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结婚》


 可以先结婚_1

    书名：可以先结婚
    作者：宁远
    文案：几百年前。
    池凛：“臣愿一生伴君左右，为君分忧，做陛下一辈子的贤臣。”
    女皇：“除了做臣子，还可以做妻子。”
    池凛：“……”
    ……
    为了调查女皇突然驾崩的真相，国师用追魂秘术将池凛的魂魄送入轮回，送到女皇的来世，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非主流学渣少女池凛的身体里。
    学渣非主流摇身一变，成了学霸老干部。
    ……
    今世。
    池凛：“这辈子我会一直在姐姐身边，照顾姐姐衣食起居。”
    楼觅：“咱们爸妈都还没领证呢，什么姐姐妹妹的。不过你我可以先领证。”
    池凛：“…………”
    好像没找错人，女皇本人无误。
    ……
    池凛：“臣还没做好和这一世陛下恋爱的准备。”
    楼觅：“可以先结婚。”
    池凛：“……陛下当以国事为重，请随臣回去复国。”
    楼觅：“可以，先结婚。”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前世今生古穿今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池凛楼觅┃配角：┃其它：
    第1章第1章
    划破指尖，一串鲜血滴入血萃珠之内，本来只是淡红的颜色，瞬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血而变得更加鲜红而躁动。
    池凛看着血萃珠内的变化，不确定的情绪爬上眉心。
    国师一边咳嗽，一边想将血萃珠放入女皇的口中。
    “我来吧。”池凛接过血萃珠，走到冰棺前，寒气吹在她早就僵硬的脸上，很冷，但是女皇的尸身更冷。
    轻轻捏着女皇的下颚，将她的嘴张开，慢慢推入血萃珠。
    血萃珠的光芒在女皇双唇慢慢合上的一瞬间被吞噬。渐渐地，她苍白如纸的脸庞重新浮现血色，池凛的呼吸都变快了。
    她的女皇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以先结婚_2

    池凛坐在冰棺边，仔仔细细地凝视女皇。
    这是她们大婚之后首次重逢，没想到竟是阴阳两隔。
    国师：“皇后娘娘，还是让微臣先帮您包扎一下伤口吧。”
    池凛动了动手指：“一点小伤罢了。”
    国师看向她已经被血染红的后背，轻叹一声再道：“微臣说的是殿下别处的伤……”
    听国师这么一说，她才有了些痛感。
    为了回来，她已经耗了半条命。
    女皇还是公主之时，池凛便是她的伴读。
    两人年纪相仿，从开蒙起相识于国子监，之后在太华殿内朝夕相对日久生情。公主登极之后两年，封池凛为后。
    池凛是本朝开国至今第一位女皇的皇后，更在大婚之夜被降罪，阖族流放。
    虽说流放之路有专兵护航，可皇后一族遭遇这等横祸，亘古未见。
    池凛被流放将至夷洲时忽然得知女皇殂落，且中枢政变的消息。一直都觉得被欲加之罪无故流放这件事另有蹊跷，果然！
    池凛不顾一切杀回上京。
    此时上京已然发生政变，群龙无首，仅剩下最后一批老臣在苦苦支撑。
    池凛自小文武双修又上过战场，作战经验丰富，费尽心思得以进入皇城之内，找到了国师。
    国师和诸位老臣苦熬多日，依旧不知道杀害女皇的幕后真凶是谁。明面上的敌人不会是真正的敌人，想要夺权的凶徒还在幕后。
    国师等人在见到池凛的时候震惊万分：“皇后娘娘，您怎么回来了！”
    听到国师这一声“皇后娘娘”，池凛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看着昔日肃穆富丽的宫殿如今被蒙上一层惶恐的血色，她凄苦一笑道：
    “我早就该知道陛下是为了保我池家老小的安全，这才将我们流放。”

 可以先结婚_3

    国师和老臣们伏地痛哭：“陛下苦心，苍天为鉴！”
    池凛恍惚道：“不必问苍天，我懂。可是……”
    可是内忧外患，帝星陨落，大原将何去何从？
    国师带她去见女皇。
    女皇尸身被保存在皇城一处密道的冰棺之内。
    从踏入空无一人的密道第一步起，池凛的血都被冻住了。
    当她站在冰棺之前看见女皇的时候，有种下一秒女皇就会坐起来，微笑着走向她的错觉。
    和曾经无数平凡的日子如出一辙。
    但是女皇并没有动。
    “陛下已崩，这是事实。”
    池凛觉得国师话中有话。
    池凛道：“陛下已经宾天多日，至今为止尚未发丧，但外界风言风语已经漫天。莫非国师还有别的打算？”
    国师咳嗽不止，本来已经年逾古稀满头银发，这回遭遇大难再次见到他仿佛又老了十岁，就连衣衫上的污迹也没心思清洗。
    国师靠近她，一双眼睛血红。
    “微臣的确另有谋算。陈将军已经发出密信，调遣渝北十万精兵火速支援。这支军队是咱们最后的希望，务必一击即中！”
    “但是躲在幕后的敌人究竟是谁，依旧没有头绪……”
    “吾等是不知，但是陛下知道。”
    池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情不自禁看向女皇。
    “陛下被害之时，曾想写下一个字。但还未写出半笔便昏迷过去，再也未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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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思索片刻道：“陛下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将我送出皇城，远离危险。可是陛下知晓一切又有何用，她已经……”
    国师在池凛耳边说了一句话，池凛消化了半天，才用不太理解的目光看向他：
    “追魂秘术？追到陛下来世问清真相？”
    国师拿出了血萃珠：“这里面已经注入了陛下生前的血液，只要将您的血液融入进去，微臣便可施展追魂秘术，将皇后娘娘的魂魄送到陛下的来世。只要皇后娘娘寻找到下一世的陛下，开启她的前世记忆，就能得知凶徒的真面目，力挽狂澜，救我大原！”
    “等一下……”池凛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追魂？来世？这秘术国师你可曾用过？”
    国师相当诚实：“不曾。微臣的确不曾用过追魂秘术。此秘术乃是微臣师祖传下来的禁术，本就是逆天而为，开启此术者必遭天谴！微臣的师祖便是死于天谴。因为施展秘术的代价实在太大，故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开启。可现在国之将倾，微臣已经顾不上其他。”
    “只要施展这秘术，你就会死？”
    “是。微臣的性命一定是会交代进去，而殿下也未必无虞。秘术是否成功，殿下的魂魄究竟能不能平安到达陛下来世且返回，微臣无法保证。毕竟亲眼见证过秘术的人已经不在人世，没有留下过半句凭据！此次追魂必是荆棘凶途，极有可能寻不到陛下，反而赔上了皇后娘娘自己的一条命！”
    国师句句紧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密道里回荡着。
    池凛倒是镇定了下来：“但是，这是大原唯一的希望。大原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池凛没有再犹豫，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划破了手指。
    “我要去寻陛下，哪怕只有一点点微小的希望我都会去。”
    国师老眼泛泪，跪下来向她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皇后娘娘是陛下最亲近之人，能够寻找到陛下让她恢复记忆的，唯有您了！”
    池凛将他扶起来：“国师不必行此大礼。在我决定回来之时就已经下定决心。黄泉碧落，陛下去何处我就去何处。这是为人妻，为人臣应该做的事。”
    国师听她这么说，一时有句话想说，终究没说，又吞了回去。
    她将去到多少年后，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时代，谁也不知道。
    来世的陛下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什么模样，依旧不得而知。
    国师能确定只有一件事：“就算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依旧是相同的魂魄，陛下的某些特性还是有可能保留。甚至有可能找到一眼就能确定的标志。种种，需要皇后娘娘亲自体悟。娘娘文武兼备，封后之前便是本朝最年轻的将军和博士，聪颖过人，定难不倒您。”
    说话之间，血萃珠的红光已经行遍陛下全身，忽然变作一道极度耀眼之光，穿透地道直刺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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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晃瞎了眼睛，而国师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红光减退，女皇的尸身再度黯淡下来。
    国师带着她来到御花园内的昆灵湖边。
    “通往陛下来世的通道已经打通。”国师说，“方才娘娘应当瞧见了秘术开启之光，这光芒只有您一个人能看见。如今苍穹之顶多了一颗明星。这颗星在月之侧，亦只有娘娘能看见。这颗星就是轮回的引路星，每三个月会与月相交一次。当星月相叠之时，娘娘跳入任何水量丰沛之地都能回来。”
    池凛果然看到了一颗陌生的星出现在夜空。
    它几乎是整个星汉最亮的，在月边都能清晰地瞧见。
    “还有一点皇后娘娘要有心理准备。微臣只是把皇后娘娘的魂魄送入轮回，皇后娘娘将会借助某人的身体行事。这具身体不可选，娘娘只有进入那人身体之内才会知晓对方的身份。茫茫人海想要寻一个前世之人，终究不会是件易事。幸好娘娘在那一世无论过多久，返回时还会返回到此刻。时间充裕，还望娘娘耐心追查。”
    国师这番话似乎早就打好了腹稿，他可能早就料到池凛会回来。
    无论国师打的什么主意，池凛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看向寒冬中冰冷的湖面，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很快，湖面的涟漪平复，湖边只剩下国师一人。
    国师伏在地上半晌，磕了一个头，一双瞪得极大的眼睛里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自言自语道：
    “能够从这不测之渊中活着回来的，恐怕只有殿下了。百年国祚，万千百姓的性命……只能托付给您了……”
    一道天雷从空中劈下，正中国师头顶。
    国师变作一团焦炭，跪在昆灵湖边，再也不会动弹。
    .
    湖水比想象中的还要冷。
    池凛紧抱着自己，渐渐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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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水深不见底，并没有窒息的感觉，反而渐渐地能够呼吸。
    不是用鼻子呼吸，而是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呼吸。
    一团光亮从湖底深渊传来，池凛精神一紧，向着那光亮加速游去。
    刚刚触及到那光亮，脚下猛然踏空，周身的景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变了。
    她身子悬在半空眼看就要下坠，急忙伸手一抓，抓住了某个东西，维持住了平衡。
    “她在那！追！”
    身后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还有喊杀声。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密林之中，手里抓着的是根粗树枝。
    身后喊杀的声音逼近，她似乎能闻到刀剑散发出的铁锈和血气。
    脚踩树干，借着树枝往上蹬，来不及端详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么样的身体之中，保命要紧！
    池凛这么一伸展，居然腾空而起，飞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一根更加粗壮的树枝上。
    她脚下猛蹬，整个人冲上了树冠，眼前骤然明朗开阔。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跳得这么高，整片密林被她抛在脚下，在月光下变成了起伏的青色大地。
    远处的城市楼宇透着点点灯火，被巨大的橙黄圆月压在下方。
    这轮圆月大到让池凛心惊。
    她见过无数圆月，如眼前这轮明亮又巨大的，前所未有。
    而那些楼宇的样式她居然很熟悉。
    莫非她来到的时代距离她的时代并不遥远？
    身后莫名追杀的刺客紧追不舍，池凛在密林中飞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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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身体比她本身的还要矫健，轻功了得。
    前方冲出三人堵截，池凛没办法只能迎战。
    挥舞手中双刀，空中抡出两道明亮的刀光。
    她每一次击斩都无比顺畅，从天打入地，她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绝世高手的身体里，以一个人对战近十个人居然没落着任何下风！
    只是每次她砍中敌人的时候都会飘出一行奇怪的符号，让她有点不解。
    池凛越打越兴奋，这具身体实在厉害。
    一脚踹翻了最后的刺客，这一脚有些太大力了，脚踝开始作痛。
    那刺客连滚带爬地逃。顾不上脚踝的疼痛，她立即追上去想要问清楚来龙去脉，一把抓住刺客的后颈。
    刺客回首就要发射暗器，幸好池凛早有防备，脑袋一偏躲过了暗器，用力一拳砸在那刺客脸上，呵斥道：
    “谁派你来刺杀于我！说！”
    “卧槽……我的眼睛！”
    那刺客没有开口，池凛却听到了一声突兀的人声。
    忽然太阳穴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眉尾的方向被拔掉了。
    随后周围的景色陡然变化。
    密林、楼宇、圆月甚至是刺客统统不见，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捂着一边眼睛，表情狰狞，剪着奇怪短发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就20出头，疼得龇牙咧嘴。穿的衣服也着实难看，只有单薄的一层，袖子也断了一截似的，一双前臂袒露在外。
    池凛还拽着他的衣领，周围有无数和他穿着相似的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池凛，慢慢挪上来。
    其中一个男人小声道：“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在网吧打人啊。”
    周围窃窃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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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玩游戏玩出幻觉了吧……”
    “又一个分不清全息游戏和现实，疯了的。”
    池凛看向四周，这是一间陈设奇特的大房间，一排排桌子上架着大玻璃，玻璃内不断闪着强光，似乎有身材娇小的人被困在玻璃里。
    可以滑动的椅子，短发不蓄须的男人，披头散发露大腿的女人，居然还有一眼看不出性别的人……
    池凛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时代。
    第2章第2章
    池凛还在被周围新奇的事物吸引，手腕一痛，被她拽着的人用力将她手隔开。
    “姐，玩个游戏而已，没必要这么激动吧？”一边眼睛被打成青紫色的男青年没好气地指着池凛身后，“包厢的门都被踹飞了，你脚不疼啊？”
    被他这么一说池凛是想起来了，原来刚才她那一脚结结实实踹到了门上，难怪痛得她有点儿站不住。
    可是，为什么她看到的是踹着刺客了？
    男青年指着周围的人骂道：“还有你们！平时开黑的时候我当坦克扛伤害，现实里有危险还要我上？一个个跑得比鬼还快，爹怎么有你们这群不孝的儿子！”
    池凛又是一惊，这位小郎君面相也就是刚过弱冠之年，居然已经有好几个这么大的儿子？
    而且方才周围的景色为何会在瞬息之间全部改变了？
    她回头一看见地上有两片金属片。
    将金属片捏在手中细细摩挲，金属片被打磨得分外光滑，色泽也让人惊艳，莫非……
    池凛看向男青年，问他：“方才是你把它从我颞颥上摘下来的？”
    男青年：“颞颥？颞颥是什么？”
    池凛靠了过来，男青年本能地退后。
    “这是什么？”池凛将金属片递到男青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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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再战江湖的游戏接入晶体啊。”男青年看着眼前这位浓妆艳抹，顶着红色爆炸头的乡村非主流，觉得她脑子似乎有点不正常。
    全息游戏都普及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游戏的接入晶体？
    “再战江湖？接入晶体？”池凛问道，“所以刚才我看见的那些刺客是在另一个时空？不在这儿？”
    男青年小心翼翼地后退：“你这么说吧……也对。”
    网吧里的网民们安静如鸡，有些还在玩游戏的被身边同伴提醒，退了出来，纷纷投来猎奇的目光。
    男青年就要逃，池凛再次拽住他，将他拉到角落里，小声问：“拥有转换时空的能力，莫非阁下也会追魂秘术？”
    男青年：“啥秘术？”
    池凛又重复了一遍：“追魂秘术。”
    男青年：“……需要我帮你打个110么？”
    池凛：“110？那是什么？”
    15分钟后。
    两位身穿警服的片警从警车上下来，走进了“酷燃全息游戏生活馆”。
    “谁报的警？”走在前方的女警察一进屋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的爆炸头。
    网管抱着平板电脑上前：“是我。那边有个小孩闹事。这儿好像有点问题……”
    网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一搅：“还有点暴力倾向，您看，包厢门都给踹飞了。”
    女警察看向池凛，走到她面前蹲下来：
    “小朋友，你多大了，成年了吗？叫什么名字？”
    网管痛心疾首，都说了有暴力倾向，警察姐姐怎么能如此毫无防备？被伤着了漂亮脸蛋了该怎么办。
    小朋友？池凛琢磨着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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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现在这个身体的模样，但是既然对方说自己是小朋友，那她就当个小孩好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名字是什么。
    见池凛半天没说话，另一个男警察上来，递给女警察一个扁平的仪器。
    池凛透过额前层层叠叠的刘海暗中观察女警察的一举一动。
    她应该是这个时代当差的，手中拿着的金属仪器和所谓的接入晶体在质感上有点儿接近，但功能应该不一样。
    女警察按下了某个开关，只听“滴”的一声，池凛看见自己的脸赫然出现在仪器表面上，下方还浮现了好几排文字。
    “池凛，17岁，南湖三中高二六班学生。行啊，未成年人，上课的时间跑到网吧来打游戏，还踹坏了人家包厢的门，不拘留你几天你不知道厉害。”
    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还要拘留我？
    池凛心头一乱，身处未知时空一切细小的事情都会放大她的不安。
    这些人嘴上说的东西，手里用的东西，全都超越了她的认知范围。
    但是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以及在中枢政治斗争的觉悟，让她没有将慌乱感展现在外。
    女警察见她没有开口，笑了，弹了弹她的头发：
    “吓唬你的。这头发手感还不错。不过，也不算完全逗你玩，未成年进网吧这事儿你家长得担责。当然，网吧也免不了受罚。”
    网管赶紧说：“我们这个网吧有点年头了，联网系统还是去年的没有更新，真的是失误，失误！”
    女警察都没理他，继续跟池凛说话：“来吧，告诉我你家人的手机号，今天不见到你的监护人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监护人……”池凛继续琢磨着这个词。
    监督看护小孩的人，指的是父母，意思倒也挺对。
    “林姐。”男警察提醒女警察，女警察再看执法仪，刚才人脸扫描的结果显示，这个叫池凛的小孩父母离异，现在跟妈妈一块儿住。
    她妈妈叫彭梓媛，2001年6月出生，今年42岁，在NT集团下属的YHK机械公司工作，是高级工程师。

 可以先结婚_11

    原来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女警察有了头绪。
    不再问池凛，女警察直接查询彭梓媛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联系她妈妈。
    女警察对着电话教育了一通，走回来道：“你妈妈说现在人在外地赶不回来，得联系你姐姐，让你姐姐过来接你。还没说完这儿的地址那边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关机，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我这儿没你姐的手机号，劳您尊驾，打个电话联系联系？”
    手机号又是什么？
    池凛实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是现在她已经让人觉得脑子不太正常，如果再问下去的话，恐怕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更难脱身。
    既然这两位警察能够查到监护人的信息，那么只要他们想，找到“姐姐”也肯定可以。
    池凛干脆说：“我没有她的手机号。”
    女警察和男警察对视一眼，眼神里是相同的内容——现在的小孩够厉害的啊，不仅翘课打游戏不在话下，说谎都不眨眼。
    女警察：“你手机拿出来。”
    池凛：“我没有手机。”
    “扯什么淡呢，我都看见了。”女警察一把抓住露在衣服口袋外面的手机链，将她手机拽了出来，对着池凛的脸一识别，开了。
    原来这东西就叫手机，那么手机号有可能是与它相对应的号码。
    池凛在心里默默记下。
    女警察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还真的没有翻到“姐姐”这两个字，但是有一个人叫“老妈BF”。
    妈妈的男朋友？
    女警察打电话过去，找对人了，还真是彭梓媛的男朋友。
    ……
    昨晚练习赛打到凌晨，楼觅今早是在工作桌上醒来的。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手臂都被她枕麻了。
    楼觅迷迷瞪瞪地眯着眼，将有点儿散的长发重新扎起来。

 可以先结婚_12

    眼睛都还没睁开，发现面前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依旧停留在昨晚直播的界面。
    直播已经结束了，左下角对着她脸拍的小浮窗还在。
    各种礼物还在疯狂刷新，特别是她睡醒扎头发的动作，立马引爆晨间礼物狂潮。
    弹幕在不停往上跳：
    “大家快醒醒！楼姐姐在梳头！”
    “啊啊啊啊今天的楼姐姐依旧这么美！”
    “楼姐姐梳头我能看一年！”
    “不瞒大家说，我看楼姐姐睡觉看了一整晚。”
    “今晚楼姐姐还直播吗？今天要发工资了，想要给楼姐姐花钱！”
    楼觅昨晚太累，打完练习赛接入晶体都没摘直接昏迷了过去，浮窗居然就这样开到了早上。
    “大家都去上学上班吧，回头再见。”楼觅对镜头挥了挥手，把直播关了，起身做一套拉伸。
    洗漱回来的时候，俱乐部的“九天”战队群里开始有人说话。
    浮屠：“觅姐就是觅姐，睡着觉都能赚钱。”
    谢不虞：“觅姐，今天你最好来一下俱乐部，岚姐到处找你，说有事要和你谈。”
    楼觅从冰箱带了一罐牛奶回来，坐回椅子上，一口气将奶都喝完了。
    高楼觅雪：“行，我知道了。”
    高楼觅雪，楼觅的电竞ID，九天战队队长，现下最火爆的古风全息游戏《再战江湖》的霸主，也是《再战江湖》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霸主。
    操作绝妙人狠话不多的高楼觅雪，是国内外无数玩家和粉丝心中不可取代的女神，曾经创下个人直播在线人数破六千万，点击破25亿的旷世奇迹。
    加上楼觅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可甜可御，让人爱不释眼。一张无死角的脸自带王者气质，偶尔甩几句话又狠又绝，却偏偏喜欢吃甜食，反差萌特别吸引人。

 可以先结婚_13

    能露脸的时候俱乐部恨不得开一百个镜头对着她的脸照。
    这是个游戏的时代，“高楼觅雪”就是这个时代的宠儿。
    谢不虞：“觅姐，你知道岚姐又发什么疯么？我看她这两天上火得很，完全就是一座行动的火山，谁都不敢招惹她，生怕一点就炸。”
    高楼觅雪：“她在跟我置气呢，你们躲着点就行。”
    浮屠：“请觅姐早日救我们脱离苦海！”
    楼觅刚想再开口，感觉有点儿不对。
    刚才那罐牛奶喝到最后怎么有点辣？
    一开始喝的时候奶香浓郁没怎么发现，最后一口下去现在从喉咙到胃烧得她有点恍惚。
    把罐子拿回来一看，有一块红色的痕迹还贴在透明的罐底，辣椒凝膏无疑了。
    做这种无聊的事，除了那个小王八蛋还能是谁？
    幸好楼觅都有锁门的习惯，不然小王八蛋趁她睡觉的时候能干出什么来，没法想象。
    这辣椒凝膏后劲十足，楼觅整张脸都红了，没法说话，冲到厨房喝了两大杯凉水，这才压下去一点。
    想着下回见到池凛是先卸胳膊还是脑袋的时候，她爸的电话打了过来。
    楼觅舌头还在发麻，口中跟生了团火似的，摸了手机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觅觅啊，爸爸和你梓媛阿姨还在外地出差，暂时赶不回来，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
    都不用她爸继续说，楼觅已经能从她爸恭维的语调和字词句的排列顺序，分辨得出这是一通正常的电话，还是一通和池凛有关的电话。
    楼觅先将军：“昨天姓池的小王八蛋拆了我最贵的高达模型没有道歉；前天故意把我放游戏盘的柜子打开，抱着tiger在里面尿尿；大前天趁我打练习赛的时候把我鞋带绑在一起，害我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一蹬腿，在游戏里连滚带爬摔了一万多米……就在刚才，她在我的牛奶里投毒，这会儿我舌头还是麻的。更有其他的几百宗大大小小的混账事我全记着呢，等你们回来我一定一桩桩全都算清楚。好了，现在你可以说想拜托我什么事了。”
    爸爸：“……”
    第3章第3章

 可以先结婚_14

    楼力行想说的话有点卡壳，可是不说也得说，池凛现在被警察逮着了，没家长去认领的话回不来。
    楼力行跟楼觅说了前因后果。
    “嚯，都敢翘课跑网吧了，打人还踹门，够厉害的啊。这么厉害的话，几个小警察能拿她怎么办？我看她一会儿就能扛着火箭炮杀出一条血路吧？”
    楼力行正在外地出差，马上就要视频会议了，身后一群下属跟着都想要和他讨论会议相关内容，他头发梳得锃光瓦亮，一张脸不怒自威，却要暗戳戳地求女儿办事。
    脸上摆出活阎王的威严，说出的话却是软得不能再软。
    “算爸爸求你了好不好。觅觅，等爸爸回去肯定帮你出气，好好教育教育池凛那孩子。”
    “得了，您这敷衍的话都快有模板了吧，您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是是，爸爸一对上你就笨嘴拙舌，谁让爸爸最疼你。”
    “……怎么又开始恶心我了？还是继续敷衍吧。”
    楼力行让大家先到会议室里去，他站在门口好说歹说嘴都说干了，听见电话那头有关车门的声音。
    “觅觅，你这是要出门吗？”
    “不然呢。”楼觅将安全带系上。
    “你去哪里？”
    “当然是帮你最宝贝的女朋友去接她最宝贝的女儿。不然我这一天没法过了。”
    楼力行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实在太了解自己女儿了，觅觅从小就嘴硬心软。
    “辛苦女儿了，我女儿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儿。你要的限量款床垫爸爸已经下单了，明天下午就会送到家。”
    楼觅戴上墨镜，笑道：“狗腿。”
    池凛坐在网吧角落沙发上揉着腿，这具身体实在太脆弱，应该从来没有锻炼。只是踹门而已，居然疼了这么久。
    池凛帮自己疗伤，顺便继续观察一下这个房间。

 可以先结婚_15

    这个房间非常大，除了中央的厅堂摆了一圈的桌椅之外，还有好多可以关上门的包厢。
    之前她就在其中的一间包厢里。
    除了一楼外，二楼还有所谓的VIP房间，似乎更大更宽敞，价格也更昂贵。
    这个时代的人基本上不用现钱，看不到银子铜钱，更没有银票，他们只要刷脸就能进行交易，估计每家商铺都安装了那女警察所持有的仪器。
    这是个娱乐场所，看来往的都是年轻人就知道。
    包厢里是什么情况暂时看不到，据说包厢里提供的是全息游戏，就是将那两片金属片贴在太阳穴上就能穿梭到另一个时空游玩。
    这个技能和国师的追魂秘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只需要两片金属片就能办成，而国师施展秘术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国师知道这件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除了所谓的全息游戏之外，她看见厅堂内排列整齐的桌子上，摆着巨大的玻璃，他们称为“传统游戏”。
    传统游戏不用戴金属片，直接坐下就能玩，价格也似乎更便宜一些。如果她刚来的时候玩的是传统游戏的话，说不定不会被周围的环境蒙蔽。毕竟那些画面只存在于眼前的一面玻璃内，无论是刺客还是同伴，全都在平面上，一眼就能分辨，现在脚也不会这么疼了……
    这个时代超出她的想象，只是游戏而已就已经如此先进，走出这个房间，外面的世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在等待着她。
    男警察顺便将网吧的联网系统给升级监管了，女警察站在门口往外看，见一辆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
    楼觅走进网吧的时候，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两个男生忽然愣住，低着头小声交谈：
    “我是不是瞎了？我觉得看这个女的有点像……”
    “靠，楼姐姐？！”
    “卧槽！真的是高楼觅雪？！”
    谁能想到传奇电竞大神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小网吧？
    整个网吧立即炸了，一楼包厢还有二楼VIP里的人全都涌出来围观，暗戳戳拍照的，甚至还有直接直播的。
    楼觅：“……”

 可以先结婚_16

    女警察也惊了，跟男警察说：“这是谁啊？明星？”
    男警察也是《再战江湖》的玩家，楼觅的小粉丝，每次楼觅直播都没错过。忽然见到女神本人出现在面前，居然比直播里还要好看，腿有点软。
    但是在外执勤可不能给警队跌份，他强装镇定道：
    “您居然不知道，电竞大神，五十年才出一个的电竞天才！颜正条顺，江湖人称楼姐姐。”
    女警察：“……少玩游戏多干活。”
    男警察：“……”
    不是你问我的么。
    都是和她爸侃的，出门都忘了戴口罩。
    下车的时候楼觅也犹豫了一番，最后心一横，就接个人而已，低调地快去快回。
    进门的时候她特意没有摘墨镜，没想到……
    这网吧人还挺多……
    池凛也被这阵仗吓一跳，这个人是谁，居然引起骚动，莫非是这时代的名士？
    女警察上前问道：“你是池凛姐姐吗？”
    楼觅：“我是她妈妈男朋友的女儿。”
    女警察：“……那也是姐姐了。是这样，这孩子今年才17岁，未成年。我国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能进入B级以上娱乐场所。这小孩儿倒好，不仅进了网吧还打人，损坏网吧财物。按理来说得行政拘留……”
    女警察各种苦口婆心地教育，说得口干舌燥之时，发现楼觅手里拿着的手机屏幕有个计时器，还配有声纹。
    女警察：“小姐，你是在录音吗？”
    楼觅将录音保存：“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录下来回头放给她妈听，相信她妈妈会找到教育她的方法。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女警察：“在这里签个字，回头网吧的赔偿金会直接在她监护人账户里扣除。”

 可以先结婚_17

    一笔一划规规整整地在电子屏上签字，执法仪器一并将楼觅的脸扫了进去。
    楼觅放下笔的同时说：“池凛。”
    池凛迅速站起来。
    “走。”
    她们说话的时候池凛脚疼得厉害，没上前去，隐约听到了什么“姐姐”。
    莫非这个引起骚动的女子是这个身体原主的姐姐？
    池凛一瘸一拐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劳烦姐姐大人了。”
    楼觅：“……”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两年来变着法子给我找不自在，成天“喂”来“喂”去根本不会叫人，没礼貌第一名的混世魔头居然叫她姐姐，还姐姐大人？
    楼觅把墨镜摘下来，仔仔细细地打量池凛。
    池凛毕恭毕敬，看上去就像一只正直纯良的小白鼠。
    你谁啊？
    楼觅问警察：“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男警察赶紧撇清：“我们什么都没做哈！就是批评教育了一下，执法记录仪都开着呢，您可不能乱说！”
    池凛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楼觅还被堵在里面，一群人追问她冬季世界杯的计划，问小A和阿宝的离开会给九天战队造成什么影响，新队员选拔进度，今年问鼎是否有信心……
    楼觅也很迷，现在的玩家一个个提问的水平跟职业记者有得拼。
    “下周会有直播记者会，到时候你们到直播提问，我全都会回答。”

 可以先结婚_18

    楼觅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将池凛拎到车边。
    池凛打量着重新戴上墨镜的楼觅，原主姐姐受欢迎的程度超出她想象。
    在陌生的时代有个名士姐姐照应，池凛心里多了一份安全感。
    楼觅坐进车内，见池凛还站在车门边，将副驾的车窗放下来，露出半边脑袋，冷着脸说：
    “你还要站在那多久？嫌我麻烦不够多么？”
    池凛：“……”
    这个人好凶，这对姐妹的关系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池凛倒是想上去，这车看上去好像很宽敞，可是没有马拉着如何前进？
    莫非这个时代已经先进到可以让车自动前行？
    如果真这么厉害，倒是把门做大点啊……
    池凛看着车窗心里有点不解。
    门小就罢了，还齐腰高，如何进去？
    难怪门没开，楼觅忘记副驾自动门有点毛病，经常感应不到人，得手动按开门键。
    她自己独来独往习惯了，副驾上常常没有人，所以一直忘了去修。
    就在她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池凛身子一缩，跟海豹出水似的，整个人从车窗里滑了进来。
    楼觅被她这骚操作吓了一跳，一万个不解地看着已经稳稳坐到副驾上的池凛。
    池凛正襟危坐，将衣衫整好。
    幸好我自小习武，车门再高也难不倒我。
    楼觅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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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
    第4章第4章
    新一轮的发神经。
    楼觅盯着池凛的爆炸头和号称先锋妆容其实奇丑无比的脸，确定是她爸现女友那个倒霉脑残女儿本人之后，将车发动。
    设置目的地，南湖三中。
    自动驾驶汽车开始加速，池凛眼睛微微放大。
    这辆车真的可以不用马牵引，便可自动前行！
    在池凛所生活的大原王朝翰林院的海量文献中，的确记录着前朝能工巧匠发明出“不因风水，施机自动”的运输车辆。更有自动倒酒，自行捕鱼的工具。池凛自小就充满了好奇心，这些机械她都亲自动手制作过，的确可以实现，但是速度和运行起来的润滑度，完全无法和现在这辆金属车相提并论。
    池凛见楼觅所坐的座椅前方有一面弧形小窗，窗内亮着各种颜色的灯，还有很多不明意义的符号。
    楼觅似乎对这种自动驾驶习以为常，而且车速如此之快，她竟然一点都不担忧，甚至拿出了那个叫接入晶体的金属片贴在了太阳穴两边，闭上眼，偶尔还会说上几句话，样子多少有点吓人。
    车启动之后，车速很快提升到让池凛心惊肉跳的速度，载着她进入到这个神秘的世界。
    她们快速冲上了一条笔直的马路，不时有速度惊人飞驰而过的车从她眼前高速掠过。
    天空中居然悬浮着曲折的马路，密密麻麻似乎有十多层，一直叠加到极高的高空。
    如此精妙又危险的结构，只用几根不知是何材质的支架支撑着。
    这么多的车毫不犹豫地在一个个路口飞速交汇，每次池凛都觉得要撞上，车毁人亡的时候，车辆又极其精准地擦身而过，什么事都没有。
    尽管车开得很稳，车厢内也很安静没什么颠簸，但是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透过巨大的挡风玻璃窗，直接撞击在池凛的心口，让她心砰砰直跳。
    速度还在加快，快到池凛的心脏就要承受不住。
    本来还想趁机看看这个时代真容，此刻什么探究的心思都没有了，池凛只想吐。
    又是一个超快拐弯，紧紧拉着安全带的池凛感觉整个人就要被甩出去，迫不得已，一把拽住了楼觅。

 可以先结婚_20

    正在《再战江湖》雪域第一峰上杀怪的楼觅被这么一扯，游戏里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队友浮屠身上。
    浮屠一半脸都被埋在雪地里，还不敢动：“觅姐，您这是……什么战术？”
    楼觅一翻身站起来，直接把接入晶体给拽了，瞪着池凛就要教育她，却发现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晕车？”
    楼觅生怕她吐在自己心爱的车里，上个月才刚刚换的新地毯，还是她拜托朋友抢的全球限量款，绝对不能沾染上呕吐物！
    楼觅立即改变行车道，从超高速公路往下走，经过三个闸道降到120码的平速公路上。
    楼觅从车门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给她：“好点没？”
    速度降下来不少，池凛也渐渐习惯了高速所带来的感官刺激，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接过水想要打开盖子，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池凛也不挣扎，她明白了这个时代就连水壶的盖子都和她想的不一样，为了不暴露自己来自遥远古代的身份，将水壶递了回去。
    楼觅皱着眉，又干嘛。
    “麻烦姐姐大人帮忙开一下，我手有点没力气。”
    “……你不再这样叫我，我就帮你开。”
    池凛不知道该怎么应她才是。
    她是长辈，不叫姐姐大人的话该怎么叫？
    莫非要直呼名讳？那也太过无礼了吧。
    楼觅轻轻一拧盖子就开了。
    池凛心里一亮，原来这盖子不是上下开启，而是左右拧动，记下来了。
    很快就到了南湖三中，楼觅的车停在了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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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池凛再表演杂技吓到路人，楼觅迅速按下了自动车门。
    车门打开，楼觅说：“请吧。”
    池凛安静地尴尬。
    要死，原来这车门有这么大，正正好供人进出，不用跳车门……
    所以刚才她那一系列行为，在楼觅看来说不定真的有点像傻子。
    罢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
    池凛红着脸下车。
    楼觅叫住她：“喂。我不管你又想作什么妖，等他俩回来了你再作，明白吗？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花在你身上。”
    池凛想着，他俩？指的是爸爸妈妈？
    楼觅关上车门就要走，池凛赶紧叫住她：
    “姐姐大人！”
    楼觅：“……”
    放下车窗，楼觅投来冷眼：“不是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吗？”
    太羞耻了好么。
    池凛指着身后的南湖三中：“请问哪一间是我的卧房？”
    没想到寄生在这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已经如此有缘了，此人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看看这府邸何其壮观！
    楼觅就不明白了：“课都还没上就想睡觉了？”
    “上课？”池凛也是没想到，小声嘟囔，“原来这是学堂。”

 可以先结婚_22

    楼觅：“……你能好好说话么？”
    池凛：“放课之后我该如何回家？”
    楼觅被她神经兮兮弄得有点上头。
    以前池凛就时不时装神弄鬼一番，楼觅以为自己早就全都见识过，见怪不怪了。没想到今天再次突破下限，开了眼界。
    楼觅欲言又止，想了想之后甩出一句：“6点半来接你，给我好好上课。”
    得了这句话，池凛安心了。
    “还有。”楼觅的车窗都关上了，又再打开，丢出一个白色的小方盒子，池凛一把接住。
    楼觅没想到她身手挺敏捷。
    “药，擦擦。脚痛就别瞎跑了，帮我省省心。”
    这一路刺激地过来，池凛的注意力早就被电光火石的车速吸引走，完全忘记自己脚还受伤这件事情。
    楼觅一直都没提这事儿，还以为她根本没发现，原来都看在眼里。
    这个姐姐，意外的是个好人。
    池凛微笑，正要开口道谢，楼觅的车已经蹿了出去。
    池凛往学校里走，这时候已经过了课间操的时间，上午还剩两节课。
    学校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以及坐在岗亭里正盯着她看的保安。
    她走上前，想要跟那保安问几句的时候，突然听见“嘟”的一声，墙上一面黑色的玻璃里出现了她的脸，还有一行红色的字——“池凛，高二六班，迟到134分钟”，随后门开了。
    看来这种仪器遍布这个时代每个角落。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这张脸不变，身份都会暴露。
    真是个让人心里不踏实的世界。
    池凛走进大门，站在操场上看着前方两栋并列着的十多层弧形高楼，有种渺小的自己被包围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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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六班……这似乎是门牌号。虽然不知道这个房间在哪里，但挨个看过去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的。
    从左边这栋找起还是从右边这栋找起？
    池凛犹豫的时候，一股微微的热气吹到她的脖子上。
    有人在她身后！
    池凛曾经听从女皇的话，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之后好被提拔。
    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已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宿将，有人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很有可能激起她的应急反应。
    就在她想一个手刀往后劈过去的时候，理智迅速拉住了她。
    手刀在距离身后戴眼镜的中年女人的脖子仅有5厘米的距离，急忙停了下来。
    不对，不可以随便在这个时代打人……
    面相极凶的中年女人推了一把眼镜，对池凛死亡凝视：
    “逃学旷课整同学，坏事一样没落，现在居然还要打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官职，莫非是学堂里专门管理学生的人？
    池凛急忙道歉：“学生不敢。”
    教导主任陡然提高了声音：“不敢？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你不敢的事情？高二六班池凛，没错吧？你知不知道你这颗脑袋在学校里多出名？嗯？学校三令五申学生不可以染头发烫头发，你今天又把校规和作业一起落家里了？”
    她的话也算是解开了池凛心里的困惑，池凛还以为这个时代她这种夸张的头发很普遍，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成绩成绩你垫底，坏事一件没少干。信不信这样下去不仅是要请家长那么简单了？”教导主任眯着眼，指着池凛的脸，“你妈妈辛辛苦苦送你来三中读书，你用什么回报她？退学通知书吗？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家人？怎么对得起自己？”
    被同学疯狂吐槽老古董的教导主任恐怕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说烂的那一番言辞，居然还有人能吃得进这一套。
    此时教导主任说的字字句句全戳在池凛的心坎里。
    池凛虽然没有见过原主的妈妈，光听对方这么说，心中便已经生出了怜悯。

 可以先结婚_24

    教导主任还在滔滔不绝，池凛对她鞠了一躬，向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旷课：
    “学生牢记先生教导，从今往后定专心一志钝学累功，囊萤映雪力学笃行。不辜负先生教训，不辜负父母之恩。”
    教导主任一时无言。
    “咳，说起好听话来成语一套一套的，如果有这劲头，下次语文能考及格比什么都好！”
    池凛再鞠躬：“先生说得对。”
    教导主任：“那什么，赶紧去上课吧。”
    池凛：“烦请先生带路。”
    教导主任：“…………”
    总觉得这个学生哪里怪怪的。
    第5章第5章
    到了高二六班门口，正是课间。
    经过了一早上各科老师和各项随堂测试的折磨，整个班的学生无精打采，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趴会儿，或者调戏一下暗恋对象。
    池凛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桌椅，虽然桌椅的样子跟质地与她在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完全不同，就连坐姿也不一样，不过大家拥有独立座椅这点还是相同的。
    暗中扫了一眼过去，学堂内只有在角落的某个位置还空着没人坐。
    那座位边上有扫帚，还有一些装着废弃物的桶，看着就不太干净。
    空着的座位邻座，一位梳着马尾的女孩看到池凛，立即笑着向她招手：
    “你可算来了！”
    池凛确定最角落的位置就是自己的无疑。
    这时代的人坐姿和池凛所习惯的不同。

 可以先结婚_25

    池凛习惯了跪坐的姿势，而他们全都坐在高高的胡椅上，一双腿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看上去挺舒服，可也太没规矩。
    为了不显得突兀，池凛只能入乡随俗，跟他们一样坐下。
    总不能跪在胡椅上……
    把随身背的书包卸下，想要往抽屉里塞。塞了半天发现根本塞不进去，抽屉里全是东西，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一大堆零食包装盒，还有废弃的电子产品，这些池凛都不太能准确地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但是最后从抽屉深处掏出了一口锅，这玩意她认得。
    锅……怎么会在学堂出现？
    看来这位跟她同名同姓的学生的确和教导主任说得一致，是个不学无术，上课带锅之人。
    池凛手一滑，锅掉在地上。
    语文老师刚刚进门就听见“咣当”一声，脸色一变道：
    “谁这么饿，迫不及待把饭盆给拿出来了？”
    全班嘻嘻嘻地一片笑声，语文老师和池凛隔空对视，立即明白了。
    语文老师将电子笔和私人平板电脑一放：
    “我劝某些同学，就算自己不学习也别影响别人，这是上课的地方，不是你涮火锅的餐馆。等你继续翘课被退学的时候，有的是时间涮。”
    大家都知道语文老师说的是谁，纷纷往她的方向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虽然穿到一个青少年的身体里，此时的外表荒诞可笑，但是身体里的魂魄主人已经经历三十二个春秋，跟这些以取笑别人为乐的毛头小子们自然不同。
    她年少时期便进入政治斗争中心，作为公主的伴读和挚友，凡事都需考虑到细微末节，不可有一丝疏漏，否则倾覆的不只是她本人。
    博士、重臣、将军、皇后……她肩负过无数重要身份。再到之后的流放，三十二岁的池凛所经历过的事情，恐怕是普通老百姓两辈子都无法经历的。

 可以先结婚_26

    如今她来到陌生的时代，和小孩儿们坐在一块儿，心态却不相同。
    无论是小孩还是先生的嘲讽，都对池凛没什么影响。
    刚才向她招手的女生叫刘卉昕，是池凛的同桌。
    她将锅捡起来，塞回到池凛的抽屉里，悄声道：“甭理他们，回头你该吃还吃哈。快入秋了，正是补身体的时候。”
    说着对池凛灿烂一笑。
    池凛见此人笑得纯良，来到陌生地必须要有个敲门砖。同桌是她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从同桌嘴里得知现代信息最是能神不知鬼不觉。
    能够和她搭上线，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语文老师老夏让大家翻到23页，第7课。
    池凛并不着急翻，因为她发现自己翻无可翻。
    书包她是早就查看过的，里面除了一些胭脂水粉和金属仪器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书本。
    抽屉中刚才也探查过了，就一堆废品和一口锅。
    而在学堂内双手空空的她并不是特立独行，其他所有的学生没一个人拿书本。老师说翻到23页时，大家都低下头，拿一只金属棍在桌上戳。
    池凛知道此时又触碰到她知识的边疆，淡定地暗中观察同桌的举动。
    刘卉昕在桌上按下一个按键，桌面忽然一亮，出现了一个玻璃平面。
    池凛认得，这个镶嵌在桌上的玻璃屏，和她在那家网吧看到的非常相似，只是要更小一点。
    玻璃屏内出现了刘卉昕的照片和名字，池凛记了下来。
    学着刘卉昕的样子，她按下按键，用金属棍在玻璃屏上滑动。
    没想到玻璃屏内除了有取乐的游戏之外，居然还能看书，实在让她太欣喜。
    不知道这个时代所谓的“语文”具体指的是什么，不过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应该是跟语言和文字有关的学科。

 可以先结婚_27

    快速翻阅语文书，池凛越翻越兴奋，因为这些课本里有很多她熟悉的大师传世巨著。
    《离骚》自不必说，从《短歌行》到《兰亭集序》，全都是她非常喜欢的诗文。
    没想到科技如此发达的未来，学子们依旧在读这些经典，池凛内心涌出一股激动和欣慰。
    不过语文课本上的文字让她阅读起来有些不顺畅。
    这些简体字和她习惯的繁体字有点不同。
    现代简体字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从繁体字演变而来，是对繁体字的简化。另一种则是用同音或者近音字来取代繁字体。
    作为五经博士，池凛快速将语文课本翻阅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规律。即便是半蒙半猜，也能猜出个别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池凛对书本着了迷，一篇篇地看过去。
    除了她熟悉的诗文之外，还有很多行文语法颇为陌生的文章，似乎是近代著作。
    这些文章所描绘的内容和情感也让她好奇，忍不住一行行细致地读起来，对周围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直到刘卉昕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她才如梦方醒，听到语文老师在喊她的名字。
    “池凛！”老夏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你又睡着了？”
    池凛迎着老夏生气的目光和全班绝望的眼神抬起头。
    她有个不算好习惯的习惯，只要是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就会完全沉浸在其中。
    刚才语文老师似乎在说什么，但她完全没听。
    昨天语文课上老夏布置作业，除了卷子之外，还需要通读并背诵《逍遥游》全文。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逍遥游》有多难背，历届学生都有体会。
    昨晚各科老师就像约好了似的，布置的作业非常多，很多人光是做作业都做到半夜，想到还有这篇鸿篇巨作压在头顶就生理不适，恶心想吐。
    早读课的时候前后左右的同学交换了昨晚背书心得，全都背得非常困难。这种文言文历史越悠久就越难背，背完前面忘后面，背完后面连开头都不记得了。一晚上全在失忆。

 可以先结婚_28

    偏偏老夏又是个特别喜欢突击检查的人，他让背诵的课文第二天绝对不会忘记检查，而且手段还极其歹毒。
    一个个背诵？做梦。
    老夏最喜欢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常常让人防不胜防。
    今天更是拿文化节来当威胁。
    “你们是不是特别期待下个月的文化节？”
    老夏让大家翻到23页，完成今天的教学进度之后，微笑着问大家。
    高二六班所有人都怕了他的阴毒，绝对不随意回答他的问题，以免掉进去陷阱之中。
    所以老夏问完之后全班安静。
    文化节，是南湖三中一年一度的盛事。
    除了要备战高考的高三年级之外，其他所有学生都能以班级为单位，参加或者观看文化节的演出。
    自从进入高二以来，课业的压力越来越重。文化节可以说是高二学生进入高三地狱之前最后一次放松的机会，还能看到许多人心目中的男神女神。这个学期刚开学那会儿，一群人就盼望着文化节快点开始。
    好不容易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选节目了，没想到老夏居然说：
    “你们能不能参加文化节就看今天的表现了。背得出lt;逍遥游gt;就能参加，如果背不出来的话，我会向你们班主任如实反映这件事情。本来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任课老师觉得你们成绩实在太差，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学习上。上个月月考你们六班全年级垫底，还是断层垫底。学习都这么烂了，不赶紧复习，还参加什么文化节，没必要。我相信班主任和年段长也会同意我们的意见。”
    老夏说完之后，班里传来几声敢怒不敢言的低语，隐约能听见从角落里传来，不太清晰的“卧槽”。
    老夏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同学从头开始背《逍遥游》。老夏随时会打断他，让他坐下之后，再点一个人接着背。
    直到全篇背完为止，只要有一个人背错，文化节就泡汤。
    这种抽查方式太刺激……每个人都有可能被抽到，而且谁会背哪一段根本不能预知，完全无法提前准备。
    “好了，大家全部都抬头看向我，不要再临时抱佛脚了。”老夏开始点名，“齐颙。”
    被点到的第一人可太幸运了，开头那段最好背。

 可以先结婚_29

    齐颙站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带一个标点符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
    “好了，你坐下。魏灼凝。”
    魏灼凝暗暗握拳——太好了，昨晚睡着的时候刚好背到这附近！
    魏灼凝站起来之前大脑里还残存着一点记忆，但是开口之后就开始磕磕巴巴：“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lt;齐谐gt;者……志怪者也……”
    异常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后面她大脑真的一片空白。
    也是命好，正好背到这里老夏就让她坐下了，继续往下抽。
    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越往下死亡几率越大，成为全班的罪人的几率也越大。
    这是高二六班最恐怖的一刻。
    又过了两人，全都背得很艰难，有个人还错了一个字，老夏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
    “你再好好想想，是这样的吗？”
    在前后左右秘密帮助下，终于改正了。
    老夏垂下眼皮冷笑道：“你们乐于助人的品格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现。”
    靠……别看老夏四只眼，眼神敏锐得很。
    老夏：“而且这不叫乐于助人，这是作弊。你能帮助他一时还能帮助他一辈子吗？以后走上社会还不是得靠自己？摒弃不劳而获的思想，好好看清自己……”
    他在这儿教育学生，忽然发现坐在角落里那颗他早就看不顺眼的爆炸头居然低着脑袋。
    不是说了全部抬头，不要再临时抱佛脚了吗？
    “池凛。”老夏锋利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死盯爆炸头。
    完了。

 可以先结婚_30

    全班同学的心凉透了。
    叫谁不好这个时候叫池凛……老夏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整治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娱乐活动了？
    池凛，全班倒数第一，她这倒数第一名的位置至今无人能动摇。
    语数英加文综，除了文综43分语文32分之外，其他两科的分数甚至没有到达过两位数。
    班主任对她成绩差到如此地步也非常纳闷。
    就算瞎蒙，全部选c也不至于只考个位数好么？
    池凛疑惑着，慢慢悠悠地站起来时，大家看她的状态就明白了，姐们根本不会。
    惨。
    继月考凭一人之力拉低全班的平均分之后，高二六班又要葬送在她手里。
    池凛不知道现在是要做什么，老夏心里已经有数，呵呵笑了两声，还特意给她走了个后门，提醒了一句：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来，接着这句往下背。只要你能再背出一句来，我就算你过关。”
    和池凛隔着一条走道的魏灼凝看过来，发现刘卉昕在偷偷提醒她：
    “覆杯水……覆杯水！”
    魏灼凝翻了个白眼。
    刘卉昕不知道池凛听到没有，全班人都在用焦灼又愤怒的眼神投向这儿。
    刘卉昕索性偷偷将池凛的平板电脑翻到《逍遥游》那一页，暗示她偷看。
    老夏透过前排同学的脑袋发现了这一幕。
    正要呵斥池凛不许作弊，池凛反手一按，将平板电脑关上了。
    刘卉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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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往下背：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没有任何卡壳，池凛一口气背到了最后一个字。
    老夏甚至都没来得及让她停下。
    第6章第6章
    《逍遥游》是道家经典《庄子.内篇》的首篇，池凛五岁时就会背了。
    在她的时代，所有高门士族家的子弟想要有出息，自小就需饱读诗书，能够得到天子器重的话，至少能够少奋斗二十年。
    进入国子监学习后竞争更为激烈。如果连各家经典中颇有代表性的著作都不能信口拈来，被人嘲笑事小，有辱门楣事大。
    池凛一向不是锋芒毕露的人，但被先生点名背诵，又隐约听到同学暗暗说什么文化节要砸在她手里，池凛觉得还是背出来比较好。
    等她背完之后，发现学堂中鸦雀无声，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凝滞了。
    池凛有一点点后悔，早知道应该故意背错几个字，无伤大雅。
    “咳，背得挺好。”老夏难得夸人，“你们呐都要向池凛同学学习，看得出来她昨晚应该花了很多心思来背这篇课文。就像我反复跟你们说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就算是后进生有朝一日也有可能超过你们。在座的各位同学，池凛都用功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学习，距离高考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夏趁机又叭叭了半天，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之后五分钟，他才拿着东西离开。
    刘卉昕特别不理解地看着池凛：“你昨晚不会没睡觉，就为了背这篇课文吧？你跟我说说，昨晚背书背到了几点？为了出风头也太拼了吧，这不像你。”
    池凛摇了摇头。
    刘卉昕不死心，继续追问：“还是说你早上翘课，其实偷偷学习去了？”
    “早上我姐姐找我有事，临时离开了一会儿。这篇课文是我小时候背过的，所以比较顺畅。”池凛见这位小同桌穷追猛打的劲头，如果不跟她解释一下，估计她是不会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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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什么时候有姐姐了？”刘卉昕纳闷，“醒醒，你是个单亲家庭的独生女，哪来的姐姐？”
    原来池凛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世告知给同桌，她也不好再随意乱讲。
    “哎？其实你真的有姐姐？还是你在外面认的干姐姐？到底是谁，跟我说说呗。”
    刘卉昕好奇心特别旺盛，要不是地理老师进教室开始上课，她估计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节地理课老师讲解上周考试的卷子，她坐在讲台上说，大家在下面写答案、做笔记。
    池凛已经知道那根金属棒就是能在玻璃屏上写字的笔，玻璃屏其实就是书本本身。
    没想到这个年代的纸和笔居然如此坚硬，还能重复利用。
    池凛不仅畅想，如果学会了这个技术，可以为大原节省一大笔开支。
    翻开《地理》书本，里面的内容又让她一阵惊叹。
    池凛以前对地理也有些兴趣，《水经注》翻过数遍，《元和郡县图志》和《元丰九域志》也曾让她废寝忘食。
    不过很明显，这个时代的地理与她所了解的地理依旧有很大的区别。
    用金属棒翻了几页书，池凛更加感叹。不知道现在距离大原有多少年，很明显这个时代的人对所处世界的了解程度比原朝时深刻很多。
    若是陛下在此一定会和她一样，又惊讶又会特别感兴趣。
    两人并肩读书，共同探索，定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想到陛下，池凛心里微微发酸。
    她追寻着陛下的魂魄来到另一个陌生的时空，听上去极具烂漫色彩，也是渺茫希望中最后一点复国之光。
    可是陛下究竟会在何处？
    在出发前国师跟她说过，即便是转世投胎，拥有了不同的肉身，陛下的某些特性有可能保留，甚至能找到一眼就能确定是陛下的标志。
    这话当时听着好像是一种希望，现在回想，大概只是种自我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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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的都市之繁华，人口之多，是生活在大原王朝的人无法想象的。
    她不能盲目寻找，必须要找到一个关键的突破口才行。
    投身在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或许是一种幸运，更可能是启示，暗示着陛下或许真的从前世带来了某种容易被寻觅的线索……
    池凛一边思索着一边做笔记，不由自主将金属棒握成了拿毛笔的习惯姿势。
    她上身挺直坐姿端庄，一笔一划隽秀生动疏朗通透。
    刘卉昕偷偷在抽屉里发微信没注意到，一道之隔的魏灼凝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坐得板正的池凛。
    “这傻子又在发什么神经？”
    中午刘卉昕拉着池凛到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这儿的小餐馆就是做学校生意，全都是快捷又便宜的盖饭。
    两人刷脸点了餐之后老位置坐下。刘卉昕拿出手机，一边刷学校论坛的帖子，一边在跟她说篮球队的谁谁谁又做了什么事，校草哥哥还真的受欢迎。
    池凛对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听了个大概，敷衍小孩几句，依旧在寻思如何能找到陛下。
    下午两节数学两节英语，全都用来考试。
    池凛看数学卷子是通篇不认识的符号，懵了。
    英语更是看到她眼睛发直，这时代为何要如此重视胡族语言，居然还要为此考试？
    两份卷子基本上交了白卷，这是池凛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丢人。
    幸好父亲和姐姐们看不到这一幕，不然的话她真是颜面扫地。
    多亏原主本身就是个学渣，她现在即便考再低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放学时间整好6点，英语老师磨叽了几句才放人，池凛收拾东西从学校出来的时候6点15分。
    刘卉昕挽着她胳膊进电梯，池凛觉得口袋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所谓的“手机”，上面显示了三个大字——“大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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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天的学堂生活，她已经默默观察过不少同学拿着手机打电话、发微信的模样，知道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代表着会和那个人通话，手机像是一个能够千里传音的话筒，非常了得。
    池凛不知道这个“大眯眯”是谁，听上去像是昵称。
    学着别人接听电话的样子，池凛在“接听”这两个字上按了一下，果然手机里传出了声音。
    “出来没？”
    池凛清晰地听到了楼觅的声音，近在咫尺非常清晰，好厉害！
    “出，出来了。”池凛第一次用电话还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自己在自言自语，有些尴尬。
    “出门左拐走两条街的便利店，我在这里等你。”
    池凛还想再说几句，发现对面没声了。
    刘卉昕又好奇地贴上来：“谁啊？是你认得那个干姐姐？”
    电梯池凛已经坐过一次，知道它会载着人下沉，这一次电梯再次启动时，她非常淡定。
    刘卉昕又开启好奇发问模式，池凛没想跟她说自己的家事，多说多错，索性将话题引到她之前说过的校草身上。
    果然一聊到校草刘卉昕就停不下来，开始滔滔不绝说他的事迹。
    出电梯的时候池凛开始反省，到底要不要继续和刘卉昕这个小孩相处下去，实在有点儿磨人。
    按照楼觅的指示来到约好的地点，即便不知道如何区别普通店铺和便利店，她也大老远看见了楼觅的车停在街边。
    走到车旁时楼觅已经将车门全部打开，等待她上车。
    想到先前钻车窗的事儿，池凛还是有些不自在。
    楼觅太阳穴上贴着接入晶体，双臂抱在胸前闭着眼靠在车椅上，脚时不时地微微颤抖，状若癫痫。
    池凛不知道她在哪个时空，并不想打扰她，她能够按时来接人池凛就已经很感激了。
    池凛安静地坐到副驾上，车门已经被楼觅修好，人坐进来之后自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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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还在游戏里没出来，池凛也不说话，就这样待着。
    车窗外行走的人和风景足以让池凛兴致勃勃看上许久，所以干坐着也并不枯燥。
    密封的车内空气很好，凉爽又不干燥，时不时还会飘来一些好闻的香味。
    池凛挺喜欢这香味的。
    楼觅在从雪域下来之后找了家客栈恢复体力，在游戏里看了一眼时间，心想小兔崽子怎么还没来。
    摘下接入晶体一看，人都已经坐在旁边不知道多久了。
    “干嘛不吭声？”楼觅在车的控制面板上选定了默认设置的目的地，家。
    “看你在玩游戏，不想打扰你。”
    不知道是不是楼觅错觉，池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的微笑，就好像是长辈在看着晚辈时才会有的亲切与和蔼。
    ……还犯着病呢？
    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倒也不惹人讨厌，比之前那个打砸抢一条龙的小混蛋要好点儿。
    楼觅多少有点欣慰。
    不管池凛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开的窍，只要她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年底的时候楼觅一定抽空去庙里还愿。
    还是凌春宫的菩萨厉害啊，能把池凛这种级别的妖怪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到楼觅的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笑意，池凛知道她们已经迈出了缓和的第一步。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必须要和周围的人打好关系。
    只有关系好了，才能更加方便快捷地获得更多线索，池凛深知这一点。
    于是池凛对楼觅说：“大眯眯，今晚咱们吃什么？”
    楼觅正要启动车，表情一凝，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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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听到什么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楼觅瞪大眼睛，刚才还在嘴角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看上去凶得能吃人。
    池凛表情一僵。
    所以……大眯眯不是楼觅的昵称么……
    她又说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词？
    楼觅一把掐在池凛的后脖子上，厉声道：“你他么的再说一次试试？”
    池凛缩成一根冰棍，急忙摇脑袋说“不敢了”。
    楼觅一把将她丢出去，脸都红了，死死地指着她：“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我，扒你三层皮！”
    池凛：“……抱歉。”
    车开动的时候，楼觅下意识地捏了捏衣领。
    这些好不容易缓解的气氛骤然消失，池凛好疲倦，这个时代好难应付，一天时间仿佛一百年般漫长……
    所以，大眯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第7章第7章
    一路上楼觅都在打游戏没搭理池凛，车速也够快，池凛自己满车找东西抓。
    来学堂的路上，她已经领教过一次高速行驶，这回速度还没先前的快，所以她在学着楼觅扣上安全带之后，便放心大胆地观察车窗外的风景。
    这儿的车不用马也不用人，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即便开再快也不会撞在一块儿。
    楼一栋比一栋高，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阳光一照，映在通体都是玻璃的墙面上，刺眼又夺目。
    车开上高架桥之时，池凛整个人都贴在车窗边往下看，下方悬空交错的马路竟然悬在海面之上，未免也太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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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样的工匠能够造出这种鬼斧神工的城池？
    敢做更是敢想，这种设计能够节省出很多空间，即便有再多的车也不怕拥堵。
    自从上了海上高速之后，池凛的心跳就没有慢下来过。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这个角度俯瞰海面，以前更多的时候只是站在海边，看着浪花拍岸，海天一色。
    原来海比她想象中的更美更辽阔，落日余晖铺在海面上，映出一大片灿烂的金光，池凛几乎看痴了。
    海上高速限速很高，最低200码，五分钟的时间她们就下来了，感觉像是从一座城池到了另外一座城池，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车在路上又开了十分钟左右，到了一座小镇。
    这儿绿树成荫，路面宽敞平坦，让人悦目的房子比海面那头的高楼矮了许多，但更精致，全都是独自成栋。
    一栋栋看着风格都挺类似，可是仔细观察，从大门到院子却又有不同的个性。
    车内有人说话：“楼觅你好，即将到家。今日车库1、车库2和车库3都有空余，请选择将车停入的车库编号。”
    这是谁在跟楼觅打电话？听上去像是楼府的管家。
    池凛在心里自动将这番话翻译成楼府的管家在问楼觅，要将马停在哪个马厩里。
    没错，就是这样代入式理解，池凛觉得自己能够更快转化诸多陌生要素。
    楼觅选择了“车库1”，白色的大门开启，正前方地面上画了个圆形，车缓缓驶入，卡在了两个凹槽中间。
    地面上的圆圈顺时针亮了一圈的蓝光，随后车缓缓下沉。
    车也坐电梯了！
    池凛表面镇定，其实心里一直在喊着“好厉害”“真神奇”。
    车带着她们俩沉入了车库1，平稳之后，车内的中控灯全部暗了下来，楼觅开门下车，池凛迅速跟上去。
    其实从之前她就看出来了，楼家是有钱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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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什么时代，能够拥有豪华独栋，还有管家伺候打点一切的，非富即贵。
    看，私人府邸里居然还有电梯！
    私家电梯到底比学校那种公共场合的电梯小一点，空间大概能容纳45个人。
    楼觅背对着池凛站在电梯正中央，池凛立在角落，就像个拘束的外来客。
    电梯门开了，跟着楼觅往外走，本来她还以为需要再走过一个长廊之类的地方，看过精心打理的花园才能到厅堂。没想到电梯门一开，直接一间偌大的厅堂出现在眼前。
    楼觅走进一间房间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绕过池凛再次按电梯，似乎要走。
    池凛：“姐姐还有事要忙？”
    楼觅似乎还对之前乱入的称呼怀恨在心：“能不烦我吗？俱乐部一堆事要忙，要不是我爸疯狂追着我，我根本没时间伺候你。”
    池凛丝毫没动怒：“姐姐去忙要事吧，我一个人可以。”
    楼觅走了，池凛在客厅转转，感觉楼府和她以前所住的将军府的厅堂差不多大。当然，和皇城禁院是没法比的，只不过她也没能在宫中住上半宿，就获罪流放了。
    客厅中有面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大的玻璃屏，几乎占了一整面墙。
    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好奇心，走进那面玻璃屏摸了一整圈，四处寻找启动的开关。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池凛暂时放弃，走到别的地方看看。
    这个时代似乎很喜欢玻璃，就连案几都是玻璃的。
    胡椅也太大太软了吧……池凛没好意思直接坐下去，心里明白自己到底是个外人，只是用手按了按，完全能想象坐上去之后的感受，估计连骨头都会被软化了。
    这时代人也太会享受了。
    池凛转了两圈，欣赏摆件的时候肚子饿了。
    庖厨在何处？她非常想见识见识庖厨的变化，顺便也好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挨个门打开过去，根本没见着炉灶，只找到了一处比较接近庖厨的地方，毕竟这儿有个巨大的冰柜，里面放了不少食物。

 可以先结婚_39

    所以，灶台在哪？如何生火？柴呢？
    池凛独自一人，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到底怎么才能吃上饭？”
    话音刚起，左侧的墙壁忽然闪光，厨房的灯全部打开，吓了池凛一跳。
    “池凛晚上好，今晚想吃点什么？”
    池凛看见刚才闪光的墙上随着声音的起伏出现了强弱不一，往外荡漾的波纹，声色和刚才楼觅车内的管家很相似，莫非是管家给她打电话了？
    这电话居然不用按下接听键就能直接通话，更加方便。
    池凛走上前去，问道：“今晚有什么菜色可以选择？”
    墙上很快浮现出好几排活灵活现的菜色图案，分成好几类，前菜、汤品、主菜、主食和甜品。
    光是前菜就有15种之多，许多名称都是她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根本无从选择。
    幸好这些选项下方还有“套餐”。
    套餐是已经搭配好的，此时已经是傍晚7点35分，套餐默认晚餐模式，分为“低卡晚餐”“中式晚餐”“西式晚餐”“日式晚餐”和“泰式晚餐”。
    又这么多看不懂的……
    池凛：“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
    跟她说话的是当今人工智能龙头企业NT在一年前推出的智能家居系统“XH”。它能够帮助现代家庭解决很多麻烦的家务事，缩减现代人在家务上花费的精力和时间。
    做饭，是其中主打功能。
    录进了家庭成员的声纹之后，XH就能接收家庭成员指令，按照冰箱里的菜谱制作美味佳肴。
    在XH问世之前，已经有了类似的厨房帮手，但是做出来的饭菜口感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花样不够多，没有火候可言。
    XH出现之后很快占据了整个智能家居系统市场的大头。
    穿越来的古人池凛，正面对着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先锋产品。

 可以先结婚_40

    XH在收到她的指令之后，很快配出一个菜单。
    “根据您平时的晚餐习惯，为您准备了猪排汉堡和冰可乐，预计30秒内为您备齐餐品。希望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猪排汉堡和冰可乐是什么，池凛跃跃欲试地等着。
    墙面在倒计时，池凛早就在今天的数学考卷上见过这些数字，以前在西市胡商那儿见过，但并不熟悉。
    池凛观察着数字，“叮”的一声，冰箱旁一个正方形的小箱子门自行打开，从亮着橘黄色的灯光里，送出了一个白色的盘子。
    盘子上放着一个被切成上下两半，塞满了肉和菜的饼，以及一杯冰冷且冒着气泡的黑水。
    池凛看着那杯黑水，有种看着毒药的感觉。
    这就是猪排汉堡和可乐？但是……怎么没有箸？没有箸要如何夹起食物？
    她弯下腰看着出食物的小箱子，想必那就是连接后厨的通道。
    池凛对着箱子说：“请问，箸在何处？”
    没人搭理她。
    池凛：“……”
    莫非我的声音不够大，后厨没有听见？
    她提了一口气，大声道：“后厨阁下可否现身一见？”
    依旧是个寂静的厨房。
    池凛苦恼，后厨和管家莫非都不与主人相见吗？那主仆之间该如何交流？
    再去看晚餐。
    难道这猪排汉堡得用手抓？是不是有点不雅？
    不过现下也没有旁人，池凛对新事物探究的热情超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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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晚餐端到客厅，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掀起汉堡上面的一层面包。
    当她捏到面包的时候，心里惊叹，这饼可真够柔软，手感真好，好香……
    不过，研究了一下汉堡的结构，觉得不应该分开吃，上下两层饼是不是应该将中间的肉跟蔬菜夹在一起吃才对？
    所以才不用箸，用箸的话反而不方便吃。
    肯定是这样，池凛在心里夸赞自己：我实在太聪明了。
    将汉堡捏稳，不顾斯文地一口咬下去，猪肉的肉汁和蔬菜的爽脆被面包的香气包裹，一块儿冲进池凛的口中，实在太好吃了。
    池凛一口气将汉堡全部吃完，再去看那杯黑色的水。
    黑色的水还在冒气泡，玻璃杯周身已经被罩上了一层水汽，看得出来很冰。
    这水喝下去会是什么口感？
    闻了闻，基本上闻不到什么气味，倒是那气泡居然蹦到她鼻尖，别有一番趣味。
    池凛是犹豫的，但又特别期待。
    下了好大的决心，池凛喝了一口，居然是甜的，气泡也很带劲，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一口气将冰可乐喝了个底朝天，气往上冲，冲到她眼睛都睁不开。
    “啊——”池凛忍不住叫出声。
    好难受……但是又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打嗝鼻子都还在酸。
    吃饱之后池凛瘫在沙发上，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还有自虐的倾向？
    而她好像瞬间就被带坏了。
    第8章第8章

 可以先结婚_42

    池凛吃完了饭，精神恢复了不少。
    想要找到陛下，先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方能事半功倍。
    客厅有一整面的书墙，倒全都是纸质书籍，其中有一部分是历史相关。
    池凛发现书籍的装订方向以及文字的排版都和大原习惯不同，也全都是简体字。
    池凛先从历史书开始看起。
    这本名为《五千年历史结构》的书中，详细列举了各个朝代的名称，池凛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居然没有“原”这个朝代。
    怎么会，大原自开国以来已经有124年悠久历史，开创了前所未有的景隆盛世和开合之治，谋臣如雨名将辈出……到了陛下登基之时的确内忧外患，但瑕不掩瑜，怎么历史书上一句都未提及？
    池凛大惑不解：“为什么，原朝为何一笔都没有记载？”
    池凛本来是在自言自语，却被XH系统接收到了声纹，获取关键词“为什么”，触发问答模式，XH开口道：
    “池凛，你是想获得元朝相关的资讯吗？”
    正聚精会神的池凛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发现声音还是从墙上传来的。
    她走到墙边，看见墙上显示着一排字，正是方才不知何人说出的那句话。
    但，这写的是“元朝”，“元”这个字应该不是“原”的简化，因为池凛今天已经在教科书上看到了“原”这个字。
    “你到底是谁？”池凛对着发光的墙面问道。
    “我是NT公司生产的智能家居系统XH，你可以叫我XH，也可以再帮我起个你喜欢的名字。”
    “什么是智能家居系统？”
    “以下回答来自千度百科。智能家居系统是利用先进的计算机技术、网络通讯技术、智能云端控制、综合布线技术、医疗电子技术依照人体工程学原理，融合个性需求……”
    XH用好听的女音，不紧不慢地跟池凛科普着她知识领域之外的东西。
    池凛被其中的专业名词弄得有点昏，但还是尽量记下来。

 可以先结婚_43

    “所以，你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系统？”
    “是的，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从生物学角度概括，你们人类是人科人属智人种，是一种拥有社会性的高等灵长类动物。而我则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程序代码和电子元件，具有特定功能的电路整体……”
    池凛：“你不是人，居然还能和我对话？”
    XH：“不仅能对话，我还能做很多其他的事情哦。”
    池凛觉得这个系统博学又极有条理。虽然暂时不太明白什么叫程序代码和电子元件，但是她有种预感，可以从这个系统的口中更加快捷又全面地了解这个时代。
    最重要的是，它说了它不是人类，只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机器，不像刘卉昕那么多问题。
    向它求教，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池凛兴致勃勃地回到庖厨，看到“零食”这一选项，选择了“薯片”。
    很快，小方盒再次敞开，被炸得金黄色油汪汪的薯片被盘子送了出来，旁边还加了一坨番茄酱。
    依旧没有箸，池凛已经见怪不怪了，端着装薯片的盘子回去，一边吃一边和XH长谈。
    从各个朝代的更新换代，到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再介绍各阶段的工业革命……池凛面壁畅聊，问了XH无数的问题。
    ……
    楼觅昨晚就没睡好，准确来说，是和岚姐吵了那大顿之后她的睡眠质量断崖式下跌。
    加上冬季世界杯备战在即，她只想多打几场练习赛，将现在这支新队伍磨合好再说。
    这几天只要脑子闲下来，岚姐那番话就会浮现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戳她的脊梁骨。
    岚姐在俱乐部发疯，她完全知道是为什么，还不就是那回事？
    本来楼觅想要缓几天再去，又觉得岚姐拎着浮屠和谢不虞两个可怜虫虐，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小V和阿宝被挖走之后，“九天”战队已经面目全非，老队员就那么两个，其他刚来的训练生岚姐不好意思这么快暴露真面目，浮屠和谢不虞就成了重点迫害对象。
    全都是因为楼觅而起的事情，她还是去解决一下为好。

 可以先结婚_44

    把池凛丢家里之后，楼觅继续往俱乐部大楼走。
    到ENIAC俱乐部车库，将车停好，楼觅乘电梯前往98层。
    一口气爬98层的时间根本不需要一分钟，这时代什么东西都在追求快，最快。
    楼觅站在玻璃前往下看，整个人城市灯火已亮，高速公路上每台车辆都被设置好了目的地，它们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电梯门一开，ENIAC的logo出现在眼前，很熟悉的红色字体，特别野。
    ENIAC，世界上第一台通用计算机。当初楼觅也是被这个名字吸引，加入了ENIAC，创建了九天战队，并带领九天夺得了无数冠军。
    ENIAC曾经是她的挚爱，是她愿意付出一切的地方。
    可是今天走到门口，她有点儿疲倦，甚至不想进去。
    在门口的零食柜前面徘徊了片刻，前台抱着笔记本电脑匆匆出来，看到楼觅。
    “哎？觅姐，你来了？”
    楼觅“嗯”了一声，问：“卓景岚人在么？”
    前台：“不仅在，还等您一整天了……”
    楼觅：“……”
    楼觅到处找防身武器，如果卓景岚要跟她拼命的话，她也能有个东西自保。
    在前台工作桌上找了半天，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完全没有趁手的。
    最后好不容易翻出了一瓶胶水，楼觅只好拿上它。
    要是卓景岚喷人喷出节奏感的话，她正好能一管怼过去，将她嘴粘起来。
    卓景岚，41岁，单身，ENIAC的大股东之一，楼觅进入全息电竞的引路人，是她的教练也是她的良师益友，现任经纪人。
    岚姐除了脾气大之外，基本上没什么别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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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俱乐部，新来的训练生们还在练习。
    他们躺在属于自己专门的椅子上，闭着眼，手里握着减压器。
    这种减压器是随着全息电竞职业化诞生的，在大脑飞速运转激烈打斗的同时，转移一部分压力为握力。
    紧张的时候有个东西捏着，能减压，同时还可以侦测选手脑压。如果超出正常数值的话，需要立即退出游戏。
    楼觅进来的时候，几个后辈小声叫她，也不敢大声，生怕打扰队员练习。
    对大家一一点头，楼觅还在找卓景岚，一回首，看见一个人头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手里的胶水瓶直接被她捏爆。
    楼觅：“……”
    卓景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见到我？”
    楼觅：“没什么……”
    手掌打不开了，这胶水也太粘了吧？
    楼觅想用左手去拯救已经变成拳头的右手，没想到左手的大拇指中指和食指也被粘在一块儿了。
    这什么情况。
    她就不该来……
    卓景岚似乎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也没见着人就吼，反而搭着她的肩膀，慢慢地将她带到办公室里去。
    “吃晚饭了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卓景岚甚至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楼觅：“您别这样，我害怕。”
    卓景岚都笑了：“怎么，这世界上还有能让咱们楼姐姐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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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不吃人，只对着人笑，能不害怕么？”
    卓景岚直接抬手就要打，楼觅：
    “这才是我熟悉的岚姐。”
    卓景岚没力气跟她贫，巴掌是没抽下去，倒是有气无力地往旁边一扬：
    “我说，你这两天没来俱乐部是为了躲我？”
    楼觅：“哪能，全都赖我爸，和他女朋友前后脚去外地出差，把他女朋友那个倒霉女儿交给我照看。那小王八蛋你也见过，少盯一分钟，国家损失一个亿。”
    卓景岚呵呵：“你爸和你后妈不在，你还不快马加鞭把池凛丢到深山老林去啊。还照看她，蒙谁呢？”
    楼觅皱眉：“她不是我后妈。两人没结婚呢。”
    “没结婚，这都同居了，领证也是迟早的事，还不是一样？”
    楼觅没再搭腔，卓景岚发现自个儿为了活跃气氛有点过头，说到了楼觅不太乐意提到的事儿。
    楼觅平时脸上没表情的时候就已经很吓人了，但凡有点儿烦，怒气往眉眼间堆的话，鬼见了都怕。
    她俩都没发现，彼此是双箭头的怵对方。
    “没工夫和你瞎贫。之前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好了没有？”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退役的事？”楼觅低头看着被粘在一块儿的手。
    “还没考虑好？”
    楼觅没说话。
    卓景岚要窒息了。
    “上次跟你说的还不够么？还要我怎么劝你？行，那我这回就跟你摊开说了。全息电竞选手的生命越来越短，你明白的。”卓景岚点了点自己脑袋，“接入晶体直接贴在太阳穴上，通过和神经元建立连接，在大脑中产生游戏场景，越年轻的大脑反应越快。对于职业选手来说，大脑反应速度就是一切。你今年25岁了，这个年纪如果放在其他行业完完全全是正当年的时候，甚至还是个菜鸟。但是唯有对全息电竞这一行来讲，你已经是老将了。就算不想承认也是事实。上个赛季还有春季的练习赛表现如何，你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你曾经为战队拿过多少冠军，只要今年你失败了，从股东到全世界的粉丝，都会把你当作一个失败者。从此以后《再战江湖》的霸主、无数人心中的女神‘高楼觅雪’将成为过去。或许会有少部分人记得你曾经辉煌的时候是怎样连续两年带领俱乐部站上雪域第一峰，但是更多人只会铭记你陨落的瞬间，记得你跌下神坛的丑态。还不如在那之前自己退出，或许还能保留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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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心里堵着一口恶气：“别开玩笑了岚姐，你是想要我现在退出？俱乐部正青黄不接，小V和阿宝走了，战队已经没有人了。如果这时候我再退，不就是将下个赛季的冠军拱手让人？”
    卓景岚将粘着鲜红唇印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盯着楼觅看了许久，心有不甘，但不得不说：
    “你退役，战队拿第几都和你无关。但是你上，甭管队员走了几个，只要输了责任全是你的。你怎么还不明白？”
    楼觅知道岚姐看着她长大，心肯定是向着她的。
    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她背锅罢了。
    但是她还没做好退役的打算。
    她说过，要让战队连续三年登顶，完成史无前的三连冠。
    这是她对ENIAC，对自己，也是对所有支持她的人的承诺。
    而且……
    不做职业电竞选手，不再打《再战江湖》，她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成天待在家里和姓池的小贱孩子对撕吗？
    两人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沉默着。
    卓景岚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
    楼觅闷了半天，说：“你再抽烟我要报警了。”
    卓景岚骂了一句脏话，楼觅笑了起来。
    “跟你掏心掏肺纯属浪费时间！”卓景岚气得脑子有点疼。
    “岚姐。”楼觅正色道，“我知道这件事你能跟我这么说，顶了很大的压力。再给我最后一年，打完明年最后一个赛季。明年夏天之后我会退下来。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不让粉丝失望，我都会退役。”
    卓景岚双手扣在一块儿，眉头拧得拆都拆不开：“回头俱乐部高层那边，我会说服他们。”
    说到最后卓景岚还是忍不住：“楼觅，你还年轻，应该以身体为主……去看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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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也不意外她知道：“嗯，看过了。”
    “医生怎么说？”
    “很普通的全息电竞综合症，不用担心。怎么，你这么急着催我退役，是怕我死了不成？”
    “呸！能说点好听话吗？”
    楼觅笑了起来，明眸皓齿，仔细看的话还有点儿孩子气。
    卓景岚：“行了，没什么其他事。反正想说的就这些。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也挺累的，看你这黑眼圈。”
    楼觅坐回到车里，想要设置目的地的时候，发现手还打不开。
    靠……
    怎么办啊我？！要上医院么？
    可是去医院的话，指不定会被拍到。
    到时候新闻一报道——25岁女青年被胶水黏住了双手，慌忙求医。
    智商得低成什么样才能办出这种事？
    楼觅还是决定先回家，问问XH怎么办。
    ……
    一晚上，池凛跟XH聊得口干舌燥。
    知识吸收得太快太多，就算脑子再好使，她也只是囫囵吞枣，还有许多不解之处。
    不过掌握了脉络，更有利于梳理庞杂的知识。
    通过XH的讲解，池凛大概明白了，XH是一个由神奇秘术制造的机器，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是它非常博学，比大原翰林院里最博学的博士都厉害。
    池凛非常感激、敬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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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回家的时候，看到池凛对着墙深深地鞠了一躬，似乎还在感谢什么。
    对着墙……
    病还没好呢？
    楼觅悄悄进门，悄悄消失。
    第9章第9章
    XH系统遍布每个房间，楼觅回房之后问XH，怎样才能融掉胶水。
    XH帮她下单了解胶水，提示“是否支付”。
    楼觅点击确定之后，系统人脸扫描，立即支付。订单变成了地图模式，显示从1.2公里之外的超市往这儿送，大概需要10分钟。
    10分钟之后，收到快递的物业保安亲自把快递送上门。
    “楼女士您好，您的快递。”
    楼觅倒是想接，但是手打不开，只好伸出拳头：“你挂这儿。”
    保安有点一言难尽，只能照办。
    用胳膊收了快递，回到自己房间，想要用脚关门的时候一脚踢在门边，痛得楼觅捂着脚跳了半天。
    今天是什么倒霉的日子？
    楼觅坐上床，想把解胶水倒出来的整个过程，就是她体验哆啦A梦的手有多不方便的过程，一不小心还洒了大半瓶。
    急忙将瓶子扶起来，挽回了最后一小半。
    楼觅打算用无名指和小指勾住解胶水，直接往另一只完全黏住的手上倒。
    谁能想到解胶水这么大一瓶呢？根本勾不住！强行勾的话有可能将最后的剩余都洒出去。
    做这个产品的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家需要一瓶解胶水？还不是因为某个部位被黏住了，这个部位很可能就是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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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被黏住的话握力有限，就不能生产小罐一点，好拿点的吗？
    气得上头，楼觅有点儿迷失，究竟是自己脾气太大，还是这些倒霉玩意儿真的很让人上火。
    无论科技再发达，有些小问题依旧难解决。
    楼觅艰难地从棉签罐里拔棉签，想要用棉签沾解胶水。
    想拔一根结果带出一串，洒了一桌子。
    就在楼觅想要一拳捣碎桌子的时候，tiger，池凛养的柯基犬兴冲冲地跑过来，扭着它的电臀不住地蹭楼觅的大长腿。
    “No！”楼觅严词拒绝，“上回你在我柜子里瞎尿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别闹，没看到我现在生活没法自理么！”
    Tiger才不管楼觅心里什么打算，一整天没见到人，好不容易有个热乎的可以亲近一下，蹭腿的动作无比疯狂，怎么赶都赶不走。
    楼觅绝望……
    她也没少训这只蠢狗，为什么这只蠢狗还喜欢黏着她？脑子呢？
    楼觅在这一天内几乎尝遍了人间疾苦。
    正费劲儿跟霉运搏斗的时候，池凛路过她的房间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
    楼觅沉着脸：“过来把tiger弄走！”
    池凛上前，带着tiger出了卧室，抚摸着它的大脑袋说：“姐姐现在想要自己待一会儿，咱们别吵她。”
    柔和的语气就像是在跟小孩说话。
    和她相比，楼觅完全就是夜叉。
    Tiger被她这么一安抚，还真就不吵不闹不进来了。
    女皇以前喜欢打猎，十多只猎犬全都由池凛精心照料，再烈性的犬到了她面前都服服帖帖，何况是一只本来就是她养大的温顺宠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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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好奇地伸长脑袋往外看，见池凛走回来，立马坐正。
    池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姐姐，我来帮你？”
    完全不想让这个小王八蛋看到自己倒霉的样子。
    楼觅：“不用。”
    池凛看出来她口是心非，直接进屋，抽了两根棉签沾好解胶水，仔仔细细地抹在楼觅的手指之间。
    又擅自做主……
    楼觅本来应该不爽才是，以前她俩也因为相似的事情吵了无数次，但这回楼觅还真找不到可以争吵的点，反而有种被照料的舒适感。
    全程俩人都没有说话，楼觅坐床上，池凛为了配合她的身高半跪在她的面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抹的整个过程全神贯注。
    没问她为什么弄成这样，也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出乎楼觅的意料。
    完全不像池凛的风格。
    池凛毛毛躁躁的爆炸头时不时蹭到楼觅的鼻子，弄得她特别痒，想打喷嚏，硬生生给忍了下来。
    “好了。”
    用完最后一滴解胶水，池凛对楼觅一笑。
    楼觅两只手还是不太舒服，有种糊了一层磨砂的感觉，不过总算是能张开了。
    甩了甩手，楼觅说：
    “脚怎么样了？之前给你的药用了吗？”
    “还没，脚不怎么疼了我就没用。药我先留着，有备无患。”
    其实脚还是有一点感觉，但是池凛以前习武的时候常常受伤，上了战场更不用说，只要脑袋没掉都是擦伤。她不太在乎这点儿痛。
    “逞什么强呀？赶紧把药给抹上！不然你回头又会找脚痛的借口不去上学。”楼觅催促她，“赶紧的，留什么留，用完我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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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看她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好说：
    “姐姐别生我气，我这就去用。”
    不都说了别叫我姐姐……这话楼觅已经说腻了，懒得再说。
    “去吧。”
    池凛走了，楼觅去洗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边走路边说：“X，明天天气。”
    AI居然没有反应，没搭理她。
    楼觅停下来，对着智能系统墙面敲了敲，提高声音道：“X？”
    还是没动静。
    “坏了？”
    这时候池凛抱着书走出来，对着AI说：“先生，请问我要如何买到其他想要的书？”
    AI收到她的声音亮了起来，回答道：“以下几个网站都可以购买书籍……”
    “等会儿。”楼觅指着AI：“你给它改名字了？先生？”
    难怪刚才叫它它没搭理。
    池凛：“是，因为它博学多闻，什么都懂。”
    楼觅想到她刚进门的时候，池凛是不是还对着墙鞠躬来着？
    原来她是对着AI鞠躬啊。
    先生……博学多闻？？
    楼觅慢慢退后，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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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楼觅依旧没什么睡意，床单都被她翻乱了，心里还是很燥。
    拿来手机，在九天战队的微信群里问：
    “砍人吗？”
    这是她们上《再战江湖》的黑话，毕竟《再战江湖》里最重要的事就是砍人。
    半分钟之后，浮屠出现了。
    “觅姐……快1点了，您老人家还这么精神啊？”
    楼觅：“砍不砍？”
    谢不虞也出现：“砍！”
    现在这个老群里就她们仨，再加上个卓景岚。以前小V和阿宝还在的时候，无论几点，这俩都在疯狂蹦跶，24小时超长待机说的就是她俩。
    后来人走了退群了，九天群也安静不少。
    楼觅以前嫌弃她们闹，现在却不适应这安静，时不时她自个儿主动上来说两句话，调和调和气氛。
    三个人同时上线，一上线就冲向《再战江湖》最难副本，雪域第一峰。
    此时正是有可能刷到雪童的时间点。
    雪童难找但易打，极品装备的掉落率很高，只可能出现在雪域第一峰，且出现的时间点很诡异。
    雪童有可能出现的时间点还是楼觅连续蹲点了好几个月，用严重的睡眠不足和黑眼圈总结出来的。
    楼觅有种预感，一种来自王者的预感——今晚，她一定会抓到一只雪童。
    大半夜池凛也睡不着。
    床是很舒适，房内静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角落里的夜灯微弱的光线带来一种安全感。
    换成别人，穿越了几百年又劳累一整天，早就找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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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一双眼睛还睁着，脑子里无数的事情等待消化。
    从系统先生那边得到的线索拼凑出一个还算是靠谱的推断，没有被记录在历史书上的大原，距离现在公元2043年，大概有500到800年的时间。
    刚才她夜观星象，果然找到了月旁的引路星。
    多看引路星一眼，池凛就越慌张。
    虽然国师说过，无论她在这个时空多久，随着引路星返回时都会回到投入湖中的那一刻，她有很丰沛的时间去寻找女皇。
    可焦虑感还是如影随形。
    过完第一天，她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此刻心里想的都是她的故土会不会再横生什么变数。
    躲在幕后害了女皇性命的人岂会容得下那些老臣继续抵抗？
    陈将军的部队现在何处？能够顺利抵达上京吗？
    若政变之事由她来操控，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行刺那些依旧忠于原的重臣，扫清最后的障碍……
    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浮躁得很，犹豫着到底是要等着明日天亮再一边扮演现代人，一边去找线索，还是连晚上的时间都别浪费。
    就在池凛心烦意乱的时候，tiger突然跳上了床，小短腿蹬了一下，卧在她的身边。
    毛茸茸的嘴搭在她手臂上，一双黑漆漆的圆眼珠子在夜晚也很明亮，可爱的模样让池凛紧迫的心缓解了一些。
    池凛摸着它的脑袋，轻声道：“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Tiger小粉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湿漉漉，痒痒的。
    池凛和它挨在一块儿，努力闭上酸涩的眼睛。
    大晚上到处乱跑，只怕会事倍功半。
    沉着下来冷静一些，好好睡觉。
    睡个扎实的觉，明天起来之后才能有更多的精力继续探索，继续寻找。

 可以先结婚_55

    有tiger的陪伴，池凛渐渐找到了入睡的感觉。
    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疾呼。
    池凛立即睁开眼睛。
    这声疾呼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常年野外作战的她对声音特别敏感。
    池凛凝神倾听，又听到了。
    是楼觅，她在喊救命！
    “卧槽——奶呢！我快死了！”
    楼觅找到了雪童，没想到买一送三，雪童还没抓到手，三只雪魔前后脚杀了出来。
    雪魔算是雪域第一峰里玩家们最不想见到的怪前三名，此时作为脆皮的输出，楼觅一个人顶着三个雪魔的围攻，血在狂掉，眼看就要挂了。
    扛血的浮屠被突然出现的第一只雪魔晕眩，没拉成仇恨。几秒之后好不容易能动弹，又被第二只晕眩。楼觅都快死了，浮屠还在原地摇晃身子。
    谢不虞是奶妈，雪童要趁乱逃跑，她立即撇下同伴去追。
    楼觅：“？？”
    楼觅：“再不来人我真的要死了！”
    谢不虞：“雪童要紧！跑了就没了，觅姐你死了还能再活。回头给你厚葬！”
    楼觅：“……”
    我看九天战队还是就地解散吧。
    就在楼觅仅剩一点儿血皮的时候，一阵巨响吓得她一哆嗦。
    不是游戏里的声音，这声音是来自真实世界？
    楼觅正疑惑，脚下忽地悬空，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

 可以先结婚_56

    池凛听见她喊人，跑到她卧室门口推门的时候发现门锁了。
    锁了不要紧，今天也不是没踹过门。
    池凛忍着痛，用力一脚将房门踹开，锁弹到天花板，她扛起楼觅就跑。
    楼觅睁开眼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大惑不解，小混蛋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放我下来？？！”
    玩家如果受到现实世界的影响，在游戏里有可能会有相对的反应。
    已经晕够的浮屠看着楼觅整个人浮在半空中往前飘，再次愣住，这是什么没见过的骚走位？
    楼觅因祸得福，巧妙地躲过了雪魔的攻击，开大将三只雪魔同时击杀。
    浮屠为她鼓掌：“妙啊，觅姐今天的战术依旧这么神奇！”
    作为职业选手，楼觅还是有非常优秀的职业素养。
    即便现实里被人当沙包一样扛走，还是能坚持找到怪的破绽，一招逆转。
    危急时刻池凛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健步如飞，将楼觅安置到厨房备餐台下：
    “姐姐大人莫怕，你就躲在这儿，我去看看贼人在何处！”
    楼觅将她拉了回来，眼神能吃人。
    谢不虞好不容易抓到了雪童，在战队私聊里告诉了大家这个好消息，顺便问楼觅：
    “觅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家有人犯病。”
    池凛：“你在和谁说话？”
    楼觅退出副本，将接入晶体摘下来：
    “我战队队友……你踹门是踹上瘾了吗？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就去读读书好么？”

 可以先结婚_57

    “战队队友？”池凛环视一圈，“为何我没有看见你的战友？”
    这是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新品种捣乱方式？
    可是池凛看上去很认真……
    而且刚才的确也是她歪打正着，让楼觅捡回一条命。
    楼觅将接入晶体贴到她太阳穴，池凛立即被带入到了游戏之中，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雪峰，她甚至能感受到从雪峰上吹下来凌冽的寒风。
    池凛大为震惊！
    楼觅将接入晶体摘了下来。
    “这，这是！”想起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是相同的秘术！”
    楼觅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警告她：“我刚才就在雪域第一峰，这个地方有多危险你知道的，一不小心挂了不说，蹲一晚上的猎物也会泡汤。上回你偷用我的小号将里面的东西挥霍一空，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我没跟你计较。马上就是冬季世界杯了，它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关系到下一个赛季的积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赛季了，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错。不要再捣乱，我谢谢你了。”
    池凛品味着她的表情和所说的话，点点头：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我不会再烦你。”
    楼觅心里有点不痛快，说不上来是对池凛还是自己。
    池凛没再说话，回自己屋子去了。
    回屋之后，楼觅看着被踹开的门，回想这一整天的事，也顾不上夜深，赶紧给她爸发微信。
    别真的疯了吧，瞧瞧一天下来根本没有正常的时候。
    先跟他们报备一声，别回头说是被我虐待到神经失常。
    第10章第10章
    第二天一大早，楼力行回了楼觅的微信。
    “觅觅，我和阿姨都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实在赶不回去。我知道你也很忙，可池凛还是未成年人，需要有监护人的看管和帮助。她现在正属于叛逆期，偶尔有些离经叛道可以理解。觅觅，你是姐姐，多担待担待，算爸爸求你了。对了，床垫下午就送到了。还有，宝贝你之前不是说想换辆车吗？再过两天等我回去咱们一块去看看吧，随便你挑，老爸买单。”

 可以先结婚_58

    整晚几乎没怎么睡的楼觅刚想趴会儿，老爸的微信就进来了。
    刷开微信吓看一跳，这么多字全部手打……
    老爸对手打文字有什么迷之执着？
    之前只是帮她买床垫，现在连车都想要一块换了。
    为了让她帮忙带孩子，老爸这是下了血本。
    楼觅真的很想回复他说，真的不只是叛逆期离经叛道那么简单，现在完全可以称之为鬼上身。
    不过实在困得厉害，楼觅没回复她爸。
    艰难地查看了一下行程，今天下午才要去俱乐部，她还能睡会儿。
    池凛昨晚后来算是睡了会儿，起得也挺早。
    她一直都有个习惯，早上起来要打一套五行拳，舒展身子拉伸筋骨，再开始全新的一天。
    昨天她就发现了，楼府后院非常宽敞漂亮，有草有花，有亭子还有个小池塘，是池凛喜欢的那种韵味。
    起床之后池凛走到院子里，沐浴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之中打拳。
    打完拳之后再坐在亭子里冥想，睁开眼，气息平稳万象更新，眼前一片澄清。
    从院子回来，池凛想要洗漱，不知道去何处洗漱，便去找先生。
    系统先生将整个户型图调了出来，原来洗漱的地方和茅厕连在一块儿。
    楼府的确不小，除了前院和后院之外，还有车库和近十个房间。这些房间不仅是卧房，还具备其他的功能。
    她将两层楼的地形全都记了下来，走入卫生间，灯一亮，池凛站在明亮清晰的镜子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现在的脸。
    昨天晚上她独自在家时基本上都在看书，没来得及审视这具身体的样貌。
    她知道头发乱，可亲眼目睹还是震惊了。头上顶着的这团头发比她脸还要大两倍。

 可以先结婚_59

    妆容也很恐怖，眼皮上抹了炭，嘴唇是荧光蓝色。因为没有卸妆就睡觉的原因，妆已经花了，晕成了好几坨色块，她的脸就是调色板。
    而且，脖子上居然有刺青？
    在大原，只有两种情况会在人体上刺青。
    一是为了惩戒犯人，在他的脸和脖子刺上醒目的文字或图案，除了有惩戒的功能外，还能提醒普通百姓，此人犯过什么样的罪。
    另一种情况常出现在青楼妓馆，一些娼妓主动将特别喜欢的恩客的名字刻在身上，以表知遇之恩。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池凛来说都不太能接受。
    池凛用力搓了一下刺青，果不其然被搓掉了。
    所以，只是小孩觉得有趣，闹着玩的……
    幸好。
    这时代小孩的喜好，让池凛有点摸不着头脑。
    用水卸脸上的妆容，卸了半天还有残留的颜色，妆居然如此坚固。
    洗到脸皮发痛手发酸，总算将脸还原到比较干净清爽的状态。
    池凛再去清洗头发，费劲地把钢丝一般的头发梳理整齐，精心盘在脑后。
    再到镜子面前一看，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主分明长得挺清秀耐看，不知为何先前要将自己弄得人模鬼样。
    她脸巴掌大小，眼睛大而明亮，跟池凛本人居然还有一点完全相同之处——一双眼睛下方各有一颗痣。
    看到这两颗痣，池凛更加不确定选中了同名同姓的少女，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头发盘是盘好了，可是发质还是如枯草一般糟糕，盘在一块儿揪得头皮发痛。
    池凛要改善发质，想去问系统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往外走的时候叫了一声“先生”，还没等她离开卫生间，卫生间的墙亮了起来。

 可以先结婚_60

    “早上好池凛，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池凛一愣：“先生真是无处不在。”
    池凛请教系统先生，如何将枯黄的头发变成黑长直。
    系统收到她的问题，给出了一系列的购买清单。
    药水，染发剂、卷发棒……统共加起来366元。
    池凛这才想到：“我没有钱。”
    系统：“不，你有。”
    系统启动扫脸，支付成功，提交订单。
    订单显示，快递会在今天下午派送。
    “咦？这是如何做到的？”
    于是系统又跟她科普了一番扫脸支付的发展历程。
    “也就是说，只要我站在这儿露一张脸就能买东西？”
    系统：“是的。”
    “竟如此神通……这时代都不需要用钱银的吗？”
    系统再次科普电子支付是如何产生，何时普及的。
    池凛听得入神。
    穿越之后，她每天都在震惊。
    家长监管系统显示，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下13240元。
    刚才买了那么一堆东西才300多元，还有上万元的生活费，她若是想要调查某件事，应该不会受到钱银上的约束。

 可以先结婚_61

    想到她和原主的种种相似点，池凛有种感觉，女皇转世那人或许并不遥远，甚至有可能就在学校里。
    即便不在学校，她也可以从熟悉的环境里入手，向外扩展调查。
    这样一来比较得心应手，又有章法。
    所以学校还是要去的。
    池凛一早上没看到楼觅，希望昨晚她冒失救人，破坏了人家游玩雅兴这事儿没让楼觅生气。
    楼觅给的药她用了，抹在受伤的脚趾上，凉凉的很舒服，今天已经不怎么疼了。
    如何与这个时代的人交流，是池凛首要功课。
    不劳烦楼觅，她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去学堂的路。
    从社区往外走，走到一条小街的时候肚子饿了。
    早上打了拳又弄了好半天妆容，完全忘记吃饭这事儿了……
    池凛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葱花和鸡蛋香味的面香。
    不远处有几个17、8岁的学生正围着一个路边小摊买煎饼，池凛看他们握着半张脸大，热气腾腾的煎饼吃得格外欢畅，她也想来一口。
    “店家，请给我一个……”池凛看了眼小摊前面贴的字，“煎饼。”
    “好咧！加蛋加肠不？”
    “都加。”
    老板麻利地将煎饼摊好，装进塑料袋里递给她。
    池凛接过之后对老板伸出脸。
    老板：“？”
    池凛：“我付钱给你。”

 可以先结婚_62

    老板犹犹豫豫地将收款二维码的牌子摆到她面前。
    原来要对着这个东西扫脸。
    池凛微微弯下腰，用脸对着二维码。
    一秒，两秒，三秒……
    她和二维码面面相觑，什么都没发生。
    老板：“姑娘，您这是……”
    池凛知道自己又犯蠢了，捏着煎饼道：“我以为可以扫脸支付。”
    老板知道对面就是个高档别墅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这位姑娘看上去气质高贵面相纯真，想必用惯了扫脸支付，都不知道什么是二维码。
    老板：“我这是小本生意，没申请扫脸支付，得用二维码。”
    池凛：“敢问阁下我该如何使用二维码？”
    老板被她的措辞逗乐了，眯着眼笑，让她拿出手机，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
    池凛一学就会，今天一早她就又得到了一个新技能。
    她双手交叠做了一个手礼：“多谢阁下教我二维码之术。”
    老板也学着她的样子回礼：“现在有钱人家的姑娘都这么玩吗？”
    煎饼香脆，池凛看大家都一边走一边吃，她也站在路边吃着观察路人。
    她记得昨天楼觅开车带她回来的大致路线，这里距离学校路途遥远，那辆被称之为车的东西速度极快，这都还奔了许久才到家，更需要跨过大海，凭她这一双腿是不可能到学校的。
    这个时代没人骑马，所有人都坐在车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坐着舒服甚至能躺。
    车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她必须学会。
    池凛的姐姐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做，最近不可再劳烦她。

 可以先结婚_63

    池凛站在路边，看着行人走进一辆辆车内。那些车载着人到了目的地之后人便离开，换另一个人进去，再开走。
    所以这种车不是归某人私有，而是大家共用的？
    她仔细观察这些人上车下车的过程，学了个大概。
    正好有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里面的人出来了，她坐进去。
    车内空间很宽敞，有一面玻璃屏亮着，她一上车就有问候的声音：
    “尊敬的乘客上午好，请您设定想要前往的目的地。”
    池凛已经从系统先生那边了解了所谓的人工智能，这个问候声她已经有了准备。
    她对着玻璃屏说：“请问，我如何能到达南湖中学？”
    出租车自助导航提供她三个抵达南湖中学的方案，她选择了最近的路线。
    车开动，越过海上高速，池凛再一次欣赏到海面美景。
    沐浴在朝阳之下，她紧张和压抑的心情在第一次自己成功乘车之后有点好转。
    到了学校，找到教室正要进去的时候，被身后的班主任叫住。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班了？”
    池凛回头，和班主任四目相对。
    班主任姓旗，40多岁，微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本人其实很爱笑，但是她一笑学生就不怕她，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修炼了学校和家里两副面孔。
    旗老师和池凛面对面，依旧没认出她来。
    “你是哪个班的？”旗老师问，“还是转校生？年段长没跟我说有转校生啊。”
    池凛：“……我是池凛。”
    “谁？！”

 可以先结婚_64

    坐在窗边的同学听到动静立马贴到窗边往外看。
    你谁啊？！
    “卧槽，池凛长这样？”
    窗边那一圈在躁动，好奇是少年人的天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部出动，附近几排的全都趴过来看，把窗户堵得严严实实。
    距离窗户远点儿的恨不得把脑袋摘了丢过来瞧。
    旗老师：“你是池凛？”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再去看眼前的小姑娘，的确和记忆里的不良少女有些相似的地方。
    今天是好好捯饬了，没化妆没折腾头发，清汤挂面的出门，居然这么漂亮……
    池凛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教室，自小被瞩目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缓缓坐到角落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刘卉昕一眼也没认出池凛来，看大家对她这么感兴趣，有点儿坐不住，拉着池凛的校服袖子说：
    “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了？哎，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样跟学校其他的人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你，这不是池凛，一点都不酷！而且你怎么能素颜就出来了呢？太没精神了！是不是早上时间太赶来不及？没关系，我今天带了一套新的彩妆来，你可以马上试试。”
    刘卉昕兴致勃勃地把化妆品拿出来给池凛，池凛微笑地拒绝：
    “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刘卉昕不甘心，非要让她化妆。
    池凛默默拿出数学课本来看。
    坐在不远处的魏灼凝今天依旧在观察她俩：
    “一个贱人一个弱智。今天弱智感觉没那么弱智，但贱人还是好贱啊……”
    第11章第11章
    今天早上四节课，两节语文两节数学。

 可以先结婚_65

    池凛对语文有些信心，可是数学却让她头疼。
    在她生活的年代也不是没有数学，但就连最基本的符号和公式都不相同。想要掌握这门学科，她等于要从最基础的重新入手。
    轻松地应付了语文课，数学老师一来就要随堂测试，全班哀嚎一片。
    “别嚎了。”数学老师打了个呵欠，坐到讲台上，将随身携带的教学平板电脑打开，同步卷子给全班同学，“等月考再垫底，有你们嚎的时候。来，开始做，15分钟之后锁定卷面。”
    卷子传到每个学生的平板电脑上，大家打开一看，又是两道几何题，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得死好多脑细胞。
    虽然老夏喜欢搞突然袭击很讨厌，但说到底，和数学课相比还是语文课轻松……能不能再来两节！
    数学老师是题痴，每次随堂测试都喜欢弄一些特别难的题目让大家做，常常以尖子班的要求来要求六班这个各科都垫底的吊车尾班级。
    今天的卷子还是沿袭了他的老路子，难，难到让人脑汁沸腾。
    魏灼凝看了一眼卷子就知道她和卷子谁也不认识谁，也别浪费这15分钟了，将手机藏在抽屉里，刷了一眼她写的小说文下评论，全都在催更。
    “大大在吗？不在的话10分钟之后我再来问。”
    “求更新求更新求更新！”
    “催更x10，大大今天能更新么？就算更一千字也好，阿凛都被吊在黑风崖三天了，求大大放她下来！”
    “大家别催了，大大应该是工作太忙了，上个月每天都双更的，相信她有空一定会更的。”
    “先砸一百块，等大大更新之后还有十倍等着大大，我就问大大动心不动心……”
    魏灼凝扶额。
    谁能想到她们的大大只是个高中生，哪有什么工作，倒是被学业虐得半死。
    之前每天双更还不是因为假期没事做？一开学忙到脑袋都要掉了。
    卡文更是要命，完全想不到之前埋的情节要怎么继续展开。
    而且大家留言的重点有问题好不好？阿凛又不是主角，只是个nbcs啊，关心她挂在什么地方干嘛？大家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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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有些生气，刷完评论之后下意识地看向同排的池凛。
    出乎她的意料。
    池傻子居然在……做题？
    池凛的确在做题。
    昨天领教过数学的厉害，今天拿到卷子的第一时间她是有些排斥。
    不过带着好奇心仔仔细细看完这两道题之后，心中居然有解题的思路。
    她试着用电子笔在空白处演算，越算越顺。
    刘卉昕套了两个公式进去，发现根本和题目无关，辅助线画了擦擦了画，最后只能认命。不会做就是不会做，老话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金，不要继续浪费时间，把昨天买的指甲油拿出来试试颜色。
    刘卉昕手伸到书包里乱翻的时候，余光发现同桌的卷子黑压压的一片，往旁边一看，池凛真的在认真答卷，而且整张卷子写满了。
    刘卉昕眼睛都看直了。
    “不要看别人的卷子。”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提醒道，“自己写自己的。别人的也不一定对。”
    刘卉昕知道老师说的是自己，想要收回目光，可居然舍不得。
    池凛写的都是些什么鬼？
    数学老师能猜得到六班肯定没几个人能解出来。前两节课尖子班一班也在做这套题，第一题有一半人解出来，第二题做出来的就三个。
    尖子班都如此，何况六班。
    他其实就是想给六班敲个警钟，马上就要月考了，再不努力一点又得垫底，老旗都已经愁白了半颗脑袋。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改昨天没改完的卷子，还有5分钟结束测试的时候，发现监考系统弹出了提示，有人提前交卷了。
    数学老师疑惑地抬头往下扫了一眼，谁这么迫不及待交白卷？也不怕挨训。
    打开一看，交卷的人居然是池凛，两道题都写了，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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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学老师“咦”了一声，也不困了，挺直后背研究起解题步骤。
    有点看不懂……这是什么天方夜谭的思路？他教数学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
    可，答案真的是对的，整个逻辑看下来也能自洽。
    数学老师懵圈了，抱着平板直接杀到了办公室，将数学组的组长和年段几个没课的数学老师全都叫了过来，一起看古灵精怪的解题方法。
    “这是什么方法？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公式都不对。”
    “是不是！”数学老师道，“可是答案对啊！解题思路清奇，感觉这学生另辟蹊径，最后又走到正确的道路上来了。”
    一群中年人围在一块儿兴致勃勃地讨论的时候，一直沉默观察着，被称为“几何怪兽”的数学组组长说：
    “她没瞎写。这不是现代的算法，用的是古法。”
    “古法？”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没错，古法。我以前在算数十经里看过类似的解法，算是从九章算术中演变来的，根是九章算术的根，但是方法要巧妙很多。”数学组组长跟大家讲解了一番这些公式大致是什么意思，和现在的哪些公式相对应，以及解题的思路是如何变形的……
    在场的都是学数学的，一点就通，通了之后更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问六班数学老师：“这是你们班谁做的？是那个数学课代表吗？”
    “不是。是池凛。”
    “谁？池凛？”
    “那个有名的非主流学渣？”
    “她？不是吧……”
    数学老师指着卷子左上角：“真的是她，看，写着名字呢。”
    数学组组长对这事儿非常感兴趣，这年代还有高中生用古法解题。让他下课后把池凛叫过来，当面再做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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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被通知下课后去办公室一趟的时候，已经想到是什么事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藏拙，锋芒毕露的话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太有利的影响。
    可是根据这一天多来的观察和刚才刘卉昕所说，能够大概知晓，这是一个彰显个性的年代。如果说她不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的话，很容易被泯灭在芸芸众生之中。
    如果能让女皇看到自己，有可能激发她前世的记忆。一旦拥有双向感应，便能增加多一份的希望。
    想要达成这一目的，有一定的知名度或许是条捷径。
    池凛决定，去。
    第四节课下课之后池凛去办公室了，六班的几个男生跟在她身后，围在办公室门口偷听。还有的扒着比脑袋还高的窗户做引体向上，用生命在围观。
    几个数学老师围着池凛，用平板调了一套新卷子出来让她做，题目难度比刚才那两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光教数学的，好几个别科老师不下班，都来凑热闹。
    整个办公室的人围着池凛看，数学老师觉得不太好，感觉这样给小孩的压力太大了，但都是同事，他也不太好开口哄人。
    池凛倒是没有怯场，无论多少人盯着她看，她都能够集中注意力答题。
    大家看她解题非常顺畅，就是拿笔的姿势有点奇怪，跟写毛笔字似的。
    池凛做题的整个过程数学组组长都站在她身边，眼睛都不带眨。
    池凛果然将这道题做出来了，而且用的依旧是古法。
    数学组组长问她：“同学，你用的这些方法不简单啊。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九章算术的推演和变形。别说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了，我以前的导师，一位对古代数学很有研究的老教授对这些古法都只是略有耳闻。你年纪轻轻的，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一早就想到老师会问这个问题：“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原来我家堆着很多古籍，其中有一部分是关于古代数学的。前段时间暑假在家太无聊，没事干的时候我就会随手翻一翻书。如果不是这些书被家人整理捐赠给了书院，说不定我还能继续多看一些。”
    她这番话不仅解释了为什么自己会一些古代数学比较“偏门”的解题方法，也切断了老师想要借书一看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
    数学组组长听到书已经被捐赠出去，果然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可以先结婚_69

    门外六班学生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门本来就不大，两个人正好堵住，被拦在外面的刘卉昕什么也听不见。
    见前面两个人好像听到了什么，表情千变万化，忍不住问道：“他们在里面说什么呢？”
    “什么九章算术，什么古法数学。”
    “卧槽，牛掰啊。”
    魏灼凝路过，正好听了一耳朵。
    这么神奇吗？智障池凛还有重新艹人设的一天？
    这么说起来……她有了一些灵感，之前卡住的某个情节立马疏通，立即把手机拿出来，路都不走了，奋笔疾书，打算迅速记下灵感，把卡了许久的小说情节整理出来。
    太好了，能更新了！
    地理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去下班吃饭。结果门一开倒进来一排的人，惨叫着差点全砸在她身上，害她躲闪的时候崴到了脚。
    “你们都干嘛呢！”六班班主任老旗看见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不仅门口堆了一群，几乎挨着屋顶的窗户也有好几个脑袋飘着，怎么这么能耐呢？
    老旗立即呵斥道：“放学了不去吃饭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别耽误下午上课！”
    学生们一哄而散，只剩下刘卉昕。
    刘卉昕对池凛招招手，捏着书包带子晃肩膀：“小凛，我等你一块儿吃午饭好久了。”
    池凛就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老旗对她语重心长道：
    “虽然这些题目的解法很独特，可是高考的话可不能这样随便乱来。还是要按照老师说的步骤和解题思路。毕竟改卷老师可不吃你这一套啊。”
    池凛乖巧点头：“谢谢先生教导。”
    老旗继续表扬她说：“今天的头发这样弄很好看，年轻人嘛，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不要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你看看，现在多漂亮。”
    池凛：“多谢先生提点。”
    老旗呵呵笑，让她快点去吃饭了。

 可以先结婚_70

    等池凛走了，数学老师走上来说：“一口一句先生的，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老旗：“之前家庭调查的时候听说她妈找了新男朋友，估计要结婚了。她和她爸爸感情很好，她父母离婚之后她情绪就不太稳定。太多事一块儿来成年人都受不了，何况还是个青春期的小孩。”
    数学老师感叹：“现在小孩也不容易，社会越开放家庭情况就越复杂。以前咱们小时候，哪能想到20年后是这样的世界。”
    池凛收拾。
    刘卉昕跟进电梯，死死挽住池凛的胳膊，追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老师叫你干什么啊？你怎么会古代数学？是谁教你的？难道是你那个神秘的干姐姐？”
    池凛被她闹得头疼。
    她怎么这么喜欢问别人的事……
    “我没有干姐姐。”她先否定这件事。
    池凛正说着，手机震了起来。
    “大眯眯”发微信语音给她。
    楼觅？
    大眯眯是什么意思，她已经问过系统先生，知晓了。
    系统先生：“对于大胸部的戏称，多用于调侃……”
    听完这个解释之后，池凛只想将脑袋埋到土里。
    她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荒唐话，难怪楼觅会那么生气。
    通过这件事，池凛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
    池凛还不太熟悉怎么使用微信，学着同学玩微信的样子，点了一下。
    楼觅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空旷电梯里响了起来，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今晚忙，晚饭你自己弄点吃。到家之后帮我去保安那边收一下快递。”

 可以先结婚_71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刘卉昕看着她眼睛都看直了：“你们……住一块儿？”
    池凛：“不是你想的那样。”
    池凛还没否认完楼觅又进来一条微信。
    池凛心头一乱，手指抖了抖又点中了，接着播放。
    楼觅：“门我刚找物业修好，别再在家瞎闹，听到没有？不然我回去一定收拾你。”
    池凛：“…………”
    刘卉昕脑海中自动生成无数劲爆且儿童不宜的画面，表情也渐渐猥琐。
    联想到楼觅那个戏称，池凛愈发不自在。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立马夺门而出。
    第12章第12章
    池凛逃走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小孩心性，怎么被调侃了两句就受不了？
    尽管她本质上很不喜欢这些闲言碎语。
    一个人去学校两条街之外的地方吃午饭。到这个时代之后，每次吃饭她都有点困难。不是因为没有吃的，而是选择实在太多，每一种她都尝试，挑花了眼。
    今天她独自一个人就餐，不用跟着刘卉昕的喜好，可以自己选择，倒也轻松不少。
    走到一条小街里，见有间铺子特别红火，里面挤满了人，大家紧挨着坐在一块儿边吃饭边聊天，桌上什么样的食物都有。
    跑堂的一手一个大盘子飞速穿梭，居然是活人。要知道之前她吃的几家店全部都是AI在服务。
    感觉这家店比先前去过的多了一份人情味。
    池凛打开店门，一股热浪和人声扑面而来。

 可以先结婚_72

    这是间非常老式的餐馆，和已经普及的饭店运营模式不同，这儿没有在每个餐桌上按点餐系统，而是和几十年前一样，要排队点餐，与人类店员交流。
    所以来这里的客人基本上都有一定年纪，带着一颗返璞归真的心来怀念以前的日子。
    池凛排队要了一碗面，加一份叉烧和一颗蛋，再来六粒煎饺。
    “就要这些了吗？”店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几乎是素颜，笑起来特别甜美，问池凛这么一句，池凛本来就有点动摇的心思更加摇摆。
    池凛看着不远处巨大又明亮的吊挂式菜单说：“再追加一瓶，啤酒。”
    “不好意思。”店员非常抱歉地看着她身上穿的校服说，“我们不向未成年人出售酒的哦。来一杯可乐怎么样？”
    可是我已经32岁了啊……
    池凛痛心疾首。
    原主还有3个月才到18周岁，没办法，只能放弃啤酒，选择了可乐。
    支付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一句，这里可以刷脸支付还是扫码支付。之前买煎饼时的尴尬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店员说两种都可以，看您方便。
    方便还是扫脸方便，池凛支付完后发现手机里进来一条提示，依旧是家长系统提示她这个月还剩下多少零花钱。
    今天中午这一顿她花了78元，找了个角落坐下等餐的时候，收到妈妈发的微信语音。
    其实这几天原主妈妈一直有在发语音过来，问她学校怎么样了，不要捣乱，要听姐姐的话……
    一开始她都没回，可对方还在孜孜不倦地问候。能看得出来，对方也不在意自己是否回应，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冷漠对待。
    反而让池凛有些不忍心。
    池凛从系统先生那边学来该怎么使用微信，试着回复她。
    在收到池凛第一条微信的时候，妈妈发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图画回来：
    “你终于舍得理妈妈了……妈妈好感动，妈妈从来没想到能收到你的微信。”

 可以先结婚_73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时代的长辈居然如此卑微。
    这会儿妈妈又发微信来，问她怎么午餐才花了这么点钱。
    原来这个家长系统可以让远在千里之外的长辈知道自己花钱的动向。
    “午餐非常重要，一定要吃饱吃好。才花了78块钱……小凛你在哪里吃的饭啊？我看这几天你都没怎么花钱。不要吃不干净的餐馆啊，不然吃坏我宝宝的肚子怎么办。”
    宝宝……
    这个称呼让池凛情不自禁眯起眼睛。
    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除了卑微之外，这时代的母亲居然很肉麻。
    打字是不会打，但是池凛会发语音。
    “母亲大人放心，我找到了一家特别物美价廉的馆子，这里的顾客很多，相信大众的选择，应该不会吃坏身子的。”
    一松手，语音发出了。
    这微信真神奇，池凛非常想要了解它运作的原理，如果能将此秘术带回大原的话，传递军情要事不仅能够大大节省时间，还能保证私密性。
    彭梓媛正赶着去下午的会议，坐在车上听见女儿发过来的语音，整个人愣住了。
    母亲大人？这是什么活久见的称呼？
    而且，物美价廉的馆子？她家这位祖宗居然对物美价廉有兴趣？
    小凛永远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曾经叫嚣着“你不就是喜欢楼力行的钱？他那么多钱得花到什么时候？我好心，帮他花一花”，一顿饭吃掉两千的情况多到她都记不清了。
    什么时候吃午饭居然能控制在两位数？
    结合楼觅之前发来的消息，彭梓媛眼泪都出来了。
    孩子长大了，终于知道心疼妈妈了。

 可以先结婚_74

    彭梓媛一感动又往池凛的账户上转了一万。
    “小凛，妈妈这个月出差没法在你身边陪你，千万别怪妈妈。等妈妈回去之后就带你去玩去买东西，一言为定。”
    作为大原肱股之臣和陛下的妻子，池凛一向心怀天下，拒绝铺张浪费。
    一顿饭只吃一碗粥配一个菜这事儿她坚持了三年。
    要不是被流放，她估计能一直坚持下去。
    刚才点那一套加料的面和煎饺已经太多，太过释放内心的邪念了，这位母亲居然还嫌花得少……
    池凛在认真思索着“慈母多败儿”这件事时，她点的餐来了。
    几片脂肪丰富的厚切叉烧铺在热腾腾的面上，汤头浓郁，一看就知道味道会很好。
    煎饺被煎得金黄，咬一口，酥脆的外衣裹着肉香，即便有点烫嘴，池凛还是一口吞了。
    舀勺汤，夹一坨面放入勺子里，汤面同时入口，满足感跟着食物一块儿流到心窝里。
    那蛋更是厉害，外面熟了里面还是流心，蛋黄别有一番香甜滋味。
    这个时代有许多她不曾想过的烹饪技巧和调味方式，吃得开心，暂时将烦恼和思考放下，全心全意品尝美味。
    中午这一餐让池凛心满意足，下午地理课即便全程等同于听天书，她依旧火速做好笔记，待晚上回去慢慢消化。
    下午放学回家，记得去保安那边签收了快递。
    保安一开始也没认出她来，再仔细一看，这不是住在楼家的那对母女中的女儿么？
    以前是爆炸头来着，走哪儿都醒目，突然换了发型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可算来了。”
    保安叫了另一个人来帮忙，把快递搬出来，是张巨大的床垫，还有池凛之前网购的用来把头发弄回黑长直的染发剂和药水。
    长骏花园社区是24小时封闭社区，所有来访者都必须在保安这边登记信息，由保安和业主确定之后，开车送到业主家门口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保安才会离开。更不用说快递了。

 可以先结婚_75

    一切快递都不得直接进入社区之内，保安有专门存放快递的房间，等业主在家之时，他们会亲自将快递送上门。
    楼觅这个快递又大又厚，两个保安一起搬都费劲，几乎将存储快递的空间占去了1/3，其他快递都快没地方放了。
    池凛看到快递也吓了一跳，这么大，莫不是床？
    送到家里一看贴在快递上的说明，床垫，和床没什么区别。
    这个床垫看上去应该很好睡，楼觅也是个懂得享受之人。
    楼觅卧室的锁修好了，关着，床垫暂时只能放在客厅。
    池凛在自己的卧室里也能和系统先生聊天，怀着尝鲜的心情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当晚餐，回到卧室中一边吃东西一边和系统先生对话，希望能从博学的先生那边得到更多寻找陛下的线索。
    不知不觉已深夜。
    凌晨1点，楼觅从车库上来，电梯门打开时有点低血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几乎看不清路。
    她本能地往外走，脚下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瞬间整个人扑了出去。
    本以为会摔得十分惨烈，没想到居然倒在一片柔软的事物上，毫发未损。
    等眼前发黑的感觉退去，楼觅这才看清，这不是她爸买来孝敬她的床垫么。
    行啊……让小混蛋帮忙签收，结果就堆在电梯门口，这位置也找得太让人没法防备了吧？
    别说她打练习赛累了一整天，在什么东西都没吃的状态下恍惚着进屋，就算睡了一天觉刚起床，能飞檐走壁的时候进屋指不定都会被绊一跟头。
    今天依旧是很欠揍的小混蛋。
    可是床垫还真不小，沉，估计池凛一个人也没法弄。
    床垫可真舒服，虽然还有一层包装没有拆，但楼觅已经能感觉到它的包容度和支撑力之强大，果然配得上她的喜欢和期待。
    累了一天，脑压特别高，楼觅摔了这一跤之后根本不想起来……
    池凛把盘子拿出来，顺便上厕所，忽然瞧见昏暗的客厅一角有个人躺在那，仔细一看，不是楼觅么？

 可以先结婚_76

    莫非她出电梯门的时候没看到床垫，摔倒了？
    池凛心里痛呼一声，都怪她，对电梯这种现代产物还不够敏感，忘了那边就是电梯门。
    池凛赶紧上前查看她伤情，没想到在哪摔倒就在哪躺下的楼觅居然睡着了。
    心也挺大。
    池凛忍不住笑，蹲在她身边，发现她头发又长又柔顺，即便距离不是很近依旧能闻到来自楼觅发丝里散发出的香味，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排清晰的阴影。
    之前几次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池凛都没好多看她的样貌，只觉得这年轻人太暴躁，生怕和她对视时间长点儿，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争执。
    现在睡着了看，长得倒是很端正，即便是接近素颜的状态依旧耐看。
    对美丽的事物，任何人都有驻足欣赏的冲动。
    不过池凛看着看着，忽然瞄到一处不得了的地方。
    楼觅趴着的姿势有点要命，领口开太大了。
    池凛立即站起身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在大原，和这个时代一样，因为同性可婚且她自小就明白自己的取向，所以即便是对同性也很尊重，该讲究的一点儿都不怠慢。
    这个点钟楼觅回来直接趴地上睡，想必是非常累了，不要打扰她……
    楼觅就这样趴着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胸被压得特别痛。
    楼觅痛苦地捂着胸坐起来，迷茫地看着客厅。
    我昨晚就这样睡着了？
    小混蛋也不叫我？
    好吧，她不趁我睡觉的时候作乱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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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正打算起身，发现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
    被子上是动画人物魔童Nori的logo，这不是池凛的被子么。
    这会儿是早上不到6点钟，楼觅抱着被子赤脚站在池凛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没人应答。推了推，门没锁，直接开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小混蛋就这一床被子，无论春夏秋冬就只盖它，把它送人了又不知道备用的被子在什么地方，没被子盖，缩了一夜。
    虽然中控温度不会太低，可是入秋之后气温很不稳定，晚上还是会冷的。
    看，冻了吧，池凛正抱着自己缩在床角落里，睡得像团瑞士卷。
    楼觅从来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帮池凛盖被子。
    池凛似乎非常警觉，被子一盖在身上就醒了。
    楼觅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大清早跑到人家卧室里来，还在床前相遇，这场景有点儿说不清啊。
    准备了一肚子“我不是我没有”的解释，最后也没有用上。
    池凛对她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楼觅来，紧抱着被子轻轻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梦中。
    ……
    她好像梦到了陛下。
    那年她为了抵挡叛军，带着仅剩的两百残部坚守佑德。
    仗打到最后，很多人都顶不住，自杀殉国。
    池凛也觉得自己会死在那儿，可是最后陛下来了，带着五万大军亲征佑德，将她从死尸堆里挖了出来。
    “你我二人，黄泉碧落，永不再分开。”
    这是她睁眼看到陛下之后，陛下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陛下的眼睛陛下的脸，周围同袍的尸体，以及一白如洗的天空……所有的细节她一直记到了今天。

 可以先结婚_78

    誓言犹在耳，醒来却独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躺在陌生的床上。
    池凛坐起来，看着从窗帘外透进来的光，看着墙上微微闪烁的智能家居系统提示灯，看着床头的手机。
    这里什么都有，只是没有陛下。
    池凛轻笑一声，正准备下床的时候，发现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身上。
    是楼觅拿来的么？
    把被子叠好，池凛去院子里打打拳，活动筋骨，开始新的一天。
    第13章第13章
    楼觅刷牙的时候，总感觉余光里有个人影在晃动，看了眼磨砂玻璃窗，还真不是错觉。
    有个人影在窗外晃。
    虽说长骏花园的安保很到位，可指不定小偷也在勤学苦练，已经能飞檐走壁了呢？
    楼觅悄悄地将电动牙刷放下，找了一圈，没什么趁手的防身武器，最后把清理卫生间的机器人抱了起来。
    “楼觅你好，我是XHw型号智能拖地机器人，工作平台一般在地面上，不需要摆放至高处……”
    机器人提醒她。
    “嘘，别说话。”楼觅向它发出指令。
    这破机器人还挺沉，抡圆了砸过去，小偷的脑袋必定开花。
    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看，楼觅没发现小偷，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在院子里打拳的池凛。
    池凛闭着眼睛，双腿前后站立微微屈膝，腰板挺得笔直，每一拳打出去干脆利落，拳中带电脚下生风，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
    但是，池凛，打拳？
    楼觅的五官都要被问号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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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池凛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楼觅很困惑了，今天干脆打上了拳。
    很好，楼觅已经渐渐被她锻炼得见怪不怪了。
    当初楼力行想要装修一个古香古色的院子，楼觅还觉得他真的上年纪了，品味也跟着复古起来。
    看来还是有人能和他的品味一致……
    不知道老爹知道后会不会有点欣慰。
    池凛打完一段拳，睁开眼，正好和窗户缝里的楼觅对上眼。
    抱着扫地机器人的楼觅：“……”
    池凛：“姐姐早。需要我帮忙吗？”
    楼觅：“帮忙什么？”
    池凛指着扫地机器人：“帮你丢垃圾。”
    楼觅护着刚买没多久，价值1万多块钱最新款的XHw：“我没想丢……”
    池凛虽然没直接说出来，但是眼神很明显在说：如果你不想丢的话，抱着它干嘛？
    池凛解释道：“我之前想买的健身器材还没到货，先用这个机器人代替一下，锻炼身体。”
    不管池凛信不信，反正楼觅自己都没法信。
    果然，在她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从池凛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熟悉的情绪。
    那是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和她以前瞧池凛时的一模一样。
    池凛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楼觅：“？”
    “你嘴边有牙膏。”
    楼觅抹了一把，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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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门心思想要揍小偷，忘了自己还在刷牙。
    有点丢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池凛打完拳进屋：“姐姐今早想吃什么早餐？我帮你一块儿点了。”
    “……美式咖啡和油条，再来半片芒果。”
    “好。”
    池凛去厨房了，楼觅站在卫生间门口抱着扫地机器人，一边抚摸它浑圆的身子，一边琢磨。
    小混蛋也太好使唤了，有种暗藏阴谋的感觉。
    不会在我食物里加料吧？以前还真没少做这种事，丢辣椒到牛奶里都是小事，她是真丢过虫子的，楼觅还差点喝下去。
    越想越觉得不放心。
    楼觅将扫地机器人放下，悄声来到厨房门口，暗中观察池凛的一举一动。
    池凛安静地站在厨房机器人XHk的出餐口前等待着，抱着一本书静静地翻页。
    这书一看就知道是老爸收藏的纸质书，家里除了老爸的藏书之外，其他人读的全都是电子书。
    看不到书的封面，不知道她读的是哪一本。
    池凛读得相当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偶尔会微微蹙起眉头。
    今天池凛的头发服服帖帖地扎着，发质好像变得柔顺了，应该是自己用药水拉直了，不再是大团钢丝球。
    颜色也变回了黑色，看上去年纪小了好几岁，小回了实际年龄。
    分明是17岁的脸，带着明显的孩子气，皱着眉头的样子偏偏有点儿少年老成。
    楼觅看着看着，看出了陌生感。
    池.乡村非主流.凛，以前是长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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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早餐端到餐桌上，池凛呼唤楼觅来用餐。
    楼觅穿了一条轻便的牛仔短裤和紧身T恤，刚刚化了淡妆，坐到池凛对面。
    “谢了。”楼觅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在餐桌上吃饭了。
    印象里，自从八年前妈妈去世之后，好像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景。
    她爸是很疼她，可老爸太忙了，常常忙到半夜才回来，第二天天还没亮人就又消失。自己创业当老板，几乎没什么休息日。
    这几年公司稳定，她爸还算是捞着点休息的时间，但是家里的餐桌依旧是形同虚设。
    彭梓媛和池凛这对母女搬进来之后，楼觅通常绕着她俩走，回家就只到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很少在其他任何地方停留。
    更没有和她们同桌吃饭。
    眼下一桌子热腾腾的早餐有人帮她摆好，楼觅还真找到了点“家”的感觉。
    只不过对面坐的，是个不太熟悉又不太陌生，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池凛见楼觅居然穿那么短的裤子，一双白花花修长的腿露在外面，想到昨晚不小心窥视到的景色，立即端着粥碗低下头来。
    这个时代的成年人这么开放的吗？
    在学校里无论学生还是老师，都还算是穿着正规，毕竟那可是学堂。
    但是在大路上，她不止一次看到衣着清凉的成年社会人士在外闲逛，露胳膊露腿就算了，有些人甚至连肚子都露大半截，大秋天的恨不得穿着齐腿根的短裤上街，不冷么……
    这种事对于几百年前的古人而言，实在有点消化不良。
    整顿饭池凛都低着头紧盯着面前的食物，生怕一抬头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楼觅三两下吃完了饭，问池凛：“今天你上学跟我走。”
    “嗯？”
    “你帮我端了早饭，昨天又替我签收了快递，我可不想欠你人情。送你去上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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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上了车，难得楼觅大发善心，结果老天不给她面子，路上遇到个自动驾驶出事故的。
    两辆高速行驶的车撞在了一块，撞得还挺惨烈，幸亏车身坚固人没大事，就是把整条路都堵住了。
    楼觅真的很窒息，没想到人情没还成，反而又欠了一个更大的。
    ”没关系。”池凛试图安慰她，“反正我这种学渣，迟到一次和迟到很多次没什么区别。”
    楼觅：“……”
    您真会安慰人。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楼觅这次没有怕丢人，不再在两条街外停车，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门口。
    楼觅：“早读课是铁定没戏了，指不定还能赶上第一节课。”
    池凛看了看时间，第一节课已经过半。
    “没关系。”池凛又来，“说不定第一节课就要考试，我还能托你的福躲过考试。”
    楼觅：“？？”
    这小混蛋到底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偷偷吐槽？
    池凛从楼觅的车上下来时，从远处急急忙忙跑来的魏灼凝正好看见她。
    昨晚魏灼凝写完作业之后一头扎进了她小说的世界，灵感奔涌，一不小心写到了两点半。
    今早三个闹钟加一个老妈都没能准点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往学校去的路上全程都在狂奔。
    到了学校门口，发现居然有难友，魏灼凝心思稍微安定了一点。
    可是，池傻子坐的那辆车……似乎很贵啊。
    魏灼凝家父母都是普通上班族，本来她认识的车并不多，但是为了在小说里活灵活现还原霸总，各种昂贵名车她早就如数家珍。
    池傻子坐的这辆一百万起步，不能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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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震惊，她记得刘卉昕不是一直都在对外说池凛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么，多亏她经常请吃饭，不然池傻子得饿肚子。
    居然坐名车上学……驾驶位上的还有个长得天仙一样的女人。
    那女人谁啊，为什么有点眼熟？
    魏灼凝在原地思考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迟到人士，不适合再发呆，快点翻墙进去躲开监控才是头等大事。
    楼觅走了，池凛站在学校门口犹豫。
    门口有刷脸打卡系统，如果从正门走的话就会被记录迟到，更是有可能撞见教导主任。
    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就在池凛犹豫不决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绿化带上有个人在翻墙。
    那不是同班的魏灼凝么？
    魏灼凝每次迟到都从这翻墙。
    这个黄金翻墙地点的挖掘，是建立在无数次被逮到的失败血训之上。
    整个学校外围，只有这个翻墙点是监控死角，有可能逃过打卡系统。
    但是，今天这墙怎么感觉有点高？以前踩着墙角的石头三两下就能扒到墙头，今天怎么如此艰难？
    三中也不是吃素的，为了防止学生爬墙翘课，一周前已经悄悄地加高了墙头的高度。
    之前魏灼凝勉强能够着的着力点现在够不着了，悬在空中，上不去又下不来。
    就在她咬紧牙关，使了吃奶的劲儿，浑身颤抖也上不去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她身边一掠而过。
    池凛一瞬间上去了。
    气喘吁吁的魏灼凝：“？？”
    我都看到了什么！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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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爬上墙头蹲着，回头向魏灼凝伸手。
    魏灼凝愣住了，池傻子居然是这种好人？
    艰难地将手递给池凛，池凛将她往上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裤腰带被墙上突出的某处勾到了。
    偏偏池凛力气还挺大，马上就要将她拽上去。
    魏灼凝急忙道：“等会儿！”
    “哔——哔——”
    代替教导主任监管次序的教导AI发现了她们，吹着口哨往这边走。
    池凛被刺耳的哨声弄得也有点着急，顾不上魏灼凝的拒绝，手中一提，直接将她拉了上来。
    魏灼凝根本没做好准备，登上墙头的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勾着池凛顺墙内的树干往下滑，狼狈地摔倒在地，带下来一地的落叶，两人的书包都掉了。
    “靠……”
    魏灼凝的校服裤腰带被拉断了，只能用手提着。
    “你真的是傻子么！都让你等会儿了！”
    池凛也没想和以怨报德的小孩一番见识，见她裤子松垮垮地挂在小细腰上，微微一笑。
    “……你还嘲笑我。”
    教导AI过来扫脸：
    “高二六班池凛，学号055，迟到49分钟，本学期已累计迟到21次。高二六班魏灼凝，学号047，迟到49分钟，本学期已迟到8次。以上数据已经上传到班主任系统，不排除直接分享给家长监管系统的可能。希望二位以此为戒，早睡早起，不要再迟到。”
    这教导AI好欠揍啊。
    摔了一大跤，裤子也坏了，依然逃脱不了被记迟到的厄运。
    魏灼凝气呼呼地将脑袋上的树叶拍掉，没好气地瞪了池凛一眼，拽起地上的书包，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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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第14章
    魏灼凝在电梯门口蹲着，一直蹲到第一节课下课，她才装作没事人一样从后门溜进教室。
    池凛觉得她这个计谋甚好，能够避免和老师正面交锋，也跟着等到了课间。就要随着魏灼凝的步伐进屋时，有个人叫住她。
    “池凛！”
    池凛回头，见一个高她一个头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手里拿着一罐透明的玻璃罐。
    玻璃罐里装着的是天蓝色和粉红色混合在一块儿的梦幻饮料，只有半瓶，时不时有几颗橙黄色的小星星从饮料面上升起，一触碰玻璃罐边缘就碎了，碎成一朵朵小花儿。
    就像是在玻璃罐里放烟花。
    那男生长得剑眉星眼，样貌十分端正。这样一副好皮囊在前，可池凛还是一眼就被他手里的新奇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男生说：“你昨晚睡晚了吧，这么迟才来。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拿着喝，顶饱。”
    池凛感觉气氛似乎有点不对，没收。
    谁知男生直接抓起她的手腕，将饮料塞到她手中：
    “别跟我客气。我是一班的滕绛，叫我阿滕就行了。今天下午有我的篮球赛，和十二中的校际对抗。给你留了最前排的VIP位置，早点来。”
    说完对池凛眨了眨眼，走了。
    滕绛往楼下尖子班一班走的时候，几个男生冲上来勾他的肩膀，一边笑他一边回头看池凛。
    这小孩花花肠子真多，原来每个年代的浪荡子都换汤不换药。池凛想起大原的那些纨绔子弟也跟他没什么区别。
    又想到陛下第一次向她表白心迹时，献上了自己颇费心血写出的情诗，还将由古至今所有挚友修为伉俪的典故全都引用了一遍。
    陛下一边掏真心一边理性论证的模样的确可爱。
    即便池凛被陛下调笑说是个不懂风情之人，也自认不太懂爱，可也明白陛下也比浪荡子要真诚一百倍。
    饮料的确很美也让池凛好奇，但她还是将其丢到了垃圾桶里。

 可以先结婚_86

    刘卉昕正在用藏在抽屉里的指甲机做透明指甲，前排男生敲了敲她桌子。
    “干嘛？”
    男生说：“看你的微信，我给你发了张照片。赶紧看看，绝对是你喜欢的。”
    刘卉昕：“什么鬼。”
    男生挑眉：“滕绛的照片。”
    刘卉昕立刻两眼放光，打开微信。
    前桌没有骗她，的确是她暗恋多时的段草滕绛的照片。他手里拿的不就是最近爆款、一上架秒没、小情侣间最炙手可热的饮料，“懵懂宇宙”么？
    不愧是高富帅，这么难买的东西居然都买得到……可是他好像要把懵懂宇宙送人？
    懵懂宇宙指代的就是表白啊！
    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是谁？！
    刘卉昕仔细看，这个背影好像有点熟悉。
    刘卉昕正在逼问前桌详情，前桌的衣服都要被她扯掉了，池凛走进教室，坐了下来。
    简单的马尾，和照片里的背影一模一样。
    刘卉昕呆滞地看着池凛。
    难怪觉得有点眼熟，可不就是她同桌本人么。
    前桌向刘卉昕使眼色，让刘卉昕更加确认照片里就是池凛本人无误。
    滕绛为什么要送这么贵的礼物给池凛？
    刘卉昕绕着池凛看了一整圈，也没有找到懵懂宇宙在哪里。
    “怎么？”池凛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

 可以先结婚_87

    “懵懂宇宙呢？你放到哪去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懵懂宇宙。”
    “装什么傻，就是滕绛送你的饮料啊。”
    原来那东西叫懵懂宇宙，名字倒是和它奇特的模样很配。
    池凛看刘卉昕着急的样子，心里猜了个大概。
    刘卉昕还想追问，历史老师来了。
    根本没给刘卉昕纠缠的时间，这节课依旧一上来就考试。
    刘卉昕讨厌历史，一堆人名地名她真的懒得背，不过好在历史考卷选择题比较多，就算是瞎蒙也能蒙对几题。
    考卷同步下来，刘卉昕呲着嘴随意点选项，偷偷瞄一眼同桌，发现池凛每次选择之前居然还会思考一小段时间，思考完了之后才落笔。
    难道这些题目她会？
    怎么可能，哪次考历史池凛不是靠她救济才勉强不挂零分？
    装腔作势什么啊……
    刘卉昕怒视池凛的时候，没发现历史老师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子，忽然在她耳边说：
    “池凛同学有这么好看，你看得津津有味？”
    刘卉昕被吓得一抖，手中的电子笔不小心点到了提交试卷上。她心里一吓，手又一抖，再次准确无误地点到了“确定”上。
    试卷直接被锁定提交了。
    刘卉昕：“……”
    她才写了三道选择题！
    刘卉昕的骚操作历史老师全程看在眼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也没管她，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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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不知道哪个男生喊了一句，全班笑了起来。
    刘卉昕涨红了脸，怨怼地看向池凛，发现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没跟着一起笑，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依旧在专心地做卷子。
    又装。
    历史课下课，卷子全部上交，大家去做课间操了。
    高二六班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刘卉昕跟着同学去操场，走了一半又悄悄回来，把一整罐可乐都洒在池凛的平板电脑上。
    看着冒着气泡的粘稠液体慢慢侵入池凛的平板电脑，刘卉昕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随手把可乐罐丢在池凛桌上，悄悄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蛇，塞入池凛书包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池凛怕蛇，之前刘卉昕曾跟她一起在外面吃饭，正好碰上饭馆供应商卸货，有一袋子菜蛇被甩到了池凛的脚边，吓得她话都说不利索。
    不知道当她毫无防备地和书包里的蛇亲密接触时，会是什么表情。
    刘卉昕迫不及待想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并且把她惊恐到变形的丑态拍下来，给滕绛看看，看看他喜欢的人是什么货色。
    刘卉昕下楼的时候没发现，魏灼凝从另一架电梯里上来，看见她离开的背影。
    用绳子勉强串好腰带的魏灼凝，是回来偷偷码字的。
    昨天那一章还有最后500多字没写完，课间操有20分钟的时间，用来补齐最后一段最合适。
    读者们心心念念的更新就在眼前了！
    魏灼凝偷溜回来，想从书包里找她随身携带专门用来码字的小平板，却没能找到。
    平板呢？这里面怎么全都是纸质书？
    难怪早上背了一路觉得特别沉，原来这不是她的书包。
    她立马就想到了，早上和池傻子摔一块儿书包都掉地上，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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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这破学校从校服到书包，全都要统一着装。
    魏灼凝将书包换了回来，随手把平板掏出来，激情码字。
    做完课间操大家都回到教室，池凛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有一瓶倾倒的可乐，可乐罐空空如也，平板电脑已经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
    “可乐洒了啊……平板进水不好用了。”
    有几个同学自告奋勇过来想帮她修，使用重启大法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池凛：“没关系，我自己再看看。”
    自从她脱掉了乡村非主流的外衣，变成了正常的模样之后，班上一批男生对她态度有了清晰的转变。在这个开放且同性可以结婚的年代里，也有一部分女生愿意多看她几眼，有什么忙自然也乐意帮一帮。
    刘卉昕在一旁说：“哎呀，都告诉你不要在教室里喝饮料，看，洒了一桌子吧，连平板都被你弄坏了。这事如果被老旗知道的话你又得挨训。到时候真请家长你就该哭了。”
    池凛听她说话的神态和内容导向，心里已经猜到了九分。
    现在小孩真够无聊的，除了每个年代的浪荡子表现出来的方式都差不多之外，某些坏小孩做坏事的手法也如出一辙。
    池凛并不打算搭理她，一会儿去问问班主任平板坏了该怎么修。
    刘卉昕藏在课桌下的手握着手机，按下了某个按键。
    来吧，全班人都到齐了，是时候出丑了。
    刘卉昕全神贯注地盯着池凛的腹部，等待蛇收到召唤，从她的书包里爬出来。
    结果等了半天，没有动静。
    刘卉昕再按，连按好几下，还是没反应。
    蛇呢？
    蛇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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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正聚精会神地利用课前最后两分钟疯狂码字，渐渐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在爬。
    低头一看，腿上爬着一条通体发白的蛇。
    那蛇爬行速度极快，一瞬间就从她腿绕上了她的手臂。
    “卧槽——！”魏灼凝大叫一声，整个人差点冲上天花板。
    “我他么……蛇！”周围一圈人看到蛇都吓坏了，全部散开，还有的直接跳上了桌子。
    那蛇缠着魏灼凝的手臂，无论她如何用力甩都甩不掉。
    魏灼凝脸色铁青，出来了。
    蛇越缠越紧，对着她的手臂就要咬。
    池凛一步跨上去抓住蛇头，用力一捏，蛇顿时没了声息，不动了。
    “死，死了？”魏灼凝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池凛身后，平时挺嚣张跋扈的一张小脸此刻没半点血色，扒着池凛的肩膀往前看，想要确定蛇的状况。
    “死了。”池凛说，“不是真的蛇。”
    大家重新围上来，发现和脑袋脱离的蛇身的确是仿真的机器玩具蛇。
    同学们议论：“我知道这款，万圣节的整人玩具，跟真的特别像，和手机APP连接就能发出指令，还能控制行动路线。”
    “有人故意放出来吓人的么？”
    “是谁做这种事啊，缺德！”
    “跟真的一模一样，拿这种东西吓人会吓出毛病的。”
    “魏灼凝，谁跟你有深仇大恨啊，这是要弄死你的节奏。”
    魏灼凝气愤道：“没有好不好，我哪有招惹谁！”
    魏灼凝同桌林小鸷一边梳着柔顺的长发，一边笑道：

 可以先结婚_91

    “我证明她没有，她就是个纸老虎，成天假凶。其实呢，一戳就破。”
    一圈人“啧啧”个没完，魏灼凝脸由白转红。
    妈的，好丢人啊。
    再去看池凛，池凛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想到了什么。
    魏灼凝发现池凛的手一直握着拳头，拳头里有点儿发红，似乎流血了。
    那仿真蛇可不是橡胶，而是机械。情急之下用力一捏，手肯定会被扎破的。
    魏灼凝暗暗看在眼里。
    “池凛，你那一招快准狠，厉害啊。”
    “你都不怕么？居然徒手捏蛇。”
    更多同学聚集在池凛周围和她聊着天，大家都觉得她好帅。
    刘卉昕紧紧握住手机，像尊石像一样凝固在座位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蛇会出现在魏灼凝的书包里？
    难道她一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
    那条蛇很贵的好不好！
    刘卉昕恨得头痛。
    第15章第15章
    “你手受伤了？”
    放学的时候魏灼凝跟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池凛身后。

 可以先结婚_92

    池凛刚刚学会用手机在网络上搜索想要的信息，用语音输入“前世今生”四个字，搜索结果一排排地罗列出来时，她全神贯注又有点紧张地点开第一条，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吓得她耳朵嗡地一声。
    魏灼凝没觉得自己脚步有多轻，这傻子居然能被吓着。
    明明被吓着了还强装若无其事，魏灼凝嘴角上扬，有点好笑。
    池凛默默的将手机锁屏：“没事，一点小伤。”
    “你平板呢，老旗怎么说？”
    “旗老师说交2000元钱更换新的就好。”
    “嗯，那就好。喏，给你。”
    魏灼凝给她丢了一包医疗包：
    “我可不想欠傻子的情。”说完她便快步从池凛身边小跑而过。
    池凛看着手里的医药包，和楼觅先前给她的有些相似。
    这个时代的人都很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但即便是一点点小恩惠她们都努力回馈的样子，也挺可爱。
    池凛打车回家，回家的路上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伤口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要深。毕竟不是原本久经沙场的强健身体，原主应该没经过任何锻炼，娇弱的皮肤一割就破。即便池凛比一般人更知道怎么运用气力，但是外表这层皮囊还是脆弱的。
    医药包打开之后，盒里有一张印刷着步骤的纸，和楼觅给的不太一样。
    楼觅那个医药包里面有个小电子屏，电子屏上的动画会可爱地提示使用步骤，更加清晰明了。
    按照消毒、上药和包扎的步骤将伤口处理好，池凛继续拿手机查资料。
    关于前世今生，即便在这个科技极度发达、资讯爆炸的时代，也还停留在幻想和虚构的阶段，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前世今生真实存在，更不用说整理出一套相关的逻辑和指导。
    甚至有人直接否认了前世今生的存在。

 可以先结婚_93

    池凛坐在车中，出租车开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海面依旧平静美丽，但池凛明白这只是表象。
    海面之下几千里，黑暗无边，蕴含了无数未知的事物。
    就像这无垠的世界，浩瀚的历史，有多少秘密埋葬其中？
    几天来她疯狂地读书，家里所有与历史相关的书籍被她翻了一遍，依旧找不到关于“原”的记载。
    存在了一百多年，繁荣了一百多年的原，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完全没有一丝记载。
    曾经万国来朝的大原，居然就这样消失在历史海洋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莫非有人刻意抹杀了原的存在？
    即便是学富五车的博士本人，池凛也暂时想不明白。
    车载着她回到了长骏花园，池凛刷脸进门，系统先生向她打招呼：
    “池凛下午好，今晚想吃点什么？”
    池凛有点没精神，勉强笑了一笑：“我暂时没有胃口，谢谢先生。”
    “好的，我半小时之后再来问你。”
    走进屋，池凛发现楼觅一个人在客厅费劲地挪床垫。
    不得不说楼觅还挺有力气，那么沉的床垫她居然能凭一己之力竖起来，只不过电梯口到她的卧室之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想要一个人挪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楼觅对自己的体力一向很有信心，作为新时代的全息电竞职业选手，她不仅要锻炼脑子的灵活和反应，身体管理更是不能落下。毕竟现在的电竞已经是精致体感时代，只有四肢有力才能在游戏中更好地发挥。
    不过床垫的重量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铺在地面上是推不动的，摩擦力太大。楼觅思索着，如果把床垫竖起来摩擦面就会减小，说不定她就能推动了。
    尝试之后发现，不知道是小看了床垫的重量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力气，还是推不动。
    真的很窒息……

 可以先结婚_94

    她只不过想要拥有一个新床垫而已……
    早知道上次彭梓媛想要买家用AI助手的时候，她应该站出来极力赞成，现在也就不会这么惨。
    楼觅打算喘口气之后再战，没想到再一推，居然推动了。
    池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门，加入到她搬砖事业之中。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一块儿推床垫，甚至在下一个转弯口，非常有默契地把床垫转到合适的角度，顺利过关。
    将床垫稳稳地放在楼觅的床上，池凛微微喘气。
    这个身体是真的不堪用，明天开始池凛打算加大运动量。即便没法将它锻造得和自己原本的身体媲美，至少也不能干点儿活就喘不停。
    楼觅看着她包裹起来的右手，皱着眉问道：“手怎么回事？”
    池凛：“不小心割破了。”
    “不是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吧？”
    池凛：“……不是。”
    楼觅纳闷，又不是用小刀削铅笔的年代，怎么上个学还能把手割破了？
    看池凛似乎不太想说，楼觅也没继续问。
    池凛帮完忙就出去了，多一句废话都没有。
    楼觅今天下午给自己放半天假，早早就从俱乐部回来了。
    连续好几天没睡好，失眠加高强度的练习赛，今天早上还起得挺早，到中午的时候直犯晕。
    卓景岚把她赶回家，让她快补补觉，想要打造新战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要是不小心猝死的话，那可就真玩完了。”
    楼觅警告她：“别乌鸦嘴行么，要是真的挂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以先结婚_95

    同时也觉得自己的确有点透支，急需一场舒服的睡眠来补一补精神，中午回家之后午饭都没吃，楼觅一觉睡到了池凛放学的点钟。
    睡醒之后特别有劲，这才想起来，应该要把床垫运到它该有的位置了。
    床垫有着落了了，楼觅坐到游戏专用椅子上，拿来接入器，打开台式电脑。
    今晚有个直播，得露脸的那种，她要继续发挥睁眼打游戏的绝技。
    闭眼打游戏直播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打游戏的过程中偶尔会有一些情绪露在脸上，闭上眼的话感觉太黄色。如果睁开眼睛的话就狰狞多了。
    不管部分粉丝怎么反对，搞黄色和狰狞中选一个，她肯定选狰狞。
    握住了减压器，摄像头就在眼前，直播开始，她双眼一眨不眨，进入了《再战江湖》的游戏世界。
    ……
    池凛坐在写字桌前，很快写完了语文和历史作业。
    数学跟地理写得非常痛苦，英语她还是有点感兴趣的，26个字母很熟悉了，跟着网上的教学视频，小学的课程基本上已经自学完毕。
    将能写的作业全部写完，10点左右，池凛继续在系统先生的帮助下寻找前世今生相关的资料，以及可能遗失在历史缝隙中的碎片。
    终于让她找到了蛛丝马迹。
    她在国家电子图书馆的公众阅读区里找到了一个碑碣拓本，上面的文字没几个现代人能看明白，档案库也没有翻译，但是池凛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原朝时应用最广的字体！
    她迅速投入到拓本的阅读中，拓本只有三篇，记载的是原朝之后的一个相当短暂的王朝景象，其中提到了前朝“盛和”年间皇帝遇刺之事。
    盛和，就是陛下驾崩时的年号！
    根据拓本前后所述，盛和皇帝遇刺宾天之后，很快，新的王朝崛起。虽然这个王朝相当短命，但它确实取代了原。
    池凛火速翻到最末，没有更多关于原，关于盛和的信息。
    几乎将整个档案库翻了个底朝天，再也没有相关内容。

 可以先结婚_96

    池凛浑身发凉地靠在椅背上。
    原在她离开之后很快就亡了。
    陛下的死因没有任何记载。
    到底是谁杀害了她，就连这个时代都没有答案。
    是不是也证明她最后并没有找到陛下转世，没有得到关键的消息？不然原的灭亡也不会被记录下来。
    想到此处，池凛悲中心来，忍不住失声痛哭。
    ……
    楼觅有好几天没直播了，粉丝早就闹翻天，甚至跑到战队的官网下面刷留言，希望楼姐姐快点开直播。
    “没有楼姐姐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
    “垃圾ENIAC不要妨碍我给楼姐姐花钱！”
    每次楼觅粉丝闹情绪阵仗都很大，都能震动俱乐部高层。
    CEO特意跑过来非常真诚地问卓景岚，咱们楼觅姐什么时候能再直播一次？看大家都等得疯魔了。
    “毕竟直播固粉有话题，收益也高，有些壕粉一笔砸下来就是大几十万，多得劲啊。觅姐不缺钱，可俱乐部还要给训练生发补助不是么。咱们之前谈一天一次直播谈不下来，但一周两次总得有吧，不然粉丝都爬墙了。”
    听到这话卓景岚差点笑了。
    谁都知道楼觅的粉丝最多也最铁，很多都是跟着她从十多岁默默无闻的时候一起过来的。
    加上她本身长得美技术又好，把她当爱豆的颜值粉和当英雄的竞技粉都不缺。
    放眼现在电竞圈，包括占据半壁江山的女性职业玩家，从脸蛋到身材再到硬核打法，楼觅不是综合第一，而是每项单拎出来都是第一。
    别说什么爬墙掉粉，楼觅所处的高位根本就没有墙。
    所以她自信也任性，非常不喜欢直播，主要是费眼睛，所以能减少直播的次数就尽量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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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做直播也算是这行的行规，CEO都发话了，卓景岚还是来催催楼觅。
    没想到今晚不用催，楼觅自己直播上了。
    不是为了俱乐部在意的商业营业，是她吃饱睡足，又归置好了床垫，心里舒坦，想要刷几局开心开心，再去睡觉。
    今晚谢不虞不在，跟浮屠带着俱乐部的训练生组队刷雪域，打到半夜直播才结束。
    楼觅下线之前看了一眼，这个点钟还有300多万人在线围观，礼物榜又刷到了平台第一。
    大宝剑一把一万，粉丝们送了几百把，还有各种价值几千几百的道具。
    “大家早点睡吧，下次直播见。”楼觅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这话刚抛出去，屏幕上的弹幕疯了，都在问下次直播是什么时候。
    “楼姐姐看我！希望下次直播就是明天！”
    “明天+1w！”
    大宝剑x5，大宝剑x5……
    “刷了20个大宝剑给楼姐姐买早餐吃，希望楼姐姐吃饱饱明天就来继续刷雪域！我可以拥有刷雪域神洞第三层的楼姐姐吗？”
    “卧槽——我也想要看楼姐姐再刷雪域神洞副本！”
    楼觅粉丝特别执着雪域神洞，楼觅真的服了。
    还不是因为她以前和阿宝在雪域神洞里创下国服第一的记录，至今无人能打破，然后阿宝犯浑，当场向她告白了这事儿闹的么？
    从此以后楼觅再也没去过雪域神洞。
    人都离开九天战队了，绯闻还没完呢。
    楼觅本来看大家期待这么高，是想要明天再抽时间直播，偏偏看到了雪域神洞这四个字，心里不爽，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口渴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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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九天的叛徒阿宝，楼觅心里有团火在烧，出来找口水喝，顺便降降火。
    路过书房门口，发现里面有灯光。这个点钟了池凛居然还在里面看书？
    说起来她最近的确抱着书不撒手，但这都几点了？明天不上学啊？
    楼觅想要教训教训她，走到门口，发现池凛在哭……
    浓密的睫毛早就被泪水打湿，眼睛红肿的池凛安静无声地落泪，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书页上，她居然还在继续翻书，继续查找着什么。
    整个书房都因为她布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愁。
    甚至连楼觅的心也因为她的眼泪酸了起来。
    楼觅轻轻敲了敲屋门，池凛见是她，不太自然地低下了头。
    “手很痛？”楼觅说，“痛得偷偷哭算怎么回事。待着别动。”
    她离开一分钟，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医药箱。
    “来，手。”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池凛正坐着，楼觅直接坐在地板上。
    楼觅根本没打算给她留什么拒绝的余地，池凛只好把手给她。
    将纱布打开，楼觅发现她手掌的伤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多了。
    一道深深的伤口，看得都疼。
    池凛全程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觅“嘶”了一声，都替她难受，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莫名不爽的情绪：
    “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也不跟我说？”
    池凛：“我不想打扰你。”
    楼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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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之前的确说过“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赛季了，不要再捣乱。”
    结果池凛还真就不吭声，就算手被割成这样也不吭声。
    楼觅快被气死。
    “捣乱当然不行。”楼觅仔细地帮她换药，重新包扎，“但是受伤了可以过来跟我喊疼。听到没有？”
    池凛一眨眼睛，眼泪掉下来一串，整好落在楼觅的手背上。
    楼觅动作微微一停顿，而后继续全神贯注地包扎。
    池凛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擅长此道，包扎的手法也有点笨拙。
    毕竟这个时代很和平，没有战事，不会包扎很正常。
    池凛并没有阻止她。
    糟糕的心情倒是因为换药时牵动伤口的微微痛楚，稍微分散了一点。
    第16章第16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掌的伤已经不怎么痛了，看来是昨天楼觅给的药效发挥了作用。
    池凛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很孤独的梦，梦里大多数内容记不清了。
    只有最后一幕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梦中的陛下站在很远的地方，她往陛下那儿猛跑，跑了好长一段路，抬头一看，陛下还站在远处。
    两人的距离根本没有拉近过。
    陛下反反复复地问她：“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在找你，我一直都在找陛下！”池凛心急地解释道。
    忽然陛下陷入了地里，身体渐渐被烂泥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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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向她伸出手：“说好的黄泉碧落永不分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梦到这里就断了，手机闹铃将她叫醒。
    池凛醒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湿了，心尖一阵阵地抽痛。
    她何尝不想追随着陛下。
    即便下到阴曹地府，她也愿意永远做她的贤妻，做她的不二之臣。
    可是现在她还背负着最后一丝希望，关系到整个大原的希望。
    池凛站在镜子前，凝视镜子里的那个人。梦中陛下的质问萦绕在心头，那应该是她对自己的疑问。
    等到她将大原从泥沼中拉出来后，她一定会……
    “没睡好啊？”
    楼觅忽然的出现，让毫无防备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池凛猛然一哆嗦。
    比上次被魏灼凝吓得还惨。
    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都神出鬼没。
    楼觅显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会把池凛吓得发抖，跟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起肩膀……
    这乡非少女还有这么软的一面？
    楼觅拿起牙膏罐：“我那的用完了，先借你的使一使。你……没事吧？”
    “……没事。”
    “看你这黑眼圈重的。咱们这间屋子是不是被下降头了，怎么住在里面的人一个两个都睡眠不足？”
    楼觅看她神情有点恍惚，想要说个笑话打个趣。
    结果池凛的表情没变，似乎根本没有理解笑点在哪里。

 可以先结婚_101

    不好笑哦……
    “下降头？”池凛不但没有笑，听到这三个字之后，还非常认真地看着她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倒有方法能够解除一二。”
    这孩子居然当真了。
    楼觅算是找到了比她还难笑的人。
    “……当我什么都没说。”
    楼觅抱着牙膏罐消失了。
    池凛：“？”
    楼觅回到自己的卫生间刷牙，还在想今天池凛怎么没打拳，玻璃窗外马上就有了晃动的人影。
    来了来了！
    楼觅一边刷牙一边悄悄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奇了怪了，院子里没人啊。
    小混蛋去哪了？
    楼觅将电动牙刷从嘴里面拿出来，全心全意地寻找池凛的身影时，忽然一大团黑色的头发铺天盖地地从她头顶上垂下来。
    楼觅心脏都要吐出来了，随后又一颗脑袋降到她眼前。
    来不及尖叫。
    楼觅根本没有看清从天上飘来的是什么玩意，拥有职业全息电竞选手良好素养，遇到危险时，楼觅本能地一拳向那东西打了过去。
    在她出拳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因为她发现这是池凛本人的脑袋。
    池凛正倒挂在树枝上。

 可以先结婚_102

    就在楼觅势如破竹的拳头要砸到池凛的一瞬间，池凛轻飘飘地抬起了手，稳稳当当地把她这一招接住了。
    楼觅吓出一身汗。
    惊吓过后，发现并没有造成什么大事的楼觅，怒气直冲天灵盖：
    “你是猴子精转世吗！大早上的倒挂在这里干嘛！”
    “我在集中精力思考问题。”
    “思考问题也不用挂树上吧！就我都差点吓出毛病，别说别人了！万一隔壁邻居随便瞄一眼还以为我杀了人给吊树上了呢！”
    “放心，我和尸体有区别。我会动。”池凛连续做了几个倒挂卷腹，“我不只是在思考问题，还顺便锻炼身体。”
    “……再见。”
    楼觅把窗关上，被吓得这一下真不轻，刚才含在嘴里的一口牙膏不知道什么时候吞了下去。
    现在整个人从胸腔到喉咙口都特么的特别凉爽，气管跟被人开了口一样，非常通风。
    今早一人吓一次，抵消了。
    小王八蛋报复人还报复得挺快。
    不过……
    楼觅看向自己的拳头。
    她被惊吓时本能地打出一拳，是因为她多年职业生涯日积月累出来的反应。
    在游戏里突然冒出一个怪偷袭的情况实在太多，反应不够快不可能成为职业选手。
    全息游戏时代的职业选手都需要具备非常敏捷的反应能力和强大的运动细胞。
    曾经为了能够更上一层楼，她还专门去学习了高阶拳击课程以及各种搏斗术。
    她的速度和力量可以说出类拔萃。

 可以先结婚_103

    可以确定的是，刚才毫不手软的雷霆一击，即便是她的拳击教练都未必能够完全反映过来。
    池凛不仅接住了，而且还是非常轻松地接住了……
    楼觅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池凛在默默练功？
    也是啊，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她早上打拳的行为也就能说的通了。
    这么有天赋的吗？
    楼觅上完厕所，出来准备吃点早饭的时候，发现热腾腾的早餐又一次出现在餐桌上了。
    还有一张纸条，手写的纸条。
    “姐姐，我去上学了。刚才吓到你很抱歉。”
    如果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毛笔字……墨迹没干的毛笔字。
    她以前从来没见过池凛写字，对毛笔字也不太熟悉，不过写得好坏与否还是能分辨得出来。
    一撇一捺很有气韵，字体有骨架有灵魂。
    楼觅坐到餐桌前，吃饭的速度都慢了。
    见了鬼了，混世魔王居然是个宝藏女孩？
    ……
    8楼的电梯门开，高二年纪的学生们一哄而出。
    魏灼凝拿着手机走在最后，一边走路一边看着手机，手里还在飞快地敲字，根本没注意前面的情况。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将她夹个正着。
    魏灼凝手里一松，手机从手里划滑了出去，眼看就要翻到电梯的缝隙里。

 可以先结婚_104

    “哎卧槽？！”
    魏灼凝大叫一声，一只雪白的手帮她把手机拾了起来。
    “谢谢！”魏灼凝拿了手机正要道谢，发现是她同桌林小鸷。
    魏灼凝立即拉下脸，从林小鸷身边挤了出去。
    “你就这么对待帮你捡手机的恩人？”林小鸷笑着跟上去。
    “啧，我道谢了好吗？不要跟着我！”
    “我去我自己的座位，走快点就换你跟着我了。”林小鸷一点都不生气，双手背在身后拎着书包。
    魏灼凝闻到了香水味，回头瞪她，发现她不仅喷了香水还散着长发。发尾有点儿卷就算了，隐约能察觉到流星划过天际的效果。
    这不是最近最红的“许愿特效染发剂”么？
    林小鸷弄得实在太花枝招展，仔细看她的脸，甚至化了妆。
    这个视校规于无物的女人化妆技术越来越出神入化，本来就长得风情万种，再弄点儿妆在脸上，整个高二年段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骚的。
    魏灼凝一点都不想和所谓的段花当同桌好么，和她白玉一样的脸蛋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本来挺正常的一张脸瞬间变土豆。
    “你成天弄得跟要出道当爱豆一样，也不怕被老旗训？”
    魏灼凝本来有种被戏弄的不爽感，但对上林小鸷这张漂亮脸蛋，真一点都凶不起来。
    “只要考第一名，老旗对我就是瞎了两只眼。没发现我一直都在为所欲为吗？”
    魏灼凝忍不住翻个大白眼。
    是是是，六班这种扑街垃圾班能拥有年段前5的林小鸷也算是个奇迹。从班主任到各科老师，哪一个不是把她当成宝，怎么舍得训她呢？要训也是训差生。
    魏灼凝懒得再跟她多说，迅速进教室。
    林小鸷慢悠悠地往前走，反正无论她跑得多快，最后还不是得肩并肩坐在一块？

 可以先结婚_105

    不过说起来，刚才在魏灼凝的手机里是不是看到了“阿凛”这两个字？
    大早上的刘卉昕就一肚子气。
    滕绛不知道什么时候瞎了眼，居然给池凛送懵懂宇宙，刘卉昕当场决定再也不喜欢他了。
    这就算了，没想到今天一早在学校门口又跑来两个三班的憨批，向她打听池凛的微信号。
    “你们有本事自己去问她，问我干嘛？”
    刘卉昕没当场给他们一个过肩摔已经算是讲文明懂礼貌了。
    “你不是她同桌么？”那两人还纠缠上了，“不给微信号可以，帮我送个礼物总行了吧？喏，这个帮我送到。”
    刘卉昕看着对方递来的礼物盒子，终于被激怒了：“我凭什么帮你们送？我有什么好处！神经病！”
    刘卉昕要冲出重围，后领子被拽住，整个人几乎是被悬空拎了回来。
    两个一米八多的男生将她夹在墙角，刘卉昕腿都要软了。
    “送不送？”
    ……
    “给你的。”
    到了教室，刘卉昕将礼物盒子往池凛面前用力一丢。
    池凛：“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刘卉昕没好气地说。
    池凛没打开，随意放在抽屉里，继续翻平板电脑里的历史书。
    上课之前有几个高三年纪的女生上六班来打听新来的美女是谁，其中一个还是全校闻名的御姐学姐。
    还没打听出半个字，就被六班男生集体轰走了。

 可以先结婚_106

    “哪有什么新来的美女，问的肯定是池凛！”
    “千万别跟她说池凛的事！”几个男生合计，“要是被学姐盯上就完了！还记得她是怎么撬走林小鸷的吗！搞得好好的段花变姬佬。咱们只有池凛了，一定要携手保住这唯一的种子选手！”
    林小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一个书包砸过去，把他们全砸飞。
    池凛洗心革面之后的确引起不小的骚动。
    一开始只是同班同学春心萌动，现在连别班的，别的年段的都开始找上门来。
    “滕绛那傻叉还特意为了她留了校际对抗最前排的位置，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去！”
    “连段草她都看不上，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课间的时候刘卉昕和几个六班的女生躲在学校小卖部门口喝饮料，边喝边说八卦加吐槽。
    “就算现在好看了那么一丁点，有什么用？还不是草包一个？学习又差家里又穷，什么都不会。”刘卉昕哼了一声，“要不是这些年我经常请她吃饭，她早就饿死了。”
    “那她最近还对你爱答不理，什么意思。”
    “忘恩负义的意思呗。”
    “哇，这种人真的是我最讨厌的类型了。变美了就能目中无人了么？”
    刘卉昕：“主要是也没变美多少啊。一个个都是什么眼神。”
    即便嘴上说了个痛快，刘卉昕在心中依旧有很强烈的不爽感。
    这个池凛明明就是自己的一个陪衬品，凭什么翻身，骑到她头上来了？
    不远处学校公告屏幕上打出了文化节的宣传片，刘卉昕看着看着，嘴角浮出了笑意。
    ……
    每年文化节老旗都很愁。
    六班这些小兔崽子们平时闹起来最能闹，要出点儿真活儿的时候全都跑了。

 可以先结婚_107

    他们就只想着去看文化节的演出，报名出个节目根本找不到人。
    每次都要老旗一次次地开班会，扯着嗓子喊半天才有人半强迫地参加。
    本以为今年依旧如此，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有同学主动报名！
    老旗忍不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了报名出节目的池凛：
    “大家都向池凛同学学习学习，都不用老师说，自愿出了个舞蹈节目。咱们班还有谁愿意跟随池凛同学步伐的吗？”
    老旗这么一说全班人都很惊讶，没想到池凛居然还敢报名跳舞，嫌上次丢的脸还没丢够吗？
    池凛心里明白得很，她并没有报什么文化节的舞蹈，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弄错了。
    在同学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刘卉昕吼了一嗓子：
    “给你们说，池凛的舞蹈水平放眼整个南湖三中，未必有人能比得上！”
    大家一阵“吁”。
    刘卉昕挽住池凛的胳膊：“真的，我们家池凛亲口跟我说的。对吧？”
    池凛凝视着刘卉昕的双明白了这闹剧究竟是谁在幕后主导一切。
    刘卉昕的笑容里很明显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池凛缓缓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回了她一个字：“对。”
    刘卉昕本该是阴谋得逞的得意，却被池凛笃定自信的表情搅得有点慌张。
    这是什么意思，故弄玄虚么？
    去参加文化节肯定出丑无疑。
    她不会的跳舞啊，绝对不会。
    第17章

 可以先结婚_108

    放学的时候魏灼凝快两步跟上来,问池凛：
    “喂，报名文化节这事儿是不是被坑了？不是你自己报的吧？”
    池凛：“的确不是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那个倒霉同桌？”
    池凛：“应该是。”
    魏灼凝呵呵一声：“我早就猜到是她,刘贱人果然又在线犯贱。”
    魏灼凝发现自己的污言秽语让池凛没继续接话，居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正气？
    没好意思接着骂人，魏灼凝说：
    “如果你不好说的话，我可以帮你跟老旗说。你那舞技我们全班人都见识过好不好，可太吓人了。高一夏令营的时候还记得么？你喝了酒耍酒疯在那跳舞,差点把老旗的脑袋踢掉。十多个人想拦你都拦不住，看你一路歪着跑到树林里接着舞，把树林里接吻的情侣下巴都踹脱臼了。大家还将7.22这天作为六班的班难之日。真的，你那舞姿丑到我都不敢正眼看，当时被全班群嘲的事，是个人都不可能忘记。我就说，你哪来的勇气再跳舞。”
    魏灼凝说的这件事实在太传奇，听得池凛都惊了。
    所以原主还是有些武术底子的……可以这样理解吗？
    对于原主曾经做过的事，池凛的确不太记得,原主所拥有的记忆对她而言非常模糊。
    她知道刘卉昕对她有敌意，这次报名肯定也是想要陷害她,想让她在全校面前出丑。
    不过池凛的确不怎么畏惧。
    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好几日了，对于寻找女皇真实的下落一点都没有头绪。
    如果说能在文化节上舞一支陛下最喜欢的剑舞，陛下若是就在学校中，能够看到这一幕的话，说不定能够帮助陛下想起前世的一些记忆。
    之前池凛就有想过,想要让陛下看到她，最快的捷径就是出名，起码先在小范围内出名。
    文化节算是个好契机，这个刘卉昕误打误撞算是帮了她一把。
    这是池凛的盘算，自然不能跟魏灼凝说实话，嘴上只说：

 可以先结婚_109

    “如果我不跳舞，班主任不是还得再拉着别人充数？我知道大家只想看文化节的演出，并不想亲自出节目。”
    魏灼凝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不爽道：“别人想不想的关你什么事啊。充什么英雄，脑子有坑。”
    说完魏灼凝立即从她身边小跑离开，跑到附近的公交车站，随人群上了车。
    池凛：“……”
    现代人脾气真的很大，一言不合就骂人。
    文化节马上就要来临，所有出节目的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
    老旗给彭梓媛发微信，通知她说池凛要参加明晚的文化节表演。
    彭梓媛很明显不知道这件事，非常吃惊：“真的吗？我家，我家小凛要在文化节上表演节目？她都没有跟我说。”
    老旗早就知道池凛的叛逆，和妈妈的关系因为还未重组但在重组边缘的新家庭很不开心，便耐心地跟彭梓媛说：
    “孩子在这个年龄和家长在沟通上有时候不会那么顺畅，但是亲子关系和任何关系都是一样的，需要双方付出努力来维持。如果你能来的话最好还是来一趟吧。有家人在的话，孩子肯定会开心的。”
    彭梓媛在千里之外，实在赶不回来。
    之前已经麻烦楼觅好几次了，这回再麻烦她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好给池凛视频道歉。
    “这是你第一次登台表演，妈妈真的很开心，真的非常想在台下观看你的演出。可是妈妈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没办法按时赶回去。妈妈不能到场，你不会讨厌妈妈吧？”
    池凛几乎都听到她的哭腔了，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的，就算你不在场我也会好好表演。不用愧疚，你在外面好好工作，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说起来池凛亲生母亲在她出生时难产而死，自小到大有家中姨妈们照料，她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可姨妈们和亲生母亲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意思。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母爱。
    彭梓媛跟池凛视频完之后，回忆了一下，视频里那个的确是自己女儿，可是说出来的话跟老妈似的，感觉被女儿安抚了……
    是不是因为池凛真的太失望了才会这么说？

 可以先结婚_110

    彭梓媛左思右想都觉得愧对孩子，无论如何也想要将她演出的场景记录下来。
    彭梓媛最后还是请求楼力行，让他去问问楼觅，能不能让楼觅去露个脸，顺便帮个忙录影。
    “千万不要勉强孩子，和她商量着来。”彭梓媛交代，“你也知道觅觅和小凛一向不对付，这段时间让觅觅帮忙照顾小凛肯定已经让她很烦了，这件事上千万不要给她压力。”
    哪用彭梓媛说，楼力行比她更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有多可怕。
    别说是这件事，无论任何一件事楼力行都只敢小心翼翼地连哄带宠地跟楼觅商量着来。
    “行啊。明晚几点？”
    出乎楼力行的意料，这次这事儿还没谈到要给她买什么礼物贿赂的阶段，楼觅居然直接答应了。
    楼力行准备了一肚子想要哄女儿办事的话忽然没地儿说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宝贝觅觅就没有别的要求么？我都有点不熟悉你这操作了。”
    楼觅一听这话：“好啊，原来在你心里你女儿就是拿礼物办事的主，别无所求还被你怀疑上了。行，那等你回来之后一辆车再加一套飞行器。这样是你熟悉的女儿了吧？”
    楼力行：“……”
    本来还想狗腿地顺着她的话继续承认下去，幸好智商回归，没真的认可。
    这可是陷阱，认可之后说不定就得把现代代步三件套全买齐了。
    楼觅和楼力行又随意聊了几句家里的事。
    “爷爷奶奶这几天老给我发语音念叨，说你一出差就一个月，他们想见见唯一的儿子怎么这么费劲。”
    楼力行：“咳，是我不称职。”
    “前两天我去看二老了，他们特开心，有话让我转达给你。”
    “您说。”
    “他们说就当他们没生你这个儿子，有我这个孙女足矣。”

 可以先结婚_111

    楼力行：“……”
    不是，没我这个儿子哪来的孙女？！
    “二老还说特别想听戏，让你弄票去。”
    不是说没我这儿子么……
    楼力行叹气：“他们俩想听的戏早就没人唱了，更不用说演出。我倒是想弄票，也要有人演才是。”
    楼觅：“给您指条明路。”
    楼力行：“您接着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老爸，您自己的学几句哄哄老人家，不亏。”
    楼力行：“……”
    每次和宝贝觅觅打完电话，楼力行都觉得被扒掉一层皮。
    这孩子牙尖嘴利的随谁啊……
    可不是随了她去世的妈妈么。
    说起来，二老喜欢听戏这习惯，还是被楼觅她妈妈影响的。
    想到这里，楼力行让秘书去帮忙找一点儿戏曲资料。
    “您什么时候还爱听戏了？”秘书也觉得挺新鲜。
    “不是，我想学着唱两嗓子。”
    秘书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暗暗地重新审视老板。
    楼觅挂了老爸的电话，接着按摩脚踝。
    “觅姐，要不还是去医院吧，肿成猪蹄了都。可怜。”谢不虞笑眯眯地坐到她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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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ID谢不虞，九天战队奶妈第一人。
    在游戏里是天赐神奶，现实里却是个实打实的毒奶。昨天她才刚说完楼觅最近状态神勇，今天练习赛楼觅就摔了个惨的。
    最让她难以启齿的是，脚踝不是比赛的时候崴伤的，而是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一脚蹬空的。
    除了脚踝之外，屁股也痛得要命，但她没脸揉。
    楼觅喷了急救喷剂，轻轻动了动，还是很痛。
    其他人受伤事小，楼觅受伤可是个大事件。
    俱乐部从高层到昨天刚刚加入的训练生全都到楼觅的办公室里问候了一遍，楼觅本来就已经有点烦躁了，毒奶现身一顿嘲讽，楼觅恨不是在游戏里，不然肯定一跃而起戳爆她的脑袋。
    “能不幸灾乐祸了么？”
    “幸灾乐祸？我有吗？”
    “你好好照照镜子，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还没有。”
    “觅姐，你受伤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干嘛幸灾乐祸。”
    “我受伤歇着了，你不就解放了么？没我拉着你一天能练习几分钟？”
    谢不虞在游戏里的模样是典型的奶妈造型，双马尾小萝莉一只，脸捏的也是绝了，走哪儿萌哪儿，可爱得能滴水。
    但现实里的谢不虞特别糙，除了直播非得要露脸的时候稍微化化妆，将滤镜开到最大之外，其他时候也就是大型比赛的时候能捯饬捯饬了。
    今天戴着鸭舌帽来的，很明显没洗头，楼觅觉得她甚至都没洗脸。
    被说中心事，谢不虞倒是笑出了少女感：“还是觅姐懂我。”
    “滚。”
    “觅姐！”浮屠推开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听说你受伤了？给我看看！啊……这么严重，痛不痛，给你吹吹！”
    楼觅和谢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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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浮屠依旧是熟悉的浮屠。
    浮屠在所有游戏里用的都是男号，但她本人的确性别女。短发素颜，看着有点儿中性，实则非常会打扮。每天看她穿什么，就知道最近时尚潮流吹到什么地方。哪里开了什么网红店问她就对了，比专业的APP精准细致。
    浮屠和谢不虞站在一块儿，当代姬佬图鉴。
    “我没什么事，不过岚姐非要让我歇两天，快点把伤养好了好参加冬季世界杯。所以这几天我就不来俱乐部了。我不在，但是我精神得在。你们练习别落下，一天最起码五个小时。”
    谢不虞都快要落泪了，楼觅知道她这并不是心疼的泪水，完完全全是开心的眼泪。
    相比之下浮屠就乖多了。楼觅走之前浮屠还千叮咛万嘱咐，跟她说了很多脚踝受伤之后的注意事项，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说个医疗常识都又奶又萌。是真情实感地关心她，可也太能念叨……
    这俩倒霉孩子就不能中和一下么？
    尽管脚踝很痛，不过楼觅还是决定明晚去参加南湖三中的文化节。
    她和她爸一捞着机会就抬杠不假，但其实感情很好。妈妈去世这么多年，爸爸在承受丧妻之痛的同时还在打拼事业，对女儿的照顾也是拼尽了全力。
    就算她再舍不得曾经的家庭，可妈妈去世了八年，她爸孤单了八年，好不容易愿意接受一个新人，楼觅没什么立场反对。
    她明白，和爸爸过一辈子的不是女儿，而是伴侣。
    老爸很少跟她开口请求她做什么，彭梓媛就更少了。
    彭梓媛跟楼觅的对话，除了夸她之外，就是因为池凛又招惹她而道歉。
    去就去吧，楼觅离开校园生活好多年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感受一下年轻人的朝气，找回点青春气息。
    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期待。
    池.笨手笨脚.凛还要表演节目？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
    第二天一天都没瞧见池凛，傍晚时分，楼觅戴了口罩，一瘸一拐上车，往南湖三中去了。
    以前她来过几次，总是在学校门口就停车，完全没有进来过，没想到里面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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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节汇演就在学校自己的剧场进行，楼觅到学校门口大老远就听见剧场里面放音乐的声音，身边走过的全都是来看小孩演出的家长。
    家长们兴致勃勃，都在期待自家宝贝的精彩演出。
    到了剧场里，按照池凛班主任发来的座位号坐下，很前排很中间的位置，观看演出的效果应该不错。
    剧场还真不小，感觉一次能够容纳上千人。
    从上座率能猜得出来，基本上参加演出的孩子家长都到齐了。
    楼觅坐的位置是VIP席，后面以及二楼全都是来围观的南湖三中的学生。
    演出还没开始，无论学生还是家长，都在疯狂聊天。
    楼觅听见隔壁两个母亲拿着节目单在议论。
    她俩发现节目单上有池凛的表演，大吃一惊。
    家长甲：“哟，池凛，这个池凛都能表演节目了？”
    家长乙：“池凛是谁？”
    “这姑娘一家以前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里，跟我儿子一块儿练过钢琴呢。我看过他们一起上钢琴课，小姑娘十根手指跟钢板似的，弹琴的时候弯都不带弯，敲出来的那叫一个诡异。上了好几节课一点进步都没有，和我儿子不一样，根本就不是弹琴那块料。后来她妈又让她去学舞蹈，还特意拜托我去找个老师。上了几节课，又不行，自己跑了。我听老师说她跳起舞来同手同脚，自个儿都能绊个四脚朝天，被同班同学嘲笑之后再也没去。”
    楼觅心想：看来这个笨蛋做过的蠢事大家都知道。
    两人还在继续聊：“我的妈呀，怎么有这么笨的小孩？”
    “可不么，后来据说又学了什么书法，画画，没有一样成的，也就自暴自弃了。这孩子学什么什么不会，脾气倒是天上地下独一家的大，惹了不少麻烦。”
    家长乙呵呵笑：“没办法，有聪明孩子就有笨孩子。哎？你儿子今晚要表演钢琴独奏啊，够厉害的。”
    家长甲开开心心地夸奖自己儿子，说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拜了著名的钢琴家肖博为师。肖博各种夸奖他有吃这行饭的天赋。
    家长乙听到肖博的名号嘴巴都成了O型：“就是那个在春晚上弹琴的肖博？”
    家长甲迅速道：“对对对，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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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拉了拉口罩的带子，心想，这个肖博她也是认识的，谢不虞她表叔的小舅子。
    电视上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就是个猥琐中年男，以前还摸过谢不虞的大腿，被谢不虞当着全家人的面泼了一身的红油火锅底料。这么多年过去了，谢不虞还是不看春晚，不看任何有可能见着肖博的节目。
    不知道这位家长知道肖博大师这样的人品之后，会作何感想。
    文化汇演开始，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上台，嘴皮子够溜，整个人的形态也好，非常专业的样子，有点超出高中的成熟感。
    两人报幕之后一场大型舞蹈，接着魔术、独唱，整体水平不错，还挺精彩，至少不让人犯困。
    楼觅一边在游戏论坛上刷帖，一边等着池凛出场。
    她已经做好了随时拍摄的准备。
    终于到了倒数第三个节目，主持人报幕：
    “……接下来请欣赏，高二六班池凛同学表演的独舞——白露未已。”
    稀稀拉拉的几个掌声。
    家长甲：“来了来了，让我看看跳的是什么舞种。”
    主持人下台，场内黑了下来，有人把布景搬上来。
    一束追光闪现，池凛出现在一片青山之中。
    池凛穿着一身水色古装长裙，腰间一道鹅黄色的腰带格外醒目，黑色长发系在脑后，手里拿着把寒气森森的剑。
    观众们看到那把很真家伙非常相似的剑都吃了一惊：
    “嚯，她想干嘛？”
    拿手机开始录影的楼觅也没想到，池凛的独舞居然是剑舞。
    这小混蛋满脑子鬼主意还挺多，今晚不玩乡村非主流，玩儿古装武侠了？
    池凛这一身又仙又飒，舞起剑来干脆利落，居然还真能看出些武术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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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剑一闪，回身斜挑的同时，池凛整个身子在空中低低盘旋了一整圈，稳稳落地时又是毫不停顿的一刺，场内居然有人忍不住叫好。
    她这一套剑舞行云流水，要姿态有姿态，要韵味有韵味，还有点高难度。
    有美感的同时甚至觉得有些实用，感觉学会了真的能持剑出去跟人拆两招。
    池凛随着古风曲子舞动青锋，全场都看呆了，仿佛真的在看一个美若天仙的古人舞剑。
    一曲下来完全出乎楼觅的意料。
    这向来缺根筋的兔崽子哪听说过她会舞剑？耍贱倒是在行。
    什么时候偷偷练的？
    难道……这段时间在院子里又是打拳又是倒挂的，是在为今晚的表演练习么？
    那也太刻苦了一点……
    白露未已，楼觅记得这四个字出自《诗经》，和她今晚的剑舞如此契合。
    楼觅虽然不能完全理解音乐和舞蹈中蕴含的真意，但有种悲凉和无助的感觉一直往她心里钻。
    她似乎能看到池凛身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孤独。
    曲毕，池凛恍然从记忆中回归。
    台下响起了今晚最热烈的掌声，她轻轻喘着气，向大家鞠躬，迅速下台。
    坐在二楼角落里的魏灼凝眼睛都看直了。
    那是池傻子？！那仙女是池傻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相信。
    本来看到池凛要舞剑，魏灼凝已经想要捂起眼睛了，怕尴尬癌发作。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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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都！不！尬！
    看周围这群人，眼睛都看直了好么。
    即便嫌弃了池傻子一年多的魏灼凝也忍不住兴奋。
    六班的全都坐在一块儿，池凛表演完下场的时候，他们立即疯狂鼓掌，手掌都拍红了。
    刘卉昕气得头疼，怕继续待下去会心脏病发作，提前离开。
    魏灼凝听后排兴奋到满脸通红的男同学和女同学在热议。
    “震撼我全家，池凛居然会舞剑？还特么的能盘旋？”
    “有点押韵。”
    “所以那次夏令营她就已经展现了武术天赋，只是你们没有珍惜。”
    四五个人纷纷认同了这种说法。
    魏灼凝快被这群白痴笑死了。
    这个梗实在太美味，魏灼凝忍不住拿出手机速度记下来，顺便码起了字。
    池傻子真是绝梗制造机，有她在魏灼凝根本不怕卡文。
    在她写的穿越里，配角阿凛早就已经被释放，顺便还在君主面前舞起了剑……
    魏灼凝兴奋码字，手指快若无影。
    林小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那排，悄悄趴到她椅子后背上，不仅偷看，还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阿凛一番舞动，让君主惊为天人，瞧她的眼神也变得和以往不同。原来阿凛竟是这等深藏不露之人……”
    魏灼凝：“？！”
    一个猛回头，直接和林小鸷的额头撞在一块儿，“咚”地一声，比台上的动静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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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心情骂人，魏灼凝和林小鸷捂着自己的脑袋缓了半天。
    “你是不是有毛病……”魏灼凝捂着红肿的额头，恨不得破口大骂。
    和满脸怒气的魏灼凝相比，也是疼够呛的林小鸷眼角带着疼痛的眼泪，还坚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所以你在写？将同班同学写进里？没想到你是这么浪漫的人。”
    “你别乱说！”
    “阿凛什么的，我都看到了。”
    林小鸷这番话让魏灼凝脸比额头还红，演出也不看了，迅速起身挤翻了一整排人，逃离剧场。
    演出结束的时候，每个座位的扶手上小显示屏齐刷刷地亮起，让观众们为今天最喜欢的节目投票。
    楼觅投了“白露未已”之后，打算去后台找池凛。
    录完影她给池凛发了微信，但池凛没回复。
    这小崽子还不理人？楼觅打算直接去后台抓她。
    观众们排着队陆陆续续地离开剧场，楼觅跟着人群慢慢往前挪，听见站在她前面的两个女学生好像是池凛的同班同学。
    “好烦啊……什么风头都让她出了。这个穷比乡非怎么这么多花招？”
    “感觉像是找的替身，她怎么会舞剑。”
    “别开玩笑了，卉昕不都说了吗？她单亲，家里穷得要命，要不是卉昕经常请她吃饭，估计早就饿死了。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换了个发型罢了，这么多人捧！本来今晚想看她出丑来着……丑是没看到，又多了一大批花痴的，恶心！”
    楼觅双手插口袋里默默听着。
    以前她上学那会儿就见识过一些闲的没事干又没本事的，成天议论别人是非。
    十年过去了，臭嘴的人依旧嘴臭。
    两人还在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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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她还有个干姐姐。”
    “哈？这年头居然还有干姐姐这种东西？”
    “谁知道了，乡非的世界我们不懂。这干姐姐也不知道是哪个道上混的。笑死人惹，能当她姐姐会是什么好鸟？”
    What？
    楼觅上前摁住她俩的后脖子，一手一个拎了起来：
    “你们爸妈没有教你们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楼觅本身个就高，大晚上在剧场里还戴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已经很吓人了，语气还特别凶。
    两个小女孩只会背后喷脏，哪有被当面怼的经验，这么一拎吓坏了，赶紧逃跑。
    池凛在后台通道上走的时候，不时收到一些暗暗观察的目光。
    她在暗自接收并且分析这些目光，不知道在这些人中有没有她的陛下。
    “白露未已”这支剑舞是陛下和她一块儿编的，是陛下最喜欢的舞蹈。
    刚才在台上表演的只是“白露未已”的一小部分，难度更高的几段没有表演，自然是怕过多地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她刚才舞的那段中，包含了陛下最喜欢的部分。只要这一世的陛下能看到，或许可以让她想起一些关键的记忆。
    若是她能看到……
    舞剑的时候池凛想起了很多和陛下的往事。
    陛下对她的提拔和信赖，是她年少登高位的重要原因。
    盛和年间的“开合之治”，就是由她和陛下以月为计的夜不能寐和绞尽脑汁换来的，是她们携手辛苦打造出的盛世。
    是大原引以为傲的盛世！
    过往的点滴还在心头，一回身，她已经身处陌生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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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生的朝代，让她骄傲的一切，早就已经泯灭在历史之中，就连灰烬都不剩。
    舞剑的某个瞬间，池凛有种极度清晰的寂寞感，下台之后谁跟她说话都好像隔着一层纱，没能进到她心里。
    她的意识仿佛在某个地方漂浮着，直到一个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池凛。”
    万分熟悉的语调，就像是……
    陛下！
    池凛带着欣喜立即回头，看见楼觅站在通道那头对她招手。
    不时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她在人群中如此醒目。
    见池凛明明看见了自己却不过来，楼觅微微皱了皱眉，偏偏头说：
    “走啦。”
    不是陛下，但……
    在不属于她的时空里，居然有一个属于她的等待。
    将演出服还给工作人员，从后台出来，池凛跟着楼觅去停车场。
    池凛问她：“你怎么会来？”
    大晚上的路上人不算太多，楼觅将口罩摘了下来：
    “我也不想来好吧，一堆事呢。你妈打电话求我爸，我爸再求我，我勉为其难来帮她录影。”
    池凛似乎已经明白楼觅说话的方式了，也不拆穿她。
    走着走着，发现楼觅一瘸一拐。
    “你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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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脚崴了还出门？”
    “都说你是妈求我了。”
    池凛阻止她继续走路，指着路边的长椅。
    “干嘛。”
    “坐那。”
    楼觅：“……”
    反正走了这一段路脚踝痛感上升，楼觅巴不得坐下歇会儿。
    楼觅坐到了长椅上：“怎样？”
    池凛蹲在她面前：“我帮你看看伤，你把裤脚卷起来点。”
    “……还是别了吧。”脚踝肿得有多吓人，楼觅自己心里清楚。
    “卷。”
    池凛还跟她耗上了。
    怎么觉得小混蛋今晚格外有气势？
    池凛这么坚持，楼觅再推来推去就显得矫情了。
    将裤脚卷起来，发肿的脚踝似乎比之前更严重。
    没想到池凛看了一会儿之后，握住她的脚踝。
    “喂！”
    “我帮你按摩一下，有点痛，不过能帮助你快点恢复。稍微忍一忍。”

 可以先结婚_122

    池凛没等她再说什么，直接上手按摩。
    一开始疼痛感非常清晰，楼觅头上汗都冒了一层，可是在池凛面前她怎么着也得撑住，吱哇乱叫的话威严扫地，以后还怎么教训小王八蛋？
    渐渐地，痛感开始降低，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真的没那么痛了，池凛加大了力道也只有些发酸的微胀。
    慢慢舒服了起来。
    楼觅偷偷看池凛。
    池凛这按摩手法狠辣又纯熟，不光被按的人痛到出汗，她自己也累得脸色有些发红。
    “消肿了。”池凛说，“你活动一下，感受感受。”
    楼觅直接站起来跳了两下。
    池凛：“……”
    这么鲁莽，难怪能把脚崴得这么严重。
    楼觅活动得大发了，一跳还是疼，不过和先前走路都不敢太使劲儿的情况相比，的确好太多了。
    楼觅问她：“这又是什么奇门异术啊？你哪儿学的？”
    池凛：“祖传秘方。”
    “什么祖传秘方？”
    “祖传秘方的意思就是不能说，说了就不叫秘方了。”
    池凛向停车场的方向继续走，她越不说楼觅就越好奇，但是碍于“长辈”的身份，没再继续追问。
    一块儿上了车，楼觅提醒她：
    “又是倒挂又舞剑又是按摩的，你真行。不管你最近在混什么，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别再和警察有什么交集。”
    “放心，不会的。”

 可以先结婚_123

    池凛回答都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特别惜字如金。说完之后就沉默了，心事重重。
    楼觅看着她：“怎么，最近压力大？”
    “嗯……算是，有点。”
    “解压这事儿好办啊，跟我走。”
    “去哪？”
    “去了就知道。”
    楼觅选定好了一个目的地，火速前进。
    半小时后，她们来到了“ENIAC全息游戏馆”门口。
    这招牌池凛很熟悉，她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出现的第一个地方就有类似的招牌。
    楼觅：“这是我们俱乐部开的网吧。不过叫网吧的话有点小瞧它，其实它是一个□□，里面什么样式的游戏机都有。”
    楼觅就要往里走，发现池凛还站在原地。
    池凛：“我还是未成年人，没办法进网吧。”
    楼觅上来“啧”了一声:“有家长带就行！走！”
    家长……
    之前不是一直否认“姐姐”的身份么？
    楼觅带着池凛进网吧，在自助前台扫脸开卡的时候，路过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眼睛都直了。
    “高楼觅雪！”工作人员没忍住直接高呼出了楼觅的游戏ID名，幸好网吧里充斥着老式游戏机的声音，没人听到她在喊什么。
    工作人员也觉得有些失礼，立即抿嘴低下了头。
    楼觅对她尴尬地笑了笑，帮池凛登记了身份。

 可以先结婚_124

    彭梓媛出差之前就将自己的身份ID和密码留给了楼觅，以便特殊情况的时候能够帮她照顾池凛。
    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带池凛到网吧打游戏。
    楼觅是ENIAC全息游戏馆的贵宾，去任何一家连锁店都可以免费使用全部机器，还附带能开两张亲友卡。
    这两张亲友卡她一直都没有开通，毕竟她的亲友基本上都是战队的人，人家也可以免费。
    第一张亲友卡居然给了池凛，她的账户里关联上的第一位亲友居然是池凛……
    这事儿要是放在两周前，楼觅打死也不会相信。
    这里真的不能说是个“馆”，它大得像一座城市。
    池凛刚来的时候以为贴在太阳穴上的接入晶体如同追魂秘术一样，能够将人带到不同的时空。
    待在这儿一段时间，看多了铺天盖地的全息游戏介绍，还有手机里各种游戏直播，她才明白之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这根本不是秘术，只是一种叫5G的高速网络普及之后，发展起来的游戏而已。
    即便知道它的大致原理，池凛也只有在刚来的时候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玩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接触过。
    楼觅没让她一上来就玩全息游戏，带着她从最简单的老式街机开始。
    老式街机有种魔力，疯狂拍击的时候最能减压。
    拍到双掌红肿眼睛都花了，打到最后两个人的角色混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自己控制的是谁，池凛疯狂乱按。
    楼觅这种游戏大神当然不可能跟她认真打，单手操作想要让让她，顺便耍个帅。
    没想到最后池凛一番没头没脑的骚操作，直接将她KO。
    楼觅：“？？”
    池凛指着楼觅操控的小人倒在地上的样子，笑了大半天。
    打完街机再战跳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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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王者，就是在各方面都是第一名，对楼觅来说跳舞机也不例外。
    不过经过街机的洗礼，楼觅不敢再大意，教池凛基本玩法之后开始默默观察她。
    果然，三首曲子之后池凛迅速跟上了节奏，不仅每一下都踩在点上，动作也渐渐放松。
    池凛：“我觉得可以换一首更难的歌了。”
    居然这么快就口出狂言！
    楼觅立即选了一首高难度，来洗一洗池凛的年少轻狂。
    池凛聚精会神，越跳越起劲，分数紧咬着楼觅，大有赶超的趋势。
    楼觅眼睛眨都不敢眨，丝毫不敢怠慢，几乎用尽了全力跳得气喘吁吁，最后仅比池凛多了不到50分。
    池凛：“我是第一次跳哎。”
    楼觅：“我也很久没有跳了好么，而且我脚还受伤了你怎么不说？”
    “行，那等你脚踝好了之后咱们再约一战，怎么样？”
    楼觅：“……到时候再说。”
    今晚楼觅带着她从六十多年前笨重的街机开始，一路玩到了最新的全息游戏。
    再次进入全息游戏之中，池凛还是忍不住感叹实在太真实了。
    除了在视野中悬浮的透明玻璃框里有些她看不懂的数值，触碰之后能调取选项之外，其他的完完全全都是真实世界啊。
    “先捏个脸，换套衣服。”
    楼觅带着她在《再战江湖》里新建角色。
    池凛眼前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人，穿着朴素的纯色长裙，头发也没怎么修饰。
    在她右手边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窗，玻璃窗可以上下拉动，里面陈列着无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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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双眼睛都盯着她看，盯得她毛骨悚然。
    点了点某双还算是好看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双眼立马一变，池凛脸色都白了。
    楼觅：“捏个脸怎么这么费劲呢？我帮你。”
    楼觅是个捏脸的高手，根据池凛的长相帮她捏了个非常相近的脸。
    “像你吗？”楼觅得意地问道。
    “我……有这么好看吗？”池凛凝视着眼前的游戏角色，感觉五官有几分相似，但也……美化太多了。
    “我觉得很像啊。别啰嗦了，快，你选个坦克，你拉仇恨我来砍人。”
    “坦克？拉仇恨？”
    “你先选职业，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池凛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卖了？
    跟着楼觅进入到游戏之中，这儿的城池让池凛很亲切。好像她刚来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场景。
    所以那次她就是在《再战江湖》里被追杀？
    楼觅在游戏里怼天怼地特别厉害，池凛玩了一会儿后就发现，真不是错觉，什么坦克，就是个挨打的。
    楼觅让她去激怒怪兽，自己躲在后面寻找机会出手。
    她被怪兽撵得满地跑，楼觅在后面拿着一把剑杀得眼花缭乱，不时有路人叫好。
    “楼姐姐好勇猛！带着个菜鸡都能打雪魔。”
    菜鸡是什么？池凛不得不多心，菜鸡是指我吗？
    池凛学习能力超强，反应又快，两人并肩战斗居然连杀了五只雪魔，爆出一堆金灿灿的宝物。
    池凛被那些宝物晃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拿起一把沉重的长刀兴致勃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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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以给我吗？”
    楼觅：“拿去拿去，也就你能用这些垃圾，我级别太高了用不上。”
    池凛：“……”
    在一旁看热闹的玩家甲：“楼姐姐感觉有点一言难尽。”
    玩家乙：“要不怎么说母胎solo至今呢。都是有原因的。”
    用上更强装备之后，池凛的战力明显提升。
    在游戏里杀得汗流浃背，现实中池凛也浑身发热。
    出了一身汗，从里到外都松快了不少。
    从网吧出来，坐回车里的时候池凛都快虚脱了，靠在车椅上狂喝水。
    楼觅看着她笑:“舒服了？”
    “好多了，谢谢姐姐。”
    楼觅设置好了目的地：“那回家了？”
    “嗯。”池凛看着前方灿烂的灯火，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不对，但此时此刻她就是想这么回应，
    “回家了。”
    第18章
    池凛的剑舞“白露未已”获得文化节最受欢迎节目,老旗亲自把证书和奖品当着全班人的面交给了池凛。
    证书大红底面金色的字体，尽显传统审美本色。
    奖品是南湖三中新开发的学校形象卡通玩偶,以及让无数同学掉光头发的智库账号,内附足够刷上几百题的200元钱。
    老旗让池凛站在讲台上面向着全班同学，老旗扶着她的肩膀，夸赞了大半节课的时间。当然，利用的是半截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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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情要是换个当事人，全班同学都得炸毛了。
    可是池凛今天依旧漂亮又可爱,大家都乐意多看她几眼。就算体育课被占，基本上也没人有什么怨言。
    池凛全程双手背在身后，昂着下巴抬着头，表情比老旗还要严肃。
    林小鸷用胳膊肘怼了怼魏灼凝：“我怎么觉得阿凛有种老干部的风范？老旗和她站一块都变成跟班了。”
    魏灼凝警告她：“不要瞎叫这个名字。”
    “池凛的昵称不能是阿凛吗？”
    “阿凛是我人物的名字。”
    “哦，那真是太巧了。”林小鸷一脸早已看穿她的表情。
    魏灼凝极度盼望着下学期快点到来，说不定她能够找到换座位的机会，远离林魔头。
    池凛拿着证书和奖品回家，在自己卧室找了个醒目的地方，将证书和玩偶摆在一起。
    玩偶是一个穿着南湖三中校服裙子的小姑娘,眼睛大概占了整张脸一半左右，双马尾活泼可爱,就是眼角有点开线嘴有些歪。
    看得出来是个手艺不怎么样的人缝制的。
    不过池凛一点都不嫌弃，她站在玩偶面前看了又看，心里多少有一点骄傲。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获得的第一个荣誉，自然要好好珍惜。
    看着看着，池凛将小女孩上翘的裙摆给摁了下来……
    布料真够粗糙的,拉下来几次都自个儿弹了回去。
    看着肉色的内里，池凛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
    池凛跑去找系统先生：“请问，先生，家里有针线吗？”
    系统先生给出了地图，列出了三个有可能找到针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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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挨个去翻，果然在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针线盒。
    将小女孩的裙子仔仔细细地缝在身上，裙摆终于不往上翘了。
    池凛安心了。
    楼觅脚踝的伤在池凛按摩了一次，又喷了AI推荐的药之后，隔了一天基本没大碍了。
    去俱乐部溜达溜达，一进门就对上了卓景岚。
    卓景岚看到她立即操着手里想要给训练生的新款减压器上前来质问：
    “你怎么跑来了？不多在家里休息休息，不怕腿断啊？”
    “我就崴了一下，断了不至于。”楼觅扫了一眼谢不虞的房间，“她人呢？怎么不在？”
    “中午出去吃饭去了，还没回来。”
    “哟，平时吃个雪糕都要点外卖的人，什么时候长了腿，居然还去外面吃饭。”楼觅坐在沙发上，看悬挂着的巨大显示器上训练生们的练习赛。
    俱乐部一个月前为了弥补两员大将离开的损失，火速物色了九名新人当训练生，要从里面选拔一个综合素质最好的加入九天战队。
    战队另外一个新人选，卓景岚心里已经有了目标，是去年表现非常抢眼的新人，还在谈，暂时没谈下来，不过卓景岚还是有信心拿下的。
    楼觅一边喝饮料一边看练习赛直播，越看越糟心。
    卓景岚坐到她的身边问她：“觉得怎么样？哪个有潜力您说话。我们楼姐姐有一票决定权。”
    楼觅：“都不怎么样，团队意识都太弱了。”
    卓景岚：“……”
    楼觅：“这还是浮屠带着队呢都能打得这么糟。别给我什么一票决定权，给我否决权还比较节省时间。”
    卓景岚：“这九个全都是最有潜力的新锐，从你往下第二梯队没人了。最好的就在你眼前，姐姐，看看他们好么。”
    “我倒是想看，可越看越难受。算了，我脚踝突然又痛，先回去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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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景岚服气了，坐原地疯狂抽烟。
    楼觅回来把烟给夺了：“少抽点。别我还没死你就先走一步。”
    卓景岚：“今天的高楼觅雪依旧不会说人话。”
    楼觅：“我是不会说人话，除了这句。真的，岚姐你不能死，你死了谁还能帮我继续挖人？反正现在那九个人我一个也不会要，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得再帮我去找一批。最好招个辅助。”
    卓景岚：“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楼觅甜甜一笑：“没错，也就只有我有这能耐。”
    卓景岚闷闷地说：“全服最好的辅助，除了阿宝还能有谁……”
    听到“阿宝”两个字，楼觅眼神立即锋利起来：
    “存心气我是么？”
    卓景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她天生就不是一个擅长道歉的人，只能重重地“哎”一声道：
    “行了行了，我尽力帮你去找好了吧。那现在这批训练生怎么办？总不能全都打发走吧？”
    “留下来你自己出钱养？”
    卓景岚：“……”
    眼看冬季世界杯快到了，战队人都还不够，楼觅说不着急是假的。
    卓景岚平时看着挺凶，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特别会照顾别人的感受，楼觅太懂她了。
    平时作为好朋友，这样的人她喜欢。但是站在同事和工作伙伴这个位置的话，心软是容易拖后腿的。
    世界杯预选赛是新九天战队的首秀，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多少双手想要围堵她们，可想而知。
    楼觅只想要最有能力，最对的那个人。
    如果这个人不对的话，不仅帮不到忙，很有可能会拖战队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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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选队友的过程需要慎之又慎。
    卓景岚当不了坏人的话，楼觅不介意自己来当，反正她脾气不好嘴又毒这事儿全网都知道。
    楼觅坐在车上往家的方向走，拿手机看各大战队练习赛的视频时，微信群里浮屠说话了。
    “觅姐，你刚才来俱乐部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楼觅：“我看你带新人练习呢。”
    浮屠：“哦……打得一塌糊涂。”
    楼觅：“呵呵。”
    谢不虞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觅姐觅姐，听说你昨天用大号带了一个菜鸡去杀雪魔？这么刺激的吗？”
    浮屠：“真的吗真的吗？哪个菜鸡？”
    谢不虞：“不知道啊，完全不认识的一个新手号，估计刚从新手村出来就被觅姐拎到群魔乱舞的雪域了。”
    谁都知道高楼觅雪从来不和俱乐部之外的人混，更别指望她能够带什么新人。
    俱乐部里的新人全都是交给浮屠来带，她技术好又有耐心，不像楼觅，脾气暴躁又经常骚操作。
    别说让楼觅带新人了，到雪域之后新人可能连她的影子都看不见。
    除了在职业电竞大神中最少的直播时长之外，楼觅还是个死宅。每年赚几个亿却从来不出去玩，家和俱乐部两头跑，所有精力都投入在比赛里，连个恋人都没有。
    母胎solo到25岁，忽然带了个新号？
    要说没点什么猫腻，谁信？
    谢不虞：“据目击者称，我们觅姐和菜鸡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菜鸡拉仇恨觅姐在后面砍，两人银铃般的笑声久久回荡在雪域上空。再战江湖的官方论坛被屠版，微博上也有热门话题了，大家都在猜测菜鸡的真实身份是谁。觅姐，方便透露一下不？”
    楼觅：“那是我妹，什么菜鸡。”
    谢不虞：“哟，姐姐妹妹的那就更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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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
    平时练习的时候没人影，说起八卦来一套一套的？
    楼觅：“所以你刚才去哪了？旷工扣钱。”
    谢不虞：“……觅姐咱们回头见。”
    楼觅知道谢不虞最爱钱，无论任何时候用钱砸她准没错。
    谢不虞闭麦，浮屠问候了一番楼觅的脚伤。
    楼觅：“我妹帮我按摩之后已经没什么事了。”
    浮屠：“你还真的有妹妹？”
    “我爸女朋友的女儿，人家喊我姐姐，我也不能不搭理。”
    浮屠：“原来是这样。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什么时候带出来咱们一块儿吃顿饭？”
    浮屠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楼觅：“我没说我和她感情好啊。就那样吧，特别一般。”
    浮屠：“……”
    所以之前提到妹妹会按摩时特别骄傲的语气，也是幻觉吗？
    车开到家要入出库的时候，楼觅上论坛看了一下，果然还有好几个浮在首页的帖子，在讨论高楼觅雪带的新人是谁。
    有猜是将要加入九天战队的新人，也有人猜就是路人而已，当然，猜测最多的还是高楼觅雪的新西皮。
    楼觅看着“新西皮”三个字，越看越烦。
    西皮就西皮，加什么“新”字？搞得我好像以前有过西皮一样。
    楼里有人阿宝本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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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着一下前西皮，看看什么反应。”
    “哇，楼上是真的敢。”
    “阿宝姐姐出来打爆你头哦。”
    别说阿宝了，楼觅已经想要直接捶了好么？
    有特么什么疾病，胡乱什么！
    楼觅憋着火往下翻，阿宝还真出现了。
    阿宝本宝：“祝福。”
    楼觅直接把这楼举报了。
    楼觅带着一肚子火回到家里，先去洗了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往上涌，还是秋天本来就干燥易怒，洗完澡出来楼觅觉得空气不太流通，看了眼循环系统，开着呢。
    那怎么还这么闷。
    楼觅真空穿着一件短款的小吊带，赤脚走去厨房拿饮料喝。
    池凛严肃地想着某事从卧室出来，一开门看见了楼觅。
    楼觅湿着长发，随意打了声招呼：“啊。”
    池凛愣住了。
    她怎么能想到居然看到这样的楼觅。
    衣服呢！裤子呢！头发湿湿的发尖还在往下滴水，肩膀挂着浴巾……
    那长腿那胸！
    楼觅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用嘴撕掉了雪糕的包装纸，单手刷手机，丢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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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放学这么早？”
    池凛满脸通红：“你怎么不穿衣服！”
    楼觅：“？？？”
    楼觅往下一看，这不是穿着么？
    我瞎了？！
    池凛：“你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楼觅：“你说什么鬼！”
    池凛低着头根本不敢再抬，迅速往回走退到房间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楼觅立即上前拍门：“小兔崽子你出来！有本事再说一遍！？”
    池凛：“袒凶露孺，你怎么能如此放荡！”
    楼觅：“卧槽？”
    楼觅简直怀疑人生，更生气了：“哪袒凶哪露孺！我都裹着的好么！你出来给我说清楚！”
    因为性取向的原因，池凛看到女子的身体就会脸红，何况楼觅露出来的面积实在太大。
    脱口而出之后池凛也挺后悔。其实她应该要习惯这个开放的时代了，但即便是路人也很少穿得如此清凉。
    可能因为在家吧，所以楼觅穿得更加随意。
    池凛自己喜欢女性，对女性会比较谨慎，但是楼觅并不是，顾忌的事肯定少很多。
    实在尴尬，可说都已经说了……
    也是因为楼觅身材太过玲珑，这才弄出尴尬事。
    池凛告诫自己下次冷静一些，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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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还在擂门。
    等她气消了之后再道歉吧。
    楼觅手机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都是因为追杀池凛太激动。
    手机不仅掉了，还砸在楼觅没穿鞋的脚背上，活生生砸出一个红印子。
    最近她的脚怎么这么多灾多难，不是崴了就是被砸了。
    捡起手机，这会儿能感觉出疼来了。
    楼觅坐到沙发上揉脚，想起刚才池凛对她的“抨击”，怎么想怎么莫名其妙。
    以前这个倒霉孩子还只穿内衣内裤在家里晃荡过呢，吓得楼力行都不敢出屋门，楼觅都没骂过她。
    这么辣眼睛的事情楼觅都忍了，毕竟有彭梓媛在线教育，她这个便宜姐姐没什么开口的余地。
    楼觅觉得自己已经够像个不爱管闲事的外人了，结果回头换成她洗澡之后还穿着正常的吊带裙就被训？
    家里就她们俩女的，谁没看过谁啊？
    放荡，她居然说她放荡？
    楼觅母胎solo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跟放荡这种词挨上边，对得起她单身这么多年受的苦和调侃么？
    而且谁是长辈？要训也轮不到一个小屁孩子来训。
    一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楼觅，只有她教训别人别人哪敢在她面前放个屁的楼觅，哪里会想到人生第一次挨训，居然是来自一个小她7岁的小屁孩。
    很好，这才是她们相处的常态。
    如果楼觅能够再快一步挤进门把她揪出来抽一顿，这场面就更正确了。
    这几天平和的气氛让楼觅掉以轻心，以为她家迎来了什么和平相处的美好时光。
    太天真了，她俩八字不合这事儿不是两年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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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回卧室，进入《再战江湖》的世界里大开杀戒。
    正好卓景岚又找了两个还算满意的训练生，让他们跟着楼觅好好表现一下。
    没想到俩小孩运气挺背，正好遇到暴走的楼觅。
    楼觅在雪域第一峰横着走，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俩小孩一个失足摔死，一个扒在山壁上不敢动。
    等楼觅再出现的时候，她老人家已经在第一峰上溜达一整圈，并且独自击杀两只碧眼猩猩。
    “你确定是这两个小孩？”楼觅给卓景岚发私信，“跟都跟不上胆子比蚂蚁小。先练一百年基操再说吧。”
    卓景岚：“……”
    大晚上的楼姐姐吃什么枪药了这是？
    楼觅又揪着雪魔揍了一顿，正好有一帮不知天高地厚新成立的帮派要找全服第一的九天挑战，企图一战成名，将自己的帮派影响力不费劲地传便全服。
    这种菜鸟每年都会出现，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他们就像是游戏世界里不断生长的韭菜，割完一茬还有一茬，每一茬都企图踩着王者上位。
    以前这种小角色是轮不到高楼觅雪亲自出手的，由九天别人料理，多少还会手下留情一些。
    今天正好楼觅手痒，待炼的就找上门。
    找茬的人全身上下全都是高级装备，楼觅单拿一把20级的新手剑，独自一人将对方四个人一点点砍废。
    今天这伙人好死不死遇到脾气炸裂的九天门主，被她拿个垃圾装备一点点羞辱而死，还花1000万游戏黄金全服直播，倒是让高楼觅雪又涨了一波粉。
    “能用指甲刀锉石头还将石头锉两半的，也就楼姐姐了。”
    “今天也爱楼姐姐了。”
    这新帮派连个帮名还没有想明白就已经颜面扫地，不可能再混下去。
    谢不虞和浮屠私聊：“觅姐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可以先结婚_137

    浮屠：“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觅姐生气，难道不是常态吗？”
    谢不虞：“也对吼。”
    楼觅出了气，将接入晶体摘了，饿得要命，让AI推荐几个烤串的外卖店时，有人敲她的卧室门。
    池凛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楼觅应该没那么生气，正是道歉的好时候。
    道歉这件事其实没有任何技巧，讲究的是放低身段真心实意。
    以为楼觅不太想见她，应该会磨蹭半天才来开门，甚至是不开门。
    谁知，在她敲完第一下三秒内门就开了。
    池凛已经抬起想要再敲门的手差点敲在楼觅身上。
    楼觅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也不说话，就倚着门垂着眼皮看着她。
    “姐姐。”池凛先抱拳行礼，“之前是我不对，说话的时候太冲动语气也太冒犯，我来是跟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哦？我知道了。”
    楼觅这话乍听上去是字面意思，可说完之后她完全没想要撤人。
    池凛怎么会不明白，楼觅的潜台词是“接着道歉啊再说点好听话哄我”。
    池凛真实年纪比楼觅大上许多，常年官场打拼，又长伴君侧，能屈能伸得很。
    想听一斤软话，她能说一吨。
    “本来不该口出狂言，可谁让我看到了……”池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楼觅问：“看到什么了？”
    “看到姐姐骄人的身段。不怕你笑话，我真的从来没看到过身材这么好的人。”
    池凛说完这句话，暗中观察到楼觅不自觉地直了身子，抬头挺胸。

 可以先结婚_138

    ……真是个单纯孩子。
    池凛接着说：“所以有点害羞也有点羡慕，在这种情况下言语失控冒犯了姐姐，姐姐会真的怪我么？”
    楼觅“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已经和刚才开门时的活阎王完全不同了。
    虽然没有大规模地露出笑意，但嘴角已经藏不太住得意的心情。
    “这一声声姐姐姐姐的，不嫌肉麻。行了，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完全没有往心里去OK？赶紧回去睡觉吧，‘睡眠太少发育不好’这话没听说过？”
    “好，我这就回去睡觉了。姐姐晚安。”
    “嗯。”
    池凛走的时候帮她带上门。
    楼觅缓缓走回屋子，在全身镜面前停下脚步，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上围惊人这事儿常常被羡慕被调侃，楼觅没什么感觉了。
    腰细腿长不用说，身高长到175的女人腿基本上没短的。
    楼觅在琢磨一件事。
    为什么别人夸她她都觉得是恭维，池凛夸她，她就打心底里相信？
    还见鬼的有点开心？
    嗯……一定是池凛看着太傻的缘故。
    众所周知，傻子不会说谎。
    浮屠拉了个私群，将谢不虞和卓景岚都拉进来，打算给楼觅一点惊喜，缓解一下她最近焦躁的情绪。
    浮屠：“看出来觅姐因为冬季世界杯的事情在焦虑。也是，还有几个月就开始积分赛了，到现在为止战队人都不齐，要我我也焦虑。”
    谢不虞：“你确定觅姐是因为世界杯的事在焦虑？我怎么觉得和她那妹妹有关？”

 可以先结婚_139

    卓景岚：“妹妹？你们是说那个和她住一块儿的妹妹？”
    谢不虞和浮屠：“都住一块了？！”
    卓景岚：“她爸和对方妈妈交往两年多，两家人住一块儿时间也不短了，没什么稀奇。人家家房子大，不刻意溜达估计都见不着面。”
    谢不虞：“这么说来是日久生情了。”
    卓景岚：“什么日久生情。”
    谢不虞：“岚姐你不知道啊？觅姐用大号在雪域带着她妹妹飞呢，全服的人都看见了。”
    卓景岚：“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谢不虞：“您这消息不灵通啊，论坛和微博上早就涛上天了。”
    卓景岚：“真的假的……她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谢不虞：“所以我说日久生情啊。要不是她主动提，我们也不知道她还有个同居的妹妹。”
    这两人来回说八卦，将拉群的浮屠晾在一边。
    浮屠真纳了闷。
    不是……我拉群的目的是想大家来讨论一下怎么给觅姐减压，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八卦上了？
    浮屠也挺服，还是自个儿想想办法好了。
    这边浮屠还在冥思苦想，是请觅姐吃她最喜欢吃的烤肉，还是包个温泉酒店让她泡完之后按个全身放松放松，那头楼觅就在九天战队的群里上线了。
    “人呢？出来，姐给你们说段相声。”
    说着还发了一个非常幼稚的卡通海獭拍肚皮的表情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楼觅的快乐。
    浮屠：“？”
    谢不虞在小群里说：“看吧，我就说了恋爱中的人最让人摸不着头脑。感天动地啊，我们觅姐单身这么多年，终于动了凡心。”

 可以先结婚_140

    卓景岚：“难道还真和那个非主流妹妹恋爱了？”
    谢不虞：“啥？非主流？”
    卓景岚：“之前我见过一次真人，爆炸头不说，一个脑袋上起码六个颜色。”
    谢不虞：“我去，这哪是妹妹，这是走马灯啊。”
    浮屠：“不能吧，觅姐能是这品味？”
    三人陷入了沉思。
    楼觅看一声吆喝没人出现，也不觉得尴尬，自个儿发语音，还真的讲起相声来了。
    讲到发困躺到床上很快睡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之后特清醒，楼觅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过这么高质量的睡眠。
    手机有几条微信，是昨晚她睡着之后谢不虞她们发的，全都在夸她单口相声说得好，特催眠，一听就睡。
    楼觅对着屏幕里的吐槽呵呵笑，精神抖擞地去洗漱。
    ……
    楼觅和池凛各忙各的，到了晚餐时间楼觅先回到家，使唤AI系统做了一桌子菜，将没摆盘好或者不符合她审美的地方调整好，精致地码放在餐桌上。
    等池凛放学进门，她便一边吃一边随意丢出一句：
    “吃饭了没？过来帮我消灭一点。”
    池凛听话地走过来，洗了手之后坐到餐桌对面。
    楼觅看了一眼她的脸：“怎么了，又没精神。”
    池凛说：“月考的成绩下来了……”
    楼觅露出了秒懂的表情：“难怪。”

 可以先结婚_141

    池凛很苦恼：“老师说所有的卷子都要同步给家长。”
    “放心吧，你妈妈对你的成绩比你自己有数。也没见过她逼你学习啊。”
    “可是我……不太想让她知道。”
    池凛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她自小以聪慧闻名上京，无论领悟还是推演的能力在同龄人中都出类拔萃。
    所有考试稳拿第一，年纪轻轻晋升高位，样貌和性格都是一等一，更不用说之后还被封了后。
    她的人生字典里写满了“得意”二字，不曾想换了个时代，居然在最擅长的考试这件事上连连翻车。
    这回月考之前她是下足了工夫的，可是成绩出来依旧让她傻眼。
    她考了全班第51名，班里一共就60来号人。
    这种烂成绩，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可学校做得那叫一个绝，直接共享给了家长，她连隐藏的余地都没有。
    池凛只是觉得丢脸，在楼觅看来她是有了良心，不想妈妈看见之后失望、难过。
    楼觅：“卷子拿来我看看。”
    “考得很糟。”
    “那更要看啊，不看我怎么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帮你补习？”
    “补习？”
    “你那是什么怀疑的目光？我高考可是考进全市前十，要不是为了我的职业生涯，我可能继续读往上读研究生，拼一拼读博也不一定。拿来。”
    算了，反正共享给家长，楼觅迟早也是会看到的，不如老实交了。
    池凛将手机递给楼觅，里面有她的各科卷子，楼觅一边吃饭一边看。

 可以先结婚_142

    高中的知识点她都还记得，这卷子吧……越看楼觅越觉得奇怪。
    语文历史其实分数是有进步的，记得她以前池凛的分数都在个位数左右徘徊，这次起码考了50多分。
    地理也在40分左右徘徊，对吊车尾而言都算是惊喜。
    英语很糟糕，政治干脆得了零分。
    “你这个政治卷子用脚写的？”楼觅实在不明白，里面有几道选择题都是喊口号喊了很多年的，她居然也能选错？
    池凛：“可能我政治觉悟低吧。”
    其实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时代的政治。
    楼觅再看数学卷子，发现她很多低级错误：
    “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不会背九九乘法表。”
    “你也太小瞧我了。九九口诀流传了几千年，春秋战国时期开始所有的孩童都会背，我自然也会。”
    “那怎么还错得这么离谱。”
    “考试的时候不让使用算盘，导致我计算的时间拉长太多，耽误了后面的题目。”说到这里，池凛下决心，“我该将它刻在脑海中，不该只依赖实体的算盘。”
    “等会儿……”楼觅赶紧让她打住，“算盘？是我知道的那个算盘吗？”
    “是你知道的那个算盘。”
    池凛将手机里算盘APP打开，指着卷子上的一道题，手指上下熟练地拨弄，飞速演算，最后还真的得出了正确答案。
    楼觅：“…………？”
    第19章
    以前还真不知道池凛会这些冷门,算盘这东西别说楼觅，就是1960年代出生的爷爷那辈人,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几个会用的。
    池凛不仅会用,还用得特别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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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吃饭一边跟她聊了一会儿高中知识，发现她知识点偏得难以理解。
    初中英语语法一问三不知，可历史随便说个人物和他所主张的革新内容，池凛居然能够滔滔不绝说上半天.
    如果不是楼觅让她打住，指不定能说到明天早上。
    语文作文用文言文写出来的文章摊在楼觅面前,别说她了，就连语文老师也在好几个词句上打了问号。
    而地理呢，池凛干脆直接问楼觅，咱们生活的地球真的是圆的么，那生活在球底的人为什么不会掉下去。
    “你逗我么？”楼觅直接一筷子背伺候过去。
    池凛被敲了脑袋，还有些不服气：“吃饭用的东西，怎么可以用来打人。”
    “这话是在鼓励我直接上手？”楼觅分析完卷子，“你偏科也偏得太严重了吧。下回考试是什么时候？”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大考小考，但是全年段排名的重要考试,最近的就是两周后的期中考了。”
    “这样，我先给你补习英语,高中英语简单，你好好背单词，记住几个重点语法能提升很快。我也都还记得，补起来容易。以后每晚我来给你听写单词。”
    池凛：“APP里有默写单词卡。”
    楼觅逮到机会教训她：“那能一样吗？自己默写哪有我盯着你听写来得有压迫感。有我盯着你就没法找理由偷懒了。”
    “我不会偷懒的。”池凛认真承诺的样子挺乖。
    楼觅：“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知道为什么要有学校有老师吗？自己在家也能拿着课本自学不是？学校和老师除了教导作用还有监督作用,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推动力。”
    “好吧……”
    “那你吃完饭先把作业做了，今晚作业多吗？”
    “不算多，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做完。”
    “你做完作业就把第一、二课的单词背了，如果可以的话背诵课文，对话里的所有角色都得背啊，到时候我随意抽个角色和你对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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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楼觅让小孩去写作业，她来收拾碗筷。
    收拾完之后她去打了一小时练习，晚上10点半，两人一块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说起来这还是她俩第一次同时出现在客厅。
    以前客厅的常客只有楼力行和彭梓媛，楼觅和池凛都把客厅当成结界，有什么事非跟家长说不可就发微信，微信没及时回也在自己卧室门口喊话，决计是不会踏入客厅半步，免得看到让自己不爽的人。
    池凛将英语课本传给楼觅，楼觅拿她平时打游戏用的超大屏幕平板开始和她对话。
    池凛的发音很生硬，就像个从来没说过英语的人似的，单词倒是记得很快，二十多个单词听写下来没错一个。
    楼觅一个一个单词纠正她的发音，池凛学得飞快，仿佛点通了某个让她困惑已久的关窍。
    结束了夜半补习，池凛回卧室之后依旧没睡。
    “还学啊？”楼觅靠在她卧室门口问道。
    以前她门都锁得紧紧的，生怕谁路过会多看一眼。最近好像都打开着。
    “感觉经过你的点拨我有点开窍了。”池凛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现在还不困，打算总结一下，这样才能记得更牢。”
    “都是fine，thanlt;bgt;lt;a href=&lt;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gt;<a href="http:///&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a> target=_blankgt;&lt;a href=<a href="http:///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a> target=_blank&gt;<a href="http:///lt;/agt;&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lt;/a&gt;</a> 文字首发无弹窗lt;/bgt;ou级别的知识点……还有必要总结？”
    “这段对话怎么了？”
    池凛居然真情实感抛出这种问题。
    楼觅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老，现在小孩居然不知道这个梗？这难道不是中式英语梗中的传家宝么？
    “算了，没事，你想学就学吧。回头考得好点你妈也会开心。”
    池凛没想到楼觅会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挺讨厌我和我妈妈的。”
    楼觅更没想到她如此直接将这件事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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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讨厌你妈啊，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池凛：“……”
    楼觅看她表情变得太快，忍不住笑：
    “是以前的事啦。难道你以前不讨厌我吗？咱们互相dis了快两年，不用装了好么？咱们心里都有数得很。不过那是之前了，你现在挺正常，继续保持，这样你妈少被你气一点，能长寿。”
    “行，我尽量。姐姐早点睡吧。”
    “嗯，goodnight。”
    楼觅活动着筋骨往自己的卧室走，tiger正好去院子里拉了屎回来，在门垫上用力蹭它的小短腿。
    Tiger是池凛带来的狗，跟了她好多年，据说是她爸给她买的。
    这老柯基憨得很，就算是陌生人也跟人家摇尾巴吐舌头……
    只不过它没有尾巴，摇的是屁股。
    “嘿，老tiger。”楼觅难得蹲下来摸摸它脑袋。
    Tiger就像是受到了宠爱暴击似的，用力用大脑袋顶楼觅的手掌，蹭得眼白都出来了。
    “你冷静点……”楼觅以前挺烦这只狗，特别是尿在她柜子里之后，恨不得吃一顿狗肉火锅。
    不过今晚再看它，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可爱。
    之后连续两周的时间楼觅都按时从俱乐部回家，她和池凛约了晚上补习。
    卓景岚试探性地问她：“最近生活很规律嘛，这么着急回家，是要陪妹妹么？”
    楼觅当然知道是谁在岚姐面前八卦：“想什么呢陪你妹啊，在你找到合适的人之前我当要养精蓄锐。前段时间拜你所赐我一直都没睡好，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有点儿睡觉的感觉，想睡个饱觉当个正常人也有错？”
    卓景岚这边点着头，等楼觅一走，立马到和谢不虞和浮屠的私群里说：
    “今天准点回家陪妹妹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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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虞：“没想到岚姐八卦起来还挺敬业。这一天天的，准点上来报时。”
    ……
    楼觅睡眠状态好并不是指她睡觉的时间长，毕竟每天都要给池凛补习到近一点，第二天一早又要起来保持高强度练习——毕竟楼觅是属于天赋加努力型选手，“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说的就是楼觅这种人。
    每天睡眠基本维持在5个小时，楼觅所谓睡得好是指睡眠质量高。
    给池凛补完课去洗澡，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基本秒睡，什么都不想什么梦都不做，一觉睡到大天亮，特别精神。
    第二天练习的时候能够连打2到3个小时头一点都不疼。
    注意力高度集中度的感觉，仿佛回到了20岁以前。
    两天前她去找柏医生聊，将最近的情况跟柏医生说了。
    自从头疼时常发作以及和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健忘之后，楼觅不情不愿地找医生做检查。
    柏医生很年轻，不到40岁，是全系游戏综合征方面的专家。
    柏医生说最近睡眠质量的提高和注意力集中，有第二疗程的功劳，自然跟心情也有关系，保持乐观和开朗的情绪非常关键。
    “总之练习时间最好再控制一下，每天不要超过2小时，这样对大脑的压力也小点。最近头痛的感觉怎么样？”
    “PT指数显示在5.2到5.6之间。”
    “还是超出太多了，正常用脑过度的时候PT指数只有0.8到1.1，你说你超出了多少。”
    楼觅在柏医生面前收起所有的锋利，就是个苦命的病号：
    “我也不想，但是冬季世界杯就要到了，九天为国出征，多少人盯着呢。万一九天没能夺冠，丢的不是我们俱乐部的脸，是全华夏的脸。我们这行，一天不练脑速下线。比的就是脑，脑压肯定大。”
    “记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么，不是在吓唬你。”
    楼觅当然记得，柏医生看着像个温和的幼儿园阿姨，张口就是生存率死亡率，生生死死的真吓人。
    “不过能睡觉已经是好事了，最好再增加点睡眠时间，争取每天到7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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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尽量。”
    “不是尽量，在第三个疗程开始之前，我希望你起码能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无论如何，楼觅恐怖的头疼缓解了不少。
    她哼着歌坐进车中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应该出期中考成绩了吧，如果考得好的话今晚就别补习了，放她一马。
    小混蛋这些日子有多刻苦她都看在眼里，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楼觅到家的时候，池凛已经在了。
    楼觅一边脱外套一边笑着说：“成绩下来了吧，来，别不好意思，给我看看。”
    池凛将成绩单发给楼觅。
    语文65，数学51，文综124，其中一大半都是历史的分数，重点补习了两周的英语居然也有64分。
    “不错啊，比我想的好多了。这回你排多少名？”
    “比上次月考进步了11名。”
    “那不挺好的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池凛：“老师问家长有没有空，想要和家长聊聊。”
    楼觅想着，期中考之后老师要了解一下家庭情况挺正常：
    “可你妈还没回来，家里没家长。”
    “我是想这么说，但老师未必会信，到时候还会觉得我在找借口。”
    “所以你想干嘛？”
    说到这里楼觅已经察觉到她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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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池凛说：“姐姐，你能去么？当我家长。”
    “我去是能去，可去了说是你姐老师也不乐意啊，一看就是不敢找真家长，临时弄个冒充的。”
    “你就说是我妈。”
    楼觅眼睛一圆：“小王八蛋你说什么呢？我才大你多少啊就当你妈？”
    池凛很认真：“古代人15岁当妈的大有人在。”
    楼觅：“15……那我也不够啊，我才大你多少，拿算盘出来好好算算。”
    池凛恍然：“没大那么多吗？我还以为你保养得比较好……”
    楼觅拎她后衣领：“我今年25岁，才大你7岁多那么一点点。你这个小王八蛋！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丢出去？”
    她们俩现在依旧吵架，只不过吵架的内容和方向，以及吵架时的心态，和以前相比还是有区别的。
    池凛心里怎么想，楼觅不是很了解，就楼觅自己体感而言，起码现在不是特别心烦了。
    以前看到这小兔崽子就头皮发麻生理不适，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恨不得绕行一公里。
    就算是打心底里厌恶，可是为了爸爸的幸福，她也很少直接表达过。
    作为成熟的大人最主要的标志之一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即便这个“别人”是自己的父亲。
    她知道老爸照顾她已经够鞠躬尽瘁的了，喜欢什么就给买什么，想要做什么也都是支持，没有说过半句反对的话。
    孩子长大了，该为家长着想了。
    就是在这种反哺的心态下，楼觅正好遇到了事业的瓶颈和战队的巨大变动，压力可想而知。
    本来就烦，小王八蛋还一天一个样地搞事情，对于池凛这个人，楼觅有说不尽的厌烦。
    楼觅知道，只要楼力行和彭梓媛不分手，她得和池凛真心实意地厌恶对方一辈子。
    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抱着闹着玩的心情，以及一点点说不清的心态，在这里和池凛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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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嘴和争吵完全不同。
    争吵完之后必定怒气攻心，伤心伤身。
    而斗嘴呢，居然能给楼觅提供暗戳戳的快乐。
    难道家长不在的日子里，她们俩还真的培养出了姊妹情深？
    楼觅重新回到镜子前，仔细观察没化妆的自己，怎么看也不可能有17岁孩子母亲的面相啊。
    兔崽子故意刺激我么？
    将长发扎在头顶，马尾一高果然活泼了不少。加上她的睡衣已经从性感吊带小短裙变成了宽松的白T恤和短裤，看着就青春。
    说是大学新生也有人相信好么！
    不过她本来头发就长，扎这么高头皮被扯着疼不说，晃荡起来的幅度也随之变大，很容易甩自己一脸……
    算了，楼觅将马尾拆了。
    干嘛要管一个嘴欠的小混蛋说什么？
    以家长的身份去见老师，要的不就是老练沉稳的长辈气质么。
    楼觅打算直接散着头发去见池凛的老师。
    ……
    约定好课间操的时候见面，楼觅如约到了教学楼下，池凛来接她。
    楼觅戴着墨镜和口罩，来来往往不少学生都盯着她看。
    即便是遮掉了脸，楼觅的气质和身材无论站在哪儿都出类拔萃，更不用说现身满场翠绿色校服的中学。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楼姐姐。”
    路过的两个女生发现了她，放慢步伐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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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裹得这么严实你都认得出啊？不是戴着墨镜和口罩么？”
    “别说是只遮着眼睛跟嘴，就是整个人套着塑料袋出门，我都能从楼姐姐走路的步伐认出她来。看这巴掌大的小脸，还有那鼻子长得多好啊……不行，真的越看越像，我要去问问！”
    “冷静点，别丢人行么！”
    两人正互相拉扯，池凛匆匆下楼：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上节课老师拖堂。你等多久了？”
    “别说了赶紧走。”楼觅环视周围，早就发现有人可能认出她来了。
    课间操的音乐声已经响起，到时候一大群人冲下来，那才是真的危险。
    “来，跟我走这里安全。”两个人就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池凛指了指最角落里运货的电梯，这电梯常年用来运送各种器材和大型快递，学生们通常都不搭这个电梯，人少。
    她俩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门一开，傻眼。
    里面已经被几个大箱子挤满了。
    快递师傅挺不好意思的，尽量往里靠，整个人都要钻到箱子里去了，艰难地腾出一点空间，热情招呼：
    “你们快点进来啊，不然你们又要等很久，下面还有一大批货呢。”
    池凛犹豫着，她已经知道楼觅是这个时代的名士，而且知名程度完全超出她最开始的想象。
    让她和快递箱子挤在一起，只怕她不太乐意。
    “走啊。”没想到楼觅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脸，“发什么呆呢？还想让你老师等多久？”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电梯里，在狭小的空间内挨在一块。
    楼觅身上的香水味在一定距离之外闻不出来，但只要一挨近，那独特的香味就会特别主动地往别人嗅觉里钻。
    池凛表情有些许不自然，微微侧开了脸。
    楼觅以为挤到她了，尽力往后挪，努力为她再空出点儿舒适空间。

 可以先结婚_151

    池凛看她后背快要贴到快递箱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抬头看她说：
    “我没事，你过来点吧……”
    楼觅没想到她会这么乖，迅速往前挪了几个碎步。
    既然是你让我过来的，我就不客气了。
    第20章
    货梯升得慢,楼觅和池凛挨得近，胸口好几次都要碰在一块儿了。
    池凛想要抬起手来挡一挡,可如果这么一挡的话就不是胸口相碰,而是她的手碰到楼觅的胸……
    那就更说不清了。
    池凛全程僵直得跟冰棍似的，一动不动，双眼目光穿过楼觅肩膀，落在快递箱上。
    楼觅倒是很放松，有时候还会随着电梯轻微的晃动稍微摇晃摇晃。
    “你们学校的电梯行不行啊？感觉要掉下去了。”楼觅还在池凛耳边开玩笑。
    池凛的耳朵有多敏感,她自己都不知道。被近距离的热流轻轻刮了一下，浑身都不对劲起来，肩膀也忍不住往里缩。
    楼觅还在继续说一些自认为缓解气氛的无聊笑话，池凛快受不了，忽地转回了视线，直视着楼觅：
    “先别说话。”
    因自己心里有些浮躁，说出的话多少带着点儿火星子。
    池凛自己没多少感觉，但是听到这话的楼觅愣了一愣。
    小王八蛋凶我？
    正打算凶回去的时候，她忽然发现池凛整个通红的耳朵,瞬间就明白这是自己弄的。
    就算母胎solo至今，她也不是无知女青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以先结婚_152

    “咳咳……嗯。”楼觅表情千变万化，最后自然没有怼人。
    多谢老天爷，电梯终于到了。
    跟池凛一块儿进高二年段的办公室，课间操时间，办公室里大概有一半座位都是空的。
    池凛走到一位中年女老师面前,向楼觅介绍：“这是英语老师MisHu，MisHu，这是我姐姐。”
    楼觅礼貌地摘下墨镜和口罩。
    居然是英语老师，这有点出乎没当过家长的楼觅意料。
    她本以为是班主任在期中考试后想跟学生家长常规性地聊一聊，没想到不是。
    MisHu本来在备课，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等池凛介绍完了之后她才把课件一保存，皱着眉头回身看她们。
    “姐姐？”MisHu问，“亲姐姐？”
    看她们就不太像，果然，池凛说：
    “不算是。她是我妈妈男朋友的女儿。”
    “那根本不是家长啊。”MisHu对着池凛一字一顿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交待的？请你家长来和我聊聊，当面聊。你的事情很严重，只有跟你关系近的长辈才有聊的价值。”
    楼觅没想到对方态度会这么差，她人还在这儿呢，就说自己没聊天的价值？
    “MisHu对吧。”楼觅将池凛拉到自己身边，“我虽然和池凛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俩住在同一个屋檐共同生活两年了，也即将成为重组家庭，论情论理我都算得上是池凛的长辈，这没问题。如果您还是不信的话……这是她母亲的身份ID，我还有密码，她母亲出差前委托我照顾她，我现在就是池凛的委托监护人，有什么事您完全可以跟我说。”
    楼觅的声音真不算小，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弄得MisHu好像矮她一截似的。
    MisHu知道自己气势不能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她真的矮楼觅一截，还是一大截。
    “既然她母亲抽不出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知道她这次期中考英语考了多少分吗？”
    “64啊，我知道，她有把成绩给我看。”楼觅明白了，“150分的卷子才考64分，没有及格我知道。不过她的确很有进步了。再给她一点时间吧，这才是刚刚开始，相信她能……”

 可以先结婚_153

    MisHu摆摆手，没让楼觅接着说下去：
    “她要是再进步，问题就更大了。”
    楼觅：“老师，我没明白。人还不能进步了？”
    MisHu：“进步当然是要进步，但是得靠自己的真正实力进步。任何投机取巧的方式我们学校都不鼓励。”
    学校不鼓励投机取巧……谁会鼓励啊？
    楼觅懂了：“你是说她作弊？”
    MisHu微笑，默认了。
    “哦，进步了就是作弊，这理论挺新鲜。”
    楼觅比她微笑的弧度更大。
    两人的火药味渐渐浮现，办公室其他老师有往这儿围观的，也有默默聆听的。
    “这位……姐姐，你不用跟我置气，你置气也没用，大家凭良心说话。”MisHu摸着自己的左胸口，心脏的位置，“上次月考她英语考了多少分，她一直以来水平在什么位置，不用我说，成绩表都记录着呢。不到20天的时间能够提高近50分……恕我直言，教了15年的书，除了作弊的人之外，池凛是第一个。”
    楼觅：“所以作弊这事儿您有证据吗？”
    MisHu掏心掏肺一顿，没想到对方还是冥顽不灵，甚至反问了起来，MisHu也不想再“讲道理”，呵呵一声：
    “还需要证据吗？来，池凛，你说说看你平时都考多少分。”
    池凛并没有被她牵着走，而是冷眼相看。
    MisHu转回来继续对楼觅说：“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数？上次月考考卷多容易，才考了10多分，我教高中这么多年还没见过26个字母都写不对的，小学生都能分清R和B了吧？这次这张卷子很难，尖子班都有不少考不及格的，她居然考了60多分。好厉害啊，逆流而上考了三倍多啊，这事说出来你们自己信吗？”
    无论对方怎么讽刺挖苦，楼觅表情始终不变，说话的中心思想也一样：
    “所以有证据吗？还是您先入为主觉得她作弊，就认定这事儿了，对吗？”
    MisHu：“……”

 可以先结婚_154

    口都讲干了，MisHu把保温杯拿来喝一口茶水：
    “这世界上所有事情都需要证据吗？有些事根本不用证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楼觅：“哦，所以是真的没证据。”
    MisHu眼睛瞪了起来，一个“你”字卡在喉咙口，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没好意思直接喷出来。
    周围有几个老师已经认出了楼觅。
    当今电竞职业选手的国民度跟几十年前最炙手可热的球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楼觅当着几亿观众的面拿过世界冠军，是很多青少年心中的英雄，在玩着各种游戏长大的中年人中也非常受欢迎。
    南湖三中的老师们有好多都是《再战江湖》的玩家，看过楼觅的直播，明白楼姐姐脾气多火爆，这张嘴不饶人。
    今天近距离围观，果然没让人失望。
    楼觅回头问池凛：“你作弊了吗？”
    “我没有。”
    “那你被人冤枉了也不吭一声？平时对付我的那些鬼脑筋都去哪里了？”
    MisHu发现她在带节奏，污蔑自己，忍不住提高声音喝道：
    “我怎么是冤枉她了！你觉得一个人有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进步这么多吗！神童我信，池凛，哼，谁信呢！”
    “那就是老师您孤陋寡闻了，高中英语而已，别说二十天提高50分，就是一周提高80分的我都见过。”楼觅说的就是她自己，当初她高中的时候沉迷游戏，学习落下太多，她爸找了老师帮她补习，摁着她疯狂读，一开窍成绩马上就飞升，
    “而且池凛成绩不是莫名其妙提高的，这二十天来我每晚都帮她补课到半夜，我睡了之后她还继续在学。她在认真对待英语，认真对待自己的学业。她的努力不指望别人夸奖，因为学习是为了自己，这道理我们都懂。可是你是老师，是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你不夸奖就算了，怎么能毫无证据污蔑她？你知不知道老师的一句话对学生一辈子有多大影响？太不负责了。”
    MisHu被她说得脸上发烫，握着茶水杯的手不住颤抖。
    老旗在一分钟前推门打算进来，正好围观到楼觅这番慷慨发言，明白发生了什么，怕闹出更大的事，她赶紧笑着过来缓和气氛。
    “大家都冷静冷静，不要伤了和气。说到底都是为了小孩好嘛。”
    楼觅：“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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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接话：“她是我班主任，旗老师。”
    楼觅：“班主任来了就好，您正好帮忙做个证。MisHu，请问您那还有别的英语卷子吗？”
    MisHu没回答，另一位别班的英语老师说有，拿着平板过来说：
    “不过这张卷子比期中考的那个更难。”
    “行，要的就是更难的。”楼觅将平板放在桌上，拍了拍池凛的肩膀道：“有些时候为了自己的清白，我们需要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但绝对不是错事。你现在能做这张卷子么？”
    一改平日里暴躁又幼稚的形象，今天的楼觅居然能够将锋锐和沉稳融为一体，变成她自身强大的人格魅力，让池凛觉得有点陌生。
    池凛点了点头，走到平板前。
    老旗帮她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下笔之前还宽慰她：“别紧张，放松心态慢慢做。”
    池凛对老旗微笑，拿起了电子笔。
    老旗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超越年龄的成熟和自信。
    这么说来，这是她这个月第二次在老师办公室，于众目睽睽之下做题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她用写毛笔字的手法写英文，写得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儿尴尬。
    做完选择题，英语老师们心里就有数了。
    正确率超过一半，有可能比期中考那张卷子的得分更高。
    等池凛做完卷子，老旗让MisHu批改。
    最后出来的成绩是76分，池凛松了一口气。
    楼觅也不咄咄逼人，对MisHu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但是所要求的事一点儿都不软：
    “结果很清楚了，跟我妹妹道歉。”
    MisHu努力压抑着心里的不爽，但悻悻之情还是多少浮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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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能一直保持这种水平，我也不会有今天的误会。要想不被人误会，平时就该好好做，别让人多想。”
    本来楼觅火气已经压下去了，没想到这人如此无耻。她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一把拎住MisHu的衣领，眼神凶得能吃人：
    “你妈就是这样教你道歉的？”
    老旗吓坏了，和几个老师一块儿上前劝架：
    “算了算了，大家都退一步。小胡啊人家池凛同学的确能考得出这个分数，你就认个错吧？”
    MisHu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感觉自己不道歉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揍，害怕又不甘心地对池凛说：
    “……是老师错了，老师跟你道歉。”
    池凛回去上课了，楼觅坐回车里，多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拎完人开心了，池凛怎么办，她还得继续在这儿上课。万一那个MisHu再找机会刁难她呢？
    物理课已经快下课池凛才回教室，一坐下刘卉昕就问她出什么事了。
    “MisHu是不是又发疯了？你们在办公室里干嘛呢？都说什么了？”
    物理老师一根电子笔丢过来，正中刘卉昕的脑门。
    刘卉昕惨叫一声，端坐回去。
    “把电子笔给我送回来。”物理老师说。
    刘卉昕在全班的哄笑中送笔回讲台。
    物理课之后是语文，语文老师老夏最喜欢拖堂，大中午拖了半天，等他宣布下课的时候，六班全班人火速收拾书包杀出学校，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去觅食。
    刘卉昕问池凛中午吃什么去，池凛看着微信道：
    “我有约了，先走一步。”
    刘卉昕一个“哎”字还没起调，池凛人影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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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在校门口排队打卡，出门后熟练地走到两条街外的便利店门口，楼觅微信里说她车停在这儿等她。
    大眯眯：“中午别跑，一块儿吃饭。”
    楼觅从后视镜里看见池凛从街尾跑过来，扎得利落的辫子在空中左摇右晃，跟后背的书包一个节奏。
    “你怎么还在？”池凛走到车边的时候有些微喘，看得出来她收到微信之后马不停蹄，不想让楼觅等她太久。
    楼觅心情不错：“早上也没什么事，想说你被冤枉真够倒霉的，好好吃一顿说不定能恢复点精力。上来，我带你吃饭去。”
    池凛上了车，把书包从后背卸下来，抱在怀里。
    “书包放后面，系好安全带。”
    虽然抱书包的动作有点可爱，但还是安全要紧。
    池凛伸长了胳膊想将书包搁到后座上，始终差了一点。
    池凛身高164，没楼觅高，手臂也稍短一点。
    其实楼觅完全可以让她把车椅往后调整一下，就能够到了。但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没说，就看池凛艰难地往后够。
    还是差那么一丁点，书包擦着后座的边缘老往下滑。
    池凛没办法，任命地上身往驾驶位楼觅的方向前倾，终于将书包稳稳放好。
    楼觅问她：“想吃什么？”
    池凛对餐馆完全没有概念，懒得去想：“你吃什么我就跟你吃什么。”
    但在楼觅听起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么顺从的么？
    楼觅：“吃烤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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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楼觅最喜欢一家自助烤肉店，每人388元随便吃。
    这儿肉质不错，服务好，肉也舍得往厚了切，楼觅和俱乐部的队友们打完比赛特别的饿时候，老来这里吃顿实在的。
    楼觅其实不是随便拉池凛来的，她心里装着任务。
    辛辛苦苦熬夜学习却被诬陷作弊这事儿，别说当事人了，楼觅都觉得憋屈得很。
    她想着孩子好不容易抛弃了曾经的吊车尾，努力想要往正道上走，刚刚踏出第一步就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这么一下对人性失望怎么办，又缩回去继续以前荒诞的堕落日子可就太糟了。
    看池凛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到了店也不大聊天，低头发闷的模样想必打击真挺大的。
    楼觅从AI服务员那边拿过夹子和剪刀，自个儿烤肉比较香，一边给滋滋作响冒着油花的牛肉翻面，一边在心里打着安抚池凛的草稿。
    凶人怼人她是一流，安抚人这事儿她还真是不熟。
    在俱乐部，好人从来都是岚姐来做，再不济还有个心软嘴更软的浮屠，大家都不指望楼觅能够做什么安慰人的工作——别一张口把人郁闷死，已经是在给战队积德了。
    楼觅平生第一次冲在当好人的最前线，一肚子的软话和关心找不到头，所有的迟疑都反馈在手上。
    被她翻动的牛肉都快黑了也不见她往盘子里夹。
    池凛其实根本没把MisHu的事放在心上。
    如果楼觅知道藏在17岁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女体内，是一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32岁成熟女官的话，肯定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很蠢。
    池凛见多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MisHu年纪不小却不懂说话之道，被牙尖嘴利的楼觅怼得毫无还嘴之力，也算是小小的惩罚。
    心中暗暗记下楼觅对她的照拂，同时也对楼觅祸害美味的行为痛心疾首。
    她本来没那么饿，可谁能想到现代烤肉这般美味，调料比大原时代丰富许多，烤肉的香味升起，让她食指大动。
    但这顿饭楼觅说她请客，她便是东道主。楼觅不吃第一口，客人先吃的话也太失礼。
    方才池凛看似低头发闷，实则注意力集中在楼觅手中那块脂肪纹理美得不像话的牛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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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鲜嫩的生肉慢慢烤熟，味道更香了。
    池凛肚子暗中发响，口舌生津，偏偏楼觅迟迟不开动。
    楼觅心道：作为长辈，我该怎么安抚她呢？
    而池凛却想：完了，肉烤糊了。
    对于楼觅暴殄天物的做派，池凛心内觉得可惜，多少反馈在脸上。
    楼觅越看越心痛，到底是个小孩，受打击大了。
    她根本想不到，让池凛失魂落魄的罪魁祸首是她本人，而不是MisHu。
    第21章
    往后几日,楼觅都在仔细观察池凛，看她情绪是否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没跟她吵架,凡事尽量让着她,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倒也过得像一对真正的姐妹。
    楼力行感觉女儿有段时间没发微信来抱怨，对家里的情况很好奇，主动询问：
    “宝贝，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小凛有没有再找你麻烦？没关系，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爸爸,千万别委屈自己，爸爸为你做主。”
    楼觅：“哦，原来我有爸爸。”
    楼力行：“……”
    “觅觅，你不能因为爸爸在外面工作时间长了就不认我了吧！”
    楼觅笑道：“开玩笑，逗你的。我现在很好啊，小兔崽子能拿我怎么样？放心，我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话楼力行只敢信一半，生怕女儿太懂事，有什么事不跟他直说,立马承诺她一周之内肯定回家。
    “没事，我不急。”楼觅说得还挺认真,“你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楼力行听完楼觅的语音，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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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池凛在文化节上表演剑舞的视频一开始传到了学校的论坛里，有人特意为她盖了一栋高楼，每天都有人进楼打卡，讨论关于池凛的点点滴滴。
    这个学校论坛并不是官方论坛。
    官方论坛不仅发帖要实名制,而且老师和教导主任随时出没监督学生们一言一行，那里根本不是娱乐和涛八卦的地方。
    南湖三中学生常去的是知名平台下属论坛，据说版主就是高三御姐学姐，掰弯了高二段花林小鸷的潭落。
    这论坛每天活跃用户有好几千，可以匿名也可以用真实身份，南湖三中发生的大小事都有人开贴议论，或花痴或掐架，相当热闹。
    最初池凛的“白露未已”还只是在学校论坛上成为热帖，不知道谁转出去放上了微博，一天时间内热转了两千多条。
    “这是哪来的仙女妹妹，简陋的布景看上去好像是学校的文化节，难道还是高中生？”
    “舞姿绝了，舞蹈学校艺术生么？”
    更有专业人士出来论断，视频中的女学生肯定学过武术，有好几个动作非常专业，而且难度不低。
    “求扒，仙女妹妹到底是谁？”
    “大家看我！我知道！这是我同学！南湖三中的池凛。这视频其实挺假的，本人真不长这样，本人好看一百倍。”
    营销号看出了这视频的潜力，开始带头转发，很快，原贴转发破万。
    池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微博上红了，上学又要迟到，急匆匆往学校里奔。
    还有最后30秒时间，保安都在为她呐喊加油。
    最后5秒钟，打卡在望！
    池凛一只脚都要踏进校门了，谁知道被人拽了回来。
    “请问你是池凛吗？”
    “白露未已是你的作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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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都还没看清眼前拉着她的人是谁，几个麦疯狂往她嘴前凑，要不是她往后躲得及时，麦能直接塞到她嘴里。
    池凛：“……你们是？”
    几个大型镜头对准了她，她在视频里见过街头采访的装备，知道这些人正在对着她拍摄。
    围着她的有五六个人全都是搞自媒体的，哪儿有热度哪儿就有他们。
    他们说明了来意，想要采访一下她，问问“白露未已”这支剑舞的创作灵感是什么。
    “而且很多网友都对你本人非常感兴趣，你能介绍一下自己吗？”
    池凛秉持着想要扩大影响力，好让陛下早日看到的她的念头，很认真地说了“白露未已”的意构思：
    “白露未已是里的一句。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河畔的芦苇繁茂，清晨时分白露依旧没消失。大家应该都读过这诗句。伊人犹在梦中，但她是假的吗？不，我坚信她是真的。这是一种朦胧又有点孤独和迷茫的情愫，我通过一些舞蹈的编排来表达这些情绪。时而坚信，时而又有点摇摆……”
    池凛张口就来，一句句说得还挺像回事。
    自媒体这些人没想到她第一次面对镜头一点都不怯场，说起话来有条有理，抑扬顿挫，就跟开班授课似的。
    她的确开过班授过课，几百人的大场合她都能稳稳压住，何况是五六个人，多加几个镜头她也无所畏惧。
    其实“白露未已”包含的是陛下与她最初朦胧的感情，没想到换了一个时代，她和陛下换了种距离，它的含义更加契合了。
    池凛解说时不免加入了真情实感，说得也很动人，将整支舞蹈剖析得淋漓尽致。
    这个采访片段被自媒体放到网上，池凛的淡然和浑身自带古色古香的特殊气质，吸引了更多人围观。
    “仙女妹妹果然够仙，死亡镜头下居然这么美。”
    “真的没加一点滤镜啊！”
    “不仅能舞更能说，感觉就特有文化有内涵的样子。”
    一开始是众口一致夸奖的声音，渐渐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些嘲讽的小号。
    “别瞎联想好么？本南湖三中人士来科普，池凛就是个草包，成绩垫底彻头彻尾的差生。这炒作也太低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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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私生活乱得很，池大小姐男女通吃哦。”
    ……
    池凛没去在意网上对她的评价，她不会去看，也没时间去看。
    她发现国家图书馆还有不外借只能的典藏馆，里面不仅有拓本，还有更多冷门的珍贵历史资料档案。
    光是各地的地方志就能扒出很多有用的资料。
    她一有时间就拿着手机和平板在里面翻阅，寻找关于原朝更多的线索。
    还有一些关于“前世今生”的书籍，讲述身体和灵魂的关系。
    从哲学到科学，池凛在慢慢消化着这些不太容易的知识。
    当然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和考试。
    她知道当一个好学生的重要性，只有好学生才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和好感，脚下的路也才更好走。
    寻找、整理和维系生活，需要耗费她大量的时间，不过她本人倒是乐在其中。
    “白露未已”的影响还在渐渐发酵，池凛今天上楼的时候，居然在电梯门口被个初中部的学妹堵住了。
    学妹长得娇小可爱，一双白皙的手缩在校服袖子里，紧张地拿出一封信给池凛。
    “学姐，请你收下……”
    只说这几个字，小学妹就已经紧张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池凛对女孩子总是心软，便收下了。
    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让池凛觉得有意思的是，千百年来，无论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在大家的观念里，情书这种东西必须手写才显得有诚意。
    只有手写才足以配得上认真喜欢的心情。
    小学妹一溜烟跑了，池凛将信放到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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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有魅力的啊，我都没有学妹送情书。”
    池凛路过一班教室的时候，滕绛的脑袋从窗户伸出来，对她吹口哨。
    池凛加快脚步离开，滕绛立即从后门冲出来：
    “别对我这么冷淡嘛，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再怎么说也是我先发现你的，是第一个送你礼物对你表达好感的人。你收了那小学妹的情书，却把我给你的礼物丢了，是不是太心狠了点？再怎么说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池凛被他堵着路一时走不动，滕绛并不想招她反感，作为段草脸蛋还是很好看，笑起来满脸阳光，帅且诚恳：
    “周末有空么，咱们去图书馆？我帮你补课。就补课，不做别的。”
    最后补的那句话被同班男生听到，从一班的教室里传出一阵起哄的声音。
    滕绛对身后道：“别闹，正经追老婆呢。”
    全程都在墙角偷听着的刘卉昕脸色差到了极点。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池凛这个弱智怎么突然变得厉害了？
    难背的课文她轻轻松松就背过了，原本怕的要死的蛇也敢徒手捏死，那条蛇花了她一个月的零花钱！
    更过分的是，明明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协调的笨蛋，居然在文化节上大出风头！
    凭什么！
    池凛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她之前就疑惑，为什么池凛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一点儿也不慌张，原来早有准备。
    刘卉昕甚至怀疑，就算她不去偷偷给池凛报名，池凛自己也会去报名吧！
    本来池凛在文化节上大出风头就已经让她闷闷不乐许久，这段日子以来，给池凛示好的人也越来越多。每次都还被她撞见。
    池凛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个吊车尾的学渣，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能当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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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她都忍了，最关键的还是滕绛的脑残态度。
    上次池凛都把他送的懵懂宇宙给丢到垃圾桶了，他怎么还能对池凛这么轻声细语地讲话，有没有一点点骨气？
    他是段草好不好？
    刘卉昕嫉妒得快抓狂，尤其听到滕绛那句有点儿玩笑意味，实则真情实感的“追老婆”。
    池凛一时间被滕绛油腻得浑身发寒，本想要绕远路避开他，可是忽然想到穿越之前国师跟她说的话。
    陛下转世之后样貌不可能保留前世的样子，有可能变成任何性别，任何身份的人。
    这滕绛对她算是很有毅力，陛下当年也费了一番工夫让她艰难地放下了君臣之别，接纳了恋人的关系。
    万一，万一陛下此生变成了男性呢？
    想到这里，池凛第一次仔细端详起滕绛。
    对于性向偏男性的女人而言，这张脸算得上“真命天子”脸了吧。
    池凛：“你学习很好吗？”
    滕绛：“嘶……如果这话是别人问的或许我还会谦虚一下，但是你问的话我可以十分自信地给你说，很好。”
    刘卉昕终于忍不住插嘴：“池凛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滕绛可是年段前二十！”
    池凛：“哦。好，周末图书馆几点？”
    滕绛没想到池凛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怕她反悔似的急切道：
    “周六上午九点，我去接你！”
    池凛：“不用，我自己搭车过去就行。”
    刘卉昕看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态度更加确定她这就是欲擒故纵！
    之前故意丢掉滕绛的懵懂宇宙也是为了引起滕绛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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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刘卉昕正要开口再教训一下池凛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女声：
    “哎呀，居然晚了一步。这可怎么办，我也想约小池凛出去玩呢。小池凛，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刘卉昕一回头，看到高三学姐，南湖三中无数人的女神潭落出现在身后。
    潭落也来参一脚，疯了吧！？
    刘卉昕心态彻底崩了。
    那些小杂鱼对池凛示好就算了，滕绛和潭落是学校里男神和女神的代表，无数人的墙头，池凛她何德何能？
    潭落一现身便很自然地搭着池凛的肩膀，池凛悄然往旁边撤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潭落没在意，继续不怀好意地对她笑：
    “学姐学习成绩也不错的哦，要不要试试看？”
    这话说出来，估计没几个人会信她强调的是“学习成绩”，而不是别的。
    毕竟潭落美艳动人根本不像高中生，据说在恋爱方面很有一手。今天还暗中卷了发，祝福她不要碰上教导主任。
    滕绛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也有点不爽，正想打发这位大仙儿，没想到池凛直接点头同意了。
    “可以啊，一同学习。”
    这位学姐池凛对她略有耳闻，听说三年来一直蝉联年段第一，分数高得在全省都有名号。
    除了一次不小心骨折缺席了语文考试，落到第二名之外，总分永远保持着跟后一位相差40分以上的距离。
    最神奇的莫过于“能够学习和搅姬兼顾”这能力了。
    池凛看潭落，感觉和陛下的某种气质也有点像。
    她也很有可能是陛下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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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班教室里，坐在窗边的魏灼凝看到潭落出现，整个八卦之魂燃烧了起来，一想到林小鸷曾经在这位学姐的阴沟里翻过船，她内心幸灾乐祸的火焰熊熊燃烧，用胳膊疯狂怼林小鸷：
    “诶诶诶，你前女友！爬墙了又！”
    林小鸷正快速刷题，听到同桌的话抬眼一瞥，冷笑道：
    “那位可是纯粹的人渣，谁粘上谁倒霉。你才是该担心下你的阿凛。”
    魏灼凝：“……”
    虽然被反怼，但魏灼凝听她这话心里翻涌出无数的好奇心。
    林小鸷和潭落到底怎么回事，其中具体细节身为同桌的魏灼凝也不知道，所有都只是听说。
    好想问问林小鸷……
    可是，问她的话会不会被误会自己在意她？
    魏灼凝深呼吸，将为取材的好奇心压制了回去。
    谭落笑着跟池凛约好：“那一言未定，我们周六见咯。”
    “我也一起！”刘卉昕急了，不顾一切地蹿出来。
    她决不能允许池凛再跟滕绛相处，万一池凛又耍花样勾引滕绛怎么办。
    滕绛面对学姐的无赖也没什么话好说，池凛都答应了他总不能开口扫兴，只能趁这次好好跟池凛培养一下感情，下次一定要单独约到她。
    谭落和滕绛加了池凛的微信后就离开了。
    刘卉昕全程努力地想要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可惜这两人眼里就只有池凛，根本当她空气。
    周末。
    终于可以不用穿翠绿色的校服，上周池凛就在系统先生的帮助下网购了几身衣服，又便宜又好看。
    池凛其实挺羡慕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并不讲究那么多复杂的礼仪，穿衣风格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突显个性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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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穿了件孔雀蓝长款带帽卫衣，下身破洞短款牛仔裤加潮牌球鞋。
    她本人是不太喜欢破洞的衣裤，只是各种潮流情报和穿搭指南里的模特太多都这样穿，她的审美虽然没有被彻底改变，多少也受到一些影响。
    很快地入乡随俗，且永远对未知的事情保持好奇心，池凛庆幸自己有这些特质，才能在忽然而至的陌生时空里并不显得那么突兀。
    穿好衣裤，随手拎了书包要出门，正好在客厅和楼觅相遇。
    楼觅看到穿私服的池凛时，很明显地愣了一愣。
    “姐姐，我出门一趟。”池凛说着便推门出去了。
    “去哪儿？”楼觅追问一句。
    “去图书馆。”
    看惯了一身宽松校服没有任何时尚感的池凛，忽然瞧见她穿上了还挺好看的私服，感觉池凛又美了好几层。
    打扮得这么好看去图书馆？怎么可能。
    楼觅看向大门的方向。
    小王八蛋不会早恋了吧？
    “觅姐，觅姐，你在不？”
    卧室里的全息视频会议还开着，浮屠的声音飘出来催她。
    楼觅回到工作室里，将全息投影重新打开，她的投影便加入到浮在屋内的俱乐部队员之中。
    卓景岚感叹：“那会议继续。真挺不容易的……大家用最热情的掌声欢迎咱们超级新人互互加入九天战队！”
    本来就没几个人，愣是疯狂鼓掌鼓出了人山人海的效果。
    大家都明白，互互能够在一票训练生里脱颖而出，甚至得到楼觅的认可而加入九天战队，实在太感天动地了。
    这是卓景岚找的第三拨训练生，三拨下来满打满算也有50多人了，全都是当今电竞圈里最有竞争力的新人，甚至有些是拥有好多年职业生涯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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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为了能够加入九天战队，能够和高楼觅雪并肩作战而不顾代价，全力以赴。
    可惜的是，楼觅要求实在太严格了。
    作为九天战队的队长和绝对核心，楼觅不松口，谁也进不来。
    卓景岚被她熬得特别痛苦，憋着一肚子的暴躁继续找人。
    卓景岚不爽，浮屠和谢不虞也只能压抑着不敢浪，就怕变成牺牲品。
    三个月了，三个月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楼觅终于认可了互互！九天战队只差最后一步了！
    《再战江湖》的对战规则是四人一组，战队可以多准备一到两个队员，针对不同战队的不同特点，能够切换战术。
    小V和阿宝离开之后，卓景岚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现在终于要熬到头了，卓景岚恨不得在开会的时候当场削一瓶香槟庆祝庆祝。
    浮屠和谢不虞也爽了，总算能放宽心态继续舞了。
    其实楼觅对互互这小伙子还有点不满意，总觉得“互互”这个ID叫起来有点弱智，真正对战的时候必定得用语音交流，叫到“互互”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只猩猩。
    算了……只要小孩儿技术好又和九天契合，楼觅也不再更多要求了。
    互互今年18岁，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漂亮，皮肤白得刺眼胳膊细得感觉一折就断，打法却无比彪悍。
    他和浮屠本人看上去完全是相反的类型，没想到契合度挺高。
    大家都在起哄上哪儿庆祝一番。
    谢不虞：“觅姐，为了庆祝新加入的成员咱们不得弄个团建？”
    浮屠：“觅姐请客！”
    “请客请客请客！”

 可以先结婚_169

    “团建团建团建！”
    楼觅从来不是小气的人：“行啊，团建。”
    “哟——！”
    “不过每次团建都吃吃喝喝，太没文化，这次咱们去个有文化的地方团建。”
    众人：“？”
    楼觅很认真地说：“去图书馆吧，咱们坐下来看看书，聊聊三观培养默契，这才是最好的团建。”
    众人：“…………”
    觅姐，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图书馆团建是什么鬼？
    第22章
    好好的团建沦落为去图,谢不虞等人都十分后悔刚才的起哄。
    浮屠：“我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去图书馆了。”
    谢不虞：“我比你好点，我从来没去过。”
    浮屠：“……”
    卓景岚：“我突然想起来俱乐部还有点工作,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谢不虞：“岚姐，没想到你这么没有团队精神，身为经纪人居然要撇下我们独自快活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一直默默凝视的楼觅忍不住发话：“怎么着，不是你们说要团建的么？麻利的全都去，一小时后图书馆门口见。洗涤完心灵之后带你们吃好吃的,市内餐厅随便挑。”
    卓景岚：“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事情一早就办完了，我又可以了。”
    楼觅：“……”

 可以先结婚_170

    看看这为老不尊，九天战队在她的带领下能苟活至今也是不容易。
    其实楼觅也不想去图书馆，小王八蛋早不早恋的本来跟她没什么关系。
    坏就坏在小王八蛋最近改口叫她姐姐。
    这一声“姐姐”包含太多责任了。
    只要池凛一天叫她姐姐，她就得为池凛负责。
    开完会楼觅先下线了，谢不虞叫住其他人，偷偷说：
    “看觅姐这么反常，我觉得和那个妹妹有关。”
    浮屠暴声：“我也觉得！！”
    卓景岚耳朵差点被她喊破：“你冷静点……”
    谢不虞：“是不是？指不定是借着团建的借口想和妹妹约会。图书馆，多么纯洁的约会地点啊,没想到咱们觅姐恋爱起来这么纯真。”
    卓景岚：“毕竟没谈过恋爱，可以理解。”
    互互：“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觅姐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我身边就一大把想追她想到头破的。”
    谢不虞：“正常，咱们俱乐部喜欢觅姐的也一抓一大把。但她是谁，高楼觅雪啊，连续三年电竞职业选手身价排名第一，甩第二名一位数还多。长得美身材又该死的好,谁觉得自己配得上？都在默默喜欢不敢出手。”
    浮屠：“觅姐学生时代就很出类拔萃了，之前我跟她聊过这事儿，觅姐也没什么恋爱脑，一心提升技术，只想好好规划职业生涯，根本没关注过身边的人。”
    卓景岚叹了一句：“有可能，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恋爱。”
    谢不虞：“所以，觅姐终于恋爱了，她居然恋爱了。我对这个妹妹实在太好奇了！”
    浮屠和互互也在附和，很想知道能够结束楼觅单身的人，是什么样的感情杀手。
    几个月前见过池凛的卓景岚给她们打预防针：“你们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谢不虞：“不就是走马灯么，觅姐都不怕咱们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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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对图书馆团建特别失望，因为能够一睹“妹妹”真容，一群人又兴奋了起来，纷纷下线准备出门。
    楼觅本来穿得很随意打算就这样出去，鬼使神差地又回来，稍微化了妆，穿了一套她平时不怎么穿的低调高奢成衣，这才出发。
    一小时之后，楼觅和卓景岚等人到了国家图书馆。
    从外围看，国家图书馆居然是个庞然大物，十多层的高度不说，还分成了两个馆。
    楼觅站在导航图前犯愁了。
    小混蛋去了南馆还是北馆？看导航上写着两头都有室和借阅区，池凛会去哪边？
    既然功能都差不多，干嘛还要分开？一站式图书馆不好么？
    楼觅正在原地踌躇，谢不虞上来询问：
    “觅姐，你是还没有想好咱们去哪个馆团建吗？”
    楼觅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嗯，那就先去南馆看看吧。”
    南馆一共有15层，除了地下一层是餐厅，以及15楼是不对外开放的档案馆之外，其他的楼层全都是外文书籍和各类刊物。
    楼觅觉得池凛应该不会在这里，别说其他各国的文字，就是最基础的英语她都还读不清。
    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就是想要多读读外语呢？毕竟刚被那个MisHu欺负过。
    楼觅带着一群人从14楼往下找，一层层查过去，没有找到池凛的影子。
    很好，去北馆。
    到了北馆，谢不虞等人更是瞎眼。
    北馆全都是中文书，也是15层，布局相同，但是每层的面积起码是南馆的两倍。
    楼觅依旧一层层扫过去，谢不虞她们哪敢脱队，紧紧跟在楼觅身后。

 可以先结婚_172

    她们五个人风风火火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地转，不明真相的路人还以为这是哪来的纠察队。
    就在卓景岚腿都要断的时候，楼觅忽然招呼她们在最近的长桌上坐下。
    “你们去拿觅说，“拿自己喜欢的书看，看完后咱们交流一下心得。”
    说话的整个过程，她的目光一直往斜对角瞟。
    谢不虞她们顺着楼觅的眼神看对角那桌，一男三女坐一块儿，看面相的确像是高中生，可没见着什么爆炸头啊。
    卓景岚太渴了，先去帮大家买水喝。
    互互跟她一块儿去，帮忙拎东西。
    浮屠和谢不虞把手机放到桌子底下，疯狂互发微信。
    “天哪！妹妹居然跟别人一块儿学习！觅姐吃醋了，这才大老远奔过来监督！”
    “原来觅姐不是来约会的！是来捉奸的！”
    “可是到底哪个才是妹妹啊？”
    “岚姐不在，咱们认不出啊……”
    “我猜是那个穿宝蓝色套装长裙的女的。”
    浮屠按照谢不虞的提示去看那个人。
    此时真正的“妹妹”池凛正背对着她们，池凛对面坐的是滕绛，左边潭落右边是没有收到任何人的邀请，但是削尖了脑袋硬来的刘卉昕。
    谢不虞说的人是潭落。
    浮屠看了潭落几秒之后发微信：“长得是很好看，但是面相略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是你的错觉，我也感觉到了。年龄不大但是很有手段的样子，应该交过很多女朋友。啧啧啧，觅姐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我担心情场小白兔觅姐不是这个妹妹的对手啊。”
    浮屠：“……你居然能从一张脸看出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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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见她们俩挨在一块儿，两只眼睛往桌底下看，肩膀不停地颤动，很明显就在敲字。
    “你俩干嘛呢？怎么不去拿书？”
    谢不虞和浮屠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微信讨论，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楼觅恋爱的眼光一般，很有可能在几个月时间内被渣。
    这么一来，对她来图书馆团建的抱怨心思也减轻了很多。
    浮屠将发烫的手机放到桌面上，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向楼觅：
    “觅姐，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们，我们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楼觅：“啥玩意？”
    谢不虞站起来敲了敲浮屠的脑袋：“白痴么？走了，拿书去。”
    浮屠跟在谢不虞身后，两人一边走还一边靠得很近，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楼觅望着她俩亲密无间的背影，忽然想明白了——她俩不会是恋爱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毕竟多年的战友变西皮这事儿最合理不过了。
    等大家都回来了，楼觅悄悄绕到池凛对面的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的过程中360度全方位地打量了池凛这三位同学之后坐了回来。
    楼觅觉得自己没想错，池凛那桌上的三个人中，起码有一男一女对池凛很在意。
    这俩小鬼见鬼的长得都还挺好看……
    楼觅回来坐下，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大老远的跑图书馆来干嘛？早恋的话谁会和一帮人一块儿恋啊，估计还真的是什么学习小组之类的。
    楼觅试图在心理安慰自己，其实来图书馆团建也没什么不好，走完两个馆也算是锻炼了身体，接着看看书陶冶情操，身心都丰富了。
    心里这样安抚，可是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随手抽的一本书是《中国古代性学报告》，偏偏封面上什么图案都没有，浅黄色的底面上就只有这几个大字，特别醒目。
    卧槽……楼觅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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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
    刚才把书抽出来的时候感觉硬壳精装书又厚，还以为是什么严肃巨著。
    其实也是严肃巨著，但……
    谢不虞浮屠互互还有卓景岚，目光都落在这本书上。
    从她们震惊的表情，且一看再看的神态知道，她们已经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过度到了确信。
    “嗯，拿错了。”楼觅脸上热得能煮鸡蛋，恨不得凌空将书抛出去炸个粉碎，表面上还在强装若无其事。
    谢不虞：“没关系，我们懂。”
    楼觅：“？”
    浮屠也说：“真的，年龄到了该来的事总会来的，我们明白。”
    你们都明白什么了？楼觅纳闷，我怎么不明白？
    和怀疑人生的楼觅相比，池凛非常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她今天赴约就是为了试探潭落和滕绛两个人是否有可能是陛下转世。
    昨天她网购了一批草药和茶叶，连夜调配了几个茶包，带到图书馆来。
    来之前她已经查好了，图书馆这边有免费的热水，来图书馆的人都会带自己的杯子来接水喝。
    她调制的特殊口味茶包是陛下的最爱，里面有付选子的味道，普通人都会有些不喜欢，可陛下特别喜欢。
    陛下曾经说过，她自小第一次闻到付选子的气味时就觉得很特别，别人都受不了但她偏爱。
    池凛觉得这是陛下与生俱来的独特偏好。
    既然转世之后有可能拥有相似点，那么，相同的灵魂保留着特殊偏好这点也说得通。
    她带着茶包，想要用那两人对茶包的反应来帮她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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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卉昕来不来的池凛根本不在意，反正她不可能是陛下转世。
    学习的整个过程刘卉昕疯狂找机会跟滕绛说话，滕绛也耐着性子回应她。
    只不过刘卉昕声音太大，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串娇笑，被旁边的人瞪了好几眼也浑然不知。
    讨论卷子和知识点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池凛说：
    “有点渴，大家要不要喝点什么？”
    滕绛自告奋勇说帮大家去接点热水，池凛很自然的将茶包拿出来：
    “这是我很喜欢的口味，你们尝尝看。”
    潭落夸她：“我从来都不喜欢喝白水，没想到咱们小池凛居然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说着眼神顺着池凛的脖子往“心”的方向瞟。
    池凛不自觉地弯腰，打算将胸口藏到桌面之下。
    将茶包都放到自己的保温杯里，刘卉昕跟着滕绛一块儿去接水。
    热水一冲进杯子，茶包的气味弥漫，滕绛便“哇”了一声：
    “这味道有够特别的。”
    刘卉昕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太呛了吧……我不行，我从小就闻不来一点点味道。这什么东西啊也太难闻了。”
    说着顺手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和茶包一起倒掉了，她让滕绛也一块儿倒了：
    “别喝了，免得回头生病。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茶包，也没有正规的包装啊。”
    滕绛拒绝：“这样太不礼貌了。”
    “这有什么没礼貌的，她都敢拿这些怪东西来给我们喝了。”
    滕绛没再跟她说话，把水全都接满，两只手拿了三个杯子回去。
    刘卉昕跟在他身后嘴里念念有词，他坐回来之后将保温杯分了回去，池凛认真看着他们喝茶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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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绛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很明显地皱了起来，但是迅速露出开心的表情：
    “池凛，这是你自己调制的吗，好喝哎。”
    潭落也喝了，没皱眉，喝完之后还回味了一番才凝视着池凛的眼睛开口：
    “很特别，就跟小池凛一样特别。”
    池凛被学姐的装腔作势弄得浑身一抖。
    真的太肉麻，池凛快阵亡了。
    她还不能死……她还要找陛下。
    看得出来潭落是真的在喜欢她的茶包，不像滕绛，接受不了付选子的味道是在硬撑。
    潭落一口接一口，就像在品味自己非常喜欢的酒一样，很快将一整杯都喝完了，之后独自又去接了一杯回来继续喝，潭落还很真心地问池凛茶包的调配方子：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特别的茶，真的很想拥有它。回头小池凛不给我喝了，我还能自己在家做给自己喝。”
    这茶……还要在家自己做着喝？滕绛用看英勇就义壮士的眼神看潭落，佩服她惊人的勇气。
    学姐真的喜欢茶包的味道吗？应该是吧，即便是滕绛这么油嘴滑舌的人，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没敢再多喝一口。
    当年这茶包几乎灭掉了整个上京五品以上的高官，除了陛下，真的没有其他人能喝得下去。
    就连池凛自己闻一下也就够了……
    池凛认认真真地看向学姐，学姐这张皮囊长得真好，女性的艳丽正正好好，多一分太俗少一分魅力打折扣。
    艳丽中又带着份俊俏，不是男性的俊俏，十分女性化。
    她说话不这么油腻的话，这张脸还真挺能迷惑人。
    陛下也有类似的气质，平日私下美丽非凡，穿上龙袍立于大殿之内，完全具备一国之君的威严。
    当然，潭落无法和陛下相提并论的，但池凛不能否认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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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会变成肉麻学姐吗？
    池凛怎么想都觉得糟心。
    潭落对她的茶赞不绝口，池凛自然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认定的潭落就是陛下转世。
    学习小组继续，池凛偶尔插几个话题进来继续观察潭落，聊天的重点也从滕绛和潭落两人差不多的情况，转为更多和潭落的交流。
    渐渐地池凛发现，无论跟潭落说什么，潭落都非常配合她。
    所以最开始潭落对茶包的态度，也都只是在奉承罢了。
    潭落和滕绛，都不是陛下。
    第23章
    本来池凛也只是抱了一丝希望。
    她其实不太相信,茫茫人海陛下转世会在她这么近的距离之内。
    即便赴约了还提前准备茶包，想了各种跟陛下有关的问题,但她心里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寻找一个失散于人间的人哪有这么容易。
    她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但心中确定这两个人都和陛下无关之后，还是会怀疑从一开始的判断是否是对的。
    国师说会有暗示会有线索，可他以前根本就没有使用过追魂秘术，那他又是从何知晓转世之后的事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诸多不可确定的因素交叠在一起,让池凛脑中混乱又泄气，根本没注意到刘卉昕在说什么。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潭落和滕绛看她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同。
    “说真的池凛，你干姐姐对你是真好，我都羡慕死了。”
    刘卉昕撑着下巴看着池凛，语气特别真诚。
    池凛一开始还有点儿没明白她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当刘卉昕强调性地把重音放在“干姐姐”这三个字上面，她就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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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干姐姐”，就知道刘卉昕又在胡说八道。
    刘卉昕对滕绛的心思已经明显到恨不能路人皆知的地步,能有机会降低滕绛对池凛的好感，她当然不会放过。
    但当着当事人的面造谣这种行为,实在也有些令池凛感到费解。
    “我没有干姐姐。”池凛直起身子，原本就有些清冷的气质更加冷冽了几分。
    她本来对刘卉昕那点儿小伎俩并不放在心上，毕竟清者自清。
    可刘卉昕一而再再而三地造谣挑衅，如果继续听之任之，难保她还会说出什么更无耻的话来。
    更何况这事牵扯到了楼觅。如楼觅这般被万众敬仰的当代名士,到了刘卉昕口中竟被编排成不三不四之人，这行为实在让人厌恶。
    本来就因为今日试探失败，面临一无所获重头再来的局面，池凛略失落的心情慢慢在刘卉昕恶毒的话语中变成了怒火。
    “你之前亲口跟我承认的，怎么现在又说没有啊！”
    刘卉昕尖叫道，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心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滕绛和潭落，随即又做作地凑近池凛，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问道，“你是不是把你那个干姐姐给甩了啊？”
    池凛眼峰一转，直视刘卉昕，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我从没跟你说过我有什么干姐姐，这种不实传言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刘卉昕被她忽然散发出来强硬气势惊了一惊。
    池凛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这还是那个闷不吭声的怂包吗？
    刘卉昕手心里有些冒汗。
    但转念一想，但这可是图书馆，难不成她还能打我不成？滕绛啊你赶紧看清这贱人的真面目吧！
    “天哪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那个干姐姐对你那么好，又送吃的又买礼物，倒过头来你见到有更好条件的了，就把你干姐姐给踹了，还咬死不承认。池凛，你说说看，咱们同桌一年多了，整个六班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吗？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本来以为你只是学习不好，那么简单的题目怎么教都不会，我从来没有嘲笑过你。可你现在……哎，我对你真的好失望。”
    刘卉昕梗着脖子吆喝，她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干姐姐有没有买过礼物给池凛，但认干姐姐不为了好处，难道还是为了扶贫送温暖吗？她的猜测合情合理好么？
    刘卉昕心道：池凛这种单亲家庭的穷鬼，一定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从那个干姐姐那里榨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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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绛和潭落全程没有说话，似乎欲言又止。
    池凛被刘卉昕这么一通冤枉，一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刘卉昕。
    刘卉昕已经做好了池凛在安静的图书馆暴怒的准备。
    快啊，快将你简单的头脑展现出来！
    上次文化节被你逃过一劫，这次一定教你原形毕露！
    出乎刘卉昕的意料，池凛不仅没有暴怒，甚至对她笑了。
    池凛抬起手，在刘卉昕左腕上一拍，微笑道：
    “你干嘛这么激动，都说了是你自己瞎想了，怎么就说不听呢？”
    看似无意识地轻轻一拍，却藏着谁也没能想到的玄机。
    在极短的触碰之下，池凛指尖以旁人无从察觉的速度迅猛发力，捏中了刘卉昕左手腕两处。
    “我的确有个姐姐，不过她不是什么干姐姐，是我妈妈男朋友的女儿。这事是我的家事，我无意间给你提过一次，你就一直干姐姐长干姐姐短，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池凛语气轻松地回应她，不带任何攻击性，实话实说，说完之后随即将手撤了回来。
    这一幕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甚至在池凛的手移开的三秒内刘卉昕见到她在微笑，心里还在嘲讽，这白痴还是这么怂，都被人骑到头上欺负了也不敢放个屁。
    刘卉昕又想到了池凛以前的一些嘲点，对着滕绛刚起了个头，忽然胳膊某处抽动了一下。
    这一抽沿着肩膀直接抽到了脖子，刘卉昕的脖子立即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
    “呃……呃？”
    刘卉昕瞪大了眼，她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歪斜的脖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无法正回来。
    渐渐，脖子和左肩挨得越来越近，手臂也不能弯曲，左半边的身子就像不是她的。
    “你怎么了？”滕绛看她的样子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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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卉昕手指时不时跳一跳，脖子像是要折断了似的。
    刘卉昕浑身大汗，嘴角抽搐，五官也开始往左肩的方向坍。
    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刘卉昕急疯了，这具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想要站起身来大叫救命，可她根本说不出话，舌头就像一块悬在口里的抹布，腿也仿佛消失不见。别说站起来，她根本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潭落看她的颤抖的嘴除了哼出一阵阵急切又听不懂的呢喃之外，往外喷的只有口水……这场景实在有点恐怖。
    “呃……呃！呃！”
    刘卉昕手臂如同坏了的机械，时不时敲打在桌上，发出一阵阵的声响在安静的图书馆阅览区内非常清晰。
    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只往这儿看了半眼，就被刘卉昕仿佛鬼上身一样的样子吓坏了。
    有人匆匆抱着书和电脑远离她，不想被她波及；有人和同行的伙伴窃窃私语，在讨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更有人直接上来拿手机对着她拍摄，一边拍还一边问她：
    “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给你叫个急救？”
    刘卉昕额头上全是汗，口水疯狂往下淌。
    她越是心急想要说话就越说不出来，抽搐也就越明显。
    滕绛和潭落已经在打急救电话了，忽然，刘卉昕“咦”了一声，她又能说话了！
    僵硬的脖子渐渐和肩膀解锁，从手指到舌尖，慢慢恢复了正常。
    “你好了？”滕绛抬起手在她发直的双眼前挥了挥。
    “我，我……”刘卉昕犹如还在梦里，仔细回忆一番，可不就是池凛抓了她那一下之后出的事？
    池凛从来不会和她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那一抓本来就很莫名其妙。
    被她抓住的一瞬间手腕有麻痹的感觉，随后身体就出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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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是谁！
    潭落见她还在恍惚，问道：“你没事吧？”
    “池凛！我对我做了什么！”刘卉昕突然跳起来，指着池凛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回整层的人都听到了她尖锐的叫声，全都停下了手里干的事情，往她那儿瞧热闹。
    池凛不为所动，很平静道：“我能做什么？我连最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
    “你……”刘卉昕到处找可以攻击池凛的武器。
    池凛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如果刘卉昕敢在这里动手，她有信心继续不动声色，在大家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让她彻底昏迷一阵子。
    “干嘛呢。”滕绛拿了一张纸上前来递给刘卉昕，“吵什么，先把嘴角的口水擦擦。”
    刘卉昕看到纸，意识到她流口水的丑态被男神全程看了个精光。
    刚才滕绛嫌恶的目光忽然重现，刘卉昕一腔暴怒变成了巨大的羞耻，没脸继续待在这儿，捂着脸逃出了图书馆。
    在场的人都看傻眼，谢不虞她们也被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惊到了，在讨论跑掉的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只有楼觅想到了别人不可能想到的事。
    打拳、倒挂、舞剑……这回又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术？
    上次说下降头的时候，池凛是不是也是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样？
    楼觅懂了，她确定了。
    难怪最近池凛跟以前不太一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如此……
    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得到了武功秘籍！
    看刘卉昕逃走，池凛一时无趣感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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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点穴能够封闭穴位一分钟的时间，随后便会自行解开，对人体没有任何副作用，有的只是丑态毕露。
    从十多岁那年恶作剧之后，她再也没使用过。
    没想到再用，依旧是恶作剧。
    眼前二位应该不是陛下，池凛对滕绛和潭落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之后，很快收拾东西也走了。
    “哎？怎么就走了啊？”滕绛还想留她。
    “算了让她走吧，换成谁也都没心情了。”潭落撑着下巴，对着池凛离开的方向微笑，“看来小池凛比我想象中的还不好攻略。”
    池凛走了，楼觅立即将书合上，对大家说：
    “不早了要不然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各回各家我先走一步。”
    一串话说出来恨不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楼觅随着池凛的步伐一块儿离开图书馆。
    剩下的四人激动了，公开讨论：
    “原来走掉的那个才是妹妹啊！”
    “你们看到她正脸了吗？好像长得还可以！”
    “不是还可以，是很可以！”
    互互琢磨：“感觉和最近很红的那个仙女妹妹有点像。”
    卓景岚：“什么仙女妹妹？”
    被他这么一提醒，浮屠也发现了：“真的，就是她本人吧？南湖三中的池凛？”
    谢不虞却在频频用眼睛品鉴着潭落：“所以咱们之前锁定的那个人不是觅姐家妹妹。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浮屠：“你刚不还说人家面相渣吗……”
    谢不虞挑眉：“我就喜欢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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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屠：“……”
    卓景岚：“不是团建之后请我们吃饭吗？人就这样都走了？”
    互互安静喝水。
    ……
    图书馆事件之后两天，刘卉昕都请假，没来上课。
    再来的时候面容憔悴，直接去找老旗申请换座位。
    老旗问她为什么换座位，她说最近听力下降，想要距离讲台近一点，不然很容易听不清老师说的话。
    她带着医院开的症断书，的确听力有下降的趋势，老旗和她妈妈沟通了一番之后就答应了。
    正好期中考结束，半学期换一次座位也算是南湖三中高中部的老规矩。
    成绩有进步的学生可以往前调，特别喜欢上课说话或者开小差的人全都往后移，带着“自己不学习也别打扰别人”的意味。
    刘卉昕调到了第二排去，和池凛相隔十万八千里。
    池凛期中考试有进步，被往前调了三排，她的同桌换成了林小鸷。
    为这事老旗还特意找过林小鸷，问她愿不愿意和池凛同桌，顺便学习上帮助帮助她。
    “你也知道，池凛同学最近学习有进步的苗头，应该鼓励。作为班长，你愿不愿意带着她一块儿往前冲？”
    林小鸷笑容甜美，没有任何异议，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我当然愿意和池凛同学一块儿进步。”
    池凛和林小鸷成了同桌，魏灼凝因为期中考之前全部心思都扑在连载上，成绩也扑得一塌糊涂，代替池凛成了六班倒数第一。
    可怜的魏灼凝被发配到角落，连个同桌都没有，凄凄惨惨。
    林小鸷和池凛刚刚成为同桌，两人成天“如胶似漆”就连下课也都不挪窝，老在一块儿讨论难点、刷题……有时候也没看到拿着卷子书本什么的，面对面不知道说什么，声音还特低，魏灼凝脖子都快伸断了也没听到半个字。

 可以先结婚_184

    她俩就像是一见如故的soulmate。
    那天放学林小鸷看到魏灼凝在前面走，叫她的名字她也回头了，却在看到林小鸷的一瞬间加快步子逃走。
    林小鸷想要跟她打招呼的手臂悬在半空，魏灼凝那边已经挤上了公交车。
    林小鸷轻咬着手指关节，暗暗发笑。
    很快了吧……
    小傻兔子，快到陷阱里来。
    ……
    “觅觅，爸爸和你彭阿姨明天就回来了，给你们带了好多特产和礼物。晚上你就能见到爸爸了，开不开心？今晚放学你带小凛一块儿去西库吧，咱们四个人一块儿吃顿饭。”
    楼觅早上醒来又收到她爸爸发来的手写微信。
    这个年代看到手写微信的感觉，应该就像是20年前收到手写家书一样的心情。
    她和她爸好像永远都有时差，看了眼微信发送的时间，清晨5点半……
    这会儿已经是中午，楼觅随便吃了午饭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池凛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楼觅本来都要进电梯了，又退了出来：“你没上学？”
    池凛：“今天周末。”
    “哦。正好，我爸说晚上咱们一块吃顿饭。”
    “咱们？”
    “嗯，还有你妈妈也回来了。”
    池凛知道她妈和楼觅爸爸都在外出差，没想到出差的时间相同，回来的时间还是一致。
    “你也觉得不太对劲是不是？”楼觅呵呵一笑，“我早就发现了，他俩哪是去出差啊，根本就是撇下孩子到外面二人世界去了。真行，浪了大半个月总算有回来的心思了。西库你知道吗？那家西餐厅。”

 可以先结婚_185

    池凛摇摇头。
    楼觅本来想说让她打车去就好，顿了顿又道：“下午4点半，我来接你去。你今天就在家，别到处乱跑了。”
    “好。”
    今天也好乖。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楼觅回味这事儿。
    而且今天池凛依旧是黑长直的造型，晚上那二位见着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楼力行说不准，彭梓媛估计会有种得到了一个新女儿的感觉。
    第24章
    对于和彭梓媛的见面,池凛自然担心。
    如果说楼觅对原主的变化不太敏感，是因为她俩本来交集就不够深的缘故,彭梓媛则完全不同。
    彭梓媛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天底下还有比母亲更了解孩子的吗？
    楼觅对于原主根本就不关注，在她面前甚至都不用隐瞒什么。
    但是对上彭梓媛，池凛需要费一番工夫。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去学校，她有大把的时间在家看电脑里的家庭合影,以及池凛写在微博里的内容，通过这些能够多了解原主和原主的家庭。
    原主不愧蝉联了无数次的倒数第一，从表达能力上就能看出她的问题。
    一句短短的话里面有两三个错别字不说，通常词不达意，理解起来还挺费劲。
    但她记录了不少的关于生活里的事，关于她爸妈离婚的整个过程记录得非常详细。
    看完原主的生活点滴，池凛发现这小孩对母亲还是很依恋的。
    原主小时候和母亲的关系很好，但因为父亲的离开产生了一点变化。

 可以先结婚_186

    在父母离婚之前，她曾经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她爸对她的疼爱让她拥有非常快乐的童年。
    在她心中只有亲生父亲才是父亲，才是应该属于她们家庭的一份子,她害怕母亲找到新的伴侣。
    一旦母亲再喜欢上别人，就意味着背叛，背叛原主的美好记忆，更给她带来随时被抛弃的危机感。
    即便曾经的美好只是从原主小孩的仰视角度的片面美好，她并不知道父母为了在她面前维系表面的和平付出过多少努力,可她就是喜欢，就是不愿接受改变。
    池凛在原主的微博里看到了一张配图，是原主偷看了彭梓媛和前夫的微信，将微信对话的内容拍摄下来。
    对话中双方已经明确表示，痛苦的生活无法再坚持下去，他们在一起本身就是错误，应该尽快结束让彼此难以忍受的生活。
    正因为彭梓媛是提出离婚的那方，所以原主对她的敌意维持至今。
    “我恨她，幸福的家庭我没有，她也别想拥有。”
    “楼力行这种人，怎么会看上她？”
    “今天我爸发微信我，他出国，以后都再也不回来。我没爸爸了。”
    “爆炸头就是我的头！彭梓媛越是不喜欢，我就越要气她。呵呵。”
    ……
    “想找个人说话。”
    “lm又烦我了。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喜欢我。所以我才要更烦她。”
    “我没有朋友。lhx不是我朋友。但是我不能没有她。”
    这lm应该是楼觅，lhx指的是刘卉昕吧。
    池凛已经学会了拼音，网上很多人习惯将不太方便说的人名用拼音的首字母代替，原主也不例外。
    池凛越看原主的微博越不舒服。
    她的微博里有几个互相关注的网友，池凛不知道是谁，但是在她自言自语了1万多条微博，没收到过一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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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条特别孤独的微博还有人点赞。
    从旁人的反馈来看，池凛一直以为原主是一个混世魔王，一个浑身都是刺，恨不得把别人扎死的混小孩。
    其实她好像和别人想得不太一样。
    她很孤独，但不会表达。
    傍晚时分，天还没黑楼觅就回来了。
    “准备好了没？”楼觅从电梯出来就问，“走了。”
    “我该穿什么合适？”池凛打算问问楼觅的意见，毕竟第一次见彭梓媛，还是要让彭梓媛感觉亲切点好。
    “你就这身不是挺好看？”楼觅见她穿着宽松的白T恤和牛仔裤，简简单单，看着舒服。
    “不需要加点什么心思么……比如，烫个头？”
    “你是嫌你妈妈过得太舒坦了？还烫头。”
    “所以她不喜欢我烫头啊。”
    “你之前那爆炸头太夸张了好不好，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连番轰炸，你妈跟我爹那儿哭诉了多少次你就是不改。如果她知道爆炸头已经被消灭了不知道该多开心。你就当个好人吧。”
    楼觅似乎觉得这段话实在太站在彭梓媛的立场当老好人，显得自己太过主动，也有点插手她们母女间的事，不妥，随后补了一句：
    “希望您二位和平相处，今晚我和我爸也能安静地吃会儿饭。”
    池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小手捂着鼻子和嘴：“放心，不会让你们尴尬的。”
    楼觅看得眼睛有点直：“最好是……那走呗。”
    “当然也不能就穿这身，这是我的睡衣。”
    “哈？你穿牛仔裤睡觉？”
    “嗯？不能穿牛仔裤睡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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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硬啊。”
    池凛忽然想到楼觅那条短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吊带睡裙，立即将目光转到厨房的方向：
    “我去换套衣服，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是多久。”
    “大概十分钟……”
    池凛又忘了调整日常用语，小心翼翼地观察楼觅的表情变化，似乎没有太当回事，她宽心了，去换衣服。
    楼觅打开冰箱拿饮料喝。
    果然是得到了武功秘籍，就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像古人。
    等下，一会儿她不会穿上次舞剑那身衣服去吃饭吧？
    西库可是一家西餐厅，穿得太反差被人围观还了得？
    不到十分钟池凛就出来了，楼觅立即看过来，发现她居然穿着那身看腻的翠绿色校服。
    楼觅：“你就穿校服啊？”
    池凛：“校服不就是最亲切的么。”
    也对……
    池凛穿着一整套的校服，甚至连书包都背出来了。
    书包里装着一些出门需要带的杂物，球鞋刷得发亮，素颜小白脸蛋，加上黑长直头发老老实实地扎在脑后，楼觅敢打包票，彭梓媛今晚一定泪洒西库。
    去西库的路上，楼觅很难得没有玩游戏，她选择和池凛聊天。
    从MisHu有没有再为难她开始，一直聊到之前去图书馆补习的事。
    “所以你现在跟同班同学相处得也挺好的？”楼觅快速地刷微博，看似随意地和池凛聊聊日常学校的生活，“都有同学帮你补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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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还行。”池凛说，“不过只有一个是我同班同学。”
    “另两个是别的班的？”楼觅笑道，“行啊，你现在的交友圈都扩展到班级外了。”
    池凛淡定地和她对视：“姐姐怎么知道有几个人补习？”
    楼觅：“……我随口一说罢了，我真聪明。”
    池凛微笑：“姐姐的确很聪明，还知道我去图书馆是去补习。”
    楼觅：“…………”
    本来她只是想要利用聊天随便套套话而已，说不定套着套着就能让池凛把早恋的事情说出来。
    没想到，最后套住的是楼觅自己。
    武功秘籍不仅能锻炼身体，还能提高智商？
    楼觅万分想念以前经常被她怼得气急败坏满口胡言的池凛。
    既然被拆穿了，楼觅打算装傻到底。
    “去图书馆还能干嘛？不是补习难不成去谈恋爱？”
    池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低低地“哎”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没找到，头绪全乱，池凛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一想到图书馆的失败，她还是丧气。
    楼觅听到她幽怨的叹息声，心里紧了一紧。
    “哎”是什么意思？
    那天她不是还抛下一桌子人提前走了？
    莫非失恋了？
    失恋的话，之前是和谁恋啊？居然完全没有跟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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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和池凛一块儿被低气压包裹住。
    到了西库餐厅，她们俩前后脚进门，在AI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楼力行订好的位置。
    楼力行和彭梓媛还没来，池凛刚坐下，发现楼觅坐到距离她最远的斜对角。
    池凛：“？”
    楼觅低头看点餐平板：“想吃什么随便点。除了活章鱼。上回你硬要吃活章鱼，差点被吸住食管窒息这事儿没忘记吧？也是奇了怪了，一家西餐厅怎么会有活章鱼这种菜。”
    楼觅在没话找话，池凛看见餐厅门口有一男一女正在往她们这边来。
    男的又高又帅，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西装革履，和电视上播的连续剧里那些每天只顾着谈恋爱的帅大叔没什么区别，隐约能看出一些和楼觅相似的五官特征。
    他身边的女子化着非常精致的妆，如玉的小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浑身上下闪闪发光，和照片里见过的彭梓媛一模一样。
    那两人本来步伐特轻快，就在要靠近餐桌，看见面对着他们的池凛时，两人的表情瞬间一变，连带着步伐也变得无比迟疑和沉重。
    估计是吓着了。
    池凛对这个时代的人承受能力非常怀疑。
    “小、小凛？”
    那女人快步奔上来，一把捧住了池凛的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果然是彭梓媛。
    池凛被她大力一捧，脑袋差点被拔掉。
    彭梓媛看她的表情没有一点惊喜感，完完全全的痛心疾首。
    “母亲大人，我，快窒息了。”池凛艰难地说道。
    彭梓媛听到“母亲大人”这四个字，表情更凶险，立即放开了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要不是站在她身后的楼力行一把抱住她，说不定她真的会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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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
    这母亲什么毛病啊！
    楼觅冷眼旁观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彭梓媛今天依旧不改戏精本色。
    “她，她居然叫我母亲大人……”彭梓媛用颤抖的手指向池凛。
    虽然在微信里听过一次，可再次当面听到还是无比震撼。
    楼力行也没缓过来，看向楼觅。
    楼觅立即撇清：“我什么都没对她做！绝对没欺负更没虐待！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们自己逼供吧。”
    池凛不能理解，一句母亲大人而已，不是母女之间的日常吗？不然要叫什么？
    楼力行迅速帮她答疑解惑：“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小凛终于不直接称呼你大名，改叫母亲了。”
    池凛：“……”
    彭梓媛：“女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跟妈妈说。妈妈知道……这次是妈妈太贪心了，离开你出去玩这么久。可是你要知道妈妈一直都是爱你的。全世界最爱的就是你了！”
    池凛：“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不是去出差而是去玩了。”
    楼力行：“咳、咳！”
    彭梓媛一向性格开朗情绪起伏都十分外放，有点儿戏精的嫌疑，习惯就好。
    她们四人面对面坐好，彭梓媛坐在池凛身边，双手抱着她完全不撒手。
    “母亲大人……我快被勒死了。”
    池凛实在不太习惯这种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一万个想逃。
    “别动，让我好好吸一下我女儿。”彭梓媛闭上眼特别享受，“你还跟小时候一样，身上奶香奶香的。哎，做梦都没想到，我们小凛期中考居然考了全班40多名。咱们小凛怎么会这么聪明这么可爱。我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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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有点害怕，怕她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吸她，心里的慌张难免浮到了脸上。
    在斜对角的楼觅看来，池凛也太好抱了吧。
    缩起肩膀看上去柔弱无助，好想让人用力欺负。
    楼觅加快手中切牛排的动作，快速分散诡异的关注点。
    楼力行看着彭梓媛和池凛俩母女”和谐“相处的画面，开心得多喝了几杯，脸上不免泛红。
    楼力行对池凛说：“叔叔和你妈妈这次去度……咳，去出差这段时间，你和你姐姐独自在家也没个人照顾，一起经历了很多事，共进步同患难，非常难得啊。现在我们回来了你们也解放了。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对了，小凛马上就18岁了，成年之后就能拥有自己的车了。周末叔叔要带你姐姐去挑车，你也一块儿去看看吧。挑中了哪款跟叔叔说，叔叔送你当18岁生日礼物。”
    车无疑价值不菲，池凛正想说“不用”的时候，彭梓媛将浓汤摆到她面前，抢先一步道：
    “小凛18岁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呢，她冬天生的，这你都记不住。”
    楼力行：“啊，我记着呢，当然记得啊。还有两个月不就是快到了吗？我得提前给小凛准备生日礼物。”
    彭梓媛双手捧着桃红色的脸，甜甜蜜蜜道：“你最好了！这样吧，觅觅的车我来买单，小凛的车你来付款。”
    楼力行：“我也是这么想的。”
    彭梓媛：“咱们好有默契！”
    池凛看他俩隔空抛媚被肉麻到不能呼吸了。
    本来以为这个时代的成年人能够成熟一点，没想到幼稚起来连小孩都不如。
    楼觅也看不下去了：“二位行行好，吃饭呢。买礼物的事情回头再说吧，你们都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对，先吃饭！”
    “开动啦！”
    楼觅看两位家长情绪非常高昂，看来这是二人世界得很开心嘛，感情也升温了不少。
    也是，抛下孩子独自出去玩这么久，能不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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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回来之后看到倒霉女儿变得这么乖，学习也进步了，彭梓媛心情不好就有鬼了。
    彭梓媛心情好楼力行也开心，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挺好。
    是楼觅一直想要的温馨气氛。
    吃完饭之后彭梓媛和楼力行拉着俩孩子非要去逛商场。
    这商场是城西最大的购物中心，包括地下一共有四层，每层都比国家图书馆南馆和北馆加在一起的面积还要大。
    国内外所有的知名品牌都可以在这儿找得到门店。
    “小凛，你想要什么就跟妈妈说，千万别帮妈妈省钱。今晚，妈妈要你成为这儿的公主！”
    池凛：“母亲大人，您小点声……”
    “有什么好小声的！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女儿居然考了全班45名！45名啊！”
    池凛都要累了：“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路过的一对母子停下脚步，母亲指着池凛：“你看看别人家孩子！”
    男孩指着彭梓媛：“你看看别人家妈妈！”
    楼觅听到母子的对话，笑到肚子痛。
    逛商场全程池凛的眼睛都不敢随便乱看，只要她目光在某个商品上多停留两秒钟，她妈就会立即叫店员来打包付款。
    全程快准狠，池凛差点反应不过来。
    “求您了。”池凛恨不得把彭梓媛的嘴缝起来，“我真的不需要，别买，实在太浪费了。”
    彭梓媛又是一阵揪心的感动：“我家小凛真的长大了，居然会为妈妈省钱了。妈妈真的太开心了，妈妈想为你花钱！花再多都愿意！”
    池凛：“怎么就绕不出来了呢……”
    她们走到了一家珠宝店，彭梓媛看到一对戒指特别好看，让店员帮忙拿出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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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边拿边微笑介绍：
    “这对戒指是咱们经典款MaillonPanthère对戒，链节设计灵感来源于猎豹抓地时的抓痕，有种野性动物的灵动和温柔高贵并存的气质哦。”
    彭梓媛看着白金和玫瑰金这两枚戒指，非常喜欢。
    楼力行还想说他俩才刚刚买了订婚戒指，莫非梓媛又看上了这款？
    彭梓媛回头对池凛说：“小凛，你来试试看。”
    池凛：“我？”
    “妈妈觉得这款戒指好适合你。”
    还没等池凛开口，店员立即说：“我去给你找适合的号，很快。”
    店员火速去找，几乎瞬间就回来了，带回来两个相近的号码让池凛试戴。
    池凛戴了玫瑰金那款，上手的时候彭梓媛差点叫出声：
    “真的太好看了太适合你了小凛！”
    店员也说：“小姑娘手指又细又长，还白，真的很漂亮。”
    池凛：“……学校不让戴首饰。”
    “没让你上学的时候带啊，除了上学之外你还有假期，放假的时候出去玩可以戴嘛。”
    池凛：“可……”
    彭梓媛迅速转头，将楼觅拉了过来，指着同款戒指问她喜欢黄金的还是白金的。
    楼觅：“我一向都比较适合戴白金，可是……”
    店员立马递出白金同款：“您戴的话和小朋友一个号就行。”
    彭梓媛立即帮楼觅试戴，戒指上了楼觅的手指还真的合适到爆炸，楼觅的气质将戒指本身的价格又提高了一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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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真美。”彭梓媛看她俩戴上同款戒指几乎陶醉了，似乎看到重组家庭未来的希望。
    她回头对店员说：“就这俩了，不用包装我们直接戴走。”
    店员：“好的！”
    楼觅提醒道：“阿姨，这是情侣对戒……”
    彭梓媛回头看她，眨眨眼，再回头问店员说：“情侣对戒指只有情侣能戴吗？”
    店员火速回应：“当然不是了！无论是母女闺蜜还是姐妹，都很适合戴的。”
    彭梓媛回头严肃地对楼觅伸出大拇指：“太值了。”
    楼觅捂脸，放弃抵抗。
    池凛整个过程都像一尊石像，楼觅挨过来小声跟她吐槽：
    “你妈这是失心疯啊。”
    池凛看着手中的戒指，问楼觅：“你不喜欢吗？”
    楼觅被她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赶紧否认：
    “我可没说不喜欢！”
    池凛心想：那有什么好纠结，人最难得就是有喜欢做的事，有在意的人在身边。
    无论是楼觅还是原主，其实都挺幸福。
    池凛温柔笑道：“那就太好了。”
    本来想将这不伦不类的戒指摘下来，但见池凛没有摘，楼觅捏着戒指在左手无名指上转了几圈后，没动它了。
    戴着吧。
    楼觅想，的确挺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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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四个人一块儿逛逛逛买买买,楼力行两只手拎满了购物袋，池凛主动来帮他分担。
    “不用不用,你们开开心心逛就好了。”楼力行笑容满面。
    池凛实在觉得不太妥当,坚持要一起拿，两人居然为了拿购物袋的时候掰扯半天。
    楼觅最看不了这种磨叽事儿，“啧”一声上前，率先拿出一把拎着，随后指挥楼力行:
    “你再分她一点儿,没看这小……孩儿特执着么，别在公共场合为了这件事情闹半天，让路人看笑话。”楼觅差点说漏嘴，说成“小王八蛋”。
    彭梓媛也上来分掉了一部分，楼力行这才象征性地给了池凛两袋最轻的，回头对楼觅说：
    “好好好，宝贝说什么都是对的。”
    楼家向来都是楼觅说得算，起码从她妈去世开始就是这样，楼力行和她一块儿的时候完全没有当父亲的威严,妥妥就是一小跟班。
    彭梓媛走到一家特别小公主风格的店门口，看着里面美轮美奂的小裙子眼睛都直了。
    池凛心想,这种风格的小裙子感觉是初中生才穿的，彭梓媛难道也喜欢？
    彭梓媛回头兴奋地问她：“你觉得这家店里的裙子好看吗？”
    各种桃红嫩蓝还有死亡芭比粉，池凛还没进店眼睛都要瞎了。
    可彭梓媛给她买了一晚上的东西，难得看到一件自己感兴趣的池凛也不好扫兴，便点了点头：
    “好看。”
    “走！咱们进去看看！”
    楼力行看到对面是一家卖老年健康用品的店,跟彭梓媛说：“我们在这儿给楼觅的爷爷奶奶买点东西，先分头行动，一会儿见。”
    彭梓媛：“好！”
    彭梓媛带着池凛进了店，随手拿起一件就往池凛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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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太适合你了！”
    池凛吓坏：“等会儿，您不是要给自己挑裙子吗？”
    彭梓媛呵呵直乐：“我都多大年纪了，哪能穿这种小姑娘穿的裙子。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想看你穿可爱小裙子了，只不过以前你一直都很抗拒……”
    池凛看着全是粉红蝴蝶结的蓬蓬裙，冷汗簌簌往下冒，这也太花哨了吧。
    “我现在也没有想接受……”
    彭梓媛立即露出可怜的哀求表情：“求求了！”
    池凛：“到底谁是母亲谁是女儿。”
    受不了彭梓媛的哀求攻势，池凛只能任由她摆布。
    一套又一套小裙子上身，池凛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变成了漫画书中的萝莉。
    最过分的还是扎了双马尾。
    池凛已经被折腾到面无表情，魂魄不在了。
    要是上京百姓知道，曾经横刀立马叱咤沙场让贼人闻风丧胆的池将军，如今穿着柔软可爱的小裙子被一票阿姨夸可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陛下，求你快现身带臣妾走吧……
    一共挑了五套风格基本上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的小裙子之后，彭梓媛总算过瘾了，搂着池凛的肩和她一块儿走出店门。
    “咦……是我们学校的。”
    她俩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有两位南湖三中的女学生看见了她们。
    这俩就是刘卉昕的狐朋狗友，经常跟她在一起吐槽池凛，以及文化节剧场内说池凛坏话被楼觅揪了脖子的。
    这二位一高一矮，高的长发叫徐依芳，矮的短发叫焦敏宣，大家看自己学校的校服都会比较敏感，在商场里看到校服更容易注意到。
    她俩很快发现了，那个穿校服的不仅是她们同一学校的，还是她们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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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池凛……”
    “怎么走哪儿都能碰到她啊，好晦气。”
    “和她一块儿的是谁？那女的居然还搂着她的肩膀，咦——难道是……”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异口同声道：“干姐姐！”
    干姐姐这事儿是刘卉昕说的，她俩特别感兴趣，一心想要见识一下池凛的干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段时间刘卉昕不知道出什么毛病，座位调到前排，整个人都变得不爱说话了，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刘卉昕这个八卦制造机，徐一芳和焦敏宣无聊得快融化了。
    谁能想到，她们居然自己碰到了八卦，还是大八卦。
    池凛和她“干姐姐”走得很快，徐一芳焦敏宣特别想看她干姐姐的正脸，迅速跟上。
    好不容易瞄到了侧脸，感觉这个人怎么着也有三十多岁了吧……哪里是姐姐，分明是阿姨。
    “哇，年纪差这么多啊。”
    “你看看，还搂着肩膀，估计这个干姐姐和干爹一个性质。”
    “擦！还捏脸了！”
    “妈耶，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动手动脚！”徐一芳兴奋了，“我马上去学校论坛开贴！”
    焦敏宣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笨，先拍照！有图有真相懂不？没石锤谁信你！拍照！”
    “哦哦哦！”
    她俩正准备拍照，池凛她们一拐弯消失了。
    迅速紧随，冲到拐弯口想要继续追击时，发现正前方就是电梯。池凛她们走入电梯中，马上要转过身来。
    等她转身，必定六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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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敏宣一把拽住徐一芳，将她拉回来，躲到墙后。
    “差点暴露了……”徐一芳心跳加速。
    “拍到了吗？！”
    “没……”
    焦敏宣重重地“哎”了一声，颇为嫌弃道：“你怎么这么笨！”
    徐一芳：“……你不是也没拍到么。”
    和楼觅楼力行汇合之后，四人一块儿乘电梯去地下车库。
    楼力行和楼觅都开了车来，池凛一时间不知道该上谁的车。
    “池凛？”楼觅站在车前叫她，扶着车门的手上戒指一闪，将她手指衬托得更纤细好看。
    “愣着干嘛呢。”楼觅说，“难道你想跟他俩的车当灯泡？”
    彭梓媛已经习惯了向来直球的楼觅，乐呵呵的对女儿说：“小凛想坐哪儿坐哪儿。”
    和彭梓媛相比，她还是跟楼觅更熟一点。
    而且讲真，彭梓媛让她有点害怕。
    “怎么，有段时间没感受你亲妈的疼爱，都吓傻了？”
    今晚池凛的种种惊恐的表情楼觅都看在眼里，这会儿故意笑话她。
    池凛真的很想问，彭梓媛一直都是这样么？
    这么疯狂的母爱，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我只是不想她那么铺张浪费。”
    “哟，这可真不是你的风格。哪次出来买东西你不是闭着眼瞎挑啊。生怕你妈不破产。”

 可以先结婚_200

    “是么……”池凛想到原主在微博里写的那些话，原主是想通过让母亲给她花钱以证明母亲的爱还在，没有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
    给她花钱越多，就说明母亲越爱她。
    在这种小心思上，古往今来的小孩都一个样。
    池凛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没有太多心思和楼觅对话。可在楼觅看来，这小混蛋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开心了。
    楼觅心想，这车厢里就她们两个人待着，小王八蛋还玩儿沉默？
    之前去图书馆约会的事情还没算清楚，现在又晾人，怎么这么能耐？
    楼觅打算抢先一步先生气，不仅要学着池凛的样子不说话冷暴力，还要比她更冷更猛！
    楼觅耷拉下一张脸，打算不理会池凛，玩游戏去。
    池凛看见楼觅手伸到口袋里取接入晶体，那枚戒指又开始闪闪发亮，弄得人没法不第一眼看到它。
    池凛有点不好意思道：
    “让你和我戴一样的戒指，太为难你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不戴。”
    “不是。”池凛说，“这戒指挺适合你的。就是我母亲太强势，都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买下了。”
    “她也没征求你意见啊，你想戴吗？”
    池凛看着手中玫瑰金同款：“我还挺喜欢的。”
    “那你喜欢我戴吗？”
    池凛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一时不确定楼觅试探的是哪方面的事，不过能确定是楼觅不会有恶意。
    而且从她没将戒指摘下来这点能够断定，她应该是偏向继续戴的。
    池凛点点头：“喜欢。”

 可以先结婚_201

    啧……
    楼觅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小猪蹄子这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怎么有点可爱？
    想狠狠咬一口。
    气都没生到一分钟，就被池凛主动和好化解了。
    楼觅心想：别看池凛平时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其实挺会察言观色，知道我生气了立即过来哄我，还哄得挺委婉且到位。行吧，这次就放过她。
    楼觅将游戏接入晶体重新放回口袋里，没玩，跟池凛瞎聊一直聊到家。
    到家了池凛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不晓得这一路楼觅经历的心路历程，更不知道楼觅居然生了气，然后又被自己哄好了。
    两辆车先后进入车库，到家时系统先生已经知道楼力行和彭梓媛要回家的事，提前按照他俩的习惯准备好了睡前葡萄酒，将他们卧室里的大浴缸放满热水，洒入了浴盐。
    他们在外一个多月的时间，的确有出差的成分，后来两周去二人世界也是不争的事实。
    总算到家了，楼力行和彭梓媛跟女儿们道了晚安就歇息去了。
    池凛看彭梓媛和楼力行一块儿上二楼，悬在半空的心也落地。
    幸好她们母女没睡一间房，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是周一，池凛依旧起得很早，6点不到她就在院子里打拳。
    彭梓媛和楼力行都要去公司，彭梓媛6点半起床洗漱下楼，打算给男友和小孩儿们准备一桌丰富的早餐。
    到了厨房想要呼唤XH调早餐的菜单，结果喊了半天XH也没理她。
    彭梓媛：“？？”
    正纳闷，一个黑影从窗户玻璃前一闪而过。

 可以先结婚_202

    彭梓媛警觉：“谁！”
    楼觅打着呵欠出现：“别怕，你女儿。”
    “我女儿？？”
    楼觅将窗户打开，邀请她来窗边欣赏池大仙。
    的确是池凛……打完拳之后池凛到亭子里打坐。
    彭梓媛看她一动不动的背影，诧异地转回来盯着楼觅。
    楼觅收到她惊诧的目光，追加一句：“之前还倒挂在树上，那才叫精彩。今天算是很普通了。”
    “所以，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彭梓媛指的是她发微信说池凛脑子不太正常的事。
    要知道池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在7点前起过床，每天早上喊她起床就跟赶一头懒牛去跑百米冲刺一样难。起床气十分严重的池凛被催急了还会打人，她可不管叫她的人是谁，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为了她的事情着急。
    只要惹自己不开心，一律揍——这就是池凛的哲学。
    楼觅：“一开始我的确觉得她有毛病，不过……你闭上眼回忆一下以前的池凛。”
    彭梓媛闭上眼，想到池凛动不动摔碗掀桌子的场景，宛若疯狗，浑身恶寒：“！”
    楼觅：“然后，你再睁眼，看看眼前岁月静好的池凛。”
    彭梓媛睁开眼，一枚可爱浑圆乖巧的女儿团坐在眼前。
    “现在你告诉我，她脑子有没有问题这事儿还重要吗？”
    彭梓媛感慨：“不重要了！”
    楼觅总结：“这才是个正常的女儿，有问题的是以前的她。”
    池凛变成什么样，彭梓媛暂时还没办法全面评估。不过楼觅这刀子嘴是一点都没变。

 可以先结婚_203

    彭梓媛跟楼觅说家里的XH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叫它也不搭理。
    楼觅喊了声“先生”，XH系统居然被激活了：
    “楼觅上午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彭梓媛：“先生？！”
    “绝不绝，你女儿改的名字。”
    彭梓媛：“小凛是不是被魂穿了？”
    楼觅皱眉：“什么叫魂穿？”
    “我小时候有一种穿越特别流行，就是一个人的魂魄穿越到别的时代某个人的身体里，导致那人性格大变。感觉小凛这情况很像……”
    楼觅：“阿姨，你想象力挺丰富。”
    第26章
    池凛打坐完神清气爽地回到屋里,彭梓媛已经在系统先生的帮助下将早餐准备好了。
    吃完早餐彭梓媛想送池凛去学校，池凛婉言谢绝：
    “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
    坐车去学校的路上,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多微信。
    有两条来自林小鸷，昨晚8点多她发来写完的作业，配字“标准答案，快抄”。
    林小鸷这个班长，感觉不太正经……
    还有一大堆消息来自高二六班的班级群。
    班级群每天都非常热闹,因为不带老旗玩儿，什么话都敢说。
    池凛为了掌握当代资讯，迅速融入集体之中，班级群的聊天内容她是会看的，就算再无聊再水她都会强迫自己看，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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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找到了陛下转世，也不至于跟她无法沟通。
    随意翻着聊天记录，池凛还在思索下一步寻找陛下的方法,忽然看见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说的是池凛啊？”
    池凛划屏幕的手停住，往上下翻看,同学在议论学校论坛一个新的热门贴。
    标题：【某人的“干姐姐”终于现身了！】
    池凛到论坛里一看，匿名贴没有图片，只是一行特别多感叹号，显得无比激动的文字：
    “我今天在汇聚MALL看到高二六班某人和她干姐姐了！干姐姐给她买的东西两只手都拿不下！！还搂在一块儿！！！！我就想问一句，高二六班cl！！你是不是被包养了！！你还要脸吗！！！”
    楼下回复：
    高二一班滕绛：“楼主好激动哦,干嘛匿名，不敢见人？”
    桃花潭水[管理员]：“这种无锤傻喷，我一分钟能写一百贴。半小时内不上锤删帖封IP。”
    在奋斗的路上：“说的是池凛啊，也太明显了吧，六班没有缩写是cl的人了。有石锤么？你懂的那种。”
    高二一班滕绛：“很明显没有吧，不然的话早就上了。”
    高二六班魏灼凝：“垃圾不要浪费公共资源！匿名我也知道你是谁！”
    ……
    Lhx还没接受教训么？池凛都没往下看，这种小孩的把戏简直浪费她的时间。
    退出学校论坛，登录典藏馆，继续在茫茫档案海洋之中，寻找那朵她渴望的小小浪花。
    学校论坛这事儿池凛转头就忘了，每天努力地融入周围，同时还要腾出大把的时间，继续绞尽脑汁，找到寻找陛下的方法。
    其实国师的追魂秘术很了不起，不仅帮她借用到了同名同姓的少女，最难得的是这少女还兼备了学渣属性。
    这是非常好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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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完全可以不花时间在学习上，就算所有科目考0分，估计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妥妥是学渣少女的正常发挥。
    可是她本来就想了解这个世界，掌握更多的知识会给寻找陛下这件事提供给多的思路和方法。
    更不用说池凛本身骨子里带着不服输，她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方面甘于人下。
    所以她一天24小时过得非常充实，从早忙到晚，系统先生都被她聊到发烫。她睡觉的时间最多5个小时。
    本来池凛就不是喜欢睡觉的人，加上这个时代有一种叫做咖啡的东西可以帮助她提神，比头悬梁锥刺股来得有效又健康得多，还很方便。
    除了咖啡之外，提神胶囊和能量补充饮料也不少，池凛看到这些就想到大原许多读书人或名士会使用的药石。那些药石能够提神醒脑，但副作用极大，池凛一向是不喜欢的。
    所以她提神只喝咖啡，其他的一律不用。
    楼觅和她不同，楼觅算是“药石”极度依赖者。
    在她的车斗里就放着一罐一罐作用不明的药物，家里也很多散落在各处的药罐子。
    一开始池凛并不知道这些药物是干什么用的，有时候看见玄关柜子上放着一瓶黑色的，有时候又在厨房备餐台上多出一瓶绿色的。
    池凛好奇，就拿手机对着瓶身扫了一下，很快就得到了翻译结果。
    楼力行和彭梓媛属于早睡早起醒，用生命奋斗的那类人。池凛是晚睡早起，不浪费一分一秒。
    而楼觅睡觉时间不固定，能睡就是福。有时候大家起了她才刚睡下。有时候大家睡了她才刚起。
    因为楼觅职业的特殊性，就算4个人同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一周下来见不着面全靠微信交流也是常有的事情。
    周末，楼力行和彭梓媛都还要去公司，帮池凛点好了早餐，池凛一个人在餐桌吃饭看书的时候，发现桌角下横躺着一个药瓶。
    拾起来里面沙沙响，感觉已经吃掉大半瓶了。
    怎么落在这儿了？
    绿色的药罐子，池凛认识它。
    楼觅从卧室里走出来，头发扎得相当随意，眼睛有点肿明显没睡好，半眯着，从拐角往客厅走的时候，被客厅忽然而至太灿烂阳光晒得一晃眼，很不舒服地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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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立即让系统先生将客厅的窗户变成了墨绿色，将阳光全都挡在外面。
    “你还好么。”池凛说，“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出来。”
    楼觅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放心上，继续在客厅里溜达。
    溜达到电视柜前，和电视柜面面相觑半天，什么也没做，往卧室走。
    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仿佛在痛苦地思考着，往周身看了一圈，皱起的眉头还紧拧着。
    池凛拿着药罐走向她：“你是在找这个吗？”
    在看到药罐的瞬间，楼觅眼神陡然一变。
    没等池凛再开口，她迅速上前，直接将池凛堵在墙上，一把捏住了池凛的胳膊，将药罐夺了过来。
    池凛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情不自禁地缩肩膀，能活动的那只手臂挡在胸前，这是非常典型的防御姿势。
    如果楼觅下一步再有什么粗暴的举动，她很可能直接将楼觅推开。
    楼觅一只手将池凛的手腕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握着药罐撑在墙上，这个动作将池凛圈在她双臂的范围内。
    蕴含着危险的表情在看清了池凛的脸之后，慢慢松卸了下来。
    “抱歉……”楼觅发现药罐因为自己紧张一握，被握得凹下去一块，“吓着你了。”
    池凛知道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摇摇头，温和道：“我没事。”
    楼觅额头上一层冷汗，勉强笑笑，看着还握着池凛手腕的不礼貌举动，想要放开，但身子僵硬得几乎动不了。
    池凛当然发现了她的异常，撤下防御的动作，捏她的胳膊和肩膀，帮她按摩肌肉和穴位。
    池凛的指尖所按之处，僵硬感慢慢减缓，感觉血液又开始流通了。
    “你过来，坐这儿。”
    池凛带着她坐到客厅沙发上，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拧开药罐的盖子，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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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吃？”
    楼觅点点头。
    按照瓶身上的提示，池凛倒了两颗出来，让她配水服用。
    两颗药加一杯温水喝下去，楼觅闭上眼休息了片刻，总算彻底缓了过来。
    再睁开眼，池凛依旧坐在她身边没走，手里多了一杯再次倒满的温水。
    “再喝点？”
    楼觅将水杯接过来：“多谢了。别怕，我有点神经衰弱罢了，不是神经病。”
    池凛：“我也没怕。”
    楼觅暗暗看了眼她被捏红的手腕，更加过意不去：
    “疼吗？我看看。”
    池凛晃了晃手臂，笑道：“放心，没断。你还没那么大力气。”
    楼觅苦笑道：“能一把捏断你手腕，得多猛啊我……”
    池凛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觉得有些事还是要问：
    “你在吃神经元兴奋剂？”
    “哟，这么复杂的英文单词都能看懂了？挺有进步啊。”
    “……我用手机查的。”
    “哦，我想太多了。”
    “手机还跟我说，这药物会有副作用，有可能会加速神经细胞的死亡。”池凛虽然对“神经细胞”这类现代专属名词不太了解，但她大致能了解，这是跟脑子有关的事儿，有副作用肯定非常不好。更何况还有“死亡”这两个字，有点吓人。
    楼觅依旧用轻松的语气说：“是药三分毒，你怎么只看毒的地方？还有那么多好处你也睁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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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来都如此，除了凶人的时候之外，基本上都是这调调。
    池凛一个对现代医学毫无头绪的人，不确定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继续较真下去，估计有多管闲事的嫌疑。
    “所以你刚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是在找它？”池凛干脆换个话题。
    “对，就找它。”楼觅将药罐子打开看看，检查一下里面的药丸有没有被她大力一握握碎的。
    楼觅分明在那儿转了两圈，但不是在找东西的样子，眼睛没有往四周看，而是在思索，思索自己要做什么。
    “别多想，我健康得很。那俩呢？”
    池凛知道她指的是楼力行和彭梓媛：“他们一早就走了，说要去公司一趟。”
    “难得周末，想要出门约个会什么的还找什么借口。干嘛还要在咱们面前遮遮掩掩，不嫌累。”
    楼觅说完之后看向池凛：“所以，你还介意么？”
    池凛知道她这个“介意”指的是什么，原主是很介意彭梓媛再结婚的。
    不过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迟早要还回去，不好代替她对敏感关系发言，只能选择沉默。
    楼觅见她不开口，也不再问。
    还以为池凛最近一系列的改变是因为已经想明白了。
    其实每个人心里，总有些放不下的事吧。
    随便吃了点早饭回房，楼觅的桌上很乱，光是巨大的显示器和各种游戏键盘、全息游戏相关配件、战术图纸和手写板就堆了大半个桌子。
    无论桌子如何杂乱，有一个角落始终整洁，且一尘不染。
    这个角落里有两个相框，一张照片是她高中时期的全家福。那时的楼觅和现在池凛一个年纪，这是她妈妈去世之前拍的最后一张照片。即便已经病入膏肓，面容憔悴，但照片里依旧笑得特别灿烂。
    她和楼力行分别站在妈妈的左右两边，就像守护着她的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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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的是，最后用尽全力没能守护住她。
    另一张照片是两年前九天战队第一次拿到《再战江湖》总冠军时的领奖现场。
    满场飘着彩带，欢呼声似乎还在耳边，楼觅站在最中间捧着奖杯，浮屠满脸眼泪哭得像个傻子，谢不虞站她旁边一边安抚她一边嘲笑，小V手里拿着香槟对着主持人喷一头，而阿宝则站在最角落，向楼觅的方向看。
    无论是妈妈还是九天战队，都是楼觅最在意的东西。
    如今，她全都失去了。
    楼觅坐在椅子上，微微出神。
    神经元兴奋剂，顾名思义，能够刺激神经元，让大脑在短暂亢奋，无论反应能力还是其他能力，在短时间内得到飞速的提高。
    它不算是违禁药物，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楼觅吃这药吃了半年，发现除了有本身宣传的作用之外，还能够让她健忘的症状缓解一些。
    每次服药后，她会记忆起多年以前发生过的一点小事。本以为这些小事早就消失了，吃了药之后才知道，原来它一直都在脑海中，只是自己遗忘了。
    遗忘的感觉让她恐慌。
    柏医生给她制定的第二个疗程结束之后，头疼的问题有缓解，但健忘的程度更严重了。
    今早醒来，她确定自己想要找某个东西，那东西应该在客厅，只是从卧室出来走了两步，一个模糊的念头插入脑海中，再去想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就连那模糊的念头也一并想不起。
    昨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俱乐部回到家的。
    这件事她没办法跟柏医生说，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私自服用了兴奋药物的原因导致健忘更甚。
    可如果不用兴奋药物，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飞速滑向阿尔茨海默症的深渊。
    毕竟从四年前开始，全息游戏综合征已经和家族病史、甲状腺疾病、头部外伤和病毒感染等，一起列入了阿尔茨海默症的发病的重要因素之中。
    众所周知全息游戏有多依赖大脑神经元，楼觅从16岁开始一直到去年，每天在全息游戏里的时间比在现实里的时间要多得多。

 可以先结婚_210

    要不是被全系游戏综合征折磨得太痛苦，楼觅可能还会继续这样的生活。
    去年海外出现了三例全息电竞职业选手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事件，三位都是女性，平均年龄24岁，全都是在即将进入到职业生涯尾期的时候生的病。
    阿尔茨海默症因为全息电竞职业化的崛起，变成了一种年轻人也逃不了的疾病。
    今年春天，那三名女性中年龄最大的26岁俄罗斯女性去世。
    某著名医学期刊上发布的一篇论文里提到过，或许全息电竞职业选手会重新定义阿尔茨海默症。
    楼觅知道，她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她不想忘记属于她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她忘记了热爱的事业，甚至忘记了妈妈，忘记了自己，又有谁来帮她记得？
    楼觅没上游戏，也没去俱乐部。
    兴奋药物没吃，随手丢到一旁，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楼觅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亮的。
    看了眼时间，原来她整整睡了一天，此时是周一早上6点50分。
    她头有些微微发痛，测试了一下PT指数，4.9。
    楼觅忍不住自嘲，PT指数4.9，超过普通疼痛感数倍，在她感觉都已经是微痛感了，看来她已经相当习惯头痛这件事。
    车自个儿去保养了，外面下着雨，长时间的睡眠让她有点儿昏沉，并不太想动弹，发个微信给岚姐，说她明天再去俱乐部好了。
    微信刚发出去打算今天一整天懒在家里看看电影刷刷剧，轻松地度过。
    楼力行的“亲笔信”特别是时候发了过来，让她今天下午去接池凛放学，带她去爷爷奶奶家一趟，他们四个人在爷爷奶奶家汇合。
    楼觅：“咱们能改天去么？”
    楼力行：“爷爷能改天生日么？”

 可以先结婚_211

    楼觅：“……”
    原来今天是爷爷生日，她完全不记得。
    不行，得把手机里的备忘录用起来了，不光记录，还得设置闹铃来提醒。
    别的事忘记做不要紧，爷爷的生日绝对不能忘。
    她和爷爷奶奶的感情特别好，小学的时候学校就在爷爷奶奶家小区对面，每天中午她都跑到爷爷奶奶吃饭。
    那时候爷爷奶奶刚退休，每天闲着没事就琢磨着给孙女做点儿顺口的，特别疼爱她。
    她活到25岁每个生日爷爷奶奶都记得，她可不能当白眼狼。
    楼觅：“怎么不早说爷爷生日！我都没准备礼物！”
    楼力行：“我宝贝觅觅这么忙，偶尔记不住点儿事很正常。没关系，礼物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放在衣帽间里，你和小凛的都有。晚上去接小凛下课的时候带去就行。”
    这么贴心的爸上哪儿找啊。
    楼觅决定近期平和心态，好好疼爱楼力行。
    想到晚上的事楼觅有点儿振奋，去浴缸里泡了大半天，听了好久没听的音乐，用电视屏幕点播了电影看，白天在家这段时间没用任何全息娱乐方式，让大脑好好放松放松。
    算好池凛放学的时间，抱了礼物，楼觅打出租车去接池凛。
    拖了一会儿的课，到6点半的时候池凛才被放走。
    收拾东西之时她发现手机有微信，楼觅说她的出租车在学校东边的出租车停靠点，让池凛能溜的时候就出来。
    彭梓媛跟她说过今晚去给老人家过生日的事了。楼觅的微信是45分钟前发的，她不会等了这么久吧。
    池凛迅速收拾东西要走。
    林小鸷见她看了微信之后很明显地加快收拾的速度，好奇道：“今晚有约？”
    池凛：“嗯，给老人家过生日去。”

 可以先结婚_212

    林小鸷挨过来，在她身边说：“记得不要插太多蜡烛哦，不然会引起火灾。”
    池凛对这小孩不正经的脑筋很佩服，总是能想到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但，说这种话干嘛靠得这么近。
    忙着收拾东西的池凛没发觉，一道来自斜后方的炙热目光粘在她俩身上很久了。
    魏灼凝看着林小鸷和池凛两人又在说悄悄话，本来还在整理错题集的心思立马全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斗志都没有了。
    想到数学老师还要将昨天考试50分以下的人留堂继续训，她就觉得人生无望。
    连池凛都考到60分了，她才30出头……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魏灼凝感觉到了恐慌。
    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池凛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她撑着伞艰难地在雨中行走，风还特大。
    好不容易到了楼觅说的出租车停靠点，结果那儿停了许多车，估计都是被叫来等着乘客的。
    大雨拍在车玻璃上砰砰响，水流自上而下淌个不停，所有车窗都很难看到里面的情景，根本不知道楼觅坐的是哪辆车。
    应该说一下车牌号才是啊……
    池凛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想拿手机发微信再问一下，强风一卷差点把池凛整个人带离地，伞都给吹翻面了。
    林小鸷坐到魏灼凝空着的邻座时，本来想好了一肚子的话逗她，谁知魏灼凝一抬头，一双发红的眼睛里明显有眼泪。
    看见坐过来的居然是林小鸷，她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林小鸷轻轻咬指节。

 可以先结婚_213

    这是她的习惯，只要兴奋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这么做。
    魏灼凝已经将头低得很低了，林小鸷还是看到她被沾湿的睫毛。
    逗弄得有点过火了，都把小傻兔子气哭了。
    “你怎么还不走。”魏灼凝说话的时候也没抬头，语气生硬地说，“难道你也考了50分以下？”
    “139分，全班最高，年段前十。”林小鸷介绍道。
    魏灼凝：“……原来是来嘲笑我的。”
    林小鸷双臂交叉铺在桌上，侧脸枕了上去，从这个高度正好能专心致志地观赏魏灼凝含泪又倔强的双眼。
    “干嘛，不许看！”魏灼凝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林小鸷一点都不怕她发火。
    魏灼凝就是只纸老虎，她太懂了。
    “没想嘲笑你，真的。”
    魏灼凝别开脸，心想，莫非她是来帮我补课的？她是这么好的人吗？
    魏灼凝还没开始感动，就听林小鸷说：
    “我就想欣赏欣赏，被我欺负到哭的你，是什么样子。”
    风雨交加，池凛赶紧调整伞面的方向，想让风把伞再吹回来。
    整个过程相当狼狈，池凛觉得自个儿肯定会被雨吹得一塌糊涂，没想到头顶移过来一把特别大的伞。
    将她牢牢地护住的同时，一只修长的胳膊从她身后穿过来，帮着她一块儿顺利合上了伞。
    池凛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两片柔软的事物，熟悉的香水味也穿过了雨水的气息，准确无误地被她接收。
    回头仰视，楼觅散着棕色的长发，几丝头发被风卷起贴在她白皙精致的脸上，口罩还戴着，不过被拉到了下巴上，露出了整张脸。

 可以先结婚_214

    楼觅护着她的动作，很像一个拥抱。
    “还以为你没带伞呢，接你去了。”楼觅给她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池凛被她塞到车里，伞也被她拿了去。
    楼觅一只手撑着伞绕到驾驶位，一只手把池凛的伞合了起来。
    关上车门，风雨被挡在外头，楼觅的头发尖往下滴水。
    “你被淋着了。”
    “又不会死。你看看车后面的两个礼物，都是我爸准备的，一个你的一个我的。今晚我爷爷过生日，空手去不太好，你挑一个。”
    “我都行……”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大的是渔具，小的是戏曲演出门票，门票就说是你买的了啊，我爷爷最喜欢听戏了。”
    “嗯，好。”
    楼觅设置好了目的地之后看了眼池凛，今天依旧是个可爱的素颜高中生模样，但是脸这么红怎么回事。
    楼觅：“不会吹了风淋雨，这么快就生病了吧？脸发红了都。”
    池凛：“车里有点闷闷的……”
    她当然不会说因为刚才的接触，让她想到了微信里曾经存着的“大眯眯”这昵称其实名副其实。
    池凛心思还飘着，楼觅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还行，应该没发烧。不舒服说啊。”
    池凛：“好……”
    楼觅的手离开之后，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池凛转头看向窗外，一路再也没转回来过。
    第27章

 可以先结婚_215

    林小鸷有点点后悔。
    都怪魏灼凝平时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生人勿进的样子,让林小鸷十分想看她掉眼泪是什么模样。
    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魏灼凝避无可避,林小鸷还不满足,还要继续戳几下。
    也是有点无辜，林小鸷自认为最后戳的这几下不痛不痒啊，“想欣赏欣赏被我欺负到哭的你”这种话很宠很甜好不好，怎么一送出去傻兔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开了闸的洪水让一向没正形的林小鸷慌了起来,看周围其他被留堂的同学似乎在往她们这儿看。
    要不是占着角落地形太过偏僻的保护，魏灼凝脑袋又低到不能再低，估计林小鸷把魏灼凝惹哭这事儿早就传遍整间教室了。
    林小鸷立即找纸给魏灼凝擦眼泪。
    魏灼凝将她撇开：“我自己有纸。”
    嗓子都哑了，声线里明显带着颤音，魏灼凝还在强壮镇定。
    自己给自己抹眼泪，下手还挺狠，不知道在恨该死的前同桌还是在恨自己，一下下特用力，眼皮都要擦破了。
    “你看看你这孩子,对自己这么狠干嘛。”林小鸷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帮她轻轻地将脸上还留着的眼泪一点点沾走。
    魏灼凝没想到这个坏心眼居然还有温柔的一面。
    “所以你到底来干嘛的。”魏灼凝没好气地再问一次。
    的确是来看你哭哭的样子啊——林小鸷心里这样想,却也不好直接说出口，拿出甜度百分百的笑容，抬起手微微拱成一个弧形，捂在魏灼凝的耳朵边，和她说悄悄话：
    “我担心你,想留下来陪你。”
    魏灼凝听完之后往回缩，装忙：
    “有什么好担心，就是被训而已。我才不用陪，你先走吧。”
    说话的时候数学老师来了，扫了一眼想要确定一下该留堂的有没有都在。
    居然看到了林小鸷。

 可以先结婚_216

    “你怎么还在呢？”
    林小鸷：“报告老师，魏同学这次考试发挥失常，作为班长我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生活和学习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和困惑。老师，我能留下来陪陪她么？”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数学老师还很欣慰，“有你这么关心同班同学的班长，是六班的福气。”
    林小鸷的目的轻松达成，魏灼凝低声嘟囔：
    “老师实在太偏心了。如果换个差生要留下来，他肯定说是来捣乱的，立马轰走。”
    “当好学生就是方便。”林小鸷看着她笑，“所以，你要不要也当好学生？”
    魏灼凝摇摇头：“我没办法，当不了。”
    林小鸷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你自己没办法，但现在，有我。”
    ……
    六班被留下了13个人，是全年级考了50分以下最多的班级。
    数学老师不会骂人，但是苦口婆心的水平很高。
    讲解错题只用了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都在给大家大灌鸡汤。
    天已经彻底黑了才放人，魏灼凝都快饿变形了。
    “晚上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林小鸷背着书包跟在她后面，一边走一边玩她的头发。
    魏灼凝的头发不长不短，有段时间没有修剪了看上去有点乱。
    刘海盖过眼睛，发量多特蓬松，加上她的头发有一点自然卷，走起路来头发一颠一颠的，林小鸷以前就老嘲笑她脑袋上像顶着一盆花。
    “别弄！”魏灼凝愤然转身，“干嘛要你请客。”
    “今天把你弄哭了，我赔罪。”

 可以先结婚_217

    “不许再说这件事！”魏灼凝有点急，“而且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哭的。”
    “难道是因为别人？”林小鸷眼神黯淡下去，“原来是我误会了，是我自作多情。”
    即便知道这位前同桌坏主意多得很，狡猾得能让千年的狐狸都甘拜下风，但看她此时的样子，魏灼凝还真有点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在难过还是又在做样子。
    “干嘛这样说……”魏灼凝双手拉着书包带继续往前走，手指不自觉地抠来抠去，有点紧张，“我是在气自己。”
    林小鸷腿长，三两步就跟上来了：“气自己什么？”
    “气自己，情绪总是被带着走……”
    魏灼凝的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特意避开了和林小鸷的对视，但是林小鸷完全能想象她现在的表情。
    这孩子，就这样说实话了啊。
    也太容易被套话了吧。
    林小鸷搂住她肩膀，长吁短叹：“我真的很担心你啊灼凝。”
    “担心什么鬼！而且谁让你搂我的！还叫得这么恶心！”
    林小鸷才不理会她的疯狂挣扎，越搂越紧：
    “你这种性格啊，以后上了大学再出社会，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一定会被骗得很惨。”
    “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林小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高兴，想了想道：
    “嗯，你问得很对。应该没有了。”
    “你也知道你自己什么德性。”
    “但是万一呢，要不要考虑直接嫁给我，这样一来能避免走很多弯路。”
    “避免走弯路？直接走上被你骗的捷径？”

 可以先结婚_218

    两人都被逗笑了，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哈哈哈个不停。
    魏灼凝也没再挣扎，她太明白这位前同桌，粘上来就很难撕掉，从初中开始林小鸷就这样。
    所以也没继续跟她扭打，爱抱就抱着好了，又不是没被她抱过。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都没有想要坐电梯，从楼梯间往下走。
    8层楼的高度她俩慢悠悠地走了好半天。
    走到4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声。
    魏灼凝立即将林小鸷的胳膊撤了下来。
    “心虚什么啊，咱们什么都没做好么。”
    “嘘。”魏灼凝示意她安静，她似乎听到池凛的名字。
    ……
    “拍是拍到了，可这也太模糊了吧。”
    “100多米外的距离还下着大雨，我手机穿过车玻璃窗往里拍，能够拍到这种清晰度已经很厉害了好么。”
    “可是这位干姐姐根本看不清脸啊。”
    “池凛的侧脸没跑吧，大家能够看清她就行了，重点还是她。只要能将她确定下来，那就是石锤！”
    “你说得也对。”
    “哼，上次论坛里还有人帮她说话，看这次还有什么好说。”
    ……
    魏灼凝和林小鸷距离说话的人有一层楼的距离，前后内容都没听到，只听到了这么一节。
    说话的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走到电梯间去了。

 可以先结婚_219

    魏灼凝：“学校里都有人偷拍？是不是论坛上那些匿名发帖的人？”
    林小鸷：“我没怎么去学校论坛。”
    魏灼凝想了想，学校论坛上经常有她的八卦，她和潭落学姐的绯闻也是从学校论坛发酵的，她不常去很正常，否则不够生气的。
    魏灼凝迅速转移话题：“这两个人的声音好耳熟，是不是在哪听过？”
    “傻孩子，同班同学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
    “徐一芳和焦敏宣。”
    “卧槽，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她们！”
    林小鸷又用看小弱智的怜悯眼神看她。
    魏灼凝：“……所以她们拍到什么了，池凛和她干姐姐？不至于吧。”
    林小鸷：“肯定是添油加醋加各种脑补的产物。池凛的家庭状况比较复杂，姐姐是有的吧，但不是什么干姐姐，应该是重组家庭另一方带来的孩子。”
    魏灼凝想起她好像曾经看到过池凛从一辆豪车上下来，车里的人看不太清，从轮廓上能看得出来是个相当漂亮的人。
    魏灼凝将这件事跟林小鸷说了，想让林小鸷这颗聪明脑袋帮忙分析点一二三出来，没想到她说：
    “有我漂亮吗？”
    魏灼凝：“？？”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重点？
    .
    楼觅和池凛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楼力行和彭梓媛人还没影。
    这片小区是老小区，本世纪初盖的，所有楼房年纪跟楼觅和池凛加一块儿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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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和池凛抱着礼物下车，往电梯走的时候楼觅跟她说：
    “还记得上回你来的时候造了什么孽吗？虽然我爷奶不是记仇的人，不放在脸上，但也没失忆。你这次最好给我乖一点，别让你妈难做。”
    池凛自然不知道上回拜访时发生的细节，那是她穿越之前的事了。
    不过原主在自言自语的微博里记过一笔，说她将楼力行买来孝敬老人的鱼和老人家的观赏鱼调了包。楼觅奶奶要去做鱼的时候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自家的观赏鱼！捧着鱼赶紧往鱼缸里送，浴缸里那只菜场买来的鲶鱼犹如一条巨型潜艇，吓得其他花枝招展的小鱼们瑟瑟发抖缩在角落。
    那一缸鱼还是老爷子的心血之作。
    原主对这事儿甚是得意，楼觅差点当场和她干架。
    原主的话是“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他们彻底讨厌我。”
    站在门口，楼觅去按门铃的时候怕池凛局促，便跟她说：
    “倒也不用紧张，就吃顿饭罢了。要是你觉得紧张也不用说话，不必陪聊。到时候我找本书给你，你安静在一旁看书就行。”
    池凛：“全家人都在给爷爷过生日，我在一旁看书是不是不太合适？”
    楼觅听她话的意思还想要主动表现表现：“只要不把我爷奶再气到高血压，你做什么都行。”
    池凛自小就招年长者的喜欢，从教她的老师到家族的长辈，没有把她当小孩的，大家都喜欢和她聊天。
    她相信能和楼觅的爷爷奶奶好好相处。
    “来啦。”
    门开了，一位身材微胖满头华发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后。头发苍白可脸色红润，爱笑，看上去就特别精神。
    “奶奶！觅觅可想死您了。”
    楼觅上前抱住她，语气有点儿撒娇的感觉，和她平时的生硬感完全不同，然后在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池凛看着有点儿惊讶，居然直接就亲了么……对奶奶也能亲？
    “觅觅啊，怎么觉得你瘦了？让奶奶好好看看。”奶奶握着她的双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最近又没有睡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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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睡得特别好。”楼觅说，“您仔细看看，脸都圆了一圈。”
    奶奶皱眉：“还真当我老糊涂？这巴掌小脸哪有一点点肉啊。你呀，别太忙，注意身体。”
    两人说话之间，奶奶发现了站在她身后的池凛，乐呵呵地上前来问：
    “这是我们家觅觅的朋友么？来给她爷爷过生日？”
    楼觅“噗嗤”一声之后哈哈大笑：“刚想夸您脑子好使您就搞乌龙。您好好看看，什么我朋友。”
    被孙女这么一说，奶奶也觉得眼前的孩子眼熟，仔仔细细地打量之后，吓一跳：
    “是，是小池凛啊。”
    池凛规规矩矩地鞠躬，送上礼物：“奶奶晚上好，这是给爷爷贺寿的寿礼。”
    奶奶懵着接过礼物，爷爷拿着锅铲出来了：“你们来啦！来来来，快进屋来。”
    池凛对他做了个手礼之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抑扬顿挫道：
    “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明月一池莲，钓渭丝纶日月长。恭祝爷爷寿臻古稀！”
    楼觅爷爷兴冲冲过来，被池凛这一番文绉绉的诗词弄呆了。
    奶奶也没回过神来，二老跟门神一样矗在门口。
    安静……
    池凛看眼下情况，心想“糟了”，她已经没有按照大原的礼仪跪地叩首，甚至连鞠躬都没有，只是吟诵了一首广为流传的祝寿诗罢了——这个时代的人也读诗不是么，课本里到处可见诗歌的踪迹，还有诗词争霸的电视节目……
    她当场吟诵祝寿诗还是太过突兀？
    楼觅扶着门都快笑出眼泪了，爷爷谢过了池凛，让大家快点进门。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都会……都会作诗了。”奶奶拉着池凛的手将她往里屋领，爷爷继续去厨房烧菜。
    楼觅把门关上，对着厨房的方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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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您过生日怎么还亲自下厨房了？之前给您按的厨房AI坏啦？”
    爷爷笑道：“没坏，可是我闲不住，老觉得那机器人做菜差点意思，还是想吃点儿自己做的，有人味儿。”
    楼觅：“您还真是，别被油烟熏着。”
    “我们这代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家家户户都自己开火做饭，哪像你们啊，吃个饭还要机器人帮忙。”
    楼觅在厨房陪爷爷聊了会儿天，往客厅走的时候给她爸发微信：
    “您二位到哪儿啦？我爷都亲下厨，饭菜马上好，不是想要寿星等你们吧？”
    楼力行秒回，这回还是语音：“到门口了，就上楼！”
    楼觅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见池凛和奶奶两个人站在客厅正中央，指着彼此，脸上全然被愠色覆盖。
    妈啊……这是怎么了？！
    楼觅心跳加速，她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时间，这一老一小怎么又对上了？
    不应该啊，刚进门的时候虽然有点尬，可气氛不是挺和谐的么。
    这小混蛋真是一刻都能掉以轻心!
    楼觅正想上去调解她们，没想到二人忽地挪动步子，划着圆地往一个方向转，池凛一开口底气十足，竟是清脆嘹亮的唱词！
    奶奶毫不示弱，跟着她一块儿唱。
    楼觅差点一脚踏空整个人滑出去。
    闹了半天二位不是要干架，这都唱上戏了？！
    奶奶和池凛对着唱，声情并茂从头唱到尾，汗都唱出来了，越唱越起劲。
    楼力行和彭梓媛拎着一大堆东西赶上来，在门口听到里面有唱戏的声音，不像是电视里放出来的，很有现场感。
    楼力行和彭梓媛互看一眼：“今天老爷子过生日还请票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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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一看，哪来的票友，做完饭的爷爷也加入到她们之中，三个人边演边唱，老爷子还特不服输嗓门高得几乎要冲破天花板。
    无论爷爷奶奶起的调有多高，池凛全都能接住，一开口爷爷和奶奶齐声叫好，不像捧场，特别真情实感。
    楼觅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拉二胡给她们伴奏，二胡还是她小时候爷爷逼她学的。
    楼觅：“二位来啦？坐，顺便鼓鼓掌。”
    两位家长哪见过这场景，惊得愣在原地。
    “小凛什么时候会唱戏的？”还是这么冷门，几乎失传的戏曲。
    作为亲生母亲，彭梓媛应该要答得上来，可她真没法答。
    别说唱戏了，从小池凛但凡唱歌全都走调。
    戏是不可能会唱的，会唱的永远只有反调。
    第28章
    楼力行和彭梓媛进屋,将买来的礼物放好的时候，爷爷奶奶终于唱累了，坐在沙发上一个疯狂喘气一个拼命喝水。
    儿子和准儿媳来了都没发现,奶奶的心思还在刚才的对唱上。
    她握着池凛的手一个劲夸她字正腔圆，太有味道了。
    爷爷喝完一大杯水算是缓过来了，感叹道：
    “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畅快地唱一段丹州剧了,就我们老两口喜欢唱。周围的人能唱的太少了,那些老票友一个个忙得找不到人。这些年轻人更别说了,连听都没听过。”
    楼老爷子刚发现自己儿子来了,便将他拎出来当反面典型。
    楼力行陪着笑在拆礼物：“我怎么没听过啊,小时候老听你俩唱。可你们光唱也不跟我说唱的是什么意思,我跟听天书一样。爸,这是梓媛送您的天文望远镜，能清晰看见大红斑,您使点劲儿还能瞧见冥王星。”
    爷爷谢谢彭梓媛，彭梓媛向老人家问好之后去厨房洗水果。
    爷爷继续感叹：“也不怪你，丹州剧实在太古老了,我都是从我爷爷那边听来的几句。当时他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后来还是我全世界走访才收集到一点点的碎片，和你庄叔叔一块儿研究了大半辈子,才确定这剧叫丹州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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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坐在一旁听,心中波澜不断。
    丹州,是大原的陪都，仅次于上京的大原第二大城市，也是池凛的故乡。
    虽然自小在上京生活,但家中长辈说的都是丹州乡音，丹州戏曲极为特殊的唱调伴随她成长，她自然会唱，也很喜欢。
    方才楼觅在厨房和爷爷说话的时候，池凛和老太太在客厅坐着，气氛有点干。
    即便外表有些变化，可人还是那个人。
    老太太知道她是池凛本人之后，没话找话说了两句，将电视打开，打算看看电视，等儿子他们到齐之后开饭。
    老太太忘了电视正连着她的手机投屏，一打开就继续播放她和老爷子之前录的丹州剧视频。
    池凛听到熟悉的唱调，眼神都直了。
    奶奶笑着想要切换：“这是丹州剧，你们年轻人肯定不爱听。想看点什么？要不要看动画片？”
    池凛摇了摇头，目光几乎粘在电视上：“奶奶，我想再听听。”
    奶奶以为她是在卖面子，乐呵呵地说：“这丹州剧在你们年轻人看来就是噪音，咿咿呀呀的。”
    听到“丹州”这两个字之后，池凛更加确定是她熟悉的戏曲。
    只不过她们丹州人称之为“禹腔”，没想到几百年后连大原都已经不复存在，甚至不可考，禹腔还能以发源地的名字被重新命名，流传至今。
    池凛听着两位现代老人唱出了她久违的乡音，眼圈发热，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
    这回换奶奶震惊了。
    “池凛啊，你会唱？”
    “会！”
    之后便是楼觅从厨房出来时看见的那幕。
    爷爷听到客厅有人唱丹州剧，那还得了，锅里还有菜没有收汁，直接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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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唱戏的人居然是池凛，爷爷也震惊半天。
    楼觅帮他接过锅铲之后，他迅速加入到丹州剧现场对唱之中。
    可怜的楼觅不仅为了完成爷爷没炒完的菜，人生第一次拿起了锅铲，还在她装盘端菜出来之后被爷爷揪去当壮丁，拉二胡配个乐。
    爷爷让楼觅干活儿还跟池凛客气：
    “我们觅觅二胡拉得特别一般，学也不爱学。也就是脑子好使，学了那么一年半载半途而废，到现在只能算是凑活用。”
    楼觅：“爷爷，您用着我呢，还边用边嫌弃？要不然您找个不凑活的呗？我还乐意躺沙发上跷二郎腿欣赏你们的精彩演出呢。”
    池凛实在佩服，楼觅真是丧心病狂，连亲爷爷都照怼不误。
    爷爷嘿嘿笑：“我这是客气，你太聪明了不能老夸，不然你还不上天？”
    楼觅：“这话我爱听。”
    池凛回头看那二胡，和奚琴颇为相似，的确是禹腔常用的乐器之一。
    楼觅和二胡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感觉气质上特别不搭，就像是现代人穿着一身短袖热裤出现在上京街头一样，走错了场。
    没想到看似不搭，楼觅一拉动琴弓，气氛全对，池凛的情绪陡然被调动了起来。
    这哪是凑活，直逼专业水准。
    四个人便在家中客厅尽兴弹唱了起来，直到楼力行和彭梓媛到来。
    老爷子过生日，一桌子的菜还是他做的，楼力行很不好意思：
    “下回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过来给您做。”
    老爷子唱了一大段丹州剧过瘾得不行，心情大好，本来一肚子想要训儿子的话也懒得说，只道：
    “等你来做只怕我老头子得饿死了。”
    楼觅吃着菜还有空腾出嘴来帮爷爷吐槽：“对，我爷奶不都和你断绝关系了么，还让我转告你，说他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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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力行常年被女儿和父母联合起来挤兑，早就习惯了。
    他脾气好从来不真把这些玩笑话放在心上，同时他的确也没多少时间陪家人。
    小时候楼觅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等楼觅长大了又常常来看爷爷奶奶。
    就连楼觅外公外婆那边他也都很少有时间去拜访，这些情感全都是楼觅在维系着。
    这些事本来他该做，他是家里的核心，可他抽不出时间，只有女儿替他做。
    所以他特别宠女儿，尽量满足女儿所有的要求，同时也造就了楼觅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且口无遮拦的性格。
    楼力行：“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今天你们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对没有半个‘不’字。”
    楼觅给他夹了个他喜欢吃的鸡腿：“您好好吃饭，别啰嗦就行。”
    楼力行感激地看着女儿。
    吃饭的过程中，彭梓媛全程在帮忙大家装饭，有什么话题都尽可能地加入讨论，也不过分抢话。
    无论谁说的什么话她都尽量捧场，让今晚每个人说的每个字都不会落到地上。
    楼觅看她真累，就将池凛和丹州剧一块儿拉出来，好让她有个发挥的大主题，不用东拉西扯：
    “哎池凛，你怎么会丹州剧的？以前没听你唱过啊。”
    彭梓媛也觉得新奇，但没立即开口，怕女儿尴尬或者有什么不好说的地方。
    楼觅这段时间跟池凛熟了，其他的不敢保证，最起码能够保证池凛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发神经，算是个能够正常交流的人类了。
    或许是和武功秘籍有关？楼觅还蛮想知道答案的。
    池凛猜到他们会问，一早想好了答案。
    “前段时间我迷上了历史，叔叔藏的历史书我基本上都翻过一遍。”池凛说，“没来得及跟叔叔说一声。”
    楼力行笑道：“那些书我买来充场面的，大多数都晦涩难懂，我也没时间看。能有个人喜欢看再好不过，你尽管看，不然真的要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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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接着说：“在这些历史书中我发现了丹州剧，古称禹腔，以古代社会百姓的悲欢离合为创作背景的戏曲，非常有意思。”
    “对对对。”老爷子搭话，“丹州剧的确有另一个名字，就是禹腔！小池凛真是博学多闻，这你都知道。”
    池凛立即说：“这都是楼叔叔所藏典籍里记载的事。”
    本来还想继续补一句“如果没有楼叔叔慧眼识中那些经典，我也无从知道”，可是这句话感觉实在太客套恭维，不像是现代高中生会说的话。
    再者，楼觅爷爷奶奶满屋子挂着书画，还喜欢已经失传的古老戏曲，估计是知识分子。万一说得太多让他们起了兴致，真要把书翻出来研读，那可就真惨了，上哪儿给他们找书去？
    池凛将后面的话吞回去，继续说：“前段时间学校文化节我有个节目是表演剑舞，配乐一直没着落，正好看到丹州剧的记载，想着或许挺合适就去到图书馆去找资料。图之外还有音影室，正好从那里面找到了一些丹州剧的资料。这剧的唱腔特别有滋味，便跟着学了一段。后来文化节上用了其他的配乐，不过去图书馆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等池凛说完这段话，楼觅的神态多少有点了然的意思。
    文化节楼觅是知道的，剑舞是她亲眼看过的。
    顺便也解释了为什么去图书馆。
    将这些细节一一串在一块儿，越听越真实。
    爷爷说：“你讲的那些影音资料我也听过，算是丹州剧现存至今最珍贵的资料了。”
    奶奶就坐在池凛身边，情不自禁地握了握她的手道：“你真的很聪明很有天赋。丹州剧唱腔咬字都很有古味，你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学得这么到位，难得，实在太难得了……”
    看未来公婆这么喜欢池凛，彭梓媛开心得快要落泪：
    “小凛啊，以后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多来陪陪爷爷奶奶，正好你们都喜欢丹州剧。”
    楼力行：“没想到小凛和爸妈这么有缘。以后想要找票友唱一出，咱们随时都能约一块儿，多好啊。”
    爷爷奶奶当即乐开花：“欢迎，欢迎！”
    池凛不想自己越过了楼觅和她爷爷奶奶太过亲密，免得楼觅会有亲孙女的位置被人顶替的不爽——即便她知道楼觅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她也要照顾到楼觅的心情。
    池凛对楼觅说：“只要姐姐有空带我来，我一定来。”
    池凛“姐姐”两个字一出，饭桌前一阵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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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
    难道转变形象还太快了么……楼家人还没能好好消化“姐姐”这个称呼？
    池凛下意识地看向关系最亲密的楼觅。
    楼觅本来被大庭广众之下“姐姐”两个字弄得有点害羞，池凛投来的目光里分明在向她求助，立即给自己镀上一层伟岸的金边，一瞬间还真有点儿姐妹的感觉。
    “大家别害怕。”楼觅说，“小凛最近学乖了，在家都这么叫我。不也挺好的么，肉麻是肉麻了一点，我都被肉麻好久了，你们习惯习惯就好。”
    说完“小凛”这称呼，楼觅自个儿都忍不住哆嗦。
    叫得太亲热，恶恶心心的。
    池凛隔着桌子向她甜甜地笑，感谢她帮忙解围。
    楼觅不知道为何，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
    池凛：“？”
    楼觅心道：小兔崽子笑得这么好看，想干嘛？
    爷爷长叹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举起酒杯敬大家：
    “今天是我生日，其实我老头子一把年纪早就不记得什么生日不生日了，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我特别开心。希望你们工作的工作顺利，还在上学的好好学习。最重要的是咱们家和和睦睦，彼此照应，不要再有什么不愉快。”
    奶奶补充：“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过去的事甭提了。老头儿一整年滴酒未沾，今天倒是想起来喝一杯了，都是托小凛的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来，大家干杯！”
    “干杯！”
    自从医生交代务必戒酒之后，楼老爷子的确很久没喝酒了，也不想。
    今天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年纪大了容易心生感慨，和亲人们聊了很多心里话，这酒瘾也忽地爬上来。
    喝了一杯又一杯，老爷子又倒了一杯酒说要和池凛喝，楼觅赶紧将他拦了下来：
    “爷，您是真喝多了，池凛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

 可以先结婚_229

    今晚楼觅姐姐魂上身，池凛还没主动求助，她已经杀到了最前线。
    爷爷：“哦，还没成年，那不能喝。对不起啊小凛，爷爷老糊涂了。”
    奶奶揪心：“什么老糊涂，你是喝太多喝糊涂了。不可以再喝了！”
    “我开心啊，今晚我特别开心。”
    “开心也不能喝，忘了医生都怎么说的了？”
    爷爷搂了搂奶奶的肩膀：“好好好，都听你的。”
    老太太哪会料到这老头儿喝多了居然当着小辈们的面搂搂抱抱，实在太羞人，直接将他打了回去。
    也喝得有点晕的楼力行哈哈直笑，跟彭梓媛说：
    “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见过我爸妈接吻，都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这话一出还得了，彭梓媛吓得不敢动，楼觅一口酒差点喷到对面池凛的脸上。
    奶奶急了，险些把桌子都掀了，指着楼力行怒骂：“口无遮拦什么！喝多了滚去睡觉！”
    楼力行忽然记忆起小时候被老妈满院子追着打的场景，猛地一身汗，酒醒了不少。
    “你先去歇会儿吧……”为了避免好好的生日夜晚闹出点不愉快，彭梓媛打算哄他去睡觉。
    她知道楼力行喝再多酒，只要睡一小会儿就能清醒。
    楼力行被带去睡觉了，彭梓媛和爷爷奶奶一块儿收拾碗筷。
    本来楼觅和池凛要来帮忙，被她们说了回去。
    “你们去吃吃水果聊聊天就行。”
    楼觅上了个厕所回来，找不到池凛。
    人呢？

 可以先结婚_230

    池凛见大家都在忙活，偷偷为自己倒了杯酒。
    她其实非常喜欢喝酒。
    在大原，没有一个成年人不喝酒，从平民到贵胄，家家户户的餐桌上都有酒的踪影。甚至连朝堂之上也有边喝酒边议事的传统。
    更不用说每逢大小节日，整个上京无数人通宵达旦饮酒。
    作为一位32岁的成年人，池凛也日日不离酒，顿顿需要酒。
    她非常想喝一口这时代的酒，尝尝是什么滋味。
    这个念头被压下去好几次，毕竟原主还差两个月成年，按照这儿的法律不可以饮酒。
    可今晚待在酒桌前，酒香四溢，让她心里的酒虫子蠢蠢欲动。
    一口，就喝一口。
    池凛倒了一点点酒，拉开沙门悄悄去了阳台。
    光是闻了闻酒的香味，池凛都有种要醉的感觉。
    这时代的酒比大原的要烈许多，轻轻抿一口，酒香浓郁冲劲大，池凛居然被呛了一下。
    但是，这酒也太好喝了……
    池凛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感官来品味。
    忍不住想要将剩下的一饮而尽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趁她不备将酒杯拿走了。
    “行啊你，人前装乖人背后偷喝酒，违法了懂么？”
    楼觅比池凛高大半个头，手臂又长，直接将酒杯抬至池凛的头顶，以防她够着。
    池凛正被酒勾得心窝发热，忍不住抬手去拿。
    “哦豁，还敢抢？”

 可以先结婚_231

    楼觅将整个身体伸展到最长，酒杯高高举起再踮个脚，心想池凛再怎么着也够不着。
    谁能想到池凛忽然脚尖点地，整个人轻飘飘地飞起，一把将酒杯从楼觅的手中夺了回去。
    楼觅只看见她身形一晃，再去瞧的时候池凛已经在身后，自己手中已经空空如也。
    楼觅：“？！”
    我看到了什么？
    池凛抿那一口酒浑身兴奋，心头所好意外被拿走，惹得她一时意气。
    看看手里的酒杯，再看看板起脸的楼觅，自知偷喝酒的事情被发现了，只好双手握着酒杯，将酒杯奉还。
    无意间向楼觅用上了对长辈才会用的礼仪，池凛都快忘了楼觅其实不是姐姐，真实年纪比自己要小上7岁。
    楼觅看着手里的酒杯，正色道：“说吧。”
    池凛：“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不明白吗？你最近的变化还不够明显吗？”
    池凛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楼觅已经怀疑她了？
    也是……楼觅只是和原主不太熟悉，但毕竟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些日子以来池凛算得上肆无忌惮，楼觅不可能没觉得她有异样。
    一开始她就知道楼觅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觉得这种人最好拿捏，也未对她有什么隐藏。
    如今她有所质问，也是合情合理。
    池凛做好了准备接受她的质问，相信自己能够应付过去，但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快。
    楼觅上前，拉近和她的距离。
    池凛想要往后退，发现身后已经是墙壁。
    “还不愿意说吗？我全都看在眼里。”

 可以先结婚_232

    楼觅的双眼犹如捕猎的猛兽，已经紧盯到了目标。
    “姐姐到底要我说什么？”池凛直起身子，决不能被她的气势压倒。
    楼觅眯起眼睛：“你……”
    只要嘴硬到底，什么都不承认，这个凡事都用科学来拆解万物万象的世界，怎么会有人想得到灵魂穿越？
    楼觅：“……到底……”
    池凛喉咙微微滑动。
    楼觅看着她的脸半晌，忽然不问了。
    “算了。”
    池凛：“？”
    楼觅微笑：“你有你的秘密。”
    池凛：“……”
    楼觅心想，武功秘籍的事儿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追问。这孩子好不容易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我何必硬要刨她的隐私？如果她想说，总有一天会说的。
    心中越是这么想，挂在脸上笃定的笑容就越自信。
    本来很淡然的池凛心头一乱。
    “我有什么秘密？我怎么不知道？”
    楼觅笑而不语。
    池凛心中更慌。
    “等有天你想跟我说了，我随时都有时间听。”
    楼觅看她眉头都皱起来了，知道她当真，没想再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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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觉得这句话能够宽慰池凛，池凛却不是这么想。
    楼觅没有当场拆穿她，还对她这么温柔，池凛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可耻的骗子，在骗这个家中每个人的感情。
    池凛自小没说过什么谎言，所受的教育和所读经典都在教导她要黜邪崇正，特别是对待亲近的人，更不可撒谎蒙骗。
    如今为了寻找陛下，她不得不隐藏身份。
    本以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想到她会在陌生的时代感受到亲情，与一片真心相遇。
    有朝一日她离开这里，不知楼觅会是什么心情。
    楼觅见她又不言语，“哎”了一声：
    “我都没逼你说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要不然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吧，有什么不满意直接说出来，不是挺能对着我吼的么？别憋坏了自己。”
    一本武功秘籍而已，只有池凛这样的幼稚小孩会把它当成宝，楼觅根本不稀罕。
    “不然给你一口酒，帮你壮壮胆？”楼觅将酒杯从她的眼前晃过。
    池凛双眼发亮，就要伸手接过酒杯时，酒杯完全没有停下来，从她面前一闪而过。
    根本没要给她……
    楼觅见她真的伸手要拿，一脸迫切的样子也太好笑了，嘴角抽动了两下：
    “你还真信。”
    池凛：“……”
    “好了，想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还有两个月就成年了，提前一点让你享受到成年人的乐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来，求求我，求我就给你。”
    池凛：“…………”
    重点是在这最后一句吧。
    楼觅颇有兴趣等待的表情说明她不是在说笑，她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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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求姐姐给我吧。”
    楼觅晃着酒杯：“语气太生硬了，感受不到你对酒的执着。”
    池凛：“……姐姐是个好人，求求姐姐给我喝一口酒。”
    楼觅还是不满意：“跟念台词似的。假。”
    池凛沉默了。
    这楼觅嗜好真够奇怪，喜欢别人求她。
    而池凛自小最不会的就是求人。
    父亲和姐姐们都说她骨子里带着清高，偏偏还是名满上京的神童，更助长了她傲视一切的气焰。
    甚至当年与尚未登基的公主定情一事，都是公主主动向她表露心迹，她居然还犹豫了好久迟迟没有答复。
    公主又是为她写情诗又是给她放纸鸢，这才哄出了一字半句的回应。
    能让女帝开口求爱的，池凛也是古往今来头一位了。
    像她这样的人物，字典里自然是没有“求”这个字。
    可谁让池凛现在心中对楼觅有愧呢，只好软下了语气，低着声音拉长了尾调：
    “姐姐就给我吧……”
    这哪是求，分明是撒娇。
    本来只是想要逗逗小混蛋，树立一下长辈的威严，没想到她居然抛出大招。
    又可爱又可怜的小模样，楼觅心都软了。
    “噫，干嘛这个样子，不嫌丢人！”
    楼觅这话很明显是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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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正要开开心心地接过酒杯，见楼觅拿着酒进屋去了：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不然违法，不能给你。”
    池凛：“什么？！你这人言而无信！”
    楼觅坦然承认：“嗯，你今天算是真正了解我了。”
    池凛：“……”
    当真无话可说。
    池凛懂了，其实楼觅一早就想好了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求也不给酒喝，在阳台折腾半天完全是怀着欺负人的心思！
    楼觅哼着歌拿酒杯进屋了，池凛跟在她身后，用相当怨怼的目光全程锁定她。
    楼觅就当没看见，怕她继续用秘籍里面学来的招式抢酒，直接一口把剩下的酒喝了。
    武林秘籍里记载的武功再高超，也没法抢人家肚子里的东西吧？
    一口闷下去之后楼觅得意地想看看池凛的反应，见池凛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倒是表情别扭，似乎有话要说又被憋了回去。
    完全没要闹，甚至都羞于交流，池凛迅速从楼觅身边经过，去找彭梓媛了。
    楼觅：“？”
    这流程是不是有点不对？
    她一口喝掉了小混蛋心心念念的酒，就算没法抢是不是也该嗔两句，甚至捶两下？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池凛就这样走了，离开时的脚步还挺匆忙。
    楼觅看看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想起她先前隔着沙门观察池凛在做什么时，听见她咳嗽的声音。
    莫非那时候池凛是被酒呛到了？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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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杯酒，池凛是喝过的。
    得到这结论，楼觅立即去看杯子边缘，只有她自己的唇印，没有池凛的，毕竟池凛素颜……
    可池凛喝过酒这事儿应该没跑。
    楼觅想自我了断的心思都有了。
    难怪池凛都不和她battle，铁定把她当成用间接接吻当怼人武器的变态了。
    第29章
    楼觅在心里喊了五百个“冤枉”,手里的玻璃酒杯变得万分烫手。
    想要直接放到厨房去，又觉得玻璃杯边缘的那一圈唇印特别像遗落在罪案现场的证据，回头无论谁看到了都会想入非非。
    楼觅抽了一片纸巾,不自然地将唇印擦去，擦得一干二净，仿佛这样就能擦掉内心的心虚。
    销毁“证据”之后,心虚感还浮在心头,即便她是在根本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误操作的,也一时难平复。
    池凛怎么不提醒一声！害我这么丢脸！
    可是我一口喝那么快,让人家怎么说……
    楼觅在心里骂骂池凛又骂骂自己,原地转了好几圈,总算把羞赧的感觉压了下去。
    楼觅没谈过恋爱,脸皮薄很正常。
    要是谢不虞她们在这儿，肯定来个母胎solo羞耻py十连击。
    楼觅觉得还是得跟池凛说明白才是,这件事绝对是意外。
    池凛在隔壁，彭梓媛和奶奶都在，隐约听到她们在说学校的事情,成绩进步什么的。
    楼觅没到屋里去，就在外面听。
    奶奶夸奖池凛期中考进步了不少,问她有没有总结过进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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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学习这件事智商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谁家小孩不聪明？关键还是方式方法。”
    楼觅听见池凛说：“姐姐有帮我补课,她有教我一些以前我从来没想过的方法。这次期中考试也是她百忙之中抽空帮我补课才有的进步。”。
    彭梓媛笑得眼睛都没了：“那你有没有好好感谢觅觅姐姐？”转头对奶奶说，“觅觅有多忙我是知道的，她时间太宝贵了,居然能给这孩子补课。”
    奶奶：“别看觅觅平时嘴上不饶人，其实人很好。从小就是个热心肠。”
    偷听到别人夸赞自己，楼觅有点羞也有点开心，心里却嘀咕：奶奶说这些干嘛。
    池凛只说了楼觅帮她补习的事情，没有说后续因为成绩进步太多被老师冤枉的委屈。
    楼觅还等着她一块儿说为她出头，教训MisHu那事儿呢。
    等到最后池凛也没提。
    也是，池凛本来就不愿意让她妈妈担心，被请家长还是请楼觅去的。
    就算女儿做了再多的糊涂事，彭梓媛对女儿无脑喜爱的程度，一向和楼力行不相上下。
    要是让她知道池凛辛辛苦苦学习最后换来一场质疑，估计能心疼死。
    “看来两个孩子的关系很好啊……”奶奶向池凛伸出手，对她慈祥地笑。
    池凛回握住老太太，坐到她身边。
    “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奶奶摸着池凛细嫩的手，“其实觅觅小时候也很皮的，做了不少调皮事。”
    楼觅一听，感觉奶奶这话锋不太对啊，你们聊天就聊天，干嘛要吐槽我？
    池凛追问：“觅觅姐姐以前都是怎样调皮的？”
    楼觅心里“喂”了一声，哪有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恨不得当场闯进屋去捂住奶奶的嘴。
    可池凛那一声“觅觅姐姐”又软软的，直软到她心里去，不太舍得打破屋里美好的气氛。
    楼觅好矛盾，在闯与不闯之间犹豫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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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觅觅小学的时候是真皮。”奶奶想起这段往事，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从小就喜欢惹祸，而且惹的祸都让人想不明白的那种。上小学的时候，同班女同学胃口小，吃了一半的橘子放在桌上，觅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以为人家不要了，踩着橘子皮在地上疯狂转圈。人家小姑娘回来看到自己的橘子被踩得稀烂，大哭着去告老师。老师拎着她训好久。”
    想到那精彩的画面，池凛和彭梓媛忍不住笑起来。
    奶奶一边说也一边笑：“觅觅常干这种事，被老师骂了不知道多少回，可就不知道改。”
    楼觅心想，老太太这记性也太好了吧？
    是老太太记性超群还是她真的健忘，这是哪年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房间里笑声不断，奶奶继续爆料：“还有更绝的。她以前老带同学到家里来玩，还玩那种什么变装游戏。她妈妈不是衣服多么，她就将他妈妈的衣柜打开，请同学们穿她妈妈的衣服裙子，扮成游戏和动画里的人物。人家同学扮小商小贩，她自己扮皇帝，每次都弄得家里乱七八糟。几千几万块的衣服裹头上，还用手机拍视频，全被她妈妈的家长监控系统看到了，回来一顿好骂。”
    奶奶说完彭梓媛按例继续笑，但笑声明显比刚才低了一些。
    提到楼觅过世的妈妈，楼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妈妈走了八年，她已经接受这件事，只不过彭梓媛接没接受还得两说。
    奶奶不像是一时脑热逮什么说什么的人啊……
    楼觅想想之后明白了。
    如果永远不提楼觅过世的妈妈，那么妈妈永远会成为彭梓媛和楼力行之间的屏障。
    只有敞开说了，才有放下芥蒂的可能。
    除了彭梓媛，除了老伴，没人能照顾楼力行一辈子。
    失去的永远都失去了，不可能回来，人只能往前走。
    奶奶也是这样想的吧。
    “有一次更吓人。觅觅和班里的小同学说要为老师生日送一份礼物。她们五六个小孩儿在家里琢磨，说同心协力画一幅画给老师吧。觅觅觉得一般的画太无聊了，应该要用最前沿最潮的颜色来画。你们猜她做了什么事？”
    彭梓媛：“难道……”
    这个想法太恐怖了，她都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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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她将她妈妈所有的口红拿了出来，还跟小同学炫耀，说我妈口红什么颜色都有，颜色特别好看，妈妈说了，这些颜色是女人都喜欢，用口红画出来的画老师肯定也喜欢。”
    彭梓媛要窒息了：“觅觅真的画了？！”
    “真的画了，她妈妈回家看到柜子是敞开的，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上去一看，她所有的口红，包括一大批珍藏已久的古董色号全都被薅秃了。有些不仅仅秃，还被挖进去，一丁点都不给她留。”
    彭梓媛笑得弯腰，池凛也忍不住笑出声。
    池凛知道每个时代胭脂水粉对女性而言有多重要，楼觅居然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换成谁家的妈妈都得气炸了肺。
    一屋子哈哈哈的声音，奶奶笑得调不成调，边笑边说：
    “她妈妈追着她打了三年。”
    彭梓媛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三年？！”
    “可不么，三年。因为她实在跑得太快太灵活，跟只猴一样，她妈根本抓不到人。你说，抓到训一顿也就解气了，觅觅偏不给这个机会，她妈妈想起来就想揍，偏偏揍不到，两人一有机会就在屋里追着跑。”
    楼觅听见里面取笑她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能说什么呢，笑吧，能让你们这么开心也是我功德一件。
    楼觅专心在门外偷听，不知道屋里震天的笑声把楼力行给震醒了。
    楼力行悄然出现在楼觅身后：“你蹲这儿干嘛？”
    楼觅被吓一大跳：“干嘛啊你突然说话！”
    楼力行：“我站你身后很久了……”
    彭梓媛听到声音把门打开：“哎？你醒了？”
    “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彭梓媛回头，奶奶顽皮地做了个“嘘”的手势，彭梓媛道：
    “这是我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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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心想，你们拿我年少无知的事情当沟通感情的桥梁，还秘密……有考虑过我这个受害者的感受吗？
    爷爷招呼大家出来吃点水果，喝喝安神茶好睡觉。
    “今晚就在这儿睡吧，这么晚别回去了。”爷爷端着果盘说，“房间也多，你们随便挑。”
    楼力行没第一时间答应，他在考虑彭梓媛和池凛愿不愿意。
    他没开口，彭梓媛更不吭声，池凛自然也没发言。
    爷爷：“怎么了，不想住这儿啊？”
    最后还是楼觅接了话：“住啊，怎么不住。喝了点酒我都要困死了，洗个澡倒头就能睡着，谁还要跑啊。”
    爷爷开心了：“行，来吃点儿东西，回头咱们一起铺床。”
    楼觅：“好咧！”
    爷爷开了电视，大伙儿坐在客厅吃水果的吃水果，喝茶的喝茶。
    池凛彭梓媛和奶奶坐在中间三人大沙发上，楼力行和爷爷在一旁的茶桌两旁喝着安神茶聊工作上的事情，楼觅则独自一人躺在按摩椅上。
    她将椅背调到几乎平躺的倾斜角度，打开开关，按摩椅安静地帮她舒缓肌肉的酸痛。
    楼觅本来想一边按摩一边刷手机，结果手机屏幕跟着她身子一块儿震动，屏都花了完全看不清。
    算了，安静地歇会儿。
    楼觅将手机从眼前撤走的时候，忽地和池凛对视上。
    池凛坐在三人沙发的最右侧，和她的按摩椅隔着彭梓媛和奶奶，她正面无表情地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目光透过奶奶和彭梓媛，特意看向她。
    楼觅眯起眼睛。
    这是什么眼神，莫非是声讨的眼神？还是因为间接接吻这事儿？
    真是小气得要命，间接，间接接吻好么，又不是直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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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小孩儿嘛，可能真把这种事情看得很重。
    也为了维系自己长辈的形象，楼觅坐了起来，打算把池凛揪到阳台去，好好跟她说清楚。
    楼觅刚坐起来就看见池凛用手掌托起了半颗橘子。
    楼觅：“？”
    池凛：“要拿去旋转吗？”
    楼觅：“……”
    看见楼觅目瞪口呆的样子，池凛得意地笑起来。
    给你们活跃一下气氛就算了，还玩上梗了？
    楼觅打算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小混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机会很快来临。
    “觅觅，今晚你和小凛睡一屋吧。”楼力行说，“大的那屋让给你们，随便你们闹。”
    池凛的表情微微一僵，没想到会这样安排。
    她一直都默认会跟彭梓媛睡一屋，谁能想到……
    卧室并没有多到足够她们每人睡一间的地步，又不可能父女同屋，自然是楼力行和彭梓媛一间房间，剩下两个小姑娘睡一块儿。
    2043年，同性结婚已经走过了十多年，可是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心里，依旧觉得同性之间比较安全，没什么禁忌。
    池凛实在不想和陛下以外的人同床共枕。
    可是她又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她让自己自然一点，楼觅已经对她所有怀疑了，不要再暴露什么。
    “你先进去。”楼觅从池凛身边走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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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半句话说得还算正常，后半句说出来之后她立马后悔：
    “我去洗个澡就来。”
    池凛：“……”
    靠。
    楼觅在心里骂了一句，怎么感觉奇奇怪怪，好像很容易让人想歪的样子。
    楼觅越想越羞，耳朵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烫。
    这一切池凛都看在眼里。
    凝视着楼觅发红的耳朵，池凛叹气。
    年轻人，不仅乱喝酒，也很会乱想。
    第30章
    楼觅洗完澡盘着头发进屋时,池凛正好也洗完出来。
    对哦，这间卧室带卫生间的，楼觅才想起来。
    池凛穿着分体长裤长袖藕荷色睡衣,腰侧俩口袋上绣着莲花，很明显是奶奶的睡衣。
    奶奶的睡衣款式比较有老年气，池凛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穿上之后有种特别的反差感,气质上活脱脱又勤劳质朴了好几个等级。
    池凛没洗头发,和楼觅一样将长发盘在脑后。
    楼觅早就想问了：“你盘头发盘这么紧,头皮不勒得痛啊？”
    池凛盘发向来一丝不苟,一根头发脱离了掌握她都得重新梳。打小自个儿梳头的池凛对各种发饰都很熟练,也从来不觉得头皮疼。
    池凛：“不痛。”
    楼觅将眼膜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来,对着镜子贴到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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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很有可能跳过头皮痛这一步,直接变秃。”
    楼觅放了几套睡衣在爷奶家，不过都是夏天的短裤短袖。爷奶家老小区没建恒温系统,这个季节穿成这样有点儿凉飕飕的。
    她翻出这套睡衣的时候还挺庆幸，幸好留这儿的不是更清凉的吊带睡裙，不然挨冻不说,可能还要挨池凛的骂。
    “秃？”池凛看向镜子里，发际线还算正常。
    黑发浓密,只是发质因为以前经常染烫的缘故有点开叉干枯,这段日子她已经拜托系统先生,制定出一系列养护头发的措施，买了一大堆养护品，从头皮到发尾的全都有,发质在渐渐改善，哪有变秃的迹象？
    池凛才不轻易上当：“你又在耸人听闻。”
    “你现在不秃，以后也是会秃的。”楼觅将眼膜贴好，“秃头，乃是现代年轻人大敌，你这种古代人怎么会懂？”
    池凛微微点了点头，认同她的说法。
    现代很多事她都觉得不能理解，在大原，只听说头发太多太长不知该如何梳理，极少听闻谁有秃头的困扰。
    池凛思维转了一圈，骤然停顿。
    等一下，刚才楼觅说的是，“你这种古代人”？
    楼觅还在往脸上涂抹各种液体，狡猾的眼神已经透过镜子看向池凛，不知道暗中观察她多久了。
    “什，什么古代人。”池凛喉咙有些发干。
    庆幸卧室里的灯光不算太明亮，否则光天化日之下，楼觅肯定一眼就看出她脸色发白。
    “你不是古代人是什么？”楼觅转过身来“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练功。”
    “偷偷练功？”
    “又是打拳又是舞剑的，说不是古代人谁信啊。以前也不见你折腾这些东西，不是从哪个神棍那儿摸来一本秘籍开始瞎练，难道还是一拍脑袋自己想出来的？”
    楼觅还嘴下留情，没说那天在图书馆看到最玄的一幕。
    那天池凛捏她小同学手腕的动作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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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能够逃过别人的眼睛，却逃不过楼觅的。
    楼觅清晰地看见，小同学被池凛一捏，整个人抽搐了好半天，模样十分吓人。
    这一招一定是秘籍中最厉害的部分。
    听完楼觅的话，池凛心里的省略号能铺满整间卧室。
    原来楼觅是这样想的，不是怀疑她是穿越来的……
    实在太高看楼觅了。
    紧张过后太阳穴有点痛，池凛彻底放松了，走到楼觅身边的椅子坐下：
    “那你不怕我？”
    “怕你？怕你什么？”
    池凛将脸凑到台灯边，让台灯将她的表情照得狰狞：
    “不怕我用秘籍里的招数对付你？”
    楼觅看向她。
    图书馆那幕口歪眼斜的可怕场景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实在无法想象，也太丢人了。
    池凛还故意沉下脸来，增加自己的恐怖感。
    “你会那样对我吗？”楼觅直接问她。
    “说不定。”
    “不，你不会。”楼觅摇摇头，继续擦脸，“你舍不得。”
    “我为什么舍不得。”
    “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可以先结婚_245

    真没想到楼觅还玩儿诛心，池凛发现自己并没有暴露任何事，全都是楼觅的脑补之后，心情大好，也不逗她了：
    “放心，我没什么秘籍，就是翻叔叔的那些藏书，找到了点强身健体的方法。”
    “这儿就你我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楼觅问她，“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忽然想明白，打算好好做人了？”
    这段时间以来，最让楼觅好奇的就是这件事。
    池凛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就问：“你觉得现在的我好吗？”
    楼觅被她直接的问话弄得神情恍惚了一下，才说：
    “好啊，比以前好几千倍，求你别再变回原来的样子。”
    “那就行。”池凛想了想，又问，“如果我变回去了呢？”
    楼觅：“你这是给我打什么预防针，变来变去的又不是变形金刚。”
    听得出来楼觅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池凛也不追问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楼觅补了一句：
    “应该会难过吧，也会有点失落。毕竟咱们俩现在关系还不错。”
    池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么一句。
    其实答案她早就猜到了，楼觅的回答基本上和她想得差不多，甚至更浓烈一些。
    对她而言，“发出疑问”这个行为本质上是想要获得答案，好让自己安心。
    可是答案已经猜到却依旧要问，问完之后只会更不安心这种事，她第一次做。
    不知是不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的缘故，思考能力偶尔会有莫名的下降。
    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儿的床要比楼家的小不少。

 可以先结婚_246

    在楼家，池凛自己睡的床是张两米的大床，在这儿她和楼觅今晚要一块儿使用的床只有一米五。
    楼觅将被子从衣柜里抱出来，丢给池凛：“刚刚下过雨，一场秋雨一场凉，今晚肯定得冷。被子盖好。”
    “嗯，谢谢。”
    “我睡觉不老实，提前跟你知会一声。要是我抢了你的地盘你就把我踹醒，没事儿，我不跟你打架。”
    两人钻入各自的被窝里，正要关灯的时候，楼觅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
    刚刚进入到温暖的被窝里，还没舒服地伸展开，楼觅就得再出去拿手机。
    楼觅不情不愿地出来。
    好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靠……视频会议？”
    看到视频会议的申请，楼觅感觉更冷了。
    大晚上都要睡觉了还会议个什么劲啊？
    楼觅知道俱乐部视频会议的长度，这点钟如果要开会基本上都是讨论正事，没个把小时肯定脱不了身。
    等会议结束，池凛可能都睡好几轮了吧……
    池凛听手机还在震动，小脑袋从被窝里好奇地探出来：
    “你不接电话吗？”
    楼觅：“……”
    穿上外套，认命地接了。
    卧室里有梳妆台，楼觅打开梳妆台的小台灯，进入会议。
    会议一共有九个人，除了卓景岚和谢不虞这些老熟人之外，还有两位正在接通中的人，是俱乐部高管。

 可以先结婚_247

    楼觅将头发稍微整理一番，调整镜头对准自己。
    梳妆台正对着床，镜头对准了自己就是背对着池凛，绝对不能照到她。
    谁都知道楼觅是单身，无论什么原因大半夜家里多出个女人，她百口莫辩。
    特别是谢不虞这家伙在，不能让她察觉到蛛丝马迹。
    “还没来。”谢不虞打着呵欠，浮屠和互互一个低着头一个在喝可乐。
    谢不虞调侃互互：“年轻真好啊，大半夜喝这种碳酸饮料，也不怕长胖。”
    互互：“我还想胖点呢。”
    浮屠似乎在玩手游，脑袋没抬起来就加入到会议前的胡侃：
    “互互太瘦了，不过想胖不能靠喝碳酸饮料。你应该多去健身房。”
    谢不虞：“……浮屠你也太容易认真了吧，人家随口一说你就开始上辅导课。”
    卓景岚打了个呵欠，谢不虞被传染也打了呵欠。
    “咦，觅姐什么时候来的？如此悄声无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楼觅：“难道半夜开会我还要前空翻进场？”
    谢不虞：“平时只要您老人家在，我说半句话，你就有一大堆等着要吐槽我的。今天这么淡定，莫非金屋藏娇不想让我们知道？”
    楼觅真是讨厌死谢不虞这张嘴了。
    怎么一猜就中？
    ……也不算全中，她可没藏什么娇，中一半罢了。
    “瞎扯什么呢你，开会呢。”楼觅严肃批评她。
    “这不会议还没开始么。”谢不虞在家的造型更糙，一头乱发加个酒瓶底厚的眼镜，楼觅早就劝她去做个近视手术，半小时的事特别方便，她还是懒得去。

 可以先结婚_248

    高管还没接通，楼觅打趣道：“估计是被你这张深夜出没的脸吓到不敢开始了。”
    对啊，这才是熟悉的觅姐。
    谢不虞也不示弱，吐槽回去：
    “所以你刚才在和你那个妹妹温存呢？被会议打扰是不是特别扫兴？”
    楼觅的耳机忘戴了，本来想着是正经开会，内容严肃，也就不用耳机，将声音调小，不至于吵到池凛。
    谁能想到谢不虞在这儿疯狂发挥？
    声音再小，这么点儿大又安静的卧室里，池凛如果没睡着的话还是能听清的好么！
    果然，池凛的被子蠕动了一番，好像翻了个身。
    楼觅头疼。
    “不要胡说八道！”楼觅警告谢不虞。
    谢不虞难得将楼觅摁着摩擦，抓着“妹妹”这点闹得更欢了：
    “你妹按摩技术不是很好么，今晚有帮你按摩吗？”
    一群都市寂寞单身姬，半夜被抓来开会本来就心有不甘，人还没到齐当然得欢脱地闹上一闹。
    谢不虞在这儿口无遮拦，把浮屠都逗笑了：
    “不虞，你又闹我们觅姐。”
    楼觅见浮屠开口帮她说话，心下宽慰一些。
    没想到浮屠说：“本来觅姐暗恋得好好的，你这么说出来让觅姐怎么承认啊，多不好意思。”
    楼觅差点跳起来——谁暗恋了？！你们是月老吗？随便给人拉红线？！
    谢不虞以为浮屠又要来一顿教育，没想到是助攻的。

 可以先结婚_249

    “哎，你说得对，咱们觅姐从小到大难得会对哪个女孩子动心，咱们不能老是打击她，嘲笑她。应该多关心她爱护她，给她的初恋增添点美好和关爱。”
    互互：“所以……觅姐真的是初恋？”
    谢不虞：“不然呢。”
    互互：“之前以为你们闹着玩的。”
    浮屠：“咱们觅姐的清纯你不懂。”
    谢不虞：“觅姐为了她的小初恋还带着咱们大老远跑到图书馆团建，这事儿你忘了？除了初恋，谁有这份天真啊。”
    互互：“说得也是。”
    黑暗的床那头，似乎隐约能听到池凛小小声清嗓子的声音。
    楼觅几乎原地爆炸，恨不得把这帮人一个个揪出来转着圈地抽个一百鞭。
    楼觅一声低吼：“你们特么的说完没有！大晚上有屁赶紧放！老娘要睡觉！”
    她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组织今晚会议的高管正好接通，进入了视频会议，将她的话全部听了个干净。
    “啊，咳，那个，大晚上的让大家来开会，实在抱歉。很快啊，十分钟肯定说完。”
    整个ENIAC没人不怕楼觅，楼觅就是ENIAC的祖宗，得好好伺候的那种。
    楼觅这一声辱骂他们也只好接着，不可能较真。
    楼觅虚弱，是真虚弱。
    九天战队还招什么新人培养什么队魂啊，每天都想解散五百遍好么。
    ……
    这会议开了一小时十五分结束，不管池凛睡了没有，楼觅倒头就睡。
    睡觉之前浑身酸痛，楼觅想着明天一定抽时间去给家里健身房的器械擦擦灰，重新运动起来。

 可以先结婚_250

    最近实在是太懈怠了。
    不知道池凛运不运动。高二已经没体育课了吧……
    想到池凛，临睡之前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她的后脑勺。
    她睡觉都没把盘发给解了？而且是侧着睡。
    虽然看不到全身，莫名感觉她睡得应该很端正，不然怎么保证不被盘发搁着？
    之前谢不虞那几个王八蛋胡闹说的话，她到底听见没有……
    不管听见没听见，明天早上起来还是坦白从宽，和她好好解释解释吧。
    千万别被带了节奏，心生误会。
    楼觅真是服了，今天这一晚简直是霉运缠身。
    之前不小心来了个间接接吻，现在又被各种造谣。
    她完全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好不好？
    她是正人君子本君……
    这一晚上是怎么睡的，楼觅没什么印象，只觉得被子太薄了，冷。
    第二天早上眼睛还没睁开，楼觅觉得怀里有个温暖的事物，抱着特别舒服。
    那事物偏偏还不让她抱，抱紧一点儿还要往外逃。
    “别动。”楼觅警告“它”。
    警告的效果还不错，那小东西真就不动了。
    楼觅怀抱着温暖继续睡，反正周末，昨晚还视频会议过了，今天肯定没事，睡晚点儿没负担。
    睡了一轮意识再回归的时候，已经有精神了。

 可以先结婚_251

    楼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盖在身上的不是自己的被子。
    鹅黄色的春秋被，这不是昨天丢给池凛的么？为什么这床被子会出现在她身上？
    不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被子出现在她身上，而是她钻到了这床被子里。
    她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所以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老实，连被窝都能换。
    “楼觅姐。”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的怀里飘出来，楼觅心跳漏了一拍，低头一看，和怀里的池凛四目相对。
    “醒了？”池凛问她。
    看不出池凛的心情，分辨不出她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反正楼觅满脸的惊诧是不可能掩盖的。
    跟随着对方的问话，楼觅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行了听出来了，池凛言语冰冷，这是生气了。
    所以昨晚她被冻着了，然后跑到了池凛的被窝里，还抱着她睡了一晚？
    楼觅闭上眼，这一定是梦。
    再睁眼，好吧，不是梦……
    现实很多时候比噩梦还要让人绝望。
    现在跟池凛解释她是正人君子这事儿，还有解释通的可能性么？
    第31章
    池凛起身,下床，全程没说任何话。

 可以先结婚_252

    她背对着楼觅穿上拖鞋，去卫生间了。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楼觅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居然被她刚才那几句话和一个眼神弄得有点慌。
    池凛的气场这么强大的吗？
    除了睡到迷糊不小心钻到她被子里之外，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吧？
    楼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给自己播放电影电视里酒后乱性的场面。
    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还好,全都穿着,看来喝得不够多,没事。
    池凛在卫生间里太久,楼觅想上厕所憋不住,去外面的卫生间解决。
    洗漱之后回来,池凛已经换掉睡衣穿上昨天来时穿的校服,连书包也背上了。
    “你要去哪里？大礼拜日的。”
    一看就知道她要出门。
    池凛：“和同学约好了，去逛街。”
    “逛街？之前也没听你说啊。”
    楼觅其实想问的是,她居然已经有可以一起逛街的同学了，先前的确没听说过她和哪个同学走得比较近，图书馆那几个人似乎也不是她的朋友。
    “嗯,刚联系的。”池凛嘴角往上扬了扬，“走了。”
    楼觅：“去哪儿逛街,我送你。”
    池凛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没有约任何人,只是不想继续呆在这,想自己清静清静。
    楼觅似乎看穿了她在说谎，提议：
    “汇聚MALL？全城最好逛的商场。你可以现在跟同学说在那见面。如果你同学不想去的话，我也可以陪你走走。”

 可以先结婚_253

    池凛没有拒绝。
    如同今早第一次想要挣脱,却被楼觅一声“别动”拉了回来。
    现在也是。
    去汇聚MALL的路上，池凛看着手机说：
    “她们不来了。”
    楼觅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想听听歌，还是看看剧？”楼觅问她，“除了看书之外你还有什么爱好？以前不是挺喜欢看动画片的么？”
    “动画片也行。”
    楼觅在中控影音库里找动画片的时候，池凛问：
    “去人那么多的地方，你不怕碰到粉丝？”
    “我有墨镜和口罩。而且汇聚MALL特别大，就算被人发现了跑过来堵我也得乘站内车。我腿长，溜得快，一百米内没人能堵得住我。”
    “要不要换个人少的地方？”
    “行，你想去哪我就去哪。”
    池凛悄悄看了她的侧脸之后说：
    “我没生气了。”
    “噢……”楼觅眼睛在看屏幕，一张张动画片的海报从她眼前划过，完全没进入到她的脑海里，“我不是故意的，你明白我这人就这样。睡觉不太老实也跟你说过了。”
    “嗯，我记得。”
    “还有昨晚视频里我战队的队友瞎说话，你别当真。”楼觅趁机一股脑全说了，“平时打游戏喷惯了，没个正形，特别喜欢拿我开玩笑，逮着一个能说的点能24小时滚动狂喷。你别信，真没她们说的那回事。还有昨晚酒杯那事儿，我不知道之前喝过了。”
    池凛的小下巴藏到了衣领里面，长长地“嗯”了一声。

 可以先结婚_254

    透过校服不太透气的质地传出来，声音闷闷的。
    楼觅解释完心里舒服多了：“还想去打游戏吗？敲会儿街机发泄发泄？”
    池凛摇头。
    “那看电影？全息电影比游戏还刺激，真带着你上天入地的摇晃。”
    “有安静点的活动么？”
    “安静的点的……”
    楼觅感觉池凛在嫌弃自己太聒噪。
    “博物馆或者剧场演出？”
    听到“博物馆”这三个字，池凛眼睛一亮。
    大原也有博物馆，馆藏丰富，陈列的是上古至前朝的一些历史文物。
    去博物馆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与大原和陛下相关的东西，这是池凛最感兴趣的。
    “好！去博物馆！”
    看她沉寂了这么久，一提到博物馆立马兴奋，楼觅心里苦。
    池凛最喜欢的果然还是博物馆。
    “我看看国博现在预约来不来得及。”楼觅拿手机登录国博官网查看，“OK，预约好了。你运气不错，据说这段时间国博有大型展览，咱们今天去正好能赶上。”
    大型展览？池凛已经跃跃欲试了。
    “从这里到国博需要多长时间？”
    “看把你急的，走超高速路的话15分钟就到，决定去我这就调转车头了。”
    “去！”

 可以先结婚_255

    池凛就像只被关了一整天，终于迎来开闸门的神圣时刻，卯足劲打算往外狂蹦跶的小兔子。
    楼觅其实挺想揉揉她的小脑袋，就像长辈宠爱小孩儿那种揉。
    只是她的形象刚刚费劲扭转回来，不好直接上手。
    而且池凛盘的丸子头从昨晚开始就一丝不苟，感觉里面有颗铁胆固定着，特别齐整，容不得一丝亵玩。
    池凛不知楼觅的关注点一直在自己的盘发上，她心中最迫切最在意的还是陛下今世的下落。
    今早床上的事情完全是意外，若是陛下知道也会原谅她的……
    池凛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不要被多余的情感扰乱了追寻陛下的脚步。
    陛下在何处，她暂时还没有线索。
    陛下有可能是任何人，但陛下是何等人物，她是人中龙凤，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无论多新鲜的事物，一学就会，天才神童在她面前只能是个陪衬。
    如同池凛这样的翰林院博士，也无法和陛下相提并论。
    依照国师所言，陛下转世之后魂魄不变，以她的才能在这个时代不会是碌碌无为之辈，起码是个名士。
    想到这儿，池凛转头看身边的楼觅。
    楼觅：“给你放这个动画片吧，冰雪奇缘你看过没？这个TV版本每集就15分钟，正好路上消遣。”
    “我没看过。”
    楼觅：“我也没看过，就这个了。”
    楼觅就是名士，她的知名程度超出池凛一开始的想象。
    她是世界冠军，还是史无前例能够载入这个时代史册的冠军，是国士无双，无数人敬仰的大人物。
    除了有些轻浮和暴躁之外，楼觅几乎没有缺点。
    话说回来，陛下其实也有点轻浮……只不过陛下的轻浮只对池凛一个人轻浮。

 可以先结婚_256

    池凛心里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楼觅会不会就是陛下？
    念头一起，池凛就在心里笑出了声。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陛下一直就在身边么？
    陛下是她的妻子，两人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
    闭上眼，试着想想和楼觅……
    池凛迅速睁眼，附带后背上一层细汗——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可以随便想着和别人……
    池凛立即对陛下忏悔。
    这种思想非常危险，她不可以有。
    “干嘛呢你？”楼觅提醒她，“动画片开始了，你看不看？”
    “看……”
    车窗外车流穿梭，车内两人肩并肩看着动画。
    对冰雪奇缘IP完全没概念的二位看着看着，感觉不太对劲。
    这两个女主气氛好暧昧啊……
    女主还是姐妹……
    楼觅靠在车椅上，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内心早就波涛汹涌。
    卧槽——这部动画片是这样的吗？这不是三十年前的动画么！那时候就有同性骨科情节了？！
    姐妹俩双手握在一起，彼此深情凝视。

 可以先结婚_257

    池凛：“……”
    楼觅扶额低头——谁来解释一下，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在暗示任何事情！
    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此漫长。
    楼觅也不好直接将动画片切掉，切掉的话更显得她心虚。
    楼觅在心中悲悯自己，我太难了……我上辈子可能就是道数学题。
    勉强撑着看完，国家博物馆也到了。
    两人默默无语地各自下车，池凛跟在楼觅身后，往庄严的国博走去。
    国博免大门票，里面展厅众多，观众络绎不绝。
    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从全世界各地往国博里扎的人永远没停歇的时候。
    有预约就能更快进馆，池凛的心思已经从尴尬的动画片上彻底转移到了博物馆里。
    果然有大型展览，在博物馆门口她就已经看见了巨大横幅。
    可是……
    走进一看，这是庆祝国庆的大型展览，展出的是建国九十多年来的各项成就。
    满满一个博物馆几乎都是建国成就展。
    满怀希望想来找点儿大原痕迹的池凛：“……”
    .
    “我就不该头脑发热，答应跟你来什么博物馆。”
    魏灼凝指着眼前一片红：“这也太严肃了吧！”
    林小鸷约她之前根本就没查博物馆近期展出，只是觉得约她去国博自带凛然正气，能够很大程度掩盖她的别有企图，魏灼凝多半会放松警惕答应下来。

 可以先结婚_258

    只要将她约出来，回头想怎么煎炒烹炸都好办多了。
    而且国博大，全程逛下来大半天过去，走累了还能找个地方喝点饮料聊会儿天。
    当然，如果魏灼凝想要找个更舒服的地方躺一躺，林小鸷也不介意。
    算盘打得震天响，没想到魏灼凝到了门口根本不想进去。
    “严肃点怎么了。”林小鸷在尽全力补救，“你们这代孩子就是缺少爱国主义教育。来都来了，跟我进去走走。”
    “……说得好像你长我几辈似的。”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成年人。我可以喝酒你能吗？”
    还有三个月才成年的魏灼凝沉默了。
    “走吧。”林小鸷向她伸手，“来，我牵着你。里面人多别跟丢了。”
    魏灼凝看着林小鸷纤细修长，还戴着一枚闪亮戒指的手，一时犹豫了，没直接握上去。
    平时林小鸷就算穿着校服看上去都比同龄人成熟一圈，今天脱了校服穿自己的私服更不一样。
    焦橙色山羊绒呢子薄风衣，长至大腿。
    腰间腰带一束，好细的腰。
    从下摆中露出的腿又长又细，但不是瘦弱的那种细，偏偏有点儿肉感，更吸引人。
    最要命的是，她居然化了浓妆穿了高跟鞋……
    在林小鸷完完全全成年人装扮的衬托下，穿动漫图案长袖帽衫和牛仔裤运动鞋的魏灼凝，看上去更像个小孩了。
    说她们俩有年龄差，估计没人反对。
    见魏灼凝在原地发愣，不知道想什么。
    林小鸷主动上来握住她的手：

 可以先结婚_259

    “走了。”
    林小鸷是挺开心的，魏灼凝像女儿一样被她牵着，矮她大半个头跟在身后。
    “害羞什么，抱都抱过了，现在牵个手还害羞？”
    “你可别瞎说……万一碰到熟人呢，不是很尴尬么？”
    “你以为这是哪？国博好么，你觉得你认识的人里面有谁会跑到这里来跟你巧遇？”林小鸷一笑双眼变成月牙，“别以为我选地点是随便选，都是有心机的。”
    林小鸷刚说完，还真遇到熟人了。
    魏灼凝“咦”了一声，让林小鸷看前方：“那人是池凛么？”
    林小鸷暗叫一声“不好”。
    “好像真是。她身边的是谁？”
    “是她姐姐么？之前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样子，站起来好高，身材这么好的吗……”魏灼凝惊叹。
    楼觅戴着墨镜，衣服拉链拉到顶，正好将下半脸挡去一部分，不认真观察的确认不出她来。
    林小鸷对魏灼凝疯狂赞叹别的女人这种行为很不爽：
    “脸都看不见好么，这都能夸？真肤浅。”
    魏灼凝才不管她，向池凛招手。
    林小鸷：“……”
    不是吧，难道要四人约会？
    楼觅和林小鸷有相同的困扰。
    池凛：“咦？是我同班同学。”
    楼觅：“这么巧……”

 可以先结婚_260

    这么大的国博，这么多来来往往的游客都没能将熟人冲走？
    双方人马就要穿过国博大厅碰面，林小鸷握着魏灼凝的手指一紧，将她拽住：
    “你傻啊，人家在约会，哪有你这种愣头青硬塞过去打扰的？”
    魏灼凝习惯性想反驳，但想想看好像她说得也对。
    “走了。”林小鸷向池凛的方向挥了挥手，横向将魏灼凝拽走。
    池凛：“她们怎么走了？”
    楼觅不认识对方，但几十步之外已经和林小鸷交换过了脑电波，看出来彼此不想被打扰的想法一致。
    池凛没跟林小鸷挥手，楼觅主动回应，她俩倒像是熟人。
    楼觅：“人家在约会，不想咱们过去当灯泡，这都看不出来？”
    魏灼凝和林小鸷？这两人算是池凛在学校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个曾经有过交集，一个还是她同桌，可池凛完全没料到她俩有特殊情谊。
    难怪陛下先前就说她各方面都聪颖绝伦，除了恋爱。
    “小凛在恋爱这件事上，一直都没开窍。”
    池凛一直都拒绝感情愚钝这种缺点，而且此生她已经有陛下了，愚钝就愚钝，陛下精明就好。
    她是陛下的妻子，也是臣子，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不需要比陛下聪明。
    谁能想到一辈子还没过完，居然又多了一辈子。
    没有陛下在身边引导，一切都需要池凛自己去摸索，包括她最不擅长之事。
    “现在小孩谈恋爱挺早。”楼觅有些嫉妒，她们这么年轻就能拥有恋爱，自己呢？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成天被嘲笑初恋。
    知道谢不虞她们就是嘴欠调侃，实则没什么恶意，可楼觅也想要找个人疼一疼啊。
    只不过让她有恋爱感觉的那个人一直没出现。

 可以先结婚_261

    池凛：“她们俩以前是同桌。”
    “日久生情啊。”
    “她们初中好像就是一个学校的。”
    “初中？”楼觅震惊了，感觉自己25年白活了，初中的时候她只会打游戏和追纸片人。
    池凛：“现在是我同桌。”
    楼觅：“哪个？”
    “个高的那个。”
    原来是花枝招展的那个，看上去就很危险，比上回图书馆面相渣的那位还危险。
    上次那位只是面相渣，渣度一眼就能识别，容易防御。
    这回这位擅长向同桌下手，还长着一张特别可爱的脸，很有迷惑性。
    最重要的是，对方是高中生，比自己年轻太多了吧……
    危险系数已经达到警戒线了。
    楼觅在心中不断和林小鸷比较着，都没发现这行为是由什么心态滋生出来的。
    无论如何，楼觅有句话一定要说：“你离你这个同桌远点。”
    池凛：“？”
    第32章
    国博大面积的红色成就展之外,还有些小的展厅里有固定的古代文物展。池凛一个个展厅看过去，几乎每个文物以及描述文字全都仔细地看一遍，生怕将有用的细节遗漏了。
    巴掌大的展厅她都能看一个小时。
    在楼觅看起来毫无区别的铜钱,池凛用手机拍了又拍。

 可以先结婚_262

    楼觅腿都酸了，有点后悔带她来国博。
    谁能想到她看个博物馆能这么丧心病狂。
    池凛拍了满满一手机的照片，回头看这些资料,非常有满足感。
    回头见楼觅站在原地抖抖腿,池凛意识到自己太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是不是累了？咱们走吧。”
    楼觅还逞能：“没事,这才哪到哪,我们运动员体力好得很。”
    池凛：“不累啊,那就好,咱们再逛两圈吧。”
    楼觅：“……”
    池凛噗呲一下笑了：“看把你吓的。逗你的，不逛了,我也饿了。咱们去找个地方填肚子吧。”
    楼觅趁机弹了一下她的丸子头：“没大没小，还逗起我来了。”
    没想到她的丸子头比想象中的还要坚硬，这么一弹居然没有撼动半分。
    莫非里面真的藏着颗铁胆？
    池凛回头,正色道：“不要动我的发髻。”
    她的表情实在太严肃，弄得楼觅在第一时间想要说声“对不起”。
    幸好没说,要是这声“对不起”真说出来的话,以后她在家里算彻底没了地位。
    “发髻……你这是逛博物馆逛到中毒了么？活学活用啊。”楼觅绝不能在气势上被池凛压过去,也不问她想吃什么了，直接钦点餐厅看上去更有长辈的尊严，
    “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保证你满意，回头别把舌头也吃掉。”
    楼觅带她来到一家西餐厅。
    “这儿牛排味道不错，你尝尝。”

 可以先结婚_263

    牛排？池凛没吃过，自然警觉起来。
    牛排和餐具上桌，池凛没草率地开动，先看楼觅怎么做。
    楼觅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用刀将牛排切出小块，叉着吃。
    比想象中的简单，池凛也开动了。
    想不到一刀下去，居然没能切动。
    这刀看上去不太锋利啊……
    池凛在昏暗的蜡烛提供的朦胧亮光中，隔着桌子看楼觅，见她切得轻轻松松。
    刀叉都是一样的，难道是下手太轻了？
    池凛最近适应了这个身子，气力有所回归。
    以前她可是横刀立马的将军，岂能被一块牛排难倒？
    池凛聚气，一刀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牛排被切穿的同时盘子也裂成两半。
    池凛：“……”
    楼觅：“？？”
    怎么会这样……
    池凛：“……抱歉。”
    经理亲自过来帮她换盘子。
    池凛：“十分抱歉，我会照价赔偿。”
    经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小姑娘看着小小一只，力气这么大？
    “请问，需要我帮你切吗？”

 可以先结婚_264

    池凛正要说“好”的时候，楼觅道：
    “我来切就行，拿过来。”
    经理将池凛的牛排放到楼觅眼前就走了，楼觅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心想：
    小混蛋力气真大……说没有武功秘籍，我才不信。幸好她现在变正常了，不然我们姓楼的小命不保。
    吃完饭一块儿回家，到家的时候家里就tiger在疯狂扭屁股迎接她俩，楼力行和彭梓媛不见踪影。
    池凛带着tiger到小区专门遛狗的公园里走走。
    虽然她们家里也有院子，平时忙碌起来没空遛狗的时候，tiger自己能在院子里玩耍。
    毕竟院子没公园大，到公园区可以将tiger撒开了狂奔。
    池凛和tiger出门了，楼觅给楼力行发微信：
    “亲爱的老爹，您在哪儿呢？别误会，我可不是在查岗，只是想问问你们俩今晚还回不回来。回来的话我给你们留道门。”
    五分钟后楼力行回复：“宝贝觅觅，我们今晚不回来了，你们早点睡。”
    楼觅看到这条回复的时候两眼一黑。
    刚二人世界回来，又抓紧时间通宵约会？
    房子这么大，在家约会不行么？害哪门子的羞？
    不过……楼觅想起来了，之前彭梓媛和池凛刚搬进来住的时候，池凛还是只小畜生，只要楼力行和彭梓媛单独相处，她就会在外面疯狂敲门，又哭又闹不让他们俩一块儿待着。
    如今池凛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点反常，可起码不会做那么过激的行为，只是那二位应该是落下了后遗症，能在外过夜就在外过夜了。
    楼觅并不因为自己被父亲抛弃在家，独自面对池凛而不爽，她不爽的点在于——老爹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彻夜约会，她呢？
    25岁正当年，却没有精彩的夜生活。
    今天唯一不算约会的约会，还是在严肃的博物馆度过，差点走腿断。

 可以先结婚_265

    池凛带着tiger回来了，帮它擦擦脚脚上的灰土之后进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整理今天拍摄的资料。
    楼觅路过她卧室，看见她在打印照片。
    打印机在安静地往外吐照片，她将各种文物的照片贴了一屋子，跟警察分析罪案线索似的，一张张照片分析过去，目不转睛。
    “给。”楼觅站在门口，端着一杯安神茶。
    “谢谢。”池凛终于将她的发髻散了下来，刚洗完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水气。
    她看上去有些倦了，在强打精神。
    “想要提高学习成绩不在一时。”楼觅提醒她，“好好睡觉白天才能集中注意力，不然效率特别低。”
    池凛喝了口安神茶：“你睡得比我晚。”
    “啧，我那是没办法，睡不着。能睡得着的话我能一口气睡一整天，你行么？”楼觅正色道，“别跟我比这个，要比就拿正面的东西来比。”
    “你最近睡眠状态还不好么？”
    “还行吧，偶尔头疼罢了。”
    “头疼？”池凛说，“和神经元兴奋剂有关吗？”
    没想到池凛还记得这回事。
    “是全息游戏综合征，打全息游戏时间长了多少回有点儿影响，不严重。你们玩传统游戏久了眼睛还酸呢。都是小毛病。”
    池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最近那个英语老师还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了。”
    “英语成绩呢？”
    “上周测试考了92分。”

 可以先结婚_266

    “哟，行啊，这是及格了？其他几门课呢？”
    “除了语文之外还是差了点。”
    “明晚开始继续给你补其他的课，今晚别再想了。”楼觅抬起手，很快地在池凛的脑袋上揉了一下，撤离得也很快，“睡了啊，不许熬夜。”
    池凛“嗯”了一声，的确也是乏了，昨晚紧绷了一晚，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今天一天也没怎么休息。
    倦意将声调往下带，池凛说出的话软软的：“姐姐早些歇息。”
    楼觅没有回应她，几乎是冷着脸将卧室门带上。
    门合上的一瞬间，楼觅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
    妈耶——好想有个可爱的女朋友啊，像池凛这种偶尔又软又甜，跟棉花糖一样的就行。
    .
    不知道是临睡前那杯安神茶的缘故还是楼觅的安抚，池凛当真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险些睡过了点，拳都没打，匆忙盘发洗漱就要出门的时候，找不到校服！
    池凛到处找，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tiger不知道撕咬她校服多久了，被发现时正窝在她校服上，毫无廉耻之心，回头对池凛咧嘴笑。
    池凛：“下来！”
    Tiger被这么一凶跑了。
    池凛迅速将校服抢救回来，看校服裤子被咬了一个洞。
    “真是岂有此理。”
    她有两套校服，上一套还没有洗。
    幸好tiger只是咬破，没有在上面胡乱喷尿，缝一缝还能穿出门。
    朴素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品质，更是母仪天下的基本要求。
    池凛让系统先生帮她找盒针线，她打算缝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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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先生道：“家中针线盒已遗失，不过你可以利用自动缝纫机来缝衣服。”
    “自动缝纫机？”
    听上去相当方便快捷，事实上也的确比她想的还要好用。
    将破掉的校服裤子放在自动缝纫机的扫描口，自动缝纫机会扫描破损之处，机器上下一合，不过五秒的时间裤子就缝合完毕。
    看上去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不过一点儿都不碍事，不认真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池凛穿上校服立即出门。
    楼觅还没起床，也就不去跟她问安了。
    池凛匆忙买了个煎饼，打车去学校。
    到达学校门口，还有最后15秒！
    “快！”
    学校大门即将合上，无数三中的学生在往大门的方向狂奔！
    保安站在门口给他们打气助威：
    “还有10秒！”
    魏灼凝昨晚睡太晚，此时正拿出吃奶的劲儿在人群里奔跑。
    眼看大门就要合上，魏灼凝就差一点点！
    保安急忙提醒：“不要抢门，不要抢门了！不然会被夹！”
    全都是热血方刚的高中生，哪有听他的，大门只剩下一个门缝都有人往里钻。
    魏灼凝眼看着要被大门挡在外面，又要被记迟到，心头已凉。
    池凛忽然出现在门内，伸出一只手拽住她胳膊，一把将她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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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合上，还有十多个人被拦截在外，垂头丧气。
    魏灼凝喘着粗气看着池凛：“谢了……”
    池凛刚才也在狂奔，只不过她已经渐渐适应这个身体，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在慢慢拾回。昨晚还睡了个好觉，精神好得很，这种程度的冲刺就像散步一般，大气不喘。
    “以后别冲门了，太危险。”池凛说，“刚才你险些被夹。”
    魏灼凝心道，本来看门要关了我就停下来了，要不是你那一拽我真不会被夹……
    但人家好心帮她，她也不好恩将仇报，只好幽怨地说：
    “知道了……”
    两人一块儿坐电梯上楼，池凛问她：
    “昨天你们后来去哪儿了？”
    其实池凛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她和魏灼凝算是有交集但和能随时找到话题的“朋友”还有点距离。
    一块身处电梯这种密闭空间，想要逃都逃不了，只能随便聊聊。
    眼下最好聊的就是昨天的偶遇。
    池凛随口问，魏灼凝就像是被点到了致命的穴道，立即警觉起来，脸开始发红。
    “没，没去哪，就在博物馆里转转。”
    池凛在看手机：“是么，我们也在，怎么没遇见。”
    魏灼凝快窒息了，觉得池凛每字每句都像在严刑逼供。
    幸好电梯门开了，她立即夺门而出。
    谁能想到电梯偏偏在这时候有点儿问题，没正常吻合，电梯的地面和外面的地面有高度落差，魏灼凝没头没脑这么一冲直接被绊倒，整个人差点飞出去。
    幸好林小鸷将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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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一身冷汗，本来想道谢，听见林小鸷在她耳边说：
    “昨天还不够啊？大早上就投怀送抱。”
    魏灼凝用力一把将她推开，往教室跑去。
    池凛看她奔得这么快，疑惑道：“她怎么了？”
    林小鸷乐了：“急着去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
    池凛坐到座位上时，同桌的座位是空的，林小鸷书包都没放就跑到最后一排角落里跟魏灼凝窝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什么。
    池凛打开平板，打算查看今天课程表的时候，斜前方的徐一芳转过头，正在对她微笑。
    池凛：“？”
    徐一芳晃了晃手机里的照片，那是池凛校服裤子缝合处的特写。
    徐一芳笑嘻嘻道：“勤劳节省是我国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还以为这种优良传统早就不见了，原来还有人在继承着呢？”
    她同桌焦敏宣冷笑：“穷就穷，还能有这么多说法来掩盖？我奶奶都不穿打补丁的衣服了。”
    她们俩的话引来周围同学的笑声，大家纷纷看向池凛的膝盖。
    “真的是缝起来的啊。”
    “池凛人美心善，还这么质朴。”
    徐一芳和焦敏宣转手就将照片发到学校论坛。
    她们俩憋了一肚子的气，差点憋坏。
    周末的时候她们特意将刘卉昕约出来，问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座位换到那么前排，而且都不和她们联系了。
    “最近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约都约不到。”
    “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看上去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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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卉昕的确瘦了，且被她们这两句说到红了眼睛，开始抽抽噎噎。
    徐一芳：“让我猜一下，是因为池凛么？”
    刘卉昕听到池凛的名字，大哭道：“都是那个贱人！都是她！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焦敏宣丢给她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啊？你跟我们说啊！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出气？”
    刘卉昕将眼泪擦掉之后，跟她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痛诉池凛是怎样不顾自己曾经对她的帮助，抢她的心头好，想尽一切办法勾引滕绛。
    “她明明知道我喜欢滕绛那么久的……勾引谁不好，偏偏勾引他！”刘卉昕越想越伤心，自己编撰出来的谎言说了一千遍，连自己都信了。
    徐一芳被恶心得直咧嘴：“这个姓池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白眼狼！”
    “说她白眼狼都是美化她了，又当又立，还成天装清高，太恶心人了。”
    刘卉昕狠狠地说了句“没错”：“你们看班上那些傻子都被她忽悠成什么样了！一个个都信她冰清玉洁！成天献殷勤那没出息的样，我都替他们脸红！”
    徐一芳说：“本来我对潭落学姐还有点好感的，没想到她也成天围着池凛转。这学校还有没被池凛欺骗的正常人吗？”
    焦敏宣冷笑：“估计也就咱们了。之前在学校论坛想要把她的真面目公之于众，你看看底下回复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徐一芳气愤不已：“都是一帮蠢材！”
    焦敏宣安抚刘卉昕：“不过你也别焦虑，毕竟我们已经拿到了切实的证据。”
    刘卉昕精神为之一振：“什么切实的证据？”
    “她有干姐姐的证据啊。”
    “你们拍到了？！”
    焦敏宣：“呵呵，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是拍到了，不过看在同班同学一场，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如果她不接受警告，还继续嚣张跋扈，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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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拍下池凛的校服裤子，就是想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焦敏宣警告池凛：“不要装比忘本，记得住自己什么都不是，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这话焦敏宣浑身舒坦，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她自认为气势如虹，而且还有分寸，点到为止，没让任何人难堪。
    谁知池凛冷笑了一声道：
    “相鼠有皮，尔等无仪。不要再招惹我，否则我不会客气。”
    徐一芳有点懵：“什么相鼠，什么姨？”
    焦敏宣也听不懂，但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就要喷回去的时候，发现池凛双眼正抓着她。
    那目光极冷，仿佛能从她的皮肤直接冻到骨头里……
    焦敏宣想要骂的话居然没能说出口。
    徐一芳怒道：“你能说人话吗！”
    正好回来的林小鸷帮忙翻译：“老鼠都有皮，你们却这么不要脸，她说你们老鼠都不如。”
    周围人哈哈笑：“被骂了还不知道！太傻比了！”
    徐一芳：“卧槽！你……”
    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历史老师进来了，开始上课。
    整个上午徐一芳和焦敏宣都在死盯着池凛，池凛却好像浑然不知，该干嘛干嘛。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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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和楼觅吃了一大块牛排,对普通人而言只是正常分量，但对长时间清淡饮食的池凛而言还是太腻了些。
    除了刚穿过来那会儿，池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吃了不少高糖多油甚至是垃圾食品,之后逐渐了解这个时代的食物制作过程后，她收敛了很多，开始继续修身养性。
    昨天楼觅兴致冲冲要带她吃好吃的,她不好扫兴,吃完之后有些不消化,胃胀了一晚。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吃太多了。
    听到魏灼凝中午要去学生食堂吃饭的时候,她问魏灼凝能不能一块儿去。
    据她所知,南湖三中的学生食堂有位举校闻名的大人物——食堂A区的打饭阿姨。
    这位打饭阿姨掌握着食堂最重要的A区,几乎所有重头菜都从A区走。
    阿姨非常有技术含量,能够做到每勺下去只舀起一片肉。如果有两片的话，一定是两片碎肉,从来不出错。
    曾经有一度人工智能兴起，大批取代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人类工作时，学校里有人提议将食堂阿姨换成AI,最后没有通过。
    原因是学校领导觉得，打饭阿姨能比AI更知道节约学校成本。
    大家都抱怨学校食堂坑,但是魏灼凝喜欢。
    因为她对荤菜没什么追求,只要能吃饱饭就行,而学校食堂足够便宜。
    这年头上哪还能用10块钱吃顿饱饭？
    魏灼凝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够了，每当这时候，学校食堂就是最好的避难所。
    池凛从来都没有去过学校食堂,听说能够吃到大量素菜，正好附和她的胃口。
    魏灼凝听说她要去，表情还有些别扭。
    “你真的要去？”
    “是的。”
    “吃坏肚子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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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笑道：“当然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两人便相约一同去食堂。
    “可爱的小同桌们，你们要去哪？”
    神出鬼没的林小鸷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魏灼凝一整个早上都在躲她，只想绕着她走。没想到她就像背后灵一样，绕到天涯海角，一回头，她就在身后。
    魏灼凝不想让林小鸷继续跟着，本来想说“去哪儿都不关你事”，没想到池凛比她更快一步开口，泄露天机：
    “学校食堂，你要一起去吗？”
    林小鸷哪有不去的道理：“去啊，当然去。我还没跟我的前任同桌和现任同桌一块儿吃饭呢。”
    魏灼凝默默调头想逃走，林小鸷立即挽住她的胳膊，一路上几乎是架着她，将她架到了食堂。
    学校食堂虽然常年被吐槽，穷学生们却是爱它敬它离不开它。
    南湖三中是公立学校，贫富差距大。
    有衣食无忧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也有家里一穷二白，从附近小镇来城里读书的贫苦学生。
    有钱的学生拉帮结派，绝不跟穷人家的小孩玩。
    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或者想要伪装成中场阶级的，成天调侃说家里穷不穷就看去不去食堂吃饭，仿佛食堂就是鉴定穷人的标准。
    池凛自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传统，心无旁骛去了。
    魏灼凝不在乎别人的嘲笑，因为家境确实不好，没什么好说的。
    她妈妈年少无知一腔真心喂了狗，未婚先孕，快要生的时候男友跑路，头发丝都不曾留下一根。
    她妈独自将她生下来，辛辛苦苦工作，一个人带着她不曾向谁求助，依旧受尽亲戚的冷言冷语。
    魏灼凝外公外婆嫌她们母女俩丢脸，只有她生孩子的时候来看过两一眼，拿了几千块钱，后来就再也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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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们还有两个儿子。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轻视，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偏见。
    即便科技发展到能送人飞出太阳系，有些刻薄都不会改变，并且实实在在地鞭挞在灵魂之上。
    当然，有的家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破镜重圆，温暖如初的可能，只是魏灼凝和她妈没这命。
    魏灼凝从小学习不好，她妈没打她也没骂她，还笑说孩子的智商多数随母亲。
    “我要是聪明的话，咱们娘俩也不会过得这么惨。都怪我。你学不来都是我的责任。”
    她妈妈循循善诱，不想女儿重蹈覆辙：
    “学习成绩不能定义你的整个人生，我只希望你凡事尽力，不要留遗憾。最重要的是，你要开开心心的长大。”
    妈妈对她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上。她也曾经发了狠学习，可成绩就是不理想，特别是理科。
    后来她发现自己有写的天赋，随便写了个故事发在网站上，没想到居然有人看。
    两个月后她得到了人生第一笔稿费，3500多元，开心得一晚上睡不着。
    第二天带着妈妈去逛商场，将她妈喜欢了很久都不舍得买的鞋买了。
    魏灼凝兢兢业业写文，出于兴趣，也为了赚钱。
    希望自己赚钱之后能让她妈妈能够过得轻松一点。
    毕竟她妈生她的时候才20岁，大学时一边上学一边出去工作养她，本来想考研也放弃了。
    十多年来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她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能改变家庭状况。
    魏灼凝知道大家都嘲笑去学校食堂吃饭的人穷酸，可她就是穷酸啊，有什么好遮遮掩掩。
    不过今天跟她一块儿来的这二位，倒是完全不该出现在这儿。
    池凛，穿着缝补过的校服也被传谣家境很差，可她又坐百万豪车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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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天魏灼凝不小心看见池凛校服领口掉出来一个吊坠，是枚闪亮的戒指。
    魏灼凝写的时候特别喜欢写这个奢侈品牌的戒指，一眼就认出来了。
    戒指是情侣对戒中的一枚，价值不菲。
    一枚戒指的价格足够在学校食堂吃个几年。
    池凛是个充满矛盾的女人，家庭状况依旧是个谜。
    林小鸷，一点误会没有，就是个小富婆。
    她爸妈都是搞急速物流的企业家，市中心两栋高楼都姓林，堪称市内地标。
    初中时她请了二十多个关系好的同学去家里过生日，魏灼凝她们差点在林家花园迷路。好不容易进屋，同学惊叹：“林小鸷，你家客厅也太大了吧！”
    结果林小鸷说：“这是我的卧室。”
    她就是人民币的亲闺女，成天上课打游戏成绩还好得跟鬼一样。
    和这两个人一块儿来食堂，魏灼凝有点压力。
    推开食堂的门，里面闹哄哄的又热，刚进门池凛的耳朵里就被笑声喊声糊住了，身边人说什么都听不见，菜味铺天盖地。
    不过这种地方她也没什么不习惯，以前在边塞驱逐胡贼的时候，草行露宿，连这环境都没有。
    虽贵为一国之后，但她是吃过苦，也能吃苦的人，不矫情，反而觉得学校食堂有人气儿。
    她们好不容易占到了位置，林小鸷让池凛先去打饭，她和魏灼凝在这儿等着。
    魏灼凝不愿留下：“你一个人占就行了。”
    林小鸷：“我一个人怎么占四人桌？”
    魏灼凝：“你躺着摊开就行。”
    林小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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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难得能在口头上占到她便宜，心情大好，挽着池凛的胳膊和她一块儿去打饭。
    池凛没开口问任何话，实则不动声色地在观察二人你来我往中暗藏的情愫。
    见她们俩看似无意实则有情，黏黏糊糊斩不断理还乱的样子，池凛明白了。
    楼觅说得对，她俩果然日久生情。
    池凛点了一盘子的素菜，魏灼凝见她没有一个荤的，心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怎么一点肉都不吃？校服裤子还破了。
    魏灼凝咬牙多点了根鸡腿放到她盘子里：
    “你多吃点，看你瘦的那样，风一吹飞了。”
    池凛本来想说自己就想吃点清淡的洗洗肠胃，可又不想辜负人家一番好意，只能感谢。
    她俩坐回到位置上，林小鸷对着根鸡腿嫉妒，小声问魏灼凝：
    “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好？”
    魏灼凝没搭理她，她叹了一声，去买饭了。
    池凛暗中将她俩的种种互动看在眼里，仿佛看见她和陛下年少时相处的样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那时陛下常常找机会和她拌嘴，找她写的文章各种挑刺。看上去像是没日没夜地找麻烦，实则是寻一个亲近的机会，拉长独处的时间。
    当初池凛不懂，只觉得公主实在难伺候，只能硬着头皮和她周旋。
    如今时过境迁，陛下消失于茫茫人海，在别人身上渐渐体悟到了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惹得池凛心中更生感慨。
    池凛正在回忆和陛下的往事，没发现徐一芳和焦敏宣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用筷子拨弄着她盘子里的食物。
    徐一芳野蛮地拨弄了半天，一边拨弄一边发出嫌弃的声音。
    池凛和魏灼凝都抬头看她，她冷笑一声，将筷子往池凛的餐盘里丢，尖声道：
    “哎呦，吃得这么素啊，一点肉沫都不见，啧啧啧，太惨了，我见犹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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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敏宣叹气：“哎，没有刘卉昕接济这货，这货连肉都吃不起了。”
    池凛平静地将那根筷子拿开，并不理会。
    徐一芳从书包里拿出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块炸猪排，她一边将塑料袋解开，一边说：
    “这是我早上吃剩的，虽然已经软了但还是很香，不信你闻闻。”
    徐一芳捏着炸猪排，吊在池凛眼前晃，掉了一桌子的面衣碎：
    “不仅香，还很贵，一块猪排折合下来怎么也得20块钱吧。这种高级料理你平时是没机会吃到的，但我实在吃太多太腻，吃不下了。正好便宜你。不用谢我，节约粮食可是美德，施舍给谁不是施舍？”
    魏灼凝：“你们有病？”
    徐一芳像是被她吓了一跳，手指一松，猪排“啪叽”一声掉在食堂油腻腻，到处都是脚印的地板上。
    “你说你，怎么回事，太浪费了吧。”焦敏宣将猪排捡了起来，笑着对池凛说，
    “看来这块猪排是天生为你而生了。虽然掉在地上，可好歹也是块肉啊。把上面的灰尘抹一抹还是能吃的。校服都打了补丁的你肯定不会介意吧。来，送给你了。”
    说着焦敏宣的手一松，猪排结结实实地跌到池凛的餐盘之中，砸了满桌子的菜汤。
    周围有人往她们这儿看，窃窃私语。
    魏灼凝火冒三丈，怒道：
    “你们故意找茬恶心人？闲的没事干么？一群白痴。”
    徐一芳回头一瞪，抓起魏灼凝的餐盘用力甩出去，餐盘摔在地上，还没吃一口的食物全洒了，还差点殃及路过的其他同学。
    一片尖叫声中，围观群众们敏锐地察觉到这儿气氛不对，莫非是要干架？
    “好像是高二六班的。”
    “那个人不是池凛吗？”
    “池凛？跳白露未已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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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精彩了精彩了，是不是要打架？”
    “她应该带把剑来！”
    徐一芳和焦敏宣互换眼神。
    行了解气了，可以撤了。
    她们加快脚步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徐一芳的手腕被拽住。
    她回头一看，拽她的人正是池凛。
    “我说过，再惹我的话，我不会客气。”
    池凛那种可怕的眼神又出现了，徐一芳被她捏得手腕都要断了，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池凛的手就像一把铁钳。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徐一芳急得面红耳赤，疯狂挣扎。
    焦敏宣也在一旁推池凛：“你放开她！你凭什么抓着她？！来人啊！有人打人了！”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全在看热闹。
    池凛岂会放开，越握越紧加上手中一转，在徐一芳尖叫声中，池凛将她手臂反剪在身后，单手往下一压，直接将她压在饭桌上。
    徐一芳猝不及防，整张脸扣在餐盘上，和那块猪排紧紧贴在一块儿。
    池凛：“不是不浪费食物吗？吃掉。”
    徐一芳感觉后背压了一块巨石，怎么都直不起腰来，大叫道：
    “放开我！池凛你这个贱人放开我！”
    本来准备和这俩矫情姐妹花拼命的魏灼凝一时间都看傻了。
    反转来得太迅速，她心情跟过山车一样。

 可以先结婚_279

    怎么像是在看电影？反手打脸不要太快太刺激。
    “嚯——牛掰啊！”
    “果然是女侠，不用剑一样全面碾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焦敏宣什么都顾不上，抓起书包疯狂往池凛头上砸：
    “放手！不然我叫老师了！我报警了！”
    池凛头也没回，另一只空闲的手反手一抓，准确无误地抓住焦敏宣的领口，将她往前带，和徐一芳一并扣在桌上。
    一人面朝下一人面朝上，像两只想要拼命起身却怎么都起不来的王八。
    “够了！你们哪个班的？不要在食堂打架！”
    有个高一的老师过来阻止池凛，池凛不放手，对徐一芳和焦敏宣说：
    “道歉。”
    她俩吓得脸色发白，只能哆哆嗦嗦地说了“对不起”。
    池凛又说：“向魏灼凝道歉。”
    两人看向魏灼凝，也说了对不起。
    魏灼凝差点说出“没关系”，急忙咽了回去。
    池凛松手，她俩立即从桌上滑下去，气喘吁吁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丢脸丢到姥姥家，全校人都看着呢。她俩脆弱的自尊心受不了，哭着跑走了。
    第34章
    “发生什么事了？”
    林小鸷去买饭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回来时余波未平，担忧地问魏灼凝。

 可以先结婚_280

    “班长大人，你可要好好管管六班的丑恶势力。”魏灼凝将刚才发生的事了。
    “哦,徐一芳和焦敏宣这俩啊，又来惹事了？”林小鸷说，“我之前已经实名找教导主任反馈过了,教导主任盯着呢。她俩太多‘案底’,教导主任也特烦她俩,再惹事就不是请家长这么简单的了。”
    “今天这事儿就是她们先招惹的！”魏灼凝说,“刚才看到有人在拍视频,肯定马上就会传到学校论坛去,这视频能当证据吗？”
    池凛说：“恐怕只有我摁人的证据。”
    魏灼凝：“emmmm……”
    果然如魏灼凝所想,下午上课之前，食堂的视频就开始在学校论坛上疯传,一转眼就成了热帖，回复无数。
    南湖三中今日头条：
    【点击就看食堂斗法，仙女大战俩猪妖！】
    不得不说拍摄视频的人是个人才,全程高清不说，画面一点都不抖,堪称人形稳定器。
    最重要的是,这是什么黄金机位？
    不仅将徐一芳和焦敏宣找茬时嚣张做作的表情全部都拍摄进去,更是在毫无遮挡的状态下收录了池凛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击。
    池凛那雷霆一扭，将徐一芳的脸扣进餐盘的一幕，伴随着四周的惊叹声,完完全全地被记录了下来。
    更不用说后来一手摁一个。
    如果不考虑嘈杂的背景和收音问题的话，这视频妥妥的院线大片。
    “楼主拍得也太好了吧？真的不是故意设计的？”
    “不是，当时我就在食堂我作证，一切发生得特别突然，就是那俩猪妖找仙女的麻烦。”
    “匿了，我就是六班的，我知道找茬的那两个人和cl的前同桌是死党。cl和她前同桌好像闹翻了，这两人就盯上了cl，在班上都对撕过。”
    魏灼凝看有人将池凛拖下水，真身上去回复：
    “哪来的对撕，明明就是对方找麻烦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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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有人回复她：“魏灼凝，不就是视频里那个二愣子么？”
    “是她本人了，仙女一发技能，愣成傻子的那个。”
    魏灼凝：“卧槽，你谁？别匿名，出来掰头啊！”
    “楼上别闹，继续说回主题好不好。所以cl是真的会武术？舞剑可以突击学习几个招式，但全面碾压的力气是没法突击的吧？”
    “一手摁一个，不仅力气大，手法看上去也很老道。”
    “我问过我哥了，这绝对是练过的。”
    “连普通男生都没办法做到一手摁一个，摁到对方毫无挣脱之力吧，这得怎么修炼才行啊……”
    “她胳膊这么细，力气怎么做到这么大的？”
    “震惊了，校花居然真的是武林高手。”
    “我对女壮士什么的没兴趣，但有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放大截图.jpg。
    “看看这个。”
    这张图片放大的是池凛脖子附近的位置。
    她因为动了手又俯身低头的原因，一直挂在脖子上那枚她妈妈给买的，不好戴手上公然违反校规，丢在家里又觉可惜，所以当吊坠的戒指漏了出来。
    “卧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某个奢侈品家的戒指？”
    “不是一直都有谣传说她家单亲，穷到揭不开锅，靠同学接济么……怎么会有这么贵的戒指？”
    “假的吧？”
    “楼上的姐妹，不怕告诉你，姐姐常年戴各种大牌的山寨，一双火眼金睛能够自动鉴别正的和山的。这位仙女妹妹戴的绝对不是山寨货。”
    这是个神奇的贴子，里面有讨论镜头应用的，讨论稳定器的，讨论武术的，讨论池凛本人的，讨论奢侈品真伪鉴定的……说什么的都有。

 可以先结婚_282

    最后还把刘卉昕给扒了出来。说她曾经追滕绛追到疯魔，夜闯滕绛家，还没摸找他的影子就被滕家养的烈犬追得满院子跑，差点吓尿。
    又说刘卉昕教唆徐一芳和焦敏宣来向池凛寻仇，只因为滕绛在追池凛，她咽不下这口气。
    风风火火讨论到了800多楼，有个叫“烂鱼塘”的匿名号上来发疯，说刘卉昕怎么可能嫉妒池凛。
    “要不是刘卉昕经常请池凛吃饭的话，池凛早就饿死了好吧？造谣也要有脑子。”
    没想到被另外一个叫“巫白鸢”的匿名号怼了：
    “烂鱼塘你是刘卉昕本人吧？你家领低保这事儿以为没人知道？还拿了助学金。如果你有这钱请别人吃饭的话，我会帮你写个声明，说你有钱得很，根本不需要助学金。助学金还是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喽？”
    “烂鱼塘”的确就是刘卉昕，连这个马甲名都是在dis池凛。
    可是巫白鸢是谁？
    刘卉昕看到这条回复傻眼了。
    自从在图书馆被池凛捏了手腕，大出丑之后，她老实了一长段时间。
    没和池凛有什么正面冲突，主要是她害怕，觉得池凛这个人身上带着邪气，和她正面硬刚根本刚不过。
    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在其他地方报复的机会。
    她一直在暗中散播池凛吃她喝她，以及被老女人包养这件事。
    学校论坛上几个关于池凛的内涵匿名帖，都是她用不同的马甲开的。
    可惜因为没有什么实锤，帖子一直热不起来，偶尔还被人嘲讽。
    今天徐一芳和焦敏宣这两个没头脑直接动手了，其实当时她也在食堂，躲在角落里暗暗为她俩加油打气。
    本以为这口气是出定了，没想到池凛居然会绝地反击，而且反击得如此丧心病狂……
    刘卉昕预感到这事一闹，池凛又会在学校论坛上大出风头。
    上次舞剑的视频都出圈了，传得满网都是，这种便宜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可以先结婚_283

    无论如何，趁着这贴的热度再黑她一把！
    没想到黑没黑成，还被人戳了脊梁骨。
    这巫白鸢是谁？！怎么会知道她家的事？
    难道是池凛？
    不可能，语气不像……
    而且池凛也不知道这件事啊。
    刘卉昕家的确在领低保，考虑到学生自尊心问题，助学金也从未对外公开。
    即便不公开，也是有途径可以查到的。
    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除非是从老师那边打听来的，不然谁会知道？
    上高中以来，她在全新的环境里一直小心翼翼，带到学校展示人前的东西没有一个是穷人专属，就怕被人看出她的家境。
    亲近打扮古怪的学渣池凛，正是看上她性格阴郁不擅与人交流的特点。
    就算跟别人说自己请她吃饭，救济她，她也不会跟别人解释。
    刘卉昕要的就是这种“友情”啊。
    一个能衬托她善良的人渣，一个能让她炫富的穷人，一个能让她找到自信的吊车尾……
    刘卉昕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个人能够集合了她所需要的所有特质。
    和池凛在一块儿，她就是个纯洁有钱，学习成绩又不错的美少女。
    她太喜欢池凛，她想和池凛永远在一起——可为什么池凛要改变？
    池凛为什么要换了爆炸头？凭什么变好看？忽然又冒出了姐姐，全世界都开始喜欢她？
    那我怎么办？刘卉昕无数次在心里质问池凛——你变得那么好，我怎么办！

 可以先结婚_284

    绝对不能让池凛得逞。
    刘卉昕害怕池凛，不敢与她正面交锋，可是她还有论坛。
    她知道流言蜚语的力量，更知道人的嫉妒心，只要稍加利用，大家都会讨厌池凛的。
    只要大家都讨厌池凛，这条丧家犬就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
    期末考即将到来，刘卉昕的成绩已经从29名退步到了44名，可她还是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
    成日泡在学校论坛上，用无数个匿名账号来回顶帖盖楼，疯狂传谣。
    这些贴的核心内容全都是池凛。
    见鬼的是，大家不仅没有讨厌池凛，今天食堂这一幕居然又给她拉了不少好感？
    会武功的仙女？
    冉冉升起的校花？
    隐藏的富二代？
    刘卉昕气急攻心，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剧痛。
    她不明白，这种贱人为什么能一直嚣张下去？！
    刘卉昕握着手机的手掌心全都是汗，身子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个巫白鸢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居然还在学校论坛上直接了她说出了真名……
    到底是谁……是谁……
    刘卉昕全神贯注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身后有个人悄然出现，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刘卉昕同学”。
    只因为这句轻轻的呼唤，刘卉昕吓得大叫，全班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怒视她。

 可以先结婚_285

    “吓死人了，叫这么大声干嘛……”
    “神经病！”
    “妈的被你一叫我解题的思路都乱了！”
    “刘卉昕，你号丧呢！”
    刘卉昕回头，看到的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池凛。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刘卉昕跳起来大叫，撞翻了好几把椅子。
    这回六班教室算是彻底安静了。
    “她怎么回事。”
    “有点吓人……”
    “她干嘛这么怕池凛啊？”
    低低的议论声中，池凛对她说：“班主任让你去找她一趟。”
    班主任？老旗为什么要找她？难道是因为学校论坛上的事？
    连老旗都知道了？
    会不会被请家长？如果爸妈知道我成绩退步这么多，肯定要扒掉我一层皮。
    刘卉昕惊魂未定，患得患失地向老师办公室走去。
    池凛看她这副模样，心里猜到了几分。
    学校论坛的帖子她也看到了，觉得挺可笑。
    老旗找刘卉昕是因为她学习退步太多这事儿，她正好路过办公室听了一耳朵，老旗把她叫来，当免费的传话筒。

 可以先结婚_286

    刘卉昕这么怕她，其实是在怕自己做的孽。
    害人终害己罢了。
    不过……池凛也在想，论坛上那个“巫白鸢”到底是谁？
    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魏灼凝在用手机疯狂码字。
    距离这章的节点还有最后一点点，等这个关键人物登场，阿凛就能大杀四方了！
    可是魏灼凝被卡在了新登场关键人物的名字上。
    她最是起名废，不然也不会套用同班同学的名字。
    这回儿正冥思苦想，完全没发现林小鸷偷偷出现在她身边，给她直了条明路：
    “不如叫，巫白鸢。”
    “你是鬼啊！比刘卉昕还吓人！”魏灼凝想了想，“巫白鸢，感觉不错。这个名字真的给我了？”
    “给你啊。”林小鸷双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魏灼凝，“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
    魏灼凝脸微微一红，又想到那次从博物馆约会出来，两人在电影院接吻的事，不由自主提高声音掩盖心虚，骂道：
    “神经病！”
    .
    放学到家，池凛把最近收集到的一些自认为有用的资料全都选择打印。
    系统先生提示，打印143张图片大约需要8分钟。
    池凛打算先去泡个澡，泡澡回来应该就打好了。
    将浴缸放好水，池凛往里面踏，竟一脚踏空！
    池凛心内一惊，迅速用手扒住浴缸边缘，凭借双臂的力量把自己托了回来。

 可以先结婚_287

    重新站回浴缸外，池凛心有余悸。
    这一缸水看上去没有异常，为何……
    她忽然想到了。
    穿上衣服，打开浴室的窗往外看，引路星果然和月亮交叠在一块儿。
    今天若是进入任何水量丰沛的地方，都会借此穿越回大原。
    池凛在这个时代忙忙碌碌，已经有段时间没留意过引路星了。
    楼觅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路过池凛卧室门口，正好听见她挣扎出浴缸打翻了沐浴露的声音，轻轻敲了敲门：
    “干嘛呢你，没事儿吧？”
    池凛冷汗还在额头，对外面说：“没事。”
    楼觅还教育她：“洗澡就洗澡，多大人了还在浴缸里瞎闹。”
    池凛不想她继续待在门口，以免透露天机：“我没有瞎闹，你走吧。”
    听到这冷淡的语气，楼觅愣了愣。
    什么情况这是？昨晚一块儿喝安神茶的时候气氛不还挺好的么？怎么又犯病了？
    换做以前，楼觅肯定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擂门擂到她出来道歉为止。
    但池凛现在在浴室里，把她擂出来的话，估计场面也有点太性感。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等回头想起来再训她——如果回头还想得起来的话。
    池凛趴在门边，听楼觅的脚步声远了，重新回到浴缸边缘，蹲下之后伸手往下探。
    本来好端端的防滑底，在她手伸进来的一瞬间消失了。
    池凛眼睁睁地看见浴缸底部变成了黑色的深渊。

 可以先结婚_288

    穿越这深渊，她就能回到大原。
    池凛将过快的心跳平复之后，做好了准备，再次滑进浴缸，向深渊游去。
    深渊寂静寒冷，能呼吸，但没有一丝声音。
    池凛尽力睁着眼，但和闭上时一样。
    这里除了她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光。
    陛下已经不在人世，她所处的地方是不是和这里没有两样？
    池凛的心微微抽痛。
    迟早有一天她会穿越无边的黑暗，带着她生命唯一的光亮回到家乡，和最熟悉最亲近的那个人观花赏月，从此不再分开。
    从她肌肤上划过的不是水，质感有本质的区别。
    池凛有种奇异的想法——此时自她身边流淌过的，那是时间。
    这想法让池凛迟疑。
    国师说过她无论何时返回，都会返回到她离开的那个时刻。
    可国师并没有说她可以多次返回。
    万一这次试探般往回走，便再也回不到2043年了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池凛激出一身冷汗，立即调转方向往回游。
    光在她头顶极远的地方，那是池凛熟悉的浴室暖光。
    在浴室里看那暖光亮度惊人，如今身处深渊时再开，却像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池凛加快动作，越游越快，生怕再也回不去。
    破水而出的时候，她被浴缸里真实的水猛呛一口，趴在浴缸边疯狂咳嗽。

 可以先结婚_289

    楼觅端了盘冰淇淋松饼一边吃一边从厨房出来，再次路过卧室，听见里面震天的咳嗽声。
    之前想着要教训小混蛋的楼觅完全忘记把松饼盘子放到什么地方去了，用力敲门：
    “又怎么了？没事吧？！喂！”
    池凛根本应不了她，水呛进气管里，除了咳嗽此时她什么都做不了。
    楼觅越听越心惊，推开卧室的门往浴室的方向看，池凛果然在里面。
    “我进来了啊。”楼觅心里念着佛经往里走，推开浴室的门，看见池凛穿着衣服，浑身被水浸透了，趴在浴缸边咳得惊天动地。
    “你怎么回事？洗个澡把自己洗成这样？”楼觅吐槽的时候察觉到池凛衣服变成了透明质地，里面的轮廓看得一清二楚。
    她急忙抽浴巾过来将池凛裹住，帮她顺背。
    池凛渐渐缓了过来，脸颊通红，和平时冰冷严肃的感觉不同，此时的池凛看着特别虚弱，胸口还在不住地起伏。
    楼觅见她这副柔软的模样，不敢多看，转移了目光往浴缸的方向望：
    “怎么回事，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在练功？”
    池凛余光发现她脑袋转向浴缸，想起浴缸里清晰可见的深渊。
    若是被楼觅看到这场景，那还了得？
    池凛双手火速出击，夹住楼觅的脸，将她脑袋一折，折回来，恰好和自己对视。
    暖光笼罩在她们周身，一切变得清晰又暧昧。
    池凛可以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楼觅黑漆漆的瞳孔里。
    不得不说楼觅这张脸长得实在太好看，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和陛下的美有异曲同工之妙。
    被这双眼睛盯上，任谁都会心跳加速。
    即便是池凛也有些紧张起来。

 可以先结婚_290

    为何她这样看着我，一动不动？
    距离这般近，她想做什么？
    楼觅终于开口了：“池凛。”她指着自己的脖子，“你刚才掰我脑袋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咯啦一声？”
    池凛：“……”
    “我脖子动不了了！是不是被你掰断了？你总算是向我下手了！”
    池凛心里点出一万个省略号，同时又被自己刚才冒昧又荒唐的想法羞红了脸。
    将楼觅扶到卧室的沙发上，帮她把脖子正回来。
    第35章
    “嘶,疼！慢慢慢点！”
    楼觅被池凛扶着去沙发上坐,全程脖子向左偏,完全正不回来。
    短短的几步路叫唤了好几次,池凛正好在她左手边，这疼喊的完全是对着她喊。
    池凛原本被那深渊搅得心神不安,被楼觅真情实感的喊疼弄得忍不住笑了。
    楼觅：“……你差点把我脖子掰断,居然还笑？”
    “实在抱歉，可谁让你突然闯进我卧房？”
    “我哪有突然闯进？还不是你洗个澡还能被呛到，在那疯狂咳嗽我才进来的？”楼觅力证自己清白,“我是来救你的，见义勇为懂不懂！”
    楼觅喊完之后,发现池凛左手扶着她脑袋,右手摁在她脖子上。
    全身最重要的部位再次落入池凛的手中，楼觅方才叫嚷时嚣张的气焰立马打折：
    “等会儿，你这是要直接将我脖子扭回去？”
    池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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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这么粗暴有效？”
    “有效。”池凛很坚定，“不也是这么把你扭着了么，自然要按照原路返回。”
    “你当我的脑袋是皮球？还原路返回。”
    如果说刚才是在偷笑,此时池凛是真的放肆地当着受害者的面笑出了声。
    听见池凛的笑声,楼觅心里飞过一万个脏话弹幕：把我搞成这样你还有脸笑？
    可看到她笑容甜美双眼雪亮，居然露出了小酒窝，可可爱爱的模样让楼觅又换成一万个赞叹弹幕,不免想：
    小混蛋现在是仗美行凶了？
    “放心，不疼。”池凛说，“就是一转就过去了。”
    楼觅：“……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对么？”
    池凛：“别逗我笑，万一笑起来真的失手，你就得歪一辈子脖子了。”
    “我特么有逗你？我在担心我人身安全！”
    “嘘，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忍不住。”
    楼觅满肚子的吐槽想说，为了自己后半生能够抬头做人，只能全都咽了回去。
    楼觅坐在沙发上，池凛帮她正脖子需要瞬间发力，只能站着。
    还不能站得远了，不然发不出力，所以得往楼觅的方向靠。
    池凛提前预告，怕楼觅误会：“我得过来点。”
    “行，你来。”
    “……不用分腿，我站你左边就行。”
    “噢。”

 可以先结婚_292

    池凛没头没脑问一句：“姐姐今年25了吧。”
    “怎样？”
    “真的没喜欢过任何人？”
    楼觅心里“咦”了一声，不免兴奋起来，正要说：是啊，你问这干嘛，想给我介绍对象？
    话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池凛左右两只手往中间一按，只听比方才在浴室里更可怕的“咯啦”声过后，楼觅的脖子正了回来。
    剧痛！
    楼觅都没来得及喊疼。
    疼痛感像是从她身上奔腾而过的烈马，狠狠一脚蹬她个正着，然后在瞬间溜走，余痛不断。
    “活动活动，看看好了没有？”
    楼觅眼睛里含着疼出来的眼泪，别无它法，只能按照池凛说的做。
    活动了两下，的确好了。
    但痛还是痛的，痛得相当清晰。
    “怎么样？”池凛已经看到她的眼泪，继续帮她按摩舒缓，从脖子按摩到斜方肌。
    “所以你刚才问那个问题，是在分散我注意力？”
    池凛诚实地回答：“自然是。”
    楼觅心好累。
    她只是来救人，结果脖子被拧了不说，还自作多情了一把。
    池凛看她沉默不语，委委屈屈，心里不禁想：
    名士归名士，到底还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这个时代对比大原，同龄人更稚嫩几分。

 可以先结婚_293

    楼觅这种个性到了大原，也就是爱哭会闹，凡事写在脸上的小孩儿。
    想到这儿，池凛帮她按摩的力度也轻了不少：
    “你常年伏案工作，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肌肉僵硬经络不畅。我捏捏这儿，你看这儿疼不疼。”
    就算池凛预先跟她打了预防针，下手一捏，楼觅还是痛得哎哟一声。
    “这是真痛！”
    “人之气血，贵在顺通。你贪凉，将房间温度调得太低，又爱喝冰水，进入游戏之后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导致风、寒、湿三气混杂，引筋脉骨肉麻痹。长此以往必然伤及经络，气滞血瘀。我先将你淤堵的经脉打开，回头再给你开两个方子慢慢调养。”
    楼觅被她越捏越舒服，从一开始的剧痛变成了酸痛，再到轻盈，已经转痛为享受了：
    “你的武功秘籍上还有写按摩开方子的事儿呢？这一套一套的。”
    池凛听她还在说武功秘籍，否认已经不管用，索性笑着承认下来：
    “秘籍上记载的东西多得很，还写了全息职业电竞选手务必要和我一块儿练五行拳。”
    楼觅抛给她一个“你逗傻子呢”的眼神。
    “五行拳的确有用，如果你怕苦可以不给你吃药，但是五行拳是可练的。你不妨从明天开始早起随我练拳。每日早晚行拳一套，可缓解你头晕头痛和手臂的麻痛感。若是想要根除，还需彻底改变你现在的生活习惯，莫再贪凉。”
    “你这意思以后咱们家院子里不仅你一个人打拳，还得有我的身影？你猜猜你妈我爸看到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池凛正色道：“最好他们能够一块儿加入。五行拳修身养性，有百益无一害。”
    楼觅光是想想那画面都觉得诡异。一家四口，大早上起来在院子里打拳？
    拳打熟练了，会不会跟着池凛一块儿倒挂在树上？
    那画面能吓到邻居当场报警了吧。
    楼觅为了不上社会新闻，还是沙雕社会新闻，婉言谢绝了她的提议，将这事儿发生的可能性从源头上掐掉：
    “我跟着你打拳没事儿，我这脖子肩膀的确僵。但早上我是真起不来，晚上咱们可以约一约。说好了啊我不上树。至于那二位你就更别想了。看见没，回来好几天了跟没回来一样。别说早晚一块儿打拳了，人影都看不着。”

 可以先结婚_294

    池凛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那就咱们俩晚上一块儿打拳吧。”
    楼觅在心中长叹：晚上打拳好啊，黑灯瞎火不容易被看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楼力行彭梓媛，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为你们挡下多少刀光剑影。
    楼觅被按摩得越来越舒服，池凛站到沙发后面，让她脑袋放松靠在沙发背上，专心帮她按摩。
    池凛熟悉按跷之术，没专门拜师学过，只是为了帮陛下疏络解乏，拿着些书籍对照自学。
    因她熟悉人体肌理穴道，一通百通，自学起来也没什么阻碍，手劲又够，陛下常常在她按压之下睡过去。
    楼觅也舒服得不行，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渐渐有了困意。
    “累不累……累了歇会儿。”楼觅半睡半醒间还记得关照池凛。
    “不累，你睡吧。”
    楼觅还真睡着了。
    池凛回到浴室，此刻星月移位，深渊消失，浴缸又恢复成普通的模样。
    她伸手进去摸，踏踏实实地摸到了浴缸底部。
    前后大致一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星月交叠后，深渊开启的时间大概只有一小时。
    可是这一小时究竟如何换算？
    带上现代的计时器是否准确？
    池凛心中有一大堆的谜团。
    ……
    等楼觅再醒来身上已经多了一条湖蓝色的毯子，卧室里只留着一盏角落里的小夜灯。
    夜灯散发出星辰微微蓝光，将整间卧室映照得像个安静的，处于睡眠状态的小小宇宙。
    池凛躺在她的床上，在被子里缩成小虾米的形状。

 可以先结婚_295

    楼觅起来去找口水喝，一边喝水一边活动活动脖子。
    这哪是脖子啊，这就是一片云，一朵花，轻盈得让她陌生！
    楼觅对着镜子看了看，斜方肌感觉薄了一层。
    “我好美。”楼觅忍不住自我欣赏了好一阵。
    喝完水洗漱回来，直接回到池凛的房间，继续躺沙发上睡。
    池凛的房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馨香又整洁？
    以前她根本不知道这儿还有个沙发，全都被杂物覆盖了。
    糊了满墙的海报和彩灯都被池凛收拾好，还点了气味好闻的香薰。
    这香薰是什么味道……楼觅再次入睡前心里想着，味道真好闻。
    熟悉，且让人安心。
    第二天池凛依旧6点醒来，下床的时候穿拖鞋的声音让楼觅睁了眼。
    楼觅眼皮睡出了好几层，问她：“几点了？”
    “还早，刚6点。”
    楼觅想要再说话，喉咙特别不舒服，声音哑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她特别容易口渴。
    池凛去帮她倒了杯水回来，递给她。
    也就是从服用神经元兴奋剂开始，楼觅察觉到自己喝水比常人多。
    池凛倒来的这杯水还是温水，楼觅想起昨天按摩的时候池凛说她贪凉喜欢喝冰水，行动也真够迅速，今天一大早就帮她换了。
    温水润嗓，喝完之后楼觅咳嗽了几声，喉咙不舒服的感觉消退了许多。

 可以先结婚_296

    “谢了。”楼觅说，“昨晚你按得太舒服，我都睡着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想再按。”
    池凛微微皱眉：“我不是问这个感觉。”
    楼觅闭上眼睛微笑，打算继续睡：“你按得特好，浑身舒坦。”
    “那就好，我去打拳了。”
    楼觅将毯子裹紧，对她挥挥手算是告别。
    “醒都醒了，真的不要和我一块儿打拳？”
    楼觅：“……刚6点。”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的身体想要更健康，光靠按摩不行，需要锻炼。”
    “我有锻炼啊，傍晚锻炼。我现在可困死了。”
    “昨晚你睡得比我还早，已经睡了快4……快时了，再睡下去只会让血液淤积于脑，头痛乏力，记性减退。”
    池凛本来想要顺口说出4个时辰，幸好出口之前转了回来。
    来这个时代已经有三个月了，有些东西她还是适应不了。
    不过楼觅似乎对她说话习惯见怪不怪，毕竟有“武功秘籍”在这儿压着，池凛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稀奇。
    应该感谢楼觅是《再战江湖》这款古风全系游戏的职业选手，能够如此坚信武功秘籍的存在。
    听到前面都还好，最后“记忆减退”这点一瞬间让楼觅睁眼。
    楼觅的脑袋重新从毯子里伸出来：“打五行拳能让我增强记忆吗？”
    池凛：“不能说保证，但肯定大有裨益。”

 可以先结婚_297

    楼觅被这句话忽悠起床了。
    当她穿上运动服，和池凛一块儿在院子里先扎马步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全息游戏综合征是否会让人变傻。
    比如她会6点钟起床，在这儿打五行拳，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她又觉得打拳这事儿指不定真的有效。
    看看池凛，双手一抖她脖子就歪了，双手再抖，她脖子又好了。
    成天晚睡早起，人还精神得跟贼似的，说不定就是打拳打出来的。
    不管有没有效吧，练练再说，没效果再停也来得及。
    “好，跟着我出左拳。”池凛站在她前面，为了让她看清动作，特意放慢了速度。
    两人正沉浸在打拳修身养性的氛围之中，楼力行和彭梓媛跟两颗融化的糖果一样，黏在一起甜甜蜜蜜地进院子里了。
    彭梓媛本来心无旁骛挽着楼力行，忽然被院子里两双雪亮的眼睛盯个正着，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
    孩子们都看着，她不好意思和男友太黏糊，立即撒手。
    本来楼力行整个人靠在彭梓媛身上撒娇，她这么一撤，差点摔地上。
    “哟，二位回来得这么早啊。”楼觅全程看着，忍不住姨母笑。
    “觅觅小凛，你们这是干什么？”楼力行上来，特别好奇。
    彭梓媛：“打拳，锻炼身体呢？”
    本来她只是看见池凛打拳，觉得女儿打拳也算是积极向上的一种方式，经过楼觅的开导之后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怎么楼觅被带着一块儿练起来了？
    池凛真诚道：“母亲大人，楼叔叔，二位也可以一起晨间练拳，对身体好。”
    看池凛乖巧叫自己叔叔，楼力行感动不已，但拳是不会打的：

 可以先结婚_298

    “……谢谢小凛，你楼叔叔腰不好，打拳容易闪着腰。”
    楼觅：“正好，您还不知道吧，池凛按摩很有一套。您那老腰只要她两手捏过，保准舒坦。”
    “真的吗？”彭梓媛惊喜道，“宝宝，你什么时候学了按摩？”
    池凛有些骑虎难下，心里怪楼觅胡言乱语。
    她昨晚帮楼觅按摩，那是因为害她脖子扭着了，必然要帮她矫正。
    按跷这种肌肤相触之术，怎好向年长异性施展？
    幸好楼力行也觉得不妥：“不用不用，小凛学习这么辛苦，哪里好花时间在什么按摩上。觅觅啊，你也别打扰小凛，她还有一年时间就要高考了，正是最重要的时候。”
    楼觅居然也有被教育“不要烦池凛”的一天，这是什么世道。
    楼觅：“我最好是有烦她。”
    池凛道：“没有没有，姐姐一直都在照顾我。学习上有困难也都是她在帮我解答。”
    楼觅：“听到没。”
    彭梓媛看她们俩开始互相配合一致对外了，大为感动。
    小凛终于正常了，以前都怕她性格太坏，完全没法和别人沟通，怕是要孤独终老。就算不孤独终老，也有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现在好了，总算是老天有眼啊。
    彭梓媛这头还没激动完，那头就被班主任送了一条微信，请她去学校聊一聊。
    “打架？这……宝宝，不，池凛受伤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彭梓媛立即回语音。
    老旗说：“前天发生的事，本来昨天就想联系你的，但是一直联系不上。”
    彭梓媛工作上事情太多，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和楼力行好好二人世界，就将家人之外的号码全部屏蔽了。
    没想到将班主任也一块儿屏蔽。

 可以先结婚_299

    彭梓媛向老旗道歉，老旗叹了一声说：
    “彭女士，这次一定要您亲自来一趟了，不要再让她姐姐来。关于孩子的事还是跟妈妈说效果最好。您也对孩子多上点心吧。”
    彭梓媛人还没到已经被教育了一顿。
    前段时间她和楼力行商量好一块儿出差，就是想给池凛和楼觅单独相处的机会。
    希望她俩能够在单处中互相了解互相扶持，放下成见，迎接新的家人，新的人生。
    只有小孩相处好了，她和楼力行才有领证，成为真实夫妻的可能。
    一开始彭梓媛担心她们水火不容，没法过到一块儿去，还是楼力行劝了好久，她才下决心迈出这一步。
    效果是很好，现在池凛和楼觅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可这段时间她作为母亲的确对孩子太疏忽了。
    放下手头所有事，彭梓媛赶往南湖三中。
    到了老旗的办公室，老旗将从学校论坛上下载的视频播放给彭梓媛看。
    老旗说：“以前池凛只是个性独特行为乖张，但起码不会动手。本以为她最近好了点，没想到居然在学校食堂公然斗殴，影响实在恶劣。”
    彭梓媛听老旗所说，越听越心痛：
    “小凛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
    “所以说，你对孩子的事情实在太不上心了。”老旗苦口婆心，“知道现在家长忙，特别是单亲家庭，压力大。可压力再大工作再忙，孩子的事是天大的事，应该放在首位。更何况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作为妈妈，你必须陪着她打下来，不能现在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绊住了脚步。”
    听老旗说完之后，彭梓媛更难过更自责。
    原来女儿在学校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居然完全没有跟她诉苦，在家也是一副开朗上进不想家人担心的模样。
    小凛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知道心疼人了？
    “……看来您真的要和孩子多沟通沟通了。”老旗继续说池凛最近的表现，“学习有进步是可喜的，终于将校规放在眼里也是值得表扬的，可有一些不好的传闻经常在学校论坛流传……知不知道彭女士知不知道孩子在外的交友情况。”
    “等一下。”老旗后半段说的话彭梓好像没有听见，

 可以先结婚_300

    “将视频往回倒，把视频的声音放到最大。”
    老旗：“……”
    虽然有些噪音，但很明显能从视频里听见徐一芳和焦敏宣挑衅池凛的话。
    ……
    没有刘卉昕接济这货，这货连肉都吃不起了。
    早上吃剩的……正好便宜你，不用谢我。
    校服都打了补丁的你肯定不会介意吧。
    ……
    这些恶毒的嘲讽，以及将掉在地上的猪排丢入池凛的餐盘中，这一切细节彭梓媛都看到了。
    办公室其他的老师也听到了这些对话，一个个皱起眉头，小声议论：
    “这也太恶劣了吧。”
    彭梓媛的表情冷了下来，对老旗说：
    “旗老师，您都听见了吧，我女儿这是被人欺负。这么难听的话换成谁能受得了？我女儿忍到最后才动手是她有涵养。要是换成我，可能第一下就动手了！”
    老旗找来家长是想要和家长聊一聊，如何管束学生，特别是池凛这种学习成绩不怎么样，惹祸一流的学生，应当学校和家长前后夹击，这才有可能正确引导，让她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没想到这位家长居然公然支持孩子打架，老旗也是第一次见。
    “彭女士，您冷静点……”
    “我很冷静了，看到女儿被人这样羞辱，我的表现算过分吗？您应该也有孩子吧，您也是当妈的人，您看见您的孩子受这种委屈，估计能比我疯十倍。”彭梓媛指着电脑，“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居然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这两个人是谁？您有请她们的家长来吗？”
    老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咱们说咱们的事，先把池凛的问题说明白再……”
    彭梓媛双眼一闭嘴一扁，狠狠地说了个“不——”。

 可以先结婚_301

    “我们家池凛没有任何问题，被害者还有罪了？如果有问题的话也是她最后居然松了手！就这样给了个小小的惩罚！换成是我，扣两盘菜上去再说！”
    彭梓媛年轻的时候混饭圈，是她们圈子里和对家battle的主力，老旗这点道行还不够看。
    坐在一旁英语老师MisHu听半天了，越听越冒火。
    她本来就特别讨厌池凛，这回正好找到机会，不阴不阳插了一句：
    “她还没错？如果每个学生都像她，那学校还怎么办？改成拳击场得了。”
    彭梓媛回头凝视她，MisHu悠然地喝了一杯水，假装优雅。
    “按照这位老师所说，只要是在学校，无论被辱骂还是被欺负都不该有任何的反击，我女儿就该将那块掉在地上的猪排乖乖吃了？”彭梓媛走上前，双手撑在MisHu的办公桌上，
    “所以，我现在打您一巴掌，您也别还手，给学生们做个表率怎么样？”
    MisHu脸色一变，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和她拉开距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站在办公室门口徐一芳和焦敏宣的妈妈本来想进去，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生生往后退一步，甚至想将门一并带上。
    第36章
    老旗怕事情失控,赶紧上来给彭梓媛递了杯水：
    “彭女士,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考虑,对不对？来来来，喝杯水,坐下来,咱们坐下好好聊。”
    MisHu被刚才那么一吓认了怂，走了。
    彭梓媛接过水，想起先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让她放松心态,不要生气，生气对甲状腺结节不好。
    她心平气和了这么久的时间,无论遇到任何事都微笑面对从不动怒。
    可女儿被欺负这事儿是底线,是她一踩就炸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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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事都能忍，只有女儿被欺负这事儿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池凛！”
    号称“万事通”的董向闻飞过两个位置蹿到池凛身边，咋呼道，
    “你妈妈来啦！在办公室和老旗打起来了！”
    池凛正在对历史书上一些荒唐记载频频摇头，感叹许多在大原耳熟能详的事,经过几百年的流传,居然面目全非。
    忽然听闻彭梓媛来了，她立即明白是因为食堂那件事被请了家长。
    没想到老旗居然完全没跟她打招呼，直接联系了彭梓媛？
    池凛立即向办公室小跑去。
    彭梓媛和老旗打起来？
    她完全想象不到成天浑身是戏,随便一戳就泪眼婆娑的彭梓媛居然会跟人打架？而且还是和憨厚的老旗打架。
    不过结合原主的脾气和喜欢作乱的性子，彭梓媛能和人干架应该不是什么太新鲜的事。
    池凛火速赶到办公室，咣咣咣敲完门之后,还没等里面答应，一把推了进去。
    办公室里没有她想象中互撕头发的火辣场面。
    彭梓媛的确在，老旗也在，但她俩并肩站在一块儿。老旗双手握在一起，笑得脸泛红光。
    另外两个陌生女人正在和彭梓媛握手，向她道歉。
    彭梓媛一手握一个，表情大气从容又淡然。
    这场面池凛熟悉，每次皇太后要起身摘掉谁脑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先摆出这架势。那两个陌生女人就是搀扶她的宫女。
    哪有打架，这不是挺和谐的么？
    如此一来，贸然闯入的池凛就显得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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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推门的声音让她们全都看了过来。彭梓媛在看见宝贝女儿的时候，皇太后的表情旋风般消失，戏精重新上身，将那两人甩开，喊着“宝宝”冲向池凛，敞开大大的拥抱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我的宝宝，妈妈的亲崽崽……受了这么多苦怎么都不跟妈妈说呢？太可怜了，给妈妈看看妈妈的小心肝。”
    彭梓媛捧脸杀的动作依旧熟练迅猛，猛到池凛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相比于上次差点将她脑袋拔掉的干练，这回情绪不是激动而是疼爱，自然没往上拔，改拔为揉，揉得池凛五官挪位。
    本来就被彭梓媛一口一个“宝宝”“崽崽”弄得浑身鸡皮疙瘩战栗不已，之后又抱又揉，池凛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池凛：“母亲大人，请适可而止。”
    彭梓媛又揉了她两轮，这才在老旗清嗓子的声音中依依不舍将女儿放开。
    “这就是池凛小同学啊，果然一表人才，长得真好。”
    “一看就是心胸宽广的好孩子。”
    那两个陌生女人对着池凛一顿夸赞，池凛并不认识她俩，但是看面相以及结合当下场景，很容易联想到这二人是徐一芳和焦敏宣的母亲。
    池凛心想，自己可不见得心胸宽广，若是真的修炼到以德报怨的话，今天她们这几位家长也不会被请来了。
    池凛笑道：“谬赞。”
    “谬赞”本是自谦，但在这里使用有种恰如其分的讽刺意味。
    池凛常年和翰林院那帮老学究们混在一块儿，张口闭口都是些或打趣或嘲讽的弯弯绕绕。
    如今面对这几位成年人，池凛很自然地城府起来。
    只不过对面这两位母亲显然没有领会到她的讽刺，还客客气气地继续夸奖：
    “看看池凛小同学，一开口就特别有文化。”
    “难怪最近学习成绩进步这么多，得让我们家焦敏宣好好跟你学习学习。”
    池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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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被迎面一顿猛奖，夸得她脸都开始发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背地里耍一时聪明。
    徐一芳和焦敏宣的妈妈在来之前还想着联合出击，一定要让学校开除那位顽劣的女学生。
    “居然在学校食堂打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说现在的人情有多冷漠，咱们女儿被打了，那么大的食堂居然没有人出来帮忙？”
    来了之后了解情况，发现没人帮忙还真是无话可说，是自己家闺女作的死才被人当众撂倒。
    在办公室外听完了视频内容，明知道自家有错，可不挣点儿脸面回来就是不甘心。
    计划着如何联手出击的时候，目睹了彭梓媛和MisHu的battle现场，结结实实被吓倒了。
    老妈都这么厉害，难怪女儿浑身是胆。
    这样的母女要是招惹了，说不定会提刀上门寻仇。
    徐一芳妈妈看着焦敏宣妈妈，笑道：“我觉得人生在世，还是以和为贵吧。”
    焦敏宣妈妈回以微笑：“谁说不是呢？老话说得好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于是就成了池凛被三个妈妈轮番夸奖的盛况。
    池凛疑惑，和她来办公室之前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啊……
    和老旗想的也不是一回事，本来她以为今天肯定得在三位家长中间斡旋调和，以免她们在办公室里上演全武行。
    没想到她根本没调和的机会，甚至被三位家长联合怼了：
    “学校老师应该及时发现问题，阻止学生们之间产生误会，怎么还能让她们打起来了呢？”
    “就是，我看这事跟孩子们没关系，孩子都是好孩子，需要反省的是学校。”
    “学校是引导学生行为的地方，让孩子们都成为好孩子，这是学校的职责所在。你们教导主任在哪里？我需要好好跟她聊一聊。”
    彭梓媛看她们俩态度端正，跟自己和池凛也道歉了，便不再追究，附和着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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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随便附和能抵得上普通人唇枪舌剑，老旗被怼得额头冒汗，半个标点符号都插不进去。
    彭梓媛和池凛一块儿走到学校门口。
    还是上学时间，池凛不便出门，不然会留下离校记录。
    “宝贝，你别出来了。”彭梓媛摸着她的脑袋，依依不舍，“妈妈自己回去就行。是妈妈疏忽，让你受委屈了。”
    彭梓媛眼里的疼爱是池凛不熟悉的情感。
    生来就没有母亲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彭梓媛对她的疼爱没有任何目的，更不需要回报，只因为她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便有了这份情。
    池凛羡慕原主，原主憎恨的母亲其实非常温柔又强大。
    “我没有委屈。”池凛说，“这些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主要是你……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她不太明白和母亲之间该怎么说话，毕竟自小她只有父亲和姐姐们。
    看别人家的小女儿都会跟母亲撒娇，但她实在做不到。
    彭梓媛见她这么懂事，心里更酸，轻轻抱住女儿，长叹一声：
    “你心里有我，我这辈子啊知足了。宝贝，妈妈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妈妈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彭梓媛的眼泪滴到池凛的手臂上，温热湿润，就像母亲给她的感觉。
    池凛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回抱了彭梓媛。
    因为涉事双方和解，甚至有种不打不相识的微妙气氛，所以学校会从轻处罚。
    池凛、徐一芳、焦敏宣三人在学校官方主页醒目位置通报批评。
    通报批评被转到学校论坛，一群人为池凛鸣不平。
    “这是什么意思？池凛也太无辜了吧。”
    “自卫反击还要坐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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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还有天理吗？？池凛做错了什么，被害者还要一块儿批评？！”
    “心疼池凛。”
    徐一芳和焦敏宣本来就因为这事儿被爸妈狠狠训了一大顿，被扣了零花钱限制回家的时间不说，到学校也被周围同学以鄙视的目光包围，闲言碎语不断。
    她们俩属于外强中干，以前仗着小团体欺负别人，如今被更大的团体欺负，屁不敢放一个。
    主要她们还是怕了池凛。
    她俩算是真的相信学校论坛上的某些谣传。
    这个池凛会妖术，惹不得。
    而池凛从舞剑的小仙女一战成神，视频又被转出去，在各大平台上转发量好几万，甚至上了热搜。
    有人更加崇拜她，也有人质疑她炒作想红。
    无论网上怎么说，全然没有进入到池凛的视野之中。
    她依旧将24小时掰成好几份来用，继续寻找陛下的踪迹。
    不过随着此事的持续发酵，更多媒体想要采访她，甚至知名卫视节目也向她发出邀请，想让她上节目露露脸。
    池凛对于现代传媒完全没有概念，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的确是有出名的想法，越出名，越有寻找到陛下的可能性。
    可她这一系列操作在现代人看来实在很诡异，人怕出名猪怕壮，太过出名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真实身份有所影响。
    幸好亲近之人中就有一位当代名士。
    池凛可以向楼觅请教一下。
    楼觅大晚上才回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池凛斗胆将她拦下来，柔声叫了一声“姐姐”，为她奉上安神茶，这才开始展开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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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上电视节目？你听我一句，千万不要。”
    “为何？”
    楼觅是过来人，太有经验了：“一旦你进入到公众视野，想要再退回来就难了。你的吃穿住行，你的朋友你的生活圈，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家议论的焦点。出门得戴帽子口罩，不能犯任何一点点小错，否则就会受到无数的口诛笔伐，弯的都能给你说直了。你想想看，你想要这种日子吗？”
    听上去倒像是池凛习惯的生活。
    自小她就是上京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文武双修不算，还成了公主的心头所爱。
    这位公主一朝称帝，她的存在自然吸引了举国目光。
    因她所写的奏疏，能从皇城排到夷州。
    非议之类她倒是无所谓，只是现代资讯传播太过迅猛，若是真的如楼觅那样，走哪儿都得伪装，的确会受到限制，即便去图书馆都会麻烦。
    池凛想明白了，保持现在的知名度就好。
    大家知道南湖三中有个会舞剑，会跳“白露未已”，而且战斗力爆表的女生就行，不用知道具体的模样。
    这些江湖传说有朝一日可能传入陛下的耳朵里，在和陛下重逢之前，她外出也方便。
    甚好。
    池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楼觅问她：
    “怎么了，想出道啊？”
    “出道？”
    “你这张脸比现在很多爱豆好看，出道说不定真能红。”楼觅坐在沙发上活动活动腿，今天一整天都在打练习赛备战冬季世界杯，坐了一整天，大腿发酸。
    说出的话倒是比腿更酸。
    池凛常常听同学提起“爱豆”这个词，但她并不知道确切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结合楼觅说话的表情和语气，应该是在挖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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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摇摇头：“只有像姐姐大人这种样貌才有资格当爱豆，才招人喜欢。”
    不管爱豆所指的是什么，池凛原封不动地丢回去准没错。
    楼觅在这儿莫名其妙散发控制欲，结果池凛一点和她计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夸赞了她一番。
    忽然被以德报怨，楼觅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在池凛心里自己到底长得有多好看这点是要着重讨论的。
    楼觅端端正正地坐着，喝了池凛给她准备的安神茶之后，才慢悠悠道：
    “哦，我什么样貌？”
    池凛心里暗笑，楼觅果真是小孩心性，当代名士肯定每天都沉浸在各种夸奖之中，她居然还嫌不够。
    池凛没狠劲儿夸，不然就太假了。
    只说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神仙该是什么样，但如果说神仙长得像姐姐这样的话，估计大家都会立即伏地磕头。
    楼觅“噫”了一声：“你这形容实在太夸张，油嘴滑舌。”
    池凛见她表面上嫌弃，实则笑容满面，和进门时的表情完全不同，就知道她其实特别受用。
    楼觅哼着歌去洗澡了，池凛明白一条铁律。
    就算再美的女人也不会嫌赞美太多。
    所以，池凛后知后觉道，我刚才是赞美了楼觅？
    我居然赞美了陛下之外的女人，这……
    即便一时嘴快也不行，这是犯了大忌。
    池凛深感罪恶，心里惶恐难当。回到卧室之后，像大原百姓为天子祈福一般，对着东边叩首。
    “陛下，请原谅臣妾。”池凛叹道，“想要寻找到陛下踪迹实在不易，臣妾偶尔花言巧语浮浪不经，多是为了建立良好人际。陛下莫怪。”
    这头池凛心怀愧疚，内心久久不能平复，那头楼觅开开心心泡澡出来，就算卓景岚拖她给训练生开会她都没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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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生陆续接入会议，卓景岚看楼觅嘴角带笑，看上去整个人莫名妩媚，这副模样实在不习惯，便问：
    “咱们觅姐又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楼觅藏着不说：“好事当然得自己独享。”
    卓景岚还想再和她斗几句，训练生全都入场了。
    这批训练生基本上都是楼觅的死忠粉，全都把楼觅当天神，好多都是为了她才想加入九天战队。
    当着他们的面，卓景岚不好意思挤兑楼觅。
    今天会议主要是科普一下九天战队的传统，给新人上上课，由楼觅主持。
    楼觅在自己的卧室里全息会议，与会者全都使用全息投影功能，卧室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会议室。
    全息投影是手机上的一个APP，能通过摄像头将楼觅整个人的影像投出去，所以她今天摒弃了各种各样的睡衣，穿上正装参会。
    池凛向陛下忏悔完之后，将最近的资料整理整理，打算今晚和地理死磕。
    刚刚坐到桌前，手机进来一条微信。
    池凛打开一看，是高二六班班级群里有人发了一条链接。
    这个人的昵称池凛不太熟悉，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拉TA进班级群的。
    发来的链接题目是【关系到高二六班存亡的大事！！！】
    这熟悉的感叹号一次三连，是熟悉的味道。
    池凛心中已经有了个方向，点上那链接，手机提示要跳转到某网站，询问是否投屏。
    她对这个时代的智能手机了解有限，迄今为止所有电子产品的功能都是在系统先生的讲解，以及自己的摸索中慢慢了解的。
    这个投屏是什么意思？
    她回想了一番，似乎班上的同学和楼觅都有用过这个功能，就是将手机屏幕投到白墙或者空中，能够放大屏幕内容，看得更清晰。

 可以先结婚_310

    池凛怀着探索新事物新功能的想法，点了“投屏”。
    手机提示“自动搜索可用网络”。
    池凛有点疑惑，可用网络又是什么意思？
    池凛向系统先生求救的时候，手机显示“已连接高楼觅雪”。
    “高楼觅雪……”池凛看这个名字很眼熟。
    在哪里见过？
    或者其实她没见过，但这四个字连在一起，不让人联想到楼觅都很难。
    投屏呢？池凛在房间四周寻找，不是已连接了吗？
    楼觅卧室。
    “……所以，个人英雄主义在我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现代全息游戏竞技也不是一个人就能……”
    楼觅讲了一半，忽然她的投影消失，变成了网页页面。
    楼觅：“？”
    卓景岚谢不虞她们，以及所有的训练生都发现了。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
    楼觅看了眼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投屏被顶出来了。
    这是什么玩意？南湖三中论坛？
    池凛抢了她的投影？WTF？
    池凛怎么会知道她的投影密码？

 可以先结婚_311

    楼觅“喂”了一声，没人搭理她。
    此时池凛还一脑门问号，满屋子寻找投屏。
    标题：
    【关系到高二六班存亡的大事！！！】
    发帖人：别问我难过的时候怎么过
    贴内容：
    你们不是要池凛被包养的石锤吗！求锤得锤【狗头】
    石锤1.jpg
    石锤2.jpg
    石锤3.jpg
    好好看看，坐在车里的人是不是池凛，这个侧脸对你们而言很熟悉吧？！！
    你们能否认是池凛吗？！！！！女神的样子肯定不会不认识【呲牙】【呲牙】
    还以为她是被个什么富婆包养，没想到居然是个30多岁的老女人，居然打着出租车来接池凛，实在太可笑了。
    就两个字“寒酸”！
    我就问问你们，高二六班有池凛这样的败类，你们不心慌吗？！
    和这种肮脏的人共处一室，你们不觉得难受吗！！
    抵制池凛！让她滚出高二六！
    净化高二六班风气，人人有责！！
    谢不虞都看傻了：“这是什么鬼……”

 可以先结婚_312

    卓景岚咳嗽半天，示意楼觅赶紧关掉。
    十多位训练生全都看到了。
    楼觅完全没意识到卓景岚咳嗽快要咳出肺来了，这帖子她从头看到尾，特别是那三张照片，还真挺熟悉。
    这三张都是远距离偷拍的照片，池凛的侧脸能看清，另一个“30多岁的老女人”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旁人可能真不见得能认出这是谁，也看不清到底什么长相，可楼觅怎么会不认识。
    这特么的不是我本人么！？
    楼觅常年被造谣，造谣什么的都有，说她家境显赫妻妾成群，甚至说她看起来像女人，其实是男人。
    这些她都忍了，无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有那么大的物证，大家不会自己看吗？难道所有人会被带节奏？
    楼觅修炼了这么多年，自认已得道，佛得很。
    可是“老女人”三个字特么的决不能忍！
    从这照片里能看出什么啊就瞎下结论？脸都看不到好吗？
    别说她还没30岁，就算是30岁了，30岁老吗？老吗？！
    人类现在都能活到130岁了！30岁只是个零头OK？
    即便到了30岁她也是个花季少女！
    楼觅气急败坏退出了视频会议，直接杀到池凛的房间去。
    第37章
    听完系统先生的解释,池凛大概知道自己的手机屏幕投到了楼觅的手机上,估计楼觅这会儿已经将帖子看完了。
    这帖子还是在嘲讽、污蔑她和楼觅的关系。

 可以先结婚_313

    触目惊心的“包养”和“老女人”,楼觅是不是都看到了？
    池凛只觉得头晕目眩,都要站不住了。
    从小到大她没办过这么尴尬的事。
    现代科技害人。
    池凛正打算找个地方将头埋起来的时候，楼觅来敲她门了。
    楼觅敲了半天没人来给她开门。
    “你出来。”楼觅尽量平心静气道,“你出来,我不杀人，咱们好好说话。”
    半晌，卧室的门缓缓打开,池凛只敢露出一只心惊胆战又内疚的大眼睛。
    “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就开始委屈起来了？”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全都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还每字每句认认真真看完了。”
    “……”
    “不仅我看见了,我俱乐部所有人都看见了。”
    池凛一惊：“为何？莫非你在……”
    “是，我在主持视频会议。您那投影多厉害啊，直接把我的投影给顶出去了，我同事和队友想不看到都不行，那帖子我人这么大。”
    池凛快要呼吸不到空气了。
    那些污言秽语和八卦她们俩关系的话,不仅被楼觅一个人看见,还在第一时间广泛传播。
    池凛只能真诚道歉：“这是我的失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跟楼觅演示了她是如何一步步犯错才走到如今地步的。

 可以先结婚_314

    楼觅就不懂了：“你不小心点了投屏，可是怎么连接到我手机了？”
    池凛：“这我真的不知道，是系统自动连接的。”
    系统先生是时候地开口科普：“因为池凛手机之前连接过高楼觅雪,所以这次投屏会优先选择上次已连接过得设备。”
    “那也不对呀，你是怎么知道我投屏密码的？”
    别说投屏密码了，就连投屏这件事情池凛到现在都还弄不太明白，面对楼觅的质疑她根本回答不上来。
    这事儿估计只有原主知道。
    池凛低着头一声不吭，楼觅自动当她在忏悔。
    “你之前那倒霉劲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偷了我的密码，想要制造家庭矛盾是么，真一点儿都不稀奇。”
    池凛下定决心，无论楼觅怎么骂她，她绝不还口。
    毕竟是自己做错事，不知道投屏是怎么回事却硬要投，闹出这等乌龙，没得抵赖。
    谁知楼觅说了两句之后很快缓下了语气，似乎没想要再训她：
    “不过你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再骂你显得我很不讲理很暴戾。”楼觅点了点她的脑袋，“给我进屋待着，好好写作业，等我那边收拾完残局再回来找你算账。”
    池凛：“你真的能原谅我？”
    “原谅不原谅的……我不原谅还能怎么办？不是得再继续一起过日子？生你的气只会伤我自己的身，犯不着。不过有些事情我得好好问问你，你给我乖乖等着。”
    池凛知道她想问的是“包养”相关的事。
    这种烂谣言实在害人，池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她还是低头不语，怕她继续内疚，楼觅特意从冰箱里拿了罐牛奶出来递给她，算是主动示好，证明自己真的没生气了。
    池凛接过牛奶，这才松了口气。
    楼觅都笑了：“怎么回事，我这个受害者还哄起你来了。写作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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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楼觅知道前因后果，明白和池凛没有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可是偷拍还发帖的贱人们不收拾不行。
    楼觅回到卧室，重新连接进入会议之后，跟大家抱歉：“我家的小孩儿胡闹，不好意思啊各位。会议继续。”
    楼觅很镇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有条有理地将会议开完。之前想说的内容也一字不差，没再出什么纰漏。
    她淡定，九天的老队友们淡定不了。
    在她之前离开的时候，浮屠她们都快气炸了。
    “这什么沙雕玩意？！”
    “图里的人就是觅姐啊！”
    “包养？！觅姐包养谁了？”
    “不会是和她那个妹妹一块儿坐出租车，就被人编排成这样吧？”
    “卧槽！说的话还这么难听，气死我了！”
    “居然这样诋毁觅姐！我看这些小兔崽子们是不想活了！”
    训练生们也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的偶像。别说只有一个后脑勺，就是只有一根头发丝，他们都能够从头发丝的走位分辨出来它的主人是不是高楼觅雪。
    这些训练生拿起接入晶体是职业选手，放下接入晶体就是楼觅的后援会。
    网上氛围一向很烂，楼觅这种级别的大神有拥护者自然也有诋毁者。
    训练生里面大多数常年和楼觅的黑对战，撕起人来那叫一个666。
    看到楼觅被说了这么恶心人的话，那还得了，全都在蠢蠢欲动，屠版的心情已经按捺不住。
    开完会之后楼觅下线，谢不虞第一个杀到南湖三中的论坛，找到了辱骂楼觅的帖子，拉了个“反击小队”群，把义愤填膺的队友们全都拉了进来，训练生一上来就提供了50多个刚刚注册好的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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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虞：“这么快？！”
    训练生A：“当然，我一个人就是一个水军部队。”
    卓景岚：“你们别瞎闹……”
    训练生B斗志高昂：“敢造我们觅姐的谣，没死过是不是。今天就在这些黑子祖坟扬灰灵车堵路！”
    训练生C：“我再喊200人来够不够？都是觅姐粉丝群里的人。”
    谢不虞：“也别喊太多人了，毕竟是个学校论坛，全拆了不合适，到时候说我们欺负人。”
    浮屠：“她们黑我觅姐的时候可没想过手下留情！你们都看到了那帖子里说的话有多脏！我们觅姐根本连初恋都没有，居然被他们说得这么不堪！要是她会包养小姑娘的话至于母胎solo至今么！气死我了！”
    谢不虞：“……你这话觅姐听到估计能更气。”
    训练生们一个拉一百个，高喊：“为了觅姐，给我冲！”
    卓景岚心脏有点受不了：“你们别闹太大，别网暴人家。”
    浮屠：“岚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不是网暴，对方才是网暴。我们这是合理反击。”
    训练生A：“放心吧岚姐，我们只是和ENIAC完全没关系的路人粉。就算屠版也和俱乐部没有任何关系。”
    “我这儿有108种喷子模板，共享到群里了。”
    “冲冲冲！”
    卓景岚：“……”
    你们这样说让我怎么放心？
    楼觅开完会，去敲池凛卧室的门。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池凛勉强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将作业全部做完了，还把地理几个难点整理一番，数学错题全部复制到错题集里。
    只是心思难得摇摆得厉害，刚刚集中注意力不到两分钟就会想七想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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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敲门声，她立即把门打开。
    没见过这么主动的池凛，楼觅“哟”了一声：
    “动作还挺快，这么热情啊。”
    “姐姐那边善后好了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放心，用不着你。会开完了都散了，相信他们也不会到处乱说。”
    “姐姐想吃点什么宵夜，我去做。”
    “不用了。”楼觅坐到沙发上，“我是来问问那个帖里说的是怎么回事？”
    池凛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释和刘卉昕那些人的过节，努力缓解无辜群众——也就是楼觅的心情。
    她还未开口，楼觅先说了：
    “你在学校受欺负了？”
    池凛以为她多少会兴师问罪一番，没料到她会先说这句话。
    本来池凛从未觉得那些黄毛小儿的挑衅算是受欺负，可楼觅这么一关心她，她竟真的有了一丝想要倾诉的欲望。
    “也不算欺负，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和某些同学有了摩擦。我从未想要搭理，可是你明白，这世间的事并非你不搭理，对方就会放过你。”
    楼觅：“你怎么不跟我说。”
    池凛被噎了一下，楼觅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姐姐你平日里那么忙，有许多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一点小事，我怎么好打扰。”
    “把我当外人？”
    池凛：“不是这样……”
    池凛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但她并不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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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陛下也常常借口找事，佯作生气让她哄。池凛一开始还应付不来，被陛下钻空子占了上风，欺负个没完。之后池凛苦心修炼嘴上功夫，为的就是能够哄好陛下。
    “我当然没把姐姐当外人，只是怕你担心影响你工作，这才没说。”池凛道，“而且，那些人信口胡言的话，给你说了也怕脏了你的眼。”
    楼觅知道“胡言”指的是什么。
    “包养”不是让她生气的最主要原因。毕竟她这个社会人成天和个高中女生在一起，就算是受父亲和父亲的女朋友委托，也的确是容易让人误会。
    现代人本来就有不少思想猥琐喜欢走下三路的，同性可婚之后，两个女人之间被说闲话也见怪不怪了。
    让她生气的还是诋毁她年龄和外貌这事儿。
    可这种小心思也不好让池凛知道，楼觅只说：
    “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你都该告诉我一声。就算和我无关，但凡有人欺负你了，你也该说。你只要还喊我姐姐，我肯定会保护你到底。”
    池凛听到“保护你”这三个字，悄然望向楼觅的脸庞。
    见楼觅说得诚恳，没有半分糊弄的意思，想起彭梓媛也是如此看重她。
    “谢谢姐姐……”
    “别跟我客气。对了，发帖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算是知道。”
    不会是徐一芳和焦敏宣，她们俩刚刚被训，这几天看到池凛都绕开走，短期内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
    虽然发帖的是个匿名马甲，但是从语气和标点习惯上来看，多半又是不死心的刘卉昕。
    楼觅：“你知道就好办了，我单独找她聊聊。”
    池凛赶紧阻止她：“别了，这事儿我会自己处理的。”
    “你怎么处理？”
    以前没发现楼觅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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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打开手机，搜索到南湖三中的论坛，翻贴看，发现里面很多热帖都跟池凛有关。
    说她心机婊，两面三刀，说她单亲穷酸，还被个打出租车的老女人包养……
    楼觅全都看了一遍，看得心里特别不舒服。
    她不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实际上，她的黑骂她的话比这难听一万倍。
    骂她的话她不在意，但换成骂池凛，她就有点上头了。
    “行了，我知道了。”楼觅将手机一锁。
    “你知道什么了？”看楼觅脸黑的程度，有点害怕她会像《再战江湖》里上天入地地砍杀一样，去南湖三中砍人。
    楼觅靠在沙发上，因为开全息会议的关系，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装，化了淡妆，特别是双唇，鲜艳而饱满。
    嘴角往上扬的时候，带着成竹在胸的自信。
    此时的楼觅散发着致命的成熟气质。
    “这你不用管，好好等着看戏就行。”
    楼觅居然不直接说，这让池凛更好奇。
    只不过池凛好奇归好奇，并没有缠着人非要问出个答案的习惯。
    楼觅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她知道楼觅肯定有自己的分寸。
    而且被人保护的感觉，体验过一次之后是会上瘾的。
    楼觅回去了，池凛再次点开论坛的贴，刷新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刷新……
    真的盖到77页了，她没看错。
    这是什么情况？才多久的时间居然盖出摩天高楼？
    而且楼下口吻一致辱骂楼主，池凛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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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这帖子也被传到外网去了？
    楼觅刚才翻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些刚注册的马甲都谁啊？气势汹汹维护她的样子很熟悉。
    莫非是……
    楼觅心里有个猜测，发微信问谢不虞：
    “南湖三中的帖子是你们干的吗？”
    此时谢不虞正在家里开着电脑还用着手机，好几个小号来回蹿，正骂得热血上头。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反击：
    “哟，当事人被咬痛了在这里发疯，看来楼主说的都是真的了。”
    “池凛被这贴气得睡不着，原型毕露了？”
    “我劝cl还是做个人，还知廉耻的话就闭上臭嘴。”
    卧槽？混球们不仅造谣还挑衅？
    她们私拉的撕逼群里也怒火狂飙：“给我撕！”
    没收到谢不虞的回复，才几分钟的时间，楼觅再刷新的时候，楼已经盖到82页了。
    这是什么热血战场？
    她一向看不上这种事儿，懒得再盯梢，泡个澡睡觉了。
    谢不虞带着训练生大军杀到凌晨两点，实在熬不住也睡了。
    等她第二天起床一看，我去，楼盖到208页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们一夜没睡在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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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虞不知道，昨晚浮屠的确没睡，一个人用三台电脑四部手机，差点脚下还踩一个平板，就这么和网络那头的不明生物对线到天亮。
    另一头换了无数个马甲的刘卉昕差点被熬死，她妈过来砸门了才头重脚轻地放下手机去洗漱。
    坐车去学校的路上直接昏睡过去，公车一直开到终点站，AI上来清扫的时候叫了好半天都叫不醒。
    最后差点报警了她才艰难地醒过来，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折腾回学校，光荣迟到。
    教导主任拎着她在操场上顶着寒风训了大半天，刘卉昕感觉自己整个人支离破碎。
    池凛昨晚也没睡好，一整夜都在做梦。
    梦里兵荒马乱，醒来之后梦的内容都不记得了，但是困倦感分外清晰。
    拳都没打，半闭着眼睛去洗漱，差点迎头撞上楼觅。
    “抱歉……我没看到你过来。”
    楼觅点她脑袋：“最近一直都道歉，魂飘哪去了？昨晚没睡好？”
    池凛点点头。
    “心理素质太差。”楼觅笑话她。
    彭梓媛很早就醒了，难得亲自下厨，用叉烧和鸡翅做了丰盛的便当，让池凛带到学校中午吃。
    “宝宝，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我做好的便当带上。就放在玄关了，你顺手一拿就好。”
    池凛谢过彭梓媛，可是她说了什么，全然没有进入池凛的脑袋里。
    吃完早饭池凛匆匆出门，完全不记得便当的存在。
    彭梓媛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被遗漏的便当，哀叹一声：
    “这孩子，我还提醒过她，结果转头就忘了。”
    楼觅正好看到，对彭梓媛说：“没关系，一会儿我给她送到学校去，你先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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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耽误你时间了吧。”
    楼觅笑道：“不会，今天我刚好要去南湖三中办事，顺路。”
    楼力行和彭梓媛都去公司了，家里就剩楼觅一个人。
    楼觅将她刚买的K家高定拿出来穿上，覆上当季最新款的3D打印彩妆，踩着高跟鞋从香水喷雾中走过，站在镜子面前，将长发一散。
    镜子里的人妖娆美艳，五官精致完美。楼觅这种美带着强烈的侵略性，非常高调。
    以前她出门采取的是尽量低调路线，能不被人认出就不被人认出，可是今天不同。
    今天她就是故意要人过目难忘。
    捏着左手无名指上池凛同款戒指，轻轻转动着。
    她要让无知少女们睁开眼，好好见见世面。
    第38章
    一大早上学的路上,魏灼凝习惯性地点开南湖三中论坛。
    五秒钟之后,她震惊了。
    “这都是什么鬼……”
    魏灼凝在拥挤又摇晃的车厢里维持着平衡,距离她最近的扶手已经被无数双手占据。
    别说她根本过不去,就算是过去了也找不到地方扶。
    只能全程气聚丹田稳住下盘，不让自己摔倒。
    多年挤公交车挤出了经验,现在的魏灼凝已经脱胎换骨。
    她已经不是因为破自动驾驶系统一个猛启动就能趴人背上的魏灼凝。
    就算不扶扶手也不会摔倒,她甚至还能腾出精力来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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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论坛是所有传言的温床，即便她对这儿再不屑，也忍不住每天上来打卡。
    毕竟她曾经在这里追过林小鸷和学姐潭落的绯闻连载,时至今日还有人会陆陆续续放点林小鸷相关的料上来。
    每天刷完自己文下的留言后，魏灼凝必定会来论坛巡视一圈。
    今天论坛主角依旧是池凛,只是……这211页的高楼会不会太夸张了？
    前208页全都在掐架,看得出来挺楼主的一方被后来不知道从哪来的“邪恶势力”按在地上摩擦。
    而208页之后，都是清早刚起床，和魏灼凝一样的吃瓜群众在惊叹。
    “我是瞎了吗？！200多页？就为了这三张糊到妈都不认识的照片？”
    “天，居然盖了这么高的楼，这是南湖三中有史以来第一摩天楼了吧？”
    “说一句池凛是南湖三中顶流,有人有意见吗？”
    “是不是池凛的粉丝涌过来了？这战斗力太可怕了吧,瑟瑟发抖。”
    “呼唤管理员！桃花潭水人身攻击的帖子删一下！”
    魏灼凝没想到昨晚自己被作业血虐的时候，论坛里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好恨，居然没第一时间围观到！
    她从1楼快速往下扫,默默将一些掐架的精彩语句摘抄下来，整理对骂思路，不禁称赞——
    这都是什么当代文豪？
    魏灼凝躲在角落里激情摘抄,林小鸷什么时候摸到她身后的，她完全没察觉。
    林小鸷今天穿了一双带跟的小皮鞋，本来就比魏灼凝高半个头，这会儿站在她身后都不用伸脖子，直接就能将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看个一清二楚。
    林小鸷憋着笑不吭声，就这么看着。
    魏灼凝速度极快，200多页很快就翻完了，逮着楼里面最活跃的黑子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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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这位同学，想要黑谁呢最好多准备几个语气的模板，不然就算换一万个账号，我也能一眼就认出你是谁。”
    发完之后出贴，在论坛首页停留了一会儿，魏灼凝点开“搜索”，在“搜索”记录里选中了“LXZ”
    LXZ，就是林小鸷的缩写。
    搜索之后，发现没什么相关的新内容，也就兴趣索然了。
    魏灼凝住在下沉区，是整座城市最老旧，犯罪率最高的地区，俗称平民窟。
    即便市中心已经别墅林立高楼耸天，各种现代化设备已经完成了AI转型，她坐的公交车依旧是20年前的公交车。
    只不过将人类驾驶员换成了被淘汰下来的老式自动驾驶系统罢了。
    老式自动驾驶系统只是老，时不时抽个风而已，还不至于出人命。
    这会儿公交车到了站之后重新启动，哆哆嗦嗦了半天，忽然一个猛蹿，全车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全都往前倒。
    魏灼凝没有任何可以抓扶的事物，本来应该被这一波带走。
    幸好身后有个香香的小姐姐抱住了她。
    “谢谢……”
    天旋地转中魏灼凝没能看清身后的好心人是谁，只闻到了她身上水蜜桃的香味，惹得魏灼凝脸上一红。
    带着羞怯的微笑转过头，对上的是那张无比熟悉的狡黠的笑脸。
    林小鸷：“不客气啊宝贝，知道你喜欢被我抱着。”
    魏灼凝：“…………”
    公交车到站，魏灼凝从人群中挤下来，头也不回立即往学校的方向跑。
    “哎。”林小鸷也没追她，抬起胳膊看看伤口，自言自语道，“好痛哦。”
    魏灼凝又跑了几步，停下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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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鸷没撒谎，白皙如玉的胳膊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有手指那么长。
    “你，怎么受的伤。”
    “刚才保护你时刮的。你看，都出血了。”林小鸷完全不藏着掖着，直接跟魏灼凝诉苦，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魏灼凝只好走了回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挤公交车？”
    林小鸷向来都是家里的司机负责接送，她爸妈连自动驾驶都不放心。
    魏灼凝去过她家，知道她家在下沉区20公里开外。
    “我想出现在哪儿就出现在哪儿。”
    “那胳膊受伤，喊什么疼。”
    “嘶，好冷淡啊。”
    “我就这样。”
    “不是刚才在论坛里搜索我的时候了。”
    魏灼凝哪里想到这种隐私都被她窥探去，恼羞成怒道：“你躲在我身后多久了！”
    “什么叫躲，我光明正大站着。”
    “你偷看我手机！”
    “你也没藏起来啊，我个高，随便一看就看到了。”
    魏灼凝说不过她，每回都被她气得上头。
    最倒霉的是她属于一激动眼泪就控制不住的类型，网上对撕还行，现实中跟人说句重话都有落泪的风险。
    比如现在，情绪一激动，魏灼凝眼圈又有些发热。
    魏灼凝不想继续在林小鸷面前丢脸，不想再跟她说，撇下她往学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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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鸷没想到魏灼凝真的将她丢下，大早上5点起床，跋山涉水特意制造的“偶遇”没落得好下场，她也有点心灰，慢慢往学校里走。
    在门口和池凛相遇，林小鸷没精打采地“哟”了一声。
    池凛也带着黑眼圈，两个人低气压算是碰到一块儿了。
    “你的手臂怎么了？”
    林小鸷的伤实在太醒目，池凛想忽略都难。
    “哦，没事，不小心刮的。”林小鸷根本就没在意。
    池凛见魏灼凝站在远处教学楼入口往她们这儿望，望了一会儿之后进了电梯。
    原来小恋人又在闹别扭。
    池凛暗中微笑，也有些许羡慕她俩。
    至少还有可以闹别扭的对象。
    她也开始想念陛下对她的撒娇，非要她哄的可爱模样。
    还有5分钟上课，此时电梯里最是拥挤。
    池凛和林小鸷都是不愿和人挤的人，但现在不挤，下一波电梯还是这么多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俩最后才进电梯，池凛就要走入电梯的时候，全电梯的人视线齐刷刷地聚过来，仿佛一轿厢站着的都是收到指令的AI。
    池凛当然知道昨晚学校论坛的帖子有多精彩，今儿个自己又是瞩目的焦点。
    她镇定地调转身子，面对电梯门。
    等她和林小鸷一块儿走出电梯时，背后多了一张纸条。
    她一开始没有发现，背着纸条走了大半条走廊，引得一群人回头嘲笑。
    池凛以为是昨晚那“包养”的帖子惹得笑声，没往别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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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还是林小鸷发现，将纸条撕了下来。
    白纸黑字，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大大的“穷比”两个字。
    池凛看了之后心下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这种无聊的手段在大原之前就已经流传多年，大几百年之后的现代还没失传，也是有些佩服。
    将那纸团揉了，随手丢在可回收垃圾桶里。
    走进教室，池凛很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异常。
    到自己的座位边，发现桌位上洒满了五毛钱纸币。
    五毛线纸币是现下流通最小面额的纸币。
    除了钱，她的平板也被喷上鲜红的字——
    “资助你，别客气。”
    池凛明白成名的代价，有人喜欢你，自然也会有人厌恶你。
    随着她这次视频再次被热转，讨厌的人肯定更多了。
    以前还有人能直接蹦到她面前和她正面冲突，食堂那件事之后，这些人开始躲到暗处，在暗中作祟。
    身为班长，林小鸷环顾四周，冷脸问道：
    “是谁干的？”
    还没开始上课，此时教室里只有一半的人，回应她的寥寥无几，谁都不想惹祸上身，全都说不知道。
    林小鸷看向徐一芳和焦敏宣。
    她俩立即否认：“真的不是我们，我们才刚来！什么也不知道！”
    见她俩慌张的模样，池凛明白她们没有说谎。
    刘卉昕的座位是空的，书包不在，她应该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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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做的其实并不重要，池凛厌烦这种破事浪费她的时间，耗损她的精力。
    池凛把五毛钱一张张拾起来，叠好，塞到走廊尽头的“捐款箱”里。
    从书包里拿出清洁喷雾，平时她用喷雾清洁手中的细菌。
    喷在平板上擦拭，鲜红的字很快擦掉了。
    魏灼凝不知道去了哪，这回儿才到教室。
    路过池凛座位的时候看到她在擦字，惊讶地问她：
    “怎么回事？谁干的？”
    池凛摇摇头，历史老师进来了，大家迅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魏灼凝临走前向林小鸷抛了个小盒子过来，随后小跑到自己的座位上。
    难怪这么晚才来，原来是跑到二楼医务室买药去了。
    林小鸷看着小白盒子，上面清晰地印着“不刺激伤口”。
    这是最新上市的医药包，能够无痛感消毒包扎，价格自然比普通的贵一倍。
    魏灼凝居然这么舍得为她花钱。
    林小鸷心情大好，回头对魏灼凝抛媚眼。
    魏灼凝嫌弃地对她呲牙，左手在自己右手上抹了抹，示意她快点用。
    口嫌体正直，实在太好吃了。
    林小鸷忍不住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关节。
    还有几个月才成年，实在太磨人了。
    现在就想直接把她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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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课之前池凛将桌面收拾好，老师一开始讲课她便很快跟上老师的脚步。
    教室的某个角落里有两双眼睛正在窥探池凛。
    “她居然不在意？”
    “强壮镇定呢，穷鬼的忍耐力永远是最好的。”
    “好大一朵白莲花啊，真是最让我恶心的类型。”
    “让大家看看这个。”
    历史老师坐在讲台上上课，讲到《九章算术》成书于东汉，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十进位值制计数法。
    听到熟悉的知识，池凛心驰神往全身心沉浸在老师的授课中，忽然“叮”的一声。
    手机消息推送声当堂响了起来。
    历史老师皱着眉头说：“说了上课要把手机都关掉，谁还没关？”
    还没等有人回答，推送声一条接一条地响，还有震动声。
    全班人面面相觑，明白是有人不怕死，在上课的时候往大群里发消息。
    “噗！”有人发就有人敢看，看完消息的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随着她的笑声，大家纷纷好奇点开微信群，看完之后整个六班笑成一片。
    历史老师坐不住了，走下讲台训斥道：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在干什么？在笑什么！”
    他对最近的那位同学伸出手，说：“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那同学好委屈：“老师，我没看！”

 可以先结婚_330

    “给我看看！”
    “哦……”
    历史老师看到了一张被PS过的图，图中小姑娘能看得出来长得很清秀，穿的也是三中的校服，只不过被P了浑身的补丁，皮肤也调黑了三个色号，看上去土气了不少。
    图片上方还配字：“可怜可怜我吧。”
    历史老师认出来了，不就是这六班的池凛么？
    以前池凛学习特别差，而且造型惨不忍睹。最近进步得挺快，特别是历史，上次考试已经进入中游水平，所以历史老师对她印象挺好。
    历史老师将手机抬起来，质问：“这是谁干的？”
    没人回答。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说！谁无视课堂纪律，做这种莫名奇妙的东西！”
    依旧没人敢搭腔。
    刚才还充满笑声的课堂，如今安静如坟场。
    林小鸷提醒老师：“洪老师，发图的人叫未司夫，看看大家的手机就知道是谁了。”
    历史老师很快采用林小鸷的提议，让所有人将手机打开，放到桌面上。
    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骂她“卑鄙”。
    林小鸷回头甜美一笑：“我是班长，卑鄙难道不是班长一贯的人设之一么？”
    那人便没再说话，历史老师走到他身边，见他没有将手机放到桌面上，便点了点桌面。
    他只能乖乖地把手机交出去。
    历史老师确认扰乱课堂秩序的人就是他，不仅没收了手机，还让他站到走廊上去。
    “你不想上课，别人想上课。你不想高考，别人还卯足了劲呢！别打扰别的同学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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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课，历史老师将他拽到办公室，亲自交给老旗，让老旗发落。
    “高翔他追焦敏宣很长时间了。”林小鸷跟池凛科普，“焦敏宣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这么吊着。看自己的女神因为你倒霉了，他肯定想出这口气。你现在是众矢之的，池凛同学，你可得小心点。”
    池凛似乎完全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微笑道：“你什么八卦都知道。”
    “当然。”林小鸷本来想说，你去翻翻学校论坛，什么样的花边新闻你都能看见。
    不过现在学校论坛已经快成池凛专版了，她肯定不会想看，也就没说出口，换成：
    “我可是班长。”
    “班长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感受到魏灼凝又在暗搓搓地注视她们，林小鸷故意又用手遮住池凛的耳朵和自己的嘴：
    “本来我一点都不想当班长，全都是老旗，非要我当。”
    池凛：“……这种事情需要靠这么近说么。”
    高翔被历史老师和老旗夹击着训了一大顿，等到下节课快要上课的时候，他才灰头土脸地回来。
    也不直接找池凛的麻烦，他和一群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高谈阔论，论吃咸菜的一百种方法，一边说着农村人民的新生活，一边哈哈大笑。
    有个女人走上前去，真诚地劝他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嘲笑同班同学呢？”
    高翔等人回头看她。
    她接着说：“人家虽然穷，可是人家会打补丁呀。不仅会打补丁还会打架呢。你们再说人家坏话，小心人家上来铁拳伺候。”
    原来这女生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她说完之后高翔看着池凛的方向补充一句：
    “我说呢，不要脸的在食堂欺负人家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原来是地里干活轮锄头练出来的力气，失敬失敬。”
    高翔说完之后，一群人爆笑。
    池凛正在思考自己是当做没听见，不跟这帮小孩一番见识呢，还是不纵容校园霸凌，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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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再动手的话，是不是又会给彭梓媛惹麻烦？
    这个时代小孩看多了成年人的爱恨情仇，比上一辈早熟，可无论情商还是智商都尚未进化到成人水平。
    网络上的戾气早就在青少年中弥漫，秉持着“怂比才不敢正面刚”的原则，中学生之间爆发的冲突愈演愈烈。
    校园暴力已经成为当今社会不得不重视的难题。
    热血少年，都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在意的事冲锋陷阵。
    喜欢焦敏宣的高翔如此，喜欢池凛的其他同学也一样。
    “臭弟弟再说一句试试？”
    三五个人上来围住了高翔他们。
    高翔这边也有五个人，一点都不虚，昂着头挑眉道：
    “怎么着，我就说了。穷比滚回去种地！我说好了，你横一个我看看？”
    双方拉扯着对方的衣领，叫嚷着推搡着，教室里充斥着辱骂和座椅划动的声响。
    就连魏灼凝也上去了，林小鸷看魏灼凝被推了一把，脑袋顶上差点燃起三把火，单手拎起身边不知道谁的桌子就上，这一抡估计能抡扁某人的脑袋。
    大战一触即发。
    池凛头疼。
    这回不上都不行了，她不能让为她说话的人受伤。
    抱歉了彭梓媛，回头你又得收拾残局。
    池凛站起来就要上去将高翔等人丢出教室，忽然袖子被拽了一拽。
    旁边有位女同学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拉着她道：
    “池凛，那人，是找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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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班这半边的人即将斗殴，而另外半边的人却被窗外的女人勾去了魂。
    整个教室在此刻浸入到神奇的氛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他们割成了两个世界。
    池凛这么毫无防备地一看，也怔住了。
    窗外这好看到丧心病狂的大姐姐是谁？
    楼觅一手拿着便当盒，一手轻轻地敲了敲玻璃窗。
    她将墨镜摘下，柔声地问窗边的人：
    “小同学，你们班的池凛在吗？”
    窗边的男生看着被阳光包裹的楼觅，仿佛看见天神下凡，舌头都拧在一起：
    “觅觅觅觅……高楼觅雪？！”
    听到这四个字，本来还不太确定的人立马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厥过去——真的是她？
    卧槽，高楼觅雪本人？！
    高翔那波人也静止了，拳头扬在空中，目光已经不在彼此身上，齐刷刷向窗外看。
    上课的时候都没这么安静过。
    第39章
    自“重塑宇宙”这款跨世纪的游戏为大家打开新世界大门起,近20年来,全息游戏已经成为全世界年轻人最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
    “重塑宇宙”是全息游戏的基石,由它引路,随后无数高人气全息游戏井喷——
    以约会娱乐为主题，创造了在线人数和营收历史最高记录,至今后无来者的“暗厢”；
    极度细腻逼真还原美食口感,带领玩家进入到真实历史场景，品味不同时期美食的“幻想美食世界”;
    从石器时代跟随人类脚步一步步开拓发展，能与无数已经灭绝的生物植物为伴的“原始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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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三款游戏的带领下,游戏历史进入到全息百花齐放的年代。
    紧随其后出现的银河战机、犯罪现场、以及现在在线人数最多，最炙手可热,NT公司开发的古风全息游戏“再战江湖”……每一款爆红的全息游戏,都会在玩家群体中引起一大波文化潮流。
    随之孕育出来的职业战队更是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和人气。
    能够为国出征且碾压其他国家的选手，对很多粉丝而言她们不止是明星，更是万众敬仰的英雄。
    此时，这位站在世界巅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在高二六班的窗外。
    看过高楼觅雪直播的人都知道,楼姐姐不仅技术卓越到断层,美得也出类拔萃。
    尽管这年头各种美化滤镜之下，就连视频也都不敢太当真。更何况人无完人，这世界上有谁能够完美无缺呢？
    高楼觅雪又强又美这种东西肯定是人设,毕竟她只通过网络出现在大家面前，见过她真人的很少。
    也不是没有人给她粉丝洗脑，高楼觅雪本人说不定丑肥圆。
    如今高楼觅雪本人现身在小小的南湖三中,没戴帽子没戴口罩，整个人活生生大大方方地站在这儿，大家用眼睛看到了真人。
    没错，视频上都是假的，高楼觅雪根本不长那样。
    本人比视频里要好看一万倍！
    高楼觅雪太不上相了！
    楼觅见小同学痴了，她原本料到自己的出现可能会引起一些骚动，但是没想到骚动暂时没有，却让时间静止了。
    无奈，她只好透过反光的玻璃自己寻找池凛的踪影。
    “池凛。”楼觅脑袋晃了晃，看见了站在教室后部的池凛，向她招招手。
    楼觅这么一抬手，手上戒指一闪，差点晃瞎全班人的眼睛。
    楼觅怎么来了？而且打扮得这么精致，和家里见到的那位经常素颜冷脸的楼觅实在不太像……
    池凛也跟班上其他第一次见到楼觅真人的同学们一样，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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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魏灼凝揪她半天，她还愣在原地。
    “找你呢，池凛……高楼觅雪找你？”
    魏灼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差点把池凛校服给扯下来。
    池凛算是全班第一个回过神的，将校服整理好，走到后门。
    楼觅跟着过来，两人面对面在后门站着。
    六班的人迅速围上来，堵在池凛身后两米的距离，耳朵全都跟天线一样竖着。
    有围观的也有发微信呼朋唤友，让其他班的同学也过来一块儿围观的，完全忘记了刚才要斗殴的自己。
    方才对立的两拨人现在挨在一起，共同围观高楼觅雪。
    偶像的力量可以让世界和平，这句话不无道理。
    池凛感受到无数安静又炙热的目光粘在自己的后背上，这感觉和自己受到瞩目，或者与陛下同行时还不太一样。
    她和楼觅的关系说亲近又有些陌生，说疏远其实两人还算是契合。
    但她俩除了绯闻里的关系之外，其他什么特殊关系都没有。
    如今并肩站在一块儿让人看着，池凛免不了脸上发热。
    她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尴尬地问楼觅：
    “你怎么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你妈妈让你记得带的便当呢？”
    楼觅不仅笑脸盈盈，声音也一点都不往下压。
    作为九天战队的队长，作战时她得指挥，平时说话的声音就不小，喷起人来更是底气十足。
    现下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一字一句让全班人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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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当？池凛被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
    早上出门前彭梓媛的确有说什么便当来着，但她在想别的事情，完全没有往脑子里去。
    楼觅将便当拎到她面前，笑道：
    “喏，拿去。你妈妈天还没亮就起来帮你做的爱心便当，别浪费。”
    楼觅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围观群众们可以从这句话中分析得知，池凛和楼觅不仅住在一起，而且还是和双方家长一块儿住在一起。
    既然说是“你妈妈”，应该她俩没有血缘关系，合理推测是重组家庭。
    所以之前论坛上说池凛被什么老丑穷的“干姐姐”包养，敢情那干姐姐指的是楼觅？
    有没有天理啊，哪个王八蛋dis楼姐姐，还dis得完全不靠谱？
    高翔那波人也是楼觅的粉丝，高翔本人不仅是粉丝，还是狂热粉丝。
    每次高楼觅雪直播，狂砸礼物想要排到前列让女神看到的是他；不直播了组织人去俱乐部官网下闹事，号称楼姐粉头的也是他。
    高翔卧室里，四面墙壁贴的都是高楼觅雪和九天战队的海报，他完全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能在学校见到女神本人。
    他不仅见到了女神，还在暗中间接dis了女神。
    高翔懊悔不迭。
    “谢谢……”池凛接过便当盒，见便当是用恶童Nori龇牙咧嘴的卡通头像布袋包着，这是原主最喜欢的卡通人物，便知道彭梓媛的确很用心。
    “那个，姐姐，你就是为了给我送便当才来的吗？”
    池凛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嗯，是啊。”不管池凛多小声，楼觅始终保持自己的声调，“身为姐姐，哪能看着你挨饿。”
    围观群众心里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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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撒糖是怎么回事？！
    莫名吃一嘴糖，好甜！
    魏灼凝一把握住身边林小鸷的手腕，呼吸都加速了。
    林小鸷转头看她：“……”
    在魏灼凝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一百个场景和无数甜梗。
    住在一起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逆袭小仙女和电竞大神！
    魏灼凝恨不得马上开个新坑，以这二位为蓝本写个新的故事。
    这回阿凛不是配角，升级为主角了！
    另一个主角就叫觅雪！
    林小鸷看魏灼凝神色异常，吃不准她是什么心情。
    莫非吃醋了？
    以前林小鸷就怀疑过魏灼凝是不是对池凛有意思，不仅老是注意池凛，还将她的名字写到里。
    为了阻碍魏灼凝的“恋情”，林小鸷暗中操作，争取到和池凛同桌的机会。
    一旦她和池凛成为同桌，想让魏灼凝吃几吨的醋她就必须吃几吨，想怎么欺负她都可以。
    甚至在魏灼凝心里埋下林小鸷PTSD的种子，回头慢慢转化为斯德哥尔摩效应，这只傻兔子也就被叼到嘴里了。
    一切进行得顺顺利利，谁能想到魏灼凝忽然被刺激了个大的。
    楼觅这么一出现，魏灼凝的心思又全跑到池凛身上了。
    看着眼珠子一动不动，手还攥得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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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攥得林小鸷心里发酸。
    林小鸷在同龄人中算是非常聪明，聪明到狡猾的那类人，可她也并非无所不知。
    起码作者脑洞有多大，兴奋点可以在自己以外的地方，她这种外行还需要时间来了解。
    现在的林小鸷，有种陷入苦战的错觉。
    池凛抱着便当道谢之后，一时无言。
    从别的班，甚至别的楼赶来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拍照拍摄甚至直播的人络绎不绝。
    池凛低声说：“你昨晚说‘知道了’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今天这么做了么？”
    楼觅看这些学生们的表情能确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放心。”楼觅微微弯腰，在池凛耳边说，“某些谣言很快就会消失的。”
    池凛见她成竹在胸，非常有把握的样子，略有疑惑。
    难道她高调出现，不会把另外一些谣言拱上天？
    对现代人心理把握还有误区的池凛忐忑得有理，楼觅则一副尽在掌握的自信模样。
    摸了摸池凛的头，嘱咐她好好上课之后，楼觅回身，看着要下楼，但她暂时还下不去。
    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一个个见到了高楼觅雪，恨不得360°全方位拍个几千张照片。
    想要跟她合影的，想采访她的，想当场递情书甚至拜师的……将高二六班，乃至整个8楼围得水泄不通。
    楼觅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有问必答，自拍合影也相当从容。
    外校的人听闻高楼觅雪在三中出现，这还了得，一波波往三中飞奔。
    保安都傻眼了，大门外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围了一大群人，也不像是干架的啊。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老旗及时站了出来维持次序，联合学校保安和各班老师，将学生们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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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教导主任都出场了，还有人苟在8楼不肯走，非要见楼觅一面。
    “楼姐姐看看我！我是南风1008啊！你每次比赛我都有看！我给你送礼物！我爱你一辈子！”
    “今年冬季世界杯一定要夺冠啊！”
    “九天牛掰！楼姐姐一统江湖！”
    老旗本来想直接将楼觅送走，看场面实在太难维持，口号都喊上了，只好先将她带到办公室里避一避。
    关上大门堵了窗，将可怕的叫喊声隔离在外，老旗这才缓了口气，有时间擦汗。
    她就跟楼觅保镖似的，从上到下的狼狈，衣领都歪了。
    再看那楼觅，就连头发都没起一点毛躁，浑身上下散发着两个字——从容。
    上次因为池凛英语考试的事情楼觅来过一回，老旗和她碰过面。
    后来听说池凛这姐姐是非常有名的名人，那时候只是听了一耳朵，没太往心里去。
    今天一下算是让她见识到了，好家伙，名不虚传。
    上回来低调来差点拆了老师办公室，这回稍微高调了点，教学楼都要给她折腾塌了。
    老旗好奇问她来学校做什么。
    楼觅心平气和道：“我妹妹在这里上学，午餐便当忘记拿了，我来给她送。”
    老旗“哦”了一声之后劝她：“楼女士太有知名度，出现在学校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楼觅继续保持微笑：“您说得也对，看得出来您是位照顾学生的好老师。跟您说实话，要不是我妹妹被欺负，我也不会来学校自找麻烦这一趟。”
    “被欺负？池凛吗？”
    楼觅将手机拿出来，打开学校论坛的帖子。
    老旗伸脖子想过来看，楼觅也不费劲了，直接投影在空中，让她看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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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旗和匆匆赶来的教导主任全都看到帖子，里面对池凛的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看得她们频频皱眉。
    身为当事人，楼觅一点都不尴尬，走到投影边，一边滑动页面一边给她们划重点，一边划一边念。
    老旗受不了这些难听的话，让她别念了。
    老旗：“现在的学生到底怎么回事，书不好好念，尽弄这些乱七八糟的。楼女士您也别太生气了，这论坛不是学校官方论坛，是学生们自己在别的平台组建的，咱们学校老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监管……”
    教导主任不喜欢老旗这话，太软弱，换成她是学生家长，听到这种推诿责任的言辞肯定生气。
    现在家长们可厉害，一个不爽觉得学校没有处理好，能直接拍摄视频发到网上。
    像楼觅这种级别的名人，随便煽动一下舆论，她们全都要停职接受调查，说不定还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教导主任把话给接了过来，对楼觅说：
    “这是非常严重的校园霸凌行为，我们学校一定会负责调查到底，给池凛，给你们家长一个交代。”
    “这是我要的，我肯定要得到一个结果。”楼觅寸步不让，“我要知道发帖的人是谁，谁在霸凌谁在造谣。我相信学校会给我妹妹一个公道，会让这些藏在暗处诋毁他人的害虫被公布于众，接受惩罚。”
    教导主任和老旗一块儿点头。
    楼觅继续说：“如果学校这边调查能力有限的话，我不介意提供一些帮助。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来找我。”
    楼觅将自己的电子名片投影，让老师们加她微信好友。
    教导主任和老旗正加着好友，楼觅忽然上前，双手撑在她们面前的办公桌上，眼里藏着火，瞪得她们心里发怵。
    楼觅咬着牙：“池凛在用功学习，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打扰到她。不然我会不计代价保护她到底。身为老师，你们一定和我是一样的心情，是吗？”
    老旗几乎被她的眼神定在原地，教导主任呵呵地干笑两声，赶紧说：
    “对，对。这种霸凌事件不会再发生的。我们保证。”
    “那就好。我相信学校。”楼觅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想吃人的不是她，
    “静候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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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
    上课音乐响起，站在办公室门口从头听到尾的池凛思绪被打断，回到了教室。
    上课了，六班大多数人根本没心思听课，依旧沉浸在和高楼觅雪的亲密接触中。
    地理老师在上面讲课，下面学生手放在抽屉里，疯狂在群里聊天。
    “楼姐姐好美啊啊啊啊！我现在就想站起来嘶吼！”
    “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她了！”
    “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我反手就丢给他楼姐姐的照片。”
    “你们疯了吧，至于么，不就是个打游戏的么？”
    有人不屑ky精的言论，直接忽略他。
    “今天才入坑的新人求带！想要补档请问从哪里补起？”
    “这个我熟！回头把补档包分享给你，从2040那年的巅峰车轮战开始补最得劲！那是个人战，楼姐姐一个人从全服排名50名开始，一直斩到第一名，爽翻了。”
    “卧槽，光听就觉得过瘾。”
    “刚入坑的新人也太幸福了吧，可以从头舔视频。”
    “池凛！池凛在吗！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玩？！”
    “池凛池凛池凛想要去拜访姐姐大人，您老人家给安排一下呗？”
    池凛没看静音的手机，但是林小鸷一直在看群里聊天，时不时将手机屏晃给池凛看。
    池凛瞄了一眼，无语。
    谁是你们姐姐大人啊……胡乱攀亲戚。
    池凛没再分神，地理对她而言就是天书，最近已经开始入门，她不想在重要的地理课上分神。

 可以先结婚_342

    想要全心全意投入到老师的讲的知识点，楼觅方才的样子却不打招呼，频频浮现在她脑海里……
    知道楼觅受人欢迎，可这回池凛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她人气的可怕程度。
    大原也有出入都备受瞩目的名士，她自己就是。
    但和楼觅这种炸裂般的号召力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这个时代的孩子们对喜欢的东西所表现出来的狂热，让池凛这位古代人深感惊悚。
    第40章
    魏灼凝躲在角落,占据了地形的优势,直接将手机拿到桌上来。
    果然因为楼觅降临三中的事,学校论坛再次炸了。
    标题【高楼觅雪出现在三中？！】
    发帖人：高一九班张长
    高楼觅雪1.jpg
    高楼觅雪2jpg
    “我还拍了很多图还有视频,没来得及上传,大家先解解馋。”
    “我是隔壁十六中的，哪位大佬能告诉我，高楼觅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三中？！她来做什么的，谁能指点迷津？！”
    十多楼相同的嚎叫“啊啊啊啊楼姐姐太美了！我死了！”之后,才有人回答：
    “好像是来给妹妹送便当的。”
    “送便当……我楼姐姐居然还有这种人妻属性！不就是命么楼姐姐你拿去！”
    “等下,高楼觅雪什么时候有妹妹的？怎么从来没听说？”
    “楼上一看就知道不是楼姐姐的真粉。楼姐姐是没有亲妹妹,但她爸找了个新女朋友，女友带着个女儿，好像已经住一块儿了。”

 可以先结婚_343

    “这是后妈带的女儿？”
    “没结婚呢，不算后妈。”
    关于楼觅的事情八卦了30多页,又有自带感叹号的新注册马甲上来搅浑水。
    刘卉昕早上迟到了,一来正好目睹楼觅驾临的盛况,差点被初中部蜂拥而至的小孩儿挤成肉饼。
    她本能地觉得有大事发生,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高楼觅雪来了。
    高楼觅雪怎么会出现在南湖三中？
    等她到六班门口,发现这儿是事发地的时候,心里忐忑的情绪更甚。
    难道……
    最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高楼觅雪是来找池凛的。
    高楼觅雪就是那个在幕后藏了这么久的“干姐姐”？！
    刘卉昕有想过她这位干姐姐可能是个人物,但……
    高楼觅雪？？
    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刘卉昕熬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将料散播出去，如今楼觅一露面,天崩地裂！
    她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刘卉昕打开学校论坛，所有人都在羡慕池凛，里面有几个正常人的言论也很快被淹没。
    刘卉昕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立即注册了新账号battle。
    一池臭水：“高楼觅雪又怎么样？谁知道她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们说是住在一起的姐妹就是姐妹啊？

 可以先结婚_344

    高二一班滕绛：“楼上哪来的酸鸡，人家是不是姐妹需要给你报备？”
    刘卉昕没想到第一个上来撕她的是滕绛。
    她已经不在乎滕绛了，管他去死，她现在眼里只有池凛！
    一池臭水吗：“呵呵，姓池的干脆出道当明星好了，一个小小的学校论坛里都有她的水军？你这舔狗告诉我，被包养很光荣？”
    滕绛还没来得及敲完回复她的话，已经有数十个人疯狂怼了回来。
    “哪来的沙比，之前说高楼觅雪是30多岁的老女人就是你吧？眼睛不要的话捐给有需要的人。”
    “又换马甲，到底多心虚？”
    “笑死我了，被包养光不光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被高楼觅雪包养。我就是其中之一。”
    “做你的白日梦吧，你知道高楼觅雪身价多少吗？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名的。想被她包养，你有池凛长得好看吗？”
    “丑比再见。”
    刘卉昕快被气吐血，一连串的回怼，换回来的是更多的嘲讽。
    曾经因为看不惯池凛而和刘卉昕站在统一战线的网友们，也在楼觅这次露面后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刘卉昕越怼越气，越气越崩溃。
    就在她怒火中烧之时，一双手在她桌面上敲了几下。
    满脸是汗的刘卉昕抬头，正对上老旗严肃的脸。
    “刘卉昕，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刘卉昕被老旗盯着心跳都快停止了，哆嗦道：
    “什么事啊。”
    老旗冷着声音道：“你来就知道了。”

 可以先结婚_345

    此时已经是第四节课了，还有一节课就是两小时的午休。
    老旗平时苦口婆心让大家抓紧时间，距离高考已经没多久时间了。所有体育课都被征收，如今她居然在最后一节课要开始之前将刘卉昕叫走了。
    刘卉昕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
    跟着老旗来到办公室，老旗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刘卉昕发现办公室里面除了她的班主任之外，还有年段长和教导主任。
    这是高二六班最害怕的三巨头。
    单独面对这种配置，刘卉昕是整个高二年段第一人。
    年段长和教导主任的脸一个比一个臭，都用同一种轻蔑的眼神盯着她。
    刘卉昕的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
    老旗指了指年段长和教导主任正对面单拉出来的椅子说：
    “坐吧。”
    刘卉昕腿有点软，懵着坐了上去。
    老旗坐到她对面：“你这学期也是拿助学金的吧？”
    刘卉昕点点头。
    “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刘卉昕如实说了，但看上去老旗她们并不感兴趣，就像是在走个过场。
    当刘卉昕说完后，老旗道：“既然家里条件这么不好，你更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是放在制造同学矛盾上。”
    刘卉昕心里轰然一声，全部的血液倒灌到脑中。
    她想要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点，可是说出的话立即出卖了她：
    “我没有啊！”

 可以先结婚_346

    “你没有？论坛的帖子不是你的发的？”
    刘卉昕立即为自己反驳：“都是池凛乱说的，我没有！”
    教导主任冷笑了一声：“我们都没说对方是谁，你倒是门儿清。这算是主动交待了？”
    “什么……我没交待，交待什么，我不知道。”
    年段长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一个视频投影到墙上让她看。
    “视频里这个人是你吧？”
    视频中高二六班的人都下楼去做课间操了，她独自返回，将一个东西塞到了池凛的书包里。
    监控视频的角度正好能够透过玻璃窗，将她的行动拍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监控视频早就在5G时代来临时更新换代，不仅能够拍摄，还能瞬间人脸识别。
    学校里所有学生的脸部信息都存在数据库里，监控视频能够调取数据库，人脸识别只需要0.1秒。
    还有什么好问的，视频里刘卉昕的名字和照片已经挂在她脑袋上了，走哪儿跟哪儿。
    老旗说：“班上还有别的同学亲眼看到你做这件事情，是你将仿真蛇丢到池凛的书包里，阴错阳差之下吓到别人。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池凛，我说的对吗？”
    老旗所说的“别的同学”指的是魏灼凝，她当时上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刘卉昕。
    而仿真蛇吓人这事儿，大半个班的人都见着了。
    刘卉昕低头不语，十根手指搅在一块儿，几乎要被她折断。
    “最重要的还是论坛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贴！”老旗继续投影，将论坛上的几个高楼全都投出来。
    “你说说你，身为学生不好好学习，整天钻营这些！难怪成绩一落千丈！”
    刘卉昕再次否认，只是这回否认的底气虚了很多：
    “这些都是匿名马甲发的，怎么赖到我头上？”

 可以先结婚_347

    “匿名马甲？你以为匿名就真的匿名了？”教导主任觉得现在的孩子真是天真得可笑，“你在前台看是匿名，但是后台记录可都是一清二楚。只要找平台的管理员调一下记录，立马能具体到个人入网信息。你还没成年，用的是你妈妈的信息，看看。”
    教导主任将一叠打印文件丢到她面前，上面果然是她妈妈的身份ID。
    教导主任：“212个马甲，全都是你。半夜不睡觉在网上和人吵架。怎么这么能耐呢？要是能将这精神放在学习上，清华北大任你挑！你说你对得起辛辛苦苦培养你的父母吗？你发布的每一条都记录在案。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说出来我听听。”
    刘卉昕就像只被速冻的死肉，动也不动。
    “行吧，叫你妈妈来，咱们一块儿聊聊。”
    “不行！”刘卉昕几乎跳起来，“如果她知道这些事会打死我的！”
    老旗一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表情看着她：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造谣是需要付刑事责任的你明不明白？你这么大的人了，做错事当然要承担后果。这回你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一定得让你家长知道。我们学校教育只能为辅，最重要的还是家庭教育。行了你先回去，一切等我们和你父母聊过再说。”
    刘卉昕神情恍惚地往教室走，老旗从通讯录里面找到了刘卉昕妈妈，拨通她的电话。
    ……
    池凛魏灼凝和林小鸷中午放学一块儿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见刘卉昕从办公室走出来。
    本来狭路相逢，还以为会和她有一番激烈的碰撞。
    谁知面对面了，刘卉昕的目光都没落她们身上，脸如死灰，看上去受到了极度惊吓。
    她什么都没说，双方擦肩而过。
    魏灼凝：“刘卉昕是不是傻了？看上去魂儿都不在了。”
    林小鸷：“估计是被老旗抓去训了吧。”
    魏灼凝呵呵冷笑：“早就该处罚她了，在匿名论坛里瞎几把舞，最好记个大过。”
    林小鸷沉下脸：“魏灼凝，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句脏话。”
    “我？我吗？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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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又被她们俩夹在中间，生不如死，只想要快点逃走。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池凛刚要逃跑，被林小鸷拽了回来：
    “别走啊，你不是都把便当带出来了吗？咱们找个地方一块儿吃饭去。”
    池凛：“你们俩单独吃岂不更好？”
    魏灼凝没想到池凛会这么说，心里一跳，立即道：
    “为什么要和她单独吃，我才不！”
    林小鸷微笑：“对呀，魏灼凝喜欢跟你一块儿。你在她才吃得香。”
    魏灼凝：“你放屁，你才是想左手前同桌右手现同桌吧？渣渣！”
    这俩话中夹枪带棒，池凛完全成了她俩的武器，用来攻击彼此。
    最后她俩对战的结果是，池凛必须一块儿去！
    池凛两个胳膊被她俩架了起来，看着就跟人贩子卷人跑的场景一模一样。
    幸好楼觅及时出现。
    “午饭都还没吃就这么有劲儿？”
    楼觅将车窗放下，坐在车里看着她们笑。
    又一次和高楼觅雪相遇，还是私下近距离相遇，魏灼凝心里“哇呜”了一声，眼睛都直了。
    池凛心里喊着“你来得正好”，立即将魏灼凝和林小鸷从自己胳膊上剥了下去。
    “今天中午我和我姐姐约好了，抱歉，咱们下次再约。”
    都没等任何人开口，池凛迅速钻进楼觅的副驾，其迅猛程度和钻车窗那次有的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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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早就看她从远处走过来，一路上夹缝生存的生无可恋，自个儿笑半天。
    她非常配合地对车外的两人微笑：
    “你们是我妹妹的好朋友吧？我叫楼觅，你们叫什么？”
    魏灼凝没想到楼觅居然这么和蔼可亲，没有一点架子，主动问她话了！
    “我我我叫魏灼凝，她是林小鸷！”
    “有空来家里玩。”
    魏灼凝：“好！好的！”
    林小鸷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扁着嘴，实在看不得魏灼凝这没出息的样子。
    池凛对她挥挥手：“下午见。”
    魏灼凝的目光还粘在楼觅身上，魂魄还没回位，痴痴地说：“下午见……”
    林小鸷：“……”
    林小鸷将魏灼凝拎走，楼觅问池凛：
    “中午想去哪吃饭？”
    池凛拿起便当盒：“中午吃这个。”
    “那也得找个地方吃，顺便和你聊聊天。”
    “你去哪里吃，我就带便当和你一块儿去。”
    “行，那我定了，找个人少的地方。”
    楼觅选定了一家常去的酒店里的中餐厅，这个季节这个点钟的确没什么人。
    楼觅年轻胃口好，吃什么都不怕胖，要了整只烧鹅和鲍鱼红烧肉，汤是一定要有的，点了花胶鸡丝羹，再来一份干炒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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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点你点。”楼觅说，“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
    池凛其实很不喜欢甜食，别说甜食，鱼肉和鸡肉之外的肉类她都很少吃。
    可是原主人设摆在这儿，楼觅又说得特别笃定，口味这种东西很难改变，她觉得应该点一些甜食。
    打开点餐器，里面的甜点她基本上都不认识，随便点了一个“昨夜东风”，这名字听上去好像有点儿文化。
    “帮我也点个。”
    “你想吃哪个？”
    “就你那个，帮我多点一个。”
    “这个……我瞎点的。”
    “那我瞎吃呗。”
    池凛对点餐这种事心惊胆战，现代人总喜欢把一些菜名起得完全看不出原材料。
    刚来的那会儿，她对这世界充满好奇，摆脱了刘卉昕的中午，她会独自去“探险”。
    在学校附近陌生的路上走，看这个不熟悉的世界，吃所有没吃过的料理。
    曾经她就点到一根“小肚鸡肠雪糕”，这名字让她好奇，吃完雪糕会变得心胸狭窄吗？
    雪糕上来之后她咬了一口，从横截面看进去，发现里面全都是肉色扭曲的小虫子，惊得她面无血色。
    找店员过来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里面不是虫子，是一种叫方便面的面条……
    那“小肚鸡肠”指的就是方便面。
    大原也有吃冰的习惯，夏天的时候冰与水果同吃，清凉解暑非常过瘾。
    除了水果之外，基本上不会搭配其他食物进冰里。
    想象一下将面条冻到冰里一块儿吃，池凛眼前发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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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之后，池凛不敢再尝试这个时代任何冷饮和甜品。
    她点完了，楼觅一并提交。
    等餐的时候，楼觅让池凛打开便当，让她开开眼界。
    池凛慢慢地解开布和盒盖，当她看到便当真容的时候，有些许意外。
    叉烧鸡翅以及各种颜色的蔬菜摆成了Nori的头发和五官，就连小虎牙这种细节都没有遗漏。
    看得出来彭梓媛花了很多心思。
    “噢！”楼觅惊叹道，“绝了，这是艺术品。”
    池凛本来对肉类没什么想法，可眼前的便当装满了彭梓媛的爱心，不吃的话很有罪恶感。
    楼觅叫AI服务员来，帮忙拿盒饭去热一热。
    热完之后，池凛吃了一口叉烧。
    肥瘦相宜的叉烧选用的是口感最好的猪颈肉，脂肪晶莹瘦肉紧实，一口下去汁水丰沛肉质弹牙，即便是不爱吃肉的池凛都没法挑剔。
    楼觅问：“好吃么？”
    “特别好吃，你尝尝。”
    “别了，你妈妈给你做的，我吃不合适。”
    “既然是做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我说合适就合适。来。”
    池凛用公筷夹了叉烧和鸡翅，放到楼觅的盘子里。
    她知道楼觅母亲8年前就去世了，8年前楼觅也就17岁，不知道有没有吃过她妈妈为她准备的便当。
    楼觅：“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口气将叉烧和鸡翅都吃了，好吃得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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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感叹：“要是彭阿姨能日日下厨就好了，XH就可以退休了。对了，后来你们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联系我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破案。不给点压力也不知道得磨蹭到什么时候。现在好了，真相大白。论坛上发帖黑咱们的是你同班同学，刘卉昕，你知道吗？”
    池凛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缓缓点了点头：
    “她是我以前的同桌。”
    “怎么这么恨你？一个人开了200多个小号在论坛上蹦跶，就为了说闲话。”
    池凛想到，她以前和原主关系稳定，是自己穿过来慢慢发生改变之后刘卉昕才发疯的。
    池凛说：“应该是我得罪了她。”
    楼觅点点头，完全明白。
    这话池凛只说了一半。
    刘卉昕自然而然觉得池凛应当永远矮自己一头，从各方面来看，她都该是自己的陪衬。
    有一天池凛开始改变，变得越来越好，曾经泥潭里同命相连的人将会是拽住池凛脚步的第一人。
    楼觅宽慰她道：“人一旦开始往更好的地方走必定会遇到一些阻碍，无论是来自自己的还是来自他人的。不过没事，你放宽心大胆走，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妖魔鬼怪有你姐顶着。”
    楼觅是独生女，家里就她一个。独立惯了，有个妹妹可以宠，这感觉挺不错。
    楼觅等待着池凛害羞脸红的模样，没想到池凛放下筷子，非常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道：
    “你也是。”池凛说，“有难过的事告诉我，我也会保护你。”
    第41章
    “有难过的事告诉我,我也会保护你。”
    向来强势,总是站在最高处睥睨众生的楼觅,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种可爱又帅气的话。
    非常陌生的体验,让楼觅心跳都有些加速了,从心底里甜出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楼觅像小姑娘一样矜持又甜美地喝一口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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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信你能保护我，看你在食堂摁同学那幕我就知道，武功秘籍是真管用。”
    池凛也不反驳,跟着她的话往下说：“是,特别管用。”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呢？好东西应该分享给我,武功秘籍拿出来，让我也练练。”
    “没不让你练啊，不是说了从打拳开始么。就跟我扎了两天的马步，还没有到正式打拳阶段你就溜了。”
    “我那不是太忙了么……行行行,以后只要有时间,咱们就一块儿打拳。”
    池凛知道她随口敷衍,也不追问,优雅地吃便当。
    说到打拳这事儿,楼觅很好奇她在学校会不会也这样：
    “你会带着你那几个小同学一起打拳吗？”
    想象一下,学校课间操时段，别人在做广播体操而池凛带着一群孩子打拳,估计距离下次被叫家长也不远了。
    池凛在心中解读她这句话的具体含义，或许是不太乐意她和别人打拳？楼觅想要将打拳这件事纳入家庭成员之间的亲密活动，不想别人参与吗？
    本来也没有打算在学校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打拳,池凛实话实话：“不会。”
    楼觅安心了：“那就好。”
    池凛看她心满意足的样子，不免在心里暗暗摇头：真是个占有欲强的孩子。
    楼觅点的菜都上来了，她一边吃一边跟池凛说：
    “我上学那会儿学校风气就不是很好，感觉大家戾气都很重，动不动就针锋相对，打架就更不用说。我上的还是市重点，没用，一样的。”
    “为何风气会变成这样？”池凛所在的大原国子监竞争也十分激烈，但不见手段这么下作且摆在明面上给人难堪，不知廉耻。
    “人类社会转型期嘛，各行各业都不好过。不仅要和人竞争还要和机器人竞争，你说压力能不大么？”楼觅夹了烧鹅沾上酱，
    “把潜在的竞争对手往下踩这种事，从学生时期就开始了。好大学万里挑一，不仅要看高考成绩，还要综合高中三年的各项表现以此计分。如果能给竞争对手整一个大点的污点，就是为自己考上理想的大学铺条好路，以后进入社会找工作才更有利。当然，高考成绩还是占大头，不过线什么都别想，你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池凛冷笑道：“不想着提升自己的能力，只盼望将别人踩下去，这种人愚昧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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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自己拥有好点的人生，那些下三滥什么招都会用上。到了大学你看吧，手段更多。直接谋杀的都有，成天社会新闻都在报道，拿刀捅的，投毒的，各种高科技犯罪的。”
    池凛对谋杀之类的事丝毫不畏惧。
    迄今为止，想要谋杀她的人，无一例外全被她反杀了。
    当然这种事不能让楼觅知道，吓坏她这现代人不好。
    都说到“谋杀”这么血腥的话题了，池凛觉得自己还是要表现点儿恐惧，以符合原主年纪和阅历。
    池凛凝视着桌面，长叹了一声。
    “你又老干部附体。”楼觅说，“所以我觉得你也别太佛，该反击的时候还是得反击，不然那些臭虫老是找你麻烦。不过这回算是将那个刘卉昕连根拔起了。我和你们班主任，那个老旗谈过了。她说刘卉昕家条件本来就不太好，父母领着低保吃俭用送她上了三中，拿着助学金呢还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天想七想八。”
    池凛心道，原来她家才是条件不太好，却将这个设定一直套在别人头上。
    “老旗特别有把握，只要把她妈叫来，一定能抽她个脑浆迸裂，以后老老实实的不再作祟。”
    “希望如此。”
    “回头再有什么动静记得跟我说，不行我再找你们老师去。”
    池凛回想今天三中被她突然造访弄得鸡飞狗跳的样子，还是劝她别来了：
    “别了别了，刚才你不是还说我该反击的时候还是得反击？我不会佛的，你真别来了。”
    “这给你吓的。”
    甜点来了，这杯“昨夜东风”盛在三角形的高脚杯中，上半层烟雾缭绕，下半层黑不透光，看上去的确有点儿“昨夜”的感觉。
    池凛吃了一口，扶额。
    甜到能升天。
    楼觅倒是吃得很开心，她本来就喜欢吃甜的，这种程度的甜对她而言都不叫事。
    “怎么了，你不爱吃？”楼觅看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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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甜了，甜得我哆嗦。”
    “那给我，别浪费。我喜欢吃。”
    “我吃过了……”
    “我不嫌弃你。”
    “……”
    楼觅看她不动作，直接将甜点拿了过来。
    池凛看着楼觅心无旁骛地将两份全吃完。
    光是看都觉得喉咙被糖糊住了。
    “真的不腻？”
    “不腻啊，这才到哪儿？而且我喜欢吃甜食。”
    陛下也喜欢吃甜食，无论春夏秋冬都爱吃冰镇糕点。
    隆冬时节看她把刚从冰库中取出，还冒着寒气的芙蓉晶糕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池凛忍不住地搓自己胳膊。
    这么说起来，陛下和楼觅在口味上也有相同之处。
    池凛忍不住多看楼觅几眼。
    楼觅会是陛下吗？
    长相完全不同，但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池凛打算找机会让楼觅喝一次加入了付选子的茶包，试探一下她对付选子的反应。
    “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两人吃完饭坐到车上，楼觅说：“今晚再去我爷爷奶奶家一趟。他们说特想念你，想和你唱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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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也很喜欢和二老一块儿来段禹腔，不过忆起上回去爷奶家那个完全没睡好的夜晚，池凛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嘴：
    “需要在那边过夜么？”
    她这么一提楼觅也想起来了，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不用，吧……回头我问问我爸。”
    “嗯。”
    .
    菜都上了，坐在对面的魏灼凝还在看手机，双眼一眨不眨，手指舞动得飞快。
    不用看她手机屏都知道她在打字。
    林小鸷夹起一片牛肉，往她碗里丢，差点将她的碗给掀翻。
    “干嘛。”魏灼凝没好气道，“不要乱丢！太不尊重食物了。”
    “食物都上桌了你还在玩手机，到底是谁不尊重粮食？”
    “我在记灵感，现在不记回头就忘了。”
    “记什么灵感，的？”
    “嗯……”
    林小鸷还能说什么，这是人家大作家最重要的事，耽误不得。
    林小鸷不再说话，魏灼凝一连写了十多分钟，总算将因为楼觅而产生的灵感连带着一系列梗都记录完了。
    再抬头看的时候，发现林小鸷一筷子都没动。
    “你怎么不先吃？菜都凉了。”
    “对着个呆子吃不下。”
    “……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赶紧吃吧，都要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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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吃起东西来根本不在意口感，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能填饱肚子就行。
    林小鸷则完全不同，自小不能吃冷掉的食物，吃一点胃就不舒服，而且立竿见影。
    看魏灼凝专心码字之后又认真吃饭的模样，林小鸷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狠吃了几口之后就要走。
    “哎，你干嘛？”
    “走了。”林小鸷拎了书包出门，出门前还记得把单给买了。
    难道生气了？
    魏灼凝想去追她，看桌上一大堆的菜没吃完实在太浪费，向AI要了打包盒，匆匆打完包，杀出去追林小鸷。
    林小鸷腿长走得飞快，魏灼凝在身后跑得辛苦。
    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又吃了凉掉的菜，这回儿快走了一段路，颠得她胃开始发痛。
    林小鸷冷汗开始往外冒，没发现魏灼凝在身后追她，拐了弯扶着墙歇会儿。
    “小鸷？”
    有人叫她，她压着胃勉强抬头看，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潭落。
    “你怎么了？”潭落校服外面披了一件粉色的羽绒服，难得一个人，见林小鸷脸色发白都快站不住了，上前来温柔地关心她。
    林小鸷将她不老实的手拨开。
    潭落也不生气，微微偏着头对她笑，长发垂下来，在冬日暖阳映照下美得晃眼。
    要不是林小鸷和这人太熟，指不定会被她这张漂亮的皮囊欺骗。
    “我没事……”林小鸷强撑着说。
    “都是老熟人了，干嘛这么见外。胃又难受了？”
    林小鸷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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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虽然我渣了你，但你也把我腿弄断了，害我瘸了三个月。这报复还不够么？”潭落看上去一点都不记仇，“而且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点都没吃亏不是么？”
    “再提以前那些烂事，我撕烂你的嘴。”
    “好好好，不提。我学校放着胃药呢，咱们一块儿坐车走，我给你拿去。不然你自己怎么走？蹲这儿？”
    潭落再次去扶她，她也没拒绝。
    魏灼凝奔到拐弯口，看到林小鸷捂着胃，被人扶着走。
    她怎么了？
    魏灼凝想上前，忽然发现扶她的人是潭落。
    潭落侧着脸对林小鸷笑，林小鸷虽然没回应但也没抗拒，两个人看上去其乐融融。
    潭落将林小鸷扶到了路边一辆私家车前，车门自动打开，她俩坐了进去。
    车很快开走，魏灼凝心仿佛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直到那辆载着林小鸷的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她才独自慢慢挪到学校。
    吃了潭落给的药之后，下午前两节课林小鸷没精打采直犯困，一有时间就趴在桌上。
    池凛问她：“哪儿不舒服么？”
    林小鸷指了指胃：“老毛病了。放心，吃了药。”
    池凛回头看魏灼凝，见她上身往前倾，不知道往这儿盯多久了。
    最后两节课考数学，数学老师有事不来，让数学课代表坐讲台上监考。
    还有十分钟开考，池凛对魏灼凝比划了一下，示意和她换位置。
    魏灼凝摇摇头，帮林小鸷倒了杯热水，让池凛帮她递过去。
    池凛就是个牵线搭桥的，拍了拍林小鸷的胳膊，让她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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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在角落里看着，池凛似乎说了什么，林小鸷忽然往她的方向看，魏灼凝立即低头装忙。
    想到林小鸷和潭落一块儿回学校的背影，魏灼凝觉得她俩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般配得不行，那才是同路人该有的样子。
    自己算什么呢？
    林小鸷这样优秀的人，有太多更好的选择……
    整场考试考下来，魏灼凝一直在走神，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进不到题目里面去。还有十分钟交卷了才做到一半。
    池凛则越答越勇，写完之后估摸了一下，这回应该有70分往上。
    林小鸷依旧不太舒服，但数学是她的强项，这卷子也挺容易，趴着写也写到最后一题。
    最后一题略复杂，她懒得做，算了一下前面的分数能拿到95%以上，喝了一口热水，继续趴着睡了。
    考试结束，锁屏的一瞬间，魏灼凝心灰意冷。
    只写了一半多点儿，其中选择题里一大半都不确定，全选了c。
    这回估计又是垫底的命运。
    趁着老师都没来，逃走。
    难得早放学！
    池凛给楼觅发微信，说自己这就出来。
    楼觅很快回复：“今天挺早，没拖堂？老地方见啊，那个便利店。我已经在了。”
    池凛回了个“好”，一回头五六个脑袋围着她，惊得她手机差点脱手。
    “你们做什么？”池凛像保护幼崽一样保护自己的手机。
    董向闻嘿嘿笑，问她：“跟姐姐大人发微信呢？”
    池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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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同学说：“你们感情真好。而且还戴同款戒指。”
    池凛惊诧：“戒指？”
    下意识地往自己手上看，没戴啊。
    董向闻：“别装了，你把戒指挂脖子里了。之前食堂干架照片里我们都看到了。”
    “楼姐姐敲窗户那下，戒指那叫一个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和你的同款。”
    “凛姐姐，你们戴情侣款啊？”
    池凛想反驳，可对方说的是实话，她难以反驳。
    “凛凛，你真的和楼姐姐住一块？她这就来接你了？”
    “她经常来接你么？以前怎么从来都没看见过呀？”
    “低调，真是太低调了。你姐姐是高楼觅雪这事儿居然能憋着不说。要我是你早就憋死了。”
    “楼姐姐平时在家是什么模样啊？我就随便一打听，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哎？凛凛？凛凛！别跑啊。”
    池凛拽着书包，顶着满脑袋的八卦问题往教室外冲。
    就要进电梯，董向闻他们还要跟进来，池凛迅速按下关门键。
    “哎——池凛！”
    电梯门关上了，将他们隔绝在外。
    池凛刚缓了一口气，见周围看她的人眼神全都不对。
    “你是池凛？”
    “你就是高楼觅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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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对，就是她！跳白露未已的神仙妹妹！”
    “听说今天高楼觅雪来三中找你，真的么？！”
    池凛：“……”
    池凛记得前几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一部“丧尸片”，影片里的主角被一群外国僵尸追得满街跑。
    她挂着僵硬的笑，自重重包围挤出电梯时，感觉自己和那主角没什么两样。
    一路上警觉地看着周围，和带领探路轻骑军连夜出征时的感觉没什么区别，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神经紧绷。
    好不容易看到了楼觅的车，火速坐进去。
    楼觅正在随便刷刷游戏论坛，看她慌张进来的模样，乐了：
    “被追杀了？”
    “差不多。”池凛本来想说“都是拜姐姐大人所赐”，忽地想起班上那些人也这样称呼楼觅，瞬间不想这么叫了，硬给憋了回去。
    “忍忍，过了这段新鲜劲就好了。我爸你妈今天表现特好，已经到爷奶那边了，就等着咱们吃饭呢。”
    “快走吧。”池凛往车后看。
    “马上就走。你过来。”
    池凛：“做什么？”
    “来。”楼觅拿出手机调成了前置摄像头，让池凛过来。
    池凛犹豫半天没动，楼觅只好自己挨过去。
    “你要拍……”
    池凛话说一半，楼觅咔嚓一声将她俩脑袋并在一块儿的样子拍了下来。
    “噫。”楼觅看照片特别不满意，自己往后仰鼻孔对着镜头倒没什么，别说拍照，她连直播都不在意角度，粉丝都说仙子就是任性，死亡角度都美不胜收。

 可以先结婚_362

    但是池凛的表情实在太傻了，嘴微微张开不说，整张脸紧绷又惊恐，呆傻的样子让楼觅笑得整辆车跟着震动。
    池凛本来就对镜头、照片之类的东西有些抵触，觉得这玩意儿将人脸拍进去，说不定连带着魂儿一起都吸走了。
    所以一面对镜头她就特别不自然。
    刚才意识到楼觅要自拍，话还没说话她就下手了，这会儿又笑得丧心病狂。
    池凛恼得很，拉着她的衣袖说：
    “删了吧。”
    “嗯嗯，我删。”
    “我要看着你删。”
    “已经删了，删了。”
    楼觅嘴上这么说，可池凛全程观察下来，完全没发现她有删照片的动作。
    池凛不相信，手如闪电一把将楼觅的手机夺了过来。
    楼觅根本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落入敌手：
    “喂！你犯规！”
    池凛一看，自己丑如恶鬼的样子果然还在，立即删掉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删我的照片？”楼觅将手机抢了回来。
    池凛：“怎么不说你随便拍我的照片？”
    “我是想发张咱们俩的合照在我微博，认领一下你这位妹妹，免得以后再有什么流言蜚语。”
    “你这样做，我在学校里只会更引人注目。”
    “放心，你现在这么醒目是因为大家对你特新鲜，人呐，就喜欢新鲜劲儿和神秘感。你越藏着掖着他们就越爱挖。你心无城府自个儿说明白了，他们就提不起劲儿了。”

 可以先结婚_363

    池凛琢磨着楼觅的话，的确在理。
    “来。这回表情自然点。”
    楼觅再次挨上来，打算接着拍。
    池凛根本不懂拍照这回事，只能模仿楼觅。
    楼觅看手机里池凛的表情实在太僵硬了，让她放松，笑一笑。
    池凛皮笑肉不笑，看着诡异。
    “……您还是僵着吧。”
    楼觅拍了七八张照片，池凛一张比一张不自然。
    “好了吗，我的脸好酸……”
    楼觅放弃了：“紧绷成这样能不酸么？你这年纪的小姑娘不该成天自拍？看看你，本来挺好看一张小脸，怎么凶得像要吃人？”
    池凛瞪她：“不是你让我僵着的么。”
    楼觅也没招了：“行吧，就算僵着也挺美。”
    楼觅选了一张她俩脑袋靠得最近的，没修图，连滤镜都没加，直接发到微博上。
    文案就两个字：“我妹。”
    第42章
    楼觅刚发出去微博,手机消息就开始疯狂往往外推送,无数尖叫评论将她手机屏糊满。
    “哎，忘了关提醒。”
    池凛挺在意的：“让我看看大家都在说什么。”
    “急什么，等到了爷奶家再看不迟。”楼觅选好了目的地，车启动上路。

 可以先结婚_364

    “但……”池凛还真有点好奇网络上的人会怎么说她。
    楼觅这么一闹,更在意了。
    “先跟我说说最近测试的成绩,还有各科不懂的知识点。我之前让你做的错题集做了吗？”
    楼觅不知道是故意吊她胃口，还是真觉得学习最重要,这时候沉下脸来摆出了长辈监管的模样，提学习的事儿。
    “做了。”
    “拿来我瞧瞧。够乖我就给你看网上的评论。”
    池凛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对她腹诽不断,没别的办法，只好将手机拿出来调出错题集。
    楼觅将错题集投影到空中，仔仔细细一题题看过去。
    之前楼觅帮她补习了英语。语言类的知识学过之后遗忘的速度比较慢，加上池凛仿佛一点基础都没有,楼觅帮她补习起来也不费劲。
    语文历史政治靠记忆的部分比较多,得靠池凛自己勤奋。
    数学地理这些就需要楼觅重新拾一拾了。
    最近她依旧很忙,不过还是抽了点时间把高中的电子书和笔记都从云端找了回来,温习了一番，这回儿看了错题集,心里有数。
    去爷奶的路上楼觅当真拿着错题集一道一道跟池凛分析。
    池凛看她认真的模样,也不好再提别的，强行让自己的心思浸到题目之中。
    她俩沉浸在学习的氛围中，网络世界却是惊涛骇浪。
    楼觅半小时前发的微博,转赞评都已经破万。
    一刷新，数据还在狂飙。
    到了爷奶家小区停车场，错题集也分析完了，池凛催她快点拿手机出来看。
    “着急的话你关注我，自己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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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还在继续磨蹭，享受池凛各种央求她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发在什么地方。”
    池凛对“网络”，这时代特殊产物依旧不太熟悉。
    她暂时只学会了如何搜索想要的资讯。对她而言，网络依旧是无边无垠的另一个世界，她不知道楼觅将照片展示在什么地方了。
    “微博，微博你都不知道？扯么？”
    微博？池凛好像是知道的，原主以前有个微博账号专门用来发疯。
    楼觅吊胃口吊得差不多了，再吊下去怕池凛会恼羞成怒。
    将微博评论区打开，和池凛一块儿看。
    一开始评论区还在楼觅的想象范围内：
    “五百年发一条微博的楼姐姐居然发微博了！喜大普奔！谁能想到楼姐姐还记得微博的密码呢！”
    “一发微博就撒狗粮，这操作绝了。”
    “啊啊啊啊楼姐姐看看我！我是南风1008啊！”
    “评论里某些人是不是疯了？高楼觅雪都说了这是妹妹，怎么还按头说撒狗粮？”
    “楼主难道不知道你家楼姐出现在南湖三中，差点将人家学校炸了，就为了给这位‘妹妹’出气的事儿？”
    再往后，粉丝越来越失控，内容也渐渐不堪入目：
    “到底是姐姐力爆炸还是女友力爆炸，咱们拭目以待[狗头][狗头]”
    “你们这么一说我真想起来了，高楼觅雪有次带个菜鸡新人去雪域杀怪，还特高调一点儿都不避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楼姐姐第一次带战队之外的人去雪域吧？当时就一群人在猜这新人什么身份，能让楼姐姐亲自带。如此一联系……莫非是妹妹本人？”
    “所以雪菜cp的超话可以正式启动了？！”
    “卧槽？顶尖精英御姐和甜美天仙萝莉，这特么是我最喜欢吃的cp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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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冷静点行么？信口胡诌个啥？高楼觅雪什么人，她能看上个高中生。”
    看到这里，楼觅“咳”了一声，对池凛解释道：
    “你知道啊，网友们就喜欢开玩笑。”
    池凛问她：“所以上回在游戏里，大家嘲笑的‘菜鸡’果然是我。”
    楼觅：“这……”
    “菜鸡是什么意思？”
    楼觅：“那……”
    “cp又是什么意思？”
    楼觅沉默了。
    “算了，别看什么评论，咱们快上楼，一家子人都在等咱们呢。”
    楼觅就要将手机收起来，池凛又是一招风驰电掣，将手机夺了过去，背对着楼觅继续看。
    楼觅：“嘿，小王八蛋，你也太粗暴了！”
    池凛不理她，火速往下翻。
    评论区讨论的重点已经转移到高楼觅雪和她这位横空出世的妹妹是否有暧昧之上。
    “大家冷静，我有石锤。”
    有位热心网友发了两张图上来，一张楼觅一张池凛。
    “细心的朋友会发现，天仙妹妹脖子上挂的戒指，和楼姐姐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是同款。一个玫瑰金一个白金。”
    “……左手无名指，已婚？！父母都还没结婚楼姐姐就这么着急了？！”
    “卧槽……楼主是干大事的，这都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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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朋友南湖三中高二的，说这二位戴同款情侣戒指是真事。学校规定学生不能佩戴首饰，但妹妹还是偷偷戴了。没戴手上，藏到了衣服里。而楼姐姐呢，不仅戴戒指，来找人的时候还特意将手抬起来炫耀，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见。”
    “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在恋爱？”
    “我们楼姐姐是这种宠妹（qi）狂魔吗？她不是母胎solo直女人设？”
    “嫉妒了吃醋了，我的楼姐姐，呜呜呜呜……楼姐姐恋爱了，女友不是我。”
    “讲真，换个人我还真接受不了，但是这个天仙妹妹我可。”
    楼觅看池凛一直没转过身来，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拍了拍她肩膀：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有什么好看啊，手机给我，真要上去了。”
    池凛慢悠悠地回身，将手机还给了她。
    楼觅心里还觉得奇怪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
    却见池凛的脸上飘起两团红晕，看她的眼神也变得闪烁不定：
    “我大概知道cp是什么意思了。她们以为我和你是恋人的关系。”
    “噢，很正常。”
    “……正常吗？咱们不是姐妹吗？”
    楼觅见她极力撇清的样子，心底里对“姐妹”这个关系冒出一种莫名的抵触，反问池凛：
    “咱们是吗？”
    池凛敏锐地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快，便没有继续开口。
    自个儿表现得有多反常，楼觅心里明白。
    她将手机屏一锁，开车门下车。
    池凛跟着她一块儿往电梯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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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电梯的时候，轿厢内安静得犹如外太空。
    楼觅在心里鄙夷自己，为这种事生气，也太小心眼。
    而且池凛一个小孩，不喜欢被拉娘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好么……
    干嘛凶她？
    楼觅想道歉，但她属于极难将道歉的话说出口的人。
    特别是对自己年纪小的人说“对不起”，她需要一点儿时间做心理建设。
    电梯的门开了，楼觅率先走出去，池凛依旧默默跟在她身后。
    楼觅要去按门铃的时候，感觉衣角被轻轻地拉了一拉。
    “姐姐。”池凛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儿委屈，小手一大半都藏在了羽绒服的袖子里，露出粉色的指尖，轻轻揪着她衣角，小小声道，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不该抢你手机，更不该乱看。我错了。”
    楼觅：“……”
    “以后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不做了。”
    楼觅严肃地点了点头，抚摸她的小脑袋，正色道：
    “其实我也没生你的气，好了没事了，咱们进去吧。”
    池凛甜甜一笑。
    对着池凛，楼觅俨然一副长辈的庄严模样，一转过头去，立即在心里咆哮——
    敲里吗太可爱了！
    小混蛋怎么能这样！
    明明不是她的错还主动道歉，是要谁的心脏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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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已经拿出了看家本事在求原谅，楼觅看上去还是不太开心。
    楼觅比陛下还要难哄。
    池凛跟着楼觅进屋，心里盘算着该从什么方向再做点什么，消减楼觅的不悦。
    这一切都是发自她内心，并非冲着什么目的去。
    池凛甚至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在意楼觅的心情。
    依旧是奶奶开的门。
    门一开，楼觅照旧扑上去亲她：
    “奶奶，觅觅想死您了！您有没有想觅觅？”
    “想，想啊。”奶奶随手呼噜了楼觅一把之后，立即将注意力投向了她身后的池凛，张开双臂一把将池凛紧紧抱住，
    “凛凛也来啦！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衣服冷不冷啊？哎哟，你看这个小脸蛋都冻红了。赶紧进来暖和暖和！”
    楼觅：“奶奶你就对我说了三个字，对池凛说了三十个字都不止……”
    奶奶一手抱着池凛，一手去打楼觅：“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比较的？都是咱们家的孩子。来来都进来。
    楼力行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无论春夏秋冬都光着脚不穿鞋，听见她们的声音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
    “等你们俩好久了，怎么这么慢？本来还想着你们早点来能一起帮着包饺子呢。”
    楼觅看到他拿的擀面杖和满手面粉，也觉得稀奇：“你居然会包饺子？”
    楼力行：“那可不么，两小时就学会了。”
    奶奶：“就这还骄傲呢？你们这代人啊，包括觅觅她们，全都被人工智能带懒了，连水饺都不会包，还能称得上是华夏人么？”
    楼觅笑嘻嘻地给她捏肩膀：“没关系，咱们华夏人不会包，可是华夏制造的机器人会包就行了。”
    奶奶依旧揽着池凛不撒手，仿佛她手一松池凛就会跑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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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哎哟”一声：“冷冰冰的机器人包起水饺哪里好吃！去去去，觅觅你别捣乱，上沙发上坐着去，等着吃饭就行了。”
    见奶奶在驱赶自己，却没有放开池凛的意思，楼觅问：
    “您要带池凛去哪儿？”
    “我还能带凛凛到哪里去，先给她暖和暖和呀。你说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提醒一下妹妹。穿这么少，冻生病了怎么办。马上就要高三了。”
    奶奶的亲孙女是楼觅，当她自己人，所以向着池凛说话。
    楼觅懂奶奶的心思，“哟呵”了一声，开玩笑道：
    “不就陪你们唱了一段丹州剧么，凛凛都成了全家人的心头肉了。”
    池凛刚刚得罪了楼觅，这会儿奶奶还这样偏爱她，池凛只觉得自己又凉了一层。
    小心翼翼地去看楼觅，正好对上楼觅的斜眼。
    坏事了。
    池凛心想，楼觅为了她闯进三中，众目睽睽之下保护她，甚至以一人之力力战老旗和教导主任。
    她该报恩才是，却在无意间恩将仇报？
    不该如此。
    完全不知道池凛心中的想法，其实挺开心的楼觅去厨房了，看楼力行和彭梓媛在爷爷的鞭策下笨手笨脚地连擀带包。
    楼力行擀着擀着皮飞出去，彭梓媛包着包着水饺炸了。
    爷爷一边看着一边叹气：“谁能想到包水饺这么简单又传统的事情，居然会葬送在你们这代手中……更不要说丹州剧这种好东西了。哎，想想看真是难受。”
    楼力行插一嘴：“买个AI陪您唱，从早唱到晚，您累厥过去了人家AI顶多耗半格电。”
    爷爷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拿着另一根擀面杖对着儿子的屁股就打：
    “AI！成天就知道AI！机器人和人能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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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力行“嘶”了一长声，不满道：“爸，这都看着呢……你怎么能说打就打？”
    “你是我儿子，我还打不得你了？”
    楼觅看着特开心：“打得好打得好。老爸，您这嘴皮子特有我小时候的风范。”
    楼力行被老爹和女儿前后夹击，手又被擀面杖全掌滚过，脸色如土。
    好不容易将水饺煮好，陆陆续续端了好几大盆出来。
    池凛看着水饺，倍感亲切。
    在大原，这种食物被称为扁食，包法和馅料与这个时代的水饺一模一样。
    楼觅问她要吃几个，池凛抓紧时间讨好：
    “姐姐给我多少，我就吃多少。”
    楼觅忍不住捏她鼻子：“这么可爱做什么，少不了你的。”
    池凛挨上去，小声道：“不生气了吧？”
    楼觅反应过来了，原来小傻子以为自己还生气呢？
    看池凛真心实意牵挂自己情绪的样子，楼觅恨不得她一直误会下去。
    “你说我生不生气？”
    楼觅抛出了个反问。
    池凛拥有丰富的哄人经验，迅速接上：
    “姐姐自然舍不得生我的气。”
    “我怎么还舍不得起来了？”
    池凛看她面上带笑，知道她心结已解，跟着一块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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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笑着想到了陛下。
    陛下尚未找到，她不仅夸了别的女人，现在还开始哄了……
    我怎么能这样……太罪过了。
    陛下若知道我对他人这般殷勤，该多难过。
    池凛沉下脸，失魂落魄地端了一碗水饺坐到楼觅正对面的位置上。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楼觅：“阴晴不定什么鬼。青春期激素水平失常？”
    水饺都上好，楼觅手机狂震，不用看也知道是微信群在热闹。
    以谢不虞为首的八卦小分队肯定在群里狂轰滥炸，她这会儿要是现身，肯定被拖着说一整晚她和池凛的事。
    楼觅索性把手机放到包里，专心吃饭。
    楼力行和彭梓媛一盆一盆地往外端饺子，大冬天在暖气房里就穿薄薄的一件衣服，都给他们热出了汗。
    楼觅本来以为大概三四盆饺子就足够了，家里吃饭主力军就她和楼力行，剩下的都是小鸟胃。
    可是眼前饺子山饺子海的，是高看谁呢？
    “爸，今晚你们从牛那儿借了几个胃啊？这么多饺子得通宵吃。”
    楼力行看向爷爷，爷爷神神秘秘地一笑。
    有阴谋。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爷爷让楼力行赶紧开门去。
    “来了来了，今晚该热闹了。”奶奶笑得找不着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池凛。
    池凛本能地和楼觅对视，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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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门一开，洪亮的声音立即涌了进来，笑的声音打招呼的声音闹成一片，感觉门口蹲了一整个旅行团。
    “好久不见了啊小楼，还是这么帅。”
    “这是小楼？小楼不是快50岁了吗？”
    “就是力行啊，看他保养得多好。”
    “不说我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呢，呵呵呵呵……”
    楼力行对着叔叔阿姨笑得憨厚，一边帮忙拿拖鞋一边还要接受他们的评头论足。
    楼觅和彭梓媛过来帮忙。
    楼觅认出了这群老头老太们是爷爷奶奶的老朋友老同事老邻居，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票友。
    他们全都是丹州剧的狂热发烧友。
    楼觅吐槽楼力行：“看看，您多久没来我爷奶这边了？大伙儿都不认不出你了。爷爷奶奶们好，穿拖鞋穿拖鞋，天冷注意保暖。”
    心里豁然明白了今晚爷奶叫她和池凛过来是什么意思。
    难怪从头到尾奶奶的眼里就只有池凛。
    爷爷奶奶的票友们的确和楼力行不太熟，但见着楼觅就跟见到自己亲孙女一样热情，聊东聊西的，看得出来经常见面。
    楼力行愧疚，自己在各方面都比不上女儿。
    彭梓媛倒了热茶过来招呼票友们，大伙儿一一向她道谢。
    一屋子坐满了老头老太，能有13、4个人。
    本来觉得这客厅挺大，瞬间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大家早就看到了池凛，双眼发光盯着她：

 可以先结婚_374

    “老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丹州剧小天才，小凛？”
    池凛一一向长辈们行礼，一瞬间梦回幼年时期。
    她小时候家里也常常来客人，每位到访的贵宾都听闻池府有一事事精通的神童。
    其他事情可以不聊，但是神童是一定要见的。
    所以每每池凛都被父亲带出来展现一番才华，无论是对对子还是当场写诗，甚至是来一曲高难度舞蹈，她全都做过。
    在她的字典里，“展示才华”这四个字等同于“表演杂技”。
    没想到穿越到几百年后，依旧逃脱不了被家长拎出来表演的命运。
    第43章
    爷爷站在池凛身边,腰杆子挺得忒直,用满怀骄傲的语气介绍道：
    “没错，就是她，咱们家小凛。别看小凛年纪不大，唱起丹州剧来那可是一绝！别说我老头子夸大其词,在座的各位真不一定有人能接得住的。”
    池凛听爷爷这么说,尬笑的表情都快撑不住了。
    楼觅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还附和爷爷：
    “真的,我听过，这事儿我也能打包票。”
    一位70多岁，依旧满头浓密黑发的闫爷爷哈哈笑,听这笑声就知道他一开嗓声音能传到对面三栋楼。
    闫爷爷打量了池凛一番，笑着摇头道：
    “不是我这糟老头子不信，瞧瞧这位小同学，看着气质卓越,可丹州剧到底是反映民众疾苦的戏,说到底那都是悲剧。没点年纪和阅历在这儿压着,都只是会唱,很难体悟丹州剧的精髓。”
    另一边何奶奶也赞同闫爷爷的话：
    “我明白老闫的意思。为什么现在能懂会唱丹州剧的人越来越少？还是因为它的门槛高。年轻人根本不愿意花精力在迈这道门槛上面。她们有那么多轻松的娱乐，何必花心思和咱们这些糟老太太糟老头子折腾那些苦大仇深。”
    闫爷爷重重地“哎”了一声：“小孩儿会唱,也就是唱个皮。更何况这戏里面还有戏,得吃得透彻了才能唱得好。像我孙子，听了几次丹州剧之后他也会跟着唱点儿，还改成说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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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大家都笑了。
    闫爷爷跟着笑了会儿,继续道：“那都不叫丹州剧，那叫凑热闹。别说小孩了，就是到了我这年龄，都不敢说自己真的‘会’唱丹州剧。”
    今儿来的这群票友都是被楼爷爷一位位请来的，噱头就是家有小票友，可以与大家一聚，把丹州剧发展壮大。
    而且都有日子没见了，大家都退休在家，可是帮忙带孙子的带孙子，积极养病的养病。还能走动的去国外旅游，一去个把月。
    想要将大伙儿凑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楼爷爷早就跃跃欲试想要弄个大聚会，上回和池凛酣畅淋漓地唱完之后，心里更痒了。
    他跟奶奶一块儿联系了这么多日，总算将大部分票友都约到。
    一方面能够过个瘾，一方面内心深处也有个想法，就是想要秀一秀他们家的小天才。
    即便楼力行和彭梓媛还没结婚，真的说起来，池凛还不算是他们家的孩子，可爷爷奶奶已经憋不住想要炫宝。
    以往老头老太太们一块唱戏的时候，都苦于没有年轻人融入他们，总是抱怨丹州剧快要失传。
    尤其是闫爷爷，但凡聚会就没听他断过怨念。
    楼爷爷楼奶奶挖掘出了池凛这位超级新秀，本以为大家会特别开心，没想到老闫听都没听一句，一上来就有点否定的意思。
    之前心心念念着年轻人能够喜欢丹州剧，现在年轻人真的来了，他怎么还开始抗拒了？
    何奶奶跟闫爷爷关系一直都挺好，总是捧他的场，两人一唱一和，气氛渐渐凝固。
    闫爷爷对老楼和池凛说：
    “我不是针对你们啊，我是说现在普遍现象，也顺便给大家科普一下丹州剧的内涵。小姑娘唱的我还没听过，但就冲着你对丹州剧感兴趣，老头子就要给你点个赞。”
    楼爷爷看着池凛干笑。
    一屋子人都被闫爷爷的话弄得很尴尬。
    楼觅本来还急着池凛莫名其妙不搭理她的仇，这回儿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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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来去添热水，抱着热水壶回来的时候笑道：
    “闫爷爷，唱这丹州剧还分年龄呢？”
    闫爷爷“喝”了一声：“可不。”
    “我对丹州剧是不太懂，也唱不来，估计就算到了您这年纪也就是个爱好者，登不了大雅之堂。可艺术这种事还是讲究天赋的，人和人不一样。前段时间新闻不是还报道了吗？有位10岁的神童画的画拍出了千万美元的天价，人家都没学过。据说那神童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会画画了。这都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老天爷喂饭吃。而有些人画一辈子，送人人都嫌占地方。有灵性的人练三年估计能赶上凡夫俗子练一辈子，您说是不是？”
    楼觅这话乍听之下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仔细琢磨起来，总觉得她好像在背地里嘲讽自己。
    什么叫到我这个年龄也就是个爱好者，登不了大雅之堂？
    谁是凡夫俗子啊？
    闫爷爷之前谦虚说自己不算真的“会”唱丹州剧，结果这小孩居然还当真了。
    闫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官，自然不会和小孩儿计较，也没这脸计较，只道：
    “按你这么说来，那小孩儿特别有灵性，是个老天爷喂饭吃的天才喽？”
    楼家人习惯了楼觅的牙尖嘴利从来不愿意吃亏的个性，就算是年长的人犯浑她一样不客气。
    但是彭梓媛却是心惊胆战。
    大家好好的票友聚会，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
    关于池凛丹州剧的水平，彭梓媛不了解，因为她不懂戏。
    但是身为母亲，她知道池凛从小就没有学过这戏，之前跟着爷爷奶奶能唱两句估摸着也是从哪儿听到过，随口唱的。
    没想到爷爷奶奶还在外边大肆宣扬……
    这回来的都是老票友，将池凛推出来，弄不好的话只会给楼家丢脸。
    彭梓媛只盼着楼觅能够否认，可楼觅的字典里哪有退缩这种字眼？
    完全没有和当事人打过招呼，楼觅甚至都没往池凛那方向看，帮闫爷爷倒了茶之后认真道：

 可以先结婚_377

    “还真是。”
    闫爷爷哈哈大笑，半开玩笑似的说：“口气不小啊。行行行，这下让我更好奇了。来吧小朋友，唱两句让在场的老头子老太婆们开开眼界吧，让咱们见识一下天才该是什么样的。”
    在场大部分人不算是朋友，只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聚在一块儿的，对于老闫这种欺负小孩的行为也不太喜欢。
    可他们对丹州剧是真的狂热，也很想见识见识老楼口中小天才的水平。
    于是老闫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大家纷纷开始鼓掌，甚至主动拿出携带的乐器配乐，就等池凛开嗓唱一段。
    彭梓媛眼前一黑，大事不妙。
    而楼觅一点都不慌，这回儿望向池凛，问她：
    “你ok吗？”
    池凛严肃着脸道：“Fine。”
    楼觅见她深沉，完全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没绷住，噗地一声笑了。
    楼奶奶有点担心地看向楼爷爷，楼爷爷镇定自若，甚至开始帮忙选曲目了。
    闫爷爷见他们半天选不出个合适的，“哎”了一声道：
    “你们怎么这么费劲呐，既然是天才，当然要选最难的。就选吧。”
    一听老闫要选《上京杂谈》，就知道他是下了决心要为难一下小朋友。
    《上京杂谈》算是丹州剧里面最难的，无论是咬字吐音还是行腔都太古色，非常讲究。
    它主要讲述了京师上京当地一些稀奇事，通过一件件小事铺开了上京繁华全貌。
    演员只有一位，需要模仿各性别年龄以及个性的人物交谈，情节到了后半段还有一出急转直下，落到最低谷之后再一个高调，一直冲到结束。
    在这部剧里，顿挫急徐和情绪的拿捏都需要相当的火候。
    不到二十分钟的剧变化无穷，极其考验演员的水准。

 可以先结婚_378

    别说是没登过台的业余小朋友，就是很多职业演员都有将其演砸的风险，所以大家能避开《上京杂谈》就避开。
    另外一位爷爷看不过去了，对老闫说：“这剧不行吧，你这也太为难人家小孩了。”
    闫爷爷深以为然地点头，问池凛：
    “小朋友，你听说过这部剧吧？”
    池凛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此剧有多难。如果你觉得唱不了的话，咱们换了就是。”
    池凛淡笑道：“不用换。”
    闫爷爷提高了声音：“行！痛快人！就来这上京杂谈！”
    票友里会乐器的大有人在，今晚是来唱戏的，自然都带着。
    这回没人怂恿威逼，楼觅自个儿拿来二胡，混进了伴奏的队伍里。
    闫爷爷和何奶奶喝着茶水，悠然等着表演。
    楼力行和彭梓媛没处儿坐，家里但凡能坐的地方都被长辈们坐满了。他俩跟着年纪稍微小一些的围着圈站着。
    彭梓媛凝视站在人群最中间的池凛，特别担心。
    楼力行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抚她。
    其实一开始要池凛当着一众爷爷奶奶的面唱丹州剧，楼力行也是很担忧的。
    但是……
    楼力行看向他爸。
    老楼从头到尾神闲气定，无论闫爷爷说什么他都丝毫不生气，就乐呵呵的。
    楼力行太了解自己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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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爸在特别有把握的时候便是这样。
    楼力行相信老楼的判断。
    此时的池凛心里想着什么，楼觅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双眼看着阳台的方向开嗓准备。
    已经记不清从那一刻起，楼觅开始看不透这孩子。
    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超出她的想象。
    以前只觉得池凛烦人，管她是方是扁，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可如今的池凛身怀宝藏，每一天都在给楼觅惊喜。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音乐起，池凛真的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这一刻最让她感慨的是，听到的琴声和记忆中无比熟悉的《上京杂谈》没有太大的出入。
    这《上京杂谈》跨越了数百年，换了乐器换了场面，却依旧富有生命力，几乎在琴弦拨动的那一刻，池凛心潮已然澎湃。
    跟着乐曲声，她仿佛踏上了上京青石板路，在姐姐温柔的带领下，走在家乡的老街老桥。
    池凛第一声出来，让闫爷爷本来耷拉着的眼睑瞬时睁开了。
    何奶奶也愣住了，想要送到嘴里的茶杯登时停滞在半空，完完全全被池凛吸引去。
    没想到池凛是真会唱，一上来气运丹田真嗓开场，真嗓与假嗓于行腔时行云流水地衔接，很快就将整个场景铺开。
    楼觅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池凛，手中的二胡琴弓也愈发滚烫。
    对，就是这个味道！
    老楼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几乎跟着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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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音萦绕在池凛耳边，父亲仿佛站在池府后院那布满青苔的石阶上，挥毫泼墨。
    院外时不时经过的车马声、人声，以及皇城的钟声，不断冲入池凛的脑海中。
    这座属于池凛的城池，跟随着她古老的腔调，于在场的每个人脑海里徐徐展开。
    池凛咬字神准，唱腔也别有一番韵味，换气竟见鬼的娴熟。
    除了嗓子有些发紧，看上去平日里的确没怎么吊嗓子没怎么练习之外，其他地方几乎挑不出毛病来。
    闫爷爷听着听着慢慢站起身来，靠近池凛。
    他不想错过这精彩表演的任何一个细节。
    池凛完全没去在意周围的情况，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杂谈后半段节奏渐快，直到最后如起飞一般。
    楼觅拉着二胡拉得热汗淋漓，而池凛分毫没有懈怠，几乎是拽着场面直冲云霄。
    最后一个收尾，荡气回肠。
    全屋的人都安静了。
    池凛渐渐睁开眼睛，方才在脑海中构建的上京慢慢消失，环视周围，她依旧在2043年。
    满屋子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看，没有一个人说话。
    池凛被看得有点瘆得慌，笑了笑道：“唱完了。”
    楼爷爷第一个鼓掌，接着老闫也控制不住大鼓特鼓。
    随后掌声四起，叫好声震得楼下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一眼。
    “唱得是真好……”闫爷爷想要再找一些其他的形容词，可是搜肠刮肚之后发现真的找不到。
    还处于震撼之中的脑子想不起别的夸赞，可一个“真好”实在无法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完全表达，闫爷爷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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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好！”
    楼觅哈哈笑：“闫爷爷，您也太激动了点。”
    闫爷爷一扫刚开始对池凛怀疑且傲慢的态度，作为丹州剧的资深票友，《上京杂谈》是他开始听丹州剧时就听过的剧。
    此剧难度有多高，池凛完成度有多好，他心里太有数了。
    闫爷爷一肚子的感慨想表达，对方是个小女孩，他又不能像面对小伙子似的可以尽情揉对方肩膀，这会儿只能兴奋地绕着池凛转圈，指着她嘴里念念有词道：
    “是天才，你的确是个天才！听得出来你平时没有怎么练习，可是这气韵和节奏感完全是天生的。真是太让人羡慕了。老楼，你没有信口开河！”
    池凛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位爷爷就是心直口快。
    看不上的时候直说，喜欢的时候一点都不吝啬夸奖，即便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丝毫不犹豫。
    老楼笑着上来拍闫爷爷的背：
    “我骗你做什么！不过小凛还是稚嫩了一点，在各位行家里手面前献丑了。”
    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发话，但是淡定围观全程的老庄，在听完池凛的《上京杂谈》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的太难得了，希望能够有越来越多像小池这样的年轻人有才气的人出现，将丹州剧发扬光大。”
    池凛听有人称他为“老庄”，想起爷爷曾经说过，这丹州剧本身就没有留下多少资料，是他和庄叔叔辛辛苦苦一起寻访世界各地，才将此剧的名字定了下来。
    想必这位老庄就是那位庄叔叔了……
    楼力行叫他叔叔，池凛得叫他爷爷。
    自上回从爷奶家回来之后，池凛找到了新的方向，从“丹州剧”入手，想要从此剧来寻找大原的线索，可惜所收获的资料非常少。
    池凛之所以一叫就来，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要从爷奶这边获得更多她想要的线索。
    楼爷爷和庄爷爷手中应该有外界无法轻易寻到的珍贵资料，如今二位都在，还有这么一众对丹州剧颇有研究的票友，池凛很欣慰。
    长辈们肯定想象不到，在他们从池凛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同时，池凛看他们更是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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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样才能迅速和他们建立联系，不断挖掘可用信息呢？
    池凛正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闫爷爷兴奋地问她：
    “小池你还会唱哪幕剧？你有没有听过？”
    岁停晚冬？
    池凛的确听说过，也是禹腔经典。
    但这剧年纪比她父亲都要大很多。她父亲唱得少，她自然也就听得少，不是太熟悉。
    不过池凛为了和票友们拉近距离，即便不是太熟悉她也强行应了下来，随意哼唱了几句后问道：
    “闫爷爷您说的是这幕剧么？”
    “对！对，就是它！苍天有眼，几乎失传的剧你都会！”
    何奶奶挨上来也很激动：“就只留下了几小段曲，词早就不可考了。小池，你是在哪里学的词？”
    池凛心里闷喊了一声“糟糕”，他们说不可考那必定是连楼爷爷和庄爷爷都没寻到，她这种晚辈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透过众人的肩膀，看见角落里的楼觅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池凛不慌不忙道：“词是我随意填上去的，不是原词。”
    何奶奶恍然“哦”了一声：“难怪。”
    闫爷爷忽然对池凛行了个手礼：
    “小池天赋卓越实属罕见，不仅拿捏得了，就连失传的都能随口哼唱出来，随意填的词也让老头子大开眼界。老头子曾经想象过原词该是什么样的，绞尽脑汁写过几个版本，却没有一个有小池你这个版本来得恰如其分。是啊……它就该是这样，该是这样。”
    闫爷爷赞叹了一大番之后道：“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小池能够答应。”
    池凛：“您请说。”
    闫爷爷对她鞠躬：“请小师父收老头子为徒，带老头子领略丹州剧无穷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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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一出，全屋子的人都震惊了。
    他年纪比池凛大了好几轮，居然要拜个小孩为师，实在奇妙。
    可闫爷爷和池凛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老闫是性情中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介意什么礼法。活到他这岁数，只想图个开心。
    池凛本就身怀绝技，琴棋书画自不用说，从小感兴趣的事物多学得也快，找她拜师的人从孩童到老人并不算少。
    相似的场面她见怪不怪，心里也怀着想要多打听丹州剧的念头，谦虚客套了一番之后，还真的收下他了。
    见老闫拜师，何奶奶也来拜师。
    连带着还有四五个对《岁停晚冬》特别感兴趣的老头老太也凑热闹一样都拜池凛为师。
    池凛来者不拒，全都收为徒弟。
    楼觅想到了开头也想到了结尾，却没料到这番外……
    一个未成年小孩收一屋子古稀老人当徒弟，这事儿说出去不怕你们丹州剧圈子乱了辈分？
    幸好这些爱好者人数少得根本没能形成圈。
    以闫爷爷为首的大龄徒弟们还特有拜师的自觉，让池凛坐下，一一给她敬茶。
    旁边有偷笑的，可池凛一点都没笑，特认真特当回事。
    楼觅跟楼力行小声说：“我怎么有种误入xie教的感觉？”
    师徒几位互相加了微信之后散了。
    快十一点，楼觅她们得回家，明天还要上班上学的，不在这儿睡了。
    照例楼力行载彭梓媛，楼觅和池凛一辆车。
    楼觅全程都在看池凛，池凛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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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不，我没什么想问的。”楼觅说完还向她挑挑眉。
    “你不就想问我为什么会唱丹州剧吗？我……”
    “嘘。”楼觅摇头，“别说，继续保持这种神秘感就好。”
    池凛：“……”
    什么怪腔怪调的，让人鸡皮疙瘩纷纷战栗。
    楼觅跟了一句：“就像你对你姐时而热情时而冷漠，时而乖巧时而暴戾。没关系，你就是这么神秘的孩子。”
    池凛：“……你这是在吐槽我吗？”
    楼觅：“被你听出来了？”
    池凛的确对楼觅若即若离，这种状态让她自己也不舒服。
    楼觅是个非常有个人魅力的人，池凛无法否认的确被她吸引，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可是每当亲近她之后，池凛就会有种背叛陛下的罪恶感。
    反反复复之间，最无辜的其实是楼觅。
    到家了，大家各自去洗漱，准备睡觉。
    池凛站在厨房，拿出了上回去图书馆时，为了测试潭落和滕绛是否是陛下转世而准备的付选子茶包。
    楼觅和陛下也是有些相似的，不是么。
    池凛将茶包放入杯中，倒热水，向楼觅的卧室走去。
    如果楼觅喜欢付选子的味道，如果楼觅就是陛下……
    一路上池凛的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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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走到楼觅卧室前,池凛想要敲门,悬在门前的手都要落下去了，又停住。
    她的确很想知道楼觅是不是陛下。
    如果楼觅是陛下固然好。顺利找了陛下，而且就是身边亲近的人，免得她再费周折,还有比这省力气更省感情的事儿吗？
    可如果不是的话……
    池凛在她房门口犹犹豫豫。
    如果不是的话岂不是很糟糕？
    说回来,光凭一个茶包也不能真正断定楼觅是不是陛下。
    国师只说今世的陛下必定和前世有所联系，又没说一定在口味上相同。
    所以这事儿也未必准。
    行,给楼觅喝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说不定她真的会爱喝。
    毕竟她是连那么甜的甜食都能吃两大杯的人。
    池凛原地转了好几圈，转得有点头晕，总算是下定决心去敲门了。
    楼觅抱着tiger站在拐角处无声地看了她好久,将她整个心理活动全部观赏完毕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找我？”
    池凛：“……你怎么在这里！”
    楼觅：“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在我卧室前瞎转什么呢？”
    她将tiger放下来，tiger扭着屁股上来蹭池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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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接着数落：“你养的狗自己怎么不照顾？这只臭狗成天在院子里拉屎,熏死人了。麻烦您老人家抽空带它去专门遛狗的公园散个步,解决解决,如何？”
    见楼觅微有怒气,池凛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说：
    “这事儿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好，姐姐大人不要生气,这杯茶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楼觅早就看到她端着这杯茶走来走去,谁能想到训完她之后直接被敬茶了：
    “你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给我赔罪了？还是你喝不下了想让我帮你喝完，顺道道个歉？”
    池凛见她面带微笑，并没有真嫌弃的意思,也放开了开玩笑：
    “之前听同学说最近有个黑暗网红茶配方，味道独特，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讨厌的人一口都喝不得。我早就好奇了，总算调配成功。”
    楼觅看了眼她茶杯里深红色的液体：“你自己调配了？就这？”
    池凛点点头。
    以她对楼觅的了解，楼觅应该是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人，肯定会愿意品尝所谓的网红茶，然后积极发表一番议论。
    谁知楼觅敲她脑袋：
    “有可能难喝你还准备给我喝？我怎么有你这白眼狼妹妹？”
    池凛：“……不喝一下怎么知道？说不定你会非常喜欢呢？”
    楼觅推开卧室门进去：“不喝，你留着自己喝吧。”
    池凛见她真的要关门，立刻护着杯子，用身子挤进去：
    “别关门，我还有话要说。”
    “你疯了啊，不怕被门夹到？”
    “姐姐，喝吧，就一口。”
    楼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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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已经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她没办法，只好换一个办法。
    “这杯茶的确是我一早就准备好的，不是什么网红黑暗饮料，是我亲手调制，想要给你道歉用的。”
    听到她这番话，楼觅很明显来了兴致，靠在门边，打算听她说下去：
    “哦？你有什么歉可道？”
    池凛看她跃跃欲试的心思几乎要写在脸上，觉得她和陛下相比稚嫩许多，可又忍不住觉得她有些可爱：
    “先前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对你忽冷忽热。”
    “原来您老人家也知道您对我忽冷忽热？”
    池凛点头。
    “你到底图什么呢，逗我有意思？”
    楼觅说话语气一向很硬，池凛没被她吓倒，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逗你，只是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
    ——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断定陛下转世是谁，你到底是不是陛下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池凛如此想，可到了楼觅耳朵里，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番感受。
    难道这小鬼的意思是……
    楼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池凛举杯，几乎将茶递到楼觅的嘴边：
    “给我这个道歉的机会吧，以后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这杯茶喝下去或许就能知道楼觅到底是不是陛下，今后我的行动也有了指导标准。
    楼觅嘴上说“你要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话你就不是混世小魔王了”，手上却拿过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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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是还没喝，但池凛给她灌的迷魂汤早就喝了个晕头转向。
    看茶杯距离楼觅的嘴越来越近，池凛心跳再次迅猛加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楼觅，等待结果。
    楼觅闻了一下，五官皱到一块儿：
    “嚯！这味道！你不是在里面加了屎吧？”
    池凛暗暗嫌弃她粗俗：“……这是付选子的气味。付选子能清火去燥养心安神，有非常好的助眠功效。味道是怪了点，但良药苦口。”
    即便池凛这么说，楼觅还是下不了决心。
    杯口在嘴边，犹犹豫豫。
    就差最后一步了，池凛再劝她：
    “闻上去可能味道有点冲，喝下去就好了。”
    楼觅：“这是茶中的臭豆腐？臭味比臭豆腐猛多了。”
    池凛实在受不了她磨磨蹭蹭，手在杯底一托，一口茶吞到楼觅的嘴里。
    楼觅完全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做，以为自己会被呛到，结果没有。
    池凛的力道正正好让她顺利喝下一小口。
    又来了！
    如果说上次用武功秘籍里学来的轻功夺走酒杯是情急之下的反应，这回是实打实向她下毒手了！
    “你干嘛！”
    “看你拖拖拉拉，帮你喝。”
    茶已入口，池凛一改方才卑微道着歉哄着人，极力劝说她喝茶的模样，语气都变强硬了。
    “你……”楼觅看向手里的茶杯，“果然内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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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喝吗？”
    “你放毒了？”
    寻觅了这么久的答案差一点就要昭然若揭，池凛急了眼，一把抓住楼觅的袖子，直接将她往门上按：
    “我问你，好不好喝！”
    楼觅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堵过。
    谁都知道楼觅不好惹，除了池凛之外，上一个对她大小声的人坟头杂草已经一米多高。
    今天要是换个人这样摁她，楼觅估计早就反身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回她妈的肚子里好好想想自己该拥有什么样正确的人生。
    可堵她的人是池凛，是跟小野兽一样的池凛……
    楼觅居然没想挣扎，就让这只不知为了什么着急的小野兽继续急一会儿。
    “你很想知道？”楼觅不明白她为什么执着这杯茶的口感，但此刻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她只要不开口，池凛就得继续追着她问。
    池凛知道自己冲动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对楼觅动粗。
    但她真的太想知道答案。
    楼觅安逸地靠在门上，身子微微往后倾斜，池凛就像是依在她怀里。
    楼觅扁着嘴摇头，故意逗她，抛出两个字：
    “难喝。”
    她料到自己这么说会让池凛生气。
    来啊，互相逗啊，互相伤害啊，这不就是她们xxj式斗嘴的日常么？
    楼觅想象了池凛无数种反应，却完全没想到池凛会红了眼睛。
    当她看到池凛眼眶里越积越多的失落和眼泪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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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揍哭过别人也骂哭过别人，但是因为一句话惹哭女孩，这还是第一次。
    池凛放开她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模样映在楼觅的眼睛里。
    “呃，喂……”
    池凛立即转头，不想让楼觅看到她丢人的模样，迅速往自己的卧室走。
    “池凛！”
    楼觅立即追上去，没想到池凛走得还特别快，伸手想要拉住她又怕把她弄疼，楼觅只好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边追一边喊她的名字。
    两人的卧室在房子两处相反的方向，从楼觅卧室到池凛的，中间要路过客厅。
    楼力行和彭梓媛正在客厅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聊天，见池凛匆匆而过，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向她。
    楼觅见这俩还没睡，不好意思继续叫池凛，追她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等到客厅一过，她立刻加快脚步，跟进了池凛的卧室。
    楼力行像见了鬼一样：“媛啊，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彭梓媛：“我好像……看到觅觅在追小凛。”
    彭梓媛这个“追”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味。
    “咳。”楼力行清了清嗓子，自我安慰地笑道，“姐妹俩闹着玩的吧？”
    彭梓媛也跟着笑：“哈哈，是啊，胡闹呢。”
    楼力行：“小凛是不是哭了？”
    彭梓媛：“……”
    “觅觅弄哭的？”
    彭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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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完之后，浑身恶寒，安静地放下手里的水果，悄声跟上去一探究竟。
    “池凛！”
    楼觅见池凛进了卧室，在关门的一瞬间跟着她溜了进来。
    池凛往后迅速看了一眼，转回来背对她：
    “你动作倒快。”
    “能不快么，专业运动员。”
    池凛软下了声音：
    “抱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想自己待着，请让我独处一会儿。”
    “好，没问题，但是在我出去之前，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明白了，别让咱们之间有误会。”楼觅说，
    “茶其实很好喝。味道虽然有点特别，但我喜欢，是真的喜欢。刚才那么说只是想要逗逗你而已，没想到……是我太小孩气了，我跟你道歉。”
    为什么她俩成天在这里道歉来道歉去的？明明没多大点事。
    以前真的频繁且故意踩到对方底线的时候，从来也没说过任何一个“对不起”。
    池凛回过头端详她，眼睛依旧是红的。
    能看得出来，池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脸上的泪痕轻易出卖了她。
    池凛问：“真的吗？”
    楼觅恨不得指天发誓：“真的！”
    池凛微笑：“谢谢你。”
    “不是……你道什么谢呀？我是说真心的，不是在哄你！”
    “无论真心还是哄，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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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快疯了，提高声音道：“那茶真的好喝！你信我行么！”
    池凛表情一变，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悄声走到门边，猛地一把将门打开，楼力行和彭梓媛差点叠着翻进来。
    “母亲，叔叔，你们该睡了。”
    池凛平时恬静优雅，可一旦冷下脸来说某件事能将人冻穿。
    彭梓媛僵硬地笑道：“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俩么，好姐妹，别吵架啊。”
    池凛：“没吵架。”
    楼觅也开始赶人：“放心，吵架会跟你们说的。别趴这儿偷听了，什么形象。回去吧。”
    楼力行和彭梓媛只好走了，走的时候楼力行回头和楼觅眼神交流。
    意思很简单，让楼觅这个“姐姐”多让着点“妹妹”。
    楼觅将门关了起来，卧室里就剩她们俩。
    此时的池凛已经彻底调整好了心态，泪痕也消退，完全看不出方才落泪的痕迹。
    楼觅知道自己已经百口莫辩，但她还是要再强调一次：
    “你知道我这张嘴就是有点欠，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但你这回是真的要信我一次……好喝，真的。”
    池凛对她微笑。
    这微笑看上去好像很甜很美，但楼觅却在这微笑里读出了一丝疏远。
    “谢谢姐姐，我懂的。您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我要去上学。”
    “池凛……”
    “Goodnight。”
    池凛都开始赶人了，楼觅也没脸皮再继续呆下去，只好跟她道了晚安之后退了出来。

 可以先结婚_393

    池凛一整晚没睡。
    倒也不是因为心情有多糟糕，至少她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只不过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没有睡意。与其继续浪费时间，不如起床去查查丹州剧的资料。
    既然《上京杂谈》中用到了“上京”这个地名，说明大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她还没找到对的方向。
    学习地理之后，她明白这世界有多大。
    结合世界史，她有个想法——
    大原和现在的华夏会是一个国度吗？
    有没有可能不是一个文明？虽然文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也未必没这可能。
    池凛将这个想法写在手机里。
    一晚上她都坐在电脑边，按照系统先生的指导来搜索。
    的确找到了一些关于上京的资料，但大多数都是一个叫“启”的国家的陪都。
    名字相同，从它建国到覆灭的时间来判断应该不是原。
    一晃眼天明，没睡觉的池凛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有点头晕。
    洗漱之时记忆开始回流。
    她知道流眼泪这事儿很丢脸，可是当时就是控制不住。
    回想昨晚楼觅后来的表现，她或许真的觉得茶包合她的胃口？
    楼觅就是陛下吗？
    池凛再次站在了岔路口，明白了国师为何等她来执行这项绝顶艰难的任务。
    这是个没有标准答案的测试，除了需要分析判断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感觉。

 可以先结婚_394

    除了陛下最亲密的人，有谁能够光凭感觉来确定谁是陛下的今世？
    实在不该对楼觅冷脸，池凛明明白白的知道楼觅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即便是陛下，她也不记得前世的事。
    即便不是陛下，也不是她的错。
    她现在就是楼觅，敢爱敢恨，活得清清白白的楼觅。
    但如果她真的是陛下也未尝不是好事。
    摆在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验证自己的感觉。
    自认为已经修炼到铁石心肠的池凛，被挫败感压得心头发痛。
    池凛洗漱完之后正准备去院子里打拳静坐，手机响了起来。
    闫爷爷的电话？这么早会是什么事？
    池凛接了起来：“闫爷爷？”
    闫爷爷那头声音洪亮，身边还有别人说说笑笑的声音：
    “小师父！你在家吗？！”
    池凛耳朵差点被震聋，急忙将手机从自己的耳边移开老远：
    “我在呢。”
    “行行行，你在家就好，我们马上就到了！”
    “啊？你们？就到了？”
    “对啊！我们这行有个规矩，拜师的第二天要上师父家来问早的！来迟了一点，不过不会耽误您老人家上学的！”
    池凛：“这……”

 可以先结婚_395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门铃响了。
    “小师父，我们已经在大门口了，保安不让我们进去，您给开个门吧！”
    池凛：“……”
    还真来了？
    ……
    楼觅大半夜才睡，一晚上睡睡醒醒，到凌晨的时候似乎听见了门铃声。
    以为自己做梦，也实在醒不过来，翻了个身之后又睡了。
    醒来之后浑身疼，坐在床上半晌，昨天似乎发生了一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情，有些模糊的记忆在她脑中晃。她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总算想了起来。
    昨晚和池凛闹不愉快了。
    回忆起来之后楼觅两眼一翻，相当后悔自己干嘛闲着没事干去想这种事情，忘了不是更好么。
    洗漱完去厨房寻觅吃的，一团黑影从窗外飘过，楼觅早就习惯了，池凛又在打拳。
    一团黑影飘过，接着又有一团。
    一团一团又一团。
    楼觅：“？？”
    再次抱起XHw机器人当武器，楼觅悄悄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楼觅震惊了。
    这还是我家院子吗？真的不是老年健身中心？
    这么多老头老太大清早的到我家打拳是怎么个意思？
    楼觅认真看了看，这些人她都认识，全是爷爷奶奶的票友。

 可以先结婚_396

    再一对，更是池凛昨晚收的徒弟。
    闫爷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边打着五行拳一边如沐春风般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咱们小池师父真是人间瑰宝啊！不仅丹州剧唱得好，还会打五行拳！”
    其他的爷爷也附和道：“小师父比那个老年活动中心的老姜靠谱，这五行拳正宗！”
    “跟着小池师父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强身健体，妙啊！”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池凛正闭着眼睛打拳，听到身后聒噪的声音，微微蹙起眉：
    “行拳时诸位应当集中精神屏息静气，不宜多说话。”
    小师父居然这么严格……
    池凛一声过后，这群白发老人们都不敢开口了，紧跟着小师父的动作，默默打拳。
    楼觅就要将窗户关上的时候，池凛忽然睁开眼，看到了她。
    楼觅心里一紧，想到了昨晚的事。
    池凛向她招手，让她过来一块儿打拳。
    怎么个意思？她不生气了？
    池凛继续招手，楼觅心里有愧，只能加入了这群老年人运动中。
    混在老头老太队伍里打拳的楼觅，恍惚间脑子里飘过“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在她看到刚起床的楼力行和彭梓媛诧异的目光之后，后悔的感觉更甚。
    池凛真的不是故意把她往坑里带么？
    第45章
    池凛专心在队首教学,楼觅则越打越退后，渐渐消失在队伍末尾，拳打脚踢地回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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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力行：“觅觅,你其实可以好好跟小凛一块儿打打拳，对你身体有帮助。”
    楼觅对她老爹，微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有帮助的话,先帮助帮助您这生锈的身子骨。”
    彭梓媛将做好了早饭端出来,摆了一桌子，光是油条就堆成小山。
    装豆浆的杯子不够用,楼觅看到楼力行用来喝红酒的几套高脚杯全都被拿出来凑数。
    池凛那些徒弟们加起来都要上千岁了，大早上过来孝敬师父,太师父还要将他们伺候得好好的……
    这叫什么事。
    楼觅去厨房帮忙，彭梓媛连连说谢谢。
    等池凛她们打完五行拳连带着冥想结束,彭梓媛招呼大家进屋吃早餐。
    闫爷爷乐呵呵地感谢她：
    “这多不好意思，我们来孝敬小师父，您还跟着操劳。”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吃起饭来两根两根油条往嘴里塞，用高脚杯喝豆浆也喝得相当纯熟,实在看不出来不好意思在何处。
    楼力行彭梓媛和爷爷奶奶们聊着天,餐桌太小,池凛拿了根油条又热了罐牛奶,坐到院子里独自吃着。
    牛奶是易拉罐装的，前段时间楼力行批发了一箱储存在冰箱里，她很少见这种包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楼觅坐到她身旁，看她费劲抠半天，将易拉罐拿过来，一拽，开了，递回去。
    池凛默默记下她开罐的方式，说了声：“谢谢。”
    “一会儿上学送你。”
    本来池凛想要客气一番，但怕楼觅误会她还在生气，便没有拒绝：
    “如果你方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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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便啊。”楼觅说，“关于你的事都方便。”
    两人安静地坐在这儿看云，冷是冷了点，但谁都没走。
    直到身后的门被拉开，闫爷爷拿着一张写着毛笔字的纸出来，激动地问池凛：
    “小师父，这是你的墨宝？！”
    池凛看他整个人要起飞的模样，承认起来犹犹豫豫：
    “是我随手练的字……”
    她对于系统先生能够帮忙购物这件事新鲜了好长一段时间，对于这时代各种神奇物品她非常有探索欲。
    那段时间她常常买些根本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东西。还有些东西她知道是什么，并惊讶它居然能流传至今，想买回来看看有什么区别。
    笔墨纸砚就是其中之一。
    自小她就有练字的习惯，只要有条件，每天一贴是必须的。
    到了这儿也一样，晚上临睡前写上几个字，或者早起出门时练几笔，都挺舒服。
    她写过字的纸厚厚一叠，她收集起来不想浪费，准备带tiger出门遛弯的时候给它捏屎用，全都放到客厅专门的塑料袋里。
    闫爷爷是从哪儿刨出来的……
    楼觅看不懂是什么字体，她对毛笔字也不了解，不过欣赏艺术的水平还是有。
    一眼就能看出这字写得确实漂亮。
    她记得池凛以前一手狗爬字啊，不仅写得难看，而且错字连篇，惨不忍睹。
    好像前几个月开始，池凛写英语都是用写毛笔字的手法写的。
    当时楼觅还觉得这孩子又在作怪，现在想想，可不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勤学苦练了么？
    楼觅思维敏捷，再矛盾的问题她都能从细微末节中找到合理的途径，都不需要去向当事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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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心中确定了，池凛痛改前非的决心还挺坚定。
    “随手练的都这么好看。”闫爷爷捧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双眼靠得不能再近，恨不得糊自己脸上，“小师父不仅会丹州剧，还会书法，真的太难得了。”
    闫爷爷沉醉在师父的绝世才华之中，没发现tiger蹲在他脚边，正好奇地看着他。
    “没有没有，随意瞎写的罢了。”池凛呵呵了两声充场面。
    “小师父，你有没有开班授课的想法？”闫爷爷又开始给她找活，“我有几个老朋友家的孩子，一个个字写得鬼都不认识，早就想要找个老师来练练书法，也算是陶冶情操。可是现在市面上的书法老师大多数都是半吊子，找不到合适的。”
    闫爷爷话说到这里，池凛两眼一发黑，已经绝望了。
    果然，他接着说：“我看小池老师很合适啊！年龄又相仿，都是同龄人能够聊到一块去！”
    楼觅见池凛脸色发绿，赶紧上来帮她挡一挡：
    “闫爷爷，我们小凛明年高三了，没那么多时间授课。”
    “这不是还有一年么？周末来上课，不耽误的。”闫爷爷已经帮池凛决定了，“那咱们就这样说好了，我去帮你联系学生去。”
    池凛：“哎，闫爷爷……”
    话没说完，闫爷爷已经旋风一般消失了。
    楼觅“啧啧”两声：“瞧瞧咱们闫爷爷这腰腿，真是硬朗。跟着你再练两天五行拳，一拳下去地都裂三道。饭吃完了吗？走，赶紧上学。别一会儿又找到什么再缠你。”
    池凛有一丢丢后悔收了这批徒弟。
    丹州剧的消息还没个着落，已经吸走了自己一大块的时间。
    楼觅和池凛一块儿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去。
    池凛走在她身后说：“姐姐，你确定要送我去学校吗？”
    楼觅走到车边，扫脸之后自动解锁车门，从前车车灯划过一条蓝色浅光，顺畅地划到尾灯，这辆车因为主人的到来而苏醒。
    “怕我又给你惹事？”楼觅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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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是怕你惹事。”池凛将书包放好后坐到副驾上，“我是怕你不小心被看到的话，估计真得被围。”
    先前在学校已经引发了地震，后来那条微博发出去更是不得了。
    今天清晨，池凛用原主的微博账号去围观了楼觅的微博，那条她俩合影的微博转发70多万，评论近25万，这数量真吓了池凛一跳。
    相比之下，先前关于她的视频那点数据根本不足挂齿。
    楼觅微博下讨论什么的都有。
    自然也有人认出她妹妹就是南湖三中的池凛。
    高二六班的微信群昨晚聊了999+，池凛都没敢点开看……
    今个儿去学校，她是抱着战斗的决心去的。
    “原来是担心我的人身安全。”楼觅设定目的地，“我肯定没事，你倒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池凛一点都不怕。
    别说是这个时代疏于锻炼的年轻人，就算是战火连天的大原，几百披坚执锐的猛士都未必能拦下她。
    池凛曾经一人孤军深入取了敌军将领首级，此事当年让整个上京狂欢了三日。
    向来只有她冲在最前面，让别人注意安全的份。
    作为大原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宿将，面对她的时候大家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即便是强者也会受伤，也会痛。
    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池凛应该挡在最前面，只有陛下记得，她也是肉身凡胎。
    陛下腰侧有一道极深，且用尽药物也去不掉的伤疤，那是为了救池凛留下的。
    盛合三年，陛下登基三年，依旧有诸多势力想要谋害她。
    那时池凛带着一身的伤刚从前线退下来，尚未封后。
    陛下怜惜她，不想让她再陷入九死一生的危险，便将她留在身边做个文官，当成心腹，专心陛下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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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的行刺事件鲁莽得让人始料未及。
    谁也没能想到这群刺客居然敢在戒备森严的丹州行宫内出手。
    也正是因为这出乎意料的行为和胆量，弄得禁军方寸大乱，险些让刺客得手。
    若不是池凛不顾性命冒死一救，这些以身赴死的刺客恐怕已经成功。
    未穿任何铠甲的池凛，以一人之力杀退了大部分的刺客，却有一漏网之鱼从后方偷袭，险些刺穿她的心口。
    幸好陛下及时扑来将这一记杀招挡了下来，池凛捡回一命。
    那一剑从陛下的左腰侧刺进，刺得极深。
    即便池凛及时回击将刺客的手臂砍断，陛下受伤的事实已无法逆转。
    看到陛下浑身是血的样子，所有人都慌了，只有池凛保持着冷静，为陛下包扎的同时，依旧指挥着所有人防护、撤退。
    池凛抱着陛下上了马车，陛下凝视着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
    陛下说：“你这隐忍的个性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别人光是看你镇定的模样，还以为你不在乎寡人。”
    池凛并非不在乎陛下，她看见陛下受伤的那一刻，魂都要惊没了。
    为她包扎、指挥调度时的冷静不假，可她抱着陛下的双手早就颤抖不止。
    “陛下是天子，是万金之躯，不该为了救我而受伤。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大原怎么办？大原的百姓怎么办？”
    池凛一边在马车中寻找药品，一边泪眼控制不住往下砸。
    陛下看到她的眼泪，叹了一声：
    “看到你眼泪之前，寡人确定你惦记的只是这苍生黎明，并非寡人。可看到你为寡人哭，寡人又不确定了。寡人不惜性命救的人，其实是真的爱寡人，对不对？”
    对陛下究竟是爱还是敬，那时的池凛有些分辨不出来，或者这两种感情都有。
    自小她所见所学，都在教导她忠君爱国，做一名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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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是贤君，她忠于陛下，为陛下万死不辞，不会错。
    但这是爱吗？
    关于情yu之事，向来也都是陛下在主导。
    无论怎么做，她从来没有反对过。
    追随着陛下到了这个时代，池凛依旧没能确定这件事。
    池凛想得入神，楼觅不知道她的心思在几百年间大幅度跨越，只当青春期的小孩心思多，经常玩儿沉默很正常。
    楼觅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脸颊，她的思绪这才从陛下身上游了回来。
    “你尽管好好上学就是，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池凛：“你……不会又要去三中吧？”
    “不去不去，你不是不想我去？”
    “我不想你就不去了么？听上去不太能相信……”
    “那就别信。”
    池凛：“……”
    楼觅的嘴，骗人的鬼。
    将车停在了老地方，池凛小心下车，从便利店里走出几名三中的学生，她迅速低头。
    “我说。”楼觅戴着墨镜的脑袋靠到窗边，“能不这么心虚吗？你又不是贼。抬头挺胸给我走进学校，越是畏畏缩缩别人就越是会注意你。”
    池凛：“我正有此意。”
    楼觅皱眉：“马后炮。”
    池凛今早带着徒弟们打了半天的拳，这回儿到学校已经很迟了，还差3分钟就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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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悠悠地走到街口，藏在拐角后往校门口的方向张望。
    临近最后时刻，往校门口飞奔的人越来越少。
    等到最后一分钟，池凛拔腿狂奔，顺利冲进了校门。
    “池凛！”
    池凛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心里一紧，头也没回，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魏灼凝叫了她一声之后，没得到应答就算了，眼睁睁地看着池凛飞一样的逃跑。
    这速度，感觉像是用上了轻功。
    池凛快步进入教学楼电梯口，正好一大波人全挤了上去。
    电梯门关闭，池凛独自一人等电梯，缓了口气。
    天助我也。
    “池凛！”
    好不容易追上她的魏灼凝用力一拍她的肩膀。
    这场面如果换成普通的女生，受到惊吓可能会像猫一般蹿起来。
    但池凛本人就凶残多了。
    她受到惊吓之时通常会本能回身一手刀。
    还好她忍住了……
    “别吓我。”池凛看着气喘吁吁的魏灼凝，提醒她。
    这句话完整的句式应该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别吓我。”
    “你说你跑什么呀，都进门禁了。”魏灼凝追她这一路累够呛，小脸都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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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欲言又止，魏灼凝反应过来了，对她一阵“嘻嘻嘻”。
    池凛嫌弃道：“你吃耗子药了？”
    魏灼凝用胳膊肘怼她：“因为昨天楼姐姐官宣，今天你害怕了？”
    “官宣？”
    “官方宣布你俩的关系啊。”
    池凛“哦”一声：“姐妹关系。”
    魏灼凝一副“我懂”的样子：“是，是是，姐妹嘛，大家明白的。”
    莫非这时代“姐妹”这等关系还有别的解读？
    好学的池博士正要追问魏灼凝的时候，魏灼凝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往后带。
    “不好意思啊同桌，我家前同桌太八卦了，我这就把她领走。”
    今天的林小鸷依旧是光彩照人的林小鸷。
    她个头比魏灼凝高，力气也更大，即便魏灼凝在她怀里拼命挣扎，也丝毫没能动摇她的桎梏。
    池凛本来还想拉着魏灼凝请教一番，林小鸷这么说了，她也没好意思继续问。
    “放开我啦！”
    魏灼凝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蠢鹿，被狼叼了个正着。
    狼咬着她的脖子，她怎么都挣不开。
    林小鸷偏偏还在微笑，一副“我根本没用力”的样子，在嘲讽她的力量。
    魏灼凝有点儿上头，卯足了劲想一鼓作气弹开林小鸷。
    林小鸷袖子被往上蹭，蹭到了小臂之上，一道伤口暴露在魏灼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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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微微一愣，想起来了。
    上次林小鸷特意跑到公交车上和她制造偶遇，为了防止她摔倒的时候弄伤的。
    这么久了，伤口还那么清晰……
    林小鸷发现怀里的小疯子不动了，居然乖乖地让自己抱着，有点好奇低头看了眼，正好看到伤口。
    原来如此。
    魏灼凝对她心软了吗？
    林小鸷有恃无恐干脆双臂圈了上来，将魏灼凝整个人抱住。
    魏灼凝快要窒息了。
    她和林小鸷不是在闹别扭么？怎么一点都没有冷淡的迹象？
    吃了一嘴狗粮的池凛：“……”
    大早上的又开始了是吗？
    电梯很是时候下来了，空无一人，她们三人专属电梯。
    到了8楼，走廊上也没什么人，池凛她们几乎是和MisHu一块儿进的教室。
    MisHu差点被魏灼凝给挤到一边，推了推眼镜，不满道：
    “你们真是早一点点都舍不得，非要踩着上课铃来。林小鸷，你是班长，应该好好督促后进同学，怎么自己还这么迟了？”
    “后进同学”池凛和魏灼凝都回头看MisHu。
    MisHu：“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进去？”随后小声嘀咕，“遇到你们这些不思进取的学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池凛往教室里看了眼，发现已经开始早读的同学听到了教室外MisHu训斥的声音，纷纷疑惑地往这儿看。
    但是有两个人的表情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带着很明显的期待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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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心里有数，对MisHu说：“抱歉了胡老师，以后我们会早点来的。”
    说完让出了一条路，让MisHu先进去。
    MisHu见这池凛居然骂不还口，态度还挺好，和她那妈和姐都不太一样。
    MisHu抱着平板电脑踩着高跟鞋往教室里走，刚踏入教室的门，毫无防备脚下猛然一滑，在全班人的惊叹声中，整个人滑出好几米。
    要不是有窗户拦着，她这一摔能飞出地球。
    第46章
    MisHu这一跤摔得惊天动地,将整个六班都吓一大跳不说，就连楼下高一六班的同学都听到一声惊天巨响划过头顶。
    “这是谁摔倒了？摔出这么大动静？”
    “你傻啊，用什么姿势摔倒能摔出半间教室去？屁股得碎好几瓣了。”
    “那这是干嘛？”
    “地震？”
    MisHu的眼镜歪歪斜斜地挂在耳朵上,人还是懵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起飞了？
    本来依靠MisHu自己的力量当然没法滑这么远，但教室门口地板上抹了一片透明的油，非常滑,一路轻轻松松将她送了老远出去。
    隐约的笑声和议论声传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明白当着学生们的面出了一个多大的丑。
    “笑什么！”
    MisHu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将嘲笑她的学生都揪出来狠狠训一顿。
    谁知刚有要站起来的趋势,脚下没有任何摩擦力，又是重重一滑,四脚朝天。
    这下大家实在没能憋住，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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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MisHu平时就凶,而且将学生按照成绩分成三六九等。
    学习好的在她眼里还算是个人，而差生就是她的出气筒。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有什么不顺的事情，她都喜欢逮着差生训斥或者留堂,以发泄不满。
    学生们不是瞎子，大家都很讨厌她。
    MisHu这一摔幸灾乐祸的人占大多数,笑声越来越大。
    “你们……”
    MisHu羞红了脸,发现手里全都是不明的液体,跟油一样滑又很凉,气味还很恶心。
    她抬起手闻了一下，差点晕厥过去。
    屁股摔疼了都不算事，今天穿的可是她省吃俭用刚刚买的裙子！大几千块钱！
    “啧啧啧,好可怜。”林小鸷她们还站在教室门口。
    嘴上说着可怜，可语调完全听不出丝毫的怜悯之情。
    魏灼凝心有余悸：“谁恶作剧啊，在地上泼了模拟冰油，没穿冰刀可不得滑死么。”
    所谓的模拟冰油，是五年前各大溜冰场开始使用的商业油。在场地上泼了这油，普通的地面也能有冰场效果，可以大大节省成本。
    听到魏灼凝这么说，池凛明白了。
    刚才她在外面往教室里看的时候，有两个人的神态和别人不同，似乎就在等着她掉入陷阱。
    池凛的洞察力卓越，高中生不太会隐瞒，甚至不想隐瞒的恶作剧心态，她一眼就能看穿。
    模拟冰油肯定是为她准备的。
    看MisHu现在的状况，若是池凛毫无防备甚至是因为要迟到了匆忙进教室，估计也会和她一样摔得七荤八素。
    一整个班的人都在笑，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MisHu凭借自己的力量又站不起来，要气疯了。
    她已经从讲台滑过了，周围完全没有可以助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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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sHu回头对池凛恼怒道：“池凛同学，过来帮帮我啊！”
    先前没迟到却好端端被她训斥这事儿暂且不提，池凛最烦她为了训自己，将林小鸷和魏灼凝一块儿拖下水的行为。
    挑拨离间，令人不齿。
    料到进入教室会有陷阱，MisHu便让先进去探探路。
    没想到这路探得惊天动地。
    池凛自然不会正面和MisHu发生什么正面冲突，毕竟她还得继续在此上学。
    在MisHu向池凛求救的第一时间，池凛就点了头。
    MisHu满怀希望看着池凛从教室后门绕了过来，顺便带上角落里的无线吸尘器。
    距离MisHu还有五步远，池凛停下脚步，将吸尘器伸了过去。
    “胡老师，您抓着吸尘器，我给您拉回来。”
    MisHu：“……”
    这吸尘器换在二十年前就是扫把。
    教室里的吸尘器除了值日生们每天做值日的时候随便吸两把外，平时都被他们当做lightsaber在那里舞。
    要多脏就有多脏。
    要说唯一能干净点的，只有池凛现在抓的把手那一块。
    池凛这个兔崽子，居然将吸头伸向她……
    池凛看她半天没有动弹，还催她：“胡老师？”
    什么胡老师，明明是MisHu！
    MisHu心里痛骂池凛五百遍，可现在就池凛能管她，她不得不伸出手抓住了吸尘器。

 可以先结婚_409

    总不能一直坐在这油里。
    池凛身边的女同学小声说：“管她干嘛啊，就让她待着吧。这姓胡的特不是东西，老在办公室里说你坏话。”
    池凛对她温和笑笑，示意“没关系”。
    MisHu非常不乐意，无可奈何地抓住了吸尘器的吸头部位。
    池凛将她往安全的地方拖，她不敢站起来，生怕一站起来又得滑倒，屁股肯定已经青了。
    此刻她已经浑身是油，就连头发也黏黏糊糊，看上去狼狈又恶心。
    MisHu双手握着吸尘器，屈膝半蹲，看上去就像是初到冰场时，不会滑冰还特别胆小的菜鸟。
    池凛就是那个倒霉的高手，牵着颤抖的MisHu慢慢滑。
    总算把MisHu解救出来，MisHu一身臭气熏天，周围的人纷纷捏起鼻子。
    MisHu越想越气，对着周围一圈咆哮道：
    “是谁洒的油！站起来！”
    傻子才会承认，全都耷拉着脑袋。
    没人承认，也没人举报。
    MisHu气得脑仁疼，一甩身走了。
    本以为走到教室外会有人挽留她，结果并没有。
    行！好！这六班就连班长都那副死德行！这班废了，从根上就烂了！
    MisHu走了，董向闻趴在窗户看了好久，目送她下楼：
    “MisHu不会去告教导主任吧？”
    高翔呵呵两声：“告就告呗，怕她么？本来她就不待见我们班，这回正好找到借题发挥的机会。就让好好她折腾吧，生命在于运动，你们说对么，路可，充志文。”

 可以先结婚_410

    路可和充志文就是池凛发现神情异常的那两位。
    听高翔这话的意思，暗示泼油的是他俩。
    池凛坐到座位上时回忆这两人，平时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整天一有时间就抓紧打游戏，偏偏成绩都还挺好。
    林小鸷常年占据六班第一的位置，另一位女同学第二，路可便是万年老三，充志文在十多名徘徊。
    他俩关系挺好，常常一块儿上学放学，组团开黑。
    池凛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俩游戏宅。
    不过，说到游戏宅，莫非是楼觅的粉丝？
    因为昨天楼觅在微博上“官宣”了妹妹的事动怒？
    池凛这么一串大概明白了，心中不免笑了一笑。
    真希望快点毕业离开中学。或许到了大学，周围的同学能够更加理智成熟。
    林小鸷将平板打开的时候对池凛说：
    “你是不是在进教室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了？故意让老胡进来蹚雷？”
    池凛淡淡一笑，算是承认。
    “以前以为你是个神经病，后来你变正常了又觉得你太老沉。现在看来以前都是误会你了，你是腹黑。”
    池凛心想，什么叫腹黑？肚子是黑的？
    听上去不太像是好话。
    即便听不懂，她也假装听懂了，继续微笑。
    林小鸷回头看魏灼凝，见她平板都没开，拿着手机拼命打字。
    又在写吗？心思完全没有在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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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月考这次全班垫底不说，在年段里也快落到最后5%了……
    这样下去别说把座位调回来了，就连大学都考不上。
    林小鸷没法不为她着急。
    MisHu跑了，这节课变成了自习。
    刚才提醒池凛的女同学叫沙新语，自池凛跳《白露未已》之后，就一直对池凛很有好感。
    她坐在池凛的斜前方，这回儿发了一条微信，回头晃了晃手机，示意池凛看微信。
    沙新语在微信里说，泼油的人是路可和充志文，她看到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班上就池凛她们还没来。
    池凛回了个呵呵的表情回去。
    在她看来，“呵呵”意味着淡然一笑，可沙新语看着就是呵呵本呵，带着对敌人的藐视，帅得一塌糊涂。
    沙新语继续发：“还有，这视频你一定要看。今天早上你还没来的时候，刘卉昕她妈冲进教室，当着全班人的面对她一顿拳打脚踢，揍得她大叫救命，把学校保安都吓来了。这回儿两人都在派出所呢。”
    池凛戴上耳机点开视频，刘卉昕被揍得如杀猪一般惨叫。
    有几个人上去劝她妈妈别打了，她妈扯着她的衣服不撒手，满脸的眼泪大叫道：
    “我和你爸每天4点多就起床，就为了能多赚点钱供你上学，结果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吗？！你这没出息的东西！”
    徐一芳和焦敏宣缩在角落，就像消失了一样，根本没上去帮刘卉昕说半句话。
    沙新语：“刘卉昕的处分下来了，记大过，会记录在档案里的，对她以后上大学会有很大影响。而且助学金没了，都是自己作的。”
    池凛对这件事没什么感觉，看完视频之后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
    和大家料想得一样，MisHu果然去教导主任那里告状了。

 可以先结婚_412

    教导主任冲到六班，想把恶作剧的人叼出来，可六班没一个人举报，更不用说主动承认了。
    可见MisHu有多招人恨。
    大家心里太有数，监控肯定被再次弄坏，不然教导主任根本不用来教室里吼，早就指名道姓让人去办公室了。
    现在的学生多厉害，再高级的人脸识别监控早期说砸就砸。之后知道砸坏了要赔钱，依旧有高手看不惯学校监控学生的作风，直接给黑进系统里让网络瘫痪。
    这回肯定又是高手出马，据说路可对黑客就很有一套。
    教导主任怒不可遏，让六班中午全班留堂，等老旗过来一块儿整顿。
    教导主任走了，大家郁闷不已：
    “我去——不是吧！中午我还要约会！”
    “烦死了，一顿事儿呢！”
    “哎，路可，你们直接承认好了，别拖累全班同学。”
    路可冷笑道：“你们有证据是我干的吗？”
    高翔接过话：“卧槽？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充志文一样不要脸了？你们俩都是阿宝的粉没错吧？粉阿宝会让人降智，这传闻原来不是假的啊。”
    阿宝的粉？
    池凛听到了关键信息，所以路可和充志文不是楼觅的粉丝？
    阿宝又是谁？
    池凛正想着，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充志文突然跳了起来，冲着高翔就去。
    高翔作为楼觅的大粉，和阿宝的粉丝干架无数回，早就看这俩不顺眼，这回算是找到机会正面交锋。
    哪里能怂，也冲着他过去，两人互相拉扯着，很快扭打在一起。
    六班乱成一团，高翔和充志文从教室后部打到前部，桌椅被挤倒拳拳到肉，吓得其他人都奔到教室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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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头沉。
    就算不知道阿宝是谁，可是这个高翔喜欢的是楼觅，正常联想很容易就联想到是为了楼觅出头。
    池凛不能不管啊……
    池凛看他俩打成了风火轮，想要找个间隙上去制止的时候，发现二位忽然停了下来。
    林小鸷双手高举铁质桌子悬在他们头上，瞪着眼睛，表情都扭曲了。
    林小鸷：“操你们爹，都他妈给我松手。”
    林小鸷这一桌子下去，他俩估计都得被砸成肉泥。
    六班的人都知道班长不好惹，平时是美艳段花，其实那只是她的皮囊。
    本人厉鬼一只。
    高翔和充志文同时说：“冷静点，你先把桌子放下。”
    林小鸷“咣”地一声把桌子砸回地面，楼下高一同学又是抖三抖。
    高翔和充志文不情不愿地放开对方。
    池凛发现了，老旗让林小鸷当班长还是很有高瞻远瞩性的。
    学习方面起不到什么太好的表率作用，但是在阻止暴力事件的时候，她是一把好手。
    魏灼凝缩在角落里吓坏了。
    和林小鸷的脏话比起来，她那点脏话完全是幼儿园水平。
    她知道林小鸷暴力，可每次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很害怕。
    后几节课六班都心不在焉，中午放学的时候没人敢走，左等右等总算将教导主任和老旗等来了。
    两人刚吃完饭，训了大半个小时，一直到1点多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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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说这件事没完，不找到“犯人”不会罢休。
    大家只有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吃饭，全都在憎恶路可和充志文。
    林小鸷最讨厌自己宝贵的时间被耽误，但提示老师抓犯人可以，直接打小报告这事儿她不屑，全班都不屑。
    “可烦死了。”魏灼凝脑袋快被教导主任训炸了，“好饿啊，现在去外面吃饭也来不及了，去学校食堂随便吃一吃得了。”
    林小鸷没什么意见，但是池凛却不太想去，觉得人多：
    “你们去就好了。我……约了我姐。”
    “啊？高楼觅雪又来了？！在哪里！”魏灼凝兴奋了。
    “你兴奋个什么劲，人家楼姐姐肯定是偷偷来的，哪能被你看见？”说着林小鸷转头对池凛微笑道，“我说得对吧，阿凛。”
    池凛脑海中自动回放林小鸷刚才举桌子要砸人的英姿，干笑道：
    “对……”
    林小鸷搂着魏灼凝脖子，迅速将她往食堂的方向带，同时对池凛挥手告别：
    “和姐姐午餐愉快哟。”
    魏灼凝：“放开我！”
    池凛跟她们道别之后，发现有路过的人看着她窃窃私语。
    她迅速掉转头，独自一人往无人的操场深处走。
    本来今天中午她就不打算出去吃饭，早上出门时随便从冰箱里抓了个面包，准备当午餐。
    她很少来操场，这学期就上过一次体育课，绕着操场跑了好几圈。
    她记得这边有面不算小的池塘，池塘里养了观赏鱼。中午的时候可以坐在池塘前的长椅上，一边眺望风景一边吃面包。
    池凛坐到长椅上，池塘上吹来的冷风将周围的树吹得沙沙响，让她忍不住收紧了羽绒服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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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打算咬面包的时候，周围围上了一圈人。
    池凛咬面包的动作停滞，抬头看，五个女孩正对着她虎视眈眈：
    “你就是传说中的六班剑圣，号称白露仙女的池凛？”
    池凛差点被这俩头衔吓死：“我叫池凛，不是什么剑圣仙女。”
    五位女孩一字排开：“你是池凛就对了！我们是南湖三中梅花蛊毒教的五煞星！今天来是要挑战你的！”
    池凛面包都要掉到地上。
    即便大原的话本，都没这么雷的了。
    ……
    楼觅拉了一下工作口罩，好紧，不太舒服。
    手里的工作箱也很沉重，偏偏这个时候找不到小混蛋的影子。
    池凛去哪儿了？
    楼觅穿着一身老鼠灰工作服，装扮成AI系统维修人员偷偷潜入南湖三中，就是为了能在暗中保护池凛。
    微博是她发的，仇恨是她拉的，只要池凛有危机，她一定第一时间杀出来。
    一想到自己从天而降，让池凛目瞪口呆的场景，忍不住兴奋。
    可是，人呢？
    别说从天而降耍帅，这会儿池凛的头发丝都找不到一根。
    她继续在教学楼附近徘徊，工作口罩和眼镜是AI系统维修人员最标准的装扮，工作服也很低调，肯定不会有人能怀疑她的身份。
    两个女学生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偷偷多看了她两眼。
    楼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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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暴露了？
    女学生和她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在彼此耳边悄悄说：
    “卧槽好大。”
    “现在维修阿姨身材这么火辣吗？”
    楼觅拎着工具箱走到操场，总算发现了池凛。
    这么冷的天，她在这儿干嘛？
    楼觅藏到树林后面，见她被五个女孩包围了。
    难道……
    楼觅心里一惊，立即冲上去要保护她。
    楼觅还没能迈出半步，被一阵惊天哭声顿住了脚步。
    五个女孩其中一个大哭了起来。
    池凛：“……你没事吧？”
    “你打我！！”
    池凛：“不是你们向我挑战的吗……”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对方的话竟让池凛哑口无言，让她陷入了逻辑闭环。
    楼觅摘下了口罩：“什么鬼。”
    五煞星被池凛打哭，狼狈离场，池凛额头上都冒汗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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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小树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一个人藏在深处。
    她能感应到呼吸之声。
    是谁？
    池凛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
    楼觅就在她身后，伸出手要拍她肩的一瞬间，手还没有落到她的肩头，只见她如闪电一般转身，擒住了楼觅的胳膊。
    池凛看到了楼觅的脸，相当出乎意料，眼睛睁圆：
    “咦？”
    楼觅脚下一滑，直接向池塘里滑。
    池凛防不胜防，被她一块儿带了下去。
    第47章
    家里的智能冰箱里的食材用完了,巧AI也难为无米之炊，彭梓媛快到家之前点了超市外送，回来的时候正好带回家。
    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疯狂打喷嚏的声音,不是一个人，池凛和楼觅两人都在打喷嚏。
    “母亲……”
    彭梓媛进来的时候，池凛还起身迎接她。
    “怎么了这是？脑袋怎么这么烫啊？”彭梓媛看她神色就不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楼觅缩在沙发上拽着毯子将自己团团裹住，头上还贴着一片物理降温冰贴,哑着嗓子说：
    “都怪我……咳咳，是我害她生病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会一块儿生病？还病的这么严重？”彭梓媛将食材放下,“都量体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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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都不好意思说她俩如何犯蠢，大冬天一块儿掉到池塘里去。
    更不好意思说其中的细节。
    池凛悄悄去看楼觅,楼觅脸颊泛着桃红，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又可怜，但毕竟没有性命之忧。
    也好……
    起码楼觅没死。
    池凛心中有一事难以启齿。
    这事儿说出来都没人信。
    当时楼觅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本能地一个擒拿手扣过去，两人失去平衡,双双落入池塘中。
    天冷,她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衣一吸水无比笨重,她在水中脱了半天脱不下来，拉链还卡住了。
    池塘的水没多干净，掉下去之后眼前一片浑浊,根本看不清。
    不确定楼觅在什么地方，衣服又脱不下来，池凛是真的着急。
    最后只能凭借蛮力生扯，池凛将棉衣脱掉之后行动敏捷了许多。
    即便看不到楼觅所在的位置，她也能靠双手摸。
    将楼觅从池塘拖上来时，学校保安刚好闻声赶来，询问她们有没有事。
    楼觅其实水性还可以，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跌入水中，第一口就呛着了。
    衣服穿得笨重，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动作。
    所以池凛将她拖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两位保安大叔看到这情况脸都白了，一位叫救护车，另一位本来想上来给楼觅急救，可看到这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哪好意思直接摁胸对口吹，便让池凛赶紧施救。
    池凛是知道急救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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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原已经有急救相关记载，保安大叔比划的和她所知道的大概一致。
    可是……
    池凛有所犹豫。
    保安大叔都替她着急：
    “姑娘！你怎么不动？再不抢救万一人没了可怎么办！？”
    听罢他说的话，池凛立即振作精神。
    岂能为了那一点点羞耻白白害了楼觅的性命！
    保安大叔因为她不会做急救，将另一位保安拉了回来，让他躺在地上当模特。
    “小姑娘，你按我做的来做！要用力啊！”
    保安大叔双手叠在一起，去按对方的胸口。
    池凛检查完楼觅口鼻中没有异物之后，心中一横，也按了下去。
    “然后这样！”保安大叔牺牲太大了，捏着另一位大叔的鼻子，嘴直接怼上了嘴。
    “像我这样！用嘴吹气进去！”
    池凛一愣。
    她所读的医术里写的是对着耳朵吹气，怎么到了这个时代，直接换成了嘴对嘴？
    浑身湿透的池凛，只感觉到眼前一阵晕眩。
    按胸还不够，还要对嘴。
    “姑娘！快呀！”保安大叔又在提醒她该争分夺秒。
    她看着躺在眼前的楼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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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是陛下，岂能让她死。
    即便她不是陛下，她也不能死。
    池凛捏住楼觅的鼻子，以双唇和她的交叠，进行人工呼吸。
    “好！就这样，然后再按！”
    池凛再去按她的胸口。
    “用力！”保安大叔看她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觉得她力量不够，便在一旁为她加油，“用你的全力！”
    池凛也是着急了，被保安大叔这么一催，手上的力道有些许失控，再往下按的时候感觉摁碎了某种东西。
    糟了，池凛在心里暗叫一声。
    还在昏迷中的楼觅心口一阵剧痛，这股痛意倒让她苏醒了过来。
    呕出一滩水之后疯狂咳嗽，楼觅彻底醒了。
    楼觅跟彭梓媛说：“体温量了，我38度多，她破39了。”
    “这么高了？走，咱们赶紧上医院看看去。”
    楼觅：“不用了，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已经开了药，没大事。”
    “刚从医院回来”这几个字让彭梓媛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觅觅，你和小凛没事吧？已经去过医院了？”
    楼觅知道彭梓媛看上去神经兮兮，其实心细得很，要是一直瞒着她的话，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说：
    “今天下午我不是有空，就想着去接小凛放学么，顺便吃吃饭。去吃饭的地方没看到脚下是喷泉，走过去的时候刚好被开启的喷泉淋了满身。大冬天的我就怕会生病，所以提前带小凛去医院看了。药都拿了，一点小烧，真没事。”
    楼觅这话听上去有点可信，又很玄。
    彭梓媛捧着池凛的脸蛋：“宝宝，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麻麻说啊，麻麻可担心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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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心道：只要你说话不这么肉麻，我都没事。
    楼觅看着她们母女俩温馨的模样，笑了笑，随后看向自己的手机。
    “觅觅，你也是。”彭梓媛对她说，“哪里不对劲第一时间跟我说，再怎么样阿姨也比你年纪大，对付生病还是有经验的。好不好？”
    她这语气完全就是把楼觅当小孩哄了，楼觅也觉得有点肉麻，但心里有点温暖倒是真的。
    “好，一定跟你说。”
    除了心里有点温暖之外，心口还有点疼。
    楼觅捂着心口，往里轻轻压了一压，不是错觉……
    是真的在痛。
    怎么回事？摔池塘里的时候胸口磕着石头了？
    摔进池塘之后以及上岸之前，这段时间里她意识都不在。
    除了知道是池凛以一人之力将她救上来的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彭梓媛：“晚上你们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池凛：“我没什么胃口。”
    “那就粥吧，配点小菜。觅觅你呢？”
    “我也没什么胃口。”
    “你最喜欢吃的咸黏煮怎么样？”
    “XH好像不会咸黏煮。”
    “没关系，我会的。”彭梓媛活力满满，“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多喝热水多休息，我做好饭叫你们。”
    楼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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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客气！”
    彭梓媛去做饭了，楼觅看水杯里的水喝完了，从沙发上挣扎起来去倒水。
    “我来吧。”池凛说，“你躺着。”
    楼觅：“干嘛啊，你烧得比我厉……”
    池凛根本不给她多说的机会，直接把水杯夺了过来。
    楼觅：“小混蛋，又用你的武功对付我呢？”
    池凛为她倒了温度适中的水回来，楼觅问她：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肯定对我有什么愧疚。说吧，你干什么事了？”
    楼觅根本不知道人工呼吸这一出。
    池凛的确有些心虚，眼神多少有点躲闪：“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心虚个什么劲？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池凛：“我……”
    楼觅正要再说话，提气的时候胸口一阵锐痛，呼吸都不畅了。
    浑身一阵冷汗，楼觅捂着胸口，自言自语道：“还是得去看看……”
    池凛：“你怎么了？哪儿疼？”
    胸口的位置有点尴尬，不太好说，给楼觅接三个脑子都想不到这是被池凛急救时落下的伤。
    看池凛这会儿是真的在关心，楼觅趁机说：
    “给我倒杯茶吧。”
    池凛果然很乖，立即答应下来：“你想喝大红袍还是铁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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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用，就你上回那黑暗茶包就行。”
    池凛：“……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我想喝。我说我挺喜欢那味道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楼觅一动气，胸口又开始疼。
    太窒息了。
    池凛看她就不对劲，继续追问：“是胸口疼吗？”
    楼觅不想搭理她。
    池凛看她没应自己，也不生气，语气反而更温和地安抚她：
    “那你暂时别说话了。茶包已经用完了，等我回头买了材料再做给你喝。”
    楼觅两眼一黑，怎么就这么倒霉……
    池凛也知道她说的话听上去未免太巧合，可真的没茶包了。
    “除了那茶之外，其他的呢？喝什么茶？”
    楼觅：“不喝了。”
    “嗯……水果呢？甜品？”
    “哪有发烧还吃甜品的，你这小白痴没常识么？”
    池凛笑笑：“是么。”
    楼觅看她又乖又甜脾气还特别好的样子，哪里真生得起她气？
    “你别管我了，你烧得比我还严重。去，躺会儿去。”
    “这点小病不碍事的。我给你换一副冰贴吧。”

 可以先结婚_424

    没等楼觅答应，池凛已经将冰贴拿来了。
    新的冰贴贴到脑门上，一瞬间的冰凉让楼觅振作了点。
    “知道我今天去你学校干嘛么？”楼觅学聪明了，只用气息说话。
    “保护我去了。”
    楼觅本以为池凛会装傻，没想到居然回答得这么直接。
    楼觅心里有种酥麻又舒服的感觉。
    “你把同学打哭了？”
    “才不是。”池凛跟她说了南湖三中梅花蛊毒教的事。
    “啥玩意？”楼觅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中二病还能治好么！”
    中二病？池凛默默记下这个词，打算回头问系统先生是什么意思。
    楼觅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缓了缓，小声问池凛：
    “今天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都是我欺负别人。”
    楼觅被她一逗，刚开始想笑，胸口的痛就将她打断了。
    池凛确定了，肯定是自己在帮她施救的时候下手太重，弄伤她了。
    池凛这边懊悔不已，楼觅那头百思不得解。
    这事儿最纠结的地方在于，池凛还不能说实话。
    敢于承认错误是一回事，承认错误之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又是另一回事。
    楼觅这位现代人肯定知道急救是怎么回事，池凛已经查过了，按胸口和人工呼吸是一整套的。

 可以先结婚_425

    只要承认了急救，必定有配套的人工呼吸。
    上回在爷奶家，楼觅和同事视频时说的话池凛都听到了，楼觅还没有初恋，初吻应该也是在的。
    也就是说，她在楼觅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夺去了楼觅的初吻……
    池凛相信，无论哪个时代，初吻的意义对每个人来说都非比寻常。
    如果楼觅知道这事儿，以楼觅那暴脾气，估计能将她抽筋扒骨。
    以后这日子估计是没法过了。
    有些事该隐瞒的还是得隐瞒，她并不是头脑不会变通的人。
    可是看到楼觅被疼痛折磨的样子，池凛良心还是会不安。
    彭梓媛做好晚饭的时候，接到楼力行的视频。
    “媛媛，今晚我得晚点回来了，你和小凛觅觅自己吃晚饭吧，别等我了。”
    “好。”彭梓媛说，“甭操心了你好好工作，我已经把饭做好了。”
    招呼池凛和楼觅一块儿过来吃饭，彭梓媛看她俩几乎是搀扶着对方一同艰难地坐到餐桌边。
    “要不然你们俩别动弹了，我看的都辛苦。”
    楼觅：“不动弹怎么吃饭……”
    “我来喂你们啊。”
    彭梓媛说得特别纯真且真情实意，楼觅缓缓地将昏沉的脑袋抬起来，看向彭梓媛，发现她并不是随口一说，赶紧让她打住：
    “求您别瞎折腾，我自己能吃。”
    她这么大一人要别的女人喂饭，算怎么回事。
    池凛看着呢，多颜面扫地。

 可以先结婚_426

    楼觅坚决不同意。
    彭梓媛跃跃欲试，捧起碗坐到池凛身边：
    “宝宝，那我喂你吃吧。”
    池凛也拒绝得特别爽快，几乎在彭梓媛最后一个字的声母才刚出来时就搬着椅子一块儿退到了安全距离：
    “母亲，万万使不得。”
    彭梓媛还觉得奇怪：“有什么使不得的，去年你不还吵着让我喂你吃饭吗？我不喂你坚决不吃。”
    池凛：“那都是去年的事了。去年我年少无知，母亲别再提了。”
    “我知道了。”彭梓媛失落地叹了一声，“崽崽长大了，崽崽不需要妈妈了。”
    池凛：“……”
    彭梓媛：“就喂一口。”
    楼觅憋着气不敢笑得太肆意，也跟着起哄：
    “小崽崽，就喂一口嘛。”
    池凛凶凶地瞪楼觅，心中想道：我32岁，和彭梓媛的年龄相差不过10岁左右，被她喂饭，成何体统。
    别说到了这个年纪还要他人喂饭，池凛自开蒙之后就是自己吃饭，生活起居之事全都是自己打理，连婢女都不需要。
    这一直都是池凛自小引以为傲的事，结果到了这个时代，还要遭遇被强行喂饭的尴尬。
    原主也快18岁了啊，彭夫人你清醒一点。
    这段日子池凛实在太乖，什么事情都能够独立自主地完成，和以前在妈妈面前撒泼的模样完全不同。
    彭梓媛是欣慰的，女儿总算懂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母女之间产生了一种疏远感。
    她不再缠着自己做这做那，彭梓媛有种女儿不再需要自己的慌张。

 可以先结婚_427

    今天见她生病更是心疼，浑身的母爱都在泛滥，非要喂一口才能缓解。
    池凛见她不得逞是不会放弃的，本来发烧就有一点晕，实在没精力和彭梓媛抗争，便答应了下来：
    “就一口。”
    彭梓媛疯狂点头：“就一口！”
    池凛乖乖张嘴，喝下了彭梓媛的爱心粥。
    “好了吗？”池凛神色凛然，彭梓媛一时间被她的气势压倒，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种敬畏之情，规规矩矩道：
    “好了。”
    池凛点了点头，将碗筷接了过来，安静地自己吃。
    彭梓媛快要窒息，为池凛的英姿窒息。
    从来没有期盼过女儿能够成长为特别厉害的人，可现在的池凛，各方面都超过彭梓媛的预期。
    彭梓媛感动万分——我真的能拥有这么好的女儿吗？
    只是自己吃个饭的池凛：“？”
    楼觅吃完饭头晕得很，早早就去睡了。
    一觉睡到天亮，感觉烧退了不少，但是皮肉还是发紧发痛。
    量了量体温，37度。
    行吧，坚持一下，今天还得去俱乐部。
    冬季世界杯马上就要到了，战队还少一位正式队员，很多事情需要她来的决策。
    楼觅坚持着去了俱乐部，贴上接入晶体进入游戏，操控有些不受控制。
    本来想要先闪避再发技能，结果直接发了技能，导致后面更大BOSS出现的时候全队都成了抛光机，根本打不死。

 可以先结婚_428

    “暂停。”卓景岚从监视器里看到楼觅的表现，及时让她退出游戏。
    “你怎么回事，这么失常，生病了？”
    楼觅靠在椅子上，本来不想说发烧的事，以为扛一扛就过去了。
    但她的表现已经影响其他队友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回去休息，把病养好再说。
    楼觅跟卓景岚说了昨天的意外，说的自然是被喷泉浇了个透心凉的版本。
    卓景岚：“我怎么觉得你恋爱之后智商在退化？”
    楼觅想要和她使厉害，手臂才刚抬起来，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觅姐，你没事吧？”谢不虞和其他队友都过来看她。
    浮屠：“岚姐，你对觅姐做了什么？”
    卓景岚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我能对她做什么？很明显是妹妹做的吧！”
    楼觅捂着胸口，想要开口又被痛顶了个正着。
    谢不虞：“WOW，是这样的吗？觅姐？妹妹出手这么大力吗？觅姐这种女金刚都揉成林黛玉？”
    互互：“咳咳，我去给你们倒咖啡。”
    楼觅指着谢不虞和卓景岚，用嘴型说：你们已经死了。
    正说着，楼觅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楼觅用眼神驱使谢不虞帮她把手机拿过来。
    谢不虞贼兮兮地笑：“一定是妹妹。”
    “妹你个头。”楼觅一看，还真是池凛发来的语音。
    谢不虞眼珠子都要粘到楼觅手机屏上了：“觅姐，能让咱们这些单身狗吃吃优质狗粮么？”
    楼觅用气息说：“别闹，没狗粮。”

 可以先结婚_429

    谢不虞叹气：“觅姐实在不够意思，偷偷自己谈恋爱，还不给单身队友送温暖。”
    楼觅恨不得跳起来将她掐到地心去。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谈恋爱，楼觅将池凛的语音公放出来给大家听。
    能有什么，肯定是今晚晚上吃饭问题。
    池凛什么时候跟她说过别人不能听的话了？
    “姐姐，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跟你说实话的。昨天是我太用力才导致你受伤，今晚回来之后在家等等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滴”，语音播放完毕，周围好安静。
    楼觅：“…………”
    怎么回事啊小混蛋，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出卖她！
    什么太用力，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么？你用力什么了你用力？！
    楼觅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谢不虞她们的表情。
    谢不虞戳戳楼觅胳膊：“觅姐，下克上好甜哦。”
    浮屠：“别看妹妹长得可爱，居然这么猛。”
    卓景岚：“觅姐，比赛就要到了，请让妹妹稍微克制一下。等比赛过后想怎么用力就怎么用力。”
    不能忍。
    池凛怎么就克她了？
    就那小混蛋能克她？！
    楼觅双眼一睁犹如霸王龙降临，飞起来逮谁撕谁。
    第48章

 可以先结婚_430

    楼觅闹这一顿之后胸口更疼了,想到池凛有话要跟她说，她心思已经飘走，下楼开车往南湖三中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楼觅的车停在老地方等池凛。
    池凛看到楼觅微信的时候距离放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老旗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在做期末考总动员，想让大家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以最好的面貌给高二划上一个句点。
    “进入高三就像是进入了高速公路,大家都在用尽全力往前冲！你们现在不将车检查、整修好,等人家都往前跑了好远了，你们才开始上路,差人家一大截！”
    有人不怕死说了一句：“旗老师，我们未成年,又不是老司机。”
    全班大笑起来。
    老旗逮着那人训一顿，这么一啰嗦又迟了。
    好不容易从教学楼出来,池凛顶着风将羽绒服扣子扣起来，跑了三条街，坐进楼觅的车里。
    池凛打开车门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强劲的冷气,连带着她整个人周身都笼罩在一层冷感之中。
    “等多久了？”
    池凛鼻尖和耳朵尖有点而发红，整个人看上去又粉又嫩,黑眼珠子特别雪亮。
    “没等多久。”楼觅靠在车椅上,游戏都没玩,专心等她,
    “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两人才刚见面楼觅就迫不及待发问，池凛不太想在这么狭窄的环境里说：
    “回家再说吧。”
    到家了地方宽敞，两人可以不用面对面,否则太尬。
    最重要的是如果楼觅真的要追杀她，她也有地方可以跑。
    楼觅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想起动车的意思，反而将车门给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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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儿说，不说明白谁也不许走。你给我说说看，用什么力了你？知道你那条微信我队友们都听到了么？笑我一整天。”
    “抱歉……但是，为什么微信会被你队友们都听到？”
    池凛的潜台词是，微信不都是戴着耳机听，或者私下自己小声听的么？
    没想到池凛每次都能戳中重点。
    “……这你别管，反正我被嘲笑了，你要负责。”楼觅耍完无赖自己都被逗笑了。
    听到“你要负责”这四个字，池凛本能地想起人工呼吸这事儿，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楼觅眯起眼睛，点她的脸蛋：“想什么呢这副表情。今天烧得怎么样了？都忘了问你，退了吗？”
    “已经没事了。”
    楼觅用掌心摸了摸她的额头，的确不烫了。
    年轻的动物真好，病也好得快。
    楼觅继续催她：“快点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吧，胃口吊够了。”
    池凛今天寻思了一天，觉得做人还是要有担当，自己做的事情必须要认。
    何况她也不是故意趁人不备做那些无赖事儿，她只是在施救。
    最重要的是楼觅今天一大早就去俱乐部了，没去医院查看一下胸口的伤，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不明真相的缘故。再拖下去只怕会落下病根。
    池凛多方面综合考虑，决定还是跟楼觅说实话。
    “姐姐，你做好准备，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生气，不然对你的伤不好。”
    楼觅点点头：“我不生气，所以我猜对了，你觉得我的伤是你弄的。”
    “……真的是我弄的。”
    楼觅笑道：“你揽这个责任干嘛，要不是我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不吭一声直接拍你，你也不会受到惊吓，咱俩更不会掉到池塘里去。这事儿说回来赖我，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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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认真道：“不，真的是我弄的。”
    楼觅摸摸她脑袋：“知道你现在是个大孩子了，勇于承认错误。可是这真不是你的错啊。”
    池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觅亮晶晶的双唇。
    今天她依旧是淡妆，唇色也是粉色系，但是像颗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此时的楼觅笑得太温柔，给池凛一种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的感觉。
    池凛便将那天的事了。
    只说了救人的细节，提到人工呼吸的时候，是用一种特别专业特别认真，丝毫没有邪念的态度说的。
    起码池凛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诚恳。
    楼觅在听到“人工呼吸”这几个字的时候，笑容渐渐凝结在她的脸上。
    “等会儿。”
    池凛还没说完，楼觅就将她打断，“我跟你确定一下，你说的人工呼吸是我知道的那种人工呼吸吗？”
    池凛：“应该，是？”
    楼觅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池凛的：“这样的？！”
    池凛微微缩起肩膀，点了点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熟悉的风暴又要刮起来了。
    池凛已经做好了被洗礼的准备，没想到第一号台风“初吻”预警了半天，最后没有正面登陆，甚至不知道它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感觉楼觅的怒气已经爬到最高，结果最后忽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池凛的心就像初恋的少女，怕楼觅胡来，可她不胡来了又有些失落。
    “行了，我知道了，咱们回家吧。”楼觅设定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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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轻描淡写，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到家之后楼觅似乎烧得更严重，打算先去睡一觉。
    要关门的时候，发现池凛站在她身后。
    楼觅无力地靠在门边：“怎么了？”
    “你需要去医院看一看。我帮你做急救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你的胸骨可能有些问题。”
    楼觅：“你终于还是对我下手了。”
    “是我的错，当时实在太着急，力道没有控制好。”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为了救我又不是真的要害我，我还能生救命恩人的气不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毕竟你是初吻，对么……”
    楼觅被她这话说得差点起飞：“天哪，你是从哪个年代穿越来的古人，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难道你不是第一次？”
    池凛被堵了个正着。
    论起来，她真不是第一次。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陛下的。
    更有罪恶感了……
    “看你心事重重这么久，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楼觅叹了一声，
    “小孩还是小孩，再装成熟这心思还是稚嫩。”
    池凛心道：行吧年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还有什么事要说？没有的话放我去睡觉了行不行？”
    “Goodnight。”池凛也不放心她继续站着，见她疲倦到了极点，还是快点让她去休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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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点了点头，将门关上。
    她的确是疲惫到了极点，吃了退烧药之后困意翻涌。
    可有种愉悦感在她心里蔓延。
    这是压抑的、不想直接承认的、甜美的愉悦感。
    楼觅翻了个身，嘴角还带着笑意，用力抱着抱枕，慢慢沉入了梦中。
    她非常确定那晚她梦见了池凛。
    她和池凛在什么地方，周围的景色很模糊，记不清了。
    或许在潜意识里认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池凛躺在她怀里。
    梦里的池凛像只小野兽，却是一只温顺的，只认她一个人为主人的小野兽。
    楼觅单手扣着池凛的脸，将她脸抬起来，面对着自己。
    池凛望着她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渴望。
    然后楼觅就吻了她。
    ……
    醒来之后楼觅感觉很不妙。
    WTF，做什么不正经的梦，池凛还未成年！
    楼觅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等下，今天是池凛的生日。
    也就是说……她成年了。
    池凛今天18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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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抱着被子的一角，刚想激动，气往上运的时候胸口剧烈一痛，痛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今天务必去医院把伤给看了。
    到医院拍了片，倒没什么大事，肌肉损伤，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听完她受伤经过的描述，也很惊讶，开玩笑说：
    “这姑娘得多恨你啊，才使这么大劲儿。幸好胸骨没出问题，不然还真挺危险的。近期别做什么剧烈运动，不然耽误你比赛。”
    楼觅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两遭。
    从胸外科出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到了柏医生。
    “咦？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柏医生看到楼觅挺惊讶。
    被逮了个正着，楼觅也不太好意思，感觉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毛病挺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胸有问题。
    楼觅：“来拍个片子。”
    “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肌肉问题。”
    “千万注意啊。”柏医生小声道，“冬季世界杯就要到了，我们全家人都等着看九天大杀四方呢。”
    楼觅：“没问题，给你前排票。”
    柏医生欢欢乐乐地答应下来，随即板下脸：“世界杯之前记得去我那儿一趟，我得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楼觅：“好的……”
    “没再随便乱吃药吧？”
    楼觅：“没有……”
    “我看你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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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有！”
    柏医生微笑道：“我相信你。”
    从医院出来，或许是心理作用，楼觅感觉胸口没那么疼了，但多少有些心事重重。
    去俱乐部和队友们一起观看了冬季世界杯几支主要对手的比赛录像，制定战术。
    确定从训练生里再选拔一位当做第五人，也就是替补。
    下午休息的时候，楼觅去咖啡厅接咖啡，看见谢不虞和浮屠两人站在窗边的长桌上，表情难得的严肃：
    “……做好失利的准备了吗？”谢不虞用玩笑的语气问浮屠，“虽然咱们九天从来没输过，但今年真不一样。”
    “做好了，但还是希望能赢。不然的话明年赛季一上来就有可能因为积分原因碰上阿宝和小V她们队。”
    “我也不想明年一上来就碰到她俩。她们太了解九天了，太了解觅姐了。记得以前咱们打分组练习的时候，唯一能克制住觅姐的就是阿宝。如果在真正比赛中和阿宝相遇，觅姐会不会……”
    接下来的话楼觅没听，她关上了门，没进去。
    从自动贩卖机里随便拿了一罐饮料喝，楼觅想要回忆谢不虞说的那场分组练习的细节，居然想不太起来。
    从手机登录俱乐部的数据库，按照时间查找录像，前后翻了好几十页，终于找到了。
    原来她记错了时间。
    想到柏医生三令五申交代她不要乱吃药，可是她不吃怎么能行。
    冬季世界杯，她一定是要靠神经元兴奋剂扛过去的。
    幸好这药暂时还不算违禁药。
    回家的路上把退烧药吃了，一路睡回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家里的车库停了好一会儿了。
    楼觅精神不错，烧应该已经退得差不多了，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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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点钟，池凛应该也到家了，加快了步伐上楼，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了坐在院门口的池凛。
    往前走两步正想叫她，却看见她对面坐了三个小孩。
    楼觅：“？？”
    “哟，觅觅回来了！”闫爷爷捧着水果盘子从厨房出来，乐呵呵地向她打招呼。
    这画面让楼觅一时间出现了错觉，好像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闫爷爷的家。
    “闫爷爷，您这是……”
    “哦，我带着我小孙子和他的同学过来向小师父学书法，顺便陶冶一下情操，唱两句丹州剧。”闫爷爷丢了一颗圣女果到嘴里，
    “你说说咱们小师父怎么这么厉害呢，什么都会，这叫什么？这叫一站式老师。哈哈哈哈！”
    闫爷爷说完自己乐得笑半天，楼觅和池凛个顶个的无奈。
    闫爷爷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矮桌，倒是和大原常用的案几相似，池凛跪坐在矮桌前，笔墨纸砚铺了一桌子。
    看上去写了不少字，估计她一到家就被闫爷爷逮了个正着。
    池凛看向楼觅的眼神可可怜怜，一副想要她救命的模样。
    三个坐她对面的小孩也好不到哪里去，跪着坐腿都麻了，揉腿的揉腿，愣神的愣神。
    “闫爷爷，我有点事要跟池凛说。来，池凛，你到我卧室里来。”
    池凛几乎一瞬间旋身而起：“好！”
    两人前后脚进了卧室，楼觅往客厅看了一眼之后，将卧室门关了起来。
    “你怎么被他缠上了呢？还真的在家开班授课了？”
    池凛少年老沉地叹了一声，仿佛忆起特别痛苦的回忆：
    “我也不想的，但闫爷爷直接在三中校门口等着我，这种操作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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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校门口……”楼觅听完之后缓缓伸出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是真服。
    “若是你不喜欢的话，我有办法将他们赶走。”池凛说。
    “什么叫我不喜欢，这个事情得看你自己吧。”
    楼觅说完之后，又觉得这种话听着好像有点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冷漠感，补了一句：
    “我也挺不想让他们占用你宝贵的复习时间，可是闫爷爷吧，特别直来直去，跟他假客气不起来。要不然这样，我去跟他直说你马上期末考了，时间宝贵，要是想学书法的话可以等高三毕业之后。”
    池凛也觉得由楼觅开口比较好，毕竟楼觅是“长辈”。
    楼觅去跟闫爷爷说了，闫爷爷道：
    “没关系，明天不是周末么，正好放松一下。”
    楼觅有点恼了，语气忍不住重了几分：
    “您没关系，池凛有关系啊。高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试，一分钟都耽误不起。不行，这事我不同意，您带着孩子们走吧，一切等高三毕业后再说。”
    闫爷爷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着：“好吧好吧，你是真凶，我看小池师父都没说什么。”
    楼觅假笑的幅度极大，只要他能带着小崽子们走，楼觅凶不凶无所谓。
    闫爷爷临走前悄悄对池凛说：“下次等你姐不在家的时候咱们再约。”
    楼觅：“……”
    池凛直接说：“闫爷爷，一切以姐姐说的为准。姐姐说不行就是真不行，我听她的。”
    老闫没能再说什么，带着小孩儿都走了。
    楼觅恨不得对着门踹上一脚。
    “这老闫改名叫老爷得了！不行，我得上爷爷那边说说，让他把老闫劝住，再来还得了？”
    池凛安抚她：“你别生气，不然胸口又要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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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池凛见楼觅的表情很明显有了变化，气是没在生了，看向池凛的时候完全换上了另一幅表情。
    一副看着小宠物的表情。
    “我今天去医院看了。”楼觅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好几个腔调。
    “怎么样，大夫如何说？”
    “拍了片，骨头没问题，只是肌肉损伤。医生还问我来着，帮我做急救的人究竟有多恨我，下这么重的手。”
    池凛冤枉，解释道：“我怎么会恨你？当时我是着急怕你出事，这才有些失控。”
    “我知道啊，傻么你，这是玩笑。”
    “即便是玩笑也不可以污蔑我对你的……”池凛说了一半骤然停住，似乎没想好她和楼觅的感情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妥当。
    友情？似乎太见外了。
    亲情？感觉这么说楼觅也不会太开心。
    剩下的那个，更不好说了。
    楼觅听她将最后一个词吞了回去，自动带入了自己最想听的词，心情大好。
    “说起来，今天是你生日。”楼觅说，“我给你订了蛋糕，应该还有15分钟就送到了。”
    池凛完全不知道原主的生日是今天：“是么，我都忙忘记了。”
    “最最重要的18岁生日怎么可以忘记！我爸你妈也在回来的路上了，据说也给你准备了大礼。”
    池凛看向楼觅，眼神中有些期待。
    楼觅完全读懂了她想说什么：“放心，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来。”
    楼觅的卧室通向她的工作室，她常在工作室里开视频会议和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杂物间，专门放她收集来的各种手办和玩具，更有一个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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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看到酒柜的时候，眼睛一亮。
    莫非……
    楼觅将酒柜的双门都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欢迎进入成年人的世界。”
    第49章
    在池凛生活的大原,女生一般十五岁时举行及笄礼。
    到生日那天，家长宴请好友，女儿梳新发髻穿新衣,当着宾客的面向父母敬酒，以答谢父母养育之恩。
    大户人家的及笄礼都很隆重，池凛当年站了一上午,差点被吹成冰坨。
    及笄礼对大多数的大原女孩而言很重要,很隆重，而这个时代,似乎变成了一种狂欢减压的借口。
    池凛在楼觅华丽的酒柜前看花了眼，楼觅跟她科普,这瓶是威士忌，那瓶是清酒,还有更顺口的梅酒，以及红葡萄酒和甜白葡萄酒。
    “我觉得你一开始还是喝梅酒比较合适，小姑娘普遍比较喜欢梅酒。”
    池凛问她：“哪种酒最烈？”
    “最烈？嗯……我这儿的话算是威士忌了吧。”
    “那我可以选威士忌吗？”
    池凛眼睛里都要飘出星星了,兴奋的小模样也太真情实感。
    “你一上来就喝这么烈的？喝醉了不要紧，喝吐的话明天你可就难受死了。”
    “没关系,明天不是周末吗？就算喝吐了也能待在家里休息。”
    “你是什么酒鬼转世,喝酒奔着喝醉去的可还行？”
    楼觅嘴上这么说,已经将池凛想要的威士忌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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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就要将酒接过来,楼觅一臂将她撑开：
    “说好了，虽然这瓶酒是你的，但必须我来掌控。你喝多少都由我来决定。行的话咱们就喝,不行的话我就给放回去了。”
    池凛：“行行行。”
    楼觅看她可爱，捏了捏她的脸：
    “看你馋的。这酒只是一件小礼物罢了，老楼不是说了想要送你车吗，明天约好了一块儿给你挑车去。到时候咱们一块儿逛逛，再送你一份大礼。”
    池凛看着酒：“其他的都没关系，让我尝尝它就好。”
    物业将收到的蛋糕送来了，还特意戴着小帽子撒着小彩带来的。
    池凛一开门，物业三五个人一块儿在门口唱生日快乐歌。
    他们唱了多久，池凛就捧着蛋糕顶着僵硬的笑听了多久。
    等人走了，池凛捧着蛋糕擦着汗，回到客厅。
    “来看看，我这灵魂画手在网上给你亲自绘制的生日蛋糕，你肯定喜欢。”楼觅将包装解开，让池凛亲自打开蛋糕盒子。
    池凛没想到楼觅这么细心，不仅将她的生辰放在心上，还亲自绘制了蛋糕。
    将盒子打开，蛋糕面上是一个简笔画的小人在伸展手脚，周围是一撮撮绿了吧唧的东西。
    池凛：“它是什么，在干嘛呢？”
    “你本人啊，在院子里打五行拳呢！难道我画得不够传神吗？”
    池凛：“……”
    她曾经在无数远古文献上看到过和楼觅相近的画风，不得不说，楼觅的确是灵魂画手，得用灵魂去艰难感应的那种。
    楼觅将蜡烛翻出来：“这也是我做的。我去问问老楼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微信刚发出去，楼力行和彭梓媛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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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崽——生日快乐——”彭梓媛抱着怀里巨大的礼物踩着高跟鞋向池凛飞奔过来。
    池凛迅速上前迎接，生怕她看不清路摔一大跟头。
    楼力行也带了礼物来，两个礼物盒子叠起来能将池凛整个装进去。
    “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楼力行催着池凛拆礼物。
    楼觅吐槽她爸：“哪有让人家当场拆的？万一不喜欢还要装作喜欢的样子，很考验演技好不好？”
    楼力行：“觅觅说得对，觅觅说什么都是对的。那我将礼物放到小凛卧室去了，回头没人的时候你自己拆。”
    池凛不太好意思地道了谢，楼觅这张嘴是真够犀利。
    彭梓媛和楼力行买了无数的食材全都塞到智能冰箱里，让池凛亲自来选今晚的菜单。
    池凛看了系统先生推荐的菜单之后，对烤全羊很感兴趣。
    那是大原百姓非常喜欢又熟悉的菜色。
    “你胃口不错啊，看来病是真好了。”楼觅也放心了。
    彭梓媛有点犹豫，烤全羊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XH可以帮忙处理全羊，将它腌制好之后送出来，但需要自己准备炭火和烤架。
    楼力行看出她的犹豫，拍拍她肩说：
    “孩子想吃咱们就弄。没关系，有我呢。”
    楼觅一边刷手机一边吐槽：
    “老楼，等会儿再撒狗粮行不？家里可没炭火和烤架，得现买。”
    楼力行：“我现在就买！”
    “还等你啊，我买好了。”楼觅晃了晃手机，“15分钟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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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被女儿怼，楼力行都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觉得特别开心。
    看看我们觅觅，多么聪颖又可靠。
    烧烤用具火速送来，大家齐心协力把烤全羊架到了院子里。
    羊上了烤架，炭火着了，一点点往外冒油花，肉香跟着飘了出来。
    “还得再烤一会儿，池凛你来，先许个愿望。”楼觅就像生日会的主持人一般，控制着节奏，带领池凛一步步往前走。
    “许个愿望？”池凛不太明白现代人过生日的套路。
    彭梓媛见她生涩的模样，眼泪都要下来了：
    “都是我的错，以前总是忙着工作，没有时间帮小凛举行生日会，每年都是送个礼物就算完，蛋糕都没吃过几回……小凛啊，生日是可以许愿的。闭上眼睛许个愿望吧，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灭，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楼觅将可爱的蜡烛点燃，光上灯。
    蜡烛也是特制的，和楼觅画的简笔画小人一模一样。
    池凛闭眼许愿，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没想到蜡烛吹灭之后，犹如烟花绽放一般，一团灿烂的火光冲到半空，简笔画小人动了起来。
    在彭梓媛的惊叫声中，小人认认真真地在打五行拳。
    大概五秒钟之后，小人消失，楼觅将灯打开了。
    “怎么样，是不是你本人？”楼觅特别得意。
    彭梓媛：“这是觅觅画的吗？！也太可爱了吧！这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烟花蜡烛了！”
    彭梓媛一向夸张的戏精效果，在各种喜庆的日子里倒是很有用处，她一个人就能营造出十个人的效果。
    楼觅本来是要用烟花蜡烛哄池凛的，被彭梓媛这么直接地问，反而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是我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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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梓媛又是一番赞叹，池凛看楼觅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很厉害。
    楼觅得意地挑了挑眉，问她：“你许了什么愿望？”
    楼力行皱眉：“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楼觅受不了：“你们这些老古董，我们这代人没有这说法了。愿望一定要说出来，这样能被神灵听到，才有实现的可能。”
    楼力行：“是这样的吗？”
    彭梓媛：“就是这样，你老了。小凛，你许了什么愿望，可以让我们知道吗？”
    池凛闭上眼睛前想许的愿望是“早日找到陛下”。
    可是当她闭上眼，发现浮现在脑海之中的，是这三人注视着自己时的笑容。
    池凛犹豫了一瞬，将愿望改了。
    陛下是要找的，但那是自己的事，无论许不许愿都要找。
    若是要许一个愿望，她希望是楼觅楼力行还有彭梓媛能开开心心地生活。
    无论现在还是很久以后。
    这愿望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他们问了，池凛便告诉他们。
    “什么叫我们要开开心心生活啊。”楼觅觉得池凛似乎把她自己隔离在外了，“是咱们四个人要好好生活。”
    楼力行和彭梓媛都在附和楼觅，池凛的笑容似乎也是赞同的意思。
    但笑着笑着，池凛的目光就从楼觅的视线上转开了。
    大家一块儿吃了蛋糕，彭梓媛沾了一团奶油点在池凛的鼻尖上。
    池凛不知道彭梓媛为何暴殄天物，正在愣神时，楼觅抓起一坨往她脸颊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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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头发都糊上奶油了，满脸疑惑。
    “老派生日派对上的保留节目。”楼觅知道池凛腿脚上的厉害，迅速和她拉开距离，“你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派对，就要有被传统洗礼的觉悟！”
    池凛心道，原来如此。
    就像大原一年一度的桃浆节，大家互相泼桃浆以表示祝福。
    每年桃浆节，池凛都是大家不敢正面交锋的鬼见愁。她能将人泼出溺水的效果。
    而这个时代过生日时，是要互相抹奶油的。
    今晚大家都为了她费尽心思办派对，池凛心情特别好。她低头一看，奶油还很丰沛，正适合她大展拳脚。
    楼力行正要去抢奶油，池凛手臂横扫，整面奶油都被她扫了去。
    楼力行眼前一道黑影掠过，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动作，蛋糕就秃了。
    他抬起头，面对的是池凛隐隐藏着兴奋的脸。
    躲到了角落的楼觅，见池凛这样子就知道她要动真格的了。
    老楼惨了！
    想要让她手下留情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胳膊抡圆了将一大团奶油投掷出去，正中楼力行的脸。
    “噗”地一声，楼力行的五官瞬间被淹没，剩余的奶油喷到他身后的墙上，留下一个人脑袋的轮廓。
    彭梓媛整个人缩起来：“Ouch！”
    楼力行什么都看不见，往后连退好几步，坐到了沙发上。
    楼觅：“……”
    池凛：“…………”
    楼叔叔怎么，没躲？

 可以先结婚_446

    似乎是估计错误了……
    如果这是他们生日上必定会玩的游戏，从小玩到大的楼力行为何反应这么迟钝，居然一点都没躲开，正中脸部。
    池凛整个人都僵硬了。
    现代人真的太弱了。
    .
    “楼叔叔，你真的没事吗？”
    池凛站在主卧门口，小小声问道。
    彭梓媛在里面的卫生间里帮楼力行清洗，出来的时候跟洗了澡似的，整个头都是湿的。
    “没事！被奶油砸了一下能有什么事！就是被咱们小凛的好身手震惊到了。”
    楼觅靠在一旁双臂交叠在胸前：“那可不么，身手不好能带那群老头老太打拳么？说到这，爸，你管管闫爷爷他们啊。早上聚众打拳不说，晚上还带着不认识的小孩到家里来，让池凛给小孩教书法？这算什么，池凛时间很宝贵好不好？哪有这闲工夫当什么课外兴趣班老师？而且给钱了吗他就带人来！”
    楼力行：“还有这种事？”
    “人都上池凛学校门口堵着去了！”
    楼力行“哎哟”了一声，看向池凛，向她保证：“放心，叔叔肯定会去跟他们说说，不要让他们再继续骚扰你，放心！叔叔说到做到！”
    池凛：“那就麻烦叔叔了。”
    这一顿“热身活动”之后烤全羊的香味早就飘得满院子都是，路过的保安都在墙外面议论，好饿啊这也太香了。
    顶着冷风吃羊肉，越吃越起劲，越吃越热乎。
    池凛饮食清淡，不太爱吃猪肉，羊肉是她除了鱼肉之外最喜欢吃的。
    羊被串在烤架上，烤架自动在炭火上旋转。
    楼力行站着洒调料、刷酱，让肉更加入味。

 可以先结婚_447

    楼觅帮大家片羊肉，片到最后手臂都酸了。
    池凛向她要刀：“我来吧。”
    楼觅特别相信她的实力，经过刚才K.O楼力行的壮举，更加确信她的厉害，便将刀递给了她：
    “咱们全家都靠你了。我去拿酒，咱们喝酒配羊肉。”
    楼力行：“对啊，今天小凛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彭梓媛问池凛：“你想喝吗？”
    还没等池凛回答，往屋里走的楼觅帮她回答了：
    “她岂止是想喝，早就偷偷喝过了。不过被我拦了下来只喝了一点点。”
    彭梓媛有点惊讶：“啊？小凛，你对酒有兴趣的吗？我都不知道！哎，妈妈一向不太了解你，还是觅觅懂你。今天的生日派对也是觅觅建议的。小凛，你要记得觅觅姐姐对你的好。”
    楼力行：“跟小孩说这种事情干什么。”
    “这多正常啊，她们俩都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可以照应，以后等咱们走了，她们就是相互依靠的一家人。”彭梓媛问池凛，
    “你觉得觅觅姐姐好不好？”
    楼觅正好拿了酒回来，听到彭梓媛的问话，缓了脚步没立即上前去，躲在一旁偷听。
    她想知道池凛的真心话。
    池凛背对着她，只看得到她依旧规规整整盘起的丸子头，和小巧的耳朵。
    等她这个答案的过程，楼觅居然有点小紧张。
    池凛片了一片羊肉下来，点了点头：“姐姐对我很好。”
    楼觅心宽了：小混蛋，算你还有点良心。
    不过，彭梓媛问完这句话之后，暗暗地和楼力行对视一眼是什么意思？

 可以先结婚_448

    楼觅怀疑，莫非他们的问话另有乾坤？
    虽然池凛多数时候反应敏锐，但也不是没有犯傻的时候。
    楼觅怕她被这两只老狐狸套走更多的话，立即现身：
    “酒来了！我来开酒，老楼你帮忙拿个杯子。”
    彭梓媛：“我来拿。”
    彭梓媛走了，池凛去照顾炭火，楼觅一边开酒一边对楼力行勾了勾手指。
    楼力行乖乖靠过来。
    楼觅在他耳边说：
    “老楼，你现在都和女朋友一起合伙来坑小孩了？”
    楼力行立即否认：“我哪有！”
    “那你们逗池凛什么呢？”
    楼力行嘿嘿笑，他这么一笑楼觅更确定了，只有被说中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笑。
    “干嘛啊你们。”楼觅不爽道，“我和池凛有自己相处的方式，不用你们来维护。”
    楼力行：“我们不是想维护，你们现在已经够好的了。”
    楼觅：“？”
    “嗯……觅觅，你老实跟爸爸说。你和小凛之间，有什么超越普通朋友的情谊吗？”
    自从上回亲眼目睹楼觅将池凛弄哭之后，他和彭梓媛都在暗中观察两位女儿，发现她俩的确挺黏糊的。
    可能用“黏糊”这个词有些过，但楼觅和池凛关系的改善用肉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超出了楼力行和彭梓媛的预料。
    楼觅眯起眼睛：“老楼，你在想什么呢？”

 可以先结婚_449

    楼力行在女儿面前偶尔也会拿出一点总裁的气魄：“就是你想的那样。”
    “别闹了好么。我和池凛要是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友谊，那也是姐妹情深。怎么你自己谈个恋爱看全世界都散桃花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不是……老楼，你有什么可安心的？去年你不都还追在我身后问什么时候恋爱，今年知道我没恋爱你还安心了？”
    楼力行正要说话，被楼觅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堵了回来：
    “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我要跟谁恋爱还需要通过家长的同意吗？您是不是到时候还要上门提亲？”
    楼力行：“……我就说了一句话，你有一百句等着我。”
    楼觅：“那你还说？”
    楼力行都快哭了，他生了个什么女儿，鬼都没她凶。
    楼觅这一番运气，本来平静多时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没好气地瞪了楼力行一眼。
    楼力行无辜：“我没再说了啊！”
    冷静下来之后，楼觅回味了一番刚才自己的表现，略有失常。
    感觉就像是心虚之后的极力撇清关系。
    楼力行也不知道察觉出来没有。
    ……
    池凛专心致志地将烤熟的羊肉全都片了下来，用夹子分到大家的碗里，彭梓媛拿酒杯回来了。
    她们四人齐心协力将烤全羊吃了个精光，一瓶酒也喝见底。
    烤全羊吃完之后还有点没过瘾，彭梓媛又去厨房做了几十串蔬菜和牛肉的烤串。
    一层洋葱一层牛肉，一层青椒再一层牛肉，堆成了小山，彭梓媛端出来都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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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出来一看，楼觅和楼力行各自又拿了一瓶酒出来，都喝一半了。
    不仅喝酒还玩游戏，玩《再战江湖》3D卡牌对战版，能够将对战场景投影到空中，打起来更逼真立体，也更刺激。
    一局下来最多3分钟，谁输谁喝酒。
    “喝这么多酒没事吗……”彭梓媛有点担心。
    “没事！开心！喝！”楼力行被楼觅连续虐了5局，又在池凛手里连败3场，已经喝了不少了。
    他属于一喝酒脸就发红的类型，这会儿已经红得要找不到五官了。
    彭梓媛：“你别再喝了！记得上回在你爸妈那边喝多了胡乱说话么？”
    楼力行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宝贝，放心，我清醒着呢。”
    楼觅还在和池凛激烈对战呢，还得分出一点儿注意力去给楼力行：
    “阿姨，您直接带他进去吧，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刚才他将卡牌放在我这半场半天，还纳闷怎么放不上去呢。”
    彭梓媛将肉放下，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楼力行弄走。
    这儿就剩楼觅和池凛了。
    池凛本身悟性高，对任何事悟性都高，包括游戏。
    上次在游戏城杀了楼觅这职业选手一个下马威，但这回玩的是《再战江湖》系列，就算是卡牌对战也是楼觅的主场。
    加上她先前贪杯，根本不知道现代酒的厉害，一气儿喝了好多杯下去，这回儿看什么都是重影的，自然被楼觅杀了个落花流水。
    池凛从耳朵到脖子全红了，目光有些迷离，泄气道：
    “不行，打不过你。”
    楼觅本身酒量就一般，方才烤羊肉配着酒喝得太快，这会儿也飘得厉害。
    看池凛有些许失落，生怕她不再继续和自己对战，楼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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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你两张牌怎么样？”
    池凛昏得找不到椅子，摸了半晌才将确定了位置，跌到了椅子上：
    “我无需你让。”
    “我不让你又赢不了。”
    池凛呵呵两声：“陛下和我下棋时也这么说。”
    “毕夏？你同学啊？”
    池凛听她这么说，已经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根本拆解不出问题，也提供不了答案，只继续笑，顺手拿起酒杯又要喝。
    “哎！”楼觅想阻止她，往前一扑从椅子上摔下去，直接给她叩了个头。
    池凛：“爱卿平身。”
    楼觅这一下磕得不轻，膝盖和脑门都红了。
    但醉鬼是感知不到疼痛的，楼觅几乎在一瞬间弹起来，将池凛的酒杯抢过来：
    “输了才喝酒，你刚才输的那杯已经喝过了，不能随便乱喝。”
    “姐姐，这酒是真好喝。但也是真……醉人。”
    “再玩会儿。”
    “我打不过你。”
    “说了我让你啊。”
    “那你不许欺负我，你这么厉害……”
    池凛快要坐不住了，魂儿在天灵盖上飘着。
    嘴上说着让楼觅不许欺负她，其实眼前打的什么她已经完全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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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几杯酒下去，手根本没拿着手机都不知道，按着空气键盘。
    楼觅也没好到哪去，越来越晕，总算是输了一盘。
    正要夸池凛，却见眼神发直的池凛习惯性地去拿酒。
    这是最后一杯酒了。
    楼觅：“这是我的，我的。”
    池凛什么都没听到，直接将酒喝了。
    楼觅好不甘心，见她嘴唇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液体，忍不住上前舔了舔。
    好香甜好软，好吃。
    楼觅再舔了舔。
    池凛笑了，可爱。
    池凛迷迷糊糊地靠到楼觅怀里，楼觅还残存着最后一点意志，深知睡在这儿肯定得被冻死，和池凛互相搀扶着勉强回了卧室。
    第50章
    楼觅是在池凛的卧室醒来的,头痛得像被贼打了闷棍,即便平躺着胸口里也翻涌着恶心。
    我为什么睡在这里？
    楼觅看着池凛卧室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睡在别人的卧室就算了,还是睡在别人卧室的地板上，睡得四肢僵硬都快不能打弯了。
    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
    对于昨晚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和楼力行池凛一块儿打游戏,后来楼力行先挂了，她和池凛两个人继续玩下去了是不是？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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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完全想不起来。
    不过这也很正常，她的记性一向很差，喝了酒还能记下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
    艰难地从地板上站起来,发现身下压着半床被子。
    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还在床上。
    从现场的细节可以推断，昨晚她应该是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池凛安安稳稳地在床上，还没醒。
    所以昨晚她们都喝多了,依靠自己的力量或者是在彭梓媛的帮助下回到房里来睡。
    有可能她们一起到池凛卧室的时候,楼觅就走不动了,索性一块儿睡下。
    楼觅觉得脑门和膝盖都好痛，怎么回事，摔哪儿了吗？这得什么姿势摔的？
    池凛睡得还很沉,身上只剩下半截被子。
    坚固的丸子头被她睡得有些散了，睡衣领口歪斜，露出清晰的锁骨。
    明明看上去又瘦又小，怎么就能那么厉害呢？
    楼觅帮她把被子盖好，吃了一颗止疼药之后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楼力行和彭梓媛也醒了,她俩做好了早饭，正等着孩子们一块儿吃。
    “觅觅，你好点了没？过来吃点护肝片。”彭梓媛拿了一大罐的保养品，让她务必吃下。
    楼觅：“我有点犯恶心，现在不想吃饭。”
    “多少吃一点，不然胃得坏了。”
    楼觅没办法，只能坐到饭桌边上喝点粥。
    楼力行也一脸菜色，只有没怎么喝酒的彭梓媛看上去有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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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呢？”楼觅刚喝了两口粥就问。
    彭梓媛见楼觅这么记挂池凛，表情有微微的变化，顿了顿说道：
    “小凛刚起，在洗澡，洗完就出来。你先吃吧不用等她。”
    “等等呗，一共就四个人吃饭，干嘛还分几拨。”楼觅将手里的勺子放下，起身去拿手机。
    彭梓媛想了想，对楼觅说：“觅觅啊，你来厨房一下，阿姨有话要跟你说。”
    楼觅：“哦？”
    两人到了厨房，彭梓媛还特意将厨房门关上。
    楼觅顺手从冰箱里拿出桃咬了一口：
    “有话跟我说？”
    彭梓媛笑道：“觅觅啊，阿姨就想问问你，你最近有恋爱的打算吗？”
    楼觅还以为她想说什么，结果又是昨晚楼力行那一套。
    都已经说明白了，还是不放心吗？
    楼觅没有回答她，用探究的眼神看回去。
    彭梓媛是谁，完全不会被眼神恫吓道，继续追问：
    “觅觅，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阿姨看你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楼觅：“这得问我们战队经纪人和高层，当初为什么选的都是女队员。”
    “所以平时战队的队友就是好朋友么？有想要发展的意思吗？”
    “什么鬼啊，谁要和队友发展？”
    “那有别的想要发展的对象吗？”

 可以先结婚_455

    楼觅：“……”
    彭梓媛各种不着边际的试探让楼觅很无奈：
    “阿姨，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彭梓媛：“那，我就直说了？”
    楼觅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真直说了？”
    楼觅：“……不说我回去了。”
    彭梓媛赶紧叫住她，一鼓作气喊了出来：
    “你和小凛结婚之后，要对她好一点！”
    楼觅：“？？？”
    楼觅都傻了。
    “我和池凛结婚？阿姨？您昨晚没喝多少酒吧，怎么比我还晕呢？”
    “你知道的，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阿姨要工作赚钱养活我们母女俩，忙起来的时候对小凛的关心不够，她也曾经叛逆过。可是她现在长大了，懂事了，越来越乖了，作为母亲我真的感觉到很欣慰。”
    楼觅：“阿姨，您辛苦我知道，可这不是一码事……”
    彭梓媛继续说：“现在的小凛实在太好了，好到我很慌张，生怕她会受到什么刺激再变成以前那样。”
    楼觅：“我哪刺激她了，阿姨您听我说……”
    彭梓媛闭上眼：“小凛本质上绝对是个好孩子，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爱。我对她的另一半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只希望对方能够爱护小凛，真心实意地对她好……”
    彭梓媛一边泪眼婆娑一边吧啦吧啦说个没完没了。
    楼觅算是见识到比自己语速还快的了，她在彭梓媛面前居然插不上话？

 可以先结婚_456

    敢情以前彭梓媛都让着她，根本没发挥呢？
    彭梓媛从她如何含辛茹苦带大池凛，如何爱池凛，已经独自畅想到楼觅和池凛结婚之后房子该如何装修，生几个孩子了……
    楼觅好几次想要让她停下来，根本打不断她。
    楼觅气急攻心，抡起菜刀一刀剁在菜板上，“咣”地一声，彭梓媛终于睁开了眼睛。
    楼觅：“阿姨，您能听我说句话不能？”
    彭梓媛：“能。”
    “我怎么可能跟池凛结婚，你是不是疯了？”
    彭梓媛：“难道你不想负责？”
    楼觅恨不得蹿上房顶对她嚷：
    “我负责？我负什么责？！”
    “亲都亲了！”
    “那也是池凛该对我负责呀！是她亲的我！”
    彭梓媛愣住：“池凛亲的你？怎么可能，昨晚全程我都看着，是你亲了她。所以……”
    彭梓媛双瞪瞎了，用她发达的八卦大脑得出了一个惊天的结论：
    “所以你们不是第一次亲了？你们亲了几次？”
    楼觅被她说得脑子无比混乱：“什么几次，就……就一次啊？难道还有第二次？”
    “第一次在哪里？！”
    “哎！阿姨，我都被你带混乱了。那次不算亲，就是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不仅亲还吸了？！”

 可以先结婚_457

    “卧……我，不是那回事！就我掉池塘那次啊差点被呛死，池凛救的我，那次不能算。”
    彭梓媛沉下脸：“但这次一定算了。”
    楼觅头都要炸了：“这次是哪次啊？”
    楼力行是时候出现，沉痛道：“觅觅，我和你彭阿姨都看到了。”
    楼觅：“？”
    “昨晚你喝多了，亲了小凛。”
    楼觅：“？？？”
    你们在说什么，这真的是现实世界吗？
    池凛从浴室出来，没直接去客厅。
    有些东西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以往她的梦中只有陛下。
    大多数的时间里，她会梦到和陛下的一些往事。
    她们曾经说过的话去过的地方，一些生活中最普通不过的细节，都通过她的梦回到她身边。
    她的梦，她这个人，她的全部，只能是陛下的。
    可是昨晚有另一个人闯进了她的梦里。
    她和那人在梦中亲吻的时候没有一点抗拒，甚至有点开心。
    梦醒之前，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楼觅，是楼觅。
    楼觅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自己，随后捧住了她的脸，继续亲吻她。

 可以先结婚_458

    直到她醒来，梦里的自己丝毫没有反抗。
    睁开眼，池凛闻到了卧室里残留着的香水味。
    这香水味是属于楼觅的，不会错。
    楼觅昨晚在她的卧室？
    昨天吃羊肉喝酒，玩游戏……然后呢？
    池凛记不清了。
    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对她而言还是第一次。
    她是上京有名的千杯不醉，不过上京的酒和这个时代的酒完全不同。
    相比昨晚喝的，她熟悉的酒就像是稀释过一般，难怪之前能千杯不醉，换到这个时代几杯就上头。
    昨晚太开心，情绪一高便疏忽大意了。
    最让池凛愧疚的是，她居然做了那种荒唐的梦……
    为什么会梦到和陛下以外的人亲热？
    池凛愧疚得心口滴血，对着东边拜了又拜之后，盘坐在床上，一遍遍地念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直到彭梓媛来敲她的房门，她才停了下来。
    再次睁开双眼，感觉眼前一片清澄，心静如水，梦里那些欲念已经忘了。
    “崽崽啊，今天咱们一块儿逛街去？之前说好了要带你买车的。”
    彭梓媛只打开了一道门缝，温温柔柔地说。
    “我这就来。”

 可以先结婚_459

    “你楼叔叔和觅姐姐一块儿，行吗？”彭梓媛试探道。
    池凛：“有何不可？”
    “好咧，你难不难受啊，先出来吃点早饭啊。”
    “好的。”
    池凛换睡衣的时候，彭梓媛轻轻将卧室的门关上，回头对藏在她身后，一脸担惊受怕的楼家父女伸了个大拇指，表示池凛情绪稳定。
    楼觅和楼力行算是松了口气。
    楼觅小声道：“所以她到底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彭梓媛：“我也看不出来啊。”
    楼觅陷入了历史性危机。
    到底该不该跟池凛坦白？
    彭梓媛和楼力行先前在厨房跟楼觅说什么她亲了池凛，还被楼觅“怎么可能”“你们怕不是失心疯”一顿狂怼。
    可是记忆的碎片从来没有真正从人的大脑中消失，只是暂时想不起它而已。
    某个时刻，某片碎片忽然回到了记忆之中，便会让人闪电般地想起来。
    楼觅在抨击两位家长妖言惑众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种触感。
    凉凉的软软的，池凛的眼神比酒精更诱惑……
    的确亲了池凛，还不止亲了一次。
    楼觅被吓愣在原地。
    看她这表情彭梓媛和楼力行就明白，她这下是真想起来了。
    楼觅背对着他俩，双手撑在墙上，垂了半天的头。

 可以先结婚_460

    “你们喝得实在太多了，这都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了。”楼力行痛心疾首之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所以，觅觅，你和小凛到底……”
    楼觅黑着一张回头：“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么。阿姨，你帮个忙去跟池凛打听一下，看她记不记得这事儿吧。”
    “我去么？”
    “嗯。”楼觅说，“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会给您一个交待，现在您先帮我找个忙，我得知道池凛的情况，再制定计划。”
    初步试探，池凛好像也不记得了。
    待池凛从卧室出来，一家人齐声招呼她到餐桌来吃饭。
    池凛坐下：“你们做什么，感觉怪怪的。”
    三人又同时笑道：“哪有！”
    池凛：“……”
    楼觅：“咳，赶紧吃饭吧，吃完买车去。”
    彭梓媛和楼力行立即招呼大家“快吃”，池凛小声问楼觅：
    “发生什么事了吗？”
    楼觅都没看她眼睛：“没啊！”
    池凛若有所思地坐直了回去，安静喝粥。
    楼力行和彭梓媛早就承诺要给对方的小孩买车，今天总算是有时间一块儿出门，将这件事给办了。
    楼觅想要的车彭梓媛早就知道且预定了，今天去直接交钱提车就行了。
    但是池凛年纪小，对车也没什么概念，楼力行无从下手，所以得去逛逛再做决定。
    池凛其实不太想要什么车，她对现代的很多东西都还不算太熟悉，车这玩意儿尤甚。

 可以先结婚_461

    车速度太快，即便都是无人驾驶，且她已经坐了一段时间的车，依旧令她有所恐惧。
    她不太确定自己能否一个人驾驭得了车。
    “没什么好担心的，和你平时坐出租车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一家四口人坐楼力行的车出门，楼觅和池凛坐后排，楼觅跟池凛说，
    “将系统调配好之后，根本不需要你操心，反正你现在不就是家跟学校两点一线跑么，到时候我给你设置好了学校和家的地点，你每天只要按一个键就行了。”
    池凛说：“这没什么，可若是车坏了怎么办？或是走什么保险，我完全不懂。”
    楼觅：“这不有我么？你有什么问题一条微信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池凛没想到她会当着家长们的面说得这般亲热，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一眼。
    楼力行和彭梓媛都在假装看手机装忙，其实耳朵早就尖起来了。
    楼觅的车很快买好，扫脸之后获取了楼觅的身份ID，让车自己去上临时牌照了，她们继续逛街。
    这块一整条街全是卖车的，她们一家家看过去。
    池凛让楼觅随便帮她挑一辆就好，无论什么样，能代步的都行。
    楼觅帮她选了和自己同一型号，更小巧可爱的车型，甚至选了粉红色。
    池凛：“……为什么要选这个颜色？”
    “不好看吗？多适合你。”
    池凛：“我觉得我适合黑色。”
    还以为楼觅会和她来回抬杠几句，没想到楼觅沉思了片刻道：
    “你说得对，黑色也适合你。不，应该说，任何颜色你都能驾驭得了。”
    池凛：“……是我多心了吗，感觉你这话有点恶心人。”

 可以先结婚_462

    楼觅：“你说得都对。”
    池凛：“？？”
    车买好了，在附近的大型商场又逛了一圈之后，楼觅觉得家长在这里呆着她和池凛都没法发挥，就跟楼力行和彭梓媛说：
    “你们之前不是说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解决完吗？礼物已经送了，你们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工作要紧。”
    二位立即心领神会，迅速携手消失。
    池凛看他们居然被楼觅一说就动，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远处有家冰淇淋店，池凛对楼觅说：
    “我想吃冰淇淋。”
    楼觅看了看前方：“那家？”
    “嗯，姐姐帮我买？”
    楼觅看那家冰淇淋店买的全是猫爪冰淇淋，是最近很热的网红店。
    店员穿着特别娇俏的小裙子，戴着猫耳招呼生意。
    这家店不知道怎么想的，每位过来买冰淇淋的客人，都被猫耳娘引导一块儿将两个拳头缩在下巴上，卖个萌才给冰淇淋。
    去买的基本上都是妈妈带着小女孩，小女孩卖萌。
    楼觅：“……你确定要我去？”
    池凛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戴着口罩和墨镜，即便全世界都不知道她是谁，但内心深处也会替自己羞耻的！
    没办法，为了池凛……
    楼觅还真的答应了，甚至只试图挣扎了一回就答应了。

 可以先结婚_463

    池凛一开始还觉得她只是随口应付，没想到她卖了个标准的萌之后，把猫爪冰淇淋买了回来。
    “快吃，不许浪费。”楼觅严肃交代，“别看它只是一只雪糕，其实它是凝聚了我所有尊严的雪糕。”
    池凛：“我不太爱吃甜食。”
    楼觅：“……”
    这要是换成以前，楼觅早跳起来把她的头打爆了。
    可是此时的楼觅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气不气一点都不气，怎么能对池凛生气呢。
    楼觅将口罩拉到下巴下方：“那我吃好了，我喜欢吃甜食。”
    这一系列测试下来，池凛彻底确定了，楼觅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说吧。”
    楼觅：“？”
    “昨晚的事情，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刚想要吃冰淇淋的动作，因为池凛这番话而停了下来。
    所以池凛记得？
    “池凛……”
    “与其顾左右而言他，还不如直截了当说个明白。”
    池凛这番话说得特别坚决，就好像她真的知道记得什么似的。
    其实她不记得。
    不过楼觅的表现太明显了，以前陛下做错事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她各种献殷勤。
    有丰富斗争经验的池凛对上初恋都尚且没有的楼觅，下一个套能抓一整窝她这样的。

 可以先结婚_464

    楼觅看着冰淇淋，沉思了半晌才说：
    “你觉得我该怎么说？我不太擅长这些……”
    “那就说心里话。”
    “心里话么，就是……”楼觅握着冰淇淋，总算将目光抬了起来，看向池凛，
    “虽然我也是喝多了才亲的，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是，酒精的作用肯定占了大多数，但我也不是推卸责任的人。只要你……嗯？池凛，你还好吗？”
    池凛听到“亲”这个字的时候，仿佛被雷当场击中，脸色白如纸。
    楼觅看她这副模样，明白了，怒道：
    “你个小王八蛋套我话呢！”
    池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的亲，是我知道的那种亲吗？”
    楼觅：“……是你知道的那种亲。”
    感觉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池凛恍惚着，双手抱拳。
    楼觅：“？”
    “告辞。”
    楼觅：“……”
    回家之后，池凛紧锁房门，抄写心经一百遍。
    第51章
    楼觅确定了,池凛即便各方面表现出了成年人的成熟,可到底还是个刚满18岁的小孩,不够淡定。

 可以先结婚_465

    如楼觅本人,在池凛跟她说人工呼吸这回事之后，她有“告辞”吗？
    还不是从容地接受了事实？
    虽然那是她珍藏至今的初吻,可她说什么了？
    池凛不行，一个吻就给她亲懵了，还是懵的时候亲的。
    其实楼觅上代人已经不太把初吻什么的当回事。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保守了，没想到比她小一辈的池凛更保守。
    池凛街都没心思继续逛,说告辞还真的走了。
    楼觅担心她会去不正经的地方去发泄,没想到她回家了……
    她在购物广场喝咖啡的时候，收到了XH发来的安全通知——
    “家庭成员池凛到家。”
    从这点来看，池凛的确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楼觅知道她心情复杂,也就没那么早回去,给她更多的时间自我消化。
    将这边的情况跟楼力行彭梓媛说了,让他们也在外面多逛逛，别那么早回去。
    “小凛真的没事吗……我担心她一个人会乱来。”彭梓媛不太放心。
    楼觅：“你相信我，如果她想乱来的话,还是让她一个人呆着比较好。你回去会有性命之忧。”
    彭梓媛：“？”
    天色渐渐暗下来，楼觅看时间差不多了，往家的方向走。
    到家时，屋里开着节能中控灯，很有深夜的气氛。
    她感觉到隐约有冷风从某个地方吹进来，难道哪儿的窗开着？这大冬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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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着风吹来的方向往池凛的卧室走,忽然一阵劲风，不仅直接将池凛卧室门吹开，连带着送出漫天写着字的纸。
    楼觅将吹到她脚边的一张捡起来，上面写着：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每张都是心经。
    楼觅有点不爽。
    怎么着啊，她的吻怎么就是苦厄了，怎么就色即是空了？
    楼觅捏着纸，走到池凛卧室门口，看她刚刚将窗户关上，正准备回身捡纸。
    窗户是她开的，就是为了吹吹冷风，配合默写心经，将内心的浮躁压下去。
    一百遍写完，还残存在大脑中的酒精开始作祟，让她困意上涌，就这样趴在桌上顶着风睡着了。
    刚才那一阵大风呼地一下将她惊醒，看到站在门口的楼觅时，池凛多少有些不自在。
    楼觅决定了，不继续当孙子。
    继续当孙子的结果就是被人套路，这不是她的风格。
    楼觅瞪着池凛——这小混蛋越来越坏，居然认认真真开始套人话了。
    现在不遏制住她嚣张的气焰，以后她还不骑到楼觅头上？
    楼觅面无表情地把纸递给她，她悄声无息地接过。
    “十五分钟后出来吃饭。”
    楼觅用特别家长的口吻嘱咐她，池凛正想点头，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楼觅：“又感冒了。”
    都没给池凛否认的机会，又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只打得她头昏脑胀这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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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能不感冒吗？大冬天开着窗，练什么功呢你。”
    池凛的确又开始头疼，鼻子全堵了。
    这具身体的健康状况，已经在她辛勤的锻炼中有所提高，却依旧和她原本的身体无法相提并论。
    池凛抽了张纸捂着鼻子和嘴，询问系统先生家里是否还有药。
    楼觅：“你怎么不问我？”
    池凛能很明显地听出她语气中有怒气，却是忍着怒气在和自己说话，便问她：
    “姐姐能否告诉我，药在何处？”
    “都被我用完了。”
    池凛：“……”
    楼觅见她无语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心情也好了：
    “让XH再买点啊，15分钟送达，快得很。你先过来，我给你量量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
    池凛却没跟着她一块儿往外走：
    “最近这段时间，我和姐姐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楼觅：“怎么，怕我吃了你？”
    池凛：“是怕我自己心魔未除。”
    池凛站在一片心经帖中间，还真有点儿玄幻色彩。
    《再战江湖》里有个副本就是这样的，要破除结界，拯救入魔的BOSS。
    池凛看上去是想自己拯救自己。
    楼觅问她：“这方法也是那武功秘籍里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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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不用别人教，我自己会去除心魔。”
    楼觅“哦”了一声：“你就这么想把我去掉。”
    昨晚并非她故意亲池凛，只是酒精作祟罢了，她本人甚至都没能记住太多细节。
    池凛对她这态度，就好像是她设计欺负了池凛一样。
    楼觅觉得有些累，不想再说，她打算回卧室了。
    池凛不想楼觅误会，她的确是不信任现在的自己：
    “心魔是指我自己的。我过不了那一关。”
    楼觅没回头，轻飘飘地“嗯”了一声，走了，顺便帮她把门关上。
    池凛头疼欲裂，想要再说什么根本无从说起，只能坐回沙发上，让系统先生帮她买些药回来。
    系统先生提示她：“若是生病，最好先去医院，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服药。”
    池凛：“不必了，上次吃的药效果挺好，就买它们吧。”
    池凛将药盒子拿过来，让系统先生“看”。
    系统先生扫描之后告诉她：“这些药为处方药，需要处方才可以购买。”
    池凛不太懂什么叫处方药，不过系统先生的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
    就是她现在买不了，没药吃。
    池凛勉强撑着精神将作业写了一大半，还有些不懂的暂时也没体力去研究。
    坐在桌前，池凛看着系统先生淡蓝色的光圈，问它：
    “先生，你可知道我的陛下在何处？”
    系统先生：“你所说的陛下，是对帝王的尊称，原本指台阶，特指皇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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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是陛下的转世吗？”
    系统先生：“抱歉，你这个问题我恐怕回答不了。”
    池凛撑着脑袋笑道：“我不该为难你。”
    本以为系统先生不会再回答她，谁知隔了几秒，系统先生再次开口：
    “这件事对你而言重要吗？”
    池凛看着它：“重要。”
    “如果楼觅不是陛下的转世，你就不爱她了吗？”
    池凛完全没想到系统先生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这个时代生活了数月，渐渐明白了一开始不太明白的事。
    比如程序到底是什么，系统先生又是什么。
    系统先生的博学，只不过是制造它的人设定好的程序罢了。
    人说的关键词触发了某一点，系统先生自动会从设定好的数据库里调取适合的回答。
    它的所有都是设定，它并不会思考。
    所以当系统先生问出这样的问题，且让池凛的心口猛然一酸的时候，她是惊讶的。
    她并不知道系统先生只是感知到了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危机，启动了情感调合模块。
    “楼觅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对她好。可那不该是爱。”
    系统先生用它特有的缓慢又温柔的语调问她：
    “是‘不该是爱’，还是‘不是爱’？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我不能给陛下以外的人那种爱，如果她不是陛下转世的话，我怎么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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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她就是陛下呢？
    池凛又陷入了死循环。
    “谁也不能定义爱应该做什么，也不能定义爱就该是哪种。你可以在你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给予她。时间久了，对方会明白的。”
    ……
    池凛没吃药就睡了。
    半夜的时候依稀记得有人过来喂她吃药，她烧得糊涂，只觉得那温柔的人是陛下。
    陛下要走的时候，她紧紧捏着对方的衣袖，不让她走。
    “别走。”
    对方停顿了片刻说：“我不走。”
    “楼觅。”
    池凛觉得自己叫的应该是陛下的名字，其实当时她叫的是楼觅，的确是楼觅。
    楼觅就是陛下，这一刻她深信不疑。
    “抱歉……”池凛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可能是向陛下道歉，也可能是向楼觅。
    楼觅心也软了，摸摸她脑袋：
    “道什么歉，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被我亲了还要哭着给我道歉，听上去我怎么这么渣。行了，咱们都忘了吧，就当没发生过。本来……本来也不是真的想要发生的。”
    .
    吃过药之后，第二天池凛退烧了，只是开始频繁咳嗽流鼻涕，状态自然没多好。
    依旧起了个大早，院子里寒风凌冽不适合还在生病的她去打拳，所以只能在客厅。
    “这么早啊。”楼觅洗漱出来的时候池凛已经打完拳，将全家人的早餐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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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池凛说，“你的美式咖啡和油条都准备好了，今天水果打算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不挑。”楼觅问她，“感觉怎么样了？人没见着就听到你咳嗽，听得我喉咙都痒了。”
    “没什么了，系统先生说我应该还要继续咳嗽一段时间才会好。”
    “家里也有咳嗽糖浆，放在医药柜子里了，记得按三餐吃。”
    “好，谢谢。”
    “你是得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喂你吃药，你今天还得烧。”
    “昨晚是你喂我吃的药？”
    “不然呢？难道还是观音菩萨？”
    池凛看着楼觅笑，弄得楼觅也跟着笑了起来。
    彭梓媛和楼力行出来的时候，看她俩气氛特别好，仿佛看见了婚礼的殿堂。
    见她俩笑得满面春光，趁着池凛去拿碗筷的时候，楼觅劝他们：
    “别想了，没希望。”
    彭梓媛：“？！”
    楼觅：“昨晚我们互灌了孟婆汤，约好全忘了。”
    “那不结婚了？”
    “这事你得问你女儿。”
    “我不敢问她。”
    “……”
    楼觅觉得，池凛在不声不响间，渐渐爬到了这个家庭食物链的最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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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周末池凛乖乖在家吃药休息,到周一的时候除了还有点咳嗽之外,其他没什么太明显的症状。
    池凛戴着口罩去上课,林小鸷问她：
    “怎么过个周末过成这样了？看你虚的。”
    池凛叹了一声,这周末发生的事实在太丰富，让她始料未及：
    “说来话长。”
    今天要公布上个次月考成绩,这是期末考前最后一次全段排名的月考。
    池凛打开平板，发现成绩已经发到邮箱里了。
    语文94，数学88，英语91,文综186,总分459。
    虽然这成绩依旧让池凛不太满意，但在班上排35名，比上次又进步10多名。
    在年段里也进步了100多名,最重要的是,她差一点点就能实现全部都及格了。
    林小鸷：“行啊你,进步挺快。”
    池凛看了眼林小鸷，总分704，依旧全班第一,年段也进入前5。
    池凛当真羡慕林小鸷，上课基本上都没在听，不是语文课做数学题，就是英语课玩游戏。
    在大原时她也是这等潇洒，可惜到了现代几个月，埋头苦学自不用说,成绩距离顶端依旧差了一大截。
    池凛对着“惨不忍睹”的成绩哀叹时，是站在少年天才的角度来看待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追平上了这时代普通人十年的学习。
    林小鸷回头看魏灼凝，见她盯着平板的表情犹如上坟般沉重，就知道她肯定又没考好。
    魏灼凝成绩再一次垫底，甚至掉到年段倒数第5名……
    上次月考就考得很糟，她妈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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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骂她，就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静静消化好久。
    出来之后妈妈问她：“你有想过考不上大学的话，以后做什么吗？”
    魏灼凝头不敢抬：“可能，写吧。”
    妈妈说：“你不上大学，人生阅历有限，有可能限制你在写作上的发展。妈妈觉得，最后一年了，你还是暂时放下，集中注意力高考吧。不然的话……”
    如今社会竞争力有多大，身为学生的魏灼凝可能还没法直接感受到，但是在工厂上班的妈妈知道。
    上个月工厂又裁掉了一批技术工人，有些甚至是拥有二十年工龄的老技工。
    因为新一批的专业智能AI已经通过了检测，即将上市，她们工厂第一时间竞拍到了。
    AI不会喊累也不会提涨薪，上24小时的班都行，只要记得充电。
    有它们在，为什么还需要脆弱的人类？
    魏灼凝的妈妈是作为AI管理员侥幸被留下来的。
    现在的AI多数智能化水平尚且需要管理和升级，多亏她曾经有远见，争取到了去NT总部学习的机会，考过了AI管理员资格证书。
    可谁知道下一次AI大规模更新系统会是什么时候呢？
    说不定下次AI革新，就是她妈妈失业的时候。
    妈妈没有跟她说工厂的状况、家里的状况。
    再苦再累没关系，她只想魏灼凝能好好学习，考个好点的大学。
    未来社会只会对低端人群更加不友好，她妈妈太明白了。
    魏灼凝也想考得好一点，上次月考给她们家打击太大了。
    当时她就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希望下次月考能给妈妈一个惊喜。
    她不想再看到妈妈难过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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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她已经落下得太多，也找不到学习的好方法，无论怎么学都没有头绪。
    最重要的还是更新让她分神。
    上月编辑来找她，说有一个非常好的推荐位，希望她能够爆更争取一下。
    “只要上了推荐位，订阅绝对翻四五倍，以后一路好榜相伴。”
    编辑帮她算了一下，以她现在的订阅而言，连续日更一万五以上，持续半个月，就有上推荐位的希望。
    一万五……
    魏灼凝最高的更新记录是日更6千，而且只持续了5天就受不了了，眼睛要瞎手指要废。
    这回是两倍以上的更新量。
    可是订阅会有四五倍哎，之后再上好榜，说不定她的文会爆！
    魏灼凝想赚稿费给妈妈买件新衣服，换下那件已经洗到褪色的。
    拼了！
    没有存稿的她，一直到月考那两天，都还在维持着日更一万五。
    可想而知月考考了什么鬼样子。
    魏灼凝丧到不能再丧，可是更新不能停，今天依旧有一万五千字等待着她。
    林小鸷发微信问她：
    “这回又是垫底？”
    魏灼凝没回复微信，但是给了林小鸷一个“你别问”的眼神。
    林小鸷看她可可怜怜的样子，再发微信：
    “我给你补习吧，马上期末考了，再考倒一怎么过年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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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想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害怕和她单独相处。
    上次被她骗出来约会连带着初吻都被她抢走了，这次绝对不能轻易独处。
    魏灼凝回复：“池凛来我就来。”
    林小鸷：“……”
    魏灼凝直接发微信问池凛：“林小鸷说她要帮咱们补习。”
    林小鸷亲眼看到池凛打开了这条微信，随即收到她询问的目光。
    林小鸷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MisHu进来了。
    MisHu走向讲台的路上，大家就已经感受到她周身散发出了非常不爽的气息。
    “知道这次你们六班月考考得怎么样吗？”
    MisHu带着嘲讽的语气道，
    “全年段垫底那是不用说了，不过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不仅垫底，而且平均分比别的普通班差了15.8分。平均分差15.8分什么概念？你们是智商比较低吗？都是普通班，老师都差不多，怎么你们就考得一塌糊涂？除了智商方面的问题，我真想不到还有别的可能。”
    全班人垂着头，知道MisHu要开始发挥了。
    MisHu自带一根铁棒，抽在讲台上动静特别大，她认为制造一些声响能够更有效的帮助学生们集中注意力到她这儿。
    这下铁棒敲了又敲，巨大的声响刺得大家耳膜发痛。
    “一天天的书不好好念，折腾事情你们班全校第一啊。来个打游戏的看你们激动成什么样。要是你们能把放在无聊事情上的心思投入到学习上，至于又考最后吗？你们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池凛明白，MisHu说的是楼觅上回来三中的事。
    也听出来她言语中在内涵楼觅。
    “现在我说的这些你们可以听不进去，等以后你们踏上社会就知道了。反正又不是我高考，又不是我上野鸡大学。”她在上面训斥，眼尖看到有个后排的男生偷偷在抽屉里玩游戏。
    她迅速走上去，一把将对方的手机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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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男生想要将手机要回来，被MisHu瞪了一眼，没敢吭声。
    MisHu晃了晃手里还停留在游戏界面的手机：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六班永远比不过别人的原因。以后野鸡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去打游戏维持生计。我想想都替你们悲哀，替花钱供你们读书的父母悲哀！”
    高翔听得直恶心，吊儿郎当地怼她：
    “胡老师，也不能这么说吧。什么叫打游戏维持生计啊，打游戏能赚到大钱的多得是。”
    有人附和他：“是啊，你看楼觅，一年挣大几亿，全国同龄人中有几个比得上她的？”
    MisHu重重地“哎呦喂”一声：
    “你们不会是真心实意觉得打游戏是正经事吧？稍微认真去打听打听就该知道，现在这些所谓的全息游戏最损害大脑。别看他们现在可能运气好的可能能风光一阵，回头早死的都是这批人！”
    池凛听到这里，将头抬了起来。
    “怎么，还不信？你们平时都看新闻吗？这些打游戏的非常容易得职业病，老年痴呆知道吗？老年人才得的病，打全息游戏的年纪轻轻也会得，而且很容易死。
    “别看现在能赚点钱，好几亿，听上去是不是很厉害？很能吓唬人？可光赚到钱有什么用？都没命花。
    “人家专家都说了，这代全息电竞选手很有可能就活个20几岁，你们也想死得这么早吗？说得好听，赚得比同龄人多，也不看看同龄人有没有他们那么短命的。投机取巧的东西，还让你们羡慕起来了……”
    MisHu还有好几肚子的话想说，看见池凛站了起来，正直视着自己。
    全班人都安静地看向了池凛，内心呐喊着：
    来了来了——！
    妹妹终于要为姐出征了——！
    MisHu：“你干嘛？叫你了吗你就站起来。”
    池凛：“课堂守则中并没有写，老师不叫我就不能站起来。”
    MisHu：“站起来那是要回答老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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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不疾不徐接下来：
    “我看胡老师的确很有问题，我正是要解答你这些问题。”
    没等MisHu再开口，池凛抢先一步说：
    “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莛撞钟，胡老师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无知而不自知，太过狭隘。据我所知，全息电竞的玩家数在全球已经突破了40亿，占总人口的44%。就国内而言，市场规模已突破600亿，各大电竞专业和大学早就遍地开花，多得是年轻人愿意走这条路，甚至是抢着走这条路，竞争相当激烈。
    “电竞行业应届毕业生的平均薪资为1万8千元，已经和互联网行业平起平坐，并列所有行业第一。这些数据不是我信口胡说，全都可以查到，远不是凭借贫瘠的想象力和狭窄的知识面就能歪曲的。”
    池凛的确没有瞎说。
    她虽然不太懂全息游戏，但她曾经辅佐陛下，工部户部的奏疏全都从她这里过，对于数据她本就非常敏感。
    加上天生记性好，楼觅又从事全息电竞行业，她自然会留意相关的资讯。
    以上说的这一段，正是她前不久刚刚看过的一篇报道，几乎将其全都背了出来。
    数据清晰直接，MisHu一时说不上反驳的话。
    池凛继续说：
    “全息游戏电竞选手已经职业化十年之久，他们不只是打游戏而已，他们是职业选手，他们代表国家出征，和国家队运动员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时代发展迅猛，即便是个几百年前出生的古人到访，住上几个月，也肯定说不出全息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只是投机取巧。若是要取谁的命，尽管这样说，保证将人笑死。
    “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胡老师如果连这点时事都看不明白，还是少些大放厥词。厥昭生乎湿，醯鸡生乎酒。瓮里醯鸡，安有广见。学生劝胡老师一句，谨言慎行，别再误人子弟。”
    MisHu几乎没听懂她这些文绉绉的话，但“鸡”这个字她是听懂了，大怒道：
    “你骂我是鸡？！”
    池凛：“……”
    对牛弹琴什么感觉，此刻最是清楚不过。
    六班大多数人都在暗暗为池凛点赞。

 可以先结婚_478

    别看她平时话少，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实在很绝。
    说到这里，有个人接过了MisHu的话，和池凛对上了。
    “你的意思是MisHu不配当你的老师？”
    说话的人正是路可，之前作为阿宝的粉丝，和楼觅的粉丝高翔大打出手那位。
    池凛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如果自己都弄不清道，如何给别人授业，更别说解惑了。”
    “听你这学渣一口一句古文，能吓唬谁。我就问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路可站起身来：“不赌总成绩了，不然说我欺负人。就赌这次期末考英语成绩，我让你二十分，如果你能超过我，或者和我平分也行，就算你赢。”
    高翔：“听你放屁！你是英语科代表！这次考了140多分！让20分也要考120以上才行！”
    路可呵呵笑：“要是不敢现在就说。”
    池凛问：“如果我赢了呢？”
    路可还没开口，有个奇怪的声音代替他说了：
    “他和MisHu一起录视频发到学校论坛，给楼觅道歉！”
    MisHu：“谁说的？！”
    没人听得出来这话出自谁口，是躲在角落的魏灼凝用变声器APP说的。
    路可：“行啊，我没问题。那如果你输了呢？”
    池凛：“我自然也向你们赔罪。”
    路可呵呵笑：“那可太便宜你了。你输了，就给我退学。”
    路可这话一说出来，全班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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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要玩这么狠么？”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充志文冷笑道：
    “怂的话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林小鸷看向池凛，从她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情绪，更没想到，赌这么大，她居然还会一口答应下来：
    “好。我接受。”
    高翔：“池凛！你是不是疯了！”
    池凛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去问MisHu：
    “你呢，这个赌局你同意吗？”
    她要的就是MisHu亲口应下来。
    MisHu心想，路可英语成绩一向很稳，吊打池凛岂不是轻而易举？
    但是池凛最近成绩进步的确很快，英语已经从十几分飞上了及格线。
    要是池凛真的赢了，她要录道歉视频，还要放到全三中都看得到的论坛？
    那也太丢脸了。
    看MisHu在犹豫，池凛补上一句：
    “怂的话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充志文的话被她反手打了回去，MisHu不应都不行了。
    MisHu说：“作为老师，我不应该参加你们学生之间的打赌，但是池凛，你真的太目中无人了。作为老师我一定要将你纠正过来。好！我答应你！”
    池凛并不理会她的话，只要她应承下来就行。

 可以先结婚_480

    池凛对路可说：“我不用你让20分，咱们公平竞赛，就比这次期末考的英语成绩谁更高。”
    第53章
    池凛：“补习我参加,任何时候我都有空,麻烦林同学了。”
    因为赌约的关系,林小鸷的课后补习很快确定了下来,这下魏灼凝彻底没了逃脱的借口。
    林小鸷第一时间建了个三人的微信群，命名“冬日限定补习班”。
    池凛和路可赌期末考试英语成绩这件事情,很快在南湖三中的校园论坛上开帖热议。
    楼主是高二五班的，隔壁班的人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件事，立马贴到论坛。
    标题：【高二六班内讧？？】
    发帖人：高二五班刘锦
    发帖内容：
    没错，这回高二六班的主角依旧是咱们熟悉的顶流,池凛同学。
    只不过这回她不再舞剑,也不再徒手摁人，她要比学习啦！
    交代一下她挑战对手的背景，虽然大家可能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再怎么说也是重要的背景板。
    路可,高二六班英语科代表,也是六班英语成绩最顶尖的（其他科都还好）。
    据可靠消息，上次月考池凛英语考了91分，勉强及格。而路可考了144分,差点满分，非常恐怖！
    路可提出让池凛20分，池凛没有答应，要求公平竞赛！
    不得不说池仙女非常有勇气！
    至于他们为什么打赌，赌约又是什么？楼主尚且还不知道，请各位耐心等待楼主继续爆料！
    评论区：

 可以先结婚_481

    高二六班魏灼凝：EXM？六班英语成绩最顶尖的什么时候轮到路可了？当林小鸷不存在？林小鸷这次英语考了146分了解一下？
    高二六班高翔：说的好像池凛主动挑战一样,根本不是这回事好么？要不是某人先嘴贱，池凛哪有这闲工夫。
    楼主：楼上的看起来是知情人，快！再多爆料一点！
    高二六班高翔：反正我只说一件事，某位老师上课的时候带节奏满口喷脏不要太恶心。
    桃花潭水[管理员]：（红字加粗）插播一条广告，小池凛看到这条留言的话，可以来找学姐帮你补习哟。
    ==：楼上这位高同学居然真身上来吐槽老师……真是勇士。
    ==：不……是楼上上。管理员别这么神出鬼没好么。
    高二六班高翔：怕什么，有本事某位老师上这儿来和我battle一下？
    巫白鸢：既然比的是英语，结合楼上高翔同学的爆料合理猜测一下，莫非是高二六班的英语老师胡心影？
    高三十二班赵冬日：卧槽，胡心影？？她还在南湖三中啊？
    巫白鸢：楼上有料？
    高三十二班赵冬日：这憨批有得是料，高三的基本上都知道，她去年带的就是我们班。就这么说吧，她不配当老师。
    2044：匿了。胡心影还是这么贱。去年她教过我们班，为了业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恨不得让那些没考到她想要分数的人全部去死。辱骂学生是家常便饭，被家长投诉了好几次。也就是年段长是她姐夫拼命保下来，调到高二去了祸害学弟学妹了。
    高三十二班赵冬日：我就想知道姓胡的又做了什么事。
    巫白鸢：我刚向认识的六班同学打听了，说胡心影利用上课时间说闲话，不仅喷了全息电竞，还喷了某位全息电竞的领军人物，说玩全息电竞的都是短命鬼，说打游戏都是不务正业，投机取巧。
    自巫白鸢以下，是一群被炸出来的匿名号。
    “这姓胡的疯了？！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打游戏不务正业？这年头还有比打游戏更正经的事业吗？！她知道人家一年赚多少么！”
    “眼界狭窄到让我叹为观止，就这样还当老师，她能教学生什么？”
    “等下，全息电竞的领军人物？莫非她说的是高楼觅雪？”

 可以先结婚_482

    “？！”
    “这么一说的话可能还真是，不然的话池凛也不会这么生气吧。”
    “我一直都有关注池凛，池凛挺佛的，在班上也很低调，不像会随便和人约架。估计还真的是说到她姐，她才这么生气。”
    “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在这种帖子里吃了一嘴的狗粮……”
    “雪菜cp给我锁死。”
    “请问楼主，这贴可以搬运到微博雪菜cp超话吗？会注明出处的。”
    ……
    最后一节课下课了，魏灼凝没走，坐在座位上激情刷帖。
    已经做好了反驳各种谣言的准备，可是帖子的走向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从激情辱骂MisHu变成嗑雪菜cp的糖。
    神特么雪菜cp……
    看得都饿了。
    魏灼凝又将帖子看了一遍，发现那个叫巫白鸢的人非常可疑。
    看上去巫白鸢就是个匿名吐槽的，其实帖子里几个关键的点都是此人爆出去的。
    要说带节奏，MisHu大概被这巫白鸢甩两百条街吧。
    魏灼凝还在打字，突然一只雪白的手撑到她面前。
    魏灼凝抬头，林小鸷微笑道：
    “从今天开始，补习期间你的手机由我暂时保管。什么时候补完课，什么时候还给你。”
    “……”

 可以先结婚_483

    “来。”林小鸷向她伸出手，“上交吧。”
    “万一你弄丢了怎么办？”对魏灼凝来说，手机才是她的本体。
    “弄丢一个，赔你十个。”
    “我不要……好啦，我不会看手机的，但是我也不要给你保管。哎！？”
    魏灼凝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身高臂长的林小鸷一把顺走了。
    “还在用屏幕这么小的老款手机，成天盯着看，也不怕眼睛瞎了。”
    “不用你管……”
    林小鸷将她手机放到自己的包里：
    ”补完课了就还你，顺便还有奖励。”
    “奖励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林小鸷鬼主意多得很，魏灼凝生怕一不小心又中了她的圈套。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开始回家了，也有留下来晚自习，准备期末冲刺的。
    池凛她们将备用的椅子搬了三张出来，加上魏灼凝的一共四张，头并头并在一起，可以面对面坐着，立即就有了补习班的气氛。
    林小鸷说：“今天我们先把上回月考英语卷子的难点和容易错的点分析一下。等我说完我的，你们再将你们认为不好理解的地方提出来。”
    池凛非常有干劲地应了一声。
    魏灼凝：“我基本上都不太懂……”
    林小鸷：“你得特殊辅导。咱们先紧着池凛来，回头你不懂的太多的话，可以上我家去，咱们单独通宵补习。”
    魏灼凝：“……不了吧，我好像突然开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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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宝贵，英语补习马上开始。
    林小鸷在整理重点的时候，有只手伸了过来，丢下一本笔记本。
    她们仨抬头，见是高翔。
    “这是我家的传家宝，当年我哥高考完之后留给我的笔记。别看它有一定的年头，其实重点就这些，我高中英语就是靠着它才不发愁的。池凛，你先拿着，有什么不懂随时可以问我。”
    池凛接过笔记本，道谢。
    “别跟我客气，咱们是一路人，都是为了高楼觅雪的尊严而战！”高翔想起MisHu的嘴脸就生气，
    “只要能让姓胡的给高楼觅雪道歉，我什么都愿意做！”
    高翔扶着池凛的肩膀，情绪高昂：
    “池凛！为了咱们的姐姐大人你一定要努力啊！”
    池凛：“……”
    谁是你姐姐大人啊，不要乱认亲戚。
    不止高翔，陆陆续续有人将错题集、个人笔记传给池凛。
    都是整理好的笔记，上面一题题全都是血泪的教训，凝聚了大家的智慧。
    “池凛，你一定要赢路可，让他和MisHu道歉！”
    “算上我一份！我也有笔记，今晚熬夜整理出来给你！一定不能输啊！”
    不止是六班的人，五班一班十二班，甚至是高三学长和学姐全都带着笔记都来了。
    “能不能报仇就看你了！”
    “仙女妹妹给我冲！”
    “老天有眼，居然有朝一日能让我看见胡心影倒霉！活着实在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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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晚也留下自习，不走了。池同学，你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直接问我。”
    “我也不走了！大家一起陪池同学！”
    “池同学——接受我们的力量吧！”
    ……
    传家宝级别的老式笔记本3本。
    电脑笔记文档34个。
    各种练习册55本，智库刷题账号17个。
    甚至还有高价从特级教师那边买来的补习文档……
    池凛看着这些群众自发组织捐献的“宝藏”，头有点大。
    距离期末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本来她还能和林小鸷探讨出复习重点，这回得懵了。
    林小鸷快速筛选，从一大堆的资料里面，筛选出来了一部分精华。
    “行，这些资料很好，有些是我也没想到的，全给细致地列出来了。”
    林小鸷将有用的资料全都做了标记，
    “其实英语不难，理解了之后靠背就行，最重要的就是词汇量。词汇量上去了成绩自然就上去。还有，记一些比较有难度的句子放到作文里，能用就用，肯定稳赢不赔。”
    夜里9点。
    老旗批改完卷子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六班教室还亮着灯，特好奇。
    六班全年级垫底不是没有原因的。
    全班人学习热情普遍不高，一放学15分钟，全都溜得一干二净，就连值日生也打扫完了。
    那活儿干的，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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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几点了，教室还有人？
    老旗靠近窗户往里看，出乎她的意料，教室里居然座了一大半，粗略估计有30多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旗特别好奇。
    她视力好，发现大家都在做读英语，时不时还会相互交流。
    林小鸷居然也在，老旗更觉得神奇了。
    这班长平时上课都不学习，怎么今天大晚上了还埋头苦读？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她明白了，林小鸷在给池凛和魏灼凝补习。
    其他的同学都是留下来陪她们的。
    老旗从来没觉得六班这么团结过，欣慰地笑了。
    坐在窗边的董向闻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到，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壮着胆子瞄了一眼，看到一张狰狞的笑脸浮在窗户玻璃上，吓得他差点炸了。
    “哎哟卧槽——！”
    董向闻这一叫，将全神贯注在学习的其他人惊得一抖。
    纷纷转过来想要骂他，结果全都被老旗吓凉了。
    “鬼啊！”
    老旗：“……”
    .
    热乎乎的外卖15分钟内送到，一共38份，快递小哥直接推着推车送来的。
    “谢谢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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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老师万岁！”
    老旗：“不是你刚才说我是鬼的时候了？一个个的……好好学习一身正气，鬼有什么好怕？”
    董向闻：“害不害怕并不取决于我们……”
    “那取决于什么？”
    董向闻：“取决于旗老师您出现的恐怖程度。”
    老旗：“……”
    高翔：“讲真，这大晚上的突然浮张脸在窗外，就算是楼姐姐的脸，也能吓人一哆嗦啊旗老师，何况……”
    老旗：“何况什么？有本事说出来？”
    高翔笑嘻嘻：“您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
    老旗：“胆肥了是吧？我请你们吃宵夜，你们还吐槽我？信不信我立马将宵夜收回？”
    大家一同喊着“别呀”，捧着外卖盒子呼呼地吃。
    撕开锡纸，一把把烤肉还是热的，一群人围在一块儿，吃得满屋子都是肉香。
    池凛好久没和同学一块儿秉烛夜读了，上一回边吃羊肉泡馍边看书，还是她十多年前她在国子监时的事了。
    六班气氛难得的好，大家吃完宵夜时来了几名不放心的家长，陆陆续续全都撤了。
    林小鸷说完最后一个难点之后，她们仨最后一批离开教室。
    老旗还没走，将池凛叫了过去。
    她刚才已经了解了池凛和路可打赌的前因经过，有几句话想要跟池凛说。
    “争一时的意气没有用的……”老旗年长，又是班主任，觉得有必要劝劝她，
    “咱们实事求是的说，虽然这段时间每次考试你都有进步，但在英语成绩上，你和路可同学还是有差距的。如果你真的没有能赢他的话，难道你要退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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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面不改色道：“自然。”
    老旗痛心疾首，满脸的皱纹都浮出来了：
    “哎！你也太顽固了！居然拿自己的前途打赌！要是输了的话，你高考怎么办？大学怎么办？”
    池凛依旧不为所动，无论怎么劝她，她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我不会输。”
    老旗：“……”
    91分中游偏下，和140以上的顶尖成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在老旗，甚至其他知道这件事的老师看来，池凛必输无疑。
    “好冷啊……已经是深冬了。”
    魏灼凝双手躲进口袋里，将羽绒服帽子翻上来扣在脑袋上。
    大风一吹，整个人左右摇晃，就像要原地起飞似的。
    林小鸷靠上来，用肩膀抵住她的：
    “嗯，原来你还没懂明白。”
    魏灼凝：“？”
    林小鸷对池凛说：“灼凝说她还有几题没弄懂，挺着急的，说今晚去我家继续补课。你来吗？”
    魏灼凝：“？！”
    我什么时候着急了？！
    池凛：“……不用了，我姐给我发微信，让我早点回家。”
    林小鸷：“那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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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拔腿就要跑，林小鸷甚至都没有看她，伸手一捞将她捞了回来，稳稳抱在怀里。
    池凛：“我先走了。祝你们……今晚补习愉快。”
    魏灼凝：“不要乱祝福好不好！”
    林小鸷带着魏灼凝消失在黑夜中，池凛看着她俩依偎在一块儿的背影，觉得应该挺暖和。
    又是一阵劲风，裹着冻雨扑面砸过来，池凛毫无防备，被砸了个狠的。
    她急忙将头低了下来，顶风前行。
    之前新买的车还没时间磨合，池凛是不太习惯开车上学，今早将新车留在家里，此时有点后悔了。
    冬夜晚上，正是出租车的高峰时间，全城的出租车恐怕都聚集在各大CBD，其他地方很难叫得到，就算是CED也得排个把小时的队。
    她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叫车，到现在还是等待的状态。
    躲到公交车站里避一避寒，池凛拿出手机，看到楼觅发来的微信。
    “还没回家？哪儿呢？”
    彭梓媛一早就开始问了，池凛跟她说好了今晚在学校补习。
    这会儿楼觅又发微信，估计她没和彭梓媛碰着面。
    楼觅的微信是半小时前发的了。
    池凛回复她：“我刚补习完，这就回。”
    长骏花园。
    今天在俱乐部待了一天，楼觅回家的时候累得够呛，手脚酸得她坐立难安，恨不得把四肢卸下来。
    楼力行和彭梓媛都还在公司，年底忙她是知道的，结果到家一看，黑洞洞的一个人都没有。
    池凛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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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崽子到什么地方去了？
    楼觅发微信给她，她也没回。
    楼觅给自己捶着腰，本来想去泡澡，没见着池凛总是不放心。
    随口打开电视看看，顺便等池凛的回复。
    刚让XH打开电视，就听到社会新闻报道一起本市凶杀案。
    死者是一名女高中生，凶手尚未找到。
    听到这儿楼觅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凶杀？高中女生？
    这也太吓人了。
    没心思等池凛的回复，楼觅立即拿了外套出门。
    池凛将微信发出去的时候，听见公交车站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有个戴口罩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公交车站是全密封结构，只有座椅后方那一面是墙，其他三面都是透明玻璃。
    左右各有一扇门，夏天有空调冬天备暖气，U型排开的座椅一般可以容纳十多个人。
    那男人进来之时，除了池凛占了一个位置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但那男人直接坐到了她身边。
    第54章
    收到池凛微信回复的时候,楼觅刚出门。
    补习？补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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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如此,楼觅焦躁的心情还是被安抚了不少。
    楼觅回复：
    “你现在在哪儿呢？也没开车去,这个点钟很难打车……”
    语音才说到一半,淅淅沥沥的雨点滴在车玻璃上。
    这场冬雨来得迅猛，顷刻间变成了磅礴大雨,车顶被砸出连片的闷响声。
    刚才那条语音还没有说完就发出去了，楼觅追加一句：
    “我这儿下雨了，你那边下了没？这个时间点加下大雨完全是等车地狱，没个把小时你等不到车。幸好你姐我人美心善,已经出门接你去了。快趁现在想想怎么感谢我吧。”
    微信发出去之后,三分钟没有收到回复，楼觅紧盯手机。
    五分钟，依旧没有回复,浮躁的情绪又起来了,楼觅直接打电话过去。
    “这小混蛋,大晚上的让人担心。”
    嘟嘟嘟——
    嘟嘟嘟——
    一直响到自动挂断，池凛都没接。
    “啧……”
    楼觅本来就累得够呛，这下子直接上头了,脑压迅速增高。
    都不用检测，楼觅完全能凭感觉判定，此时她的PT指数肯定破5。
    “小王八蛋，等我见到你，肯定给你来个旱地拔葱连带倒头栽。”
    雨夜车少，路上速度更快。
    到南湖三中一整趟下来快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没收到池凛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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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一开始还犹豫过，小孩只是补习稍微晚了一点，自己就火急火燎得赶去接她，人家会不会觉得被紧盯着，压力有点大？
    毕竟她们说好了要将接吻的事忘掉，还没多久楼觅就开始主动，怕池凛多心。
    半小时下来，什么矫情劲儿全没了，整颗心被担忧占据。
    楼觅哪还管什么主动不主动，多心不多心，她只想揍这小混蛋一个大的——就算揍不过她也得揍。
    好不容易到了南湖三中，车停在学校门口，她从车窗内往里看，整座学校被大雨吞没，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点路灯。
    她从车斗里拿出伞，蹚着路面的积水往里走，学校大门已经关了。
    “师傅！”楼觅敲了敲岗亭的窗，里面的灯亮了起来，保安大叔打开一个小窗口，立即被风吹得眯起眼睛。
    “学生都走了吗？！”
    雨实在太大，风也跟着起劲，楼觅和保安大叔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得提高声音用吼的，对方才能听得见。
    “早走了！”保安大叔也喊了起来，“怎么了！你家孩子没回去吗！”
    楼觅：“没啊！”
    “你家孩子叫什么啊！我给你查查！”
    保安大叔这边有学生打卡记录，只要从两边大门走的都会扫脸。
    “池凛！高二六班的！”
    保安大叔一听这名字，都不用查，这可是三中的名人。
    “半个多小时之前就走了！最后一批走的！我看到了！”
    “半个多小时前就走了？”楼觅让他等会儿，继续给池凛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也没听到周围有任何手机铃响起的声音。
    楼觅继续打，着急地四下张望，依旧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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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地冻的深冬雨夜，池凛就像被四周的黑暗吞噬了一般。
    三个电话打出去，无人接听。
    楼觅反而冷静了下来，回头问保安大叔：
    “请问这附近有什么避雨的地方吗？”
    保安大叔穿着黑色的雨衣拿了把手电筒走了出来：
    “南边有个公交站可以避雨，更远点还有商业街，吃饭的地方肯定也能躲雨。怎么了，孩子没接电话吗？”
    “嗯，没接。”
    楼觅分析，池凛可能没有带伞又打不到车，找地方避雨去了。
    楼觅继续问保安大叔：“距离商业街有多远？”
    保安大叔：“大概2公里吧。”
    “池凛出来的时候下雨了吗？”
    “那会儿就要下了，风特别大。我看到她拿着手机在看，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有可能是在打车但是打不到，然后就走了。”
    楼觅：“可能去了公交站。”
    保安大叔跟着她一块儿跑去了公交站。
    亮着灯的长方形公交站，仿佛是惊涛骇浪的海面上温暖的灯塔。
    楼觅视力还可以，距离公交站估计还有100米，就已经将里面看了个遍。
    似乎没有人。
    怀着一丝希望跑到公交站，祈祷着池凛只是坐在角落里才没有被看到。
    冲入公交站内，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可以先结婚_494

    楼觅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长发往下滴水。
    伞再大也顶不住暴雨。
    保安大叔看她眼神有点直，安慰道：
    “咱们互相留个手机号，分头找吧，找到了互相通知一声。我叫我其他的同事也出来找。”
    楼觅：“行，我先报个警。”
    保安大叔：“这才不见半小时，估计警察不会管吧。”
    “先报再说。”
    两人分头行动，楼觅报警，跟警察说了具体的情况，警察那边倒是愿意出警。
    因为最近又有针对女高中的凶杀案，让警局日子也不好过。
    自2030年天网系统升级，依靠人脸识别扫清了一大批在逃多年的嫌疑犯之后，犯罪率有显著的下降。
    像最近这种连环凶案少之又少，犯人的胆也肥，根本不怕死。
    如果再来一起命案的话，警局局长就得换人了。
    楼觅留下联系方式之后将手机紧握在手里，继续找。
    往偏僻的小巷子和小路里找。
    虽然这种寻找方式本身就让人不安，但理智告诉她，这些地方更有可能找到池凛。
    楼觅知道池凛很厉害，可如果对方是个强壮的成年男性凶徒，又持有武器，对她发动突然袭击的话，结果还真的不太好说……
    从一片老小区转出来，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有看到女高中生。
    有只流浪狗正对着一堆随意丢弃的黑色垃圾袋狂吠不止，楼觅看到这一幕猛然停住了脚步。
    这年头早就强制实行垃圾分类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黑色垃圾袋？

 可以先结婚_495

    一直很冷静的楼觅忽然就慌了，也顾不上那垃圾会有多脏，只要想到池凛有可能在那里面，楼觅直接丢了伞，徒手上去撕。
    流浪狗被她吓跑，五六个垃圾袋全被她撕开，借着微弱的路灯确定，里面全部都是垃圾，没有她想象中的东西。
    也是……
    哪个凶徒会把尸体这样打包，放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啊。
    楼觅觉得自己太可笑。
    但方才紧绷到极点的情绪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将丢到路边的伞捡了回来，楼觅的手机忽然响了。
    楼觅一秒接听！甚至还没看清来电的是谁！
    “喂？！”
    “……请问，是楼觅女士吗？”一个陌生的，冰冷的女人的声音。
    “是！”
    “池凛在我这儿。”
    楼觅一听这话，努力控制着情绪，缓了一大口气之后才平静道：
    “你们要多少钱？”
    对面安静了片刻后说：
    “我是警察。”
    楼觅：“……”
    .
    楼觅穿过两条街，不仅看到了池凛，还看到了警车和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以及冒雨围观的吃瓜群众。

 可以先结婚_496

    “姐姐。”池凛撑着一把不属于她的伞，看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楼觅，主动跑上去解释，
    “我的手机不小心丢了。”
    楼觅上上下下恨不得将她看个五百遍：
    “你有没有受伤？”
    池凛摇摇头。
    楼觅心里一酸，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
    计划中的辱骂殴打和倒头栽全都不知道被遗忘到哪个角落去了。
    只有紧密的拥抱才能卸掉楼觅高压之下的心情。
    池凛看她这一身的狼狈，就知道她肯定找自己找了许久。
    从未见过这样的楼觅。
    她眼里写尽了担忧，在见到池凛那一刻，失而复得的狂喜一瞬间冲入心头，竟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酸楚。
    楼觅像抱着至宝一样抱着池凛。
    池凛安抚她：
    “我在这儿，好端端的在这儿。”
    一边安抚一边帮她顺背，好像被拥抱的人是楼觅一样。
    楼觅将所有的情绪尽情宣泄在池凛的怀里。
    穿着一整身雨衣的女警察本来要上来跟家属说两句，见她们抱得难舍难分，没好意思直接上前，就站在一旁干等着。
    等两人终于分开了，她才开口：
    “楼女士，又见面了。看得出来，你们姐妹俩的感情增进了很多。”

 可以先结婚_497

    这声音就是刚才给楼觅打电话的女人，她借着路灯费劲看，想起来了。
    上次池凛在网吧踹坏人家包厢门的时候，打电话让她去领人的就是这个女警察。
    “……真够巧的。”
    “可不么。”女警察将防雨头盔抬了抬，让淤积在帽檐里面的雨水流出来。
    女警察对池凛：“你是不是真练过武术，挺厉害啊。”
    池凛谦虚道：“雕虫小技罢了。”
    女警察忽然提高声音：“不管学过什么，都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楼觅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女警察指着池凛：“你知道她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么？她，居然敢不报警，单独一个人跟踪连环杀人魔。”
    楼觅：“啊？怎么回事！跟踪杀人魔？”
    “我怎么觉得你看上去似乎不太惊讶。”
    “不，我特惊讶……”
    楼觅其实还真是被说中了。
    在她看见池凛活生生且没有一点受伤的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当下，高压的心情释放出去的时候，楼觅就已经有感觉了。
    池凛应该又干了什么大事。
    所以在女警察说她跟踪杀人魔的时候，楼觅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觉得这个事情还真挺符合池凛一贯让人猜不到的作风。
    女警察和池凛一块儿将今晚的事还原。
    池凛打不到车，就在公交车站里面等着，避避风。
    戴口罩的男人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警觉了。

 可以先结婚_498

    不过交车站里面是有监控的，就算戴了口罩，全程都会被拍摄。
    池凛并不畏惧，反而在对方故意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直视了对方。
    那人被池凛盯了一会儿之后，冒雨走了。
    池凛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大晚上本来行人就少，他还戴着帽子和墨镜，和一些电影电视剧里的坏人打扮很相似。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穿校服的女孩从公交站前面走过，前进的方向是刚才那男子离开的方向。
    池凛有些不放心，跟了上去。
    池凛跟踪术神出鬼没，就算是空无一人的寂静清晨，她也有把握让被跟踪者发现不了。
    更何况是大雨之夜。
    她并不打算打扰那女孩，只要跟在她身后，看她平安到家就行了。
    那女孩越走越偏，拐进了老小区的巷子里。
    女孩沿着无人的窄路往里走，边走还一边发着微信，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待她从一排垃圾桶走过的时候，一根满是刺的铁棒被举到半空，对准她的后脑勺猛击。
    “喂。”
    铁棒落下的瞬间，行凶者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随后后背心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带着垃圾桶飞了出去，铁棒也落到了地上。
    穿着雨衣的男人懵着回头，看到了池凛。
    完全没想到这么巨大的力量，是来自于一个瘦小的女孩。
    池凛走上前，发现这男人不是刚才在公交站的那个人，这个人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
    也就是说……
    “小心！！”被她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大喊道。

 可以先结婚_499

    另一个男人从别处冲了出来，拿着匕首对着池凛便刺。
    池凛轻巧地闪身，反手一抓，将他的手腕扣住。
    男人想要再刺，手臂完全动不了。
    他怎么会想到，这小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池凛指尖发力，毫不客气地捏住了他手腕上的穴道。
    上回对刘卉昕只是小小惩戒，面对凶徒的时候，她可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
    这一捏用了十分的力道，那男人半边身子跟消失了一般，哀嚎着跪到地上，匕首也掉了。
    刀疤男趁机捡起铁棍对准了池凛脑袋抡。
    池凛用脚尖将地上的匕首挑起来。
    匕首在空中画了好几个圈，最后停住的时候，刀把在池凛的手中，刀尖对着刀疤男的右眼。
    要不是刀疤男停得快，这一刀必定刺爆他的眼珠。
    刀疤男静止了，浑身的冷汗狂冒。
    女孩也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好像在看武侠片。
    池凛趁刀疤男出神，脚下一扫将他扫倒在地，对着他的脊柱和腰间猛地落了几拳。
    刀疤男哀嚎着，感觉自己下半身消失了，完全站不起来。
    一瞬间将两名壮汉制服，池凛回头问女孩：
    “你还好吗？”
    女孩愣着神摇头，越看池凛越眼熟，忽然想起来了：
    “啊，你是那个，那个，白露未已！”

 可以先结婚_500

    池凛摸向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黑灯瞎火在这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你能帮忙报个警吗。”池凛对女孩说。
    警察赶到之后，确定了这两个歹徒的身份，的确是他们最近在找的嫌疑犯，身上已经背了两条人命了。
    穷凶极恶的杀人魔，此刻居然跟瘫痪了一样，一个跪在地上一个趴在地上，都动弹不了。
    警察询问被害者时，女孩情绪激昂地将事情经过告知给警察，说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警察：“……你能好好说么？客观点。”
    女孩：“很客观啊，白露未已就是这样将他俩揍趴的！”
    “白露未已？”
    “就是她啊！”女孩指着在另一旁接受询问的池凛，“她就是白露未已！”
    女警察：“胆够肥的，居然一个人挑了两个成年男人，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么？”
    池凛：“第一次做。”
    女警察：“你还想有第二次？”
    池凛：“……”
    女警察：“上回就将人家网吧的门给踹飞了，这回功夫又精湛了，回头是不是想直接开班授课？”
    池凛被她训得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一样。
    女警察跟她苦口婆心地讲了许多，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冒险逞英雄，实在太危险了。
    这两个嫌疑人具有很明显的反社会人格，且专门挑女高中生下手，一个负责吸引、恫吓，将目标赶到自己想要下手的地方之后，另一个趁其不备再动手。
    他们非常有目的性，手段残忍，谁也没想到今天会栽在这里。
    听女警察说完之后，即便知道池凛厉害，楼觅还是非常后怕。

 可以先结婚_501

    “按流程得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女警察说，“不过看你们身上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去你们府上拜访。”
    楼觅连声道谢，女警察再次劝告池凛：
    “生命可贵，不要冒进。”
    这一晚上起起落落太刺激，两人回到家换掉了湿透的衣服，泡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才真正感觉回了点血。
    其实池凛有点丧气，她的手机丢了，里面存有这几个月来费心收集的宝贵资料。
    虽然大多数的资料她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但还有一些比较琐碎的她还没来得及研究。
    只能从头再来了……
    池凛差点在浴缸里睡着，挣扎地从浴室里出来，听见敲门声。
    “睡了吗？”
    是楼觅。
    池凛开门，看楼觅披着带着水汽的长发，整个人散发着浴盐的香味，正凝视着自己。
    没等楼觅说话，池凛便说：
    “今晚吓着你了。”
    “可不么，不是吓着，是吓坏了。”
    楼觅看她铁胆丸子头不见，散下黑色的长发，没怎么擦干净，还在滴水。
    “你怎么不把头发好好吸吸水？”
    “怎么吸？”
    “……你等会儿。”
    楼觅回卧室拿了好几包吸水纸过来，抽一张出来后，其余的丢到她沙发上。

 可以先结婚_502

    “坐这儿。”楼觅站到沙发背后，拍拍沙发，示意池凛坐过来。
    池凛坐下，楼觅将她的头发撩起来，用吸水纸裹上，很快就吸去了大部分的水。
    “一会儿再用吹风机吹，很快就干。”
    池凛：“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楼觅刚找到她时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直在池凛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浮现。
    那一刻的楼觅和陛下真的很像。
    陛下一向也是这么紧张她。
    池凛忍不住抬头去看楼觅。
    前世与今生确切的联系，究竟是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楼觅，她整张脸是颠倒的，嘴仿佛长在头顶，偏偏还动了。
    “看什么？”
    仿佛一只蠢怪兽，池凛思绪全无，笑了起来。
    楼觅：“……我这么好笑吗？”
    “好笑。”
    楼觅一指戳中她的后脖子：“让我再刺你一刀。”
    池凛：“？”
    楼觅：“你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吗？今生的胎记就是前世致命的伤口。你胎记在脖子后面，上辈子肯定是被人暗算了。”
    池凛立即捂住脖子，整个人僵硬了。
    楼觅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开玩笑，一个玄学罢了，你别当真啊。”

 可以先结婚_503

    池凛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穿来之后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原主身体上的特征。
    更没想到，原主的胎记居然和自己在同一个地方。
    上辈子她还没死过，所以胎记未必就是什么伤口。
    但胎记的位置一致，莫非就是前世和今生最大的联系？
    原主本就是自己的今生？
    这个问题她尚且没有答案，但胎记很有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陛下的胎记在胸口，楼觅的呢？
    第55章
    “真被吓着了？”
    楼觅觉得池凛能一个人追踪杀人犯,胆量惊人,不至于被传说吓着。
    学着池凛之前帮她按摩的手法,轻轻捏着池凛的肩膀，帮她舒缓紧张的肌肉：
    “就是个传说，玄学的东西，别当真啊。”
    池凛并不是害怕，而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有了大量的灵感，正在整理这些思绪。
    陛下的胎记在左胸口略靠下的位置,一片如花瓣一样浅红色的印记。
    两人第一次赤诚相见时，池凛就很喜欢。
    别人的胎记或奇形怪状或颜色较深，这都是很正常的事，陛下却不一样。
    那时池凛就在想，天命之人，就连胎记都比普通人更美。
    池凛所拥有的胎记和原主的都在后脖子,这必定是极为重要的提示。

 可以先结婚_504

    如果楼觅的胎记也在左胸，和陛下一样的话,那她是陛下转世的可能性将大增。
    池凛说：“姐姐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吗？我想看看我脖子后的胎记长什么样？”
    “啊？你以前不知道？”
    “知道,但是很久没看了。”
    楼觅拿自己的手机帮她拍了,池凛看这是一块浅灰色不规则的胎记,和她本身的不是完全一致，至少面积上要大一圈，形状也略不同。
    不过，至少位置是一样的。
    池凛问楼觅：
    “你的胎记在什么地方？”
    “我的？”
    “嗯。”
    池凛尽量让问她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随口一问，避免节外生枝的可能。
    “我好像没有胎记。”
    “没有胎记？”池凛心上一紧,“怎么可能。”
    “骗你干嘛，真没有。”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胎记？”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过，也许是有吧，可能长在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池凛在楼觅说话的过程中，自动将陛下的“小花瓣”贴在楼觅身体的各种部位上。
    待楼觅这么一说，池凛随着她的话脑中一乱，忽然贴在了不得了的地方。
    池凛：“……”

 可以先结婚_505

    “你脸红什么，想哪儿去了？”
    池凛的脑袋在楼觅手中，楼觅说敲就敲。
    “我没有……”
    楼觅：“你说你这做贼心虚的眼神，说没有谁信呢。”
    池凛不甘心，继续问：
    “你胸口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
    楼觅：“……”
    池凛补充一句：“左胸口。”
    楼觅：“什么叫特别的图案？”
    “就是类似花瓣一样的粉红色。”
    “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
    “为什么我要有什么花瓣的粉红色……”
    “你确定有仔细看过吗？”
    楼觅一个脑袋三个问号。
    什么叫我有没有仔细看过？
    我的身子还是你的身子？二十多年的澡我是白洗了？
    “都说没有了，你怎么不信我呢？还是说你自己来看看？”
    说着楼觅就要解衣扣，一直抬着头看她的池凛立即将目光转开。

 可以先结婚_506

    楼觅只是作势要解，根本没打算真的解开。
    看池凛中计的模样，楼觅噗呲一声笑了。
    “你耍我。”池凛后知后觉道。
    “没，我真的给你看，只要你好意思看。”
    楼觅微微歪了歪脖子，垂下眼帘，让她看上去有些慵懒，也更加性感。
    池凛有点头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应该有。”
    楼觅疑惑：“我应该有？为什么？”
    池凛该怎么解释？因为我希望你是陛下？
    陛下，便是我的妻子。
    我借用原主的身体来这里找她，现在我怀疑你就是她，给我看看你的胸。
    这一串说出来，楼觅得当场报警。
    池凛回答不出楼觅的问题，又不愿撒谎哄骗她，感觉太轻浮太没人性了。
    楼觅：“干嘛突然对我的胎记这么在意？想知道我前世是怎么死的么？”
    池凛知道她这话是想要调和一下气氛，但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舒服。
    让池凛想到了陛下冰冷的尸身。
    “姐姐。”池凛对楼觅说，“我有点困了，明天警官还要上门做笔录，咱们早点睡吧。”
    忽然被结束话题，楼觅心里说了句“糟糕”。
    感叹自己喷人的技术卓越，逗人的能力却是烂透了。
    战队那几个成天嘲笑她母胎solo注孤生，倒是来个人教教她该怎么做才对啊。

 可以先结婚_507

    楼觅觉得自己该主动温柔点：“我帮你吹了头发就睡。”
    “我自己会吹。”
    “上回我可是看到你吹着吹着就将头发卷到风筒里去了，还非常粗暴地扯出来，看得都疼。”
    池凛没法反驳，她对某些机械用具还是没能熟练掌握。
    幸好这不是她自己的身体，否则断了发，她得疯了。
    楼觅拿吹风机小心地帮她把头发吹干，互相道了晚安之后，池凛坐回了台灯前，将平板打开，继续整理题目，背单词。
    楼觅今天确实累够呛，在去池凛卧室之前她就困得快睁不开眼了，之后都是凭借着毅力在支撑。
    等她回房之后几乎是秒睡，从来没睡得这么香甜过。
    第二天是楼力行来叫她吃午饭的。
    中午了？！
    楼觅惊醒，感觉自己不是睡了一觉，而是昏迷了大半天。
    今天是周末，楼力行和彭梓媛难得在家，池凛却不见了。
    彭梓媛说她去补习了。
    楼觅：“又补习？最近这么多补习吗？”
    “好像说期末考要到了，想要再进步点。”彭梓媛一边分稀饭一边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对楼家父女说，
    “你们知道她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吗？”
    “多少？”
    彭梓媛惊恐道：“459，全班30多名！又进步了十几名！”
    楼觅：“……我怎么觉得是好事呢。”

 可以先结婚_508

    “可是她进步的也太快了，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全班倒数第一，怎么一下子到了中游？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变成全班第一？”
    “阿姨……您是想她成绩好点，还是不想啊？”
    “我只是怕小凛太完美，老天爷嫉妒。”
    楼觅扒稀饭吃。
    只有在看到彭梓媛戏精上身的时候，才能依稀感受到曾经那个神经病池凛的影子。
    楼力行问楼觅：“觅觅，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今早来了位女警官，找小凛的，说她昨晚抓了两个杀人犯？”
    楼觅：“哦，警官来过了啊，问完了吗？”
    “问完了，问了半个多小时人就走了，留下一面锦旗，说是被救的那个女孩家找人连夜赶制的。”
    楼觅顺着楼力行指的方向看去，鲜红的锦旗挂在她们翠绿雅致的庭院里，上书两排金光闪闪的大字——
    感谢侠女救狗命，为民除害扬美名。
    楼觅差点把饭给喷了。
    这气势，将院子的气质都变得粗糙许多。
    彭梓媛继续叹息：
    “小凛真的太完美了，长得美，学习好，还能为民除害。每天睡醒我都忍不住问自己一遍，我有当她母亲的资格吗？”
    楼觅：“阿姨，那个女警察还有说什么吗？”
    “她让我们好好劝劝小孩，不要再头脑一热单独行动。”
    楼觅：“那倒也是。还有其他的吗？”
    “她们单独在院子里谈的，我们也不好意思上去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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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小时前，女警官和池凛坐在院子里，女警官对她说：
    “自己危险是其一，其二，也给我们审讯加大了难度……你知不知道，被你制服的那两犯人一整晚都没法说话，坐都坐不住，更不用说审讯了。我出门的时候审讯都还没开始。”
    池凛：“我下手稍微狠了些，也是当时情况危急，我怕他们再伤人才不得不这样做。
    “你以前学过武术？”
    “偷偷学过一些。不过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只要掌握了人体穴位，增加手指的力度，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池凛尽量让自己的胡言乱语听上去有理有据，能够忽悠人。
    女警官对她笑了笑，应该是没信，但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总的来说，你见义勇为的行为还是值得表扬的。我替那女孩和她家人带来了锦旗，还有一万元的见义勇为奖励金。”
    女警官来之前还想说一万块给个中学生是不是太多了。
    等她在长骏花园走一圈，现在又坐在比她家还大的院子里，确定了，不多。
    有钱人家的小姐估计还看不太上。
    池凛说：“锦旗我收下了，钱就不用了。”
    “别啊，这是对见义勇为行为的奖励，你必须得收下。这年头有这份热心的年轻人真不多了。”
    “那就替我转交给警局的各位吧。你们才是真的辛苦。”
    女警官见她去掉了爆炸头，换成了素颜，看上去顺眼多了，说出来的话成熟稳重。
    只不过……是不是有点太稳重了？
    “虽然你已经18岁，成年了，应该把这笔钱直接给你。但你不收的话，按照规定，我会直接转账到你家长的监管账户里。”女警官说，“对了，你已经成年，抽空来警局建个账户，更新一下身份ID，以后就能随意进出网吧了。开不开心，兴不兴奋？”
    池凛：“……”
    接收到池凛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接近瞧傻子的目光，本来想要和年轻人拉近一下距离的女警官沉默了。

 可以先结婚_510

    .
    “对了。”楼力行说，“昨晚小凛好像没睡觉。”
    楼觅：“没睡？你怎么知道？”
    “我清早下楼喝水的时候，看她卧室的灯是亮的。那会儿不到5点吧，难道她是大早上起床的？”
    彭梓媛：“你都没跟我说这事儿。”
    “我忘了嘛，大早上打了半天的电话就没记得跟你说。”
    楼觅：“她干嘛呢，学习？”
    “有可能。”
    彭梓媛又开始抹泪：“我家小凛可别再学了啊，学成天才该怎么办。”
    楼觅：“阿姨，您操心的方向是不是有点不对？”
    楼觅吃完早饭上网看了一圈关于冬季世界杯的资讯，九天战队依旧是夺冠最热门的队伍。
    只不过今年各大盘口开出九天的赔率有所升高。
    也就是说比起往年，大家对于她们拿冠军的信心下降了。
    九天战队的粉和另一家俱乐部的粉丝已经开始隔空撕逼，超话里乌烟瘴气，看得出来就连粉丝也变得浮躁了。
    楼觅没再看这些东西，关了浏览器，打个传统跑酷游戏减压。
    手机响了，几条微信刷进来，楼觅看了眼，谢不虞分享的链接。
    楼觅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让手机投屏。
    看到投出来是南湖三中的论坛，楼觅的注意力转移到帖子上。
    池凛和别人打赌？

 可以先结婚_511

    因为姓胡的辱骂全系游戏以及高楼觅雪？
    楼觅打游戏的动作依旧没停，跑酷速度越来越快，在一栋栋高楼上飞驰。
    打赌输的结果是——退学？
    楼觅猛地一按键，电脑屏幕上显示——
    WIN！87777分！恭喜你，新纪录诞生！
    第56章
    自从上次率领训练生血洗南湖三中论坛之后,谢不虞和浮屠她们有事没事就会跑到论坛来巡视一圈。
    看看有没有哪个妖魔鬼怪又在作祟。
    只要一有和池凛相关,且无锤瞎造谣的帖子,近百个小号就会集体举报。
    就连管理员潭落都觉得，最近论坛有群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伙伴，在帮她净化风气。
    最早看到赌约这帖子的是浮屠，不知道该不该跟觅姐说，私下和谢不虞商讨了一番。
    谢不虞觉得应该说：
    “这么好的脱单机会你不说，是想咱们觅姐孤苦终老么？”
    浮屠不明白：“脱单的点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傻么？有人骂了她，然后她妹为她出头，甚至不惜以退学为赌约。你觉得这是什么，社会主义姐妹情吗？那是爱情啊！”
    “唔，万一觅姐比咱们还关注呢？可能人家早就知道了。”
    “她如果不知道的话，咱们算是提醒她。如果她知道了正苦于找不到借口跟妹妹说这事儿,咱们就去当那借口。”
    浮屠眼睛一亮：“妙啊！”
    谢不虞：“有咱们推波助澜，这次觅姐脱单有戏。”

 可以先结婚_512

    “你怎么知道她还没脱单呢？上次微信里不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么？”
    “看觅姐的状态就知道了,没买新衣服没换新发型,微信头像和签名都还是老样子,一看就知道还没真的成功。哪天你见她换了个新鲜的口红色,哼着歌来俱乐部，见谁都都乐，那就真的成了。”
    浮屠：“这都行……”
    “当然。你不虞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会看错。”
    浮屠想了想，也不太乐观：
    “鉴于你毒奶的本事太高,还是少说两句吧。本来说不定能成的事，被你搅黄了。”
    谢不虞：“……信不信我提刀上你家砸门？”
    .
    楼觅丢了游戏，仔仔细细翻帖子了解情况。
    难怪老楼说昨晚池凛通宵学习，原来是和人打赌了。
    赌输了退学，还跟个英语顶尖的学生打赌……
    池凛怎么这么能呢？
    翻完帖子，综合所有知情人士的爆料之后，楼觅大致能还原当时的场景。
    池凛应该是气不过MisHu疯言疯语才应下来的。
    但这路可是怎么回事？
    池凛已经拿了彭梓媛以前的老手机先用着，回头有空了再买新的。
    楼觅拿来手机打开微信，点出和池凛的聊天框，想了想，问她：
    “今天周末，又补习去了？”
    五分钟之后她回复：

 可以先结婚_513

    “是，在图书馆。”
    “国图？”
    “嗯，你要来吗？”
    “如果你跟同学在一起的话我就不去了。”
    “不，我一个人。”
    虽然没直接同意楼觅去，但说了自己是一个人，这是间接同意了。
    不管，肯定是。
    楼觅到九天大群里问：“你们谁英语好？”
    浮屠说：“我在海外住了十年啊，觅姐，你失忆了？”
    谢不虞：“我英语高考快满分。虽然忘了不少，可是稍微拾一拾还是能拾起来的。”
    谢不虞在大群里发完之后立即转小窗跟浮屠私聊：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觅姐这行动力牛掰了。”
    还有几个训练生都表示自己英语还可以，起码玩国际服和老外对喷不会输。
    “行。”楼觅说，“英语好的一会儿到国图集合，帮忙个私活，给我妹妹补课。回头雪域所有地图，你们想刷哪块我就刷哪块，奉陪到底。”
    训练生都快疯了：“卧槽！觅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雪域巅峰可以刷么！做梦都想去那块刷起源之火！”
    楼觅特别干脆地说：“刷。不仅刷所有地图，还按市价三倍给补习的费用，去的都给。”
    .
    池凛专门找了个角落等着楼觅来。
    有些不懂的地方已经整理出来，等楼觅一来就抓紧时间问她。

 可以先结婚_514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麻烦楼觅，但更不想麻烦林小鸷。
    她看得出来林小鸷弄这个补习只是想要和魏灼凝单独相处。
    在学校补习她就去蹭一耳朵，大周末的还是别麻烦别人的好。
    池凛手中有一大把同学们给的资料，让她受益匪浅，不过依旧有不太能理解的地方。
    本来想自己熬一熬，能够查到的话自然好，查不到周一再去问林小鸷。
    没想到楼觅说要来……
    努力集中注意力，不浪费一分一秒。
    池凛背了三十多个单词之后，楼觅来了。
    她不仅来了，还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来了。
    池凛：“……？”
    如果说在三中帮她的是一群学霸，那这会儿围着她的就是群精英。
    相对于学霸们，这些精英实战经验丰富，有更多接地气的理解方法，剖析难点的时候比喻更是五花八门，很多点池凛被他们说一下就理解了。
    池凛被大家围在中间学了两个多小时，楼觅预定了附近的一家酒吧，清了场，向大家转移到那里去。
    图书馆太安静，只适合小声说话，想要练练听力怕打扰到别人。
    找个本来就热闹的地方，想喊多大声喊多大声。
    到酒吧来学习，这事儿也就楼觅能办得出。
    老板和楼觅还挺熟，送了茶水和爆米花，亲自端过来。
    看到满眼的试卷，老板感叹自己两辈子没见过这玩意儿了。
    浮屠口语最标准，她念模拟题，其他人跟着池凛一块儿做听力。

 可以先结婚_515

    做完之后对答案，一块儿总结。
    池凛恍然大悟，听力题里也有这么多陷阱。
    ……
    一直学到大半夜，宵夜吃了两轮，大家都被熬得脸色发□□力涣散，池凛依旧能够高度集中注意力。
    楼觅不想把队员们一次性榨干，先榨个五成熟，回头再慢慢熬。
    楼觅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也累了，我给你们叫车，早点回去休息。”
    程序都走到这儿了，谢不虞见训练生们居然没一个提到楼觅为了今天的补习送出去多大的人情，以及即将送出去多少金钱和精力。
    没人说的话，妹妹怎么会知道楼觅为她做了多大的牺牲？
    不知道内情，怎么感动？
    不感动，觅姐如何脱单？
    谢不虞拍拍楼觅的手背：
    “之前说好的事情可都要兑现啊。三倍酬劳不能少，还有雪域巅峰，够你刷一个星期了。我们都等着你哟。”
    楼觅“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急什么，就不能回头再说？”
    “不能，特着急，怕你赖账。”
    “我特么的能赖账？！我什么时候赖过你的账了？”
    池凛果然听到了，欲言又止。
    楼觅：“……”
    谢不虞很满意。

 可以先结婚_516

    迎着楼觅的冷眼丝毫不畏惧。
    为了觅姐脱单大计，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觅姐真幸福，有我这么好的朋友。
    大家各回各家，楼觅在上车之前除了将该给的酬劳给了，还在群里发了个超级大红包。
    浮屠上了谢不虞的车，她手快立即抢下，打开一看一千多，眼睛都要被土豪晃瞎了。
    “觅姐为了脱单真是下血本。”
    楼觅在群里留言：
    “明天早上9点，吃过早饭准时组团上雪域，过期不候。”
    一群刚刚收到大红包的训练生发了疯一样疯狂回复，一堆表情包和跪谢觅姐。
    楼觅上了车，看池凛已经坐好系上安全带，正端坐着等她。
    “怎么感觉我不该开车，该直接讲课？”楼觅笑道，“没在学校，就别坐这么端正了。”
    池凛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多端正，她的坐姿一向如此。
    “今天让你破费了。”池凛说。
    “没，你别听谢不虞那傻子瞎说。”
    “发了多少钱？”
    “……市场价。”
    池凛紧盯她。
    “……的三倍。”
    “还有呢？”

 可以先结婚_517

    “没有了啊。”
    池凛靠近了继续紧盯。
    “……明天带他们刷装备。”
    “刷装备？游戏里吗？”池凛想了想，问她，“是很麻烦的事？”
    “是再战江湖里最大的副本，大概刷12小时以上吧。”
    “12小时？”池凛震惊。
    “嗯，12小时只是最基本的时间，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平均在16小时12分左右。我带队的话应该能将时间缩短到15小时。”
    池凛大致明白了，点点头。
    “所以明天你得自己学习，晚上我刷完了副本再给你继续补。”
    “没关系，你忙你的事吧，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消化。”
    说完之后池凛又觉得不妥：
    “也不是你的事。说到底你忙这一圈，全都是为了我。”
    楼觅看她有些内疚的样子，心里美滋滋地说：
    可不么，你知道就好。
    表面上相当平静，苦口婆心道：
    “要不是我队友发了你们学校论坛上的贴给我，我还真不知道你跟别人打赌的事。别人想说什么你就让她说去，闲言碎语罢了，又不会变成真的，你跟人家斗这个气干什么？平时看你挺稳重的，怎么在这种事上沉不住气？”
    池凛摇摇头：“不一样。”
    楼觅明知故问：“有什么不一样？”
    池凛道：“若是我的事，我完全可以不去理会。但是……”

 可以先结婚_518

    池凛没往下说。
    其实真相大家都知道，池凛不说楼觅也明白，可她就想让池凛直接说出来。
    “但是什么？”
    池凛幽幽地望她一眼：
    “你明白的。”
    楼觅特别真情实意地疑惑：“啊？”
    池凛：“……”
    楼觅见她不吭声了，生怕好端端的气氛被自己玩坏，只能补上一句：
    “因为这事儿牵扯到我，才让你义愤填膺么？”
    池凛点了点头。
    这小混蛋，嘴太紧了，撬半天撬不出几个字。
    楼觅觉得不够过瘾，干脆说：
    “你在意我，我也在意你，所以以后别动不动跟我客气了。什么破不破费，咱俩的事，那都不算破费。”
    池凛自然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也感觉到楼觅在一步步坚定地靠近她。
    和当年陛下耐心地慢慢挖掘、教导她，如出一辙。
    她知道自己习惯套上一层坚硬的外壳，看似跟谁都能说上几句，其实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她从来不会轻易对别人交予真心。
    这层外壳用力量是无法击碎的。
    穿透外壳，进入她内心的方法，只有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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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楼觅现在给她的感觉，和陛下很像。
    关于陛下和楼觅的困惑再次涌上她心头。
    楼觅和陛下不是百分百相似，甚至一开始池凛并没有把陛下今生往楼觅身上想。
    可如今回忆曾经点滴，楼觅和陛下的性格表现，其实有异曲同工。
    池凛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有感觉。
    感觉能当做证据吗？
    毕竟楼觅从来没有提到过一句和大原有关的事，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属于陛下的时代。
    就算楼觅说过她没有胎记，池凛也觉得她对自己的胎记肯定有什么误解。
    眼见为实。
    只有自己亲眼见过，池凛才会死心。
    池凛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还是个非常符合现代潮流的好主意。
    池凛说：“姐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每次池凛叫楼觅“姐姐”的时候，楼觅都觉得心里又酥又痒，恨不得她叫个一百次。
    这回更过分，居然还一边喊姐姐一边请求她。
    内心已经同意一百遍的楼觅说：“你说说看。”
    “等我赢了赌约之后，能不能办一场雅聚？”
    “雅……什么玩意？”
    “雅聚，就是……party，变装party。”
    “寒假的时候么？你想请同学来家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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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可以吗？”
    楼觅故意说：“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余光看池凛略有失落，楼觅补充道：
    “看你表现。”
    池凛精神一震：“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楼觅觉得她是不是理解错方向了？
    这么斗志昂扬的，莫不是以为我所说的表现是让她好好学习，赢下赌约？
    不是啊——是让你现在继续好好哄我！多说几句好听话，把我哄开心了啊！
    楼觅看了眼一身正气的池凛，一肚子邪恶的话真说不出口。
    不过想到池凛为她做的这一切，楼觅心里还是非常甜的。
    直到池凛问她：
    “姐姐，阿宝是谁。”
    楼觅：“……”
    第57章
    “姐姐,阿宝是谁。”
    池凛的问题让楼觅猝不及防。
    “从哪儿听来的？”楼觅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阿宝,前九天战队主力之一，《再战江湖》连续三年最佳辅助，其知名度未必在楼觅之下。
    只是楼觅知道池凛对全息游戏并不了解，以前就从来没听她提到过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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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问阿宝，肯定有原因。
    池凛说：“和我打赌的人，是阿宝的粉丝。”
    楼觅一听就明白了。
    难怪能将赌约抬得这么高,原来是阿宝的粉丝在挑事，明明白白冲着她们家来的。
    楼觅沉默了一会儿，说：
    “阿宝是我前队友，以前是九天的辅助。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和另外一位队友一起跳槽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过结吗？”
    “这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
    楼觅和阿宝是彻底闹翻的，被阿宝坑走了好几件到现在也刷不出来的极品装备。
    这事儿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她觉得丢人。
    可是面对池凛，她觉得能说。
    好像一切丢脸的事情跟她说了,她都不会有任何嘲笑。
    不是表面上虚假的附和,池凛给她的感觉很稳重。
    就是骨子里不会嘲笑别人的那种人,跟她说什么事,她会真心实意地将这事儿承下来，包裹住，帮忙一块儿消化。
    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更不会到处跟其他人碎嘴。
    总之，楼觅觉得池凛是个可靠的人。
    楼觅说了当初她和阿宝闹翻的经过。
    这事情其实说起来挺可笑的。
    阿宝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队员,无论是基操还是职业敏锐度，楼觅含辛茹苦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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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一心扑在职业电竞上，对其他事情根本不在意。
    完全没有发现阿宝对她的感情渐渐从师徒关系变成了仰慕。
    一个辅助一个输出，不打比赛的时候她俩随便一组合，整个《再战江湖》的地图没有她们不能去的地方。
    每次阿宝都能扫除一切障碍，让楼觅尽情发挥。
    久而久之，她们的cp粉狂涨，直播里也渐渐开始有cp粉出没。
    全息电竞是个大热圈，各大知名选手都有自己的粉丝。
    唯粉和cp粉向来不对付，楼觅的唯粉看到cp粉就烦，双方掐了不知道多少回，阿宝的唯粉没少在里面挑拨离间。
    楼觅有所耳闻，但她觉得这些不重要。
    别说和阿宝的cp粉了，她和谢不虞、浮屠、小v也都有cp超话。
    小孩儿们喜欢玩这些，图个热闹罢了。
    阿宝突然在雪域神洞里向她表白这件事，楼觅完全没想到。
    在她眼里，阿宝就是自己的徒弟，是个小朋友而已，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
    怎么一转头阿宝就想和她“定亲”了？
    当时在直播，100多万人在线观看，阿宝早就准备好了聘礼和烟花特效，就等着楼觅答应。
    在线的cp粉快疯了，屏幕都要被她们刷烂，哭着喊着让楼觅答应。
    楼觅快要被气死。
    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
    如果是真心表白，为什么不能私下进行，非要选在直播的时候？
    阿宝明明知道雪域神洞第三层是无数玩家梦寐以求的副本，会吸引多少人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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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选在这时候表白，目的性太明显了，就是逼着楼觅非答应不可。
    别说她对阿宝没有那份心，就是有，此刻也会因为阿宝的骚操作而烟消云散。
    楼觅当着百万人的面踢开了聘礼，将烟花全都丢到岩洞深渊，丢下一句：
    “我高楼觅雪一辈子单身”之后，便下线了。
    “一辈子单身……”池凛说，“感觉像是在诅咒自己。”
    “那时候不是气懵了吗，口不择言。”楼觅现在想想，也觉得太毒了。
    应该诅咒阿宝才对，诅咒自己干嘛？
    池凛：“然后呢？她就顺走了你的装备？”
    “我们九天战队所有人都知道彼此账号的密码，因为打比赛的时候会面对各种突发情况，知道密码的话便于操作。所以她也知道我的。拒绝了她表白之后的某天，早上我醒来，发现账号有异地登录的提示，再上去看时账号已经被洗劫一空。再往后两天，她给岚姐写了封邮件，说要解除合约。就这样和小v没再来了。”
    “装备很值钱吗？”
    “统共价值千万吧。”
    “千万……你没有报警吗？”
    “当时是想过报警，但后来想了想，没报。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一早没发现白眼狼是我傻。那些装备就当是买个教训，以后识人清楚点，不要太一根筋。而且装备都是我专属的，她洗劫去了也用不了，只是泄愤罢了。估计当时就全给拆成材料了，追不回来的。”
    “后来你们就没联系了？”
    “我删掉了她全部的联系方式，再也没提过她，但她还时不时在网上说起我。说是我暗示她，让她误会，表白之后又被炮灰，甚至踢出了俱乐部，是我渣了她。”
    池凛：“……”
    “所以她的粉丝特别讨厌我，我的粉也恶心她，两边见面就掐。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没想到会将你连累进来。”
    楼觅想想看，挺对不起池凛的。
    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要被阿宝的粉丝追着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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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当初我为了出风头，阿宝的粉丝也不会发现你是我妹妹……”
    池凛正色道：
    “那又如何，我不会输。”
    楼觅：“……”
    怎么突然凶起来了。
    池凛的确上头了，听完楼觅说的往事，恨不得现在就甩那路可一脸满分试卷。
    池凛缓了缓，意识到方才言语有些粗暴，吓得楼觅都不说话了，调整了情绪，温和道：
    “当初你也是为了我才去学校的，怎么能说是你连累我？要说连累，也是咱们彼此连累。”
    楼觅听得特开心，就算提到关于阿宝那些往事，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美妙的心情：
    “说什么连累呢，咱们得携手共进才是。”
    “期末考我一定会赢。”
    池凛心想，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为了打爆阿宝的粉丝，亦或者为了变装party上找机会看到楼觅的胎记，她都必须赢。
    没想到这一仗居然背负了如此重大的意义。
    楼觅看池凛难得斗志旺盛，还是因为自己才斗志旺盛，忍不住想：
    小混蛋应该也很喜欢我。
    .
    彭梓媛给池凛买了部新手机。池凛道了谢，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挑选手机。
    只可惜了以前手机里的资料。
    某天晚上补习的时候，池凛无意间说了这事儿，楼觅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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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云端找找，应该会有自动备份。”
    “云端……”池凛忍不住往天花板看。
    “又逗我是不是？云端，手机云端！”
    池凛不会，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楼觅：
    “谢谢姐姐。”
    “啧，麻烦。”楼觅一边嫌弃她，一边帮她调出了云端，“输入账号密码就行了。”
    完全不知道账号密码是什么的池凛：“……”
    “扫脸好像也行。”楼觅将手机对准池凛，果然能用脸解锁。
    池凛打开云端一看，真的都有！
    所有关于大原的蛛丝马迹全都在！
    池凛眼圈都红了：“太好了……我还以为都丢了。”
    “至于么……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池凛说：“一些学习资料。”
    “学习资料你都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楼觅说的时候的确是真情实感，说完后想起彭梓媛先前说的话——万一小凛学成天才怎么办？
    当时楼觅还笑话她来着，没想到转头自己也差不多。
    找回了手机资料，池凛能够更加专心投入到复习之中。
    每天中午45分钟，晚上90分钟，林小鸷的补习班进行得如火如荼。
    六班以池凛为中心，进入到全所未有的学习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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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甚至跨年和元旦池凛都在埋头苦学，楼觅只要有空就会帮她补课，能将九天的人拎来多少就拎多少。
    当然，回头她需要还回去更多的金钱和时间，无论俱乐部的人要不要，她都必须给。
    没人比楼觅更清晰地感觉到池凛的进步。
    池凛本来就非常聪明，记忆力惊人，一个单词通常看两遍就能记下。
    一开始她是用谐音来记忆，每回楼觅路过听到她读谐音都能笑死。
    之后她采用结构记忆，记下前缀和后缀，理解词根，速度更快。
    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听到她背单词的声音。
    一开始只是单纯背单词，后来发展到一边打拳一边背单词。
    这古老的拳法加上现代化的英语，居然被池凛融合得相当和谐。
    期末考很快就来了。
    池凛小脸瘦了一圈，但人更精神了。
    九天战队的人一个个被楼觅一把把红包揣得膘肥体壮，马上就要过年，热水烫一烫完全可以下酒吃。
    楼觅看他们这样，痛心疾首地训道：
    “眼看这冬季世界杯没有几天了，你们瞧瞧自己都是什么状态！”
    谢不虞一点都不惭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都是觅姐养出来的，我骄傲。”
    楼觅：“……”
    期末考前一天，池凛向楼觅要一样东西。
    “有吧，我给你找找。”楼觅好奇，“你要那玩意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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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以备不时之需。”
    期末考一共考两天，前一天考完了语文和数学，老旗听到数学老师在抱怨：
    “这个池凛，怎么又考得一塌糊涂？我还以为她这次会继续进步呢，结果……也就70分吧。”
    老旗：“哎？怎么可能呢。最近我看她学习热情特别高。不仅自己学习，还带着全班人学呢。”
    “你自己看。”
    数学老师将池凛的卷子传给老旗，的确都是乱写的。
    语文老师也说这次池凛语文考得很一般，估计也没法及格。
    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学得挺用心的吗？
    老旗很担心，但考试期间又不好找她谈话，怕让她分心，影响后面的考试。
    考完两科，魏灼凝感觉居然还不错，数学最后大题最难的第三问她都胡写了不少。
    林小鸷教她的，甭管会不会，想到就写，总比空着好，赚到一分是一分。
    语文作文是以母爱为主题。魏灼凝本来就是写文的，看到这主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提笔狂写，差点把卷子写穿。
    从考场出来，林小鸷见魏灼凝神采飞扬，就知道她考得不错。
    这孩子一如既往的好懂。
    两人聊着，见池凛来了，问池凛考得怎么样。
    “都瞎写的，我没复习。”池凛说。
    魏灼凝：“没复习？”
    林小鸷明白她，对她说：“明天加油。”
    池凛走了，魏灼凝问林小鸷：“难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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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鸷点点头：“一次期末考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充志文发微信给路可：
    “我刚才从办公室回来，听老旗他们都在吐槽池凛。这次池凛数学和语文都废了，估计文综也要死。”
    路可冷笑道：“这是孤注一掷在英语上呢。笑死人了，还真以为拼了狗命就能超过我？这次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天赋，什么叫心服口服。”
    英语考试当天。
    MisHu坐到了监考的讲台上，让大家把东西全部都收出去，开始考试。
    卷子共享到学生们的平板，池凛很快投入到考试之中。
    路可写两题回头看池凛一眼。
    他和池凛隔着一排，看不到她的平板，但能观察到她写题的速度。
    池凛选择题做得飞快，很快就用电子笔在屏幕上一划，那是翻页的动作。
    路可暗想：还挺能虚张声势。
    路可写了两题，再去看池凛，池凛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在打勾叉。
    她已经做到判断题了，这么快吗？
    除了全部瞎写之外，路可找不到其他原因。
    MisHu看巡查AI来了，便提高声音提醒道：
    “大家都看自己的卷子，不要张望！”
    路可将视线收了回来，集中注意力到自己的卷子上，认真答题。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路可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
    有人提前交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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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啊，期末考试都敢提前交卷，不怕被班主任喷吗？
    路可好奇地抬起头，看到池凛的身影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出去了。
    路可：“……”
    提前交卷的是池凛？！
    路可愣住了，提前半小时交卷？她在故弄什么玄虚？
    这次的考卷并不算简单，她居然能写得这么快？
    全班人都看到了池凛的骚操作，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不许说话！”MisHu喊了一句，总算安静了下来，她去看批卷系统。
    语文和数学都考得那么烂了，英语还敢提前半小时交卷？
    MisHu在心里冷笑，将池凛的卷子打开。
    她倒是想看看池凛能考成什么样。
    路可凝视着MisHu，他知道MisHu肯定去看池凛的卷子了。
    MisHu一开始的表情充满了轻蔑，可是当她往下看的时候，表情渐渐凝滞，甚至慌张了起来。
    MisHu看了眼走廊的方向，瞬间将目光转向路可，路可从她的眼神里清晰地读出了恐慌。
    难道……
    路可也被她带着紧张起来，想要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考卷上，可无论他怎么集中，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猜测。
    池凛考得很好？
    有多好？？
    总不至于满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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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考完试林小鸷和魏灼凝找到了在食堂吃饭的池凛。
    魏灼凝坐到她身边：“你走得早，没看到MisHu看你考卷时的那张脸！”
    池凛：“怎么？”
    “一脸的不可思议，恨不得把卷子当场扒出来吞了！”
    林小鸷问她：“满分？”
    池凛摇摇头：“感觉差点。”
    “那也八九不离十了。”
    ……
    深夜。
    MisHu睡不着，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卷子批出来了，池凛146分，路可136，发挥失常。
    池凛考了个全班最高！比林小鸷都高2分！
    怎么可能……她怎么做到的？！作弊？！
    可是她是最高分，要说她作弊的话，恐怕要笑掉别人大牙。
    MisHu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可无论如何，她的确超过了路可。
    要录道歉视频？她要向那个楼觅道歉？不要！
    一旦被学生整，她的脸该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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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sHu坐回平板前，思来想去，进入管理系统，将池凛的卷子调换了。
    第58章
    期末考之后的三天为返校日。
    这天公布期末考的成绩,布置寒假作业。
    现在各大中学已经明令禁止学校官方的假期补习,所以一整个寒假都是属于学生自己的——属于学生自己去外面找补习机构的。
    马上就要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即将来临，半个月之前市内各大补习机构就已经爆满。
    返校日那天按照惯例，大家应该在议论寒假补习，以及约好去哪里撒野。
    可是这次六班气氛完全不同。
    好好的返校日，班上的气氛比平时上课的时候还要严肃安静。
    上午9点，系统会同步更新所有人的期末成绩。
    昨天标准答案就已经出来了,大家对自己的成绩都挺有数，但还在期待。
    期待的不是自己的分数，而是池凛的。
    池凛和路可以及MisHu的赌约，最后究竟谁输谁赢，马上就要揭晓答案。
    林小鸷问池凛：“预估多少？140往上几分？”
    她给池凛补习的这段时间，非常清楚她的进步有多大。
    这次的考卷所有难点都是之前踩到过的,池凛已经完全吃透了。
    池凛说：“145分是有的。”
    林小鸷：“那这回全班最高是你了。我大概距离145还有一两分。”
    池凛淡淡地笑了一下，有种心思并不在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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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点一到,所有人成绩出来了。
    池凛看着平板上的成绩,眼神里全无波澜。
    林小鸷见她表情不对,往她那儿看了眼,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可能？”
    周围的人纷纷回头问池凛英语考了多少。
    池凛将平板一关，对大家摇摇头，示意他们先别问。
    路可那边成绩也出来了，充志文看了一眼，才136分。
    充志文忍不住质问路可：“你怎么回事？这卷子我都考了130了。”
    路可：“闭嘴。谁还没有个发挥失常的时候？就算136也是高分,碾压学渣轻轻松松了好么。”
    充志文和路可向池凛的方向看，见她稳稳坐着，分明已经看到了成绩，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成绩是好是坏。
    魏灼凝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点开成绩单。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全班排名。
    43名。
    魏灼凝擦擦眼睛，真的，43名是真的！
    妈妈！我终于不是倒数了！呜呜呜呜……
    虽然林小鸷是个吃豆腐狂魔，但也是因为她拉的这一把，魏灼凝才保住了她的推荐位，成绩还进步了。
    魏灼凝对着林小鸷和池凛的背影“喂”了好几声，想问池凛的英语成绩。
    林小鸷回头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魏灼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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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这是？她英语跟着学的都及格了，池凛比她聪明多了，每次将难点说一遍她就懂，不可能考砸的。
    按照返校日的流程，各科老师都来总结一下这个学期的各种经验教训，分析期末考的成绩。
    表扬一下谁进步了，批评一下谁退步了，布置好寒假作业之后，漫长的一天结束，寒假正式开始。
    老夏先来讲了讲语文，这次六班语文平均分全年级倒数第二。
    虽然进步了一名，但是也没有什么好表扬的，毕竟和前面普通班的差距依旧巨大。
    MisHu是第二个来的，从她站在讲台上开始，一张棺材脸就没松弛过。
    “六班，平均分，96。”MisHu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不情愿，“全年级除去1班2班重点班之外，平均分在普通班里排名，第一。”
    这消息完完全全出乎大家的预料，全班人从面面相觑到集体狂欢，只用了一秒钟。
    如果这年头还有纸质的课本的话，此时六班天花板都会被课本砸穿。
    “安静——安静！”
    MisHu连喊了好几声才将狂欢的气氛压了下来：
    “有什么好得意的？就拿了一次第一罢了！你们如果能够次次拿第一，才有骄傲的资本！”
    高翔“嚯”了一声：“考了第一还不让人开心，什么道理。”
    MisHu：“你们别太得意，看看别的科，依旧在年段里垫底。我看你们班主任头发都愁白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帮她省省心？”
    林小鸷说：“MisHu，谁都是一点点进步的，这次英语咱们班考了第一，就是值得开心，这有什么不能得意？我们考第一您脸上也有光啊，又不是说这第一和您没关系。”
    MisHu太明白这牙尖嘴利的班长，完全不知道老旗为什么选她当班长。
    好事没她的份，带头煽动情绪她最能干。
    MisHu废话半天也不说成绩的事，让路可非常烦躁。
    林小鸷在这里带节奏说反话，MisHu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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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可举手说：“MisHu，还是公布一下成绩吧。别忘了咱们还有赌约。”
    路可看向池凛的方向：“池凛同学，你英语考了多少分？我这次有点失误，才考了136分。看来这回你是有相当可能性胜过我了，只要你考到136分以上。”
    路可到底是路可，这次期末考英语卷子很难，从平均分96分能够拿年段第一就能看出来。
    即便考试的时候他一直集中不了注意力，可还是考了136分，底子是有的。
    池凛没回答他，路可更有把握了，直接问MisHu。
    “MisHu，您那边可以看到成绩吧？池凛同学考了多少分？”
    MisHu看了看路可，又看了看自己的平板，有点犹豫道：
    “86分。”
    MisHu此话一出，全班哗然。
    “什么——！”
    “不可能！”高翔甚至跳了起来，“我都考了95，池凛怎么可能才86？！这卷子里的难点我们早就一起复习到了！林小鸷都跟我们讲解过了！”
    沙新语也急了：“池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学得都快！MisHu，你确定没看错成绩？”
    被一群小孩质问，本来还有些忐忑的MisHu被激怒，脾气也上来了：
    “我怎么会看错成绩，不信你自己过来看！或者你让池凛把成绩公布出来！”
    沙新语看向池凛，小声问她：
    “真的吗池凛？”
    全班人都在等待池凛开口。
    池凛说：“系统里我的英语成绩写的是86分，没错。”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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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不是我的真实成绩。”
    路可快笑疯了：“那是谁的成绩？你倒是说说看啊，难道还是我的吗？池凛，你真的和你姐一模一样，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只会事后抵赖！愿赌服输明白吗？你当初和我打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别输了之后再找借口！”
    高翔怒道：“你再说高楼觅雪一句试试？”
    路可：“我就说了，敢做不敢当，怎样？”
    高翔踹了桌子就要上去扯他，被一群人拽住。
    沙新语劝他：“别这么冲动！你先动手就是咱们的错了！”
    路可看高翔被拉住，一蹬腿跳起来对着他的脸挥拳。
    高翔眼睁睁地看着路可的拳头对着他来，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高翔：“？”
    路可忍高翔很久，只要是高楼觅雪的粉丝，他都恶心！
    这一拳他是用了全力，恨不得一拳将对方打爆！
    可半路上有股力量将他的拳头推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他眼前一花，身子失去平衡，被自己挥拳的惯性带着，向没人的地方冲了出去，趔趄了好几步，一脑袋撞进了角落垃圾桶里。
    全班人：“……”
    MisHu叫道：“池凛！你怎么打人！”
    方才将路可的拳头推开的正是池凛。
    池凛动作快得几乎没人能看清。
    “胡老师，你可不能乱说。”池凛指了指教室后面刚修好的监控，“都拍着呢，谁真的想打人，它都知道。”
    MisHu被这么一提醒，后背猛地蒙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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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的时候监控也在拍摄，现在全都是人脸识别的智能监控，拍摄得相当清晰，所以，监控会将池凛的考卷内容也一起拍进去吗？！
    如果这样的话，调换她考卷的事情就败露了？
    MisHu发现池凛正在细致观察自己的表情，池凛要的就是通过她的表情来猜测她现在的想法。
    应该拍不到试卷才是，如果能拍到卷子，系统一旦被入侵，就能利用监控来抄袭，这会是巨大的安全漏洞。
    不会的，应该拍不到试卷。
    MisHu感叹自己思路清晰，紧张的心思也稍微平复了一点，对高翔说：
    “不管监控看没有看到，是谁先挑衅的，我这双眼睛可看得一清二楚。路可，你怎么样了？”
    路可自己挥拳导致自己栽了出去，坐在垃圾堆里懵了半天都出不了声，估计这一下撞得挺惨。
    可真怨不得别人。
    “没事……”
    路可脑子里还嗡嗡响，真是丢脸，他没脸怪谁。
    MisHu立即下结论：
    “所以，这次是路可的英语成绩高，路可赢了。有些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她连池凛的名字都没提，更不敢去看池凛，生怕会暴露什么。恨不得马上快进到事情的结尾，中间不要有任何节外生枝。
    池凛走到她身边，问她：“胡老师，你确定86分的卷子是我？”
    MisHu：“……不然呢？都是系统提交上来的，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我的？”
    “我估分是145分以上。”
    “145……”MisHu笑了，“你估分的方法有问题吧。你知道145分以上意味着什么吗？全班最高，就算到年段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以前什么成绩心里也该有点数吧。别说145分，就是100分都没考过。”
    “胡老师一向的论调，人是不能进步的。”池凛也不急，提出了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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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看我的卷子。”
    MisHu：“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自然就发下来了。不过那时候你也早该兑现赌约，滚出三中了。”
    池凛丝毫不退让：“不能等下学期开学，我现在就要看。”
    MisHu：“本来今天就不发卷子，为什么要为了你一个人开先河？”
    充志文也帮MisHu说话：“听你这意思难道还怀疑MisHu会动你试卷？谁会那么蠢啊？”
    MisHu心里骂了他一句“死孩子给我闭嘴！”。
    池凛完全不着急，很有条理步步紧逼：
    “如果试卷没有问题，为什么不敢拿出来让我看看？”
    MisHu再次强调：“不是不敢，是不能。”
    林小鸷说：“批改完的卷子罢了，又不是考试前要保密。事关重大，不能拿出来让大家对质的理由是什么？”
    MisHu被她们一人一句说得冒火：
    “试卷都是由批卷系统校对审核过的，难道系统还会出错？系统还会故意改低你的分数？！”
    池凛道：“系统本身不会犯错，但是人会操纵系统，让系统犯错。”
    路可这回儿缓过来了，捂着头走到池凛身边，也不敢距离她太近，刚才已经亲身领教过池凛传说中的身手。
    路可说：“你的意思是MisHu修改了批卷系统？你觉得你真的有赢我的本事？145分？你？”
    池凛没回应她，继续盯着MisHu。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池凛微笑道，“所以一早就做了准备。”
    MisHu心头一震。
    池凛冷下脸，让人心惊的寒气从她的双眸迅速钻进了MisHu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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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老师，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如果还没将我原本的试卷改回来，离开学校的不会是我，是你。”
    第59章
    早有准备？
    她准备了什么？怎么准备的？
    难道姓池的能够监视批卷系统？
    怎么可能……
    可是,现在的小孩一个个身怀绝技，她更是神神道道让人捉摸不透,万一她真的有证据怎么办？
    MisHu回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点滴,完全睡不着觉。
    路可还打电话过来问她：
    “MisHu,池凛的成绩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她说得那么言之凿凿,难道你真的把她卷子改了？擅自修改学生成绩后果很严重的。”
    用你说？
    MisHu一个字都没回,直接把电话挂了。
    要不是你硬要打赌,我能被这么无聊的事情圈住？
    MisHu一万个后悔,就不该加入学生之间的打赌。
    谁能想到路可平时看上去挺靠谱，结果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至于池凛为什么能突然考了这么高的分,MisHu想不明白，不过池凛的成绩飞得太快也不是件好事。
    谁会信学渣突然考第一这种事？
    就算说出去也没让相信她能考到146分吧？
    最后不会查到我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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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sHu安抚自己。
    到了假期，各大补习班还有一周才正式开课，所有年轻的生物都暂时从学业的压力中释放出来,相约出来玩耍。
    魏灼凝和池凛林小鸷约好了来商城逛街，先到咖啡厅集合，喝点东西。
    魏灼凝一心想着池凛英语成绩这事儿，吃不香睡不饱的。自己进步了快20名,整个人还焦虑得瘦了一圈。
    她以为池凛和林小鸷必定和自己一样，结果两人一碰面，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神情也很轻松，完全没一点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两个美少女会不会太没心没肺了一点？l
    “我说，二位。”魏灼凝打断她们愉快的交谈,“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林小鸷：“担心什么？”
    魏灼凝指着池凛：“英语成绩啊！”
    林小鸷用小叉子叉了一口松软的松饼，送到魏灼凝的嘴边：
    “有咱俩在，你有什么好愁？啊，张嘴。”
    魏灼凝看了眼池凛：“……我自己会吃。”
    池凛已经免疫了：“没关系，你恶心你们的，我就当没看见。”
    林小鸷：“哪恶心了？你和楼觅在家不这样吗？”
    池凛：“……当然不。”
    林小鸷：“发展太慢。”
    池凛：“……”
    “对了，你手机AirPoint对接码给我，我把你要的东西发给你。”
    “AirPo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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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就是手机传输的功能。手机给我，我给你找。”
    林小鸷教她怎么用AirPoint，然后将一组文件传给了她。
    池凛看完之后眼睛发亮：“还真有，谢了。”
    “不客气。”林小鸷对她眨眨眼，“新年礼物。”
    魏灼凝看着眼前这二位你来我往，说着她完全不知道的事，她居然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什么新年礼物啊？
    还是之前就要了的？
    我和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同学，初吻也被你偷走了，从来没见你给我什么礼物啊……
    魏灼凝低着头，自个儿猛吃松饼，三两下一大盘就吃完了。
    “胃口这么好？”林小鸷发现了，“要不再给你来一份。”
    “不用。”魏灼凝严词拒绝，“饱了。”
    气饱了。
    林小鸷“哦”了一声，也没再继续哄她，继续跟池凛说话。
    魏灼凝：“……”
    池凛：“给你们看个东西。”
    她将一段视频投影到桌面上。
    视频不是特别高清，但是该拍到的全都拍到了。
    魏灼凝“咦”了一声：“这是你做英语试卷的全过程？”
    池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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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鸷：“难怪你说早有准备。当时我还以为你说的准备是让我调查的事情呢。”
    池凛：“麻烦你的那件事情也很重要，但那是给胡老师雪上加霜的事儿。能够证明我真实的分数是第一步。”
    魏灼凝：“这是怎么拍到的？”
    池凛指了指眼睛：“我向我姐要了一款瞳孔摄像机，像隐形眼镜一样，卡在眼球上就能拍摄。”
    “我好像看到过这玩意，刚上市吧……等一下，你们早就料到老胡会乱改你的卷子？”
    池凛：“不算是料到。她如果不这么做自然好，但是不能不防她有这么一手。”
    魏灼凝惊叹：“阿凛，你真的好聪明。”
    魏灼凝心里有点愧疚，以前还暗戳戳地叫池凛为“池傻子”，看看人家现在，都聪明成什么样了。
    林小鸷瞥魏灼凝一眼，心想：
    我给你补了这么久的课，成绩进步了20名，也没见你这么真情实感地夸过我聪明。
    还阿凛……你有叫过我小鸷么？
    魏灼凝好奇：“那份资料是什么？”
    池凛给魏灼凝看，魏灼凝看到的是一堆流水和收据。
    魏灼凝：“？？”
    林小鸷：“这是老胡在外面私下开班的证据。现在任课老师明令禁止在外开班，她不仅开班，还常常高价泄题，非常恶劣。这事儿要是给她捅出去，她那个高三年段长的姐夫都保不住她。”
    “这是……你查的？”
    林小鸷：“昂。”
    “你怎么查到的？”
    “我自然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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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心道，果然是人民币的亲闺女，有钱能使磨推鬼。
    “等下，你们先聊。”魏灼凝说，“我把这个梗记一下。你们不介意我写到里去吧？”
    池凛：“……不介意。”
    林小鸷：“记得把我写成绝世美御姐。”
    魏灼凝：“……”
    林小鸷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捏着小勺，轻轻搅动咖啡，单手撑在小巧的下巴下，问池凛：
    “你觉得三天后老胡会主动承认错误吗？”
    池凛说：“如果不给她施压的话，可能不会。”
    “施压？”林小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再在MisHu脆弱的神经上堆一堆石块。
    “怎样怎样？”恶作剧的事情，林小鸷最感兴趣。
    魏灼凝：“你们说慢点，我要记梗。”
    池凛：“那，录音会不会更快？”
    魏灼凝：“操！你说得对啊！”
    林小鸷：“不要说脏话。”
    .
    MisHu昨晚没睡好，头疼得快要炸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浑浑噩噩，她妈妈来敲她的房门，说一大早有她的快递。
    “快递？我的？我最近没买东西啊。”
    “写了你的名字。”妈妈说，“还是到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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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MisHu一边拆一边问，“你给钱了？”
    “给了啊？”
    “别乱收到付的快递，小心被骗。”
    MisHu从快递里抽出一份资料，登时直了眼。
    这是什么……她银行的流水，还有私下开班的辅导资料？
    资料上有她亲笔批改的笔记，MisHu彻底慌了，这是谁干的？从哪儿弄来的？！
    MisHu立即想到了池凛。
    是她！
    除了私下开班的证据之外，还有几张视频截图的彩印。
    彩印里的画面MisHu再熟悉不过，这是南湖三中的考试用平板。
    平板左上角赫然写着“高二六班池凛”。
    这是池凛考英语的全过程！她居然拍下来了……
    怎么会……
    MisHu回忆考试的全过程，她一直都在盯着池凛，谨防她作弊。
    亲眼所见，池凛没有用任何工具录制视频啊。
    MisHu懵圈。
    她是怎么做到的……
    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还没将我原本的试卷改回来，离开学校的不会是我，是你。
    之前MisHu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态，觉得这小孩是在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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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什么本事让我离开学校？
    如今石锤在眼前，她算是明白了。
    明白流传在三中学生间，关于池凛的“怪谈”。
    这个人，太邪门，惹不得。
    .
    路可继续给MisHu发微信、打电话，可是MisHu完全没有回复他。
    MisHu怎么了？
    路可不放心，和充志文一块儿上门去找MisHu。
    敲了半天门，来开门的是MisHu的妈妈。
    “你们是心影的学生吧？小路？”妈妈问他们。
    路可：“是啊。MisHu呢？”
    “她让我把这个给你们”胡妈妈给了他们一个带无线传输功能的U盘。
    路可拿过U盘，莫名其妙。
    充志文：“MisHu呢？我们想见她。”
    胡妈妈摇了摇头，将门关了起来。
    充志文：“喂！”
    路可：“这是什么？先看看。”
    用手机读取U盘里面的内容，就一个视频。
    居然是MisHu向楼觅道歉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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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志文：“干？！”
    路可：“她为什么要道歉？我明明比池凛分数高出了那么多，她凭什么道歉？！”
    充志文：“姓胡的是不是疯了？”
    路可不甘心，继续砸MisHu家的门。
    之后胡妈妈报警了，两个人才走。
    路可不明白MisHu发什么疯。
    两天后期末考的成绩同步到全年段，分享给了家长时，路可发现池凛的英语成绩变了。
    不是86分，是146分。
    见了个鬼的提高了60分？！
    为什么把她成绩改得这么高？
    路可再次向MisHu狂轰滥炸，MisHu依旧没有理他。
    再过三天，MisHu的道歉视频被她自己用匿名号发在南湖三中论坛上，言语间特别真诚。
    “作为教书育人的老师，我明白自己思想上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不该说那些伤害同学感情的话。在此，我向池凛同学道歉，向高楼觅雪道歉……”
    下面回复：
    “谁能告诉我池凛考了多少分，居然赢了路可？据我了解，路可英语很牛掰的。”
    “146分，六班最高，全年级前五。”
    “她是怎么做到的？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提升的这么快，真的不是作弊吗？”
    “楼上张口就造谣的sb自重。整个六班都能当人证，池凛是脚踏实地学上来的。”
    “天知道我们六班有多恶心HXY。为了出这口气，我们全班每天晚自习到深夜。池凛不仅晚自习到很迟，周末也在疯狂学英语。她为什么能提升得这么快？因为她聪明又肯学，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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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六班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就连老旗本人都看不惯论坛上污蔑池凛作弊的，披了个马甲上去为她说话。
    刷着帖子，看到了关于MisHu的“八卦”。
    “还有人不知道胡心影违规开班的吗？不仅开班，还高价卖题哦。”
    “楼上有证据吗？”
    “证据不会摆在这里让你们知道的，不过她有没有违规，学校一查就知道了。”
    池凛她们也看到了这则传闻，发帖的是个匿名。
    她们还在补习的小群里讨论，这人是谁。
    林小鸷：“甭管了吧，老胡这些年得罪的人不止一两个，咱们都知道的事情肯定多得是人知道。这该是落井下石，推老胡一把，怕她摔不死的。”
    魏灼凝：“真的不是你？”
    林小鸷：“……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闲得没事干？”
    年段长召开期末总结会议，整个年段的所有班主任和系组长参加。
    正好说到了六班英语成绩突飞猛进的事。
    年段长还奇怪呢：“这次怎么进步这么明显？”
    老旗没说池凛和胡心影打赌的事，只说池凛带着全班同学一块儿学习。
    “快期末那会儿，每天都一起学到九点十点的。”
    “哦，池凛，我知道。”年段长说，“我对这孩子印象很深刻。”
    老旗心想，可不么，闹过这么多次。别说高二年级，池同学在全校都是个大名人。
    年段长沉默了片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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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心影怎么回事，教了一年下来六班成绩不见长，还有七班也是她教的吧，次次垫底。她教这两个班常年末位，这次六班考了第一还是因为她和池同学打赌，激怒了六班，人家这才给了她下马威。”
    老旗心想，得，不用我打小报告，年段长消息灵通得很。
    “小胡不行啊。”年段长摇头，“本来老陆还跟我提议，让她下学期跟着上高三，去教重点班。现在看情况不行，我这儿肯定不给她过了。”
    老陆就是胡心影的姐夫，现在高三年段长。
    老旗问他：“那您打算怎么办？”
    年段长一挥手：“让她教高一去，反正这人我是不要了。”
    ……
    年都还没到，MisHu下学期将被调到高一的消息已经在高二六班的微信群里炸开了。
    大家张灯结彩兴高采烈，甚至疯狂发红包的时候，发现路可和充志文退群了。
    高翔：“嚯，输不起的退群了。”
    “还没发道歉视频就跑了，怂。”
    “别管他们了，有本事下学期别来上课。”
    “跟着老胡再去高一上一年吧。”
    “这次能把老胡这瘟神弄走，池凛要记头功啊！池凛！池凛！呼唤池凛！”
    大家在群里喊了半天，池凛没现身。
    “池凛好像从来都不在群里说话。”
    “仙女是不是把咱们屏蔽了？！”
    “呜呜呜呜我们好惨！”
    大家正在鬼哭狼嚎，池凛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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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现身，还是带着红包现身。
    “卧槽——抢红包！”
    池凛刚在楼觅的帮助下发出了平生第一个电子红包，然后，一秒抢光。
    楼觅趴在她身边看：“你同学的手速……”
    魏灼凝正好在看群消息，看到红包本能地一点，打开一看，额滴娘，50多块！
    妈妈！今天有肉吃了！
    池凛在群里说：“这段时间以来谢谢大家帮我补习。后天傍晚5点，有空的小伙伴来我家一块儿party吧？我会准备好烧烤和饮料。这次party的主题是——变装party。”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十多个人同时说“好好好”“要要要”。
    高翔更是要疯了：“姐姐大人——我来了！”
    池凛看同学这疯样，皱眉问楼觅：
    “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派对就是要人多才好玩。我也问问谢不虞她们来不来。趁着世界杯之前最后放松一次。”楼觅抻抻胳膊，“而且你第一次邀请同学上家里来玩，你妈知道了别高兴得晕过去。”
    池凛只想彭梓媛别当着同学的面疯狂吸女儿就行了……
    “对了姐姐，咱们玩个游戏吧。”
    “嗯？”
    “派对上的衣服，我们帮对方挑，怎么样？”
    第60章
    去池凛家,就意味着去楼觅家，六班的孩子们从来没想到此生会有这样的福利。
    不就是变装派对么,变形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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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为了变装派对疯狂捯饬起来。
    池凛统计了一下确定会来的人数,大概有25人。
    池凛有点担忧：“25人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啊。”楼觅说,“咱们家大,还有二楼。不行的话我把我办公室也腾出来,绝对够了。”
    池凛：“那倒不必,办公室这种重地还是别让外人进去为妙。”
    “那行,咱们在客厅多摆些凳子、懒人沙发，再铺几块地毯,到时候你同学想坐哪儿都行。”
    池凛在家走了一圈，感受一下空间的大小。
    楼觅：“对了，我还有一个宝贝，拿来给你看。”
    她从工作室的橱子下面扯出个巨大的黑口袋,上面写着“野外温室”。
    “自带发热系统的帐篷，打开大概有普通房子的卧室那么大，能够容纳近十个人在里面吧。最重要的是暖和。就算这种天气往院子里一搁，里面温暖如春不说,还可以弄点小装饰，当秘密基地。”
    池凛：“居然还有这等神奇的东西。”
    楼觅：“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的口音不古不今的？”
    池凛自然发现了，但看家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她也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发现了，都是学语文学的。”
    “你还赖语文？”
    池凛问她：“你想好要让我穿什么样的衣服了吗？”
    “还没，这不是刚决定互相选衣服么。”楼觅看她一脸的期待,反问她，“难道你早就已经想好了？”
    池凛：“想好了。”
    楼觅：“这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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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单纯脑子好使，转得快。”
    “……逮着机会就吐槽我，什么习性。”
    其实池凛说她已经想好的时候，楼觅并没有觉得特别惊讶。
    池凛平时浑身散发着博物馆的气息，忽然说要举办什么变装派对，就像是广场上的古人雕像突然跳起popping，任谁都难不注意到。
    她这回英语考到了146分的高分，拿了全班第一，实力碾压英语科代表不说，甚至无意间将那个胡老师都拽下马。
    她现在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楼觅都得想办法给她掰下一角来，更何况是个变装派对。
    变装派对都能搞起来，再搞点别的事更不足为奇了。
    楼觅将派对的事情跟彭梓媛和楼力行说了。
    楼力行百分百赞同，说到时候家长会很识趣地消失，整个家就交给她们来折腾。
    彭梓媛其实很想留下来见见池凛的小同学们，但她也是小孩过来的，知道自己跟同学在一起玩的时候，如果旁边有家长的话会很拘束。
    为了女儿人生的第一个派对玩得尽兴，彭梓媛只能含泪离开。
    她没有别的愿望，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觅觅，你能帮阿姨拍点儿视频吗？不用太多，几分钟的就好。阿姨真的很想看看小凛会打扮成什么样，更想看看小凛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楼觅都快动情落泪了：
    “阿姨，要不您就留下来呗。现在小孩哪认生啊，就怕她们玩得太嗨吓到您。”
    “不不，我们还是走吧，觅觅记得噢，帮阿姨拍。”
    楼觅：“……我尽量吧。”
    感觉自己在派对上拿一个摄像机拍，有点变态的嫌疑。
    楼力行和彭梓媛帮着池凛和楼觅将家里布置好，到处都缠上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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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弄了一个派对主题投影机，里面附带着雪暴、极光、1980迪斯科、外太空蹦迪……这些时下最红的主题。
    一键切换，能让大家在完全不同的场景时空里穿梭。
    楼觅和池凛一块儿挑选了零食饮料，成箱成箱的运到家里来。
    派对自然少不了甜点，她俩一块儿在系统先生给的菜单里选了几款杯子蛋糕，又可爱又方便，可以随手取一个来吃。
    一切准备就绪。
    派对那天一早家长就消失了，池凛还奇怪呢，问楼觅：
    “叔叔和我母亲呢？”
    “他俩怕咱们玩不开，主动要求回避。”
    “回避？大可不必。”
    “我也跟他们说了，他们去意已决。没事，他俩正好可以再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对了，你妈交给我一个任务。”
    楼觅拿出手机，对准池凛。
    池凛僵硬地看向镜头，充满了警惕的脸弥漫着一种傻气：
    “你做什么……”
    楼觅就喜欢看她和平时沉稳镇定完全不同，傻兮兮的模样：
    “你妈让我多拍拍你。”
    “拍我……做什么？”
    池凛始终不太适应镜头，被镜头对上的时候不免眼神闪烁，舌头都打不了弯了。
    “看呗。你妈就是个女儿奴没发现？就想把你每个瞬间就记录下来。我也没办法，受人所托。你忍忍吧。”
    池凛走哪儿楼觅就跟哪儿，拍得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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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溜进卧室避难，楼觅还想跟进去，被池凛一掌抻了回来。
    池凛：“你干嘛？”
    楼觅：“跟拍啊。”
    “我要换衣服。”
    “现在就换衣服？还有俩小时呢。”
    “我想穿。”
    “这给你迫不及待的，行，我去拿给你。”
    楼觅稍微一松懈，池凛直接将她手机抢了过去。
    楼觅：“我都习惯了被你用武力值碾压。来吧，尽情欺负我吧。”
    池凛：“……瞎说什么呢，我哪有欺负你。只是想暂时帮你保管手机罢了。”
    楼觅见她脸颊微红，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浑身舒坦：
    “你仗着有武功秘籍加持，可不是经常欺负我。不然你问问我愿不愿意把手机给你？”
    楼觅靠在门边微笑逗她的样子，让池凛一瞬间出神。
    这一幕似乎发生过，池凛有很强的既视感。
    但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也是第一次认识楼觅，以前不可能发生过相同的事。
    池凛在大脑里迅速搜索相同的场景，忽然想起，陛下有段时间痴迷画画，硬要画她时，似乎也这样穷追不舍。
    池凛并非坐不住。
    一开始陛下的心思的确在画上，可画着画着，只画池凛的脸已经满足不了她，便提出了一个相当放纵的想法。
    池凛一听便下意识地揪住衣襟，连连摇头：

 可以先结婚_553

    “陛下，此事太荒唐，恕微臣不能答应。”
    “有什么荒唐？你我之间更荒唐的事都做过了，现在不过是画画罢了。”
    陛下倒是严肃批评池凛想法轻佻，玷污艺术，
    “我不过是想要用笔记录世间至美，你恰好就是那至美，又不是为了玩乐。你这心思，可太污秽了。”
    池凛见自己居然还被污蔑心思污秽，差点被气笑，向陛下行礼：
    “论强词夺理的功力，微臣甘拜下风。”
    陛下正得意想要继续调侃她，池凛趁她不备，将她手一托，画笔立即脱手，在地上滚了几圈，顺利滚进了池塘里。
    陛下：“……”
    池凛：“哎，失误。本来只是想要握一握陛下的手。”
    陛下：“我有一屋子的笔。”
    池凛立即耍赖：“陛下，微臣有些头晕，陛下可否陪微臣去屋里休息？”
    陛下：“你方才拍掉我笔的时候，身手敏捷得可一点都不晕。”
    池凛感叹：“陛下是冤枉微臣了。”
    陛下倚在柳树边，斑驳的阳光洒在她如玉的脸庞上，一双桃花眼微微含笑。
    桃花玉面，让池凛不忍移开眼睛。
    “平日里仗着有功夫在身没少欺负我，我倒是想看看，一会儿到了我擅长的地盘，你求不求饶。”
    ……
    是的……就是这一幕，这相似的一幕的确发生过，那是她和陛下的回忆。
    池凛眼里一热，仿佛看见了陛下就在眼前。

 可以先结婚_554

    “池凛。”楼觅看她凝视着自己出神半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随便逗逗你罢了，你不是要跟我生气吧？”
    陛下也是这样。常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调侃她。
    但只要她真的往心里去，陛下便会在第一时间来哄她。
    陛下……
    池凛想要上前握住楼觅的手。
    当她发烫的指尖就要触碰到楼觅手背的时候，猛地停下动作。
    楼觅：“？”
    池凛努力将穿梭在两个不同时空的思绪扯回来，用尽全力压抑内心的潮涌，坚定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个微笑道：
    “要不要进来？试一下我给你挑选的衣服？”
    楼觅：“行啊。”
    池凛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皮衣皮裤，和一件弹力十足的吊带背心。
    楼觅将吊带在自己的身上比了一下，不解地看池凛：
    “这变的是什么装？领口会不会太低了？”
    “这不是有皮衣么。一会儿我帮你把头发染成黄色再扎起来，拎个锤子，就是某个手游里的人物了。”
    池凛可是做足了功课，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这个人物让楼觅来cos。
    她已经想好了，只让楼觅在自己面前穿吊带，确定胸口是否有胎记之后，立即让她穿上外面的皮衣外套，全程紧拉拉链，不让别人看见。
    楼觅见池凛一脸的期待，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当场换装。
    怎么回事，挑这么性感的衣服给我穿。
    才刚刚成年，这就对我的rou体有兴趣了？

 可以先结婚_555

    楼觅斜眼看池凛：“真的要穿？”
    “真的。”池凛迫不及待了。
    “行，你过来。”
    池凛以为楼觅要她帮忙换装，结果楼觅拉着她的手，一转，将她转到了门外。
    池凛：“？”
    再想进卧室的时候，楼觅将卧室的门关上了。
    池凛：“……”
    “等我换完了出来给你看。你去我卧室穿我给你准备好的衣服，门没锁，就在沙发上。”
    “不是……我来帮你啊！”
    “这有什么好帮的，我有手有脚。”
    楼觅确定了，池凛的确对她的rou体感兴趣。
    楼觅美滋滋地笑：
    “小流氓，你这一进来什么都被你看光了。不是说好喝了孟婆汤全忘了吗？还是说你又想对我负责了？”
    池凛想了想现在卧室里的画面，的确不妥，只好说：
    “那我也去试了……”
    “去吧。”
    第61章
    距离派对开始的17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六班的同学们已经到了长骏花园门口。
    池凛前一天已经跟保安说过今天这个点钟她同学会来参加派对的事，所以保安也没拦她们,还弄了三辆观光车来载人。

 可以先结婚_556

    保安大叔看这群孩子打扮得花里胡哨,还有只霸王龙,不禁感叹年轻真好,真能折腾。
    “喔——这么厉害！去池凛家还要坐车？”打扮成绿巨人的董向闻惊呼。
    “你小声点,别给咱们丢人。”坐在他身边的吸血鬼高翔被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弄得很不自在,
    “看看,人家有钱人住的社区占地面积多大？单单一户人家就是好几百平米的别墅！咱们如果走去的话得走半天。”
    董向闻忙着看四周的风景，完全没有留意高翔在说什么：
    “好美好大啊！那是什么！网球场？露天游泳池？还有高尔夫球场？！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开车的保安大叔都笑了,高翔只想把脑袋埋起来。
    魏灼凝背了一个竹篓，头顶上夹了一片破布，身上围着她家换下来的桌布，扮成了宁采臣。
    林小鸷早知道魏灼凝想法如此清新且节省,她就该直接把浴巾披来，扮成女鬼。
    女鬼扮起来不要太简单，而且女鬼专门吃书生，完美。
    可她之前的想法太过复杂,站在卧室成堆的衣服前想了半天，如何能跟魏灼凝一眼就看出来是cp？
    讨厌的小兔子还不愿意说自己cos什么角色。
    最后林小鸷放弃了cp感，专心将自己打扮美艳就行。
    有没有cp感那都是表面仪式,最重要的还是让魏灼凝喜欢。
    让她看过一眼之后，眼珠子就不想离开。
    林小鸷扮成了黑寡妇。
    自认为一身紧身衣绝对性感。
    魏灼凝的确是被她突如其来火辣的身材惊艳到了。
    只可惜林小鸷猜到了前半段，完全没料到后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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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全程避开她,再也没敢多看一眼。
    林小鸷往上贴，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羞涩的……
    今天的小书生，看上去也太好吃了吧。
    ……
    林小鸷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吃掉生本人还在被长骏花园的高雅环境惊艳不已。
    魏灼凝觉得自己到了电影场景里。
    这个季节还有绿油油的树和开得正艳的花，这个社区也太厉害了吧！
    整个社区虽然是露天的，但是温度和外面完全不同。
    外面是寒风凛冽的冬天，这却是如初春般的温暖。
    要不是时不时刮来一阵劲风，她都快忘记现在是冬季了。
    经过一个公园，巨大的显示屏竖立在公园门口，播放的是关于家庭成员互相关爱的公益广告，以及各种宠物用的高端食品。
    贵妇们牵着被修剪得比普通人还精致的宠物，穿着薄薄的风衣，优雅地在公园中闲庭信步。
    一车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学生们，眼睛都看直了。
    要不是林小鸷就在身边，魏灼凝肯定会和前排的董向闻一块儿没出息地讨论半天。
    此刻魏灼凝特端庄地坐着，假装并不为富人区新奇的事物所动。
    林小鸷戳她的脸。
    魏灼凝目不斜视：“干嘛……”
    “今天你生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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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惊讶吗？我不知道才奇怪吧。生日还来参加别人的派对，给人家当配角，不觉得不自在？”
    “这么有什么，我妈一早给我煮面条吃了，超好吃。而且我本来就当惯了配角，无所谓。”
    魏灼凝说这话完全是随便一说，听在林小鸷耳朵里，却让她难受了半天。
    .
    “好了吗？”
    池凛穿着一身拖地长袍，走到卧室门口，询问楼觅。
    楼觅居然买了一身“古装”给她穿，只是这白色长袍实在有点不吉利，像是要去奔丧。
    头饰也沉得要命，池凛戴上好几斤重的头饰之后，感觉头发都要被坠断了。
    现代人对古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出来等楼觅，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左胸的位置是否有胎记。
    “快了。”
    “你为何这么慢……”
    正说着，门铃响了。
    池凛一惊，什么，这就来了？
    门里的楼觅也在问：“你同学来这么早？”
    池凛去门禁监视器一看，真的是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
    保安大叔道：“池小姐，你同学们都来了。”
    池凛：“……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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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奔回去对楼觅说：“你暂时别出来。”
    楼觅：“啊？我穿好了啊。”
    “听我的，别出来！”
    楼觅：“什么毛病。”
    池凛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看到楼觅性感装扮。
    池凛交待完楼觅，便跑回去开门。
    同学们在进屋前就发现了，池凛家的院子巨大，还是个复式别墅。
    大门一开，极为宽敞的客厅里已经摆满了各种当红饮料，还有各种各样可爱的杯子蛋糕。
    池凛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古装长裙给他们开门。
    门一开，仙气铺面。
    “池凛——！”
    “哇，也太壕了……”
    池凛说：“大家进来吧。吃的喝的全都准备好了。”
    高翔：“姐姐大人呢！”
    池凛：“……她在里面，一会儿再出来。”
    大家一开始进屋的时候还有点拘束，池凛指着各种懒人沙发说：
    “随便坐吧各位，想吃什么自己拿，我来放点音乐。”
    池凛对现代音乐一窍不通，用手机随便选了个电台，让系统先生教她如何连接屋子的蓝牙音响。
    音乐一起，尴尬和拘束很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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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杯子蛋糕实在好吃又好看，一群人围着拍照。
    林小鸷受不了这些上世纪的音乐，自告奋勇来选歌，告别池凛的老年人品味。
    池凛没想到这些音乐已经这么吵了，居然还被嫌弃是老年人品味？
    林小鸷要来了蓝牙音响的连接密码，音乐摇身一变，顿时雷霆狂震。
    “哦吼——”
    大家立马嗨了起来，沙新语把派对主题投影机也打开，从雪暴到外太空蹦迪，所有最新的舞步她都会。
    沙新语cos热门游戏里的豹女，本来穿得就很显腰身，再一跳舞立即炸翻全场。
    池凛看呆了，沙新语平时那么斯文的一个女孩子，如今腰都要晃断了……
    除了目瞪口呆的池凛之外，其他人全都很兴奋，就连看上去有点笨手笨脚的魏灼凝都跟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晃动身子。
    站在一群疯子中间的池凛：“……”
    所以现在眼前的这一幕，才是这个时代的真相吗？
    楼觅出来的时候也被吓着了。
    这什么地方啊？天上飞的是啥玩意？岩浆？
    再往人堆里看，大家舞得正热，有只霸王龙矗立在中间醉生梦死。
    楼觅：“？？？”
    池凛拨开人群向她走过来：“你好了？”
    楼觅：“我好……我好像好不了了。你同学这么疯？！”
    音乐声实在太大，她们俩面对面讲话，说话都声嘶力竭，仿佛在吵架。
    池凛见她居然将皮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格，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可以先结婚_561

    庆幸的是她那几个狂热的粉丝不会看到她性感的样子。
    失落的是，池凛也看不到。
    强劲的音乐消失，换成了一首稍微柔和点的曲子，大家趁机歇会儿。
    刚才那一蹦太炸，差点蹦到脑溢血。
    沙新语将主题变成了“1980迪斯科”。
    这群2025年出生的孩子们，哪里会懂在她们出生之前40多年的迪斯科怎么跳。
    但她们特别有创新精神，胡跳就对了，爱怎么跳怎么跳。
    林小鸷拉着魏灼凝，说教她跳迪斯科。
    “你怎么会？！”魏灼凝震惊。
    林小鸷：“跟我爷爷学的，来，过来，我教你。”
    魏灼凝脸红：“别摸我的腰！”
    “不摸没法教。”
    “……你还来个单押。”
    池凛和楼觅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吸血鬼和绿巨人，黑寡妇和宁采臣，双双尬舞。
    霸王龙更是摇头晃脑，无论怎么跳都看不出舞种。
    楼觅深刻觉得要快点催促自己的援军过来了，年轻人玩得太疯，她有点hold不住。
    给谢不虞她们打电话，谢不虞还奇怪呢：
    “不是5点么？我这会儿还没出门啊。”
    “你们快点。”楼觅说，“我这儿快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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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虞她们加速往这儿赶，池凛拿饮料分给大家，算是尽到了地主之谊。
    然后，她就要去办那件大事了。
    本来所谓的变装派对也是为了办那件大事才找的借口。
    池凛悄悄地将中控的温度调高了5度。
    大家越蹦越热，大冬天的大汗淋漓。
    “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么热？”
    “你跳得脑袋都要掉了，能不热吗？”
    楼觅这完全没跳舞的人也觉得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怎么回事？温度是不是有点不对？”
    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正要去检查中控温度的时候，被池凛拦了下来。
    “好热啊姐姐。”池凛说，“咱们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待一待吧。”
    还没等楼觅答应，池凛便拉着她往院子里跑了。
    一进院子，所有的音乐声和热浪都被隔绝在玻璃门内，隔音效果是真好，院子里完全一派岁月静好的状态。
    “是不是好点了？”池凛往身后看了眼，确定没有人跟着她们一块出来。
    “总算是能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了。”
    “如果还热的话，可以把衣服脱了。”池凛真诚地建议道。
    楼觅：“……大冬天的在院子里，我本来就只穿两件衣服，你还让我脱？”
    池凛：“咱们社区不是室外也有恒温系统么。”
    “那也没少刮风呢。”

 可以先结婚_563

    池凛看到草坪上有间搭好的温室帐篷，正好，拉着楼觅说进去歇一会儿。
    楼觅带着狐疑的表情跟着她一起进去。
    温室帐篷特别宽敞，进门也不用弯腰，就像一间小卧室一样，很温暖。
    池凛藏了两瓶酒在这里，是时候拿出来了。
    “你还藏了酒？”楼觅好奇，“你同学来了也不去和她们聊聊么？跟我猫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我没想到她们那么能闹，我在不在好像对她们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池凛的理由也很合情合理，
    “等他们再跳一段时间，消耗多点精力之后我再出去不迟。”
    楼觅喝口酒，明白了：
    池凛更喜欢和我单独在一起。
    楼觅还没有好好看看池凛。
    穿上了她亲自挑选的长裙，池凛果然很美很适合。
    “你说你这铁胆头，都不用换发型，完全能和长裙匹配啊。”楼觅很得意，“看我多了解你，我早就觉得你适合穿古装了。”
    池凛心想，原来你觉得我适合孝服……
    池凛说：“我换了发型。而且这不是什么铁胆头。”
    楼觅又在这里胡乱起名字，还起得特难听。
    楼觅看着她笑：“比铁胆还硬，不是铁胆是什么。”
    见楼觅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池凛准备进行第二套加热计划。
    她悄悄把温室帐篷的温度也调高了。
    楼觅喝了酒之后更热：“是我错觉吗？怎么觉得这儿比屋里还热？”

 可以先结婚_564

    池凛假装无意道：
    “热的话将外套脱了不就好了？”
    楼觅恍然大悟似的：“你说得对啊。”
    心道：她不仅对我rou体感兴趣，而且还故意设下圈套单独将我带到帐篷里来。费这么大劲就是想让我脱外套？这是什么道理，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边想着，一边去解衣扣。
    池凛的眼睛早就恨不得穿透她的皮衣看进去，此时更是眨都不敢眨。
    楼觅解开了两颗扣子，池凛一面焦急地等待，一面又因为看到了某些太过壮观的场面而心慌不已。
    楼觅全程在欣赏池凛色yu熏心，又清纯腼腆的脸。
    就要解第三颗扣子的时候，池凛听到了迅速接近的脚步声！
    “觅姐——你们是不是在这儿！”
    楼觅一听，谢不虞的声音。
    帐篷被打开的一瞬间，池凛立即扑向楼觅，捏住她敞开了一半的皮衣领口，双手往中间一交叠，紧紧将她重新裹住。
    楼觅差点窒息。
    站在帐篷门口看到这一幕的谢不虞和浮屠静止了。
    “打扰了……”
    两人安静地退了出来。
    浮屠真怀疑自己看到了什么：“哇哦。”
    谢不虞一本满足：“我说了吧。”
    浮屠：“原来你说带我看好戏，就是看这个。”

 可以先结婚_565

    “不好吗？”
    “太、太黄色了。”
    谢不虞：“……你还是处nv不成。”
    浮屠：“瞎说什么鬼！”
    等两人走了，快要被勒断气的楼觅赶紧道：
    “池凛……松一松。”
    池凛迅速将她放开。
    “抱歉，我……”
    楼觅捂着脖子，缓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看上去不仅没有生气，还带着喜悦：
    “我明白的。”
    池凛：“？”
    明白你只想一个人看，不想让别人看去一丝一毫。
    池凛不知她为何面带微笑，只是她想要的进度还没达成，想看的胎记还是看不到。
    池凛正在计划着如何让楼觅继续按照她的想法宽解之时，天助池凛。
    一阵劲风吹得帐篷狂颤，将顶棚的彩灯给震松了，对着楼觅的头顶砸下来。
    池凛立即将她护到身下，惯性太大，池凛差点一脸栽到楼觅那不得了的深谷之中。
    这可太刺激了。
    池凛几乎用尽毕生所学，抱着楼觅如风车般旋转，避开了坠物之后一转，将楼觅转到她上方。
    楼觅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便看见表情和衣着有些凌乱的池凛出现在自己身下。

 可以先结婚_566

    楼觅将刚才一系列的动作拆解之后，得到一个让她欣喜的结论：
    原来她喜欢我在上面，和我想的正好一致。
    池凛双臂还抓着楼觅的胳膊，刚才这一番激烈的动作之后，楼觅皮衣的第三颗扣子总算是开了。
    近距离下池凛看了个清清楚楚。
    楼觅左胸口一片雪白，并没有她心心念念的胎记。
    第62章
    池凛脸色灰沉,神情有些恍惚之时,不忘将楼觅的衣领整好。
    正因为她这个动作,楼觅才发现自个儿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崩了。
    池凛将视线转到一旁,单手帮她把扣子扣了回去。
    楼觅：“谢了……”
    楼觅有点不理解池凛在想什么。
    难道她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怎么觉得这小混蛋阴谋得逞之后反而不开心了？
    楼觅发现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池凛身上,池凛也没有任何异议,就这样让她压着。
    楼觅迅速撑起身子：“你没事吧？”
    池凛摇了摇头。
    楼觅发现了,她俩之间的气氛好不好，完全取决于池凛。
    而池凛的沉默也为分好几个情绪。
    楼觅自然不可能一直这样压着她，此时此刻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可能性，便站了起来,将池凛一块儿拉起来。

 可以先结婚_567

    池凛默默把地上的彩灯拾起来,重新挂好，回头对楼觅说：
    “你想咱们继续在这呆着,还是回去跟她们一块儿玩？”
    楼觅：“我听你的。”
    池凛摇摇头：“你别听我的。”
    楼觅发现她攥着拳头,虽然在笑,但笑得并没有多真情实意，仿佛在强行撑住一个略显愉快的场面。
    “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楼觅觉得她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池凛听到她这么说,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楼觅说：
    “好……”
    楼觅听到她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太容易察觉到的沙哑,感激的眼神让她显得可怜兮兮,心尖跟着有点儿发痛：
    “我就在外面，你随时可以叫我。”
    池凛点点头：“谢谢。”
    楼觅从温暖的帐篷里出来，立刻被冷风卷了个通透,忍不住将双手伸进口袋里，缩起肩膀。
    房子里还是很热闹，楼觅呵了一口冷气。
    年轻人玩得可真开心啊。
    “哎？觅姐！”
    谢不虞浮屠还有互互坐在小亭子里喝着热茶，看她出来了，立即上来围观。
    谢不虞特着急：“怎么样怎么样？这么快呢？”
    “嘘！”楼觅示意她小声说话，回头看了帐篷一眼，拉着她们仨走到更远的地方。
    “完了。”浮屠看她这样立即明白了，“这回觅姐真正的成年礼还是没能举行。”

 可以先结婚_568

    楼觅抬手就要打，浮屠立即躲到谢不虞身后。
    互互看楼觅好像是动了真气，怕她们真的打起来，或者浮屠单方面被殴打，赶紧劝：
    “觅姐觅姐，息怒息怒，喝点儿热奶茶消消火。”
    楼觅看他递来一罐热腾腾的奶茶，也不是很开心：
    “奶茶小孩喝的，我要喝酒。”
    互互：“好！我去给您拿！您想喝什么样的？”
    “是酒就行。”
    “这就去！”
    楼觅对谢不虞和浮屠说：“你俩也一起去吧。”
    听出来楼觅不想她们在这里碍事，她俩也很识趣，一起走了。
    去帮楼觅拿酒的路上浮屠问谢不虞：
    “这是什么情况，吵架了？”
    谢不虞：“你最好祈祷觅姐有架可吵。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好像关系都没确定，吵也白伤身。”
    “啊？还没确定关系？上次不都把胸给rua伤了么？刚才在帐篷里也干柴烈火得很啊？恨不得转成风火轮。”
    “是，转成风火轮也得是往外扒衣服，你看见哪对情侣是往里扣衣服的吗？”
    浮屠回味了一番，的确如此。
    浮屠：“苦还是觅姐苦。”
    谢不虞：“你这处nv就别替别人担心了，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浮屠：“卧槽？”

 可以先结婚_569

    互互：“……”
    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
    楼觅干站着浑身发冷，忍不住打起了五行拳给自己暖和暖和。
    池凛打开帐篷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打拳。
    池凛：“……这个动作不太标准，腿要再踢高一些。”
    楼觅和她四目相接片刻，然后听话地将腿踢高，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小心！”
    池凛想上来扶着她，她立即调整了姿势，稳稳站住。
    “放心，我还能自己把自己摔了？”
    “进来吧，外面太冷了。”池凛说。
    池凛让她进来，她自然不客气，真的跟着进去了。
    温暖重新将她包围，楼觅紧绷的身子骨总算舒展了。
    楼觅进帐篷的时候很明显带进来一团寒气。
    池凛见她原本娇艳的双唇被冻得有点发白，心中更过意不去。
    楼觅将帐篷的门一关，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问池凛：“你好点没。”
    池凛：“我原本也没什么事，都是一些矫情的想法。”
    本来谁也没说胎记一定能证明什么，毕竟池凛和原主的胎记也没有完全一致。
    说不定只是恰巧生在同一个地方罢了。

 可以先结婚_570

    楼觅都说过她没有胎记，是池凛自己不信非要验证。
    如今证据就在眼前，即便受再大的打击都是她自找的罢了。
    池凛在心中一大顿自嘲，反而好受了一点。
    就算要重新开始寻找陛下前世今生的联系，那也是她必须要提起全部精神去做的事。
    而且，到现在为止，楼觅给她的感觉依旧是最对，最接近于陛下的。
    池凛依旧会尽力在楼觅身上寻找验证的方法。
    楼觅：“是因为我的事让你困扰了？”
    池凛发现她是个很敏锐的人，即便什么都没有说过，她依旧能察觉到别人的心思。
    “也不算困扰。”池凛说，“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明白。”
    楼觅点点头，想到池凛先前说过的，她会除去自己的心魔。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跟我说。”
    楼觅对她笑得特别温柔，温柔到池凛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波澜不断——罪恶的波澜。
    谢不虞她们拿着酒回来了，没见着楼觅人。
    “怎么着啊？人呢？”
    浮屠指着帐篷里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是又进去了么？”
    谢不虞：“……不亏是我觅姐，速度够快。浮屠，你好好学学咱们觅姐这速度。”
    浮屠：“干嘛一直说我，自己脑补别按我头上。”
    “怎么，我说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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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对你要自己来验证一下吗？”
    “验证就验证，怕你不成？”
    “行，约好了，就今晚，你别跑。”
    “谁跑谁怂，请吃一个月饭。”
    “一个月太少了，俩月。”
    她俩在这里你来我往battle，互互都听傻了。
    这俩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听说过约架的，没听说过约啪的。
    要用啪啪啪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想想那场面太劲爆了……不，互互不敢想。
    楼觅和池凛出来的时候，只有互互一手拿着好几瓶酒在外面等着。
    “怎么就你，谢不虞和浮屠呢？”楼觅问他。
    “呃……她们忽然有急事，说先走了。”
    “这就走了？都还没一块儿吃点喝点呢。”
    “她们好像挺急的。”
    “什么事这么急。”
    大冬天的，互互这汗都要流下来了：
    “觅姐你别问了。”
    楼觅：“？”

 可以先结婚_572

    “再问自杀。”
    楼觅：“……”
    ……
    她俩仨一块儿回到屋子里，见到高楼觅雪出现的小粉丝们差点把屋顶掀翻。
    高翔喝了点酒，更疯癫，喊着“姐姐大人”作势就要生扑。
    楼觅见多了疯狂的粉丝，从对方看她的第一个眼神起，就能明白对方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如果可能的话，她可以当成一个回旋踢将疯狂的粉丝踢飞十米。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再疯狂也是粉丝……
    楼觅做好了闪躲的准备，而高翔在距离她还有5米的距离，忽然被迫停下了脚步。
    高翔感觉眼前一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
    池凛张开五指扣住了他的脑门，单手将其挡了下来。
    这一招其实还有后招。手臂往下施力，可以直接用敌人面部击碎地砖。
    高翔：“怎么回事？谁把灯关了？我的楼姐姐呢？”
    池凛将他带到一旁的椅子上：“你坐下来冷静冷静。”
    即便楼觅猜不透池凛的想法，但是被池凛在意的感觉还是很爽。
    楼觅：“哎，小凛，怎么可以对同学这么粗暴，别把人脖子弄断了。”
    池凛：“……又不是纸糊的脖子，还能一弄就断？”
    “人家不是纸糊的脖子，你却是钢筋铁手。忘了上回在你浴室？我脖子就差点被你掰断。”

 可以先结婚_573

    楼觅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表情立马变得微妙起来。
    大家自动提取关键词“浴室”。
    池凛都不知道楼觅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因为没恋爱才如此单纯……
    池凛：“咳，杯子蛋糕你们还喜欢么？”
    “喜欢——”
    “看到雪菜cp发糖更喜欢！”
    池凛：“雪菜cp？”
    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这种说法，而且她对“菜”这个字特别敏感。
    相对于池凛的犹疑，楼觅就大方很多了。
    同学提出合影她立马合影，问的所有关于电竞的问题都很耐心解答。
    谁让她们是池凛的同学呢？
    池凛看众人围着楼觅，自己反倒有点插不进去，心情有些复杂。
    同时她发现了一件事。
    魏灼凝和林小鸷呢？
    ……
    “干嘛就咱们俩跑到这里来啊？”
    半小时前，林小鸷非拉着魏灼凝出了屋子，到社区的小公园单独待着。
    晚上的社区公园人很少，即便有人也是来遛狗的，基本上会走西边那条灯光明亮的大道。
    她俩现在待的是南边的小路，这儿没风又温暖，椅子还特别宽敞又好坐。

 可以先结婚_574

    林小鸷太明白这种社区设计了，动静分离，功能齐全。
    魏灼凝往池凛家的方向看：“你不说一声就这样出来，万一池凛找我们怎么办？”
    林小鸷：“放心，我给池凛微信留言了，说我们一会儿就回去，让她别找我们。”
    魏灼凝不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还把包都背出来了。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酒啊。”林小鸷晃了晃手里特别可爱的迷你酒版说，“我偷问了池凛她家哪里有酒，她帮我拿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魏灼凝伸手就要拿酒，被林小鸷一晃，躲开了。
    “你拿了两瓶，不是你一瓶我一瓶？”
    林小鸷摇头：“自然不是，我口袋里还有一堆。”
    “今天是我生日哎，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了！”魏灼凝本来没有喝酒的打算，但是忽然看到了酒，整个魂都被勾去了，
    “我早就想尝尝了，快让我尝尝。”
    林小鸷靠近她：“你先让我尝尝。”
    魏灼凝听懂了她想要尝的是什么，表情立即变了，忍不住往后缩：
    “你又要干嘛……”
    她缩多少，林小鸷就跟上来多少：“你说呢。”
    魏灼凝：“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
    “我早就知道，你带我到这种地方肯定图谋不轨。”
    “噢，知道我图谋不轨还跟我出来，原来你就喜欢我图谋不轨。”
    “你这什么脑回路。”

 可以先结婚_575

    林小鸷看她脸上的红晕因为自己的靠近越发明显，耳尖也开始发红，忍不住摸了一下。
    魏灼凝发烫的耳尖被她冰冷的手指一碰，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别动手动脚啊你……”
    魏灼凝几乎要被她圈到怀里，后面是长椅的扶手，完全没有退后的空间了。
    林小鸷撒娇道：“我好怀念那天你在电影院里可爱的样子，乖得我心都要化了。再让我看看你那样，好不好？”
    魏灼凝闭上眼，不敢看林小鸷现在的样子，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内心的秘密，用力摇头：
    “不好。”
    “对我这么狠心。”
    “什么鬼，明明是你……”
    魏灼凝还没说完，林小鸷就感叹一声：“亏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嗯？”魏灼凝完全没想到，“生日礼物？”
    林小鸷将背包拿了过来，迎着魏灼凝期待的目光，半天不打开。
    “你猜猜是什么？”
    魏灼凝：“我，我猜不到。”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送过她生日礼物，有时候是一碗加了两个鸡蛋和火腿肠的面，有时候是一件新衣服或者新鞋。都不是很贵重的礼物，但她非常喜欢，万分珍惜，常常不舍得穿。
    这是第一次有妈妈以外的人记得她生日。
    林小鸷存心逗她：“猜不到就不送给你了。”
    魏灼凝半天说不出话，林小鸷心满意足地欣赏完她最喜欢的场景之后，将包打开，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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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捧着盒子，见盒子被精致的糖果包装纸齐齐整整地包着，有点不忍心撕开它。
    林小鸷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替她撕了：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魏灼凝小声说：“我肯定喜欢的……”
    林小鸷快忍不住了，咬着指节暂时分散注意力。
    魏灼凝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蓝色的包装盒，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大脑键盘”最新款！
    大脑键盘，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连接大脑的键盘，不过这个键盘并不是实体，而是虚拟的。
    它和全息游戏接入晶体长得非常相似，就是两片薄薄的金属片。
    将这两片金属片贴在太阳穴上，连接手机蓝牙，集中注意力后，能将大脑所想到的字输出到手机上。
    有了它，作者们终于能够彻底解放双手！再也不用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脑子里想到什么，文档上就飞速出现什么。
    且大脑键盘可以支持普通话、广东话、闽南话以及各种热门的方言。官网还在不断更新更多方言语音包。
    这是时下在作者之中最热的电子产品，据说注意力高度集中之后，一小时能写一万字的不在少数。
    魏灼凝在实体店体验过无数回，极度想要，但5999的价钱让她望而却步。
    没想到林小鸷会送她这个……
    林小鸷看她盯着礼物目不转睛，喜欢到要爆炸的心思全然写在脸上的可爱模样，心完全被她弄得酥软了。
    指节上留下一道自己的牙印。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
    魏灼凝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将礼物推了回去：

 可以先结婚_577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到礼物之后她会有多少句台词，林小鸷都帮她算好了：
    “噢，那你帮我丢了吧。”
    魏灼凝：“……我知道这样很矫情，但真的是贵重啊！”
    林小鸷：“你的初吻可比这贵重多了，我还不是收下了？”
    魏灼凝窒息：“……我没说要送你，明明是你自己抢去的。”
    林小鸷说：“那就对了啊，跟我还客气什么。而且你也不是不会成长，等你以后有钱了也送我我喜欢的礼物不好吗？我知道这个大脑键盘能够提高你们家的码字效率，算是我投资了。好好写，以后红了我与有荣焉嘛。”
    魏灼凝：“那……”
    “哎呀收着吧，别再磨磨唧唧了。”
    “谢谢，我真的收下了。”
    “噢，我差点忘了，酒也是送你的。生日快乐。”
    魏灼凝第一次听到妈妈以外的人对她说这四个字。
    她拿过酒，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怎么还哭了？”
    魏灼凝吸吸鼻子，摇摇头。
    林小鸷再也不想忍，上来亲她的眼泪。
    魏灼凝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可爱得像只可以随时握在手里把玩的小奶兔。
    林小鸷单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吻她的唇。
    林小鸷的吻技太好，魏灼凝被吻得头晕目眩，想要后退，却被林小鸷的手控制着没法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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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喘不上气了。”
    魏灼凝轻轻将她推开。
    林小鸷凝视着她，魏灼凝被她看得心跳都快停了，拿起酒瓶说：
    “我们，喝酒好了。”
    林小鸷点点头：“好啊，喝酒。”随即喝了一口。
    魏灼凝还纳闷她怎么会这么听话的时候，林小鸷再一次吻了上来。
    这次接吻谈不上温柔，更不是蜻蜓点水，魏灼凝甚至被她口中灌来的烈酒呛个正着。
    “林……咳咳，咳咳咳……”
    林小鸷帮她擦去嘴角的酒。
    “不是配角。”林小鸷看着她发亮的双唇认真说，
    “你是我世界的主角，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
    ……
    抵抗不了。
    她完全抵抗不了林小鸷，无论是她的情话还是十分成人的热吻。
    魏灼凝彻底迷失在林小鸷的宠爱之中……
    第63章
    林小鸷带着魏灼凝回来的时候,池凛见魏灼凝有点不对劲。
    “阿凛,我好晕……”魏灼凝站不稳,直接挂在池凛身上。
    池凛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联想起林小鸷先前向她要了几个酒版去,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扶着魏灼凝问林小鸷：

 可以先结婚_579

    “你灌她酒？”
    林小鸷跟魏灼凝一块儿喝了不少,被池凛这么一问嘻嘻地笑：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灌？”
    看来是真的灌了……
    魏灼凝把池凛当成林小鸷了，环住她脖子不放开，闷在她肩膀里说：
    “你好意思……你自己说,你怎么这么会吻的？”
    池凛投给林小鸷一个“你们居然在人家家公园里做这种事”的眼神,林小鸷费劲把魏灼凝拉回来：
    “我在这呢，要骂的话往这儿骂,扒着别人干什么？”
    楼觅刚从一群小孩那边脱身,挤过来问池凛：
    “怎么了这是？小同学喝多了？”
    魏灼凝看到高楼觅雪,指着她说：“楼姐姐牛掰！楼姐姐一统江湖！”
    池凛：“？？”
    楼觅尴尬地解释：
    “我应援口号。”
    池凛：“……”
    魏灼凝快站不住了，池凛让林小鸷带着她到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要不然你们今晚就在我这睡吧，被子也够。”
    林小鸷说：“我们睡了你的卧室,你睡哪儿？”
    池凛：“我在客厅随便一睡就行了。看灼凝的情况还是别折腾的好。”

 可以先结婚_580

    林小鸷看向楼觅,楼觅非常赞同：
    “就在这儿睡吧,喝了酒往外走,冷风一吹指不定会生病。”
    林小鸷拍拍魏灼凝的小脸：“听到没？今晚就住在池凛这儿了。”
    魏灼凝浑浑噩噩地反应了半天，到处摸手机：
    “我要跟我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林小鸷从她口袋里把手机找出来：“我帮你打吧。你喝成这样你妈妈得不放心了。”
    “好……”两人坐在沙发上，魏灼凝第一次喝酒特别不舒服,紧紧抱着林小鸷，带着哭腔说，“我有点难受。”
    林小鸷快被她勒断气了，但又不舍得将她放开：
    “乖。我跟你妈妈打电话说一声，然后就给你弄一点解酒的饮料好不好？”
    魏灼凝在她怀里缓缓地点了点头。
    楼觅看得眼睛发直，池凛用手肘怼了怼她：
    “别这样直视人家，不太礼貌。”
    楼觅“哦”了一声，说：“我去准备点解酒茶给你小同学，你就留在这儿照顾她们。”
    “好。”池凛看她往厨房跑，跟了一句上去，“姐姐……”
    都还没听到池凛即将说出的道谢，楼觅提前抬手挥了挥，意思是“别客气”。
    ……
    现在的高中生学业压力有多大，看她们考完试能狂放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这一晚池凛和楼觅准备了好几箱的饮料全部喝完，杯子蛋糕一波接着一波上，系统先生忙到差点起火。
    高翔要了楼觅的签名，还跟她合了照，差点不用打车，翻滚着就能回家。

 可以先结婚_581

    其他同学也都尽兴到快要脱节，一直闹到快12点才结伴离开。
    池凛和楼觅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送大家出了社区，确定她们都上了出租车之后才往回走。
    那只霸王龙大伙儿齐心协力塞了半天才塞进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外面一天比一天冷。”
    生怕大半夜出门吓到别人，楼觅将一身cos服装和假发都换了，套了件短款的羽绒服。
    也没打算在外面待太长时间，所以她下半身就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裤，踩着棉拖鞋，这会儿风一吹来寒气直往身子里钻，冻得她直打抖，站姿却依旧挺拔。
    池凛发现楼觅身上与生俱来有种王者气概。
    无论身处何处，怎样的环境，多狼狈的事情，她的光芒都不会减少半分。
    池凛将自己长款羽绒服脱了下来，踮起脚，披在楼觅身上。
    楼觅：“你这是干嘛？”
    池凛没说话，单穿着件卫衣继续往前走。
    楼觅追上来，将羽绒服重新盖在她身上：
    “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吧。你是生怕不折腾点病出来，怕别人不担心。”
    池凛整颗脑袋被盖住，羽绒服太大，她挣扎了好久才重新呼吸到了空气。
    池凛说：“我不怕冷。”
    楼觅：“那也给我穿上。”
    到了社区门口，保安说开车送她们回去，楼觅说：
    “不用了，谢谢您。我们走一走。”
    毛月亮被朦胧的云层覆盖着，只透出一点点隐隐约约的光芒，幸好路灯够亮。

 可以先结婚_582

    池凛刻意放缓了脚步，让楼觅走在她前面。
    这样一来，她可以安安静静地注视楼觅的背影。
    说起来，楼觅和陛下身高其实差不多。
    可能是因为身高相近的原因，她们步伐都很大，走路速度都很快。
    走了一半的路，楼觅忽然回头，见池凛正在注视着自己。
    池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加快速度上来和她并肩。
    “你在看什么？”楼觅问她。
    “看你，为什么长这么高。”
    “哦，天生这么高。”
    池凛望着忽隐忽现，神秘诡谲的月亮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前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楼觅也跟着她看向天空：
    “前世？这事儿真没想过。不过咱俩前世一定认识。”
    池凛心被她这句话抓了个正着，迫不及待地问：
    “为什么这么说？”
    “岂止认识，根本有仇。没仇没怨，你这辈子来折腾我干嘛。”
    池凛：“……”
    楼觅说完这话，将衣领拉高了一些，挡住一半的脸，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
    楼觅并不迟钝，更不是全无感觉，其实池凛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可以先结婚_583

    刚才池凛说在身后看她身高的时候，楼觅很想问她：你到底在我身上找什么？
    这话在嘴边过了一道，没真的说出口。
    池凛对她是有目的性的，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暂时想不到。
    只是每次感觉彼此接近了一些之后，又被轻巧地拉开距离，楼觅心里也不好受。
    当然，她知道池凛更不好受。
    在池凛身上仿佛有一种紧紧约束着她的东西。
    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要了池凛的命。
    楼觅扫脸进门的时候在想，她对池凛的感觉是不是有误区？
    本质上应该是姐妹之情，毕竟两人年龄差在这儿。
    前段时间池凛学校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又多，彭梓媛这位正牌监护人不在家，她充当了一段时间家长的角色，还真觉得自己对池凛有保护欲了？
    后来无论是人工呼吸，还是酒后不小心亲到了对方的嘴唇，都不是在双方清醒的情况下进行。
    简而言之，那叫意外，不叫爱。
    她和池凛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只不过是从地狱般糟心关系变成普通关系之后，舒适感带来的幻觉罢了。
    她们就该是普普通通的家人。
    进屋之后，楼觅直接往自己卧室去了。
    池凛看着她就要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忽然上前，想要将门挡住：“姐姐……”
    楼觅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来不及将门挡住，池凛的手被夹了个正着。
    “你怎么回事！”楼觅小心地将她手捧起来看，已经红了一圈。
    楼觅看着都疼：“你说你，平时不是武功特高么？怎么一扇门都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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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说：“我没注意到它。没事，我不觉得疼。”
    “都红了！明天肯定得紫，还不疼？”
    池凛垂着脑袋摇头。
    楼觅看着她：“你有话想跟我说？”
    池凛的确有话想说，她甚至想要将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全盘拖出。
    这件事折磨楼觅，也极度折磨着池凛。
    她想要直接问楼觅，记不记得前世的事。
    记不记得大原，记不记得她在大原还有妻子。
    记不记得她们曾经朝夕相对的二十多载春秋，记不记得黄泉碧落永不分开的誓言。
    池凛一直将这些事压在心底，若是能给个痛快的判定，她不会如此难受。
    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有可能是自己的爱人，也有可能不是。
    她觉得很可能是，应该是，但没有任何证据。
    她一点都不想伤楼觅的心，可在无意间她已经伤了。
    “楼觅……”
    楼觅：“不用说。”
    池凛：“？”
    楼觅拿出医药箱里的药，低头帮她涂抹在手上：
    “不用为了安慰我就强行说什么吧。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谁没点秘密呢。我是个成年人，抗压能力很强的成年人，这点儿事能自己消化。刚才有点小情绪，也发泄完了。真没事。你啊，专心将心魔除去再说吧。”
    楼觅将垂落的长发夹到耳后，细致地帮池凛抹好了药，抬头对她眨眨眼：

 可以先结婚_585

    “看你，比我失落多了，手还被门夹个正着，多倒霉啊你。别一心想着安慰我好吗，为自己想想。”
    明明是因为自己的举棋不定，让楼觅难过，她却反过来说好话。
    陛下也是如此，无论自己心情如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池凛开心。
    她想不到楼觅不是陛下的理由。
    即便心证也是证据。
    谁说感觉就不是牢靠的证明？
    楼觅是陛下最亲近的人。如今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时候，池凛就是唯一的人证。
    心中下定了决心，池凛已经转换了思路，从求证转变成寻找让楼觅记起前世的方法。
    如果能够恢复前世的记忆，不仅能够一举证明楼觅是陛下无误，还能寻找到复国的有力途径。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
    ……
    池凛沉沉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是彭梓媛来叫她起床的。
    “崽崽醒醒，大家都等你吃饭啦。”
    池凛昨晚太迟才在卧室的沙发上睡着，这会儿有些昏沉。
    彭梓媛叫了几次她都没能彻底醒过来，看她窝在柔软被子里的模样实在太可爱，彭梓媛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亲了又亲。
    “宝宝好香好可爱噢——妈妈爱你——”
    池凛睁眼：“母亲大人，我醒了，我醒了。”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看见餐桌上不仅有楼觅，还有春光满面的林小鸷和有点懵的魏灼凝。
    “池凛。”魏灼凝呼唤她坐到自己身边。

 可以先结婚_586

    池凛坐过来之后，看看她又看看林小鸷，悄声道：
    “你们昨晚没在我床上做奇怪的事情吧。”
    魏灼凝幸好没喝牛奶，不然得呛死：“你疯了？！”
    坐在对面的楼觅分筷子和勺子给她们：
    “大早上就说悄悄话？”
    魏灼凝赶紧挺直了身子，双手接下来：“谢谢楼姐姐！”
    楼觅：“乖。”
    魏灼凝幸福得快炸了：“楼姐姐居然夸我乖，死五百遍都值了。”
    林小鸷：“不好意思啊，我家小孩刚成年，胡言乱语罢了，大家可以忽略她。”
    池凛：“嗯？刚成年？灼凝你生辰就在这几天？”
    魏灼凝没了：
    “就昨天啊。”
    楼觅：“啊，昨天你生日？怎么没说呢，我们光顾着派对了。”
    魏灼凝：“我生日而已，不重要的。”
    林小鸷斜眼看她，18岁的生日怎么不重要了？又在这里看轻自己。
    “而且……”魏灼凝接着说，“小鸷已经帮我过过生日了，我很满足了。”
    嚯，改称呼了，“林”字都去掉了，直接叫上小鸷了。
    林小鸷安静地喝了口牛奶，将笑意都藏在牛奶杯里。
    魏灼凝偷偷看她一眼，看她在笑，心里也跟着甜蜜起来。

 可以先结婚_587

    楼觅将这对小情侣的细节看在眼里，嫉妒得不行。
    想到池凛昨晚问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前世是什么样的人。
    前世什么样她不知道，但是这辈子是柠檬精不会错了。
    第64章
    楼力行和彭梓媛乐呵呵地给小朋友们端来油条和稀饭,林小鸷和魏灼凝齐声道谢。
    “别客气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啊。”彭梓媛乐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我们小凛很少带同学回家来玩的。幸好有你们,小凛开朗了很多。你们以后多来玩玩啊。哎,我们小凛,能交到朋友真是太好了……”
    说着说着彭梓媛眼眶都湿了,带着哭腔说：“我一直都怕她没有朋友……”
    楼觅：“阿姨，您这样得吓着小同学。您是想让小同学来玩啊还是不让啊。”
    楼力行赶紧给她抽纸擦眼泪。
    彭梓媛一边擦一边对小同学说：“别管阿姨了，阿姨没其他毛病，就是戏有点多。你们快吃饭吧。”
    林小鸷：“阿姨真可爱,和我妈一样,感情特丰富。”
    魏灼凝扒了两口稀饭，听她这么说,对她妈妈有些好奇。
    不知道林小鸷这么神奇的个性,到底是像她爸爸还是像她妈妈。
    林小鸷小声在她耳边道：“放心,我妈人特别单纯，你俩肯定聊得来。”
    魏灼凝想吐槽她，但是听说上流社会的人吃饭都很有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她怕说多了惹人烦,连吐槽林小鸷这一步都没好意思进行。
    吃完早饭楼力行和彭梓媛双双去公司,魏灼凝问池凛和楼觅要不要一块儿出去逛逛。
    魏灼凝是真心邀请，但站在她身后的林小鸷却在挑眉扁嘴，给池凛楼觅使眼色。
    池凛楼觅的视线穿过魏灼凝,看向她身后的林小鸷：
    “我们去……不去呢？”

 可以先结婚_588

    魏灼凝回头看：“？”
    林小鸷变回正常的模样：“一起去嘛，放假不就是要出门玩的吗？难道你们俩想要在家二人世界么？真让人羡慕。”
    魏灼凝：“……”
    楼觅真想和林小鸷来一个空中击掌。
    本来她也不太想和高中生一块儿玩耍，昨晚已经闹够了，今天就在家和池凛一块儿待着就好。
    “你们去吧，我和池凛今天得去爷爷奶奶家走一趟，陪陪老人。”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林小鸷无缝回应：“太遗憾了，改日再约，灼凝咱们走吧。”
    出门的时候魏灼凝掐她胳膊：
    “你干嘛啊，懂不懂礼貌。”
    “人家想要单独相处看不出来么？”
    “那也要客客气气的啊。”
    “刚刚成年，就学会成年人虚伪那套了？凡事讲点效率不好么。”
    “……”
    魏灼凝发现，她对有钱人家大小姐似乎有点误解。
    无论是林小鸷还是池凛、楼觅，都比她活得更自我。
    她俩都将昨天一身cos服给换了。
    林小鸷自己带了日常服，魏灼凝向池凛借了一件帽衫，外面都套着厚厚的羽绒服。
    林小鸷：“你穿池凛的衣服居然还大了一个size。你是不是身高没到160？”
    魏灼凝：“……身高这种东西很重要吗？”

 可以先结婚_589

    “还行吧，我有170以上就行了。”
    “？”
    “平均一下，以后咱们小孩也有165。”
    “……小、小孩？你这脑子架了火箭？怎么想得那么远？”
    “哪远？咱俩都成年了，今天就能去领证了。回头抢一个NAC的名额，想生孩子分分钟的事。要不咱们今天就把小孩的名字定下来？”
    林小鸷自然是在逗她，而魏灼凝却难得沉下了脸，正色道：
    “小孩也是生命，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
    魏灼凝上了公交车，林小鸷跟了上去。
    长骏花园的公交车很空，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出行。
    魏灼凝坐到最后一排，林小鸷挤到她身边。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魏灼凝看着窗外。
    林小鸷也很认真地说：“我没想随随便便要小孩，如果是和你的小孩，我当然会疼爱她一辈子。”
    魏灼凝：“你没错，是我的问题。”
    “你不喜欢小孩？”
    “不是。”魏灼凝说，“我没跟你说过我家的事。我……”
    她犹豫了半晌，总算是提起了勇气：“我是单亲家庭，从来没见过我爸爸。他是个人渣，在我出生之前就溜了。”
    林小鸷安静地看着她。
    魏灼凝：“你早就知道了？”

 可以先结婚_590

    “不啊。”林小鸷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很人多都是单亲。池凛不也是么。”
    “不一样，她爸去世了，我爸是自己跑了。”魏灼凝抱着膝盖，整个人几乎埋进宽大的羽绒服里，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没问过你妈？”
    魏灼凝摇摇头：“我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当时她是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把我生下来的，为了我放弃了很多。如果没有我，她明明可以活得更好……”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自己不重要，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魏灼凝的瞳孔被车窗外洒进来的冬日阳光映成了琥珀色：
    “是我拖累了我妈，这是事实啊。”
    林小鸷伸进她羽绒服的袖子里，牢牢握住她冰冷的手。
    “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我要当面感谢你妈妈。”
    “什么啊……”
    “谢谢她给我带来了全世界最好的你。”
    魏灼凝被林小鸷漂亮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注视到脸都要烧起来了：
    “我哪有什么好，我普通得要命……”
    “你这么说是想我疯狂夸你吗？”
    魏灼凝忍不住笑：“没有好不好。”
    林小鸷继续出卖自己：“我从初中开始就暗恋你了。”
    魏灼凝不能相信：“怎么可能。”
    “我有证据。”

 可以先结婚_591

    魏灼凝：“？？”
    林小鸷将手机拿出来，翻出一张照片给魏灼凝看。
    魏灼凝穿着初中的校服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电子笔，正在认真地做笔记。
    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微微有点噘嘴，模样有点蠢。
    不知道林小鸷从多远的距离拍过来的，完完全全是脸部大特写，五官的每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魏灼凝眼睛都直了：“我靠？真的是我。”
    “这样的照片，我还有100多张。”
    “林小鸷，你是变态？！”
    恼羞的魏灼凝这句话没控制好力道，几乎是吼出来的。
    公车上的爷爷奶奶们纷纷回头。
    林小鸷迎着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宠溺地回应：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两人从公交车一路闹到商场里，魏灼凝死活要让她将照片删掉：
    “你没经过我允许那叫偷拍！”
    “是啊，我没否认，就是偷拍的。”
    “偷拍就得删掉！”
    “我凭本事偷怕的，为什么要删掉。”
    林小鸷步伐轻盈，躲过了魏灼凝所有的袭击。
    魏灼凝累得气喘吁吁，这一刻让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锻炼，最起码能够逮得住林小鸷。

 可以先结婚_592

    林小鸷本来就是随意躲一躲，没想到魏灼凝还真追不上。
    林小鸷含笑要上去拉她，看魏灼凝的表情忽然变了。
    有个人从林小鸷身后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小鸷。”
    林小鸷根本没去看身后的人是谁，猛地一跺脚狠狠踩到那人的脚面上。
    身后人哀嚎的同时，林小鸷反手就是一掌，正中对方喉咙。
    林小鸷打算再出手的时候，看清了这人是谁。
    “我的天……咳咳咳咳……”那人捂着脖子，“打个招呼而已，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么……我的脚是不是又骨折了。”
    魏灼凝立即跑上来将林小鸷护在身后：“你没事吧？！”
    林小鸷：“……没事。”
    “哎？潭落？”魏灼凝也看清了对方，指着潭落回头对林小鸷说，“你前……”
    “前任”的“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小鸷一眼给瞪回去了。
    魏灼凝心惊肉跳，差点说错话。
    以前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时候一口一个“前任”倒是没什么，互损罢了。
    现在的关系要是真脱口而出，魏灼凝能掐死自己。
    潭落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居然是拿出镜子，确定自己的花容月貌没有受到折损，这才放心。
    她是典型的脸比命重要。
    今天的潭落一看就知道是出来约会的，褐色的长卷发及腰，妆比在学校里更精致，大冬天就穿件羊绒风衣，还光着腿穿高跟鞋。
    魏灼凝都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不怕冻的人。

 可以先结婚_593

    林小鸷将她的眼睛蒙起来，不要看脏东西，同时问潭落：
    “你怎么会在这里。”
    潭落被揍了一顿也丝毫不生气，笑眯眯地说：
    “和你们一样，我也是来约会的嘛。”
    她看着魏灼凝在林小鸷怀里挣扎的样子，微笑道：
    “恭喜你啊小鸷，这算是得偿所愿了吗？”
    魏灼凝：“？“
    林小鸷冷冷地看着她，潭落眯眼笑：
    “好可怕。不过你就是凶起来的时候最可爱了。不打扰你们啦。”潭落甜甜地挥挥手，
    “我的小池凛还在等着我呢。”
    潭落最后这句话让她俩都懵了。
    池凛？
    魏灼凝看着潭落的背影，问林小鸷：
    “我听错了吗？她刚才说池凛在等她？”
    林小鸷：“你没听错。”
    “池凛要来跟她约会？怎么可能。”
    巨大的好奇心促使着两人悄悄跟在潭落身后，一直跟着她上了到了9楼，电影院。
    潭落买了两个粉色的甜筒，吃着一个，另一个看上去像是留给约会对象的。
    林小鸷和魏灼凝躲在广告牌后面，伸出两双眼睛。

 可以先结婚_594

    她们不信池凛会和她约会。
    池凛怎么会搭理她？
    楼觅不比潭落好上两亿倍？
    放着现成的集年轻富豪和绝世美人为一身的楼觅不要，却来和潭落约会？
    除非池凛瞎了眼。
    可是，潭落又不像是平白无故信口胡诌的人。
    万一呢……
    林小鸷集中注意力在潭落身上，魏灼凝却看到了直通扶梯上，慢慢传上来一个人。
    魏灼凝一把拧住林小鸷大腿。
    只穿一件单裤的林小鸷差点嚎出来，活生生被她吞了下去。
    林小鸷眼里一湾泪，问魏灼凝：
    “亲爱的，你也太要命了吧。”
    魏灼凝指着扶梯，脸上写着惊恐。
    林小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池凛。
    真的是池凛本人。
    魏灼凝和林小鸷对视。
    见了鬼了……
    池凛坐扶梯上了9楼，一眼就看到了潭落。
    “哟。”潭落开开心心向她招手，池凛没向前走，潭落自己迎了上去，把甜筒递给她。

 可以先结婚_595

    “为你买的哟，别浪费了。”
    魏灼凝问林小鸷：“她在说什么？”
    林小鸷摇头：“太小声了，听不到。”
    她们只看见池凛的嘴张了张，神情很急切。
    潭落皱着眉微笑，没有立即回答她。
    魏灼凝：“我从来没见过池凛这么不淡定的样子……学姐到底是怎么把她约出来的？”
    .
    1小时15分前，魏灼凝和林小鸷刚刚离开长骏花园。
    “你今天要去俱乐部吗？”
    “下午有个视频会议，开完就没事了。明天得去。”
    楼觅和池凛坐在客厅，电视开着，两人都没回自己的卧室，就在沙发上坐着。
    Tiger跳上沙发，卧在池凛的腿上。
    池凛一边帮它顺毛一边在翻手机。
    楼觅坐在沙发上摁太阳穴，池凛瞟到她这个动作，问她：
    “头又疼了吗？”
    “有点。”
    池凛让tiger自己卧着，走到楼觅身后帮她按摩。
    “别了，你手还疼呢。”楼觅往后握，想要阻止池凛的动作，这一握准确无误地握到了池凛的手。
    有点冰冷又很柔软，一点都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可以先结婚_596

    楼觅没想到自己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一握一个准。
    有点不舍得马上放开，出乎她的意料，池凛也完全没有挣扎的迹象，就这样让她握着。
    “我没关系，已经没事了。”池凛说，“我知道穴位在哪，按准了穴位，可以很有效缓解你头疼的问题。”
    楼觅用指腹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这才放开：
    “那我就等着享受了。”
    “头枕在这儿。”池凛让她往后靠，后脑勺顶在沙发靠背上。
    楼觅听话地靠后，头顶正好触碰到池凛的小腹。
    池凛：“我先按，如果感觉受不了就跟我说。你可以睡一会儿。”
    楼觅美美地闭上眼：“这是什么总统级享受？”
    池凛手法精湛，每一次按压都能让疼痛缓解一些。
    半小时下来，楼觅舒服得快睡着了。
    “辛苦了，来歇会儿。”楼觅打了个呵欠，浑身舒爽。
    她晃了晃脑袋，整颗头无比轻盈：“有你在，完全不用任何止疼药物了。”
    “最重要的还是平时勤锻炼，多休息。”
    “又到了被妹妹教育的时间。”
    池凛趁机说：“我最近学了几个新的锻炼大脑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有她精湛的按摩手法在前面做铺垫，楼觅自然有兴趣：
    “没想到你已经从锻炼身体进化到锻炼大脑了？这事儿千万别被闫爷爷知道，不然寒假开班的事儿立即给你提上行程。”
    池凛说：“你跟着一起闭上眼睛，然后用右手食指点住眉心。”

 可以先结婚_597

    楼觅照着她说的闭上了眼睛，用手指压在眉心上：“然后呢？”
    “你看到了什么？”
    “……闭上眼睛还能看到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你集中注意力试一试。手指压住眉心的地方，有没有一团白光？”
    这是池凛在网上找到，“能看见前世记忆的N种方法”，这是大家说的最多的一种方法，称之为“开启前世大门”。
    “白光……没有啊。是不是得用力点摁？”
    “你用点儿力？”
    楼觅摁得指尖都白了，也没看到什么白光。
    “我觉得继续下去，我得自己把自己脑袋给戳穿。池大仙，咱们这是锻炼大脑？我怎么觉得有点像邪门歪道啊。”
    “这是锻炼你的注意力。”池凛随口胡说，“如果你没有看到白光的话，说明可能没有这个慧根，咱们换另外一种锻炼方法。”
    楼觅睁开眼睛，有点闹不明白：“锻炼大脑还需要有慧根？我是不是要先把任督二脉打开才行？”
    池凛：“不用打开什么任督二脉，来，你把袖子卷起来，手臂给我。”
    楼觅照着做。
    池凛看网上说，每个亡魂都会碰到孟婆，喝下孟婆汤之后，会将前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有些人不想忘记前辈子的事情，就会拒绝喝孟婆汤。
    孟婆没办法，但又不能强行让人喝汤，只好用一种法术将人的记忆封锁。
    那个法术会成为此人今生手臂内侧的痣。
    只要将这颗痣点掉，就能开启前世记忆的大门。
    池凛猜测，以陛下那冲天的脾气，肯定不会喝汤。

 可以先结婚_598

    楼觅将光溜溜的手臂递过来，池凛找了两圈，两只手臂的内侧都没有痣。
    池凛：“……”
    楼觅：“你找什么呢？”
    “我在找，你的慧根。”
    “在手臂上找？”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我看到的是更深入的东西。”
    “那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
    “你好像没慧根。”
    楼觅：“……我揍你的话算家暴吗？”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池凛打算用催眠的方法。
    她找来一个可伸缩的软卷尺，抽出来一节，将尾部吊在空中，变成催眠的经典道具。
    楼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要催眠我？”
    池凛：“这叫催眠治疗。”
    “治疗？治疗什么？”
    “治疗你没有慧根的问题。”
    “……我信了你的邪。”

 可以先结婚_599

    “姐姐，注意力集中在我这儿，看着这卷尺……”
    楼觅看着。
    “慢慢放松，将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什么都别想。”
    “嗷。”
    “……也别说话，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
    “……”
    池凛照着手机上的提示说：“现在，你眼前有一扇门，你走上前，将那扇门推开。”
    “……”
    “在门内，是白色的光，你整个人沐浴在白色的光中。然后，你看到了什么？”
    据说催眠可以唤起人潜意识中最深层的记忆，甚至是和前世相关。
    池凛有些紧张地等待楼觅开口。
    楼觅眉头微皱：“看到了什么？看到了白色的光啊。”
    池凛：“……”
    卷尺都掉在地上。
    楼觅睁开眼：“你不是说了么，门内是白色的光。我这不是合理想象吗？”
    “我要的不是想象。”
    “那是什么？”
    “要的是你真的看到。”
    “我闭着眼呢大仙。”

 可以先结婚_600

    “算了……”池凛才是脑子里一片白，“今天的锻炼就到这儿吧。渴了么，我去给你倒点饮料。”
    “我有种被你嫌弃的感觉。”
    池凛哪会嫌弃她，只是觉得网上资讯看着好像很多很丰富，其实个顶个的不靠谱。
    “每个人的属性不同，修行的方法自然也不同，找到合适的才能事半功倍。”
    池凛最近为了找前世今生的相关内容，已经翻遍了图书馆档案，开始翻到网络了，随口一说都是修仙里的内容。
    到厨房选了两杯果汁，等待的时候，池凛拿出手机随意翻一翻六班的微信群。
    发现系统消息里显示，有个人要加她好友。
    潭落？
    池凛并没有想要添加她到好友列表的意愿，正要划动屏幕的时候，潭落的验证消息框里的两句话让池凛手指骤然顿住。
    池凛看了再看，确定无误。
    为什么……
    潭落会发给她这两句话？
    楼觅见池凛半天没出来，喊了她一声也没动静，便走到厨房来。
    “池凛？”
    轻轻一声呼唤，竟然让她浑身一颤。
    等她回过头的时候，脸色苍白得让楼觅心惊。
    “怎么了？”
    池凛：“……我，要出门一趟。”
    楼觅：“哦？这么突然？你没事吧？”

 可以先结婚_601

    “没事。”池凛完全不敢去看楼觅的眼睛，回到卧室匆匆换了衣服，很快出门。
    第65章
    “你为什么会发那两句诗给我？”
    “把甜筒吃了,我就告诉你。”
    池凛看了眼小小的甜筒,一口将它吃完。
    “你现在可以说了。”
    “哎呀,小池凛好凶,一点都没有约会的气氛。”
    即便池凛按照潭落说的做,她依旧没有回答池凛想知道的问题。
    “我本来也没说要和你约会。”
    潭落晃了晃手机：“真的么,我连电影票都买好了。你真的不要去吗？说不定看完电影,我就会告诉你了。”
    池凛看得出潭落不会轻易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也没必要和她正面硬刚。
    不过就是看电影罢了，和在家看电视没什么区别。
    如果看完电影她能老实说出来自然好。如果不说，池凛也有自己的办法让她说。
    池凛暂且答应下来。
    潭落开开心心哼着歌往电影院的方向走,池凛在她身后走得很慢。
    “她们这是去电影院了？”魏灼凝看到这一幕简直怀疑人生,“为什么啊！”
    林小鸷：“我觉得池凛也不是很情愿，如果真的是约会,怎么可能各走各的。走,咱们继续跟。”
    潭落买了一堆的爆米花和饮料,几乎拿不下，向池凛求助。
    池凛双手放在口袋里，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可以先结婚_602

    “一如既往的冷淡啊。”潭落只能自己拿着。
    林小鸷买了两顶帽子便于伪装,又买了最近3场的电影票,肯定能跟着她俩一块儿进去。
    检票了,潭落喊了池凛一声后,自己先走了进去。
    林小鸷和魏灼凝低着头，紧紧跟在潭落身后。
    这是部老掉牙的爱情片，人不多,林小鸷和魏灼凝直接混到潭落的斜后方。
    池凛直到最后一分钟才进来，坐在最前排。
    潭落拿着满手的爆米花和饮料，主动到池凛身边。
    电影院的灯光变暗，林小鸷和魏灼凝只能看到她们俩的脑袋。
    潭落的脑袋特别不安分，一直往池凛这边靠。
    魏灼凝：“我就应该带把枪来！”
    林小鸷拍拍她的腿：“你冷静点。池凛没和她坐在一起，证明了我的想法。这个潭落非常狡猾，肯定用了什么方法设计池凛。”
    魏灼凝发誓：“潭落敢动池凛一根寒毛试试！”
    池凛安静地凝视电影屏幕，潭落见她冷得像块冰，也没什么乐趣，便自己吃起爆米花来。
    “那两句诗，是我喜欢的诗。”潭落的声音夹杂在电影角色的对白中，让池凛听起来很费劲，但她不得不凝神去听。
    “‘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你是因为这句诗才愿意见我吗？”
    池凛没开口，但沉默已经回答了。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这首诗是池凛初次远征时，陛下派人千里送来的情诗。

 可以先结婚_603

    收到陛下抄写的这首诗时，池凛正被严重的风寒困扰，但战事紧迫，她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连续两夜未眠之后，看到了陛下的信，诗里每个字都在诉说陛下的思念之情。
    两行诗仿佛带着池凛回到了上京，回到了她们曾经日日夜夜同游的花园。
    也仿佛亲眼看到了寂寞的陛下。
    每每想到这首诗，池凛便会钻心一痛。
    这首诗对于她和陛下而言，非常重要。
    潭落用最后一句诗当做好友验证的消息，要是别人看到，只会说她一句中二病还没好。
    可对于池凛而言，相当致命。
    为什么潭落会发给她这首诗？
    潭落不可能知道她和陛下之间的秘密。
    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池凛是来弄清这一切的，但她实在不喜欢潭落这个人，本能地在和她拉开距离。
    “既然觉得和我心有灵犀，为什么还要躲我那么远？”潭落忽然靠近，“害羞吗，小池凛？”
    魏灼凝：“卧槽？！”
    池凛脑袋一晃，靠向了潭落相反的方向。
    潭落也不恼，换了个话题：
    “不喝可乐的话，要不要试试我自己调制的茶？”潭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给池凛递过去，
    “你闻闻，是你熟悉的味道。”
    池凛闻到了付选子的气味。

 可以先结婚_604

    “我去，什么味道，好难闻。”几排之后的魏灼凝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池凛表情复杂地看着潭落：
    “这是？”
    “上回在图书馆喝了一次你亲手做的茶包之后，念念不忘。想要向你询问调制茶包的方子，可惜你都不搭理我，我只好自己专研了。”
    “你怎么做的茶包？”
    “这你比我懂啊，干嘛还问我？最重要的不就是付选子么？”潭落说，
    “这付选子实在太难找了，我几乎跑遍了所有药材店，闻到鼻子都要过敏了才找到它。幸好它气味特别，让我能够牢牢记住。就像你一样的小池凛。”
    池凛：“？”
    “虽然折腾了我半天，可最后我还是得到了，不是么？”
    池凛被她弄得头皮发麻，依旧是那个油腻的学姐没错。
    可她居然会去认真寻找付选子，这倒是出乎意料。
    硬要说的话，之前池凛就感觉到了，潭落的轻浮和陛下有些相似。
    可她实在不想把陛下和潭落联系在一起。
    潭落：“喝喝看？看看我做的茶包和你做的有什么区别。”
    池凛：“不了谢谢，我不渴。”
    她本来和普通人一样，受不了付选子的气味。
    “那我只好一个人独享了。”
    “请。”
    池凛用余光发现，潭落真的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可以先结婚_605

    ……
    一场电影看下来，演的是什么池凛完全不知道，出来之后潭落围着她一直在说电影里的女主角有多美，身材有多好。
    池凛提不起任何兴致说话。
    按理来说，她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潭落，毕竟她忽然抛出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这不就是池凛一直在寻找的“联系”吗？
    这甚至是池凛到这个时代之后，获得的最直接的物证。
    她相信世间会有巧合，但当巧合真的出现时，“怀疑”会是第一个出现的情绪。
    其实换个角度想，或许只是因为她不喜欢潭落这个人。
    今天要是楼觅忽然抄这首诗给她，她指不定立马叩首喊陛下了。
    想到这里，池凛淡淡一笑。
    潭落看到她笑，误以为自己正好说到了池凛感兴趣的点，乘胜追击道：
    “咱们可能上辈子是一对。”
    池凛警惕地看着她：“胡说什么……”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你是池我是潭，不是天生一对是什么。”
    池凛：“…………”
    现在改姓还来得及吗。
    潭落提出来一会儿去吃饭，池凛说自己吃过才出来的，现在不想吃。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潭落也不强行留她，“哦”了一声说：“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坐自己的车来的。”

 可以先结婚_606

    “那你送我一程吧？”
    池凛：“不太方便。”
    潭落摸着下巴，用探究的眼神看她：“所以你因为那首诗才出来见我，本质上还是如此讨厌我。让我猜猜看，那诗到底有什么魅力呢？”
    池凛：“你不必多想，我只是想要弄明白一些事情罢了。”
    潭落上来想要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不要这么紧绷。
    她才刚刚抬起手，池凛立即反手将她抓住。
    潭落手腕剧痛，吃了一惊，想要将胳膊收回来却没能成功。
    潭落的力量自然没法和池凛相比，但她本身力气也不小。
    突如其来的拉扯对抗，直接将潭落的衣领给扯歪了。
    “哎？”潭落低头看了眼，崩了两颗扣子，露出右胸上一片雪白。
    池凛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正打算避开目光时，忽然发现，潭落的右胸口有一片胎记。
    衣冠不整，潭落也不遮掩，继续保持她的招牌笑容：
    “小池凛还挺色，一言不合就扒人衣服。”
    池凛没有意识到自己五指在大力收紧，潭落的笑容终于有点挂不住：
    “小池凛……你力气可真有点大。弄断我的手，咱们以后可就没有幸福了。”
    池凛完全能猜到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你为什么，这里会有胎记？”
    潭落低头看了一眼：
    “这事儿问我没用，得问我妈。”

 可以先结婚_607

    “从小就有？”
    “……后天才有的那不叫胎记，那叫纹身。”潭落将衣服整好，哀求道，
    “手真的要断了，饶命啊。”
    池凛脑子恍然想起，陛下惹她生气之后向她讨饶的模样，手仿佛被针扎一般，立即将潭落松开了。
    潭落捂着发痛的手腕，默默离池凛远了半步：
    “我刚才真没打算占你便宜，就想拍拍你肩膀安慰安慰你。哎，一片好心没人在意就罢了，还差点赔进去一只手。”
    潭落说话间不断闪现陛下的影子，池凛不再看她，调头离开。
    “喂，小池凛！”潭落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她没有停下脚步。
    “下次再约哦。”潭落继续活动手腕，开开心心地对着空气补了一句。
    .
    魏灼凝坐在商场的长椅上，双腿伸得笔直，两眼空洞。
    “你说，楼姐姐知道这事儿吗？”
    林小鸷靠在她肩膀上喝饮料：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飘到你楼姐姐的脑袋里知道她在想什么。”
    魏灼凝深受打击，有点消化不了池凛和潭落见面的事。
    无论林小鸷怎么回答她，她依然自言自语：
    “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池凛很明显不愿意来。学姐用什么办法威逼利诱池凛的？”
    林小鸷：“我跟你说过，潭落那人是实打实的人渣。她做出再卑鄙的事情都不奇怪。”
    魏灼凝翻看手机，确定日期之后更愁了：

 可以先结婚_608

    “马上就是冬季世界杯了，九天的第一场比赛在三天后。希望这事儿别被楼姐姐知道，千万别影响她的发挥。”
    .
    坐进车中，语音设定目的地为“家”时，池凛发现自己的声线还没有平复。
    车缓缓从停车场开向地面，阳光落在她发冷的身体上半晌，浑身的血液才开始再次流动。
    她在楼觅身上寻找了许久，费尽心思验证了许久，却一无所得的证物，居然在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人身上出现了。
    陛下的胎记在左胸口，潭落的在右胸口，位置不太一致。潭落胎记的颜色也是浅灰色，与陛下的粉红色不同，但形状非常接近。
    但池凛和原主的胎记也是有区别的。
    池凛看着车窗上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
    这段时间以来，楼觅一直是她最重点的目标。
    即便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有时候她甚至已经将楼觅当成了陛下。
    这感觉就像是在大海上航行，好不容易坚定了方向，往能够活命的方向全速前进，就在看到了大陆，觉得快要得救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她：
    你一直以来的方向是错的，眼前的大陆不是你的梦想之地。
    池凛这半辈子做过很多重大的决定，如今，她又站在了岔路口。
    她将车内的温度调低一些，太温暖安逸的环境里不太利于思考。
    何况，她向来不怕冷。
    .
    楼觅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没劲，就去俱乐部了。
    冬季世界杯开战在即，本来卓景岚是想让楼觅好好休息一天之后再备战。
    没想到楼觅这么闲不住，下午就跑俱乐部来了。

 可以先结婚_609

    她除了一个人在家呆着有点无聊之外，其实还是有点不放心刚选拔上来的那个训练生。
    训练生叫slay，去年的新人王。
    他名字起得很霸气，打法也彪悍，本人看上去却很憨，戴个眼镜有点儿微胖，一开战脸就红得跟要着火似的。
    slay在1V1的时候非常强势，但打法和九天战队略有点不匹配。
    这段时间楼觅和战队一直在对他进行战术强化训练，slay渐渐有点适应了，配合度也越来越好。
    今天楼觅到俱乐部的时候，正好看见slay从浴室里出来，穿着条大裤衩，湿漉漉的头发全竖着。
    没想到楼觅会来，slay穿得太随意，局促地向楼觅问好：
    “觅、觅姐好，您怎么来了！”
    楼觅淡定地转开视线，问他：“你这是没回家吗？”
    “嗯，昨晚睡的太迟，我就在这睡了。”
    正说着话，互互打着惊天的呵欠从休息室里出来，看到楼觅也挺惊讶。
    “啊？觅姐来了？”谢不虞和浮屠双双从楼上下来，她俩看上去根本没睡。
    “你来干嘛啊。”谢不虞说，“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么？”
    楼觅：“我算是看出来了，就让我一个人休息，敢情你们都在加班加点训练？”
    浮屠说：“我们年轻人有得是精力，熬几晚没事。您老人家不一样，得多休息休息。”
    楼觅一把捏住她脖子，捏得她吱哇乱叫，向谢不虞伸手求救：
    “你也不救救我！”
    楼觅：“她干嘛要救你？”
    谢不虞还真伸出了援手：“觅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这傻子一番见识。”

 可以先结婚_610

    浮屠：“你才傻子。”
    浮屠反击得很没什么力量。说是反击，不如说在撒娇。
    楼觅：“……等会儿，才多久不见，你俩公开打情骂俏是怎么回事？”
    浮屠趁她松懈，立马从她手下溜了出来，很自然地溜到谢不虞身后。
    谢不虞还解释：“觅姐，你想什么呢。别自个儿春光灿烂就见谁都暧昧。”
    楼觅：“？？”
    谁春光灿烂了？我还不是孤家寡人太凄苦才跑到俱乐部来的？
    而且都如胶似漆了，还怪人家多心？
    互互在给女朋友发微信，slay也在跟女友视频。楼觅看了一圈，发现此刻以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很有可能继续保持ENIAC母胎solo的冠军头衔。
    既然人都来了，该看对手录像就看，针对对手的模拟战一直打到深夜，卓景岚过来赶人了她们才散。
    楼觅带着疲惫感回到家，楼力行和彭梓媛都在客厅看电视，没看着池凛。
    “池凛人呢？”她问彭梓媛。
    “小凛已经睡了。”彭梓媛说，“她今天好像有点累，吃完饭就进屋休息了。”
    “噢……”楼觅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也去洗澡，早早睡了。
    之后几天楼觅都在忙着首战的事情，几乎住在俱乐部。
    她有给池凛发过微信，池凛也有回她，来来回回就是问候吃饭睡觉那点闲事。
    楼觅没谈过恋爱，但是基本的情商还是在线的。
    很明显，从那天池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匆匆忙忙出门之后，她俩先前曲线升温的感觉，忽然被凝固在了某个点。
    卓景岚一直都在注意队员们的情绪，对楼觅的状态最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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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了午休的时间，就她俩在场的时候，卓景岚问她：
    “楼总，你没事儿吧？”
    “有什么事？”
    “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劲啊，上午的练习赛还有失误。”
    “那不是失误，是我故意漏怪，这样浮屠开大正好能一块儿击杀，不浪费。”
    “甭说这些歪理，我说不过你我承认，但明天就首战了。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咱们，看着你。我不是在给你压力，也完全不想给你压力，可是……之前我就想让你退役了，你顶着多大的压力坚持到现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冬季世界杯的积分，不就是明年最后一个赛季么？如果世界杯首战就失利被淘汰的话，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竞技体育不是输就是赢，它的残酷你应该比谁都懂。”
    楼觅点点头：“我懂。”
    卓景岚看她似乎不太愿意说太多，也就闭了嘴，让她自己调整一下情绪。
    下午楼觅的状态有所回升，卓景岚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回到正常位置。
    第二天一大早俱乐部的人都醒了，一块儿围在餐桌吃早饭。
    为了放松心情，大家都在说不着边际的笑话。
    楼觅的手机响个不停，家人朋友祝福不断，打开微博，最新的一条微博还是她和池凛合照的那条，下面也都是粉丝的打气。
    “楼姐姐！必胜！”
    “九天一骑绝尘！”
    “楼姐姐别有压力，打出自己的水平就行。”
    “千万别被其他的事情影响，好好发挥！”
    “楼上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ok？”
    楼觅本来快速划过留言，忽然停住，又划了回来。
    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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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楼觅点进那个让她别被其他事情影响的网友微博里，看到她首页一水的辱骂，骂的人正是池凛。
    “雪菜cp可以散伙了，气都被气饱。”
    “我们lm对她没得说，她在学校被欺负就去学校帮她出头，还认证到微博上来了。碎了多少粉丝的心，掉了多少粉挨了多少骂？我特么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可是lm愿意，我们有什么好说？只要cl能对lm好，我们都认了。cl呢？完完全全白眼狼。趁着lm备战世界杯的时候跟别人约会？我就问一句，cl还有良心吗？”
    楼觅当然知道cl就是池凛的缩写，可是……
    池凛和别人约会？
    楼觅立即往下翻，翻了几十条辱骂之后，看到了一条转发。
    转发的是营销号发出的四张图片，图片中的人真的是池凛。
    池凛和一个女人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那人的手还从后绕过去，搭在椅背上，就像从后方搂住池凛的肩膀。
    不止这一组，还有在商场和游乐场的各种照片。
    这些日子池凛就是和这人在一起，石锤满天飞。
    “觅姐？”互互喊了她半天，她都没反应。
    “觅姐？！”谢不虞提高了声音，楼觅抬头看她。
    “走了啊。”谢不虞已经穿好了战队的制服，马上就要发出去直播间了。
    大家都吃完饭走了，就楼觅还坐在原地。
    “嗯，你们先上车，我去穿衣服。”楼觅将手机放在口袋里，走入更衣室。
    第66章
    到了直播大楼的休息室,战队的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首战对代表德国出战的“Sturm”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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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还有一小时就要开始。
    按照惯例,最后说一次战术,然后大家关闭所有可能干扰到比赛的通讯工具,进入到专门的直播厅里，躺上电竞椅贴好接入晶体,到游戏里做热身。
    楼觅半小时前发出去的微信，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其实在网上看到那些八卦之前,楼觅就已经比别人更早感觉到池凛心思的转移。
    楼觅向池凛要个答案，但她没开口的理由。
    在来直播大楼的路上，楼觅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谢不虞想挤过来被她推开了。
    “干嘛啊觅姐，就要比赛了，咱们得培养培养默契，怎么还把我往外推呢？”
    谢不虞在这里嬉皮笑脸,楼觅却笑不出来：
    “我想自己待会儿。”
    “哦……”
    谢不虞平时没少和楼觅对着干，打打闹闹是九天战队的日常。
    楼觅一向只会因为太过亢奋让大家不放心,从来没见她比赛之前情绪低落的。
    池凛的事谢不虞当然也知道,全网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谢不虞惜命,知趣地滚了,留楼觅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待着。
    楼觅将帽衫宽大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将双眼遮住，看微信里池凛的头像。
    池凛头像一直没换过，依旧是恶童Nori龇牙咧嘴的模样。
    以前觉得头像和小混蛋很搭,现在么，外在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了，可是折腾人的能力倒是从外在敛进了骨子里。
    方法改变了，威力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让人难熬。
    “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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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思来想去，最后选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问话发出去。
    讲真，池凛已经成年，别说是楼觅，就是彭梓媛，池凛的亲妈都未必会追在女儿的身后问她下落。
    楼觅这个便宜姐姐又有什么立场去问呢。
    可她就是想知道。
    哪怕收到池凛的只言片语都好，她这颗悬在半空的心也算是有个着落。
    可直到入场的最后一秒，楼觅已经将接入晶体贴在太阳穴上，池凛依旧没回复。
    周围一圈的队友闭上眼睛，即将进入比赛场景，游戏画面已经蹿进楼觅的大脑了，她还摸了偷偷带进来的手机一把。
    观看直播的人数飙升上亿，所有人都在纳闷，高楼觅雪怎么还没出现？
    游戏场景中，双方战队的人马乘坐小船，在被浓雾笼罩的海面上前行，直到抵达决战的地图。
    这次抽签抽到的地图是“五指山”。
    五指山地势险峻，敌人除了对手之外，还有随时可能殒命的万丈深渊。
    一旦掉下深渊，等待她们的只有翻滚的岩浆，必死无疑。
    五指山算是难度最高的地图TOP5，谁也不想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下和高楼觅雪对战。要知道，高楼觅雪是能够在雪域巅峰横着走的女人。
    谢不虞站在船头，双马尾被海风卷在空中，已经够冷了，她还拿着两把比刀还锋利的白扇给自个儿扇着风。
    扇了一半，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的谢不虞发现在干蠢事，将扇子收了起来。
    远处的海平面渐渐开阔，她知道船即将行驶到岸。
    解说介绍双方战队的声音飘在空中，中英德三语通通介绍完一遍之后，为了不影响比赛，一切来自外界的信息就要关闭。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在上岸的第一时间就会和德国对狭路相逢，到时候就是一场正面硬刚。
    此时已经需要高度戒备，但谢不虞发现，楼觅刚才人还在，现在又暂时离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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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虞看着很淡定，其实后背上全都是冷汗。
    她问身边的浮屠：
    “觅姐人呢？”
    浮屠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回到游戏里：
    “觅姐在看手机。”
    谢不虞毛都要炸了：“卧槽？这都要上岸了，还在看手机？岚姐没把她手机收了啊？”
    浮屠：“没吧……不知道啊。”
    “你去收了。”
    “你怎么不去？”
    “我不敢啊。”
    “你不敢怂恿我去？我就敢？”
    互互在一旁没敢吭声。
    这二位斗嘴的方式也是绝了，人家比刚，她俩比怂，以怂为荣。
    卓景岚和替补队员slay，以及俱乐部其他人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看直播画面，见楼觅迟迟没有进入游戏，卓景岚左等右等再也等不住，撞翻了三四个直播的工作人员，杀到了选手区。
    楼觅躺在椅子上，接触器已经贴着了，眼睛还睁着。
    在卓景岚进门的时候，才刚刚将手里的手机放下。
    卓景岚冲上来双手抓着她的椅子扶手，要不是椅子太稳，卓景岚能将楼觅连带着电竞椅当场晃上天：
    “祖宗！这是世界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看手机？！”
    楼觅眉毛抬了抬，看见裁判带着几名副裁判跟在卓景岚身后快步杀进来，一直对她摆手，用憋足的中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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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违规了，除选手之外，其他人不得进入这里！”
    卓景岚：“我说两句话就走。”
    “请马上离开！”
    卓景岚几乎被架着走，连直播室都没得待，直接被驱逐到了观众区。
    楼觅一摸，手机被卓景岚带走了。
    这手感这速度，扒手们都要喊她一声祖师爷。
    高楼觅雪上线，直播弹幕瞬间涨了百倍，观看人数也在疯狂增加。
    高楼觅雪手中一把火焰枪，默默站在船头最高处，束在脑后乌黑的发丝随着愈发凌冽的风飞扬。
    她秀美英灵的双眼环顾着四周，火焰枪轰然一响，热炎变成一条巨大的火龙环绕在她的身后，守护着她。
    高楼觅雪一阶技能储备完毕。
    即便在比赛之前开了小差，高楼觅雪依旧是高楼觅雪。
    一旦到比赛之中，她进入状态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谢不虞：“觅姐，您这是在跟咱们花式减压呢？一点都不好玩，我快被吓死了好么？”
    楼觅没搭理她，凝视着海上浓雾的同时，向互互要来了他背在身后的山脊之盾。
    就在她拿到盾的一瞬间，一道白光轰然而至，对着谢不虞的心口便去！
    所有观看直播的观众才刚刚将零食放到茶几上，坐都未坐稳，Sturm已经率先发动了偷袭！
    别说观众，就是九天战队这种在职业比赛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职业选手们，都没能料到还没上岸，对手就已经迫不及待出杀招！
    只有高楼觅雪一个人料到了，并且用互互的山脊之盾挡下了这雷霆一击，救了谢不虞一命。
    否则，九天战队将在开局死奶妈，这仗根本没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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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回来，一开局打奶妈的战术也很奇葩。
    这浓浓海雾距离又远，瞄准了某个人精准打击是不可能了，盲打罢了，能击杀谁就击杀谁，若是蒙到个输出更是赚翻。
    白光撞在山脊之盾上，炸出让人无法直视的亮度。
    观众们忙闭眼，等那光亮闪过，直播画面再出现时，九天战队所有人都不见了。
    载她们的小船空空如也。
    “人呢？！”
    卓景岚坐在观众席上，听到周围的人大惊小怪，心里“哼”一声。
    就算楼觅心思飘到外太空，就算Sturm再会利用开场奇袭，楼觅铁打的实力也摆在眼前，九天战队也是全球最顶尖的战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跨越的。
    整个江湖，迄今为止没有人能从楼觅的手里夺走一血。
    一血，永远是高楼觅雪的。
    画面迅速切换到了Sturm的船上。
    破损的山脊之盾冲破浓雾，犹如一把巨大的回旋镖，高速旋转横着切了过来，被Sturm的坦克拦下。
    这盾带着晕眩技能，坦克挡是挡下了，却在原地晕了0.5秒。
    0.5秒足以分出胜负，待Sturm的坦克能够再动弹时，九天战队已经杀到后排，楼觅的火焰枪刺穿了Sturm输出的脖子，将他挑落海中。
    只是一眨眼，高楼觅雪便取得了一血！
    Sturm是双输出阵容，另一个输出想要从高楼觅雪身后偷袭，浮屠一斧头将他震开。
    九天的坦克，刀枪不入的浮屠，守护着高楼觅雪的身后。
    只要她还活着，谁也别想偷袭高楼觅雪。
    九天的团战一向猛且刚，极有默契，说打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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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还没靠岸，双方都还没正式登陆，已经开始了猛烈的厮杀。
    直播弹幕沸腾了，解说的语调也忍不住升高了好几度，激动得浑身是汗。
    ……
    大街小巷无数的电子屏都在播放九天战队的比赛直播，无论是上班族还是学生，都在高楼觅雪夺取一血的时候停下脚步，大声欢呼。
    “还是高楼觅雪厉害，谁说她今年肯定不行的？脸都被打肿了吧。”
    “没有阿宝，她一样猛得很。”
    “楼姐姐一统江湖！”
    欢呼声震耳欲聋，池凛终于坚持不住，停下了狂奔的脚步，气喘吁吁。
    她本来是想开车来的，但地图显示，到直播大厅的必经之路出了交通事故，堵成紫红色，开车的话太耽误时间。
    只有不到8公里，她决定跑着来。
    若是她自己的身体，恐怕早就跑到直播大厦了，但如今距离直播大厦还有3公里。
    双腿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奔跑，肌肉一抽一抽地痛，肺部着火一般，池凛迫不得已只能停下来。
    看来这具锻炼了许久的身体，还是未能到达她所期待的程度。
    池凛扶着墙歇了好一阵子，等气略微顺了之后没有再耽误，继续往前跑。
    跑了两步腿依旧是软的，若是再发力只怕会跪在地上，池凛改跑为走。
    幸好此时她身处海边，海岸CBD写字楼群上的到处都是巨屏投影，全是九天战队的直播。
    池凛一边走一边能看到楼觅在游戏里的虚拟角色，英勇无双。
    楼觅表现得很出色，很快控制了战局。
    池凛略略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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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刚刚发出去的回复楼觅应该是看不到了。
    池凛没想到自己会被偷拍，对于舆论发酵和现代信息传播速度比较迟钝的她，完全没想到不过和潭落见了几次面，竟会闹得满城风雨，甚至楼觅微博下面都有人在刷这件事。
    楼觅肯定看到了，才会发微信问她在哪里。
    情诗、胎记，以及对付选子的喜爱，都让池凛对潭落有了一种特殊的探究欲。
    潭落和陛下的相似点若有似无，若无，又让她没法释怀。
    万一潭落真的是陛下，那该如何是好——池凛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和楼觅在一起很舒服，也很亲切。如果说楼觅给了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温柔，以及心照不宣的默契的话，那潭落就是另外一种感觉。
    潭落抓着能够一剑封喉的证据。
    池凛问自己，该相信直觉，还是相信证据。
    潭落连她双眼下面的痣都特别提到过。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两颗痣特别美，特别诱人？”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潭落一如既往的话多。
    她说了几千句话，只有这句让池凛特别注意到，这也是池凛愿意来见她的目的。
    原主眼下正中的位置分别有一颗痣，这两颗痣的位置和池凛的一致。
    只不过原主的痣是黑色的，她的痣偏红。
    今天潭落约她到图书馆见面，池凛并不知道楼觅今天有比赛，便去了。
    正好她从云盘上面将遗失的手机资料找了回来，有些野史需要找正史来验证，即便潭落不说去图书馆，她也想要一趟。
    “你知道吗，历史上有一个叫‘原’的朝代。”
    池凛去B1层历史馆的时候，潭落一块儿跟去了，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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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池凛这要从的时候，潭落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池凛诧异地回头问她：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朝代的？”
    潭落微笑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了两个字：
    “梦里。”
    池凛：“……”
    “在梦里，我生在那个朝代，长在那个朝代，那是我的家。它的都城非常繁华，南北两个市集集合了全世界的商队。对了，好像还有一条漂亮的护城河。护城河的两岸种着柳树……嗯，是柳树吗？应该是。醒来之后我就去查了，没想到还真的被我查到了。只是关于这个朝代的资料太少太少，甚至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它是存在的。”
    “还有呢。”池凛抽书的动作停了下来，追问她。
    潭落将手里的书合上抱在怀里，慢慢地绕着池凛走，边走边回忆一般往天花板上看：
    “我这梦啊有点不太清晰，也不是经常会梦到，偶尔梦起来还跟连续剧似的，场景什么都一致，只是梦里的人不太一样。”
    “梦里有什么人？”
    潭落：“一个小女孩。不，是两个。我在梦里就是个小孩，和另一个小孩在读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好像对我毕恭毕敬。哎？说不定那就是我的前世，我前世可能非富即贵，不然那小孩对我那么好做什么。”
    池凛没说话，在心里揣测潭落的话。
    潭落忽然靠上前，单手扶住了池凛的肩膀。
    “我觉得那个对我特别好的小女孩，跟你很像。你们眼睛下面，都有好看的痣。”
    池凛凝视着潭落，看着她双唇慢慢靠近了过来。
    ……
    池凛和陛下不止是恋人，更是自小的知己。
    上京的南北二市还有护城河，都是她们最常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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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曾经不止一次说过，最痴迷她身体的两处地方，痣就是其中之一。
    潭落每次都精准地说到池凛最在意的部分。
    潭落的唇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但池凛依旧在凝视她，没有避开。
    潭落凭借以往丰富的经验判断，这次池凛不会拒绝她。
    这么乖的池凛，比冷漠的时候看上去更加可口……
    第67章
    不行,太恶心了。
    池凛完完全全受不了潭落的亲近,一把将她推开了。
    “怎么了小池凛。”潭落无辜,“气氛不是很好么？怎么忽然又不喜欢了？”
    一直都没有喜欢过好吗……
    有两个人从池凛身后路过,脚步匆匆。
    池凛听到他们在说今天是九天战队的冬季世界杯首战，书可以改天再看,高楼觅雪的精彩表现只有现在了。他俩在赶着回家。
    今天是楼觅的比赛？
    池凛完全不知道，楼觅也没跟她说。
    难怪这段时间楼觅一直都没回家。
    池凛拿出手机,看到了楼觅发给她的微信。
    楼觅是想在比赛前见她一面么……
    焦躁的情绪搅得池凛心里极不舒服，她立即向图书馆门口快步走去，也不搭理潭落在她身后不住地喊……
    海风吹得池凛有些呼吸困难，她扶着浅蓝色的护栏往前走，有个初中生踩着平衡车从她身边路过，路过好几米了忽然调头回来，跟在她身边看了好半天,才提起勇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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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南湖三中那个,那个仙女吗？！”
    初中生太过激动,想了半天没有想到池凛的名字,喊出来“仙女”两个字,自己都觉得有点丢脸。
    池凛看了他两眼,又看向平衡车。
    她知道这种平衡车,和哪吒的风火轮有异曲同工之妙，飚起来虽然达不到汽车的速度，但也比自个儿靠两条腿跑步要快,且省力多了。
    池凛为了套近乎硬着头皮承认“我是”，对方立即拿出手机要和她自拍合影。
    “合影可以。”池凛说，“你的平衡车要借我用一用。”
    初中生：“别说平衡车，命给你都行。”
    池凛：“……”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平衡车。按照初中生教她的方法，双腿夹紧稳定器之后，可以用腰部来控制平衡车的方向。
    池凛刚踩上平衡车时非常不稳，差点摔倒。但她天赋卓越，很快调整了平衡，一百米之内迅速掌握了驾驶的方法。待心中有数之后，全速前行。
    海边的路极宽，池凛在非机动车道将平衡车的速度开到最大。
    海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对于第一次使用平衡车的人而言，这么快的速度是很危险的。
    直播大楼就在眼前，直播大楼的墙体外也在播放比赛实况。
    当池凛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回直播上的时候，忽然发现战况又一次出现了逆转。
    九天战队的互互和谢不虞被击杀，只剩下浮屠和楼觅了。
    而对方还有三个人！
    池凛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坐在直播观众区前排的柏医生掌心里都是汗。
    情况不妙啊，今天楼觅感觉心不在焉，拿了一血之后完全有机会将对方斩尽杀绝，连招没连好，本来可以一举击杀最后一个输出，却因为失误留了一点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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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差那么一点点！
    顶级高手对决，绝对不能留任何翻盘的可能性，只要有一点机会，必定会有被对方绝地反击的危险。
    现在的九天落到了下风，浮屠也残血，她和楼觅被逼到了五指山的巅峰。
    身后是山壁，敌方两路夹击，把她俩的道彻底堵死。
    柏医生对电竞并不了解，属于外行看热闹，却也看得出来此时有多紧迫。
    她身边坐着的这位，好像是刚才被赶出来的九天战队的经纪人，柏医生问她：
    “姐，现在什么情况，高楼觅雪是不是有后招啊才敢这么打。”
    卓景岚实在不想回答热心观众的任何问题，她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如果能咆哮的话，她恨不得登上帝国大厦怒吼。
    但这人看上去就是九天战队的粉丝，卓景岚不好跟人家摆臭脸，忍着一肚子火，低沉着声音说：
    “战术全乱了。”
    柏医生：“啊，那岂不是很危险？”
    卓景岚心想，虽然楼觅胡来，但危险倒不至于。
    现在是以少打多，即便浮屠也挂了，九天战队未必会输。
    楼觅可不就是仗着自己实力高人一大截，就成天胡作非为么？
    柏医生自言自语道：“不会又是胡乱吃药弄得吧……”
    卓景岚听了一耳朵，再去认真看坐在身边这女人：
    “你是楼觅的主治医生？”
    “是我，我姓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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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乱吃药是怎么回事？”
    柏医生：“……”
    这姐们耳朵够好使的啊，这点动静都被她接收到了？
    比赛到了最紧张的时刻，Sturm准备开团，一举将浮屠和高楼觅雪击杀。
    浮屠：“觅姐，你有什么打算？”
    楼觅往上方看了一眼，不紧不慢道：
    “你能扛得住他们仨吗？”
    “啊？三个？”浮屠说，“您逗我呢？”
    “那上面那个呢？”
    浮屠顺着她的手势往上看了一眼，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和楼觅并肩作战这些年，什么委屈没受过？
    受着受着也就习惯了。
    “行吧，谁让我年少无知加入了九天战队，又被骗来练坦克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池凛好不容易到了直播大厦，将平衡车拎在手中，向电梯的方向跑。
    世界杯期间安保本来就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突然有人在大厅里狂奔，安保人员立即将她拦了下来。
    “这位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大冬天的，池凛浑身是汗，束得颇为结实的发髻也被吹得毛毛躁躁。
    她边喘边解释：“我是楼觅的家人，我想见她。”

 可以先结婚_625

    “楼觅？”安保人员说，“高楼觅雪么？她现在在比赛，就算您进去了没有办法见您。要不然在这边等会儿，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联系她？”
    池凛：“她比赛完之后会从这边下来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厅里没有直播屏幕，池凛想用手机看直播，可直播需要注册还要付费，折腾完一顿进入直播室，在线人数爆炸，卡成狗。
    池凛可怜兮兮地问安保大哥：
    “请问现在比赛怎么样了？高楼觅雪赢了吗？”
    安保大哥上班的时候没法玩手机，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忽然，楼上传来炸裂般的欢呼声，池凛和安保大哥同时抬头。
    安保大哥指楼上说：“听这动静应该是赢了吧。嗨！有高楼觅雪在，咱们什么时候输过？”
    .
    楼觅一枪将身后的山崖捅穿，无数落石砸下来，浮屠开罩将她护在身下，Sturm三人被埋了个正着，没掉多少血，视野却在一瞬间被掩盖。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不断闪现的红雾和狂掉的血量。
    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敌人在什么地方，就已经死在高楼觅雪快若闪电的火焰枪之下。
    屏幕上一串显示：
    “高楼觅雪击杀Himmel”
    “高楼觅雪击杀Feuer”
    “高楼觅雪击杀Theresa”
    整栋直播大楼差点被尖叫声给震塌。
    高楼觅雪永远能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

 可以先结婚_626

    瞬间将绝对的劣势一举转为全灭，今天的高楼觅雪依旧是掌握着全世界心跳的高楼觅雪。
    “觅姐——！”
    比赛结束，谢不虞摘了接入晶体，一个飞扑扑到楼觅的怀里。
    楼觅还没从椅子上起来，被她这一撞，胸口刚好的伤差点复发：
    “你给我起来！重死了！”
    “觅姐，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怎么不早点发力？等到最后时刻玩儿逆转，你知不知道我心脏都快被你玩死了！”
    楼觅冷笑一声：“难道你还真觉得对方会赢？”
    谢不虞刚想起身，浮屠一跃而起叠在她的身上，两个人被重重地往下压。
    浮屠：“觅姐！我爱你一万年！”
    谢不虞脸都青了：“卧槽！你他妈的给我滚起来！
    快窒息的楼觅：“……”
    浮屠：“就不起！太舒服了！”
    谢不虞：“上次是没被我压爽吗？信不信今晚我就压死你？！”
    浮屠：“你来压一个试试？”
    谢不虞：“还敢挑衅你娘？”
    本来就很烦躁，又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粮的楼觅直接两脚上去将她们蹬了起来：
    “都给我滚！”
    谢不虞看着身上的鞋印：
    “觅姐，您这是憋着什么邪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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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知道自己这脚蹬得太真情实感，没必要，大家是开心才闹。
    看踢足球的那帮人，赢了球之后别说是两个人压上来了，全队压上来的都有，她不该冲队友发火。
    互互过来打圆场：“姐姐们，咱们赢了，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别生气啊，生气伤身体。”
    楼觅想说句软话，结果谢不虞赶在她之前说：
    “觅姐，你真的该好好发泄发泄了。互互说得对，这样憋下去容易伤身体。”
    楼觅：“……”
    互互：“我不是我没有！冤枉啊！”
    行吧，什么软不软话的，九天战队今天也是该原地解散的一天。
    比赛结束之后，卓景岚总算是能回来了。
    从赛后九天战队集体采访，到所有队员各自专访，卓景岚的目光就没从楼觅身上移开过，看得楼觅又烦躁又不自在。
    幸好一堆媒体在这儿呢，卓景岚只能说官方台词，不会跟她使厉害，暂时听不到她的唠叨。
    首战告捷，照例俱乐部老板请客吃饭。
    直播大楼下聚集了粉丝，各种口号横幅特别热闹，在楼里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一统江湖”。
    谢不虞和浮屠跑到窗口，脑袋顶在一块儿抬起手臂，合作比了个大大的桃心。
    楼下的粉丝都喊疯了。
    互互可可爱爱地招手，站在他身边的楼觅动作和她一样，只不过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打招呼机器。
    粉高楼觅雪这么多年，大家都知道楼姐姐一向臭脸。
    这没关系，只要能打能拿冠军就行，脸再臭都是大家的心肝。
    跟粉丝互动完，楼觅她们和俱乐部所有人从VIP通道乘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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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坐在一楼大厅里，见外面粉丝特别多，全都拿着印着楼觅头像的小扇子，分外激动。
    她想到最近楼觅的粉丝没少在网上骂她，也就没出去，默默地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到了头上，挡挡脸。
    天色渐黑，粉丝都散的差不多了，还是没看见楼觅下来。
    微信里时不时有跳出来的信息，没有一条是楼觅发的。
    池凛又累又饿，但还在等待着。
    安保大哥和同事有说有笑的穿着便服走出来，看到池凛还跟这儿坐着，“哎？”了一声：
    “你怎么还在呢？”
    池凛：“我等她。”
    “人早就走啦！从VIP通道走的！赶紧回去吧，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原来如此……”
    “你赶紧走吧，还有15分钟大厦就要清场了。”
    池凛恍惚地向安保大哥行了个礼，然后慢慢往外走。
    用手机定位了自己的位置，先前停在停车场的车自动开来接她。
    坐到了车里，池凛才意识到刚才居然行了个手礼。
    那安保大哥估计要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了。
    也罢，她现在脑子乱得，的确不太正常。
    大概是先前狂奔了5公里又没等到人，一整天就吃了顿早饭，池凛坐在车中又饿又倦，直接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有人敲她车窗的声音将她吵醒。
    “小凛，小凛？你怎么睡车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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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梓媛加班到这个点钟也刚回来，将车沉到车库，发现对面池凛的车里似乎有人，走近一看，女儿居然睡里面了。
    池凛很快苏醒，从车里走出来，跟彭梓媛一块儿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开的时候，池凛心跳骤然加快。
    她甚至想不出面对楼觅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好在楼觅一向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体贴得很，没让她为难。
    楼觅根本没在家。
    池凛洗了个澡出来，楼力行也到家了。
    “媛媛，好累啊。”楼力行看彭梓媛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等她，过来撒了一顿娇后问，
    “觅觅呢？”
    “觅觅还没回来，是不是跟队友们庆祝去了？”
    楼力行：“有可能，赢了比赛俱乐部一向会开庆功宴。不过这回世界杯才刚刚开始，还有好几场比赛要打，不喝酒的，应该不会玩太迟才对。都快12点了，该回来了吧。”
    “要不然你打电话问问？”
    “孩子这么大了，我跟太紧不合适……”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电梯门开了。
    楼觅从电梯里走出来，头发散着，瞥了他俩一眼：
    “还没睡呢？”
    楼力行和彭梓媛双双迎上来：“这不是在等着你回家，为咱们的冠军庆祝胜利么！”
    楼觅抬了抬嘴角：“才打了一场，哪来的冠军。”
    “你在爸爸的心里早就是冠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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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一堆的彩虹屁刚才我已经听太多了，您二位早点休息，晚安。”
    楼觅无力地挥了挥手，看得出来的确很累，楼力行和彭梓媛也不好再吵她，由她去了。
    楼觅去厨房拿雪糕吃，路过池凛的卧室。
    池凛卧室门开着，她站在卧室门门口正打算吹头发，楼觅突然到家，她吹头发的心思都没有了，手里握着吹风机，一直在看楼觅。
    她在等着楼觅也看向她，等着和楼觅的交谈。
    但楼觅从门口一来一回路过两次，都没有分过来半个眼神。
    楼觅吃着雪糕回到卧室里，刚要关门，见门口杵着一人。
    “干嘛啊。”楼觅手一抖，雪糕差点掉地上，“跟我身后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属鬼的？”
    池凛：“抱歉，吓着你了。”
    “有什么事吗？”楼觅一边吃雪糕一边问她。
    “有一点……”
    “噢，天太冷了，坐车里脚都半天回不过来温，我得去泡个热水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池凛道：“那你先去洗澡，我等你。”
    楼觅点点头：“行，那你等着吧。”
    “我在客厅等你。”
    “随便。”
    楼觅去洗澡了，池凛回到客厅的时候家长都睡了，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楼觅出来。
    楼觅生她的气，可以理解，毕竟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居然错过了。
    池凛后来有看网上的评论，说楼觅刚开局的时候迟迟才上线，居然在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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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为了等她的微信才分了神。
    池凛本想去吹个头，又怕楼觅出来没看到她人，池凛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客厅里，一直坐到一点多。
    一个小时了，楼觅怎么也该洗好了，池凛再去敲她门。
    “睡了。”楼觅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听上去似乎没有太多的困意。
    池凛靠在门边，想了会儿道：
    “你发给我的微信看到了，那时候刚好有事，所以没能及时回。等我再给你回复的时候，你正在打比赛。后来我去了直播大厦，但是没见到你。”
    门里一片安静，楼觅没回应。
    “我不知道你从别的门走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但你赢了比赛，我想第一时间道贺。”
    楼觅还是没理她。
    “关于潭落。”池凛说，“有些事现在还不太好说，可能说了你也未必能理解，所以……”
    门忽然被打开，楼觅一把将她拉进去，怼在了墙上。
    卧室门被重新关上的时候，屋内没开灯，池凛的眼睛暂时没法适应黑暗，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嗅觉变得非常敏锐，
    她闻到了楼觅身上的香水味。
    是池凛喜欢的那种充满了冷感的香味。
    “你还没说，就料定我不理解？”
    楼觅一开口，池凛才发现两个人挨得这么近。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蹊跷……”池凛强行让自己镇定，不愿声音中暴露哪怕一丝的慌乱。
    “你倒是很冷静。”楼觅贴着她，将她往墙上压。
    池凛退无可退，只能被迫和楼觅紧紧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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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躲开，楼觅一把擒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禁锢在原地。
    “想上哪去？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你哪也别想去。”
    池凛第一次感受到了楼觅的攻击性。
    原来生气的楼觅可以这般强硬，池凛完全被她震慑住了。
    就像是……
    池凛问她：“你是不是喝了酒？”
    “你闻到酒味了吗？”楼觅冷笑了一下，池凛正想要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唇上一热，楼觅在吻她。
    并不是蜻蜓点水的吻，而是强行启开双唇，极有目的性，甚至是带着野蛮的吻。
    池凛居然一点都抗拒不了，只能任她吻着。
    “你说，有酒味吗？”
    楼觅停顿了片刻，给她喘息的机会。
    池凛刚喘了两下，还没能回应，楼觅继续吻。
    楼觅缠着池凛，池凛发现她浑身滚烫，无论碰到何处都会碰到她，自己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才好。
    等楼觅的吻从她的双唇开始往下行的时候，池凛猛然惊醒，双手压在楼觅的肩头，做了一个抗拒的动作。
    楼觅停了下来，问：
    “你不喜欢？”
    池凛的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楼觅只穿着这一件吊带睡裙，正是那天被她称之为“成何体统”的睡裙。
    楼觅将她右手手腕摁在了墙上，凑到她右耳边问：
    “你在我身上没有找到的东西，在别人身上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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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心尖一颤，在昏暗的光线下近距离凝视楼觅。
    楼觅双眼中含着薄薄的光，看得池凛心酸。
    楼觅继续问她：“你已经放弃我了吗？”
    池凛否定：“不是……”
    “那为什么拒绝我？”
    现在的池凛回答不上来，她完完全全被楼觅控制了。
    “你明明很有感觉。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楼觅……”
    “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直接拒绝我。来，你对我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说不出口。
    楼觅看穿了池凛，嘴角露出了势在必得笑意。
    这笑，这拥抱，以及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是真实的楼觅，也是池凛熟悉的陛下。
    池凛仿佛回到了妻子的怀抱中，任她牵引着，感受她的疼爱。
    第68章
    池凛实在太乖,乖到楼觅觉得自己就是个欺负小孩的禽兽，也担心她是不是因为害怕才不敢动——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毕竟池凛认真起来指不定能拧断人脑袋，按断人胸骨。
    正因为池凛本身蕴藏着极大的能量,无所不能,如今完全不反抗，更让楼觅不忍心。
    楼觅放开了她,把她脸庞上被自己拨乱的发丝挑走，抚摸她的脸。
    这张脸长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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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无声地,细致地品味池凛所有的细节。
    两只眼睛下方各有一颗痣,仿佛一眨眼就能落下眼泪似的。
    偏偏又是一只凶猛的小兽。
    世界上怎么会有像池凛这般充满了反差萌的人？
    关于她的所有细节，让楼觅又心动又心疼。
    池凛被她双手捧着脸，好不容易将紊乱的呼吸调整好,睁开了眼睛。
    楼觅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微微的波澜。
    “没拒绝我，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楼觅忍不住用拇指指腹抚摸池凛双眼下的痣,很轻,没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会扰乱池凛的美,
    “你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压抑自己罢了。”
    池凛依旧没说话,目光避到了一旁。
    楼觅明白了，对池凛就不该用说的。
    语言没什么用，得上真本事。
    楼觅再来吻她,她迟疑了片刻之后闭上了眼睛，甚至在漫长又温柔的接吻过程中，忍不住给予了一丝回应。
    楼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接吻的方式。
    她没和别人接过吻，当然，出生于2018年的她自小生理卫生课一堂接一堂，正规渠道和不正规渠道的“教育片”，在刻意和不经意下看过不少。
    更不用说成年之后可以注册分级的成人全息游戏了。
    但楼觅的确从未实战过，第一次实战的感觉很熟悉，有种驾轻就熟和浑然天成。
    不知道是不是吻的人是池凛的原因，仿佛她早就和池凛这样接过吻，没有一点生涩感。
    有了回应，楼觅兴致大涨，身边就是沙发，楼觅将池凛牵引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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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
    池凛有些沙哑的声音让沉醉的楼觅微微回神，睁开眼睛。
    池凛双臂被她压在脸旁，耳垂红得能滴血，双唇也鲜红，甚至有点儿肿。
    池凛向来整洁干练，脸上的表情也很少有太多的变化。
    而现在的她完全是另一幅模样，一板一眼的池凛此时凌乱不堪。
    楼觅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弄的，她掌控着池凛。
    池凛心甘情愿让她掌控。
    “我想继续。”楼觅知道池凛这时候唤她的名字，是想让她停下来。
    她不想停，心中的洪水猛兽想要一口气把池凛吞噬干净。
    池凛轻声道：“可是……”
    “我想。”楼觅轻扣她的下巴，将她下巴抬高。
    池凛没有再说话，沉默地接受了楼觅的决定。
    楼觅滚烫的手掌能感觉到池凛喉咙吞咽的动作。
    如果说以往的池凛是一只拥有獠牙，能够一口噬人的小野兽，那么现在，池凛就是臣服于主人手中的温顺烈犬。
    这是种绝对压制。
    这一刻她仿佛被池凛托举到了云端，她像是君王，池凛是她听话的臣子。
    她确定这一刻，无论自己提出多过分的要求，池凛都不会拒绝。
    ……
    “你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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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台灯打开的时候，池凛眼睛被光突然一刺激，难受地眯起来。
    楼觅将灯罩转了个方向。
    池凛坐在沙发上，双唇被碾得发红。
    楼觅走过来摸了摸她脑袋，有点后悔自己一激动，做得太过分了。
    将池凛身上被她弄乱的睡衣领子重新正好的时候，发现她头发还是湿的，已经将后背的衣服洇出了一片水迹。
    池凛低着头，不言不语。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楼觅担心池凛此生不会再搭理她了。
    幸好，五秒之后池凛开了口：
    “我本想找你之后再回去吹干。”
    “噢，是我耽误你了。来，我帮你吹。”
    楼觅真的去拿吹风机，拍了拍沙发，让池凛坐过来。
    池凛坐下的时候有点犹豫。
    一个坐沙发一个站沙发后面的姿势前不久两人才刚刚做过。
    静音吹风机一开，风很劲，还是有点声音，池凛的头发被吹扬在空中，水汽消失到黑暗之处。
    楼觅手指拨弄着她的长发，将她柔顺的长发分层吹干，特别注意和后脖子连接的部分，很容易吹不彻底。
    “疼吗？”楼觅问她。
    “你是指……”
    “……有没有扯到你头发。”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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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追问一句：“除了头发，还能是哪疼？”
    池凛后脑勺特别安静。
    “你这么听话，谁还好意思真的下手？刚才我都觉得自己是禽兽了。”
    池凛的后脑勺持续安静。
    “行了。”楼觅将吹风机关闭，“吹干了。”
    池凛：“谢谢。”
    楼觅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刚才有点儿激动，池凛的嘴唇肯定被她弄疼了。
    池凛想的是这个疼么……
    楼觅去自己的包里翻润唇膏递给池凛：
    “抱歉啊，第一次，没经验。涂点儿润唇膏，不然一会儿嘴唇该干裂了。”
    池凛接过润唇膏，看着，没立即用。
    楼觅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又明白了。
    唇膏不是全新的，她都已经用过了，这会儿直接给池凛，有强吻完继续讨便宜的嫌疑。
    “没毒。”楼觅强撑着场面，硬忍着尴尬，尽显大方和控场能力。
    池凛指尖粘了点儿，抹在唇上。
    她只是不太会用现代的唇膏罢了。
    头发吹好，池凛用手腕上的皮筋规规整整地将其梳好。
    楼觅本以为她会扎铁胆丸子头，没想到是个高高的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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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扎这样的发型？”
    楼觅的问话让池凛略迟疑，认真问道：
    “难看么？”
    楼觅：“怎么会难看？就是太可爱，让我忍不住又想亲你。”
    池凛：“……”
    见池凛窘迫，楼觅恶作剧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笑着说：
    “放心，我忍得住。不过有件事情我要知道真相，你得跟我说实话。”
    池凛如临大敌一般，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楼觅。
    要不是脸上的潮红还尚未褪去，脖子上有一下片被楼觅放肆留下的痕迹出卖了她，此时的池凛一点都看不出来，刚被摁在墙上狠吻了那么久。
    “你和潭落是怎么回事？”楼觅这次没有继续伪装情绪，而是很严肃地问池凛。
    她想让池凛明白自己有多在意。
    池凛说：“就像你之前说的，我的确是想要在潭落身上找一些东西。”
    “那后来找到了吗？”
    池凛摇摇头，自嘲道：“没有。我推断我应该是被她欺骗了。”
    “哦？怎么个欺骗法？”
    池凛察觉到了，潭落似乎知道她想要什么，故意在引她往某个地方走。
    潭落是想让一个个巧合叠加在一起，叠加成池凛的绝对信任。
    但池凛不是傻子，巧合太多了，更让人怀疑。
    池凛确定潭落极有可能不是陛下，只不过是用某种手段知道了大原，甚至知道了池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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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如此，无论潭落用何种手段知晓的，这个人都不能留。
    池凛的眼中暗暗流露出了杀气。
    楼觅：“……你不想说就不说，没必要这么凶吧。”
    池凛：“我不是对你凶。”
    “这儿除了你就是我，还能对谁凶？难道还是潭落？”说到这儿，楼觅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压低了声音道，
    “为了那个解释了我也不能理解的事，你想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对池凛而言无疑是小事一桩。
    自从她的名字和陛下的名字写在一起之后，卷入政治斗争的人，没有谁能干干净净。
    为了陛下，她双手早就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不过她明白这个时代的法律，也不想吓着楼觅：
    “杀人犯法，我不杀人。”
    “……本来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是现在看你说的这么认真，我又有一点不确定了。我可太知道你的厉害。池凛，其他的我管不了你，但你听我一句，千万别犯法别进局子。不然这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家可又都毁了。”
    楼觅是认真说这事儿的，池凛思索了片刻，潭落也可以不死。
    死人自然会闭嘴，但让活人闭嘴的方法，她也不是没有。
    “好。”池凛点点头。
    “你这可是亲口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嗯，不会反悔。”池凛说得很虔诚，不像是两个相熟的人约定什么事，反倒像是领命。
    “乖。”楼觅不摸摸她的脑袋都对不起她的认真。
    池凛顺从地被她胡撸一把。

 可以先结婚_640

    楼觅感觉用吻认领了一只宠兽，自己现在就是主人。
    “今晚你还要回去吗？”
    池凛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眼神有点闪烁：“嗯？”
    “在我这儿睡，我想抱着你睡。”
    “那……”
    “放心，今天打了一天的比赛我真的累惨了，最后一点力气刚才也全部用完，这会儿粘枕头就能睡，不会再欺负你。”
    楼觅其实只说了一半。
    她不止是累，头还疼得厉害，庆功宴时就疼得快裂开。
    回家测量了PT指数，破6，到了6.2。
    以前最高纪录只有5.8，6.2是个崭新的新纪录。
    在庆功宴的时候，卓景岚手里拿着香槟，几乎粘在楼觅身边追问她胡乱吃药的事情。
    楼觅快被她问疯了：“我什么时候乱吃药，你可不能平白无故冤枉我。”
    “你猜我被驱逐到观众席之后，身边坐了个谁？”
    “我特么的有天眼还是怎么着？还能知道你身边坐了谁？”
    “柏医生，您老人家的主治医师。”
    “噢。”楼觅特淡定，“看来她真的抽时间来了，没浪费VIP前排的票。”
    “这是重点吗？要不是柏医生说，我真不知道你还会不听医嘱胡乱吃药。刚才我看见你一直在默默揉太阳穴，这会儿是不是疼得厉害？你到底瞎吃什么药了？”
    “这是病人的隐私，她怎么可能告诉你？”
    “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乱吃药？”

 可以先结婚_641

    “真没。”楼觅理直气壮，因为她今天真的没有吃神经元兴奋剂。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吃，她也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真的没有？”卓景岚眼珠子恨不得贴在她脸上。
    “你离我远点……真没有。”
    “你发誓。”
    “我不发誓。”
    卓景岚：“……”
    “行了。”楼觅说，“我自己有数。”
    如果可能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吃一粒神经元兴奋剂。
    但是她也不会将那些药丢了。现在她的状态非常不稳定，指不定什么时候还需要它们。
    楼觅只是说累，但是池凛却看透了她：
    “头是不是也有点疼？”
    “嗯？”
    “你头疼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频繁抬左边的眉毛。”
    “是么……我都没发现。”
    “我来帮你按摩，缓解一下。”
    池凛太温柔，楼觅握她的手：
    “那今晚就不走了？”
    池凛：“嗯。”

 可以先结婚_642

    如果头不是那么痛的话，楼觅可能真的还想再做点儿什么。
    但池凛帮她按摩的手法依旧神乎其神，几乎在按摩的过程中，楼觅差点进入睡眠状态。
    后来迷迷糊糊的时候，池凛在说要为她针灸治疗之类的话，她没怎么听清。
    进入到深沉的睡眠中，楼觅微微有些梦境之内的意识。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梦，而这一场梦如同深渊，她越沉越深，看到了《再战江湖》的游戏场景。
    那是雪域巅峰，她闭着眼都能横着走的地方。
    再往下，雪域不见了，她看到了一座陌生的城池。
    这座城雄伟庄严，她从来没见过。
    第二天将要醒来的时候，她还在自我解读这梦中城池。
    为什么会梦到它，指不定是以前看过哪个纪录片里面的场景。
    依稀记得城中有一条贯穿南北的护城河，在睁开眼之前，她还能看见两岸的风光，并且试图将它记下来。
    可双眼一睁，真实世界的种种进入眼帘，梦里那点记忆忽然就被抽得一干二净。
    楼觅再凝神去想，也想不起细节了。
    “姐姐？”
    池凛的声音将她彻底唤醒。
    楼觅发现自己枕着池凛的胳膊，手臂环着她的腰，窝在她怀中不知多久了。
    “醒了？”池凛问她。
    “嗯……”楼觅闭上眼，哼呢着否定的调调，“要小凛亲亲我才会醒。”
    和陛下如出一辙的撒娇方式，池凛心动难抑，真的挨上来亲了她。

 可以先结婚_643

    “还以为你会嫌弃我这样叫你太肉麻。”楼觅睁开眼，仔仔细细地看着池凛。
    “不会的。”
    楼觅坐起身来，感受一下脑袋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
    集中注意力回想一番昨天发生的事情，所有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以往清晨起床之后，她都需要耗费一长段时间来回忆昨天的点滴。
    有时候记不起来，只能依靠手机里语音记录。
    今天不一样。
    除了冬季世界杯首场告捷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和池凛接吻的所有细微末节，都还在她的脑子里。
    池凛的表情，眼神，双唇的柔软度，克制的喘息……
    这一切楼觅全都记得。
    心情大好。
    “早上想吃点什么？”楼觅问她，“我来给你做？”
    “我都可以的。”池凛说，“昨晚我没有回屋，不知道叔叔和我母亲有没有发现。”
    “你居然担心这事。如果没发现的话，我现在可以去告诉他们。”
    “……你又胡来。我担心的自然是他们发现了。”
    “发现又如何？”楼觅不理解，“咱们没有血缘关系，正经谈恋爱。同性可以结婚十几年了，还有什么好隐瞒？而且你妈妈乐意得很。”
    “我妈妈乐意？”
    “可不。上次咱们酒喝多了的那次，其实我也喝断片了，咱们亲了的事还是阿姨告诉我的。那次她就特别想让咱们结婚。”
    “结婚。”池凛惊着了，“接个吻就结婚吗？”

 可以先结婚_644

    别说这个年代了，就是她们大原也没这么干的家长了。
    “我觉得阿姨说的挺对。”楼觅说，“是该先结婚。”
    池凛：“……”
    第69章
    “结婚,我是说真的。”
    “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这姐妹喊着喊着，你不会当真了吧？咱俩是不是真姐妹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但婚事也未必要这么着急。”
    “我是不着急，但你妈着急。”
    “她？”
    “你妈已经知道咱们俩昨晚睡一起的事了。”
    “她怎么会知道？”
    “你一晚上没从我屋出来,你当他们瞎呀还是傻呀？”
    “……我还以为他们没有发现。”
    “本来是没有发现,后来我不是去倒饮料的时候碰到你妈了么。她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不小心说漏嘴,说你在我卧室。”
    “……真的是不小心？”
    “骗你干嘛。”
    “然后她什么反应？”
    “打开手机APP挑日子。”

 可以先结婚_645

    “？？”
    “找个良辰吉日让咱们俩赶紧结婚。”
    “她为何这么心急？她和叔叔都还没结婚。”
    “这不是怕你心里有疙瘩么，之前他俩决定暂时不结了,等等再说。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他们俩结婚？他俩都黏糊成那样了还没有领证,你以为是等什么？以前他们顾忌着你的感受，尊重你的想法，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领证的打算。现在好了,你我这头深入发展，他们也看到了光明未来。我爸你妈说了,等孩子们的婚事都操办完了,他们就开始筹备自己的。”
    楼觅吃完早饭去俱乐部了,明天接着有另一场比赛,楼觅必须去做赛前准备。
    她一直忙活到晚饭的时候才抽到空来联系池凛。
    微信全程对话就像是给弱智儿童科普一样,池凛觉得自己跟这家人生活了大几个月,本以为已经能够当一个合格的现代人了,其实很多时候还是不明白现代人的想法。
    大原之前的朝代的确有听说过失了身就要嫁给对方的事，但那都是落后思想的遗毒。
    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今天，一小时横穿太平洋的今天,人类已经有第一批火星移民的2043年，接了吻就开始安排婚事？
    到底是楼家人太心急，还是自己没跟上现代人的节奏？
    弄得池凛跟着一块儿焦虑。
    楼觅聊天记录往上翻了几页，从字里行间上能听得出来池凛暗暗的惶恐。
    想到昨晚被她吻得满脸通红的池凛，楼觅心里软得不行，哪还舍得逼她。
    “那都是他们的想法，你别太往心里去啊。结婚这事儿还得我和你决定。”楼觅觉得自己还是走体贴路线比较好，继续补了一句，“今晚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语音发出去，楼觅暗中为自己的聪颖得意。
    字面上的意思是让她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其实藏在字下面的真意是“如果你不困就等等我呗”。
    这句话一缩句，提炼出主谓宾就是“你等等我。”
    楼觅相信池凛一定能领会她的意思。
    过了30秒左右，池凛回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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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你回来再睡。”
    楼觅在心里“嗷”了一嗓子，再听一遍池凛的语音，心上像是被人刷了十斤的蜂蜜一般甜。
    “好啊好啊。”楼觅嘴贴在手机话筒上，娇声道，“那你等我回来一块儿睡，你可答应我了，别反悔。”
    语音嗖地发出去，楼觅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她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互互和slay站在门外，一副想要进来但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楼觅没学过川剧，变脸也很迅速：
    “有事？”
    “不虞姐让我来叫您，吃饭了。”互互被楼觅瞪了一眼，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敬语。
    “就来。”
    互互：“打扰了……”
    楼觅：“是有点。”
    slay乖巧地把门合上。
    slay：“我们居然活着出来了。”
    互互心有余悸：“难怪不虞姐让咱们跑腿，原来她早就预料到觅姐最近性情不定的事，找咱俩来蹚雷呢。”
    “可是，我看觅姐刚才甜言蜜语的时候好像是在开心啊。”
    “你还小，不明白，女人和咱们不是一个物种。”
    .
    池凛在家写写作业，上上网，等楼觅回家。
    她一直在思索潭落为何会知道大原的事，想到一种可能性，便去问系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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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先生，丢失的手机可否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被他人破解？”
    系统先生：“有可能。”
    池凛详细向它询问了破解的方法，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并不是那么安全，有诸多漏洞，有些“黑客”甚至可以攻击系统，从千里之外操控一切。
    池凛估计，破解一部手机，从手机里调取储存的内容，未必需要黑客那么高深的武功。
    池凛思索了片刻，再去问系统先生：
    “如果我现在想要定位丢失的手机，还能定位得了吗？”
    系统先生：“能，只要曾经开启过定位系统，就能查询到手机在开机状态下曾经到达过的所有地点。作为未成年人时，你的手机开启了家长监控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定位系统是强行开启的。只要你成年之后没有关闭，它就会一直开着。”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肯定没关的。麻烦先生帮忙查询一下手机的行踪。”
    系统先生自动开启了查找功能，墙上出现了一张地图投影，池凛发现自己的手机出现在她从来没去过的地区，一个叫滨海壹号的别墅区。
    这结果基本上证实了她的猜测。
    池凛放在卧室的手机在响，拿来一看，是林小鸷的视频邀请。
    “你在家吗？”林小鸷说，“我有事想当面跟你说。”
    “在。你和灼凝一块儿来？”
    “不，就我一个人。”
    林小鸷很少单独和池凛相处。自从她俩成为同桌之后，基本上都是带上魏灼凝的三人行。
    这回单独拜访，加上林小鸷和潭落有过亲密交往的传闻，池凛敏锐地察觉到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来谈潭落的事。
    15分钟后，池凛和tiger在长骏花园门口接到了林小鸷。
    今天的林小鸷没有化妆，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款羽绒服，头发也随意散着，戴着防寒口罩，从车里出来之后与池凛一块儿走到社区小公园里。
    将tiger溜了一圈，让它舒舒服服地排泄完毕之后，两人找了一处温暖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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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椅下镶嵌着暖气，椅面又软又热。
    Tiger特别不认生，闻了闻林小鸷的气味之后，趴在她脚边打了好几个滚，安静地睡了。
    林小鸷看着眼前一片生机勃勃的绿，问池凛：
    “你最近和潭落在约会么。那天我和灼凝在商场看到你们俩在一起，还一块儿看了电影。”
    “我并不觉得那叫约会。”池凛的确也不是抱着和潭落约会的想法去见她的。
    按照林小鸷以往的风格，池凛以为她会说几句闲话，没想到她沉着脸，说出的话十分犀利：
    “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池凛想了想，摇头，潭落的所作所为也不算威胁。
    林小鸷冷笑一声：“那就是在讨好你。潭落这人非常懂得女人心，只要是她想要的人，一定会挖空心思投其所好，用一切办法将对方骗到手。等取得一定的信任之后，拐对方上床是她的终极目的。现在她的目标就是你，池凛。等她达成目的之后便会很快厌倦，高三有好几位学姐都是这样中招的。”
    林小鸷本以为池凛会因为她的话害怕，至少会有些不适。
    高中生中大多数都是白纸一张，林小鸷看池凛的状态也觉得她还没被开过光，说到上床之类的话题，恐怕会有点接受不了。
    没想到池凛的重点完全不在上不上床上，她问林小鸷：
    “她是怎么做到投你所好的？”
    原来池凛也知道她和潭落的交集。
    林小鸷：“是魏灼凝告诉你，我以前那些烂事的？”
    池凛：“不必她告诉，你和学姐的事情在三中也是很有名的。”
    林小鸷被噎着了，沉默了一会儿，将满肚子的脏话沉淀沉淀。
    “潭落这人，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其实最会的就是扮猪吃老虎。”
    当初和潭落粘上关系，是林小鸷一时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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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不想用“年少无知”这四个字来推卸什么，但的确是她错误的决定。
    正是如此，今天来找池凛之前，她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其实林小鸷会和潭落搭上线，是因为魏灼凝。
    只不过魏灼凝本人一直都不晓得这件事。
    “你应该知道，我和灼凝初中时就是同班同学。那时候我也是班长，灼凝成绩不算特别好，但也没现在这么差，算是中游水平。”
    初中时林小鸷比同龄人更早发育，个高，坐在魏灼凝后排，每天穿过她的后脑勺看老师。
    有时候魏灼凝背挺直了点，林小鸷就会伸手将她脑袋按下去，魏灼凝气得回头来咬她，两个人双双被罚站。
    一开始林小鸷觉得这孩子凶，后来发现其实魏灼凝不是真凶，是傻凶。
    看上去脾气大，其实人单纯又好逗，成天一副全世界都欠她一百万的模样，一点就炸，还是连环炸。只不过爆炸的威力跟摔炮似的，只听见响，连火花都可以忽略不计。
    魏灼凝特别合她的胃口，心情烦躁或者无聊的时候，欺负欺负魏灼凝，看她炸毛的样子很减压。
    逗着逗着，林小鸷意外地发现，这傻孩子不仅傻凶，而且还傻善良。
    林小鸷的胃一向不太好，正值青春期特别爱美，不愿意吃东西，怕胖。
    早上魏灼凝到教室把书包一放，林小鸷没来折腾她，她就知道林小鸷又犯胃病了。
    “你怎么回事，又吃什么了胃痛？”
    林小鸷有气无力地瞟了眼这爱管闲事的傻子，发现她居然不是在调侃，甚至有些着急。
    可傻子就是傻子，还吃了什么胃痛……当然是没吃才胃痛。
    林小鸷没想理她，缩一节课的时间自然就好了。
    那天早读魏灼凝没上，翘课了，回来的时候正好被班主任逮着，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算她倒霉，昨天班会班主任刚发过飙，让大家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平均分又是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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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都快毕业了还不知道么，班主任发过飙之后必定会严打一段时间，节骨眼上魏灼凝还敢以身犯险，自然没好果子吃。
    逮办公室狂批、写检讨、请家长一条龙伺候下来，魏灼凝没了半条命。
    这一系列事情林小鸷全都看在眼里，再次感叹魏灼凝的智商真是没救了。
    以她现在的成绩，市重点别想了，只能混个五中十二中之类，拼个命三中是天花板，能上三中算是最好的结果。
    魏灼凝被请完家长之后颓靡不已，可没过两天，又一次翘课。
    她再次翘课赶上林小鸷胃痛又一次发作，实在没精力去管她。
    真是不长记性的死脑筋，到底什么事这么急，非要翘课才能办。
    魏灼凝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在教室外蹲了半节课，等老师下课走人了才从后门溜进来，将一盒胃药放在林小鸷的桌上。
    林小鸷捂着胃，抬头看了眼：“？”
    “这个药对胃特别好。”
    大夏天的，魏灼凝脸上的汗半天没下去，衣领都是湿的，看出来没舍得花钱打车，是走路去买的药。
    林小鸷有点不解：“你就为了给我买这玩意才翘课？”
    “什么叫这玩意儿？灵丹妙药好么，吃过的都说好。”
    “上次翘课，被逮着的那次也是为了给我买药？”
    魏灼凝脸皮薄，上回买的药被没收了，不愿提：
    “问这么多干嘛，给你药你就吃。我妈常胃痛，我知道胃痛起来有多难受。这药都没法让快递送，是处方药，我回去拿了我妈的处方才买到的。你试试看。”
    林小鸷一边痛一边笑：“你真是个傻孩子……”
    魏灼凝：“干嘛又骂我？”
    “处方药哪能随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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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这样吗？”
    “不过。”林小鸷握住药，对她说，“谢了。”
    魏灼凝有点不好意思：“前后桌的说什么谢，太俗。”
    为了给她拿个胃药，魏灼凝不惜翘课两次，林小鸷很难不多想。
    这孩子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小鸷长得好看又聪明，家庭条件出类拔萃，从小不乏追求者，但基本上都是雄性生物，她不喜欢。
    她从来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感受到女孩子的好感，林小鸷开始放心思在魏灼凝身上，观察她有多喜欢自己。
    观察了俩月，林小鸷基本上断定是自己自作多情。
    魏灼凝对谁都挺好，有人让她帮忙她绝对不说二话，是个热心肠。
    原来林小鸷对她而言一点都不特殊。
    林小鸷鄙夷，没少在心中诋毁魏灼凝是中央空调。
    为什么要讨好别人？别人根本没将你放在心上好么？
    以前都没发现，魏灼凝基本上对谁都有求必应，久而久之，班上有几个女生非常喜欢使唤她。
    早上让她买早餐，拎了两只手来教室，也不给她钱，就撒个娇说几句好听话，魏灼凝居然也没计较。
    听到这里池凛有点儿不敢相信：
    “你说的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魏灼凝么？”
    “是她，现在你肯定想象不到她初中的时候有多傻。自己家庭条件有限，还成天花冤枉钱。不过后来我训了她几次，她也想明白了。”
    这么一说池凛想到了，先前魏灼凝在食堂还帮她买了根鸡腿，只是后来被徐一芳她们浪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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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鸷看不下去魏灼凝做这种蠢事，放学之后拉着她去学校操场，好好聊聊。
    “你做这些她们不会感激你，只会把你当佣人。”林小鸷直接跟她说，“你家里有矿啊，这么造。”
    林小鸷做好了和魏灼凝掰头的准备，没想到魏灼凝将她平时的咋呼劲儿全都收了起来，半天没说话，憋到最后说了一句：
    “我家没矿。我只是想有个朋友。”
    林小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让林小鸷心被戳了一下，有点痛。
    “你在说什么鬼。”林小鸷有点气，“我不是你朋友吗？”
    魏灼凝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你是这样想的吗？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他妈……”林小鸷双眼一翻，将脏话吞了回去，怕吓到了傻兔子，努力撑起一张笑脸甜甜地说，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平时不都在和你互动吗？”
    “我以为你在驱赶我。”
    林小鸷：“……”
    所以这倒霉孩子，其实本质上是自卑的。
    想要获得别人的关注，本能地把自己降到尘埃里去，讨好他人。
    她哪来的自卑情绪？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讨好型人格？
    林小鸷渐渐对魏灼凝好奇，想要了解她，了解她的原生家庭。
    魏灼凝发现了林小鸷在意自己，觉得不可思议。
    林小鸷这种三好学生加三优美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在意？
    不自信的情绪下，魏灼凝开始拉开和林小鸷的距离，将她往外推，甚至不再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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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鸷真的要被她气死。
    不在意她的人她非得讨好，在意她的人她又开始抗拒？
    魏灼凝越是抗拒林小鸷，林小鸷就越控制不住想了解她。
    这时候，林小鸷一直没见过面的网友“桃花潭水”很精准地命中她的兴奋点。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魏灼凝？”
    在林小鸷倒完苦水之后，桃花潭水居然直接说出了魏灼凝的名字，“我对她家还是挺了解的。”
    林小鸷好奇：“你怎么会了解她家？”
    “魏灼凝妈妈在我舅舅开的工场里上班，很勤劳，每年都能拿到优秀员工奖。”
    林小鸷的确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魏灼凝妈妈的事，是在一家工场上班。
    “还有呢？”林小鸷迫不及待想知道。
    “还有啊，其他的事我没打听过，不太了解。但毕竟是我舅舅的员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打听起来还是很容易的。这样吧，找个时间咱们见见面，我可以给你提供你感兴趣的事情。”
    那时候的林小鸷没有往别的方面想，一心想要解锁更多关于魏灼凝的事。
    没想到被潭落一缠就是两年，从初三到高一这两年，让她心烦不已。
    第70章
    “你是说,潭落以魏灼凝私事为诱饵，频繁约你出来？”
    “是这套路。怪我那时一心扑在灼凝身上，没想太多，毕竟那时和她的关系只是聊得来的网友。”
    林小鸷第一次和潭落在三次元见面,约在一家网红咖啡厅。
    林小鸷到的时候,潭落已经很贴心地帮她点好了松饼和热巧克力，都是林小鸷喜欢吃的。
    “冷不冷？喝点热巧克力暖一暖。”潭落的风衣挂在身后,白色的套装袖子挽起一截，露出漂亮精致的小臂。手腕上戴着一款高奢手环,将她的手臂衬得更加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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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落给林小鸷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像是个体贴又高雅的姐姐。
    林小鸷差点和她戴同款的手环来，上个月她过生日的时候她妈刚送她的。
    幸好，不然就尴尬了。
    林小鸷全程都在认真听潭落说魏灼凝家里的事,还从她那得到了一张魏灼凝小时候的照片。
    “也太可爱了吧……”
    林小鸷看着潭落手机里的照片。
    魏灼凝看上去就七八岁的样子，和她妈妈以及其他工友在工厂里照的。
    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背带裤,头发和现在差不多长,散在肩膀上。
    圆圆的脑袋上扣着一款小小的贝雷帽,双手背在身后,点漆似的眼睛又黑又亮,不知道为什么皱着小眉头,假凶的样子和现在一模一样。
    这是迷你版的魏灼凝！
    比满桌子的甜品要美味一百倍！
    林小鸷内心的桃花满地球都要装不下了,表面冷静地问潭落可不可以将这张照片传给她。
    “没问题。”潭落笑得双眼如新月，“看你这么喜欢，下次见面说不定我可以为你要来更多照片。”
    林小鸷就这样和她见了第二次,第三次……
    当然不是每次都有新的照片，不过潭落从来都不会让林小鸷失望。
    没有照片或者视频的时候，她也能收集到一些关于魏灼凝从小到大的趣事。
    潭落本身口才好，特别会讲故事，就算是一点点小事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每回这些小事都会正中林小鸷的萌点，让她追根究底，想让潭落说更多一点。
    潭落被她逼迫得苦笑：“我倒是想多说点好让你开心，可我知道的就这么些，又不能胡说八道乱给你说不是么。你别着急啊，我再去帮你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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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潭落看上去就是天使，全心全意为林小鸷考虑的样子，让林小鸷有点不好意思：
    “会不会太麻烦你？”
    “怎么会，你还和我见外什么。”
    见林小鸷没说话，潭落补了一句：“从小到大我没什么朋友。我这人有点儿清高，不怕你笑话，无论是同学还是亲戚，没几个我能看得上的。我喜欢的人首先要聪明其次长得好看。这么一说是不是有点俗？俗不怕，就怕连俗的资格都没有。讲道理，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人没几个。小鸷，你就不同了，你的优点远不止这两点。要不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我绝对会不惜一切把你追到手。”
    林小鸷的追求者抓一把撒出去，不说能遮天蔽日，起码也能遮出一大片阴凉地儿。好听话她向来没少听，早就有免疫力了，所以少女心很稳，没被潭落偷了去。
    那时候还不知道潭落的真面目，被她太精致的外表所蒙蔽，只是觉得她说话的方式有点肉麻。
    可谁不喜欢被精致的人赞美？
    后来回想起来，林小鸷觉得当初自己就是缺心眼，怎么从来没有怀疑过潭落那些消息的真实性。
    池凛：“所以关于灼凝的事，都是她诱你上钩的诱饵？全都是假的？”
    林小鸷：“以我后来的了解而言，起码八成以上都是她编的。”
    池凛缓缓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小鸷——原来精明的班长也有犯傻的时候。
    林小鸷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时候我才初二，不到15岁，还不许人有个成长的过程么？也算是因为她，我成熟了不少。”
    虽然她一点都不愿意成长过程中，某个构成她固定性格的元素，是来自潭落。
    几次交流后，潭落不断表达好感之外，还渐渐抓住了林小鸷各方面的喜好，有意无意地开始在她面前“惊讶地发现”原来两人之间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她们的聊天内容也在潭落刻意的引导下，从魏灼凝身上渐渐转移到了更多的领域。
    潭落家境好，母亲是高知分子父亲是企业家，早就将她未来的人生路都铺好了，只要她迈开腿往前走，这辈子注定一帆风顺。
    她没有什么课余爱好，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谈恋爱，泡妹子。
    就是这样的恋爱脑，偏偏脑子特好使。没花多少精力在学习上，考试还次次拔尖，这就更助长了她游戏人间的嚣张气焰。
    那时候林小鸷不知道，这位“桃花潭水”早就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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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因为某次夏令营的时候魏灼凝没有选择和她一组，林小鸷不开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潭落安慰她安慰到半夜，让她想睡觉都睡不下去。
    即便如此，林小鸷还是感激潭落的。
    觉得潭落是她的好姐妹，愿意通宵听她说那些关于暗恋的废话。
    初三接近尾声，高中选择这个问题上林小鸷一度有点犹豫。
    重点高中魏灼凝是肯定考不了的，顶多考南湖三中。
    林小鸷当时的成绩闭着眼上重点完全没问题，但她对魏灼凝还有残念，不想就这样放弃。
    而潭落一直在鼓动她：
    “我也在南湖三中啊。虽然当初是为了能够花更少的时间在学习上才报了三中，同学普遍脑残一点，但其实三中师资力量还是不错的。你来的话正好咱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在一起聊你的小灼凝，恋爱上有什么困难我也能够继续给你出主意。”
    于是林小鸷志愿填了三中。
    池凛：“原来你和灼凝做了六年的同班同学并不是凑巧，是你刻意为之。”
    “可不么，哪有那么多巧合？就连我和她一起到了六班，变成同桌这件事情，也是我让我爸找人安排的。”
    “你的心思其实一直都在灼凝身上，从来没有被潭落带偏么？”
    “当然，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灼凝，费尽心思接近的也都是她，从来都没潭落什么事。不过上了高中之后我和潭落在同一个学校，相处的机会更多了，出去逛街的时候被同学撞见了几次，就在学校论坛上疯狂开贴，八卦个没完没了，说什么她把我掰弯了。啧，老娘天生自然弯的好么，用得着她掰？本来这些闲言碎语对我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可是恶心就恶心在灼凝那小傻子居然也看到了那些贴……我怎么能想到她居然还有时间去挖八卦？”
    “她的确误会你和潭落在一起过，那你又为何不去跟她解释？”
    池凛自己说完之后很快就想明白了，点点头：“因为你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通过别的途径去打听她家里的私事，你怕她知道后会不高兴。”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侵犯隐私的行为。而且她的自尊心又那么强，铁定会生气。”
    “为了守住这个秘密，这些年来你一直任由外面闲言碎语发酵，也从来没有出来否认过。”
    “潭落这个渣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完全无法预料，我怕潭落去打扰灼凝。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灼凝那孩子不同，她活得特别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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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沉默了片刻，池凛继续问她：
    “那后来你是怎么和潭落闹翻的？”
    “还用闹么？她折腾这么久，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我骗上床。”
    林小鸷上了高中之后，和潭落的距离更近了，见面的次数增加，肢体接触越来越多。
    林小鸷逐渐起了防备之心，潭落则用更多魏灼凝的情报来换继续和她接近的机会。
    那时林小鸷已经和魏灼凝成为同桌，关系也渐渐亲近，林小鸷越来越觉得潭落所提供的消息有水分。
    潭落一直在想方设法将她拐上床，强吻不成将林小鸷彻底激怒，直接和她闹掰。
    潭落在网上半真半假地威胁她要跟魏灼凝聊一聊，好让魏灼凝知道她的班长大人这些年对她如何痴心一片，四处打听她的事情，也算是分手前做件好事。
    林小鸷在家里找了一圈的武器，最后决定用双手解决潭落比较解气。
    弄断了潭落的一条腿，让她一个月都没去学校之后，两人算是暂时扯平。
    无论后来潭落怎么跑来再跟林小鸷说，当时她的威胁并不是真的威胁，就是开开玩笑罢了，林小鸷都不可能再相信她。
    “人渣”这两个字也算是给潭落冠定了。
    校论坛一直流传着她们各式各样的八卦，可无论八卦如何扭曲到起飞，林小鸷都不好反驳。
    毕竟是自己探听魏灼凝隐私在先，着了潭落的道也算是个教训。
    从那以后，她一心一意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靠近魏灼凝。
    就算靠近的速度慢一点，她也有一辈子的耐心。
    如今她和魏灼凝的关系进展稳定，潭落的魔爪再一次伸向了别人，那个人还是池凛，林小鸷不能坐视不理。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潭落恼羞成怒，将当初的事真的告诉灼凝么？”
    “怕。”林小鸷说，“以前我觉得自己无所畏惧，无论失去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人生。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愿意失去灼凝，不想和她的距离再次拉远。”

 可以先结婚_658

    “那……”
    “可有些事情是我做的，就算被揭穿也没什么好抱怨。急于求成的我也是我，灼凝有资格了解所有的真相。”林小鸷双手插在口袋里，舒展了一下双腿，
    “我吃过的亏，不想让你也吃。”
    “小鸷，多谢了。”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被潭落占便宜？”
    “没有。”池凛说，“我虽然和她见了几次面，但她怀着计谋，我也有我的目的。”
    “你也有目的？你有什么目的啊？”
    “此事暂时不便告知。”
    林小鸷：“……”
    有时候林小鸷觉得池凛的脑子特别好使，就像这次期末考英语成绩能直接冲到第一名，她的学习能力其实非常卓越。
    也有时候林小鸷又觉得晃一晃这孩子的脑袋，估计能晃出一盆水来——
    学古人说话这个幼稚游戏，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行吧，反正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林小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多谢。”池凛抱起睡得耳朵和嘴唇都翻开花的tiger，送林小鸷去社区门口。
    林小鸷等车的时候，池凛忽然问：
    “潭落家是不是住在滨海壹号？”
    林小鸷想了想：“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
    滨海壹号最前排独栋别墅。

 可以先结婚_659

    潭落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欣赏当下最红的女团舞台直拍。
    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池凛。
    潭落精神为之一振，完全没想到小池凛居然会主动联系她。
    上次在图书馆池凛拒绝她并且立即消失之后，她还以为计划要全然泡汤了。
    看来小池凛心中的困惑还是没有彻底解除，还是舍不得嘛。
    潭落精心装扮出门，到了池凛约定的地点，一座天桥之上。
    大冬天的傍晚，天桥上北风一吹，感觉能割破三层皮。
    一向不怕冷的潭落都忍不住将整张脸缩到衣领之中。
    顶着风艰难地向前走，终于看到了池凛。
    和全副武装的潭落不同，池凛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头发稳稳地扎在脑后，站得笔直，整个人犹如雪中青柏，看得潭落心肝打颤。
    潭落一边感叹“人间尤物”，一边哆嗦着加快步伐走到池凛面前：
    “小池凛一向与众不同，就连约会的地点都让人想不到啊。”
    池凛回头，神情比北风更冷冽：
    “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在这里见面吗？”
    不得不说，潭落就是喜欢这样的池凛，够冷感够性感。
    每次池凛散发出难以亲近的气息，潭落都想知道她被拥在身下，意乱情迷时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你想我了。”
    池凛嘴角向上动了动，做出一个类似笑的表情，看向天桥之下的车流：
    “我查过了，这天桥平日里人少，监视器坏了有一段时间还没人修，说不定能在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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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落表情微微一凝，随即笑了：“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小池凛还有幽默细胞。”
    “但你知道的其他事不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全知道了。”
    “你指的是？”
    “我的手机在你那，对吗？”
    “手机？”潭落耸耸肩，“你可没交给我保管。”
    “是你自己破解了我的密码，还是找别人帮忙？手机里所有内容你都看到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
    潭落想要继续否认，被池凛手中一闪而过的寒光晃了眼。
    再去看，发现她手缩在袖子里，什么都没有。
    “你袖子里藏了什么？”潭落标志性的笑脸有点绷不住，嗓子也跟着紧了起来。
    “你想知道？”池凛将身子正了过来，正面对着潭落，“我拿给你看看。”
    “不、不用，我一点都不想看。”
    池凛根本没听她说了什么，径直向她走来。
    潭落察觉到了危险，调头就要跑，刚提起脚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扫倒在地。
    摔得七荤八素之时，池凛将她双手反剪，迅速用绳子捆在她身后，随即单膝压在潭落的后背上。
    潭落想要起身可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池凛轻轻松松地将她控制着，开始翻她所有的口袋。
    潭落后背剧痛，手臂都要断了，反而笑了出来：
    “小池凛比我想象的还要帅。继续摸我，千万别停。”
    池凛：“……手机你没带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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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落继续耍赖：“到底什么手机啦，人家哪里知道你要找什么……”
    话说道一半，一把刀直接从她眼前插了下来，像割破豆腐一样刺破了她鼻梁上的一层皮肉，“嗡”地一声，刀刃没进了地面。
    潭落：“……”
    温热的血从鼻梁上往下淌的感觉非常真实，让潭落一瞬间被抽空了魂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回答我两个问题。你是不是捡到了我的手机？以及现在手机在哪？”
    池凛审讯的本事自然有，皮肉之苦都是小意思，如果潭落还不招认，她还有更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后招。
    当然，审讯的技术在这个法制时代必须得做一些改良。
    熟悉人体经络的池凛有信心让潭落痛苦不迭的同时，不造成任何重伤。
    潭落没让她有施展审讯手段的机会，在匕首吓唬的阶段就承认了：
    “女侠饶命，我的确捡到你的手机，不过现在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我又不傻，怎么会随身携带好让你发现呢？”
    池凛：“那就是在滨海壹号。”
    “女侠果然神机妙算，连我住的地方都知道了。女侠想要拿回手机得留我一条命，我才好物归原主。”
    池凛其实只想知道手机的下落，既然手机真的是被她捡到了，那么情诗也好，关于大原的点滴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池凛的猜想。
    潭落根本就不是陛下，只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而已。
    感觉到后背松快了一些，潭落想要趁机挣扎起身，池凛在她的肩胛骨、脊柱附近点了几下，一阵强烈的酸痛感禁锢住了潭落所有的动作。
    池凛起身，没有任何压迫的潭落居然也站不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潭落头部以下完全没了知觉，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几乎窒息。
    池凛拿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潭落的口中，托起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她只能将其咽了下去。
    “我只是封了你几个穴道罢了，很快就会解开。但这颗药丸却是我精心为你调制的。”池凛说，“此药从七种致命毒物中提炼而成，口感香甜，实则毒性猛烈。只不过它不会立即取你性命，毒性行遍你周身的时间是三十日。只要每个月你从我这儿得了解药，便无性命之忧，能活至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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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知道关于自己的传闻很多，说她邪门，指不定不是仙女而是妖精的谣言也不少。
    借着这些传闻的东风，正好吓唬吓唬潭落，不用取她性命也能控制她，让她一辈子闭嘴。
    麻痹感渐渐褪去，下半身能够自行活动的潭落靠在天桥边呕了半天，也没能将药丸给呕出来。
    “我还有几个问题。”池凛扣住她的手腕，捏住她手腕正中的命门，冷言道，
    “为什么你正好会有胎记？”
    “正好会有？”潭落的疑惑不像是假的，“是指胸口的胎记么？当然是真的啊。”
    池凛眯起眼：“真的？”
    “胎记还能有假？女侠，我的命就在女侠手里，哪还敢说谎。我就是捡到女侠的手机，心血来潮破解了密码，看到那些关于大原的资料。本来的确是想借着这些资料和您拉近关系，可后来不是也没成功么。约会失败而已，不至于杀人吧女侠……至于您说的胎记什么的，我从小胎记就长那地儿，不信现在脱给您看，您亲手验明正身！”
    说着潭落就要挺胸，池凛觉得辣眼睛，拒绝了。
    事到如今潭落也没理由说谎。
    这么说来，池凛的确是在手机中记载了关于自己寻找陛下一事，还有和大原有关的资料，但陛下胎记一事至始至终都在她的脑海中，没有记录的必要，潭落估计还真不知道。
    胎记或许真的不是前世今生的佐证。
    将捆潭落的绳子抽走，潭落总算彻底恢复了自由。
    她摸了摸鼻梁，摸了一手的血。
    刚才那一刀是真真实实在她脸上开了口。
    一向靠脸吃饭，长一个粉刺都接受不了的潭落，破相对于她的打击实在太大。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歹毒的人……”潭落看向池凛。
    池凛冷笑：“彼此彼此。放心，只要谭小姐对我的事守口如瓶，我自然会按时给你解药，否则，就不只是多一道伤口那么简单。”
    “那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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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阴着脸道：“毒药的毒性发作，全身溃烂七七四十九天后，你便会化成一滩血水，死状丑恶难当。”
    潭落凝视着她，打了个哆嗦。
    池凛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没想到潭落恐惧的表情逐渐变化，犹如荡漾着一池春水般，潭落娇媚道：
    “以前只是觉得你是朵高岭之花，一心想要将你摘下来之后好好糟蹋糟蹋。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白切黑。越歹毒我越喜欢。放心，你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解药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每个月都能理所当然见到你。小池凛，池女侠，收我为徒好么？”
    池凛：“……”
    这时代，总有些池凛完全想不到的展开。
    71、第71章
    有昨晚热吻加持,楼觅一整天精神得跟夜半三更的贼似的。
    会议一轮又一轮,练习赛一场又一场,战术几度变更，就连脾气最好的浮屠都有点坐不住，楼姐姐依旧满面春光，和蔼可亲到让人害怕。
    “看到了吗？”谢不虞悄悄在浮屠耳边说,“楼姐姐这精神状态,昨晚一定吸了谁的精气，这才是脱单的标志。”
    “指不定是为了给我们减压呢，你怎么什么都往下三路想？”浮屠嫌弃她。
    “这回你真的冤枉我了。”
    浮屠还等着谢不虞有什么狡辩之词,谢不虞接着说
    “我真没往下想，咱们觅姐再怎么着也是母胎lo了25年的资深单身人士，你要她一上就直达本垒，也太为难她了吧。下三路肯定没戏，脖子以上,不能再多了。”
    浮屠被她说得有点懵“你的意思是觅姐都跟这儿尽情绽放一整天了,只因为到了一垒？牵个手搂个腰什么的后劲不至于这么大吧？”
    “你以为呢？回想一下你自个儿初吻过后，是不是也像磕了药一样嗨？不过,觅姐再情场小白兔也是20好几的人了，就摸摸小手掐掐小腰哪能满足的了她？最少也到这儿了。”
    谢不虞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浮屠视线被她的动作带了过去，凝视她的双唇。
    这一凝视,目光还有些耍赖地不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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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不虞推她脑门，将她的魂儿招回来
    “想什么呢？咱们现在说的是觅姐的事ok？别瞎想别的。我估计再磨个几回，本垒有望,到时候觅姐就该换头像换口红色号了。”
    谢不虞光和浮屠聊不够，还跑去跟互互和slay这俩小男孩私聊
    “觅姐今天心情好到炸，你们尽管作，她肯定不生气。”
    互互和slay“真的么？”
    “我用浮屠的命打赌，绝对真的。”
    浮屠“？？”
    “不过你们要好好珍惜，以觅姐这推进速度，下次开心是什么时候可就说不准了。”
    因为楼觅心情好，有她领头，整个团队的效率高了好几倍。
    太阳才刚落山大伙儿就散了，楼觅哼着歌坐车回家。
    快到家门口了才发现双手空空，感觉有点不得劲。
    池凛在家等了我一整天，我什么礼物都没带就这样回去，会不会被她嫌弃没情趣？
    楼觅一身冷汗，幸好她机灵，进家门前想到了最重要的事。
    没谈过恋爱的人，在技术上可以学习，但在相处时还是有硬伤。
    胡思乱想的程度完全取决于平时看的电影电视里剧本浮夸的程度。
    社区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个车站，车站外围一圈都是花店，进站口还有好几家卖甜品的小店。
    楼觅想到池凛对甜食好像不是特别感冒，特意挑了一款草莓特别多，卖相又好，看上去不会齁甜的蛋糕，让店员帮她包好。
    再买一束黑玫瑰搭配，一黑亮一鲜嫩，觉得和池凛独特的个性特别搭。
    捧着玫瑰拎着甜品再次往长骏花园的方向开，楼觅放着当下流行排行榜上最热的爱情歌曲，跟着一块儿唱，越唱越甜蜜，感觉每一个歌词都是在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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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到几乎将原唱的声音完全压下去的时候，楼力行的视频来了。
    楼觅立即调整心情，摆出一副正经脸，接通了老爹的来电。
    “觅觅啊，今晚我和你彭阿姨都有事，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了……”
    楼力行有点儿担心楼觅会不高兴，毕竟最近是她比赛的大日子，作为家人，他和彭梓媛应该陪伴在楼觅身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才是。
    可是他这头正好赶上三年来最重要的项目，他本人不盯着不行。
    彭梓媛那头新产品都已经进入到预售阶段，突然检测出了一个大漏洞，团队所有人都逃不了，必须加班加点解决。
    楼力行心惊胆战地给楼觅视频，生怕会引爆火山。
    没想到楼觅一点儿生气的迹象都没有，楼力行话还没说完就提前原谅他们了
    “你们忙你们的啊，事业为重，我又不是小孩了，别为我担心。”
    楼觅没敢继续说太多，生怕接着说会把“你们睡公司都行，我和池凛单独在家挺好的”这种实话说出口。
    楼力行欣慰了一番又念叨了一番之后，挂断视频，再给彭梓媛发微信。
    “媛媛啊，你说的对，觅觅根本不在乎咱们回不回家。”
    “可不么，你还不信我。觅觅和小凛这才刚刚热乎起来，咱们别老在家晃。多给年轻人单独培养感情的时间，我挑好的黄道吉日说不定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今晚爸妈不在家，也就是说只有她和池凛两个人，共处一个屋檐下，共度良宵。
    楼觅的心不禁砰砰跳。
    如果池凛还那么听话的话，昨晚火热的一幕会重现，甚至解锁更多不得了的模块吗？
    楼觅抱着花和蛋糕，怎么从车上走进电梯的都不知道，大脑拼命给自个儿播放她和池凛主演的小电影，以至于手机响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又谁啊。
    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岚姐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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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景岚听到谢不虞和浮屠八卦楼觅的事，猜测她今天容光焕发肯定和妹妹有关，说不定已经拿下妹妹或者被妹妹拿下了。
    卓景岚暗中观察楼觅好半天，觉得不靠谱二人组今儿个说的话还是挺靠谱的。
    再结合先前首战时楼觅玩大喘气，差点给她吓出心脏病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对她的私生活发出一点点提示
    “楼总，你的私生活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但现在咱们还在世界杯期间，千万记住一点——集中精力打好比赛！比赛之后您要怎么野我抬着轿子送您出去野。这几天一定稳住了。咱们种子队，世界杯就算夺冠加一起也就八场比赛，已经完成八分之一了，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楼觅听完岚姐的微信，连“啧”带翻白眼。
    为什么要发这种微信来提醒我？
    虽然前科还历历在目，可我也不是随便犯浑的人啊，上回注意力不集中，不是因为有特殊情况吗？
    现在特殊情况的警报已经基本解除，如果今天晚上能够更进一步的话，幸福摩天楼的地基就打牢了，以后只有她在摩天楼上撒野，池凛给她递武器以及摇旗呐喊的可能，不会再出状况。
    本来卓景岚不说，楼觅估计还能稍微hold一hold，卓景岚这么一说反倒激起了她的叛逆心。
    为什么要忍！
    到了嘴边的女朋友万一扑腾扑腾翅膀飞了怎么办？卓景岚能赔我个老婆吗！
    电梯往上升的过程中，楼觅已经开始解风衣的扣子了。
    她对自己的身材有绝对信心，今天的妆也非常完美，皮肤好得能在上面溜冰。
    楼觅解了风衣解衬衣，恨不得进门看到池凛就脱个精光。
    太生猛？完全不会，池凛这种口嫌体正直的就吃她这套！
    电梯“叮”地一声，提示已经到达客厅。
    楼觅将长发拨乱，双眼迷离，已经准备好了勾引的姿势。
    在听到有靠近脚步声的时候，楼觅心中一跳，立马将难得穿着高跟鞋的大长腿率先迈了出去。
    来了宝贝，姐姐今晚就让你看看姐姐的厉害不只是嘴上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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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
    池凛听到电梯的声音，想要上来迎接她，还没来得及多说话，就被楼觅抱住了。
    池凛“？！”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楼觅故技重施，将她压在了电梯边的墙上，在她耳边说，“今晚就咱们俩。”
    没想到池凛说“未必……”
    楼觅“？？”
    还疑惑着呢，就看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从池凛的身后探了出来。
    “这谁？！”
    楼觅施展提脖子，一把将大眼睛的主人提拎了起来。
    眼前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小马尾穿着绿色的小裙子，手中拿着根沾了墨水的毛笔，被楼觅像拎耗子一样拎了起来，气鼓鼓得快要炸了，双脚离地用力狂甩，拼命挣扎。
    “这哪来的？”楼觅一开始没注意到毛笔，特别纳闷。心想接个吻而已，不至于才过一天回家孩子都这么大了，欺负谁没接过吻？
    池凛看着衣衫不整且头发凌乱的楼觅，不解地问道
    “外面风大么，被吹成这样？”
    想骚而没骚起来的楼觅没好气地瞪了池凛一眼。
    池凛“？”
    “什么叫哪来的。”小孩儿还不服气，抬手对着楼觅脸就给一笔，“我有名有姓！我叫闫茗茗！”
    她这点偷袭技术在楼觅面前可一点都不管用，楼觅脑袋稍微晃了一晃就躲开了，顺道将花和蛋糕往池凛怀里一塞，将毛笔夺了过来，毫不留情，直接在小孩的脸上画了个大大的黑叉。
    小孩一愣，从电梯的反光面看到自己变成了丑八怪，立即放声大哭。
    楼觅耳膜差点被她撕裂，将她摁到沙发上

 可以先结婚_668

    “谁家倒霉孩子？”
    池凛一言难尽道“这是闫爷爷家的小孙女。”
    楼觅“什么玩意？他家的不是孙子吗？”
    “之前孙子也来了，不过闫爷爷强迫他练书法他坐不住，闹着要回去，闫爷爷只好送他走，留下小孙女在这儿接着练。”
    “闫爷爷还来了？”
    池凛双眼下一团青黑，有气无力道“来了，幸好这会儿已经走了。”
    池凛这几天过得根本不叫人过的日子。
    本来就一直在寻找和焦虑之中，神经从来没放松过，池凛刚收拾完潭落那边的烂摊子，往家走的时候还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楼觅，刚到大门口就看见拉着保安下棋的闫爷爷，以及他的孙子孙女。
    “哎呀小池师父，你总算回来了。”闫爷爷一个将军，直接把保安给将死了。
    保安还在发愣的时候，闫爷爷揽着俩孩子上前，让他们叫师父。
    小男孩手里拿着游戏机，头都没抬，随便敷衍了一句。
    小女孩倒是盯着池凛的脸看了半天，确定她的确是会舞剑的神仙姐姐，这才清脆地喊了一声。
    “等一下，闫爷爷，我并没有答应要继续收徒。”
    池凛现在听到“收徒”这两个字直犯恶心，潭落那头毒药喂过脸也破相了，居然还反过来缠她半天要拜师门。
    这时代的人对拜师到底有什么迷之执着？
    幸好池凛身手了得，逼急了从天桥上一跃而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没让那便宜徒弟跟上来。
    没想到家门都还没进，又来一波？
    闫爷爷哈哈笑“没关系，你不想收也没关系，就教他们写几笔字。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你的书法水平可比外面那些得了这奖那奖，成天晒奖杯的江湖骗子强多了，把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楼觅“就这样你还让人进来？”

 可以先结婚_669

    池凛其实是想抓着闫爷爷好好问一问关于丹州剧的事情。
    作为资深票友，他多少肯定也知道一些。
    正好楼觅不在，她怎么问都不会引起怀疑，所以就放闫爷爷进屋了。
    事实上，让闫爷爷进屋是个正确的决定，这次她的确从老闫嘴里得到非常重要的线索。
    两个小孩被迫写字，老闫泡着茶，摆出了老学究的模样，跟池凛“科普”丹州剧的相关知识。
    “这丹州剧啊，起源丹州，因此得名。丹州这个地方已经不可考了，不过我听老楼他们说过，丹州剧还有一个旧称，叫禹腔。”
    池凛听到熟悉的“禹腔”，用力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听老闫继续说。
    “禹，应该也是个地名，估计所指范围比丹州要大得多，从丹州剧里面描述的各种场景可以得知，禹所属的国度曾经非常昌盛，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落了，连史书上都没怎么记载，让老楼他们想要找更多资料都费劲。”
    池凛眉头拧作一团“是啊，为什么就没落了……”
    老闫忽然道“我有一个猜测。这个禹所在之地，未必是咱们现在这个国家。”
    池凛“哎？”了一声，她曾经也有过相似的想法，被老闫这么一说心中大为激动
    “您是说……”
    “有可能是别国的城池啊。他国之地，咱们的历史书上记载得少，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是，大原……咳，禹的所在之地从文化语言，以及各种生活习惯来看，都和咱们现代的非常相似，怎么看都是一脉相承。”
    “咱们国家上下五千年，再往上数说不定还有很多没有记载的朝代，几千年来经历过多少战争，进行过多少次文化大融合，根本数不过来。咱们这个民族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那就是圆融。甭管哪个国家什么宗教，怎样的生活习惯的人到了咱们的土地上来，用不着几百年，很快就会被同化了。就算不会同化得完全一模一样，也八九不离十，至少住在一块儿没太大问题。这禹之所在国家的很多文化和习性，因为商贸也好，战争也罢，被融入到了华夏文化之中，流传至今，也不是不可能。你看看咱们华夏附近的几个小国，迄今为止受古时华夏文化的影响颇深，说不定这个没怎么被华夏史书过多记载的时代，曾经还非常强盛，输出了不少文化呢。丹州剧有可能就是这么传到华夏的。”
    池凛追问“曾经极度强盛的国家，有可能不被邻邦记载么？”
    “有可能啊。多少传说中的王朝都只能凭后人的想象搭建，没有任何出土文物可以证明曾经的存在。不过这个禹也并非没有留下记录，不然现在咱们也没法谈论它。”
    老闫呵呵笑了几声“细心去挖掘的话指不定多得是史料呢，只不过在咱们国家的记录比较少罢了。”
    老闫的话让池凛一直漂浮的心找到了有力的落脚点和方向。

 可以先结婚_670

    她曾经也这样猜测过，但因为本身对华夏历史缺少更多了解的缘故，没能找到理论依据。
    老闫有时候的确脸皮厚不太招人喜欢，可关键的时候却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池凛前方的路。
    大原的确是存在的。
    陛下打下的江山，一手托起的盛世不是一场梦。
    它的繁盛它的美，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想到此处，池凛心悸难平。
    作为对老闫的报答，她也耐下性子教小孩书法。
    老闫的孙子闹着要回去，孙女则完全相反，老闫要带他们回去的时候，这孩子闹着要留下来。
    老闫一个头两个大，无论怎么呵斥都没用，闫茗茗就是不肯走。
    老闫纳闷“早上叫你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死活不想来吗？你不走，留在这儿干嘛？”
    谁能想到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会脱口而出“留在这儿给仙女姐姐当媳妇。”
    池凛“…………”
    老闫差点心梗“你说什么！”
    楼觅在听完池凛复述这段的时候，吼出了和老闫一样的节奏感
    “你说什么！当谁媳妇？！”
    还没等池凛开口，脸上还被打着黑叉的闫茗茗就挺起了小肚子，双手撑腰，顶到了楼觅面前
    “池姐姐是我的。从我第一次看到池姐姐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嫁给她。”
    池凛疑惑“咱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闫茗茗说“我在35天前就看过姐姐的视频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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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
    闫家到底什么基因，能个顶个的难缠？
    楼觅盯着她，一时半刻没说话。
    也是，楼觅是个见过大场面的25岁成功人士，粉丝心中的完美御姐女神，队友们依赖的好队长，怎么能跟一个八岁小孩计较呢？
    池凛正要安心的时候，楼觅弯下腰指着闫茗茗
    “你要嫁给谁，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你现在不撅着小屁股赶紧给我滚回家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童年阴影。”
    闫茗茗“怕你么！”
    楼觅“很好。今晚不让你哭着跑回家，我改跟你姓闫。”
    和小孩对峙的楼觅，哪有一点天子的威严……
    池凛扶着额，感觉黑眼圈一时半刻消不下去了。
    第72章
    “姐姐，何必与小孩一般见识？你今天劳累一天,该沐浴更衣,早些歇息才是。”
    池凛发誓自己是发自真心关心楼觅,不想她因为别的琐事耽误比赛。
    听池凛这么说,楼觅眼里火星子都要烧掉池凛的眉毛：
    “你没听到她说什么吗？留下来给你当媳妇？年纪不大志向倒挺高远的。人家都撂下这种话了,我还早点歇息？我歇了你娶她吗？”
    “……自然不娶。”
    “你撵她她走吗？”
    “已经明面上暗地里撵过好几次了，一撵就哭,一哭我脑袋疼。”
    “那不就得了。我可太明白这些小崽子了,和她们不能硬碰硬。越是拽她们她们越是不走。推着不动打着倒退,普通的办法根本没用,得从源头上摧毁小王八蛋们的信心。”

 可以先结婚_672

    楼觅指着地：“让她们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怎么听上去你特别有经验。”
    “那是。长期和某个小混蛋斗争总结下来的经验。”楼觅活动活动手腕，“你坐一边玩儿去，很快搞定。”
    虽然楼觅常常教导池凛，遇事冷静不要杀人,但此时此刻的楼觅看上去就像是只能一口吞了小孩的千年蛇妖。
    明明是个可靠的绝对王者,可只要遇上和池凛相关的事情,立即就会变成怎么说都不听,一个透气眼儿都没有的醋坛子。
    比赛的方式和内容全都由闫茗茗来决定，约法三章,只要闫茗茗输了，她立即回家。
    “那如果你输了呢？”闫茗茗反问楼觅。
    小王八蛋居然还有这么狂妄的想法？
    “我输了一样。”楼觅指着大门口，“我走。”
    “好！一言为定！不许耍赖！”闫茗茗指着楼觅。
    “行啊,不耍赖。”楼觅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闫茗茗向池凛借了手机，将一个游戏界面调了出来，自信满满地对她说：
    “咱们就比打游戏！”
    楼觅：“……”
    坐在沙发上等着观战的池凛友情提示闫茗茗：
    “你知道这个大姐姐是谁吗？”
    闫茗茗闭眼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只问一句话，她敢不敢跟我比全民打僵尸？！”
    楼觅：“我用脚和你比都行。”
    “看不起谁啊，别以为比我老十多岁就了不起！我可是全民打僵尸市里比赛第一名！”

 可以先结婚_673

    ”噢，市里第一，真厉害。看来我也不好掉以轻心了，还是用手吧。”
    听她这么说，闫茗茗以为她怕了自己，正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大声，就见楼觅抬起了一根手指说：
    “我用一根手指和你比。”
    闫茗茗：“……”
    全民打僵尸，一款4D投影游戏，也可以在传统主机上操作。
    闫茗茗选择了4D投影，因为她觉得楼觅这个成年人对传统主机会比较熟悉，4D投影是更新的游戏方式，对老人家而言相对陌生。
    刚刚拿下全市第一的闫茗茗已经立下要当一名职业电竞选手的豪情壮志。
    就算是对战成年人，她也毫不畏惧！
    她要像她的偶像高楼觅雪那样，横扫一切！
    闫茗茗小朋友没能想到，她的职业生涯还没踏出宝贵的第一步，就遭遇到了重大打击。
    游戏开始。
    第一关闫茗茗拿到了满分。
    那个用一个手指敲虚拟键盘，另一只手在抓薯片吃的女人，居然也满分通关。
    闫茗茗：“……”
    哼，第一关太容易了，谁都能过，体现不出水平。
    但是从第二关开始就会有遁地僵尸出场，如果没有防备的话，很容易被偷袭。
    这个笨蛋只用一根手指，到时候肯定来不及！
    两人同时进入到第二关，闫茗茗玩这款游戏已经有一年多，每一关僵尸的特性和走位，她早就全部记在脑海中。
    不至于闭着眼睛也能全灭，但所有的操作她绝对称得上炉火纯青。

 可以先结婚_674

    第二关，楼觅依旧吃着薯片单根手指敲了过去，还是满分。
    闫茗茗：“…………”
    冷静点闫茗茗，实力相近的比赛你也不是没经历过。
    就算能够抵挡得住遁地僵尸的偷袭，第三关的赶尸队肯定会让她领教到全民打僵尸的厉害！
    到时候会有几十只僵尸同时包围屋子，如果手速不够快的话，绝对不可能将赶尸队击退的。
    而手速这种东西需要常年辛勤的磨练，绝对不可能靠运气。
    牺牲看英雄学院第三十季和名侦探柯南的时间，比谁都刻苦的闫茗茗，怎么会输给一个路人？
    闫茗茗沉心静气，等待第三关开始。
    第三关，楼觅依旧一根手指戳全关，还抽了个小空，腾出两只手来，将新一包薯片撕开口。
    听到撕薯片包装的声音，闫茗茗快被气死，疏忽了一瞬间，放了一只僵尸进屋，被狠狠啃了一口。
    从这里开始，闫茗茗的心态已经开始崩塌了。
    如果闫茗茗小朋友能早出生30年，她或许会听说扫地僧的故事。
    每一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扫地僧，极有可能是绝世高人。
    何况楼觅本来长得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
    只是闫茗茗怎么能想到随便碰上的，会是游戏领域一把手？
    或者她妈妈允许她看几场楼觅的直播，能认出楼觅这张脸的话，知道她就是高楼觅雪本人，也就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向她挑战。
    更不会在第六关心态炸裂，丢了键盘嚎啕大哭。
    池凛耳膜备受刺激，浑身的寒毛都要被嚎得倒竖起来，只能上来安抚闫茗茗，希望她能安静一会儿。
    吃薯片都吃撑的楼觅看池凛居然去安抚闫茗茗，更不爽，冷眼看小鬼：

 可以先结婚_675

    “输了就哭，这点出息。瞧不起你。”
    闫茗茗：“……”
    瞬间不哭了。
    池凛：“……”
    要说嘲讽技术，楼觅依旧是第一名。
    “好了。”楼觅站起身，将闫茗茗的外套拿起来，“愿赌服输，给我回家。”
    没想到闫茗茗用力甩头，溜到池凛身后，拽着她的裤子不撒手：
    “我就不走！”
    “嚯，给我耍赖是不是？之前怎么说的，输了就回家。你刚才是不是输了？”
    “你赖皮！”闫茗茗指着楼觅。
    “你倒是说说我哪儿赖皮了？”
    “你只用一只手指敲键盘！你用两只手肯定赢不了我！”
    闫茗茗这强词夺理的蛮横劲儿，让楼觅想到了以前的池凛。
    这王八气如出一辙啊，实在让人上火。
    “两只手能不能在打游戏上赢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把你屁股打开花。你过来。”
    说着楼觅就要上前揍人。
    闫茗茗以池凛为圆心，疯狂走位。
    三个人莫名玩起了老鹰抓小鸡，池凛的裤子都要被闫茗茗拽掉了。
    池凛本来这几日睡眠就不足，头疼耳朵也疼，被闫茗茗和楼觅这么一闹天旋地转，受不了，一把掐住闫茗茗，将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沉下脸道：

 可以先结婚_676

    “你看这偌大的房子，可知道其中藏着什么？”
    池凛和楼觅不同，对小孩向来动不起真格的，但吓唬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
    闫茗茗之所以喜欢池凛，除了看过她的视频之外，就是喜欢她身上温柔的气质。
    如今池凛忽然冷下脸，闫茗茗后背发凉，说话都打哆嗦：
    “藏、藏着什么……”
    池凛缓缓地看向院子里，闫茗茗的目光随着她一块儿向外看。
    “难道是……”
    池凛微笑：“你说呢？”
    咕咚。
    闫茗茗吞了一口唾沫，小手冰冷。
    “我才不信。”闫茗茗说，“老师说了，这世界上没有鬼。”
    “其他地方没有鬼，但我这儿有。”
    “在哪呢！”闫茗茗大声叫着，为自己壮胆。
    “来，我带你看。”
    池凛拉着闫茗茗走到院门口，推开玻璃门，院子里只有昏暗灯光下安安静静的小树，没有奇怪的地方。
    闫茗茗匆匆将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之后，确定没有鬼。
    “你骗人，根本没有……”
    池凛手臂一挥，表面上看着不过是随便一指，实则用内力扫了一阵掌风出去。
    “你看那。”

 可以先结婚_677

    小树忽然狂缠，直接刮断了一截树枝下来。
    别说被吓得狂奔回屋的闫茗茗，就连楼觅的心里也一忽闪。
    ……
    “如果她再不走，我真的要学你倒吊在树上，装鬼吓她了。”
    开车送闫茗茗回家，又折腾回来之后，家里总算是清静了。
    楼觅一整天的好心情被一个小鬼弄得有点丧，到家之后疲惫感尤为明显。
    池凛纠正她：“我那是在练功，并非为了装鬼。”
    “啧，我这不是打个比喻么，你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楼觅当然不是在嫌弃池凛，其实她就喜欢池凛一本正经的模样。
    可她没想到，无心吐槽的一句话倒是让池凛认真了起来。
    “姐姐觉得，我该如何改进？”池凛往前走了一步，认真凝视楼觅，向她求教。
    楼觅见灯光落在她眼眸之中，眼下的两颗痣的颜色和先前的有些不同，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变红了一些。像两团安静燃烧的火。
    池凛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
    青涩的外表之下拥有超脱年纪的灵魂，这灵魂被某种东西压抑束缚着，本该和火一般炙热。
    楼觅看池凛的脸庞看得出神。
    池凛的眉微微蹙起一丝，眉心中多了三道小小的山丘。
    楼觅为什么不吭声？
    这一刻的池凛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下一刻，待楼觅的吻降临在她的双唇上时，她就知道了。
    楼觅捧着她的脸庞细致地吻她，启开她的唇，品她的滋味。

 可以先结婚_678

    感到她身子在微微颤抖时，楼觅移开了唇，带着疑惑观察怀中的人。
    这个吻结束得太快，池凛以为会很绵长，待双唇上的热度移开之后片刻，她才从情难自禁中缓缓睁开眼睛。
    “原来是太喜欢我了。”楼觅抚摸她的脸庞，笑着用鼻音说，
    “被我吻的时候，这么兴奋吗？”
    池凛：“……姐姐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姐姐准备。”
    “刚才已经吃一半了，现在接着吃。你乖，让我吃饱。”
    楼觅所说的不是别的，她要“吃”的是池凛。
    在楼觅告知要将吻继续的时候，池凛望着楼觅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压抑的期盼。
    这样的池凛，怎么能抗拒得了……
    楼觅再次靠近池凛的过程中，池凛已经闭上了眼睛。
    第73章
    待楼觅吻得神魂倾倒之时，池凛忽然停下了回应。
    楼觅：“？”
    “一会儿叔叔和我母亲该回来了。”池凛的气息有些不稳。
    “他们回来就回来呗,那又怎样。他们看到咱们接吻,恨不得放挂鞭炮庆祝。而且我爸已经跟我说了,他们俩今晚很晚才回来。”
    池凛艰难地从楼觅的怀里挪出来：“那要不要帮他们准备宵夜？”
    “准备什么啊,他们回来到厨房一按,一键拥有300多种宵夜，还用你准备？”
    楼觅向来急脾气,想池凛想一整天了,刚亲了两下人就想跑,楼觅那股子火热还淤在心口,没处发泄。
    池凛见楼觅脸色发红,全用气声说话，知道自己突然阻止很不厚道。

 可以先结婚_679

    可如今她只是心证楼觅是陛下的转世，尚没有找到让楼觅恢复记忆的方法。
    如何让她找回前世的记忆，寻找救国之法，是当务之急。
    她太明白陛下,太明白自己。
    若是开启了欲念的洪流,她的精力会被分去一大半。
    楼觅和陛下在掌控她的能力上,一模一样。
    池凛自小被陛下笑话,老天多公允，上京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也不是全才,琴棋书画样样出彩，但在恋爱这件事上愚钝的出奇。
    池凛也承认自己不解风情，不像别的女人一般,懂得取悦恋人之法。
    但陛下治国有方，教拓妻子亦有术。
    陛下耐着性子，慢慢寻找池凛喜欢之处，敏感之处，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她开心，能让她心动。
    就像楼觅那晚突如其来的吻，将池凛压抑多时的内心冲出了巨大又爽快的裂口。
    她不喜欢迟疑，但她必须小心翼翼，特别是在关于陛下，关乎国运之事上，她绝对不可能马虎。
    楼觅的吻带着强烈的侵占欲，但不野蛮。
    这是她和陛下多年恩爱下来，最喜欢也最让她迷醉的方式。
    池凛明白，若是任自己被楼觅继续掌控，只怕会如同盛和二年那荒废的一整年般，她和陛下在南岸行宫里，一刻都不愿分开。
    到时，后续复国的进度只会越来越慢。
    所以……
    池凛看向一脸失落的楼觅，只能暂时委屈她了。
    待帮她寻回前世记忆，待复国之后，池凛一定会竭尽所能照顾她，讨她欢心。
    楼觅自行调整好了心态，坐到沙发上招呼她过来：

 可以先结婚_680

    “来，给你买的蛋糕，尝尝。”
    楼觅将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子打开，取出了衬垫物和冰袋。
    蛋糕完好无损，草莓依旧鲜嫩可爱。
    “还有，花也是送给你的。”楼觅将花拾起来，递给池凛。
    池凛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花，看得有些痴：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过来，张嘴。”
    楼觅将草莓捏起来，要喂池凛。
    池凛想自己来，她偏不同意。
    “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顾忌什么，是你的秘密我也就不多问了，待你想跟我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可是你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我吧？喂个草莓而已，不会怀孕。”
    池凛：“……”
    只能听话地坐过来，张嘴。
    楼觅将一半草莓推进她的嘴里，看她要吃了，忽然说：
    “我也想吃。”
    池凛：“这……”
    楼觅扶着池凛身后的沙发靠背，将她圈在自己的范围之中，再次吻上来的时候，花被她撞到了地上，散了一地的黑色花瓣。
    楼觅尽情地与池凛共享草莓的香甜，池凛被她吻得频频后仰，最后迫不得已只能依在沙发背上，喉咙处不住地起伏吞咽着。
    “接吻也不会怀孕。”楼觅舔了舔嘴唇，“好甜。”
    池凛移开目光，双腿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了沙发之上，细声说：

 可以先结婚_681

    “是姐姐买的草莓甜。”
    楼觅看她蜷缩的弱势模样，只想将她整个人全都打开：
    “你比草莓甜多了。”
    池凛心跳得太快，有种熟悉的意乱情迷在占据她的大脑。
    她强迫自己从楼觅的怀中抽身，再去拿个勺子，和楼觅一起分蛋糕吃。
    草莓蛋糕吃完了，散了一地的花瓣也扫干净，楼觅没再对池凛做什么出格的事，主动说了晚安。
    池凛问她：“你头疼吗？”
    楼觅：“哦，你以为我是因为头疼才不继续亲你啊？你都抗拒我这么多次了，再继续的话是不是有点皮厚？”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凛当真了，有点着急想解释，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先挑哪句话说的模样，全都被楼觅看在眼里，实在太可爱，不忍心继续欺负她，笑道：
    “明天还有比赛，早上9点我就要起床，这会儿再不睡的话明天起不来的话，你驼我去直播啊？”
    “明天9点，我准时叫你起床。”池凛自告奋勇。
    “人形闹钟今晚跟我睡好了，免得还得窜门。”
    池凛不知想到了什么，刚刚降温的脸蛋又开始飘起一抹桃红：
    “不妥，怕是会更打扰你睡眠。”
    楼觅只不过想讨个嘴上便宜，没想到池凛想得比她还要深入百倍。
    地球都要装不下头顶问号的楼觅，无奈地双手叉腰：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池凛同学？”
    池凛不过是合理推断罢了，楼觅和陛下的行为轨迹何等相似。

 可以先结婚_682

    “你信我，姐姐，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楼觅扶着卧室门，一言难尽：
    “怎么着啊小混蛋，还玩起栽赃陷害了？说吧，我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儿，罪名你是不是都给我安排好了？”
    池凛笑道：“你先去洗漱床上准备，我帮你按摩一番再饮杯安神茶，很快就能睡着，保证一觉睡到大天亮，神采奕奕。”
    听到又可以按摩，楼觅美滋滋地听从安排，去洗澡了。
    池凛为她调制好安神茶，端到卧室中来，给楼觅按摩。
    楼觅背对着床外沿，池凛站在她身后，楼觅撒娇，将上半身的重量都靠在池凛身上。
    池凛帮她按摩脑袋的时候，楼觅问她：
    “不觉得重吗？”
    池凛：“不会的。”
    “你今天白天在家干嘛了？”
    “写作业。假期就要结束，我作业还有一些没写完。”
    “我看你下午出门了一趟。”
    池凛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手机里有联网的智能家居系统，家里谁出出进进都有记录。”
    池凛：“……”
    还有这种事，为何她手机没有通报？
    “说吧，你干嘛去了。”楼觅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你不是去找潭落了吧！”
    “我的确找她了。”

 可以先结婚_683

    楼觅抬头看池凛：“潭落还活着吗？”
    池凛笑道：“我答应过你不犯法，她自然还活着。”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她保守你的秘密？”
    “用一颗药。”
    楼觅的脑海中立马翻出过往看过的所有电视电影，匹配上了最合适的内容：
    “药？毒药？”
    池凛点点头。
    楼觅：“都给人投毒了还不犯法？你是不是对犯法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在她看来那是一颗毒药，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一颗过期的巧克力豆罢了。”
    “原来你骗她……行啊你，骗对方中了你的毒，想要解药必须闭嘴，是这个路线不？”
    “姐姐聪明。”
    “没你聪明啊小机灵鬼。让我好好想想，有没有已经被你骗了还不自知的事？”
    本来挺欢乐的气氛，在楼觅这句话之后变冷了。
    池凛没有接她的话。
    楼觅重新闭上眼，慢慢抿着安神茶。
    “池凛。”楼觅说，“你的事我不问，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池凛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你说。”
    楼觅捏着池凛的指尖：“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
    楼觅这句话差点让池凛失态。

 可以先结婚_684

    她何曾想过离开？
    黄泉碧落，永不分离。
    因为这句誓言，池凛不顾一切追随到几百年后，在陌生的时空中苦苦寻找着。
    池凛牵着楼觅的手，单膝跪地。
    “池凛？”
    不知道陛下是如何一个人走过漫漫黄泉路，如何独自饮下孟婆汤，忘却了深爱的妻子，忘却了前世羁绊，所有的一切……
    想到陛下被迫了却今生的绝望，池凛的心便如同刀割一样痛。
    陛下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她居然不在陛下身边……
    如今她来了，她来寻陛下了。
    她不会让陛下再孤单，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我不会离开你。”池凛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
    “照顾你，一生一世”是句现成的誓言。
    但池凛觉得一生一世不够长久。
    池凛换了后半句：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我魄散魂飞的那一日。”
    楼觅明白，池凛是个藏着秘密的人，看她坚定得莫名，就知道她现下所想的事情，肯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听到她的誓言，一种恍然之感让楼觅心里轰然踏空。
    楼觅忽地想到了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好像没做，有个极其重要的约定没有兑现，惊起一身薄汗。
    再去想，却想不起来都是什么了。

 可以先结婚_685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全息游戏综合征常常让她忘记事情，可这次的感觉还是不同。
    那件事似乎发生在很早很早以前，似乎……
    似乎和池凛有关。
    “姐姐？”池凛见楼觅神色凝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楼觅回过神来，对池凛笑笑。
    来看各种症状越来越古怪，最近做的梦也是，老是梦到陌生的城市。
    有时间还是得找柏医生聊一聊，别回头产生可怕的幻觉吓到池凛，吓到老楼他们。
    楼觅道：“还不是你这话吓着我了？你还照顾我呢，小我7岁多怎么着也是我来照顾你吧。而且什么叫魄散魂飞？你要飞哪儿去？哪也不许去，就在我身边待着。”
    池凛低头笑。
    “突然来个单膝下跪，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呢。”
    池凛不懂这个时代求婚礼仪，原来大原君臣之礼到了这个时代变成了求婚……
    “快起来吧，要求婚也是我跟你求啊。”
    楼觅将池凛拉起来的时候心里感叹，幸好谢不虞她们没看见这一幕，不然可得笑她是受笑到明年。
    池凛继续帮楼觅按摩，缓解疲劳。
    指尖渐渐施力，而思绪飘到了大原。
    当初陛下向她表达爱意之时，正是陛下夺嫡登极的重要时期。
    大原内忧外患，陛下身陷危情，池凛碍于君臣之别，又担心私情误事，对陛下的爱意迟迟没有回应。
    但陛下始终没有放弃她，一直耐心地陪伴她，追求她……
    再想回现在。

 可以先结婚_686

    池凛没有找到楼觅前世今生的决定性证据，也怕和楼觅太过亲近导致荒废时间，耽误复国大计，所以避着楼觅，将她往外推。
    可楼觅并不灰心也不畏惧，继续温柔地包容着她。
    两世之中二人的关系，竟如此凑巧。
    仿佛前世之事，今生再度上演。
    第74章
    第二天早上9点,池凛准时叫楼觅起床。
    楼觅睁开双眼的时候,脑中一片澄清，精神得仿佛手握天地灵气,下一秒就要飞升。
    头完全不痛！一点倦意都没有！
    楼力行和彭梓媛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已经和池凛一块儿坐在早餐桌上,等着楼觅洗漱完开饭。
    “加油啊觅觅,不过别有压力。”出门前楼力行给女儿打气，“无论如何，你都是咱们家的英雄。”
    楼觅拍拍老楼的胳膊,走进电梯。
    池凛站在彭梓媛身边，似乎有话要说。
    楼觅：“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池凛双眼雪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虽然没办法带你到直播间，不过你可以坐在VIP最前排观战。”
    两人说走就走，楼力行和彭梓媛向她们挥手告别。
    电梯门一关,楼力行热泪两行：
    “我也想去看觅觅的比赛,我也想坐在VIP最前排为她加油！”
    彭梓媛：“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可以先结婚_687

    “我这不是怕影响觅觅的发挥么？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一直都没去过现场……”
    “那你现在更没机会去了，以后VIP前排都是她未来媳妇的御定位置。”
    楼力行：“……”
    直播大楼。
    今天是九天战队冬季世界杯的第二场比赛,比赛还有两个小时开始,直播线上的人数已经破亿。
    队员们坐着公司的车来到直播大楼，谢不虞找了一圈,发现楼觅没在。
    “岚姐，觅姐去哪儿了？上次掉链子，这回不会干脆不来了吧？”
    卓景岚说：“我打电话了，她说自己开车过来,估计是起晚了。”
    “起晚了……”谢不虞感慨，“希望是我想的那个晚。”
    队员们到了候场休息室的时候，楼觅推门进来了。
    “哟，都在这儿呢？”楼觅没等大家向她打招呼，率先发话了。
    “不然呢……”卓景岚觉得她这话说得奇奇怪怪，忍不住吐槽，“不都在这儿还能在天上？”
    “我这是在跟你们问好。”楼觅也没跟她斗嘴，反而笑颜如花，轻轻捶了卓景岚的后背一下，“什么态度嘛。”
    做好了被楼觅锁喉或者过肩摔的卓景岚：“？？”
    这是谁！这娇软可爱明媚动人，不揍人反而撒娇？
    这不是凶残又暴力的楼觅，卓景岚缩成了受惊的猫头鹰：
    “你哪位？是不是对手派来想恶心死我们的奸细？”
    楼觅：“……”
    卓景岚上来摸楼觅的下颚：“让我看看这张□□怎么揭下来？”

 可以先结婚_688

    楼觅一脚蹬出去，卓景岚倒是闪得快。
    “有本事你站稳了，看我一脚把你踹出三生三世。”
    “行了。”卓景岚被骂了一顿踏实了，“是楼觅本人没错了。”
    楼觅：“？？”
    浮屠喝着饮料路过，正好见到了这一幕，立即快步冲到谢不虞的休息室里，激动得差点把她衣服拽下来：
    “大情况！觅姐今天涂了新颜色的口红！还穿了件新外套！一来就对岚姐发骚！”
    谢不虞一口饮料差点喷出去：“卧槽，岚姐都下得去手？我看看！”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外奔，躲在门边上向里看。
    楼觅站在沙发边上，不仅穿了一件从来没有见过的姜黄色外套，还围了一条长长的浅灰色围巾。
    双唇的颜色鲜艳欲滴，和她以往喜欢的裸色系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颜色。
    正打算脱外套的时候，楼觅的手机好像震动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嘴角全程上扬，两百斤大米都沉不下来。
    脱了一半的外套挂了一半的袖子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紧身羊绒毛衣，连脱外套都没心思脱，第一时间回复微信。
    “看看，看看。”谢不虞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就算是高楼觅雪，也躲不过恋爱魔咒。”
    浮屠：“我只希望今天觅姐能够正常发挥，我能不再被埋。”
    “别想了，今天的觅姐肯定还是个心思不定的觅姐。恋爱的人见谁都温柔，说不定今天对手在她眼里都成了可爱的小宠物。咱俩千万扛住了，浮屠，九天战队就靠咱们了。”
    今天战术安排由slay代替互互出战。
    谢不虞和浮屠做好了苦战的准备，结果楼觅完全没给她们苦的机会，刚刚登陆就抢到了一血，直接击杀了对面的输出。
    全城沸腾，直播弹幕炸裂。

 可以先结婚_689

    对方还没回过神，楼觅又追着对方的奶妈连砍了三条街，又一次击杀。
    赶过来救援的坦克也被楼觅缠上，最后好不容易从楼觅的魔掌中逃脱，只剩下一丝血，想要藏起来之时被slay抓住空隙，血雾飘散，对方转眼只剩下一个辅助。
    辅助：“……”
    站在原地，挪都没挪动一步的浮屠和谢不虞：“…………”
    谁都以为这会是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可能会打满三小时的比赛时长。
    谁能料到高楼觅雪的状态和上一场完全不同，一上来就大开杀戒。
    对方只剩下一名辅助，为了尊严顽强撑到了最后，计时显示，九天战队全程用了13分14秒结束了战斗。
    网上弹幕无限感叹：
    “我楼姐姐真的是神仙！”
    “楼姐姐永远是你的楼姐姐。”
    “今天高楼觅雪真的绝了，状态大勇！感觉回到了三年前刚刚登顶时的状态，强大而无畏！”
    彩虹屁拍了几百条之后，有人贴上来一组图：
    “终于知道楼姐姐今天为什么大杀四方了，原来是妹妹亲自到现场观战了。”
    “妹妹？！池凛！？”
    “真的是她！”
    照片是从远距离拍过来的，但现在的手机随便变个焦，百米之外的人脸也能拍得清清楚楚。
    池凛素颜就戴个棒球帽，坐在直播现场VIP前排的角落里，羽绒服裹在身上，安安静静特别低调。
    “天哪，仙女妹妹什么时候出道！这颜值也太绝了！”
    “呜呜呜我们小池凛来看姐姐的比赛了，来给姐姐加油了！雪菜cp我能嗑一辈子！”

 可以先结婚_690

    “池凛看得也太认真了吧！认真专注的表情太好舔了！”
    “雪菜cp真的好吃。因为妹妹来了所以表现得特别神勇，合理推断上次比赛走神，是因为妹妹没来么？没想到楼姐姐这么好懂[捂嘴笑]。”
    “感觉楼上真相了。楼姐姐可能真的是因为妹妹本人到场才这么兴奋。”
    “妈呀，还戴了同款的戒指！看图9！”
    “这是什么绝世爱情？不管，就是爱情，谁也别叫醒我！”
    ……
    直播刚刚结束，楼觅人就不见了。
    卓景岚：“楼觅又哪儿去了！？”
    互互指着门口：“觅姐刚走，说有事，回头请咱们吃饭……”
    卓景岚：“她干嘛去了！”
    互互缩肩膀：“我不知道，觅姐没说。”
    谢不虞道：“肯定约会去了啊，这还用说，没看人家妹妹在场外等了这么久么。”
    卓景岚：“……”
    “岚姐，我看你就是单身太长时间，得找个人滋润滋润了，不然影响寿命。”
    “什么玩意？你这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谢不虞搂着浮屠的肩膀：“谁说我单身？没看我老婆就在这里？”
    卓景岚：“？？”
    浮屠在她怀里挣扎：“谁是你老婆？赶紧给我松手。”
    “睡都睡了，还不是我老婆？”

 可以先结婚_691

    “那是打赌才睡的好么。”
    “看来是没把你睡服。”
    “……”
    “今晚接着赌？”
    “流氓。”
    全程傻眼的卓景岚：“…………”
    等会儿，我就问问，你们还有没有人记得现在是世界杯？
    池凛站在选手VIP通道里等着楼觅，楼觅给了她工作人员的识别码别在衣服上，可以随便进出任何通道。
    等待的时间里，她在国图电子档案馆里找到了文化分类，里面有许多专门讲述文化融合的历史书。
    光是某一个系列的书籍就多达32本，每本上千页。
    此分类之下相同类型的其他系列也有两位数，更不用说大量单本的资料了。
    池凛看得两眼一黑，见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有点犯恶心。
    除此之外，关于如何开启前世记忆的资料也是她的重点。
    可是这方面的资料多是玄学，看上去杜撰的可能性很高，池凛必须从中筛选出真正有用的。
    这些日子她的文字已经上千万，即便是自小就喜欢读书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池凛耐着性子先看目录，以便挑选重点节省时间。
    正看得聚精会神之时，感觉身后有一团热气在靠近。
    “姐姐。”池凛都没回头，“忘了上次咱们一块儿掉进池塘里的事了？不怕再重蹈覆辙么？”
    悄悄靠近，想要作弄池凛的楼觅立马停住了脚步：

 可以先结婚_692

    “你哪舍得再抓我。”
    池凛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我那是条件反射，又不是故意。”
    “你在看什么？”
    “抓紧时间学习罢了。”
    “哦，还以为你在网上重新看一遍我的比赛。今天我表现得怎么样？”
    楼觅双手背在身后，等待着夸奖。
    池凛看着她笑，这样的楼觅哪还有刚才横扫千军的模样？到底还是个孩子。
    “表现特别好。”
    “既然表现得这么好，有没有奖励？”
    池凛还没答应她，她已经贴了上来，连扭腰带撅嘴。
    池凛看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不少，指尖轻点在她肩膀上：
    “公共场合，怎可胡来？”
    “哦，那咱们快点回家胡来吧。”
    池凛：“……”
    楼觅就是喜欢看她被自己一句话弄得无言以对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说：
    “我饿坏了，赶快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再回家。”
    “你想吃什么？”
    “火锅！甜食！”
    两人一块儿从无人的VIP通道到了专用停车场，去火锅店的路上，楼觅看到了“再战江湖”新版本更新开服的消息。

 可以先结婚_693

    新版本上线了大型活动，有好几个新地图，这让楼觅蠢蠢欲动。
    “你去玩吧。”池凛当然知道游戏对于楼觅而言有多重要。
    “你和我一块玩呗，上次不是创建了个账号？”
    池凛有些犹豫。
    当时她和潭落见面被拍的事情余波未平，今天在观看比赛的时候也感觉有人在偷拍她，不知道现在网上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时候她和楼觅双双出现在再战江湖之中，是不是有点太招摇？
    楼觅拉长音嫌弃地“嗨”了一声：
    “网上那些流言蜚语别看，看多了容易掉智商。如果做任何事之前都要顾忌别人怎么想，你这辈子没法活。”
    楼觅和池凛双双登录再战江湖。
    楼觅一上线，好友们疯狂发消息过来。
    “楼姐姐居然上线了？”
    “刚比完赛就上线？这是什么情况？”
    “楼姐姐好像不是一个人，我跟她在同一个地图里。”
    “妈呀，楼姐姐又带了那只菜鸡！”
    “什么菜鸡，那是咱们妹妹大人！谁能想到阎王见了都害怕的高楼觅雪居然这么宠妹妹……刚比完赛就带妹妹上来玩耍了？”
    “所以刚才比赛结束得那么快，原来楼姐姐满脑子都在想着约会。”
    “现在再回去看比赛时间，13分14秒，卧槽，还是个表白你敢信？！”
    “卧槽？！1314？骚还是楼姐姐骚！”
    ……

 可以先结婚_694

    池凛登录的还是之前注册的账号，穿着破破烂烂的铠甲，手里拿把新手剑。
    两人站在巅峰神域主城的商铺前，和浑身都是极品装备的楼觅比起来，池凛就像个乞丐。
    楼觅也有点看不过去池凛的装扮，对她摇摇脑袋：
    “走，姐带你换身衣服。”
    商铺之中就有系统的外观商店，再战江湖的外观不便宜，普通外观299起，极品更是上千，更不要说限量款了。
    楼觅在外观商店里看了一圈，让池凛试穿。
    点中某款外观，划向池凛，池凛眼眨都没眨，依旧没看清自己是怎么穿上新衣服的。
    侠客、道士、军服……
    统统试了一遍之后楼觅依旧不满意，怎么穿都觉得衬不上池凛独特的气质。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新地图先不去了，楼觅记得雪域神洞第三层的bos能够掉落冥星雪衣和月冕手杖，她得先给池凛弄一身像样的衣服。
    虽然雪域神洞第三层的怪一个比一个难缠，这两样极品装备的掉率感人，但是真好看，比任何花钱买的外观都要好看。
    因为副本难度和掉率原因，能够同时拥有这两样装备的玩家，全服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而且得到这两样的基本上不自己留，都去交易网站Caps上拍卖了。
    两人从城中走出来，预约了个马车。
    坐上马车往雪域山脚进发，一路上都听到有人在放烟火。
    池凛挺喜欢再战江湖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如何构成的，她不是太了解，但这儿从人到景物，都和大原有异曲同工之妙，让她倍感亲切。
    池凛从马车车窗望出去，深蓝色的天空中烟火不断绽放，让她跟着心潮澎湃。
    “今日是什么节日，为何如此热闹？”

 可以先结婚_695

    楼觅说：“大概是雪菜节吧。”
    池凛：“？”
    池凛正疑惑，轰地一声，远处的平地骤然炸出一片金黄之色，一排烟花如同洲际导弹一样冲上天空，绽放出一排字：
    “祝楼姐姐和池仙女早日成婚！”
    几秒钟后，又轰出另一排，无数的红色的桃心将“雪菜CP”这几个字围住，照亮整个夜空。
    池凛：“……”
    现实中有家长催婚，到了游戏里连粉丝都不放过，池凛深感现代人生活节奏快，什么都挺着急的。
    不仅急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一样着急。
    “好慢啊……”
    才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坐不住的楼觅，就是现代人的典型。
    她从她几百万两的银子中抽出十两，丢给车夫，车夫奋力挥舞鞭子，马车速度陡然加快。
    一开始只是飘来些小雪粒，再往前奔了一分多钟，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太阳升起，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二位客官，雪域到了——！”
    车夫从马车上下来，将肩头的雪抖落，帮她们开车门。
    马车前方是一座巍峨城池，城池背靠一片绵延万里的雪山，池凛看这壮阔的景象看得有些发痴。
    上次进入游戏的时候她们直接到的雪山之中，只能看见一片苍茫，没有在远处眺望时来得震撼。
    “客官，奴就送二位到这儿了，前方便是雪域。雪域危机重重，还请二位多加小心。”
    车夫对池凛楼觅说道。
    池凛向车夫行礼：“多谢阁下提醒……”

 可以先结婚_696

    周围路过的人被池凛的骚操作逗笑，楼觅赶紧拎着她往前走：
    “求你了，不要和NPC搭话！”
    池凛：“？”
    楼觅想要的那两个极品装备，之所以难刷，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副本掉落的装备品级，是按通关的时间来区分的。
    只有在1分钟之内击杀bos，才有掉落冥星雪衣和月冕手杖的可能。
    超出1分钟也能掉装备，但和冥星雪衣和月冕手杖比起来，都是垃圾无疑。
    这个副本很难，全服排名前100的大佬，组到上限人数10人的大团进来，也未必能将击杀时间控制在1分钟之内。
    雪域神洞第三层击杀最高纪录属于楼觅，也属于阿宝。
    当年她们俩就是在这儿创造了历史，将副本记录写到了58秒34，也创造了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契机。
    本来楼觅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糟心的地方，可如今和池凛再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很开心。
    所有不好的回忆都因为池凛的到来，被覆盖上了一层甜蜜而鲜亮的颜色。
    刚才上雪域的时候，楼觅就发现了池凛的天赋。
    让无数老玩家头疼万分的雪域巅峰极其难走，就算走过100遍，只要稍微一疏忽，都可能摔下万丈悬崖丧命。
    楼觅本来想要抱着池凛从西面峭壁上山，那边的路稍微好走一点。
    没想到被池凛拒绝了：“我自己可以走。”
    “这可真的很难走，我第一次来都摔死好几回。”
    “你且让我试试。”
    然后，池凛试了一试，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她一次性过了巅峰。

 可以先结婚_697

    楼觅：“……”
    楼觅看着在巅峰之上变成了一个小点的池凛，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说不定她是个游戏天才。
    第二个想法是：想要占她点儿便宜怎么就这么难呢……
    雪域神洞前两层都好说，楼觅闭着眼都能单挑过去。
    她拿着火焰枪，将第二层的bos挑出洞口，两人站在巨大的黑洞前。
    【系统提示：
    前方目的地，雪域神洞第三层。
    推荐等级：100级。】
    池凛：“我才66级，能行吗？”
    她本来是新号，但到了雪域巅峰这种高难度副本里，有楼觅带着，升级特别快。
    楼觅说：“这是个自由度很高的游戏，就算你级别再低，只要你能打，就能去任何一个地图。你现在把我先前给你的装备拿出来穿上。”
    池凛将腰间的口袋打开，眼前出现了一面浮窗。
    选中金鳞甲麒麟靴，如意帽以及乾坤双刃，摇身一变，池凛一身金光灿灿，偏偏露着蛮腰和大腿。
    池凛：“……”
    楼觅：“咳，别在意这些细节。这一套装备丑是丑点，可毕竟是我亲手锻造过的平民中的极品，你这个等级穿正合适，不会被bos一招击杀。只要你能拉住怪，挺住两次攻击，我就能在1分钟内击杀bos。现在里面团战的数量达到最大值，咱们得排会儿队，正好趁这时候我跟你说几点注意事项，你仔细听。”
    楼觅从操作到战术说了一大堆，甚至精确到第几秒的时候要发哪一招，走到哪一个方位都说得一清二楚。
    楼觅自己说完觉得太复杂，再去问池凛，池凛居然能一五一十全部重复一遍，一点儿疏漏都没有。
    看楼觅表情有点呆，池凛还以为自己说错了：“我哪儿说得不对么？”
    楼觅感叹：“你真是个天才。”

 可以先结婚_698

    时间到了，她们携手进副本。
    排在她们身后的全都是十人大团，看前面的团居然只有两个人就敢进，有人觉得她们疯了。
    “傻子么？两个人居然敢挑战九尾灵猫，是不是没死过。”
    说话的人被团长用力敲了一脑壳：
    “你才傻，没看见那人是谁么？”
    “好痛……谁啊？”
    “高楼觅雪啊！”
    “擦！谁！？我偶像？！那和她一块进去的人是谁？”
    “好像是个66级的小号。”
    “那还不被灵猫一爪子挠死？高楼觅雪再厉害也不好带个小号进去送死吧？”
    大家在外面打赌，高楼觅雪和那个叫“凛”的小号能挺多长时间。
    “5分钟，不能再多了。如果带队不是高楼觅雪的话，可能九尾灵猫出现，第一次扫尾的时候就死了。”
    “未必，那小号一次性成功登上了雪域巅峰，估计是个狠角色。”
    “什么？一次性登上来的？骗傻子吧？怎么可能，除非那小号是高楼觅雪本人操作，不然谁可能一次性上来？我玩这游戏3年多了，今天上来还摔死了两回……”
    “骗你干嘛，我亲眼所见。”
    门口一堆人还在争辩个没完，浑浊的洞口乍然闪现蓝光，有人出来了。
    门前一片死寂。
    大家纷纷抬头去看计时，48秒34。
    多、多少？

 可以先结婚_699

    48秒？
    全新记录？
    楼觅和池凛并肩出来，池凛有点沮丧，击杀时间到了1分钟内，不过想要的装备一件都没有爆。
    楼觅激动又难以置信，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感受他人所带来的震惊：
    “我都经历了什么……48秒？”楼觅回头确定一下，真的没看错。
    她和第一次刷这个副本的池凛，只用了48秒的时间就击杀了九尾灵猫，创造了新纪录？
    “可是，你说的那两件宝物并没有出现。”
    “不急，咱们等CD时间再排会儿队，我有预感，今天一定会刷到。”
    池凛抬头看洞顶悬浮着的巨大牌匾，看见高楼觅雪和凛的名字并列在一块儿，挤到了最前排。
    她们的名字之后跟着时间，以及一个大大的炸着红光的“新纪录”三个字。
    在她们之下，也有高楼觅雪这四个字。
    【2：高楼觅雪、阿宝58秒34】
    池凛：“原来你们和阿宝也来过这儿。”
    楼觅：“咳咳咳咳，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儿么。”
    池凛缓缓地点头，楼觅心跳好快，庆幸自己之前老实交待了，不然此刻等待她的是什么修罗场啊……
    “姐姐，刚才爆出来的那个盾我可以用吗？”
    “嗯？可以啊。”
    池凛立即装备，斗志昂扬，眼睛里布满了杀气。
    她做好了刷爆神洞的准备。

 可以先结婚_700

    那天她们俩从吃饭开始一直打到半夜，最后终于将月冕手杖给刷出来了。
    另外一件装备等着下次再刷，池凛不急。
    最重要的是，她将记录又提升到了46秒11。
    这绝对是个难以超越的成绩。
    楼觅在吃宵夜的时候认真问她：
    “你真的不考虑来打职业电竞么？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池凛：“巧合罢了。”
    楼力行在一旁说：“小凛年纪还小，你让她考完了高考再考虑以后职业道路嘛。”
    楼觅知道自己不太好在池凛未来择业上多嘴，毕竟全息电竞这一行职业病高发，她也不想池凛弄坏她娇贵精密的大脑。
    ……
    雪域神洞第三层被刷出了惊世骇俗的新纪录，这事儿屠了再战江湖的主题论坛，各大游戏论坛上也没少开贴。
    所有人都知道高楼觅雪带着她的宝贝妹妹去了雪域神洞，将曾经的最高纪录一举刷掉。
    “凛”这个名字，压在了“阿宝”之上。
    城东海岸别墅。
    阿宝的手机响个不停，她已经懒得看了，肯定都在跟她说楼觅的事儿。
    不过……
    妹妹？池凛？
    阿宝的指尖敲在椅背上，整间卧室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她整张脸都陷在黑暗之中。
    良久，她在键盘上敲下回车键，连通了和小v的视频。

 可以先结婚_701

    ”那个叫池凛的，邪乎得很。”
    小v将绕在她脖子上的宠物蛇抱下来，感兴趣道：“怎么个邪法？”
    阿宝沉默了片刻，道：“你不是一直想试试那个法子吗？现在机会来了。”
    第75章
    寒假即将结束,整个假期都在疯狂码字的魏灼凝完全没想起来还有寒假作业这回事,临开学了发现整整1个G的作业一字没动，赶紧连夜给池凛打电话。
    “救命啊阿凛！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快借我抄一抄。”
    池凛：“我也没写完……”
    “哈？！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和我一样，还以为你放假一个星期就写完了。”
    “我本来是这样打算,但是意外的有点忙。”
    池凛在祈祷魏灼凝不要追问到底在忙什么事,不然还真没法说。
    幸好魏灼凝没问：“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只能厚着我这张老脸搬救兵来。我发微信给林小鸷让她带上作业,她肯定写完了。上你家抄作业行么，你家宽敞。”
    “好。”
    2044年早春，飘了两场可以忽略不计的雪沫之后，天开始转暖。
    整个寒假魏灼凝都埋头在赚钱的快乐之中,无法自拔。
    当初期末考试那阵子,熬干了脑汁敲断了手指才坚持下来的日更一万五,最终让她将推荐位握在了手里。
    上了推荐位之后，她的收益一路狂飙。
    每天看到后台收益的数字她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没敢多看,怕看多了会发现这是个即将醒来的美梦。
    有林小鸷送给她的大脑键盘,一个寒假的时间里她集中注意力，天天日更一万,假期就要结束的时候再去看收益，8万。

 可以先结婚_702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魏灼凝差点把床跳塌。
    又熬了两个晚上，终于把文给完结了，上了完结榜之后,收益又涨了一波，10万块，下个月就能提出来。
    还有两天就是下个月了。
    钱还没有真正到手，她就已经将这10万块钱花在哪些地方全都安排妥当。
    给老妈买一柜子的新衣服，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有的愿望，这次一定要实现。
    家里那个一启动就跟爆炸倒计时一样的二手洗衣机终于可以退休了，破洞的沙发也丢掉，恨不得将整个家都换成新的。
    当然还有一个人绝对不会忘记。
    她要给林小鸷买最贵最好，最衬得上她的礼物。
    她在网上搜了半天，觉得林小鸷戴什么都好看，可又觉得什么都配不上她。
    犹豫不决，将几项备选礼物发到了作者群里，让大家帮忙看看哪个好。
    作者们都震惊了：“灵犀，你真是发了，全都是上万块的奢侈品，送人？”
    “对，送人，送给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在大家的群策群力之下，最后魏灼凝挑了J家的项链。
    魏灼凝记得林小鸷似乎戴过他们家的某款戒指。
    J家的设计向来精炼高贵，偏偏在小细节上藏着一点儿野性，和林小鸷十分契合。
    整个寒假下来，她和林小鸷见面的次数很少。
    林小鸷怕吵她码字，所以没主动来跟她黏糊。
    而且她们去哪里合适？

 可以先结婚_703

    让林小鸷上她家么？她家这么小又冷，大小姐估计都迈不开腿，让魏灼凝有点儿自惭形秽。
    去林小鸷家么？魏灼凝怕到了她主场，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那就太可怕了。
    现在字码完了，解放了，总算能见面了。
    去池凛家是最好的选择。
    给林小鸷发微信，很快就收到了她的回复。
    “直接给你们抄是不可能的，身为班长，我会亲自监督你们做完。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但你们得自己写。”
    “……现在取消计划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你不来的话，我就跑你家逮你。”
    魏灼凝：“……”
    带着平板电脑和礼物，魏灼凝搭公交去池凛家。
    她舍得给妈妈买衣服换家电，也舍得给林小鸷买上万块的项链，但对于她自己却一点儿安排都没有。
    出门也依旧坐公交。
    幸好今天公交人不多，上车之后她还捞着个最后排角落里的位置。
    稳稳坐下，阳光晒在身上，暖暖和和的。
    再开学就是高三了，天气也在转暖，一切明媚平和又温暖，魏灼凝充满了干劲。
    不知道以前夏季升学时的学生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闷热的9月份进入到高三地狱模式，热都要热出好歹来了，心浮气躁的怎么学得进去。
    今天去池凛家，怕单独给林小鸷送礼物被池凛看到有点尴尬，她也为池凛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一款最新型的电子器。
    项链和器都放在书包里，想象着林小鸷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样子，她也忍不住跟着傻笑。

 可以先结婚_704

    公交车忽然一个转弯，全车惊呼着往一边倒去，魏灼凝身边的人用力压在她身上，差点把她挤扁。
    我靠？
    算了算了，她护好自己的书包——在自动驾驶汽车横飞的今日，会来挤公交车的都是苦命人，退步一海阔天空，别计较了。
    魏灼凝低头玩手机。
    车又转了一个小弯，身边的人再次“投怀送抱”，魏灼凝差点跳起来：
    “你……”
    “嗯？”怀里的人眨巴着大眼睛，特别无辜地看着她，不仅没起身，往她怀里钻得更起劲了：
    “才几天不见生分成这样？投怀送抱还被嫌弃？”
    “是你啊……”魏灼凝不动弹了，稳稳地坐回来，“你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好了池凛家门口见么？”
    林小鸷说：“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我吗？”
    “不是啊。”魏灼凝急忙否认。
    “我大老远跑来，费尽心思就为了能够早半个小时见到你，结果一见面就被你凶，我好可怜哦。”
    林小鸷戴着一副圆形细边框的眼镜，散着长发，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铜棕色，穿一身呢子大衣，看上去完完全全大学生轻熟女的装扮，却跟小孩一样耍赖撒娇。
    魏灼凝明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并没有真的难过，可是想哄她开心的心情完全压抑不住：
    “哪有的事，我哪凶你了。”
    “没凶我，那刚才声音那么大是怎么回事？”
    “见到你开心嘛……”
    “真的开心？没骗我？”
    魏灼凝认真地点头：“真的真的。”

 可以先结婚_705

    一个冬天下来，魏灼凝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蓬松地搭在肩膀上，看着比先前更可爱了几分。
    林小鸷靠在她肩膀上抬头看她，低声说：“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啊……”
    林小鸷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魏灼凝心怦怦直跳，往周围扫了一圈，虽然她们位置非常隐蔽，可是车里人很多的好不好……
    “别闹了。”
    “你不爱我。”
    “……”
    魏灼凝头顶冒烟的时候，林小鸷干脆闭上了眼睛。
    睫毛又密又长，嘴唇晶莹剔透，感觉比魏灼凝吃过的最美味的软糖还要好吃。
    魏灼凝心跳如雷，再次偷偷地观察周围，确定没人看她们之后提起勇气，飞速在她唇上点了一点。
    林小鸷微笑着睁开眼：“你这是小鸡啄米呢？”
    魏灼凝脸上的一团火已经从脸颊烧到耳根了，低着头就像个犯错的小孩：
    “等没人的时候再说，行么？”
    “行是行，可是到时候连本带利的，可就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
    “你要干嘛……”
    “什么都干。”
    “……”
    魏灼凝什么都很匮乏，但想象力最丰富。

 可以先结婚_706

    林小鸷一句话，她脑子里已经搭建出几百个场景，各个都汗水淋漓。
    “想什么呢？”林小鸷点她下巴。
    魏灼凝赶紧甩头，想要将那些糟糕的想法从大脑中甩出去。
    公共场合，fa情不雅。
    魏灼凝打算把礼物提前给林小鸷，用温馨过滤一下此时让她快要自燃的干燥气氛。
    “这个……给你的。”
    魏灼凝将包装好的项链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林小鸷。
    林小鸷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有礼物收。
    小心翼翼地拿过来，看到包装纸是有点幼稚的卡通图案，加上粘合处贴得歪歪斜斜，胶带外露，就知道是魏灼凝亲手包的了。
    林小鸷嘴角的笑意已经快扬到天上：
    “我的？里面是什么？”
    “嗯，你的。里面是……你自己拆开看看嘛。”
    “包得这么好，我不舍得拆。”
    “哪有好，我手工多差啊。你随便拆吧，直接撕了都行。”
    林小鸷瞪她:“不可以。这是你正式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从里到外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
    魏灼凝：“……”
    林小鸷一点点地撕包装，还真的被她安全打开，外包装一点都没破。
    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没有任何logo的一小面，林小鸷的脸色立马转变：
    “你买了J家的东西？！”

 可以先结婚_707

    魏灼凝：“啊？你这都看得出？”
    林小鸷喜欢J家，对J家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个大小的盒子，项链无疑。
    他们家最便宜的项链也要2万多……
    林小鸷硬生生地将“你疯了？这么贵的东西买来干嘛！”这句即将破口而出的话压了下去。
    她自然知道这孩子写有多努力，买这条项链她得绞尽脑汁码多少字？
    别说什么让大家扫兴的话了，傻孩子真心送的，就算是根野草，林小鸷都能开心地绕在手指上三天三夜，何况是条精致的项链。
    林小鸷：“我能打开么？”
    魏灼凝：“当然了，它已经是你的了。”
    林小鸷把盒子抽出来，打开，漂亮的锁骨项链让林小鸷怦然心动。
    “你，喜欢吗？”魏灼凝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大声会打扰到眼前这幅瑰丽完美的画面。
    这条项链果然和林小鸷非常搭，像是为她而生一般。
    林小鸷将盒子放在腿上，纤细的手指拿起项链，对魏灼凝说：
    “你能帮我把项链戴起来吗？我现在就想戴。”
    “好啊。”
    魏灼凝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
    在颠簸的公交车上，她用这辈子第一次赚来的钱让喜欢的人开心了，为心爱的女孩子戴上她精心挑选的礼物。
    “好看吗？”
    为了更好地展示这条锁骨项链，林小鸷特意将穿在里面的衬衣解开两个扣子，把领口拉大，就连眼神都变得妩媚了。

 可以先结婚_708

    “好看啊……戴不戴项链你都很好看。”
    难得说情话的魏灼凝让林小鸷更心动。
    林小鸷双臂环住她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来，在她耳边柔声道：
    “送我项链，是不是想把我圈在你身边一辈子？”
    太近了……
    魏灼凝快被她点燃了。
    “你能在我身边一辈子吗？”魏灼凝心动万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拥有像林小鸷这么优秀的人。
    林小鸷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用力地和她十指相扣。
    “灼凝，我喜欢你，满脑子都是你，喜欢你喜欢得这儿痛。”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魏灼凝眼眶里湿湿的，声音沙哑：“我也是……”
    “我知道未来很长，会发生很多很多我们想象不到的事情，可是我喜欢你的心情绝对不会输给时间。”林小鸷昂起头，吻魏灼凝的眼泪，
    “灼凝，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能被你喜欢，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世界。”
    .
    林小鸷的甜言蜜语快让魏灼凝如沐春风，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腿软，差点一膝盖跪地上。
    幸好林小鸷一把拉住了她。
    “怎么回事？”林小鸷笑话她，“亲亲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魏灼凝推她：“什么鬼，我不小心罢了。”
    两人手牵手走到池凛家社区门口时，池凛已经在那儿等着接她们了。

 可以先结婚_709

    这两人以往多是争锋相对打情骂俏，甜甜蜜蜜牵手的时候少之又少，池凛大老远看到二位连体状态，就知道她俩今天肯定甜得齁人。
    “阿凛！”魏灼凝向她打招呼。
    池凛小声问：“带来了吗？”
    她指的是林小鸷的寒假作业。
    保安大叔在一旁看着，池凛不太好意思让他听到自己要抄作业的事，问得隐蔽，看上去就像是要进行一场杀人越货的买卖。
    “带了，走，冬日限定补习班还有最后一节课了。”林小鸷走路步伐那叫一个轻快，来阵风能让她浪上天。
    池凛看看林小鸷，再看看一个劲傻笑的魏灼凝，回家的脚步有点犹豫。
    不知道今天跟她俩相处下来，会不会被肉麻掉一层皮。
    没想到林小鸷说不给她们直接抄作业还就真的不给抄，跟教导主任一样，督促她们赶紧写。
    遇到不会的题目林小鸷耐心解答，天要黑的时候寒假作业写了一半。
    “怎么办，感觉按照这个进度今晚我们得熬夜了……”魏灼凝挠挠头，“才写掉600M的题。”
    林小鸷：“熬夜也得写，反正明天下午才返校，后天开学典礼，你还有最后赶工的时间。”
    池凛看了看时间，将平板关上：“你们先写，我有事出门一趟，大概两小时之后回来。”
    “啊？你要走？去哪？”
    “今天我姐姐有比赛，我答应了要去现场看的。”
    一提到楼觅，魏灼凝立马精神：“今天九天对矿石啊！啊啊啊我也想去现场看！带上我好么！”
    林小鸷拽她衣领：“喂！作业还没写完呢你。池凛可以不写，人家聪明，回头自己就能写完。你呢？你还想再垫底么？”
    魏灼凝发誓：“我可以一边看比赛一边写作业，真的！以前我都一边码字一边背书的！”
    “……难怪考倒数第一。”

 可以先结婚_710

    ”阿凛阿凛，方便带我们一块儿去么？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去现场为楼姐姐加油了！”
    林小鸷皱眉：“喂，别给别人压力好么？”
    池凛有点犹豫：“带你们去现场应该没问题，但是……”
    她看向沉着脸的林小鸷。
    魏灼凝拉拉林小鸷的衣角，可怜兮兮道：“真的不行吗？”
    林小鸷：“……还有你这么犯规的？”
    魏灼凝两只手握住林小鸷的衣袖两角：“求求了。”
    林小鸷：：“……”
    行吧行吧，魂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九天战队冬季世界杯的第三场比赛马上要开始。
    有上回1314的神仙操作铺垫，大家都在猜高楼觅雪这次会用多久的时间碾压对手。
    而楼觅本人却在猜，池凛还要用多久的时间才到现场。
    她在候场休息室里来回踱步，已经第四次踱到窗边了。
    从这扇窗可以直接看到观众VIP区。
    为了防止再被偷拍和骚扰，这回楼觅给池凛单独留了个包厢，和周围的座位隔开，有沙发坐，还有各种酒水饮料爆米花。
    可是现在包厢还是空的，池凛哪儿去了又？
    谢不虞看楼觅在原地转圈就知道她宝贝妹妹人还没现身，烦躁着呢。
    以神秘感著称于世的高楼觅雪，谈起恋爱来居然这么好懂……
    谢不虞对互互使了个眼色。

 可以先结婚_711

    互互：“？”
    “你去给觅姐递杯热水，让她回来坐着，马上就比赛了，沉淀沉淀心情。”
    互互：“……我还年轻，还没谈恋爱没娶老婆，我还不想死。”
    “啧，给觅姐递水怎么要你死呢？”
    “是挺要命的，不然不虞姐您自个儿去？”
    “怎么能我去呢？”谢不虞怒道，“今天我还是主力，万一折那儿了怎么办？你今天替补，就算缺胳膊少腿了还有时间再长不是？”
    互互：“我是壁虎还是短笛啊我……”
    互互和谢不虞在互相怂恿对方送死的时候，浮屠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楼觅身边跟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眼，好奇道：
    “觅姐，小池凛还没来啊？今天不来了？”
    楼觅：“……”
    浮屠浑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坐到沙发上时，谢不虞向她拱手行礼：
    “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了，猛还是您猛。”
    浮屠：“啥玩意？”
    比赛就要开始，池凛的微信匆匆赶来。
    “抱歉姐姐，今天在家赶作业，来迟了。我已经到包厢了，还带了两个同学来。”
    楼觅心情立马大好，透过玻璃窗看出去，池凛果然来了！
    楼觅踮了踮脚尖，咬着下嘴唇，迅速发语音。
    和心中的兴奋劲儿全然相反，她发的语音很短，就一个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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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开始，现场观众凝神看向大屏幕。
    九天战队四个人在漫天黄沙中骑马穿行。
    今天的地图是蚀骨大漠。
    观众A:“蚀骨大漠啊，又是高楼觅雪擅长的地图。”
    观众B:“这话说的，有楼姐姐不擅长的地图吗？”
    池凛兴奋地等待楼觅精彩的表现，一霎那，眼前的景色陡然分叉，就像是有人用力撕裂了空间一般。
    池凛心中慌乱，眼前浑浊成一片，惊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三秒钟，一切恢复了正常。
    “你没事吧？”林小鸷发现了池凛的异样。
    池凛白着脸，勉强笑笑：“没事。”
    浮屠开团，楼觅抢得一血，现场尖叫声冲破云霄。
    头好疼。
    池凛本来想要站在包厢前面的玻璃护栏处认真看楼觅的比赛，但是头痛头晕的不适感将她劝了回来。
    她很想集中注意力，但是没办法做到。
    通体发凉，似乎所有的精力在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吞噬……
    以池凛丰富的经验判断，她或许是中毒了。
    可是，这毒从何而来？她没有吃过奇怪的东西，也没有闻到异常的气味。
    到底……
    “咦？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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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从池凛的脖子后取下一团黑色的物体。
    那东西只有指甲盖一半大小，起初魏灼凝还以为是死物，等她一碰，那东西忽然张开翅膀，“嗡”地一声急速飞走，吓了魏灼凝一跳。
    “好大的虫子！阿凛，虫子趴你脖子后这么久，你都没感觉到吗？”
    池凛捂着脖子：“没有，一点都没有。”
    林小鸷让她手拿开，仔细看，似乎有个肉眼难分辨的小孔。
    林小鸷：“蚊子吗？”
    “怎么可能！”魏灼凝否认，“我没瞎，应该是某种甲虫，绝对不是蚊子。”
    “还没回春呢，这么早就有虫了？”林小鸷问池凛，“你感觉怎么样？有没事？”
    池凛刚才是有点不舒服，但把虫子赶走之后，不适的症状好多了。
    比赛更加激烈，楼觅表现神勇，林小鸷和魏灼凝被比赛吸引，而池凛也将转移力放回了比赛。
    今日又是一场大胜。
    比赛结束，楼觅开开心心地跑到包厢找池凛。
    魏灼凝抓紧机会和楼觅合照，楼觅好脾气地全部配合。
    头疼的感觉又来了，池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怎么了？”楼觅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似乎有点不对劲，上来牵她。
    池凛：“我好像有点发热……”
    楼觅用额头顶了顶她的：“真有点烫。最近天气变化比较快，生病的人太多了，这种场合到处都是病菌，不该让你来的。行了，咱们快回家吧，家里有退烧药。”
    池凛实在不太愿意楼觅担心她，可她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好，头重脚轻，和上次掉入池塘里发烧的感觉很像。
    楼觅没去庆功宴，直接开车送池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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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的时候魏灼凝还担心池凛，林小鸷说：
    “人家有姐姐大人照顾，你就少操心啦。你的作业写完没？”
    “……”
    “不是能一边看比赛一边写作业吗？”
    “这……”
    “走，上我家去。今晚不写完作业别想睡觉。”
    “呜呜呜……”
    小黑虫在人潮之上飞旋，很快落在了看台最后排，一只白皙到病态的女人手背上。
    “乖孩子，表现得很好。”那女人抚摸了小虫子的后背，随后一捏，小虫子被她捏得粉碎。
    带着鸭舌帽的阿宝倦倦地醒来，正好看到小v把虫子的尸体和它取回来的血液一块儿倒进湖蓝色的器皿之中。
    “嘶。”阿宝嫌弃道，“你也太糙了。”
    回到家之后池凛直接躺床上了，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
    楼觅拿药和热水过来的时候，她甚至起不了身，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提拉到半空中。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艰难地睁开眼睛往下看，看到的是还躺在床上的自己，以及坐到床边的楼觅。
    池凛想喊楼觅的名字，喉咙如同被开了口，风呼呼地往里灌，无论多用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之后，她的意识便消失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池凛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泥潭的深处，她费尽所有力气往上爬，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向着光明艰难挺身，皮肤上多了一层邹邹巴巴的束缚感。
    像是穿上了一件特别不合身的衣服，却又脱不掉。

 可以先结婚_715

    挣扎之时，那“衣服”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贴到了池凛身上。
    忽地，池凛睁开了眼睛，她彻底醒了。
    这是间很小的卧室，天花板灰突突的，斑驳着水渍，有一角已经发霉了。
    她躺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被子脏脏的，床上到处都是拆开的零食袋，以及几件陌生的校服，以及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袜子。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很陌生，直到她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瓶中间，看见了一个玩偶。
    魔童Nori。
    池凛难以置信地抓起魔童Nori玩偶，下床，往全身镜的方向走。
    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当她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时，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凌乱的短发，无神的双眼以及几百年没梳理过的夸张爆炸头。
    她换了一具身体？
    很显然是这样，她从原主的身体里出来了，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中。
    这也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甚至这具身体的双眼下面也有两颗痣。
    池凛敏锐地转过头，在镜子里寻找后脖子上的胎记。
    她找到了，相同的位置，极其相似的胎记。
    池凛脸色发白。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可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必须在第一时间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原主的身体在失去了魂魄之后会如何？
    会死亡吗？
    池凛看向手中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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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莫非……
    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恐慌的潮水在她心中狂涨。
    第76章
    “珺珺,出来吃晚饭啦。”
    池凛正站在镜子前出神，屋外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珺珺？
    池凛推开卧室的木门往外看，一对中年夫妻坐在餐桌前呼呼地扫饭吃,挂在墙上的钟显示，12点5分。
    窗外黑着天,肯定不是中午12点。
    大半夜吃饭还一桌子的硬菜,背对她的两人在昏暗的房间里吃得声音震天,诡异的感觉更甚。
    池凛犹豫着应该直接离开房间,去长骏花园找楼觅，还是别打草惊蛇，留下来冷静探查情况。
    刚才喊话的女人热吃一番后吸着鼻子,发现喊的人还没来，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从门缝里透出半颗脑袋的池凛。
    “珺珺,来啊。”女人用筷子敲了敲盛菜的盘子,“菜都凉了！”
    这女人说话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没有任何修饰，不太保养干枯又有点毛躁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额头的发际线已经快移到头顶了。
    池凛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到夫妻中间那把空着的椅子上。
    饭已经帮她盛好了，装饭的不锈钢碗尺寸可以和楼觅家大汤碗媲美。
    池凛看了眼桌上的三盆菜，辣炒包菜丝，辣炒土豆丝，辣炒回锅肉。
    她拿起筷子安静吃饭,很低调地融入现在的角色，同时暗中观察和她同桌吃饭的两人。
    这对夫妻都在专心对付碗里的食物，被辣得不时吸溜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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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应该是“珺珺”的父母，五十岁左右，体态偏肥，肤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
    以池凛对这个时代的观察可以推测，他俩应该是普通的工厂员工。
    因为常年在室内工作见不着阳光也不怎么运动，下班时间太晚，回来之后一顿暴饮暴食，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女人火速干下去一大碗米饭之后，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拿出牙签剔牙。
    剔牙的时候转头看向池凛，忽然拽住了她的头发：
    “好好的头发给你搞成这个样。”
    这一扯还真有点痛。
    池凛没料到对方的粗鲁，也不好直接把对方的手给掰开。
    她不知道这个珺珺平时怎么跟这对夫妻相处，暂时不想暴露身份，只能往后退了一退，表示抗议。
    女人没在意，催促她快点吃饭。
    池凛实在没胃口，随便扒了两口说吃完了。
    “就吃这么点？”男人放下筷子，瞪着眼质疑池凛。
    池凛没吭声，迅速扫了半碗饭下去，夫妻这才满意了，开始收拾碗筷。
    将碗筷收拾到厨房之后，女的去洗碗了，男的跑到阳台抽烟。
    听见男人大声打呵欠的声音，池凛明白这是她离开的大好时机。
    她对女人说：“我去睡觉了。”
    女人没回头“哦”了一声，池凛回到房中，将房门反锁，寻找手机。
    她知道要在这个时代行走，智能手机是把必不可少的通关钥匙。
    无论是叫出租车还是付款，不能没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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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在屋子里摸了两圈，从桌子到床铺，将能翻的地方全都翻过了，完全没有手机的影子。
    池凛窒息了：这孩子不会没手机吧？
    怎么可能，这年代没手机根本连门都出不了。
    终于从衣柜里的某件外套里找到了两百块钱，池凛只好先拿着用。
    自小就明白“不问自取，是为贼也”，池凛一边将钱放到口袋里，一边跟珺珺道歉，承诺回头一定双倍奉还。
    池凛轻轻地将窗户打开，冷风立即灌进来，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战栗。
    这里和安装社区恒温系统的长骏花园完全不同，这儿寒冷又黑暗，四处都是干枯的树杈和掀开了盖子的垃圾桶。
    一栋高楼挨着一栋，连成一片巨型社区。
    星星点点的灯火让这儿看上去就像是用火柴盒摞起的现代文明，狭□□仄，冷空气中充满了异味，时不时能听到从路上传来摩托车飙车的轰鸣声。
    池凛往窗下看了一眼，这儿很高，起码有八层楼高。
    她自小习武，轻功了得，但从这个高度直接跳下去的话，必定会摔断腿。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往下两层楼，挨家挨户的窗户外都有一个铁笼子罩着。
    借着铁笼子，池凛顺利爬到地面上。
    披了件一点都不保暖的外套往外走，池凛知道自己应该先弄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
    卧室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更没有系统先生，池凛打算出来碰碰运气。
    已经做好了和小区保安交涉的准备，找了一堆大半夜出门的理由，走到社区门口她才发现，这儿根本没有保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现在已经不是“池凛”，而是珺珺。
    看到珺珺卧室里摆放着原主最喜欢的Nori玩偶，以及她的痣和胎记时，池凛心中有个推测。
    几个月前，当她进入到原主身体时，原主的魂魄穿到了这个珺珺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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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池凛成了珺珺，那原主呢？
    不知道原主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她必须回去一探究竟。
    池凛在午夜的主路上疾行了半个多小时，踹翻了几个不怀好意的流氓之后，终于幸运地看到了远处的地铁标识。
    地铁站已经停运，她走到门口寻找站台名和地图，还发现了一台工作中的AI。
    池凛一靠近AI，AI自行开口，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声音相当熟悉。
    太好了，是先生！池凛险些热泪盈眶。
    .
    一大早彭梓媛就起来了，抱着杯热水去敲池凛卧室门。
    轻轻叩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可能池凛还没醒。
    彭梓媛有点着急，看了眼锁眼里的钥匙，想着要不要直接开进去。
    以前池凛从来不将钥匙插在锁眼里，她进屋之后就将门反锁，不愿意和家里任何人搭话。
    最近这段时间她性格开朗不少，连钥匙也都不藏着掖着，有时候甚至连门都敞开，彭梓媛什么时候来都能跟女儿聊上几句。
    大概是最近母女之间的关系缓和太多，让彭梓媛心也大了。
    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动直接开门进去的念头，除非她想要引发新一轮的家庭大战。
    “阿姨。”楼觅从厨房走过来，手里也拿着一个保温杯，“池凛估计还没醒。”
    这会儿六点还差十分钟，楼觅居然已经醒了。
    “觅觅你也惦记着小凛呢，起这么早。”
    楼觅无声地叹了一下：“我昨晚没睡。”
    “哎……都在担心小凛，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彭梓媛焦虑得头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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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将昨天池凛去现场看比赛突然发烧的事情说了一遍，彭梓媛更担心：
    “烧了一晚上？”
    “回来后我喂她吃了药，后半夜的时候烧退了，睡得挺踏实，估计这一觉能睡到中午。”
    听到这里彭梓媛悬着的一颗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有一些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楼觅，能将小凛照顾得这么好，彭梓媛不禁开始畅想她们恩恩爱爱的婚后生活……
    “今天下午是不是要返校了？”楼觅问彭梓媛。
    “是倒是，不过返校也不是那么重要，就是去听老师念叨。”过来人彭梓媛太懂学校那一套了，“还是得看小凛的情况决定，迟点如果她还不舒服的话，下午返校就别去了，我给她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我看也是。”楼觅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烧，还是在家待着，等烧彻底退了再去学校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楼觅的手机一直在震。
    彭梓媛：“觅觅，你不接啊？”
    “不知道哪来的骚扰电话，从昨晚就一直打，我已经拉黑了好几个了，还能换着号码继续打。”
    楼觅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依旧是陌生号。
    她的手机号被透露过好几次，每回不小心接起来不是听到xing骚扰就是辱骂，从此她再也不接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短信也都不看，认识她的人都会发微信联系。短信已经成了骚扰和垃圾广告重灾区。
    看来这个号码也要阵亡了。
    楼觅不爽，卖她电话号码的人真的好烦啊，不知道换手机号很麻烦的么？
    连续几天的比赛过后，今天是个休息日，可以不用去俱乐部。
    楼觅让彭梓媛放心去上班，她在家看着，等池凛醒了什么情况一定第一时间跟她说。
    彭梓媛谢谢楼觅，楼觅“啧”一声嫌弃道：

 可以先结婚_721

    “这还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楼力行起床之后也过来问了池凛的情况，池凛依旧没醒，随后他和彭梓媛双双出门上班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池凛依旧没出门，楼觅觉得不太对劲，这睡得也太久了。
    “池凛？”楼觅叩了叩她房门，“你醒了没有？怎么样了？”
    没有人应答，但她听到屋内有动静。
    楼觅：“宝贝，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脚步声慢慢靠近门口，看来池凛是真的醒了。
    咔哒，门开了一条缝，楼觅看到池凛一只眼睛露了出来，正在打量自己。
    “干嘛呢？”楼觅被她警惕的模样逗笑，“我可没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进入做什么，你昨晚让我出来我不就出来了么，真没再进去。”
    池凛依旧沉默地凝视她，半晌后才问：
    “我妈呢。”
    “你妈……”一向喊彭梓媛为“母亲大人”，忽然改了称谓还被楼觅接了过来，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都几点了，你母亲大人自然上班去了。”
    池凛眼珠向地上看，似乎在思考什么。
    “中午想吃什么？”楼觅也不推门，耐心地继续问，“今天我不去俱乐部，就在家陪你。你收拾一下出来我给你量量体温。你可不知道昨天你忽然病倒，我有多担心你。你……”
    楼觅正说着话，池凛“咣”地一下把门撞上了。
    楼觅：“？”
    池凛这是闹别扭了？
    楼觅站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吧，楼觅立即反省，昨天她就比完赛的时候见了池凛一面，之前两人一直都没接触，没有招惹她的机会啊。

 可以先结婚_722

    更何况，池凛是那种随便生气的人吗？
    以楼觅对她的了解，只有自己耍脾气强吻人家的份，池凛的情绪向来很稳定。
    可每一个情绪稳定的人，都在内心深处努力压抑着自己，楼觅明白这种感觉。
    池凛恐怕更是如此。
    楼觅明白她隐忍的性格，所以，偶尔有点情绪上的小波动也是能够理解的。
    楼觅去厨房点了四菜一汤，等系统先生将饭菜全部做好之后，端到了餐厅饭桌，再去叫池凛。
    “我把饭都做好了，你出来吃点，嗯？”
    本以为池凛还会磨蹭一会儿，没想到门开了，池凛走了出来。
    看得出来昨晚她是病了，不然一向一丝不苟的铁胆丸子头也不至于被睡成这样，如同一团被猫挠过的毛线团。
    池凛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刨出来的格子睡衣，扣子扣错了也浑然不知。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池凛双眼发直有点懵，无神地打量屋子，打量楼觅。
    虽然眼神沉了点，但在楼觅看来还是很可爱。
    “看你，都饿傻了。”楼觅握住她的手，将她往餐桌的方向带，“赶紧来吃点。”
    池凛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将她的手甩来。
    楼觅：“怎么了？”
    池凛盯着她：“别碰我。”
    楼觅：“……”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楼觅愣在原地，有点慌。

 可以先结婚_723

    祖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什么时候做错的？
    她立即检索记忆的每个角落，完全想不起来究竟在哪个环节招惹了池凛。
    她带着同学去包厢看比赛的时候，两人不是还发微信发得挺好的么？
    微信里池凛兴致勃勃的，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后来她俩再碰面时，池凛已经有点发烧了啊。
    不是还温馨顶了头么？
    车开到家的时候池凛坐在车里没力气动，还是楼觅费劲把她抱出来，全程抱回床上的。
    一晚上伺候她吃药喝水，完全没犯错的机会。
    等下……
    她好像想起来了。
    池凛带同学到包厢的时候给她发微信，她就回复了一个字。
    是不是池凛嫌她太冷漠，太敷衍了？
    楼觅将这事儿拿出来问池凛。池凛坐到饭桌前，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拿起碗筷呼呼地吃起来，没回应楼觅。
    看来是真的了。
    楼觅坐到她对面，小声解释：
    “其实我不是冷淡，我冷不冷淡你明白的。知道你来看我比赛的时候我特开心，真的。可是吧，我这人有点端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臭毛病，很高兴的时候不太愿意表达出来，觉得咋咋呼呼的有点幼稚。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我向你道歉。”
    池凛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歪着嘴抛出一句：
    “你也知道啊……”
    楼觅见她终于肯搭话了，乐呵呵地冲她笑：

 可以先结婚_724

    “那，不生气了好么？”
    池凛没再搭理她，吃饭，专门夹牛肉吃，一转眼，桌面上唯一的肉菜就被她吃光了，一口菜都没有动。
    “再来一盘。”池凛嘴里的饭菜还没吞下去，便迫不及待对楼觅说，“不，两盘！多放辣！”
    楼觅：“……好，你等会儿。慢点吃，别噎着。”
    楼觅从来没有见过池凛吃这么多，这么狠。
    平日里她吃饭一向很素，一盘蔬菜足矣，就算吃肉也多是鸡肉和鱼肉。
    牛肉当然也会吃，可是像这样的吞虎咽的模样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会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吧？
    这么一算，很有可能！
    记得池凛昨天来看她比赛的时候，说自己在学习，是匆匆赶来的，很有可能没来得及吃饭。
    后来生病了回到家里直接睡着，一睡到中午。
    如果昨天她午饭就没吃，等于24小时没进食，可不得饿坏了么。
    楼觅心疼不已，要看到她吃饭这么卖力的样子，就知道烧应该已经退了。
    有胃口就是好事，楼觅见她认真吃饭的样子，和平日里少年老成的模样一样可爱。
    很想摸摸她此刻毛茸茸的脑袋，手感一定很好。
    池凛吃饱了，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打了一个响亮又悠长的饱嗝。
    楼觅：“……”
    太好了，做了亲密的事情之后池凛正渐渐把她当成自己人。
    试问谁不打嗝谁不放屁？

 可以先结婚_725

    楼觅还觉得以前的池凛太清冷，太自持了呢。
    池凛这是打算以后在她面前做自己，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只会更进一步。
    楼觅越想越开心，凝视着池凛的双眼里含着浓浓的爱意。
    池凛被她看得有点发毛，试探性地说：
    “把碗拿去洗了。”
    “好！”
    楼觅开开心心地任她使唤，将碗筷送到了洗碗机里。
    池凛望着楼觅干活的背影，抬了抬眉毛，自言自语道：
    “还真行？”
    楼觅将洗碗机设定好之后走回来，看池凛在收拾书包。
    “你要出门？”
    池凛没回应。
    “你这头发睡成这样，不梳好了再出门？”
    池凛回头说：“你帮我梳呗。”
    楼觅拍了拍身前的椅子：“来，坐这儿。”
    池凛就近坐到了按摩椅上，左腿一撇，搭在扶手上，扬了扬下巴：
    “你过来。”
    楼觅听话地走到按摩椅后面，拿了梳子慢慢给她顺头发。
    顺了一半，池凛忽然将她手打开，怒视她：

 可以先结婚_726

    “你弄痛我了。”
    楼觅：“啊？真的假的？我都没开始梳呢。”
    “我说，你弄痛我了，没听到？”
    “噢……我错了我错了。”楼觅上来摸她的脑袋，“姐姐帮你吹吹，不痛不痛了。”
    池凛在挣扎，不情不愿的样子楼觅太熟悉了。
    可可爱爱的。
    楼觅摸她脑袋的手不知不觉摸到了下巴上。
    池凛：“？”
    楼觅摸着池凛小巧的下巴，忍不住俯身去吻她。
    池凛双眼一睁，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心里一个卧槽，跳起来一头撞上楼觅的嘴。
    楼觅完全没有防备，娇嫩的嘴唇被她坚硬的脑袋撞了个正着，嗑到了自己的牙上，嘴唇立马流血。
    楼觅摸了一下，指尖上一片鲜红。
    池凛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她心里暗叫“坏事儿了”，可可怜怜地道歉：
    “抱歉小凛，我……”
    “滚！”
    池凛一脚踹倒了脚边的椅子，椅背砸在楼觅毫无防备的脚趾上，疼得她差点站不住。
    池凛拎了书包冲出门，屋子里就剩下一脸疑惑，独自坐在客厅正中央地板上揉脚的楼觅。
    第77章
    今天是返校日——手机日程推送来的提示。

 可以先结婚_727

    本来池凛没想出门,但这家是呆不下去了。
    为什么要穿回来？
    为什么？
    早就让我死了不好？
    池凛拽着书包垂着头出门，按照她的性格，今天是绝对不会想着去学校的。
    可是她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又穿回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会待多久。
    她的脑子有点堵,想要去分析一下当下的情况,却又想不到该从哪里入手,只能惯性地往学校走。
    南湖三中,她又回来了。
    池凛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没洗脸没刷牙，头发也没梳,校服里面还是她的睡衣，看上去邋遢不堪。
    她毫不在意，拖着步子往里走,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背影。
    刘卉昕。
    靠,真晦气。
    池凛心里呕了一下。
    回来遇到的第一个同学就是她，真是说不清道不尽的缘分。
    想当初要不是她根本没朋友，也不会和刘卉昕玩在一起。
    刘卉昕把她当陪衬品，她是知道的。没把她真正当朋友,她也是知道的，可谁不是利用谁呢？
    池凛不过是想要找个人消磨时间而已，有什么活动需要两人一组的时候，她也不至于太尴尬。
    “喂——”池凛有气无力地拖长音，叫刘卉昕的名字。
    刘卉昕本来走得好好的,听到这声音脚下猛地一顿，差点摔倒。

 可以先结婚_728

    “干嘛。”池凛上来咧嘴笑，“不认识我了？”
    刘卉昕见到她像见到鬼一样，连连后退，惊恐万状：
    “你别过来！”
    池凛：“哈？”
    “我都已经被你害得这么惨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说啥玩意呢？”
    “托你的福，我的助学金没了！重点大学也没指望，我现在就想要安安稳稳的上个普通大学，你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说完刘卉昕便跑，池凛喂了好几声她也没搭理。
    什么情况啊这是……
    池凛疑惑，和刘卉昕闹掰了？
    即便她原本就不喜欢刘卉昕，可现在刘卉昕跑了，她以后不是又要独自一人了？
    操……池凛在心里诅咒穿越到她身上的人不得好死。
    她不是没在网上看到过“自己”的光荣事迹，甚至还偷偷跑回来看过现在的“池凛”。
    借用她身体的池凛把自己捯饬得人模人样，看上去就让人作呕。
    反正她对曾经的生活一点都不留恋，如果摆脱让她恶心至极的母亲，以及姓楼父女，简直不要太开心！
    虽然现在的那家人没钱，但人家好歹是原装夫妻，是个完整的家庭。
    最重要的是爸妈完全不干涉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人生在世，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几个月前在网吧包厢，她吞了一片网上非常流行的自杀药丸。

 可以先结婚_729

    这药丸据说无色无味，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痛苦，在昏睡中死去。
    和安乐死一个水平。
    池凛早就觉得活着没意思了，决定自杀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说吞就吞。
    没想到没死成，反而穿越到一个叫珺珺的女孩身上。
    这珺珺刚上高一，是被高三学姐一人一巴掌打下了安全通道的台阶，活活摔死的。
    池凛穿过来的时候，一脸血站起来，把正因为她断了气而惊慌失措的学姐们吓得鸡飞狗跳。
    之后她发现自己神奇的魂穿了，按照书包里各种物品的提示，她回到陌生的家一探究竟。
    非常幸运，这个家很完整，爸妈都在。
    越在这家待她就越觉得舒服。
    爸妈都是工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工厂劳动，回到家已经快12点了，根本没有时间管她。
    这对夫妻每天给她100块钱，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一个月的泡面也没人说一句“不行”，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曾经她亲生父亲也是这么纵容她，爸妈离婚之后她被她妈弄得太压抑，太难受。
    等她听说南湖三中的池凛走红网络，她便知道，自己的魂魄离开之后，有人占据了她的身体。
    回去偷窥的现在池凛的生活，她乐不可支。
    哪来的接盘侠啊，居然点儿背到这种地步，魂穿到了个重组家庭中，还有个什么电竞女神一样的便宜姐姐。
    以后她生活的压力该多大？
    指不定会永远活在楼觅的阴影之下。
    彭梓媛瞧不起她，楼觅瞧不起她，全世界都看不上她。
    池凛开心——反正我解脱了！

 可以先结婚_730

    成为珺珺的这段日子里，池凛将这具身体吃胖了15斤，她父母居然都没发现。
    她翘课打架抽烟，差一点点就要fei叶子了，老师登门拜访了五百次，她爸妈还是一副敷衍的状态。
    妙啊。
    17岁的池凛爱死这种父母了。
    之后池凛再也没有关注过以前的自己活得如何，甚至连手机和电脑都不怎么用了。
    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成天和男朋友的一群哥们姐们混在一起，醉生梦死。
    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又穿了回来……
    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池凛满脑子想到都是该怎么回去和她男朋友相认。
    说她魂穿了会有人信么？
    还是说她再吞一颗自杀小药丸，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
    池凛想着，看到了刘卉昕的好友徐一芳。
    “嘿。”池凛快步跑到她身边，想要从徐一芳嘴里打听到她和刘卉昕到底怎么了。
    谁知徐一芳见到她也跟见到鬼一样，完全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惶恐狂奔。
    池凛：“……”
    穿到我身体里的那姐们到底做了什么？
    谁见我都怕成这样，那我不是比以前更惨么？
    池凛继续在心里诅咒穿到她身上的人，见一班的那个段草滕绛，以及篮球队的一群男生说说笑笑迎面走过来，池凛没敢直视他们，打算绕到一边再偷看几眼。
    “嘿——池凛呀！”没想到滕绛主动给她打招呼，一群人呼啦一下围上来。
    池凛惊得哆嗦：“你、你们想干嘛？”

 可以先结婚_731

    滕绛这张国民初恋脸一笑，和池凛记忆中一样帅：
    “我哪敢干嘛啊，就是一个寒假没见到你了，想你了。”
    池凛：“？？”
    再说一遍，你想谁？！
    “今天这是什么造型？挺别出心裁。”滕绛端详了一下池凛乱七八糟的脑袋之后笑了，“不过你什么样都好看。今天下午体育馆有我比赛，你有时间就来看看呗。知道你未必会来，不过，VIP第一排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滕绛说完之后周围的队友疯狂嘘他。
    他还挺发自肺腑，推了几个嘲他的人，一边走一边回头对池凛笑笑。
    池凛被他电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这是？！段草跟她深情款款？
    升入高三，教室位置没变，就是门口的门牌换了一个。
    池凛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魏灼凝和林小鸷正好一块儿去厕所，和她面对面一个交汇。
    魏灼凝正要跟她打招呼，发现她全程都没有往自己这边瞥一眼，就像没有看到她们一样。
    双方擦肩而过，魏灼凝脑袋上的问号开了花。
    “怎么回事啊她。”魏灼凝说，“阿凛为什么没理我？”
    林小鸷看着池凛的背影，琢磨着她这一身行头装扮，沉思了片刻忽然笑了：
    “这事儿挺有意思。”
    魏灼凝：“啊？”
    池凛习惯性低着头进教室，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妈的谁走路不看路！

 可以先结婚_732

    池凛在心里骂了一句，抬头一看，居然是高翔。
    高翔身高认识很多社会人士，约架都是操刀上的。
    池凛的男朋友也没差，不过略小弟了点，迄今为止她还没有见识到群架的壮观场面，所以该害怕高翔还是怕。
    正打算缩着脖子从他身边绕过，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池凛心里发凉，不会刚回来就被揍吧……真够倒霉的。
    “带了吗？”高翔脸贴了过来。
    “带、带什么？”
    “姐姐大人的私房照啊！”高翔两眼冒桃心。
    “姐姐大人？”
    “楼姐姐啊！”高翔“嘶”了一声，斜眼看她，“小气鬼，一张照片怎么了，楼姐姐又不会少块肉。”
    “行了啊高翔，你装什么傻呀？不知道咱们小凛和楼姐姐在谈恋爱么，怎么可能给你。”一旁路过的沙新语吐槽高翔。
    池凛痴呆——谈恋爱？楼觅？！
    高翔哼一声：“不管，就算谈恋爱那也是跟楼觅谈，高楼觅雪还是属于我们所有粉丝的。池凛，你真的不够意思，就一张照片而已……不然你说嘛，要什么跟你交换，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办，没有二话！”
    高翔没找她麻烦，反而粘糊半天。
    池凛好不容易挣脱他，找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
    刚坐下，斜后方的董向闻丢过来一包零食。
    池凛诧异回头。
    “尝尝，最新麻辣口味，没错，就是超市已经买断货的那款。”
    池凛：“……”

 可以先结婚_733

    老旗来了，班会正式开始。
    林小鸷坐到池凛身边的时候，池凛非常不自在。
    林小鸷开平板的时候问池凛：
    “昨天回去后怎么样了？”
    池凛“啊”了一声，敷衍过去。
    “都怪灼凝将感冒传染给你了，今天看上去状态好点了？”
    池凛嘴角歪了歪，她最不习惯和漂亮的人相处，让她感到自卑、局促。
    “头发怎么回事？乱糟糟的。”林小鸷还一直追问，“回头我肯定去骂灼凝一顿，看她干的好事。
    “没事了……”池凛迫不得已终于开口，“传染也不是她愿意。”
    林小鸷听完她的话之后，目光又在她的脸庞上探索了一番后，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老旗总结了一下上个学期六班的总体情况，分析了期末考试各科的平均分以及在年段里的排名，最重要的是给大家敲一个警钟。
    “你们现在已经是正式的高三学生，高三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不需要我多唠叨。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心思都该收起来了，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好好拼搏……”
    老旗说了不需要她多唠叨之后，连续唠叨了40多分钟没带喘气。
    总结和展望之后，老旗忽然点到了池凛的名字：
    “大家要多向池凛同学学习。看看咱们池凛，从全班倒数第一奋勇直追，现在已经到了中游水平！我相信她再努力努力的话，很快就能迈上一本线！大家也知道，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池凛同学因为打赌这件事耽误了其他科的复习，在这里我还是要批评你。无论哪科都不能落，更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跟别人打赌，学习成绩是你自己的，不是用来跟别人斗气的。当然一码归一码，因为这件事咱们六班的英语平均分排到了普通班的第1名，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知道你们都喜欢池凛，那就多约一块儿学习，这就是偶像和榜样的力量！希望你们中学时代最后一年，也能拿出学英语的干劲，所有科都争取排到两段第1名！有没有信心？！”
    董向闻第一个回答：“没有——！”
    全班大笑拍桌子，老旗指着他：“就你有嘴！返校第一天就想出去罚站是不是！”
    池凛发现这个六班很陌生。
    以前她还在的时候，六班死气沉沉，所有学科垫底，是所有人都认定的垃圾班。

 可以先结婚_734

    身为垃圾的一员，池凛很安逸。
    可是现在其乐融融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英语平均分第一？
    听老旗那话的意思，这事儿还是因为我和别人打赌？
    池凛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旗说一句话笑三次，这不是她熟悉的班主任。
    可是……
    沙新语偷偷发一条微信过来，池凛点开：
    “你头发太乱啦，一会儿我帮你梳好哦！”
    之后还跟了一张特别可爱的小兔子表情包。
    池凛心也跟着乱跳。
    老旗班会开了一半，休息片刻，沙新语真的过来帮她梳好了头，连带着校服衣领也温柔地翻出来。
    “这样才对嘛。”沙新语温柔地对她微笑。
    池凛以前就觉得沙新语长得很可爱，只是从来没想过能和她搭话。
    池凛下楼去小卖部买可乐喝，打算压压惊，有个人悄然上来搂住她，在她耳边说：
    “没想到随便来母校溜达溜达就遇到我可爱的小师父了。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天注定。”
    池凛艰难地回头，身后人靠得太近，她差点和对方吻上。
    潭落？
    那个万人迷学姐？

 可以先结婚_735

    池凛神色一僵，潭落发觉之后，鼻梁上的伤疤隐隐作痛，立即笑着退了几步，退到了安全范围内：
    “这么多天不见还是那么凶，好可怕哦。”
    池凛心中一百辆卡车轰然驶过，震得她心口痛。
    不是吧……潭落学姐都和自己有一腿？
    潭落学姐可是她的初恋，只敢在人海之中偷窥的人。
    池凛被她刚才那么一搂，弄得神魂颠倒话都说不出口，看上去倒是呈现出一种让人误会的严肃。
    “真的是偶遇，你得相信我。”
    潭落上了大学之后脱去了高中校服，穿上私服的她更性感妖媚，这一笑差点让池凛昏过去。
    “好了不逗你了，不然我这张漂亮脸蛋又要挂彩。”潭落粉色的指尖指了指鼻梁上的伤，“今天我是回学校办事的，师父来返校？”
    师父是什么奇怪的情趣？！
    池凛装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在身后：“正是。”
    “还是这么可爱。对了，师父什么时候把解药给人家？人家还有半个月就要出国了，先给半年的吧，不然人家奔波回来也很累呢。”
    解药？这是在cos什么角色和剧情？
    玩得这么high吗？
    池凛思索着该怎么延长和女神相处的时间，女神自己说了：
    “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来找你拿解药，可以吗？”
    “嗯……”池凛有意无意间开始维持某个假定的形象了。
    “把人家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哟。”潭落笑着眯起眼，走了。
    池凛独自在小卖部门口缓半天。

 可以先结婚_736

    大家好像都喜欢我。
    大家好像特么的都迷恋我。
    这感觉实在是……
    池凛深呼吸一口气。
    太爽了！
    爽爆了！
    池凛咕咚咕咚猛喝了一大瓶可乐下去，将兴奋的心情往下压了压。哼着歌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站在二楼角落里林小鸷，看到了她和潭落互动的全部过程。
    “怎么啦？”魏灼凝跑了两条街帮林小鸷买了她最喜欢吃的某家蛋糕店的栗子蛋糕，当她兴冲冲地跑回来时，发现林小鸷坐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愁眉不展。
    看到魏灼凝担心她时又傻又真挚的脸时，林小鸷笑了笑说：
    “一刻看不到你，我就不开心。”
    魏灼凝想小兔子一样蹦跶到她身边坐下，晃了晃手里的蛋糕：
    “我不是去给你买吃的了么，看。”
    “这家很难买，排队的人超多，你怎么买到的？”
    “我下午来学校的时候就去拿号了，这会儿过去正好到我的号，是不是很聪明？”
    “是，是，我们灼凝最聪明。”
    感觉林小鸷还是有心事，魏灼凝不好直接问，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魏灼凝一边吃栗子蛋糕一边猜，林小鸷会因为什么事不开心呢……
    林小鸷看着她发呆的侧脸，心想，这傻孩子肯定猜不到我在吐槽她反应迟钝。

 可以先结婚_737

    班会开完，池凛和沙新语高翔他们一块儿往学校外面走，一路开心地聊着天。
    余光之中忽然闯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池凛向校门口的树丛方向看去。
    珺珺……
    池凛倒吸一口凉气，沙新语问她：
    “怎么啦？”
    “没、没什么……”
    池凛挑了挑嘴角，加快步伐迅速离开。
    第78章
    原主和同学分开之后,迅速找了一辆出租车，左右看了眼后，立马钻了进去。
    自动门就要关上的时候,池凛上前一把将它挡了下来。
    原主看到了“珺珺”，看到了这个使用了数个月的身体忽然以他人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见到了鬼,双手扽着门,用尽全力想要关上。
    但车门就像是被死死卡住,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半分。
    有几个六班的同学结伴往她们的方向走，原主急了,低吼道：
    “我才是池凛！”
    池凛坐上车，将车门一关，原主缩到另一侧：
    “你,想干嘛！”
    “我可以不是池凛,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池凛盯着她的眼睛说，“不要伤害你的家人。”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原主嘴角抽了抽，呵呵笑了起来：
    “放心好么。我干嘛伤害她们,我伤害得了她们么？她们别搞我就不错了。倒是你，你真可怕，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抢我的身体？”

 可以先结婚_738

    “我是谁不重要，但这段时间里我的确占用了你的身体,为了办一件对我而言，对我的时代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请见谅。”
    “见谅？你占用我的身体占用我的名字这么久，一句见谅就算了？”原主继续试探，想要知道这个人的底线在哪。
    原主已经将她身后的车门打开了一条缝，只要对方一发火她会在第一时间冲出出租车。
    池凛依旧没有动怒的意思，甚至没有看原主，只是看着车前方来来往往的三中学生。
    “今后若是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池凛向她行了个手礼，“只不过方才请求你的事，请你务必答应我。”
    原主左左右右打量她：“你是从别的时代穿越来的？”
    池凛：“此事我还不能详细告知。”
    “回你的时代行么？你不知道你已经把我的生活搅和得乱七八糟了吗？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的话我会报警，把你的身份说出去，让他们抓你去做实验。我说到做到！”
    原主说着匆忙下车，跑了几步回头看，池凛还坐在车里，一双让人害怕的眼睛还在凝视她，让她狂奔的双腿不住发软……
    池凛见原主跑了，也没追。
    今天来跟她这番谈话，其实就是想摸个底，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小孩一个。
    池凛来到这个时代，暂时借用了她的身体行事，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原主的魂魄去了何处。
    当她在珺珺的身体里苏醒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
    追魂秘术让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原主则到了另一具身体内。
    她们之间产生联系的线索应该是眼下的痣以及脖子后的胎记。
    池凛也想过有朝一日原主肯定要回来的，却没料到会是在此刻。
    昨日忽然头晕眼花，此刻再回忆琢磨，就像是魂魄和身体撕裂的过程。
    之前她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稳定，完全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为什么突然和身体分离？

 可以先结婚_739

    和昨天咬她的虫子有关吗？
    刚刚将陛下和楼觅联系在一块儿，正打算潜心挖掘她的前世记忆，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国师不在身旁，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对于追魂秘术一窍不通的池凛，无法回到之前的身体，也不好意思回去。
    毕竟那本来就是别人的，现在原主回来，她没立场相逼。
    其实借用哪具身体并不重要。
    对她而言魂魄犹在，大原的池凛就还在，陛下的池凛就还在。
    就算变成了珺珺，她依旧有信心立于此地。
    可是，她又有一件非常忧心的事情。
    她担心楼觅。
    昨晚她到了地铁站，在Al的帮助下，查询到了自己所在的地点。
    珺珺家在城市郊区，距离长骏花园有40多公里的车程，打车的话她的现金肯定不够。
    没办法，池凛只好用两条腿跑到市区。
    跑了一公里多点儿，这身体就气喘吁吁，改跑为走。
    池凛当真诧异不已。
    之前那身体已经很缺乏运动了，没想到这具更夸张，虚弱无力，根本跑不起来。
    池凛只好快步走，一路寻找地铁站的AI，调出地图，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走了一整夜才摸到市区的边缘，池凛又冷又饿，找了家早餐店填肚子。
    吃饭的时候发现对面有个回收旧手机的小店，池凛吃完饭过去询问，有没有便宜的手机出售。
    她花50块钱买了一部老式智能机，非常卡，不过不要紧，只要能打电话就行。

 可以先结婚_740

    她要给楼觅打电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全部真相。
    即便说了，试想楼觅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胡言乱语一番，她怎么可能会信？还有可能把这个号码拉黑，池凛就得浪费一个电话号码。
    池凛已经想好了旁敲侧击给她些提醒的说法，没想到楼觅她老人家根本没接。
    池凛再将想说的话发短信到她手机里，一边搭最早班的公交车前进，一边攥着手机，等楼觅的回复。
    最坏的结果，楼觅没有回复她。
    池凛觉得楼觅根本没看，或者已经将“骚扰”她的号码拉黑了……
    想要见楼觅不是那么容易，以她的知名度，肯定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
    所以池凛打算先来找原主，探一探情况。
    要是以前，池凛不用担心，原主肯定不是楼觅的对手。
    但是现在不一样……
    这几个月的相处，池凛明白楼觅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对自己在意的人更是默默地呵护和迁就。
    而原主对楼家人带着天生的敌视，她痛恨彭梓媛，觉得是因为彭梓媛提出离婚，毁了原本和睦的家。
    从原主对外称自己父亲死了而不是出国这件事就能看出，原主非常避讳父母离婚这件事。
    随后彭梓媛认识了楼力行，原主连带着楼力行和楼觅一块儿恨。
    原主和楼觅曾经有多针锋相对，从池凛穿来之时的种种耳闻便能知道。
    原主也曾经在私人微博里写过——从一开始楼觅就不可能喜欢我，所以我才要更烦她。
    她对楼觅是有一定攻击性的。
    很难想象现在对“妹妹池凛”无限喜爱又包容的楼觅，遇上那个厌恶她的原主，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想到可能发生的场景，想到楼觅失落的眼神，池凛的心就跟着痛起来。

 可以先结婚_741

    不行。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机会见到楼觅。
    .
    今天休息，但楼觅真没闲着。
    池凛走了之后，她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搜了一下午：
    “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网上的回答五花八门，楼觅总结了一番，无非是道歉送礼撒娇一条龙。
    感觉不太够，楼觅跑到九天战队的微信群里，请教过来人。
    “啊？你惹你妹生气了？”谢不虞第一个蹿出来，带着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浮屠很认真：“觅姐，道歉这事儿贵在真诚，你得首先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才好道。你做了什么说出来咱们分析分析。”
    楼觅想了半天，把昨天发微信有冷淡嫌疑这件事情说了。
    “呃……”浮屠听完寻思半天，“这也好生气？我不懂。”
    谢不虞说：“觅姐，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你知道你这人吧，嘴硬心软，而且嘴硬起来的时候真让人吃不消。你是不是说妹妹了？”
    楼觅：“我没有啊！”
    楼觅真是冤枉。
    我哪有说她？我哪舍得说她？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你再好好想想！从昨天到今天所有的细节再回味一下！”
    楼觅使劲儿想：“就，早上她让我帮她梳头，我可能力气稍微大了一点，扯疼她的头发了？”
    浮屠：“……还让你帮她梳头？这么矫情？”

 可以先结婚_742

    谢不虞：“你懂什么，这是情趣，情趣！”
    说到情趣，楼觅又想起来了：
    “后来我想亲她来着，她很抗拒，这事儿算吗？”
    “哈？抗拒？你们之前没亲过？”谢不虞不信。
    “亲过……”
    “那就是了啊！”谢不虞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差点一掌把面前的茶几拍碎，“吻都吻过了，抗拒个毛线！”
    一直沉默的互互开口了：“觅姐，妹妹怎么抗拒的？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其实人家是欲擒故纵啊？”
    互互的话给大家提供了一条新思路：“有可能，可能这才是情趣呢，咱们觅姐没体会到，还以为是真拒绝。”
    楼觅摸了摸已经结痂的嘴唇，还很痛：
    “不是欲擒故纵。”
    “何以见得啊？”
    “我要亲她的时候，她用脑袋把我嘴撞破了。”
    众人：“？？”
    谢不虞：“这么血淋淋？！”
    浮屠：“完了，看来是浑身写满拒绝了。”
    互互没敢再说话，谁能想到他一开口就把这话题给终结了呢？
    楼觅手从沙发上锤下去，双眼发直，犹如已经死了一个星期的尸体。
    卓景岚本来不打算参与他们年轻人这种恋爱话题，可是在旁边看着实在太着急，忍不住发话：
    “你们行行好吧，别再吓楼总了。不就是青春期的小女友闹个情绪么？也至于这么上纲上线？楼总，你这走马灯妹妹心思一天一变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她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未来还能给你再来个天天不重样，一点都不稀奇。17、8岁的小孩你们还指望她因为什么原因才生气？起床时发现自己没枕在枕头上都能和爸妈大吵一顿，他们就是还没成熟的野蛮动物。楼觅，你要恋爱我不反对，25岁的人了谈恋爱很正常。我就一点要求，您老人家记得还在打世界杯就成。”

 可以先结婚_743

    楼觅：“放心，正事我什么时候耽误过……”
    半晌，群里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卓景岚总结陈词：“要不咱们出来小喝一杯吧，就一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跟咱们聊聊，说不定等你聊完回家的时候，你妹已经不生气了。”
    谢不虞她们又开始接话：“是啊觅姐，出来吧！我们都来！”
    楼觅：“行。”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楼觅出门，六点四十，原主回家了。
    原主换了辆出租车，确定那个人没跟上来之后坐进去，一路忐忑地回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姓楼的不在，原主松了口气。
    去卧室倒头就睡，睡醒时天已经黑了，她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楼力行和彭梓媛最近双双加班到腿软，黑眼圈一个赛一个黑。
    今天好不容易下班早，两人相约去买了他们最喜欢吃的牛肉，在家自己做寿喜烧。
    “来，媛媛，这片肉给你。”楼力行帮她打好蛋又煮好牛肉，全程伺候下来，“最近真是太辛苦啦，得好好补补。”
    彭梓媛将另一片夹起来，让他张嘴，亲手喂他吃：
    “亲爱的你也辛苦啊。不过你真的可以稍微放放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别让自己这么累。”
    “等这个项目结束吧，也就是今年的事了。”楼力行握住彭梓媛的手，轻轻抚摸，“明年等你有空，咱们可以出去好好玩一玩。现在孩子们关系好，这么为咱们省心，咱们也可以享受享受了。”
    彭梓媛幸福地笑，双手握住楼力行的胳膊：
    “等觅觅和小凛结婚了，就轮到咱们了。”
    楼力行摸摸她的脸，两人正要接吻时，听见一阵急促的、充满怒气的脚步在迅速逼近。
    待他们诧异地抬起头时，见原主操起桌上的酒瓶，用尽全力砸进锅中。

 可以先结婚_744

    正在沸腾的汤汁被她这发狠的一砸四处喷溅。
    在彭梓媛的惊叫声中，锅从桌子的边缘翻下去，要不是楼力行将它挡开，必定会整锅扣在彭梓媛的腿上。
    楼力行的手背立马红了一大片。
    彭梓媛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楼力行也非常不解：
    “小凛，你这是干嘛……”
    原主看到他俩居然在客厅里光明正大你侬我侬，气得浑身发抖——
    当我死了？！
    是，我是死了一次，不过老子又回来了！
    “你们恶不恶心！恶不恶心！”
    原主暴跳如雷。
    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只有这件事她绝对不允许！
    楼力行和彭梓媛一脸的不解：
    “小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要吓妈妈。”
    她们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都搞到客厅来了，还问她为什么哪里不舒服？
    看出来了，原主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做了多少肮脏事，居然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彭梓媛带楼力行去将烫伤的手背清洗一番，问了系统先生之后，满屋子找烫伤药。
    “彭梓媛，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不是说过会爱我一辈子吗？”
    原主追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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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梓媛！”
    连喊带叫，彭梓媛还在翻药，嘴里念念有词：
    “没有啊，我放哪儿去了……”
    “彭梓媛！！”原主这一嘶吼让自己的喉咙犹如被撕裂一般剧痛，脑中嗡嗡作响。
    彭梓媛总算回头看她了。
    “我问你话！”原主拽着彭梓媛的手，“你回答我啊！你是不是要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楼力行冲完了手出来，正好看到她们拉扯的这一幕，赶紧上来想将她俩分开：
    “别这样，小凛，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扯你妈妈。”
    原主回头对楼力行叫道：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滚！！”
    楼力行微微一愣，没走。
    原主怒从心起，拽着彭梓媛就走。
    “你要干什么？”楼力行一把握住原主的胳膊。
    “放开你的脏手，我们想去哪里关你屁事？！”
    原主用力挣脱，楼力行发现她力气非常大，不像是个小女孩该有的力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原主发现自己的力量和以前完全不同，居然能和一个成年男人相抗衡，逐渐兴奋了起来。
    “小凛，你先坐下来听妈妈说。”即便彭梓媛浑身是胆，在外面对陌生人一脚蹬过去能让人满地找脑袋，可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完全狠不下心说一句重话。
    “我不！我听个屁！我就是听了太多你的谎话才会被你骗到这个地方来！你说过会爱我爱我爸一生一世！现在呢！”原主放开楼力行，拽住彭梓媛的衣领，“你就是个骗子，就是个贱人！你根本不配当……”
    楼力行一个巴掌打断了原主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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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毫无防备的挨了这一下，手上纠缠的动作松懈了，楼力行趁机将彭梓媛护到他身后。
    原主脸急速发烫，她捂着脸，死死地盯住楼力行。
    楼力行也没想到情急之下自己会真的动手：“抱歉，我……”
    原主调头冲出房门，无论彭梓媛在身后怎么叫她她都没回头。
    楼力行拉住了彭梓媛：“先别去，你让她自己冷静一下，不然还会有冲突。我给觅觅打电话。”
    楼力行皱着眉打电话，嘴里嘟囔着：“怎么会这样。”
    彭梓媛在窗边看女儿狂奔的背影，目光闪烁了几番后，投到了地面上，轻轻咬住了下唇。
    ……
    原主被羞愤冲昏了头，冲出房门之后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什么都没带，连手机也没拿。
    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这个散发着病毒的房子她待不下去！
    但首先，她得拿到手机。
    打算乘车库的电梯回到客厅，电梯门在客厅的拐角，只要她动作够快，那对狗男女就看不到她。
    跑到地下车库，系统扫描到她的脸，提示道：
    【家庭成员：池凛权限已解锁】
    原主回头看了一眼墙上划出的淡蓝色圆弧，进入了电梯。
    迅速进屋拿了手机和书包再下来，原主发现车库比以前她还在的时候多了一辆车。
    走近试了试，车解锁，系统向她问好。
    这果然是自己的车。
    坐到车中，原主调出了地图，却不知上哪儿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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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点想家了，想珺珺的爸妈。
    可是现在回去她又不太甘心。
    原主拿出手机乱翻，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打开微信，在黑名单里找到了“桃花潭水”。
    ……
    “什么，把锅砸了？现在人也跑了？”
    楼觅和队友们聊天聊一半，接到她爸的电话，仿佛在听个笑话。
    缓了半天确定她爸没逗她之后，楼觅立即拿上包结了账，跟大家道别：
    “不好意思啊各位，家里突然有点事情，我得先走了，改日再聊。”
    没等大家回应，楼觅已经消失在门口。
    “我有点担心觅姐。”浮屠她们都听到刚才楼觅应的那两句话了，虽然没说主语，但结合楼觅的苦恼，除了是性情不稳定的妹妹，还能是谁？
    谢不虞撑着下巴，难得也陷入了沉思。
    “行了你们别瞎想。”卓景岚看着手机，对俱乐部刚刚发来的新一季训练生的资料一一过目，“你们楼总是大人了，再麻烦的事都得自个儿硬碰。硬生生将这扇门撞开，她也就彻底成熟了。哎，你们跟我回俱乐部一趟。”
    “啊？”
    卓景岚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歪了嘴：“都几点了？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怎么还回俱乐部？”
    “老蔺那边说今儿训练生出了个奇才。17岁一小女孩，电竞年龄0年，可在模拟赛里面秒杀了一大波练了好多年的训练生。”
    卓景岚将这新人的资料投给大家看。
    “珺珺？没听说过啊。”
    “17岁怎么看上去面相这么老练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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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得还有点可爱。”
    “走走走，回去看看……”
    第79章
    楼觅赶到家时,彭梓媛刚和楼力行从医院检查回来,烫伤的手背已经包好了。
    楼觅四处看看,地上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汤汁和玻璃片,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
    彭梓媛将之前发生的事了。
    楼觅沉默着,楼力行叹了一口气说：
    “我不该打她,是我没忍住。”
    彭梓媛叹了一声：“你也是为了保护我。今天小凛也不知道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这段时间以来她脾气好了很多,我还以为她已经不在意咱们俩的事了,为什么今天……”
    三人陷入相似的沉默，楼觅率先再度开口：
    “那现在她跑哪儿去了？”
    “我也在担心她。之前我出去找了一圈，她跑得太快已经没影了。”
    “我看系统提示她开车出去了。”
    “她现在情绪不好，万一做什么傻事……”彭梓媛去拿外套，“不行，我得再出去找她。”
    “阿姨，你留下来照顾我爸,我去。”楼觅本来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你们在家等我消息。”
    彭梓媛还想说什么，楼觅已经消失在电梯中。
    楼觅打电话到池凛的手机上，一直没人接。
    再打,被挂断了。
    楼觅只能发微信给她：“小凛，你在哪里？今天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我很担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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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信发了出去,楼觅握着发热的手机，双手冰凉。
    为什么性情大变？
    今天池凛给她的感觉不能说完全陌生，有些熟悉的别扭和烦躁感。
    就好像……
    楼觅让自己冷静一些,不要胡思乱想分散精力，把人找到确定安全之后，才好去分析现在的猜测。
    滨海壹号别墅。
    门铃响了，潭落将身上的浴袍一裹，快步往门口走。
    小可爱来了。
    路过巨大的全身镜之时，她还特意往镜子中端详了自己一番，风情万种地晃了晃脑袋，深棕色的长卷发柔顺如瀑布，嘴唇的颜色也艳得正好。
    门开了，原主第一眼就看见宽松的睡袍里乍现的景色。
    原主在心里暗暗吹了一声口哨。
    这穿越到我身体里的傻叉也不是没做好事。
    要是能和潭落学姐睡一晚，什么都值了。
    原主称自己恋颜，只要是长得漂亮的人，无论男女她都喜欢。
    潭落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直，开心地将她招呼进来，门自动锁上。
    “师父怎么这么晚联系人家，人家差点就睡了。”
    潭落让原主坐到沙发上，她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的另一头，光滑的腿从浴袍里露出，又长又直，配上她娇美性感的脸，眼前这一幕完完全全是电影质感。
    而且还是不太正经的那种电影。
    “我这不是给你送解药了么……”原主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潭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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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么着急啊，都等不到明天？”潭落笑着接过盒子，两只手交汇的时候，顺便从原主的指尖上抚过。
    原主浑身过电一般又麻又刺激，目光抓着潭落一点都不舍得放开。
    潭落注视着她的表情半晌后，说：“你手机响了。”
    原主：“那点破事，我懒得理。”
    潭落：“哦？”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她挂断，立即又有微信进来。
    潭落都乐了：“你真的不要接听一下？万一有什么急事。”
    原主真是烦透了，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楼觅在找她。
    她和楼觅真的在恋爱么？这特么的叫什么事，真是恶心透了。
    一想到和楼力行的女儿卿卿我我，原主快要将隔夜饭吐出来。
    但，听楼觅的声音似乎真的在着急。
    原主看了看眼前的潭落，忽然想到了一个报复楼家的绝世妙招。
    原主乐颠颠地打字回复：
    “我在这，你来接我。”
    然后将自己的定位发给楼觅。
    楼觅收到了回复，精神为之一振，立即设置导航，向目的地前进。
    “你在跟谁聊天呢？”潭落打开了小盒子，发现里面躺着几颗灰色的药丸，她用指尖慢慢拨弄着。
    “姓楼的。”原主屁股挪了挪，靠近潭落，“一会儿她要来这里接我。”
    潭落抬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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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不准备跟她回去。”
    “哦。”潭落似乎并不感兴趣地降低了声调，原主再要说什么的时候，潭落转移了话题，“解药怎么是灰色的？”
    原主心里“哎”了一声，她们cos什么仙侠片，道具还得统一？
    潭落：“别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原主屁股往她的方向又挪了挪：“是毒药的话，你怕不怕？”
    潭落抬起手，手背轻轻搭在嘴前，似乎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楼觅来得比原主想的要快多了。
    大晚上门铃快被她按坏，一次还没响完，跟着又按，完全能听出按门铃者的焦虑。
    “来啦来啦，真是催命。”潭落再次拢起睡袍，赤脚踩在地毯上往门口走。
    原主猜到了是楼觅，跟着潭落一块儿去开门。
    不是谈恋爱吗？不是你侬我侬吗？
    楼觅能对她这么千依百顺，穿越到她身体里的那人还真有点道行，两个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既然如此，看到女朋友出轨的时候，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
    门一开，楼觅在看见原主的时候还是带着笑的：
    “你怎么在这儿，这是谁家……”
    当门再开大一点，发现穿着松松散散的睡袍依在门边的潭落时，楼觅的笑容几乎在一瞬间消失。
    她认得潭落，以前在网上流传的那几张照片她没敢多看，但潭落的样子她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记下了。
    “现在你都看明白了吧？”原主说，“这情况还需要我多说吗？我叫你来不是想跟你回那个让我恶心至极的家。我想告诉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别再给我发微信别再烦我，你能做到吗？”
    楼觅看着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眼眶已经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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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明白为什么池凛会这样对待她，她也知道这一切不对劲。
    可是当她看到这张熟悉的脸用熟悉的声音，对她说出嫌恶的话时，从心底里泛出的酸楚完全忍不住。
    潭落安静地看着她们俩，无声地观察着发生在她家门口这一幕。
    楼觅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难堪，立即别开脸：
    “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你先冷静一下，记得早点回家。”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没听到？”
    楼觅没再说话，快步离开。
    原主看到楼觅居然被自己弄哭了，心有余悸之时，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那个彪悍无比的高楼觅雪居然会被我搞哭了！原主乐开花。
    报复真是快乐啊，但今天晚上还有更快乐的事情在等着她。
    “学姐……”原主回头对潭落笑，却发现潭落的表情和刚才有点不一样。
    潭落已经将浴袍规规整整地理好，腰带牢牢扎起，就算原地三个滚翻都不会散落。
    原主：“？”
    “很晚了。”潭落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慢慢将她往外推，“师父该回去了哦。”
    “什么？学姐，不是你约我的么？啊？喂，喂！”
    潭落还真的将门关上了。
    原主被隔离在了门外，一脸懵逼。
    就在她想要按门铃的时候，门自个儿开了。
    原主立即上前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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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落报以弧度更大的微笑，顺手将她的书包丢了出来。
    原主：“？！”
    潭落温柔道：“晚安。”
    随后大门“咣”地一声毫不客气地合上，再也没有打开。
    .
    楼觅终于理顺心情时，发现车已经在海上高速走两趟了。
    完全不想回家，楼觅设置了导航，去俱乐部。
    从小只要有不开心的事，楼觅就会去打游戏。
    只要进入游戏的世界里，她就能暂时忘记一切。
    楼觅到俱乐部的时候，浮屠和卓景岚正在看训练生的练习赛视频，谢不虞困了，回家睡去了。
    “哎？觅姐？你怎么来了。”浮屠向来粗神经，接着问，“找到妹妹了吗？”
    楼觅沉着脸：“找到了。”随即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整个过程没看她们一眼。
    浮屠不明所以地看向卓景岚：“这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卓景岚：“你这脑子，也就会打打游戏了。”
    浮屠：“？”
    卓景岚：“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找到了，不然也没机会不开心。”
    浮屠在琢磨这话的脑回路时，卓景岚拿着平板去敲楼觅的门。
    “干嘛。”楼觅在里面问。
    “给你看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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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看。”
    “包你看完之后美滋滋。”
    “……”
    楼觅没再吭声，卓景岚直接开门进去了。
    楼觅坐在电竞椅上，手中捏着再战江湖接入晶体的线，甩来甩去。
    卓景岚坐到她面前，不动声色迅速扫了她脸庞一眼。
    眼睛有点红肿，不会哭了吧。
    卓景岚心里“卧槽”了一句。
    她可以说是看着楼觅长大的，这孩子向来心理素质极强，遇到再大的难题，再致命的打击，也没见她掉过一滴泪。
    妹妹到底什么事啊闹这么大……
    楼觅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卓景岚将平板打开，屏幕贴到楼觅眼前。
    楼觅抬眼一瞥，一水的小姑娘照片。
    “什么意思，这就急着给我找下家了？”
    “分了？”卓景岚震惊，“都还没好呢就分了？”
    “能不咒我么？”
    “好好好，我这不是在给你说正事么？不仅有小姑娘的照片下面还有小伙子的，全都是新一批的训练生。九天二队的事儿也该有个着落了，这儿还有今天的训练录像，您老人家掌掌眼？”
    “我真的特累特烦，能放我休息休息么？”
    “我这不是在给你找事情转移下注意力嘛。”
    “转移注意力，行啊。”楼觅晃了晃接入晶体，“陪我砍几个人就好。”

 可以先结婚_755

    卓景岚只能应承下来：“行吧，不过只能一小时，不能再多了啊，明天要在游戏里待一天呢，你这纸糊的脑袋使用过度的话我怕出事。”
    楼觅和卓景岚携手进了游戏，找了几个难度特别高的副本，进去就砍。
    楼觅怼天怼地，杀得血流成河，就是没去雪域神洞，连洞口楼觅都绕着走。
    那是个什么鬼地方，风水太差了，
    楼觅边挥舞着火焰枪边想池凛的事。
    她的思绪慢慢从今天、昨晚，一直蔓延到了好几个月前……
    “小心！”卓景岚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她猛然回神，发现一只血鹤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她的头顶，对着她的脑袋就啄。
    卓景岚已经来不及去救她，楼觅想要启动技能，发现技能在CD中。
    之前什么时候已经放过了技能，她完全没有印象。
    楼觅已经做好了要被血鹤啄个脑穿孔的准备，血鹤锋利的嘴却被忽然闪现的厚厚冰层挡了个正着。
    冰层被血鹤刺破，碎了满天的冰渣，楼觅本能地反手一枪，正中血鹤的脖子。
    血鹤还想再袭，一团白影卷了过来，打在血鹤脖子的伤口上。
    本来楼觅那一枪已经让它很难受，补的这一下手法十分老辣，伤口更深。
    血鹤吃疼尖哮，带着伤飞走了。
    楼觅回头，发现有一位白衣女子站在不远处。
    白衣女子马甲叫“晋仪”，看上去像是人名。
    女子黑发规规整整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穿得相当质朴。她这一身衣服是最最普通的新手服，楼觅见此人也不过34级，手里拿着的寒冰法杖满地都能捡。
    刚才就是她救了楼觅。
    不是靠装备，完完全全靠操作，以及对战时的灵性和杰出的反应救的人。

 可以先结婚_756

    “谢谢你出手相助。”
    楼觅不认识这人，出于江湖礼仪，自然要道谢。
    晋仪向她行了个手礼：“高楼觅雪不必客气，要不是在下急于出手，你已经将那血鹤斩杀了。”
    晋仪的声音有点低沉，却很好听，语调和用词也古香古色的，和她捏的这张英气十足的脸很匹配。
    再战江湖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不认识高楼觅雪的，她还想着对方可能会跟她多说几句话，没想到晋仪笑了笑后便离开了。
    ……
    从游戏里出来，楼觅杀得浑身发热，本来舒畅了不少，但一想起现实里还有一堆烂事，情绪也很快跌了回去。
    “今晚我在公司睡。”楼觅跟卓景岚说，“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了。”
    卓景岚：“我留下来陪你。就在隔壁屋绝对不吵你。有事您说话。”
    “真不用，你还怕我寻短见不成？不至于。”
    “我不是怕你寻短见，我是怕你一个想不开把咱们俱乐部老窝拆了。我还得靠它养活下半辈子呢。”
    “不是……我是什么野生动物啊这么暴躁？”
    “野生动物有您野吗？”
    楼觅：“……”
    卓景岚坚持留下来陪楼觅，楼觅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但她和自己是一类人。
    喷人的时候一张嘴就是机关枪，嘚吧嘚喷起来不带停。
    可安慰起人来嘴就笨得不行，绕来绕去就是“你想开点”这几个字，能把自己都说自闭了。
    其实楼觅想留在俱乐部，有很大的原因是不想回家，不想有可能再碰到池凛。
    一旦和池凛面对面，她怕自己的情绪再次失控。

 可以先结婚_757

    她得保持清醒的头脑，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慢慢回忆，全部记录下来。
    包括池凛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细节。
    .
    原主在五星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学校。
    潭落学姐的心思太难猜了。
    原主坐在去学校的出租车里，还在为昨晚到嘴的肉飞了感到惋惜。
    不过没关系，少了学姐一个，她在学校还有庞大的后宫，一点都不害怕。
    比如段草，比如沙新语。
    她这次要好好表现。
    分析昨晚吃瘪的原因，她想明白了，先前她太着急了，忘记了一件事——
    学姐喜欢的，是之前占用了她的身体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原主拿出手机，搜索和“池凛”相关的内容。
    “……伊人犹在梦中，但她是假的吗？不，我坚信她是真的。这是一种朦胧又有点孤独和迷茫的情愫……”
    这是段采访，原主怎么看视频里自己的脸怎么都觉得别扭。
    一本正经的死德性，做作到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这样？你们都喜欢一张死人脸？
    原主心中大大宽慰——那也太简单了，板起脸不笑就好了啊！
    原主将车顶的镜子翻下来，按着视频，梳了个相同的丸子头，再板下脸，一模一样。
    到了学校，远远看到高翔他们从另一边走过来。

 可以先结婚_758

    双方人马已经看到对方了，高翔刚想打招呼，原主冷着脸一声不吭离开。
    高翔：“我去？什么情况？”
    同学A：“她是不是还白了你一眼。”
    高翔：“我得罪她了？没有吧？”
    同学B：“之前就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原主觉得自己表现得特别好，一路上谁都没理，坐到了座位上。
    太简单了，原主给自己打一百分，她可以伪装一百年都不被拆穿。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夏一进门就开始抽查背诵。
    “不是吧！要抽查上学期的课文？谁还记得！”
    全班怨声载道。
    老夏说：“放假也不能放松，不然一个月下来学习状态全没了。要知道，你们已经高三了。”
    董向闻：“夏老师，就算是高三，你也得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吧。明天再抽查不行么？”
    老夏呵呵笑：“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松懈？无论放多长时间的假，我知道有个人肯定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池凛。”
    老夏突然点到池凛的名字，原主一恍惚。
    啥？夏老头叫我干嘛。
    “你来背一遍。”
    老夏自信满满，他知道池凛肯定会和之前一样，流畅地背完。
    上学期池凛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这个学生很勤奋，也有很强的好胜欲。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次落于人后。
    全班都看向池凛，老夏微笑着凝视她，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可以先结婚_759

    原主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
    “北冥，北冥有……”
    完了，学习这事儿实在离她太遥远，第一句就卡了个正着。
    原主站在那汗都出来了。
    北冥有啥来着？
    第80章
    在全班人的注视下,原主就背出来仨字。
    弄得特别信任她,一心想把她提出来当榜样的老夏尴尬万分。
    “行了,你坐下吧。”老夏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想继续为难她,只好转移了话题,说一说高三语文的复习方向和重点。
    原主坐下之后脸上发烫,半天顺不过来气。
    林小鸷在桌下拍拍她的腿,安慰她道：
    “老夏更年期，你别在意。”
    原主：“男人也有更年期？”
    “当然了。”林小鸷说，“男人更年期症状不比女人少，你别往心里去。放松些，做自己，高三这才刚刚开始呢。而且你有我们在，怕什么。”
    林小鸷这番话让原主稍微轻松了些。
    不知道林小鸷说的“我们”具体指的是谁,但原主可以肯定,现在大半个六班的人都对她有好感，甚至网上都有她的粉丝，好日子在前头等着她呢,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慢慢一点点来。
    所以，之后的几场摸底考试中，她完全凭直觉写完了所有答案,满怀信心地扫一遍填的满当当的卷子，觉得就算是自己胡说八道，至少也能得到一半的分数。
    下午,老旗的办公室。

 可以先结婚_760

    “这是什么玩意！”
    老旗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把自己的手都震麻了。
    原主往后一缩，眼神闪烁。
    “地理11，数学12，英语13？啊？你考得还挺有节奏感。”老旗指着她，“给我过来！站那么远什么意思？我能吃了你？！如果我真能吃了你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你吞了！”
    原主扁扁嘴走上前：“……不就是一次考试没考好么，我之前不是考得挺好的。”
    “你还有脸跟我提之前？之前你英语考了多少？快满分了！怎么，不和老师打赌就不会学习了？就这点出息？”
    原主耳朵都要长茧了，想要掏一掏，忽然想到之前那人假正经的模样肯定不会做这个动作，忍住了。
    “行啊，历史最高，考了38分。你到底怎么了，啊？就算一个寒假出去野了，也不至于一塌糊涂。你是故意的吗？”老旗想要在原主的脸上找到答案，“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想要打击报复我吗？”
    原主晃晃脑袋。
    老旗吼了这一顿也累，脑袋缺氧，嗡嗡地响。
    她坐了回去，喝了口茶，叹了一声之后缓和了语气：
    “其实上个学期你的表现让我挺惊喜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所有的处理我不能说完全赞同吧，但的确六班的学习气氛和谐了许多。而且你不仅自己进步了，还带领咱们六班得到了第一个单科平均分第一……我对你有许多希望，但现在想想或许不该给你太大的压力。有些话我就不说了，无论学习还是未来，都是你自己的事，你都不心急我再着急也没用。你回去上课吧。”
    “哦。”
    原主从办公室里出来，背靠在墙边很久，看着走廊外灿烂的蓝天浮云，心情沮丧。
    其他的可以模仿可以伪装，但学习怎么伪装？
    占用她身体的贱人太烦了，搞什么不好搞学习……
    无论是她妈还是姓楼的都那么有钱，学习有什么用？
    浪费精力，图个人设罢了。
    “池凛！”

 可以先结婚_761

    滕绛手里拿着个篮球在走另一头叫她。
    早春还挺冷，段草已经穿上了篮球服，浑身热汗，似乎刚刚打完球：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办公室，小声道，“被训啦？”
    原主学着视频里的模样，皱着眉，轻轻摇了摇脑袋：“我没事。”
    “下午最后一节你们班玩儿什么去？”
    “玩？”
    “你不知道啊？为了给高三学生放松放松，别想到高考就紧张到爆血管，以后每隔一周的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自由活动。你们没通知？”
    “可能通知了吧，但我刚才不是没在教室么。”
    “应该都一样，做体育运动活动活动身子骨，或者去大学里转悠，方便报志愿。”
    “是么，还有这种好事？”
    “别想太美，各班的班长都盯着呢，溜不了。你们班今天下午打算干吗去？”
    原主自然不知道，但是忽然出现的林小鸷帮她回答了：
    “去体育馆做做操。”
    林小鸷双手插在校服的上衣口袋里，路过答了一句，很快就走了。
    “嗷，我们班也是。”滕绛将手里的球抛到空中再接住，对原主眨眨眼，“下午见了哦。”
    原主淡定地点点头，等到滕绛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中时，原主捂住鼻子，将澎湃到快炸裂的心潮给强行压了下去。
    这男人真是该死的美味！
    原主跃跃欲试。
    潭落学姐那边还可以再努力努力，滕绛这头千万稳住，一定要拿下！

 可以先结婚_762

    中午午饭时间，原主饭都没时间吃，躲到操场角落里，寻找更多关于“池凛”的资料，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和说话方式，这一次肯定不会有破绽！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林小鸷组织大家去多功能体育场。
    这个体育场很大，除了室外的足球场在东边另一块地方，其他篮球场排球场和乒乓球场等，全都在这个场地，能够同时容纳半个年段的学生。
    今天一班和六班正好一起进行锻炼，一班在打篮球，六班这头都在等林小鸷发话。
    林小鸷有点苦恼：“咱们来得有点晚了，场地都被别的班占满了。要不然咱们先做点舒缓的运动，等他们用完了之后咱们再上。”
    大家问：“什么运动较舒缓？”
    林小鸷想了想，立马有了主意。
    当她那双漂亮又狡猾的眼睛看向站在后排的原主时，原主心里一突，有点不详的预感。
    “阿凛，来。”林小鸷招呼她过来。
    原主抬头挺胸，正气凛然地站到了林小鸷身边——虽然她心里特没底。
    “就让阿凛教咱们舞剑吧。”林小鸷提议。
    啥？
    原主惊恐地看向林小鸷，舞剑？！
    原主想用眼神阻止林小鸷，但林小鸷眯着眼笑，根本就没看她一眼。
    “好啊！”魏灼凝第一个赞成。
    虽然她不知道林小鸷为什么有这样的突发奇想，但她绝对是班长的第一狗腿：
    “之前阿凛跳‘白露未已’跳得多好啊，我早就想学了。”
    沙新语开开心心地真心附和：“我也是。”
    高翔：“那就来一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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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班迅速达成一致的意见，全班都赞成。
    原主头皮都僵了，尬笑道：“舞，舞剑也都有剑啊，没剑这没法弄。”
    “有。”林小鸷从书包里抽出小臂长的剑鞘，“正好我带了。”
    原主真的是傻眼。
    班长，您上学没事干带剑干嘛啊？！
    原主盯着那剑鞘，做最后的挣扎：“太短了吧这……”
    林小鸷锵地一下抽出了剑，没想到还是一把折叠剑，抽出来之后长了两倍。
    原主：“……”
    “喏。”林小鸷将剑塞到了原主手里，“看我多体贴。”
    原主：“你……”
    林小鸷转身对其他场地的同学说：
    “池凛要表演舞剑啦，快来看！”
    原主：“靠！？”
    大家听到这劲爆消息，立即围了上来。
    “真的啊，剑都带来了！”
    “是舞‘白露未已’吗？太好了，我居然能看到现场！”
    “我手机呢！快快快，我要拍！”
    魏灼凝也很兴奋，拿出手机准备拍摄。
    原主被大几百人围在中间，感觉自己置身动物园。

 可以先结婚_764

    林小鸷鼓着掌：“大家掌声鼓励。”
    万众期待，掌声四起，哗哗哗哗——
    原主只想一剑斩了这妖妇。
    .
    楼觅昨晚在俱乐部睡的，这儿有她专门的休息室。
    睡得不算好，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才疲惫地进入到睡眠状态。
    第二天醒来时头疼，本来想吃止疼药，想到今天还有战前练习和会议，她犹豫了一下，没吃。
    止疼药的确能够减轻疼痛，对普通人而言可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会影响全息游戏里的操作和反应。
    忍着，别在比赛前出状况。
    楼觅去楼下游泳池游了会儿，又去热泉里泡了半天，出来的时候总算松快了点。
    已经是中午吃饭的点钟，楼觅没什么胃口，但是肚子和她脑子过不去，直叫唤。
    楼觅打算就在俱乐部的食堂随便吃点填填肚子，一会儿开会的时候谢不虞她们肯定吵着要让她买下午茶，到时候又得吃一顿。
    楼觅独自到7楼的食堂吃饭，食堂挺热闹，正好一群训练生走过来向她问好：
    “队长好！”
    楼觅对小孩们笑笑，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一颗丸子头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楼觅目光被带了过去，回头，看见走在最后的姑娘梳了个利落的丸子头，战队的队服里面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虽然走在最后，大家穿的衣服也是一样的，小姑娘个还不算高，但是光看背影就能一眼锁定她。
    楼觅多留意了一眼，去食堂窗口的脚步慢了几分。
    打了一荤一素坐到角落吃，卓景岚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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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吃这么一点，不像你的风格。”
    “我矜持着呢。”楼觅随意打趣一句，不想卓景岚再问她感情方面的事，太矫情，立即将话题转到了九天二队的事上：
    “二队从那拨训练生里选？”楼觅用筷子的顶端指了指身后，训练生就坐在那。
    卓景岚立即有了兴致：“对。我给你说，这次的训练生有几个资质真的不错。别说二队了，就是直接进入咱们一队都没问题。”
    楼觅笑道：“哪次你不这么说？”
    “这回真的不一样。昨晚不虞她们看了训练生模拟赛的录像，也跟我一个看法。”
    “有天才？”
    卓景岚沉下脸认真说：“真有。”
    “录像给我看看。”
    卓景岚把手机拿出来投给她看。
    楼觅看了一圈之后，饭都忘了吃。
    “这小孩完全野路子，没受过培训吧。”
    “电竞年龄，0年。但意识很好，反应特别快……”
    “测试了吗？”
    卓景岚说：“测试了，反应数值是0.64。”
    0.64是个能让楼觅都惊讶的数值：“你确定没测错，现在的我才0.61。”
    “真的没错。她的反应数值只比你多一些，低于所有训练生，甚至比不虞都低。”
    反应数值是全息电竞选手能力的重要标志之一，曾经是选手的秘密，随着全息电竞越来越职业化后，此数值也越来越公开，甚至成为职业选手能力和身价的体现。
    反应数值越低，说明反应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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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最巅峰的时候反应数值曾经达到惊人的0.49，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破了0.5大关的人。
    楼觅已经很久没见到0.65以下的职业选手了，何况还是个训练生。
    楼觅将卓景岚的手机握到手里，专心看录像。
    不仅反应快素质高，而且打法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
    卓景岚从楼觅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想法：
    “你也发现了，她的打法和你很像。无论行动轨迹和思路都如出一辙。要不是我太了解你每天在做什么，真以为你收了个徒弟。”
    楼觅看完了全部的录像，问卓景岚：“哪个啊？”
    “就我昨天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啊，珺珺。”
    她往后看了眼：“在那吗？”
    “在，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的。”
    原来是她。
    卓景岚说：“过去坐坐？”
    楼觅：“嗯，我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就过去。”
    “你说你这人，去就去，还带什么礼物。”
    楼觅点了豪华版肥牛火锅，和卓景岚一块儿坐到训练生那桌。
    训练生有7、8位，平均年龄15、6岁，最大的也才20，几乎清一色楼觅的粉丝，看到偶像坐到身边还带个大火锅来，又激动又感动。
    卓景岚作为经纪人，活跃气氛的能力还是很好，让大家别紧张，楼姐姐过来训话而已，死不了人。
    大家哈哈笑，气氛活泼不少。
    “你们玩儿什么呢。”楼觅看桌上摆着个盘子，盘子看着有点年头，上刻着她看不懂的纹路和文字，几颗红豆散落在盘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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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珺珺在给我们算命呢！”
    楼觅：“算命？”
    卓景岚：“都要靠电竞吃饭了，还迷信呢？”
    大家立即道：“珺珺算得可准了！真的真的，珺珺，你也给觅姐和岚姐算一卦！”
    楼觅从坐下来开始就在暗暗打量那珺珺。
    珺珺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不过胜在五官清秀，一双眼睛不大，人看着也不是特别活泼的性格，却有种说不出的灵动。
    而且说来也巧，她双眼之下各有一颗淡淡的痣。
    池凛说：“这是我从网上学来的小伎俩，做不得数。”
    大家还在起哄，说明明算得很准。
    楼觅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说：
    “算一卦吧，正好我心里有个疑惑。”
    觅姐发话了大家兴致更浓，池凛也不再推托，让楼觅给个字，再把红豆撒在盘子上。
    楼觅给了个“凛”字，然后撒豆子。
    她和妹妹的关系好，全网都知道。
    所以在她给出这个字之后，不少人捂住嘴，默默地嗑雪菜cp的糖。
    池凛将“凛”字拆解，一一对应到盘中的不同位置，再对照红豆布列，沉默了一会儿道：
    “近期家中是否有变故？是否有让你无解之事？”
    一群人等着听八卦呢，没想到忽然问了句如此沉重的问题。
    楼觅瞧着她的目光更紧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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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抬眼回视：
    “不要依赖眼睛，问问你自己的心。”
    楼觅被她这句话弄得浑身鸡皮疙瘩狂起，一时无话。
    卓景岚心里喊了一百个“卧槽”。
    居然算对了？这是什么绝世神算？！
    之后池凛又帮其他人算了几卦，卓景岚讲了些二队的事，就要散的时候，楼觅迟别人走一步，对池凛说：
    “回头我有疑惑的话，还能来找你问问吗？”
    池凛说：“我一直都在。”
    .
    大家的爆笑犹在耳畔，原主一脚将路边的垃圾桶踢飞。
    路过的老太太斜了她一眼，她骂道：
    “看什么看！死老太婆！”
    老太太摇着脑袋走了。
    原主快要气炸。
    林小鸷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舞个毛剑啊？
    一小时前，她拿了剑之后硬着头皮强撑着，按照记忆中视频里的模样舞了几下。
    所有期待的目光在看她出手后，呆滞了。
    原主心里一边骂娘，一边用剑在空中乱戳。戳了十几下发现自己腰部以下就像水泥桩似的，根本没动。
    她咬紧牙关，犹如动作慢放般在地上滚了两道，还没滚好，脑袋顶地身子没翻过去，跟王八一样在空中蹬了两下腿，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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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灼凝：“……”
    所有人：“…………”
    “噗。”
    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先笑出了声，带领着大家一块儿爆笑。
    笑声几乎淹没了整个体育场，原主在慌乱中爬起来，正好看见人群中笑出眼泪的滕绛。
    原主气极，将剑用力摔在地上。
    谁能想到那剑一摔就成了两截，柔韧性还特好，断掉的半截反弹回来，正中原主脑门，顿时红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要笑疯了，原主推开人群，不顾一切逃出体育场。
    站在海边栈道上，海风都吹不掉她脸上的燥热。
    越想越气，正要踢第二个垃圾桶时，听见身后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喊：
    “就是你骂我奶奶？”
    原主回头一看，身后杵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旁边的老太太指着原主：
    “就是她！”
    原主拔腿就跑，壮男从栈道追到主路，追了她整整两条街。
    第81章
    想继续窝在酒店,不过原主发现她的账户里已经没有钱了。
    原主傻眼,她的账号不是连着彭梓媛的吗？
    彭梓媛是NT的高级工程师,每个月收入六位数,年底各种奖金拿到手软,怎么会没钱？
    查询了一番,原主发现她的账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独立出来了,得彭梓媛手动转账给她才行,没法直接代付。

 可以先结婚_770

    为什么？就因为她成年了？
    这么迫不及待关闭家长监护系统是不是有病！
    原主在海边一直坐到太阳落山，实在冷得没办法，只好回家了。
    从出租车里出来，正想要进社区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头带了俩小孩站在门口对她招手：
    “小师父，回来啦！”
    听到这个称呼，原主手机差点掉地上。
    什么玩意,又是徒弟？
    这回还换成老头和小孩了？
    “终于见到小师父了,还以为你在躲我老闫呢。”
    原主走近一看，似乎对这个老头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好像是和楼觅爷爷混一块儿的。
    “你干嘛来了。”原主进社区,老闫领着小孩跟她一起进。
    保安对老闫也熟了，没拦。
    “你说我来干嘛了？”老闫神神秘秘地笑，“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可不得兑现么？”
    靠？“我”又答应什么了？
    原主不服不行,占用她身子的到底是什么人？才来多久啊，怎么社会关系如此复杂？
    又是舞剑又是万人迷，还徒弟遍天下？
    原主实在拿不准到底和这老头约定了什么事情,本想将老头赶走，可这老头皮特别厚，硬是跟着她进屋。
    原主一心想着好好模仿，想着之前那家伙指不定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肯定不会贸然把老头赶走，也就只能忍下这口气，让老头进来了。
    老闫乐呵呵地让小孩们喊师父，小孩们倒也喊得勤，只是小女孩一进屋就哆嗦，心思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魂不守舍一直往四周看。

 可以先结婚_771

    “茗茗，你看什么呢？”老闫说，“上课要专心。”
    原主：“上课？上什么课？”
    老闫“嗨”了一声，嫌她装蒜：“小师父这话问得就见外了，能上什么课啊，您心知肚明得很。”
    原主：“……”
    “来，笔墨伺候！”
    老闫一声令下，小男孩小女孩不由分说立即将笔墨纸砚全套铺桌上，连带着原主那份也准备好了。
    怎么个意思？看上去这是要写字？
    老闫和孙子孙女坐到餐桌前，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邀请原主坐下。
    原主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被闫茗茗拉着坐下的。
    “池凛姐姐，我可想你了。”闫茗茗可可爱爱地向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今天那个讨厌鬼不在吧？”
    原主看这小孩特可爱，舍不得走：
    “哪个讨厌鬼？”
    “就是长得很凶的姐姐。”
    这说的必定是楼觅无误。
    “她不在，放心吧。”
    原来小女孩和她一样讨厌楼觅。
    只要讨厌楼觅，咱们就是一家人。
    老闫三人软磨硬泡让她写字，她想了想，写个字还不容易？
    考试太讲运气，但她字还是不错，以前爸爸就老夸她字写得好看。

 可以先结婚_772

    虽然不太会用毛笔，可写字不就是那回事么。
    原主一番激情挥毫泼墨，写出了四个字，“精中报国”。
    老闫三人：“……”
    原主大大方方：“拿去练吧。”
    闫茗茗：“这字，好丑。”
    原主：“？？”
    孙子：“精忠报国的忠是忠诚的忠，居然写错字。”
    老闫都不忍多看，最后叹了一口气，说：
    “就算你不欢迎我们，也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们吧。行，我们走还不行吗？”
    原主一句话都没应上来，羞愤难当。
    .
    一天忙下来，楼觅脑子有些超负荷，隐隐作痛，幸好还没真的痛起来。
    卓景岚说一会儿请大家吃个饭，叫上训练生一块儿。
    “几点？”楼觅问。
    “他们还在打模拟赛，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结束了一块儿去。”
    “行，结束了叫我。我睡会儿。”
    “不到屋里睡？”
    “不了，懒得进去，睡太舒服了起不来，就这儿眯会儿。”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劳累一天，楼觅很快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可以先结婚_773

    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池凛来找她了，知道她头疼，帮她按摩。
    “池凛？”
    睡梦中，楼觅好像真的唤了她的名字。
    唤完之后又意识回流，还在睡梦中，已经相当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可笑。
    池凛才不会来这儿找她……
    答应过不会离开的，可是现在呢，你人在什么地方？
    楼觅心中发酸，泪意禁不住上涌，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柔声道:
    “姐姐，我一直都在。”
    楼觅骤然惊醒。
    池凛？！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一丝丝运行的声音。
    这儿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
    楼觅心还在空中荡着，随着她逐渐平静的呼吸慢慢降了下来，回到了原地。
    楼觅揉了揉太阳穴。
    是梦罢了。
    楼觅靠回椅子上，回味着这个太真实的梦境。
    她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耳尖。
    梦里池凛说的话太真实，仿佛她就在身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楼觅的头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可以先结婚_774

    ……
    休息室之外，消防通道。
    正在快步下楼梯的池凛回头看了眼，确定楼觅没追下来。
    现在不是直接表露身份的好时机。
    无论楼觅有多聪明，接受能力有多强，她都是一个学着数理化展起来的现代人。
    想强行让她接受魂穿这种“封建迷信”，恐怕不是用一两句话能够做到的。
    如果说不好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失去楼觅的信任。
    楼觅的状态不太好。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池凛大致也能猜出几分。
    池凛比任何人都急迫地想要和楼觅相认，可这相认一定要稳妥。
    她要引导楼觅自己去发现。
    发现池凛的是谁，甚至发现自己是谁。
    当池凛穿到了珺珺身体之中时，那一刻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她忽然发现这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想要让楼觅想起前世之事，需要一个引入点。
    让她明白“池凛”这个名字，除了是彭梓媛的女儿之外，更是她的妻子，是穿越百年，苦苦寻觅她的妻子——这是浑然天成的引入点。
    池凛真正的身份，很有可能成为一把开启前世记忆的钥匙。
    这把钥匙已经渐渐进入正轨，能否拧动尚不可知。但池凛确定的是，绝对不可用蛮力。
    池凛必须有这耐心，也要走对路。
    幸好之前楼觅带她玩过几次全息游戏，在楼觅这个业界顶级精英的嘴里听到了赞赏，池凛本来并不太在意。

 可以先结婚_775

    变成了珺珺之后，她没办法见到楼觅，她必须找办法填补这段距离，最好是每天都有机会碰面的关系。
    随处可见的冬季世界杯广告给了她重要的启发。
    她到ENIAC俱乐部报名参加训练生培训。
    “从来没打过职业赛？”
    负责训练生面试选拔的老蔺看到她的资料，笑着摇摇头：
    “不行啊小姑娘，我们要招的训练生是九天二队的预备役，更是要从中选拔人才，进入到一队的。训练生最少都有2年以上职业赛经验，你没有经验，我怕……”
    老蔺笑笑，意思很明确了。
    池凛说：“我的确没有打过职业赛，但是我第一次登雪域巅峰便一次性登顶。”
    老蔺：“不可能。”
    “66级，击杀过雪域神洞里的灵猫。”
    老蔺：“……”
    “我相信您要选拔的是真正的人才，是真正能扛起九天战队未来的人。您看过很多职业选手，比任何人都知道天赋对于想要进入这个行业的职业选手意味着什么。后天努力自然重要，但谁又不努力呢？”
    老蔺没想到一个小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放下简历，重新开始打量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女孩。
    她长相文静，穿着也很普通，但骨子里有种让人无法小觑的劲儿。
    老蔺说不上是什么劲儿，可面对面时的压迫感给他一种不可忽视的说服力。
    “你是在说，你很有天赋？”
    “我是说，咱们可以不光只是嘴上说说。”
    老蔺承认，他对这个小孩感兴趣，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能耐，敢跑到ENIAC这儿大放厥词，说自己比别人更有天赋。

 可以先结婚_776

    老蔺亲自和她到再战江湖中对决，训练生全都跑到直播屏前看热闹。
    半小时后，池凛通过了面试。
    老蔺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适合打全息电竞的孩子了。
    “上一次给我类似感觉的人，是楼觅。”老蔺对她的评价极高。
    还以为她会继续散发自信，没想到她只是抿嘴淡淡一笑。
    似乎这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就是这个笑让老蔺觉得，他对面不是个17岁的小孩，而是个成年人。
    甚至是一个经历比他更多，眼界比他更宽广的成年人。
    ……
    池凛顺利进入俱乐部，成为训练生的一员。
    她终于有机会见楼觅，但相见不识的痛苦超出她的预计。
    扪心自问，她受不了看到楼觅失落的样子。
    要不是她来到这个时代，楼觅本该自信从容，无忧无虑。
    练习赛她率先打完偷偷溜了出来，想要过来看一眼楼觅，只一眼就好。
    可是当她透过百叶窗没完全闭合的缝隙，看见楼觅皱着眉揉太阳穴，随意对付着睡在椅子上时，实在没忍住。
    在睡梦中为她按摩，帮她减轻痛苦，是现阶段池凛唯一能亲手做的事。
    .
    楼觅她们跟训练生一起到食堂吃饭，谢不虞跟浮屠在那儿嘀咕半天，楼觅提醒她俩：
    “哎哎，这么多人呢，能不缩着头说悄悄话么？”

 可以先结婚_777

    谢不虞还挺理直气壮：“我们说的话太成人，说出来怕污染大家耳朵。”
    “成人？来，给我说说。”
    “觅姐，我怕你吃不消。”
    “我吃不消？我是小学生啊我吃不消。赶紧说。”
    楼觅恨不得掐住谢不虞的脖子，让她快点把话全都吐出来。
    谢不虞看楼觅较真了，只好在她耳边悄悄交待：
    “那我打个马赛克啊。我们在说那个珺珺。”
    楼觅看向珺珺。
    珺珺似乎刚洗完澡，没梳丸子头，将黑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正在认真听卓景岚说话。
    楼觅看她看得似乎有点明目张胆，被她察觉了，她忽然分了个眼神过来，和楼觅撞了个正着。
    楼觅都要尬飞了，表面上淡定微笑，珺珺也对她笑。
    将目光转了回来，瞪了谢不虞一眼。
    谢不虞完全没接收到她的怨念，继续说：
    “……这个珺珺五官不是特别完美的那种，但其实认真看身材真不错，翘臀美腿，最重要的是气质，自带禁欲感。禁欲感你知道吗？让人想扒衣服的那种。”
    楼觅觉得自己聋了：“下流。这还是打马赛克版的？原版什么样，直接给你扭送公安局信吗？”
    谢不虞老大没意思：“我就打打嘴炮，又没真的扒，就说你吃不消吧。”
    楼觅：“这不是吃不吃得消的问题。你们光天化日之下yy训练生？还有天理么？”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谢不虞在看女人的眼光方面绝对不认输，“别说，这珺珺的气质和小池凛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楼觅一脚都飞起来了，被谢不虞一扭屁股轻巧躲过。

 可以先结婚_778

    卓景岚：“干嘛呢你们。”
    “没事。”楼觅说，“抓紧时间锻炼身体，我看不虞最近脸都圆了，估计过得太滋润，欠练。”
    吃完饭，楼觅在俱乐部已经没换洗的衣服了，她必须回家一趟。
    说起来这种事情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对回家没什么太大的执念，有时候打比赛通宵训练，一个赛程下来根本没有回家的时间，所以在俱乐部里她有专门休息的房间，换洗的衣服也不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恋家，只要有时间一定回家，这儿的衣服也都被带回去了。
    楼觅坐在回家的车上，没有玩游戏也没有听音乐，而是凝视着中控系统柔和的灯光。
    她将车椅放平，打开天窗，此时车正载着她在海上高速上疾驰而过。
    她看着漫天星斗，思索着自己假设的事情究竟有没有可能成立。
    但如果这个假设不成立的话，会有更多事解释不通。
    她必须面对真相。
    “不要依赖眼睛，问问你自己的心。”
    楼觅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眼神中的忧愁消失不见，变回了往日的犀利。
    车刚从社区门口拐进来，大老远就听到她家传来吵闹声。
    楼觅迅速见车入库，乘电梯上楼。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花瓶迎面砸过来，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刚进屋就得被砸去医院。
    屋内到处都是被砸碎的花瓶和茶具，就连楼力行的藏书都被丢到地上，有些已经被撕碎了。
    又怎么了这是？
    “谁是我爸？谁？”

 可以先结婚_779

    原主站在客厅正中，手里拿着一个还未掷出去的摆件。
    而楼觅的爷爷奶奶缩在靠近院门口的地方，瑟瑟发抖又满脸疑惑：
    “小凛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激动……”
    楼觅立即上前，挡在她爷爷奶奶身前：“发生什么事了到底？”
    原主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指着老人：
    “你倒是问问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楼觅回头看爷奶，爷奶惊魂未定，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们俩来时，老闫已经带着孙子孙女走了，家里就只有原主一个人。
    “小凛啊，怎么就你在呢？”
    老楼可以人脸识别进屋，所以原主根本没有将他们拦在外面的机会。
    原主本来心情就一团糟，看到楼家人心情更差，翻了个白眼就要进屋。
    “哎，小凛别走，过来过来，咱们一块儿挑挑日子。”奶奶笑眯眯地将她拉回来。
    “挑日子？挑什么日子？”
    “当然是你和觅觅结婚的日子。”奶奶乐呵呵道，“知道你们年轻已经不兴这套了，但是我们老一辈的还是有点迷信。大喜的日子不能有一点疏漏啊，你来看看这几天好不好？”
    靠。
    原主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将手抽了回来。
    姓楼的全家都是疯子，还挑起日子来了……
    原主就要转身走人，听到奶奶继续说：“等你们结婚之后，你爸妈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原主诧异：“我爸妈？”

 可以先结婚_780

    “对啊。不过现在还不用改口，等一切都操办好之后改口也不迟。”
    原主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是指楼力行？我爸？”
    爷爷奶奶看她整张脸迅速涨红，眉峰很明显跳了两下，怒气几乎要将她引爆。
    他俩对视了一眼，感觉到小凛不太对劲，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说楼力行是我爸？”
    原主指着奶奶。
    爷爷皱着眉上来要阻止她：“哎，小凛，不可以这样指奶奶。”
    “你给我滚一边去！谁是我奶奶？我奶奶早就死了！”原主一脚蹬在身边的茶几上，茶几瞬间被踹得倾斜，刺耳的“吱嘎”声刮在耳膜上，让爷爷奶奶心惊肉跳。
    “谁是我爸？！谁是我爸？！谁是我爸？！”
    原主疯狂砸东西，撕书，暴跳如雷。
    “楼力行也配？！你们也配？！”
    爷爷奶奶想要出门，被她砸来的东西堵个正着。
    要不是楼觅回来得及时，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原主眼睛血红，手里拿着水晶战马摆件，对准楼觅：
    “你说，我爸是谁？”
    楼觅：“你先把东西放下。”
    爷爷立即在家庭微信群里发消息，让楼力行和彭梓媛快点回来。
    原主看到了，用摆件指着他：“你在给谁发微信？”
    Tiger看到原主情绪激动，摇着尾巴上来蹭她。

 可以先结婚_781

    她怒从心起，一脚将tiger踢飞：“滚！狗东西别这时候来烦我！”
    Tiger惨叫一声被踢出好几米。
    楼觅眼皮一跳，三步并上来一把握住原主的手腕，压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反扣到墙上，手臂一提，胳膊反剪在后腰。
    剧痛让原主差点叫出声。
    原主的脸紧紧贴在墙上，无论如何奋力挣扎，都挣脱不了楼觅的桎梏。
    “放开我！”原主大叫。
    楼觅再次施力将她往墙上摁紧了，骨节握到发白。
    “你不是池凛。”楼觅在她耳边质问，“你是谁？”
    82、第82章
    “你不是池凛,你是谁？”
    楼觅的话没有任何犹豫,比她压在原主后背上的力道还要有震慑力。
    原主完全没想到她居然发现了。
    可是……什么叫我不是池凛？
    原主发了疯一样挣扎,低吼
    “我不是池凛，谁是池凛？！谁应该是池凛？！”
    好几次都要被她翻过身来，但楼觅的愤怒迸发出连她自己都没料到的力量，再次将她摁了回去。
    楼觅本来对自己太过玄妙的猜测还有不真实感,等到了原主这句话,她飘忽多时的心总算有个着落，手中的力道也忍不住加到最大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敢杀害我的家人……”
    摁着原主肩膀的手陡然施力,原主痛得泪花疯狂往外冒。

 可以先结婚_782

    奶奶看得揪心“觅觅啊，别真的弄伤小凛了。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说，都是一家人。”
    原主还在那嚎“谁跟你是一家人”，楼觅摁着她的后脖子提着她的胳膊，转身给丢出了大门。
    “既然如此,你上你自己家去。好走不送。”
    楼觅关上门时的冷淡模样和毫无顾忌,出乎原主的意料。
    “喂！喂！开门！”原主在外面砸门，楼觅将门反锁,谁的脸也没法从外面解锁之后，对爷爷奶奶说，“待在家里,除了我爸和彭阿姨之外，谁来都别应。”
    “好……”
    “觅觅，你去哪？”
    楼觅走进电梯“我有点事出门。对了,那只狗麻烦看看它有没有事，小凛还是很疼它的。”
    说完电梯门合上了，都不用爷爷奶奶去看，tir已经到他们脚边，有点胆怯地蹭了一下，再偷偷摸摸地抬头看他们的反应。
    “这小狗子怎么感觉有点缺心眼？”
    楼觅从地下车库绕上来，躲在社区绿化带的树丛后面眺望自家门口。
    原主拍门拍累了，看来姓楼的不可能来开门了，但她手机和书包还在里面！
    真是倒霉透了，原主丧气往外走，打算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联系彭梓媛，让她来接自己。
    还没走出社区，就看楼力行和彭梓媛匆匆赶来了。
    “小凛，你没事吧！”彭梓媛上来扶住她的胳膊。
    原主冷笑一声看向楼力行“这得问他宝贝女儿了，我胳膊差点被拧断！”
    楼力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爷爷奶奶还在家吗？”
    原主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楼力行和彭梓媛交换了一下眼色，楼力行回屋去了，彭梓媛继续在外面陪着原主。

 可以先结婚_783

    “把你手机给我。”原主向彭梓媛伸手。
    “怎么啦？”
    “转钱给我啊。”原主不耐烦道，“谁让你关闭家长监管系统的？我钱花完了都！”
    彭梓媛将手机交给原主，原主输入密码，显示密码不正确。
    “你改密码了？”
    彭梓媛说“小凛，你有什么心事或者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说说吧，咱们母女很久没在一块儿好好聊聊天了。我本以为你已经想明白，结果还是变回了这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想要你怎么做？这话该是我问你。你说过的话真的都不记得了？还是在装失忆？！”
    彭梓媛“我说过什么？永远爱你，爱你爸爸？”
    “你还有脸说。”
    “你是我女儿，是我带你来到这个世界，我自然会一辈子爱你。可是你爸爸……我曾经是那样说过，但后来，我没法说服自己继续爱他。。”
    “为什么！？”原主提高声音质问了一句，随后了然地冷笑，“当然，我早就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衣服穿过一次就不穿了，你永远有新衣服，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你当年为什么主动和我爸离婚，不就是你不喜欢他，厌倦他了么！你当然没办法，你本质上就是……”
    彭梓媛闭着眼，打断了原主的话“你爸在外面有情人。”
    原主“……你说什么？”
    “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
    “和，和我？现在？”
    “不，离婚的时候。那男孩当时刚满14岁。”
    原主被她的话弄得茫然了，半天才说“你放什么屁……”
    “这件事本来我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你爸爸当年和我结婚是有感情的，但他本身就是双性恋。你知道什么是双性恋吗？男人和女人都喜欢。双性恋其实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爸爸。”彭梓媛说这段话的时候一字一句，一点情绪都没有，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第一次被我发现的时候，他求了我很久，让我原谅他。好，我原谅他了，可是后来呢？他安分了几个月后，再次被我发现，还是在家里发现的。我发现他们时，你爸正穿着我的裙子，被那男人……”

 可以先结婚_784

    原主一脚踢在彭梓媛的小腿上，怒吼道“不许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没让你说！我根本不想知道！”
    彭梓媛站着一动不动“你必须知道。池凛，你18岁了。”
    楼觅在树丛之后听得一清二楚，略有点尴尬。
    居然还有这种事……
    “后来的离婚你也知道。我妈得知了这件事闹到他公司，他没脸待在国内，就出国去了。你一直对你同学说他死了，还是因为我的原因间接害死他的，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从来没反驳过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原主浑身颤抖不止“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啊？”
    彭梓媛摇摇头“我不伟大，我很失败，我自己清楚。”
    “你知道就好。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弥补这一切！你不知悔改，还要和那姓楼的结婚？我给你说，如果你和那姓楼的结婚，我一定离家出走！”
    楼觅心里“靠”了一声这小王八蛋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甚至变本加厉。
    楼觅想着是时候出来支援彭梓媛了，没想到彭梓媛说
    “那你走吧。”
    原主“……啊？”
    彭梓媛双手插到口袋里，安静地看了原主一眼，这一眼让原主心头大乱。
    彭梓媛有点变了。
    讲不上是哪儿不一样，以前她也没少教育自己，可这次似乎……
    社区的灯光映在彭梓媛冰冷的脸上，此时站在这儿的不是一位慈母，而是一个寒了心的女人。
    原主忽地在彭梓媛的双眸里找到了答案。
    是失望，非常明确的失望。
    就像看废物一样看着自己。

 可以先结婚_785

    “走吧。”
    彭梓媛笑了笑，从她身边走过。
    楼觅差点被彭梓媛看到，赶紧躲起来。
    彭梓媛回屋去了，楼觅出来再要找原主，原主已经没影了。
    楼觅跑到社区门口问保安，保安说她刚刚打车走了。
    楼觅看着茫茫黑夜，一时无言。
    原主不知道去哪里，没钱她只能露宿街头。
    此时此刻，载着她的出租车停在了陌生的街道上，她连车费都付不起……
    不付车费，车门是不会开的。
    原主茫然地坐在车椅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街边闪烁的广告屏忽然出现了珺珺的脸，原主望过去，是珺珺的寻人启事。
    珺珺失踪了，虽然她有留过纸条说要出门一段时间，不必担心，可是不知女儿去向的父母还是焦急万分，希望她早日回家。
    “傻子。”原主看着寻人启事视频里憔悴的老夫妻，自言自语道，“你们的女儿早就死了。”
    咚咚咚，有人敲车窗。
    原主回过神，发现两个女人站在她车窗外。
    这两个女人又瘦又高，大晚上的还都披着黑色的风衣，厚重的围巾围在脖子上，下身却是裙子。
    站在前面的女人长发披肩，脸贴得车窗极近，灿烂的笑容在午夜的街头反而有种让人心慌的诡异感。
    站在她身后个子更高的女人更可怕，仔细一看，她脖子上围的不是围巾，而是一条巨蟒。
    原主都看傻了，什么人啊？马戏团的吗？

 可以先结婚_786

    女人将手机付款码打开，贴到窗边，对原主挥了挥手，示意她闪开点儿。
    这是要帮我付车费吗？
    原主按照她的指示挪了挪位置，滴的一声，付款成功。
    出租车打印□□的时候，女人拉开车门，对她点了点头
    “出来吧，小祖宗。”
    原主不下车“你们是什么人？”
    阿宝呵呵笑“是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看来你这次穿回来很不顺利啊，依旧是丧家之犬。想要扳回一城吗？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听到“穿回来”这三个字，原主震惊不已。
    “你们究竟是谁……”
    楼觅回到家一进门，tir就上来扭电臀。
    “你这是没事了？”楼觅将它抱起来，它吐着舌头对准楼觅的鼻子舔了好几下，楼觅连忙喊停，将它抛到彭梓媛怀里。
    “少根筋。”楼觅拿湿纸巾将口水抹掉，彭梓媛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楼力行一家人，对楼觅使了个眼色，让她到厨房来。
    厨房门关上，彭梓媛单刀直入
    “这个小凛有问题。”
    楼觅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摇摇头。
    彭梓媛看她不像是听不明白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要说有问题，还真的不知道哪个池凛有问题。”
    彭梓媛抱着tir陷入了沉思。

 可以先结婚_787

    “你打算怎么做？”彭梓媛一向都觉得楼觅有主意，想要听听她的看法。
    楼觅思索了片刻后说“你和池凛的事我不便插手，还需要你自己解决。”
    这句话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自从楼觅和池凛的关系突飞猛进之后，无论是楼力行还是彭梓媛，只要是和池凛相关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楼觅，让她主导，很明显默认她俩是小两口。
    而现在楼觅将主导权交回到彭梓媛手里，就是把她重新剥离出来，这个举动已经印证了彭梓媛心里的想法。
    可是……
    虽然她早就有开玩笑地提过一嘴，谁能想到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呢？
    即便是看多了魂穿小说的彭梓媛，缓了这么半天，依旧很难面对这件事情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已经让她走了。”彭梓媛说，“我不是冲动，这想法埋在心里已经很多年。她已经成年了是时候长大了，留在我身边我们都痛苦，不如放她自己出去好好生活。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会再帮她，可是现阶段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
    以前楼觅只觉得彭梓媛是戏精，但在一起生活这些年，楼觅渐渐感受到了彭梓媛的真实性格。
    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是个温柔的人。
    可反复挑战她的后果就是，她会变得比谁都要果决。
    楼觅点点头，算是对她决定的支持。
    彭梓媛问“那，另一个……”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才对，其实对于这件事，她只是有个方向，完全不知道具体细节。
    “另一个，我已经有了点线索。”楼觅凝视彭梓媛的脸，问了她一句话。
    彭梓媛垂下眼眸，回想了这些日子一来的点点滴滴，想到那个人对她的无奈和顺从，分明是个乖巧又疼爱她的女儿。
    那是她让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的母女之情。
    血脉重要吗？自然重要，但她已经不想再勉强。

 可以先结婚_788

    而有些缘分，完全是老天爷的神来之笔。
    彭梓媛说“我没有任何意见。”
    “姓楼的那一家，我恨不得全死光！”
    原主将这几日遭遇的事托盘而出，越说越激动，将面前的炒面一口气吃了个干净。
    她响亮地打了个饱嗝之后，又要了十个串。
    阿宝嫌恶地遮住鼻子，往后靠。
    小v冷脸道“你想杀他们？很简单。”
    原主“你们有办法？”
    小v“有。”
    原主心里有点毛。
    她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谁，但通过刚才她俩的话可以确定，这一次忽然穿回了自己的身体，是这两人一手操办的结果。
    小v将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她面前
    “只要将这个黑盒子丢进楼觅的车中，它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楼觅死于非命。”
    “啊？”原主拿起盒子，四面八方地转了一圈，没找到一点儿缝隙，“这么神奇？”
    小v点了点头。
    “可是，我怎么把这玩意丢到楼觅的车里？”
    “多简单呐。”阿宝靠在椅背上指点，“别说你们家车库不是智能家居系统，刷脸进不去。”
    原主想了想，的确能进去，甚至智能家庭系统可以分享车辆，她能直接用这张脸刷开楼觅的车。
    “可是，我都和家里闹翻了，怎么厚着脸皮回去啊？”

 可以先结婚_789

    “嗨，傻孩子，那是你妈。你说句好听话不就回去了？”阿宝帮她分析，“只有姓楼的不在了，你心里这口恶气才有个宣泄的地方。等楼觅死于意外，她爸说不定也会‘意外’身亡，哎，人生在世，谁没可能遇上点意外呢？到那时，你就可以出现安慰你妈妈了。母女重归于好，可喜可贺，皆大欢喜啊。”
    原主看着黑盒子笑得生硬。
    “这只是开始。”阿宝说，“等你把该办的事情办妥了之后，会有一位转校生转到南湖三中，当你的得力助手，到时候无论是考试还是人际关系，她都可以帮你摆平哦。”
    “怎么样。”阿宝趴上前来，笑得像只狐狸，“我是不是想得特别周到？”
    原主嘴角翘了翘“我怎么能相信你？”
    “原来你在担心这件事。”阿宝看了看小v，“怎么办啊，她不信任咱们。”
    小v凝视着原主的双眼依旧不带任何感情，甚至眨动的频率都很低，就像个没有感情的ai。
    “由不得你。你以为你能永远留在这具身体里吗？池凛，你已经死了，你和这具身体的缘分已尽，你的魂魄和这具身体的盘魂灯早已经熄灭，现在你还能待着，不过是我们借给你的时间罢了。”
    “什么……那，那我和珺珺的身体呢？”
    对面的两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这个阿宝，即便在笑，她的眼眸中依旧是能让人心脏都凝成冰的冷意。
    “如果，到了时间我还在这身体里呢？”原主还在继续发问。
    阿宝站了起来，没说话，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之后，走了。
    原主“喂……”
    小v回答了她的问题“知道什么叫神形俱灭吗？你的魂魄会永远消失，再也没有轮回的可能。”
    “什么……”
    小v最后再警告她一次“早办完事，早迎接你的美好人生。该走哪条路，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
    两人前后脚离开了餐厅，原主坐在原地浑身发凉。
    楼觅将家庭系统中池凛的权限暂时锁定之后，去楼力行和彭梓媛的房间里道了晚安，便回房去了。

 可以先结婚_790

    她和卓景岚视频，向她要珺珺的资料。
    “这孩子没什么资料，家庭状况也没填，你要干嘛？”
    卓景岚将珺珺在面试时填写的资料发送给楼觅，楼觅本来想要对照字迹。
    毕竟她看过池凛写字，一笔一画端正又清秀，她有信心一眼就认出。
    结果资料全都是用电子填写，就连最后传统的签字都改成了采集指纹，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笔迹。
    楼觅对着天花板咬了咬牙，痛恨不已。
    “训练生都回去了么？”
    “您这话说的，几点了？我都已经睡了两轮被你吵醒的好么，你说训练生还有没有可能在？做个人吧……”
    “你知道珺珺住在什么地方么？”
    卓景岚沉默了好几秒琢磨楼觅的问话“你和你妹真分了？这么快就开始找下家了？”
    “……能不和谢不虞她们一样老往下三路想么，我是有正经事。”
    “再正经我也不是人家亲妈，人家住哪儿我真不知道。”
    楼觅听她念叨，还以为能点有用的信息呢，翻了个白眼之后道
    “行了，我自个儿想办法。”
    卓景岚还想在说什么，楼觅直接将视频挂断。
    人不在俱乐部，也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三更半夜的没地儿找人，楼觅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强迫自己睡觉，等明天一早去俱乐部再说。
    大清早天刚泛白，保安出来巡逻的时候看见原主在家门口徘徊，保安上前跟她说话还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池小姐。”保安问她，“进不去家门？”
    原主神情闪烁，嗯啊了一阵后说

 可以先结婚_791

    “好像智能家居系统出毛病了。”
    “又出毛病了？之前另一栋也有业主被困在家里出不来，您这倒好，和她相反，进不去了。”
    保安要上前按门铃，被原主拦了下来
    “内什么，我家人都出门去了，家里没人。叔叔，您这儿不是有备用权限么？刷一下让我进去吧。”
    保安说“我这个备用权限不能随便动用，得是发生自然灾害要救人的时候才能用。”
    “我这也特别急，今天还有考试，但是书包忘记带出来了。真的是特别特别重要的考试，考不好得我妈又得打我。求求了叔叔……”
    保安跟她熟，每天看她进进出出的还是个小女孩，一撒娇差点忘记自己姓什么，用备用权限帮她开门了。
    “别跟别人说啊，不然得扣我工资。”保安交代道。
    “叔叔，我车肯定也开不了了，您能不能查看一下我们家的智能家居系统是不是有问题？”
    长骏花园的智能家居系统由物业统一安装和维修，保安佩戴的智能锁的确能查看。
    “好像你的权限被锁了。”保安在楼家的家门口查看了一番后说，“要不你问问你爸妈怎么回事。”
    “我妈她们旅游去了，出门前给我说来着，有困难找物业，物业叔叔最贴心了。”
    保安美滋滋地笑，将她的权限解锁“好了好了，快点进去吧，考试要紧。”
    “谢谢叔叔！”
    原主进屋之后将屋门轻轻关上，客厅铺着一层青色的光，她从中控中看了一眼出行记录，一屋子人都没出门，全都在家。
    原主将监控关闭，蹑手蹑脚地坐电梯到车库。
    她想到了社区外肯定也有监控拍到了她，但她不在乎。
    如果楼觅出事真查到她头上，她换回珺珺的身体就好了，那两个人肯定能办到。
    现在这个身体这个家，她一点都不稀罕，谁想要谁拿去。

 可以先结婚_792

    肩膀和脸的疼痛感，到今天依旧很清晰。
    楼觅居然敢那样羞辱她。
    死了也活该！
    等她弄死楼觅，再等到楼力行也暴毙，就回珺珺的身体中。
    这才是真正的逍遥法外！
    哈哈……
    可是，这特么的是杀人。
    原主心里打着鼓，不停地鼓励自己。
    别想了，她不死你就得死。
    到了车库，将黑盒子拿出来，走到楼觅的车边，家庭成员共享权限让她解锁了车门。
    她将车门打开，把盒子丢到了副驾的车椅下面，关上门往周围看了一圈，立即往车库出口的方向走。
    不要回头，就这样，快走！
    整个世界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走到车库门口的时候，和在院子里拉屎的tir撞了个正着。
    出乎她的意料，这蠢狗没过来谄媚，反而对她十分警惕，甚至呲起了牙。
    “嘘！不许叫！”原主吓坏了，指着tir警告道。
    83、第83章
    楼觅的车内,小黑盒在滚到副驾之下,很快打开了一个口,有只类似蜘蛛的小型机器人从中爬了出来。
    “吱——”
    它头部在车厢内扫描一圈，爬到了中控下方视线的死角，又细又长的脚伸到中控口内摸索了一番后，摸索到了目标,通体发出红色的光,随后很快熄灭，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可以先结婚_793

    而那个小黑盒重新扣了回来，就像从来没有张开过。
    “别叫！”
    原主警告tir。
    这会儿这只蠢狗要是叫起来的话,全屋子的人都得醒！
    tir还真的没叫唤，但是看原主的目光依旧不友善。
    它挡在院门口盯着原主，原主想要出去必须和它一决胜负。
    “靠……”
    原主汗都下来了，忽然看见地面上有只又脏又破的布娃娃。
    原主认得，这是tir最喜欢的玩具。
    太好了！
    原主将布娃娃拾起来,用力往远处丢。
    tir立即去捡娃娃,等它再想回来找主人的时候，主人已经消失不见。
    从长骏花园社区出来之后,初春清晨的寒意几乎将原主额头上的冷汗冻成冰。
    行了，行了，我出来了。
    原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呐喊,搞好了，完成了，我真棒,我真棒……
    原主跑到海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腿还抖得厉害。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但是记忆偏偏缠着她不放。
    又丑又脏的布娃娃一直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是什么娃娃，为什么tir会喜欢？我从来没买过什么娃娃……

 可以先结婚_794

    原主极力回想，好像是楼觅买的。
    她和楼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楼觅对她还挺热情。
    教她功课也帮她遛狗，给tir买娃娃当玩具咬着玩，还给她买生日礼物。
    是她不需要这份亲近，是她恶心楼力行，更不可能和楼力行女儿打好关系，这才把楼觅赶走的。
    楼觅其实什么也没做错，不是吗……
    原主抖得更厉害了。
    海风吹得她浑身疼。
    不，楼觅怎么会没做错，身为楼力行的女儿就是她最大的错！
    姓楼的一家人都让人恶心！
    原主左手抠右手，几乎抠出血来。
    但是，罪不至死吧？
    原主平时狂躁起来一栋楼都能被她拆了，她的脾气的确很暴。
    可是要她杀人，要她真的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原主越待越慌。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影视剧里的尸体。
    ——不行，我不能杀人。
    杀人这种事也太可怕了！
    现在的她相信人是有魂魄的，也就是说阴曹地府之类的玩意都会有，那么……地狱也是！
    就算那两个女人保住了她，可她不能长生不老，她总是要再死。

 可以先结婚_795

    杀了人，是要下地狱的……
    想到这里，原主浑身恶寒，撑着身子爬起来，失魂落魄地往长骏花园的方向去。
    这点钟已经陆续有车辆在社区里进进出出，原主低着头心虚地摸进车库，发现楼觅的车还在。
    她打开车门往车椅下摸，太好了，摸到了！
    将完好无损的黑盒子装进口袋，这会儿原主的心才踏实下来。
    悄悄溜出去的时候，tir咬着它的小玩具在亭子里卧着，原主顺利出门，回到了海边。
    出来之后她才想起那两个女人的话。
    如果不按照她们说的话，她在这个身体内的时间到了怎么办？
    神形俱灭？
    原主眼前一黑，这回真的是把自己推大坑里去了……
    她一向是脑子跟不上身子，都已经做了才知道害怕。
    原主将黑盒子拿出来，左左右右地看，自言自语道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
    城东海岸别墅。
    阿宝吃着辣条，盯着悬挂在客厅正中的大屏幕。
    大屏幕是原主那张丧脸的特写，她完全不知道黑盒子里面已经空了，而她现在面对的就是个最新型的平面感光摄像头。
    阿宝目睹了原主出色地完成任务，又怂得让人肝疼，跑回去把盒子拿回来的全过程。
    “废物就是废物啊，什么都做不好。”阿宝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用雪白的牙撕咬辣条。
    小v站在她身后，将刚剥下来的蛇皮小心翼翼地擦拭怀中的玻璃器皿。淡蓝色色的圆形器皿里漂浮着一丝血红。

 可以先结婚_796

    “可是，她的失败不是已经在你的计划之内了么。”小v说，“所以你才会将真正干活的ai装在盒子里。”
    阿宝被她的话说服，开心地笑
    “谁让我这么聪明。也行吧，只要这个时代再没有高楼觅雪，我的计划中多一个曲折的情节，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
    一大早，楼力行和彭梓媛起床的时候，发现楼觅居然已经走了。
    “这孩子，去哪儿了也不跟咱们说一声。”楼力行对昨天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怕楼觅再去找人算账。
    昨天他听他爸妈说了，觅觅居然直接将小凛摁墙上，一点都不留情。
    怎么会闹成这样，这俩孩子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么？都要结婚了。
    楼力行在大脑中搜索半天，找不到这炸弹的□□。
    见彭梓媛若有所思，楼力行问她
    “媛媛，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彭梓媛摇摇头。
    楼力行心中略安，看来他的媛媛没有藏事。
    没想到彭梓媛补了一句“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楼力行“……”
    昨天摁原主那一下摁得太激动，楼觅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手手腕还在抖，这会儿坐在车里敷着腾热气的药膏，也好像没缓解多少。
    不过身体小小的不舒服并没有影响楼觅的心情，今天她的心情跟这天空一样，晴空万里，偶尔有一片柔软的云飘过，就像是她心中按捺不住的雀跃。
    到俱乐部时门都没开，楼觅自己开门进去，把咖啡机打开，先灌一杯。
    互互和slay结伴而来，一进门看到楼觅跟他俩打招呼，俩小男孩惊着了
    “觅姐，您怎么来这么早？”

 可以先结婚_797

    “早吗？都7点了。”
    “咱们电竞选手的早晨不都是从中午12点开始算起么。”
    “你俩不也挺早，干嘛来了？”
    “今天早上不是有训练生的对抗赛么。上周是不虞姐和浮屠姐盯着，这周改我们了。”
    “嗯，挺好。训练生几点来？”
    “说是八点前到。我们来先准备准备。”
    楼觅看他俩比谢不虞和浮屠勤快多了，换成那二位，能跟着训练生的脚步同时进屋都算有良心。
    楼觅喝着咖啡跑到电梯口后面的消防通道口，等着人上来。
    快要8点的时候，训练生陆陆续续从电梯里出来，楼觅看见了那个珺珺。
    珺珺和另外两个训练生一起出来的，楼觅粗着嗓子改变了声线，叫了声
    “池凛。”
    叫完之后立即将消防通道的门带上，只露出一个缝隙。
    她看见珺珺下意识地回头，回头之后发现没人，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茫然时皱起眉头，双唇微微张开的表情，和楼觅熟悉的那张脸完全一致。
    楼觅在门后差点乐出声。
    ……
    训练生都到齐了，分组对抗正式开始。
    互互和slay买了一堆零食来围观，搬来椅子到直播屏前，留了c位给楼觅坐。
    楼觅没坐，忽然提议道“我也来参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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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所有人震惊。
    “啊？觅姐也要参加？”
    “那还打什么，觅姐参加哪边，哪边稳赢啊。”
    互互也说“觅姐，您真要加入的话，这场比赛也就1分钟的事儿。”
    楼觅说“有压力才有可能超常发挥，让我看看你们的潜力如何。你们一共有10个人，这样，分成4个组和6人组，我加入人少的那一组。”
    楼觅说话的过程中时不时地会瞟珺珺一眼，那个珺珺应该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但眼神交汇了一次之后，她就克制着没有再看回来。
    训练生们正要自己分组，楼觅抢在前头开始张罗，谁谁谁谁你们一组，其他另一组，好了，我加入这组。
    楼觅指着有珺珺的那组。
    “不是吧，这不是强强联合么。珺珺已经很厉害了！”
    训练生们嘀咕着。
    “噢，你们怕了？”楼觅狡猾地笑，“既然如此，我和珺珺两人一组，你们九个人对我们两个人。如果你们能赢的话中午我请客，随便去哪儿吃，顺便在群里发个大红包。”
    “啊？2v9啊？感觉……咱们还能抢救一下？”
    “4、5个人拖一个还拖不住的话，咱们这张脸也没地儿搁了。”
    “请客加发大红包啊，我觉得我可以！”
    训练生们蠢蠢欲动。
    互互和slay坐在一边吃着比脸大的薯片，摇摇头
    “还是太年轻，你们根本不知道觅姐的厉害。当初觅姐车轮战一战成名，之后还有一人挑一百人的壮举，这些孩子想什么呢。这还是加了一个珺珺，就是觅姐一个人，你们再多十个人，该秒还是秒。”
    “吃瓜吃瓜。”
    “正好也让我看看。”楼觅看向池凛，“老蔺和岚姐不吝夸奖的天才，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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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一直没说话。
    现在的场面好像是楼觅临时起意想玩个游戏，又像是早有谋划。
    心里还在思索楼觅是不是已经想通了，可等后一句话抛出来，气氛被拉回训练生考核，池凛又不确定了。
    楼觅和池凛一组，2v9对抗赛正式开始。
    两组人马进入到再战江湖之中，随机选择的地图是“风云林”。
    风云林地势复杂，非常考验反应力和操作。
    双方加载进风云林之后，楼觅和池凛背靠背出现在一片灰色的竹林中。
    竹林头顶被浓雾笼罩，四周亦是飘荡的雾气，楼觅回头看了眼池凛，说
    “上次谢了。”
    池凛一袭白衣，头顶上浮着“晋仪”二字。
    她的法器换了，换成了一柄长剑。
    “那回是我碰巧路过，没有看清是你才贸然出手。”
    “甭客气了，那天要不是你，我真得被血鹤戳穿天灵盖。闹出这样的笑话，别说是围观路人，就是俱乐部里的无良同事就得笑话我到明年。”楼觅将火焰枪抽出来，竖在身后，“上次咱们偶遇都打得挺默契，今天是不是得更进一步？对了，晋仪这两个字听上去像是人名？”
    楼觅看向池凛，尾音略长，是想池凛帮她解答这个疑惑。
    池凛仔细地看着楼觅，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这是我一位故人的名字。”
    “嗯。”楼觅表情没什么变化，接了一句，“挺好听的。”
    密林深处，竹叶颤动的微微声响，让楼觅和池凛将注意力转回到比赛中。
    池凛释放技能，为两人加上了防护罩和输出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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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的火焰枪燃起的火舌更旺，她一点都不担心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本来还想让你开个技能烧烧火暖个手，没想到不用我说你就提前做好了。”楼觅看着她笑，“咱们还挺有默契。你说，我会不会也是你的故人？”
    池凛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思绪有一瞬间漂移到了别处。
    楼觅也释放了个技能，池凛的头上开了一朵金色的小花，小花绽放期间，cd时间可以持续缩短。
    “回头再聊。”楼觅将一直持在手中的火焰枪插到地上，“人来了。”
    训练生们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浓雾中的一团火光。
    那是楼觅最喜欢使用的武器，没人不知道。
    火焰枪厉害，在楼觅的手里更是所向无敌。
    但火焰枪在风云林中有个非常致命的缺陷，就是容易暴露位置。
    九人分成了三组，打算从三个方向悄悄靠近火源。
    他们约定好了开团的信号，很快潜入了浓雾中。
    火光越来越近，两个坦克左右夹击，另一名辅助也释放大招，开团了！
    对着火光的方向一顿疯狂输出，打得还挺有节奏感。
    他们分明看见了火光中的影子，却迟迟不见击杀提示。
    “糟了！”后排有个输出反应了过来，还没等他提示队友，一根被掰弯到极致角度的竹子从楼觅的手中弹开，“啪”地一声拍在他后背上，直接将他拍得飞跌出去，撞翻了前排队友。
    “站位太密。”楼觅另一只手再释放一根竹子，竹子又一次劲扫，再扫倒两人。
    训练生们这才看明白，他们刚才费劲攻击的地方只有一把插在地上的火焰枪，根本没人。
    察觉到楼觅在身后偷袭，他们调转了攻击方向，想要抓楼觅。
    楼觅走位是斜的，想要抓她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先结婚_801

    人没抓到，倒是将一圈的竹林给削秃了。
    楼觅拎起一根竹子对着周围最近的训练生99就打，训练生99被高楼觅雪凌厉的眼神盯个正着，腿都是软的，根本没敢还手，被打得节节后退。
    “别怕啊！觅姐拿的是竹子！硬刚啊！”
    训练生817在一旁提醒。
    对啊，竹子而已！
    训练生99打起精神和楼觅正面对抗。
    出声提醒的训练生817后背一痛，立马知道自己中了招，想要逃走之时发现动作变缓，根本迈不动步子。
    池凛不知道从何处杀了出来，一剑击杀了817。
    “注意力不集中。”楼觅将手中的竹子往前一送，99手中的法杖怼出去一团电，将竹子从中间炸开了花，竹子的前段变成了坚韧的竹丝。
    99被这一炸炸出的碎末迷了眼睛，等她再能看清眼前时，法杖已经被竹丝缠上，正被大力拽走。
    99想要把法杖夺回来，和楼觅僵持之时，浮在她们之间的浓雾被身旁传来的劲风吹散。
    “哎？”99发现对面的人不是高楼觅雪，而是晋仪。
    池凛从她的表情中清晰地察觉到她的松懈，学着楼觅之前的方式，将握着的这端竹子用力往下掰，随即放手。
    竹子飘起来抡圆了往前打，一把正中99的脑门，造成1秒晕眩，池凛反手将她击杀。
    和池凛换位换得极其顺畅的楼觅也击杀了两人，还抽出一点时间和池凛对视。
    楼觅就像和一位并肩作战多年的老队友配合一般，她的所有战术和走位都只需要一个眼神沟通。
    有时候甚至不用沟通，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绝对会有人帮她掩护，给她补漏。
    她俩用了8分21秒结束战斗，九名训练生全部阵亡的时候，她俩的血量都还没耗到一半以下。
    互互和slay全程看下来，发现手里捏的薯片还是比赛开始时的那片。

 可以先结婚_802

    实在精彩到他们连呼吸都快忘了，何况是吃零食。
    楼觅摘下接入晶体的时候，头一点儿没痛。
    这倒是好兆头。
    遇到让她省心的搭档，她完全不必死脑细胞，只去享受游戏的乐趣就行。
    训练生们一边哀嚎，一边陆续摘下接入晶体。
    “珺珺，你是不是和觅姐提前计划好了啊？这也太吓人了。”
    “就是啊，你们俩跟共用一个脑子一样，配合的默契度简直了……”
    池凛对大家笑笑，自己也觉得契合度高得过分。
    但其实，从她第一次和楼觅在游戏中配合时，就已经有心意相通的感受。
    很明显，现在的楼觅也发现了这点，甚至开始享受。
    训练生们九打二都输了，各个垂头丧气。
    狠狠敲一棍子敲得训练生们昏头转向的人，又来给他们甜枣了。
    楼觅说“行了，输得起才能赢得了，都别沮丧，我打职业多少年了，你们有的是时间来超过我。请客照请，红包照发。想吃什么说，这就一块儿去。”
    训练生们欢呼，爱觅姐一万年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过不能喝酒，吃完午饭回来还有其他训练和课程。心收得回来么？别回头玩野了你们岚姐得找我兴师问罪。”
    训练生们保证“我们绝对不出卖您！”
    大伙儿合计去吃烤鱼，楼觅感叹，可真是乖孩子，这么帮她省钱。
    俱乐部有辆小巴，可以载12个人，10名训练生再加两位可以塞得满当当。
    互互和slay打算跟着小巴去，楼觅站在车下往里看一圈，觉得挤

 可以先结婚_803

    “后排不觉得挤么？应该出来一个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挤啊，后排本来就是四个人的座位啊。
    但是觅姐这么坚持，不挤也得挤。
    “来。”楼觅对池凛说，“你下车，跟我车走，正好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本身楼觅刚才和珺珺配合得亲密无间，这会儿单独点珺珺的名字让她跟自己的车走，气氛上有暧昧的嫌疑。
    可楼觅全程皱眉，语气中又夹杂着些许不耐烦的情绪，似乎珺珺上了觅姐的车就没命下来了。
    珺珺什么时候招惹大魔王了？
    不会吧，珺珺一向很低调啊……
    大家都屏住呼吸，没敢多说话，甚至都不忍看珺珺。
    互互还特意过来低声跟楼觅说
    “觅姐，有什么事要不还是让岚姐来说吧，小孩年纪小不懂事，您……”
    楼觅扮冷脸的技术向来卓越，冷淡地看向前方道“我心里有数。”
    互互打了个哆嗦，没敢再说下下去。
    池凛听话地下了小巴，坐到楼觅的车里。
    珺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帽衫，外面套件军绿色长款风衣，不说话就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也藏着很多内容。
    她的气质对楼觅而言非常熟悉又亲切，可是面对这张陌生的脸，有些话她说不出来，总觉得说出来之后有种背叛了池凛的负罪感。
    楼觅将再战江湖的接入晶体递给池凛“咱们上游戏聊？”
    池凛接过来，和楼觅一块儿闭上眼，进入游戏。
    两人传送到了风云林外的翡翠湖，碧蓝色的湖水水面安静地映着阳光，湖面常年没有一丝涟漪，犹如一块翡翠镶嵌在连绵茂密的树林之中，因此得名。

 可以先结婚_804

    这儿有家客栈，此时就楼觅和池凛两人。
    店小二送上来一壶茶，她们相对而坐，一缕热气儿在她们中间缓缓升起。
    这张和池凛相似的脸让楼觅感觉亲切不少，什么话都好意思说了
    “这脸捏得不错啊，和你本人不是很像，哪儿来的灵感？”
    池凛喝一口茶，没想到游戏里的茶香得非常真实，茶香在口中弥漫，仿佛喝到了一口真茶。
    她没有直接回答楼觅的问题“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楼觅右手握着拳，搁在茶杯边上。
    “我是有很多话想说，但说出来又觉得自己像疯子。万一想错，你得把我当变态了。”
    池凛笑了笑道“上回我给你占卜的事，后来如何了？”
    “我听你的话，用心去看了。”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我也是用心去看这个世界。”池凛说，“也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所以，你可以直接说出你想说的话，我不会觉得你有任何不正常。”
    楼觅沉默了一秒钟，池凛追了一句上来
    “说不定，你所想的和我想的，会是一件事。”
    楼觅在惊讶了片刻后，更加坚定了。
    终于来到这一刻，池凛的心跳极快。
    这是用强硬灌输的方法绝对不可能达到的效果，她要的就是楼觅自己主动相信。
    楼觅从池凛的话中获得了更大的支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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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不是珺珺。你也是我的一位……故人。”
    池凛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紧。
    她等这一刻太久了……
    楼觅正要再开口的时候，两人身下的石凳忽然同时剧烈晃动，差点将她们甩下来。
    两人下意识地扶住茶桌稳住了姿势，诧异地看向对方。
    “怎么……”
    池凛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说出口，两人再次被更强烈的晃动甩了出去，胸口猛地一痛，这是被安全带护住的疼痛感。
    “摘下接入晶体！”楼觅喊了一句，两人游戏都没来得及退，直接拔了晶体，回到现实中。
    当她们回来的一瞬间，看见车前正对着一辆大货车的车尾，马上就要以高速追尾！
    楼觅几乎是出于本能，一把握住了方向盘，和自动驾驶较着劲，猛地把方向转了回来。
    车划着弧线擦着货车的车尾，带着一片火花飞了出去。
    84、第84章
    冯女士和女儿坐在车里,打算中午去外婆家吃饭。
    她非常感谢现代科技给她带来的方便,自动驾驶技术可以让她释放双手,在路上的时间也不会浪费，可以用来跟女儿做一些游戏，增进母女感情。
    虽然自动驾驶也有出现过状况，但那都是少数,冯女士相信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她拿起饮料想要喝一口的时候,一辆车从平稳又高速的车流中硬是挤到了她的车边。
    冯女士“？！”
    还没来得及害怕，那辆宝蓝色的豪车一头撞上她的车门，直接将她的车怼到了另一个车道。
    自动驾驶高速公路上,所有的车都不会变道，也不允许变道，保持着相同的速度高速行驶。

 可以先结婚_806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一辆车偏移车道，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冯女士的车车头往右偏移,连续和后方行驶过来的车追尾、剐蹭。
    女儿大叫,冯女士想要将女儿护在身下，可安全带死死将她箍住,根本动弹不了。
    女儿小小的身子在儿童安全扣的保护下稳稳地定在原地，只有慌张的四肢在疯狂舞动。
    剧烈的震荡持续了半分钟，最后一次碰撞之后,她的车在自动驾驶系统的护航之下，重新回归车流之中，刚才被搅乱的道路也暂时恢复正常。
    冯女士惊魂未定,也不敢解开安全带，往车窗外看。
    那辆撞她的宝蓝色豪车还在失控！
    自动驾驶系统为什么忽然失控，楼觅完全不知道，甚至连去探索的时间都没有。
    此刻她双手紧握着备用方向盘，用尽全力在和发疯的自动驾驶系统搏斗。
    为了更宽敞更舒适的车内空间，自动驾驶时代来临之后，方向盘早就做成只有两只手掌大小，只有在最危机时刻才有启用的必要。
    这种尺寸，想要操控，非常费劲。
    楼觅本来手腕就因为昨日摁原主那一下发酸发胀，如今更是虎口血红，勉强才算是和自动驾驶打个平手。
    她的车像只野兽一般在车流中左突右冲，她在全力控制方向盘，池凛依旧很有默契，第一时间上来想要关闭自动驾驶系统。
    可是中控的屏幕都被她摁碎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楼觅掰着方向盘脸色涨红，在看到池凛一指戳碎了中控屏的时候，还是分出了半秒钟来惊诧。
    “不行！根本关不了！”池凛在剧烈摇摆、晃动的车厢内依旧保持着冷静，只是这冷静多少有点勉强，因为她看见已经完全拒绝和外界交流的中控屏上，车速还在持续加快。
    120、125、130……
    楼觅冷汗直冒，又将左侧一辆白色的车车灯撞飞。
    那辆车的车主放下车窗，用丹田发力疯狂辱骂的声音居然能传到她们车里。

 可以先结婚_807

    “不能让它停下来吗！”池凛想要上来跟她一块儿掰方向盘。
    这段时间她没少锻炼，跟珺珺的身体契合度越来越高，逐渐让这具身体知道该如何发力，她有信心能够掌控方向盘。
    可是安全带将她护在原地，即便双手伸到极限也无法触摸到方向盘。
    池凛想要解开安全带，楼觅直接将她摁了回去
    “别解！这是你保命的东西！”
    “不能把车直接停下来吗！”
    “您这古代人开什么玩笑！没看到车流速度有多快吗？让车停下来的话后面得撞成山！”
    池凛浑身冒汗，都没心思去琢磨“您这古代人”这几个字。
    又是一阵剧烈的碰撞，已经撞凹进去的左侧车头再一次把一辆越野车车身整块漆刮掉。
    火花飞射之中，楼觅发现她这辆车可真耐撞，只是车头瘪进去而已，横冲直撞这么久，依旧像一头野牛。
    虽然很贵，但是质量是真好……
    等会儿！自动驾驶都坏成魔鬼了，完全不是称赞它的时候好么！
    “走。”池凛说，“为今之计只有离开这辆车！”
    楼觅的双眼一刻都无法转开，高速行驶中她必须掌控好方向盘。
    只要有一点闪失，剐蹭事小，真的正面追尾的话，铁定是重大交通事故，她和池凛的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离开？怎么离开？”
    “你把车门打开！”
    楼觅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只有在动作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场面，“你是要演什么生死时速？”
    “啊？”

 可以先结婚_808

    “一部老电影！和咱们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池凛头疼，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聊天的兴致“这不是在玩游戏！咱们真的命搭这儿呢！把车门打开！”
    “打开车门的按钮也在中控！你看看开不开得了！”
    池凛看了眼已经裂出蜘蛛网纹的屏幕，窒息。
    你这人工智障，除了会提速还会干嘛？
    池凛没别的办法，只能蛮干！
    她用力一脚蹬在身边的车门上，车厢内发出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楼觅掌心全是汗，全神贯注之下艰难地分过来一眼“你在干嘛！”
    “拆车门！”池凛又是一脚，这回加大了力道，再次往同一个地方踢。
    “不可能！”楼觅说，“这可是保时捷！”
    池凛解开安全带调整了姿势，正面对准了车门，一手抓住车椅，脚下猛踹，车门松动了。
    楼觅“…………”
    这都行？
    虽然是陌生的身体，但这操作和她熟悉的池凛一样骚。
    可比游戏里刺激多了！
    池凛整只脚剧痛。
    要是自己的身体，早就在踹的第一脚就已经将车门踹开了，这具身体还是太弱。
    池凛卯足了劲，再一次用尽全力蹬出去，这回松动的车门直接被她蹬飞。
    楼觅欢呼，有救了！

 可以先结婚_809

    谁都没池凛厉害！
    她才是要一统江湖！
    飞出去的车门从隔壁车道行驶的车辆车顶削出去，正好落在后面第四辆车的天窗上。
    头顶平白无故黑了一圈的车里的人“？？”
    池凛看到这一幕心有余悸，警告自己要有分寸，不然很有可能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她向楼觅伸手“你信我吗！”
    楼觅肾上腺素猛增“信！”
    “解开安全带！我带着你走！”池凛向她伸出手，楼觅浑身的冷汗已经变成热汗！
    就在楼觅单手解安全带的一瞬间，车就像知道她们要逃走似的，再次猛撞上前方车尾。
    这一次比先前所有的碰撞都要猛烈，整个车身被怼向右前方。
    楼觅的安全带还没解开，震荡中她被固定在原地，而池凛被甩出了车外。
    “池凛！”楼觅直接喊出了池凛的名字。
    池凛完全没听见，惯性让她在马路上滚了好几圈，滚得头昏脑涨。
    因为有交通警示，从后方来的车已经变少，但依旧有车直冲着她碾过来！
    车主正在车内看超级英雄的电影看得全情投入，完全没注意到中控推送来的交通警示。
    余光中忽然发现车前冒出个人影，都还没来得及害怕，只见那人影腾空而起，“嗖”地一声消失，随后车顶传来“哒哒哒”几声脚步声。
    车主“？？”
    低头看看超级英雄，再往车后看。
    卧槽！刚才真的有人从他车顶掠过去了！

 可以先结婚_810

    蜘蛛侠？！
    隔壁车道的小女孩趴在车窗边，指着外面说“妈妈，有人在飞。”
    母亲“哈？”了一声“说什么梦话呢？”
    “真的，你来看呀！”
    母亲不耐烦地瞥一眼，就一眼，表情凝固了。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老公，有人在飞……在高速公路上飞！”
    池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惯性带到了同车道的第五辆车车顶。
    自从她习武以来，跳过屋顶走过索道，但没一个比这刺激。
    她脸色惨白心有余悸，刚才那一系列飞跃都是本能在引导她，没死真的命大。
    劲风狂吹，帽衫的帽子扣在她脑袋上，风衣被吹得如同威风凛凛的披风。
    脚下这辆车的车主从左右两边车窗探头，费劲地往上看。
    池凛扭头看他们，双方对视，一时沉默。
    “小姐姐，您，哪来的啊？”
    车主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痴呆女的发愣。
    “您要不，先下来？”
    池凛没空和他们多说，回神之后立即往前眺望，寻找楼觅的车。
    楼觅的车在前方，依旧横冲直撞，可以看出来车中有人在勉强维持，不然的话得撞得更加惨烈。
    楼觅还在车里！
    四个车道的车全都在自动驾驶的操控下平稳、匀速地行驶着，对站在车顶的池凛而言，它们就像是一个个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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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踩稳“木桩”，就能借用它们当踏板，回到楼觅的车内。
    可是每辆车前后左右的距离都不近，池凛即便轻功了得，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每次都能跃得精准。
    只要有一步踏失，就有可能被后车卷入车轮之下。
    这是极度危险的事，换成别人的话，即便有这能力也未必有勇气。
    但是池凛不一样。
    曾经率领千军万马，从尸山中走出来的池凛不一样。
    她要去救她的陛下！
    池凛沉下目光，就在车主想要拍她的一瞬间，她在面积极其有限的车顶短暂助跑，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前方的车上。
    “哇——靠！”
    周围的车主疯狂拍照、摄像，池凛将帽衫的绳子一紧，大帽子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但完全没有阻碍到视线。
    她又一次助跑，又一次稳落在另一辆车的车顶，速度越来越快！
    精准的控制和卓越的胆色帮助她平稳地跳到了楼觅车左侧的黑色轿车上。
    楼觅余光发现有人从空中跳下来，早就悬在半空的心像是被人护住了。
    瞥了一眼立即转回视线，那是池凛！是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池凛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她真的在认真兑现承诺！
    “楼觅！”
    池凛蹲在对面车顶，降低重心，对她喊道“将车靠过来！”
    楼觅咬紧牙关，用力掰着和她意见相左的方向盘“我……在靠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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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慢慢一点点靠了过来，车里的中年人眼珠都要瞪出来，打开车窗道
    “你们不要乱来啊！”
    池凛一点点慢慢往楼觅的方向挪，想要伸手的时候忽然发现，楼觅这边的车门还是锁的，车窗也开不了！
    方向选错了！
    一只无人机跟在楼觅车后，悄声无息不知道飞了多久。
    它通体淡蓝色，在白天的海上高速，很容易被忽略。
    无人机全程在拍摄，将画面传给了阿宝。
    阿宝一只手握着手柄，一只手撑着下巴，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屏幕。
    “哎，真是，徒劳挣扎什么呢。本来只要你们俩死就行了，这回可能要死更多人咯。”
    阿宝按了按手柄，本来硬得跟磐石一般极难撼动的方向盘突然松了，楼觅的车悍然向左边撞，将池凛待着的那辆车撞个正着，池凛直接被震了出去。
    楼觅被撞得发晕，对面的车主已经快口吐白沫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他的车窗上，车主差点吓尿！
    池凛艰难地爬回来，重新爬到了车顶。
    楼觅看着她帽衫上沾着血，眼泪都要下来了。
    池凛后脖子被刮了个大口子，但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
    楼觅的车相比之前更加癫狂，摆动的幅度更大。
    即便楼觅的力气比一般女性大，但持续和机械抗衡之下，已经渐入疲态。
    她的手臂快要没力气，而车身左摇右摆撞击的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
    池凛跳到了楼觅的车顶，趴在右侧已经被踹开的车门口，对楼觅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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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出来！”
    楼觅也想直接放手逃走，可是自动驾驶系统就跟发疯的野兽一样，现在是她在用最后的力气抗衡，一旦她放手，其他无辜的车主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横祸，她完全不敢想。
    “不行……”楼觅脚踩在车斗上，已经在利用体重来维持动作，“我现在不能走……”
    池凛她的意思，可如果她不出来，危险只会持续下去！
    一个标识牌从楼觅头顶闪过，她忽然想起前方2公里左右的地方，似乎有一段封闭尚在施工的匝道，匝道内肯定没车！
    继续在车流中行驶只会照成更多更大的事故，她必须将车挪到没人的地方！
    楼觅用尽最后的力气掰动方向盘，挤掉了最右侧的车，靠近匝道！
    “啧。”阿宝双手推手柄，不能让她们出去。
    不是时代的英雄吗？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死的时候怎么可以独自去死？怎么着也要拉几个人当垫背。
    高楼觅雪距离成为时代的罪人，只差一个车道！
    池凛灵巧里钻进车内，握住楼觅的手，和她一起转方向盘！
    她们的车一点点向匝道逼近，楼觅和池凛浑身都在颤抖！
    匝道的警示牌陡然出现在余光里，方向盘直接被她俩拔了下来，两人差点因为惯性从右侧摔出车去。
    车将警示牌和路障全部撞飞，成功钻进了匝道！
    车身擦着水泥墙跌跌撞撞地往前冲，高速驶过减速带时，刚刚找到东南西北的楼觅又开始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地。
    池凛扒着门艰难地维持着动作，不让自己被甩出去。
    楼觅再睁眼时，看见前方已经没路了。
    这段匝道没有修完！
    车撞开了防护带，对着茫茫海面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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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一发之际，楼觅的安全带被粗暴地扽开，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出了车厢。
    几乎在她们冲出车厢的同时，车飞出了道路，无声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随后失控地坠落在几十米之下的海面上，发出一丝闷响。
    楼觅被池凛护着在地上翻滚了许久，等停下来时，已然全无意识。
    池凛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她浑身是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
    “楼……楼觅？”池凛几乎说不出话，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弥漫着血味。
    楼觅没回应她，池凛急了，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又挤出几声之后，才反应过来去探她的脉搏。
    没事，楼觅只是晕过去了。
    池凛笑了笑，太好了……
    头顶有直升机的声音，池凛抬头看了一眼，明白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儿。
    刚才肯定有人拍到了她，希望没拍到正脸。
    要是被认出是珺珺，一个普通高中生在车流上飞驰，必定会被怀疑身份。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在警察抵达之前将自己藏了起来。
    “嘶……”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停留在池凛将楼觅救出了车，随后信号忽然消失，屏幕漆黑一片。
    阿宝怒起，用力将手柄摔在地上。
    命真大啊。
    阿宝看着地上的碎片，眼睛渐渐变得血红。
    小v想过来劝劝她不要动怒，不然又得继续吃药，对她本来就脆弱的大脑损伤太大了。
    才刚刚靠近她，就被她反手一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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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给我把无人机找回来。”阿宝阴沉着脸，回到卧室里，锁上门。
    原主坐在海边啃着早就冷掉的面包，啃着啃着，听到路过的人说
    “……真的假的？确定不是拍电影？”
    “哈哈，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可能性啊，毕竟车里坐的可是高楼觅雪。”
    “楼姐姐这是要进军娱乐圈，当明星了？”
    另一个人打断他们的对话“我说你们有没有点良心啊？人家现在都受伤住院了，听说伤的还不轻呢，别在这儿瞎造谣。”
    “哎？自动驾驶怎么会失控呢？太可怕了。”
    “今年光是国内就100多起了……”
    一群人谈论着，渐渐走远。
    原主停下了咀嚼。
    自动驾驶失控？楼觅受伤住院？
    是因为黑盒子吗？
    她不是将黑盒子拿出来了吗？！
    原主心里一边念着“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一边将黑盒子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转着圈的看。
    忽然她察觉到了一丝缝隙。
    她记得之前一点儿缝都没有啊！
    原主发慌，双手捏着盒子用力掰，居然掰开了。
    所以，这真的只是个盒子，是用来装东西的。
    那，里面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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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心里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开了海边。
    ……
    楼觅醒来的时候，楼力行第一个发现了。
    “觅觅！觅觅醒了！”楼力行压低了声音急忙过来握住她的手。
    “爸……”楼觅眼睛疼得厉害，等她稍微一动弹，浑身都跟裂了一般，痛得她倒吸一口气。
    “别动啊觅觅！你全身都是伤！”楼力行眼泪跟自来水一样哗哗往下落，彭梓媛按了铃呼唤医生之后，又忙着给他递纸巾。
    楼觅缓了片刻，在记忆里搜索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忽然就回忆起在高速路上惊心动魄的一幕。
    最后车要冲出匝道的时候，是池凛奋不顾身将她拉了出来。
    她还活着。
    那，池凛呢？
    “池凛呢！”楼觅脱口而出。
    “池凛？池凛不是……”楼力行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彭梓媛，声音小了下去，“离家出走了么？”
    彭梓媛听懂了楼觅在说什么“你是说，是小凛救了你？”
    “是她。她肯定伤得比我重多了，难道现场没有看到她？”
    “没有，警察发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
    楼觅思索了一番，明白了，池凛肯定不想留下太多痕迹。
    “不行。”楼觅坚持着下床，“我要去找她。”
    “等等，你现在的状况还不稳定，不要乱动！”几名医生进屋来，将楼觅劝了回来。
    楼觅床周围瞬间被医生和家人围满，她本身就浑身乏力，很快就被连哄带抬地弄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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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来给她检查，楼觅也镇定下来，知道现在硬要出院肯定不行，得找机会。
    医生检查完之后说“行，到底是年轻人，平时身体也管理得好，基本上是一些软组织挫伤。在医院观察几天，没大碍就能出院了。但现在得老实歇着。”
    楼力行听到医生这么说，略微安心了一点。
    爷爷奶奶和家里一大堆的亲戚，以及俱乐部的人全都在门口候着。
    新闻一报道，无数的粉丝涌入医院，保安赶人都来不及。
    楼觅给卓景岚打电话，问她珺珺怎么样了。
    卓景岚“我还想问你呢！说去吃饭你俩差点吃到海里去！怎么回事啊吓死人了！”
    楼觅脑壳剧痛，耐着性子继续强调一下重点“珺珺呢？”
    “不知道啊，联系不上她。那个空中飞人就是她吧？她是何方神圣……是她救了你吗？”
    楼觅一个头两个大“岚姐，我现在暂时出不了医院，麻烦你帮我找一下珺珺，她肯定伤得比我重……”
    收到楼觅一番嘱咐之后，卓景岚还有点懵。
    彭梓媛从人群中走来，对卓景岚说“我和你一块儿找。”
    85、第85章
    原主悄悄回到家里,想要在车库中找寻到蛛丝马迹。
    这会儿虽然楼家一个人都没有,但楼觅的车还在维修也不在,她根本无从下手。
    她在来的路上看了海上高速事故的视频，太可怕了，那么多车都被撞坏，有些人下车之后浑身都是血……
    越想越害怕,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警察肯定会找到她头上！
    原主没有完成任务，不知道那两个女人会不会帮她回到珺珺的身体里。
    万一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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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在原地踌躇。
    无论如何，先将智能家居系统里解锁的权限恢复原样。
    想要悄然进屋的时候,原主忽然被人拽住，一把摔到院子里。
    原主差点摔懵圈，浑浑噩噩地回头，看到浑身是血的池凛时，手脚并用夺路而逃。
    池凛脚下一扫直接将她扫倒,原主又摔了个狗啃泥,还在发晕之时，池凛已经用绳子将她捆起来了
    “本来我还不确定……”池凛边捆边说,“你一跑就明白了。”
    原主如同杀猪一样翻滚，反驳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已经把盒子拿出来了！”
    池凛将她牢牢地捆在院子里的树后，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院子里的植物正好能将她们挡住,不容易被路人看见。
    “你再叫就把保安引来了。要被保安直接扭送警局吗？”
    原主脸如菜色，闭嘴了。
    “好……”池凛咬牙慢慢坐下，后脖子的伤口已经流了很多血,她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止血的药、大号的创可贴和纱布，她包扎的手法自然娴熟，只不过药物效果一般，只能暂时止血，她身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创伤。
    可她没时间休息，她必须揪住原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池凛问原主。
    方才那一番较量，原主见识到了池凛的厉害，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将整个经过全说了，并且再一次强调
    “真的不是我做了，我真的把那个盒子拿出来了，之后为什么车失控跟我没有关系！”
    “两个高个女人长什么样？”
    “这……我哪形容得出来。反正一个爱笑一个冷着脸，长得都挺漂亮。”
    池凛暂时没有方向，但这两人居然能操控魂魄，还知道什么盘魂灯，必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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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国师使用追魂秘术将她带到这个时代，就已经让池凛很惊诧了，没想到这个时代依旧有奇人异术。
    这样一串，先前叮她的那只虫子也是这两人放的无疑。
    池凛问“为什么会盯上我和楼觅？”
    原主快哭了“姐姐啊我真的不知道！我都是被迫的！她们威胁我说我和这个身体已经不匹配了，如果我不按照她们的话做，那个什么盘魂灯熄灭，我就会神形俱灭！彻底消失！本来我不怕死，但是后来我不是成了珺珺嘛，跟她家人待在一起有阵子……又知道人死了之后还有魂魄，别人还能轮回，我就彻底玩完了，想起来点怕……最主要的是她们俩太可怕，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我只好听话来办事，可是我后来又拿出来了！”
    原主疯狂强调，强力甩锅。
    “未必有什么盘魂灯，如果有的话，我如何在你的身体里这么长的时间？也从来没什么不适的症状。”池凛指了指眼睛下的痣，“你没发现吗？痣和胎记才是你、我和珺珺真正的联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只是吓唬你而已，为了你能够惟命是从，借你的手来害楼觅。”
    池凛太明白这些吓唬小孩的把戏，这种把戏她能说一天不带重样的。
    “靠？！我被骗了？”
    池凛冷笑“骗你也太容易。”
    原主心里疯狂骂娘，骂完之后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人。
    “你怎么进得了这社区？”
    池凛“我能保楼觅一命，进这地方又有何难？”
    原主听她说话文绉绉的“你到底是谁？是已经死掉的人吗？”
    “不。”池凛说，“我还活着，来这个时代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这个时代？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池凛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要找谁？”
    原主见她依旧没开口，生怕和她拉远了距离，回头想要让她帮忙她都不答应。
    现在原主已经没法依靠那俩神经兮兮的女人了，和那俩相比，这个曾经穿到她身体里来的人，似乎更有办法，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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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说“你说你的事，我也说一件和你相关的！咱们交换！”
    池凛看着她。
    “真的！我发誓！而且，咱们现在是统一战线了，成为伙伴不是最好的路吗？只有我看过那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的目标绝对是你和楼觅！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可以将那两个女的画出来给你看！”
    “我有一百种方法逼你画。”
    原主后背一凉“别，别这样。那我先说好了。其实，我已经死了。对，你穿到我身体时我就服了自杀药。”
    池凛一点都不意外。
    原主见她并不感兴趣，只能继续问
    “你和楼觅是恋爱了么？那你为什么都不担心她？没见你回来过啊……”
    池凛用一种“你居然还好意思提”的眼神看原主
    “我当然担心。只不过我也有我的打算。”
    原主看她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明白了“原来你早就想到我没法继续用‘池凛’这个身份生活下去，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他们已经接纳无比优秀的你了，我这种人回去，只会让他们失望，对不对？所以你觉得你自己根本不用出手，我迟早会被逼走！”
    池凛“随你如何想。”
    原主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回忆自己穿回来的这些日子，她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有多失败。
    她早就不想当“池凛”了，她只想要一个原装的家庭，简简单单地当个自由的废物。
    “我想回去。”原主看着池凛说，“这个池凛你来当吧，我想回珺珺的身体里，你有办法吗？”
    池凛看着渐渐变暗的天际，那颗月亮边的引路星又被遮住了。
    又是三个月……
    原主看她居然对着天空发呆，看来她也未必有办法。

 可以先结婚_821

    一直躲在小亭子后方，终于从医院里逃出来的楼觅，听到了她们所有的对话。
    尽管有些事她已经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时，震惊的感觉依旧需要时间消化。
    池凛将目光转了回来，对原主说
    “我有一计或许可用。”
    “什么，觅觅不见了？”
    彭梓媛和卓景岚在外分头找人的时候，接到了楼力行的电话。
    “是啊，觅觅这孩子，医生交待了要好好休息，结果我去洗水果的工夫再回来人就不见了。”
    “她去哪儿了？”
    “是不是也跟着出去找人了？”
    彭梓媛让楼力行暂时先别着急，觅觅一向有分寸，肯定是着急办正事去了
    彭梓媛想了想，点开车中控的某个a，查看了一下记录，跟楼力行说
    “电话挂了啊，我可能知道觅觅她们去哪了。”
    “真的？”
    “回头跟你说。”
    楼力行挂了电话，心里踏实了不少，想到彭梓媛曾经说过，她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看来这话真不是随便说说。
    池凛将绳子从树上绕下来，环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头还捆着原主的两只手，推着她进了房门。
    “其实小姐姐你可以不用捆住我，我不会跑，也没地方跑。你得相信我啊，咱们是一头的！”原主笑嘻嘻道。
    池凛冷着脸将她牵到了浴室里，关门，给浴缸放水。
    原主看看浴缸，再看看池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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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姐，壮士，英雄，您这是干嘛呢？”
    池凛依旧没吭声。
    “鸳、鸳鸯浴？”原主缩起肩膀，往一旁躲。
    池凛总算是斜了她一眼，带着杀气的一眼。
    “哦。”原主老实了。
    浴缸很快注满了水，池凛拎住原主的后脖子，说
    “这个方法我没有试过，只是一个猜测，未必能够成功将咱们俩换回来，不过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就算不成功也没有损失。”
    池凛单脚往浴缸里伸进去，浴缸底部渐渐消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深渊。
    池凛踏回来，让原主往浴缸里看，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水啊……”
    “除了水之外，没有看到别的？”
    “就……”原主睁大眼睛，用力看，“就是浴缸啊。”
    池凛微微皱起眉头，看来除了她的魂魄所用的身体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到这个深渊的。
    如何是好。
    池凛将魂穿这事儿捋了捋，找到最源头，她是通过这个深渊穿越到现代，进入原主的身体里。
    这个深渊或许有置换魂魄的能力。
    那么，她和原主同时进入深渊，是否能将魂魄调换过来？
    这只是池凛的异想天开，却也是唯一的办法，她必须试一试。
    她的确想回到以前的身体，想要原主极力摆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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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这身份已经有了感情，更重要的是，这身份是楼觅的“妹妹”。
    可是唯一的办法似乎将她们堵在了门口，池凛皱着眉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带着原主一块儿进去……
    池凛忽然想起，国师送她来时，将她的血和陛下的血溶在血萃珠之中。
    而那日，叮她的虫子所带走的，必定也是血。
    血是关键。
    池凛咬破了手指，将血抹在原主的嘴唇上。
    原主一愣“你，你干嘛？”
    “舔了。”
    原主“……好变态啊。”
    池凛瞪她。
    原主只好按照她所说的做。
    池凛急切地问她“现在你看到什么了？”
    “咦？”原主望向浴缸，浴缸底部渐渐变黑，出现了一个骇人的深洞。
    “这是什么？”原主往前挪了一小步。
    “行，你看见了。”
    “啊？”
    没再和原主废话，池凛直接拎着她一块儿跳入了浴缸之中。
    跟进屋中，全程在外偷听的楼觅听到“噗通”一声，吓了一跳！
    推门进去，发现她们俩都不见了，只有喷溅一地的水，和满池子水晃晃荡荡的浴缸。

 可以先结婚_824

    人呢？
    见了鬼了……
    楼觅一向觉得自己接受能力很强，可是今天所听所见一幕幕让她不禁怀疑整个世界。
    她想到了彭梓媛之前说过，怀疑池凛是“魂穿”来的。
    当初还觉得阿姨戏太多，现在她只想给彭梓媛起立鼓掌。
    楼觅又想到先前有一次池凛也是在这浴室里扑腾，当时她就觉得很奇怪，洗个澡还能溺水。
    当她想要看一眼浴缸的时候，池凛差点把她的脖子掰断。
    原来是浴缸里藏着秘密。
    楼觅见池凛已经不见，靠近浴缸往里端详。
    没什么特别啊。
    可是如果没什么特别的话，这两人是怎么不见的？
    她亲眼看见她俩进来，又听到了跳水的声音。
    知道了，楼觅想明白了，浴缸的玄妙得亲身体会。
    楼觅将外套脱了，挽起袖子。
    虽然浑身是伤痛得要命，不过想要挖掘真相的兴奋让她无所畏惧。
    这浴缸，肯定得跳进去才行。
    楼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跃而起，双腿扎入浴缸。
    “噗”地一声，水花四溅。
    楼觅站在浴缸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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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为什么我还在这儿？
    她踩了踩浴缸底部，实心的。
    又跳了跳，没塌。
    什么机关暗道都没有？
    楼觅“？？”
    所以，没池凛带就进不去？
    楼觅拍了拍心口，幸好没用脑袋往里扎……
    楼觅从浴室里退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去卧室里换了身舒适的睡衣，拽了条最柔软的大浴巾披着，重新回到浴室门口蹲着。
    15分钟过去，池凛还没回来。
    半小时之后，楼觅开始发慌。
    就在楼觅心急火燎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破水声和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这是那个珺珺的咳嗽声！
    回来了！
    楼觅立即趴回来，继续从门缝里偷看。
    珺珺趴在地上咳得几乎升天，而池凛从容地扒着浴缸边缘，一撑，整个人轻巧地越出了浴缸。
    “不是、不是没水的么！”珺珺被回来时最后一口水呛了个正着，“为什么……咳咳咳。”
    池凛没回答她，转身看向镜子之中。

 可以先结婚_826

    换回来了，她摸着自己的脸，真的换回来，她的方法起效了。
    “哎哟……”珺珺浑身痛得快崩溃，眼泪花都出来了，“那个在车流里救人的真的是你……痛死我了，啊啊啊我要死了！受这么重的伤你是怎么忍下来的？为什么没先去医院啊！”
    “我看你有力气叫得这么大声，似乎也没有特别痛。”
    池凛换回了身体，连带着这些日子以来原主做的事，以及属于原主的记忆，多多少少也以碎片的方式进入到她的脑子里。
    原来珺珺已经死了……死于校园暴力。
    池凛轻轻叹了一声。
    更多的记忆碎片组合在一起，池凛发现这个原主居然和潭落厮混在一块儿，故意来气楼觅。
    本来还觉得将珺珺的身体弄得这么多伤，现在再让原主回去，多少有点不厚道。
    现在看来，池凛觉得自己还有再揍她一顿的余地。
    池凛冷眼看珺珺。
    “别这样看我……”珺珺知道这阵子的事儿瞒不住，“我那是猪油扪心，我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
    “是！是！”珺珺道着歉时，关于池凛的记忆在她的脑中慢慢渗透。
    “原来你也叫池凛。”原主震惊，“这是什么天煞的缘分！哇？你来自几百年前？为了寻找陛下的今世？陛下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女皇？”
    池凛“闭嘴。”
    “你是皇后！还是将军？还特么的是翰林院的博士？牛掰啊！”
    池凛“……”
    “放心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珺珺像是挖掘到了绝世宝藏，“你为了找你老婆费尽千辛万苦，太让人感动了！咦？”
    珺珺又接收到了一片新的记忆碎片“楼觅就是你老婆啊？”

 可以先结婚_827

    池凛有当场将她宰了的冲动。
    “噢……还少点儿证据。啧，你们俩都亲过了。”
    池凛五指扣着她的天灵盖“说完了吗？信不信就这浴缸里的一点水我可以将你溺毙其中？”
    “我错了，我不说了……只是你这些事太神奇，我没见识，我大惊小怪一下，可以理解。”
    除了珺珺惊讶不已，门口的楼觅也差点蹲不住一屁股坐地上。
    我是女皇的转世？
    池凛是我的皇后？
    这么刺激？
    楼觅心里卷起狂风巨浪，自动忽略掉那句“还少点儿证据”。
    “别抓我脑袋了，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珺珺憨笑道，“就算我乐意说，也要有人信才是。而且你知道我住哪儿，要是我这嘴漏了，你随时都能来取我的命不是么女壮士？再说你帮我换了回来，完成了我的愿望，你是我的恩人，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
    池凛将手收了回来。
    珺珺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还是很痛，感觉连走路都很困难。
    池凛说“之前包扎好的全湿了，家里有些药，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哎！小姐姐你真是个好人！”珺珺乐颠颠地跟在她身后。
    “包扎完之后，把那两个女人的样子给我画下来。”
    “好……”
    听到她俩要出来，楼觅拔腿就跑，藏到了沙发后面。
    池凛耳朵里灌满了水，一边走一边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把水给倒了出来，没有发现楼觅就在房间里。
    池凛带她来书房取药箱，帮珺珺包扎好之后，珺珺凭借着记忆画画，池凛看了眼，居然画得挺不错，有鼻子有眼。

 可以先结婚_828

    珺珺笑道“我是烂泥，但画画还可以。行，画得挺像。”
    池凛还想着如果说她画不好的话，可以直接拉她到游戏里，用游戏里捏脸的方式将那两个人的样貌还原。
    将画拿过来端详一番之后，池凛知道没有必要了，因为她认出了这两个人是谁。
    阿宝和小v，楼觅的前队友。
    在知道阿宝小v与楼觅九天的瓜葛之后，池凛上网查过她们俩的资料，自然也见过照片。
    居然是她们……
    原本以为她们只是普通的电竞选手，没想到还掌握了换魂之术？
    “这两人非常狡猾，给人的感觉也特别可怕。”珺珺难得正经道，“估计后续还会找你们麻烦，小姐姐你可要当心。”
    池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门口有开门的声音，池凛和珺珺同时一抖。
    “你们在家吗？”是彭梓媛的声音。
    “靠！”珺珺慌忙地就要逃，被池凛一把拽回来，指着窗边，“往这儿走！”
    “觅觅？”彭梓媛在客厅里走，似乎没想要到书房来。
    珺珺冷静了点，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去开门。
    “你！”池凛就要阻止她，只见她打开了一点门缝，从缝隙里往外看，静静地看了一眼彭梓媛。
    几秒之后，将门关上了。
    “我只会让我妈生气，没办法，我和她上辈子肯定是仇人。你在的这段时间以来她有多开心……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开心过。我做不到的，我给不了她喜欢的一切。你好好对她吧，我走了。”
    池凛凝视她片刻，帮她把窗户拉开。
    珺珺悄声离开，池凛看她走了之后，也想要离开时，身后的门开了。

 可以先结婚_829

    池凛浑身一颤，回头时发现不是彭梓媛，是楼觅。
    “姐姐……”池凛完全没想到楼觅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楼觅对她微笑，招招手。
    楼觅此刻的温柔不是对待那个被她摁到墙上的顽劣妹妹，是池凛相当熟悉的感觉。
    莫非她一直都在，而且全部都听见了？
    池凛的确想要让楼觅自己想起一切，开启她的前世记忆，没想到突如其来的车祸打乱了她的计划。
    一滴水顺着池凛眼前的头发滴下来，但她丝毫没有察觉。
    她浑身都是湿的，可没心思计较。
    楼觅看着着她，向她走过来。
    生怕池凛也会跑走，楼觅一边靠近一边用哀求的语气道
    “别走了……”
    池凛痴痴地看着她，没动。
    楼觅终于抱住她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疼痛都被这个拥抱的踏实感化解。
    楼觅用柔软的大浴巾将池凛裹起来，如同最最珍惜的宝贝一般拥抱着她，生怕她再会消失
    “你看我多聪明。”楼觅凝视她的眼眸说，“这么快，我就找到你了。”
    这句话似乎有无数种含义，每个字都往池凛的心窝里钻。
    眼泪糊住了视野，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楼觅的体温。
    委屈、紧绷、孤独、挫败……全都被楼觅的拥抱和热吻隔绝在外。
    不是她救了楼觅，而是楼觅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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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第86章
    “你听到了多少？”
    “从头到尾。”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智能家居系统有提示啊,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已经把她的权限锁定,结果又被开启了。不过也挺好，这么一来她进屋之后a反而发推送给我，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了。彭阿姨也是看到了推送才赶回家的吧。”
    “那她先前进屋放黑盒子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权限,你没有发现么？”
    “是,本来应该发现的，但那时候我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回来，就没有注意到推送。”
    池凛有点不解“太松懈了,这不太像你。”
    “是不太像我，毕竟我那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你的身份，一心都扑在你身上，哪还有心思看手机啊。这么说起来她为什么能再次进屋，这事儿我得去找物业算账。呐,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一会儿你的嘴可没这么有空了。”
    楼觅和池凛面对面坐在池凛卧室的沙发上，用浴巾帮她擦头发。
    本来池凛一直低着头,头发早就被擦得干干净净没什么好擦的了，但楼觅舍不得放开她。
    池凛也顺着她的意思，任楼觅找事儿一样帮她这擦擦那揉揉,完全没意见，整个人又香又软又乖。
    楼觅被折腾了这些日子，池凛实在不忍心再做任何违背她意愿的事。
    可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楼觅很明显地感觉到手里的这颗小脑袋僵硬了。
    楼觅看穿了她，揉脑袋揉得更起劲
    “你骗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到我这儿就成小白痴了？放心，我逗你的……嘶，好痛。”
    楼觅开心大发了，这么一笑牵动了嘴唇上的伤口，伤口一裂，立马带来一阵钻心疼痛。
    这阵痛似乎将其他地方的伤全都唤醒了，浑身的伤争先恐后来找存在感，楼觅疼得两眼发黑。
    “别乱动了，快躺下。”池凛护着她躺好，“听……阿姨说，你没在医院好好休息，趁着医生和家人没注意，自己溜出来了？你怎么能乱来，身体不是铁打的，万一落下病根的话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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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就喜欢看池凛着急她，越着急她越得意
    “我真得好好夸自己一番，这不是乱来，这是当机立断。不然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才能知道原来咱们早在上辈子就结过婚了。你说你怎么憋得住？”
    “憋不住也得憋，不然直接跟你说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来找我的妻子，这事儿换成谁都不可能相信。我从系统先生那儿学习到不少关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事情，你们有很多科学狂人，对于未知事物最狂热。要是被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我还有安生日子可过么。”
    楼觅点了点头“也对。就算你憋着没说，也有在暗中引导我吧？这会儿我可全想起来了，你之前让我玩找慧根的游戏，是不是就是在引导我想起前世的记忆？你一直在我身上寻觅的也是前世的线索。有段时间你还怀疑过那潭落是你的陛下，所以和她出去见过几次，对不对？哎，可惜，天命之人就是天命之人，不是什么nc能取代的。”
    池凛看她人躺这儿，心都上去了，没好意思提醒她。
    其实她和陛下之间，还差一个证据。
    但是很显然，探听到一切秘密的楼觅，已经略过证据，直接黄袍加身了。
    池凛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本来她是想要借由原主突然穿回来这件事，从内部启发楼觅，引导她想起池凛是谁，她自己是谁。
    就连陛下的闺名都顶自己脑袋上了，池凛冒着大不敬之罪，只为了能够唤起楼觅的记忆。
    只要恢复记忆，那就是铁打的物证。
    她们在再战江湖之中气氛已经非常完美了，就差临门一脚！
    结果原主冒出来狠狠踹了这一脚。
    是，得分了，但是球网也破了。
    现在的情况变成楼觅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却坦然接受了前世的事情和尚未证明的身份。
    完全本末倒置，池凛又不忍心说个明白，毕竟楼觅是无限接近于陛下的人。
    就好像解数学题没写步骤，直接抄了个答案上去，也不可能得分的……
    池凛头疼，不知道往后还有没有继续挖掘记忆的机会。
    “想什么呢？”楼觅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池凛趴在床边，见她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楼觅用手指勾勾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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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脑子转得快“我在想，你浑身的伤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全息电竞依赖体感芯片，不仅需要强健的大脑，也要健康的身体，所以楼觅才要经常锻炼。
    可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别说去打比赛了，就是自己走两步都有可能摔着。
    一连接体感芯片，高楼觅雪得趴着打比赛。
    明天的比赛肯定够呛。
    “你担心这事儿呢？”楼觅说，“就算没有我，不虞和浮屠她们也能扛住。我在的时候这姐俩老摸鱼，能躲我身后肯定不往前冲就。现在终于有个机会能让她们振作起来好好对待比赛了，这是好事。岚姐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放鞭炮庆祝了。你就甭担心啦。”
    池凛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看楼觅手背上没包扎起来的一块可怕的青紫，用手指轻轻点了点
    “疼吗？”
    楼觅本能地想说我不疼，我壮得很。
    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说。
    说出来之后池凛真信了怎么办？是不是就不继续疼爱她不继续哄着她，不让她随便揉搓了？
    楼觅庆幸自己脑子好使转得快，立即将这单身多年养成的独立自主的坏毛病收起来，用力挤出一点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池凛说
    “可疼了。”
    池凛完全相信她说的话，甚至没感受到她在故意撒娇。
    池凛自小习武，磕磕碰碰是经常的事，能造成这种程度的伤会有多痛，她最清楚。
    即便如她这般成天摔摔打打的人看这伤情都觉得压根软，楼觅这个现代人，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池凛一边为她身上受的伤心痛，一边又想到她在潭落家门口落的眼泪。
    委委屈屈的模样简直要让池凛的心跟着一块儿碎了。
    池凛不敢握楼觅受伤的手，甚至不敢坐到床上来，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触碰到她身上疼痛的部位。

 可以先结婚_833

    “人家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楼觅算是逮到机会了，疯狂撒娇。
    池凛有点为难“亲亲是可以……但抱抱的话恐怕会对你的伤口不利。举高高更不行，有可能导致你的伤口再次撕裂。”
    楼觅“？”
    没想到这种撒娇协会官方术语碰到个古代人，还能迸发出这么幽默的效果。
    这么说起来，池凛一直以来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本来就让楼觅觉得奇怪，没想到她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古代人。
    楼觅一口没忍住，噗了出来。
    明明在很认真在跟她正经说话的池凛“？”
    笑完之后楼觅又开始浑身疼，这回不用撒娇，是真的痛到眼泪在眼眶里翻滚。
    池凛叹气，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也叫池凛，这么巧的么？”楼觅对她上辈子的事情特别感兴趣，“那我叫什么？”
    池凛正要说，楼觅明白了“晋仪，这是我的名字吗？”
    池凛道“是。”
    “难怪啊。”楼觅马后炮道，“难怪第一次见到这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原来是我自己的。好听，真好听，又大气，听上去就像是个当皇帝的。咱们是怎么认识怎么结婚的？那个珺珺说你不仅是皇后，还是将军、博士？真的假的？”
    “是真的。”
    “绝了绝了，这是什么文武双全的绝世宝贝？这样的宝贝居然是我的。”楼觅不知疲倦地夸池凛。
    反正是自己妻子，怎么夸都不为过。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是你要找的人？”
    池凛提问完之后，换成楼觅孜孜不倦地提问，并且很快问出了一个死亡问题。
    到现在只有心证的池凛一时没接上话。

 可以先结婚_834

    幸好楼觅聪明，问题刚问出来，她自己就有答案了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楼觅眉峰不自觉地轻轻挑了挑“当然是我吃醋吃狠的那次。”
    见池凛的表情微微一凝，还以为她没想起来，更深入地提醒道
    “就是我把你堵墙上强吻的那次啊。”
    池凛其实知道她说的是哪回，但楼觅口无遮拦的劲儿实在太熏没眼看她了。
    结果不搭理她她说得更chi裸，更直接。
    “是因为吻得特别有感觉，特别得您老人的心意，发现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吻技都这么卓越，这才确定是我的么？
    “打住。”池凛赶紧扶着额头叫停。
    再不叫停，真不知道她会说到什么地步。
    现在的确还只是心证，但楼觅和陛下一有机会就喜欢占她便宜，无论是动嘴还是上手，从这点看来完完全全是相同的习性。
    楼觅喜欢透了她害羞的样子，身子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
    “上来么？给我抱一会儿。”
    “可是你的伤……”
    “没事儿，你乖乖的别乱动就行。”
    池凛没辙，只好坐上了床。
    等她要往下躺的时候，发现楼觅已经伸出了胳膊在她身下候着。
    只要她躺下，立即就会落入楼觅的怀中。

 可以先结婚_835

    楼觅冲她天真地眨眨眼，似乎伸出来的那只胳膊是自己行事，和她无关。
    池凛看着她这副狡猾又可爱的模样当真无奈，没法和她较劲，只好躺下。
    等池凛躺下之后，楼觅将胳膊一弯，两个人的距离立即拉近。
    池凛被她抱在怀中，很清晰地听到她压抑着疼痛的细微声音。
    “是不是疼了。”池凛担忧地抬头。
    楼觅瞧着池凛，此刻她就在自己的怀抱中，反而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让我好好看看你，太久没见着你了……”
    楼觅的指尖有点凉，她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会儿，等确定不会冰着池凛之后，才轻轻抚摸她的脸。
    摸她的下巴摸她的鼻子，点着她眼睛下面已经红透的痣。
    池凛见她眼睛都舍不得眨，刚刚压下去的心疼感又往上翻。
    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泪，还在努力让嘴角往上扬。
    池凛一向不愿情绪太过外露，更何况现在楼觅是开心的，她要和楼觅一块儿开心。满肚子的话捡了一圈，找了句轻松点的
    “哪有太久没见，这张脸你不是每天都有见着么？”
    “那不一样。”楼觅学着她平日里最擅长的严肃脸，微微拧起眉头，晃晃脑袋，“里面的魂儿不同，这张脸给人的感觉也会千差万别。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楼觅右手在池凛的脖子下垫着，曲了手臂揽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住了池凛的手，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这样一来，接吻的时候她肯定跑不走了。
    双唇相触进而热情交叠，楼觅发现池凛看上去似乎对这种事没什么想法，甚至莫名带着从来没做过情yu之事的气质，其实慢慢带领她进入到更深切的步骤时，她也是有回应的。
    楼觅耐着性子慢慢捂热她，引导她，将她引领到某个地方时，她的回应便会越来越热切。
    楼觅咬她的耳朵，她忍着，低着头，捏着楼觅衣角的手在颤抖……

 可以先结婚_836

    “小凛？觅觅？你们怎么样了？”
    彭梓媛在外面轻轻敲门。
    池凛一个仰卧起坐从楼觅的怀里弹了起来，楼觅差点被怼到墙里。
    池凛急忙来扶她“抱歉，没事吧……”
    楼觅两眼发直“我还活着……”
    在卧室外面的彭梓媛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知道自己坏事儿了，想要走
    “那，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再来！”
    楼觅将门打开，露出一只无神的眼睛
    “别等会儿了，就现在吧……”
    彭梓媛小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楼觅脸上撑起微笑“您这话说的，来都来了，聊聊吧。”
    其实楼觅还有无数的甜言蜜语想和池凛说，一车的亲密事想和池凛做。
    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陛下这个角色之中，感觉有两辈子没跟池凛亲近了，要是身上没伤的话恨不得在池凛身上打滚。
    但已经被打断了，楼觅也只好收起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暂时在家长面前做个人。
    她们三个人坐到客厅，楼觅打算把空间让给她俩，让这对“母女”好好聊聊，便借口去厨房拿茶具给大家泡茶。
    楼觅离开，彭梓媛也不想拐弯抹角，对池凛说
    “你的事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池凛点点头“这种事对你们而言，应该很难接受。”
    没想到彭梓媛说“其实我对魂穿这类的事情很熟悉。”

 可以先结婚_837

    完全没接触过彭梓媛那个时代无数穿越题材网络小说的池凛“？”
    “而且，身为母亲，我对自己的孩子是了解的。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不寻常的地方，我女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懂事呢……原来是换了个人。”
    池凛想要接话，彭梓媛扶着她的膝盖，示意听自己说完
    “前两天我和她闹了一场大大的不愉快，算是决裂程度的争执。我们一直都在忍耐对方，我和她之间有绝对不能调和的矛盾。之前我一直没告诉她真相，但这次我没忍住，全都跟她说了。她18岁了，已经成年，有权利知晓这个家所有的秘密。知道我和她爸爸之间的事情之后，她依旧没办法原谅我，依旧想要离开，那我也只好成全她。这件事和你无关，非要说有关系的话，也是你的出现帮助我们解脱了。”
    池凛知道这时候自己不便开口评价，她只需要做好聆听者。
    “看现在的情况，你和她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了吧，你继续用这具身体，而她回去，去她喜欢的地方……你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吗？”
    池凛点点头。
    “回头你把地址留给我吧，我还是想偶尔去看看她。”
    “好。”
    彭梓媛就见她拘谨，没有先前的亲近劲儿了，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愿意再喊我一声母亲的话，我非常愿意继续将你当成亲女儿。我确实很喜欢很喜欢你，我觉得我们俩有种注定的缘分……我可以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吗？”
    池凛没感受过母爱，但在彭梓媛握住她的手，真诚地看着她时，她明白，这就是来自母亲的温暖。
    池凛反握住彭梓媛的手，认真地点点头。
    彭梓媛眉开眼笑，抱住池凛
    “欢迎小凛回家。”
    楼觅端着茶具站在客厅拐角，听完了她们所有的对话，将茶具端上来时，差点踮起脚尖颠起轻快的小步伐。
    彭梓媛能够接受池凛再好不过。
    只要彭梓媛能接受，老楼什么想法其实不重要。
    更何况这事儿都战了几百轮了，老楼可能压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他可以忽略不计。

 可以先结婚_838

    如此一来所有的隐患都解决了。
    楼觅心想，她和池凛总算可以把这辈子的婚结了吧？
    喝完茶彭梓媛赶回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池凛拖着楼觅要她回医院，先把伤养好最重要。
    “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池凛苦笑“怎么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我都多久没来了？之前来那么一会儿阿姨就来了，我来一半被迫停下来，内伤了都。转头就咱们俩了，什么都还没来呢就要送我去医院，去了医院是公开的环境，想来都没法来，还不得趁现在好好来一来？”
    楼觅这一口气说下来，池凛差点不认识“来”这个字。
    “来不？”楼觅腿疼站不住，坐在沙发上去抱池凛的腰。
    池凛正要吻她的时候，门铃响了。
    楼觅当真两眼发黑，没好气问道
    “谁啊！”
    “警察。”
    这两个字蹦出来，什么情趣都烟消云散。
    两位警察站在门口，见着楼觅在家也挺意外，他们先前刚在医院给刚醒的楼觅做了笔录，这么快她就回来了？
    警察问她“您这是出院了还是偷跑的？”
    楼觅笑笑“家里有点事，只好跑回来一趟。”
    “想起是谁给你车里装病毒ai了吗？”
    “病毒ai？那是什么？”

 可以先结婚_839

    “在你车里发现了一款最新的病毒ai，指甲盖大小的机器人，能够让自动驾驶系统感染病毒。一旦自动驾驶系统被破坏，你的车就不是你的了，会成为远程操控者手里的玩具。”
    警察这么一说，楼觅想起昨天她全程和方向盘对抗时的感受，的确像是在和一双无形的手搏斗。
    “既然你在家那最好，按照程序我们需要提取你家出入的监控和智能家居里的信息。”警察说，”现在，方便么？”
    警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在看楼觅，而是在看她身后的池凛。
    警察说他们已经问过社区的保安，那位保安说昨天清晨池凛向他求救，说智能家居系统坏了，将她挡在家门外。出于对业主的负责，他帮忙解锁了权限，而这一切社区的监控也都拍了下来。
    “保安说的是真的吗？”
    警察看池凛还是个小孩，对她的态度也严肃了几分。
    他办案这么多年对付小孩最有一套，就得凶，凶了这些小混蛋们才会怕。
    不过警察没能想到，在他面前这位看上去是个高中生，其实是位各方面斗争都非常丰富的“前辈”。
    池凛知道原主办的这事儿，有些残存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
    也是挺服气的，居然要求保安来解锁，甚至完全不顾摄像头……这是自个儿留足了人证和物证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池凛不能说谎，说谎的话只能对自己更不利。
    池凛请警察进屋，四个人一块儿坐在沙发上详细聊。
    池凛说她清晨那会儿的确在保安的协助下回来了，也去过车库，甚至打开了楼觅的车门往里面送了一件礼物。
    警察“送礼物？”
    “对，是姐姐以前的队友麻烦我转送给她的，她们交代务必要放到车内给她惊喜，我就照做了。”
    “前队友？谁？”
    “一个叫阿宝，一个叫小v。”
    楼觅暗暗地看了池凛一眼，想起原主说给她画画像的事，池凛应该是通过画像确定的。

 可以先结婚_840

    没想到是她们……
    楼觅心里冷笑不仅恨不得我死，还期待我连累一整个高速路的无辜路人？
    一位警察做记录，另一个继续问“你完全没打开哪个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池凛很真诚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楼觅车出事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海边自己待着。”
    “有人证吗？”
    “没有，但我身后应该是有摄像头的。”
    警察看看池凛又看看楼觅，发现她们俩坐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也会偶尔眼神交流，看上去关系很不错，是相互信任的关系。
    这个池凛未必在说谎，而且表面上看起来，她没有作案的动机。
    警察问完去收集了想要的数据之后就走了，确定他们走了之后楼觅和池凛才缓了一口气。
    池凛“你们这个时代的官差办事可温和多了。但是我有点担心，如果这事儿继续查下去的话，我会不会进局子。”
    楼觅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造成社会危害，应该不算犯罪。”
    “我是不知情，但是原来的池凛是知情的。”
    “但你说的话也能成立不是吗？你有不在场的证据。最重要的是原来的池凛已经将盒子拿出来了，她完全不知道病毒ai的存在，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是阿宝她们。”
    池凛点点头“希望能够找到阿宝她们犯案的确切证据。”
    “给我看看画像。”
    池凛拿原主画的画像给楼觅看，这两张脸的确属于她的前队友。
    楼觅自然希望阿宝和小v得到法律的制裁，但在此之前，她更希望能和这两人在夏季赛上相遇。

 可以先结婚_841

    她要亲手将阿宝和小v杀个片甲不留。
    楼觅感叹，原主人走了，还给她们留下一堆烂摊子。
    池凛安抚她“没关系，我能应付得了。”
    楼觅怎么看池凛怎么觉得喜欢又可靠。
    好像和她在一块儿，遇上多糟心的事都不算事儿，浑身开口子也能活蹦乱跳。
    这是什么力量？
    资深单身人士第一次确定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87、第87章
    回到医院,医生护士们瞧见人又回来了,都觉得稀罕
    “您也挺厉害,虽然没什么致命伤，这一身的口子一般人动一下能疼得龇牙咧嘴，您还往外跑，不愧是高楼觅雪。”
    楼觅被吐槽得羞愧,接下来的几天特别配合治疗。
    池凛在的时候别说配合,就是连手指都不会动一下，楼觅跟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似的，非要池凛一口口喂她。
    和个伤患有什么好计较？池凛拿她没办法,顺着她的意，只希望她的伤能快点好。
    楼力行来过几次，越看越奇怪，拉着彭梓媛到走廊不解地问
    “小凛这是又变正常了？”
    彭梓媛看他什么都不知道憨劲儿，不免担心起他的公司状况——就他这根木头脑子,公司会不会亏死。
    “人家小两口闹情绪又不是第一次,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你在这里担心什么？”
    “……是么？”楼力行琢磨着,“小凛的脾气是不是太一时一变了？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什么的么？”
    彭梓媛翻了他一个白眼“我女儿我还不知道？你赶紧上公司去吧，那才是你的战场。”

 可以先结婚_842

    楼力行带着疑惑走了，九天战队的人带着疑惑杀来了。
    楼觅自己住一间病房,家长好不容易走了，她手指刚刚伸进池凛的衣扣之间将她往自己的唇上带，卓景岚和谢不虞她们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觅姐！你好点没！”
    池凛听到大队人马来的动静心里一惊,差点摁着床板做俯卧撑。
    楼觅“……”
    好没好点不知道，快要被各位折腾出内伤是一定的。
    谢不虞她们进来时特开心，是来给楼觅报喜讯的。
    楼觅靠在床上早就知道了“今天比赛打得特漂亮，整场直播我都看完了，替你们骄傲，真的。”
    谢不虞被她这话弄得眼泪差点喷出来“觅姐！我爱你！”说着就要上去抱楼觅。
    池凛赶紧过来将她拦下来“姐姐伤还没好，不太适合有肢体接触。”
    谢不虞“噢噢”地退回来“不好意思啊妹妹，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你知道比赛之前外界怎么预测的吗？说九天没了高楼觅雪肯定得惨败，我们这憋着一口气呢。结果赢了，这反手打脸打得我手掌都麻了！”
    路过的护士推门进来说“麻烦各位小声一点，音量有点超标。”
    浮屠赶紧替谢不虞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一定注意……”顺便踢了谢不虞的屁股一脚。
    谢不虞回头对她吹胡子瞪眼，手藏到她身后掐她的腰。
    两人就在暗地里较着劲，你抓一把我掐一下。
    护士提醒大家探病的时间不要太长，病人还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
    护士走了之后，一群人围坐在楼觅周围，跟她说今天比赛的事儿。
    谢不虞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光她一个人就跟脱口秀一样说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自己把自己说渴了，让浮屠给她倒点水喝。
    浮屠“啧”了一声，嫌她事儿多，暗暗踢了她一脚之后拿桌上的杯子倒水去了。

 可以先结婚_843

    那是楼觅的杯子。
    池凛全程紧盯，楼觅也看到了却没有阻止，池凛不是很理解地用眼神询问楼觅。
    九天战队的元老，特别是楼觅谢不虞浮屠这铁三角关系特别近。
    全息电竞最重要的还是团队作战，必须培养好默契。
    九天刚成军那会儿她们就成天住一起，她们仨一屋，阿宝和小v一屋，两边常常串门，就是为了熟悉和了解彼此。
    去国外打比赛的时候别说乱用杯子，就是衣服鞋都乱穿，到后面发展成洗完澡o着就出来了，丝毫不害臊。
    不过因为阿宝是楼觅的徒弟，所以在徒弟面前楼觅多少有点放不下，只要有她在基本没做过什么太放飞的事儿。
    现在回想起来心有余悸，幸好幸好。
    浮屠拿楼觅的杯子去倒水完全是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楼觅这刚刚脱单或者说将脱不脱人士，被喜欢的女孩飞来一个眼神，立马有点慌，催着浮屠拿柜子里的一次性杯子去。
    不仅给谢不虞倒水，顺便把所有人的水都倒了的浮屠“？”
    楼觅看互互和slay没来，问卓景岚他们人呢。
    卓景岚从进门开始脸就是黑的，本来没想跟楼觅说这事儿，想让她安心养伤。
    可平时天大的事都懒得过问的楼觅，今天意外的心思细腻，很快发现有人不在，还一个劲追问。
    卓景岚被她烦得没辙，只好如实说
    “slay比赛之后头疼得厉害，我们刚送他去检查，互互在那陪着他呢，一会儿我们还得过去看看。”
    “什么？头疼？以前有这症状吗？”
    “没听他说过啊……”
    浮屠倒是说“之前有一次我看他在走廊吃药，问他吃的是什么药，他说是止疼药。我问他哪儿疼，他当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可以先结婚_844

    卓景岚立即想到楼觅也有相同的症状，看向楼觅。
    楼觅一听就明白，slay和她是一个毛病“全息游戏综合征吧，很严重吗？”
    “今天比赛就是硬挺过来的，比完赛人躺在那半天没动，可吓坏我了。”卓景岚说，“现在什么情况还不一定，看上去像是急性突发的症状。”
    楼觅实在担心，想要去看看slay。
    池凛见她居然要翻身下床，动作还十分麻利，立即上来扶她。
    楼觅床都还没躺热乎就又要下来，池凛不是很乐意。
    但楼觅担心队友的状况，不让她去看一看她肯定放心不下。
    于是，池凛说了句特别丧心病狂的话
    “我抱你过去吧。
    楼觅望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哈？！”
    “我抱着你过去，很稳，不会牵动伤口的。”
    池凛说得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也是，她这个古板的古代人哪会开玩笑？
    这话可比玩笑厉害多了。
    楼觅怕她行动力太强，说完就干，马上摁着她的手在她身边小声道
    “别闹了，我队友都在呢，我被你抱着算怎么回事？”
    池凛不解，陛下健康的时候就时不时就装个病卖个惨，要是有个头疼脑热更是不得了，恨不得12个时辰都粘在她身上。现在楼觅是实打实受了重伤，抱着她做她的双腿，有何不可？
    “你可是觉得人多，不好意思了？”
    “还有别的可能吗？”

 可以先结婚_845

    “面子重要，还是身子重要？”
    “面子。”
    “……”
    后来池凛知道，这个时代的医院里，到处都是轮椅。
    池凛去向护士借轮椅，护士拎了个比她脸还小的箱子出来给她。
    池凛看着箱子，心想，这就是轮椅？和大原的四轮车完全不同，要怎么坐？
    就坐在这巴掌大的平面上？
    池凛不解，去问护士。
    护士没想到这个年头还有小姑娘不会用折叠轮椅，将箱子拿过来双臂一展，一架轮椅在池凛面前鲜活地展开。
    池凛一边研究着轮椅一边推着往病房走。
    将轮椅推进来，扶楼觅坐上去。
    池凛全神贯注“慢点啊。”
    楼觅甜甜蜜蜜“昂，我慢慢的。”
    谢不虞她们看着眼睛里都冒绿光。
    这俩什么时候吵架什么时候又和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还强行喂人一嘴的狗粮，真齁。
    她们一行人找到slay和互互，检查已经做完了，slay难受得厉害，这会儿输着液刚刚睡着。
    互互转述了医生的话“具体的结果还没出来，但按照slay自己对病情的描述，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全息游戏综合征引发的问题，建议他一周内不要进入游戏世界，多晒晒太阳看看书，看点儿轻松有趣的节目什么的，放松一下大脑。其他的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定。”
    这个结果大家都预测到了，可楼觅受伤在先slay又出状况，冬季世界杯还有最后两场，也是最难打的两场，不可能不犯愁。

 可以先结婚_846

    现在的情况不是没有后备队员，而是连正式上场的四个人都凑不齐。
    一时间大家陷入了沉默。
    谢不虞率先问楼觅“珺珺呢？她和你一块儿出去的，现在人呢？”
    楼觅眼珠子往池凛的方向转了转“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卓景岚说“今天一整天没看到人，给她之前留的手机号打过去，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想干嘛。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没责任心了，看着挺靠谱，怎么说消失就消失？这是以后都不来了？”
    楼觅看她们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看“我怎么知道？我和她萍水相逢。”
    卓景岚“萍水相逢你开车载人家？”
    谢不虞看卓景岚是真着急了，当着妹妹的面怎么能说这种话，赶紧一串咳嗽追过去
    “那不是小巴车坐不下，咱们觅姐当好人么，岚姐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哎，妹妹，别管她们闹了啊，吓着你了吧？”
    卓景岚脑袋都快气熟了，所以现在九天三缺一怎么办？
    这些兔崽子们还一个比一个悠哉，卓景岚恨不得将她们脑袋都拧下来。
    本来珺珺在的话还能临时上来补个天，可现在人就跟蒸发了似的。剩下的训练生有些是有潜质，可要说真的突然拎出来打世界杯，都太嫩了。
    卓景岚脑子里嗡嗡地响，楼觅拍她胳膊
    “就这点小事看把你急的，后天比赛交给我了，你安心歇着吧。”
    “啊？觅姐，你要上？”
    池凛担忧地看着她，发现她没在说笑。

 可以先结婚_847

    楼觅“怎么着，觉得我挥不动刀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谢不虞“不是挥不挥得动刀的问题，主要是没见过轮椅选手，挺新鲜。”
    楼觅一脚踹过去，谢不虞好歹是职业选手，反应速度够快躲得也敏捷，楼觅没踹着人，踢墙上了。
    楼觅“……”
    捂着脚眼泪都要下来了。
    谢不虞“……觅姐，您没事吧？”
    浮屠批评她“你躲什么啊，让觅姐踢一下能少块肉？”
    谢不虞忏悔“我错了觅姐，我就该好好站这儿让你踢。”
    卓景岚心烦地挥挥手，像赶嗡嗡嗡吵个不停的苍蝇一样驱赶她们发出的噪音
    “能别闹了吗？楼觅，你不能比赛，医生肯定不会允许，我也不允许。这样，我弄一个视频会议，咱们一块儿研究一下谁能顶上来。无论如何都得拼一下……”
    楼觅沉默了片刻，在卓景岚打开a的时候说
    “别叫训练生了，我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卓景岚停下手中的动作“谁啊？”
    楼觅向身后池凛的方向偏了偏脑袋“我妹。”
    池凛立马接收到了众人的注目礼。
    卓景岚“？？”
    楼觅说“岚姐，你这是什么表情？就问你，我诓过你吗？”
    “你没少诓我……”
    “？？”

 可以先结婚_848

    “我知道小池很厉害，会舞剑什么的，但这不表示她能够直接进入全息战场。咱们都在这行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不说什么客套话，小池，我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这行里面有天才，但真的太少了。之前珺珺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现在人没影了，咱们还是脚踏实地一点，从训练生里选一个上来吧。”
    “试试呗。”楼觅坚持道，“咱们现在就试试。不虞和浮屠你俩组队，我妹一个人挑你俩，怎么样。”
    谢不虞和浮屠“嚯”了一声“口气还不小。”
    卓景岚发现楼觅是说真的，挺纳闷。
    再去看池凛，这小姑娘似乎也赞同楼觅的提议，没有一丝慌乱，目光炯炯腰杆笔直，就像一位做好冲锋准备的战士，只等楼觅一声令下。
    卓景岚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多少有点职业嗅觉。
    她对谢不虞和浮屠说“要不然，试试？”
    谢不虞和浮屠道“行，那我们可不客气了。”
    楼觅回头，后脑勺对着卓景岚她们，确定她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可可爱爱地对池凛撅了噘嘴
    “我们九天战队就靠你啦。”
    池凛正色道“放心吧。姐姐，我能借用你的账号吗？”
    “行，随便用。”
    大伙儿回到楼觅的病房，拿出接入晶体进入游戏。
    楼觅随便登了一个小号，跟卓景岚一块儿在游戏里围观。
    浮屠依旧当坦克，谢不虞选了法师。
    池凛手握火焰枪时，感受到火焰在掌心熊熊燃烧的震撼，有种与楼觅融为一体之感。
    随机地图——寂静沼泽。
    卓景岚和楼觅浮在空中，眼前有三个悬浮窗口可以供她们全方位立体式观战。
    卓景岚问她“你妹以前打过比赛吗？”

 可以先结婚_849

    楼觅“有吗？有吧。”
    “你问谁呢……”
    半小时之后，谢不虞和浮屠精疲力竭地摘下接入晶体，不可思议地看向池凛。
    池凛也回到了现实中，将接入晶体从眉尾揭下来，缓了口气。
    卓景岚和楼觅也出来了，大家一时间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卓景岚率先发话
    “天才大批发啊这是……”
    要不是亲眼看到池凛进入了游戏，谢不虞和浮屠真怀疑自己的对手是楼觅本人。
    池凛反应极快，出手狠辣，虽然吃了点经验不足和对地图不够了解的亏，可也跟谢不虞和浮屠战成了平手。
    “妹妹太厉害了。”谢不虞难得正经夸人，“感觉比那珺珺还猛。”
    楼觅自己被夸的时候都没这么得意。
    谢不虞正经不了三秒钟，随后补了一句“我们不用担心觅姐的后半生的幸福了。”
    楼觅“信不信我当场跳起来揍你？”
    卓景岚迅速准备好池凛的材料，报到了电竞协会。
    池凛已经开学，得去学校上课，但俱乐部准备备战也得跟上。
    卓景岚跟她约好了，一下课就来接她，在路上督促她完成作业，到了俱乐部立马开会。
    “咱们还是得把学业放在第一位啊。”卓景岚问她，“路上能完成得了作业么？会不会太紧张？”
    池凛反过来宽慰她“我在放学之前就能做完。”
    卓景岚“……看来天才在各个方面都是天才。”

 可以先结婚_850

    池凛先前请了一天的假，周二回到学校，意料之中，大家看到她都在窃窃私语。
    原主学她舞剑的视频被放到了网上，引来一大波的嘲笑，池凛也看到了。
    讲真，是真好笑，池凛自己看的时候都笑出声。
    原主真是个挖坑好手。
    池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原主只用了几天就帮她打回了解放前。
    不过，也不是完全的坏事。
    今天池凛走在校园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清静。
    以前通往教学楼这一路上可能会拦下好几次。
    采访的、递情书的、送早餐的、问她要楼觅签名的，走两步停三回。
    今天走得特别顺利，除了收到几声议论之外，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更没人拦她。
    她终于知道，原来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只要一分钟的时间。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身后跟过来一个人。
    池凛没回头，她对这个脚步声很熟悉。
    “阿凛阿凛，你看了视频了吗？”林小鸷跟在她身后幸灾乐祸地问。
    池凛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她。
    林小鸷本来想着继续鼓励她“做自己”，想说她朋友看了视频，觉得仙女妹妹超级可爱，让她继续走可爱路线别怀疑自己——其实就是来喂毒药的。
    没想到请了天假再回来的池凛，已经变成她熟悉的那个池凛了。
    林小鸷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她一番，老大没意思地叹了口气，往教室的方向走
    “这就换回来了。”

 可以先结婚_851

    池凛和她一块儿到教室，发现自己还和她是同桌
    “你发现了？”
    林小鸷说“想不发现很难。”
    池凛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回来了，林小鸷对她回来得太快这点颇有微词
    “我还想好好整一整以前那个池凛呢。”
    池凛有点好奇“为什么你能接受魂穿这种事？”
    “从小到大小说电视剧没少熏陶，很正常。”
    “可是灼凝自己就是写小说的，为何她没有发现？”
    “她傻。”林小鸷笑着说，“傻得可爱。”
    魏灼凝刚好路过，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了个“傻”字，立即抗议
    “谁傻啊！你才傻！”
    林小鸷“所以你发现了？”
    魏灼凝“发现什么？”
    林小鸷放声大笑“还说不是傻子。”
    魏灼凝“？？”
    魏灼凝知道林小鸷的习性，逮着机会就喜欢逗她，懒得搭理，拿了手机挤到池凛身边问她
    “你看了这新闻了吗？”
    池凛瞄了一眼，除了是海上高速那段新闻还能是什么。
    魏灼凝神秘兮兮地问她“这个女侠是不是你？”

 可以先结婚_852

    魏灼凝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同学都围了上来，问楼觅伤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动驾驶会失控，以及那个在车流上飞的人到底是谁。
    大家一致同意，除了池凛之外没人有这身手。
    听大家的意思，看来她的帽衫发挥了关键作用，的确没有被拍到脸。
    池凛再次否认“真不是我。”
    “低调。”高翔从后面探头过来，“我发现咱们池凛学会低调了。放心，我再也不向你要楼姐姐的私照了行不，你就大胆承认吧。
    池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为了给池凛稍微平反平反，消除点智障人设，林小鸷又策划了一场舞剑表演，继续让她扮傻。
    “不过这次扮傻要扮得有点技术含量。来个横扫或者空翻什么的，然后再滑倒，大家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了，连带着之前出的丑都可以理解。然后我会跟大家说，你是为了给大家减压才自我牺牲，到时候这事儿就圆回来了。”
    池凛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脸“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虽然但是，池凛还是照做了。
    娱乐完同学之后，暗地里嘲讽的声音也被压下去不少。
    下午考数学，池凛集中注意力考了个71分，比自己想得要高一点。
    老旗怒气冲冲地过来将她拎到办公室。
    池凛看老旗涨红了脸的样子，知道这个成绩跳得有点高了。
    她查了原主的历史成绩，一水的1字头分数，看得让人绝望。
    她本来以为有段时间没怎么学习了，应该能考个3、40分，也不算特别违和。
    没想到直接蹦上70，老旗别又以为她作弊。
    老旗将她带到办公室，把门一关，嘴角和指着她的手指一块儿抽动了半天

 可以先结婚_853

    “你说你在搞什么？锻炼我心脏承受能力么？怎么考个试还玩过山车？”
    见池凛没说话，老旗知道自己反应大了点，缓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不知道你前段时间怎么了，但今天这个分数还可以。高三了，这是你们最重要的一年，更是人生的转折。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孩子，我太怕你又走错路。在家里或者学校有什么困难和苦恼一定记得及时跟我说，知道吗？无论什么时候有多晚，给我打电话发微信都行。”
    老旗一说一头的汗，是真的在为学生着急。
    池凛点点头对她笑。
    老旗心里刚有一点宽慰，池凛就说“明天我要再请一天假。”
    老旗“……”
    “月考一定全科及格。”池凛追加了一句。
    “你保证？”
    “嗯，保证。”
    老旗要求和她勾手指“一言为定！”
    池凛“……”
    这是什么儿童剧的场景……她实在不想继续被当成小孩了。
    池凛借用课间的时间，在林小鸷的帮助下完成了作业。
    卓景岚说要来接她，她说不用了，她可以自己开车过去。
    池凛到俱乐部开会又研究战术，一直到晚上快11点才散会。
    刚才在视频会议里看到了楼觅，但池凛还是想见到她本人。
    一整天都没见了……
    池凛没跟楼觅说要去医院看她，冒着夜晚的寒气往医院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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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楼觅待在医院一整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无聊，池凛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快了些，不知不觉用上了轻功。
    路过的两个小女孩惊呆。
    池凛赶紧降下来，贴地快走。
    小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一定是幻觉……以后再也别宿醉了。”
    88、第88章
    全然不知道池凛已经坐进电梯,正朝这自己逼近的楼觅,正在私群里问谢不虞浮屠她们一个深奥的问题。
    “我有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她哪根筋错乱了，和她女朋友玩了个什么前世今生的游戏，测出她俩上辈子居然是君臣关系！可是现在少了点证据。”
    “啊？”浮屠黑着脸，“您老人家大半夜不放我们去睡觉,就是为了您这丧心病狂的朋友玩了弱智游戏的事？多大了,还相信这种东西？”
    楼觅有口难言。
    她自然没办法直接把池凛的事儿说个明白，只能加上厚厚的马赛克，按在朋友身上,来请教一下情感专家谢浮c。
    冬季世界杯打了一大半，每场都作为首发出战的浮屠今天又是一整天的会开下来，整个人筋疲力尽，回家之前又被谢不虞逮着在车里来了一发猛的，腰都要被她折断了,这会儿刚洗完澡,恨不得立马抱着枕头就睡。
    可觅姐一个视频将她拉了回来，说了半天的玄学,浮屠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有些东西妙得很。”楼觅说，“越是觉得扯淡的东西，往往越可能是真的。”
    浮屠已经睡着了,被突然闪出来兴奋异常的谢不虞给吵醒
    “君臣关系？是我知道的那种封建社会的君臣关系吗？”
    “是你知道的那种。”

 可以先结婚_855

    “君臣关系不是很爽么？你让她朝东她不敢朝西，你让她脱光她不敢穿衣。在床上更是能玩翻天，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
    楼觅“这、这么high吗？”
    不亏是大色鬼谢不虞,无论什么事到她嘴边，全都给你搅黄了。
    但这回谢不虞的确帮楼觅一脚踹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想想都刺激。
    “所以。”谢不虞问，“你和妹妹谁是君谁是臣？”
    楼觅非常自然地回答“当然我是……”
    回答到一半，手机差点滑出去。
    “都说了是我朋友的事了！”
    “嗯，理解理解，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朋友。”
    谢不虞精神抖擞地陪着楼觅聊天，浮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谢不虞的投影戳了戳，倒头就睡。
    看浮屠睡了，谢不虞拉着楼觅打算三八到底
    “你俩之前是不是也玩s呢？谁的主意啊这么有情趣，看不出来啊。啧啧啧，我猜是妹妹。妹妹看着就外闷内骚。”
    楼觅一手对着谢不虞的投影挥过去“不许猜！不许看！谁外闷内骚呢！说我朋友呢，别老往小凛身上带。”
    “好好好，不说妹妹不说妹妹，咱们说回来，这情趣啊最重要的就是真实感，无论玩什么，你们自己得信，这是最基本的。”
    楼觅心里特别有数。
    什么叫我自己得信，这可是事实，我就是陛下本人啊。
    想到这儿，一直挂在楼觅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楼觅就是你老婆啊？噢，还少了点证据。”

 可以先结婚_856

    那天原主的话在楼觅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少了点证据？
    也就是说，她是不是池凛的陛下，这事儿还不一定呢？！
    “……所以，服装道具什么的我可以给你找个靠谱的卖家，嗯，觅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楼觅缓了半天说道“啊，我还有点事，你早点休息吧。”
    本来要去睡觉但是被楼觅硬拉着聊天，越聊越兴奋的谢不虞“？？”
    楼觅结束了视频，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愣。
    回忆一番池凛来到这个时代所做的事情，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寻寻觅觅。
    楼觅想，如果她早就找到了切实的证据，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跟我沟通，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是，除了我之外还能是谁？
    上辈子是女帝，这事儿放眼望出去，除了我楼觅之外还有谁能撑得住这名头？
    何况池凛不是来找一个陌生人的，她是来找自己妻子的。
    两口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外人没法体会，只有池凛自己能感受到。
    还需要什么证据啊？茫茫人海中池凛会再次喜欢上自己，难道不是最有利的证据吗？
    想到这里，楼觅一颗刚刚悬起来的心又被自个儿稳稳地接了回去。
    池凛适应能力是很强，除了刚来的那段时间表现的相当与众不同，以及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文绉绉的古代用语之外，其他地方已经和现代人没什么区别了。
    可现在看来，古代人骨子里那点刻板的劲儿还是难改。
    即便当过将军也成了皇后，池凛毕竟是读书人，还是个博士，凡事硬讲证据，有那么点迂腐还是可以理解的。
    楼觅想到一个妙招，能一解池凛的困扰，让她俩立即步入婚姻殿堂。

 可以先结婚_857

    等下回见到池凛的时候便实施！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楼觅一机灵，这么快就来了？
    楼力行带着爷爷奶奶和彭梓媛刚来看过她，这个点钟能来的只有池凛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忙碌一天不要再折腾医院一趟了吗？
    这孩子怎么就不听？
    楼觅在心里甜甜蜜蜜的念叨了几句，听到池凛问
    “姐姐，你睡了吗？”
    楼觅本能地想要回应她，强行将自己摁了回来。
    别应，稳住，戏来了，我可是女皇！
    池凛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人应她。
    莫非睡了？
    池凛轻轻转动门把手，门开了。
    灯还是亮的，楼觅根本没睡。
    不仅没睡，她还非常端正慈祥地坐在床上，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池凛。
    池凛“？”
    “来。”楼觅像个伟人一样，神闲气定，缓缓地向她招手。
    满脑子疑问的池凛在大半夜忽然看到一个如此反常的楼觅，本来想要过去的脚步忽然没感挪，怔在原地

 可以先结婚_858

    “姐姐，你怎么了？”
    谢不虞教导，s就要真，要自己先相信了别人才会信。
    楼觅这辈子没真的当过女皇帝，但从小到大电视剧电影什么的没少看。
    九五之尊什么样，她心里有概念。
    池凛心里有多纠结有多撕扯，楼觅完全能想象到。
    她这就帮池凛解脱苦海。
    “你说朕怎么了。”楼觅继续保持着微笑说道。
    听到楼觅自称“朕”，池凛瞧着她的眼睛都圆了一圈。
    楼觅悬在空中的手指往自己的方向拨了拨，池凛受到她的召唤，有些出神地走到床边。
    “这些日子以来你为了找朕，一定吃了不少苦，辛苦你了。”楼觅握着她的手，用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摸。
    “从今往后，换朕来补偿你。”
    楼觅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她已经想起了前世的身份，从容又自然地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以后池凛就别想太多了，安心过日子就行。
    池凛没放开她的手，坐到了床边的小沙发上，另一只手交叠上来，凝视着楼觅的眼眸里有光。
    “姐姐。”池凛语重心长道，“在我们大原，皇帝的自称是寡人。”
    楼觅“…………是吗？是这样的吗？”
    池凛确定地点了点头。
    楼觅一脑袋歪回去，枕在靠枕上盯向天花板，像一台坠毁的直升机
    “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可以先结婚_859

    “你在想什么啊，假装想起前世的事情为了什么？”
    楼觅把脑袋晃回来“假装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真的全部想起来。”
    想想刚才楼觅装皇帝的样子，池凛笑得肩膀都抖了。
    “不许笑！”楼觅有点羞恼，“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俩的幸福生活才自导自演的么，早一日让你放下负担，咱们就能早一日步入美好的婚后生活啊！”
    “婚后？”
    “对啊。小凛，你不想和我结婚吗？”楼觅有点急，“还是你想再去别人身上找陛下的影子？想要看看别人有没有可能是你妻子？”
    池凛摇头道“我不会再找别人。我的确一直在找陛下和你是同一个人的证据，我相信你就是陛下。当初国师助我穿越之时曾经告诉过我，陛下的前世今生必定有联系，一定有一样事物证明某个人就是陛下。我一直在找确切的证据，可如今想来，能和陛下于人海之中再次相爱，为什么就不能是证据？我就是证据。”
    楼觅看见她坚定的眼睛里有清晰的泪光，却倔强地不让眼泪往下落，心被她这副模样搅得发痛。
    “但是现在的我还没做好和这一世的陛下恋爱的准备，因为我不是来这个时代享受的，国师以命护我前来，是为了唤起陛下前世的记忆，唤起复国的希望，我身后还有无数人的性命，我不能只顾着完成自己的私事。”
    楼觅没想到池凛还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这比她想象得要沉重太多。
    楼觅方才还欢欢喜喜的脸上，此刻愁云密布。
    池凛见她这副模样，眉头拧得几乎解不开
    “姐姐，这件事让你感到焦虑吗？”
    楼觅用指尖轻轻将她的眉心揉开
    “我觉得你更焦虑。”
    池凛轻笑道“其实我已经有点习惯了。而且现在只有一小步的距离，我已经不着急了。”
    “就差我想起前世的记忆，对吗？”
    池凛点点头。
    这么一说，楼觅也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无数的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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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那个朝代叫什么？”
    “原，原野的原。”
    “原野的原……历史书里好像没提到过。”
    池凛将书包脱到一边，顺便帮楼觅倒了热水过来“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所有的历史书，包括正史和野史，都没有提到大原。后来去你爷爷奶奶家唱丹州剧的时候，意外得到了重要的线索。”
    池凛让楼觅喝点热水，在她喝水的时候，将丹州剧和禹腔的关系，以及后来闫爷爷给她的启发都说了。
    楼觅“我只觉得老闫烦人，还想说你干嘛会放他进屋，没想到你居然还能从他身上得到线索。所以大原是古时的胡族？”
    “这是最有可能的。”
    楼觅对上一世的事情感兴趣再好不过，池凛将大原、上京、前朝内廷的所有事都告诉她。
    国子监的相遇，到日后的相处日久生情；
    池凛挥师北方，两人九死一生战场相见；
    丹州行宫遇刺，陛下舍命相救……
    再到后来封后、流放、反掖之寇京师作乱，池凛冒死回来只见到了陛下的尸首。为了查明陛下之死的真相，肩负着复国重任的池凛如何借助国师的力量来到了几百年后的现代，池凛条理清晰一一跟楼觅说清。
    楼觅的心情随着池凛的描述跌宕起伏。
    没想到上一世她居然死得如此蹊跷，池凛居然连深爱之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失去爱人和家园，独自来到完全陌生的时代的池凛，该有多惶恐和孤独？
    楼觅光是将自己带入到她的经历之中，都觉得窒息。
    可她办到了，她居然快速适应了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在孤立无援之时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过来了。
    楼觅将水杯放到桌上，站起来抱池凛。
    “你别动了啊……”池凛没想到她会突然站起来，想要将她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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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就是不放手。
    池凛不敢挣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弄痛楼觅。
    “你经历这些的时候，我居然不在场。”
    池凛经历了那么多的痛，受了那么多的伤，从来没有听到她吭一声。
    如同那日在海上高速舍命相救，楼觅被她保护着都一身的伤口，她当时伤的得多严重？
    池凛默默一个人消化着摧心剖肝的痛楚，还一直在为楼觅着想……
    感到肩头被打湿了，池凛缓慢温柔地抚摸楼觅的后背，想将她的情绪顺平。
    池凛的情绪也被楼觅牵动着，喉咙被堵着，百感交集
    “但是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
    病房内的陪床空着，楼觅非要让池凛和她睡一张床。
    她要抱着池凛挨着池凛，握着她的手才能睡着觉。
    池凛对她的粘人程度早有预见，也的确是累了，便顺从她的想法，两人一块儿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池凛被闹钟叫醒，醒来时楼觅还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怀里，和睡前颠倒了动作，完全变成池凛抱着楼觅了。
    楼觅似乎也听见了闹钟的声音，难受地“嗯”了一声，在池凛的怀中蹭了蹭，将她抱得更紧。
    池凛不想打扰楼觅的睡眠，控制着没让身子翻转动静太大，手臂往后伸，艰难地拿到了手机，关掉了闹钟。
    楼觅呼吸又恢复了平稳，池凛静静地看了会儿她的睡脸。
    想要一直在这儿陪她，更想要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天，是她代替楼觅为九天战队出征的日子，不能有一丝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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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舍不得，池凛也只能起床。
    小心翼翼地将楼觅的手臂从她身上放下来，无声地起床。
    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打算穿衣服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说
    “亲我一下再走。”
    池凛回头“被我吵醒了？”
    楼觅只睁开一只眼睛，分明还是迷糊的模样，在看到池凛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先升了起来
    “不是，早就醒了。”
    池凛没拆穿她的小谎言，将沙发上的校服穿起来，拉链拉到顶
    “今天比赛的时候可能没法回你的消息，等我比完赛的第一时间就跟你联系。”
    楼觅笑道“这些规矩我懂，就这么怕我想你？”
    楼觅侧卧着，单手撑着脸，穿一身宽松的病号服都掩盖不了好身材。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睡觉的时候乱动，楼觅病服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松开了。
    池凛看了一眼之后立即将目光转开，手脚拘束地去拿羽绒服，背对着楼觅穿衣服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待这儿无聊么。今天楼叔叔和母亲来吗？还是说你想看点什么电影或者书？我走之前可以帮你……”
    池凛话还没说完，楼觅上来一把将她抱住。
    长长的双臂从池凛的身后绕过来，将她厚实的羽绒服连带着娇小的身子一块儿圈了进去。
    楼觅比她高半个头，这样的高度差最适合咬耳朵。
    “我说了，亲我一下再走。”楼觅边咬耳朵边在她耳边低语。
    池凛撑在面前的桌边，就要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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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将她抱起来坐到桌上，左手压在她的身边，两人面对面，楼觅微笑着闭上眼，等着池凛的吻。
    池凛揪着楼觅的衣角，身子前倾，在她唇上点了点。
    跟池凛蜻蜓点水的小鸟啾一般的吻不同，楼觅扶着她的下巴强行来了一番热吻，抵着她反复探索。
    “姐姐……”池凛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今天一整天的心思都要收不回来，她小声将正在啃她脖子的楼觅唤醒，
    “我该走了。”
    楼觅又流连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从她脖子上离开，双眼还有点迷离
    “你再亲亲我。”
    池凛听话地又吻了一次。
    楼觅的双唇似乎有魔力，只要沾上，就舍不得离开。
    池凛这次的吻略深入了一些，轻轻往里试了一试，又引得楼觅热火重燃。
    ……
    一直到7点20分，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楼觅才放过池凛，让她离开。
    “太胡闹了。”池凛将弄乱的头发迅速重新梳理，端正的丸子头在她手中立即成形。
    “我看你喜欢这胡闹喜欢得要命。”楼觅还想从身后凑上来，池凛真的只有将她拦下来这一条路
    “不来了，真不来了。我迟到不说，你还想不想出院了？”
    “不疼。”楼觅坚定道。
    “不疼也不行，我走了。”池凛拎上书包推门外往走。
    “路上注意安全。”楼觅趴在病房门边不甘不愿道，“到了俱乐部一定跟我说。”
    “好。”池凛背上书包，用略带冷意的手指贴在脸上，想让脸上的温度快点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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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倚在门边无声地笑，恋恋不舍地目送池凛的身影越走越远，一直进入到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池凛对她挥手，示意她快点回去，而楼觅则回应她一个飞吻。
    等彻底看不到池凛的时候，楼觅才卸下伪装，让浑身的疼痛尽情发作，龇牙咧嘴瘸着腿回床上卧着。
    池凛坐入车中，全速往俱乐部的方向前进。
    途中拿出学习用的平板电脑，登录账号，提交了昨天的作业，再看看今天的课程以及从老师系统同步过来的卷子。
    一切完成之后，还有寻找开启前世记忆的方法这条艰辛之路在等着她摸索。
    快到俱乐部的时候，楼觅的微信追了过来
    “刚才是不是在学习？这会儿歇一下。我跟你说，你到了之后先去食堂吃早饭，我一会儿把我的识别码发过去，你刷我的卡就行。还有，我的办公室里要什么吃的有什么吃的，应该是中午吃完饭才去直播大楼，你中午一定记得吃好点儿，在我办公室吃或者去食堂吃都行，记得别吃太多，太饱的话也会影响下午的比赛。食堂你知道在哪吗？7楼。”
    居然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池凛回复道“我知道，你忘了我去食堂吃过饭。”
    “噢对，在食堂等着给我算命呢是吧。你这个小聪明鬼。快到了吧？”
    说话的工夫，池凛已经下车，乘电梯上楼了“这就上去了。”
    池凛吃完饭回到俱乐部，人都差不多到了，开始战前部署。
    楼觅在病房跟着开了一会儿会之后，大家就散了吃饭去。
    楼力行来了，楼觅坐轮椅上让他推着自己去楼下看了slay。
    slay爸妈连夜赶来，他也恢复了意识，头疼的症状有所缓解。
    楼觅和楼力行陪着他和他父母聊了会儿，等到比赛快开始的时候，楼力行推着楼觅往回走。
    父女俩在走廊上碰到了彭梓媛。
    “今天怎么样啦觅觅？感觉好点了吗？”
    “挺好，除了懒得走路之外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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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梓媛知道池凛要去比赛，带了三人份的饭菜过来，回到病房后楼力行将折叠桌打开，三人一块儿吃饭等比赛。
    楼觅胃口特别好，就着新鲜的蔬菜和肉吃了一大碗的饭，撑得她怀疑人生，站起来到窗边走走。
    想起自己是位女皇，楼觅双手自然而然地背在身后，想象着自己站在巍峨的宫殿前，面对着文武百官。
    那场面该是何等的壮观。
    可是，如今眼前只有窗外一撮撮刚被冬季的寒风卷秃的枯草。
    楼觅用领导人的口吻批评道“这医院的绿化工作，委实不行。”
    楼力行和彭梓媛手里拿着筷子，看看楼觅的背影，又互相看了看。
    楼力行小声说“前段时间是小凛神神经经，今天怎么觅觅也古古怪怪。难道还能传染不成？”
    彭梓媛心里也咯咯愣愣的，觅觅也被魂穿了？
    魂穿这么忙的吗？
    89、第89章
    高楼觅雪在高速路上受伤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多日下来,这条新闻的热度,和猫在医院想要见她一面的粉丝人数一样，从未下降。
    与此同时，九天战队slay住院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冬季世界杯还剩最后两场最重要也是最艰难的比赛,主力队员或将缺席的消息铺天盖地。
    各方都在猜测九天战队还能打出什么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训练生中临时挑选出一名队员，临阵磨枪。
    网络上已经开始为九天战队来挑选这名救世主。
    可挑来挑去都没有找到一名让所有人都满意，可以替代高楼觅雪的人选。
    别说九天的训练生,放眼全球电竞圈，能顶替她的人一只手恐怕都凑不齐。
    团队都需要磨合，除非是领袖级的超级天才，谁能在两天的时间内和九天其他人光速培养默契？
    面对空前灾难，自成立起从未尝过失败滋味的九天战队,是否会在此终结不败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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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替九天烧香拜佛,有人已经准备好香槟准备庆祝。
    开赛前宣布首发名单时，直播观战的人数居然就破了2亿。
    线上的主持人也在打趣,看来大家今天热情非常高涨，都想看看大换血的九天战队会怎么打，技战术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另一位主持人说,“今天九天战队的首发名单中，必定会有一位大家比较陌生的队员，大家都很想知道谁会临危受命。据组委会发来的消息,这位队员来自刚刚成立的二队，还是一位训练生。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其实这位训练生是昨天才刚刚加入九天战队。”
    直播弹幕炸了
    “昨天刚刚加入战队？！是我疯了还是eniac疯了？让你临阵磨枪你磨铁杵？！”
    “eniac高层这是恨九天呢还是恨九天呢还是恨九天？”
    “我真的窒息……就算训练生还没培养出来，也不能找个路人胡来吧？！”
    “为什么不给99一个机会？训练生里最有可能c位出道的就是99了吧？”
    “大家别慌。我觉得eniac从上到下都是明白人，不可能拿世界杯比赛开玩笑。大家冷静点，说不定eniac能打出一张让世界都震惊的牌。”
    “我已经不指望什么了，除非现在就告诉我楼姐姐其实没事，一会儿她返老还童变成新人出场，不然我真的……首败预定。”
    ……
    网络上一片悲观情绪。
    比赛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哀鸿遍野。
    除了粉丝的不自信外，自然也有早就想看九天跌落神坛的黑粉在这儿浑水摸鱼。
    虽然是工作日，观看直播的人数还在直线上升，另一个半球的观众都定好了闹钟，半夜起来观看这场世纪对决。
    九天战队的确运气不佳，最困难的时候偏偏遇到了最难缠的对手。
    今天他们的对手是打法彪悍的黑马，从去年开始异军突起的“旷野飓风”。
    旷野飓风曾经是国内老牌劲旅，当年没有扛住九天称霸狂潮，在各大俱乐部第一次大洗牌中破了产。

 可以先结婚_867

    被国外俱乐部收购之后重新出发，如今已经改头换面完全不同，不过当年的主力队员还有一些留下来当教练和技术指导，经验丰富，对九天也有历史残留仇恨。
    这一场比赛，对方肯定不会手软。
    冬季世界杯在开赛之前，楼觅就将旷野飓风排在了最不想遇见的队伍第一名。
    没想到不仅碰头，还是在九天战队最困难的时候碰头，不得不说这是老天在跟九天开大玩笑。
    楼觅琢磨这事儿，觉得阿宝她们也是故意选择这要命的时间点下手。
    阿宝一定是想要她命的，但如果没能成功，她也逃不了一场浩劫。
    阿宝太明白全息电竞对选手健康状况的要求。
    要么直接杀掉楼觅，要么拆掉九天的胳膊。
    无论哪种情况，对她而言都十分乐见。
    楼觅的猜测没错，阿宝的确是这样想的，原本的计划实施得非常顺利，她甚至可以全身而退——如果那台无人机不会莫名其妙失踪的话。
    无人机应该是被击落了，但是掉到了什么地方她完全不知道。
    小v在外面找了两天两夜，甚至潜到了海里寻觅，依旧没能找到线索。
    阿宝在家大发雷霆，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小v默默将东西收拾好，等她冷静一点之后提醒她注意力不要涣散。
    最近警察盯她们盯得特别紧，不要再有出格的举动，否则很有可能再惹一身骚。
    “我一定会将无人机找回来。”小v向她承诺。
    阿宝累了，靠在小v的肩头，几乎站不住。
    小v用尽全力撑着她的体重，不让她倒下来。
    “我只能靠你了。”阿宝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我只有你了。”

 可以先结婚_868

    小v胸口起伏了一番，说“放心，你先去睡一会儿吧，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
    全球关注的比赛，首发名单公布。
    九天战队
    谢不虞、浮屠、互互、凛。
    名单一公布，直播屏差点被满屏的问号刷爆。
    “这个凛是何方神圣？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会是个根本没有职业赛经验的新人吧？”
    “等会儿，这个凛是池凛吗？”
    “楼姐姐那个妹妹？！”
    “南湖三中的池凛？真的假的？”
    “九天疯了，eniac疯了，我特么的哭疯了。”
    “这是已经放弃的意思吗？”
    “高楼觅雪是不是车祸摔坏了脑子？这么重要的比赛她居然让她那个妹妹上，只想要捧红自己女朋友，有没有想过这会对战队造成什么样的打击？有什么后果？九天战队不是她一个人的战队，九天背负了多少粉丝的希望和理想……太儿戏了吧！我真的要气炸！”
    ……
    名单一公布之后，九天战队的粉丝差点携手升天。
    质疑声遍布全球。
    阿宝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直播。
    她看到了名单，握着遥控器的手骨捏得发白。
    小v用语音操控，将电视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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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阿宝再次打开，强迫自己看。
    小v只能闭嘴。
    “阿凛上了？！”
    课间时分，魏灼凝用手机看直播，她这一嗓子嚎出来周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差点把手机主人挤飞。
    “阿凛打职业赛去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我就说她今天怎么又没来！”
    “代替楼姐姐么！天啊！我真的嗑到流血！”
    整个南湖三中都沸腾了。
    外界对池凛的实力有所怀疑很正常。
    可是南湖三中的人对池凛非常有信心，他们比其他人都要了解池凛的与众不同。
    池凛就是个传奇，是南湖三中的传奇，无论她前段时间多犯浑，可如今她站到了全世界的面前，马上就要成为改变全息电竞历史的关键人物！
    南湖三中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
    比赛马上开始，池凛的脸出现在直播画面里。
    池凛作为第一次参加世界性大赛的新人，看上去非常淡定，坐在她身边的浮屠跟她说了句什么话，观众以为是讲战术，结果两人相对笑了起来，原来是在打趣。
    池凛看上去相当放松，彭梓媛和楼力行却紧张到攥紧双手。
    今天要不是楼觅生病，他俩得来送饭看护，这会儿估计人在现场观战。
    没在现场都一手的汗，到现场的话那气氛一罩得多可怕。
    “咱们小凛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你看她的表情，很放松嘛。”楼力行感叹池凛的心理素质出气的好。
    楼觅吃撑的劲儿还没过去，依旧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可以先结婚_870

    她在心里吐槽老楼那可不么，池凛什么人？不提她皇后的身份，人家可是上过战场杀过真人的大将军，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在虚拟世界里拔个刀而已，哪有紧张的必要？
    想着想着，楼觅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池凛不紧张，她紧张。
    她自己比赛都没这么坐立不安过！
    比赛开始。
    随机地图雪域巅峰。
    观众感叹
    “服了，是真服。这么难的比赛偏偏还选到了雪域巅峰。这个地图对新手有多不友好，想必大家都知道，别说开团了，这位凛同学能不能走好位不摔死都不一定。”
    “真的，别以为当了网红就能进入职业赛。九天的不败神话就要在她手里终结啦。”
    双方从雪域的两端往上走，浮屠打头在前面开路，互互压在最后，谢不虞和池凛在中间。
    从上山开始，队形完全没有乱。
    池凛一点没掉队不说，第一次开团就是以她为主力输出。
    谁也没料到，失去了主力队员的九天战队，面对实力超群的黑马，居然选择正面硬刚。
    这个战术是楼觅提出的。
    “飓风的打法彪悍，越是跟他们缠到最后就越是难打。对咱们最有利的情况就是上来第一时间抢人头，而且是抢对方奶妈的人头。一旦奶死了，他们后续所有战术都打不起来。互互，对面肯定觉得咱们开团会以你为核心，到时候他们肯定紧盯你。”
    互互\点头。
    “所以这时候……”楼觅笑道，“咱们就该给对方一个超级大惊喜了。”
    旷野飓风的思路和楼觅所想一模一样。
    他们已经制定好了三种战术，其中两种针对互互，一种针对浮屠。

 可以先结婚_871

    没有人觉得这位履历为零，看上去就是凑数的新人能掀起什么波澜。
    即便新人能有用，也不会是战术核心。
    没料到，新人真的成了核心。
    让旷野飓风最难受的是，这位打法比他们还要狠辣的新人，无论是释放技能还是走位，完完全全不按常理出牌，用职业赛的经验完全跟不上她，打了旷野飓风一个手忙脚乱。
    池凛率先击杀了对方奶妈，抢得一血，全程快如闪电，全凭诡谲的操作！
    弹幕有一瞬间的安静。
    再有人发弹幕的时候，依旧是问号。
    “我看到了什么？”
    “这不会是录播的吧？”
    “高楼觅雪你出来！这肯定是你的小号！除了你之外谁还会斜着走位？！”
    “啊啊啊啊小凛，妈妈爱你！太争气了！”
    “替姐出征，你的江山由我来守护！雪菜c怎么可以这么甜！”
    ……
    本以为是一场世纪大战，预计比赛时长在两个小时左右。
    由于池凛率先击杀对方核心人物，旷野飓风光速崩盘。
    加入了新鲜血液的九天战队，依旧保持着速战速决的风格。
    本场比赛耗时15分18秒结束，池凛获得v。
    新人“凛”用她完美无瑕的表现让质疑她的人全部闭嘴，并且用15分钟时间斩获了一大批的粉丝。
    第一场职业赛，也是第一场正式比赛，击杀对方两人，获得v。

 可以先结婚_872

    她的职业生涯，就这样传奇地展开了。
    总决赛在三天之后。
    eniac的老板和一群股东乐疯了，比赛一结束就冲到后场，将池凛围在中间，疯狂拍照。
    本来楼觅和卓景岚让一个毫无职业赛经验的纯新人来打这么重要的比赛，俱乐部高层没一个赞同。
    可无论怎样都有输的风险，这个池凛还是楼觅和卓景岚力荐的人，常年在一线的才是专业人士，他们也只能抱着搏一搏的心态，祈祷有奇迹发生。
    奇迹就这样毫无波折，简简单单地发生了。
    俱乐部内部拍完照之后媒体也来了，池凛被围在中间，闪光灯差点晃瞎她的眼睛。
    后来发通稿的配图，池凛表情紧绷全程眯眼，看上去充满了蠢萌感，和赛场上凶悍的她相当反差。
    一场比赛下来，池凛的微博都没人找到，全都在九天官博下哀嚎，让官博快点把仙女小姐姐的账号放出来，他们要去朝圣。
    官博也懵圈，皮下真的不知道池凛的微博账号。
    他甚至都不知道池凛会打电竞！
    高层们弄了两辆大巴来，拉着队员们开庆功宴去。
    池凛忘了还有这个环节，以为打完比赛就可以走了，没想到夜晚的活动才刚刚开始。
    池凛跟楼觅发微信“我不太想去庆功宴，无非就是说一些场面话。能不能帮我寻一个离开的借口？”
    楼觅很快回复“你今天是主角，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的。说不定还要喝点酒。”
    池凛先前就见识过这个时代酒有多烈，还不小心喝出了事故，现在听到酒就有点后遗症
    “我不想与不太熟悉的人喝酒。”
    “放心，还是比赛期间，不会喝多少。”
    “一点也不想喝。”

 可以先结婚_873

    “知道你只想快点回来见我，要喝也是跟我喝。是不是特别想我？”
    本在说正经事，楼觅两句话就将她往不正经的地方带，池凛集中一天的注意力这就被她带得涣散了。
    将她记忆力许多不得了的画面和触感发散了出来……
    池凛这会儿还在直播大厦，俱乐部的人还被媒体拖着，等最后一点尾巴收了挪地儿继续high。
    脸上的温度有变化，但颜色没那么快改变，可池凛见谁瞧过来一眼，都觉得对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我人在外面，别闹这些。”池凛放低了声音跟楼觅说。
    “噢，明白了，要闹得回家再闹，关起房门再闹。行，你的精神我领会了，也记在备忘录里了。现在收敛点儿，养精蓄锐，今晚咱们回家之后再好好释放。”
    池凛又无奈又好笑。
    歪曲她的意思，这人从来都是高手。
    不过……
    “什么叫咱们回家之后？”池凛感觉有点不对，这条语音刚发出发，就听见门口一阵欢呼声。
    坐在轮椅上的楼觅，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池凛面前。
    楼觅滋润地翘着二郎腿对池凛笑得邪魅狂狷“孩儿们，寡人来了。”
    卓景岚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楼觅又犯什么病呢？
    楼力行推着楼觅，彭梓媛站在人群外对池凛用力挥手。
    池凛傻傻地回应彭梓媛，感觉这场面些许尴尬。
    谢不虞扶着浮屠的肩膀快笑疯了“领导人接见吗？还是个残疾领导。”
    楼觅百忙之中分出一个眼神杀向谢不虞，谢不虞坦然接受。
    池凛快步上前来“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可以先结婚_874

    池没情趣第一名古代人凛见到楼觅第一句话就是念叨。
    “这种历史性的时刻，怎么能少了我呢？来。”
    楼觅向她勾勾手指，当着俱乐部上上下下几十个人的面，非要和池凛说悄悄话。
    池凛被围观着，在这种事上始终学不会厚脸皮的她，此刻脸是真的开始发红了。
    楼觅见自己的召唤居然没生效，再召唤一次。
    这回不仅动手指，更是开始扁嘴。
    池凛怕自己不顺从的话，楼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只好听话地弯下腰，配合楼觅的高度，将耳朵贴了过来。
    楼觅轻声道“我有超能力。”
    池凛“？”
    “早就预测到你想我，所以来了。”
    池凛站起来“什么啊……”
    她没发现自己的耳廓上沾到了一点楼觅的唇彩。
    谢不虞和浮屠看着她的要将她点燃了，池凛有点慌——难道楼觅的话被她们听去了吗？耳朵居然这般灵敏？
    楼觅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在池凛腰上拍了两下，用脑袋往俱乐部老板的方向点了点。
    池凛明白她的意思，从楼力行手里接过了轮椅的推手。
    楼觅麻烦谢不虞和浮屠招待一下她爸和彭梓媛，她必须带池凛去跟高层们念叨念叨。
    池凛站在楼觅身后，全程都在听楼觅她们变着花地疯狂夸赞自己。
    楼觅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破例让池凛进入九天一队，以后她退役了，九天还能交给池凛打理。
    池凛安静地看着楼觅的背影，情绪略略有些发沉，也有点走神。

 可以先结婚_875

    楼觅提到她时，她凭着本能在回应。
    自己跟高层们说了什么，完全不记得，场面竟也活泼有趣。
    晚上的庆功宴声势浩大，楼力行和彭梓媛也被一大群人抓着去。
    他俩就是来送楼觅和给池凛庆祝的，没想一块儿去庆功宴。
    可俱乐部的人太热情，几乎是将二位抬着下楼，非要他们一起走。
    大老板都露面了，亲自过来握住他俩的手，感谢他们培养了如此优秀的女儿，今晚一定不醉不归。
    没办法，盛情难却，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大家集体下楼，池凛推着楼觅的轮椅走在最后。
    楼觅看她步伐在刻意放缓，知道她想要避开人群，有话对自己说。
    池凛想要说什么，楼觅心中跟明镜似的。
    “我的确想将九天战队交给你。我想你留在这儿。”
    在池凛开口之前，楼觅先说了
    “我知道你的国家发生了什么，更知道你背负着什么。现在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喜欢你，我真心喜欢你……喜欢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池凛，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孤独的，你所有的重担分给我，我帮你扛着，我用我这条命帮你扛着。”
    楼觅握着池凛的手，双眼注视着前方继续说
    “我会回想起来你想要的一切，会跟你一起复国。你留在这个时代跟我结婚，跟我过一辈子。”楼觅觉得自己说得太严肃了，好像除了硬核撒娇之外，不太会跟恋人说什么软绵绵的话，
    “当然，我不是在提什么条件跟你交换。”楼觅往回看池凛，“我是在求你……求你了，留下来吧。”
    池凛本来还挺紧绷的表情，立即破功。
    “有没有点志气。”
    “在你面前不需要志气。”楼觅拉着池凛的手背蹭自己的脸，“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可以先结婚_876

    池凛一时没立即回话。
    “我就当你答应了。”
    池凛要说什么的时候，楼觅再次补充
    “等我恢复了记忆，咱们就结婚。”
    到了地下车库，楼觅还是不愿意动弹，非要池凛抱着她上车。
    池凛伺候陛下也是伺候惯了，轻轻松松将她抱入车内，折叠好轮椅，上车设置目的地。
    设置目的地的时候楼觅就开始不老实，在从她下巴蹭到耳朵，再从耳朵亲到脖子。
    池凛被她弄得发痒，注意力集中不了
    “等一下，我要把它设置完。”
    “设置个目的地需要多长时间？”
    一秒钟时间，楼觅直接用语音设置完了。
    “好了，现在可以闹了吗？”楼觅差点将池凛堵到车门上了。
    池凛被她抱着低头笑，楼觅配合她双唇的高度费劲去吻，吻得后背上的伤被她抻得火辣辣地痛，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也不罢休。
    最后还是池凛喊了停“再这样下去，你的伤得什么时候才能好？真的，不要胡来。”
    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喊停，这事儿实在难为25年来头回开荤腥的楼觅。
    楼觅怎么尝池凛的滋味都不够，恨不得整个人长在池凛身上。
    “我壮得很，没事儿……”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后背一阵钻心疼痛让她脸色苍白，“哎哟”了一声，还保持着堵池凛的姿势，僵那儿了。
    “你，没事吧？”池凛被吓着了。
    “我，动不了了，赶紧，扶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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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这次是真的痛，都开始喊救命了。
    池凛将她扶了回去，放声大笑。
    楼觅愁眉苦脸，心中对阿宝那两个混蛋的仇恨更添一层。
    她们俩到预定好的餐厅时，卓景岚她们已经到了，在餐厅外等她们半天。
    谢不虞见池凛将楼觅抱下车，连连摇头
    “觅姐，妹妹今天是功臣，你跑来道喜就算了，怎么还使唤人家呢？看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残了呢。”
    楼觅坐到轮椅上，飞了谢不虞一记眼刀“就你这样的要是放在几百年前，寡人早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卓景岚怒道“你是不是寡人我不知道，你再不好好说话我让池凛现在就变成寡妇。赶紧给我进去！”
    90、第90章
    按照惯例,庆功宴上是没有人会劝队员酒的。
    别说劝酒,就是她们想喝,卓景岚都要全程紧盯，绝对不能让她们喝多了。
    以往楼觅就是那个被重点看护对象，今天不同，她是个局外人,最后一场比赛肯定也没法上场。她来这儿一是为了见池凛,二也是为了护她。
    知道没人会灌酒，可池凛初来乍到的怕她会有些不适应。
    毕竟平时皮那么薄的人，被一群老油条围着,还有谢不虞这种满脑子小黄片的家伙在，带坏池凛怎么办？
    楼觅在医院待不踏实，软磨硬泡让楼力行和彭梓媛给她打掩护，偷溜出来。
    事实证明，楼觅想得有点多。
    池凛可是文武双全的皇后,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推杯换盏的功夫一流不说，场面话也是信手拈来。
    谁也近不了她的身,谁也不觉得自己被她怠慢。

 可以先结婚_878

    这有点出乎楼觅的意料。
    将这事儿在心里过了几道，倒是琢磨出了更多情趣的滋味。
    池凛的余光里一直有道火热的视线在注视她，她好不容易应酬完毕暂时脱身,去推楼觅的轮椅。
    “姐姐。”池凛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也盯得太明目张胆了。”
    “有问题吗？”楼觅说，“我不盯你,难道还要盯别人？”
    池凛笑着，没上她的当。
    “所以，害羞的小凛，是我的独家专供吗？”
    池凛略皱眉。
    “行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在心中替我胡乱回答个什么劲。”
    “看，专属害羞又来了。对别人可以游刃有余，只有面对我的时候局促。这回除了害羞，还有点羞恼。感觉加了点胡椒，耿合我的胃口了。”
    池凛被楼觅变着花的形容弄得笑意一个接一个，楼觅让她推自己去露台喘口气。
    将热闹的庆功气氛隔绝在身后，池凛关上门的时候，楼觅撑着身子站起来，往外走。
    “小心。”池凛快步跟上去。
    “怕我从这儿翻下去啊？我又不会轻功。出不去。”
    楼觅指了指到自己胸口高的玻璃护栏。
    池凛跟在她身边“我总是会有多余的担忧。”
    不远处城市繁华的灯火映在池凛清秀又肃静的脸庞上，加之知道她的身份，楼觅看到了一副古今交汇的神奇画面。
    前世，今生，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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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大千世界真的藏有难以发现的巨大秘密。
    池凛就是这些秘密的见证者。
    看着池凛，楼觅很难不问自己一个问题。
    池凛那些压抑又真挚的感情，低调又全情的守护，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陛下。
    楼觅双臂交叠在一块儿，趴在玻璃护栏上，凝视着池凛说
    “吻我。”
    池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上前来，吻了她。
    这个吻保持着池凛一贯的风格，浅浅的，带着留恋和不舍，很快地离开。
    “再吻我。”
    楼觅觉得不够。
    她分明看见池凛眼中的动情。
    她想要证实这份感情有多炙热。
    想要打破池凛坚硬的躯壳，想要从她炙热的内心挖掘出更多足够信服自己的证据。
    池凛一只手搭在楼觅的肩头，闭上眼睛，如她所愿，再一次吻她。
    依旧是浅尝辄止的吻。
    楼觅没放过她，用自己的方式回吻。
    池凛有点惊慌想要后退，楼觅擒着她的手臂没给她退缩的机会。
    靠近玻璃有些危险，楼觅残存的一些理智指引着她调转了方向，将池凛往轮椅的方向送。
    楼觅步步紧逼，池凛退无可退，只能坐到了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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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弯下腰，一手撑在轮椅扶手，一手捧起池凛的脸，让她抬起头，继续这个热吻。
    被吻着的池凛，双手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才合适。
    本来想要按在楼觅的肩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有抗拒的意味。
    犹豫之间，双手只好扶住了楼觅的手臂，控制好两人的平衡，以防楼觅情绪高涨忽然失衡，她也好立即将她护回来。
    池凛的唇有点冷，也有点干燥。她这一天比赛下来完全没有时间注意自己的状况。
    楼觅的唇色通过这几个吻完完全全覆盖在池凛的双唇上，这是不太适合她的艳色。
    反而有种跳脱了常规的诱惑感。
    楼觅的吻离开时，池凛还闭着眼，气息紊乱，因为昂首的缘故，脖子的曲线异常清晰而优美。
    看上去很诱人去咬，但楼觅克制住了。
    毕竟什么时候会有人到露台来完全不可预测，再追加啃咬的亲密，楼觅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有更多深入的举动。
    这几下深吻已经让她满足了。
    池凛睁开眼睛，看见楼觅唇妆花了，立即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下意识用手去挡着嘴，脸微微侧到一旁，反而将耳尖露到楼觅面前。
    “很好看，遮什么。”
    楼觅见她先前恶作剧的唇印还留在池凛的耳朵上，忍不住用指尖拨了一拨。
    池凛的耳朵小巧柔软，被这么一动，肉眼可见慢慢发红。
    “别这样了。”池凛又去捂耳朵。
    “耳朵好软，很好欺负的样子。”
    池凛这会儿耳朵带着脸一块儿红起来，依旧遮着脸，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池凛具体在想什么，但有些事楼觅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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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内心依旧处于一种不可与他人道的矛盾中。
    从方方面面来讲，她和陛下相似的巧合实在太多，无限接近于陛下，池凛本能抗拒不了楼觅。
    那是让她灵魂为之倾倒的吸引力。
    可是，在楼觅真正想起前世的一切之前，池凛又不得不在某些事情上克制着自己。
    那条她们俩谁都没主动跨越的底线，就是池凛最后的顾虑。
    楼觅没再说话，站直了。
    池凛见她表情有些变化，似乎没那么开心，以为自己遮遮掩掩的抗拒让她不开心了，很快跟着站起来。
    “是不是冷了？”池凛没直接问，但希望主动的关心让楼觅能感受到自己的在意。
    初春时节温度变化得很快，楼觅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挺暖和，就穿了一件薄外套，而此时已经入夜降温，时不时刮来一阵风，将她的长发卷起。
    楼觅摇了摇头，池凛将羽绒服脱下来，微微踮起脚，给她披上。
    “暖和了么？”池凛将羽绒服整理好，等着楼觅给她反馈。
    羽绒服残留着池凛的温度，覆盖在楼觅的身上，让她眼眶一阵发热。
    打开羽绒服，将池凛整个人裹了进来，两个人面对面挤在又小又暖的空间里。
    楼觅的呼吸吹在池凛的脖子和耳朵上，池凛被弄得心猿意马，但这次她没躲开，只是笑
    “太近了，好痒啊。”
    楼觅没趁机再吻她。
    她知道自己继续索吻肯定会成功，池凛对她的爱不是假的。
    因为一开始的相互吸引，才有池凛之后的心证，楼觅明白在这场因果关系之中，池凛的爱意是先到来的。
    可是她实在心疼池凛，不想借爱之名继续让她为难。

 可以先结婚_882

    要恢复记忆。
    楼觅用力抱着池凛时，告诉自己，一定要恢复前世的记忆，想起上辈子和池凛所有恩爱的过往。
    池凛是跟她说过，但她并不满足耳朵听到的，她要恢复所有的感官记忆。
    等到她恢复记忆的时候，和池凛一块儿复国，了却她所有的心愿。
    到时候，池凛就不会再有顾虑，再不会压抑自己了。
    楼觅想着想着，思绪有点飘。
    到时候，是不是做什么都行了？
    君臣y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池凛说不定能主动一回。
    池凛主动的画面，想想都要醉了。
    谢不虞拉着浮屠往露台的方向走。
    “有病啊……不想！”浮屠拒绝。
    “怎么，我今天为了你早上5点就起来化妆了！还是你最喜欢的美妆o主推荐的妆！手都要化断了结果你说不可以？”谢不虞喝了点酒，兴致勃勃之中又带着一股子蛮横。
    “好意思么，这么多人！”浮屠用眼神往后兜了一圈。
    谢不虞“哎哟”了一声继续磨“所以才去露台啊！这儿我熟，走走走，憋死我了。”
    “你是什么随时随地都能fa情的物种？！”
    两人推推搡搡到了露台前，正要推门，浮屠一把将她拉回来
    “已经有人占领了！”
    谢不虞卷起袖子要去赶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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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看清了外面是谁的浮屠再次拉住她，“觅姐和妹妹啊！”
    谢不虞脚下打滑，差点摔了“我去，想和女朋友亲热一下还得排队？”
    浮屠“我没答应做你女朋友。”
    “行了，我知道还有别的地方，走。”
    浮屠“？！”
    谢不虞挑眉“为我着迷了？”
    “你在这里办过多少缺德事？不说清楚今天你别想开荤。”
    挖了一个大坑摔断了自己腿的谢不虞“……”
    庆功宴开到最后主角都不见了，卓景岚到处找人，将小崽子们一个个拎回来，跟大老板合了影之后才散场。
    明天上午休息，下午继续开会。
    不过池凛可以等放学再来。
    卓景岚握着池凛的手感慨“真是辛苦我们妹妹了，这都高三了还成天忙活比赛的事情。不过也实在没办法，江湖救急。等最后一场比赛打完了你就可以安心学习了，最后三天，咱们一块儿撑一撑。”
    池凛说“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没关系的，我会合理安排好时间。”
    楼觅坐在轮椅上怎么欣赏池凛都欣赏不够。
    相同的话她不久前才跟池凛说过，没想到池凛这就回馈了。
    楼觅嘴角都要笑裂到耳根。
    楼力行送楼觅回医院，池凛还想要跟着去，今晚打算继续在医院陪楼觅，被全家人反对。
    彭梓媛和楼力行轮番说都没说动池凛，池凛的态度很坚决，最后还是楼觅开口劝她。
    楼觅也很想池凛来，但为了她健康考虑，还是想她回去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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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打一天比赛已经很累了，听话，回去安心睡觉。我爸这儿陪我呢，肯定没问题。”
    “可是……”池凛觉得别人照顾不好，只有她本人在场才行。
    楼觅拉住她的手，皱了皱鼻子，悄声说“你又来的话我肯定还想欺负你，到时候咱们俩都休息不好。我这伤可就真好不了了。”
    考虑到楼觅的身体状况，池凛只好作罢，和彭梓媛回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交待一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都开着。”
    楼觅打趣道“难道你大半夜还要再跑过来啊？行了你，关机踏实睡觉，其他的别想了。也就这两天的事，我很快就能出院。”
    池凛回去睡了，楼觅则没能好好睡觉。
    一晚上她都在网上翻资料，关键词“怎么找回前世记忆”的搜索结果差点被她刷爆。
    按照几个方法尝试之后，什么记忆都没找回，连带着睡意都找不回了。
    楼觅活生生给自己熬出了黑眼圈。
    这前世的记忆到底怎么找回来？
    第二天池凛起床，洗漱之后打拳冥想，一系列常规活动之后跟彭梓媛一块儿吃饭。
    一路跟楼觅发微信到学校，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
    今天她学着楼觅平时出门的装备，戴了个帽子来，口罩也准备好了。
    昨天那场比赛，可能学校的人都看了，池凛完全能想象她出现在学校会引起什么样的骚动。
    趁着人多的时候混在人群里进去。
    幸好春天了，流感加上花粉过敏，不少人都戴口罩，她这样打扮也不奇怪。
    悄悄下车，悄悄往学校门口的方向走。
    很好，马上就要到教学楼了。

 可以先结婚_885

    只要顺利上楼进了教室，她今天就成功了一半……
    “那是，池凛吗？”
    听到身后有人小小声提了一嘴，池凛后背瞬间发紧。
    “是她……”
    “是池凛！”
    “啊啊啊池凛啊妈妈昨天看了你的比赛了！你看看妈妈啊！”
    谁是妈妈啊！
    池凛头也没回，立即往前奔。
    身后几个男生女生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跑，本能地被她带着一般，疯魔地追上去。
    左前方也有人发现她了，目光锐利扫射过来。
    池凛立即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跑。
    “池凛别跑啊！”
    “跟我合照一张吧！就一张！”
    操场上四面八方都有围追堵截的人，情急之下池凛脚下一蹬，整个人飘了起来，离地半米高的距离，一瞬间就将围堵的人甩在了身后。
    众人“？？”
    落地的时候池凛心砰砰跳，一不小心又施展了轻功。
    她没敢回头，立即从消防通道上楼，一口气奔到八楼，直接杀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老旗刚刚接了茶水打算慢慢抿着喝，池凛电光火石一般杀进来，老旗被吓一跳，直接烫了嘴。
    “怎么回事？”老旗麻着舌头，赶忙将茶杯盖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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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先生，救命。”
    老旗“……”
    你喊我什么？
    池凛深切地体会到作为名士的痛苦。
    在资讯传播如此迅速，国民个性如此开放的时代当一位名士，不仅心理素质要好，身手还得非常卓越。
    刚才要是跑慢了一步，估计就得被热情群众吞干净了。
    老旗将这事儿报上去，各班班主任严阵以待，保安加强巡逻，外校身份不明人士一律不准入校。
    林小鸷跟池凛吐槽“你知道你比赛那天咱们班疯成什么样吗？赛前高翔他们看到网上有人质疑你，一群人发了疯一样跟人家掰头了一上午。掰完之后才发现你早赢了，差点嘚瑟到屋顶。光粉丝群就建了七八个，你现在在咱们学校的人气估计能和你姐并驾齐驱了。”
    魏灼凝发微信到她们三人的补习群里“阿凛阿凛！以后你要打职业赛了吗！还来上学么！”
    池凛回复“我只是代替我姐姐一阵子，以后的事要再看她安排。”
    魏灼凝发了只摇尾巴的肥狗子表情包“好甜嗷！以前以为是楼姐姐宠更多，没想到是咱们阿凛更会宠人。年下万岁！”
    池凛“……”
    什么是年下？
    池凛暗暗记下这个词，添入她自己编撰的“现代汉语常用词汇”之中。
    林小鸷回头看了眼魏灼凝，魏灼凝被她盯得心虚，默默往里藏，避开她的目光。
    “你还惦记起年下了？”林小鸷单独发了条微信给小她几个月的魏灼凝。
    魏灼凝半天没回，不知道该怎么回。
    林小鸷也太敏感了吧，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联想啊？
    她是喜欢年下，但这关系放在她和林小鸷之间恐怕有点难实现。

 可以先结婚_887

    她有这心，也得怪力少女林小鸷给她这机会才行……
    住院这段时间，本应该是楼觅这五六年职业生涯以来最悠闲的时光。
    但她没法闲着。
    除了每天视频会议，帮助战队一块儿分析决赛对手之外，她还有寻找前世的记忆这件天大的事。
    池凛实在太忙，不仅要上学还得训练，每天晚上到医院看楼觅的时候天都黑了。
    白天楼力行和彭梓媛也会来看她，不过这二位也是大忙人，不可能一直在医院待着。
    所以白天大部分时间里，楼觅都是独自一人。
    正好可以供她来把近日寻到的法子一一实践。
    早一日寻回记忆，早一日能帮池凛脱离苦海，楼觅兴致勃勃。
    之前在网上找的法子无效，她准备借用点儿道具再试试。
    在网上寻了一圈，助人寻回记忆的产品还真不少。
    甭管有用没用，楼觅一股脑买了一大堆回来。
    什么孟婆姜茶、前世之镜、记忆仙豆、轮回卡牌、寻魂头盔……
    每天都有一堆快递送到她病房，护士都好奇“您有这么无聊吗？没事多活动活动晒晒太阳也好啊。”
    楼觅微笑敷衍，等人走后迫不及待拆包。
    孟婆姜茶？这名字起得让楼觅不太放心。
    孟婆不是管失忆的吗？喝了她的茶别这辈子都忘了。
    而且孟婆那是汤吧，怎么改茶了？
    楼觅看了看说明，说这姜茶不仅能助人恢复前世的记忆，更能发汗解表，润肺止咳，一种非常健康的饮品。

 可以先结婚_888

    楼觅观察了半天，觉得卖家敢卖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人命，就算机会渺茫她也得试试。
    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看看效果。
    喝完之后的三小时，楼觅就大呼这饮料管用。
    发汗解表诚不我欺，楼觅一小时上了四趟卫生间，拉得浑身是汗。
    刚刚出来没两分钟，肚子又疯狂叫唤，立马又回去一顿昏天黑地。
    孟婆出品，名不虚传。无论是孟婆汤还是孟婆姜茶，楼觅这才喝了半瓶就要泻到忘记自己是谁。
    好不容易从厕所爬出来，向护士小姐讨止泻药。
    护士小姐问她是不是胡乱吃什么东西了？怎么会好好的拉肚子？
    楼觅没脸说，只能一个劲哀求。
    护士小姐只好去找医生，过来了解了情况之后给了她药，嘱咐她不要再瞎吃东西了。
    楼觅惜命，将需要入口的东西全丢了。
    剩下的玩意儿接着试。
    前世之镜拆了包装就发现裂了一道缝，看着就像伪劣商品，肯定没法用，丢了。
    轮回卡牌拆开一看，全都是性感裸女，楼觅一一看过去嘴里啧啧不停。这么不正经的东西怎么可能寻得会前世？撕了。
    折腾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寻魂头盔。
    楼觅将头盔从巨大的箱子里拆出来，看一眼就够了。
    一个绿色半透明的三角形头盔，头盔套进去之后似乎正好露出一张脸在外面。
    产品说明
    “请戴上头盔之后，站在阳光丰沛，无人打扰之处。最好是午后阳气最浓烈之时，站定一小时。本头盔能帮助阁下收集天地灵气，聚气于顶。前世记忆自然寻回。”

 可以先结婚_889

    楼觅看完这东西，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哪个傻子会戴这丑玩意？
    还要在大白天的戴这东西出去，我是疯了还是傻了？
    楼觅将它一脚踹下床，心灰意冷。
    没一个有用的！
    楼觅大字形躺在床上，想起池凛提及大原时忧伤的脸，心上仿佛被人抓了好几把，酸痛得厉害。
    她重新坐了起来。
    算了，为了池凛傻就傻吧，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有用呢？
    中午12点，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楼觅又不见了。
    护士已经见怪不怪，高楼觅雪真是个大忙人，住院都闲不住。
    楼觅找了个没人的小花园，将寻魂头盔戴上。
    这玩意卡得还挺紧，楼觅好不容易才扣好。
    戴上之后站定了，说明书里说要站满一小时，才站15分钟楼觅脖子就酸了。
    这玩意儿行不行啊……又重又闷还特么的蠢爆了。
    楼觅感觉有点晕，不过头顶的确渐渐有了热意。
    敢情真的聚气于顶了？别是太阳光的热气吧！
    楼觅再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我会不会秃了啊？！
    就在楼觅心思疯狂动摇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人。
    一个年轻男孩。

 可以先结婚_890

    他和楼觅一个姿势并排站着，闭着眼。
    楼觅完全没发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男孩深呼吸了几番后，睁开眼，看向楼觅，问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问题
    “你也在寻找你的前世吗？”
    楼觅心里大惊“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是？！”
    男孩淡笑，伸出了手“同道中人。”
    楼觅在和他紧紧握手的时候，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等一下，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
    “小重！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位40多岁的女人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士和医生，呼啦一下子跑了过来。
    楼觅“？”
    女人拉住男孩的手，要将他带走“小重，说好了跟叔叔聊一聊的，怎么趁我不注意自己走了呢？妈妈好担心你的……”
    医生护士们见找到人了，安心不少，他们一边走一边往回看楼觅。
    楼觅瞥一眼他们的胸牌，精神科的。
    头上还戴着三角形头盔的楼觅“…………”
    他们越看楼觅越不放心，留了两位下来打算回来和楼觅谈谈。
    楼觅一边摘头盔一边尬笑“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医生说“小姐不用怕，我们就是简单聊一聊。”
    “不不，没什么好聊的……”
    楼觅后退，疯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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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头盔卡住了！
    医生就要上来围她，她拔腿就跑，顶着个绿三角形差点起飞！
    91、第91章
    明天就是冬季世界杯的决赛了,池凛放学之后第一时间去俱乐部参加会议。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繁忙,但有了楼觅这位亲密“战友”,让她心中不确定的摇摆和漂泊感少了许多，能够更加沉下心来去做事情，精力也跟用不完似的。
    中午的时候她一边吃午餐一边和楼觅发微信，还能抽空将作业写完一大半。
    林小鸷和魏灼凝看她一个脑子一双手居然能同时间做这么多件事,学着习呢还能谈恋爱,十分佩服。
    下午的数学测试，池凛终于考到了98分，到了三位数的边缘。
    数学老师单独将她叫到了办公室去：
    “你看这些步骤还是写的太简单了,一定要全部写完整，要不然步骤分你还是得不到。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如果这三个不该丢分的地方你都拿到了话，这回上100分不是问题。”
    池凛一一记录下来，数学老师顶着厚厚的眼镜片难得露出笑容：
    “进步挺大的,继续保持啊。”
    池凛重重地点了点头,往外走的时候步伐又有点飘。
    今天心情好，精力也万分充沛,放学前池凛就把学校所有的功课完成。
    上车去俱乐部的时候，池凛格外想念楼觅。
    语音之类的已经无法满足，池凛想看到她的脸。
    车启动的时候,池凛向楼觅申请视频聊天。
    没想到被拒绝了。
    池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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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发过来一段语音：
    “我在卫生间呢……怎么啦？”
    池凛没想到自己选了这么尴尬的时间点：“抱歉，我一会儿再联系你。”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知道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从早上一睡醒开始就想。昨晚梦到你了。”
    池凛反反复复地听楼觅带着磁性又成熟的声音，真的很想见见她，但俱乐部就到了。
    还是先将正事办好。
    池凛说等会儿会议时再见，楼觅听完微信之后忽地一愣。
    会议？对，还有战前会议啊！
    这会可不是简单的视频会议，而是现在各大企业、团队开会时习惯的全息投影会议。
    参会者将上半身用手机软件投出去，就跟真人到场一样。
    不过比真人到场还是轻松一些，毕竟只是投个半身出去，下面想穿得多休闲都行，没人看得见。
    可是……
    楼觅将手机一丢，再次去拔她那个倒霉头盔。
    无论怎么拔，脖子都被磨破皮了，依旧拔不下来。
    这头盔就像是量过她的头围，给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正正好卡住，卡得死死的。
    楼觅眼泪都要出来了。
    刚才拒绝池凛的视频已经让她万分心痛，等会儿和战队的全息会议才是真要命！
    谁要顶着个绿三角给全俱乐部的人看啊！
    谢不虞那几个王八蛋还不得笑炸震栋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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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恨不能将脑袋从脖子上旋下来。
    吭哧吭哧又努力了十多分钟，搅得浑身是汗，倒霉的头盔依旧稳稳卡着她。
    头盔的材质很奇特，撕不开也撞不碎。
    一个头盔才百来块钱，质量需要好成这样么？！
    不行真得叫消防了！
    “楼小姐，今天怎么样了？”
    护士查房的时机也太准了吧，比这头盔卡得还准。
    楼觅立马一个翻身倒下，被子一揪将整个脑袋盖住。
    护士探了探脖子：“楼小姐？你在吗？”
    躲在被子里的楼觅装出昏睡的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行，在就好。好好
    休息。”
    护士走了。
    楼觅第一时间翻身而起，又是和头盔一阵怒怼。
    就在这时，全息会议的提示铃响了起来。
    岚姐在邀请她进入会议。
    啊啊啊啊啊！
    楼觅在心里咆哮！
    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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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一个头盔上了么！
    楼觅陷入了人生最大的危机。
    “怎么回事？”
    第一会议室，九天战队所有成员，包括技术指导公司高层以及训练生齐刷刷地坐在会议桌的两边。
    几位没法到现场的高层也接入了全息会议，就等着楼觅了。
    楼觅座位上悬浮的窗口，依旧是等待连接中。
    卓景岚挂了之后又打，响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池凛有点担忧，不会是吃坏了什么闹肚子，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吧？
    又等了半分钟，楼觅才接了进来。
    等她一现身，所有人吓一跳。
    她没投上半身，只投了一张脸过来。
    一张脸被放大到和上半身一样大的程度，除了五官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坐在她身边的卓景岚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你又干嘛啊！搞什么玩意！”
    吓死人了！
    楼觅相当严肃镇定：“我手机好像出了点问题，只能投影局部。”
    互互听这逻辑好像有点不对：“如果是手机有问题的话，应该完全投不出来才是，为什么只能投局部？”
    不是手机出问题，而是本人出问题的楼觅对互互一阵死亡凝视。
    互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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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他身边的谢不虞小声道：“想活命就闭嘴吧。”
    互互：“……”
    他在九天有些日子了，有些事依旧看不透。
    卓景岚越看这张悬浮在空中的脸越瘆得慌，会议的开场词都忘了。
    以为对楼觅已经很了解的池凛，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姐姐这是在干嘛？
    见大家还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楼觅替卓景岚开场：
    “明天的比赛还是以池凛为核心。她的打法不常规也不套路，对手肯定拿不准……”
    40多分钟的会议之后，队员们就要进入游戏里进行模拟战了。
    总算切断了会议信号，依旧盯着绿色大三角的楼觅脖子快断了。
    昨天晚上没来，今晚池凛肯定会来的。
    得在她来之前把这倒霉玩意儿摘了！
    楼觅想去找护士帮忙，起码借把剪刀什么的，又怕她干的蠢事儿被抖出去，传成全网笑柄。
    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偶像包袱挺重。
    脖子好痛，楼觅打算上网去买工具，拆这玩意。
    快递送到，护士帮忙把剪刀送到病房时，楼觅打开一条缝，只伸了一只手出来：
    “谢谢。”
    护士把东西递了，门合上的时候难免想，搞电竞的人真的有些神经兮兮。
    楼觅拿剪刀剪了半天，虎口都红了，只能在心里道一声佩服。
    服，是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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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都不能撼动头盔半分。
    楼觅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只能等着池凛来帮她解决了。
    池凛打完模拟战之后又开了个小会，将明天决赛的所有细节都确定之后，晚上十点，池凛匆匆出了大楼，往医院赶。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楼觅一面，已经有两天一夜没见着楼觅，她费了多大的劲才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正事上。不知为何姐姐今天一直躲躲闪闪，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池凛只想快点见到她本人。
    去医院的路上，池凛的心头还是热的。
    有些感叹这个时代快捷的交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穿梭两地，见到想见的人。
    以前她上北方战场，别说见陛下，就是一封信来回也要月余。
    那时看到陛下的字迹都能让她高兴好几日，现在车来车往的这么快，她却还嫌不够。
    到了医院匆匆赶到病房，敲了敲门，恨不得马上就进去。
    “等一下！”楼觅在里面喝了一声。
    池凛：“？”
    楼觅幽幽地说：“你做好准备再进来……不许笑！”
    池凛脑中飘过一万个问号。回想今天种种，不免担忧起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倒是真有点事。”
    池凛：“我做好准备了，让我进来吧。”
    楼觅没说话，池凛急切地推开了门。
    当她看见楼觅整个头都被一个奇形怪状的头盔吞没，只露了一张丧气的脸出来时，原地一愣。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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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买的，说能够帮我回忆起前世的记忆。”
    “所以，姐姐是怕羞才没和我视频，开会时也只露出脸部？”
    楼觅没说话，默认了。
    池凛又问：“这顶帽子需要顶多久才能想起前世记忆？”
    楼觅快炸了：“我是拿不下来了！不然我早拿了！什么前世记忆根本没用！就是个伪劣商品！”
    池凛被她一通嚎弄得怔了一怔，理清关系之后嘴角一抽，捂着脸转过身去。
    “都说了不许笑！”
    池凛这一笑，楼觅差点哭了。
    “好好，不笑不笑。来……我帮你哈哈哈哈摘了。”
    楼觅指着笑到眼角有泪的池凛，气急败坏：“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幸福！你知道我今天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池凛忍笑忍到内伤，怕楼觅真的不开心，赶紧哄她：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楼觅纳闷：“怎么是你的错了？”
    池凛扶着头盔检查一下质地：“若是我一直在你身边，早也帮你取下来了，你又何须吃了一天的苦？到底是我太粗心，没早些发现。”
    明明是楼觅不想让池凛知道，池凛居然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几句话下来楼觅所有焦躁的情绪都被扫没了。
    池凛在观察头盔的时候，楼觅心里犯嘀咕：
    看池凛这一言不合就哄人的样子，技巧还挺纯熟，一哄就哄到重点了，看着就像是成天哄人练就的技巧。
    我上辈子是个作精吗？
    池凛查看了半天又敲了敲，发现的确卡得死，而且楼觅脖子都被磨破皮了，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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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
    池凛去向护士要了点纱布回来，帮她垫在了破皮的地方。
    “我帮你把头盔撕开，你闭上眼睛别动。”
    “你撕开？徒手撕？我剪刀都剪不开啊。”
    池凛说：“我试试，姐姐别动。”
    “嗯……”
    池凛双手一扯，头盔直接被她撕成了两半。
    清爽的空气立即包围楼觅。
    楼觅双眼睁大，她活了，她终于又活了！
    “给我看看伤口。”池凛把纱布揭下，仔仔细细地检查楼觅脖子一圈。
    “还好只是蹭破点皮。”池凛微笑地嘱咐她，“下次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状况千万不要自己硬来，看你平时什么都会的样子，其实粗手粗脚得很。这种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帮你解决，行不行？”
    楼觅觉得池凛哄完又宠的样子，就像是年长者在呵护小孩，这辈分都颠倒了。
    “干嘛这语气，好像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一样。我这不是被劣质产品坑了嘛。”
    楼觅活动活动脖子，顶着沉得要命的破玩意一整天，这下总算是活过来了。
    池凛心想，你本来就比我小上好多岁，只不过平日里叫你姐姐叫惯了。
    不过池凛全然不在意辈分问题，本身陛下也小她两岁，没外人的时候，什么夫人相公，什么妹妹姐姐的都喊过，甚至连母亲都叫过，这辈分早就乱得拾不起来。
    看房间角落还有一大堆网购商品，池凛翻了翻，无一例外全都标注着能够助人恢复前世记忆。
    池凛有点担心楼觅用力过猛伤了身体：
    “我知道姐姐想要快点恢复记忆，但不可急躁。听我的，这些东西一律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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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肯定不再用，再用我就是傻子。”
    “听话就好。”池凛下意识地摸摸她脑袋，“我帮你上点药，把伤口贴起来吧，能好得快点。”
    楼觅看她：“你摸我脑袋？”
    池凛歪了歪头：“你也摸我。”
    这话说出来之后，两人对视的目光凝固了好几秒。
    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之后，池凛无声地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
    “前世的记忆肯定能想起来的，只是要找对方法……”
    楼觅见池凛就在眼前专心处理她的伤口，粉嫩的双唇一张一合，目光收不回来了：
    “说起来，我好像有梦到过一个陌生的地方。”
    池凛迅速抬头：“什么地方。”
    “一座没去过的城池。”
    楼觅稍微描述了一下那座城池的模样，巍峨壮阔，一眼看过去全都是红色的屋顶。繁华的城市被几十个四方形的围墙划分成不同的区块，市集来来往往有很多外国人。
    “对了，好像还有护城河。护城河两岸种着柳树，一根中轴贯穿整座城市。”楼觅说，“能记下的就是这么多了。”
    池凛双眼一眨不眨，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立即扶住楼觅的胳膊：
    “你何时梦见的？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就前一段时间，大脑疲劳的时候梦到了几次，印象不是特别深，醒来就忘了大半了。怎么？”
    池凛非常欣喜：“你说的是上京，原的都城，你的都城！”
    池凛的话让楼觅想起服用神经兴奋剂时的感受。
    那些细微的小事本以为完全不记得了，吃了药之后才知道，原来它一直都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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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忘是暂时的，有可能受到某些刺激之后就会想起来。
    楼觅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池凛。
    刺激？池凛琢磨着这两个字。
    楼觅问她：“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池凛缓缓地点了点头：“是有一个办法可行，不过要等到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why？”
    “到时候再跟你说。”
    池凛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穿着楼觅放这儿的睡衣。
    楼觅个比她高，穿的衣服自然也比她大一个号，无论袖子还是裤脚都长了一截。
    “就让你穿那睡裙了。”楼觅说，“裙子不怕大。”
    “你的睡裙实在太过清凉，我没法穿。”别说穿，池凛都没勇气正眼看那睡裙。
    穿那裙子如何睡觉？稍微一动作就得走光。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穿啊，那有什么。”楼觅摇头，“老古董。”
    池凛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就是老古董没错。”
    楼觅身上有伤口，没法洗澡，只能擦身。
    伤口恢复得很快，但要楼觅伸胳膊够身后，还是有点为难她。
    池凛在外面听到她在叫唤，便靠近浴室门口问：
    “姐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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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池凛明白了：“姐姐，要不我进来帮你吧。”
    “哎？你进来？我没穿衣服啊。”楼觅起初略略惊讶之后，语气很快变得畅快，甚至有点期待。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材傲人，即便怀疑过自己世界第一的职业水平，也从未对身材有任何质疑。
    池凛想进来她怎么会反对？恨不得糊她一脸性感。
    池凛本来以为坦诚相见这事儿，彼此多少都有点害臊，结果听楼觅这语气不仅不害臊，反而在盛情邀请她。
    弄得池凛有点不敢往里去了。
    楼觅见她应承之后，门外的人反而没动静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就进来了。”池凛将门拉开了一条缝。
    兴奋感差点掀翻脑壳，楼觅回头的时候发现门外的池凛正闭着眼。
    “放心，我不看你，只是帮你清洗身子。”
    楼觅：“……”
    这是什么君子之交？
    今晚咱们俩睡觉的床中间是不是还得摆一排碗？
    池凛眼神一直盯着地上，拉了小凳子过来坐在楼觅身后。
    楼觅双手撑着下巴，无奈地让池凛帮她擦背。
    楼觅面前有面镜子，全程她都从镜子里瞧池凛，这孩子不是闭着眼就是往地上看，规规矩矩，没一点邪念。
    是，她是陛下还少了最后那点证据，池凛守着底线可以理解。
    但是……就真的一眼都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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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瞥都不瞥一下？
    楼觅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擦完身，池凛拎了衣服过来覆在楼觅身上，让她抬手，伸进袖子里。
    袖子套好，让她站起来，拢了衣衫，目不斜视地帮她把扣子一一扣好。
    扣子悉数扣完之后，池凛将内裤撑开，手下沉，沉到楼觅抬腿就能伸进去的合适高度，池凛便抬头盯着别处：
    “姐姐扶着我的肩膀，别摔倒了。”
    “我只是有点伤，但你这照顾的手法好像我残了似的。”楼觅有气无力道。
    明明可以坐到床上去穿啊。
    不过那样的话池凛必定会看见一些一直在回避的香艳场景。
    池凛微微一笑：“来吧。”
    楼觅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就是封建社会害人的君臣关系。
    就算两人结过婚，那也一个是帝王一个是臣子。
    正如谢不虞所说，池凛是臣，她必须百分百地服从陛下。
    还得照顾陛下衣食起居，连衣裤都要给陛下穿好……
    难怪池凛那么知道哄人，都是哄陛下哄出来的经验吧？
    楼觅越想越气。
    陛下自己没有手吗？是三岁小孩吗？
    气一上头，自称寡人好几日的楼觅瞬间忘记自个儿和陛下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想都觉得池凛对另一个人千依百顺这事儿太扎心，当场炸了几百坛的醋。
    楼觅将内裤夺过来：“我自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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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
    楼觅风风火火地穿好内裤和外裤，见池凛特别无辜地站在那儿看着她，还时不时地伸出胳膊护她，生怕她一个没站稳摔着了。
    见池凛这副贴心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楼觅心也软了，只能将自个儿炸翻的醋全都给喝得一干二净。
    “走了，睡觉去。”楼觅拉住池凛的手，将她往床上带。
    陛下的确没有冤枉池凛，池凛不解风情起来的确无人能敌，她甚至没发现刚才楼觅一闪而过的不悦是在吃醋。
    但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强，感受到了楼觅有一瞬间的不开心。
    不知具体是什么事，但池凛有信心是跟自己相关的事。
    陛下何等的坏脾气，她都能伺候得服服帖帖。
    只要有不开心的情绪浮现，耐心哄一哄顺一顺，任她撒气任她骂就行，这是池凛总结出来的经验。
    楼觅让她上床她便上来，楼觅让她抱着她便抱着。
    楼觅看着眼前人，眼前人看着她，微笑。
    “池凛，你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
    “我怀疑你是个ai。”
    “？？”
    “算了，睡觉。”
    “……”
    楼觅闭上眼，打算自个儿化解心里的纠结情绪，不给池凛添乱。
    免得在她面前没个姐姐的样子，还要妹妹来哄。

 可以先结婚_904

    不知道池凛有没有觉得她脾气太怪，一时一变。
    楼觅正觉得自己太矫情之时，发现池凛怀抱她的动作紧了紧。
    和她贴得更近了。
    随后，一个温柔的吻吻在她的唇上。
    “晚安。”池凛的声音里带着安心又甜蜜的语调，抱着楼觅就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事物，安稳入睡。
    奔波了几日，池凛是真的累了，怀里抱着个人也很快入睡。
    楼觅却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池凛。
    就算脑袋再被卡两天她都觉得没问题。
    一定要想起前世的事。
    一定要想起和池凛所有的点滴，她想知道关于池凛一切的一切。
    92、第92章
    池凛这一夜怀抱着楼觅睡得非常踏实。
    楼觅将所有的电子产品全都关了,为了池凛可以养精蓄锐,明日的总决赛好好表现。
    第二天一早,手机闹铃还没响池凛自个儿醒了。
    池凛只是睁开眼睛还没动弹，楼觅就像受到了召唤一般，和她一块儿睁眼。
    “几点了？”楼觅睁眼之后又眯起，声音也是轻飘飘的。
    “还早。”池凛说,“我要起身准备了。”
    楼觅这才发现自己枕了池凛的胳膊一晚上,立即弹了起来“胳膊麻了没？”
    池凛轻轻活动了一番，是真麻……

 可以先结婚_905

    不过这种小问题不碍事，一会儿在路上稍微晃一晃就没事儿了。
    “不麻。”池凛起身的时候问楼觅,“早上想吃些什么？我来帮你点餐。”
    “你要在这儿陪我吃吗？”
    “这几天没看着，都不知道你三餐吃了些什么。今天正好有点时间，我看着你吃。”
    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贴心服侍。
    楼觅心里有开心又别扭，恨不得扒开池凛的脑子进去瞧一瞧,现在池凛眼中看见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那个或许和她长得完全不同的“陛下”。
    “我自己会吃。”楼觅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该是我监督你吃饭才对。来,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
    楼觅兴致勃勃给池凛挑选了一桌子的早餐，又是粥又是咖啡,蔬菜水果跟批发似的。
    护士替外卖把食物拎来的时候，两只手都差点折了，特别好奇地问楼觅
    “就你们俩,吃这么多？”
    楼觅说“我妹还在长身体呢，得多吃，谢谢您。”
    护士看了眼池凛，瘦瘦的小姑娘居然胃口这么好，吃这么多还不胖，是想气死谁。
    吃完早饭，楼觅随便刷了刷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将手机放下后说今天要去现场看比赛。
    “为何？”池凛以为她又闲不住，想出去走走。
    但看她表情似乎有别的情绪，脑子转了转，结合最近池凛也看到的某些网上言论，明白了。
    “何必在意那些事。”池凛宽慰她。
    “这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楼觅说，“我要让全世界看清你的实力。你的努力岂能被污言秽语玷污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去。还是说你不想我去看你比赛？我都没到现场给你加过油。”
    前半程楼觅气势汹汹，眼睛里的锋锐能戳死人。
    后半程忽然换了撒娇的语气，这急拐弯拐得太快太猛，差点把池凛甩出去。

 可以先结婚_906

    “但是你的伤……”池凛还想再劝劝她。
    “我是陛下，我说的算。”
    在吃陛下的醋以及“我就是陛下”之间来回切换，丝毫不分裂的楼觅，拿出了帝王的气势，非常坚定地看着池凛。
    池凛叹了一声，没辙，只能说
    “我去问问叔叔。”
    “问老楼做什么？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冬季世界杯最后一场比赛，将在周六晚8点举行。
    其实在世界杯开赛之前，对于失去了阿宝和小v两大主力的九天战队，大家还是有一丝疑虑。
    总觉得战队的巅峰时期已过，即便还有高楼觅雪，可高楼觅雪的竞技状态也不复从前。
    今年的世界杯九天必定要转型。
    九天可能转型的很成功，也有可能很吃力。
    成败的关键其实还是在高楼觅雪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高楼觅雪的表现，可谁能想到高楼觅雪没上场的九天，依旧以绝对压倒性的实力碾压对手。
    凛的出现实在出乎大家的意料。
    别说是职业选手“凛”，就是网上人气超高的仙女妹妹，她的出现也莫名其妙。
    这个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经由他人之手包装、炒作出来的，本来就众说纷纭。
    如今她忽然出现在职业赛场上，还以秒杀摸爬滚打多年的前辈的姿态瞬间登顶，换成谁都觉得是某些资本的别有用心。
    “凛”或许是九天战队的遮羞布，其实她背后不是普通人，就是一名愿意放弃真实姓名的职业选手。
    甚至有可能是高楼觅雪本人在操作。

 可以先结婚_907

    除了她之外，谁还有这等雷霆之势？
    她的打法和走位不是随便谁都能学得来的。
    即便当年她的爱徒阿宝，这个极其有天赋的职业选手，直到离开九天战队之时，都没有将高楼觅雪所有精髓吸收。
    这个“凛”是eniac的孤注一掷，甚至她就是高楼觅雪本人。
    外界不少声音就是这样猜测的。
    阴谋者们认为，“凛”的存在给高楼觅雪留了一条后路。
    若是继续用高楼觅雪这个名号，她输了，就是神话破灭，就是伤害到亿万粉丝的心，就是时代的罪人。
    用这个全新的马甲，即便输了，大家只会觉得年轻选手输比赛很正常，没有人会指责她。
    高楼觅雪年纪大了，怕了，要蜷缩在小号后面颤抖了。
    “eniac怂，九天怂，高楼觅雪更怂。”
    这种声音从上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就没停过。
    这些活跃在网络深处的质疑声往往随着情况的改变一时一变。
    “凛”在大杀四方之前，他们骂eniac疯了。
    等“凛”拿下mvp之后，他们又说高楼觅雪怂了。
    有黑粉就有死忠粉。
    楼觅和池凛不仅各自有唯粉，雪菜c的c粉也看不下去，从群里炸到网上，和黑粉狂撕了三天三夜。
    楼觅本来是不看这些言论的。
    这些年她早就练就了一颗金刚心，看对方说什么就知道对方目的，看多了没创意，疲了，多分一言都是浪费时间。
    可这事儿关系到池凛。

 可以先结婚_908

    池凛临危受命，是楼觅让她来帮忙的，她一句推托的话都没说，完全是为了楼觅的一句话才站到了风头浪尖。
    她肩负复国重任，要应付作业考试，还得再分出精神来打职业赛。
    就算池凛本就是文武双全的奇才，可人都是会累的，楼觅心疼都来不及，岂能让你们这些妖魔鬼怪胡言乱语伤了池凛的心？
    今天谁说都不管用，楼觅一定得去现场，打烂那些王八蛋的脸。
    “觅觅又出院了？”楼力行接到池凛的微信，已经见怪不怪，完全没了惊讶的情绪。
    哪天楼觅能安安静静待在医院，那才让人想不到。
    “行吧，注意安全。晚上的比赛我和你妈妈会也去现场，让觅觅帮我们留两个位置啊。对了小凛，你喜欢什么应援色？红的绿的？蓝的白的？我们买应援棒过去给你加油！”
    池凛“……”
    池凛的后援会一夜之间拔地而起，池凛和楼觅跟着车到直播大厦楼下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有个热气球在天空上飘。
    热气球下面挂一条印着池凛笑脸的巨大海报，上书“凛少主君临天下。”
    “少、少主？君临天下？”池凛看到海报时寒毛都要炸起来了。
    这个名号也太大了吧。
    当了大半辈子忠臣的池凛，忽然有种被人安了个反贼名头的慌张。
    楼觅看热闹不嫌事大，再指着远处的应援让她再看。
    池凛扫一眼过去，脸都红了。
    不只是天上，地上的应援更夸张。
    直播大厦下方本来就有给粉丝专门应援的区域，每逢大赛，各家粉丝都会早早起床过来占领最有利的地形，拉起巨大横幅给本命应援。
    这会儿大厦楼下右侧一整排已经被池凛的脸占满，热闹非凡。
    另一边是楼觅的应援。无论楼觅本人在不在，她的粉丝绝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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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粉丝加上cp粉几乎把直播大厦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能在一些角落里找到其他选手的横幅。
    口号一个接一个，也不知道谁定下的口号，池凛的应援口号就是凛少主君临天下，而雪菜cp粉们把两人的口号连起来吼，还挺有节奏感
    “凛少主君临天下！楼姐姐一统江湖！”
    一遍遍的，声音一浪接一浪。
    九天的大巴车无声地从远处开过，全车人都听见了，用微妙的眼神注视最后排的池凛和楼觅。
    谢不虞笑道“二位这是要承包整个地球了。”
    池凛假装看风景，楼觅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哎，这该死的人气。”
    比赛即将开始，楼觅已经不需要轮椅，能用自己的双腿走走了。
    她带着楼力行彭梓媛一块儿坐到了最佳观赏的位置，然后往后面看了一眼，让他们等会儿，自己往后面走。
    “觅觅？”楼力行看她跑到一群粉丝那边去了，有点担心。
    现场安保立即锁定楼觅，见楼觅在自己粉丝群那边要了个什么东西，引起一阵惊叫，她又跑到池凛粉丝那边，也惹出不小的骚动。
    等她安全回来时，脸上贴着“凛”字不干胶，手里拿两把小扇子，一把是自己的应援扇另一把是池凛的，将两把扇子叠在一块儿，半透明的质地让她们俩的脸交叠在一块儿，就像是本身就印在一起。
    本来她想去cp粉那边直接要的，可cp粉印出来都是两人快亲上的图，多少有点羞耻。
    比赛即将开始，楼觅出现在直播现场的事情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度。
    网上掀起腥风血雨，说楼觅是为了证明凛不是自己的小号真是煞费苦心。
    cp粉们只抓重点，看楼觅为了给池凛加油，将应援元素贴着握着，差点螺旋升天。
    雪菜c群里一片锣鼓喧天，过年了过年了！
    有上一场力挫旷野飓风一事在先，今天决赛的对手fsh连着几天熬夜，制定克制凛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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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在赛前和技术指导们统一了意见，总决赛上来先以互互为主力输出，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等他们乱了阵脚之后池凛再上，最主要的目的是打乱对方节奏。
    “他们肯定以为池凛是秘密武器，这回一定也是把池凛当做核心。”楼觅笑说，“别忘了，咱们九天各个都是精英。”
    果然如楼觅所料，一开场对方就将注意力放在池凛身上，强行牵制她。
    池凛也有意和对方缠斗，吸引注意力，让互互抢一血。
    互互平时就是个腼腆小男孩，但上了场完全像换了个人，手法极其彪悍，而且相当会抓住时机。
    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一条腿已经迈入鬼门关。
    不过，flash毕竟也是过关斩将挺到决赛的劲旅，其中两名主力的个人积分常年排在再战江湖全球名人堂前十，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互互一击居然没有直接击杀，给了对手反击的机会。
    互互立即被纠缠，幸好浮屠和谢不虞配合默契，及时救场，互互才没有成为对方首杀的祭品。
    正在谢不虞浮屠掩护互互撤退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血提示。
    凛击杀了对方的法师！
    全场沸腾！
    楼觅一把抓住老楼的手腕，心潮澎湃！
    池凛的反应力和捕捉机会的能力恐怕要在楼觅之上！
    这么危机的时刻，池凛能够迅速反应，甚至可以说将队友当成了筹码，一举反击，一击即中。
    这绝对不是看几场比赛开几次会议能够得到的经验。
    完完全全是靠猎杀的本能。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距离楼觅很远很远，但此时此刻，看着直播中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池凛，楼觅似乎被她带到了真实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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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跟她说过自己上过前线，指挥过几十万大军的超大型战役。
    那是无比凶残的世界，是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较量。
    池凛从死亡深渊活着回来了，带回来的不止是命，更是冷静的头脑和丰沛的战斗经验。
    再战江湖这款古风全息游戏，恐怕真的是为池凛量身打造的了……
    flash的主力队员何等强悍，但和池凛一对一较量的时候，完全占不到丝毫的上风。
    对方都纳闷，这选手也太凶悍了吧……
    他打职业赛这么久，遇见过不少高手也遇到过很多咄咄逼人的，但跟眼前这个人还是不一样。
    感觉面对凛的时候，不是在用尽全力角逐游戏里的冠军，而是在以命相搏。
    她在拼命。
    在几亿观众面前，池凛再一次带领九天战队获胜，一举摘得了冬季世界杯的冠军。
    而楼觅全程都是她的小粉丝，在观众区为她加油呐喊。
    比赛结束，从线上到线下一片欢腾。
    但就这样，还是有一群不甘心的黑在暗中蠢动。
    “呵呵，真是煞费苦心啊，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急着证明给人看？”
    “秀恩爱的手段太土了吧。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家姐姐妹妹搞在一起的破事了。”
    高翔和魏灼凝他们早就按捺不住，看见还有黑的直接上去对脸扇。
    “说小号的是你们，说替赛的也是你们，现在被打脸了又开始哔哔些有的没的了？我就问你们脸痛不痛？”
    “人家事业蒸蒸日上一帆风顺，生活幸福美满阖家欢乐，你们呢？谁心里苦谁知道啊。”
    “连我们凛妹妹都有人黑？这得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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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楼上你头像照片哪里来的？凛妹妹穿校服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求原图！”
    “我也要原图！”
    “妈呀好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呜呜呜我这颗老母亲的心要爆炸了！”
    “怎么样才能生出小凛这样的女儿呢？在线求解答！”
    一群粉在黑微博下面欢欢乐乐地舔颜盖高楼，可把黑气够呛，贴全删了。
    漫长的冬季世界杯总算在开春的时候画上句号。
    托池凛的福，这个句号划得很完美。
    职业选手“凛”通过两场权重极高的比赛获得了个人积分，得到了名人堂的排名。
    她看着官方网站的排名，她在最尾部，距离顶端第一名的楼觅之间，有上千号人，但她还是很开心。
    她终于在楼觅最重要的游戏领域，得到了一席之地。
    这是追随的开始，非常重要的开始。
    九天战队将不再参加再战江湖今年夏季的预选赛，直接进入到赛季决赛阶段。
    距离夏季赛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九天战队暂时休整，给大家放了一个星期的长假。
    楼觅终于出院。
    出院那天从护士到医生，一水的人出来欢送她。
    楼觅在他们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的不舍，而是终于送走麻烦的愉悦。
    池凛总算不用再学校和俱乐部两头跑了，但她依旧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和楼觅一起尝试恢复前世的记忆。
    网上的方法和各种道具已经用过一遍，不仅没用还害楼觅出丑，她实在不想再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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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想要通过描述前世各种场景、事件的方法来唤起楼觅的记忆。
    说了几次之后楼觅记忆是没想起来，醋倒是被灌到了天灵盖。
    池凛算是明白楼觅之前在闹什么别扭，敢情是在吃醋……
    池凛这头跟她回忆国子监初遇，她那头拐弯抹角说陛下油嘴滑舌；
    这头说陛下写情诗放纸鸢，那头她说肉麻污染环境。
    池凛纳闷“姐姐是想我说还是不想我说？”
    楼觅一口气将蛋糕吃完，也发现了自己的幼稚。
    “不是不想你说，而是……我都不记得了啊，感觉像是听你和别人谈恋爱，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池凛设身处地地想想，的确如此。
    可那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一试了。”
    池凛拿出手机算日子。
    “试什么？”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池凛自言自语道。
    “一个月？”
    池凛没跟楼觅细说，因为这件事凶险，她必须一个人做。
    她打算在下一次星月相叠之时穿过深渊，回到大原。
    回到她和陛下在上京的私宅之中，取出她俩曾经的信件。
    她们俩从情窦初开到热恋，那些没法天天见面的日子里，每天都会给对方写上好几封信。

 可以先结婚_914

    写见闻，写思潮，写一切的经历和感受。
    等到下回见面时相互交换，有时候能够收到一大摞的信。
    陛下自小才思敏捷，所见所感也非一般人。给池凛的信中除了诉说思念和情爱之外，还有许多陛下自身的成长体悟。
    私宅建好时，尚未登基的陛下将她们所有的物件都搬入私宅珍藏。
    那是只有她们俩知道的地方。
    如今上京大乱，不知道私宅是否会被牵连。
    池凛想要寻些旧物回来，一方面是想要将这些珍贵的手信保存，另一方面想给楼觅看看，希望她看到陛下所写的信，能够激发更多记忆。
    当然，可能造成她再次吃醋的内容池凛一定会藏好。
    这一个月池凛忙着学习考试，也没停下查史料找方法的步伐。
    俱乐部也是要去的，slay父母觉得全息电竞这个行业风险太高，不赞同他继续当职业选手，他只能听从父母的意思，退出了战队。
    池凛正式成为九天一队的第五人。
    距离夏季的比赛还有些时日，楼觅让池凛以学业为重，俱乐部那边的事暂时不用挂在心上，等假期有时间了再说。
    池凛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大原。
    她一天天地数日子，总算数到了引路星再次与月交叠的日子。
    她要回去，她要第一次真正穿越整个深渊，回到故土。
    这天周末，一早开始楼觅就觉得池凛不太对劲，做什么事儿都心不在焉。
    让她帮忙拿罐牛奶，结果递来一瓶酱油。
    楼觅看看酱油，又看看池凛。
    “抱歉……”池凛这才回过神，尴尬地将酱油拿回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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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握着牛奶出来时，楼觅问她
    “想什么呢？一早上魂不守舍，拳都没打？”
    池凛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等待审问却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的坚贞模样。
    本来不太确定，楼觅这下彻底确定了，池凛有心事。
    没再多问，怕池凛有防备，楼觅看似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却在背地里暗暗观察池凛。
    等到入夜时分，池凛在窗口看了一会儿，进浴室给浴缸灌水。
    趴屋外半晌的楼觅听到了流水声，想起那日池凛和原主就是进了浴缸才换回来的，如今池凛独自一人进去？她要做什么？
    浴缸的水渐满，池凛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带着。
    她从未穿到深渊的那一头，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境况，但是为了楼觅能够尽早恢复记忆，也为了能够留一些陛下的旧物，她必须冒一次险。
    准备好了一切，就在池凛要踏入浴缸时，忽然被抱住。
    “姐姐？”池凛没想到楼觅会突然出现。
    “你要去什么地方？”楼觅看了眼浴缸，急了，“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要去办一件事，很快就回来。”池凛安抚她。
    “办什么事？我跟你一块儿去。”楼觅眼神一尖，非常坚定地说。
    “不可！”池凛立即拒绝。
    “为什么？”
    池凛只能说实话“上京已陷，战火连天，到处都是反贼，你跟我去势必会有生命危险。”
    “你要回上京？回去做什么？”
    “拿陛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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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心头一痛“原来，冒生命危险回去，就是为了她的信……”
    池凛赶紧解释“拿信是给你看，希望能够借助信件里的内容让你想起前世的事。姐姐，你不要多想。”
    楼觅还是说“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去。”
    “可是……”
    “既然那么危险，我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放心，我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胳膊腿的还有点力气，绝对不会给你制造麻烦。而且你想过没有，比起信件，让我亲眼看一看上京，或许是唤起记忆的最好方法。”
    别看平时楼觅尽做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可关键时刻她的脑子转得还是很快。
    池凛被她说动了。
    如果她能亲眼看到上京，看到属于她的国度和时代，说不定真的能想起前世的记忆。
    “但。”池凛必须跟楼觅说实话，“我并不能保证你可以跟我一块儿回去，因为我自己都没有回去过。”
    “那上次你和那谁一起跳进去的时候呢？”
    “只是在深渊之中就换回来了，并没有游到对面。”
    楼觅没有见识过什么深渊，但黑洞还是能想象。
    这浴缸就像连接现下这个时代和古代的黑洞，穿过去，就能到另一个时空。
    这么一想，楼觅的心砰砰直跳。
    “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总比咱们抓瞎胡乱折腾的好。”楼觅说，“你带我去吧，如果我过不去的话，咱们再从长计议。”
    池凛只能勉强答应。
    池凛咬破了手指，血流出来的时候吓了楼觅一跳。
    “你这是……”
    池凛将手指点在楼觅的唇上“必须用我的血才能带你进去。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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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还未说完，楼觅滚烫的舌尖就触上了她的指腹。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搅到池凛的心里，池凛软软地说了一声别闹了。
    楼觅吞下池凛的血，再去看浴缸的时候，浴缸已经为她开启了一扇幽深的黑色大门。
    果真是深渊，深不见底。
    池凛问她“姐姐怕吗？”
    “不怕。”楼觅说，“只要你在身边，去哪儿都不怕。”
    两人携手进入深渊。
    进来时池凛提醒了楼觅，说只有进浴缸的那一片有真正的水，进来之后便可以自由呼吸，不会有溺水的危险。
    一开始楼觅还半信半疑，等她整个人进入到深渊之中，发现这儿漆黑一片，只有极远的地方有一丝朦胧的光，真的能呼吸。
    池凛拉着她往那光源游去，楼觅试着说话，发现嘴张了，但是声音被黑魆魆的周遭吞噬了。
    她看不到池凛，只能感受到池凛紧紧牵着她的手。
    渐渐，远处的光亮越来越清晰，她又可以看见池凛的轮廓了。
    蓦地，楼觅似乎从什么事物中穿了出来，她回头一看，一颗心差点吐出来。
    她的身体和池凛的身体悬浮在距离她们两米左右的地方，手牵着手静止着，神态表情都非常自然，仿佛是被人按下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楼觅急忙低头去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这是魂魄？
    她的魂魄从身体里出来了？
    一只雪白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楼觅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但在看清眼前魂魄之后，楼觅又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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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她挥手的人另一只手还跟她牵着，是池凛无误。
    她们这一路上从未放开过。
    可是……
    这女子的模样楼觅第一次见。
    明眸秀目鹅蛋脸，这人带着一种清明端庄的古韵，又有一份俊秀镇定的威严，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飘浮着，她也发现了自己和刚才不同。
    她穿着一件朴实的长裙，却一点都遮掩不住绝美的姿色，反而添了几分亲切。
    这张脸楼觅确是第一次见，可凝视她温柔的双眼，又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双眼下的红痣，证明了她的身份。
    这是池凛，是池凛原本的模样。
    让楼觅难以置信的是，眼前的池凛看上去三十出头，正是最美的年华。
    是姐姐啊……
    池凛过来搂住看自己看呆的楼觅，带她往光源的地方继续游。
    楼觅盯着池凛瞧，瞧到发痴。
    楼觅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的池凛是年纪比她长一些的姐姐。
    而且比她熟悉的那张脸美几千几万倍。
    93、第93章
    池凛带着楼觅靠近光源,握她手腕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些,回眸凝视时,眉心微蹙，似乎在询问她做好了准备没有。
    楼觅努力将自己的思绪从震惊中抽回来，不敢再去认真看池凛这张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脸。
    她即将到达一个危险的时代，容不得半点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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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严肃地向池凛点了点头,表了决心。
    池凛怕她太紧绷反而误事,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庞，用肢体和笑容帮助她放松一些。
    楼觅第一次知道原来魂魄和魂魄之间是可以互相触碰的。
    而且魂魄居然还能脸红心跳。
    池凛这一番安抚如果放在之前，楼觅只觉得她少年老成,心智比一般同龄人成熟，是个体贴的好妹妹。
    如今真实的，比她年长的池凛出现在眼前，楼觅被顺了这一下，感觉自个儿变成了tir,恨不得摇起尾巴来。
    大姐姐好漂亮好温柔,还很可靠很厉害的样子……
    越靠近光源，越是刺眼。
    两人依旧拉着手往前游,忽然发现半空中悬浮着一个人影。
    楼觅一下将池凛的手拉紧。
    池凛却没停下动作，带着她靠近过去。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是具真实的人体,她浮在空中闭着眼，和池凛的魂魄长得一模一样。
    是池凛的身体！
    一来一回池凛明白了。
    当初她从御花园的昆灵湖中一跃而下，顺着深渊来到现代,一路上陛下的死和刚刚接手的荒唐任务让她心绪难平，居然没发现自己的魂魄从身体中脱离出来。
    当时她便是以魂魄的姿态穿越的深渊，进入到原主的身体里。
    如今再回来，自然会再一次剥离。
    这深渊最厉害之处，便是让人魂体分离。
    池凛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很快睁开了双眼，活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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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看了看双手握了握拳头，再次过来抱楼觅。
    但这次她碰不到楼觅了。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人愣神。
    此时她们都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
    楼觅在这个时代没有身体……
    如同池凛第一次穿越到现代，进入到了原主的身体里，虽然有一定的联系在，但这是不可控的。
    楼觅穿到大原时，会进入哪具身体，会在哪儿苏醒过来，完全无法预料。
    互相凝视了片刻，楼觅先坚定下来，指了指上方光源处，示意她们上去再说。
    池凛摇头，有点焦急。
    别说整个大原，就是上京也是极其复杂庞大的城池，楼觅要是掉在某个角落里，没有手机这种现代化通讯设备，她们要怎么联系？
    万一两人走丢了，池凛该去何处找她？
    楼觅却非常坚定，不能让池凛开口让她回去。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一般自行往上游了。
    池凛追上去，焦急地想拉住她，但根本没法触碰到。
    楼觅马上就要穿过光亮到达大原，她回头对池凛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池凛从她的口型中读出了，她说的是——
    陛下。
    池凛一瞬间就明白了。
    楼觅深深地看了池凛一眼，义无反顾地向上游，向大原的方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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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证明自己就是陛下，就是池凛爱人最好机会。
    池凛来到现代并不是随机进入到某个躯壳，而是进入到一个和她拥有相同胎记和相同眼下痣的人身体中。
    按照这点可以推断，如果楼觅真的是陛下转世，她和陛下的躯体自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的魂魄回到大原，能去哪儿？
    当然是回归陛下躯体！
    越接近光亮，楼觅心跳得越快。
    她没有想过自己不是陛下这种可能。
    她绝对是，必定是。
    她百分百是池凛的命中注定。
    池凛追在楼觅身后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以及应对方法。
    楼觅在想什么，她明白。
    这是一场可怕的冒险，对池凛来说凶险万分，对楼觅而言更是以命相搏。
    池凛想阻止，但她现在触碰不到楼觅。
    她看着楼觅的背影，就像无数次追随陛下，静静凝视她时带来的心动感非常清晰。
    池凛无数次认定楼觅就是陛下，但没有一刻如现在。
    楼觅与陛下的影子在她眼中完全重合，变作一个人。
    池凛万分焦急地跟上去，她要保护她的陛下，要在她妻子身边！
    光亮在池凛眼前炸开，一瞬间她什么都看不见，身体被猛地提起，逆着地心引力往上坠。
    等她不受控制地坠了一长段距离时，忽然水从四面八方往池凛身体里灌。

 可以先结婚_922

    身子开始以熟悉的方式往下沉，池凛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湖中，上方一片灯光波动，往周围巡视一圈，没有楼觅的影子。
    她憋着气迅速往上游。
    这是昆灵湖，即便在夜晚她也能确定，这是她和陛下泛舟无数次的地方。
    当初她冒死回到皇城时，皇城中人已经散了大半，剩下的是一些坚守到最后的老臣。
    陛下的死讯一直都没有放出去，就连陛下的尸首都藏在了皇城之外的密道中，必定是在怀疑反贼藏于宫中，甚至就是身边人。
    这次回来池凛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让人发现，更不能让人认出她来。
    池凛在水下观察许久，确定无人之后才悄悄上岸。
    这处御花园是陛下最新建起的花园，还有几处没有竣工，平时除了陛下之外，本就很少有人来。
    池凛一上岸就看到国师曾经站立的地方多了一团还在冒浓烟的焦炭。
    她心中一惊，赶忙上前去。
    “国师！？”
    即便已经面目全非，但从衣饰还是可以辨认出是他。
    当初国师在使用追魂秘术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开通时空密道必定会受到反噬，但他还是义无反顾。
    池凛含着泪向国师鞠了一躬。
    幸好大原还有这样的忠臣……
    稳定了一下思绪，池凛发现国师的尸体还在冒着烟，说明他死的时间并不长。
    池凛到另一个时空已经经历了三次星月交叠，算算日子已经有九个月，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只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见国师所言不虚，她在另一时空无论过了多久，返回时都会返回到离开的时间点。
    池凛没时间将国师安葬，她必须换一身衣服去找楼觅。

 可以先结婚_923

    御花园回廊处有灯，不明不暗花影朦胧，当初这是陛下的情趣，如今成了池凛隐藏的有利条件。
    池凛对御花园实在太熟悉，沿着回廊之下往里走，很快就找到了她曾经住过的寝宫。
    陛下为了保池家老小性命才将她们在兵变之前送离上京，一切都是为了池凛好，池凛曾经住过的地方自然也照看妥当。
    寝宫前无人看守，里面黑灯瞎火，正是她想要的。
    池凛迅速进屋，也未点灯，翻出一小台蜡烛，点燃之后捏在手中，悄悄地翻衣橱。
    她记得去年秋日，陛下心血来潮非要偷偷出宫跟她到市集转悠，她好说歹说拗不过陛下一场撒娇，只能摸了一套侍卫的服侍，协助她出宫。
    这套侍卫服后来被她随手丢在衣柜里，谁能想到如今居然能派上大用场。
    池凛摸到了侍卫服，将抽屉中的胭脂盒翻出来，把脸色抹黑一些再用阴影打出点棱角，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刚毅不少，看上去更能瞒天过海。
    准备好一切，池凛出门，向密道的方向快步走去。
    希望楼觅真的在密道之中！
    ……
    楼觅被一股力量压迫着，睁不开眼。
    嘴和口鼻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困难。
    楼觅难受得想要挠肺管子，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
    我这是在哪儿……
    楼觅使劲儿想要抓住一点力量，费劲地凝神。
    “呜呜呜，咳，咳咳咳咳！”
    楼觅猛然一翻身，将嘴里的小圆球咳了出来。
    那小圆球还发着光，在地上滚了一圈，静止了。

 可以先结婚_924

    楼觅昏天黑地剧烈咳嗽，咳完之后总算缓过来一点，看向四周。
    她在一处非常宽敞的山洞里。
    山洞内没有自然光，照明全靠岩壁上插着的火把。
    火把陆陆续续往下滴着油，似乎点燃的时间并不算长。
    这是什么地方？楼觅环视一圈，没找到池凛。
    就她一个人。
    人……
    想到这个字，楼觅迅速抬起双手看了一眼，这是实打实的人体，她不再是魂魄状态。
    立即去摸脸，有温度！
    温度并不高，但这是人的身体！
    她进入到谁的身体里了！
    这等体验真是平生第一次，楼觅兴奋不已又有点不知所措，迫切想要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结果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镜子。
    手不小心触碰到身下坐的地方，一阵钻心的凉意让她倒吸一口气。
    楼觅注意到刚才躺着的地方是一处长方形，散发着寒气的石板，周围围了一圈散发着浓郁药味的小口袋。
    就连她身上都有药袋。
    怎么看怎么像一口没加盖的棺材。
    莫不是为了保存她的尸体，用了冰棺？
    很有可能。
    与池凛这个古代人到现代是不知所措不同，现代人看多了影视剧小说，还有各种考据后精心制作的游戏，古代许多元素现代人都能猜个大概，完全不会惊慌失措。

 可以先结婚_925

    楼觅从冰棺上下来，发现自己穿着件黑色滚着金边的长袍，看着朴实，实则缎面质地，穿起来非常舒适。再仔细看，还有一些龙腾的暗纹，相当气派。
    行了，古代有谁能穿龙？
    除了陛下还有谁？
    楼觅挺起腰背，恨不得仰天大笑。
    就说我是陛下了！
    看呐！是我！真的是我！
    等下，现在不是骄傲的时候。
    池凛不在，她该怎么和池凛汇合？
    楼觅思索了一番，历朝历代皇上死了那是很严重的事。
    外地入侵的时候又赶上皇上没了，消息传出去这国家肯定得完蛋。
    池凛想要寻回她前世的记忆来复国，说明复国还是有一线希望。看这山洞的隐蔽程度，很有可能皇上驾崩的消息属于藏着掖着的状态。
    所以，这个山洞应该很安全，一般人找不到才是。
    池凛肯定知道这儿怎么来，她不能走远，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原地等着跟池凛汇合。
    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恢复一下记忆。
    楼觅在山洞里走了好几个来回，汗都要走出来了，依旧没有多一丝的记忆。
    怎么回事……
    楼觅有点着急。
    池凛先前和那谁换回身体之后，都捎带来了对方记忆的碎片，怎么我回到陛下的身体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应该啊！

 可以先结婚_926

    池凛想要往密道的方向走，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百羽林军，将御花园的出口团团围住。
    池凛躲在瀑布飞岩之后，仔细听那些人在说什么。
    羽林军围了一位婢女，问她是否有见到罪妇池氏女的踪迹。
    “你、你们说的可是前皇后？前皇后不是阖族被流放了么？怎么会在这儿寻人……”
    婢女十五六岁的样子，自小在宫中当差，没见过这么多糙汉，忽然揪她出来问话，吓得她哆哆嗦嗦。
    羽林军乃是天子禁军，出入皇城非常正常，但他们居然在追查自己的下落，池凛心中难免担心——莫非我的踪迹已经暴露？
    羽林军没等婢女说完就把她撇到一边，一声令下，军队分三路，搜查御花园！
    火光中，池凛看清了为首人的面貌。
    此人是羽林军右骁卫呈玄，站在他右手边的是校尉梁正，这二人在池凛被流放之前就已经因勾结乱党的罪名被收押，怎么还会在此？
    莫非有人将他们放出来了……
    池凛知道呈玄和梁正都是心狠手辣极其不好对付的角色，如今她一人落单，绝对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
    幸好御花园还有一扇暗门。
    没有哪个时代的皇家后院不留几道暗门的，它的用处极大，不止是用来撤退。
    池凛从暗门出来，发现整个皇城全都是羽林军。
    但这些人中混着非常多生面孔。
    他们犹如黑夜的鬼魅四处游走，很明显在找人。
    池凛知道自己偷回皇城的事已经败露，现在自己就是目标。
    当下池凛决定，不直接去密道。

 可以先结婚_927

    密道所在的地方十分隐蔽，国师带她去过一次就能知道，除非有人掘地三尺，不然不可能找到那处。
    如果楼觅回到了陛下的身体里，以她的机敏，肯定不会四处乱跑。
    和外面的情况相比，待在原地反而安全。
    池凛打算自行回一趟私宅，拿了手信就走。
    等她回到密道和楼觅汇合之后再观察情况，如果周遭人少，或许还能将她带出来，看一眼上京。
    想到楼觅可能真的回到陛下的身体，陛下或许活了过来，池凛心跳得厉害。
    非常有可能。
    毕竟她魂穿到原主身体时，原主已经死了，她算是借尸还魂。
    或许马上就要见到陛下了……
    池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皇城内都是羽林军是好事，她这身衣服就是羽林军的装扮，趁天黑混在里面方便行事。
    借着黑天，她很快出了皇城，来到坊前大道。
    宵禁时分路上空无一人，池凛加快脚步往私宅的地方去。
    上京的路她闭着眼都能走，到了私宅从侧墙翻到小院内，静静听了会儿，确定没人之后才往外走。
    推开卧房的门找到了手信，池凛没敢点灯，依旧拿着小蜡烛照明。
    卧房的摆设依旧，每一处都是她和陛下精心设计的，全都是珍贵的回忆。
    池凛感慨良多，心里的思绪一波一波往上涌。
    她悄然抹去眼泪，把手信和陛下的一些旧物包了起来，背在后背上。
    墙上挂着一把剑，这把剑伴随了她十多年，是她自小习武之后得到的第一把剑。
    关于她的所有事物，陛下一直都替她好好收藏着……

 可以先结婚_928

    池凛将剑取下，无声出门。
    密道在上京北面皇家祭祀的山中，此山北面绵延入海，修筑起一道海上高墙，密道就藏在那儿。
    因为背山靠海地势险要人迹罕至，被发现的几率非常低。
    而且即便被发现了，一般人也难以进入。因为密道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满布礁石的大海。
    先前她和国师来的时候，便是扛着国师施展轻功才进到密道之内。
    池凛记忆极好，走过一次的路就能记到脑子里。
    她本身轻功了得，又在雪域巅峰那种变态难度的地图上飞跃了好几次，在高空行走的能力愈发卓越。
    飞入洞中，黑暗深处有人听到动静，“咦”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池凛匆忙的脚步戛然而止，双眼一眨不眨地望向密道深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池凛。”是陛下的声音，“是你吗？”
    “陛……”池凛往前一扑居然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距离她越来越近，池凛立即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是陛下。
    她看见陛下就站在她眼前，不是梦。
    这件衣衫是池凛缠了少府许久，少府才答应让她亲自制作陛下的常服。
    穿着常服的这个人，是她日夜思念，梦过千千万万回的爱人。
    “池凛。”陛下走到她面前，火光在身后摇曳着，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池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冰冷的尸体，是活生生的人。
    会说话会走路，会凝视她的人。

 可以先结婚_929

    “我……”楼觅就要再开口，池凛忽然一把抱住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力到浑身都在颤抖。
    “陛下。”眼泪何时滚滚而落，池凛自己都没发现。
    只说了这两个字，想要再说什么，池凛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喉咙被万般奔涌的情绪堵得死死的。
    池凛将脸埋在楼觅的怀里，无声地哭。
    “我好想你……”
    这四个字差点将楼觅的心揉碎。
    她被池凛牵动着，被这个一向不擅表达情绪，此刻恨不得将整颗心剖出来给爱人的池凛牵动着。
    楼觅在这一刻甚至想，她愿意扮演好陛下这个角色。
    只要池凛能开心，她愿意当池凛想要的任何人。
    楼觅心中发酸眼泪也跟着往下落，难过的情绪在心里飘飘荡荡着，让她回想起了一件往事。
    当初国子监那个没眼力见，姓禾的混小子追在池凛屁股后面追得紧，还强行拉她手的时候，楼觅好像也像现在这般难受。
    头一痛，楼觅倒吸了一口气。
    池凛泪眼婆娑，抬头看她。
    楼觅怔了一下，定住了。
    什么国子监，什么姓禾的混小子，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陛下？”
    楼觅太阳穴突突地跳，她看向怀里的池凛，池凛也在看她。
    上次见到池凛哭是什么时候？
    楼觅想起来了，那时她俩在南岸行宫日夜不分离，她总是有无数的小情绪和理由去烦池凛，想得到池凛的关心想得到池凛的疼爱。池凛一直都耐心温柔地对她。

 可以先结婚_930

    可有次耍脾气耍得狠了，哄半天也哄不下来，倒是把池凛给急哭了。
    “陛下，臣知错了。晋仪，原谅我好不好？”池凛急得掉眼泪，揪着她的袖子，焦急地说不停。
    那时的眼泪和此刻的不太相同，但怀里的人依旧这么在意她。
    “小凛。”楼觅将她的眼泪擦去，沉下了眼眸，抚摸她眼睛下面的痣。
    池凛拉着她的袖子骨节发白，几乎要将它揉破。
    “我想起来了。”楼觅说，“我们的国子监，我们的太华殿，北疆，南岸……所有的一切，原来我从来没真正遗忘过。”
    楼觅抚摸她的方式，和她此刻说话的语调，完全都是属于陛下的。
    但“小凛”这个称呼，却属于楼觅。
    陛下只管她叫凛姐姐，有外人在时会叫爱卿或者池将军。
    此时楼觅和陛下奇妙地融为了一体，池凛看着她完全移不开眼睛。
    “全部都想起来了？！”池凛急切地问。
    楼觅正要去分辨这些拼命塞进自己脑子里的记忆究竟是碎片还是全景时，头再次被剧痛侵袭，让她脸色惨白，忍不住捂住了头。
    “陛下！姐姐！怎么了！”情急之下池凛称呼有些混乱。
    楼觅咬着牙没吭声，但想要再去抓住那些记忆时，记忆飞速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楼觅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
    “没事，可能，有点不适应。”楼觅想要找个地方坐一下，忽然洞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因为是山洞，所有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楼觅没有发觉，但池凛听到了。
    池凛万分诧异，会是谁？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听上去步伐沉稳刚劲，似乎是习武之人。

 可以先结婚_931

    而且不止一人！
    莫非她被跟踪了？
    在现代生活太久又急着见楼觅，池凛防御意识太过松懈，居然没发现有人跟着她来到密道！
    “走！”
    来者是从山那头来的，池凛拉着楼觅往另一头跑。
    “怎么……”楼觅说一句话头就会剧痛一场，记忆混乱不堪，一时是她在打游戏，一时又是她在猎场射箭。
    顾不得许多，脚步声渐进，池凛只能催着楼觅快走。
    “别让她跑了！追！”
    “捉活的！”
    是呈玄和梁正的声音！
    池凛推着楼觅让她快点跑，羽林军杀入密道！
    94、第94章
    “快走！”
    池凛催着楼觅跑,楼觅头疼欲裂几乎无法思考,本能地听从池凛的话往前奔。
    “嗖”的一声破空声让池凛血液逆行,她将后背上的剑抽出，反身一斩，将两根对准了她们后脑的箭斩落在地。
    “别跑了，你是跑不了的。罪妇池氏,你勾结外敌谋害天子,可知罪？陛下将你当成最亲近之人，你却依仗宠爱痛下杀手！若你还尚有一丝良心，便当放弃顽抗,随我回去认罪！”
    呈玄底气足，一开口震得整个山洞都是回声。
    他一边试探激将着，一边快步往里走，身后几十位羽林军士兵正狂奔而来，手中都提着寒森森的长矛钢刀。
    池凛冷笑道“究竟是谁谋害天子,右骁卫心知肚明。”

 可以先结婚_932

    听到池凛的声音,呈玄这才发现原来洞中不止她一人，有一阵脚步声在池凛声音更远一些的地方。
    那是谁？
    越往里走,密道越宽敞，也渐渐有了火光。
    呈玄看清了池凛护着的人影。
    是天子，还真是天子……
    呈玄曾经是天子禁军右骁卫,对天子的身形最敏感，他不会认错。
    天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若不是天子已死，他也不可能被放出来,那件大事也不可能启动。
    结果……天子居然藏在这密道之中？
    呈玄越想越不对劲，继续开口
    “京师有难，陛下为何缩在山洞之中？莫非要弃京师不顾，弃陛下的子民不顾吗？”
    楼觅恨不得回头骂他！
    啰里啰嗦的，吵得整个山洞嗡嗡响，她本来头就痛得要裂开，这一吼好么，太阳穴都要炸了。
    反派死于话多，你是不是没听说过？
    楼觅根本不中他的计，没开口回应更没停下脚步，和池凛一块儿往前奔！
    呈玄没想到这二人速度这般快，训练有素的羽林军都追不上。
    不过无妨，这密道他下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一头是他们进入的山壁，另一头则是直通大海的悬崖。
    即便这密道还有诸多出口，只要她们不会飞天遁地的法术，就难逃羽林军的天罗地网。
    身后冷箭不断，还有飞掷的长矛，池凛在狂奔的同时分出精力，将身后所有的威胁一一瓦解。

 可以先结婚_933

    但密道终有尽头，一直在跑的楼觅忽然停下了脚步，差点和身后跟来的池凛撞个满怀。
    “到……头了。”楼觅喘着气说道。
    其实不用楼觅说，吹乱池凛长发的咸咸海风已经提醒她，她们前方无路可走。
    几十米的悬崖之下是怒涛奔涌的大海，此时正是深夜，海面上一片漆黑，隐约能看见几块乌突突的礁石。
    海浪拍打在崖壁礁石上的巨响震得楼觅心口发颤。
    她看见了海面上那轮幽静的月亮，心魂几乎被它摄去。
    似乎在某个相似的某晚，她坐立难安地在开满了芍药花的小院子里等待池凛的到来。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凛姐姐不会来了，久到以为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池凛了。
    但终究，池凛还是来了。
    那晚她见识到了最真实的池凛，听到了池凛向她表达爱意。
    当时欣喜之情，现在想想还能笑出来。
    池凛手腕上被划开一个深深的血口，羽林军的数量比她想得还要多，生死一瞬时，她居然看见楼觅在笑……
    “陛下。”池凛不得不扫她的雅兴，“现在情况万分危急，陛下应该集中注意力。”
    楼觅回头，正面迎接速速围上来的羽林军。
    皇城里有很多假借羽林军身份混进来的反贼，但跟着呈玄的这波人全都是正牌军人，只不过他们知晓天子已崩大原气数将尽，为了活命，只能投奔另一头。
    可当楼觅转身，一派不可侵犯的天子之姿，立即将气势汹汹的羽林军压了回去。
    在场所有人这回算是真的看清了，这是大原天子没错！
    她没死！
    呈玄从人群中迈到最前方，借着火光，仔仔细细地盯着楼觅看。

 可以先结婚_934

    “爱卿这样看寡人，可是认不出站在爱卿面前的是谁了么？”
    楼觅双手负在身后，冷眼看呈玄。
    呈玄当真没说话也没上前，池凛发现了他此刻的举棋不定，真的被楼觅唬住了。
    池凛略略用余光瞧了楼觅一眼，将不断翻上来的笑意压下去。
    旁人分辨不出天子有什么异常，那是因为他们虽然是天子禁军，对天子的容貌身形熟悉，但对天子这个人了解不够。根本发现不了此时天子的躯壳里住的是来自几百年后另一个魂魄。
    按照楼觅先前所说，她已经获得了陛下的记忆，但有没有全部想起来，先前的对话被突然出现的羽林军打断，没有进行下去，池凛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从楼觅的一些行为和语气能判断得出，此刻她是在做戏。
    幸好她先前就扮演过陛下，池凛纠正过自称这件事。
    现在在呈玄这些人面前再演一番，居然演得惟妙惟肖，看得这些人一愣一愣。
    原来戏精也有用武之地……
    羽林军被楼觅这么一开口，拿武器的手都有些颤抖。
    要是天子之前没死，现在死在他们手里，那他们可是弑君之罪！
    即便现在没人追究，往后群雄逐鹿谁胜谁败上哪儿知道去？
    到时候弑君者被拖出来顶罪，那是阖族脑袋都不够砍的重罪！
    谁也不想落个千古骂名在自己头上，此刻都有点退缩。
    呈玄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天子到底是真是假？看着也太真了。
    楼觅在心里对自己的演技夸赞不已，现在弄个摄像机将她诓骗古人的视频拍下来，指不定能弄个影后玩玩。
    楼觅也不多说，说多了必然露馅，况且她的头还在时不时地剧痛。
    呈玄向楼觅行了个礼，眼珠子粘在她身上一般，一刻都不离开，恨不得在她身上烧两个窟窿。

 可以先结婚_935

    “陛下莫误会，微臣是来护驾的。”呈玄不愧是老将，什么场面没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一流，他阴沉着脸看向池凛道，
    “这妖妇已被流放，却深夜杀回上京，甚至劫持陛下企图谋害陛下的性命，陛下别再受妖妇蒙蔽，速速到微臣这边来，微臣当即将此妖妇就地正法。”
    楼觅冷笑一声“当初寡人为何会流放池氏阖族，爱卿背后之人没告诉爱卿？现在想要蒙蔽寡人的是谁，爱卿比任何人都清楚。”
    楼觅条理清晰，出乎池凛的意料。
    大概是最近初尝恋爱滋味的楼觅做了太多放飞自我的事情，弄得池凛对她的印象有所偏移。
    其实楼觅本身就是个聪明且临危不乱的人。
    身为九天战队的队长，再战江湖的王者，她的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绝对超越一般人。
    呈玄听不出破绽，心里暗暗有些计较的时候，楼觅对着羽林军的士兵说
    “如今上京沦陷国之将倾，你们身为大原将士不去抗敌，却在这儿围寡人？！若是战火烧到你们家中，牵连妻小，你们便是罪魁祸首！你们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该知道当务之急当做什么！”
    《再战江湖》中nc皇帝有一段差不多的台词，楼觅将它改了一改一口气喷出来，果然让羽林军中的一些人动摇了。
    楼觅非常庆幸自己玩了多年的游戏是款古风游戏，有些逻辑抓来就能保命。
    如果玩的是重塑宇宙这种星际开拓游戏，那真就抓瞎了。
    看羽林军中有人交换眼神，楼觅再追加一句
    “若是现在你们能改变主意追随寡人，寡人以天子的名义向你们保证，无论你们之前做了什么，从现在开始，既往不咎！”
    楼觅的表现超出池凛的预料，羽林军中当真有人上前一步，唤了声“陛下……”
    呈玄知道不能继续下去，这些头脑简单的小卒说不定真的会被说动。
    到时候被反戈一击，到手的胜算就得全部玩完。
    他向梁正使了个眼色，梁正提着刀迅速向前。
    池凛挡在楼觅身前，梁正嘴里喊着“护驾”，手中的刀对着池凛就砍。

 可以先结婚_936

    他看着是要砍池凛，实则是向楼觅去的。
    池凛岂能让他得逞，手中的剑横着一挡将钢刀挡下，梁正再要发力时，池凛的剑如游蛇闪电一般，挑中了他的肩头。
    梁正心里一慌，血从肩上喷了出来，可他甚至没看清池凛的动作。
    “别慌！”呈玄也抽出了刀，从另一个方向堵池凛。
    他对羽林军道“咱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妖妇么！来啊护驾，谁将妖妇杀了，重重有赏！”
    看见校尉先动了手，又有赏钱诱惑，方才还在犹豫的羽林军中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梁正知道池凛是将军，武艺高强的传闻在外，今日一交手果然名不虚传。
    可她是个女人，就算武功再高，力气总是比不上男人。
    找到了新的思路，梁正再次出击，以刀缠池凛的剑，一刀刀往下猛砍，想要用气力获胜。
    池凛看出了他的意图，另有两名羽林军士兵杀上来，池凛单手持剑挡住三人长刀。
    梁正想要将她压至地面再擒拿她，手臂都发颤了，弄了个面红耳赤，池凛依旧像一块顽石般一动不动。
    三个人都无法压制池凛一人？！
    要是现代那具身体，可能池凛真的已经被制服了。
    但现在她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在这具千锤百炼的身体里！
    池凛一举将三人挑开，其中一人的武器被震得脱手。
    池凛旋身而起膝盖撞在梁正的鼻子上，梁正的鼻骨当场被撞碎。
    借着梁正的肩，池凛一蹬之后腾空，只见她剑光一闪，另两人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口，鲜血狂喷之时，又少了两名敌人。
    呈玄趁机偷袭，池凛刚刚落地姿势受限，眼睁睁看他的刀横着对自己的后背切过来。
    池凛已经做好硬生生挨下这一刀，再绝地反击的准备，没想到楼觅捡了刚才被池凛挑飞的武器，横一挡，挡下了呈玄的攻击。

 可以先结婚_937

    池凛立即反应过来，倾力一脚踢在呈玄的小腹上。
    呈玄身穿铠甲能帮他挡下部分的力道，他强忍剧痛，在一瞬间作出决定，想要将楼觅扯过来当人质，威胁池凛。
    池凛凶悍那是有战场经验加持，天子成天在皇城待着只会发号施令，就算习过武，对战经验上肯定不够，擒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呈玄冲着楼觅就去。
    楼觅似乎已经料到呈玄会来抓她，如果她是呈玄的话也会这么做。
    呈玄气势汹汹怒目而视，想一上来先将楼觅吓唬住。
    一旦猎物慌张，呈玄自然能夺得更轻巧。
    没想到楼觅一点都不慌，甚至和他四目相对，寸步不让。
    楼觅怎么可能被吓唬住。
    比呈玄长得丑一百倍，体积大五百倍的副本bos站在她面前，她都没一点惧意，何况是个人！
    全息游戏场景之逼真，职业赛对抗之强，早就给楼觅积累了丰富的对战经验。
    虽然没在现实世界里和谁你死我活过，可此刻楼觅回到了上辈子的帝王身躯之中，记忆回溯，一颗比天高的心加上游戏世界里霸主的身手，楼觅对着呈玄就砍。
    呈玄没想到她居然还敢主动出击，抬手要挡下这一刀。
    这一刀只是虚晃，搅乱了呈玄的平衡之后，楼觅一偏侧面出击，刀刃冲上直挑，对着呈玄的下巴往头顶斜着削。
    呈玄一惊，急忙躲避。
    这一刀没削开他的脑袋，却削下他一只耳朵。
    呈玄痛号一声，捂住鲜血狂涌的伤口连退两步。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谁能想到陛下身手如此敏捷，甚至没等池凛救援，她已经自行拿下一城。
    池凛在心中笑道高楼觅雪从不会错过一血，果然名不虚传。

 可以先结婚_938

    呈玄失去一只耳朵，彻底激怒，也顾不得什么面上君臣关系，狂怒之下手中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楼觅和池凛一同抵挡，竟也和游戏里一样，配合得十分默契。
    呈玄来几招她们便拆几招，池凛把握机会在呈玄身上开了好几道口。
    梁正满脸是血，对羽林军喊道“杀了妖妇，赏白银万两！”
    喊完之后他上来支援，羽林军走了一半也留了一半，此刻一齐出击！
    池凛和楼觅再厉害，碍于敌众我寡和地形劣势，她们只能频频后退。
    呈玄看准了机会向楼觅狠狠砍一刀，池凛急忙伸手去挡，刀划开了池凛的手臂，血喷了呈玄和梁正一脸。
    “小凛！”楼觅焦急，心疼万分，池凛却像浑然不觉疼似的，一把将楼觅护在身后。
    呈玄和梁正步步紧逼，池凛和楼觅已经退无可退，站到了悬崖边缘。
    “陛下。”呈玄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冷笑道，“陛下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速速到微臣这儿来，微臣保证不为难陛下。”
    梁正胡乱抹着满脸鲜血，羽林军其他人自行站成了弧形，堵住了池凛和楼觅所有的逃生路线。
    梁正大笑“看你们还能往哪儿走！”
    她们还真有个地方能走。
    引路星和月亮依旧交叠着，通过水量丰沛之地，就能穿行百年。
    可能再也没有比脚下大海水量更丰沛的地方了。
    只不过下方礁石太多，高度也极高，不到最后生死一瞬，没人会愿意冒险一跃。
    但现在，她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池凛回头问楼觅“陛下信我吗？”
    楼觅立即回答“信，当然信！”

 可以先结婚_939

    “若是陛下和我一块儿死在此处，怕吗？”
    楼觅的心被她这句话点燃，握住池凛的手，说出一句此刻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不已的话
    “黄泉碧落，永不分离。”
    池凛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眶发红，反而笑了。
    “好。”池凛抱住楼觅，转身面对大海，“永不分离！”
    呈玄见状心中大喊不妙，她们要跳海！
    两人毫不犹豫飞身而下，呈玄立即扑了上去拽住了池凛的脚踝。
    池凛向后猛蹬，直接踢上了呈玄的面部，将他踢开。
    呈玄失去平衡，惨叫着一块儿往下落。
    幸好梁正上来拉住他的胳膊。
    “右骁卫……”梁正感觉呈玄的胳膊在不断往下滑，呈玄脸色惨白，死死抠住梁正的胳膊。
    梁正距离悬崖越来越近，没将人拉上来，反而被一块儿拖了下去！
    羽林军士兵拽住梁正的衣领，已然来不及。
    整个衣领被扯破，梁正和呈玄惨叫着跌向无际深海……
    池凛抱着楼觅下坠，幸好高度太高她还有空将血抹在楼觅的唇上。
    “深呼吸！”池凛大喊一声，楼觅猛地吸气，“噗通”巨响，两人一齐扎入了海水之中。
    海水冰冷刺骨，池凛护着楼觅没让她受伤，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在锋利又坚硬的礁石上，痛得她眼前发黑，一口血呕了出来。
    跌入海水的那一刻，剧烈的冲撞之下楼觅有一时的昏迷，但很快，海水似乎消散了，她可以呼吸了。
    意识渐渐恢复，她发现自己回到了深渊之中。

 可以先结婚_940

    四周极其安静，她还在陛下的身体里，池凛的魂魄也没有飘出来，悬浮在距离她两米之处。
    楼觅游上去拉池凛，池凛浑浑噩噩地拧着眉，闭着双眼，口中不断飘出血雾，很快融化在空中。
    楼觅焦急地喊她名字，但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不敢用力摇晃池凛，池凛肯定是在保护她的时候受伤了，她再一晃必定会加重伤情。
    看池凛一直在呕血，楼觅急得眼泪狂掉，紧紧抱住她。
    似乎感受到楼觅的着急，池凛艰难地在她怀中睁眼。
    想要提起一个笑意，却很快泄了下去。
    这次的伤比上回在高速公路跳车时还要严重，必定是跳下来的时候撞伤了。
    上回池凛也是一身伤，被保护的楼觅还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些日子，池凛换了身体之后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脱离了受伤的身体是不是就没事了？
    楼觅立即拉着池凛往下游。
    她们来时的那两具身体健康得很，魂魄穿回去的话池凛就会醒了！
    可以可以，一定可以！
    楼觅觉得自己的逻辑满分！
    池凛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依在楼觅怀中，因为没法说话，楼觅得不到池凛的反馈，万分焦急。
    身体呢！身体去哪了！
    楼觅急得浑身发汗，就在这时，池凛握着她手背的指尖微微用力。
    像是在给楼觅一点安心的提示——我还活着。
    即便是这么细微的提示，六神无主的楼觅真的被安慰了下来，攥紧七上八下的心，加快速度往下钻。

 可以先结婚_941

    找到身体了。
    往下游的过程中，她们自行从现在的躯壳中游了出来。
    这个深渊仿佛有一层看不到的界，只要穿过此界魂魄自然会和皮囊分离。
    楼觅带着池凛回归躯体，适应了片刻，楼觅很快能动了。
    池凛也睁开眼看她。
    太好了！
    楼觅嘴角的笑容刚浮起，池凛再次闭上眼，眉头紧锁，单手撑在腰侧靠后的地方。
    还是痛。
    池凛的意识振作了不少，但疼痛感一块儿带过来了，痛得她冷汗直冒。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是她真正的身体，魂体契合度高，所以连带着疼痛感都结合得更加紧密？
    顾不得想太多，现下脚不能沾地的方式实在太难受，池凛坚持着指了指下方，示意两人快些回去。
    楼觅立即读懂了她的意思，协助她往下游。
    破水而出，哗啦一声，楼觅在下方托着池凛的身体往上走。
    池凛扒着浴缸的边缘，忍着后背撕裂的疼痛感，一个翻身翻了出来，躺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楼觅被呛了一口水，咳得昏天黑地也没来得及管，上来看池凛。
    “小……咳咳咳，小凛，你怎么样了？”
    池凛浑身湿透，拧紧的眉心依旧没解开。
    楼觅抽了浴巾过来帮她裹住“能起来吗？浴室地板太凉了，不能躺在这里！”

 可以先结婚_942

    池凛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艰难地往身后摸“信……”
    “什么信？”
    池凛这一摸什么都没摸到。
    楼觅一个转念，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她虽然没机会亲自看一眼大原，看一眼上京，但池凛在密道和她汇合时的确背了个包袱，多了把剑。
    当时情况实在紧急，楼觅根本没来得及问她带的是什么。
    池凛伤成这样，楼觅急得肝胆俱裂，哪还有心思顾及包袱。
    池凛坐不起来，无力地握着楼觅的小指，急切道
    “信，陛下……”
    楼觅安抚她“别急，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
    楼觅吞了池凛的血，试着再往浴缸里钻，成功了。
    她独自潜入深渊之中，奋力游，看见了背着包袱的池凛。
    钻入陛下的身体，将包袱解下来往下抛。
    幸好这深渊是上下结构，包袱这无生命的物体在缓缓下降，楼觅回到自己的身体带包袱回游。
    深渊本该是平静的，但楼觅在看见浴室的灯光时，感觉周围有丝奇异的波动。
    楼觅警觉地往后看。
    漆黑的深渊中除了她之外，看不到其他事物。
    是我多心了？
    楼觅停下来仔细观察，确定没有他人之后，继续向前游。

 可以先结婚_943

    头疼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很多，楼觅甚至这会儿才想起它的存在。
    奇怪，楼觅在想，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是什么事……
    这种想不起某件重要事情的感觉很糟，她也很熟悉。
    究竟忘了什么事？
    楼觅想去回忆时，头疼的感觉又隐隐发作。
    暂时不去想，再次从浴缸中出来，楼觅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但她还不能休息。
    “我给你带回来了……”楼觅将滴水的包袱在池凛眼前晃了晃。
    池凛此时已经勉强坐了起来，靠在墙边欣慰地笑。
    “姐姐……”池凛声音微弱，“帮我，打开。”
    楼觅记得她真实的样子，那才是漂亮的大姐姐，池凛现在喊她一声“姐姐”都能把她喊到脸红。
    “我先扶你进去。”楼觅说。
    池凛摇头，坚持要把包袱打开，先确认里面的东西。
    楼觅没辙，只能顺着她的意。
    拆开包袱，里面有一摞已经湿透的信，以及发簪、玉佩、圆形的金属香囊，和一些小物件。
    “哎？”楼觅将信拾起来，一大滩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池凛焦急地伸出手，楼觅只能给她。
    池凛将信一一打开，有些信已经粘在一块儿，有些干脆都泡烂了。

 可以先结婚_944

    墨水写的字迹糊成一片。
    陛下曾经一字字写下的思绪、灵感、爱慕，统统不见。
    95、第95章
    池凛低着头,没说话。
    楼觅知道她难过。
    将心比心,如果有朝一日池凛和她所有微信聊天记录都被删除,备份都找不到的话，她估计能哭上一天一夜。
    但池凛受了伤浑身还湿透了，不能让她继续待在浴室，发生的事已经成为定局,楼觅要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好。
    “小凛,来。”楼觅将信小心地折起来，和其他物件一块儿拿到屋里，回来扶池凛,“咱们先进去，把衣服换了。站得起来吗？”
    “嗯……”池凛圈着楼觅的脖子，在她的帮助下起来了，艰难地挪到卧室的沙发上。
    楼觅已经在沙发面上铺了毯子，要帮池凛把湿漉漉的衣裤脱去。
    “姐姐。”池凛小声道,“我自己来吧。”
    “你伤成这样,站都难站，别费劲了。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看到？”
    “不是……”
    “那就行,来，坐下。”
    楼觅坐到池凛身边，先帮她把头发擦干净,用发夹先夹起来不要碍事。
    心无旁骛地将衣扣解了，换上干爽舒适的睡衣。
    整个过程楼觅都认真细致，盯着池凛的脸看,怕池凛会尴尬，她就没往别的地方瞧。
    睡衣换好，准备换睡裤之前，要将内裤先换掉。

 可以先结婚_945

    “先脱了？”
    “……我自己来。”
    “嗯。”
    楼觅让她先脱着，去帮她拿干爽的内裤。
    打开池凛衣柜的时候，听见身后沙发上轻微的挤压声。
    为了留给池凛充足的时间，楼觅在衣柜前逗留，顺便名正言顺地看看池凛衣柜什么模样。
    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干净、整洁，所有的衣物都挂好叠好，一丝不苟。
    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普通香水的味道，而是某些植物花卉调和过的香气。
    “你内裤放哪儿了？抽屉里？”楼觅问道。
    “是。”
    “我开了啊。”
    “好。”
    得到允许，楼觅心砰砰地跳着，小心翼翼地打开。
    果然，池凛从内到外的气质都相当一致，一致的素雅。
    不过，有些蕾丝花边，也太可爱了吧……
    还有一些小花小桃心的图案，完完全全的少女风格。
    楼觅被萌得有些晕眩，赶紧掐自己一把，别在这时候犯浑。
    “我随便拿一条了。”
    池凛闷着声回应，楼觅回头，见池凛将床上的毯子扯了过来，盖在身上。

 可以先结婚_946

    楼觅琢磨着，这是池凛一贯的矜持，还是回到了现代身体也换回来了，不是她的陛下，所以再次有了隔阂？
    在大原时，池凛主动抱她抱得那么紧……
    “多谢。”池凛抬手要将内裤拿过来。
    “我帮你。”楼觅心里有丝不爽，也看得出来池凛做任何一个动作都费劲，不由分说坚持帮她穿。
    “来。”楼觅让池凛靠在沙发扶手上，“抬起来一点。”
    手伸到毯子里，楼觅一只腿撑地，另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
    上身前倾，两人的脸挨得极近。
    池凛先前脱裤子扯毯子已经将所剩无几的力气消耗殆尽，此刻再抬腰非常吃力。
    楼觅看出她体力不逮，将池凛的一只手握了过来，两人各捏着内裤的一角往上拎，楼觅腾出另一只手垫在池凛无力的后腰上，协助她抬起腰肢。
    整个过程都在毯子下方发生，盖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换好，池凛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楼觅帮她把睡裤穿好整齐的时候，担忧万分“我带你去医院吧，伤成这样，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池凛摇摇头，缓了缓之后道“估计和现在的身体无关，怕是先前跳崖时受的伤震荡到了魂魄，一块儿带来的。你们现代医疗未必能查到魂里的事。如果查到了，那才让我害怕。”
    “可也不能就这样忍着吧，我……”楼觅想说我看不了你吃苦，这话在嘴边过了一遍，不知为何没说出来。
    池凛注意力被伤痛分去不少，不过楼觅的总总行为表情她都看在眼里，知道楼觅因为什么忽然和她有点儿疏远。
    “我一向如此。”
    楼觅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即便再亲密，始终有点……放不开。”
    楼觅听明白了，池凛在说刚才她坚持自己换内裤那件事。

 可以先结婚_947

    楼觅发现自己真是好哄，只这么一句，心里就好受多了。
    劝了池凛半天，池凛坚决不去医院。
    她怕医生检查出魂体不一这件事。
    楼觅觉得她想太多了“现代医学虽然发达，但魂体不一这事儿真没法查。你别犟了，跟我去吧。”
    “可是这具身体没有外伤，去检查不过就是拍片。查出问题我被抓走，查不出问题又何必去？只是折腾罢了。过几日应该就没事了，姐姐不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池凛笑着摸她的脸颊“我强壮得很，这点小伤睡一觉就好。倒是你，惊着没有？”
    “小场面。”楼觅扬了扬嘴角。
    如今她看池凛已经没法将她当成“妹妹”看待了。
    池凛真实的模样老在她脑海里晃，只要看到她眼下的痣就会想到她真正的模样。
    面对池凛时，难免有些控制不住的乖巧。
    楼觅去倒了两杯热茶回来，池凛喝着茶，她坐在地毯上，将湿了的信打开，铺了满地。
    “可还有补救的办法？”池凛立即精神起来。
    池凛所熟悉的那个时代，字迹糊到这种程度肯定无法挽救。
    可现代科技高度发达，说不定还有补救的机会！
    楼觅拿手机查了半天，似乎没找到好办法，抿了抿嘴，认真道
    “我挺想说点好消息让你开心，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程度的损坏已经不可逆。我会再去问问别人看有没有复原的方法。我知道陛下的信对你而言有多重要，我会尽全力把它们找回来。”
    池凛撑着身子下地，要和她一块儿坐地毯上。
    “哎，你干嘛，别动弹了。”

 可以先结婚_948

    池凛坚持坐过来，握住她的手。
    “你回到陛下的身体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就是陛下，你们是同一个人，我已经找到你了。当初决定去拿信也不过是想要找些旧物激发你的记忆而已。如今你都想起来了，信件之类的……即便有些可惜，没了也就没了，不用太在意。寻回了记忆，这才是最重要的。”
    池凛明明在意得要命，还反过来安慰别人。
    楼觅深深地吸一口气，事到如今，她没法继续隐瞒。
    “小凛，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池凛凝视着她，有些紧张“什么事？”
    “在大原的时候，我的确记起之前的事。但是现在……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忘了。”
    “全都忘了？！”
    “嗯。”楼觅坦诚地看着池凛，“我只记得想起了部分记忆这件事，但具体的事件就跟这些字一样，完全模糊了。大概还残留了一些轮廓，细节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池凛无声地看着她半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楼觅见她万分失落，自嘲地笑笑
    “你看你之前换身体的时候，也能得到点对方的记忆，说不定我和你的陛下刚巧有些联系罢了，或者因为距离近？才直接穿到她身体里。可能吧，我根本不是你的陛下，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楼觅向来自信，自小就聪明的她想做什么事基本没做不成的。
    她毫无波折的人生造就了现在这个她。
    可遇到池凛之后，她才明白，原来世上有种跨越不了的情感，那情感叫“前世的爱人”。
    池凛前世的爱人是什么人，是九五之尊，是开天辟地第一位女皇帝。
    这位女帝得厉害成什么样才能从公主摇身一变成了皇帝？
    那不是耍耍嘴皮子，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
    必定是一位果敢机智，充满了让人想要生死相随个人魅力的王者。

 可以先结婚_949

    池凛这种集万千才能于一身的天才都会对她死心塌地，为了她冒死穿越，陛下一定非常非常优秀。
    楼觅恐怕是比不上了。
    信件被毁时池凛难过至极的模样，楼觅看得清清楚楚。
    本以为这次能寻回记忆，能确定自己的身份了，结果转瞬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就是天命吧。
    楼觅说完这番话，继续去铺信纸。
    “要不要放冰箱里试试，我记得在哪儿见过，说纸皱了之后放到冰箱里能恢复一些。不过这字吧……”楼觅咳嗽了几声，“字应该也能描一描，哎？有些还是能看清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毛笔字写得一般的话，我就帮你描了？能抢回来多少是多少。好饿啊，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去做点。对了，还可以问问你的系统先生有没有补救的法子。都是和你这古人待一起太久，高科技都不记得用。”
    楼觅自说自话自个儿笑着，将手从池凛手中抽出来，站了起来就要去厨房。
    刚走两步，就被池凛从身后抱住了。
    池凛站不太稳，连带着楼觅也晃了晃。
    楼觅急道“别动弹啊，你的伤……”
    池凛箍她箍得太紧，紧到楼觅根本没法转身。
    “小凛？”
    池凛脸埋在楼觅的后背，双臂用力揽着她，好半天才开口
    “别走。”
    楼觅被她这两字和哽咽的声音弄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没走，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我……”
    池凛依旧不放，楼觅有些站立不稳，两人居然歪歪斜斜地扑到了地毯上。

 可以先结婚_950

    “没事吧！”楼觅护着池凛，没想到她受了伤还乱来，完全不像她谨慎的风格。
    池凛坐在她的腹部上，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离开，眼睛红得能滴血。
    “我爱的是你。”池凛凝视楼觅的双眼，急切又坚定道，“无论你是谁。”
    ……
    记忆，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丢失了和某个人相处的那段记忆，所有的爱和温馨都会荡然无存。
    你还是你吗？爱人还是爱人吗？
    楼觅多渴望能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多渴望记起关于池凛的点点滴滴。
    她不怕辛苦不怕出丑，甚至不怕丢了命。
    她只是想珍藏关于池凛的一切。
    即便她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一辈子寻不回记忆，她也愿意听池凛去讲陛下的事。
    池凛爱陛下哪一点，她就去努力做到哪一点。
    她甚至没想过这辈子会得到池凛如此直接的告白。
    这是属于楼觅的告白，是池凛对楼觅的爱。
    不是陛下，不是前世不是别人——楼觅捧着池凛的脸，坐起来吻她。
    是我的。
    楼觅从来没有这么难缠又热烈过，心头像被池凛的话放了火，所有的酸涩难过全都被这把滔天爱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都不够，池凛扶着她的肩头，回吻得也很热烈。
    前所未有。

 可以先结婚_951

    池凛贴得很紧，甚至揪着她的衣角，费劲克制着想要向上掀。
    还用她掀？
    楼觅直接将湿乎乎的外衣脱了，丢到一边。
    池凛发烫的手指从她左边腰侧拂过，忽然停下了动作。
    楼觅感觉到池凛的停顿，也睁开眼睛，眼眸里的痴迷还没消下去，轻轻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
    “你受伤了。”池凛向她的腰部看。
    楼觅迟疑了片刻，也顺着摸过去“哦，这是旧伤。”
    “旧伤？”
    “嗯，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伤着了，我都没印象，还是我妈跟我说的。”
    “怎么伤的？”池凛急切地追问。
    “意外吧，我妈都说不清，说我生下来这儿就伤了，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为了这事儿我们家和医院还掰扯过，不过最后证明不是医院的错，也就和解了。但我们家和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到现在也是未解之谜。”
    “给我看看。”池凛靠近楼觅的腰，仔仔细细地瞧。
    楼觅心头还热着呢，难得池凛这么热情主动，没想到居然因为这种理由停了下来……
    没办法，她想看就看吧。
    看到伤痕的一瞬间，池凛“咦”了一声，纳罕不已。
    “有这么震惊么……我知道它看上去就像是刀割开的伤口，但真的是生来就有的。”楼觅忽然想到，“你之前不是问我胎记的事？说不定这就是我的胎记，只是长得比较另类罢了。”
    池凛盯着它，一句话都没说，双眼都滞住了。
    楼觅“你怎么了？别吓我。”

 可以先结婚_952

    “我想说一件事，关于你和陛下之间联系的事。”池凛看向楼觅，“你愿意听吗？”
    楼觅被她的话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说呗，难道你找到什么物证了？”
    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池凛却点了头。
    “卧槽？！”楼觅差点跳起来，“就是这个伤口？”
    池凛将当年陛下为了救她被一剑刺穿左腰的事情说了。
    此处的伤差点要了陛下的命，之后也就一直留了下来。
    伤口的位置、形状，和楼觅的一模一样。
    居然是这样！
    楼觅怔在原地。
    世间的事实在太过跌宕，太难参透。
    她一心想要寻找的物证，原来真的在楼觅的身上。
    这个伤口，这个为了救爱人留下的伤痕，伴随着转世一块儿带到了今生。
    池凛没想过，转世居然这么浪漫。
    她的爱人将爱她的证据一块儿带来了。
    池凛将这个伤痕的故事告诉给楼觅时，心里有些担心。
    方才楼觅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不愿意是陛下这件事，如今再跟她说，她不会不开心？
    没想到，楼觅开心，特别开心，开心得恨不能螺旋升空！
    “真的！所以我真的是陛下！”楼觅几乎旋身而起，眼睛里炸出了花。
    池凛愣了一愣，被她逗笑“穿回大原时你进入的是陛下的身躯，如今又找到了相同的伤口。再加上……”

 可以先结婚_953

    楼觅急切追问“再加上什么？再加上你这个人证对不对？无论我怎么转世，你都爱死我了对不对？”
    池凛被她说得脸红“说这些疯言疯语……”
    “要不是你受伤了，我可得当场疯给你看！”
    我是陛下啊，是我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楼觅想要打开窗户，飞到大气层之外，站在月球上呐喊
    我特么的就是陛下——
    除了我，还有谁——
    “现在心证、物证、人证，三证合一。”楼觅坐上沙发，双手撑在膝盖上，对池凛笑，“皇后还不快过来认你的天子。”
    池凛笑得后背剧痛，冷汗和眼泪一块落“别逗我了……你，刚才不还在抵触么，不愿意是陛下。”
    “那怎么能一样！我倒是不想是她，可我就是啊！哎！老天爷这安排的，不当皇帝都不行。”
    楼觅现在整个一小疯子，恨不能上房揭瓦。
    池凛劝了好半天才将她劝回来，楼觅镇定了一下情绪，看了眼信件说
    “我再给你写，手写，写一千封一万封！”
    “你手是不要了么。”
    “我有你就行，还要什么手！”
    这一趟大原之行实在太曲折太刺激，楼觅的心被拔到高空又坠落谷底，再次因为突然而至的物证弹射到宇宙巅峰。
    行了，楼觅在心里跟上辈子的自己和解了。
    从此以后不会再吃你的醋。
    “觅觅，你们没事吧。”

 可以先结婚_954

    楼力行和彭梓媛在外面听到她在池凛的卧室里鬼叫，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情况，有点担心，过来问问。
    门呼地被大力拉开，两人吓了一大跳。
    楼觅上来就给他俩脑门上分别印了一个吻，丢下一句“明天我请客”就将门再次关上。
    一脸懵逼的楼力行和彭梓媛“？？”
    记忆丢失的确很可惜，不过意外的收获让两人更加欣喜。
    悬而未决这么久的事总算稳稳落地，楼觅打算先去泡个热水澡。
    “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楼觅离开之前将池凛抱到床上，再一次开启疯狂撒娇模式，“放心，我特别老实，绝对不会乱动碰到你受伤的地方！”
    其实不用楼觅说，池凛今夜也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没关系，你想乱动就乱动，怎么动都行。”
    池凛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来心无旁骛，可一开口，见楼觅眼睛都直了，似乎又不小心触碰到了现代人语言上的歧义……
    楼觅握着她的手“真的么？”
    看来是真的多想了。
    现代人的思维转得可真快，什么都能往那方面想。
    但是，池凛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她也非常非常思念妻子。
    池凛双唇动了动，楼觅就要等到她开口索取了，她又转过头去笑
    “别闹了，你快去洗澡吧。浑身还是湿的，别生病了。”
    楼觅看着池凛这副模样，心里骂了句脏话。
    怎么能可爱成这个样子？

 可以先结婚_955

    口是心非的时候都这么迷人？
    楼觅要现在还是皇帝，肯定得写个告示满世界贴——
    你们见过这个女人了吗？
    好，你们现在见到了，她是我老婆，本人比照片可爱一万倍。
    本来折腾这一顿应该非常疲倦，可此刻楼觅精神得很，登个珠峰没问题。
    蹦蹦跳跳哼着歌去自己房间的浴室，路过客厅，看楼力行和彭梓媛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表面上是在吃水果，其实是借水果当掩护，暗暗观察楼觅。
    楼觅一点都没有回避他们的目光，反而乐颠颠地上前，嘴角都要笑咧到耳根了，拍了拍楼力行的肩膀说
    “老楼，精神不错，看这红扑扑的小脸蛋，一副憨厚质朴的模样，谁能想到你是太上皇呢？”
    说完楼觅就走了，楼力行手里的葡萄差点掉地上。
    “媛媛。”楼力行脸色发绿，问彭梓媛，“觅觅这什么毛病啊，真不要带去看看？”
    彭梓媛也不确定，可这情况实在怕人。
    不行，得密切观察。
    回到自己卧室，楼觅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腰部的伤。
    以前觉得它真难看，现在觉得它举世无双的可爱。
    摸着这道伤，楼觅随手丢了一个沐浴球进浴缸，等沐浴球在浴缸中散开时，楼觅闻到了一种气味。
    这种气味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
    楼觅一脚踏在浴缸里，整个人静止了，极力回想那气味。
    一块花饼，紫色的鲜花饼，她在什么地方吃过，味道和这沐浴球很相似。

 可以先结婚_956

    鲜花饼很好吃，是某个亲近的人经常做给她的。
    别人闻到味道就够了，但她喜欢。
    不知道是真的口味与众不同，还是因为是那个人做的，她才喜欢。
    那个人是谁啊……
    楼觅单手扶墙，太阳穴闪过一丝痛意。
    而一段记忆随着那一丝痛感一并浮现在脑海中。
    “陛下。”
    是池凛原本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裙，端着一盘食物坐到朴素的案几之后，捏起一块紫色的小饼，递了过来。
    “尝尝看，我按照陛下的口味调整过了。”池凛像哄小孩一样耐心道，“这次肯定好吃。”
    “人家要凛姐姐喂。”
    这是我在说话？楼觅惊到了，声音这么嗲的吗？
    我上辈子不是皇帝吗？为什么声音这般甜？
    这是前世的记忆？
    楼觅身子一挺——我又想起来了？耍我玩呢？
    为什么之前明明不记得，这会儿又开始回流？
    莫非是刚刚回来，所有的记忆都不太稳定的缘故？
    所以说，刚才白伤心了一场……
    池凛没辙，只能递到她嘴边。

 可以先结婚_957

    池凛的动作停滞了，皱着眉笑道“陛下倒是张嘴啊。”
    “人家要凛姐姐用嘴喂。”
    楼觅差点一脚将浴缸踢出地球。
    凛姐姐是什么羞耻到爆的称呼？
    上辈子我真的是作精？！
    不仅是作精还特么的是个没手没脚要人用嘴喂的作精？！
    作精就算了，怎么回事，我绝对是上面那个啊！你色诱个鬼！不许撒娇！
    要是楼觅这会儿是在看电影的话，早就上去把屏幕拆了。
    可惜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她脑子里出现，就算闭起眼睛捂住耳朵依旧全方面覆盖她的大脑。
    池凛真的喂了，就连舌尖上的触感也一并传了过来。
    太刺激了吧。
    楼觅缓缓潜入热水中，发现热水都还没自己的脸烫。
    好吧，既然忘不掉，就好好享受吧……
    就这一段么？就停在用嘴喂食这了？还有下一集吗？
    96、第96章
    楼觅坐在热水里,聚精会神地等待新一波记忆回流。
    一直泡到浑身发汗头发晕,也没等到她想看的“下一集”。
    好烦啊,用嘴喂饼后续到底怎么样了？我都和池凛滚到一块儿了，都已经将她摁身下了，居然在这儿断片……
    楼觅有种追连载被卡个正着的痛苦。

 可以先结婚_958

    算了，估计是等不到了。
    从热水里起身,皮肤泡得发红,因为沐浴球香味的关系，她现在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今晚她这朵艳玫瑰一定要狠狠压一压池凛这朵小雏菊！
    啧，不行,池凛还受着伤。
    楼觅懊丧不已。
    这么美妙的重逢时刻，居然没法使出浑身解数！楼觅恨不得现在就和池凛一块儿把“下一集”当场演完。
    为了池凛的健康只能忍忍了……
    但两个人温存一晚没问题吧！
    楼觅兴致勃勃到卧室里翻出最喜欢的香水，往天空中一喷，待香水缓缓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拎起一条不久前刚买的睡裙。
    这条酒红色丝质睡裙比池凛之前抨击过的那条还要过分,完全能将她玲珑卓越的身材衬托得更加诱人。
    将长发吹至半干,楼觅穿上睡裙在镜子面前自我审视一番。
    寡人真美。
    迫不及待想看到池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
    楼觅再次穿过客厅的时候，楼力行和彭梓媛看她居然穿成这样,眼神都直了。
    楼觅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进到池凛的卧室。
    楼力行“咳！今晚是不是要戴个耳塞……”
    彭梓媛敲他脑袋“想什么呢！两个孩子能这么没分寸？”
    电视中的男女主角在对话，说的什么楼力行和彭梓媛完全没听进耳朵里。
    他们清晰地听到楼觅进屋之后,格外娇俏地喊了一声“小凛”。

 可以先结婚_959

    只有电视声的客厅里，彭梓媛悄然拿出了一副耳塞。
    “我觉得吧……”彭梓媛说，“觅觅和小凛结婚这事儿,可以再催一催了。”
    楼觅进屋的时候，池凛正在自行翻身，打算趴在床上。
    疼痛感似乎比刚回来的时候稍微缓和了一些，剧痛变成了酸痛。
    后背接触床面的姿势让她怎么躺怎么发酸，浑身不自在。
    池凛在前线作战那几年身上就没好过，常年带着伤，被陛下接回上京调养了许久，那些旧伤才慢慢没了存在感。
    对付伤痛池凛还是很有经验，这会儿得调整姿势。
    听到楼觅的声音，池凛往门的方向看，昏暗的灯光下，楼觅那两条惊世大白腿一闪现，池凛的呼吸都快没了。
    “你……”池凛眼神有些发直，“这是做什么。”
    “怎么，不好看？”楼觅从池凛身后过来，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将她整个人护在身下。
    “不……好看。”
    “是不是特别好看？”
    “嗯。”
    楼觅本来想继续逗她磨一磨她，但看她不舒服的姿势就知道伤影响她的动作，就连躺着都难受，还是忍忍，先别闹她了。
    “是这儿疼吗？”楼觅轻轻地点了点池凛肩胛骨附近。
    “嗯。”
    “你保护我的时候撞到了么？撞到礁石了？”
    池凛点了点头。
    从几十米的高度落下来，冲击力该多大，即便有水缓冲也够呛，光是想想都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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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本身惜字如金不善言语，但也没今晚单个字单个字往外蹦，想必是真难受。
    “我看看行么？”
    “看后背么……”池凛有点犹豫。
    楼觅想起谢不虞说的君臣y，心里跃跃欲试。
    她知道池凛的个性有多保守，感觉她的内敛并不只是因为她是古代人，她这脸皮即便放在大原，估计也是最薄的那类人。
    看池凛的后背必定要掀衣服，她肯定非常犹豫。
    楼觅告诉自己，她只是关心池凛的伤，想要亲眼确定一下，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君王的威严，绝对不是……
    “其实没什么可看，身体肯定没事的。”
    “我看看安心。”
    “真的要看？”池凛回头瞧她。
    楼觅非常肯定地点头。
    “好……”池凛果然答应了。
    就在池凛自行掀衣服的时候，楼觅又被罪恶感吞没。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乖！
    楼觅这颗心都要被池凛的乖顺弄化了。
    而且，池凛本身还是姐姐，姐姐啊……
    曾经的楼觅是个妹控，如今摇身一变立马成了姐控。
    原来她控什么完全取决于池凛，她的喜好完全被池凛牵着走。
    池凛往后够的动作有点艰难，楼觅哪舍得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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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帮你。”
    “嗯……”
    楼觅将她的睡衣掀起来，见雪白的后背没有任何伤口或者淤青，果然疼痛和身体没有什么关系。
    但只要稍微触碰到肩胛骨那一片区域，池凛就会忍不住缩起身子。
    池凛这副样子可是让楼觅心疼坏了，连带着想要温存的心思也变得有些罪恶。
    将她的衣服铺回去，楼觅躺到池凛身边伸出胳膊
    “枕着我胳膊睡吧。”
    “会枕到发麻的。”
    “才不会，来。”
    楼觅一面让池凛“来”，一面自己主动靠了过去。
    池凛抗拒不了楼觅的怀抱，往前挤了挤，枕到楼觅胳膊上。
    脸庞感受到她胳膊的体温时，一瞬间安心了。
    她抱着楼觅的腰，紧紧地贴着她，想一只从腥风血雨的猎场活着回来的小兽，依靠在主人的怀里，感受到主人的呵护，很快气息平稳地睡着了。
    楼觅都没来得及再说几句情话。
    一直都知道池凛既坚强又脆弱，没想到她还挺粘人。
    这种一声不吭的撒娇太让人心动了，想被池凛粘一辈子……
    不，两辈子，三辈子，最好生生世世都和她在一起。
    一旦知道真的有魂魄，可以转世这些事情，的确会让人执着起前世今生。
    看着池凛漂亮的睡脸，楼觅不停地想起池凛本来的模样。

 可以先结婚_962

    如果能和原本的池凛谈恋爱的话就好了，她太喜欢池凛原本那张脸。
    那才是和她魂魄最最匹配的模样啊……
    难怪这么会疼人。
    想到“凛姐姐”这个称呼，楼觅忽然想起来还没跟池凛说她又记起了一些前世记忆。
    别打扰她了，明天再说也不迟。
    想到池凛会有多开心，楼觅睡着的时候也在笑。
    楼觅以为还会梦到一些往事，结果一夜无梦，什么都没想起来。
    第二天她睁眼就看见了池凛的睡脸，她俩一晚上都没动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楼觅想要起身去给池凛做早饭，等她醒来的时候看见一桌子美味肯定会开心。
    可池凛还抱着她，只要她一动弹手臂就会再收紧一分，让她没法下床。
    抱得这么紧，是怕我又找不着了么。
    楼觅轻叹一声，心疼地吻池凛的唇。
    池凛在第三个吻到来时，沉沉地睁开眼。
    见楼觅一张灿蜜还甜的脸就在视线范围内，池凛安心地闭上眼笑道
    “你在干什么。”
    “在亲你。”
    “一大早的这么有精神。”
    “后背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池凛稍微活动了一下，眉头略略蹙起。

 可以先结婚_963

    “只是有点发酸罢了，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估计再养一天就没事了。”
    “哪有这么快啊，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今天别去学校了，俱乐部那边我也去说一声，安心在家休息。”
    池凛的确有点不想动“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早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池凛饿了，饿惨了，肚子在一阵阵地叫唤。
    “青菜粥吧，我还想喝牛奶。”
    “这么素？你确定不要来点夯实的？”
    “有烟熏三文鱼吗？”
    “有有有。”楼觅忽然甜甜一笑，脑袋凑近，“凛姐姐要什么有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池凛“咦”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楼觅。
    “你刚才叫我什么？”
    “凛姐姐这是想要我再叫一遍？”
    本来这称呼楼觅听起来羞耻，心里吐槽陛下一百八十遍，可自个儿喊起来格外欢乐，恨不得拿个喇叭满世界喊。
    池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急切道
    “你，不是都忘了吗？”
    “后来又想起来一点。”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池凛这句话说得又急又猛，引来一顿猛咳。
    “别激动啊你看你……”楼觅赶紧帮她抚背，“我昨晚是想跟你说来着，可你睡得实在太快我都没捞着机会。”
    “你想起什么来了？”

 可以先结婚_964

    池凛眼神都变尖了，似乎下一刻楼觅就能说出复国的方法。
    楼觅本来就想皮一皮罢了，忘了池凛背负的责任重大，这一皮没皮好，一脚踏空，有点尴尬。
    只能硬撑着跟池凛说了就想起两人同吃一块鲜花饼的事。池凛面上一热，垂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声
    “为何会想起这件事？不过，倒像是你的风格。”
    “我会想起所有事的。”楼觅向池凛保证，“再给我点时间，你安心在这儿和我一块儿生活，我全力以赴拾回记忆！”
    “你要如何拾。”池凛坐了起来。
    “别乱动，等我做好饭了再叫你。”
    “没事，我该活动活动，不然伤更难养好。”
    “我没想好怎么拾，不过这回去了大原一趟能证明我的身份，记忆也开始慢慢回流，只要是我的终究会回来。只是你要有点耐心。”
    池凛自然听出她话里有话，这句“只要是我的”里所包含的内容，恐怕不止是记忆。
    “我倒是无碍，时间也很充沛。无论我们这儿过多久，大原那边的时间点都不会变。”
    “这么神奇？”
    “嗯。我亲自验证过了。在我穿越之前，国师就曾提到使用追魂秘术必遭天谴。我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九个月，穿回去时他才刚刚过世不久。”
    “但是我们这边的时间会变。咱们从进入深渊开始，在那儿待了多久，这头的时间推进是一样的。”
    “国师的秘术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旁人更难懂了。不用焦躁，你慢慢回想，无论想到了什么都将它记下来。”
    “好！”
    确认身份之后，楼觅总算是没了吃醋的理由。
    现在无论是提陛下还是大原，楼觅都有种责任在肩的紧迫。
    两人同心协力，劲能往一处使。

 可以先结婚_965

    楼觅本来是想将饭菜端到池凛卧室里给她吃，被池凛拒绝了。
    菜饭有些味道，会影响卧室空气，而且楼力行和彭梓媛都在呢，她自己端进来吃像什么样。
    坚持到客厅和大家一块儿坐在桌上用餐，池凛已经在尽量隐藏受伤的事，还是被彭梓媛看出了端倪。
    “怎么了小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彭梓媛看她今天没早起打拳，而且出来这一路上动作缓慢，脸色不好，彭梓媛非常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还没等池凛开口，彭梓媛本能地看向楼觅。
    楼觅被她这一下看得发慌。
    怎么第一时间就怀疑我？真不是我！
    但池凛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也不算完全无辜。
    楼觅只能含泪接下彭梓媛的质疑。
    池凛在楼觅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对彭梓媛说
    “我自己不小心撞到背，和姐姐没关系，养两天就好了。”
    彭梓媛心疼半天又嘱咐半天，那头楼力行小声对女儿说
    “有些事情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太好说。可是觅觅，这是你第一次恋爱吧，有些事还是得提醒你一下。”
    楼觅“？”
    “小凛力气虽然大些，但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你下手别太重。”
    一排问号在楼觅头顶开了花。
    老楼你想什么呢？敢情以为池凛这伤是我下重手弄的？
    这偏到什么西伯利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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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有点无法反驳……如何能跟他们说其实两人昨晚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冒险去了，这伤是冒险时候弄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老爹眼里自己就这如饥似渴又超速行驶的老司机形象。
    楼觅黑着脸“老楼你别瞎想行不行！昨晚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原来在钻研这些乱七八糟！说你一句老不正经真不冤。赶紧吃了饭上班去！”
    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楼力行才是想说，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究竟是谁？
    不过女儿这顿吐槽还是熟悉的滋味，被怼了一顿楼力行暂时放心了，是他女儿，没换人。
    池凛让彭梓媛给老旗打电话请个假，她后背难受，得在家休息。
    彭梓媛给老旗请完假之后没去上班，说要在家照顾池凛。
    “不用，母亲大人去上班吧，别耽误你工作。”
    “今天楼觅不是也要去俱乐部？就你一个人在家怎么行？”
    楼觅在收拾东西，从卧室喊话“我就去两个小时，很快回来。”
    池凛好说歹说才把彭梓媛劝动。
    本来最近nunt大老板要来她们yhk视察，现在整个机械公司都处于备战的抽搐状态，少了她实在转不起来。
    彭梓媛出门前抱着池凛一顿狂吸
    “我宝贝女儿千万不要再生病受伤了，可让麻麻心疼坏了。你知道你就是麻麻的心肝麻麻的肉，麻麻恨不得替你痛……”
    池凛“……母亲大人，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要不是同事夺命狂call说时总马上就到了，让她赶紧现身，彭梓媛说不定还能再捧着女儿继续疼爱一会儿。
    楼力行一早走了，彭梓媛也匆匆出门。
    楼觅在家躲了好几日，今天必须出席俱乐部的高层会议。
    会议这事儿要不是谢不虞在群里提了一嘴，她能忘到明年。

 可以先结婚_967

    “宝贝。”彭梓媛吸完楼觅又来吸，抱着她不舍得放手，“我真的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家，好想陪着你啊，哎，怎么这么软这么香，你以前身上是这香味吗？好可爱。”
    池凛被她又揉又嗅弄得面红耳赤，怕她再这样下去会舍不得她走，只好压住她的手腕说
    “你快去吧，我自己在家休息还能休息得安稳点。”
    “我听出来了，你嫌弃我！”
    池凛正要解释，看楼觅眼里满是浓情蜜意，根本没一丝要生气的念头:
    “怎么你连嫌弃都这么可爱？你说说看，你哪是什么皇后什么将军，你是不是我上辈子救下来的小狐狸精？”
    池凛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求求你别说了。”
    “你烦我。哎，烦我都烦得这么优雅。”
    池凛“……”
    楼觅依依不舍地走了，池凛坚持送她到车库，再自己坐电梯上来。
    走一走动一动感觉酸痛感减缓了些。
    回到屋中将冰箱里的信都拿了出来，部分的纸真的恢复了平整，但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池凛叹了一声，感觉上天是如此公平，让她失去了重要的旧物，却找回了爱人。
    现在的楼觅和陛下何等相似，无论是撒娇还是犯浑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终于她们又在一起了。
    楼觅才走了五分钟，微信来了五十条。
    池凛连着听她的语音，连回复的时间都没有。
    看微信一条条往里挤，池凛似乎能看到楼觅那颗雀跃的小心脏。
    “好了，你睡吧，我不吵你了……”最后一条，楼觅温柔地说。

 可以先结婚_968

    池凛趴在床上，听着楼觅的声音入睡。
    这次她一定要兑现诺言，用这一生来守护陛下。
    楼觅手里握着咖啡戴着耳机，听着“恋爱中的人必听金曲50首”专辑里的歌，到了俱乐部。
    两个训练生打打闹闹从走廊那头奔过来，叫着喊着交缠在一块儿，忽然彼此绊了一跤，双双扑向楼觅。
    “我去，你追我干嘛！手都破了！”
    “你跑什么？你跑我当然就追了！”
    互相埋怨对骂着，本来就摔得惨，俩人抬头一看，看见高楼觅雪就站在他们面前，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俩小男孩迅速石化。
    谁都知道楼姐姐何等严苛，不仅在各种技战术上要求极高，平时俱乐部里的事，从上到下只要有看不顺眼的一定怼，就是高层也常常被她怼到哑口无言。
    楼姐姐不仅是再战江湖的王者，更是eniac的王者，这俩小训练生已经被她充满杀气的喘不上气了。
    两人正要道歉指天发誓保证下次再也不在俱乐部胡闹时，楼觅居然露出了微笑。
    她这一笑，小孩心跳都要停了。
    “平身吧。”楼觅笑着说，“趴这么久怎么还舍不得起来了？没摔坏吧？”
    “没……”
    “今天浮屠姐带你们训练啊，乖点，回头姐姐请你们吃饭。”
    “好……”
    楼觅保持着笑意走了，俩小孩眼珠子粘在她身上没法移开。
    “我怕是在做梦。”
    “平身是什么鬼？”

 可以先结婚_969

    “这么温柔亲切，这是个假的高楼觅雪吧？”
    今天高层会议，楼觅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卓景岚和互互一块儿到会议室看见她的时候，吃了一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这么早。”卓景岚随口吐槽，“又和妹妹闹别扭，家里待不住了？”
    卓景岚往椅子上坐的时候，楼觅“嗖”地回头，差点给她吓到桌下去
    “你是猫头鹰吗？”
    楼觅走过来，将咖啡放到桌上，双手撑在卓景岚椅子扶手两边，凝视她双眼。
    “你，干嘛？！”活了四十多年没被人椅咚过的卓景岚脸都要绿了，这祖宗又犯什么病？
    “真闹别扭了？”卓景岚追问。
    楼觅摇头“闹了，但是没别扭。”
    卓景岚“哈？”
    “你不懂。”楼觅含羞带怯站起身，离开。
    卓景岚“？？”
    会议即将开始，高层全都接入了全息投影，谢不虞和浮屠这才双双赶来，喘着气急匆匆地坐下。
    浮屠这么一坐还坐猛了，扶着腰动作一凝，脸色不太好看。
    谢不虞的座位在她对面，见她拧着眉缓缓坐下，有点儿想过去顺顺她。
    可是会议马上开始了，她不好过去。
    卓景岚小声问浮屠“你怎么了这是？”
    浮屠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以先结婚_970

    卓景岚“这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天匆匆忙忙在忙活什么。开会呢，一圈老板都在这儿，就等你们俩！”
    本来卓景岚还想把今天一早就到的楼觅拿出来当正面教材，好好教育一下谢不虞和浮屠，结果楼觅先开口，拍了拍浮屠的手背，柔声道
    “我懂，有些时候真的很舍不得离开。”
    卓景岚“……”
    哆哆嗦嗦的浮屠“……觅姐别介，我害怕。”
    一轮会议开下来大家说得口干舌燥，高层撤了，卓景岚将九天的主力留下来，继续展望了一下《再战江湖》2044年赛季各个俱乐部的情况。
    技术指导分析九天的优势劣势，以及各战术打法的改进。
    一通唠叨下来又是一个半小时，楼觅惦记着池凛一个人在家，椅子上搁了钉子似的坐不住。
    卓景岚问她“妹妹怎么了，今天请假。”
    “她发烧了，别催这么紧啊，小孩儿要上学还要打职业赛，够忙了。”
    “……我就问问，关心妹妹一下，怎么就是催得紧？官网下粉丝催得更紧，成天嚷嚷着让妹妹直播，高层都有人找我让我稍微营业一下了！”
    楼觅不理解“营业？我们打比赛的又不是混娱乐圈，营业个毛线。”
    “是么，那你倒是去和你们的c粉说说啊。你们雪菜c的话题都要上天了知道么？我小侄女都成天来问我要你们俩的签名照，追着我扒着我凌晨两点还不放过我，非让我给她说你俩的瓜，还得是甜瓜不然不吃。你自己又是合照乱发又是应援元素乱贴，回头说营业个毛线？我就问你你这话亏不亏心？啊？！自个儿闷在家里甜蜜，让我们被粉丝围追堵截！有本事谈恋爱没本事营业，你倒是出来亲自发个糖啊！”
    看出来卓景岚是憋坏了，一口气喷了个干净，喷得气喘吁吁。
    楼觅安静地给她递来一杯热水，卓景岚一挥手，不爱喝！
    “行了。”楼觅叹了一声，“营业这事儿不能刻意，不然不甜不说还恶心人。无事退朝吧。”
    “……”
    卓景岚后悔没接水，就该直接接过来泼她一脸。
    97、第97章

 可以先结婚_971

    池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见窗帘的缝隙里透出金色的光,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池凛从来没有一睡一整天过,而且毫无防备睡得极沉，一觉醒来整个人跟开了光一般通透。
    后背的酸痛还有些存在感，不过活动活动胳膊，已经不太碍事了。
    池凛饿得前胸贴后背,去厨房找点食物。
    智能冰箱里的食材被楼觅塞得满当当,想要吃什么都有。
    池凛点了一只蒸鱼再来点酒，等待的过程中她发现屋子里特别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五点多了,楼觅还没回来。
    不是说去两个小时就回来吗？
    池凛拿来手机，看楼觅给她发了微信。
    “会议比想象的长，估计六点多到家。我的小凛睡饱了吗？一整天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快干涸了……”
    这条微信的15分钟之后，楼觅又发了一条来
    “还没睡醒么？”
    委委屈屈的五个字下面,跟了一只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纠结不已的小浣熊。
    看得出来楼觅是憋惨了,可又怕吵到池凛，一整天下来就发了两条微信。
    池凛看着那只痛苦不堪的小浣熊,就像是看到了楼觅本人，可爱得让她笑出声。
    池凛回复“我刚睡醒，你会议开完了吗？”
    微信发出去,她吃完了鱼，酒都喝到底朝天了，楼觅还没回复她。
    莫非还在开会？

 可以先结婚_972

    池凛将盘子碗筷放到洗碗机时,微信来了。
    但不是楼觅的微信，而是九天战队群消息。
    谢不虞了池凛“妹妹你快来啊！你姐疯了！”
    池凛“？？”
    谢不虞“上游戏！”
    池凛一直猜不到楼觅能做出什么疯事来。
    上辈子猜不到，这辈子依旧猜不到。
    当她登录再战江湖时，很快发现eniac的专属工会名字被改了，改成“eniac君临天下”。
    池凛看着“君临天下”这四个字，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将自己传送回了工会总部，穿过豪气的大门往里走的时候，都还没看见楼觅人，就听到她在严厉地训人
    “……赤渊驹又被偷了？你们倒是去抢回来啊？有什么好怕？寡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被你们这群败家子给祸害了！”
    池凛一瞬间步伐变得缓慢。
    果然，又来了。
    楼觅这女皇的瘾算是彻底戒不掉了。
    工会原本到处都是货物马车，一派江湖气，现在倒好，铺上了鲜艳的红地毯，地毯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了高台，一张宽敞到可以让人翻滚的椅子摆在高台正中间。
    楼觅那一身飘逸的侠客装扮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的龙纹长袍，手里的火焰枪换成了一枚沉甸甸，比脸还大的方形玉玺。
    楼觅正在训人，每训一句话手里的玉玺就抬起来点一下，要是她这会儿脱手，估计玉玺真能当场砸死人。
    池凛本来怀着“楼觅又在过皇帝瘾”的心态进来的，没想到楼觅这一身挺考究的天子常服让她一瞬间恍惚了。
    好像真的是前世的她出现在池凛前面。

 可以先结婚_973

    楼觅见池凛上线，“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就要藏不住，让小孩儿赶紧去找赤渊驹，三两步飞到池凛面前
    “你这是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跟我说一下。”
    “我发微信给你了，但你没回。”
    “给我发微信了？”楼觅短暂离线，一转眼又回来，“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想说别吵你了，就到游戏里打发一下时间。看得出来你是真累，居然睡了一整天。”
    楼觅看着池凛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秒钟都没舍得离开。
    她发现“凛”这个账号似乎重新捏过脸，池凛将眼睛捏得更细长了一点，眉毛加黑加长，嘴唇变薄，下巴也小巧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练。
    最重要的是，脸部重塑之后，她看上去不像个小毛孩子，跟池凛实际的年龄更接近。
    楼觅一颗心噗噗地跳着，也太好看了吧……
    还以为再次见到真实的池凛会是多久之后的事情，没想到立马实现了。
    借助着科技的力量，楼觅在商城里转悠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件和她见过的天子常服非常相似的衣服，而池凛也极力还原真实的自己。
    感谢再战江湖，感谢nunt开发团队，因为有你们，前世今生才更精彩。
    楼觅在心里默默流泪。
    “妹妹！你来了就太好了！”
    听到谢不虞和浮屠的声音，池凛好奇地回头。
    见一名太监和一位宫女并肩跑过来，一脸的义愤填膺。
    池凛瞧了半天才借助她们的脸和头顶的名字认出来了，真的是谢不虞和浮屠。
    浮屠本来好好一坦克，还是个男号，现在穿着一身秀秀气气的宫女服侍，怎么看怎么是个伪娘，让人不忍直视。她头顶的名字前还多了一个称号，“掌事宫女”。
    谢不虞更惨。
    原本是双马尾萝莉，大眼睛圆脸，走的是治愈系小可爱路线。

 可以先结婚_974

    可如今萝莉不见，成了一脸丧气的太监，称号“大内总管”。
    池凛“……”
    谢不虞指着楼觅“你看看你姐干的缺德事！自己发疯把再战江湖弄成了再战朝堂！行，她要疯就疯吧，谁让她是高楼觅雪呢？可她自己当皇上我成了太监！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池凛憋着笑“你能将外观换回来吗？”
    “能的话我就不找你了！只要回到这个倒霉的工会就必须变成会长制定的外观，擦，我全部家当都在这儿呢！觅姐你现在就给我一句准话，你换不换回来？不换回来我自个儿上外沿街乞讨我也不要当太监！”
    楼觅还跟她苦口婆心“你怎么就只看到了太监？你是大内总管啊，寡人内务都归你管。而且你看我多贴心，配一个掌事宫女给你。你们俩没事干的时候还能对个食。”
    谢不虞抬手挡在楼觅面前，让她赶紧打住
    “我和浮屠对食还需要在游戏里？我们在哪不能对？”
    一直在谢不虞身边支持她，她说一句就加一个“就是”的浮屠立马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后脑上
    “靠？你说什么鬼话呢！”
    “我说得不对吗？打我干嘛！”
    “这是对不对的问题么？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谁跟你对食！”
    这二位来找楼觅算账的人反倒自己先内讧了，楼觅拉着池凛往殿后面跑。
    穿过大殿时，她发现大殿上面还有个牌匾，上书“太华殿”。
    “我又想起一些事。”
    楼觅带池凛来到无人的花园里，池凛发现这里有些眼熟。
    满目的木芙蓉之中有一汪清池，清池上浮着点点未燃的烛台，等到入夜全部点燃时必定美不胜收。
    池塘很大，有一浮桥延伸到池正中央。
    浮桥连接着一处凉亭，那凉亭朱漆圆柱四角尖尖，就像是浮在水面上，极有风情。

 可以先结婚_975

    加上身边的楼觅，眼前的一切居然和曾经南岸行宫的景致颇为相似。
    池凛刚刚进入到游戏时，看楼觅将工会改得乱七八糟，以为她只是在胡闹而已。
    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藏在后面。
    池凛知道全息游戏的奇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可以随自己心意打造的另一个世界，却没想过可以用它来将前世的场景一一重现。
    池凛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都忘了眨。
    “你，想起了南岸往事？”池凛下意识地拉着楼觅的衣角。
    楼觅发现这是池凛的习惯动作。
    只要一紧张她就会揪衣角。
    楼觅盯着她的手看，心都跟着颤。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嗯，想起了。”楼觅单手将她揽到自己怀中。
    其实她只回想起几个场景。眼前的芙蓉花和小亭子是她今天坐电梯去车库上忽然闪现在脑子里的。
    来了来了，楼觅立即集中精神，将那些记忆碎片全都用心记下来，坐到车里之后立即上游戏。
    对于商城非常熟悉的楼觅，搭建这个小花园也没费多久时间，所有能想起来的细节，包括芙蓉的颜色和凉亭的大小构造，她尽量还原到最真实的模样。
    在建造的时候她就想到池凛来时会多激动，不过……
    池凛看她的表情为什么有些微妙？
    激动是激动，但激动之中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开心里带着一言难尽。
    “怎么了？”楼觅很敏锐地察觉到池凛情绪中的异样。
    “为何你偏偏想起的是南岸的事……”池凛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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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
    南岸怎么了？楼觅心里一惊，难道她们在这该死的南岸闹过什么不愉快？
    是了，天下情侣有谁会恩爱一辈子从来没吵过架？她俩上辈子已经如胶似漆够甜的了，闹点不愉快也是人之常情。
    可楼觅只记得这个场景啊，还是好不容易记起来的。
    大脑要拾起哪片碎片给她，完全不受控制。
    楼觅倒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可是条件不允许嘛。
    楼觅转到池凛面前可可怜怜地问“不高兴了哦？”
    “也不是……”池凛脸色有点潮红，楼觅见她微微拧着眉，看不出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
    池凛哄人的技术楼觅领教过，多少也学了一点，现在正是反馈的时刻。
    “想要想起什么事来不是我能选择的嘛。”楼觅委委屈屈扶着池凛的胳膊，“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全给拆了，你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我就盖什么样，我全听凛姐姐的。”
    两人在游戏里的形象的确是池凛重新塑造过的形象更年长一些，楼觅这一声“凛姐姐”一点都不突兀，加上撒娇乖巧的语气，池凛完全被楼觅带回了大原，带回了南岸。
    着急哄人的楼觅肯定想不到，让池凛脸色异样的并非是南岸承载了她们的争执龃龉。
    正好相反，南岸的行宫见证了她们最最甜蜜又火热的时光。
    在南岸的一整年陛下都和她在一起，除了日常要处理的政事之外，其他的时间里，以养伤之名，陛下没让池凛去任何地方。
    那是她们爱意疯狂绽放的一年，是情到深处日日夜夜都难以分割的一年。
    在北线的九死一生让陛下受够了担惊受怕，她不想让池凛再离开她的视线哪怕一瞬间。
    行宫花园，就是这处芙蓉花海，只有她和陛下二人能来。
    那浮桥水榭，处处都留着陛下宠爱她的痕迹。
    陛下没日没夜地缠她，似乎要将池凛在北线作战的那些年分离的苦楚变本加厉全都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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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凛这一生也未经历过这般密集的。
    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知道陛下爱她疼她，她也无比眷恋陛下。
    羞耻心被一层层地剥去，到最后只剩下对陛下本能的渴望。
    自小学经习武，又背负定国安邦的责任，池凛三十年来过得比一般人苦一些累一些，也拘谨些。
    池家一家都是读书人，到她这儿才开始有习武的念头。
    可以说她内敛拘束的性子正是受各种经学影响，一心只知规贤矩圣，从未想过情爱之事。
    陛下带领她来到了全新的世界，那个她曾经陌生又不耻的世界。
    日复一日的开拓之下，池凛几乎要忘了自己是谁。
    无法抗拒陛下的怀抱，无法拒绝陛下总会有的新鲜主意。
    现在想起南岸行宫，依旧会有无穷的爱意从心里涌现，她明白灵魂深处烙下了陛下的烙印，不可能更改她也不想更改。
    只不过，但凡想起那一整年的纵情，哪怕是某一夜的某个小细节，都会让池凛面红耳赤。
    这一世的陛下还带着刚刚遇到初恋的纯真，池凛知道楼觅在外面看上去就是个成熟的大人，其实内心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有些事暂且不要说出来污染她，池凛也没脸说。
    看楼觅的样子似乎只想起了行宫的模样，在其中发生的事情应该没有头绪。
    这般正好，池凛也不希望她想起来。
    要是想起来，即便不再吃上辈子自己的醋，也难免会起效仿之心。
    池凛只是一想，就觉得有点吃不消。
    “凛姐姐倒叫得顺口。”池凛拉住她的手，提起了笑容，“那以后到底是我叫你姐姐，还是你叫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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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里你叫我姐姐挺和谐，到了游戏里我叫你姐姐，咱们各占点儿便宜，什么都不耽误。”
    楼觅开心得很。
    现实中的池凛是她熟悉的模样，她最开始爱上的也是那张皮。
    谁能想到游戏里还能是另一个样子？
    姐姐妹妹全让她占了，天底下还有比楼觅更幸福的人吗？
    跟池凛谈恋爱真刺激。
    被前世今生弄得心头发热的楼觅，完全想不到自己还是太单纯，更刺激的事根本没想起来，已经让她快上去了。
    她带着池凛在花园里走，让池凛给提提意见，哪儿有问题需要修改修改。
    “最好是能百分百还原。”楼觅开开心心，“以后咱们一有空就可以来这儿，说不定也能帮我更快恢复记忆。”
    池凛第一次觉得楼觅还是别恢复全部的记忆好。
    游戏中池凛被拉着坐到了凉亭里，她本人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眼睛没睁开呢就被楼觅抱住了。
    楼觅什么时候进屋的池凛都没发现，肯定是被南岸行宫吓的注意力涣散。
    楼觅都没敢用力，只是胳膊圈住了池凛，贴在她肩膀上
    “一整天没见，可想死我了。你伤感觉怎么样了？”
    楼觅嗅着池凛身上的香味，实实在在拥抱的感觉特别安心。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池凛将接入晶体摘下来，“明天就能去上学了。”
    池凛一回头，两人的唇之间相隔不到两公分。
    楼觅看她的唇就想吻，亲了两下，没继续下去。
    池凛一向喜欢逞强，这事儿她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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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伤成那样也还在一直忍，现在嘴上说没大碍了，那就是不再痛得死去活来，但难受肯定还会难受，楼觅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她不适。
    过几天等池凛的情况稳定稳定再说。
    楼觅在俱乐部忙了一天，中午就吃了两口面，喝了一肚子的咖啡。
    回来路上抓紧时间在游戏里又是装修又是给大家加头衔的，到家就饿了，饿得肚子咕咕叫。
    池凛让她坐着“番茄烩牛肉，再来一盘绿叶菜行吗？”
    楼觅本来不想让她动，她坚持要活动活动，楼觅也只能窝在沙发上享受皇帝一般的待遇。
    池凛给她将饭菜端来，看着她吃完，帮她擦了嘴后又奉上焦糖芝士杯子蛋糕。
    楼觅“哎”了一声“我没在系统先生的菜谱里见过这个蛋糕。”
    “是我添加进去的。”池凛说，“上周你不是念叨着电视里的杯子蛋糕看上去好吃么，我就去找了找配方和食材，试着做了一个，我吃着偏甜，对你而言就是刚刚好了。你吃吃看，如果不合胃口我再去调整一下配方。”
    楼觅立即吃了一大口，甜得恰如其分，多一分腻少一分淡。
    “好吃吗？”池凛期待着她的回馈。
    “好吃爆了！”楼觅两口下去蛋糕少了一大半，池凛都怕她噎着
    “你慢点吃……哎，吃到纸了。”
    池凛伸出手，放在楼觅的嘴下。
    楼觅“你这是干嘛呢？”
    “帮你接着渣，别掉桌上，不雅。”
    “……”
    楼觅一时间沉默了。
    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冒牌天子，可对面坐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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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上过战场，人家还是博士，读书人，讲究起来一套一套的。
    渣掉在桌上就好了啊，一会儿扫了就是，还要用手接着。
    可看看池凛白净的手特别诚恳地候着她，没有一丝不耐烦，正心甘情愿地等着她。
    当皇帝也太幸福了……
    难怪前世的我要疯狂撒娇，有这样一位温柔姐姐成天耐心伺候着，想要独立自主都难吧？
    不过楼觅不觉得自己是个作精，池凛也别这么累了。
    起码接个蛋糕渣这种事还是能亲自操办一下。
    楼觅将池凛的手按下，她自个儿接。
    池凛没说什么，就由着她。
    等她吃完，池凛不由分说直接将纸杯给拿走，帮她丢了。
    “今天头疼不疼？”丢完纸杯，池凛用免洗洗手液将手消毒，走到楼觅身后，开始帮她按摩。
    楼觅都不知道该说疼还是不疼的好。
    池凛帮她按得实在太舒服。
    为什么池凛这么会宠人？被她宠着试问该如何独立行走？
    “你帮我按，回头我也帮你按。”楼觅闭着眼享受，捏了捏池凛的手背。
    池凛用否定的调“嗯”了一声。
    “为什么？”
    “不可。”
    “有什么不可？”楼觅一开始不明白，但后来想想，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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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又是封建迷信，天子就是天，不可以下犯上那一套吧？
    楼觅好奇地睁开眼，往上看“咱们上辈子都结过婚了，难道都是你一直伺候我？我就没伺候过你么？”
    “也不是，但起居之类的事多半是我来照顾。”池凛笑道，“你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是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人，就算有些事你能做，我也不放心你自己来。”
    “起居之类的事是你来照顾？”楼觅问，“那什么事是我来照顾你？”
    被她这么一问，池凛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尴尬，极快地调整回情绪说
    “你是天子，满天下的事操心都操心不过来，哪有空顾及其他。”
    楼觅不解“什么叫其他。你是我妻子，不是其他啊。”
    话说到这儿，资深母胎lo选手楼觅忽然明白了。
    傻了我，还用问么？
    当然是在床笫之间“照顾”凛姐姐了。
    楼觅沉浸在自己的聪颖之中也就五秒钟吧，很快清醒过来。
    只要没想起来，那都不是我的……
    池凛见她表情一时一变，很明显在胡思乱想，用手指敲了敲她脑门
    “不许瞎想。”
    原来臣子也是可以敲陛下脑门的。
    也对，君臣之间也是可以有恋人之间的小互动。
    “我瞎想什么了？”楼觅一边抓一把，握住她双手，“你倒是说说看啊。”
    池凛哪有脸说“我不上当。”
    楼觅怎么看池凛都看不够，多想快些将前世所有的事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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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我叫你姐姐还是叫陛下？”这件事是池凛这两天最困扰的事。
    看楼觅已经很接受自己的前世，但又怕偶尔不小心戳到她的小敏感。
    池凛将所有可能冒犯到她的细节都罗列出来，让她来指导。
    “这叫事儿么？”楼觅翻过身来面对着她，“你乐意叫什么都行，就叫我名字不好？”
    “就叫楼觅？”
    “楼觅有点太疏远了，觅觅呢？”池凛本来就比她大，无论是以长辈的身份叫这昵称，还是以恋人的身份叫，楼觅都很受用。
    可池凛自动想到原主给楼觅在微信里存的那个要命的昵称，这个“觅觅”有点儿阴影。
    “要不然叫我宝贝？嗯？”楼觅扭着肩膀靠上来，蹭池凛的脖颈。
    池凛被她蹭得发痒，缩起肩膀，闭着眼笑道“宝贝什么的真的太肉麻了。”
    “池大人真是难伺候。那你说要叫什么？”
    一声“池大人”让池凛恍然间回到了十多岁，她刚刚入仕的那年。
    当时还是公主且暂未表露心迹的陛下也是这样称呼她，这个称号伴随她很多年。
    池凛一时感慨，小心翼翼地问楼觅
    “没有别人的时候，我可以叫你陛下吗？”
    楼觅的眼神微微一定，说“你叫我晋仪都行。只要你喜欢。”
    池凛立即摇头“不不，只是陛下就好。”
    楼觅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我是你的陛下，是楼觅也是晋仪，这些都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你要你那份安心，我是谁都可以。你不也说过了么，你爱的是我，无论我是谁。”
    池凛扶着她的手腕，细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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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谢我？”楼觅小声道，“你有其他方式答谢。”
    池凛“？”
    98、第98章
    就一天时间没去学校,当池凛看到手机里爆炸一般的留言时,有种一年没去的错觉。
    班级群里从昨天早上开始就在疯狂艾特她,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又请假，连刷了两千多条才消停。
    魏灼凝私下问了五六条，问她方不方便，想要上她家来探望她。
    就连一向眼里除了魏灼凝没别人的林小鸷都问候她,虽然问候的方式有点心机：
    “你在家吗,没事吧？我和灼凝一起去看看你？”
    池凛来这个世界大半年的时间了，对于即时通讯这样的交流方式还是不太习惯。
    知道大家其实都是好心，但一条一条的消息接二连三地糊人一脸,高科技总有点咄咄逼人的气氛。
    刚来的时候一心想要适应这个时代，努力浸入其中好让别人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而现在，池凛已经找到了她想找的人，她打算放慢步调，维持在自己喜欢的节奏中,不被这个时代带偏。
    一到学校池凛就被魏灼凝摁着了,抓着池凛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了一整圈，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是你,没错。”
    池凛：“？”
    林小鸷撑着下巴看着魏灼凝的傻样笑道：
    “咱们阿凛请了天假又消失在网络上，可把灼凝急坏了，非要说你被夺舍了,不然不会一声不吭不理她。喏，现在人好端端地来了，该安心了吧？”
    “谁,谁急坏了？”私下的担心被林小鸷明目张胆当着池凛的面说出来，魏灼凝小脸发红，说话不利索，“我只是担心同班同学！哪像你，铁石心肠！”
    池凛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也知道什么“夺舍”，还以为只有大原那个时代会有这些恐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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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身为魂穿一员，夺舍之类的事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恐怖的根基。
    “噢，我也没说别的，不是同班同学是什么？你倒是敢有别的想法么？是我治不了你还是楼姐姐挥不动刀？”
    面对魏灼凝，林小鸷真的一点都不急，就连吐槽也给说情话似的慢吞吞。
    魏灼凝没想到自己过来关怀一下阿凛都会把林小鸷的醋坛打翻，被她怼得生无可恋，只能乖乖地回座位去了。
    一句话都没捞着说的池凛本人：“……”
    见池凛来了，上课之前六班的微信群里又开始热闹。
    “凛凛是不是生病啦！看你都瘦了！快！楼姐姐三年前直播动图，就是自己戳了脸的那次！我独家珍藏！给你回血！”
    “卧槽这张动图我找了好久！我死了我死了！”
    “讲真，阿凛和楼姐姐什么时候一块儿直播啊？我有一个朋友说想看你们双人直播！”
    “双人直播+1！”
    “阿凛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请，没别的要求，只求你快点开个微博账号！和楼姐姐互关的那种！”
    “一个月午餐求微博账号！”
    ……
    群里消息疯狂在刷，池凛眼睛都要看花了。
    为什么大家对什么微博什么直播如此执着？池凛到现在为止见到镜头里的自己还是很不自然。
    要是真的上直播，她估计全程都是僵尸脸。
    人都在班上坐着了，不回复不合适，池凛只能拿着手机给大家一一解答。
    老夏进屋开始上课大家才稍微消停点，池凛摸摸额头上累出来的汗——在这个年代当名士真是不易。
    上午一场大考两场小测，才一天没来学校感觉错过了很多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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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昨天卷子的时候，池凛有点跟不上，眉心微微拧起。
    林小鸷教她直接将平板上老师同步的解题步骤录屏，不懂的地方回头可以倒回来多看几次
    。
    池凛惊讶，居然还有这种技术，为何没一早发现。
    “你之前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过……”
    林小鸷靠近她，小小声道：“你们那个年代是不是连电脑都没有？”
    池凛笑着摇摇头。
    “还没有工业革命？”
    了解过近代历史的池凛扬了扬嘴角：“早着呢，我们是冷兵器时代。”
    林小鸷心里“哇哦”一声，继续追问：
    “所以阿凛是士兵吗？上过战场？”
    “是的。”
    “杀过人？”
    池凛犹豫了一下，生怕吓着了小姑娘。
    即便池凛没说话，林小鸷已经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完全没害怕，林小鸷反而越来越兴奋，一上午都在找机会问她战场上的事。
    “阿凛，其实你是男人吗？”
    “……我们那女人也能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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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刀多重？一刀过去是不是能削个脑袋下来玩玩？”
    “我不用刀……”
    “那用什么？锤子？”
    “我用剑。”
    “剑？大家都穿着铠甲呢，怎么伤得动人？”
    “剑比较灵活，而且得看是怎么锻造出来的。”
    “你们打仗得打多久？空虚寂寞了怎么办？你有女朋友吗？女朋友和你一块儿上战场吗？你来我们这儿了，你女朋友怎么办？阿凛阿凛？”
    救命！
    池凛快被她拷问死了，幽幽地回头，给魏灼凝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魏灼凝恨不得把耳朵飞过去，聊什么呢？林小鸷这王八蛋拉着阿凛聊得兴致勃勃！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点，池凛都不敢跟林小鸷多待，抱着书包一眨眼没人。
    “哎？阿凛呢？”林小鸷到处找人，“杀人这事儿还没闹明白呢，这就跑了？”
    池凛几乎是踏着下课铃冲出学校大门，生怕晚一秒就会被逮着。
    跑到自己车里点了外卖，外卖小哥收到订单的地址：“光华路12号停车场d区东边第三排第三辆。”
    外卖小哥：“？？”
    池凛收了外卖在车里一边看卷子一边吃午餐。
    午餐就要吃完的时候，楼觅视频过来了。
    池凛急忙将餐盒收好擦了嘴，翻下车顶的镜子看了看，发髻也很端庄，没有失礼的地方，这才接通。
    “哎？你怎么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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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觅一边吃饭一边和她视频，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嘴鼓鼓的。
    一接通看见池凛正儿八经地坐着，板正严肃，不像是在和恋人视频，倒像是在进行两国谈判。
    楼觅看她这么认真，立即将饭吞了下去，回来坐稳。
    池凛将今天在学校的事跟楼觅说了，楼觅大笑。
    “陛下怎么还幸灾乐祸……”
    “很难不对你曾经的生活感兴趣，其实我也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呢。不过你同桌，那个林小鸷居然能猜到你的身份……一般人就算觉得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也不会真的信魂穿这类的事。”
    池凛认真道：“林小鸷若是在大原，不是名满上京
    的神童，就是容易走上歧途的邪士。”
    “她嘴严吗？”
    “她对我还算友善，明面上背地里帮过我不少忙。”
    池凛这么说是想让楼觅放心，结果楼觅更不安。
    那个林小鸷长得妖又邪门，和池凛这种一身正气女将军，似乎有种天然cp感。
    还是同桌，成天坐一块儿的……
    楼觅:“她和她之前那个小同桌的感情稳定么？”
    向来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