正犯愁怎么把顶层的药箱拿下来,身后突然传来阴沉沉的问话。她气笑,心道又发的哪门子疯。嘴上却不输阵,头也不回和他对呛:“被狗咬了,找点药。” 秦方上前把顶层的备用药取下,径直走到客厅坐定,静静看着她。秦元撇撇嘴走到他身边坐下,认命的让他抹药,秦方看上去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之前秦方对她处处过问,她事事糊弄以求早日摆脱。眼下罪魁祸首不问她受伤缘由,却感觉到气闷。 两人都不搭话,只有棉签和皮肤摩擦的沙沙声。秦方率先打破静默,“疼吗?” 秦元正郁闷着,他的询问不亚于在雷点蹦迪。她肿着脸做不了大表情,白眼快翻到天上,像看神经病似地挑衅,“要不把你脸打肿试试?” 一句话噎回他本就不知如何表述的关心,秦方心乱如麻,手指尾随棉签悄悄摸了摸她的脸颊,嫩白脸上刺眼的青紫晃得秦方失神。 彻底失控了。 突如其来的结论直直坠入他脑海。 上完药,秦元看到秦方拿着用过的棉签愣愣的发呆,在他眼前挥挥手。秦方回神,轻咳一声问她,“青空那边业务上手还行吗?” “恩,缺个靠谱经纪人,还有就是等内部项目程序走完。” 秦方边收拾药箱边回她:“把经纪人要求发我,我帮你留意着。内部程序没什么问题,会批的。” 秦方的公私分明整个集团闻名,顾不上脸上疼痛和纷乱的思绪,秦元好奇且真诚地凑上前试图看出点端倪,“秦方你今天转性了?” 正在放药箱的秦方动作不停,面色不改。秦元悻悻地缩回沙发上继续郁闷: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元点名的饭菜最后是俞翔送来的,俞少轻车熟路的拿着保温箱进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堪比快递小哥,只不过他不要好评,要的是声讨老板的权利。 俞翔连珠炮似的诉苦:“我说老板,以后咱要是想吃这么多家酒楼的招牌菜套餐,能不能提前说,我都到家了又被您老叫起来……”话音未落,俞翔看到肿了脸的秦元,冲到她面前:“姑奶奶!您这貌美如花的脸蛋怎么受了伤啊?” 秦元顶着一张青紫交错的脸冷笑,活像索命的阎王。场面很诡异,俞翔打了个寒颤,眼光偷偷瞟向一言不发的老板,好家伙,更冷。看情况不对,俞翔放下东西麻溜开撤,室内二人沉默吃完饭各自散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元早早起床,准备去酒店看看昨天落的东西还有没有留下。灯下黑嘛,而且秦方在她回来后不久就到家了,应该没有时间清理。 秦元在车上用口罩和帽子捂了个严严实实,一鼓作气刷卡上楼进房间,一切顺利的出乎意料。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忐忑,思绪又止不住发散,万一手机被拿走破解岂不是要露馅? 不会的不会的!大忙人怎么会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秦元用力摇摇头把离谱的念头从脑海中摇出去,蹑手蹑脚一处处找。 客厅,没有。 书房,没有。 卧室,没有。 …… 剩下的是她不愿再踏足的浴室,但也只差那里了。 秦元咬咬牙推开浴室门,看到置物架上的东西后长舒一口气, 外套迭的整整齐齐放在置物架上,手机放在外套上。看折迭的手法,应该是客房清洁的手笔。 手机屏幕稀碎,试了下已经无法开机了,秦元彻底放心,做贼似的把东西塞进包里,压低帽檐拔腿就走。 跟公司走了请假流程后她开启了居家办公模式。脸上的伤不适合在公司露面,但选人和工作室现有人员的培训不停,加上还有写给林庭的剧本要写。一周下来秦元一点也不得闲,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个不停,累得腰酸背痛。王婶都不住的心疼她太辛苦,给她换着花样加餐。 傍晚时分,看屏幕看的晕头转向,秦元打算小憩一会儿歇歇神。忙了几天的疲倦袭来,刚沾上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手机铃声,秦元条件反射“蹭”得一下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估计睡的时间不短。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确认对面是林庭,方才接起视频。他一身古装造型,妆发做的很精致,完全不像是快餐时代剧组的标准。紫金发冠散着寒光,在头顶扎了一束高马尾,几缕碎散的刘海和鬓发垂在两侧,冲破了束发的死板,活脱脱一个潇洒肆意的文人侠客。 这个造型师真不错,以后可以找个机会合作。发散的想法一闪而过。强迫思绪回拢,秦元揉揉眼打了个哈欠:“什么事?” 那边光线不怎么好,昏暗的像是火堆燃烧的光在照着,只能看清林庭的面容,背景模模糊糊好像是面的竹墙,林庭看她回了神,道出关心:“才知道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不小心摔了一下,快好了。”秦元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和秦方之间阴差阳错的误会,一句把话题带过,她对这个新造型更有兴趣,“你这幅打扮在哪啊,最近不是没有新戏吗?” “在五灵山,碰上个事有点麻烦,让家里在想办法了。” 秦元一听麻烦事惊动了他家里,就知道不是自己能帮上手的,也默契地没有再提了。趁着这个机会,她把一份文档同步给林庭, “这个是待定和目前还在接触的经纪人名单,各自优劣和性格特点都写在表格里了。其实没有我特别满意的,你看一下,要是有觉得特别感兴趣的你圈出来给我,我再继续接触。” 林庭没有接收文档,对秦元直言不讳:“我不看了。圈内这些人我心里有数,没什么特别想合作的。和万世娱乐签过的工作都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秦元从声音听出了一些端倪,细看了看才发现他状态很差,神态疲惫,下巴还破了一块。 最近她写给林庭的剧本不顺,两人在人物上面意见相左,秦元宽慰道:“休息休息也好,正好你这两年压力太大了,散散心也是好事。你别太担心了,剧本我再调整调整,宁可延期也不匆忙筹拍。” 林庭应了声,两人言简意赅交流完近况,约定等他从五灵山回城后再一起吃饭面谈。 挂了电话,秦元边想林庭的事边往外走下楼。她知道五灵山还是因为林庭上一部戏在那取的景,五灵山不是很高,而且与其他城郊的旅游山庄相比偏僻许多,但这座山山势平缓,山腰常年雾气飘渺。 不适合开发大众旅游业,但却是影视基地的绝佳位置。眼尖的投资者怎么会放过生财机会,在山腰一处平地搭了山居,专门出租给剧组拍戏。 有天然的雾气当道具,还能在网上被夸一波制作精良,所以大部分剧组都乐得费点周折跑一趟远郊。反正一般在山中拍的戏份都是一些男女主归隐山里的插曲,调用的人少也耗不了什么预算。林庭上部剧里的角色是一对散修的儿子,需要一家三口在山野生活的景,所以剧组就拉了小分队过去拍了几天。只是为什么今天林庭又回去了…… 秦元正想的入迷,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全身平衡失控,已经做好准备再来一次毁容,额头却没有疼痛传来。一股木质香萦绕在鼻端,抬头向上看去,入目是秦方被撞到蹙眉的脸,一手揽在她腰侧,一手举着餐盘,她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抱上了秦方的后腰。 秦方在餐厅把她的晚饭热好,端着餐盘准备送上楼,刚一转身就看到秦元魂不守舍地绊到了门槛,心中一紧,疾走上前挡住秦元,盛满热食的餐盘也被他眼疾手快地举至身侧。 秦元抱着秦方的腰一时失语,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两人站定,秦元脸色微红,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挂彩。” 秦方控制力很好,餐盘里的饭食纹丝不动,连汤也没撒。把餐盘放到吧台,示意秦元过来吃饭,边帮她放餐具边问道:“上次的伤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问她觉得委屈,他一问她又觉得头皮发麻,总不能说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把柄要挟你吧。事后回顾那天,房间里并没有发现在酒店门口和他相伴那个女孩的踪迹,而且她根本没有目睹到两人进了同一部电梯,恐怕是她揣度过头了。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下。”从一团乱麻中抽回思绪,用和对林庭一样的说辞应付他。 秦方只是试探下她的反应,看她不想回答也就不再继续,转而关心道:“以后走路当心点,再这么下去要平地摔了。” 奈何秦元和他向来不对盘,闻言柳眉一拧,火气上头:“秦方你咒我??” 秦方揉揉额头,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脑回路,平时一切正常,只要他一说话就乱抓重点。 像只长不大的鹤,每天支楞着翅膀只想和他斗个没完。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头疼啊…… 第九章:身份 秦元觉得秦方就是她的克星,他不再插手,她一路春风得意。 娱乐圈内找不到合适的经纪人,她萌生了借力于林庭家中的想法,但还是得先和他商榷后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两人是挚友,也是合作伙伴,互相尊重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原则。 最初青空的一众中层高层因着她是空降,欺她资历浅,试图拿做了手脚的资料浑水摸鱼。 秦元虽比不过秦方经验老道,但也是同辈佼佼者。她不动声色把公司和各部门及个人的情况摸透,上任第一把火就重重处置了几个贪拿卡要、吃里扒外的蛀虫,而后对不痛不痒犯过小错的示以宽宥。 立威这一局她战绩亮眼,加上对青空未来的定位眼光毒辣,规划详实,也吸纳了一批公司的才俊入她麾下,公司原本略显固化的风气在她的经营下一扫而新。 公司一番整肃后明眼人自然懂得如何选择,日常事务运转已经不成问题,现在她的重心全扑在剧本上。 因着想要拿这部剧叩开国外市场的大门,基调上定位偏向于自由主义。她为林庭创作的,是一个打破束缚兼具浪漫的故事,一句话介绍就是爹不亲妈不爱的男主和活了两世的女主坠入爱河反抗世俗。 先前林庭和她争执的点主要在于剧本跨时空和年龄恋爱导致的感情转变。一个觉得女主历经两世应该更直接、明确和无畏,一个却持不同意见,认为女主受了两世伤害,对于感情应该是含蓄内敛的。 两人在视频里吵了个天翻地覆,谁也说不不了谁。最后这场对话完全脱离了剧本,变成了闲聊,林庭手里捏着支火红的玫瑰花,老神在在地打趣她:“小元宝,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啊。” 秦元反唇相讥:“我没有你就有啊!” 很久以后秦元再回想起这个场面,才记起林庭垂眸低笑的样子里带了多少苦涩。 算算日子,距离上次他们视频也过去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林庭最近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怪得很。 秦元每次想起二人的相遇都会哑然失笑,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林庭别有用心的恶趣味。 那时她刚上高一,因着身材高挑,气质出尘,被戏剧老师安排扮演剧目中不具情爱、主宰众生的神女。 舞台中央大约二层楼的高度伸出了一根千年古树宽厚的枝桠,而她吊着威亚轻点在枝干上俯视一楼的男女主,和他们对词, “绡绡,私入凡间与人纠缠,你可知错?” 飘渺的声音在剧场悠悠回荡,她面目含霜、像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将这幕戏画上终结的符号。 剧目终了,戏剧老师双手击掌,“啪啪啪”三声抓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秦元站在高处看不清,只隐约看到老师身后那个男生,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玉润无瑕。不等老师开口,早有人认出了那位就是高三的顾霆灵,戏剧社前几届最亮眼的骨干。 社员和顾霆灵之间一番介绍自不必说,对于秦元这个角色,老师特地叮嘱他:“这个角色是全剧的天花板,只有这个角色撑起来才能在舞台上营造出凡人和仙人两个种族的界限感,小元是我们社难得一遇的好苗子,霆灵你可得多带带她。” 对于恩师的嘱托,顾霆灵表现出恰到好处的谦虚和责任:“老师您放心,我竭尽全力。” 两句话把顾霆灵和秦元绑在了一起。 顾霆灵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表演老师,无论对哪个角色都尽心尽力指导台词和形体。 他在教授表演的同时也亲身诠释着完美的表演。无时无刻都平和淡然的言行举止得尽青睐。青春期的少女们或被他的样貌迷住、或为他的君子谦谦痴狂。 不过秦元作为一个戏剧狂人,敏锐地感知到他身上快要溢出来孤独,一种惯性的孤独。 有天晚上排练结束,秦元和顾霆灵留下来琢磨词句。灯光师留了一盏舞台的大灯,秦元在半空站累了,干脆坐在枝桠的台子上,两条长腿从饰满鲜花的栏杆中垂下,她被暖融融的光线包裹着,一时有些恍惚,眯着眼睛看向舞台上的少年,问出了盘桓心底许久的疑惑:“学长,你每天都这样笑,不累吗?” 背对她的顾霆灵还是以自己惯常的处事节奏慢悠悠地转头,只是抬头的瞬间秦元从他完美但程式化的面具上看到了一丝裂痕。 两双眼睛相接,飘扬的灰尘在灯光里凝滞,偶尔随着两人轻浅的呼吸才有一丝流动,寂寂无声。 顾霆灵开口时秦元才发觉原来距离她开口只过去了一瞬而已,但这一瞬却好像看到很多年的光阴在他眼中流转。 他带着一丝释然轻声道:“累啊,怎么不累。” 秦元一溜烟爬起来,顺着台阶噔噔噔小跑下舞台一层。好奇心飞速膨胀,她想知道他的故事,一个她从未见识过,充满矛盾和对立的人,该有怎样精彩的故事。 阶下的男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收起程式化的温和,嘴角还翘着熟悉的弧度,但一身冷然。秦元距他几步之遥时,倏然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 秦元幼时秦母和秦父闹别扭离家出走,带着她硬生生在外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离开秦家对她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这样那样的限制,可以自由的玩耍了。 秦元从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有天妈妈带她到小区游乐场玩耍,她看到秋千上坐着个天使一样的哥哥,便挪着小短腿奶声奶气地上前搭腔,“哥哥,能不能让我也玩一玩秋千呀。” 男孩儿看看小萝卜头,没有理她,指指旁边示意还有一排空闲的秋千。秦元看看旁边的秋千,下意识排斥:一个人玩没意思透了。于是连忙抓住他的衣摆,堆起甜甜的笑卖萌:“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推一推呀,等下换我来推你。” 男孩看着满目水光的萝莉,蹲下身子捏着她脸玩,边捏边逗她:“不哦,要玩自己想办法。” 秦元大怒,不一起玩儿就算了,还把她当玩具一样。她以牙还牙,猛地跳起来揪住对方白嫩的脸颊,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男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扑倒,登时也怒了,扯着她两手想要让她松开,奈何秦小公主天生是个犟脾气,手腕再痛,死命捏住就是不松手。男孩越捏她手腕,自己的脸就越痛,秦元两脚也不闲着,紧紧巴在他腰上,男孩吃痛翻了个身,和秦元一起滚进了雨后新积的泥坑里。 而后两人被闻声赶来的家长们分开,秦元新买的小裙子湿哒哒地往下滴水,男孩两颊红的刺目。大人们摆摆手示意没事,秦元却因为没玩上秋千,哭声响彻整个游乐场。 两个小人儿自那以后碰到就掐, 她时常跟妈妈指控对方,告黑状、泼脏水, 对方也不示弱,扮可怜卖萌在大人那博了一圈好感, 秦元嘲笑他一个小男孩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比小女孩还会撒娇,羞羞羞,羞死人。 他毫不在意,做着鬼脸急她:你想学还学不会呢~ 两个小孩的耍赖和斗趣,在秦元要随着妈妈搬回秦家时终结。 璧玉般的男孩噙着一包泪赶她:“你可快走吧,天天告我状还非得跟我玩,烦死了!” 那个男孩,叫什么来着? 记忆中模糊的画面闪个不停。午间嘈杂的知了声,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小区游乐场里形影不离的两个小孩…… 男孩的母亲温婉又可亲,在远处叫他们:“霆霆~带着囡囡一起回家吃饭了。” 霆霆,顾霆灵。 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带着重新上色后的新鲜气息扑进脑海,和眼前的身影重迭。 竟然是他。 “囡囡,想起来了?”秦元被纷杂的思绪围绕,熟悉的语气唤醒她沉睡已久的反应,当仁不让和顾霆灵对掐起来:“好啊你,认出我来你还不说!” 瞬间拉近了两人距离,仿佛又回到幼时。 后来因着共同爱好,秦元和他迅速熟络起来,可谈的话题数不胜数。 她读高中后家里变得冷清起来,哥哥大学之后很晚才回,爸爸和妈妈在不停地交际应酬。那些关于戏剧、关于表演点点滴滴的喜爱只能剖白给自己。 即使年纪还小,秦元也知道,秦家这样的背景从来都是人不由己的,她要为家族考虑,要为集团考虑,独独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如果以后真的投身娱乐圈,难免惹人注目酿成祸事。 在和顾霆灵熟识后,骨子里的热爱便有了宣泄的出口。两人都是爱演的性子,眼神一对便能无障碍连接,随时随地开始飚戏。对秦元来说,即使她只有顾霆灵一个观众,但能做自己,她也很知足了。 那段时间家里空荡荡的,她和顾霆灵互相陪伴的时间比真正的家人还长。 秦元不止一次想,顾霆灵虽然毒舌,但真是上天送给她的好礼物啊。 一切在她高中毕业后被秦方接管才变得不一样起来。 至于后面顾霆灵消失两年归来后变成了林庭,她不愿细究原因和其中曲折,往事总是断人肠,有些事最好永远不提。 既然必须要做林庭,那就做林庭吧。 第十章:真相 “已归,下午5:00町花见,元宝你时间可以吗?”手机嗡嗡震动,正在文件中徜徉的秦元抽空打开手机,是林庭的消息,他从五灵山回来了。 怎么文绉绉的,秦元心里嘀咕了一下,迅速打字回复, “没问题,待会儿见。” 町花是一间环境很清幽的咖啡厅,在秦元大学附近。这家咖啡厅位置略偏僻,坐落在一条百年老街上,老建筑日渐凋零,房东不忍老房蒙尘,便将前院改为了咖啡厅。咖啡厅附近大多是老年居民,时常门可罗雀。大学时秦元有天晚上毫无目的地漫步到了这家店,后面便成了常客。 与房东熟识后才知道,房东一家原本计划出国安享晚年,一切都处理妥当,只有这间老洋房找不到合适的人照管,他们牵绊着也没办法出去。长久接触下来房东见她有爱物之心,大笔一挥签了二十年租约将老洋房交给了秦元,她将营业区整修一番,也将后院住宅区做了隔音和保密处理,以便和林庭见面。 秦元做完手里的工作,一个人驱车赶到了町花。她到得早,熟门熟路进入后院,二楼有一条廊道连通前后院,连廊边上的几间耳房被她改造成会客厅,既保证了私密性,也方便朋友造访时从前院出入。 靠里的会客厅是她和林庭御用的房间,这间房间挨着一条小巷,巷子由石径铺就,房子保留的原始石墙爬满了藤蔓,复古的窗户上也攀爬着几支绿绿的枝桠。从巷口看进去绿荫笼罩了整条巷子,绿意盎然,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哪里是窗。 橙黄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让人昏昏欲睡,秦元干脆窝在沙发里小憩,顺便等着林庭。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格外响亮,秦元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坐起身。房间门象征性敲了两下后被推开,推门的是西装革履的秦方,门侧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的大长腿是俞翔。 被吵醒的秦元警铃大作,她自认为町花还算隐秘,现在却被她最提防的人轻而易举闯入,不由得震惊:“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对面男人俊眉紧蹙,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将褪去睡意后的她从沙发上捞起,边走边嘱咐她:“你先别出声,安静坐着听。” 秦元晃过神后发现自己被秦方抱到了隔壁房间,一起留下的还有台已经接通的手机和俞翔。秦方离开时示意俞翔留下看着秦元,接着自行下楼在咖啡厅找了个座位。 林庭一只脚踏进咖啡厅,秦方已经大步出现在他视线里。尚未来得及寒暄,他就被秦方请上了二楼, “公司临时有事元元来不了,本来是要取消今天这个约的,正好我有事要找林先生,就代她来了。不介意的话,楼上请吧。” 短短数十分钟,原本有约的二人分别被秦方逐个击破。 林庭随着前面的人上楼,面甜心苦:你都这么说了,有给我留那么一点点拒绝的机会吗? 话筒里传来二人的声音。俞翔看着接通通的手机对她尴尬一笑,秦元无聊的搓搓指头,扯着嗓子干笑了两声,在俞翔的监视下老实的像个鹌鹑。 因着她和林庭常在町花谈事,所以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超乎寻常的好,纵使里面有人大吼大叫,外面也只能听到细微的响动,更别说她和林庭一左一右都跟着门神。 而且据她观察,只要她敢发出一丝异动,俞翔就敢立马上来把她按倒在地。 算了……见招拆招,秦方无非就是要棒打鸳鸯,只要她神女有心,何惧他金刚无情挥棒。 出神间,对面已经进入了正题。 “林先生,该怎么称呼您?”秦方坐在秦元方才坐过的榻榻米沙发上,略显低矮,但气势丝毫不减。 林庭心下一沉,面上仍不动如山,带着对未婚妻兄长恰到好处的礼貌,“秦总, 您客气了,和元元一样叫我阿庭就可以了。” 两人在订婚前见过面,虽然秦方都是嗯啊带过称呼,但也应该此时此刻问这个问题。对方意图难判,林庭不动声色将话头堵回去,顺便暗搓搓秀了一把恩爱以示两人感情良好。 秦方将一沓资料放上桌面推过去,不改话题,“林先生是聪明人。我想不用我把话说太透。” 林庭拿过装订极好的文件夹,指尖如流水般掠过一页页纸面。半晌,他放下资料,抬头笃定道,“秦总,我不明白。” 电光火石间二者目光无声交战,而后各自撤回。 秦方低哂,依旧掌控着话题的行进“林先生,或者说顾先生?怎么说也算半个家人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多少得和你交流交流。比如说,第一个问题就难倒我了,到底,该怎么称呼你?” 文件夹里安静地躺着高中时期秦元和顾霆灵的照片。远远的偷拍照拍不清脸,却恰好能把顾霆灵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纳入镜头,其中几个虽然身着常服,但从挺拔的身姿一眼就能看出都是军人出身。后面几页还附着家庭介绍以及惹过林庭后无疾而终的圈内名人。 “顾疆、吴蕴,我想是因为这两位你才化名林庭的吧,让我猜猜,二位的保密身份恐怕你还没有告诉元元。”秦方继续拆解林庭蒙了一层雾般影影绰绰的身份,虽然调查出来的实证屈指可数,但也不妨碍他从中把林庭的背景推个七七八八。 或者说,有能力调查到这些证据的人谁推断不出来呢,只是有些事不影响自己便可不深究。唯有秦方,他的宝贝妹妹被对方拉入了晦暗局面,他看不清,算不透,但也不能装傻充愣,让她犯险。 “至于你自己,到底瞒了她多少?”秦方少年掌权,商场上套话的本事炉火纯青,不等林庭回答便继续攻心。不论秦元信几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不会消散。秦元骨子里暗藏的倔强没人比他更清楚,无论她眼下如何不成熟,但绝不会沉溺于情情爱爱之中,一只豹子,哪怕是幼豹,也绝不会甘心只在温柔襁褓中,她的世界无比广阔。 林庭岿然不动,仍是端坐,语气中带上几分认真和敬重道,“秦大哥,我不会伤害元元的。” 话音未落秦方已经爆发,“嘭!”挟风带力的一拳正打在林庭眼窝,接着紧紧掐住林庭的脖子,手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你拖她下水,就这么一句没用的屁话?!” 向来端方着称的秦方红了眼,手脚并用把林庭从沙发揍到了地板上。 “哥!哥!停手!”俞翔听声音不对连忙带着秦元赶到,顾不上打量现场的一片狼藉,秦元费力抱住秦方的腰,把他从林庭身上拖起来。 大人们都说秦家哥哥进退有度、循规蹈矩,羡慕秦父养了个好儿子,但她从小便能察觉到秦方暴戾的一面,压在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他控制的也太好,稍一有超出秦氏继承人这个角色该有的情绪产生,就立刻斩断压制回去。因此无人可知真正的秦方,更不知失控的秦方是什么样子。 秦元拖着秦方跌坐回榻榻米,才有功夫抬头看林庭,因着对方是秦元的哥哥,他只是抵挡并没有反击,衣服在扭打中变得皱皱巴巴,眼眶一个红印也可想见身上被打的多狠。 秦元酸了鼻子,觉得对不起林庭,还没搞清楚他近日憔悴的原因,又害他莫名挨了一顿打。秦元一边继续拖住秦方,一边噙着眼泪道歉,“对不起,阿庭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今天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秦方被秦元拖住后一直低头沉默,听到秦元的声音才抬起了头,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动作,“俞翔,外面人多眼杂不方便,你陪着林先生去秦氏医院吧,不要走漏消息。”俞翔踌躇两步欲言又止,接着答应下来。 感觉秦方应该不会再有过激的动作,秦元放下他去柜子里翻出大大的墨镜和帽子交给林庭,林庭拍拍她手安抚,“没事的,别担心,不急在一时。” 秦元目送林庭和俞翔离开。 转身秦方仍然是沉思的姿势,以往一丝不苟的发丝散落几缕在眉间。秦方抬头看着门口的秦元,她逆在光影中,送走了爱人,回头看向他却如临大敌。 “你早知道了。”秦方轻声陈述,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甘愿犯险,他像娱人而不自知的小丑。 秦元嗯了一声,轻轻向前走了过去。她想到秦方会调查林庭,但没想到他会把他三代都挖一遍,更没想到他如此失控。 透过跌坐在地、不复潇洒的秦方,她看见了不经世事的她紧张的揪着少年衣角。少年安抚好她,转身独自面对闯入家中的劫匪。润湿的眼角滑下眼泪,她朝少年走去,也朝着这些年的时光走去。 她走到秦方身前想拉他起来,却被他一股大力拉下来,秦方翻身手肘支在两侧把她虚拢在怀里,他看着她眼睛,稳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他是顾霆灵,还是愿意和他订婚?”他无法启齿问自己心爱之人爱不爱另一个男人,只能用这么迂回的关爱发问。 秦元全然不知,只当是他在警告前路的种种危险,但是她不怕,秦家没有一个人做事业是前怕狼后怕虎的,要想有回报就得有相应的风险,她回望秦方的眼睛回答:“是,我愿意。” 雾气在眼中积聚,在被对方察觉之前秦方迅速起身走向门口,背对着秦元,他边走边嘱咐:“会很难,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吧。” 温暖熟悉的怀抱抽离,在起身的一瞬,一滴眼泪落在秦元脖间,顺着皮肤的滑落在后颈。秦方的声音和脚步渐远,她一个人躺在寂静的房间,回味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梦。 从大学开始,秦方时时刻刻管着自己,两个人一对上就像战斗中的动物似的僵着,兄妹关系迅速恶化。敌对侵吞少时情义,时间滋长别样情愫。 秦元摸着后颈已经凉掉的泪痕嚎啕大哭。有多少年她没见过秦方的眼泪,记不清了。脑中又浮现十几岁遇到危险时秦方冲进房间护着她一路逃进阁楼,把她塞进柜子里,最后拥抱时那股淡淡的苔木味。柜子缝隙中影影绰绰只留下他坚定的背影。审时度势向来是秦家优良的基因传承,她躲在柜子里不能动不能出声,因为她只会拖后腿。 往事历历,今夕如烟。 第十一章:故人 关于经纪人秦元是想让林庭家里帮忙搭线体制内的稳重人,具体的事情还是由她工作室跟进。但是害怕这个建议影响到林庭目前的状态,就想着在町花提一嘴让林庭评估一下,没想到被秦方搅了局。 秦元在林庭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上门探访,林庭帅气的脸上挂着个乌青的眼圈,异常诡异,秦元更加觉得心虚,拿出王婶做的大餐接着又下单了一堆补品,林庭评价:“这属实是有点夸张了。” 秦元满怀歉意:“我哥他就是这么古怪,你别放在心上。尝尝我家王婶的拿手菜,好好补补。” 林庭也不客气,埋头苦吃。一餐毕,秦元把对经纪人的想法说给林庭听,林庭思考一会儿也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法,毕竟他因为父母的关系限制太多,让不知根知底的人跟着反而坏事,不如回家挨顿骂直接让把问题丢回去,虽说家里对他抛头露面的工作咬牙切齿,但总归还是事事都依着他的。 “林庭,昨天你在町花原本想说什么。” 秦元不止是来赔礼道歉,更想把昨天没说完的事情说完,林庭和她相交数载,两人骨子里都是要强的性格,只要开口必然是有要紧事,她不想挚友遇到事情独自苦恼,说出来两人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林庭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吊坠,递给秦元,秦元仔细端详,一块小巧玲珑的无字木牌,木质密实,色质油润光洁,林庭适时解释:“一块百年槐木芯牌,阴木通灵。”霎时秦元摸着木牌的指尖嗖嗖发凉,后背汗毛直立,影视行业剧组开机杀青都有讲究,她对这些也略有耳闻。 “你怎么带着这个,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吗?” 林庭组织了一下语言,“上部戏我在五灵山拍,你还记得吧。”秦元点点头,林庭继续回忆:“当时拍的是一家三口的山野生活,主要是为了突出修仙世界的一个仙字,剧组每次都是等山间起了大雾开拍。有天晚上夜戏,我的通告排在同角色小演员的后面,后半夜才到我,山里寒凉,我就先在房间里等着制片主任叫......” 林庭呆在民宿里看书,到了半夜,山里温度渐凉,他到窗边去准备关窗,剧组下榻的民宿建在山腰的崖上,林庭房间对面是一座较矮的山峰,下方是山涧,山涧沟壑很深,其间有流水潺潺。 手伸到窗户把手上,忽然感觉一阵雾气从下方涌来,林庭下意识要迅速拉下窗户把手,以防潮气进入房间里,还没等手上动作,鼻端萦绕幽甜的气息涌入胸腔,所有声音渐远,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待他睁眼,眼前一片漆黑。山间停电对常年拍戏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林庭起身想要摸索着拿手机开手电筒,手掌按上地板,触手可及地板凹凸不平,敲敲有空鸣的响声。林庭意识这里不是民宿。 “被绑架了?”脑中念头一闪而过,接着迅速否定,绑架不可能放他手脚自由。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咯吱一声,黑暗中透出一缕橙黄暖光,抬眼望向光源,一个青碧色古装女子手持油灯,缓步而来。林庭就着灯光观察了周身环境,他身处一间竹屋,床榻铺着厚厚的绣花床褥,房中还有竹制的桌椅和家具,方才自己正坐在床榻旁边。将身边景物一一入眼,女子已经走到他身边开口:“公子,你醒了。” 来者发丝如瀑轻绾,不施粉黛,额间点一赤红朱砂,飘逸出尘。 没有灯光、工作人员,不是拍戏。林庭迅速判断。 他静坐着等着对方的下文,女子从宽袍大袖中伸出手指,摸上他的脸颊, 嘶,穿透四肢百骸的凉。 林庭瑟缩了一下,想到自己在房间里穿着家居服,他伸手想要把衣服裹紧一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愣了,他眼下身着一件白色云纹锦袍,胸前坠着一块木牌。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眼下诡异的场景,干脆沉默不语。女子将灯盏放在桌上,转身也坐在竹凳上,她指指另一个竹凳,示意林庭也坐上去,不知为何,对着她林庭没有丝毫恐惧,心头反而涌上一股熟悉感。 身体听话地坐在了椅凳上,脑子里还在云里雾里。没有头绪,他干脆直接开口:“姑娘,请问你是何人,我在何方?” 古装剧台词对他来说信手拈来,那女子听他说完也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有哔哔剥剥的灯芯跳花声。女子只是看着他,林庭看着那双眼睛含水带雾,平和又悲凉,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是谢五娘。” 没来由的心里一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住下滑。灯芯迸出最后一个火花,油灯灭了,那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只有那句“我是谢五娘”不停在脑海回荡。 “林哥,醒醒~醒醒。到我们去准备了。”林庭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他努力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民宿房间,他躺在沙发上,助理在旁边小声叫他。 “哦,好,这就来。”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天的戏林庭状态奇差,NG好几遍才拍完,拍完天已经微微发白了。 听完林庭的回忆,秦元想起她受伤时林庭和她提过:“所以之前你说家里帮忙处理的就是这件事?” “恩。” 秦元沉思半晌斟酌着开口:“林庭,那你前段时间又去五灵山,是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是,从剧组回来后我又梦到她。好多次,想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林庭低声开口,埋藏心中的秘密终于有了可靠的倾诉对象,换了旁人恐怕只会觉得他疯了或精神出了问题。 秦元大脑缓冲了好久才处理完所有信息,忽而想起他戴着的木牌,“所以这块木牌,是她给你的?” “恩,我知道这很诡异,但有次我梦到一座牌楼,一场古代的嫁娶仪式,醒来这块木牌就在脖子上了。” 秦元在客厅不停转圈想冷静下来,要她突然接受这些奇诡异事着实困难,但是林庭又绝对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她现在只觉得世事荒唐,阴阳之隔这种事情怎么就落在他身上。 最终秦元暂时强迫大脑接受了这个超出科学认知却又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实,她对眼前的局面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宽慰林庭道,“她来找你,也没有伤害你,先顺其自然观察着看看吧。你家里那边怎么说?” “家里已经拜访了一位国观的道长,道长暂时不要见我,说自有缘法。”既然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秦元放心不少,“我这边也通过秦家的渠道找人看看能不能解。” “不用了元宝,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呢,什么阴阳相隔,我不在意了的。”林庭看上去已经释怀,微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 ——————————————————————————————————————— 再走几章剧情会有肉。 关于林庭和谢五娘: 孩童哪知酆都苦,笑看道人破酆都。 酆都城中度亡魂,只怕亡魂是故人。 凄凄惨惨戚戚切,婆婆娑娑飒飒坟。 第十二章:远离 町花一场骚乱后,秦方不再找秦元的麻烦,林庭也在家里窝着养伤,秦元一面埋首工作,一面抱着电脑写剧本,奈何心不静写出来的东西全都不满意,删了改改了删进度龟速。 秦元白天到青空处理公司的事务,晚上强迫自己窝在房间构思剧本,商业和创作两种思维模式的高速切换搞得她无比心累,无力多想其他事情,也庆幸可以忙于工作不用想太遥远的事情。秦方依旧早出晚归,在秦元的刻意规避下两人甚至很少能见面。 周末,秦元不用再处理工作,剧本也卡了相当一段时间了,外面阳光大好,她索性让人把度夏的躺椅搬出来晒太阳。没有了工作填满日程,周围旧友生活忙中有序,一瞬间秦元仿佛被抽了真空般,只想把自己封闭起来。 秦元戴着墨镜在家里日光浴,暖洋洋的日光里让人忘忧,尤其是冬日更让人加倍幸福。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今天又有什么可烦恼的呢,一想到这里秦元感觉轻松起来。昨日之日不可留,还是努力做好未来的事情才好,想通了这些她整个人舒展开来,闭上眼睛小憩。 秦方打开家门,目光被草坪上的人影吸引,秦元并不是很幼龄的长相,相反她身材高挑,言谈举止透着一股坚韧。此时她正歪头小憩,墨镜半滑到鼻梁,多了一丝平时不见的恬静。软毯服帖地覆盖在身上,头发也被压得有些凌乱,秦方走上前去,轻轻俯身帮她摘下墨镜。他遮挡了阳光,眼镜从耳朵脱离的一瞬间,秦元被轻微的动作惊醒,四目相对。 秦元盯着眼前一张俊脸晕乎乎地想,怎么这么帅,而后身体先于意识清醒,震得秦元三魂七魄迅速归位。 秦方有点想笑,最后忍住了,他沉静地开口:“到里面睡吧,这会儿气温有点低了。”秦元刚醒,脑子还在待机状态,不太会跟人唱反调,当下抱着毯子跟在秦方后面回了客厅。 秦方从文件夹拿出两个设计繁复的信封推过去,“米兰LAMO的跨年秀邀请函,你和林庭有空可以去散散心,算是我跟他赔礼道歉。” LAMO是时尚界的巨擘,设计风格奇谲瑰丽,出道三十年无人能出其右,虽然没有公开报道什么时候退休,但六十多岁的年纪可以预见未来的秀只会越来越少。秦元从俞翔那里听来今年的秀完全私密,受邀的都是全球范围内的名门政要。 娱乐圈别说邀请函,举办场地和时间连一丝风声都打听不出来。但越是没影的事娱乐圈越是能大书特书,按各路媒体的写法,内娱top小鲜肉已经手握邀请函只等走红毯了。之前公司公关请示要不要也跟着放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被秦元给否了,林庭不需要这些擦边消息,其他签约的演员放了这些擦边消息对只会有负面影响,青空签约的都是老老实实演戏的演员,学这些小鲜肉的炒作百害而无一利,秦元也借此机会向青空上下重申了她主理公司的理念。 秦元接过邀请函,重新窝回沙发,应了他一声, “好,谢谢哥。” 两人相对无话,气氛冷硬。王婶从餐厅招呼着解了场,“小方,元元,中饭好了,快来吃饭。”王婶久不见他们一起在家,忍不住左右关怀,“小方,你最近忙得很哟,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啦。” “这段时间把国内的事情都加急处理了,接下来去东南亚处理点事。” 王婶心疼他太过忙碌,追问道:“那要在家呆几天吗,王婶给你做好吃的。元元最近可喜欢吃我做的海鲜焗饭和椰奶糕了” 秦方知道王婶年纪大了就喜欢他们在家热热闹闹的,略带歉意道,“王婶,恐怕呆不了了,年底比较忙,我明天就走。” 秦元边喝汤边竖起耳朵听秦方的安排,听到他不在家暗松了口气。她还没有梳理好思绪,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因为一滴眼泪就破土而出的感情。 晚上秦方收拾行李,秦元在黑暗中睁眼听着外面细碎的动静,在床上辗转反侧,越听越烦,她干脆蒙起被子闭上眼睛,逐渐入眠...... “啪、啪、啪”篮球敲击声在石板上响起,秦方背着书包运球进了家门,小小的秦元站在二楼看到心心念念的哥哥,风一般冲下楼,秦方刚好走到房门口,秦元一路小跑,看到秦方更加开心,喊着哥哥像树袋熊一样跳进他怀里,秦方被她带的重心后仰,连忙两手交叉抱住她大腿,秦元双腿盘在他腰侧,两手搂着他脖子,期待地看着他:“哥哥,等你好久了。今天上了很多的课,我不喜欢那个老师” 秦方轻轻和她碰了下头,看着她白色的公主裙哄她,“元元,哥刚打过球,手是脏的,等下把你裙子都弄黑了。” 秦元立刻松开双手从他身上跳下去,推着他去洗手。下午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染得少年轮廓一层金黄,伴着水龙头刷刷的流水,秦元撇着嘴向哥哥告状:“这个老师不好,总是凶巴巴的,我上课上累了嘛,一看窗外他就板着脸...还有还有,他教的东西好没意思,不像哥哥每次都给我讲故事顺便就把东西学了。” 秦母在外面无奈的叫她:“元元你别缠着哥哥了,快点让他洗个澡出来吃饭。”秦元悻悻的答道:“哦!我出来了。” 秦方关了门,脱了满是汗水T恤,突然门被推开,秦元做着鬼脸期期艾艾的问他:“哥哥你教我好不好?”秦方赤裸着上身,少年的身体正在抽条,肌肉精瘦充满力量,他慌乱答应:“行行。”接着把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按出浴室。 秦母在外面训斥她:“元元你是大孩子了,不能老是黏着哥哥明不明白。” 秦元像个小橡皮糖一样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光影散乱,旧时光像幻灯片般上演。 秦元初中时,秦方已经升入大学,大学生对初中生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帅得人神共愤的男大学生更加,好友陆露和尹光到秦元家做客过一次后便三不五时要到秦家写作业。 秦方从原来每天给秦元单独补课,变成了每周末固定一拖三。陆露对尹光嗤之以鼻,“女生喜欢看帅哥就算了,你一个男生凑什么热闹。”尹光小大人一样呛她:“秦方哥属于是艺术范畴的,我这叫欣赏艺术懂不懂。” 大学生秦方朝气十足也不失稳重,他酷爱灰色系衣服,身材也在日复一日的锻炼中长成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模样。功课和公司压在他身上,属于自己的课余时间越来越少,他却没有提过要停止对秦元的补课。 秦元年龄尚小也知道秦方压力大还耍无赖让他给补课,真的会有点过分。一次放学,秦元向陆露和尹光宣布她决定停止秦方补课的想法,两人纷纷表示理解。 晚上等秦方回房间没了动静,秦元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蛋糕,准备给秦方一个惊喜庆祝他即将彻底结束教师生涯。 关掉二楼的灯,点燃蜡烛,她敲开房门,蛋糕的微光照亮卧室,满心欢喜向哥哥说着感谢。 昏黄的烛光熄灭,哥哥吹灭蜡烛的脸庞看不出悲喜。 不知何处的零碎画面浮现,黑暗中已经发育成熟的男女纠缠在床上,衣物摩擦的声音清晰无比,女人哭着任由男人吻向她的脸颊、脖子,温热急促的喘息交错,最后女人哭累了,世界彻底归于黑暗。 “叮叮叮”闹钟一阵响,秦元脑袋发沉,懒懒地深处右手按掉闹钟。天已经大亮,昨晚一通乱七八糟的梦,扰得她睡眠极差,她下楼时秦方已经走了,没睡好还要上班,秦元一整天都臭着脸。 离跨年只有一周了,秦元给林庭发消息讲了LAMO的邀约,到公司安排好了后面的工作。林庭也对LAMO的风格非常感兴趣,于是年底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十三章:米兰 秦元和林庭低调出发,提前两天到了米兰。 LAMO这次的活动场地在半生态化的山间,冬日大雪纷飞,林间积雪已经有半人高。 丛林间别墅星星点点散落,各自门前道路有专人负责清扫,出行畅通无阻.各个别墅之间有着丛林和积雪的天然阻隔,只能远远看到其他建筑的影子,私密性极好。 秦元和林庭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入住了其中一幢。从门廊进入客厅,壁炉里火焰熊熊,房间散着淡淡的木香味。秦元被冻的不轻,干脆坐在壁炉前烤起火。 林庭粗略浏览了别墅,地上一共三层,每层有两个卧室套房,两人的助理和管家都住在稍远处的酒店。 偌大的一幢房子只有他们两人,向秦元描述完大体情况,林庭问她:“你想住几楼,我帮你把行李送上去。” 秦元写剧本养成的习惯之一就是喜欢俯瞰全景,她不假思索:“三楼吧,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两人乘电梯上去,秦元选了间视野开阔且安静的卧室,林庭在一楼随便选了间入住。十几小时的飞行加上时差,两人都异常疲倦,简单洗漱后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外面还是铅灰色的天空,秦元看了眼壁钟,早上九点,反正也没事,她索性把脑袋重新缩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秦元饥肠辘辘下楼觅食,餐食在保温柜里温度正好,秦元也不挑,随便选了几样祭五脏庙。 解决完她看到林庭正在客厅桌子前研究着什么,凑上前一看,是一套燃香工具、一迭黄纸和毛笔朱砂等道家的法器, 她好奇发问:“这个是做什么的呀。” 林庭耐心跟她解答:“之前不是去了五灵山才能看到五娘吗,后来道长把这套东西给了我,这样就可以不局限地域随时起阵了。” “我能看到她吗?”秦元对未曾谋面的谢五娘十分感兴趣。 “那你现在看到她了吗?”林庭不答反问,秦元环顾四周,房间陈设如旧,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桌上一支清香缓慢燃烧着,尚有寸余。 秦元意识到谢五娘已经在身边,不过只有林庭能看到,顿时感觉空气都不一样了,她连忙对着林庭旁边的座位打招呼介绍自己:“五娘你好,我是秦元,是林庭的好朋友。” 林庭敲敲她对面的桌子,示意道,“五娘在这儿,我们的事她都知道,你别紧张。” 秦元松了口气,在欧洲古堡里摆道场召唤灵体这件事又一次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下次就算林庭直接把谢五娘带出来估计她也不会惊讶了。 傍晚助理送来了明天二人秀场的服装,因为他们是受邀的嘉宾,所以服装以稳重为主。 整个大秀持续一周,前四天是不同主题的秀,后面三天分别有一天公开聚会和两天私密聚会,重头戏都在后面几天的聚会上,秦元立时明白LAMO的秀只是给这次聚会搭的一个幌子。 秀场设在山间一座中世纪城堡,室外白雪皑皑,室内春意正浓,从南方空运来的大棵藤木和雨林植株从城堡空中的龙骨吊架垂下。地面被花墙巧妙地切割,中间模特的T台整个用单向玻璃装饰,嘉宾能看到模特,模特在里面走台只能看到自己。 两侧嘉宾区的花墙从入口便以迷宫形式将每位嘉宾引导至不同的位置落座,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几百个空间都以厚厚花墙隔开,把隐私保护得很好,手笔相当之大。 秦元和林庭位置在三排左右,从他们的位置看去,前排包厢顶部的花顶拼在一起构成一幅旷野风景,估计后排人看到的场景更加巨大,远看T台像在旷野中平空浮现的海市蜃楼。 大秀开始,LAMO这次的跨年秀以“空”为主题,首日是春,表现从无到有的细碎生长,服装贴身设计,伸展各种质感的枝桠,像空旷大地上第一次有创世神造出了生命。 第二日是夏,整场的绿色,从浅绿到深绿依次过渡,有干净柔软的纯色,有缀着钻石流光溢彩,也有别出心裁的盛大裁剪。 第三、四日是秋冬,分别以落叶和雪为主题,秦元也挑了几件钟意的衣服。不过越往后越没心思看秀,她虽然并没有表露身份,但后面的聚会难免被合作伙伴认出来。第四天秀场结束秦元婉拒了几个邀约早早回了住处。 国外的业务一直是秦方主管,她连利害关系都一知半解的,她算看透了秦方,与其说是给林庭赔罪的,不如说是变着花样让她受罪。 正烦恼着,手机叮的一声,是俞翔的消息,秦元捞起手机粗粗浏览,她需要的各方关系和背景资料整整齐齐的码在文档里,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虽然没有这份文件她也有自信把事情处理好,但有了这个相当于双保险,瞬间感觉轻松多了,秦元只差冲着手机感恩戴德给俞翔上供了。 一只元宝:谢谢俞翔哥哥!!!(爱你~~ 俞翔:哎哟喂,姑奶奶别介,我没做什么 一只元宝:别谦虚,恩人啊恩人!改天请你吃饭 俞翔目不斜视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就凭旁边这尊冷面神5.0的视力,肯定把对话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俞翔心如电转,手比脑子快,谄媚地把手机端到老板面前:“方哥,东西发给元元了,你看看。” 秦方矜贵地接过手机,端详半晌,哼了一声还给俞翔,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汽车飞速行驶,车外黑乎乎一片,茫茫大地满是落雪,司机专注地开车,后排两人寂静无声。过了好一阵子,秦方冷不丁开口:“俞翔哥哥?” 无辜躺枪的俞翔欲哭无泪,讪讪开口:“意外,意外,平常她都叫我名字。” 一路无话,直至送秦方下了车,俞翔方才松了一口气,瞄了眼时间,刚好晚上十点。俞翔示意司机带他回酒店,开玩笑,他上赶着住进修罗场, 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么。 担心秦元一个人应付不来,秦方前面几天把东南亚的几单生意加急谈完,马不停蹄在宴会开始前飞到米兰。 下车时只在笔挺的西服外面罩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推开别墅大门,里面安安静静,只有壁炉柴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秦方在大厅壁炉前站定驱除带进来寒气。 咔嚓,一楼客房门打开了。林庭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是秦方,放下心来,跟对方打招呼:“多谢秦总了,这次活动受益匪浅。” 秦方也没端着,表面功夫做得相当足,开口向对方道歉:“是我的不对,这段时间太忙了没能去看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林庭对此并无芥蒂,答道:“不会的。”知道名义上的大舅哥看自己不顺眼,他顺便向对方告知自己后续的安排:“秦总,大秀结束了,我国内还有事,定好了明天早班机离开。先跟你道个别,明天太早出发就不打扰了。” 秦方示意对方请便。 林庭想了想补充道:“元元回来就上楼了,看上去有点累,可能已经睡了。” 走到楼梯口的秦方头也不回应了声恩。 真不愧是兄妹,林庭笑着摇摇头。 第十四章:错误 大雪还在飘飘扬扬地下着,别墅内温暖而安静。秦方踩着楼梯一阶阶上行,皮鞋和地板相触发出哒哒的声响,走到三楼,入目可见其中一间房门大开,应该是秦元入住的房间。 屈起手指敲敲门,里间无人相应。秦方皱了皱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不再犹豫,当下快步冲进房间,客厅、卧室各个角落都被他搜罗一遍,四下无人,空荡荡仿佛无人来过一样。秦方加大搜寻范围,整个楼层翻遍,终于在顶层的阁楼找到了妹妹。 秦方到时秦元正斜靠在床边仰头看天窗,下半身就直接坐在地上。所幸整栋楼供暖足够,整间阁楼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即使坐在地上也不算冷。 阁楼层高偏矮,原本设计是做儿童房的,所以对秦方来说也就将将能站直。 刚刚在门口视线被遮挡,走到身边才发现她手里握着一支酒,里侧还散乱着几支空酒瓶。酒量不好还硬喝,秦方心疼地叹了口气,准备抱她到床上休息。 天窗上雪花落了厚厚一层,在室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有股松透的美感。 秦元正出神发呆,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咦?做梦了。她伸出手戳了戳,热热的,这个梦的质感真不错。 秦方把她放在枕头上正准备抽离手臂。脸庞先是被戳了戳,而后两只手臂猝不及防环抱后颈把他拉下,猛地跌落在床上,两具身躯紧密相贴。梦中不再压抑,秦元蹭在他颈侧呜呜地哭:“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听到哭声秦方同样心碎,轻抚着头安慰她,“怎么会呢,这不是来了吗?” 秦元抹了把眼泪自嘲道:“哦,我想你了,所以你来了。”她喝醉了酒说个没完。 “可是我还没想好。我没让你出现,你怎么就出现了。”她像小孩儿一样开了哭腔,指着秦方发号施令“消失!消失!消失!” 秦方哭笑不得,不等他放手,她撤回手指双手重新攀上对方脖颈,抱得更紧,委屈地带着哭腔,“算了,先别消失” “明天就不见了。” 秦方静静抱着秦元,想等她睡着后离开。儿童床容纳一个女生还算宽敞,再容纳一个成年男人就显得异常拥挤,秦方只能控制着身子轻轻压在她身上,没想到秦元开始不老实起来。 一只嫩白的小手顺着领带往下摸去,在两人本就紧贴的身体中游移,最后在腹间停下,秦元摸着西服扣子皱眉:“硌,好痛。”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秦方西装笔挺,两人一上一下,扣子正好硌在她上腹的肋骨上,秦元小手用力揪着扣子,试图把硌她的罪魁祸首彻底消灭。 秦方的衣服都是定制,质量出奇的好,她揪了半晌也没能揪掉,秦方看她手都略有些红,想起身脱了外套,没想到秦元固执的很,他刚一要起身,就被对方拉回去。 秦元眼含雾气盯着他:“不要走。” 秦方哄她:“不走,我把外套脱了,这样就不会痛了。”秦元不信他的话,扯着领带示意他快脱。 秦方无奈稍稍抬起身子脱了外套,秦元改成抱着他腰,两人动作随之变成了侧躺。秦方一下下轻拍她背,试图把醉酒的人彻底哄睡。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冷,秦元不停喊着冷往他怀里缩。秦方拉过毯子帮她盖上。秦元缩在毯子里像只小猫咪,一会儿伸头出来看一眼,一会儿又埋头呓语。 秦方边闭目养神边拍她入眠,突然感觉双唇一热,他倏忽睁开双眼,秦元不知怎的双目微红,就这么猝然吻了上来,鼻息相接,秦元不停舔吮着试图更进一步,他心下大惊,紧锁牙关将秦元推开。 轻轻拍拍她脸:“元元,别闹,我是哥哥。” 秦元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双手解他的衬衣扣子,“别骗人,哪门子的哥哥呀。” 现实中她不敢肖想的人,在梦里也要口是心非,生怕一场春梦化烟走。 秦方苦不堪言,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现在面对醉酒的人无从解释。他想起身给秦元冲杯解酒茶,秦元始终像只八爪鱼粘着他,他想将她从身上剥离下来,却正好方便了秦元把他衬衣扣子解了个干净。 秦元顺势趴在他身上,像知道了什么秘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哦~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叫你哥哥对不对。” 秦方心如刀绞,她把他当成了林庭,以此刻的情形不难推测两人亲密时的种种,一叶障目尚可自欺,但偏偏让他亲眼看见她和别人调情弄情。 秦元是他的毒,他始终把分寸把握的很好,然而此刻被迫沾染, “秦元,你看着我!”像迷途的雁发出悲鸣,他试图唤回理智,做最终的挣扎。 秦元歪头和他对视半晌,帮他抹去了眼泪,黏糊糊地撒娇,“老公~别哭,我心疼。” 她一时忍不住也要哭出来,于是转头问始作俑者:“你为什么哭啊,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了吗?” 理智像离弦的剑一去不回,秦方吻上她的额头,像许下誓言般虔诚,“我很开心。” 他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第十五章:较量(H) 秦方翻身把秦元压在身下,轻轻吻了下去,身下人热烈回应着他。唇舌缠绵着发出啧啧水声,秦元脸庞染上春色,不时嘤咛着勾撩他。 秦元身上的睡裙被拉上胸前,胸乳被两只大手握在掌中,双乳在他的玩弄下起了酥麻的胀感,乳尖刚颤颤巍巍立起来,便立刻被略带薄茧的手指镇压拨弄。 骨感的手指间溢满乳肉,略带大力的抓弄让她感觉痛却舒爽。配合口内攻城略地的吻,逗引得她鼻息咻咻,面色绯红。 春情荡漾,秦方终于舍得放过诱人的檀口,先是吻上两颗乳粒,接着嘬吸舔弄,舌尖顶着乳头勾连缠绵,突然像婴儿吃奶般大力吮吸起来。 秦元在一连串的刺激下嗯嗯啊啊地叫个不迭,穴内也汩汩流水,她流着眼泪轻推他,叫道:“哥哥,换个地方。” 纵使知道她只是顺着情侣间的情趣随意称呼,秦方还是被震得一激灵,发麻的电流直冲脑海。 疯了,彻底疯了。 秦方专心吻遍她身上每处皮肤,从乳间到肚脐一路缠绵,最终在幽密处停下,秦元穿了件紫色的丝质内裤,布料柔软轻薄,紧紧勾勒在私密处,两瓣花唇已经被涌出的蜜液打湿,秦方平日金尊玉贵的一张俊脸,此刻虔诚地在幽谷间朝拜。 隔着内裤轻吮,犹有一丝水液入嘴,幽香清甜。大舌一阵动作,柔软的布料被推着在花道间摩挲,高挺的鼻梁随着动作在小珠上顶按,双手也不停把双乳揉玩出各种形状。 “呼……恩,别,太……用力了,别这样,呜呜”秦元被他一阵吮吸弄得丢了力气,秦方抽空和她认真探讨,“元元,你要我用力还是不用力。” 看着脸上淫水斑驳的男人,秦元双脚探向秦方下身,隔着裤子轻轻踩弄几下又报复般离开。 恰到好处的力度让男人舒爽无比,也在她离开后无比空虚。秦元仿佛丝毫不知男人被吊着的难受,一派天真地问他:“还要不要我帮你?” 秦方不语,忍着高涨的欲望到盥洗室清洗干净。欲望升腾的情事戛然而止,秦元也备受折磨,秦方回来时,秦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对着她。秦方把她扳过来,秦元眼神直直盯着他道:“累了,脑袋晕乎乎的,不想要了。” 秦方一眼看穿她的把戏,她从来就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别人旷了她,她也不要对方好受,无论何时,都是如此。 俯身舔上她耳垂,秦方好声好气哄她:“乖。我刚从外面回来,洗干净了你才舒服。”秦元哼哼唧唧半推半就,刚洗完澡的秦方身上一股儿童橘子沐浴露的味道,下身阳物勃发,隔着浴袍压在秦元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肉物筋脉的跳动。 秦元刚刚从浴室出来,身上水汽蒸发带走了热度,秦元欲望正旺,两人皮肤相贴,凉得她直往床上缩,秦方连忙后撤。身体离得远了,自然也有别的办法让她舒服,秦方掀开毛毯,向下面小.穴探去。伸手脱下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内裤,冰凉的手指刚一覆上湿热的阴阜,小.穴便不住流出几股清液。 “不!不要。”冰冷的刺激使秦元惊恐地推拒他的手掌。 秦元握住她抵挡的小手,话哄诱她尝试新的探索:“元元,就试试,不舒服我就停。”秦元在性事上并不迂腐,在他语言和动作的双重攻势下撤去双手任由他动作。 探到她已经足够湿滑,秦方不再停留,手指向花穴探去,冰冷和火热交锋,加上异物的进入,刺激的秦元难耐非常。 手指很快染上穴内的温度,秦方耐心在花径中探索,很快他触到一点,秦元音调立时一变,“哈……恩~啊!”,秦方对准找到的蕊心猛然动作,嫩白的双腿在情欲刺激下越夹越紧,却正好方便秦方顺势固定手腕。 秦方体温逐渐回升,把她拢在怀里,一点点吻在颈侧安抚她的躁动。被情欲淹没的秦元泪花涟涟,双手狠狠抓在秦方背上。 他常年锻炼,肌肉分明,秦元发泄般用尖甲抓破他的后背,哭得不成样子:“混蛋,我不做了!哪有,呜呜呜,哪有这样的,恩啊~,我不做了,不做了。”身下花径拼命挤压试图将他逼出体外。 后背的刺痛和手指紧致的触感勾缠他的欲望放大。秦方感知着花壁的压力,知道她快到了,加速手上动作,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搓弄,点燃起更多的欲火。 快感无限累积,秦元在阵阵尖叫声中拱起天鹅般的颈子,秦方正埋在她胸脯之间舔吮,乳波摇曳,细腻的乳肉贴着秦方的脸摩动。他抽出手指,浅白的阴精从指缝流出,花唇间也涂满了淫液。 秦元没料到情事尚未开始,她就被手指弄着丢了一回。像是两军对阵,她这方还未开战就败北。不等他动作,秦元迅速放下裙摆盖住胴体春色,盯着天花板逃避他。 男人擦干净手,看她抵触的样子也不着急。秦方知她倔强深入骨髓,像引导孩童般,消除她于情事上的好胜心:“元元,刚才舒服吗?”秦元眼神闪躲,不愿正面回他。 他接着发问:“讨厌我让你舒服吗?”秦元小鸡啄米般点头:“讨厌,非常讨厌。” 男人换了个动作,手撑头侧躺着看她,引诱着她继续回答:“是讨厌我让你舒服,还是讨厌你比我先舒服,你比我先丢脸?” 被人一举猜中心中隐秘所在,气闷别扭的情绪弥漫在胸腔,无处发泄。她强撑着最后的一丝倔强,憋着闷气问对方:“你到底做不做?” 秦方冲她笑笑,全盘接下她的情绪,“做,怎么不做。只是想跟你说,床上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秦元真的很久没见他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了,他一笑,以往的冷然尽褪,天地间冰雪消融,万物回生。尤其他嘴角一侧还有个小小的梨涡,在光影的塑造下显得格外……妖冶。对,妖冶。 秦元迷蒙着给这张脸下了定义:一笑百花开的妖孽。 她还沉醉在对方的笑容时,秦方骤然开始了动作。男性炽热的身体覆盖在她身上,引导她探索他的身体,大掌覆盖着小手,从喉结开始,像开商业会议似的一本正劲向对方介绍:“这里喜欢你吻。” 秦元早在他覆上身时便垂眸无视他。接着是线条流畅的胸肌,秦元手触上去,忍不住按了两下,紧实的肌肉很快回弹。 他又引导着她手伸向腹间,一点点抚过腹部的线条,标准的八块腹肌,从坚硬的触感便可感知其中蕴含的力量,接着是劲腰和后背,秦元触到自己刚才挠出来的道道血痕,抬眼问他:“疼吗?” 一抬眼才发现秦方一直盯着她脸不曾离开,眼神撞了个满怀。“不疼。”静渊深潭的眼中浮起柔光,他带着她探上丛林中最隐秘的所在,勃起的巨龙尺寸惊人,双手相覆,她从底端囊袋探索了顶端铃口,茎身筋脉浮凸,腾腾跳动,铃口正津津吐出清液。 两人眼神始终胶缠,待她把秦方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对方喘息粗重,额头沁出滴滴热汗,早已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即便如此,他仍克制着声音解开她于情事上的心结:“这下都丢脸了吧。” 秦元恩了声,抱住他更贴近自己,两具躯体紧密相贴,秦元的眼泪滑落在他肩头,她在秦方耳畔悄声说,进来。 公主虔诚的邀请,即是堕魔的召唤。 他们流着同样的血液,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不只是外显的某一面,而是全部,他们深知对方的全部,全部的光明、宏愿、疯癫、变态、荒诞。 一步深渊,谁也逃不掉。 第十六章:乱欲(H) 两人交缠的喘息在暖热的阁楼里声声泛开,秦方竭力压下的欲望如猛兽出笼,虬龙贲张的肉物紧贴嫩滑的幽径一点点挤入。 但紧致的花径和肉物的尺寸相差实在过大,闯入的异物难受得秦元皱起眉头,下.体也不受控制地紧箍住他。 秦方非常不好受,刚才他已经忍到极限,现下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失控弄伤秦元,眼前模糊一片,他竭力保持理智,安抚秦元放松身体。 大掌轻抚上栗色长发,秦方大舌勾勒她最为敏感的耳朵,嫩白的小耳在二人亲密相接时悄然变粉,男人禁欲的喘息在耳边不停逡巡游移。 秦元被他喘的浑身燥热,花径又涌出一股蜜液,脑子懵懵地想,这男人怎么这么多花样? 感受到女体的逐渐放松和接纳,秦方吻上她颈侧,无声轻笑。他熟知她所有的弱点。 身下在推进,别的地方也没闲着,秦方温热略带粗粝的舌顺着耳廓轻舔慢咬,舔得秦元眉目舒展,哼哼唧唧像小猫似的抚摸她刚才挠出的抓痕。 指尖慵懒着半点男人的肩背,本就压抑情欲的男人被激得狠了,甬道已经足够滑润,突然一个动作顶进更深处。 秦元像挑逗主人却突然被扼住脖颈提溜起来的小猫,一下子泄了气,秦方那物本就巨大,尽根而入更是撑得小腹酥胀,毛孔炸开,四肢百骸过电般的舒爽。 还未等秦元从缓过劲来,秦方已经开始新一轮的征伐,前面的开拓已经足够,现下男人再无可顾忌之处,激烈的撞击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 雪花簌簌地落,之前男人的伺候太舒服,对她身体的探索也了如指掌,虽然眼下只是保持一个姿势的抽插,却也让她舒服的丢了几次。 男人也厌倦了单一的动作,边动作边将秦元翻了个身,肉物在体内旋转,斜刺上从未有的角度,涨涨麻麻的撑得秦元难捱极了。 加上他又开始作势从背后进入,下体在极致的高潮中逐渐麻木,秦元晚上喝酒不少,加上已经泄了几次,脑子飘飘然,身体也受不住了, 于是她试图叫停冬夜的绮丽,求饶脱口而出:“哈,停……啊,停,老公你停……”“啊!” 叫停的宣言惨遭镇压,反而换来更大力的一击。男人垂下的脸阴郁了几分,动作逐渐粗暴:“叫什么?” 不论清醒还是醉酒,秦元都是个识趣的聪明人,闻言立马嗲嗲的改口:“哥哥,好~哥~哥~,我累,今天不做了好不好?” 她趴着转过头看向秦方,脸颊酡红,水光盈盈的眼睛春色未褪,带着能尽快结束情事的希冀。 秦方被她看得又硬了三分,双手托着她腰继续套弄,秦元看他不停歇也起了性子,双腿乱蹬一气,身下也用力绞动,试图将他逼出体外。 秦方原本坐在她身下,她这一动不得不向前倾身压上,制服她乱蹬的双腿,上身将她拢在怀中,挑逗着与她唇舌勾缠。 秦元很快又被他攻陷,下身水意泛滥,短暂的叫停在缠绵中抛到九霄云外,二人双双迷蒙着喘息,趴着的姿势让秦方入的角度更多变,不够…… 对他来说,怎么可能够? 她像颗清甜的糖果,炙热的长物撞开层层花肉,落在最敏感的一点上,引来秦元一阵微颤,知道秦元已近极限,秦方也不过分折磨她,展开快速的一轮进攻。 之前秦方主要都在伺候她舒服,自己始终吊着不上不下的,最后一次酣畅淋漓的节奏,秦方不再温柔,杀伐决断的性格在此时也显露出来。 在他快速的动作中,秦元溃不成军,秦方对准她的敏感点一阵研磨,花径不由自主缴紧,夹的男人也有了射意,他不再忍耐,任由一股热精打在花径上,刺激得秦元顿时泄出来。一声惊喘散落在郊外雪夜的荒原上。 一夜性事加之酒精和情欲的双重催化,秦元早已疲乏不堪,沉沉睡去。 世界重归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和欢好的暧昧气息在小小的空间流动。秦方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将人裹好,到楼下做事后的处理。 簌簌一夜的雪。 “几点了!”秦元像弹簧一样弹起来, “啊嘶……”沉重的身体和隐隐的疼痛拉扯着她迅速垮下来。 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从房间香氛和床品的感知到是她的房间,秦元心安不少。 晃晃宿醉的脑袋,准备摸着床头柜打开台灯,突然一只手臂攀上肩头,压着她无力的身体重新躺回被子里。 “救命啊!!!!”秦元突然爆发出力气拼命抠着歹徒的小臂,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别吵。”黑暗中略带沙哑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元怔住,转头试图辨认清楚。 手臂的主人将她揽进怀里,暖烘烘的木质香闯入鼻端,两人鼻尖相距只有一拳左右,鼻息交融,她颤抖着试探:“哥?” 第十七章:清醒 “恩。”男人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眸子亮得像星子,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眼睛。 秦元看去只觉得一股寒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她不敢再看,转过身背对着秦方。 秦方炙热的手臂仍压在她肩颈处,身体的异样延迟传来,透过吊带睡裙裸露的肩头触及湿润的空气,有些凉。 秦元却觉得被子下的身体更凉,她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身侧的床垫塌陷下去,随即覆上一具强壮火热的躯体。 秦方火热的胸膛贴上她冰凉的后背,心脏贴着她咚咚的跳,微小的震动经过皮肤的传导无限放大。 秦元许久没有眨眼也没有喘气,吸进去的一口气在脏腑里停滞,整个人毫无生机。 秦方将她扳过来,眼睛湿润,抚着后背帮她疏导呼吸:“怪我。” 眼眶旁边青筋几欲爆出,半晌没动静的鼻息随着一下下的抚摸骤然恢复,眼泪伴随着哭声喷涌而出。 恨他,要怎么恨他?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父亲母亲引以为傲的孩子…… 秦元手指陷在他皮肉里,忍不住攀在他颈窝恸哭。 两人紧紧相拥,秦方的眼泪无声掉在秦元的丛丛秀发里,蓦然消失不见。 剪不断理还乱、 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是谁的错呢? 秦元的哭泣像一场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的担当并不比秦方少,事情在脑海中一件件回笼,事非所愿,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只是现在,两人身体像幼时那样亲密地贴在一起,秦方又硬了。 他丝毫不尴尬,泰然自若地问秦元:“要开灯吗?” 有人不尴尬就有人尴尬要命,秦元想先撤出他的怀抱,却被压制着不能动弹。 想着开灯或许两人能好好谈谈,便应他:“开吧。” 而后故作随意地问:“现在几点了,今天我还安排了去拜访几个合作伙伴。” 秦方起身打开床头柜的台灯,“今天的拜访我让俞翔换成他能做主的出席,你休息休息。” 暖色的灯光将秦元的身体涂上一层油画的色彩,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绵软的丝绸里,乳尖微微凸起,将睡衣上大片的郁金香印花顶出一点蓓蕾,脸色略显宿醉的苍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秦元还想说什么,抬头撞进秦方赤裸裸的眼光里,于是默默低头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秦方收起目光抄起手机发信息,边发边回秦元前面的问题:“九点了。” 放下手机秦方接了杯温水并一板药递给秦元,“虽然做了措施,但是以防万一。” 秦元拿过药,心往下沉了沉,什么都没说,掰出两片吞了下去。 血缘中的熟悉和亲密在哥哥晨勃着喂妹妹喝避孕药的诡异气氛里消失殆尽。 秦元低头喝完水,抬头正视秦方开口:“是个意外,就都忘了吧。” 秦方并不应,只嘱咐她:“等会儿早餐到了多少吃点。” 明明是她喝多酒失了智……他的反应,她看不懂。 单向的对话戛然而止,他们的对话总是这么短促,要么是二人心领神会不须说太多,要么是二人像现在这样话不投机。 对峙间,门铃响了,秦方穿着一身丹褐色暗纹的睡袍慢悠悠下楼去开门,不知为何,秦元从他的背影看出来一派隐隐的欢来。 为什么呢?因为她最狼狈最不可告人的一面吗? 她随便找了件毛衫套上,将窗帘一把拉开,雪光驱散幽暗。外面森林里一派银装素裹,树梢里隐隐透着远处的房顶,烟囱里冒着热气,秦元爬上窗边宽厚的木桌,坐着出了神。 咔哒一声,秦方带着刚送来的早饭上了楼,入目秦元正双臂抱膝,紧靠着半面巨大的玻璃窗垂泪,一颗心骤然紧缩,冲上前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她一言不发,秦方像只斗败了的苍鹰,骄傲的羽翼不复舒展。 商海浮沉数载,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现在他真真切切的后悔,自己是不是越界太快。 秦元对自己的每一分残忍,莫过于利刃将秦方剥皮拆骨,百倍千倍显化在他身上。 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在沙发上,秦方将特地嘱咐厨师单做的中式茶点一一摆开,柔声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吗?” 秦元呆滞的目光一一扫过,像个木偶娃娃无神,而后笑着看他摇了摇头。 秦方的心又被狠狠蹂躏,他拿过秦元最爱喝的软糯赤豆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勺喂给她,眼见一小碗粥见了底,秦方略有点成就感准备拿另一样茶点。 秦元突然仓促着推开他,踉踉跄跄起身跑向洗手间,“哇”的一声将刚进食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她吐完抬起头,秦方正站在门口的逆光里看她,眼神不明,她扯起嘴角一抹笑对他说:“有点恶心,你放心,药我会重新吃。”她从来都知道怎么样戳他伤口最痛。 秦方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将剩下的早餐放进保温箱,收拾东西离开了异国他乡唯一的牵挂。 他不走,她看到他就难以解脱,他走,还有一线转圜的可能。 待他走后,秦元沿着古堡楼梯毫无目的漫步,后知后觉走到了阁楼,早有人将昨晚的痕迹打扫干净。 她在墙边的地毯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林庭已经离开的消息她长舒一口气,她现在没什么精力让第三个人再介入这件事中。 收拾好心情,秦元将体力补充好,暂时将这件没头绪的事情放下,开始投身后两天工作的准备中。 平心而论她昨晚睡得还可以,吃了东西精神恢复也快,只是酒精的作用让脸色看起来苍白而已。 米兰行程的最后两天,秦方已经不见了踪影,由她出面主持与合作方的私密聚会,席间除了活动的东道主LAMO,还有欧洲时尚界、文艺界、戏剧届的举足轻重的投资人及制作人。 秦元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妆容不亚于模特,而自身的华贵气质更为独特,除此之外她广博的专业能力在触及各式话题时都能侃侃而谈,引得合作方大赞。 职场上崭露头角的秦元扬眉吐气,连带着回想前两天和秦方的出格行为都更平和了一些。 暂时还没有答案,思虑再三,她决定延期在国外的行程。 ——————————————————— 说说这次生病。 立夏之前一日,绝日,大凶。出门未看黄历,只觉心神虚浮,魂魄不守。午时健身30分钟,出门外邪入体,连绵低烧、嗜睡一周有余。除身软无力,余者皆无不适,服药无效。周六申时,起卦速喜,正气养神,三日痊愈七成。 第十八章:重启 带着未完成的剧本,秦元在结束米兰行程的第二天乘南下的飞机寻找灵感。飞机上空姐一一向乘客问好,客舱起飞的播音响起,她戴好眼罩准备小憩到目的地罗马。 罗马,世界的永恒之城。有别于意大利北方的阴郁寒冷,一下飞机就被和煦的阳光包裹,中世纪的城道和建筑将城市营造出轻松闲适的特性。 巷子里复古气息浓厚,餐馆咖啡厅延伸出的室外就餐区三三两两坐着悠闲就餐的一家三口或是好朋友。 安排了小景和其他工作人员回国,秦元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在文化浓厚的城市放空灵魂。 剧本的进度不能再拖了,她对人设有了新的理解,剧本有望朝着她和林庭期待的方向产出。她对待作品就像创世神在创造世界上第一个理想乐园,珍重非常。这也是她想换个环境专心投入写作的缘由。 中世纪街区和现代街区的分界并不明显,她租下了一座老街区的独栋别墅。 别墅主人是位园林艺术家,是之前熟识的意大利制片人介绍认识的,听闻她想要租一座房子,对方非常积极想要展示自己的园艺成果,向她推荐了这间。 房前花园的山墙根盛放着灿烂的玫瑰花,不大的花园还引入了一条浅溪,水面不宽不急,胜在有活水。 鹅卵石铺就的岸道随流水蜿蜒延伸至户外,水边种着几棵梨树,正是花谢时节,雪白的花瓣飘扬着纷纷落入潺潺流水中。 住宅不大却幽静非常,房间里复古的摆设和巴洛克风格融合的艺术气息让人创作时格外安心。 自带的东西不多,房间的东西也很齐全,秦元很快就处理妥当,躺在铺了软毯的躺椅上小憩。 醒来时已近黄昏,腹内空空,秦元略微收拾一下准备出门觅食。房东告诉她如果不开车可以从侧门出入,那边地段繁华,各种需求基本都能满足。 轻按开关打开黑漆银画的双扇小铁门,巷子私密性很好,只有她一家的门设在此处。左侧尽头和对面都是别墅的石墙,右边巷口漏进一缕霓虹灯的光彩昭示着那边的繁华。 步行约百余米便至巷口。秦元一脚踏进光影交错的热闹里。 晚上正是年轻人释放的时候,好几家酒吧炸裂的音乐和歌手的HIGH歌震得从门口经过的人脚底直麻,秦元快步走过这些多巴胺过分弥漫的地方。 走出不远遇到一家餐食店在门口摆了可爱的口袋披萨,饼皮在传统披萨皮上捏成了蘑菇、云朵和动物的造型和相应的颜色,惟妙惟肖。秦元选了一块云朵的进店,然后又点了一些肉丸和烤肉。 她现在还是不太想说话,从和秦方的荒诞情事中抽离出来已经花了她太多的力气,她现在的精神就是外表安然无恙, 内里十分炸裂的状态。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独坐,低缓的轻音乐在耳端漾开,接待她的是个185左右的本地男生,五官深邃,略带软肉的脸颊将面部的硬朗削弱了几分,秦元等餐时看他接待别的客人,是个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和善的年轻人。 百无聊赖观察waiter的眼神渐渐失焦,蓦然一道寒天高月般的凝视闪过脑海,侵略感十足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丝丝化成柔软。 “叮~叮~”穿着餐厅定制半身围裙的waiter在她眼前摇了摇传菜铃铛,秦元回过神拍拍脑袋向对方道歉,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她总是愣神想象出些奇奇怪怪的场景。 对方笑笑表示没关系,用英文向她送上用餐祝福“Please enjoy your food.” 迷你的口袋披萨并不占据多少胃部空间,刚出炉的肉丸Q弹多汁,在嘴巴里迸出恰到好处的汁水,秦元将注意力放在美食上,专心享受起独属于罗马的调味。 填饱了肚子,秦元心情也随之变好,天色也全部黑透了,她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家。 极少在外过夜的她一叛逆就直接穿洋跨海,租下了这座房子。 手机在飞机上关机后就没再打开过,秦元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只有电脑,给林庭发了自己后面准备闭关创作的消息,然后将工作计划一一邮件给公司的高管。 林庭的关心过了几分钟就回了过来,她回复说一切都好,回国再聚。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后她迟疑着下滑到秦方的对话框,没有新消息,鼻子酸酸的,委屈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来。 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真够无情的。”秦元戳着键盘,还未等跳跃的字符在屏幕上显示出来,她立刻按上DEL将对话框里的文字给删了个干干净净。 将涌上来的难过情绪发泄掉,秦元撇撇嘴洗了澡,闷头一觉睡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深度睡眠将连日疲倦一扫而空。秦元点了brunch上门,吃好后出门到第一天就餐的店铺,白天店主没有摆美食柜在外面,她抬头看看店招:Minduro。 还挺浪漫的名字。 由于地处别墅区,附近的餐厅都提供有定制餐食的服务,只要报酬给够。秦元之前天天和秦方斗智斗勇抠自己的生活费和工资,是一心想着自己创业需要启动资金。 现在虽然钱存下来不少,但既然打算跟秦方决裂,不是她悲观,创业的事只要他打压那她一定是做不成的,所以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尽情享受一番。 “你好先生,我想在这里订餐上门,可以看看菜单吗?” 柜台的waiter听到她声音抬起头,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hello~美丽的小姐,我记得你,昨晚你在那里看起来很苦恼。” 他指指昨晚她落座的角落。秦元笑笑没说话,歪头示意她想了解订餐服务,对方一拍脑门,热情的向她介绍:“哦哦,我是路易吉,订餐上门的话我们可以根据您的需求提供每月的菜单。您把需求写下来,主厨会在月初将菜单拟好,然后跟您邮件沟通确定当月的菜色。当然您需求有变动也可以随时找我。” 他一口气将餐厅的流程报出来,而后仿佛等人夸奖一样微微挺起胸膛。秦元被他的小动作逗乐,“好的路易吉,那我把要求和邮箱留给你吧。” 将自己的喜好和禁忌留言在路易吉的记事本上,路易吉又拉着她去后厨参观了工作环境,介绍她和主厨见面。 其间又滔滔不绝的说他们才刚来这边开业不久,昨晚的口袋披萨就是他的创意,主要是为了吸引客人来光顾,没想到没摆几天就吸引来了她这个大客户。 他的开心也感染了秦元,她真诚地送上希望对方生意蒸蒸日上的祝福。当场沟通好了一周的菜色,后面的等主厨空了慢慢线上沟通。 秦元很满意上午的办事效率,下午她心情舒畅,连带着窝在书房码了一天的字都不觉得累。 她和林庭有关女主两世重生性格部分的分歧,她思虑再三决定尝试做融合人设的处理。 但是因为两人先前的预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所以她计划给女主增加成长过程的戏份,这样做的两面性也很明显: 如果写的好,女主更立体丰富和灵动,故事动机和感情更厚重。 如果写的不好,新增戏份不够贴合角色,风险一是跳戏,风险二有可能整个戏的立足点都垮掉,这部戏也就变成了一部流俗的烂戏。 除开创作部分的考量,在制作层面就增加戏份意味着预算超支,如果公司内部后续的立项会推进不顺利,她需要去拉新的投资。总之内容和制作都是对她新的挑战。 时间在书房钟表滴答滴答的走针里一天天流过,每天饭点前路易吉都会元气满满地给她打电话报餐:“你好美丽的小姐~今天的餐送到门口的餐柜了,快点来拿哦!菜色是……” 口条顺的简直像意大利贯口,一顺溜下来不带打磕绊的。 经过一周全神贯注的奋战,新增内容的分集剧本完成。秦元伸个懒腰小小欢呼:“呼^终于弄完了。” 整个人都卸下紧张状态后才发现身体僵硬得不行,打电话给租车公司定了辆车上门,一路开的飞快,准备到郊外的温泉汤池去享受一下。 第十九章:面对 秦元去的是会员制的私人温泉,因其高昂的消费和按年计的维护费用,顾客群小众且私密。他们家有一眼私泉,以前全家出游到罗马时,都要来泡泡解乏。将车交给waiter,秦元随着面容姣好的女侍者进入自家汤泉。 私汤周围绿荫高植,男女两方汤池有不同入口,室内的汤池是木质风格,室外延续木的原生概念,木藤编制的穹顶笼罩在上方,月光明朗时有点点银辉透过缝隙洒下落在水面上,仿若银河。 从男女私汤顺着绿廊略行数米便到了他们家混浴的汤池,以往他们的家庭活动总在这里进行,岸上可以烧烤看电影,水中则可以泡汤打麻将,麻将台子是爸爸为妈妈找了好几个矿才定到的稀有原石雕成的。 以往她和秦方每次都被爸爸押着陪妈妈打牌喂牌,一场牌局打得她哈欠连天,最后被秦方捞上岸抱回房间睡觉。 秦元踩着台阶踏进温热的泉水中,疲倦和紧绷在热水的包裹中渐消。她在中间泡了一会儿,转到岸边趴在岸边继续放空。 水温按她的喜好调高,水雾也随之变多,裸露在外的脖颈凝结上颗颗水滴,映衬的她整个人皎若美玉,泡的时间不算短,直到皮肤有些微涨,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汤池,到美容室做全身SPA。 给她做SPA的也还是她熟悉的YOYO,她大概三十多岁,整个人很温婉,调的香也很好闻,是妈妈每次都指定的高级美容师,这些年她也跟着一起做了不少次。 她趴在美体床上,任由YOYO帮她揉捏放松,她不说话YOYO也不开口,只偶尔问问她按摩的力度是否可以。YOYO的技术很好,她整个人很快就轻松地快要飘起来,打了个哈欠开始慢慢想她和秦方的事。 她那天晚上意识确实已经模糊得没边儿了,但她也是林庭带出来的关门弟子,经过训练的身体,本能和边界感是非常敏感清晰的,至今她仍不解为何能接纳秦方是可以亲近到赤裸相对的人。 醒来搞清状况那一瞬难过又担心。难过担心的只是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她以为会有的震惊和害怕丝毫不见踪影,反而有悬着的心神终于归位的安稳。 秦方的举动更加诡异,她失控了,他是清醒的,为什么还任由事情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她实在是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窍。 更可气的是离开的瞬间她竟然眷恋他的怀抱,不是以往妹妹对哥哥的依赖,而是女人对男人带着情欲的占有和眷恋。 酒店里萌芽的感情轰然长成参天大树,在他们背德情事昭然若揭的瞬间,复杂的情愫攫取了胸腔的空气,黑暗中她埋进他颈间恸哭的一瞬间竟然有舔舐他颈间皮肤,然后再狠狠咬上生机勃勃跳动着血管的冲动。 荒诞想法出现时她想她是疯了,因此选择将这件事压下来专心完成工作,等冷静下来后再好好将事情理清楚,想清楚怎么处理不让爸妈察觉到,也想清楚两人以后该怎么相处。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其他家族里这样的事情虽然少但也并非没有,若说她因为这事要寻死觅活,低落消沉,她头一个瞧不起自己。看看人家秦方,不是拍拍屁股没事人一样就走了,他们秦家的人,凉薄是写在骨子里的。 秦元想到秦方,忍不住扯着嘴角嗤笑一声,他这样的作风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之前在酒店把她当成自荐枕席的小明星时不也是这样吗?如果不是她从秦方手里挣脱,估计结束后会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出门外。 她这妹妹当了二十多年,和别人的差别就是,睡了外人秦方把对方丢出门,睡了自己人秦方自己抬腿滚蛋。 整件事情顺下来,坏消息是她不正常,更坏的消息是秦方好像也不正常,兄妹两个硬是没凑出一个正常人。要在爸妈那不露馅,她还是要先找到秦方和对方统一口径。 YOYO手法一如既往催眠,她脑子愈发昏沉,伸手又打了一个哈欠,意识缓缓沉入深处,她呓语着跟YOYO说话:“我睡会儿,YOYO你可以结束啦。” 一觉过去,恍惚间背上覆上一块暖绒绒的毛毯,秦元试图抬头,依旧困得起不来,意识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地继续睡第二觉,身子却被一双手轻轻扳过翻了个身。 扰人清梦! 秦元被这个翻身瞬间弄清醒,“噌!”地一下坐起来,眼睛还未对好焦,眼眶已经无神的盯上对方,起床气幽怨地弥漫开来:“让我睡觉好不好啊!好困啊!” 第二十章:对峙 “去里面睡。”熟悉的嗓音平稳有力。未及秦元困倦的眼睛对好焦,侧脸已经贴上秦方的胸膛被抱着往房间走了。 之前计划得有板有眼要找秦方统一口径。现在真的对上,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哑口无言,秦元像个鹌鹑似的僵着,直至秦方将她放在床上,她脑内警报滴滴作响,一骨碌爬起来缩到墙角。 伸手推开秦方的靠近,她深吸气率先开口:“你既然也在这,我们正好谈谈。” “好。你想说什么?”秦方眸中深沉,坐在床边等待下文。 “先说后面的规矩, 第一,不要跟踪我了。 第二,之前的事你知我知,一定不要让爸妈知道。 第三,回国后我搬出去,我们保持距离。” 秦元毫不气弱,迅速梳理要求一条条抛出。自己前脚刚来泡温泉,后脚他就出现,鬼也不会信是巧合,秦方不一定在哪做了手脚查着她呢。 “第二条我同意。第三条不可能,第一条看你表现。”兄妹两个往来交锋。 秦元听出他话外之音,利箭一般盯进他眼中:“你不打算结束。” 秦方八方不动接住她的眼刀:“元元,上次你说结束,我可没应你。” 无名火从胸中燃起,秦元把枕头狠狠摔到他脸上:“疯子!秦方你真的疯了,已经错了,还不停吗?!” 还不停下要一起沉沦吗…… 她声嘶力竭的吼叫劈开秦方脸上淡然的面具:“是,我是疯子。元元我告诉你,你也别想跑。” 秦元被他眼底的执拗和狠戾吓到,忍不住红了眼眶,哭着乞求:“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泪水模糊了眼眶,“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哥哥。你是哥哥,你是元元的哥哥呀……” 秦元紧攥衣角喃喃自语。 秦方膝行几步温柔地环抱她,“不要怕,元元,不怕。哥哥在。” 世间血缘最亲近的二人,如果不是经过千百次的彷徨犹疑,怎么舍得拖着对方走到见不得光的地方去。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听对方的呼吸声。 “咚、咚、咚……” 心跳声中浮出一个答案: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一起向前吧。 半晌过去,秦元终于忍不住纠结着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秦方的回答:“很早了吧,怕吓到你,不敢让你看出来。” 秦元吸吸鼻子闷闷地说:“那你演技还挺好的,我都被你骗过去了,职业生涯最大耻辱。” 秦方松开怀抱,总是凌冽的眸子柔和下来和她对视:“你会原谅我吗?” 秦元不开口,他就一直盯到她顶不住快红了脸,匆忙应付两句:“恩,行了行了,原谅你原谅你。” 这时的她像一只未识凡尘的幼兽,青涩中透着强撑的世故。 秦方笑了,不知为何秦元却觉得他这笑容未达眼底。 她重新趴上他肩头,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你走后我会很难走出来,可是没有,就像每天都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接受了那天的事。” 她变了姿势,看着他的侧脸,点明话语里的语焉不详:“妹妹和哥哥上床的事。” 秦方想转头看她,被她手掌推过去,她轻吻上他的侧脸,前后都开了深V的按摩体服半遮半隐,轻摩着秦方的胸膛,女人的小嘴吐气如兰,一路吻到他耳边吐息发问:“哥哥,只看侧脸,你能认出我吗?” “恩。”调情一事上秦方也丝毫不逊于她,大掌顺着肩头到后背一路游移,正准备探进衣物中,听到回应的秦元倏然变了脸,冷笑两声从他耳边离开,顺便将他的大手从身上扒拉下去, “酒店那次你知道是我。” 秦方哑言,手僵在空中,情迷人眼,向来以睿智着称的秦总被小丫头给套话了。 沉默等于变相的承认,秦元气鼓鼓地指着他控诉:“你真不是东西。”而后身体一翻背对着他蒙进被子里,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 秦元回想秦方在酒店将她错认的那次,简直是漏洞百出,她的衣服和手机秦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事情发生时她方寸大乱,不想承认自己也有意动,大脑便不加思索地将记忆和可疑点封存。 妹妹被自己气得像小河豚一样,还能怎么办,哄呗。 秦方侧躺她身后,环抱着攀上她的肩头轻拍着哄她消气:“我错了。祖宗,有人给下药,你那时候进来,我没疯算好的了。你不问问我后面遭了多少罪。” 秦元柳眉轻挑,看也不看他轻哼一声:“你自作自受,还怪我进去不是时候了? 秉着妹妹生气时必须顺毛捋的原则,秦方毫不犹豫地服软:“怪我定力太差,怪我一看到你就失控。” 秦元被哄得顺了心意,像猫咪似的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自知之明。” 大掌慢慢移到胸前,亲昵的安抚变成揉捏和挑逗。 手掌温度透过布料,阵阵酥麻的触感从皮肤直冲大脑皮层,极佳的手法使得女人忍不住后缩,却正中男人下怀。 第二十一章:爱欲(H) 秦元在秦方刻意的挑逗中动了情,不再背对他,转过身来顺势落进他怀里,双手自然攀上他肩头。 自从她大学后就不再和秦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了,少年到成年的变化,是悠悠岁月里沉淀出掌权者的威慑力,不变的是他始终是可以依靠的哥哥。 一个略显的漫长的拥抱,却没有人急于结束它。 秦元用那天想做却没做的动作结束了兄妹间最后的温情。 她循着秦方脖颈上的血管一点点舔舐,从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开始,行至嘭嘭跃动弹性极好的动脉,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上,秦方闷哼一声,下.体在微痛和暧昧的刺激下迅速膨胀起来。 秦元舔舔咬出来的牙印,小手顺着浴袍伸进去,从胸肌一路揩油到腹肌,左捏右摸,过够了手瘾。 她在情事上向来是个懒人,秦方体谅她娇生惯养出来的习惯,从不勉强她。 伸手抬起她后脑勺,亲吻缠绵而至,秦方将她压在身下,伸手覆上眼睛,她黑暗的视线中只能听到喘息声交迭。 失去视觉,其他感官数倍放大,秦方的吻温柔不失霸道,在檀口中攻城略地,秦元逐渐被他带着走,燥热像一把火由内而外点燃身体,秦元敏感非常,甜腻的低吟忍不住溢出口来。 秦方暂时放过她的檀口,沿着衣服的边缘从肩头吻向白酥的软乳,唇舌的舔舐激起皮肤阵阵战栗,他跨坐在她腰间,昂扬的性器顶着她的小腹,捧着两团软乳状若家常闲话抬头问她:“你和林庭做的时候也这样?” 雨点般的吻亲得她晕头转向,当机的大脑翻出三个问号,而后才想起来秦方还不知道她和林庭事情的真相。 属于演员的恶劣一面上线,秦元回味般地望向天花板出神,欲求不满着含糊其辞:“啊~恩……比你厉害吧。” “啊!!”舒爽短促的惊叫响起,秦方双手使劲捏上她的乳团,突如其来地动作激得她浑身一紧,近似高潮的感觉席卷身体,身下也迅速涌出一波蜜液。 秦方不言不语,在她身上继续未完的吻,只是这吻不复方才的温柔,大力的吮吸舔舐仿佛要将她身上其他人的痕迹彻底覆盖。 秦元喘息不断的间隙忍不住逗他:“哥哥,你吃醋了。”促狭的陈述换来秦方在绵软胸口上一记啃噬。男人从她胸口抬起头,占有欲毫不掩饰挂在脸上:“是啊,那你积极点。” 闻言秦元翻了个大大白眼,却还是挺身将胸乳送向秦方嘴边,奶白的肌肤已经略显现出点点浅粉,花瓣飘落美人体,似一副纯美的画作。 情欲在眼底翻涌,秦方不与她逞口舌之快,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他不紧不慢,双手在香软的胸乳和娇嫩的乳果上逡巡,唇舌逐渐向下移去,炽热的鼻息喷上小腹,引得秦元忍不住战栗,小.穴像是开了闸似的淌水。伸腿夹住秦方的肩膀往下踩,示意他快点。 男人嘴角微挑,最后亲吻了一下她的肚脐,一路来到秘处,唇舌的力量和触感隔着体服丝质布料被放大,世人眼中老成持重的青年才俊此刻正趴在她腿间情.色的舔舐,只为了妹妹的一时快意。 若说不感动是假的,感动之余又生出一丝理所当然,仿佛这动作他们已经做了千百遍一样。是了,他们是同胞兄妹,亲密和默契自出生便已注定。 火热的唇舌隔着柔软的体服轻轻动作,像一尾鱼儿在腿间游动,鱼儿仿佛嫌弃水不够多。 温柔的动作没有横冲直撞的快感来的强烈,然而恰到好处的舔吸却能让穴内不断涌出蜜液。 秦方的温柔让女人无比煎熬,脑内欲望叫嚣,要酣畅淋漓,想要更深。 她是肆意的性格,怎么想便怎么做,将秦方的脸从腿间抬起,秦元情欲蒸腾的脸色绯红,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向他发出炽热的邀请:“秦方,我想要。” 秦方低声咒骂,迅速欺身压上她,唇舌间弥漫着她的味道,品尝着她仅有五个字的邀约,秦方眼眸深重,紧紧盯进秦元的眼中,像在确认珍重无比的誓言:“你真的想清楚了?” 秦元本就憋着欲望发不出,秦方又絮叨这些,断断续续的节奏弄得她异常火大,她忍不住怒道:“现在你进不进来有区别吗?” 秦方未答,用行动回应她的质问。伸手扯掉仅剩的几片布料,重重吻上她的唇,开始进一步动作。密不透风的粗暴亲吻让秦元很快没了力气,但她仍执着用小手推搡着秦方的胸膛,“呜唔,唔……放……开……” 秦方看着她的抗拒眼神逐渐黯淡,身体向后撤,作势要离开她的身体。 秦元目瞪口呆,搞不清他的脑回路,明明已经箭在弦上,秦方还可以刹车喊停,要不是自己身体难耐非常,她都要起身为秦方坐怀不乱的鼓掌。 秦元第一次对杀伐决断秦家掌权人的床品有了切实的感受,一句话就是,她从来没见过秦方这么怂的样子。 秦方可以抽身不做,她不能,她快被憋死了,再憋下去她恐怕自己要疯。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脑海飞速转过后,秦方身体尚未完全坐直。秦元略微起身环抱双肩将他重新拉回床上,男人精壮的身体带着她砸向柔软的床垫,重重受力砸出两人交迭的凹陷。 克制着性欲的呼吸在寂静空间中交缠,秦方不解地盯着她,秦元原本理直气壮的说辞被盯得逐渐弱下去,她红着脸小声控诉:“刚从下面起来不要亲我。” “好。”明白她介意之处,秦方冷肃紧绷的身体松缓下来,嘴角绽放出的愉悦驱散了方才的迟滞和阴郁。 秦方在床上话不算多,多数是应和她提出的种种要求。很快秦元以身试法,为先前觉得秦方怂且话少的念头盖章了大大的荒谬二字。 秦方指腹摩挲着白皙的肌肤一路向下,穴口软嫩湿润,但还是对突然纳入的手指异常抵触,进入后才发现穴内紧致得寸步难行,秦方不再深入,撤出涂上润滑液后继续探索。 秦元整个人被他拢在怀里,身体紧绷,秦方俯身轻吻她额头,声音自上方传来:“放轻松点。” 她尽量配合他的动作,手指咕啾咕啾顶开嫩肉的声音格外响亮,一丝燥热从指尖触及的地方传到意识深处,缠的秦元心脏一阵慌乱跳动,脸蛋攀满绯红的色彩。 细碎的吟哦自嘴角飘出,秦方扣着她手往自己身下探索,柔胰触上火热的东西,秦元触电般要撤回,却被他强硬地重新按回去:“摸。” 秦元第一次在清醒松弛状态下感受秦方的阳物,触手粗长,炙热的肉物筋脉跃动,微凉的手掌很快被烘热。 她试着从下到上套弄,秦方的肉物更加贲张,突突直跳,他压抑着长呼一口气,加了手指继续开拓。 秦元觉得下.体饱胀感十足,偏偏秦方还不是直上直下地进出,手指指尖偶尔停留在肉壁抠挖或是点触,刺激的她浑身毛发竖立。 听觉触觉数倍放大,秦方压抑的喘息像是催情药剂,自耳畔传入诱导身体分泌更多的水液。 感觉已经扩张的差不多了,秦方戴上避孕套试着将肉物纳入她体内。 男人额头挂着滴滴汗液,秦元刚才的触碰不紧不慢,不仅没有帮他纾解分毫,反倒憋涨得更加厉害。 “啊…不要不要,太胀了,你慢点。”他实在太大,顶入的前端撑得秦元惨叫连连,泪珠弥漫上眼眶。 秦方闻言立刻放缓了速度,轻戳慢挑,抚摸着她安慰:“乖,不哭。” 他手段太多,甬道很快掉出一股股的热液浇上硬物,秦方一喜,终于能结束磨人的前戏了。 痒,想要他碰一碰。秦元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偶然一得的角度夹得秦方后背发麻,她软糯的声音响起:“好了,进来吧。” 秦方闻言猛然向前一进,尽根没入。 秦元被惯性顶的差点撞到床头柜,秦方一手护上她脑袋,一手拽着她往下挪,一下子进到更深的地方,忍不住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哈~啊!” 不速之客横冲直撞,感受到她体内足够湿滑,秦方没了顾忌,将她双腿折在胸前,粗长深深浅浅地刺向她体内每一个敏感点。 “啪啪啪”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快速的动作将女人的媚叫撞碎。她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秦方俯身吻上她微张的小口,将她的娇喘尽数吞尽。 热烈的情欲在肌肤相触间蒸腾,唇舌交缠,秦方捧着她的脸,眉目低垂,睫毛轻扫过她脸蛋,换着各种角度吮吸她口中馨香的津液,她的味道抵过最好的催情剂。 暧昧的吞咽声在室内啧啧不停,昏暖的灯光下男人与女人紧紧嵌合,男人奋力动作,女人轻闭双眼,眼皮轻颤,眼角因为强烈的性欲刺激流出一滴眼泪。 突然秦元抓紧秦方的背,刚做的美甲在他背上刺啦啦划过带出两道血痕,抓痕的刺痛催生男人血液翻腾,在她体内的硬物更加昂扬。 秦方察觉到方才刺到的地方软中带硬,于是调整角度,朝着那一点猛攻。 秦元很快丢盔弃甲,腰肢不断扭动试图逃离他疯狂的顶弄。 秦方不给她机会,大手将她的腰臀固定,有节奏地在她小腹上划圈抚摸,很快自深处又涌出一股春液,秦元在他激烈地撞击中哭哭啼啼告饶:“恩~哥,哥……我受不了了,快点,呜呜,求你。” 秦方加快动作,宠溺地抚摸她潮红的脸颊,应承她的示弱:“好。” 大约百下冲刺后男人腹肌与后背紧绷,强烈的冲击打上她花道中最敏感的一点,强烈的快感席卷大脑,秦元在和他同样的节奏中高潮。 粗重的喘息变得满足,秦方维持着极慢的节奏抽插,帮她缓解高潮的余韵。 暧昧的动作很快挑起了新的欲望:“元元再来一次吧?”貌似绅士实则霸道的询问,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秦方拖着秦元又开始新一轮的攻伐,一夜无眠,秦方体力充沛,不断解锁新姿势。 秦元本就睡了一半被打扰,到了后半程次次刚睡着就被身体的律动和高潮唤醒,她实在受不了,干着嗓子求秦方:“不做了行不行啊。” 湿漉漉的眼睛乞求着望向他,秦方更硬了……喂她喝了水,男人趴下身子一记深顶,在她耳边保证:“最后一次。” 只是最后一次最的有点多,第二天秦方春光满面,秦元一副蔫耷耷被掏空的样子。 餐桌上她顶着一副国宝的眼圈幽怨着控诉始作俑者:“我到这是来泡温泉解压的。” 秦方握拳轻咳,低声道:“在温泉也不是不可以。” 秦元不敢相信这是秦方能说出来的话,确认他没有在开玩笑后狠狠踩了对方一脚,“滚蛋!” 第二十二章:心意 最后秦元还是在温泉会所待了两天。白天秦方忙工作,她就泡汤放松。 秦方的房间正对公共浴区,视线一览无余,开会时一抬眼便看到正在悠闲泡汤的女生。 细腻白皙的双臂张开搭在池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落了点点红痕,池水随着撩水晃动,暗流轻推乳波摇,和他那晚手下的节奏不谋而合。 正在发言的总裁突然住声,负责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以为是自己敲定的案子有了什么差错。 过了半晌,才听到总裁通过的回应。负责人悟了,他从这一瞬间微妙的停顿里体会到了boss倒时差的苦楚,体贴的把工作量缩了又缩,将秦方晚上的时间空了出来。 晚上秦方踱步到秦元门前敲了敲门:“元元,吃饭了。” 秦元天一擦黑就叫了晚餐反锁房门,现在正敷着面膜看青空的工作报告,听着敲门声不为所动。 头可断血可流面膜不可皱,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完回房休息吧。” 她丝毫不给他近身的机会。秦方在妹妹这碰了一鼻子灰,愤而将全部精力发泄在工作上。 国内分公司负责人惊恐地发现总裁晚上还在批他们的报告,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给总裁减负。 秦元租的车叫了代驾开回去,第二天晚上两人一起驱车返城。 窗外风景一闪而过,秦元在副驾上打了个哈欠,戳戳他胳膊懒懒开口:“哎,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秦方一边看着前方专心开车,一边回答她的问题:“首先,你找个借口和那明星分手。” 连林庭的名字都不愿意叫,秦元撇撇嘴,就知道他做事是这个套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搬出去。你,也搬出去。城东有一套房子,爸妈不知道的。”秦方像个诱拐犯,早早铺好了后路。 秦元听他说完沉吟着开口:“分手不行,搬出去可以。” 秦方毫无波动,头也没转:“怎么,满足不了你?” 秦元腹诽,这时候敢说个是她肯定会被某个小心眼男人的眼刀飞死。 低垂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片刻便有了盘算,她没心没肺的开口:“百花皆有百花香嘛,而且就算论先后,也是他先啊,你叫我怎么分手。一周前媒体还发文说我们还甜蜜出行呢,跟他说我跟你搞在一起了?” 眼刀如预期中飞来,秦元脸不红心不跳一应全接下来。 “找个时间,我跟他谈谈。”秦方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离弦的剑一般飞向罗马市中心。 抵达别墅,秦元饶有兴致带着他参观园艺师的别墅,从小桥流水一直介绍到她最喜欢的绿荫梨花。 秦方任由女孩拉着他在园中穿行,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看她介绍的起劲,秦方开口:“喜欢就买下来。” 闻言秦元放开他的手,郁闷的缩到花廊角落里长蘑菇, “你真有钱。” 秦方失笑,关心道,“平时给你的不够花吗?” 秦元绕了绕手指,认真想了一下:“也不是,平时也没什么需要买的。就是羡慕你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做很多事情。我有的都是你跟爸妈给的。” 拉回她放开的手,秦方回应,“你也可以的,现在青空已经慢慢上手了不是么。” 秦元顺势挠挠他手心,眼神粲然望向他:“最近我的剧本改了改,回国我想重开项目会,投资也要加。” “呃……”秦方哑然,他这厢掏心掏肺地安慰,对方却满脑子都是旁的东西,在她后脑呼噜了几下:“你想我去?” “嗯嗯。”秦元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提前发我行程。” 有秦方应承坐镇,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 几句话敲定工作,秦元正欲带秦方挑一个房间住下,忽然“叮……叮……”的门铃声响起。 秦方从花廊转身到门口,刚一开门,两个保温袋便出现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机关枪似的意大利语, “呛~美丽的小姐,你下午定的餐做好啦!今天的菜色有法式焗烤蜗牛……” 话音未落,一张异国风情的帅脸随着保温袋的落下出现。 二脸相对,一人愕然,一人冷脸。 秦方接过东西,脸色比地板还冷硬。 路易吉察觉出对面高大俊美男人的敌意,尴尬地向对方挥手自我介绍:“嗨~我叫路易吉,是来送餐的。” 秦方站定如松,嗯了一声后转身啪嗒按下关门键。 拿着保温袋进去,秦元已经在餐桌前坐好等他了,他挽起袖子默默摆好餐,拉出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拿筷子给她布菜的时候,秦方嘴唇抿了又松,最终开口:“那个叫路易吉的,哪里冒出来的?” 秦元正忙着填饱五脏庙,闻言抬头懵懵答道:“就是订餐餐厅的派送员啊。” 秦方看她毫不在意,稍微找回点平衡:“派送员?整个青空没几个比他还标志的。” 小丫头脾性他清楚得很,玩心重,嘴巴紧,属瞒他的功夫最好。 她周围多了一个林庭他已经比吞苍蝇还难受,一个没解决又来一个,秦方初入集团时每天万般思虑都没现在头疼。 秦元想明白他从取餐回来就绿着一张脸的缘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噢~~既然你觉得他好,不然就让他进青空海外部,这么好的苗子放着不是可惜了。” 秦方被她气得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想他一辈子出不了头就放进来。” 秦元努努嘴做了个鬼脸,不再插科打诨,抬手插了块牛排喂他。 亲手喂的牛排安抚到拈酸吃醋的男人,秦方暂时将她周围那些莺莺燕燕抛诸脑后。 吃完饭秦元带秦方进了客房,秦方跨步进门扫视一圈又退出来,“我住这?” “恩,这里多好啊,风景好空间还大。”不等她说完,秦方欺身上前搂住腰偏头注视她眼睛,“那你睡哪?” 呼吸尽在咫尺,秦元被他撩拨得一阵腿软,“我当然睡主卧啊。” 秦方二话不说,揽着她转身:“带路。” 第二十三章:日常 两人就这么在罗马住了下来,秦元开始着手修剧本的正文,秦方前几天像没事人一样,只偶尔打开电脑处理下事情,后面就不行了,几乎每天都抱着电脑批公文。 书房。 秦元盘腿陷在柔软的椅子里苦思冥想剧本台词,写了删删了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满意的辞藻,便从书桌前抬起眼睛漫无目的四处看,调节用眼。 从窗外的绿色园景一路扫到室内,端端正正坐在沙发的男人没什么多余动作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戴了一副金属框的眼镜,金色的边框折射着冷光,将整个人的气质衬得冷肃起来,他在工作时习惯一言不发,秦元就喜欢他这股高贵骄矜生人勿近的劲儿。 秦方正在屏幕上圈点文件,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伸手不动声色解开衬衣第一颗扣子。 合格的编剧不会忽视生活中任何一个举动。 剧本里心意相通的男女共处一室,视线相触前的任何一个动作都足够写篇八百字的心理分析。 她无声勾起嘴角:想钓是吧? 起身从柔软的椅子里坐起来,秦元解开睡袍带子。 里面穿的是一件贴身的吊带和堪堪包裹臀部的短裤,睡袍很宽大,她蹑手蹑脚走到秦方身后,张开双臂弯腰环抱他。 俯身的惯性将二人带得向前倾倒,秦方伸手按沙发前的几案,方才止住去势。 秦元半挂在他身后,并不乖觉,小巧的舌在他耳畔流连。 她的舔舐偶尔带出几声轻吟,麻酥酥的快感击中神经,后背从上到下过电一般。 秦方一手将电脑丢进沙发,另一只手扣上秦元后颈,强势地带着她顺势旋转着坐到腿上。 火热的手顺着她裸露在外的小腹往上游走,离乳儿只有一掌之遥时,秦元坐在他怀里攀着肩膀咯咯笑个不停。 睡袍随着身体的抖动滑下肩膀,秦方止了动作,帮她把衣服拉上,明媚欢快的笑容亮了一室,“乐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逗你玩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秦方静静抱着她,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和味道,觉得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 秦元渐渐止了笑,抚着他后背轻拍,这抚摸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感情在无声交融。 两人相拥,在非情欲状态下认真地谈以后,秦元率先打破沉默:“秦方。” 不等他答应,秦元继续说, “我觉得荒唐透了,不止我,还有你。所有的事情像做梦一样,突然一下就超过了我们应该有的界限。在米兰酒醒之后,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随时都有可能头朝下栽过去。” 当时迫于形势他不得不离开,虽然在暗处寸步不离,但秦方始终心怀担忧和愧疚:“对不起,没能陪着你。” 松开他的拥抱,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秦元摇摇头:“不用道歉,我不是觉得我们做了错事害怕。那时候心里快活却又害怕万一……万一被爸妈知道了,他们会多难过啊。” “你来罗马找我,我很开心。你不是一时兴起,我至少不是一个人了啊。” 落寞和忧伤降临,秦方点一点她的头试图驱走难过的氛围:“你担心的东西真是很多余。” 他的动作和话语打破凝滞,秦元笑嘻嘻抱着他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是吗哈哈,脑子乱哄哄的难免多想嘛。” 秦方扳正她身体,正色道:“我之前说约林庭谈一下,在跟他聊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先跟你谈一下。” “不管你们什么之前怎么样,现在必须断掉。他的情况你也知道,权利场上的交锋,从来都是凶险万分的,不然他也不用化名改姓出现了。现在我们又……总之你和他的事,我原本就不同意。” 秦元明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接过话茬较之前退让一步:“明面上不能动,爸妈和他爸妈那里,我们都见了面的。他现在在外面,安保其实是比之前好的,连带着我也受照顾。” 虽然郁结难舒,理智却明白这是最优解:“恩,面上不动,私下分掉好了。下次见面让他开条件。” 藏在黑暗里纠缠的孽缘,未曾肖想过尚能心平如水,阴差阳错得到了却还要看她和另一个男人成双入对,不亚于在他心头捅刀子。 秦方不愿在二人相处时多提林庭,秦元也闭口不提。 说到底她对二人的关系不够自信,兄妹背德,如履深渊,他们能互相陪伴几时? 秦方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现在深情满腔不假,然而任何关系都有终结的时候,倘若将来深藏的暴戾和漠然全数用到了她身上,又该如何自处? 秦元是悲观型人格,或许源于她编剧的本性,为角色悲为角色喜,看待自己的事情时也忍不住思考未来的走向,好的结局自然欢喜。 然而她和秦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得到祝福的结果。 与其到时闹得无法收场,不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快活一时算一时。 小谈一番,两人各自回到电脑旁,秦方勾勾画画一阵,合起电脑邀请:“出去逛逛街吧。” “啊?”秦元一脸懵。 第二十四章:工作 站着女人身材高挑,简约的职业装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干练。美中不足的是她是个近视眼,脸上架着一副宽圆框眼镜破坏了穿搭,显得格外土气。 女人前方的男人西装笔挺,坐在椅子里和对面的老者相谈甚欢。老者银发斑斑但精神矍铄,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前掌权人物赛萨斯,“秦,很高兴能再次合作。” “我的荣幸。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秦方站起身和对方握手。 赛萨斯站起身来,目光从秦方挪到身后的女人身上,据他观察对方是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草包,他们全程英语对话,这位女士都在无聊地看天花板。 他好奇且怀疑地询问:“好像没有见过这位女士,之前都是俞来的。” 秦方不动声色左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一个秘书,俞翔有事,临时换她跟着我。” 赛萨斯收回被挡住的目光,挑眉递上一个我都懂的眼神,以防万一换了意大利语对他道:“看来秦对我之前的招待不太满意,下次提前把你的喜好告诉我,我来安排。” 秦方打了个哈哈,和对方告别离开城堡。 到了车上,秦元摘下假发摔在座位上,阴阳怪气揶揄道:“艳福不浅哦,每次来都有人帮你安排。” 秦方解了袖扣慢条斯理回应,“安排的不是不合我胃口吗。” 秦元这身职业装非常呆板,从脖子到脚踝没有一处皮肤是裸露在外面的,头上戴了略有些卷的黑硬假发,脸上抹了黑粉,五官也往丑里画,尽可能湮灭她的个人特质。 秦元回秦方一个白眼,嘴巴上涂了遮瑕非常不舒服,用卸妆巾擦掉厚厚的遮瑕,再拿出润唇膏涂上,透粉的膏体是玫瑰花味,一涂上去整个车厢都是清新的花朵味。 秦方从主驾驶座上侧身,扶着她肩膀对准刚涂好的嘴唇吻上去,秦元手里还拿着润唇膏,被他吻了个措手不及。 双唇来不及闭合,湿软的舌头扫过牙关,轻轻的呜呀声在唇边溢出,而后和他交缠,吸吮声啧啧响起,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响亮。 秦元觉得有些羞耻,试图吞咽掉一些声响,却只是徒劳,津液像取不尽的泉水不断从舌底涌出。 突然秦方挡住了她的身体,隔着衣服在胸乳轻轻揉捏。 车停在路旁的树荫下,对面就是主干道,虽然附近都是赛萨斯的地盘,但还是偶尔有车辆经过,秦元浑身紧绷,观感被数十倍放大,燥热随着指尖和舌尖燃起。 玫瑰味的唇膏被裹挟着进入口腔,在两人的唇舌间弥漫。 秦方的嘴唇很软,味道像他的人一样很清冽,微微带点薄荷味。 秦元被他侧身环抱着压在椅背上喘息,他一只手安抚她的躁动,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两人鼻尖相触,秦方冷静的声音响起:“等会儿跟着我动作,不要起身。” 未等秦元反应过来,秦方迅速坐正,随着他身体的撤退,她的脸也被护在怀里一并压下去。 秦元反应过来时自己正趴在秦方胯间,他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探身趴在驾驶位十分难受,胳膊快要压麻了,每次起身时都被秦方一手按了下去。 她试图开口说话,秦方在她刚开口时便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将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轻轻抬起身体缓解肩膀的酸麻,秦方知道她难受极了,油门踩到底,不管不顾在市中心狂飚起来兜圈子。 城市的繁华的风景逐渐抛远,出了市区确认已经甩掉了后面跟踪的尾巴,秦方将她拉起来坐直,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秦元知趣的不说话, 只转着手臂和脖子缓解刚才的不适。 车最终停在了郊外一间仓库里,秦方取出钥匙拉她上了另一辆跑车。 短短几十分钟像坐过山车一般,秦元揉揉还有些酸困的肩膀:“哪家的人?” 秦方赞许地看她一眼,她把意大利的功课做得很充分,“赛萨斯二儿子,一直想和我们合作,没搭理他们来着。” 他指指刚才开的车,“那辆车上有定位器和录音设备。” 而后取出手机拨出电话:“喂,程熙,我是秦方,有个定位器帮我处理下,恩,信息马上发你。” 言简意赅说完了需求,秦方挂了电话,手打了一串信息,而后载着秦元朝家开去。 “今天带你见识过了,不要想着跟黑手党讲理智。将来你想出来闯海外市场,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要接触到的。” 控制着车速不快不慢往家开,秦方向秦元介绍意大利的情况: “赛萨斯年纪大了想转白,大儿子跟他一条心,底下几个儿子明里暗里跟他作对,自己拉拢些小帮派打擂台。我们在意大利的经营起步不久,想要站稳还得再深入一步。黑手党各个党派的关系盘根错节,他们这个盘子暗里是和当地政府一派,比较稳妥。” 秦元咋舌,她只知道赛萨斯对立的几个党派是些不怕死的狠角色,人、物、毒、赌什么都沾,没想到他们自己党派内部还有这么多条门道。 昨天,秦方带她去逛街时,一不小心透露出要去和黑手党谈生意,她起了兴趣,立刻挑了全套职业装和伪装道具要假扮秘书一起参加。 秦方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安全抵达家中,秦方安排送餐上门,自从秦方来了之后,她就被剥夺了让路易吉送餐的权利,吃穿住行秦方安排的清清楚楚,她只要告诉对方想吃什么就好。 想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自愿被安逸生活腐蚀了。 一餐毕,意识到脸上的黑粉还没擦,她想干脆上楼去洗个澡,路过客厅时发现定的衣服都到了。 昨天她一门心思挑职业装时,秦方兴致勃勃刷了半天手机,然后举着屏幕趴在她肩头谈条件:“定了这个,晚上穿上就带你去。” 图里也是一套职业装,只不过上面衬衫面料滑且透,下面半裙长度大概堪堪遮住屁.股。套装还配了一条皮革的束带。 本来也没什么,奈何导购就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尚存羞耻心的秦元脸色红了一红,应付着点点头。 结果秦方原本就打算带她去,就是觉得大庭广众下吓唬她好玩非要逗她一下。 他定的都是要配货的,他们今天去谈完生意衣服才到。 准备上楼的秦元鬼使神差停下脚步,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了秦方定的一套。 第二十五章:暗想(H) 水声哗哗响了半天,终于停了。 枯坐在卧室的男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像个入定的和尚,如果某个地方也像他的坐姿表里如一就好了。 秦元上楼的时候秦方正在和程熙打电话沟通被跟踪的事情,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 程熙是个黑客,和秦方阴差阳错在展会上认识,他癖好特别,对冷冰冰的电子器具情有独钟。年少时因为这些还惹了麻烦,秦方帮他解决了一部分事情,而后送他出国投资了实验室,平时有一些不方便国内进行的程序安全建设和一些操作都是交给程熙做的。 边和程熙沟通边上楼,秦方自然而然走进了卧室,而后便听到了沙沙的水声。 秦元穿衣风格很多变,经常穿些名不见经传设计师的衣服,她总说自己是才华投资,那些小众设计师是明珠蒙尘,早晚会成为主流的。 在家里的衣服倒是出奇的养生,从脚到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美其名曰内外有度,在外面美够了,在家里要好好保养才能延年益寿。 在外面他不好盯着看,在家里又没得看。想到这儿秦方十分郁卒。 高跟鞋扔在浴室外,昨天为着不暴露她的身份,从上到下都是再大众不过的色彩搭配。然而土棕色的西服和阔腿西裤在她身上也透出一股肆意,最后搭了一副土到掉渣的眼镜才盖住了她自身的气质。 他挂了电话,脑海中浮现水雾凝结的洁白胸乳和半露半掩的两瓣臀肉,绮丽的回忆勾起男人最原本的欲望,身下迅速隆起一团鼓胀。 纤细的身姿穿过玻璃影影绰绰投在他眼里,水声不断地冲击着男人的理智。 秦方烦躁地咽了咽口水,干脆闭上了眼睛。 黑暗将听觉数倍放大,他近乎自虐般窥想她。 水痕在她身上蜿蜒而下,嫩白的肌肤一遇热气便会从皮肉里绽出粉色,像清晨玫瑰上的朝露,清白透亮,香气摄人心魄。 秦元舒服泡完澡到浴室外间,眼尖地瞄见了秦方的身影。 她的胴体在黑暗的想象中被镀上一层神圣的光,秦方忽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尖叫传来。 唰地睁开眼睛,一向沉稳的秦方鼻尖额头在几秒时间涌出冷汗来,他瞬间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急速闯进浴室。 甫一打开门,暖香的味道溢满鼻端,软糯的身体像受惊的小兔子般扑进他怀里,哀哀戚戚地哭:“我、我……” 秦方抚摸着脊背安慰她的恐慌。 预想的说辞一大堆,秦方真进来了,她哭哭啼啼我了半天却我不出什么话来。 秦元心里怔怔的,难道久不演戏演技竟然已经退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下她真的难过了,眼泪珠子一样落下来。听着怀中人抽噎的哭泣,秦方心疼,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怎么了?” 秦元止了悲声,又往他身体上贴了贴,放弃近乎崩盘的演技,吸吸鼻子自暴自弃:“想做。” 秦方将她从怀里撤出些距离,方才注意到她的穿着。 宽大收袖的透纱衬衣垂坠在她身上,下摆顺着肌肤缩进腰际的半裙中,裙子下摆是斜襟样式,从一侧胯部横斜着到另一侧屁.股下方,半边浑圆的臀瓣暴露在空气中。 秦方从担心她的惴惴不安中抽离出来,发现自己硬的有些难受。 浴室里水汽还没散,不由得想起来他们在酒店没彻底的荒唐。 秦方的抚摸变了意味,带着情欲在她身上流连。从后背沿着脊窝一路向下,隔着薄纱在她身体上轻缓地打圈,而后顺其自然地探入裙腰中,她身下一丝不挂,像山野间最原始的妖精勾走他的心魄。 手掌紧握着丰腴的臀肉轻挼,他的手骨节分明,在她臀尖捏出各样的形状。 她向上抬了抬臀,将诱人的部分更多地送进他手中,莹白的臀肉溢出指缝,春色熏染上眉梢。 手掌和臀一半在裙中撑出形状,一半大喇喇裸露在灯光下,风景尽入秦方眼底。 秦元搂着秦方腰趴在他怀里,整个人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身后的景色一览无余,身前却一丝不漏。 秦方将手从裙里抽出,双手在臀下用力,将她抱了起来,秦元随着动作勾脚盘上他腰身。 两人上身分开,秦方得以打量她上身的风景,玉色双乳高隆,两点嫣红含苞。 正安逸享受服务的秦元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夹紧他腰身,私.处和他肿胀的部分相贴,秦元才感觉到他在沉默中的昂扬,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涩着嗓子开口问他:“干嘛啊?” “干你。”以往秦方在做.爱时甚少讲露骨的话,现在毫不掩饰的侵略和占有让秦元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秦方好笑的看着怀中的人,摇着屁.股勾引哥哥的时候不知道怕,一句话反而把她吓得像受惊的兔子。 第二十六章:浴室(H) 秦方托着她重回浴室,一手托着她免得掉下去,一手将自己身上阻碍的衣物除去,只余内裤。 秦元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她长大以后他就没有这个姿势抱过她了。 十数年的光阴,他从青稚少年蜕变为一个成熟男人,只是趴在他肩膀和颈间的心安一如往昔。 秦方的小腹滚烫,没有丝毫阻隔地烘着她的私.处,被他进入的感觉重新从脑海最深处翻腾上来,内里不受控制地涌出水液。 他们的情事开始时总是像一场庄重的仪式,秦方脱了衣物也依旧是八风不动的稳重模样。 从脖子开始攻城略地,轻巧的吻逐渐加重,疼痛随着吮吸一闪而过,那一点疼痛是狩猎者绝佳的麻痹,是最好的引诱。 “恩…恩……恩~”声声低吟从唇瓣溢出,秦方隔着薄纱在玉乳徘徊,吃出啧啧水声。 秦元仰起脖子大口喘息,突然秦方一口咬上朱果轻研慢吮,受到刺激的身体一紧,滔天的爽意从尾骨一路窜到头顶,下身的水液泛滥,随着她小腹的收缩流出体外,在秦方小腹上涂成一团。 尚未开始秦元就被他收拾得几欲吃不消,夜还长,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秦方抱着她在浴缸边站定,试试水温尚热,轻轻将她放了进去。 秦元脸上春色荡漾,柳眉轻皱:“我洗过了。”秦方低眉敛目看了她一眼,除尽衣物开了淋浴将自己快速冲热,而后也挤入浴缸中:“知道,但我还没洗。” 将浴缸调整为循环水和保温模式,秦方侧躺撑起上半身欣赏她的情态,薄透的布料润贴在她身上,皮肤在水波和薄纱的荡漾里朦朦胧胧泛着光,她像碧波清潭中的美神。 这厢秦元看着他不知羞耻的脱了内裤淋浴,赶忙转过身背对着他。 目之一撇看到他胯下,转过身后画面久久不散,怎么感觉比上次还大呢。 胡思乱想着越来越脸红,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躯体,她被随着动作向前一送,胸乳压在了浴缸壁上,略感窒息。 不舒服,她往后靠了靠。 秦方炽热的心跳贴着她的后背传递而来,咚、咚、咚……越来越快。 她不转身,秦方也不勉强,自顾自在她腿间动作。 阳物比水温温度稍高,贴着大腿内侧的皮肤进进出出,只是这次有了水的缓冲,动作像是被慢放了,痒痒的,总有种要触不触、浅尝辄止的感觉。 缓缓的动作太过折磨,秦元默默夹紧双腿。 接收到她的信号,秦方略微起身加了一只手下去,一边扩张一边在她耳畔低语:“忍不了了?” 酡红的侧脸微微转向他,作了回应:“恩。” 秦方就势吻上她的嘴唇,草莓味的。 秦元能转动的幅度有限,只好跟随他的节奏被动接受这个深吻,身体没有支撑点,干脆放弃了支撑,完全放松在水里,由浮力托着身体微微飘了起来。 下半身探进去了两根手指,连带着温热的水流冲刷进去,打在花径上,在不同深度刺激起微小的酥麻感。 秦方屈指探索甬道,恰到好处的点触引动大股蜜液涌出。上下都被攻陷,难耐的酥痒从花径深处升起,“恩~啊,哥哥,好痒……”无暇再顾忌措辞,秦元喘息着道最真实的欲望。 水眸满是欲望,秦方又何尝不被她的媚态蛊惑。伸手感受了下她打开的宽度,还不行。 手指在里顺着花径变换角度抠弄,粗长的茎身在外贴着她的腿缝动作,不一会儿秦元便受不住里外两重冲击,在他手上泄了出来。 感受到翕张的穴口,秦方将阳物上移,穴口迫不及待吞上前端小口小口吮吸,舒爽直达颅内,像要吸走他精魄。 秦方的轻喘对她是最好的激发,单听他的喘息,秦元下面又涌出了几股水液。 甬道里面水液充沛,秦方继续前进,刚刚入到三分之一时,秦元感觉蜜液混合着水液从两人交接的缝隙中缓缓流走。 她和秦方最亲密处被这层水膜阻隔,他进入的阻力变大,她的快感也成倍增长,秦方不断向前,直至饱胀的阳物撑满空腔。 从背后进入的感觉异常深,仿佛秦方下一刻就要撑破她的身体。 秦元正努力放松适应下身的胀满,秦方猝不及防开始抽插,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这次秦方动作干脆,尽根而入再尽根而出,将秦元困在他疾风暴雨的动作中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水声在二人的交融中哗哗作响,掩盖了花穴吞咽阳物连绵不断的咕叽声。 秦方在狭小的空间内控制着身体带给她极致的快感,后入的深度不如正面,但却方便调整角度。 性器斜刺入她花径的极限,秦方轻抬起她屁.股,自己身体往下撤了一些,而后猛力插入,秦元呻吟声瞬间收紧,高昂着脖颈尖叫无声地软下身来,身下喷的一塌糊涂。 第二十七章:秘书(H) 秦方抽身出来,将她也抱出浴缸,她皮肤太嫩,再泡下去恐怕要皱了。 将秦元身上的湿衣服剥掉,秦方拿毛巾一寸一寸擦过她的身体,毛巾织物的纹理感从蓓蕾处擦过,小珠敏感地立了起来。 秦方低头舔吸乳珠,接着扩大到整个乳房,他舌头轻扫过乳房,粗粝的舌面在细嫩乳肉间缠绵,奇异的触感升腾,白嫩的胸脯上最后满是亮晶晶的口液和斑斑吻痕。 舔够了她的柔软,将她擦干裹起来,秦方欲望仍然高昂,一个打横抱起她走到外间。 秦方在办公桌前站定,将她放下身来站好,秦元不明所以,歪头用眼神询问他的意图。 伸手摸上她的脸颊,秦方双目冷定,不发一言。 手指从脸颊沿着脖颈、锁骨,一路滑到她被浴巾包裹着的胸前,才终于启口:“秘书的首要任务,是照顾老板的生活。” 乳沟半漏,他却并不往下,只顺着浴巾的边缘左右滑动,他有的是耐心。 秦元明白过来,觉得有趣,乐得扮演秘书跟他玩新鲜花样,她伸手握上秦方逡巡的大掌,覆盖到胸前,媚眼如丝:“秦总~这里。” 两掌相合,她扣着秦方的手在胸乳上揉搓,一凉一热的手掌温度交融,如火焰般的温度通过秦方的手掌传到她身上,秦元另一只手反手撑上办公桌,挺动胸乳往他手里送。 秦方来者不拒,松开了她的手,两只手一起扣上乳球抚弄。 浴巾长度垂下后堪堪遮住叁角区,胸乳挺翘,她伸手拉住浴巾底部,干脆利落的一把扯下平铺到了桌子上。秦方在她动作时便撤手不再动作,她一抬屁.股坐上桌子,胳膊肘支撑着身体向后躺,贝趾玉白,轻踏桌沿,双腿面对着秦方大张。 方才情事的痕迹尚在,一只手指滑入阴阜,掰开闭合的花唇,一张一合悄悄往外吐着汁液的小.穴暴露出来。 大开双腿的女秘书伸出舌尖轻舔嘴唇,用粘腻的嗓音邀请男人享用:“进来吧~秦总。” 秦方性器一直高高翘起,顶端铃口更是渗出汁液,伸手沾上她的体液,掌心在阴户不断揉搓,修长的手指在在阴.唇和肉核间来回滑动,有节奏地滑动按压,像在弹奏名贵乐器,却将秘书按得全身收紧,汁水四溢 “啊!啊啊……唔……快点!啊!”手指点按的节奏越来越快,强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花穴喷出潮水,绽放的一刹那,觊觎已久的肉.棒一鼓作气顶入。 极乐的快感未完,新一轮的征伐开启。突如其来的异物被女秘书紧紧夹住,寸步难行。 秦方俯身在她耳边湿语,湿热的舌在耳廓模拟抽插的动作进进出出,本就湿润的花径再度充满水露,耳畔响起他低沉的命令:“放松,我要进去。” 她努力控制肌肉撑开穴道,肉.棒沿着花径向更深处挤入。秦元全身无力,半仰着任由他动作。 秦方插到最深处,龟.头在退出的过程中刮蹭内壁,而后按着她的胯劈开层层软肉,直捣深处,猛烈直白的动作浅浅几下让她失了神,不停收缩流出热液。 秦方怕她手肘撑不住向后躺倒,伸手护住她后背,秦元顺势挂在他身上,牵得秦方往前一冲,阳.具随之破开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挤进宫口。 翕合的宫口小口吸吮菇头,因着花径满汁,过度的进入仅仅让她感觉到一下木木的隐痛,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胀满,和试图吸他更紧的冲动。 秦元随着直觉收紧小腹,吸力加深,秦方随着她的收缩轻轻抽动,舒爽和忍耐的汗珠点点挂在额头,止不住的喘息和热气喷洒在两人近在咫尺的脸间,她真能要他的命。 秦元被他喘息熏染得侧脸绯红,看着他一副沉迷情欲的样子,竟生出莫名的满足感,忍不住呼呼笑出声来。 秦方忍受着欲火憋涨在她体内深处艰难小心的动作,生怕弄伤了她。 忽而听到她痴痴的笑,秦方侧过头一看,笑成月牙的眼睛溢满碎碎闪耀的星光,嘴角勾起的弧度是她真实的欢愉。忍不住鼻头一酸,心头万千情绪迭起又平息。 秦方扣紧她的后背,不再控制自己缓进慢出,如利刃般劈刺进最幽密的胜景,他护好她,动作张狂。任由情欲在二人交合中蔓延、生长、盛放。 啪啪啪的声音随着猛烈的动作连绵不停,打的秦元如银河中一叶扁舟,几十下快速的动作后秦方劲腰向前一送破开她身体最柔软所在,憋了许久的精喷泄而出。 秦元被他钉在身上咿咿呀呀,而后忍不住紧紧咬住嘴唇,高潮带来的暧昧啼吟在唇间明灭,难耐的快感持续涌来,二人双双释放,共享极乐。 秦元失了声,手臂无力攀在他肩上喘息,她垂下的发梢被汗水打湿,秦方伸手进发丛中摸了摸,潮热的湿意蹭了满手,他鼓励似地拍了拍她后脑勺。 秦元恢复了声音,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他后背划圈,带着浓浓的春意开口:“秦总~还满意吗?” 秦方没有言语,扳过她脸庞敛目凝视,而后吻了上去,舌尖顺着她咬出来的齿痕轻舔,仿佛吻是治愈伤痕的妙药。很快单纯的舔吻变了味道,秦元主动勾缠上他的唇舌,啧啧的水声随着拥抱渐响。 身体在喘息声中拉扯,两双棕褐色的瞳孔里满都是对方。看不够,想把她拆碎揉进骨血里,永远不分开。秦方遏止住疯草般萌发的念头,拉开两人的距离,抱她起身转向床上。 环顾房间,短短几日房间已经逐渐渗入他的印记,成对的水杯,秦元给他挑的西服、休闲服、还有跟她同款从上到下捂得严严实实的睡衣。轻轻将怀中人放好,他也跟着在旁边躺下。 第二十八章:叙话 秦元动了动,调整了姿势侧趴在床上,光溜溜的身子只盖了张薄毯,秦方支起头看她,床上的女人眉眼含春,从上到下斜睨了他一眼:“你也真好意思。” 话里话外嘲弄他一丝不挂躺在妹妹床上,秦方意会到了,挑了挑眉不搭话,勾着嘴角笑看她眼睛。 他明白的,她最受不住别人用眼睛窥探她的世界。 对剧作家来说,眼睛是窥探人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真实的人格藏身处。 商人也一样,觥筹交错间用最快的速度阅读对手或合作伙伴眼里的所求才能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 秦方是被选中的继承人,也是顶尖的商人。在商场上他是最优秀的猎人,善于伪装自己伺机而动。而秦元,她的战场在纸上,在幻想中,在天马行空的戏剧世界里。 其实在秦家没有什么年长年幼和男孩女孩的观念,只有一条规矩:能者上,弱者退。只是恰好,他天分还不错。 兄妹间古怪短暂的对峙,秦元先退了。她伸手捏了毯子边角向秦方外侧用力一挥,毛茸茸的毯子随即缓慢落在他身上。带起的风是暖的,和着她身体的香味,一起飘到他鼻端。 秦方旁若无人般轻嗅,他一时迷失在这个味道里,恐怕一世也走不出来了。 久经锻炼的身体和思想一样敏捷,伸手接过毛毯,顺势搂着因帮他盖毯子靠近的秦元一滚,两人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高大的身影停住不动了,他右手半撑起身体将秦元压在怀里,从庭院照进来影影绰绰的光影和垂落的额发把他的表情变得很模糊, 一时寂静,只有透过树影洒进来的流光和起伏的呼吸声在空间里蔓延。 突如其来的沉默惊得人心绪飘摇 咚、咚、咚…… 心跳声阵阵, 秦元还未稳好突然惊动的心神,便迎来了兔起鹘落般的动作, 她震惊了,也慌了,用手推着胸膛试图反抗:“不是吧你!” 结果,秦方的胸膛很硬,还有地方比胸膛更硬。 刺破她身体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的回应:“今天才几次啊” 秦元无暇回应了,只晓得一团将灭未灭的火又烧起来了,身体一叶轻舟般随着他的幅度律动,他们的爱像乐章,呻吟和喘息是最华丽的点缀。 …… 白日宣淫,无耻。 秦元轻声的嘟囔也没能逃脱法耳,秦方已经起身,正站在床边背对着她系扣子,闻言扭头盯着她,眸光深沉:“你不喜欢?” 轻舔了下嘴唇,秦元默默回味了一下,其实还……挺喜欢的? 迎着他的目光,她无所谓的笑了,无言的表情大度示意:算了,翻篇了。 秦方也笑笑,转过身来,继续自己的动作,只是笑意却不在。 荒唐昙花一现,秦方秦元都是名副其实的大忙人,其后几天各自奔忙。 秦方和黑手党的合作进展暂时还算顺利,秦氏集团要攻占欧洲市场,切入点选在了意大利,果然因为其国情黑白灰势力分明,可操作空间比较大,且灰色势力日渐盛隆,只要舍得砸钱,很快便能上下打通。 要说私心,未必没有,秦元在欧洲呆的最久的地方,当属意大利。 他图谋以后。 程熙那边定位器的排查很快出了结果,赛萨斯的二儿子下手狠辣,他到罗马知道的人不多,对方却在他刚到罗马时便开始着手布局,一边派人渗透他的行程窃取商业资料,一边计划跟踪谋杀。 秦方做跨国生意,手底下难免养着几家信息科技公司,程熙便是他心腹中的心腹,程熙是个智商极高头脑清醒的行动派,直接黑进政府监控系统把钉子一颗颗给拔了出来,在车库搞破坏的,在欧洲办公室浑水摸鱼偷资料的,一只苍蝇也没放过。 开玩笑,谋财害命,还谋的是他金主的命,不铆足了劲把对方给弄死,他不姓程。 秦方略略一扫程熙发过来的资料:监控照片、赛萨斯二儿子跟其他党派勾结的证据、甚至还有他试图谋害赛萨斯的蛛丝马迹。 胆大包天,头脑简单。和情报中的形象别无二致。握紧的拳头青筋泵起,按下暴虐的情绪,秦方长舒一口气。 斟酌片刻后秦方将可用的部分直接拷贝一份,交代秘书将硬盘送到赛萨斯大儿子手中,一想到当时车上还坐着秦元,毁天灭地的怒火冲上心头,他不介意赛萨斯二儿子脑袋开花。 ——————————————————————————————————————— 秦方这次到罗马是临时行程,米兰一夜后他逃也似的匆匆离开,秦元苍白的脸时时刻刻浮在秦方脑海,锥心刺骨。 她撑着马桶说:“有点恶心。” 他不分昼夜工作,做到没工作可做,却还是忘不了。 秘书组被他的这股拼命劲吓到了,生活秘书邢星星以性格沉稳,心细如发着称,现下也不淡定了,直接一个电话播到首席助理那里:“老俞,老板疯了。” 提前回国的俞翔被call醒时睡眼惺忪,冒起满头问号:“?????靠,邢星星你神经病吧,现在是凌晨!” 邢星星毫不在意他的攻击,继续陈述事实:“他把工作都做完了。” 这下俞翔真清醒了,千言万语汇成一个:靠! 他打开手机,秘书组群里的消息一条条往上弹: 大内总管邢星星:兄弟们汇报一下进度。 刘洛帆:国内的问题都解决了 白石一:欧洲没活干了 王冉:东南亚也是…… Steven:美国+1 俞翔咋舌,集团全球的业务量有多大他最清楚,要处理完堆积的工作,不眠不休累脱一层皮算轻的了,活阎王啊这是。 他没出声,电话那头邢星星知道他在看消息:“老俞,你最有经验,快想个招。” 俞翔叹气,点了根烟提神:“老大为情所困,我能有什么办法。” 邢星星心里明白的很,秦方不是会把情绪发泄给下属的人,但他最近的郁气犹如实质溢出。 半晌,他下定决心,犹疑着开口:“要不我去找个女人过来吧,万一……” 未尽的言外之意明明白白:万一试试就正常了呢? 烟雾缭绕中俞翔的脸狠狠抽了几抽,很是精彩:“回来!你自己找死别带上我。” 邢星星讪讪,看着拳馆中不知疲倦的秦方挠了挠头,所有人当中他和秦方相处的时间最长,了解也最深。 平时他一派决断杀伐的作风,很难有事情勾动他的情绪,但有情绪了只会调动自己的理智强硬地压下。 业内都艳羡不已,说秦家真是祖坟冒青烟,生出来个秦方无波无澜,心思深沉,天生是做商业的料子。 邢星星在和他日久相处中咂摸出一点味儿来,老板何止无波无澜,连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和发泄方式都没有。 或者说,他根本不懂,什么叫放松。 看上去也实在是,有些可怜。 比如眼下,已经叁个小时了,拳风依旧凌厉。 秦方机械似的放任身体一拳拳向前砸去,汗水淋漓却一无所知,几缕碎发黏在额头,狼狈不已。 邢星星远远避过秦方扫过来的一个淡漠眼神,转身靠在拳馆的铁丝网上,继续和俞翔讨论:“他这会儿正打拳呢,对面要不是个沙袋,铁定被打成猪头了。” 一支烟燃尽,俞翔也没想出好的办法,顺嘴接了邢星星的话茬,提醒他不要乱搞事:“沙袋怎么打都不会变猪头,你被打倒会变成猪头。” “那怎么办,上次从米兰走的时候太匆忙,我都没看到小元宝,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俞翔也知症结所在,心一横咬咬牙:“天天躲着算什么事,我们把他弄到元宝身边……” 金钱垒起的圈子自然伴随物欲横流。涉及家族利益,当权者结婚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总不能都当忍者神龟。 于是各种莺莺燕燕、千金总会被适时送到他们的视线里,有时候一时兴起,互相也看顺眼,你情我愿解决一下的事再常见不过。 可是秦方没有过,一次都没有。 他的症结在心,在情。 在俞翔和邢星星一力引导之下,一路从米兰到了罗马,处理了一堆不知所谓的事。 商务车里,秦方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精神疲倦到了极致,不过有事情做总归是能分散一些注意力。 他的秘书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大事上从不含糊。 这次的行程是他们故意安排的消遣,秦方知道。但秦元在这,他又被杂事裹挟至此,语气难免不满:“这种事情也需要我来吗?” 邢星星在副驾上没接话,他拿出手机递给秦方:“老板,接下来的安排。” 秦方起身拿过手机,不是之前熟悉的待办LIST。屏幕上打开的地图app,一行醒目字体映入眼帘 当前位置:城郊温泉 坐标在秦家城郊温泉的点上不停闪烁。 他一瞬间明白过来,抬眸定定看着邢星星,目光锐利深远,隐含怒气。 邢星星摆出一副刀劈不烂斧砍不动的架势,梗着脖子撑住秦方带来压力,只有一句话:“老板,你该去了。” 秦方接过他递过来的车钥匙,换上旁边的跑车疾驰而去。 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星星,你回国吧。” 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定下邢星星被放逐的命运。 没有上司允许擅自安排行程是职场大忌,邢星星何尝不知,但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 邢星星宁可秦方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也好过他天天强提着精气神撑起一副雄心壮志的躯壳。 秦方到了不破不立的境地。 暗红色的跑车破风疾驰,秦方一腔怒火怎么都压不住,油门一轰速度更快。 在劲风和发动机的轰鸣中,怒火逐渐消散,秦方苦笑自嘲,什么时候他做事开始畏首畏尾起来。 米兰那晚他趁人醉酒越界,曾经的坚定在秦元第二天苍白虚弱的脸色中消融殆尽了。 他让邢星星盯着秦元的行踪,归根结底是自己在退缩,他怕了。 经历过多少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次他迈不出去第一步,连邢星星都看出不对,他却迟迟不敢去解决。 一口浊气腾出,多日思虑折磨下的豪情意气重返胸中,万事总有结局。 与其犹疑坐等审判降临,不如主动向前拼上一拼,也许会有转机。 停车迈步进入温泉会馆,动作一气呵成,长驱直入快步走进内室,他看到了正在按摩床上昏昏欲睡的秦元,艳丽纯洁仿若一朵含苞荷花。 一直以来是他主动保护她,画了个圈让她的世界洁白无瑕, 她才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本该和林庭结婚生子人生美满, 现在他做好了决定,一切都要被他给毁了。 但,他不畏惧,无论有什么狂风暴雨,他总在她身前。 在阵阵心声中,秦方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去里面睡。” 而后秦元苏醒,双方一番对峙。 她的呼喊带着哭泣和绝望, …… “疯子!秦方你真的疯了。” “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 “不怕,哥哥在。” 他就是这么无耻、直白、不留余地的蛊惑她。 不管能到几时, 至少现在,她含苞待放的一面终于主动为他盛开。 燃情回归平和,两人一起回到别墅。 之后他将和意大利黑手党合作的生意提上日程,带着秦元逛街、谈合作、意外遭遇暗杀…… 处理完一切,生活不再起涟漪,他们仿佛真正小情侣般在别墅度过了一段温情时光。 秦元除了写剧本,就是出门感受人文氛围,或者去爬爬山找灵感,日子过的很单调。 时间转瞬即逝,秦方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 去年用了八年的电脑突然坏了,这本的存稿大纲什么都在里面,资料没抢救出来。现在重新开始写,没有存稿,随写随更 第二十九章:分别 “嗯,和申泰的会议约明天吧,我今天飞。”秦方一边和俞翔电话一边整理自己的行李箱,之前没日没夜清掉的工作,因着这些天沉迷享乐又丝丝片片累计起来。 晨光静谧撒满一室,秦元早上散步回来时,他已经收拾齐整了,于是开口道:“准备走了?我送你去机场。” “好。”秦方正在看一份报表,闻言抬头应了声。她一身紧身运动衣,脚步轻缓,劈过一层薄雾和阳光走了过来,像披了层霞衣。 鸟鸣啁啾,秦方起身揽过她,拥抱着靠向背后岛台,两人在沉默中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穿过古城沾染过的阳光、晨雾、花香在她的发梢和皮肤间流溢起来,在他的感官中复生,还原出一副生机勃勃的场景。 一手环抱着她,一手顺手拿过岛台上泡好的花茶倒了一杯。松开她的身体,将杯子递进她手里:“先暖一下身子。” 透亮清澈的花茶透过杯子传递出热力,秦元凑上嘴唇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暖意在四肢百骸奔流,和鼻尖他怀抱里留下的草木味道,十分相配。 他给的拥抱刚刚好,关照刚刚好,和往常一样恰当熨贴,丝毫无差。欢爱黄粱一梦,他们现在和之前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心里一丝恐惧浮上来,又被敲打进深处,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待会儿出门穿厚点。” “哦,好。”又是一句熟悉的哥哥式关照将她从走神中唤出来,她几乎不用思考,只需要下意识答一声好,因为他的安排一定是最优解。 吃过早饭,秦元上楼拿上厚厚的羽绒外套,走出房间,楼梯旁刚好能将一楼尽收眼底,秦方在已经戴好手套,时不时看下表,行李箱和背包在身旁整装待发。 秦元突然觉得这个家空旷了好几倍,往常在国内他昼夜出差的行程不要太多,经常晚上回家一趟,拿好行装就走了。以前她不会刻意送他,大多躺在沙发上说声再见,看他背影匆匆离去。 那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是孤独吗? 还是被现在的情绪影响到了。 目光扫到她站在楼梯旁,秦方喊她,“走了。” 秦元醒神,快步下楼和他一起离开。 邢星星回国后秦方将常驻在欧洲的白石一调来顶了几天岗,白秘书尽职尽责,门一开就看到他站在车旁,手里提了咖啡,等着给老板站好最后一班岗。 两人一出现,白秘书立时打开车门,递出咖啡,接过行李箱去安置。秦元先上了车,暖气很足,带进来的寒意迅速被消散,秦方和她并排坐了。 白石一安置好行李,在副驾坐好吩咐司机开车,转头向老板汇报:“路上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秦方点头示意,白石一回身眼观鼻鼻关心不再关注后排。 很快热起来,秦元把包裹的很厚重的围巾一点点拆掉,外套也脱掉,只剩下绒绒的毛衣和牛仔裤长筒靴,卸掉重负后整个人都变轻松了。 秦方和她一样脱了大衣,利落不少。路上时间不算长,秦方没处理太重要的事,捡过几份比较短的文件一篇篇掠过,签字。 秦元不太习惯有别人在的时候和他闲聊斗嘴,也不说话,摸出平板慢悠悠地打字改稿。 白石一被后排蔓延开的沉默震住了,他很想摸出手机问问俞翔和邢星星现在什么情况啊?!!! 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可是,他不敢。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 老板双眼目力5.0,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白石一心里抓耳挠腮,表面强行维持住自己沉稳可靠的形象,双手交叉背靠椅背小憩。 检查了一会儿剧本,秦元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早上出去慢跑,现在又聚精会神改了会儿稿,有点困了。 秦方停了翻动纸页,问她:“咖啡要喝吗?” 第一声哈欠就拉响了白石一的警报,耳朵竖得尖尖的不停侦查,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下骨碌碌转圈。 秦元好像是摇摇头拒绝了:“不要,早上喝了茶,喝不下了。” “唔,好。”又沉默了。 唔,好。什么鬼?!!白石一快急死了,这算什么反应啊!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得更快了,快、快、快、聪明无敌的白石一快想个办法怎么自然又不留痕迹助攻一下。 秦方手指摩挲的纸页已经卷边了,看着靠在椅背上眯了眼睛小憩的秦元他重新开口:“椅背调一下再睡。” 机会来了!白石一倏地睁大双眼,立刻转身开口再转回正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老板,这个椅背调节功能坏了。” 旁边司机想开口解释,被他重重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白秘书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于是司机也安静的像鹌鹑一样继续开车。 秦元半睡半醒,含含糊糊开口:“没事,那就不调了。” 秦方从后面踹了副驾驶一脚,“你的怎么不坏?” “嘿嘿,我这位置不重要,越金贵的座儿越容易坏嘛。”白石一戴着眼罩避免从后视镜看到后排的情形,顺嘴跟秦方瞎扯一通。 秦方没理他,秦元上车就没跟他主动说话,他心情很不好。跟白石一插科打诨略略也能缓解了一下。 眼看着她这样睡很不舒服,秦方大掌凑了上去,托住侧脸将她头放在自己大腿上,向着车门的方向坐了坐,好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躺下,秦元迷迷糊糊顺势躺下,将腿收在座位上。 一路疾驰,城市的风景在眼中飞速倒退。 秦方手里的文件已经全部丢在旁边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法专注,叁分钟能看完的文件硬生生磨了半天,最后看也不想看了直接签字了事。 车开的很平稳,她睡的也深了些。用手指一点点把她的眼角眉梢描摹进心里,秦方心里起了微澜,酸酸的。 他不想她回国,在国外别人以为他们是情侣,他们可以在街上牵手拥抱,在庭院接吻,在餐厅约会,在waiter的推荐下点一首暧昧热烈的钢琴曲。 回到国内她正大光明和别人牵手拥抱,和别人亲吻,和别人约会,被媒体拍下一张张照片头版头条大肆宣传:门当户对!秦大小姐林影帝甜蜜热恋 就好像有张透明的屏障横他们中间,世俗的藩篱隔绝他们的一切可能。他可以掌控的东西那么多,偏偏拿不准回国之后,这段关系会走向何处。 只能不舍地在分别时刻将现在的她,现在的他们刻在心里。 车辆停稳之后,白石一带着司机迅速下车闪人。 秦元被他轻轻拍了拍后背,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一觉睡好精神完全恢复了。她侧头看到主驾驶和副驾驶空了,明白机场到了。 撑着秦方大腿支起身子,侧躺压的双腿没什么力气,她另一只手绕到秦方脑后,按下他的脑袋,主动和他唇舌交缠。 丝丝缕缕的喘息溢出,秦方顺势低下身子伸手抄过腿弯将她抱坐在大腿上,秦元双手都空了出来,缠绕在他脖颈上。 被秦元的主动勾起来,秦方气息很乱,停车场昏暗的灯光照不进车里。两个人的放肆沉沦,火热大掌在白色毛衣里逡巡,指尖留下的触感点燃整个空间,她窒息着轻喘,用春水般的声音和他道别:“哥,再见。” 秦方将秦元环在怀里,她这时候像只小猫一样听话。仰头靠在椅背上胸膛起伏不定,眼尾微湿,从来没想过一个吻可以席卷身体的每个角落,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生理性眼泪在眼角蔓延起春意。 平息过后,他回应她的道别:“等你回来。” 白石一和司机找了个显眼的柱子默默等着,看到他们踏出车门,白石一远远挥手,示意他们过来。秦方穿好大衣,用围巾把秦元一点点包起来。 一行人进入候机厅,白石一去柜台办手续和托运,秦方和秦元坐在吧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青空的业务。 很快手续办好了,秦元目送着秦方进了安检,隔着安检门跳起来挥了挥手,秦方冷肃的脸色温暖许多,也抬手挥挥回应她。 第三十章:旧友 秦方走了几天,四周孤寂的让人灵魂发颤,没有无休止的会议、没有人上门造访。他也像急雨中落下的一滴雨点,携着风雷之势造访,最后却只在尘土里打滚激了一圈尘埃便消弭无形。 在庭院常呆的廊亭里开完了一个宣传会,秦元莫名发起了呆。往常不觉的鸟鸣声闯过全封闭的玻璃落地窗刺进脑海,连窸窣的虫声都格外嘈杂。 啊……真是没有任何美感的一天啊。给这一天下完定义,秦元狠狠往后砸进沙发里躺平,厚厚的毛绒包裹了耳朵和后脑,噪音顿减。 扳着指头数离春节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月了,她也忙的快要飞起来。艺人盛典、剧目评奖、春节档电影……各种行程都挤在年前,给林庭写的剧本细纲出完正文也写了一部分,这个速度还算可以,她也能抽空喘口气。 手机嗡嗡震动两声,秦元摸出手机看消息 lulubabay:宝贝我到了!! 接着还有一张拍得歪歪斜斜的机场出口照片,秦元笑着回她消息:快来!我想死你了! 陆露给她发了个飞吻的表情包。当初她和陆露尹光毕业后,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国内,陆露本身就学的乐器,直接申了英国的音乐学院,尹光也申了英国的经管名校,叁大金刚隔洋跨海,只有假期才能约着一起玩一下。 这次没和秦方一起走也是因为她和陆露尹光已经有快一年没见了,离得近正好跟发小约着见一面。 他们到的很快,门铃叮咚的声音都透着欢快,她忙不迭起身去接。门刚打开一个缝,一道熟悉的身影映进来,尹光穿了件烟紫色长款风衣、皮鞋锃亮,戴着墨镜背靠着行李箱摆了个pose。做足了巨星登场的姿态,看到门开了,一脸骄傲地冲秦元挑挑眉:“怎么样,酷不酷!” 秦元无语,回他四个字:“骚包至极。” “去!没一点创意。”陆露一推开他,边吐槽边冲上前和秦元拥抱。 秦元把他们迎进客厅,尹光卸了他的装备,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热火朝天的聊上了:“我说元宝,你这眼光可以啊。看这小院、看这装潢,啧啧、穷奢极欲,生活腐化……”最后精简出一句:“有钱真好。” 秦元不理会他的调侃,扔了个靠枕砸过去:“少来,你没钱?” 尹光从不谦虚,嘿嘿一笑:“有,当然有。缺钱找我哈。” 陆露两条大长腿交迭,闻言哂笑:“有人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尹光也不恼,继续嬉皮笑脸接话:“谁让我身边两个大美女呢,不装像点哪能配得上你们呐。” 秦元正在给他们切水果,闻言插上一句:“哎,别扯我啊,不关我事。” 陆露是家中独女,从小到大金尊玉贵地养着,她也没有内敛的习惯,只要出现在人前,从头到脚就写着四个字:富家小姐。 是以扑上来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尹光作为小团体里唯一的男性,面皮又一等一的好,当仁不让为着她出头。 气质这东西很玄妙,陆露骄矜,引无数男人折腰。秦元却是宝蕴光华,仰慕她的人很多,但掂量掂量自己敢扑上来的屈指可数,可惜的是,屈指可数的这个指最后也都被秦方掰断了。 想到秦方,尹光开口询问:“好久没见方哥,他这次不也来了嘛?” “等不及你们,前几天赶回国内开会了。” 陆露用拖鞋探了探他腰:“我真的怀疑你很久了,你到底是不是暗恋方哥又不好意思说。”说着对秦元努努嘴示意:“没事,我们搞艺术的,不歧视同性恋。” 秦元也戏谑地看向他,尹光跳脚,弹簧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天地良心,都说了我纯欣赏,十多年了你们还不信,嘴皮都磨出茧子来了。” “瞧瞧瞧瞧,你又急。”陆露一巴掌把他按回沙发里,顺便慢吞吞的顶了一句。 秦元插不上话,干脆用叉子插了块瓜塞进尹光嘴里。堵上他准备脱口而出滔滔不绝的辩解。 “呜、唔……咕咚,”尹光艰难地咽下这口瓜,涨红着脸指着秦元控诉:“谋杀啊你!” “多谢抬举,成功的话就是,否则叫投喂。”秦元折回他指着自己的手指,把叉子塞进去,跨过他喂陆露去了。 陆露仰头吃下她喂的水果,侧身抱住她在颈间蹭了两下:“啊……好久不见了。” 秦元也回抱了她,笑着答:“好久不见。”独留旁边的尹光酸溜溜地自己叉水果,末了又蹦出一句酸话,“切!女人就是见异思迁。” 一番唇枪舌战过后,秦元点的餐也到了,陆露和尹光不吃飞机餐,这会儿饿坏了,祭饱了五脏庙各自找了个沙发瘫着,秦元在陆露旁边找了个空地靠着沙发席地而坐,客厅铺满了厚绒绒的地毯,即便光脚也不会觉得凉。 尹光一手摸着略有些饱的肚皮,一手把身体支起来和她们闲扯。“我说元宝,你这婚结的也太快了,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啊。” “你要做什么思想准备。”陆露和他斗嘴像喝水一样简单,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止不住笑:“哈哈哈哈,你刚才摆的什么明星款儿啊,笑死个人,人家林庭才是货真价实的大明星。” 嘲讽从语言进化到行动,陆露边说边从上到下x光似的把他扫了个遍,“你,丢人现眼。” “是订婚拜托,你别太夸张了,直接给我快进人生进度。”秦元解释,想想林庭那边的情况,他们两个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只得捡着说了:“结婚的事不到最后都说不准呢。” “好啊!是不是林庭这家伙有问题了。”尹光一拍大腿愤慨不已,“才几天啊,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你看他以前那狂浪样,勾的全校小姑娘的魂都快没了。”说着说着开始痛心疾首批判秦元,“我是没想到你啊,你啊!从小看着方哥那张脸长大的,兜兜转转也能吊在他这棵树上?!”尹光气的快把牙咬碎了,最后几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哈哈,别生气,怎么就不能是我有问题。”秦元伸手呼噜了两把尹光的头发,对方哼哼唧唧熄了火。给大猫顺毛嘛,驾轻就熟。想当初她还跟陆露总结过顺毛尹光十大法则,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一样好用。 “啥?”尹光笑的眼睛弯到看不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干的漂亮!” 陆露对于他挑拨小情侣关系的行为颇为不解,“你怎么就看人家不顺眼啊,以前林学长好歹也是和元宝一个社团的,去找元宝玩的时候你就躲着他走,现在还这么执着,要不是我拉你闪的快,那些迷弟迷妹能给你好果子吃啊?” “嘁,你们啊,不要被他那张脸迷惑了。”尹光点点陆露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男人你们还嫩点。哥们儿可是从小在男人堆里打滚出来的,他们屁.股不撅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什么高冷校草林学长,我看里外里是两张皮。”说完他拉过秦元左右上下仔细端详一遍,正色道:“你没吃亏吧。” 秦元心里一暖,高中的时候林庭因为改换名姓戒备心极强,不愿和人交往,表面和气其实冷冷的。不过长得帅确实会让人格外优待,不理人也会被美化成高冷和与众不同。尹光家里开着全国最大的连锁酒吧、私人会所生意,他从小被丢在酒吧会所混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他看人交际着实是有一套的,眼尖的很,能圆能扁,在娱乐场面上很吃得开。 秦元拍着他手背解释:“没吃亏,他现在也变了不少,回头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行啊,说定了啊,我还没跟影帝吃过饭呢哈哈。”陆露喜笑颜开替他做了决定。当事人都说没什么,尹光也知趣的不再diss林庭,点到为止。他另起了个话头:“你现在进自家公司啦?工作的感觉怎么样?” 秦元闻言苦了脸:“不怎么样,你们来之前我刚开完会。等会儿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就来了呢。”陆露从茶几上捞过可乐,给他们一人丢了一瓶,叁人默契开了罐,陆露尹光一同和秦元碰杯:“庆祝我们元元的第一份工作,一切顺利!区区娱乐圈,直接拿下!” 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尹光嘿嘿一笑攀上秦元,“元宝,回头我们一起开个酒吧玩玩。”秦元应了声,没想到转头看到陆露无语的表情,“你有瘾是吧,要开几家才算完。” 看她不解,陆露便跟她详细解释:“你不知道,他本科最后一年实践课交的作业,就是开酒吧。最开始在伦敦开,伦敦开完又往伯明翰、曼彻斯特开……”秦元眼睛亮了,“诶,正巧,我们最近在罗马和人谈生意,没自己的地方很不方便,回头你开一家过来,咱俩合伙。” 臭味相投,两个人四只手搓了又搓,尹光已经开始幻想以后躺着数钱的快乐生活了。 陆露服了,叁个人能玩到一起也是有原因的,秦元尹光都是财迷,她和秦元一个搞音乐一个搞创作,共同点很多,尹光和她都不拘一格,爱玩爱看帅哥美女。 好吧,叁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即使很久不见,时间也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默契从小到大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在罗马疯玩儿了几天,临别的时候,叁人在机场依依不舍。 “我们俩还得回去继续准备下学期的硕士课题,春节应该不回去了。呜……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啊。”陆露泪目,尹光也闪了泪花,秦元工作后更忙了,这几天在游乐场和吃饭的时候都要时不时回个消息,年纪渐长,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往后像这样的小聚只会越来越少。 秦元拿拳头撞了他肩膀一下,又和陆露拥抱好久,声音也带了一丝不舍,但还是宽慰道:“没关系,等你们回国,我们有大把时间,一起做事就能常见面。” “对!我们一起打下自己的江山。”尹光中二的台词让陆露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收了笑坚定地说着:“一定。” 从童稚到青年,他们在豪言壮语中,各自飞向自己的目的地。 第三十一章:回国 从跨年在米兰参加LAMO的秀到兜兜转转停在罗马短短半个多月,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听着人声鼎沸的母语,秦元有瞬间的恍惚。 人生不是毫无波动的水平线,随机截取一段,有时荒芜地薄如纸片,有时又厚重地几乎让人无法承受。 “叮!”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扯回乱飘的遐思,她的秘书来报道了。 接机口一幕幕欢欣相聚、久别重逢和客套的商务迎接中,一道人影身姿挺拔,岿然不动,只有眼睛逡巡在一波波游客中锁定、放弃、再锁定…… 忽然,游弋的眼神不动了。 一双白色的长筒过膝靴,往上是米白的短裙,毛衣和羽绒服也是白色的。一身洁白却不无趣,各种层次的白和精妙剪裁随着主人的步履流动起来,仿佛片片碎雪窸窸窣窣堆迭笼罩,更让人不容忽视的是一张隔着口罩眼镜帽子也能端详出俏丽的脸,火红的耳坠,滴溜溜垂在两颊,足够点睛,也给冰俏的人儿增添了一抹温度。 一霎间,这抹白便无声地到了眼前。 挺拔的身影一边弯下腰去接行李,一边自我介绍:“秦总,我是新入职的秘书李烟刃。” “你好,秦元。”习惯性通报了姓名,秦元示意她带路到车库停车位。 不动如山,身形似烟,眼如利刃,秦元很满意。 李烟刃一身利索的工装穿搭,身高接近一米八,比一般的女模特还要高出一头,柔和的五官中和了修长四肢和身体带来的硬朗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生,利落的短发在头上随便抓了抓,透出一丝潇洒肆意来。 安置好行李和秦元,李烟刃在驾驶位坐好,回头看自己老板:“秦总,先回家吗?” 秦元沉吟了一下,答应道:“哦……好。” 临出发前,李烟刃递给她一本册子,秦元疑惑着打开,正中一行大字映入眼帘:中校李烟刃述职报告。 额……秦元没再翻页,合上册子,问她:“这个能随便外传?” 李烟刃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回答,“不能。但需要您快速了解我,这个最直观,内部申请过了,看过销毁就行。” 秦元这才放心往下看去。月前她操盘青空的业务渐入正轨,点了行政部给她选个秘书,身边小景帮她顾一下生活和交际还行,一些商务和更正式的场面就不太能撑起来了。 筛了几遍的简历几乎个个都是精英才俊,秦元迟迟下不了决定,几十份简历横竖上下翻了又翻,年轻气盛的气息透过照片扑面而来,有才能的人大多都傲得紧。好巧不巧她对自己也有清楚的认识,不只傲,而且傲的没边了,一山难容二虎,选这些个年轻气盛的同龄人做秘书,她自己花点功夫慢慢磨倒是小事,一不小心捅了篓子才是大事。 如果选中的是个名不副实的草包,那不巧,她最讨厌草包。 咬牙点兵点将拼运气的时候,林庭经纪人给她推了个人,之前林庭合同签约的时候,连带着经纪人杨清云的约一起签了,她也接触过好几次,对方四十多岁,儒雅沉稳、不世故,很浓的部队文工团的气质,跟她和林庭都很能合得来。 能让他推人,基本上是天上掉馅饼,否则单凭外部关系挖地叁尺也是找不到这样的人的。杨清云明说了这是他战友的亲戚,他自己并没有接触过,对方是部队文职,恰逢转业,听说她要找秘书,感觉是个好机会,托他把简历发来给她看看。 秦元看了对方的履历当天就回消息敲定了。只是中间她一直在国外,对方也要走部队的转业手续,所以拖到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李烟刃,叁十二岁,某军部下辖机关办公室主任。述职报告比简历更详细些,主管事物简略掉了机密部分,一桩桩一件件写明了她所负责的职能内容,总结下来基本上就是首长的第一道笔杆子,上下传递的政策在她这里按内容轻重缓急拟出相应对策,再交付给首长做最后决定。 太完美的人选了,秦元心里有些不安,瞌睡了送枕头,天大的好事给她摊上了,而且对方的职位和履历,明眼一看就是关键职位,年纪轻轻仕途大好,怎么就要转业了? 秦元对即将成为自己心腹的人一向直来直往:“李秘书,你在部队好好的,怎么会想要转业呢?” 李烟刃目不斜视开车:“我欠了别人的,在部队还不上。”一句解释简洁笼统,明显涉及了隐私。秦元也不再问,直接告诉她,缺钱或者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自己,能力范围内她一定帮忙。 把她送回到家,李烟刃在车里待命,秦元卸下一路上的风尘仆仆,换上一套新衣服到总公司报道,汇报工作。 集团分公司负责人出差,一般性只要回国后把工作汇报交上去就可以,不然那么多分公司,年年月月天天有人出差,都要报道的话,总公司能直接变成菜市场。 秦元邮件在飞机上写好了,只需要EMAIL一键发出去就算完成任务,可是她最终按下电脑盖子,邮件没有发出去。现在也不觉着时差难熬,只觉着一堆神经在脑子里止不住地活蹦乱跳,亢奋非常。 秦氏集团总部坐落在市中心江滩边的黄金地块,一栋方方正正的摩天高楼直插云霄,外饰是青灰色的防窥玻璃幕墙,没有任何外挂的标志和LOGO,只有最上方一侧的玻璃在烧制时内书了一个朱红篆书的秦字,这个秦字融在青灰色的透明玻璃里,几乎看不见。设计的初衷是要他们记住秦家几代口口相传的家训:挫锐解纷,和光同尘。 抬手挡住刺目的阳光,凝视那个目不可见却烙印在血液中的秦字。片刻之后,秦元呼出一口气,身处高墙之下才觉责任重大,上有重楼才知前路艰险。 轻车熟路进入总部刷卡,按下总经理楼层,电梯缓缓上升,走走停停,到了目的楼层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咚” 电梯门刚一打开,还未看到人影,一声礼貌的招呼先传进耳朵,“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有点耳熟,秦元踏出电梯抬眼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星星哥!” 往常定制西服不再穿了,公司通用的行政制服套在他身上和那张昂贵的脸很不相称。 邢星星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她比了个“嘘”,她听话地噤声。开玩笑,都被贬来看电梯了,等会儿再给老板听见她乱叫哥,一楼看门的都不一定有他的份了。 邢星星把她引到会客室,转到秘书室门口喊俞翔:“p嘶~p嘶~”,秘书统共也没几个,只有邢星星会这么无聊的叫人,俞翔从一堆文件应声抬头,脑袋上黑云笼罩:“干嘛!”拍拍屁.股去看电梯丢脸是丢脸,至少能落个清闲,要不邢星星能这么天天骚扰他? 人少了活儿可没少,全落他头上了! 秦方发话让他一步不要踏进办公区,就在会客区端茶送水迎来送往。是以邢星星小媳妇儿似的站在秘书室门口扭扭捏捏,一步不敢往前。秦方就在隔壁他更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冲俞翔招手指指会客室,用口型叫他:“过来!” 俞翔把屁.股从椅子上拔起来,不情不愿地挪到门口,冷笑道:“哼,什么事,老子忙着呢。” “别黑这个脸了,你也不冤,你可是主谋。”邢星星觑了眼总经理室,秦方正在和融资部分析资料,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立刻扯着俞翔闪到他视线范围之外,兴奋地说:“小元宝来了!” “来就来了……等等,你说谁?!”两人对视一下,眼中精光闪个不停,邢星星又绕着俞翔转圈:“是小元宝、小元宝、小元宝!哈哈哈,我们有救了!” 俞翔被他绕的头晕,低声骂:“别他妈在这发癫!等会儿给老板看见有你死的。” 邢星星收了脚步把拳头举在胸前握了又握,小声嘟囔给自己打气:“成败在此一举。” 俞翔和他进了会客室,秦元看到俞翔,起身和他拥抱打招呼:“俞翔哥~好久不见了。” 俞翔虚虚抱了一下立马放开,打量着秦元,也真心关怀她:“精神不错啊,方哥正在和融资部开例会,你稍微等一会儿,我把剩下的人都推了。” 秦元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就汇报一下青空的情况,半个小时就够了。” “没事,你先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不用管了”说着招呼道:“星星!泡茶。” 邢星星从来只给秦方一个人360°保姆式服务,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接待岗体验生活,她哪好意思让对方服务自己,只好扯了个谎起身拒绝:“算了算了,真不用,星星哥,我不喝茶。” 人还没站起来,两个人两只手分别按上她的肩膀,她对抗不过,只好顺着重力坐回沙发,邢星星一脸郑重道:“喝,必须喝,看得起我就尝尝。” 俞翔也笑嘻嘻说:“别有心理负担,他天天泡茶,一天不泡手生了还难受。” “呃……好吧。”秦元被迫接受了。 两人一出门,俞翔立时挨了邢星星一记小踹,“你才天天泡茶,狗东西!” 俞翔无所谓,“好好好,我泡就我泡,只要你他妈快回来复工,我真快累成狗了。” 一个拿茶具,一个去推预约,两下行动默契得很。 行云流水的侍茶动作刚走了两遭,秦方的会议室就清空了。 俞翔示意她自己进去,秦元扒在门上看了看,硕大的屏幕后面只看到秦方漏着的额头,已经是下午时分,早上打的发胶已经有些没力了,掉下几缕头发垂在紧皱的眉心。 秦元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过去,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他专注敲打键盘的声音,踱步走到近前,秦方适时若有所感地抬头,日思夜想的脸蓦然在眼前叫他, “哥。我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烦恼 “唉……”秦元半死不活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张脸搓了又搓,都快揉皱了。 林庭半靠在旁边的榻上看书,听到动静分神出来瞥了她一眼,看她还是目光呆滞,一脸衰相,索性不再管了,让她叹气叹个够。 这一叹就叹到暮色垂地,夜晚降临。 八点了。 秦元和下午比着,不过是换了个姿势叹气,埋头在沙发里,乌黑的头发顺着沙发边缘垂了一地,林庭起身戳戳她同样无力瘫着的胳膊,“吃饭了。” 一张脸幽幽抬起来,又是一声:“唉……” 无形的寒意冰锥一样打过来,林庭受不了了,甚至抖了两下,下意识搓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沟通无效,林庭干脆把她架到镜子前,指指里面:“自己看。” “啊!!!!!”秦元尖叫,对面也尖叫,“我怎么成这样了!” 镜子里的人眼泡虚浮,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这些小变化倒都还好,最要紧的是以往神采奕奕的自信被眉眼间的瑟缩取代,显得整个人丧极了。 行尸走肉般挪到餐厅,秦元木然地给自己接了杯柠檬水,木然地拿起刀叉进食。 林庭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还没想明白呢?” “唉……”秦元放下餐具就跟着一声叹,都快成下意识动作了。她戳戳盘子里的牛肉,闷闷答道:“还没。” 四个小时前,她怀着新奇怪诞的心情进入秦方的办公室, 在国外无人所知之地,他们背德离俗, 所以,会有什么不同? 深沉暗色的眼眸漾出一阵柔情,细密罗网一般罩在她四周,她敏锐迅疾地收回试探,触之即逃。 察觉到什么似的,秦方收回目光,像往常一样招呼她:“坐吧。” 不等秦方展开话题,她自顾自地掏出电脑,喋喋不休汇报工作。 半小时没到,鲜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来人往的秦氏总部。 秦元心乱如麻,那一眼的重量,她接不住。 原本以为两厢情愿,情海欢愉。 忽地一片清明,桩桩件件串起来,她后知后觉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床第间随口胡诌的妄言。 喜欢的事情就做,舒服的事情就做,天下事要是都能像她想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可惜,世人长在世间,逃不出纲纪法度、天理伦常。 她逃一般地到了林庭家里——之前偷摸离家出走的避风港,她需要一个没有秦方的地方清清静静地呆着想明白。 时差的痛苦和纷乱的思绪拉扯着,身体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脑子却坚挺着高速运转不肯停歇。 林庭了解她钻牛角尖的劲头,不是她自己主动走出来,天王老子也难劝。 不过现在看来,比天王老子威力更大的人也不是没有。 林庭给她叉了一块烤土豆,琢磨着她愿意开口.交流的切入点:“你哥又怎么了?” 平底起惊雷,秦元木然着摸摸脸:“有那么明显吗?脸上写字了?还是你又新学会什么读心术了?” “没有,我猜的。”林庭不欲在这个话题多做纠缠,心道哪次来这不是因为你哥,瞎猜也能蒙对十成十。 “好吧……”秦元被拉扯的情绪又沮丧起来,闭着眼睛讷讷挤出一句话:“我和他,睡了……” “哦。”林庭闻言应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不止一次。”秦元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唉……”叉土豆的手停了一下,林庭飞速处理接受了这个信息,然后继续叉他的土豆。 秦元被黑眼圈遮着的眼睛一瞬间瞪得像铜铃:“哦?!唉?!你就这个反应?!!” 林庭把她用力撑开的眼皮合回去,继续发问:“然后呢,继续说,也不是第一天了吧,怎么今天这幅样子。” 秦元又回到之前瑟缩的样子:“我有点后悔了。” 林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有点好奇你们家怎么生出你们两个的。” “?能怎么生?我爸我妈相爱了然后我们就出生了呗。”秦元久没休息,接完话脑回路才转完了个弯,带了点兴奋:“你是说,我们有人不是亲生的?” 没等林庭回答,秦元已经脑补出了一出亲兄妹变情人的虐身虐心狗血恋爱剧。 林庭无语了,“额……不是。你们长的很像,没有这种可能性。”谁家那么大个集团会直接甩给捡来的孩子啊。 那就是说他们两个都不是正常人。秦元闭嘴继续保持沉默了。 “你怕什么。”林庭进入正题,直击要害。 “我想了很多。说到底……我写了那么多剧本,可是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别人喜欢我写的故事,只是因为每个人都向往脱离自己生活的虚无。”秦元接着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梦幻和美满坍塌成一片废墟,虚无回归现实,恐怕就不那么招人待见了。” “我知道我命好,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用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什么就要什么,最大的挫折无非也就是天天被秦方管着没自由。我可以耍脾气、使小性、把天捅塌了都有人替我顶着。” “秦方很厉害,我一直都知道。他比我倒霉,早出生些年,又是能栽培的,自然什么事都先落在他头上。我虽然不服气一直嚷着要跟他争个高低,是我自己不想被人说是平庸废物,我想过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在他手底下混个大点的场面罢了。他吃了多少苦,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我比不上他。” “说句自私的话,人生苦短,我只想快快活活的就够了。以前我觉得我了解他,等他哪天冷情,一切回到正轨也就结束了。可是如果没有结束这天,兄妹一场,我不想毁了他。” 秦元把憋着的话都吐了出来。 “你不管做什么都思虑的很周全。可是元宝,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感情只能自己去摸索、去感受。你的理智已经很明白了,你的心怎么想?”林庭摸着谢五娘栖身的无事牌,温柔而坚定,“急不得,慢慢来吧。一失一得,一张一弛,世事难两全。” “如果有能帮得到你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毕竟我这个正牌未婚夫,总得发挥点作用。”林庭是个善于倾听的人,几句话帮秦元定了神,她连续两天跨国奔波,已经累极。 和林庭交谈一番放松下来,急匆匆冲了个澡便一头扎进床上昏睡过去。 —————————————————————————————————————————— 第二十章修改了一些内容。妹妹是个走肾不走心还要逼着别人也走肾的冷漠girl哈哈 第三十三章:偶遇 p ow e nxue1 4.c om 秦元在林庭这里扎根下来,心惊肉跳好几天,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等到任何动静,一切像冬日冰河的水,在流淌中沉静地冻结。 叮叮、叮叮、咚!熟悉的敲门声响起,秦元挪步到玄关打开门,李烟刃和小景身上挂满了礼服袋子,头上迭戴的帽子摞的高高的,圣诞树一样。 小景艰难地从一堆帽子里撑起头:“元姐,这是服装部刚做好的礼服,你先挑,剩下的我再给艺人们送去。” 秦元侧身示意他们先进来,小景熟门熟路拉出展示衣架,把礼服一件件挂起来等着她挑选。 李烟刃卸下肩上的袋子对着小景啧啧称奇:“可以啊,年纪不大,人挺靠谱,我喜欢。” 小景被夸红了脸,连道没什么,只是分内事。 临近年关,集团年终、青空年终、各种颁奖典礼……林林总总有数十个之多,李烟刃拿出平板,一张表格简洁明了。 按主办方背景、嘉宾量级、自家艺人冲奖奖项从高到低依次排下来,甚至还有内定的、可操作的、得奖概率之类的数据,直观清晰。 李烟刃初步判断比较重要的几个活动还换用了不同的背景色标记。 秦元一目十行掠过,很是满意。有个得力的秘书,何止事半功倍啊。难怪秦方早早地就把他的秘书班子选好,一路跟着他刀山火海闯出来的那几个简直是精英中的精英…… 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咔哒一声,尖锐的指甲不小心触到边框,才意识到思绪又扯远了。 收了神,秦元眼中精光闪动,思考着如何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心中有了成算后,指给李烟刃几场她要出席的安排后续事宜。 除了总部和青空的年会她一定会出席,其他主办方的颁奖典礼要去叁场,各色的礼服也挂了十几件,她最近偏好素色,点了几件合眼缘的留下,剩下的小景麻溜打包起来带走了。 临走前李烟刃贴心地告诉她,春节她不休息,随叫随到。 秦元笑着打趣道:“我又不是什么无良资本家,年前是会忙一些,春节没什么事的,该休假就休假。” 两人的了解和关系在日常工作中增进不少,秦元很欣赏她在军中历练出来独立干练的做事风格,李烟刃也对现任老板的坚韧和决断力大为感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送走了两人,秦元摸出手机打开熟悉的对话框 猪头方:我落地了。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u wa ngsh e.i n 一只元宝:好哦 他附了一张在贵宾通道拍的照片,那天机场起了大雾,远山和近前停机坪上巨大的飞机都被云雾笼罩,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一如他们的人生。 再然后是她落地后收到的消息 猪头方:到了吗? 她那时想着,去看一眼秦方,能让他吓一跳吧。 没想到他的一眼比她的一眼更让人震颤,毫无粉饰从本性中流淌出来的一眼,温情中深藏侵略。 之后他们再没有交谈了。秦元怔怔捏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而后默默收了起来。 百无聊赖地捏着礼服的流苏玩了一会儿,她喊楼上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干嘛的林庭:“今天出门吃饭吧,在家里呆的有点闷了。” 林庭从书房探出脑袋,推推眼镜应声:“好啊,你找地方,我换个衣服。” 林大明星不论在家如何休闲放肆,出门必然从头发丝到脚尖都理顺地一派精致。 两人没叫司机,轻车简从驶向目的地。秦元这个人很念旧,口味也是,吃惯的餐厅轻易不会换。 本市最繁华商圈顶级大厦的景观楼层,有家店门头不大内里却别有乾坤。门匾挂着一张很有质感和年代感的金属牌子,镌刻的名字简简单单:味·觉。 入场门槛却不简单,会员邀请制的用餐制度,无需预约,因为门店场地的人力和资源供应远远大于服务的会员数量,所以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 从负一层帮客户泊车到顶层的引导用餐都有侍者服务在侧。林庭下车把钥匙丢给停车的waiter,和秦元并肩乘电梯到达目的楼层。 林庭到室内脱下口罩舒了口气,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还是很宝贵的。 引导的侍者四平八稳,眼观鼻鼻观心,除了亲切的招呼和需求询问,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身体力行引导他们去往包厢。 秦元出门没怎么打扮,一身休闲装束,戴了顶帽檐深长的鸭舌帽,看不到室内全景,干脆落后林庭半个身位跟着他走。 突然林庭住了脚步,秦元没反应过来,帽檐戳在他肩背上,反作用力通过帽檐传回来横硌在额头上,生疼。 林庭紧皱着眉毛,连忙回身低头摘下她的帽子观察情况,关怀道:“还好吧?” 一道红印子赫然浮现在额头,秦元揉揉疼痛的地方,小脸皱巴,心情也差起来:“没事。” 没有了林庭的遮挡,可以窥见对面几人的部分服饰:餐厅制服、熟悉的定制皮鞋和西裤、全钻高跟鞋正闪着亮光,顺着往上看去, Waiter、秦方和一个女人。 通往包厢的岔路上,两队人马狭路相逢。 林庭他们要往里进,里侧的人要往外出。寂静的沉默蔓延了一会儿,林庭率先开口冲他们的waiter说:“这里太挤了,换个房间。” 侍者垂眼两下观察,一看就是老相识,只是不知道有恩还是有仇。见没人发出异议,waiter正准备动作,对面的女人举起来嫣红的手指指了指岔路外面,示意出去再谈,她操着一口烟软细语的调调开口:“好巧啊,林先生,秦小姐,我们也觉得这里太挤了。相遇即是有缘,不如一起换个房间坐坐吧。” 秦方始终没作声,眼神在秦元脸上掠了一下便转向前方,一副默认的态度。 林庭皱着的眉毛拧在一起,目光低垂询问秦元意见,秦元同样没看秦方,接收到林庭目光后,对他粲然一笑,而后转向对面笑得更甜,答应下来:“好啊,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是气话。他们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吃过饭了?林庭伸手捏捏她手心,示意她冷静、冷静。秦元抽手出来拍了拍他手背,让他放心。 于是两队并一队,只留了一个waiter带着他们进了更大的包间。 木桥、小河、枯山水和精心修剪的观赏松,是日式和中式结合的庭院包间,就餐的亭子坐落在中央,帷幔半扎,既能赏景,也保留了隐私性。 四人在诡异中沉默落座,秦方旁边的女人先开了口:“Qin。” 两个人同时转头盯着她,女人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声。秦元反应过来不是在叫她,低下眼继续看菜单。女人划拉着菜单靠近秦方,和他边点菜边说:“看来以后我要改一改叫法了,不然总有误会就不好了。” 以后?以后她还要秦家人一起吃饭?林庭腹诽。 一边替秦元心酸,一边撑身虚靠在秦元肩膀看她点菜,对面和谐,他们恩爱的场面更要做足了,林庭漫不经心地开口:“大哥,还没介绍这位女士怎么称呼。” 他不冲女人发难,把问题甩给秦方。以往他出于尊敬一直秦总秦总地叫,眼下看着秦元还没理顺感情,对方身边就跟着个女伴,他便也以未婚夫的身份行事。 秦方听到他叫大哥,像吞了只苍蝇似的,不冷不淡地介绍:“温莎女士,华尔街投资人。”接着向女人介绍他们两个:“你应该认识。秦元、大明星林庭。”他连关系都省略,毫不掩饰对林庭的嘲讽。 林庭无所谓地继续维持着笑容,演戏嘛,老本行。 秦元不乐意了,当面下林庭的面子,和下她面子没什么区别。 她把菜单推给林庭,“你点吧。”抬头和秦方对上目光,她笑着说:“哥,我们订婚你还来了,这么快就忘啦?” 愤怒从秦方眼底一闪而过,再看又是冷淡如水的模样,仿佛刚才都是错觉。秦元早已转开眼睛,笑着和温莎握手问好,重新作了介绍:“你好,温莎女士,我是秦元,秦方同父同母的妹妹。这位是我未婚夫,林庭,中国最年轻的影帝。” 温莎声音温软,人也温软,混血的面容皎白,五官恰到好处地融合了东亚和欧洲人种的立体和圆融,是非常符合传统审美的美人。尤其身材更是出众,好像、感觉在哪见过…… 秦元闭眼思考,脑子里把认识的人物走马灯似的拉出来过了一遍。无果,干脆停了思考。 本来是想和林庭出来放放风,换下心情,现下遇到秦方,心情更不好了,做什么都感觉怏怏的。 秦方和温莎不时地交谈着什么,她和林庭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干脆闷头吃饭。配餐酒上了好几瓶,大部分进了秦元的肚子。 怎么就没想到这里离秦氏总部也很近呢?秦元脑子木然地想着,灌下一口酒。 深红色的液体在红酒杯中摇曳、漾出一串酒珠,秦元接着又喝下一口,酒珠沁出唇角,她醉眼一笑,舌尖勾过唇角,将要逃未逃的朱红色酒滴勾回唇内。 林庭夺过酒杯,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元元。”秦元没了力气,靠在他肩头嘿嘿傻笑,双手捏上他脸颊轻扯了一下,“是你啊……阿庭。” 秦方早住了话,一直看着她,眼中的晦暗丝毫不掩饰地溢出来,她醉了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 当初米兰的时候正主不在,她才会认错了人给他捡了空子,现在正主就在身边,他连扶她一把的资格都没有。 林庭要的解酒汤很快上来了,十几味中药并老母鸡熬的汤撇去了油花清清淡淡地盛在瓷白的汤盅里。他盛了一勺喂她喝下去,秦元用嘴抿了一口,闭着眼睛仰长脖颈艰难地咽了下去。 睁开眼睛,弥漫的泪珠沾湿了睫毛。 “苦的。”她皱着眉头轻声说。 林庭连忙尝了一口,清甜回甘,不苦啊。 接着他看到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从脸颊流下来,她在呢喃着, “苦的。苦的……” 林庭忙把她掩到怀里,挡住了对面两人的视线,无论清醒与否,她应该都不想让秦方看到她这个样子。 用手悄悄替她擦了眼泪,林庭撑着秦元站身来,向对面两人告别:“大哥,我们恐怕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谈。” 秦元闭着眼睛倚在林庭怀里,听到他说要走,骨子里的礼仪规范从脑海泛出来,她迷蒙着眼睛探出头,顺着林庭的话道别:“大哥,再见。温莎,再见。” 说罢还伸出小臂有气无力地挥了挥。 醉酒的人最难控制,林庭把她的头放在肩上,托着臀腿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整个人正抱在怀里,冲两人点点头退出房间。 秦元在林庭肩头看到秦方和温莎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伸出手臂想挽留什么似的嘟囔了两句。 温莎转身冲秦方笑:“你妹妹好可爱。” 秦方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秦元没有抓住想要的东西,却看到了温莎站立起身后曼妙的背影,电光火石间一段影像浮现在脑海: 冷风、雪、酒店、秦方和女人、跟踪、自己被秦方当成小明星发泄…… 是她! ————————————————————————————————————————— 本章想说,不要和影帝比绿茶。 第三十四章:理智 酒这东西,喝起来让人欲罢不能,喝多了之后可真是不愉快。嘴唇干渴地仿佛扯不开,嗓子也被涩住,秦元撑起宿醉的脑袋,拿过床头的温水艰难地润了润唇,而后小口小口缓缓吞咽,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直流淌到胃里才舒服不少。 房间的窗帘被林庭拉上了,暗乎乎的也不知道现在几点。手指还是没什么力气,探着手指到枕头底下摸了一圈,没有摸到,她才拖着身体怏怏地走了出去。开门瞬间客厅刺目的阳光射进瞳孔,视野顿时一片煞白,她踉跄着抬手虚虚挡了一下,眼底泛上来的视觉幻色才渐渐褪去。 林庭破天荒地没在书房折腾他那些神神秘秘的符箓珠串,看到她出门默契地起身去冰箱拿牛奶加热。秦元抬眼看客厅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到了二的位置,竟然一觉就睡了大半天。 秦元洗漱完,牛奶也热好了。真是绝世好闺蜜,秦元心里给林庭竖了个大大的大拇指。“我手机呢?”热牛奶彻底抚慰了身体的疲惫,秦元恢复了点力气靠在沙发上弱弱地问。 林庭噙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你也不问问自己吐没吐,发没发酒疯,就只问手机?” “这还用问吗?我从不撒泼,喝醉了照样美。”秦元端着牛奶动也没动,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原状,说话倒是一如既往地气势如虹。 林庭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漏出几颗白闪闪的牙齿更显灿烂,在笑容里回敬给她五个字:“你就嘴硬吧。” 秦元没心思理会他的欢乐,伸手问他要:“手机。” 得了,耐心快要耗尽了,林庭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乐滋滋地去给她取手机。 一个在舞台上追求完美,在工作上特立独行,对自己行装要求极高的人,有一天会说出不在意形象这种话。林挺想,都这样了要是还想不明白,那智商真是飞向外太空了。 秦元接过手机,亮屏解锁打开对话框一气呵成,干巴巴飘着两条消息: 凌晨2:56 猪头方:这么喝酒很舒服?谁教的你? 早上6:03 猪头方:后天这个颁奖典礼最好来。 秦元看的火不打一处来,唰地用力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对面墙上触出一声巨响,像她的心一样,在混乱的碰撞中爆炸了。 林庭悠悠倒回沙发里轻叹:“小元宝,你栽啦。” 昨晚的泪水像无源之泉一样又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秦元突然抑制不住悲意:“可是,这样不行啊,不行的。” 林庭之前问她怕什么,她绕了那么大一圈,推出来那么多说辞,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怕什么,她怕做错了选择,突然一觉醒来站在了世界对立面,家不家、亲非亲。她怕事情败露,秦方名誉扫地。她怕有一天,他和她,一旦走不下去情归陌路,帮她撑天撑地的人从此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她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 不是不爱他,是不敢爱他。不是不懂爱,是她自己不愿懂。 海市蜃楼一场幻梦,用亲人换爱人,值得吗?赌得赢吗? 在秦方和家人的庇护下她胆大包天,可是失去他们,她不能承受。 只是,她低估了感情里名为爱情那部分的重量。如果真的不是爱,她不会气闷到停不下喝酒的动作;如果真的不够爱,荒唐便该一夜即止;如果真的不介意,她不会绞尽脑汁搜寻和秦方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可是她放任自己沉沦酒精,离开时也没有换来他一眼的动容。他给的深情原来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吗?她没有接下来,他就要退回原来的位置。 林庭拍着秦元的背帮她舒缓情绪,满怀心疼和不忍开口:“元宝,如果有一天,你哥身边不止是你,他会带别人回家,和你们其乐融融的聚餐,你能接受吗?这也就意味着,他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后半生他们会在一张餐桌吃饭,他的休闲时光全部留给她,和他们的孩子。你们现在的家,只是他偶尔一探的年少温暖,而你,会变成她之后的第二顺位,你能毫不介意的这样生活下去吗?” 林庭字字如刀如刺,破开她最柔软的心脏,鲜血淋漓地喷撒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上。 她渐渐收了声,泪珠还挂在眼睫,秦元亲自撕扯开名为理智的茧:“林庭,多谢你。” “你说的对,是要问自己的心,可是只问自己的心也没多大的用处,我还要问他。” —————————————————————————————————————————— 家人们谁懂啊,老婆喝醉酒和小情人勾勾搭搭走了,我发什么消息才能显得自己很strong? 第三十五章:混乱 秦元当即约了第二天全套皮肤管理和造型师,不是让她去颁奖典礼嘛,恰好这场也是她圈中的叁个必去之一,主办方相当给面子,青空的好几个演员、导演和制作组都有提名,她作为青空CEO出席也是必然的回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元从美容室出来的时候,从头发丝到脚趾都被精心打理过,整个人容光焕发。 晚会的灯光、舞台监督、艺人经纪在做最后的检查。台上人来人往地忙碌,台下却只站着稀稀拉拉的十几人,大部分有咖位的艺人都是踩点出场,来早了自降咖位,先派助理先来踩个点,打听打听小道消息才是常态。后排还站着几个忐忑的小年轻,打量着多刷刷存在感碰个好运气。 一年当中难得的大佬云集在此,呈现在视频里的颁奖典礼是给观众的欣赏时间,决定来年运道的水磨功夫在后台错综复杂交织的关系网中。 后台休息室长长的走道里各家休息室基本都是门户大开,熙熙攘攘的互相拜访、吹捧声此起彼伏,菜市场似的。 林庭和秦元目不斜视穿过走廊,脚下飞快,秦元到自家艺人和工作组的休息室和今天青空出席的嘉宾们一一打招呼,今天得奖率比较大的是现代剧导演和一位实力派女配,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稳重人,得奖是锦上添花,不得奖也不会大失望,混圈久的已经不是靠这个奖项立足了。 她上任不久,需要和大家之间拉近一下关系,是以和众人拉拉杂杂聊了半天圈内动态和工作当中的趣闻,平时和她接触不多的一线艺人对老板的平易近人也是暗自咋舌,富家千金竟然没什么架子。林庭则和她兵分两路,由经纪人杨清云带着去和军政界的大佬叙旧去了。 和公司一众人寒暄完,秦元乘电梯到了楼上。她和秦方的休息室都被安排在楼上,小景和李烟刃刚才发消息已经到了,秦元便让她们先休息。艺人的主场在颁奖典礼,各位CEO和各局领导的主场在颁奖之后的晚宴,基本上要熬到后半夜。 秦元跨过自己休息室门口,没有一丝停留,秦方的房间在靠近里面尽头的位置,足足是其他人的叁倍大,五米之外站着两名保镖,不允许其他人随意造访,这是对秦氏掌权人的基本尊重。 秦元径直走过,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低头问好:“小姐。”秦元点点头,停下脚步问道:“有客人吗?” “没有,只有秦总和邢秘书在。” 秦元推开门时,邢星星正在熨烫秦方的衣服。休息室是个套房,只有他一人在外间,一丝不苟的头发、合身简约的纯色西服,邢大秘书熨衣服也显得意气风发,终于从会客区苦哈哈的前台暂时解放出来了,打他一顿他也高兴。 邢星星哼着小曲熨衣服熨得起劲,连秦元走到他身后也没发现。 秦元伸手拍拍他弯下的肩头,吓得他蹦了起来,熨烫机的手持器歪歪扭扭着脱手,连忙又换了另一只手接住。 秦元快步后退,以免自己被蒸汽烫到,她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脚步起的太矮,鞋跟勾着休息室的地毯搓了几道折痕,换脚不及身体踉跄着向身后倒去,邢星星惊慌着向前冲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她只能伸手打算撑地缓冲一下倒下的力道。 跌倒的瞬间一切都在慢放,身体轨迹运行到几乎与地面平行时,视野里的天花板被熟悉的下颌和侧脸取代,伸出的手也反手按到实处。 秦方矮身揽着她肩膀把即将坠向地面的女体撑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只手直直按在了他的大腿根部,纤长手指的触感透过布料和着大腿动脉搏动进心房。 眉心突得跳了一跳,身体莫名躁动起来。 秦元只觉得可能撑到了大腿,手心热热的。见秦方没动作,用力撑着着力点要起身。皮肉被用力按揉的痛感和爽感爆发在脑海里,秦方连忙把她扶起来,揽着的肩膀顺理成章靠在他怀里。 尖锐的鞋跟把地毯戳了个洞陷在了里面,秦元低头和地毯搏斗解救双脚自由,邢星星大踏步上前蹲下身体把地毯和鞋子分开,边动作边骂道:“还吹国内TOP的盛事呢,这都准备的什么垃圾东西!” 解救完秦元,邢星星仰头接收到秦方视线里大大方方流露出的两个字:“出去。” 邢星星了然地比了个小小的ok一边起身一边往外退:“我现在就找他们负责人。” 秦元还在试自己有没有崴到脚,那边邢星星一溜烟就没了身影。她反应过来后,偌大的房间只有她和秦方两个人了。 她突然想到了上次他们一起出席宴会,还是她和林庭的订婚宴,休息室里他在工作,抽空还和她拌了两句嘴,净挑她衣服的不是。 现在他们之间的暧昧隐私却早已多过当初和她订婚的那个人。 第三十六章:赢家 秦元被环在秦方怀里,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了,干巴巴地站着左右不自然地撇着脚。 秦方不舍得放手,温热的身体贴在一处,目光向下滑落到她紧身的鱼尾礼服和半裸的肩背,缠绵里片片絮絮的记忆涌上来,秦方强行压抑着异常兴奋的身体。 古怪的气氛在静默中蔓延开来,休息室里落针可闻。片刻后,秦方的视线落在脚上,高跟鞋细细的皮质带子在扭转的过程中把脚背勒出了红痕,秦方蹲身按住了她左右踱步的脚,手心的温热盖在冰冷的脚背上,暖意腾然跃起。秦方摸索着高跟鞋的带子找到了卡扣,脱了鞋子抱着她往里间走去。 秦元手臂圈着他脖颈,头正好靠在他肩膀上,秦方的侧脸立体感十足,鼻骨高耸眼窝略有些下陷,导致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冷意,不过细细回想,除了在公共场合,秦元记忆里他和冷不沾边,几乎总是鲜活生动的。 转瞬便到了内室,椅子太低,鱼尾的裙摆很大,坐在椅子里会很局促,秦方干脆直接把她抱坐在化妆台上。 秦方双臂按住台面,将秦元整个环在怀里,化妆镜里黑色的西装映衬着藕粉的礼服和雪白细腻的肌肤,迭着重重的光影,张力十足。秦方视线从镜子里两人交迭的身影转移到秦元半裸的背部,指背轻轻抚着背沟一路往上,直摸到耳垂才放手附在她耳边问道:“这么听话,我让你来就来了?” 他的嗓音带着两人相处时独有的温柔和耐心,甚至有一丝引诱的意味,妄图引导她的回答。 秦元被他若有若无的流连的指尖扰乱了心神,原来的安排脱口而出:“本来也打算来的。” 秦方心里苦了苦,又是恰好。该说什么呢,他们的战略眼光总是很一致? 秦元约的是圈内最顶尖的化妆师,加上耗时冗长的皮肤管理,整个人白的发光,皮肤也细腻到几乎看不到毛孔。 上次办公室里闪躲的视线记忆尤深,秦方没敢再看她,透明的海蓝色水滴耳坠随着她的小动作微微摆动,是个转移注意力的绝佳目标。 “你就一点不想我吗?”干涩的语调在耳畔响起,秦元皱眉侧脸看过去,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是秦方说的话? 秦方恰好也扭头看她,视线相触,相距咫尺,两人的鼻息几乎交融。秦方伸手揉开她轻皱的眉眼,男人的五官表情毫无变化,秦元却莫名感觉身体里奔腾着一种落寞和难过,胸腔里跳动的心脏绞痛了一下。 是他在难过。 血脉里的共鸣在此刻交织。 “想。”秦元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瘦的甚至有点凹陷了。翘长的睫毛眨了眨,盯着他黑沉沉的眸子:“我好想你,所以我来了。”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秦方听懂了,她在回应之前的闪躲。 两根手指捏过小巧的下巴,另一只手托住编发的后脑勺,拉近后覆上她水润的唇瓣,两唇相接间男人叹息着含含糊糊地飘出两个字:“闭眼” 荔枝味的润唇膏,他尝了又尝。 冬日里的冰火交融,唇齿相依,分开后是止不住的轻喘叹息和两人胸腔同频的震动。 一个既不激情也不热烈的吻,绵长如春水,震彻灵魂深处。 四目相对,她终于读懂他的爱,他把所有权力让渡,她的选择便是他的答案。 秦元双臂攀上他的脖颈,在泪意涌出之前主动给了他一个深刻、悠长的吻。 最后秦方不舍地舔了舔她的唇珠,轻咬一下结束了这个吻,他眼尾和脸颊浮着一抹动情的红,仰头松了松领带平息喘息,摸摸她后脑略带着深深的遗憾安抚:“乖,现在不行,再继续出不了这个门了。” 秦元被他亲的眼中泛满水光,拉起他手指狠狠咬了一口,又觉得不舍,轻轻用舌头帮他舔舐牙印。 秦方没觉得痛,只感受到这一舔勾动四肢百骸爆发出极强的欲望,想把她狠狠按在床上,秦方不为人知的暴戾一面透到她面前:“秦元,真想操死你。” 秦元习惯性想嘴硬,话到嘴边绕了个弯,决定放过自己,她看着男人,轻轻地说:“秦方,我爱你。” 暴虐如潮水般无声褪去,炽盛的欲火被纯粹的爱意平息。秦方紧绷的脸上凶狠和错愕纵横,心脏在胸腔猛烈跳动,敲锣打鼓般宣布着他被爱着的讯息,他喜极而泣。 已经和眼泪很陌生的眼睛涌上一层模糊的水雾,秦方平生第一次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从头顶、额头、鼻尖、下巴一路吻下来,最后执起她编好的发辫在发尾落下轻轻一吻:“你赢了,我会让你永远赢下去。” ———————————————————————————————————— 昨天才发现一直吃错药了,我说怎么那么奇怪越吃越疼。 我的车速总是飙不上去,稳稳30码哈哈,也是自己把自己写笑了 第三十七章:晚宴 秦方温柔地帮她整理了衣服和发型,蹭掉的唇膏和口红,他不让秦元自己补,小心地捏着一管细细的膏体轻描慢涂,比签数以亿计的单子还要慎重。 邢星星收到指令拿新鞋子进来的时候以为要收拾一场激烈的残局,没想到入目先看到的是秦元端坐在化妆台面上无聊的玩手机,秦方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里,衣装革履的连头发丝都没乱一分。 秦元率先看到他,光着两只脚在空中晃着催促:“快点星星哥,台子硬硬的,我坐得好累。” 秦方听到声音,回头示意他快点,接过邢星星带来的鞋子,把手里的平板递给秦元,蹲身在她脚边:“先看照片,待会儿带你去认人。”秦元调出一张照片,懒得看旁边密密麻麻的介绍,直接把平板伸到他眼前,秦方瞥了一眼继续穿鞋,“文化总局的副局长之一周皓,主管引进和出口业务,筹拍合资电影、出海戏剧、海外奖项这些,他的关系很有分量。” 鞋子很快穿好,秦方把她抱下台面,牵着手让她往前走适应新鞋子的脚感:“穿着还行吗?”秦元走了两步,点点头示意没问题:“走吧,颁奖典礼快开场了。” 林庭发消息在休息室等她了,她要随公司的阵容走红毯,秦方和几位政要约了在小厅会面,在晚宴前他们都见不到面了。 十分不情愿地把她送到休息室门口,秦元转身正准备进去的时候,秦方突然欺身上来从背后将她一把捞进怀里,下巴抵在秦元的肩头蹭了蹭,哪里还有以往的冷峻,嗓音也带了点不舍和绵软:“不想你去见他,不想你和他一起。” 秦元顺着他横在胸前的手臂上轻轻抚摸两把,顺毛似的安慰道:“结束后再跟你解释。” 林庭看着秦元踱步进来,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咯噔,担心起她的情路来。 他人生中最困惑的时候,把自己灌醉过一次,意识和身体早已失序,只会拉着秦元不停的问:“我是谁?你说我到底是谁啊……” 秦元回他八个字:高山流水,伯牙子期。这八个字在他被酒精麻痹的脑袋中拉出一丝清明,也把他拉出彷徨的低谷。 他不愿意看到她的结果是迷茫无措、没有终点,可她周身笼着一层凄美的死寂。林庭小心发问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你……没事吧?要不今晚别去了,先找个地方呆着,我把流程压缩下,早点弄完去找你。” 秦元站在那像杵在休息室的一尊雕像,覆着寒冬刺骨的雪寒,她慢慢地开口:“有事。” “我觉得他爱我爱的发狂了。” 林庭正准备给她一个拥抱的手停住了:“?” 秦元哈哈哈笑着和他停在半空的手击了个掌,笑到低头捂着肚子嘲笑他:“啧,你退步了。” 林庭如释重负,屈指敲了她脑门一下:“嗐……我都快吓死了,你来这招考察我是吧。” 秦元没了心事,突然戏瘾爆发,就势和他演了起来,没想到林庭难得的没接住她的戏,给她乐得美了好一会儿。 一望无际的红色地毯、亮如白昼的灯光,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和尖叫声在夜空织就一张巨大的网,将暗夜里毫无节制膨胀的野心和欲望笼罩其中。 女明星们个个身姿摇曳、光彩夺目,男明星西装笔挺,一副繁华盛景的和谐模样。甜美、性感、帅气、俊俏的面具贴在各式各样的脸上,经过无数次训练的完美笑容之下暗藏杀机。 虱子潜藏在华美袍子的底面,抢C位、踩对家、蹭镜头、博关注……老掉牙的招数每年都要重起几次波澜。 青空按剧组和个人分成了两组,秦元和林庭打头阵,其他的演员紧随其后,红毯、签字、采访…… 青空除了秦元和林庭都顺利的过了媒体关,到场内就坐了。林庭和秦元面前闪光灯此起彼伏,他们订婚后几乎没有公开活动消息,林庭签约青空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媒体们疯了似的往上贴,问题不要钱似的往外甩:“林先生林先生,签约后的工作计划是怎么样的可以简单说两句吗?” “秦小姐,是因为订婚的原因青空才和林庭签约的吗?” “秦小姐,听说青空花了大价钱从万世娱乐挖的林庭,消息是否属实,和你们二人的恋爱有没有关系呢?” “秦小姐,可以透露你们的恋爱过程嘛?” ……甚至还有更离谱的直接问 “秦小姐,请问为什么订婚这么突然又没了后续,是否你们二人有好消息了不便告诉大家?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关注工作的人是少数,八卦和感情的消息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林庭在娱乐圈久经风浪问不出什么,是以大多数记者把矛头对准看上去比较好拿捏的秦元。 秦元看着话题越来越离谱,捡了两条关注度比较多的答了:“感谢大家对青空和我们的关注。林庭是合约到期正常签约,青空是一家成熟、专业的公司,任何决策都是公司管理层慎重考虑后决定的,不会因为个人问题有所偏颇。至于我们,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希望大家能给我们留些空间,谢谢。” 八风不动地把太极打了回去,记者们却不满,仍试图在当事人身上挖些猛料。 林庭不干了,一边微笑示意一边用手拨开人潮,旁边杨清云和李烟刃适时上前用身躯为他们两人开路。 有惊无险的一套流程走完,月亮已经挂上树梢。 颁奖典礼没什么悬念,青空提名的艺人有八成都拿了奖,基本在秦元意料之中。这些奖项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着手和组委会接洽联系了,青空公关部也一直在积极动作,国内重量级的大奖公司还是很看重的。 颁奖典礼在一片宏伟激昂的音乐里结束,一曲终了,繁华回归沉寂,娱乐圈的人各自四散。 秦元回休息室准备换晚宴礼服的时候,正碰到邢星星在门口守株待兔。林庭看到他知趣地走开,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邢星星提着个袋子,额头冒的细汗还没消完:“小元宝,等会儿穿的衣服。” 秦方送来的。 秦元接过进了休息室打开包装,是一条小立领黑色及地裙,布料光泽四溢,在手里滑脱的瞬间像一条暗河瀑布闪耀着熠熠星光倏然垂下。 秦元换好了衣服,随着邢星星直奔晚宴会场。 晚宴场地小了许多,四下一扫,大约只有几十人。方才参加颁奖的明星,有些也出现在这里,成为别人臂弯里的男伴或女伴。 秦方正在宴会正当中的桌子上和一堆四五十岁的男人推杯换盏,看到她过来,起身迎了迎,让她坐在了自己里侧的位置上。 桌上男人们视线被她吸引了去,秦方刚才圆融的态度倏然变冷,咳了一声开口道:“各位,这是我妹妹秦元,主要负责青空的业务,请各位多多关照了。” 秦元见机端起了酒杯,和酒桌上的人一一寒暄。 酒液入口的瞬间感觉不太对,秦元仰头眨眨眼不动声色地咽下去了。 甜的,葡萄汁。 她斜睨了秦方一眼,秦方冲她挑了挑眉。 因着她到场,秦方缓了和其他人的交谈,慢悠悠穿插话题带着她也入了局。 这一桌是今晚宴会首脑中的首脑,简单交谈过后大家都对彼此的需求和规划有了了解,没一会儿大家便根据各自需求找人攀谈去了。 秦方带着她和先前照片里的周皓见面,周皓高高瘦瘦,是个颇有文气,四十多岁的男人。 见到来人,周皓举起香槟酒杯和他们轻碰了下:“秦总,好久不见。小秦总,幸会。” 两人象征性地抿了口酒,秦方开口:“周局,以后可能要常见了。” 周皓意会了他话语中的暗示,爽朗地笑笑开口:“哈哈哈,能有这个机会,是我的荣幸。” 秦元适时跟上话题:“周局,后续我也要跟进不少业务,承蒙您关照了。” 周皓笑着应了,而后两人顺着聊了不少国外的优秀戏剧和移植到国内的可能性,到最后秦方的话反而是最少的。 对话告一段落,周皓收了先前对秦元客套性的礼貌,小小地吃惊了一下。眼光老练,谈判也不弱,不愧是秦家的一双兄妹,从娱乐八卦里看的消息付之一笑是个好习惯。 看来过不了多久,又有人要大放异彩了。 宴会结束时,已然后半夜,众人面上或满足、或欢乐、或是面无表情…… 几位和秦氏关系熟络的政要和蔼开口:“小元是吧,有空多到局里坐坐,熟悉熟悉环境。” 秦元笑着应了是,和秦方目送他们离开。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黑色的礼服裙和同色的西服异常登对,发饰、领带夹和袖扣也是一套的订制品,秦方拉了拉她的手,略带着疲倦地祈求:“走吧,回家吧?” 秦元视线下垂看到了他袖口缀着一抹熟悉的宝石色彩,反问道:“你怎么忽然送衣服过来?” 旁边的人瞬间气势腾腾,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那些记者咒我当舅舅。” 意识到自己的请求还没奏效,秦方又靠了上去,揽住她的腰摩挲着继续攻势:“回家吧,好不好?” 秦元突然发现自己定力好像很差,被稍稍一引诱就头脑发昏,失了魂似的。 她听到自己就这么失了魂似的答了声:“好。” —————————————————————————————————————————— 第三十八章:回家(H) 黑色商务车在深沉的冬夜里疾驰而过。 司机把车稳稳停靠在秦家别墅门口的时候,秦元靠在秦方怀里睡得正酣。 秦方把秦元打横抱下车时她醒了一下,未聚焦的视线落在秦方脸上,自觉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哼哼唧唧又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睡了。 室外的空气很冷,秦方一步不停穿过花园进了房间。 周围静静的,身边一直有个火炉,秦元睡的很安心。 安心在她接触到硬物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身下床垫支撑力很强,不是她软绵绵的温馨小窝。 房间里很暗,秦元睁开眼睛,就着窗外花园漫过来的灯光认出了一片银灰色,是秦方毫无人气的房间。 秦方正背对着床,在书桌前解领带。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精神却活跃异常,彻底不困了。 听到动静,秦方回头看她,温柔透过朦胧的灯光扑面而来:“怎么醒了?” 秦元摸了摸脸上依旧扒得很牢固的底妆,感觉很不舒服,她皮肤很敏感,带妆久了会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憋闷感,而且她的礼服还没换掉,接触过人的衣服不接触床单是她朴素的生活信条。 秦元觉得秦方的床单和被子还有她的皮肤都被污染了,整个人仿佛身处荆棘丛,被无数根小刺扎得坐卧不安。 她迅速起身,边往洗手间走边回应秦方:“我还没卸妆。还有,你把我直接放床上,床单都脏了。” 片刻之后,秦元原封不动地退了出来,秦方的洗手间没有卸妆液。 她趿拉着拖鞋准备回自己房间收拾。 秦方在书桌边站着动也没动,他脱了外套和领带,领口敞开的白色衬衣配着西裤给人增添了一丝随性。 秦方看着她提着裙子扭扭摆摆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也没留下,即将要离开他活动范围的时候,秦方一把箍住了她:“就这么走了?” 秦元急迫地想去洗个澡,嗯嗯着点头:“我快难受死了,不洗干净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箍着她的手臂放松了力道,低声道,“去吧。” 秦元踩着夜色穿过二楼走廊,她走了一个月没到,家里还是老样子,丝毫没变。只是没想到跨年前离开那一遭,各种事情拖拖拉拉的直到今天才回来。 回到自己温馨的小窝,秦元火速脱了礼服,痛痛快快卸妆洗了个澡。 被水汽熏蒸过的脸粉粉嫩嫩的,瞌睡被热水澡彻底驱逐,反正也睡不着了,她干脆耐心地一步步护起肤来。 最后吹干头发,秦元美滋滋踏出洗手间准备扑到床上躺平补觉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 被蕾丝床幔笼罩的床上半靠着一个硕大的秦方,他带了一副无框眼镜,就着床头读书灯认认真真看书。 “过来。”秦方拍拍另一侧空着的床,秦元直直走了过去,她的床是定做的超大款vintage风格,可是他一上来,就剩那么点地方了,她边往床上爬边吐槽:“你回你房间睡不行吗,我这边太挤了。” 秦方把书反扣在床头柜,拉她进怀里慢悠悠地说:“不行,我的床脏了。” 火热的手臂紧紧卡住了她的动作,秦方半裸着的身体也脱离了帷帐的遮挡完完全全呈现在她眼中。 感知到他动作的秦元很紧张,带着祈求和警告开口:“哥,王婶还在家。” 唔…… 话音刚落,秦方就把她堵了个正着,边亲她边含含糊糊地说:“知道。” 吻像细雨春风一样撒下来,无声无息带走人的理智。 轻重不一的喘息在夜空中飘开,秦方换了姿势,翻身把秦元按在身下,一点点拆开品尝。 他的吐息直直打在软嫩白翘胸脯上,引得秦元一阵战栗,身下迅速涌出一股热液。 秦方忙着的时候,秦元也没闲着,指尖迅速滑过秦方的腹肌,一瞬间尖锐的刺痛感使身体不自觉紧绷,急促喘息。 而后手掌落在最下方的腹肌上,伸开的手指几乎半覆上秦方勃起的硬物,她的动作反其道而行,不但没有继续向下,反而开始一寸寸向上描摹腹肌的形状。 秦方喘息着亲了亲她心脏的位置,从下到上细细抚摸。 一下一上的动作和节奏都无比相似,结局又是秦元的防线先被击溃。 他在她耳边用暧昧的喘息勾动她的理智,手上还不停地抚弄她最敏感的小腹和乳。 湿的一塌糊涂。 她不敢大声,只能抑制嗓音,小猫一样地冒出断断续续的:“呼…嗯、啊……” 克制会激起更大的欲望。 秦方用齿关磨了磨她的耳骨,顺着轮廓一路舔弄她的耳朵,啧啧的水声近在咫尺,听感被无数倍放大,秦元红着脸抱住了秦方裸露的腰背。 两人下半身几乎紧贴,他用半臂支起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摸了摸秦元通红的脸颊,她眼中盛满情.色,迷乱地望着他。 秦方忍不住喉头滚动,暧昧的声息在两人唇间勾缠:“忍不住了?” “嗯。”她溢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回应,双手也躁动不安地在他背上勾画,所到之处点燃了一把火似的,从腰腹烧到尾椎骨,烧得秦方脑中空空。 探手下去摸了一把,湿的,准备就势帮她做扩张时,秦元顺直直按住了他正欲动作的手臂,声音发软着制止:“不用,进来吧。” 秦方撤手出来将她手包在掌心里,亲了亲下巴安抚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不做扩张你会受伤的。” 她手里被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涨满,贲张的血脉在皮肤之下很有节奏地跳动。 秦方一指指撑开她的下.体,粗重的喘息和请求在另一侧耳边响起:“元元……宝贝,你也帮帮我。” 他用舌尖舔弄耳道,咕叽咕叽的声音更让人浮想联翩。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投桃报李。以前秦方正声念给她听的道理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刻想起来了。 秦元咽了咽口水,手上也随着他的节奏动作。 以前正声正色的人现在正跟随她醉生梦死。 秦元将娇喘用双唇死死抿住,在熟悉的环境里和熟悉的人做.爱,骨子里的疯狂开始作祟,家里还有第叁人在,她怕一叫就忍不住。 很快扩张好了,秦方的硬物在她手里又涨大了一圈,他红着眼睛将她的手拉上来反扣在枕头上,下身猛然挺胯一贯而入。 “啊……!”快意席卷大脑皮层最深处,情急之下秦元一口咬上他皮肉厚实的肩头,尖锐急促的叫声戛然而止。 不管她怎么用力,秦方不知疼痛般动作,深深浅浅地撞碎她所有的理智。 “哥、哥,你……你慢点。”被他猛烈肏干颠的有点受不住,秦元乱了呼吸,急急忙忙喊他。 不过很快她发现都是徒劳。 秦方肏红了眼,越是涨的难受她就夹的越紧,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 只是她反抗的时候,他还是会耐心地低下头亲亲她,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月影映照着交缠的身影,秦方向前顶肏,下身发力碾过熟悉的凸起。 “啊……!”高潮像海啸般席卷而来,秦元身体躁动着向上顶起,下身死死吸住了他。 秦方也爽的薄汗涔涔,她被快感冲击地像条搁浅小鱼摆动身体时,秦方低头顺势噙住了一侧的乳珠重重吮吸。 上下两重巨大的冲击袭来,秦方又重重送胯向前,秦元迎合着他的动作律动,脑海中白光乍起,小别之后两人在激烈的性事中第一次双双攀上高峰。 “呼……”秦方释放后任由身体缓缓落下,和她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秦元被情欲煎熬地嘴唇微皱,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在正欲收回时被秦方袭击,轻咬慢挑地在她口中攻池掠地。 —————————————————————————————————————————— 今天写的时候,转了钱币,问他们想要晚上做爱还是白天。结果……如上。兄妹俩是等不了一点。 第三十九章:欲海(H) 温热的触感在唇间蔓延,秦方的吻大多数是细致温柔的,一寸寸扫过唇齿和她纠缠。 第一次,她被亲的想要流泪。 性欲的间隙里不带任何情.色的索吻,带着浓浓的眷恋意味。 皙白的手指托住秦方的下巴,稍稍拉开点距离,带着冷傲弧度的嘴唇变得殷红,秦元打量着他的脸。 从凌乱的发丝、额头、鼻尖、到那双深邃若海的眼睛,慵懒又危险地弥漫着春意。 秦方下巴搁在她手掌心里静静等着她的视线逡巡完毕才开口,“看够了。满意吗?” 真是一副好皮相,秦元笑弯了眼睛:“满意、满意。给你100分。” 秦方低头啄了啄她粉嫩的手心,细碎的喘息在手掌上生根,钻进皮肤里,蚁噬似的麻痒席卷全身。 软嫩小.穴缓缓涌出的水液一股股浇在分身上,下体胀地惊人。秦方抱着她换了个侧身姿势,顶肏了一下:“还没到交卷时间。” 从里到外都蒸腾着痒,秦元巴巴地看着秦方,渴望他能动一动。 秦方无视她满满的欲望,拿过刚才反盖在床头柜上的书,一字一句地读:“金属椅子上缠满了花藤,她双手被绑缚在身后,直直坐在花藤中,随着身后的力量前后摇动,胸乳和花朵相辉映,藤条的骨节卡在……” 在慢条斯理吐出的字字句句中,秦元大脑宕机又重启,瞥见黑色皮质封面上嵌刻着暗金色的《欲海》两个字时,双手快了脑子一步,交迭着上前死死捂住秦方的嘴巴:“不许读!” 秦元精神紧绷,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盯着秦方。 欲求不满的绯红中眼睛亮得像一汪柔泉,秦方被她这幅样子弄的心猿意马,唇舌暧昧地舔咬她手心,把方才拿过的书放回原位,用眼神示意不会再继续了。 秦元放下了戒备,才发现交合的下.体随着身体的前倾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体位,肉.棒顶在了很靠前的位置,有种错觉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刺穿身体的错觉,在她放松瞬间一声娇软的嗯啊溢出檀口。 她迅速撤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怎么换个姿势就叫出声,太丢人了。 秦方喘息着低哼,这个位置于他也是同样的舒服,双手按住了秦元的肩膀,他一点点将分身抽出,肉穴中的层层软肉翕张着挽留坚硬滚烫的硬物, 将要完全抽出时,突然又猛力冲进原来的位置,过电般的触感在小穴激发,秦元爽地尖叫:“啊——” 仅仅拉出一个音节便被秦方尽数吞吃入腹,他一边猛烈抽插一边重复她先前的告诫:“家里还有别人,别叫。” 细碎的嗯啊和男人低沉的喘息在唇间连绵不断,花穴水流不断,肉刃鼓胀地填了进去。 湿热紧致的甬道挤压棒身,抽查带来的摩擦激起无尽快感,秦方额头和双臂上青筋浮起。 每次都被捅进最深的地方,内里的痒在他狠狠碾过的时候被缓解,却在离开之后更加空虚。 秦元忍不住口中的娇娇软叫,只能缠上秦方,不停地和他接吻以压下那些淫.靡的声音。 “唔、啊——”被无数次顶到敏感的点,秦元软成了一滩水,无力迎合他的动作,任凭身体本能享受性.爱欢愉。 秦方单手拉过她上方的腿,大掌覆着从臀部一路摸到腿弯,卡到位置后低哑着开口:“腿抬起来。” 秦元双眼失焦,听到声音偏头看了一眼,而后顺从地跟随着他的手动作。 秦元从小开始学舞蹈,虽然后来不再专注,但基本功还在,身体十分柔韧。 细长的腿被架在秦方的肩上,下身的交合尽收眼底,随着体位变化,穴口扯开更大,暴露出小.穴翕张着一点点吞入巨物的野心勃勃,湿哒哒的一片泥泞。 秦方已经被磨得有些尝不出滋位了,却在看到暖烘烘的穴夹着他动作的时候,感知到了肉物在兴奋地跳动。 将秦元地腿拉成一条线固定好,秦方腰胯用力挺送了数百下,猛烈地射在了她一片火热的花壶中。 秦元瘫软成一滩春水,从手指尖到唇都洋溢着满足,秦方拉过她架在肩头的小腿和脚踝,轻轻亲了亲,将腿放在床上,给她轻轻揉捏腿根,缓解拉扯可能产生的肌肉僵硬。 不得不说,秦方在床上伺候人很有一套,秦元被他捏的舒服至极,懒懒地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你别总拿我书,我都没拿过你东西。” “心虚什么,就在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秦方起身坐着,将她翻了个身,继续按摩腰背和肩膀。 “我有什么好心虚呀……”皮肉在他手里被揉捏地绵绵软软的,秦元舒服到不想开口,随口应付了一下。 秦方撇了一眼床头的书皮,回想着里面简直十八禁的内容,声音带上了控诉:“你到底有多少个笔名。怎么什么都写?” “没数过……艺术,你懂吗,人体艺术也是艺术的一种。”秦元挥挥手,不欲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秦方埋头在她腰窝里,从上到下轻舔,声音闷闷地:“马上就懂了。” 微硬的发梢扫在腰背光滑的皮肤上,微痒酥麻,加上舌头湿热柔软的触感,秦元感觉腰窝一麻,身体又变得软塌塌的。 秦元由趴着变为转头,斜睨了他一眼:“没力气,做不动了。” 从颁奖典礼早早起床美容化妆到现在即将破晓,她只在车上躺在秦方怀里睡了一小会儿。 秦方的舔弄转移到了肩头,拉着她手抚摸自己重新粗硬的分身,声音带着浓浓哀怨和不满:“才两次。” 他用这样祈求的语气表达欲求不满,秦元总会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心软了。 软软的身体在秦方的支撑下坐了起来,秦方长腿盘坐,扶着她跨坐在自己腿胯之间,“坐上来,抱紧我。” 刚被充分开发过的小.穴还敞开着,秦方将肉物一寸寸重新挤进了熟悉的甬道,才一会儿的功夫,穴内湿软着但又变得阻力十足。 被紧密包裹的滋味从腰椎闪电般酥麻到后脑,秦方按住秦元光滑的后背来回抚摸,缓解破开身体时生理性的紧张。 秦元像个没骨头的面人似的挂在他身上,手臂虚虚挂在他肩上,双腿在他身后要盘不盘地垂放在床上。 整根没入时,秦方发出一阵喟叹,秦元控制不住抖了抖身体,小.穴开始自动缴吸。 双手揽住固定好她的腰,秦方开始小幅度抽送,坐着的体位会送到斜上方的地方,秦元半睁着眼睛体会到了和刚才大开大合不一样的滋味。 短距离的抽插对身体控制力要求极高,秦方腰腹锻炼的很精壮,爆发力十足。 一下重重捣进去,又急速撤离,在身体还没感受到空虚时再一次重重冲击进深处,节奏和力度掌控得无愧他天才之名。 每一个毛孔都在性和爱的滋润下张开,不知肏了多久,身体感受到了体内射出的一股热流。 酣畅淋漓的做.爱,秦元软绵绵地几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或许是从来没有过这种半失控状态的体验,秦方格外兴奋,将她抱起放在了梳妆的月牙型台面上。 接触到大理石桌面的那刻,冰凉的触感从臀部传来,秦元浑身收紧,突如其来的夹穴爽得秦方颤了颤,而后缓缓呼出身体里控制住的能量。 一次又一次,腿被摆了不同姿势,曲起、垂下、被迫夹紧他的后背…… 迷离之中,被柔光模糊了的赤裸人影亲密交迭着,从落地镜子映入眼中。是他们在幸福、自由地互相侵占。 秦元在晨曦的薄雾里勾唇轻笑,像上帝最纯洁的天使,自然而然获得人类的仰慕。 浅浅地吻落在天使的发丛中,骑士自愿缔结奉献的契约。 天光大亮,秦元在听到走廊上轻微熟悉的脚步声时,迅速回笼理智,秦方不知疲倦的动作激起啪啪的声响,秦元试图推开他坚硬的身体,却换来得寸进尺地进攻。 王婶轻轻敲了敲门:“元元,醒了吗?” 听到声音,秦元打了一激灵,死死夹住秦方,战栗中裹着他一起到了高潮。 极致的快乐腐蚀五感,余韵中,仿佛有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呢喃:“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第四十章:父亲 秦方抱着熟睡的秦元做完清洁和善后工作之后,已经中午了。 王婶正在客厅看报纸,听到秦方下楼的声音,她忙起身张罗:“小方啊,饿了没?你们昨晚忙到几点回来的,年底了可要顾好身体呀。” “好。”秦方应了声,回头王婶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他揉揉有点发沉的太阳穴,一声不响地吃饭,吃完后挑了几样清淡软糯好消化的饭食上了楼。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裹在白色的吊带裙里,像清晨花丛中刚盛开的山茶花,馥郁幽香。 秦方绕过床柱走近,吊带裙遮掩不及的皮肤上散落着斑斑点点的红痕,一直蔓延到布料之下。 放下托盘,秦方轻轻捏着她胳膊晃了晃,“元元,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秦元睡梦中挥舞着打掉他的手,翻了个身皱着眉头抱怨:“别吵!困死了啊……” 沟通无效,秦方干脆坐在床边,托起她的上半身靠在怀中,拿着勺子在她耳边像哄小孩一样絮语:“听话,把嘴张开。” 或许是熟悉的声音和耐心安抚了秦元被打扰的烦躁情绪,现在格外乖觉,秦方指示什么她就做什么。 香甜的粥一勺勺喂了进去,胃袋里暖暖的。秦元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接下来秦方又比葫芦画瓢地将几样药膳喂了下去,每样都小小份的,但是吃下去体力和元气会回复地特别快。 秦氏偌大的集团,秦方接手才短短五年,远不到可以高枕无忧自任放权的地步,看到他经常熬夜和超负担工作,王婶隔几天就换着花样给他们做药膳和煲汤,药食同源的食材在口感上也很好适应。 眼看喂到了最后一样玄参生地乌鸡汤,秦元刚品了一口就反吐了出来,一股药味蔓延整个鼻腔口腔,好梦难再,她苦着脸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什么东西啊,好重的怪味道。” 秦方就着碗边浅尝了一口,和他喝的一样,没觉得怪:“可能是参片的味道有点苦。”说着将汤碗摆在了旁边,“难喝就不喝了。下次让王婶煲别的汤。” 总归醒都醒了,秦元拖着身体洗漱,牙还没刷完,瞌睡就又上头了,她急匆匆弄完,迫不及待回到床上躺平。 秦方把餐具送到楼下又回还,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她身旁,秦元感觉到身边凹下去了一块,身体自然地向低陷的方向滚去,身边暖烘烘的像围了个猫团子,秦元怕冷,毫不犹豫抱了上去。 窗帘隔绝了光线,秦方把她揽进怀里,像小时候哄睡她一样轻拍着肩膀,两人在低声哼唱的儿歌中沉沉睡去。 呼啦啦—— 暗夜寒枝惊飞鸟。 哐当一声巨响破开夜色, 潜藏在干枯枝桠中过冬的鸟儿争先恐后飞向黑乎乎的天空。 别墅金属双开门重重砸在墙上,而后比砸墙更大动静的一声呼喝几乎要穿透整栋房子 “出来迎接,老子回来了!” 行李箱轮子摩擦着地板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王婶听到声音连忙出来按住行李箱,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先生,他们昨晚工作到后半夜,白天才睡,这会儿还在补觉呢。” 纵然门口的人包裹地严严实实,带着寒夜冰霜大踏步走进房间的时候还是抖了一下。 秦肇民正在脱冲锋衣,闻言带了一丝幸灾乐祸,乐呵呵道:“这么敬业,终于轮到两个小兔崽子早出晚归了。” “爸,你说话声音很大,我们听得到。”秦方站在二楼栏杆边,客厅的人身形高大,动作敏捷,完全看不出是五十多岁的样子。 秦肇民正兴致勃勃地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往外拿,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毫不在意他话语里的幽怨,瞪了他一眼逗弄小狗似的招招手,“听到还不下来?过来拿礼物。” 秦方转头看了眼房间虚掩的门,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他踏着楼梯下了客厅。 “我妈呢?”秦方没管他往自己眼前戳着显摆小物件的手,把歪了的话题掰正。 秦肇民手停了停,直起身子甩了个看笨蛋的眼神给他,“儿子……现在几点啊我说,你妈要舒舒服服睡美容觉,我可不让她跟我飞乱七八糟人又多的晚班机。”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要不是想你们,我至于和你妈分开飞吗。你妹呢,半天也没动静。” 秦肇民嘀嘀咕咕的念叨声中,秦元穿着一套高领睡衣走到了他们身边,她体质不太好,精神已经缓过来了,嘴唇还是带着一丝白。 半年多没见真人,秦肇民激动得老泪纵横,抱着女儿看了又看:“乖女儿,工作累不累啊,累了就都丢给你哥。” 听到父亲的关心,秦元笑笑示意:“不累。就一家公司,没多少事。” 秦肇民老顽童似的拉着秦元展示他们环游世界的战利品,圣诞村买的圣诞老人玩偶、中世纪的城堡微缩模型、线条流畅的铁艺装饰品、手作的可爱发夹、钱包…… 最后他从行李箱夹层里拿出了包裹地严严实实一块巨大的物品,递给了秦方示意他自己拆。 自己则继续从行李箱底部挖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递给秦元,两眼巴巴放光:“你妈托伦敦一个设计师朋友定做的,你的订婚礼物。” 秦方停住了拆包裹的手,望着那个盒子,像能凿出个洞似的,秦父察觉到他的眼神,警惕地端水:“别不平衡啊,拆完你自己的再有意见。” 秦方胸口憋着一股气叁下五除二拆开了包裹,一副色彩丰富、笔触细腻的油画,落款处细细地书着手写铅字的名字:Toppy。 当今世界活着的、最有价值的油画大师之一Toppy。巨匠的作品就被这么一堆简陋的泡泡纸和塑料包装着漂洋过海…… 秦方上下前后翻看了下,冷淡地说:“爸,这是仿的吧。” 一句话把秦肇民气得跳脚:“你这是什么话,老子什么身份。拿个假冒的回来让你笑掉大牙?” 秦方毫无情绪地阴阳怪气,秦肇民却不接扑克脸儿子的招,劈手夺过画,塞到秦元怀里,“不乐意要还不给你了呢。” 秦元哭笑不得,任谁也想不到两个在外面威严无限,抬个手指头都要有人忧心后半生的人平时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眼看着东西都落到了自己手里,秦元连忙把画递给秦方打圆场:“我不要这个画,跟我房间不搭,还是你挂着吧。” 秦肇民送的画是怪诞冷肃的幻想风格题材作品,红、黑、灰、银色冲击力极强地构筑结合了地球冲破太空仍然生机盎然的图景,市场上从来没有见过Toppy同类型同题材的作品,是以秦方才有了那句话。 当然他也不会真的觉得这幅是赝品,八成是秦肇民定制的,画面铺陈地很大胆,寄予的希冀和祝愿也很直白:希望你开创自己的新宇宙。 秦方收了画,坐在沙发上看着秦元。 秦元感觉手里拿了个定时炸弹似的,秦方眼神灼灼,视线从脖子一路向下盯到她手里的盒子,他的视线穿透衣服,和那些早上狠狠落下的暧昧和吻痕纠缠,隐秘处的水液在他的注视之下又开始泛滥,她浑身不自在。 当着秦肇民的面,她更紧张了,开盒子的手抖抖索索,秦方握了上来,抓着她的手辅助:“紧张什么?还没看就这么激动?” 秦元在他手握上来的时候差点忍不住一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秦方察觉到了,抓着她的双手将身体重量压了过去止住了她下意识的反应,勾勾手指示意她继续。 在远处整理东西的秦肇民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秦方手指和她缠绵着从指尖滑过指侧,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热,早上被狠狠贯穿的穴里又被丰沛的汁水充盈,在她努力克制着下身的失控时,秦元感觉到了秦肇民投过来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艰难缓慢地在秦方的侵袭和干扰下打开了礼服盒子。 纯正高级的宝蓝色缎面布料缀满各色宝石和珍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借由这璀璨的光芒,秦元小心翼翼放任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奋掩饰忍不下欢愉:“好漂亮!谢谢爸,谢谢妈。” 秦方察觉到她身体浮动着情动的气息,丢开手指,安慰般地捏了捏她后颈嫩嫩的皮肉,开口道:“喜欢就去收好。” 秦肇民听到她的反馈,笑得鱼尾纹都浮起来了:“你妈跟那个设计师讨论了叁个月才确定的设计稿呢,喜欢就好。快去试试。” 一听到让她试衣服,秦元心中警铃大作,礼服漏肩漏颈,她现在哪能穿! 秦元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不了,爸,我有点不舒服,换衣服怕感冒。” “怎么回事,感冒可是难受的很,快去睡觉。”秦肇民回想起她煞白的嘴唇,恨不得上前推着她去休息,秦方拦住了父亲的动作:“今天她还没正经吃过饭呢。” 第四十一章:承诺 晚上十点,餐厅安静的只有汤匙和餐具碰撞的细碎叮当声。 秦父坐在主位,褪去和孩子们久别重逢的兴奋之后,只是简单坐着也有一股沉稳锐利的气势。 秦元食不知味地将最后一口甜品咽下去,放下勺子和另两人打招呼:“爸,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主位上的人点头示意:“快去吧。” 秦方坐在对面,也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迅速移开眼睛,他不看倒也没有什么,偏偏这一眼欲盖弥彰让秦元蓦地紧张起来, 起身的时候连撞了两次桌子,身体一软差点跌坐回去。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刺拉拉的尖锐声响,秦肇民忙伸手扶了她一把,手贴了贴额头,摸不出温度异常。 他伸出手指在女儿眼前晃了晃:“元元,头晕吗?”不等秦元回答,又转身向秦方道:“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秦方摸出手机播了个号码,简单说了两句后挂断。秦元还想拒绝,秦方已经绕过桌子到了身旁,让她倚靠在身上:“爸,我看着她,你一路也辛苦了,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接妈呢。” 秦肇民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秦方半拢着她转身,秦元在父亲的注视下机械般动作,先迈那条腿都不知道了,踉踉跄跄绊了好几次脚。 路过茶几的时候,秦方低身捞过她的礼物盒子,塞到她怀里。 压力无处释放,她只好紧紧攥住盒子转移注意力。 走上台阶之后,关切的视线随着遮挡消失。身上压力顿时一轻,秦元缓缓呼出胸腔憋着的气,小幅度活动僵硬的手脚,咬牙切齿警告:“你收敛点。” “我很收敛了。”没了身后的顾忌,秦方动作肆意,大喇喇搂住她腰,埋头在她颈窝一字一句地往外蹦,“我要是不收敛,就该当着爸妈面,让你穿着这件衣服肏死你。” 细碎湿热的呼吸扑在脖子上,叙说惊心动魄的荒唐,秦元身体过电似的战栗了一下。 她试图反抗荒唐,两指狠狠拧上他的腰,却硬得一点捏不动,于是只好作罢。 秦方在她手指贴上来时低声嘶了一声,烦躁地撸了撸自己头发:“少他妈勾引我。” 他极少说脏话,秦元一时呆怔住了,下意识的反驳脱口而出:“我妈就是你妈,你……” 秦元嘴唇嗫嚅了两下,将话语咽了回去。 她想说,你别骂人。 但客观事实往往以最直白赤裸和猝不及防的方式被摆上台面。 沉默和脚步声充斥耳膜,秦方似是有点后悔今晚的举动,直到她躺在床上,都没再有任何动作。 秦方看着她钻进被子里躺好,转身准备离开,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黑暗里她的眼睛像碎星一样熠熠生辉,与她一般无二。 可惜,再闪耀的光芒也是星星的冷光,射在人身上也是没有温度的,她说:“等会儿医生来,可不可以让他带点避孕药。” 她回家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昨晚模模糊糊听到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还是幻像,但他们实实在在是真刀真枪做了,她不能冒险。 秦方没说话,秦元有点紧张:“不方便吗?那算了……”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小景发消息,虽然大晚上来会引人注目,但也没办法了。 秦方默默抽走了她的手机,将未发出的消息一字字删除:“不用吃药。我做过手术,不会怀孕。” 气氛又古怪起来,秦元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蹦出了一个哦字。 果然是幻听。秦元脑子里跑马灯般过着这句话。 秦方努力收拢理智,叁代以内血亲不可以有孩子,理智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实,可是在听到她的话时还是近乎绝望地难过。 两两静默。秦方不走,秦元也睡不着,就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他的身影。 “秦方,你抱抱我吧。” 秦方俯身压在她身上,隔着被子和她拥抱,“别怕。” 她还年轻,平生顺遂,却在一脚踏进有爱有恨的万千世界之后被他拉回,坠落深渊。 “对不起。”秦方满怀愧疚地道歉,伸手理顺了她额前粘的几缕头发,转而又郑重起来:“但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会让你再回到别人身边。” 秦元知道他的歉意和坚决是为何,思索了一下开口解释:“我和林庭,一直没和你说明白,我们没有谈恋爱。” 话已至此,秦方脑子里把所有搜集到的线索和这句话串了一遍,已然了解,这两个人恐怕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方有些患得患失,秦元多多少少感觉得到,但从两人和好之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他解释这件事,今晚阴差阳错反而把事情说开了。 心脏鼓噪着跳动,秦方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失而复得,一遍遍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我更不会放手了。” 秦元拉住了他的手,缠着他小指勾了叁下,而后重重贴上大拇指,稚童的游戏被赋予了浪漫色彩,结束后她说:“你说话算话。” 黑暗中额头相碰,鼻息交融间他作出承诺, “嗯,说话算话。” 第四十二章:清晨(微H) 最后医生还是来了,出乎意料地带了一堆消肿祛瘀的药膏。 “张医生,有什么问题吗?”秦方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医生给秦元做了检查。 张悦不是很愉悦,还有点欲哭无泪:“老板,我开车狂飙,一路闯了4个红绿灯,超速30码,结果你只是抽查我的工作能力吗?” 水灵灵活生生的人躺在床上,只有皮肉上青红痕迹斑驳,精神好得很,身体好得很,全套身体检查一点问题没有。 张悦接到老板电话,平淡地说要做全身检查,但结尾短短五个字让她不敢大意:“现在就过来。” 刚下车库又收到老板追加的短信:带点消肿祛瘀的药。 惊得她慌不迭去仓库拿药,百儿八千个场景窜过脑中:家族内斗、火拼现场、几死几伤,老板不会要去坐牢吧…… 出了市区,她油门都快踩出火星子了,什么红绿灯,没人就过,什么限速路,没车就往死了开。 秦方开了口:“闯红绿灯可不是个好习惯,违法犯罪,害人害己。” “你……我!”张悦一口气提不上来,憋红了脸,手指头抖抖索索抬了半天还是没敢抬起来指着老板鼻子开骂。 秦元有点不好意思,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啊张医生,是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才麻烦你跑一趟的。” 接着又连忙追加:“你放心,所有的罚单邮寄给我就行了。” 秦元这么愧疚,反而叫张悦扭扭捏捏起来,她应承两句,逃一般地离开了。 “这是你的人啊。”秦元看着张医生的背影,努了努嘴,冲秦方发问。 她不常生病,在学校有时候季节性流感什么的直接在校医室拿药,根本不知道家庭医生什么时候换人了。 秦方捏着一管药膏走过来,半透明的膏体透着一股草药的香味,豆大的一点抹在皮肤上微凉,渗透进去的时候有效缓解了皮肤上吻痕和掐痕充血的热感。 “什么我的人。”秦方皱着眉头反驳她,“她儿子已经能跑能跳能打酱油了,换个没歧义的说法。” 他手上的力气骤然变大,压在本就敏感的皮肤上疼得紧,秦元连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想问你,她是不是听你安排的嘛。” 撒娇讨好的意味很浓,兜头罩在秦方头上,让他不自觉飘飘然,语气也欢快起来:“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找她就行了。”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涂了一遍,秦元吃饱了就犯困,直接在他的安抚下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秦元懒腰伸了一半,目光瞥见旁边的身影,吓得蹭地一下缩到了床柱上。 混沌的脑袋瞬间变得不要太清醒了。 秦方朝着她的方向侧身睡着,手臂还被她压在脖子下面当了垫子,眉头微微皱着,应当不是很舒服。 见他还没醒,秦元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胸膛,小声叫:“哥、哥,醒醒……” 她不敢纵容自己乱叫秦方的名字了,万一哪天当着父母的面说漏了嘴,被察觉出什么来,就来不及了。 所以不如早点养成好习惯,不管在哪都规规矩矩称呼。 秦方被她弄出来的微弱动静打扰到,眼珠在眼皮下滚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看到她雪白的手正抚在自己胸膛上,眼睛腾地一下燃起火来,他强硬地拉住雪白的手,将她圈在怀里,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唔……唔!别、你别,别这样……爸、爸在家呢。”秦元在猛烈的吻中,挣扎着喘了几次才把一句话说完。 秦方还没放过她,勾着她的舌又缠绵了许久,直到她软成了一滩水。 手掌象征性地推拒已经没了意义,秦方探手下去隔着她内裤摸了一下,伸手对着阳光捻了捻手指,隔着布料明明只沾得到一点水汽,他却认真地像做了什么严肃评估一样得出结论:“宝贝,你湿了。” 秦元喘得急促压抑,身体在欢爱中越来越敏感,有时候他只是安安静静看着,身下就涌出源源不断的水儿来。 床上的秦元缩成一团,努力抵抗着身体本能的渴求,同时还要艰难地抽神出来纠正他:“哥,爸妈在家你别这样,万一说漏嘴就完蛋了。” 她神经崩的很紧,连嘱咐都带着一股瞻前顾后疑神疑鬼的味道。 秦方没说话,端坐在光里的身体倏然重重压了下了,把一团小猫似的人团在了怀里。 拥抱是平静的海,亲吻是汹涌的浪。 秦元是放逐其中的一叶扁舟,被无尽的起伏折磨。 情欲四起,乳白的身体沁着薄汗,弥漫香甜的味道,秦方低头啃噬着奶尖儿,问她:“舒服吗?” 秦元眼睛失焦,潮红的脸已经挂不住表情了,本能随着他的舔弄和吸吮小声哼唧:“舒服。” 啪! 重重的声音响起 “舒服就叫,别说废话。”雪白的乳房上迅速浮出一个巴掌印 秦方眼睛暗沉,下半身蠢蠢欲动,抬头看看时间又硬忍了回去。 “哦……”秦元脑子没反应过来,讷讷应声,响亮的声音在脑海回荡不止,胸口火辣辣的又泛着痒,难过得很。 忽而胯骨上一凉,秦方身体往下,双手留下掐弄着乳,秦元回神时他正咬着内裤边缘往下褪,时而像野兽一样啃咬突出的骨尖,齿关硌着皮肉嵌进骨头里,异样的感觉升起 低垂的头发一丝丝扫在小腹上,里里外外都痒 秦元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悄悄抬高了臀,方便他继续动作。 察觉到她的配合,秦方转头亲了亲她平坦的小腹,几乎已经贴近叁角区边缘。 褪下内裤后,秦方掐着她腿根分开呈M型,埋头进去,和刚才所说的丝毫不差,一片湿泞。 舌面扫过柔软的贝肉,热热的鼻息喷洒在腿心,秦元一时疏忽,又流了好多水儿出来 在他的注视下秦元羞耻不已,正欲将他拉起,却不料他先一步动作,掐着腿根打开更大的幅度,温柔的将涌出的蜜液一点点舔舐干净。 被温热的舌包裹着最私密之处,舔舐和吸吮的力度都恰到好处,秦元脑袋里炸开一朵朵烟花。 她完全失了神,秦方还要逗弄她,他抬起头慵懒地舔舔嘴唇,以往淡色的唇现在亮亮地泛着桃花一样的粉, “很甜。”他说。 秦元突然明白了亡国之君看着祸国妖妃作天作地却毫不作为的沉沦和无力感。 美色,难以抵抗。 秦方也实在是很会卖弄这幅皮相。 她使力挣开了秦方钳制着大腿的手,直起身子压着他吻了下去。 唇齿相接的一瞬间,一根手指破开了花穴,电击般的麻一路窜上头皮。 秦方比她高一头,保持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她便觉得脖子梗着僵硬得厉害, 秦方对时机的把握总是很准,她不想他起来,他就不动;察觉到她累了,他毫不犹豫按着她后脑勺转换了体位。 一片咕叽咕叽地水声漫开,上下都被极致地开发,她的敏感点,他全知道。 接吻时她看着秦方的眼睛,就隔着短短的几厘米,连瞳仁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对面的眼睛弯了弯,她的视线被满满的笑意迎接 唇齿相接没有被注视打断,她被亲晕之前,想的是:“这还是秦方吗?做梦一样。” 她在秦方手上释放了好几次,把他手弄得乱七八糟。 秦方没管旁的,把她放在肩头休息了几分钟后拍拍她屁.股,指指自己睡衣下昂扬的性器:“还有20分钟。我们要出发去接妈。” 蹭的一下,秦元被这消息惊得差点跳起来。她亲了亲秦方脖子讨好:“你自己弄好不好,我怕掌握不好时间。” “不要。”秦方欲求不满地冷笑一声,“你在我还得自己来,说得过去吗?” 秦元搂着他脖子哼哼唧唧跟他撒娇僵持了半天,秦方终于开口了:“还有十八分钟。” 秦元五雷轰顶,终于认命了。 不是她不想帮忙,是怕这忙一帮就没完了。 事实如此,她手口并用,刚结束就马上又硬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胯间的巨物,怔怔道:“为什么?” 秦方刚发泄完,眉间残存着尚未褪去的情欲,下身依旧胀痛,或者说,只要她在身边,他的欲望便不会停歇, “是啊,为什么……我也想知道。”秦方喃喃自语,他顶了顶胯,在她手里套弄的物什又涨大了几分。 秦元看了看表,还有叁分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用嘴巴包裹着一点点含了进去。 秦方很少让她用嘴帮他含,她太娇气,每次看到她痛苦吞咽的模样,他就先算了。 与其看她难过,倒不如直接痛痛快快做几场。 不过这次实在没有时间了,她狠狠心吞了下去,紧致火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分身,进入稍深处后又撤出,反复几十次的套弄后毫无进展,还是吞进不去。 “算了。”秦方抬手制止她的手势还没落下,秦元就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将柱身吞了进去,全神贯注地打开口腔,让他能进入更深处。 “笃!笃!笃!”敲门声让她整个人都紧崩起来。 不是王婶,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元元,起床了吗?” 她嘴里含着哥哥的阳物,张嘴想要回答,却阴差阳错让一直进不去的分身滑到了更深处,秦方整个人微微发抖,抓着床单的手拧出了重重的痕迹。 秦元急得快要哭了,努力放松喉管和嘴巴,将好不容易吞进去的阳物拔了出来,快速的过程让秦方又是一阵战栗。她在一片慌乱中做出假象,回应父亲:“爸,我有点不舒服,还没起。” 秦肇民听她声音还有些哑,便道:“没事,我就是叫你吃饭呢,吃完饭我们去接你妈,你不舒服就别去了。你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秦父脚步渐远,秦元卸下紧张,身体一软几乎瘫在秦方腿心,秦方抚摸着她后背,入手一片汗湿,他安慰道:“我在,不怕的。” 秦元想抬头回应他,入目看到一根很不合时宜的东西戳在眼前,又觉得什么氛围都没了,狠狠瞪了他那物一眼,只剩下委屈:“都怪你。” 被瞪了一眼的秦方更难熬了,下身燃起熊熊烈火。 他连哄带骗将阳物放进她手里,亲吻她耳廓安抚和蛊惑着她的情绪:“好,怪我怪我。乖、宝贝儿,你就帮帮我吧,等会儿爸找不到我又要糟糕了。” 秦元没法,只能勤勤恳恳帮他纾解,期望能快点结束。 可惜事与愿违,她重新忙碌半天徒劳无功,秦元又气又急,泪珠在眼眶打转,突然灵光闪过,意大利迷醉时的荒唐从尘封的记忆里唤出 她亲了一口巨物的头部,深深浅浅吞了几下,清醒地看着秦方,眼含春水,语调娇媚:“老公~” 她继续看着他的眼睛吞了下去,“射给我吧。” 秦方呼吸乱了,急促地抽插几下从她口中撤出,乳白色的液体喷了她一脸,顺着脖子流到了白花花的胸脯上。 秦方掐着脖子把她带到眼前,眼睛赤红:“你就是个妖精。” ——————————————————————————————————————— 哥的人生准则:为了妹擦一下算什么?妹爱看什么就学什么。 第四十三章:团圆 高峰期机场线的道路格外拥堵,喇叭嘀嘀响个不停,催得人心焦。 秦肇民扒着窗户看了看堵的水泄不通的过桥隧道,又转回车里。 铁定要迟到了。 “今天接你妈是头等大事你知不知道?”小兔崽子不上心,连累他要晚接到老婆。 “知道。” 看到儿子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秦肇民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住劈手给他一掌的冲动,说话带着火气:“知道你还玩儿消失,干嘛去了?” 秦方瞥了一眼副驾上的秦元,转过视线和秦肇民对视上:“去运动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爸,生命在于运动,你说的。” “……”一句话让他吃瘪,也就只有这个克星做得到。 秦肇民深吸了一口气,孩子大了,骂么没意思,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打么,不一定谁打过谁呢。 秦元竖着耳朵听后排的动静,感觉爸爸被气得不轻,想改善一下气氛。 没成想刚转头过去,发现秦肇民按着手机在发消息。 秦元看到爸爸在忙,便把视线从他身上滑过看着秦方,眼神写满警告:别跟爸顶嘴了,安静点。 对方接收了她的视线,透露出浓浓的不开心。 早上欲求不满,现在阴阳怪气,秦元不知道原来秦方还可以这么难搞。 秦肇民发完消息,拉长了声音开始给老婆语音留言:“老婆~~我们要迟到了,你不知道,昨晚女儿不舒服,今天儿子又发神经。你到了在汇合点等我们一下,下飞机先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啊!” 秦方勾起唇角,在父亲出声叫母亲的同时,眼神戏谑,双唇上下阖动,盯着秦元发出一句短促无声的:“老婆。” 秦元瞳孔放大,僵住了。 她艰难地整理好表情,余光迅速在四周兜了一圈,发现父亲的注意力还在手机上才暗舒一口气。 真是神经! 心虚和紧张的情绪涨到最高,秦元顾不得安慰父亲了,恨恨转身平复心情。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司机发挥几十年驾龄的老司机水平,见缝插针把商务车开出了飙车的范儿。 秦元在前方副驾远远看到了汇合点站着的母亲,一身藕合色的毛呢收腰外套显得身材高挑玲珑,臂弯里挽着一条象牙白暗纹披肩,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没有一丝不耐烦和别的情绪。 秦元指指母亲的位置示意司机大叔把车开过去,秦方也收起持续了一早的消极和懒散,整了整衣服。 车刚一挺稳,秦肇民忙不迭地小跑过去,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 隔着老远也能看出两人的感情有多好,秦方慢了几步跟在后面提行李,司机大叔乐呵呵道:“先生和夫人感情还是这么好。” 秦元思绪纷飞,闻言也顺口跟着感慨:“是啊……” 放好行李,叁人上了车,方莹一坐稳便略带急切地看向前排,嗔怪道:“元元,身体怎样了?不是说不让你来接了嘛,干嘛还要来。” 整个人被温柔和幸福包围,秦元回道:“没事的妈,小感冒而已,还没发作起来就已经好了。” 她语速很快,胸腔里敲鼓似的咚咚跳个不停,对着明晃晃的关心和母亲的脸,整颗心又被巨大的虚无填满。 眼睛里流露的关心作不得假,尤其是,尤其是…… 秦方的眼睛和妈妈的那么像。 按在座位上的手在悄悄发抖,她说谎了,她在欺骗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欢欢喜喜的接风宴,也是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日,王婶铆足了劲做了一大桌子菜,另外还让酒店送了酒和蛋糕回来。 方莹推开门,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秦肇民快步走到花桌旁,把准备好的花塞到了方莹怀里,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不自觉地一直看着她,嘴角带笑。 清晨刚包好的花束沾染着露珠,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方莹凑近闻了闻,还能感受到冬天在植物上散播下的凉,她大大方方收了花,看着帮她拿下披肩的秦肇民,甜蜜地道了句谢谢。 秦方是个有眼力见的,适时帮父亲补上了一句:“这是你们刚走的时候爸亲自种的,一直都长得好,恰巧这几天开花了,早上才让园艺师剪下来包好的。” 方莹感慨地看着儿子,笑意满满:“我知道。除了你爸哪会有人搭暖房种这种月季啊,又不名贵。” 她说着还皱了皱鼻子,显出和年纪不相称的娇俏来。 秦父帮她脱了外套挂好,抽空回了句,“你喜欢嘛,反正花园空着也是浪费。” 秦方也脱了外衣,踱步到了秦元面前,她从车上就开始魂不守舍,秦方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凑到她面前低声问:“在想什么。” 秦元抬眸看到秦方的睫毛在眼前一开一合,像小猫爪子一样搔在她心上,他审视着从上到下打量她,叁寸之内的空气像被烘烤过一样,带着周围的景色都流动起来。 她伸手搭上秦方的大臂,想要寻找一些支撑:“哥,我……” 能言善道的人突然间没了说辞,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中的不安。 秦方把她的羽绒服从领口剥开,一点点褪了下去,在衣袖脱离胳膊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心脏被疼痛塞满,他好不想放手。 但远处餐厅的声音让他不得不一点点放松力道,方莹在喊他们:“孩子们,快洗手吃饭了。” 秦元挤出一丝假笑挂在脸上,探头欢快地答道:“好,马上来。” 这抹笑,太假。假到他一瞬间清晰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秦方突然扣着秦元转身背对餐厅的方向,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低头寻找到熟悉的唇,失去理智的吻之后,是他略带哭腔的乞求:“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告诉我。” 秦元在他怀里的阴影中喟然长叹,继而靠在他身上,抬头蹭了蹭他下巴,小声撒娇:“好累啊,哥。” 秦方在感知到怀里重量的那一刻开始心安,亲了亲她额头,将怀中的人抱紧:“万事我在。” 秦父在给每个碗里轮流盛汤,方莹拿着平板在选旅游过程中拍的照片,眼角捕捉到踏进来的脚步后,抬眼往上,是两只牵着的手。 方莹愣了下,滑动选图的手停在空中。 秦方给秦元拉好凳子,坐在旁边泰然自若地问:“爸,今天王婶煮了什么汤。” “噢……胡椒猪肚汤,元元不是感冒了嘛,驱驱寒。” “挺好,我来吧爸。”秦方让他坐下,挽袖又拿了新勺子,给每人盛了一杯热红酒:“你跟妈一路上辛苦了,欢迎回家。” 铛~高脚杯清脆地碰撞声中,柑橘水果混合红酒的香味在口腔弥漫开来,蛋糕上蜡烛的火焰在欢快跳动。 四人一起吹灭了蜡烛,方莹看看开怀的丈夫,再看看久违的孩子们,没什么不对的,心神渐渐放松下来。 父母边吃边讲过去半年的旅行趣事,儿女在旁边时不时提问上两句。 很温馨的家宴,其乐融融、一切如常。 第四十四章:逛街 po18 ag.c om 秦家人一年到头没几天是闲着的,临到了年关公司陆陆续续放了假,才松泛了些。 秦方和父亲在书房讨论集团年终的安排,听见外面在喊他们:“你们好了没有啊,准备出门了。” “先这么办吧,股份一时动不得,人事安排可以灵活一些。”秦肇民一锤定音,他常年在外,有些事秦方来问他的意见,从以前他主导,到两人商量,再到现在他象征性拍个板,权力的交接过渡异常平稳。 秦氏在儿子手里蒸蒸日上,他也不再插手,江山代有才人出,秦肇民乐得清静。 秦方嗯了一声,起身到对面椅子旁边立着,秦肇民等了半天,没见他伸手,纳了个大闷:“你不扶我站这干嘛?” “哦……好。”秦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太上皇在等他搀扶,俯身扶住父亲小臂起身的同时嘴上也没闲着:“没想到爸你到了需要护工的年纪了。” 话音未落掌风凌厉的一巴掌扑面而来,秦方向后仰躺着避了一下,还是被扫到了半张脸,秦肇民利索地站起来跺了跺脚,裤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变得平展,他又把因为扇动巴掌扯变形的衬衫整理好,才开口:“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秦方学乖了,闭上嘴安安静静跟在父亲身后出了门。 书房在顶楼,他和秦元的房间在二楼,秦父秦母的房间在一楼,两人乘电梯下了楼,方莹和秦元穿戴整齐在沙发等他们,一大一小同款宽肩窄腰迈步的画面观赏性也是极高,方莹看到儿子笑得皱纹都多了几条,瞧瞧这模样身段,哪样拿出去都是顶好的。 她忍不住对比起来:“元元啊,小顾挺好的,可是和你爸你哥比起来,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 秦元无奈地笑了:“妈,你以前就觉得林庭像小姑娘,他听到会伤心的。”方莹自觉不该当着女儿面蛐蛐准女婿,连忙解释:“不重要不重要,你喜欢就好。妈妈个人喜好仅供参考。” 呃……秦元抬眼看了下秦方,默默补了句:仅供参考也是会刻在DNA里传承的。看好文请到:9 57c.c om 皮鞋敲击地板哒、哒、哒的声音在无声的环境里格外响亮,随着两人走近,视野被爆发力十足的长腿占据,接着熟悉的手伸到了眼前,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用力的时手背和小臂会暴露出青筋,连手心里的温度她都知道的很清楚,所有所有,她正拥有。 秦元在秦方伸出手的时候便下意识递出了手,大掌包裹着莹润白皙的手用力一拉,秦元借力起身,却向前冲的有点猛,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低沉的笑在耳边浮现,带着暖湿和暧昧钻进耳朵深处,秦元没忍住在他怀里颤了一下,被笑声的主人捕捉到,愉悦极了。 秦元脸皮再厚也挺不住在父母眼皮底下这样,立刻推开他自己站稳,秦肇民扫过女儿脸色微变的脸颊,立刻扭头瞪秦方,作势张牙舞爪挥挥拳,儿子在他这里有前科,劣迹斑斑:“没站稳有什么好笑的!不准欺负妹妹!” 秦方立时收了笑,一脸严肃:“没什么好笑的,不笑了。” 变脸速度堪比川剧,秦元呆了,谁说她是演技派的,这里有个更强的。 方莹被秦肇民挥动的手臂占据视线,扯着他从吵闹中安静下来,“他们都多大的人了,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啊。” 秦肇民哼哼两声,对儿子的德性有深刻认识:“不见得,你家小子鬼得很。” 他揽过女儿,边往前走边低头嘱咐:“元元,爸跟你说,你别怕他,平时有什么事情要说,爸给你撑腰……” 方莹和儿子对视一眼,双双无语,跟在他们后面上了车,秦方吩咐司机:“去HS。” HS是国际顶奢商场,之前秦方给父母定做了几套衣服,今天一家人去逛街,顺便试下衣服。 临近春节,商场披红挂彩,各式花灯和彩带装饰满满,格外有过年的气氛。 秦父从试衣间出来,正装尺寸合适,衣摆下部还设计了一大片星光熠熠的蓝钻,映衬在灰黑色的底布上像是夜间银河。 秦方怕冬天会冷,给方莹选的裙子是长袖紧身设计,一字领上飘逸蓬松的毛绒设计,让礼服曲线更灵动。秦元凑上去,细长的绒羽扫过她的脸,软乎乎的,亲肤感十足,方莹很满意,给他点了个赞:“儿子有眼光哦。” 秦方点点头笑纳了妈妈的夸奖。等待的时候他坐在低矮的沙发位上,双腿敞开将近120°维持稳定,大开大合的坐姿显得整个人不羁又散漫,现下双手支撑着按在腿间的沙发上,一笑痞气四溢。 工作人员眼神悄悄扫过来看了又看,秦元对他这幅花孔雀的样子很陌生,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秦肇民几套衣服试完,却不像夫人那样满意:“儿子啊,你定的衣服太花了,到处都是钻,显得很骚包的样子。” 秦方抬头看着他:“爸,那些都是和妈的礼服配套的,你不喜欢就换了吧,毕竟妈太年轻了,什么衣服都合适,等会让导购把大10岁的例图调出来给你选……” 他话刚说了一半,秦肇民坚决举起手打断施法:“不必。就这样。我喜欢。” 打断失败,茶言茶语紧赶慢赶一股脑全说完了。秦肇民此刻很后悔,他该扮演好一个父慈子孝的吉祥物,挑他毛病做甚,自取其辱。 秦元刚跟导购叮嘱完,就看到父亲又吃了个哑巴亏。靠过去安慰他,小棉袄和漏风大褂子的区别分外明显,秦元把父亲从头到脚夸了一遍,末了抱着父亲手臂靠在肩头亲昵夸赞:“爸,你最好看了,你是最年轻最帅的爸爸。” 秦方手臂发力,撑着沙发起身后大腿一迈,一把将她从秦肇民身上提溜起来:“没大没小。” 先被人身攻击后被剥夺父女情的秦肇民很无辜很无奈很无力,仿佛被劈头盖脸的暴雨淋过一样蔫了。 秦肇民撑着最后的倔强摆摆手,示意一切他做主,转过头去做老婆的夸夸团头号大粉去了, “老婆~这个包适合你,配这个衣服正好!买!” “老婆,这个鞋子好看,买!” “这件衣服好看,买!这个香水好闻,买! “……” 反正是刷儿子的卡,秦肇民报复式大扫荡,给老婆选了一堆东西。 秦方没什么表情,能让他们开心开心也挺好,他转身随意问秦元:“你不买点喜欢的?” “没什么想要的。” 秦方拉着她到了珠宝柜台旁边,导购会意,回到里厢拿了两个小盒子出来,丝绒的红盒子异常显眼,“啪嗒!”秦方打开盒子,秦元心神一跳。 一只硕大饱满的蓝宝石镶嵌在蔷薇花形状的戒托上,从戒托蔓延而下,到相对宝石显得细小的戒圈上全部錾刻着精致的蔷薇花纹。 秦方牵过她的手,套上无名指,随意地像每天吃饭喝水一样,定睛看了一会儿然后赞叹:“啧,不错,好看的。” 秦方伸出两根手指按着另一个盒子推到她手边,然后撑着脸看她。 虽然戴着戒指的手重若千钧,但秦元还是忍不住抚摸了两下,妈妈说得对,他确实很有眼光。 秦元做贼似的四下扫射了两圈,没什么人,父母在试衣间那边换衣服,她屏气凝神 “啪嗒。” 又一个盒子打开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素圈,没有镶嵌任何珠宝,只和她的款式一样做了錾刻工艺,与之不同的的是,她的是花,他的是藤。 野蛮生长的藤蔓绕着戒圈一周,线条刚硬,粗犷的生命力从中挣扎而出。 秦元把戒指从无名指指尖一点点推进去,好像她的心也一点点落进他手里一样。 秦方满意地看了几遍,翻手包住她的手,拉着她往父母那边走去。 母亲正在和导购确认货单,秦肇民看到秦方过来,刚才攒下的气不打一处来,全部发泄而出:“老半天没见人,还以为你要逃单呢。” “怎么会呢?我们去挑戒指了。”秦方心情甚好,对父亲的气恼视而不见,笑笑递出两人的手,“爸,妈,你们给参谋参谋,好看吗?” 手已经被扯着向前伸了,秦元怕贸然撤回引起怀疑,只敢在空中慢慢和他的手分开,最后两只手分别落在了父母两人的眼前。 秦肇民拉着女儿的手正反面看了看:“还算你有点良心,没拿便宜货糊弄人。” 素圈没什么好看的,方莹扫了一眼,给出评价:“工艺不错,挺好看。不过……” 她话音一转:“你有女朋友了?” 秦方转了转戒指,大大方方回应:“是啊。” 心头一凉,浑身血液停滞,秦元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他、他、他在干什么啊! 被遮挡的手紧张地拧了一把秦方侧腰,难道戒指是他们被棒打鸳鸯劳燕分飞的纪念品吗? 秦元机械、缓慢地转过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恭喜你了,哥。” 秦方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回了一个温柔笑容:“不用客气,同喜同喜。” 秦肇民一扫刚才被逆子气饱的阴霾,拍了拍秦方的肩膀,仰面哈哈大笑:“苍天有眼,铁树终于开花了。” 方莹也说不出的高兴,她一直愧疚,因为出身的关系,儿子从小背负的压力太大,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个人问题,现在总算有眉目了,“时机合适了一起吃个饭,让我们也见见人。” 秦方拿着账单看也没看签了字,喜气笼罩四周:“好,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第四十五章:晚饭 过年前一周,所有的工作处理完毕,秦元关闭审批系统,打开邮箱拟了一封拜年邮件,群发给全体员工。 而后调出系统界面,一键关机。 叮咚~ 办公室外李烟刃的电脑响了一声,她打开邮件快速浏览完,抬眼看向办公室。 秦元正靠在老板椅里发呆,身体陷入柔软的布料里,舒服到不想挪动。 对打工人来说一年里当属最后的几天工作日最难熬,老板也不例外。她这段时间几乎是满转,家里其他人也没闲着,老爸老妈天天出去应酬,秦方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不过,终于、结束了…… 秦元长舒一口气起身,压在身后的椅背也随着她的动作缓慢回弹。她在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手提电脑包准备下班回家。 走出办公室她看了一眼挂钟,五点。 李烟刃走过来,拿着一块带挂链的U盘递给她:“秦总,目前推进中比较重要的资料都拷进来了,配套解密软件和密码稍后我发您邮箱。” 秦元对李烟刃的周到满意得不得了,接过东西说:“发完就下班吧,过年好好休个假。” 她把U盘装进包包内层,而后看着对方笑道,“提前说,春节快乐~” 明媚的眼睛里漾着一圈柔光,这份轻松在空间里弥漫开来,李烟刃回道:“好的,春节快乐。我过年也在C市,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踏着她的话尾,秦元已经转身走向了电梯,闻言摆了摆手,“不会打扰你的。假期愉快。” 李烟刃目送她走进电梯,心里也给新老板打了个五星,不骄矜的大小姐连背影都干练可靠。 晚上到家的时候,餐桌上人已经聚齐了。 秦元很诧异,边换鞋边问:“今天怎么都这么早。” 秦方正在摆碗筷,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她,嘴角便不自觉抬了起来,他解释道:“明天股东大会,今天都没安排加班。” “哦……”秦元顿了顿,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一下子又晃神了。 方莹中止了和秦肇民的聊天,转身看她在门口已经换好鞋了,便道:“回来的正好,快去洗手吃饭。” “好。”秦元到洗手间,打了洗手液仔细洗了手,而后挤了卸妆在面上揉搓。 忽然门口带了一阵风进来,秦元脸上尽是乳化的油膏,睁不开眼,有点纳闷,往常王婶都是把衣服挂门口的。她揩了下唇周的水迹,害怕把卸妆吃进嘴里,只好小小地开口:“王婶,睡衣放旁边就好。” 脖子上忽地扑上一股热息,腰也被一只手箍住:“我帮你拿着。” 闭着的眼睛无法感受到周围环境,秦元在被他环抱的那一刻开始紧张。 秦方在她脖子上轻轻啄了一下,便退开了。 无心感受相触时的细腻,秦元快速把脸冲洗干净,伸手抽了张棉柔巾擦拭干净。 她把棉柔巾团吧团吧,重重丢进垃圾桶里,哼了一声表达抗议:“你总这样,我快吓死了好吗?” 秦方靠在墙壁上,臂弯里挽着她的睡衣,玩味和嗤笑在脸上轮流走了一边:“以前胆子不是挺肥的,现在变成小老鼠了。” 秦元很想一拳抡上去,摇着他肩膀问那能一样吗? 太套路和抓马了,她自己默默把这趴戏剧打了个叉,一边盯着门口一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道:“要看场合好吧。” “哦?什么场合可以,什么场合不可以。”秦方仿佛真的在跟她讨教一般,认真且专注。 秦元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个“呃”哽塞在嗓间,堵住了声音,半晌才蹦出来四个字刺到他脸上:“明知故问。” 她组织语言的间隙,秦方伸了手给她整理额前的湿发,一缕缕乱发在他手指间被理顺,贴着额头挂在了耳边,最后大拇指在粉白的侧脸蹭了蹭,指端带着一把小钩子似的把眷恋刻在她脸上。 她还穿着工作的正装,干练的西服套装把腰身勾勒地极好,秦方没管她的话语,手指顺着脖子流连到了锁骨下方,很商务的款式,只有一小片皮肤漏了出来,他继续往下,两指一拧,解开了西服外套的扣子。 抹胸内搭暴露在视线里,秦方触着她腹部的手指微不可见地抖了下,呼吸刹时变重。 单手揽住腰身将人牵进怀里,对方也情不自禁环抱住他。 真的。感觉好久没见了。 一场火热的、连绵不断的纠缠。 好凶啊。分开时秦元感觉到双腿发软,脑子被深刻的吻占据。 秦方靠在墙壁上努力平息粗重的喘息,不敢再看秦元。 殷红水润的唇,嫩粉含苞的脸,周身春意四溢,一颗熟透的蜜桃般,接吻时的一瞥足以让他意动。 秦方把睡衣塞给她,嗓子灼烧地有点干,声音也紧紧的:“快点换了。我先回去。” “哦,好。”秦元也没看他,低头胡乱应了一声。 等他走后,秦元拍拍烧红的脸,暗恨,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她回身照了照镜子,眼里泛着遮不住的媚。 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又抽出一张棉柔巾,用冷水打湿,一点点拍打降温。 秦元坐到餐桌前的时候,秦肇民正在教育秦方:“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保养,老了可怎么办啊……” 秦元:??? 视线在两人间兜了几个来回,秦方脸上定了定。 秦元:原来刚才先走,不是不想,是不行? 接收到她眼神里的信号,秦方眉尾倏然一挑,直起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打断秦肇民喋喋不休的话,“爸,吃饭了。” 方莹已经免疫了,拿着筷子夹了个虾到秦元碗里,朝秦方努努嘴:“你哥,抽烟被骂了。” 被妻子cue到,秦肇民来了劲,执着地阐述抽烟的危害,以及如何如何科学养生才能松柏长青。 “爸,吃这个,很脆的。”看着秦方额头青筋直跳,秦元夹了个清爽可口的马蹄打断话题。 “诶,好、好、好,乖女儿。”秦肇民笑成了一朵花,老怀大慰。看吧,还得是女儿,儿子、唉…… 方莹吃了一会儿,放下碗筷给秦方也夹了一筷子烧肉,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秦方咽下口中的食物,预感到即将到来的话题,皱了皱眉:“还好。” “虽然你爸话密了点,但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还小,压力太大可以用别的方式发泄,不能这么没节制,以前从来不见你在家抽的。”方莹顿了顿,又接道:“你爸的烟还是要元元前我盯着他戒的,医生也是建议说最好不抽烟。你现在可还没……” 秦元一边扎着耳朵听父母从他们成年后已经传授过很多次的科学备孕理念,一边时不时地瞄着秦方。 秦方木然地嚼着烧肉,他早已经很彻底地明白了为什么嘴碎的爹会和冷静的妈走在了一起。 因为,本质都是一样的。 他终于吃完了烧肉,母亲的话也到了头:“妈,放心,很久没抽了。今天刚出了个新款,突然起的瘾。” 视线一扫,隐晦地在秦元的唇上停了下来:“水蜜桃味的,很健康。” “奥,那就好…总之,你自己把握,不要影响身体。” 秦肇民点头如捣蒜:“要好好养生啊,不然到我们这个年纪,连饭都吃不动了。” 两人的公开教育讲堂在饭桌上落下帷幕,秦肇民撑着桌子站起身,冲方莹示意:“说的太来劲了,饭也多吃了一碗,出去逛逛消消食?” 方莹点点头,两人回房间穿好冬装出了门,只留下秦元和秦方对着一桌晚饭。 秦方吃饭快,已经结束了晚饭,他嚼了个口香糖,靠在椅背上闲适地一筷子一筷子往秦元碗里夹菜。 眼看秦方举起筷子瞄准一只蟹,正欲下手,被秦元啪嗒一筷子打掉,她略带恼火:“吃不完了,别夹了。” 秦方无声笑笑,耸了耸肩,“好,不夹了。吃吧。” 秦元纳闷儿的看了他一眼,感觉怪怪的。 怪异的感觉还没有思索出头绪,却在吃完饭起身回房时被一具精壮的身躯欺身贴上,可活动的空间被极度压缩,他的声音发烫:“刚才什么意思,谁不行?” ——————————————————————————————————————————————————————————————————————— 第四十六章:年尾 秦元被他贴上来的时候不自觉地一颤,双眼直直越过他宽厚的肩膀盯着门口。 出门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王婶收拾完餐具回了房间,距离他们不过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 秦方抱着她的动作,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 怀里的人脊背尽弓,浑身僵硬,一个标标准准的防御姿态。 秦方没有放手,往前跨了一步,把她的视线完全挡住,抬手从后颈顺着脊柱一路轻抚。 紧贴的胸腹透过两层衣物渡来很多温度,后背的紧绷被大掌抚开,秦元缓缓舒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前的火热。 身体的热气滕地一下到了脸上,先前压下去的异样也在心口鼓动。 秦方捏着她后颈皮帮人完全放松下来,抬腿顶进她两腿之间,秦元退无可退,只好往后微微跨坐在桌边。 从鼻腔里溢出的喘息丝丝缕缕,在不大的空间里生长、绕着、最终将两人完全包裹。 秦元回神的时候,只感受到她和秦方的舌尖在深刻地交融、勾缠,唇瓣分分合合,相交的口中拉出银丝,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秦方吞吃她的啧啧声漫了一室。 耳尖蹭的一下红了,心头酥颤,又怕又贪恋,但她舍不得放开。 秦方欺身将人往后压了压,她整个人都落在怀里,重心忽然转移,秦元攀住他的手不自觉收紧 秦方沉闷地笑了一声,顺着和她相接的口传来,唇瓣轻微的震颤亦同,麻麻痒痒的,像根羽毛搔在心口,弄得人很是难耐。 忽然有舌尖轻挑了她上颚,惹的身体一颤,秦元眼睫皱了皱,撤回一只手推他肩膀, “痒……别弄了。”反抗的声音小如蚊蚋,推拒的动作也弱。 但未知的变数太多,秦方便只能顺势和她分开,末了又恋恋不舍顺着尖巧的下巴吻到胸脯,隔着衣物啃了啃被隐藏着白花花的肉团。 “唔!嗯……哥,你别弄了。”软软的、小猫一样的声音。 秦方稳了稳心神,起身帮她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满脸漾着春色,秦方指尖从她脸上一一拂过,沙哑着声音宽慰她的不安:“放心,今天不闹你,明天股东大会你也要去。” “嗯。知道了。”秦元不敢和他灼灼的目光对视,一张脸红的滴血,胡乱瞟着地面应声。 半晌过去,谁也没动。秦元小心翼翼抬脚蹭了蹭他小腿外侧,忐忑地抬头看他:“那个……哥,让我下去。” 秦方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失笑退开,托着她腋下将人从桌子上挪下来。 现在叫哥倒是顺口,比过去几年叫的都多,以前大吼小叫,动辄喊着秦方怎样怎样。 只是,不用以这种方式提醒我。 秦方叹了一口气,呼噜了她头发两下,“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穿的衣服在你房间沙发上。” “咔嚓、咔嚓……”闪光灯此起彼伏,阴晦的天气卷着冷风,摄影师们守在酒店门口,暴露在冬季空气中的手指僵硬麻木,不停地按着快门。 秦氏集团年终大会与来年股票市场息息相关,主流媒体全部出动,再加上秦家大小姐去年空降影视分公司,意味不明,惹来不少娱乐媒体也蹲点关注。 集团高层全部到场,宴会包场了秦氏自家的五星酒店,报道也有自家媒体全程负责物料采集分发,因此不管其他媒体如何大牌,想要获得额外的物料,就得自己在酒店门口蹲点。 “操,王哥,真冷啊…”把着摄影机的青年暂时将器械松开,抖抖嗖嗖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人。 被叫做王哥的男人体型硕大,长款黑皮衣里面还包着羽绒服,将冷风隔绝在外,看着旁边的小年轻嗤笑:“你看,没经验了不是,蹲外景你穿个大衣,不冷你冷谁。” 年轻人将手袖进胳膊里取暖,“嗐,哪想到今天这么冷……王哥,我偷个懒,秦家人入场了你提点我一声。” 王哥敬业地拍着陆陆续续入场的高层,闻言嗯了一声:“等会儿来了我叫你。” 上午十点,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庆禾酒店门口,王哥瞄了一眼车牌,顾不得转头,使劲捅了旁边人一下:“快准备,来了!” 年轻人忙不迭掏出双手,将摄影机转向那辆黑色的林肯。 一脚迈出车门,快门声如海浪般响起,那人站定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什么表情,发胶将他的头发全部拢在后面,比拍冬季画报的模特更英俊淡漠。 纯色毛呢大衣下面精致的西服更显长身玉立,他向车里伸手,却好像遭遇了什么变故,啪嗒一声,伸出的手被拍掉了。 男人无所谓的笑了,收回手转身侧站到车门旁边等待。 又一条腿迈出来,如出一辙的快门声和闪光灯,惹得站在旁边的男人皱了皱眉,给冷肃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生气。 同样是穿正装的男人,看上去更成熟些,那人四下看了,怀念又满意地点点头。 而后便立马将身子探向车里,一手挡着车顶,一手扶着一位漂亮知性的女人下了车,挽上了对方的手,相携入场。 站在旁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在两人走后,第二次向车里伸出手掌,一只纤白的手落在他掌心,任由对方拉着下了车,期间男人像说了什么似的,旁边的女孩神色不虞地瞪着他,而后被人强拉着手入了场。 红毯从门前直铺到了酒店大厅,不算长的一段路,摄影师几乎要把快门按爆。 年轻人步子走得快,四人在路途当中统一脚步,秦肇民小声和方莹嘀咕:“老婆,我们还没被拍死在沙滩上,现在还是有人识货的。” 方莹被他逗笑:“孩子们长大了多好,不然哪有我们这些年偷懒的份。” 他们偷懒的代价,被压迫的底层人秦方冷脸发声:“爸,得了便宜卖乖不是个好习惯。” 秦肇民给他递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收回和家人调笑的放松状态,切换到董事长的架势和家人一起进了酒店。 快门声在身后渐远,年轻的摄影师放下机器,喃喃道:“王哥,这些人有钱就算了,还这么帅,你说这公平吗……” 王哥从口袋里捏了只烟,没说话,悠悠点燃吸了口才说:“走吧,今天拍不到别的了,等着人家内部传通稿给我们吧。” 股东大会对上是给各大股东看一年的运营状况。对下关系到来年集团的股价、各分公司在集团的评级、来年的拨款和员工的奖金,因此,全国各地分公司的领导层齐聚一堂,各个铆足了劲要在大会上一展风采。 秦肇民、秦方和方莹作为股东,和其他股东坐了上首,秦元作为青空总负责人在分公司的席位落了坐,数百家公司一个个上台述职太过冗长,所以由董事办统筹,将类型相似的公司整合分组,统一推举规模最大的一家作为代表论述过去一年在行业内的成绩。 钢铁、能源、金融、轮船、电子科技、互联网……报告简短而且个个成果斐然。 股东大会,主要作用就是给股东吃定心丸的。 有关集团业绩和规划之类深层的东西不会出现在这里,面儿上的好成绩喜气洋洋妆点一番,舒畅股东心情让大家过个好年。 秦元深谙其中道理,她汇报时也尽扣主题,青空由她接手后最大的业绩就是签进林庭,以及即将向舞台方向并重的业务规划,抑扬顿挫的演说将青空未来的康庄大道描绘出一番金光灿灿的场面。 她穿一身黑色法式西装长裙,外搭白色小外套,在修长的身形上碰撞出朦胧感,像雨后亭亭玉立的竹,冷翠且坚韧。 摄影师在她上台后一阵狂拍,势要将集团长公主拍出不逊女明星的效果。 演说很快结束,秦元面色不改,退回原位。 几位平时不出山的老股东自然认得秦元,看完之后便和秦肇民低声交谈,秦肇民笑着同几位元老寒暄客套,他退居二线,上位者的姿态也仍在,社交游刃有余。 大会内容早在秦方那儿过了几遭了,故此他面上虽认真,手下却有一搭没一搭的按手机。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响, 秦元掏出来打开消息,列表里赫然躺着一条未读消息, 猪头方:老婆真棒 手一抖,立刻按了锁屏。 灭了的屏幕上映着她的脸,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开始咚咚响,台上其他公司的领导人还在高谈阔论, 思绪飘远,耳边仿佛又腾起他说话时漫出的热气, 在阴暗灰沉的冷风里,秦方拉着她下车时凑到耳边说:“谁的老婆谁牵。” 第四十七章:居家 年会结束,意味着工作也告一段落,放下不间断的行程表、文件批示、飞行计划……秦方和秦元终于安稳下来。 同样,秦父秦母也早早将应酬全部应付完毕,琢磨着家里过年的布置,采购了许多红红火火的装饰品。 王婶正拿着一沓红纸描画,方莹手里一把小巧精致的金色剪刀,如一尾锦鲤在纸上游弋,往来开合,一点点剪开来,赫然是一张繁复的凤凰落梅的窗花。 秦元一放假就犯起懒来,呆到中午还没下楼,眼看着要吃午饭了,方莹腾不开手,便支使在旁边的秦方:“儿子,去叫妹妹起床吃饭。” 秦方正在审批国外传回来的文件,闻言放下手中板,踌躇一下还是转身上楼去了。 室内一片昏暗,他刻意放轻脚步,尽量不打扰还在沉梦中的人。 床帷随着人影的动作掀起层层波澜,俯身靠近的一霎,床上的人若有所感,含含糊糊的嗓音尚带睡意,她本能地呢喃:“哥?”,随即唇上便落下一枚略带冷感的吻。 秦方的吻昭示了来人身份,秦元闭着眼睛推开他的脑袋,困呼呼地撒娇:“别闹我,昨天太晚了,我困……” “不闹你,起来吃完饭再睡。”秦方暖好手,托着后背把人撑起来,秦元靠在他身上,头还是小鸡啄米似的往下点,任由他牵着胳膊套上一件外套。 秦方将她环在怀里,温柔地摩挲着秦元的侧脸,一下一下,眷恋又温柔。 烦躁的起床气在温柔的抚触里消失殆尽,秦元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软绵绵的手臂环搭上秦方的腰,靠在他肩头乱蹭:“好累啊秦方……不想下楼。” 言外之意让秦方把午饭端上楼来,秦方凝了一瞬:“今天得下楼了,放假之后你就没下楼一起吃过饭了。” 秦元收了小脾气,发泄似的揉揉头发,没好气地碎碎念:“是啊是啊,我每天累死了都不知道怪谁啊!” 秦方抿抿嘴唇,有些理亏地干咳了两声,帮她揉腰的手更加殷勤,半晌才道:“我尽量控制一下。” “呵……”秦元差点笑出声来,瞌睡也被这话给震没了,掀了被子头也不回往外走:“信你还不如信鬼呢!” 她这猛的一动作反倒把秦方甩在身后,秦方快走两步追上她,蹲下身把手里的拖鞋套在她赤裸的脚上,轻声说:“宝宝,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一顿午饭吃完,秦元恢复得神采奕奕,午后阳光正好,她想晒晒太阳,干脆和爸爸一起在阳光房修剪花枝。 秦肇民哼着歌忙上忙下,秦元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纳闷道:“爸,你会修吗?” 秦肇民正在梯子上给乔木修剪形状,闻言理直气壮道:“不会啊,但我感觉送给你妈妈的花园我亲手剪剪更有意义。” 秦元无语,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小声嘟囔:“你别把花都修死了……等春天开不出花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啊,开不出花就再养养,有经验下次就能养好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下午的时间也很快消磨掉了。 晚饭时,方莹突然道:“我今天跟吴韵打了个电话,她说林庭今年不回家过年了,我想着这孩子一个人过年也挺孤单的,就说让他到我们这来。总归以后一家人也是要一起过年的,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秦元心虚地觑了秦方一眼,秦方脸上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手上却乍然用力,可怜的筷子差一点就断在他手里。 坐在他身侧的秦元看得清清楚楚,秦肇民还在开怀地应和着方莹:“我也很久没见过这孩子了,元元订婚我们也没回来,于情于理都该见上一面。” 只是话音还未落便被秦元疾速打断:“我还是先问问林庭吧,演员都挺忙的,万一他有安排了呢。” “不用~我问过你吴阿姨了,她说林庭假期也没安排呢。后天是除夕,我们俩都说好了,明天阿庭就到,除夕来一起守岁,大家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方莹掩嘴笑着促狭秦元:“怎么样小宝,虽然是临时决定的,但也算半个惊喜吧,你最近忙工作都没有时间约会了,正好趁着假期补上。” 这下彻底没法拒绝了,秦元无言缩了缩身子,眼角余光似是瞥见某人额角青筋跳了几跳,手上餐刀透过食材在瓷盘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响声,他接道:“好啊,来吧,也好招待一下他。” 秦元顿时后背汗毛直立,感觉脖子都在他恶狠狠的刀下过了几过。 二十四小时还没过,秦方已经把早上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夜, 纱帷帐暖人轻啼,鸳鸯交颈度春风。 秦元自知理亏,被他变着花样折腾得不住求饶。 毫不节制地一阵肏干令她眼中泛起一层生理性的泪花,在寒月的映照下更显泪光涟涟。 两人平日里工作太忙,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常常没说两句就厮混到床上去了。再者她也存了不想被秦方看扁的隐秘心思,一直嘴硬着不想暴露她和林庭的合作,也就一直没有坦白。 秦元正出神时,一片阴影突然投散下来,秦方俯身将她笼在怀里,把玩着她鬓边散乱的一缕头发,“想你男朋友?今天晚饭之后,上楼梯走神,喝水走神,做.爱也走神,真就那么想他?”平铺直叙的语气仿佛没有丝毫埋怨,秦元被提问拉回思绪,“不是……” 一只手温柔地钳住她的下巴,秦方在床上也总是包容居多,甚至还有功夫和她调笑两句:“现在算偷情?出轨?还是乱伦?” 将两人的关系这么赤裸裸地摊开讨论,这样的秦方和行为方式让她觉得有点陌生,莫名竟也有些刺激,秦元脑子一抽,接了他一句:“呃……应该都算。” 秦方一怔,眼角的笑纹漾起,低身趴在她肩窝笑个不停,湿热的吐息打在她脖子上,略带硬感的头发随着身体起伏搔在脸颊,不免让人欲火重燃。 秦元伸手戳了戳他流畅的后背:“还来吗?” 秦方没有起身,猛然含咬住她的耳垂厮磨,:“好好看清楚谁在肏你。” 秦方手上一个使力,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秦元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下意识搂上他的背,秦方将她的腿攀在腰侧,就着方才尚未退出的体式重新顶入,亲密接触的快感直达中枢神经,舒服得他眼睛微眯,心情也愉悦不少,慵懒地嗓音拂过她的身体,抵达耳畔,他说:“元元,叫人。” 他像雾气中引人欢愉的神明,坦然又热烈地教她认清正在同何人欢愉。 …… “哥哥。” 秦元累到失去意识,眷恋的回声也同样落在他耳畔。 —————————————————————————————————————————————————————————— 对不起,我是拖更王,我忏悔,请原谅~~ 第四十八章:到访 翌日,林庭如约上门拜访秦家父母,他自驾的车停到秦宅门前时,秦方正在前院里修理草坪和秦元喜欢没事就坐上去晃悠的秋千。 门铃响起,秦方把草坪修剪机的档位调到最大,“轰——”骤然加大功率,略显黄绿的草尖在机器的平推之下被无情铲除。 机器的巨大轰鸣声掩盖了智能门铃的提示音: “您有客人上门,请点击查看!” “您有客人上门,请点击查看!” …… 智能AI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 王婶已经回家和家人团聚,秦家父母早饭过后也去拜访邻居了,只有AI的声音孜孜不倦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客厅。 秦元朦朦胧胧听到楼下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不悦地从被窝里探出头,伸手从床头柜拿过手机。 林庭未读消息弹了一串 09:30AM Ting:新年快乐,我待会儿到。 10:30AM Ting:我到了。 10:45AM Ting:我听到声音了,怎么没人开门?外面好冷啊{{(gt;_lt;)}} 11:00AM Ting:公主,老奴来了,请开宫门。 11:30AM Ting:你还没醒吧,我先回车里等会儿。 秦元起身换好衣服下楼,开了地下车库的门,打字给林庭 11:40AM 一只元宝:车库开了,先把车停好。坐电梯直接上一楼。 发完消息秦元推开客厅的门,草坪上机器轰鸣得震天响,秦方穿了一件垂软的暗橙色毛衣,带着降噪耳机修剪地正起劲。 失去建筑物隔音层过滤的噪音直接灌进耳内,吵得秦元差点反手把客厅门给摔上。 秦方察觉到主楼的动静,停了割草机,摘下耳机和手套朝秦元走过来。 外面太冷了,秦元没迈出客厅,懒懒地靠在门框上等着秦方过来,她穿了件白色高领的修身毛衣裙,从脖子到脚面遮得严严实实,秦方脚下大跨步走到廊下,在离她还有几米远的地方放缓脚步,支使她回房间:“回去穿个毛绒外套,今天冷,这件衣服太薄了。” 秦元没理他,谴责道:“你故意的啊,把人晾着,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秦方哼了一声,将鞋子换好,用手腕虚揽着她重新进了客厅,“待客之道算不上,不过对待情敌,这才哪到哪。” 青草割开后迸发的汁液沾染了他的衣服,秦方整个人周围漂浮着一股青草香,不免让人联想到冬日的太阳、雾气、和弥漫着青草分子的清甜空气,配着他的暗橙色的毛衣,仿佛一副油画嵌入现实,在眼前徐徐展开。 叮咚~ 电梯门打开,林庭手捧着一束鲜花,和两人撞了个脸对脸。 双方均是一怔,林庭捧着花麻木地迈出电梯,多年的演员本能让他牵出完美笑容问了个好:“新年快乐……大哥。” “呃……”秦元无话可说,只憋出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 秦方脸色唰地冷下来,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边走边留下一句话:“先坐吧,我去洗手。” 林庭把花递给秦元,“看看,我早上去挑的红色帝王花,很热烈很霸气的颜色,感觉和你蛮配的。” “谢谢,你懂我~”秦元把花放在桌子上,两人眼光对视几个来回,无声也了然。 林庭边挂脱掉的大衣边问她:“什么情况?几天没见你的进展这么飞速吗……你们都说开了?” 面对林庭,她也不隐藏自己的徘徊:“嗯。不过他还不知道合约情侣的事。原本是想咱们合力一鼓作气拿下剧场奖项后再狠狠秀一把。现在……如果就这么告诉他,感觉我们好像小孩过家家,好幼稚哦……所以我一直没想好怎么告诉他。” 林庭噗嗤笑出声来:“我记得你当初可是雄心壮志,势要打烂某些人看不起你的嘴脸的。” 秦元捂脸,不堪回首过去豪言满天飞的自己:“哎呀~你别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但我说到做到,以后也不会靠他的。” 林庭不再接话,沉思半晌得出了个惊人的结论:“不过,元宝啊,我捋了一下眼下的状况,好可怕啊。” “以你哥的视角,他一直就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姘头?秦氏总裁为爱做叁?!” 秦元低声反驳:“注意措施,副总裁!我爸才是总裁!” “好……那就副总裁。天,我在外面按了一个小时门铃是我应得的。”饶是一向淡定的林庭也被震得叁魂七魄都有点错位,很难想像强势如秦方这样的翘楚也肯在爱里折腰到如此地步。 爱让人心甘情愿放下所有。 秦方换了身衣服,又把头发微抓了下发型,再次出现时,看到的就是秦元在给林庭带过来的捧花插瓶,林庭正一脸出神地盯着她看。 秦方上前一步挡住林庭的视线,礼貌发问:“我们爸妈下午才回来,中午你想吃点什么。” 这句话有些绕口,但他坚定地选择绕自己的口也要强调“我们”。 林庭转向他的目光隐隐透露着一丝钦佩:“随便,什么都可以。” 秦方感受到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古怪的氛围,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调出订餐页面给林庭勾选餐品。 秦元在水池给鲜花剪枝,也不忘遥控秦方帮她点单:“秦方,我想吃烤猪排,还有栗子布朗尼蛋糕。” “行,我点了,你别剪花了,先喝点粥,在保温箱里温着的,拿出来温度正好合适喝。” 秦元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鲜花,转身向餐厅走去。 秦家父母回来时,天已经擦黑,邻居给了不少回礼,秦方在门口帮着他们拿东西。方莹看到林庭,把东西一股脑塞到秦方怀里,拉住他的手嘘寒问暖:“小庭啊,阿姨真是好久没见你了……” “阿姨,好久不见,本来去年就应该来拜访你和叔叔的。”林庭回握住方莹的手,“只是我和元宝决定的比较仓促,所以订婚那时候实在是来不及了。” 方莹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知道,你妈妈都和我说了的,他们出席不了,我跟你叔叔也不会去的。没事,订婚这种事情元元哥哥应付一下媒体也足够了,毕竟也不是家宴,对外仪式只要场面够大就行了。” 秦肇民和秦方放完东西,也上来和林庭寒暄:“你父母还是那么忙吗?” “嗯,还是老样子,有时候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人。”林庭正欲起身和秦父打招呼,被秦肇民按在沙发上,“你父母也是没办法,他们胸怀大义,但英雄却总是要牺牲的。你不要怪他们,慢慢你就理解了。” 方莹手肘拐了秦肇民一下嗔怪道:“要过年了,你说这个干什么。”她笑着看林庭和秦元“小庭,你今年就在这跟我们热热闹闹过个年。正好也陪陪元元,她这段时间总把自己安排的很忙,早出晚归的,我们也难见到她一面” 秦肇民也跟着笑得开怀,“是啊,人多热闹,你小的时候也来过这呢,只不过你那时候年纪太小,恐怕都不记得了。” …… 一晚上宾客相谈甚欢,晚饭结束后,秦元带林庭熟悉房子布局和客卧位置。 只有秦方和秦家父母在了,他才开口:“妈,听你昨天和今天话里的意思,你们知道林庭的父母是吴蕴和顾疆。” “啊……认识啊,快二十年的朋友了。”方莹略一停顿,回答了他的肯定句,“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秦肇民顺着老婆的话接茬:“不是老熟人我们能同意那么快吗,你不会以为我们出国了,随便来个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和你妹妹订婚吧。” 秦方气极反笑:“全家就只有我不知道。” 方莹心头略感怪异,却还是顾及了儿子的心情,好声好气同他解释:“他父母工作特殊,在部队里经常要出任务。我和你吴蕴阿姨也是因为元元小时候你爸忙着工作不顾家,我搬出去住的时候阴差阳错认识的。我同你吴阿姨能聊得来,平时虽然来往不频繁,但也一直持续有二十年了。当时一起聊他们的事时,你工作忙,我们又正好闲着,就没叫你了。林庭这孩子脾性淡了点,但人是好的,你爸可是来来回回考察好几轮了。” 秦肇民抿着瓷杯里的茶水频频点头:“那是那是,女儿的事可不能大意。” 一口气憋在心口没地方撒,秦方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好,爸,你好好考察。以后有的是时间。” 秦肇民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了,简直莫名其妙:“都考察过了还考察什么啊……” 方莹心头突然没来由地一慌,那股怪异弥漫开来,让人惴惴不安。 第四十九章:除夕 除夕当天,秦元早早起床帮着秦方贴对联、挂灯笼,林庭在厨房帮方莹和秦肇民准备年夜饭要用的食材,气氛一片融洽。 一家人经常四散各地,大年三十这顿年夜饭,二十多年都是秦家父母亲自下厨做的。 喜气洋洋的对联贴完,年味儿也出来了,大功告成,秦方手里拿了两个憨态可掬的玩偶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秦元追在后面,好奇地扒着他胳膊缠问:“哥、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秦方用玩偶翘起的嘴巴把她凑上来的脑袋点回去,站定后给她展示:“一只麒麟,一只貔貅。” “麒麟保你吉祥顺遂,貔貅保你早日发财。”秦方边说边将两只玩偶放在她房门两侧的花桌上,原本放着郁金香的花瓶已经被人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水粉色的木质雕花摆台,搭配两只可爱的玩偶,轻盈又不失庄重。 送礼送到心坎上,秦元乐得眯着眼睛直笑,像小时候收到秦方的礼物时一样开心,下意识也像小时候一样搂住秦方脖子蹦到他身上:“谢谢哥~” 秦方托住她盘上来的双腿,视线在她白净的脸庞逡巡,最终停在唇上:“我要回礼。” 读懂了他眼中的深意,秦元有些紧张,做贼似的探头观察楼梯处,确定没有人后才飞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落下一个吻。 秦方没有放她离开,一只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往前凑,加深了这个吻。一只手稳稳托着她,脚下不停,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反锁。 秦元背靠门板,被秦方圈在怀里,呼吸之间全是他的气息,她忽然想流泪,鼻子蓦然一酸,眼泪从眼角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相贴的唇分开,秦方一点一点啄吻掉她的泪珠,温柔询问:“怎么突然掉小金豆了。” 秦元把头埋在他脖颈间,眷恋着他的体温:“因为开心。想起小时候你送我礼物,以后也要送我礼物,送到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了,你也还在。开心极了。” 鼻子又有些塞住了,眼泪也在往下淌,秦元心里软软酸酸的,蹭着他的颈侧撒娇:“秦方,你要一直陪着我。” “好。一辈子都陪着你。”秦方下巴搁在她头发上,用无声的拥抱回应她。 他们孕育在同样的母体之中,他所有温柔似水的爱也独流向她一人。 “方儿——元元——下楼吃饭!” 秦肇民扯着嗓子喊他们。家里人多,一向沉寂的房子也喧闹起来。 午饭过后,林庭和秦方陪着秦肇民在茶室喝茶,方莹和秦元则双双补觉为晚上守岁做准备。 “看了极光预测,春节期间有一段时间爆发期,等走完亲戚,我们打算去芬兰度假,小庭,你跟我们一起去吧。”秦肇民给林庭的茶杯里添了一杯茶。 秦方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庭拨弄着手腕上的珠子,不好拂了秦父面子,打定主意到时候找借口和他们家人兵分两路,便答应了下来。“嗯,好的,叔叔。” 落日西斜,除夕已至,年夜饭时,四处砰砰砰的烟花声响成一团。 秦元听到动静,把碗一推,迫不及待趿拉着拖鞋到院子里看烟花。 “乖乖……慢点跑,外面冷,多披一件外套。”秦肇民叮嘱的话还没说完,秦方就抬脚追出去了,走时还顺手抄走了两件衣架上的大衣。 秦肇民怕林庭和他们长辈呆着不自在,便主动开口:“小庭,你也去看看吧,外面这会儿正热闹呢。” 林庭笑笑,也不拒绝,请求道:“我看楼顶视野挺不错的,叔叔我可以上去看吗?” “当然可以,去吧去吧,楼顶是360°全景景观房,很适合看烟花的。”晚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林庭起身离开,秦肇民跟他交代:“上电梯按顶楼就行了,门没锁。” 厨房里方莹还在往外端菜,一出来人全没了,愣了:“人呢?最后一个汤还没喝呢。” 秦肇民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平安汤:“都去看烟花了,我先放回保温柜,等会儿和汤圆一起吃吧。” “行吧。老秦,你把桌子收了,我也去外面看看。” 室外,秦方把外套给秦元罩上,仍觉不够,索性将人环抱在怀里取暖, 一束流星烟花拖着尾巴转瞬即逝,闪烁出一地银光,也映照出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影。 秦方没喷香水,有一股清苦味道,若有似无地从身后飘来,秦元闻着有些上瘾,忍不住转身将脑袋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寻找这味道的源头。 对方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怎么像小猫一样拱来拱去的。” 秦元从自己脑海中搜寻这份味道的记忆,无果,喃喃道:“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你该往这闻。”秦方两指卡住她下颌,俯身和她交换了个吻。 背后烟花绽放,身前的清苦瞬间清晰,清新和苦涩在唇舌间相渡,放大数十倍的味道让秦元感觉更熟悉了,她退出这个吻,揉揉鼻子有些闷闷地道:“唔。是药。” “你怎么吃药?”秦元有些气闷,什么药除夕也要吃。 烟火不时的闪烁让秦方看到她微微泛红的鼻头和呼出的白气,他伸手覆上她的鼻子和脸颊,一边帮她暖热呼进的空气一边回答:“没事,保健医生给的营养品。” 红红绿绿的烟花闪了半晌,秦元看腻了,“每年来来回回都是放的这些,太无聊了,没一个有创新的。” 秦方察觉到她的低落,问道:“你想放吗?之前我订了些放在地库。” 黑暗里一双眼睛唰地亮了,“要要要!让我看看是什么新鲜花样。” 秦方撤身放开她,准备去地库拿烟花,临走时皱眉打量了半天。 秦方和方莹在门口迎面撞上,把方莹吓了一跳,手抚胸口下意识问道:“怎么回来了?” “去地库拿点烟花,我们自己放。”秦方边走边叮嘱,“妈,你穿厚点,外面冷得很。” 方莹欣慰地笑了,像哄小孩似的拉长声音道:“好,我这围巾帽子一应俱全,装备足着呢。” 秦方急匆匆去,又急匆匆回。 手里拉着辆小拖车,一小车的烟花满满当当,看得秦元和方莹咋舌,方莹围上去看:“天呀,这么多。” 秦方拿过烟花上面的围脖、帽子给秦元戴上,回她:“慢慢放,我们可以一直放到跨年。” 方莹兴趣盎然地挑了最上面的一个小烟花,放在空旷的草坪上准备点燃,回头一看,秦方正蹲在秦元脚边不知在做什么。 她走近才看清,秦方正在给秦元的脚上套袜子,怪异的心跳复起,她强行按住情绪,开口向秦方要火:“儿子,打火机给妈一个。” 秦方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她,表情平静坦然,方莹又觉得是否自己太过敏感多疑。 制止住自己一步三回头的欲望,方莹点燃了地上的烟花盒子。 “砰——” 一束花朵状的烟火数息之间从含苞到绽放,花火闪烁过后并未消散,留在空气中的是一副凝结的彩色图画,赫然是小时候的秦元和秦方。 “哇……老秦!快出来看!”幼时的儿女骤然出现,激动得方莹直喊人。 秦肇民刚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听到老婆召唤立马擦着手飞奔出来,“老婆,什么什么?看什么?” “看方儿和元元,今年可是不得了,方儿把照片做成烟花了呢。” “什么!我没看着,还有吗,再放一个!”秦肇民错过了第一个烟花, 后悔得直拍大腿。 秦方挑了一个稍大的,递给他:“多着呢,爸,慢慢放。” 肇民着急出来,睡衣单薄,秦元默默转身去给他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 第二朵烟花绽放时她正出门站在廊下,一团星星闪烁,他们一家的全家福留在墨蓝的夜幕中。 画面中,秦肇民和方莹正当风华,稍大点的秦方拉着刚会走路的秦元站在他们脚边。 …… 一丛丛烟花从彦夜燃到子夜, 秦方和秦元来到这世界的二十多年,都被秦肇民和方莹满怀爱意地记录着, 在除夕,这些记忆又被精心设计压缩在一个个烟花盒里,再由他们亲手点燃后重新绽放在天地之间。 十二点,方莹煮了汤圆,厨房里热腾腾的萦绕着雾气。 “每人吃上一碗汤圆和山楂苹果甜汤,平平安安守过今年,明年也都好好的。” “芝麻馅的!我不爱吃,秦方你跟我换……” “元元,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好好叫你哥哥。” “小庭,尝尝这个汤,取个好意头。你阿姨这个汤做了二十来年,可是拿手的不行。” 春来春去廿余载,彩雾纷飞,月尽照。 第五十章:守岁 后半夜没过多久,秦父秦母就去休息了,只留秦方秦元和林庭叁个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既然已经打算准备守岁到天亮,就不能这么尴尬下去。 秦元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嗓子,挑起话题:“嗯……要不我们玩会儿牌吧。” “不玩。”秦方冷淡拒绝,眼风扫了林庭一眼迅速略过,依旧觉得颇为碍眼。再开口,他的不满呼之欲出,“你们经常玩牌?” 秦元在他的审视中败下阵来,呵呵干笑两声,“也没有。这不是太无聊了嘛。” 林庭一言不发,只是玩味地看着两人互动。 名义上的男友、实则算是娘家人, 和名义上的娘家人、实际上的男朋友, 客厅的茶几仿佛楚河汉界,将对峙的两人分隔两岸。 非常好的戏剧素材,非常新奇且稀有的体验。 手指摩挲着腕上的珠串,林庭不自觉勾起嘴角,咂摸着这颇富戏剧色彩的一幕。 一人不言,另一人也不语, 好似谁先出声谁就败下阵来似的。 突然,一缕肉眼不可察的青烟从林庭手腕间飘出, 他瞳孔一震,无心再管眼前的局面,林庭骤然起身,将秦元吓了一跳。 她不明所以看着站在客厅环顾四周的林庭,紧张发问:“怎么了?” 林庭深呼吸两下,将翻涌的情绪压下,正色答道:“感觉到了吗?五娘。” 仿佛应和他,平地蔓延出一阵冷意,阴寒的气息穿透厚厚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激得秦元鸡皮疙瘩乱掉。 她连忙抱住旁边的秦方,往他怀里钻。秦方毫不犹豫揽过她,眉毛紧拧不悦地看着林庭:“你乱起的什么名字,肉麻不肉麻。”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一股阴风盘旋,秦元被冻得牙齿咯吱咯吱打颤,她一边颤一边解释:“不、不、不不不是我……” 林庭无心同他辩解,在站起身时双手便一刻不停地打着一套繁复的手印。 秦方定睛凝神细看了空中片刻,语气森然:“你搞什么鬼?招魂招到我家了?” 片刻,空气中的寒意渐消,秦元不再咯咯打颤了,她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秦方:“你看到什么了?” 秦方低下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挑衅地抬起下巴指向林庭的方向:“我看到什么,你问问他。” 林庭脱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头发和鬓角往下渗,他抬头虚弱一笑,朝秦元招招手:“过来,元宝。” 方才一阵风起云涌,只有秦元被蒙在鼓里什么也没看到。 她朝前迈出一步,身子还没前行,便被秦方扯得又跌回他怀里,秦方恨恨地咬牙质问:“你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去?” 秦元将秦方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捋掉,一时难以同他解释,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知道的,他告诉过我。” 秦元走到了林庭身侧,发现他手腕上戴念珠的地方有一圈印痕,像灼烧过后留下的痕迹,只不过这圈印迹不是红色,反而是青色。 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破坏到看不到的五娘,“五娘又出来了吗?这次不用点香什么的了么。” 秦方闻言重重嗤了一声,不屑道:“小手段还真多,该不会是养了什么禁忌的玩意吧。”说罢,他朝向秦元,语气是少有的严肃:“秦元,这是能玩儿的东西吗?你也跟着胡闹!” 他罕见的生了气,恨铁不成钢地直呼秦元的大名。 林庭无力同他争辩,缓了缓神聚起些力气,拉起秦元的手覆上珠串,瞬息之间,一缕流水般的气息从指尖嗖地缠上,顺着手指一路往上缠绕,直到和她的手指相交。 秦元这才察觉到,似乎…… 是一个握手的动作。 “林庭!林庭!!她在和我握手!”秦元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五娘的存在,激动得压低声音嚷起来。 林庭点头微笑:“嗯,我看到了。”他的气息恢复不少,便接着同她解释起来:“之前五娘的魂魄太虚弱了,只能栖身在槐木牌里靠燃些供奉过的贡香能帮她补魂,后来魂补齐了,我就向道长讨了这串养魄珠。道长说贴身带着,可以帮她一点点温养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五娘现在就在这串珠子里吗?” “嗯,在的,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股很强的力量,把她的魂魄往外扯。她的魂魄本来就不强,我担心如果被粗暴地分开又会变成之前魂魄不全的情况,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重新送回去。” “懂了懂了。不过我们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一直都一样的。” 秦方坐回了沙发上,表情没了先前的波动,听着他们没头没尾的谈话,突然插了进来:“你要不要四处转转,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谢了秦大哥。”林庭害怕耽误了时辰找不到引起这变动的因素,心急如焚,也不顾不上跟他客气,起身拿了东西便开始忙起来。 “嗯,不客气。你慢慢找吧。”秦方点点头,拉着秦元上了楼,临进房间前,回头看了一眼,林庭正在客厅两只看门神兽面前一寸寸龛定罗盘,两只眼睛黏在罗盘和珠子上,连个眼梢都没望楼上扫。 秦方笑了,笑得畅快。 刚和阴灵握了手,秦元还沉浸在那股兴奋中无法自拔,将手伸在眼前看个不停:“哎~我跟五娘握手了,之前都看不到她的诶,现在竟然能摸到了。好神奇啊,太神奇了!” 秦方拉过她的手,扳正她兴奋的脸,开始审人:”说说吧,什么情况,五娘是谁?“ 秦元纠结,坦白五娘的身份,等于暴露她和林庭的假情侣关系,没想到她跟秦方上床都没说漏嘴的事儿,在这儿功亏一篑了。 她开始忸怩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装死。 秦方把她挖出来,欺身压上,在她耳边低语:”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酥麻的气息扑在耳朵上,轻轻柔柔的,像羽毛在心脏上搔动,泵出的血液带着躁动,引逗出骨髓里的痒。 她揽过秦方的后颈,在无尽的躁动中和他接吻。 …… 秦方的床很大,很软,秦元被颠得浑身像被碾过一样。 温情的喘息和呢喃声中,眼泪和高潮一起到来。 秦方将秦元跪趴着按在被子上时,问她:”数数,眼前的梨花有几朵。数出来几朵就操几次。“ 秦元无意去数,只记得娇嫩乳房不断在凸起的刺绣花朵上研磨时的快感 只记得眼中嫩绿色上落着的白花随着身体的交合和耸动在视野里模糊成一片缤纷色彩 …… 秦方卡着秦元的腰往深处进入时,目之所及 以往房间里冷酷刻板的银灰色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各色的明亮鲜活。 他停住动作吻她的脸颊,说:“谢谢,宝宝。” 谢谢你肯爱我。 秦元偏头轻触了他的嘴唇,喘息着同他调皮:“不客气。我有很多爱。” “唔!——” “那我们的爱要足够深刻才不一样对吧。”秦方也同她皮了一句。 第五十一章:年节 新年第一天清晨,秦元正睡着,秦方悄悄起身,推开门下楼。 林庭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一把匕首,如同入定般一动不动,衣服仍是头天晚上穿的那一套,光滑的面料已经略微起了褶皱。 一个神色间全是餍足,一个失魂落魄。 才一天时间,昨天对峙时的情状全然翻转。 “找到了?”秦方在沙发后站定,摩挲着沙发的布料若有所思。 林庭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秦方展示:“嗯。是这个。” 秦方打量着他手中的物什,错金的匕首精致小巧,刀鞘一圈镶嵌着绿松石,历经岁月的洗礼,石头已经沁润了丝丝土色,但金属刀鞘和刀身依然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 他在脑海中检索,很快,便想起来,这件匕首原本放置在博古架一角,是方莹当初从娘家带过来的几件爱物之一,事情有些麻烦,他眉头也拧紧了几分:“别的东西我能做主,这件不行。这是我妈当初的陪嫁。” 此话一出,便不是从金钱上补偿就能让人割爱的了。林庭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混乱了一整晚的思绪,飞速运转起来。 他和秦元必定不会假戏真做,秦方也不乐见他与秦元纠缠不清,若是以后他与秦元分手,他和秦元便都没有立场在秦父秦母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 秦方是现在、今后,在整个秦家,最有能力也最愿意帮他的人。 电光火石间将前后关窍一一想通,林庭没有丝毫犹豫,开口便服了软:“秦大哥,麻烦你帮帮忙。” 秦方低头在口袋里摸索,不由自主扯出一丝笑容,抬头时那笑容转瞬即逝,他将手中的烟递给林庭,语气和悦:“好说,出去抽支烟慢慢聊?” 秦宅前廊上,两道细细袅袅的烟雾升起,攀着两个俊美男人的指尖,伴着低低的交谈声丝丝缕缕消散在庭院。 八点,秦方上楼把秦元从被窝里挖出来,秦元不愿意起床,双手搂着他脖颈,整个人半睡半醒地被他嵌进怀里时还在呢喃:“不想起,感觉在家比上班还累。” “今早要去求平安,回来就可以继续睡了。”秦元闭着眼睛,像个精致的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弄,秦方由着她赖在身上,宠溺地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 一小时后,保姆车平稳行驶在前往郊外的道路上。 年轻人都靠在椅背上打瞌睡,秦父秦母睡了一晚精神十足,车厢里只有两人手中纸片翻飞产生的窸窸窣窣声,地上袋子里不断加入刚刚迭好的纸鹤、几个打好平安结和一些其他花样的折纸。 城市风景飞速后退,车辆行驶到郊外,顺着道路蜿蜒向上,依稀可见路的尽头时一座道观,黄色的琉璃瓦房顶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亮光。 两旁的行道树渐少,被枯黄交错的芦苇取代,一丛丛高耸的草冠似雪飘摇。 秦元被远处琉璃瓦一霎一霎的闪光刺醒,晃晃脑袋将睡意暂时驱走,然而仍是觉得浑身晕沉,她将窗户打开了个小缝,湿润的空气从窗缝里飘进鼻腔,枯衰萧瑟的气息让人清醒不少。 她透过车辆前挡风玻璃定定看着远方发呆,方莹听到动静,回身低声同她谈话:“元元,你醒了啊,你看,就快到了。” 秦元尚未从睡梦中缓过神来,呆愣愣地答了:“嗯。” 方莹噗嗤一笑,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红纸:“人醒了神还没回来啊,帮妈妈折个纸,清醒清醒。” 听到妈妈的话,身体先一步动起来,自从他们出生一家人就一直在这个道观祈福,这纸他们折了二十多年,手比脑子更快。 一会儿的功夫,红纸便在秦元手下脱胎换骨成一个精致的小红桥。 芦苇生长的地方本该很湿润,但这条郊外的黄土路却格外干燥,车辆扬起路上的尘土,在车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拖尾,黄土漫天飞舞,在遇到芦苇时却被全数阻挡,仿佛有什么屏障一样。 秦元看多了见怪不怪,只顾低头帮着父母折纸,林庭却好像对这景色格外感兴趣,他捅捅秦元,低声发问:“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么偏的地方来祈福的。” 眯眼睡觉的秦方眼睛未睁,却准确抬手把林庭的手打掉,代替秦元回答道:“我妈怀孕的时候经常梦魇,遇到了这位道长帮她解了梦魇,以后每年就到这来了。” 回答完他才睁开眼,深沉的眼睛直视林庭:“有事直接问我,别动来动去。” 林庭立时弯起笑眼,答应得格外爽快:“好的,秦大哥,没问题,秦大哥。” 秦元惊诧的张大嘴巴,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惊奇不已:“地球爆炸了还是宇宙毁灭了,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都没有。”秦方把她张大的下巴合上,从她手里分了一些纸张和她一起折纸:“专心折,快到了。” “哦,好。”秦元弱弱应了声,转头折起来。 保姆车在道观前一个飘逸的甩尾,停在了左侧。 一家人大包小包拎着折好的东西下了车,立刻便有人从观门一溜烟迎了上来。 秦肇民远远看到来人,吓得一哆嗦,立刻大喊道:“成朱道长!不能跑不能跑!注意安全!” 众人都被这一声大喊攫取了注意力,秦元看向那个胡子花白身形依旧灵活的老头,摇了摇头无奈道:“成朱道长还是这样。” 林庭看向那道长,只觉一团白影起步后刹那就闪现在了眼前,年轻人都未必能这么身姿矫健,他的下巴也被惊得略掉了掉,呆呆半晌蹦出了一句:“wow,好快的速度。” 秦方上前虚扶了成朱一把,成朱道长面色肃然,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立刻弓身冲他们作揖:“贵客、贵客,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方莹无奈道:“成朱道长,同您说了很多次了,虽然您也不听,但是还是想再说两遍,您年纪大了,真不用来接我们。我们就只是来祈福而已。” 成朱道长抚着胡须,眯着眼睛笑得一派淡然:“没关系,没关系,身体无碍,你们不经常来,我还是要迎接的。” 一行人随着成朱道长拾阶而上,进了这间小小的道观,将折好的纸放在神像前供奉叩拜,而后默默燃起叁柱清香,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林庭也随着秦家人一同上了香。 自神像前恭恭敬敬退出,成朱道长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侧,恭敬非常:“今年的供奉也还是按往常一样折的吗?去年一年可还顺利?” 秦父一边跨出正殿高高的门槛,一边答了话:“是的,一直都是按您说的来折的。” “去年也挺好的,没什么事,您修行可还好?” 成朱道长闻言开怀一笑,洒脱的仙人风骨尽数流露:“好好好,托您几位的福,小道好得很。” 父母同成朱道长寒暄,秦方和秦元就跟在父母后面,在道观的庭院里转悠,一株腊梅抱了满树的花骨朵,有的全然绽放,有的半包半合,满园幽香。 林庭缀在整个队伍后面,漫步欣赏风光,他这次吸取了经验,直接开口问秦方:“秦大哥,这道观怎么都没有道童,也没有游人。” 却是秦元抢了话,扭过头同他解释:“哦,成朱道长喜静,几十年也没收到一个合心合意的徒弟干脆就不收徒了,这里太偏远了,后面又是悬崖水岸,一会儿可以带你去看看。这么远的地方一般没有什么游客愿意来,成朱道长也是刻意将道观建在这里的,避免有人来打扰他修行。” 林庭点头表示了然,扭头欣赏风景,秦方不快地捏住秦元的手,挠了一下她的手心,不满她肆意接话。 整个道观依托山势而建,一路上行再穿过一道凿穿山洞的廊道,便能到达后山。 秦元回捏了他一下,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蹦蹦跳跳往上跑,边跑边低声唤:“林庭,快来,我带你去后山玩。” 林庭无奈同秦方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在到达山洞前时,秦元骤然停下脚步,山洞中水汽氤氲,白雾飘飘,一人身着道服,立于半空衣袍鼓动,似是给山洞题字。 听到动静,他回身一看,眼睛僵直,视线直勾勾盯着几人,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伸出手指颤巍巍指向前方:“师师师师……” 林庭也手搭凉棚盖上眉骨,双目愕然:“成碧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