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温柔》 1. 裂痕 「你以为家里是旅馆吗?说出去就出去,要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啊!」才刚进门子柔就被妈妈念个不停。 「现在才十一点耶,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子柔不想理妈妈,头转了便上楼。 「夸张!你去看哪一个女孩子家像你一样,你也稍微留点名声给人家探听一下,这样能看吗?」妈妈歇斯底里的大吼。 原本已经快走到房门的子柔一听,气不过的又往下走。 「到底是有甚么名声不好!你要不要现在去市区看有多少比你老的还手牵手在逛街,不要你自己都不出门就要限制别人也跟你一样。」子柔在楼梯上大声的回骂。 「我不出门是碍到你甚么?我讲一句你顶十句。」 「我哪里顶十句,明明才讲一句。」 「那天爸爸的一个客户来家里,三十几岁了,都还会打电话回家跟他妈妈说不回家吃饭,你哩!每次我打给你就是用不耐烦的口气跟我说话,晚回家也不会打通电话回来,不知道人家在家里会担心吗?」妈妈再度大吼大叫。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不要老是希望我跟别人一样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打电话?下了班、没事自然就会回家啊!」子柔生气的回应。 「跟你说我在家里会担心你听不懂吗?」妈妈更生气了。 「出事情你就会接到电话了啦!没电话就是没事。」子柔顶上癮了。 「出了事你怎么打给我?」 「警察或医院会打给你啊!」 「很好!你给我出去,你搬出去住,不要让我看到你,你在外面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妈妈气炸了。 「有必要这样吗?」子柔并不想跟妈妈撕破脸,她只是受不了妈妈一再的无理取闹,而她的个性就是要嘛就不吵,而既然吵了就一定要吵赢。 「你现在很屌啊!会赚钱很屌了嘛!不需要爸妈了啊!」妈妈已经接近疯狂。 「关我有没有赚钱甚么事?不要混为一谈。」子柔不开心妈妈总拿钱当吵架的话题。还没出社会的时候,妈妈最常骂她的一句话就是|要不然就不要花我的钱,这也是子柔最讨厌听到的一句话,妈妈每讲一次,就更加深子柔要自力更生的决心,于是一找到工作,她便再也不拿家里一毛钱。 「你出去~~~~~」妈妈发了疯似的狂吼,「你永远就是这样,傲慢、骄傲,自以为了不起,从不关心爸妈,我不要看到你就没事了,养你那么大是有甚么用,早知道生下你的时候就把你捏死。」 「我不关心你们?」子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她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每次出去看到好吃的就会买回来给你们吃,看你做家事辛苦,就买按摩椅给你,但你们从不满意,总是嫌我买的贵又难吃,要不然就说我乱花钱,我不知道是要怎么做才叫做关心。」子柔感到很委屈。 「我不需要那些,养你真的是白养了,你明天就给我搬出去。」妈妈变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好啦!对不起啦!是我不该顶嘴,我以后会打电话回家可以了吧!」子柔妥协了,她看见妈妈的泪水,发现妈妈好像老了好多,于是软下心先跟妈妈道歉。 「不用,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妈妈走到床边坐下。 「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不然你还想怎样。」子柔没好气的说。 「我不想怎样,我要睡觉了,以后你过你的,不要再来烦我。」说完妈妈便躺下拉上被子。 「我只是不喜欢被逼的感觉,不行吗?有时候刚好在工作,很忙的时候怎么会有时间打电话?况且我也没有去哪里啊!为什么事事都要报备?」子柔想好好的跟妈妈沟通。 「被逼!叫你打个电话回家叫做逼,你真的很奇怪吶!」妈妈在床上伸长着脖子大吼。 「我们可不可以用沟通的,不要一直大吼?用说的我也听得到,不用那么大声。」子柔很不喜欢妈妈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沟通!哼!我不想跟你讲了,你很行。」妈妈再度拉上被子。 「你如果在工作的时候,会有空想到要打电话吗?」子柔想办法要让妈妈了解她的感受,「而且你每次打来就是劈哩啪啦的讲一大串,你知不知道我很怕接你的电话?只要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我的心脏就跳得很快,感到压力很大。」 「你真的很烦吶!我就不想跟你吵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讲?出去!」妈妈完全部想听。 「随便你,反正跟你说甚么都没用,你就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子柔摇着头叹气。 「当然,如果大家都跟我一样,就不会有那些强姦、抢劫的新闻,就天下太平了。」妈妈坚持自己的想法。 「唉!」子柔又叹了口气上了楼。 ****** 「碰!」一进房间子柔便用力的把包包往地上甩,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从眼眶掉落滑下脸颊。 「为什么妈妈每次都要这样?我只是不喜欢跟人报备,又不是在交往,而且我都已经在工作了,难道就不能自由一点吗?」子柔摊在地上哭得柔肠寸断,泪水掺杂着无奈及愤怒。 滴铃铃铃………,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子柔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又璇。 「喂~~」虽然子柔尽力忍住,但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喂咿!」又璇搞笑的回应,「咦?你声音怎么怪怪的?怎么了?」又璇感到有异样。 「没有啦!」子柔不想多说。 「又跟你妈吵架了吧!」又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唉…」子柔没有力气也不想告诉她来龙去脉,因为这已经是老问题了。 「好啦,别难过了啦!有一天你妈会想通的啦!」又璇安慰的说。 「我这次拉下脸先跟她道歉耶,都已经跟她道歉了她还想怎样,说都说不听。」子柔很无奈。 「没办法,她是妈妈嘛!妈妈总要小孩听她话的啊!」又璇感同身受的说。 「可是你妈又不会像我妈这样无理取闹。」子柔说。 「唉唷!偶尔也是会一直念啊!别在意那么多就好了。」又璇劝说。 「我妈刚很生气的叫我搬出去,说我死在外面也不关她的事,我要来找房子了。」子柔认真的说,话语里夹杂着不满。 「真的假的啊?你妈只是在气头上吧!你如果真的搬出去她会更气吧!」又璇说。 「她都那样说了,我就如她的愿。」子柔生气的说。 「你就是这样啦!你妈那么强硬,你也不愿意让步。」又璇说。 「我吃软不吃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啦!星期六陪我去看房子。」子柔说。 「唉,好吧!」又璇莫可奈何。 「对了,你打给我干嘛?」子柔想起是又璇打来的。 「喔!差点忘了。凌韦尧说你手机打不通,问你下礼拜要不要一起去清境走走。」又璇想起她打来的原因。 「干嘛突然要去清境啊?有谁?」子柔问。 「有很多人耶,加我跟你八个。」又璇说。 「还有谁啦?」子柔想知道正确的人。 「吼~~就我们那群的啊!」又璇本来懒得一个一个讲,「有邹梓翔、陈俊杰、罗文宇、章亚欣、李明跟你、我还有凌韦尧。」 「章亚欣甚么时候变我们这群的?」子柔不屑的说。 「没办法啦!李明在追她,就说一定要找她啊!」又璇说。 「嘖!好吧!去几天啊?」子柔勉强答应。 「五、六、日,ok吗?」又璇问。 「ok,那先这样,我要去洗澡了。」子柔有点累。 「嗯,欸,我星期五晚上去你家喔!」又璇突然想到。假日没甚么事的话,她都会跑到子柔家住,姊妹可以躲在被窝里聊个天长地久。 「好啊!拜嚕!」子柔眼睛快瞇上了,说完便掛上电话。 手机萤幕上显示六通未接来电,是韦尧,应该是刚刚跟妈妈吵架的时候打的吧!太想睡了,洗完先睡再说吧! --母亲的控制慾,总是令每个小孩为难与无奈。-- 2.方子柔 到底要选哪一个啊?真难选。 我站在7-11里的冰箱前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要喝甚么。好吧!还是喝可乐好了。 就在我正伸出手要打开冰箱时,有人抢先了我一步。 「好热喔!」章亚欣开心的拿起可乐,感觉到旁边的目光,「咦?子柔你也要喝可乐吗?」 「不要。」我拿起旁边的雀巢柠檬茶走向柜檯。 凌韦尧拿着冰棒走向正在排队结帐的我。 「唷!方子柔怎么没喝可乐啊?你不是最喜欢喝可乐了?」凌韦尧从我手中把饮料拿过去,撇了一眼章亚欣。 「要你管。」心情有点不悦的我懒得理他。 「25元谢谢。」店员制式化的声音传到我耳边,就在我掏钱的时候,凌韦尧已经付钱了。 「喏!拿去。」凌韦尧说。 「干嘛无缘无故请我?」我问。 「要你管。」凌韦尧故意学我回话。 「学屁啊!」我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揍了他一拳。 「会笑就好了。」韦尧捏了我的脸一把。 「就只请子柔喔!那我呢?」章亚欣突然插进来,把可乐嘟到韦尧面前撒娇的说。 我转身走出去坐在外面的休间椅上。 「柔,你喝甚么?」又璇凑到我旁边。 「要喝吗?」我把饮料举起来。 「不要好了,我那个来可不想肚子痛。」又璇在旁边坐下。 「我喝我喝。」文宇把我的饮料抢过去,打开盖子直接往嘴里倒。「啊!舒畅。」 「要死啊你,有说要给你喝吗?」我站起来要打文宇,结果被他溜掉。二人便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罗文宇,你就不要被我追到,等下你就完蛋了。」我使尽力气追他。 「子柔加油。」又璇在旁边帮忙吆喝,突然…「呀…」又璇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 「子柔!」文宇突然大喊我的名字衝向我,下一秒我已经在他怀里了,接着便是一辆汽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 「要死喔!想杀人啊!」我对着那台车的车尾叫嚣。 「你没事吧?」文宇担心的问我。 其他人也担心的跑上前来。 「没啊!谢谢你。只是…」我拉长尾音。 「只是甚么?」文宇问。 「你要吃我豆腐吃到甚么时候啊?」我还被文宇紧紧搂在怀里。 「给我多抱一下会怎样。」文宇调皮的回答,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罗-文-宇,刚刚喝我饮料的帐还没跟你算喔!都是你害我差点被车撞啦!」我挣脱他追着他打,其他人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 「刚才怎么了?又璇干嘛叫那么大声?」韦尧从7-11刚走出来问道。 「还不是文宇在闹子柔,结果刚刚子柔差点被车撞到。」又璇答。 这时我跟文宇在旁边喘气。 「你有没有怎样啊?」韦尧担心的问我。 「对啊!没事吧!」亚欣跟着问。 「我…」听见亚欣也一起问,让我有点不想多讲,「有事等到你们出来也来不及了啦!」 我转过头瞪了一眼跟其他人玩得哄堂大笑的文宇,刚差点害死我现在还敢笑得那么开心。 「没事就好,我们也该出发了。」韦尧转头叫唤旁边打闹的那群,「喂!要玩到上面再玩啦!走了。」说完便拉着我坐他的车,其实车是文宇提供的,韦尧负责开。 「韦尧,我…」亚欣跟着走到韦尧的车旁,李明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亚欣,我的车在那边啦!」李明把亚欣带到他的车,亚欣频频回头。 李明这次为了亚欣,特地把家里刚买的新车开出来,如果让他爸知道是开到山上的话,我想他应该就会看不到隔天的太阳了。 「章亚欣好像想坐你的车喔!」我酸溜溜的揶揄韦尧。 「她专属的车位是李明的车啦!」韦尧急着划清界线。 「罗文宇,你下次要玩可以注意安全吗?等下怎么了怎么办。」韦尧转身对文宇说。 「知道啦!我刚也吓一跳吼。」文宇说。 「我看你开心的哩!趁机吃我们家子柔的豆腐,还抱得那么爽。」又璇淘气的说。 「欸,我是在救她耶,这是救她的小福利啦!」文宇得意的笑。 「对啦!给你赚到了。」我转身给了他一拳。 韦尧突然好安静,都不说话,cd流泻出我最爱的范逸臣的歌,又璇跟文宇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哼着歌,想着家里的烦人事。 都已经隔一个礼拜了,妈妈还是不跟我说话,她这次真的很伤心。想想也对,我怎么可以跟妈妈说出事医院或警察就会打来这种话,唉!口不择言吶!幸亏又璇劝我不要跟妈赌气,不然衝动的我可能已经搬出去了。不过这几天我每天都跟她道歉,她还是不理我,吼,我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平常我怎么可能这样,烦死了。这次出门妈妈也是臭着一张脸,要不是爸爸在旁边说我出去走走也好,我还真不知怎么踏出家门。 车子驶进埔里,转进了酒厂。 「干嘛进来酒厂啊?都来过那么多次了。」我不解的问韦尧。 「买些酒啊!要不然山上晚上又没甚么好玩的。」韦尧停好车打开车门,转头对我说,「你们在车上等就好了,我买完就回来。」 「我也要去啦!」说完我便下车,留下那二隻猪在车上。 「咦?李明他们好像没有来。」我四处张望没看见李明的车。 「他们先上去了啦!买一下而已不会花很多时间。」韦尧走进里面。 「我要喝红酒。」我很喜欢喝红酒。 韦尧正在跟店员交涉,看着他的帅气的侧脸,想起我们当初认识的情形。 ****** 我们是国中同学,我是在国一开学后转到班上的,他那时是学校有名的坏学生,翘课、打架、抽菸样样都有他的份,当时全一年级公认的校花似乎正跟他交往,人生地不熟的我,当然不可能跟这种风云人物有所交集,并不是我怕他,而是我谁都不认识,而班上同学却都已经很熟了,这是转学生的命,只能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任人打量。 幸好有一些较活泼的女同学主动过来与我交谈,我才开始渐渐的跟班上同学熟稔,不然我想依我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个性,可能到毕业都没有朋友。 「子柔,你知道吗?你刚转来的时候,脸超臭的,我还以为你是不良学生,不太敢跟你讲话,没想到竟然是傻大姐一个。」有一个同学在跟我熟了一点后这么跟我说。 「我不笑看起来比较兇啦!」已经被问习惯的我,常常这样解释。 为什么会跟韦尧开始熟呢?要从他的一次恶作剧说起。 某一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叫我隔壁的女同学站起来念课文,结果调皮的他把女同学的椅子拉开,女同学一坐下便跌到地上,当时的我也不知哪来的正义感,随即叫韦尧跟她道歉,而他也出乎我意料的听我的话跟她道歉,从此之后,他有甚么事情都会来找我。 「方子柔,我没带歷史课本。」韦尧常常忘记带课本。 「我等下去帮你借啦!」到了下学期我已经差不多把整个一年级的同学全认识完了,也不是我活泼,只是总莫名其妙的就会认识,几乎每个班都有认识的,所以借课本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喏!课本。」我把课本放他桌上。 「我要用你的。」韦尧把借来的课本跟我的交换。 从此以后,如果他没带课本,就用我的,搞得好像是我没带一样。每次课本拿回来,里面一定会被他写一堆字,最多的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好像怕人忘记他似的。 在一次的家政课,我发现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那节课教的是用不一样的缝法缝束口袋,想当然尔,那位大爷一样到外面溜噠去了,临出门前吩咐我帮他做一份,就在我做好自己的开头,要帮他弄的时候,他竟然回来了。 「今天没事做喔?那么快就回来上课。」我问坐在我旁边的他。 「没啦,就想回来啊!」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材料,「怎么缝啊?」 「你要缝吗?」我问。 「好啊!不然也无聊。」他说。 「那我先帮你把开头弄好。」我将袋子的开口缝好后,教他怎么接下去缝,他说他知道了后,便坐回他的位子安静的缝。 二节课过去后,他跑到我旁边,问我怎么把束口袋的带子放进去。 「你缝好嚕?怎么那么快!」我拿起他的作品,发现他缝得还比我好,「你缝得好好喔!比我的还好看,早知道就叫你帮我缝。」我真的太惊讶了,连忙跟身边的同学宣传,被我这样一直讲,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教他把带子放进去后,他请我帮他交给老师。 第三节课,老师开始审视大家的作品并评分,我看见韦尧还在位子上,他应该是想知道他可以得到几分吧! 「凌韦尧,缝得很好耶,是你自己缝的吗?」老师不相信的看着他。 他没回话,一副屌儿啷噹的样子。我不喜欢老师这样怀疑人,也不想他被误会。 「老师,我可以证明那是他自己做的,他有来问我怎么缝。」我鼓起勇气回答老师。 「真的吗?好吧!我给你90分,做得很好喔!下次要再加油。」说完老师便接着评下一位同学。 我望向低着头的他,心里感到有些心疼,此后,家政课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大人们总是教导我们不能有偏见、不能歧视他人,他们自己却往往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不知不觉中,已伤害了小孩子的幼小心灵。 那次之后,韦尧变得更依赖我了,每一件事都找我,买作业簿、饮料、甚至是上课分组,都要跟我一起,我也发现,其实大家眼中所谓的坏学生并没这么坏,他们只是想引人注目、寻求关心。 只是,我们的缘份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子柔,我的课本放你抽屉,我要先走了。」韦尧把他书包仅有的一本课本拿给我。 「你怎么出去啊?」我不情愿的问。 「这样就可以啦!」他把书包摺了再摺,放进口袋里。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愉快的道别后走出了教室。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的交谈,他留给我的,只有一本歷史课本、和我的错愕。 「我要宣布一件事,凌韦尧被退学了,以后不会来学校了。」导师隔天上课的时候宣布了这个消息。 「听说凌韦尧跟人打架,一个人打十个耶,好像还打赢喔!」下课的时候我在走廊上听着别班的同学三言二语的说着他被退学的原因。 我无法形容我心里的感觉,有点失落、又有点生气,失落是因再也看不到他了,生气是因他的不告而别。 没想到的是,过了不久我也再度转学了。 我们=二条平行线。 --没有甚么比得上不告而别更令人生气。-- 3.凌韦尧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请在嘟一声… 「啪嗒!」我用力的盖上手机。怎么打了那么多通子柔都没接,跑去哪里了?算了,只好打给江又璇了。 「喂,江又璇吗?」电话接通了。 「干嘛?」又璇嘴里嚼着东西问道。 「我刚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子柔她都没接,你知道她在干嘛吗?」我紧张的问。 「我怎么会知道啊!你找她要干嘛?」又璇问。 「我要问她下礼拜要不要去清境啦!」我说。 「清境喔!吼,都不找我。」又璇故作生气的说。 「我找子柔,她自然就会问你了啊!」我赶紧解释,不然依她这三姑六婆的个性,一定又会去跟子柔说些有的没的。 「也是啦!好啦,我等下再帮你问她嘿!」又璇说。 「嗯,麻烦你嚕!」我松了口气,「可以的话请她回电给我。」 「好啦!拜。」又璇说完随即掛上电话。 约莫半小时,江又璇打回来了。 原来子柔跟她妈吵架了,我看了看时间,她应该不会回了吧!幸好她没因为这样而不一起出去玩。 看着她站在冰箱前皱着眉选饮料,真的很可爱。 就知道她一定会打开放可乐的那个门,没想到却被章亚欣抢先一步,看着她拿出雀巢柠檬茶,我真想大笑。她的喜怒哀乐永远都放在脸上,很明显她不喜欢章亚欣,所以她不想跟她喝一样的饮料,真的很有趣。 ****** 「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快跟她道歉。」方子柔盛气凌人的看着我,要我跟刚被我恶作剧摔在地上的女同学道歉。 班上女生很少人跟我打交道的,更别说是指使我了。这个转学生还挺有意思的,而我竟也莫名其妙的听她的话道了歉。 「方子柔,我没带地理课本。」我开始找机会去跟她讲话,忘记带课本好像是个好理由,坏学生是不该放太多书在书包里的。 她借到课本后,我把她的书拿过来用,我不想用别人的,而且我也想看看她的课本里都写了些甚么?原来她喜欢画画,那我也来画一下好了,就画我的名字吧!这样以后她才不会忘记我。 「凌韦尧,你也把你的名字画得太大了吧!」方子柔翻开被我画满一整面课本的内页向我抱怨。但她的表情并不是厌恶,我可以确定她不讨厌我。这让我有点开心,好奇怪的感觉。 「方子柔,陪我去买饮料。」我走到她的座位想她陪我。 「为什么?你平常不是都自己去的?」方子柔问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去算了。」我找不出话塘塞,只能放弃。没想到走出教室没多久,她就跟上来了。 「只是问一下为什么,又没说不陪你去。」她说。 我没回话,可是我心里很高兴,再度有了奇怪的感觉。 路上,隔壁班据说是校花的女同学走过来,跟我打招呼。 方子柔问我是不是在跟她交往。 到底是谁在乱传我跟她交往?从来都是她自己无缘无故跟我打招呼,我根本不认识她。连方子柔刚转来没多久都误会了,这下真是百口莫辩。 「我操x…」来到拥挤的福利社,被一个人撞到的我,正想回他句脏话,却被她用手往肋骨狠狠的撞了一下,加上白我一眼。 「不˙准˙骂˙脏˙话。」她简洁有力的说。 「你知不知道你刚打了流氓。」我揉着肋骨吓她说。 「不知道,我打的是凌韦尧。」她完全不怕。 我却因为她这句话,一整个礼拜心情都很好。因为,她是唯一在乎我、也认同我凌韦尧的人,而不像其他同学和老师一样,认为我是坏学生。别班的女同学看到我,只会嘰嘰喳喳的说我很帅,偶尔递递情书给我;男同学则是看到我便退避三舍,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我想我应该可以读完三年吧!因为我有好同学了啊! 一天,家政课的时候我跑出去溜噠,突然觉得没甚么好玩的,所以就走回教室,看到大家都低着头在干针线活,一时兴起的我问完子柔怎么做后,也跟着缝了起来,没想到还挺有趣的,完成后子柔大肆称讚我缝得很好,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原来上课也是可以这么有趣的。 「凌韦尧,缝得很好耶,是你自己缝的吗?」老师问我。 马的,不相信是我缝的就算了,反正在老师心中我就是坏学生。我不想回应。 没想到,方子柔竟举起手证明是我自己缝的,让我好感动,但我还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老师不相信我,那我上课也没用,甚么烂家政课,以后这堂课就是睡觉课了。 「课本放你那,我要先走了。」我一如往常的翘课。 她沉默的看着我,我心头有紧紧的感觉,但是,一群兄弟在外面等着我,我狠下心走出教室,反正明天就会再见了啊! 我们一群兄弟聚集在撞球场打撞球。 「x你x,你卖造(台)」身旁的朋友不知道从哪拉来两个小鬼,说他们瞪他,便一阵拳打脚踢,但一不小心被他们溜掉了。 一个小时后,我跟朋友道别,回家的路上遇到那两个小鬼找了他们哥哥之类的人要来报仇,由于我刚刚也在场,被小鬼认出来,便上演了一场全武行,朋友们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只能一个人对付他们七八个人。 这一场架,让我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也被学校退学了。当我回到学校想找方子柔时,才发现她又转学了。 才知道,原来心里奇怪的感觉,看到她不开心、不发一语看着我的表情,心头会紧紧的,是因为,我爱上她了。我爱上了一个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到的人,因为一场该死的架,我和方子柔成了二条平行线。 ****** 「靠x,要喝饮料自己不会买喔!」章亚欣拉着我的手,不停用她的胸部磨蹭我的手臂,方子柔竟然就这样走了出去。 「那么兇干嘛?你就请子柔喝,也请我嘛!」章亚欣不信邪,硬要卢我请她。 「不要逼我骂更难听的。」这女的真的很骚包,真不知道李明看上她哪一点。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她一个踉蹌差点跌在地上,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声。 站在门口的我,正巧看见罗文宇抱着方子柔,突然感到不是滋味,但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好了。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幸好她没事。 可我没有办法接受文宇和子柔在我面前打打闹闹,所以我要大家快出发上山,并拉着她上我的车。 「我也要去啦!」原本想说我下车买酒一下就好,没想到她也要来。 转头看着她跟上我,彷彿回到了当年她陪我到福利社买饮料的场景,是那么熟悉,更是不敢置信我们竟然能再度相遇。 仔细挑着红酒,选定后,却看到她站着发呆,忍不住弹了她额头一下。 她娇嗔皱着眉,随即追着我要弹回来,我们一路打闹。 我问她在发甚么呆,她笑说,发你的呆。 甚么叫做发你的呆?我没问,她没继续说。 --是你让我知道,原来我跟其他人没有不一样。-- 4.方子柔 「噢,很痛吶!」韦尧突然弹了下我的额头,痛得我吓一跳,接着便追着他打。 走回车子的路上,他问我发甚么呆。发你的呆呀!傻瓜。但我不想跟他解释,不想让他知道我在想他。 「哇,好可爱的民宿,耶呼!」我开心的大叫,之前来清境都没住这么可爱的民宿呢! 「你们来了啊!」李明看到我们便迎上前来,「柜台说只剩一间双人房跟三人房,所以…」 「甚么!!」我睁大眼睛看着李明,李明用极度歉疚的表情看着我。 我不断的深呼吸,但没把我想骂的说出来。这不就意味着我和又璇要跟章亚欣同房吗?谁要啊!吼,臭李明,订房间也没有订好,我拿起韦尧的双人房钥匙,走向房间。 「子柔!」韦尧跟又璇在后面呼唤我。 「我要睡你房间啦!」我头也不回的找着房号。 「甚么?喂!」韦尧连忙跟上去。 找到了房间,我敲了下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欧洲风的整体傢俱搭配装潢空间,立即就吸引了我,还有可爱的壁炉呢! 又璇跟韦尧同时走进房间。 「子柔,你睡这里我要怎么办?要放我跟章亚欣睡喔?」又璇担心的问。 「我们二个睡这里就好啦!」我开玩笑的说,「反正章亚欣那么喜欢韦尧。」 「方˙子˙柔!」韦尧有点不高兴的吼我的名字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好啦!开玩笑的嘛!」眼见他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我不悦的跟他道歉,「干嘛生气,小气鬼。走吧!又璇。」 走到我们房间,章亚欣已经在里面了。 「你们回来啦!我还担心晚上一个人会怕呢!」章亚欣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 我把手抽开不想理她。 「我们只是先去凌韦尧的房间看看啦!挺漂亮的。」又璇怕尷尬,连忙打圆场。 「真的喔!那我也要去参观。」亚欣说完便飘出去外面了。 「江又璇,房间为什么订这样啦!」章亚欣出去后我追问又璇。 「是李明订的我怎么知道啦!唉唷,反正睡二天而已啊!」又璇答。 也只能这样了。我换上较轻便的服装,想找大家去吃晚餐,有些饿了。 韦尧的房间在楼上,走到楼梯口时,听到章亚欣不断敲门的声音,似乎没人应门。 到了楼下,其他人已经在等了。 李明看到我挨到我身旁,「别不高兴啦!我不是故意没订好啦!可能电话订的时候没讲清楚嘛!柔柔~~~」 「少噁心了啦!」我搥了他一拳,「算了啦!你快叫剩下那二个人下来啦,饿死了。」 李明走到楼上去叫他们,下楼时只见章亚欣一脸像沾到大便一样,韦尧则走在最前面,正当他上前想跟我说话时,我转头走向李明的车。 「李明,我坐你的车。」我赌气,谁叫刚刚只是跟他开个小玩笑他就兇我。 「子柔。」在我要坐上车前,韦尧拉住我的手,轻声的叫了我的名字。 我自顾自的上了车。 「去哪吃啊?」李明问。 「博x新村」我说。 「又吃那间?」李明问。 「好吃啊!」我答。 总算到了吃饭的地点,我吩咐文宇点菜,接着便走向小路的尽头。 我最喜欢站在这里看风景了,景色优美、空气清新,周围又环绕着童话故事般的小屋,美不胜收。 「子柔。」后面传来一声叫唤。 我转过头看见是韦尧,不想理他继续看着风景。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兇你的,我只是不喜欢你误会我跟章亚欣。」韦尧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但任性的我想再给他多点教训,打算不理他久一点。我转身不语走回店内。韦尧低着头慢步走在后头。 饱餐一顿后,我们跟老闆间聊,他又拿出清境曾经下过雪的事来说,接着便拿起店门口积雪的照片给我们欣赏,真的很美,真想看见这里下雪。 「柔,晚上来我们房间打牌。」罗文宇搭着我的肩问。 「到时候再说啦!大老远跑到山上打牌喔!」我瞪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拨开。 「恰北北的。」文宇捏了我的脸一把。我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回到民宿后,三个女生先回房间梳洗。 说实在的,清境的夜晚真的挺无聊的,除了看星星赏月亮外,似乎也不能做啥。 「柔,刚刚文宇打电话来说要打牌,你要不要去?」又璇问刚走出浴室的我。 「你跟亚欣去吧!我想在房间休息。」我不太想打牌。 她俩走出门后,我打算拉张椅子到阳台坐着。 叩叩叩…,突然有敲门的声音。 我打开门一看,是韦尧。 「文宇他们说…」碰!!他才开口我就用力甩上门,我还没有要原谅他。 「子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原谅我好吗?」韦尧很难过。 「我现在还不想原谅你,你不要在外面吵啦!」说完我便走出阳台不再理他。 ****** 「子柔,你怎么睡在这啊?」又璇回房看见子柔睡在阳台上,吃了一惊。 「文宇,麻烦你把子柔扶上床,我先上去看一下韦尧。」又璇说。 「好,你先上去吧!」本来文宇跟又璇是来叫子柔上楼的,没想到她却睡着了。 文宇端详着子柔的睡脸,像个婴孩般稚气。 「哈秋!」突然感到有点凉,我打了个喷嚏。 文宇上前扶起我,「嗯~~~?」我呻吟了一声,突然被搬动感觉被吵到了。 「睡这会着凉,我抱你进房。」文宇索性抱起我。 好厚实的胸膛,我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上,觉得好温暖。正当他要把我放下时,我赖着不肯放手,「嗯~~~好舒服。」 「兇巴巴的你也会撒娇啊!」文宇看着怀中的子柔,疼爱的说。 约莫过了十五分鐘,又璇跟亚欣回来了。 「文宇,韦…」又璇进门看见眼前的情景,愣住了。 「嘘!」文宇回头要她们安静,接着把子柔轻轻的放在床上。 「你刚要说甚么?」文宇问又璇。 又璇赶紧回过神。「韦尧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不用上去了,可以回去睡了。」 ****** 「啊!睡得好饱。」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我张开眼睛迎接着美好的早晨,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们两个还在睡,可能昨天玩很晚吧! 咦?不对,我怎么上床的?我记得…我昨天在阳台看星星,结果似乎睡着了,之后就没甚么印象了,哇赛,我有失忆症。算了,先去刷牙吧! 我和又璇是睡一张大床,亚欣一张小床,当我起身时,又璇被床的震动摇醒了。 「柔,你起床了喔!」又璇半瞇着眼说。 「对不起,吵醒你了。」我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係啦!你记不记得昨晚的事啊!」又璇问。 「对耶,我正想问你,我是怎么走来床上的?」我问。 「你真的没印象喔,比喝醉还没意识耶。」又璇说,「是文宇抱你进来的,谁叫你睡在阳台啊。」 「对了,昨晚韦尧猛喝酒,把一整瓶威士忌都喝光了,在那边发酒疯,还流眼泪,问他哭甚么又不说,大家扶他回房,好不容易才让他入睡,折腾了一整夜。」又璇接着又说。 「是喔!」该不会是因为我吧!天啊!我也太坏了。去看一下他好了。 叩叩叩,我敲了敲韦尧的房门,没有人回应,可能还在睡吧!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转了转门把。天吶!这些人是在搞甚么鬼,竟然没帮他锁门,他醉死了被抢劫怎么办啊! 我走进了房门,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酒臭味。 床上躺了具…噢不,是韦尧躺在床上,鞋子没脱、衣服没换,真是要命耶,这些人照顾人照顾半套的喔!降怎么会睡得好,难怪他睡得皱着眉。 脱下了他的鞋袜后,接着将他的上衣褪去,我走到洗手台前拧了毛巾帮他擦拭,他似乎有舒服点,不再皱着眉了,擦着他的身体从上顺着到肚脐,嘶…该不该帮他脱裤子啊?可是不脱他应该会感觉被束缚,好吧!折衷帮他解开裤头就好。 小心翼翼的替他解开裤头后,我转身要去将毛巾掛好,却被他抓住手,着实的吓了我一大跳。 「啊~~你要吓死我啊!」我拍着胸口大叫。 「原谅我了吗?」韦尧用半张的眼睛看着我。 「本来是想原谅的,可是被你吓了一下,我忘记要原谅你了。」我故意捉弄他。 「欸,别这样嘛!」韦尧紧抓着我的手,紧张的说。本想起身的他,却因剧烈的头痛又躺回床上。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躺好啦!」看他头好像很痛,我上前替他按摩太阳穴,「我们都认识几年了,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事一辈子不理你啊?你很呆耶!」 「我怎么知道,你昨天那么绝情的把我关在门外,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韦尧含糊的说。 「呿!」我轻轻拍了下他的额头,「我去倒杯水给你。」 我扶起韦尧喝水,「你甚么时候醒的啊?」 「就在你解开我的裤头,拉下拉鍊的时候。噗!」韦尧憋着笑意。 「凌韦尧,你很机耶,醒了还让我帮你解开裤子。」我放开他枕在我手上的头,让他摔在枕头上。 「喔!很痛耶!」韦尧摸摸后脑勺,「你一下子就脱完了啊!我来不及叫嘛!」 「哼,我看你差不多酒醒了啦!我要下去吃早餐了。」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走出门外。 「子柔。」韦尧叫着我,但我已经关上房门了。 --你的包容,造就我的任性。-- 5.凌韦尧 完了,我刚那么兇吼子柔,她一定不高兴了。等下去跟她道歉好了,不知为甚么,我就是不喜欢她误会我跟章亚欣,应该是她误会我跟任何一个女孩子我都不喜欢吧! 我整理着行李,门外传来敲门声,依子柔的个性,绝对不可能又回来敲门,于是我大声的问是谁在门外? 「韦尧,是我啦!我是亚欣,我想参观你的房间,听说很漂亮。」亚欣在门外说。 真讨厌,「我在换衣服啦!等下要吃饭了,你先下去,晚点再看。」我随便敷衍她。 「没关係,我等你。」亚欣不死心。 哇靠,真是个大白目耶,就让她在外面等吧!我自顾自的整理行李。 门外传来李明的声音,他先跟章亚欣讲了几句话,接着便敲了我的房门,催促我下楼去,大伙等着我去吃饭。 一下楼看见子柔的表情我就知道不妙,偏偏章亚欣又和我走在一起,真的是倒楣到家。 果不其然,她直接上了李明的车,到了餐厅,她如以往一样走到小路的尽头看风景,却对我视若无睹,我只能黯然的走在她的身后。 子柔第一次上清境是我带她来的,那时的她兴奋的一直跳来跳去的尖叫,一来到博x新村,她就爱上这里可爱的小房子跟小餐馆,她走到小路的尽头,坐在阶梯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山景,开心的说她以后一定要再来。日后,只要来到清境,她一定会到这里吃饭、看风景,最常掛在嘴边的便是|好想看到清境下雪喔!如果真的下雪你一定要陪我来喔!|但是清境已经好久没有下雪了。 饭后回住处梳洗一番,文宇找我到他们房里打牌,到了他们房间,我发现子柔不在,又璇说她想待在房间,我很开心可以有机会去找她谈谈,求她原谅。 「文宇他们说…」碰!!…找大家一起去打牌…,我才刚开口说话,就吃了子柔的闭门羹,看这情形,她该不会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吧?真的感到好鬱闷。 回到文宇他们的房间,我也没心情跟他们玩牌,拿起在酒厂买的威士忌就猛灌,酒还真是烧喉咙,搞得我全身发烫不舒服,想起我和子柔好不容易又重逢、打闹嘻笑,而刚刚却将我当成隐形人、不理我,真的好痛苦,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同时流下了男儿泪,只记得大家原本在打牌,听到我的吼叫,全都围到我身边,我发狂了乱挥双手,接下来便不復记忆了。 唔…好舒服,一直感觉睡得好累,脚底热热的,身体紧紧的,突然好像有人解救了我,感到一阵舒坦,身上也不再黏黏的了。 咦!怎么好像有人在解我裤子的钮扣?要拉拉鍊了,我撑开黏得紧紧的眼皮,往下一看,竟然是子柔。她正转身要走,她要离开了吗?我赶紧伸出手将她拉住,深怕这只是场梦,但听到她尖叫声后,我确信这不是梦。 她还是关心我的吧!我闭着眼享受她温柔的替我按摩太阳穴,宿醉是威士忌送给我的礼物,而我喜欢这个礼物,因为它把子柔带到我的身边。我不想再让她从我身旁消失。 ****** 「凌韦尧,别说我好东西不跟好朋友分享,我约了正妹连谊,一起去吧!」罗文宇手搭着我的肩,贼贼的笑着。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淫荡,小心美眉被你吓跑。」我意兴阑珊的泼他冷水。 「别这样嘛!我找不到人去,那妞又说她们是二个人,就陪我一下啦!」文宇开始哀求我,「请你吃中餐?」我不为所动,「一个礼拜的份?」 「成交。」我狡猾的笑着,省了一礼拜的中餐耶。 「欸,兄弟要做到这样就是了啦!」文宇抱怨的说。 「你也知道我比较困苦一点嘛!我打工还要为了你请假耶。」我说。 「好啦!星期天春x堂十二点见,记得喔!」说完文宇便跑向操场上正在练习的啦啦队里。 其实我和罗文宇并不同年级,他可以算是我学长,因为我慢了一年,会和他认识,是在一次中午的吃饭时刻,他坐到在学校餐厅用餐的我身旁,努力的向我推销他成立的社团|联友社,说好听点是联系友谊,实际上便是联谊女友,根本没有人想参加他这瞎到爆的社团,他见我独自一人,从我坐下开始讲到吃饱,之后每天中午看到我就坐到我身旁游说,不堪其扰的我,终于被他打败了,成了他第一个社员、也是唯一一个。 我不知道他都是去哪里找那些联谊对象的,一个比一个还要恐龙,简直可以当化石了,但他却还可以讲得天花乱坠,把那些女孩唬得一愣愣的,而我的胃却是无法消化的难受。 除了联谊外,文宇在学校内也是花名远播,只要是正妹,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每个美眉他一定都要凑一脚,因此时常看到他在一团花团锦簇中。 我想这次联谊的对象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就当是去赚午餐、顺便负当社员的责任吧! 「哇靠!罗文宇,这二个妞也太夸张了吧!已经一点了耶,到底要不要来啊!」我坐在茶店里等得不耐烦,联谊的对象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好事多磨嘛!耐心点。」文宇倒是很沉得住气。 「不好意思,请问是罗文宇吗?」一位女生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我抬头瞪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文宇。 「对不起,久等了,因为出门时临时有点事耽搁了,真的很抱歉。」二个女生其中之一边道歉边坐下。 这次还真的不是恐龙也不是化石,是正常的女性。一直开口道歉的应该就是主要联谊的对象,旁边这位应该是跟我一样的角色,被要求来陪衬的,不过,陪衬的好像比主角美呢! 文宇看到她们俩愣了一下,「没关係,等美女是我们的荣幸,不用不好意思。」文宇说完朝我挑了个眉。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罗文宇,他是我的学弟凌韦尧。」文宇向他们自我介绍,顺便介绍我,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介绍自己的。 「你们好,我是江又璇,她是…」又璇转头要介绍身旁的好友,她却先开了口。 「柔柔。」子柔突然说话,且不是说自己的全名,而是小名。 又璇不解的看了子柔一眼,「嗯,叫她柔柔就可以了。」 「柔柔啊!那你一定很温柔嚕!」文宇开玩笑的对子柔说,却没得到回应。 这女的好眼熟,好像在哪遇过。我看着这个柔柔,思考着在哪里遇过她。文宇则是和江又璇一见如故,讥哩呱啦的聊个不停,听说他们是在bbs站上认识的,已经聊了无数个夜晚后,才决定约出来见面的网友。反倒柔柔却对聊天不感兴趣,不停把玩着面前的食物及饮料。 「你全名是甚么?」我忍不住问,因为她真的太眼熟了。 「不想告诉你。」她头也没抬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么神秘啊!你好像不太喜欢讲话?」文宇听到我问她,也加入了好奇的行列。 柔柔对文宇浅浅的笑了一下,没回话。文宇想再多说些甚么,又璇却插入了话题,他们便继续的聊下去。 一整个下午我和柔柔就沉默的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无聊的她拿了杂志翻了又翻,却似乎心不在焉,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结束了。 我们站在茶店门口道别。 「今天真的聊得很愉快,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喔!」又璇开心的跟文宇约定下次。 「当然,保持联络喔!」文宇答,看了子柔一眼。 文宇跟又璇又寒暄了一会儿,柔柔却二眼直直盯着我,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可是,这眼神、这眼神…。 「那我们先走嚕!拜!」又璇跟我们道别,接着便跟柔柔走向机车。 我还站在原地为柔柔的眼神茫然。就在她们发动了车,正要起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人,真有那么巧吗? 「方子柔!」我对着刚行驶的机车大吼。她回过头对我微笑,转过头挥手跟我说再见,接着便在下个路口转弯消失。 「你认识她?」文宇好奇的问。 「应该是她吧!」我还没回过神。 原来平行线也是有交会的一天的。 --命运,不由得你不信。-- 6.乾杯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喝酒不要轻易乾杯?除非,你不介意喝醉。 「子柔,你也喝太快了吧!你已经喝完一瓶红酒了耶。」韦尧睁大眼、不敢置信的制止子柔再喝下去。 在清境的第二个晚上,子柔拒绝了和其他人一起到7-11走走、谈天,选择到韦尧的房间小酌几杯。 「酒买来就是要喝的啊!要不然你买那么多,没喝完要放到坏掉喔!」子柔不理韦尧的劝,一饮而尽手上的那杯酒,并又再度斟满。 「你这样会醉的。」韦尧担心的说。 「人家从来没有喝醉过耶,难得今天住在这里,喝醉也有地方睡啊!也没有酒后开车的问题,不要担心好不好。」子柔有点微醺,撒娇的恳求韦尧,「除非…」 「除非甚么。」韦尧被子柔迷濛的眼神吸引住了。 「除非你会乱来,那我就不安全了,哈。」子柔喝了一口酒。 「我当然不会对你乱来啊!」韦尧正经的说。 「那就好了啊!乾杯。」子柔将韦尧的杯子倒入威士忌,递倒他手上,用自己的杯子跟他的杯子碰杯。 「唉,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是酒鬼。」韦尧无奈的说。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我是看人喝的耶,你要感到荣幸。」子柔抬起下巴骄傲的说。 「是是是!今天星星好像很多耶,我们到阳台上坐着看星星好不好?」韦尧提议。 「好耶!」子柔拿着酒杯站起来,微醺的她摇摇晃晃的差点跌倒,酒从杯中溅出了一些,韦尧赶紧扶着她。 「嘻,我真的老了,头有点晕,以前怎么喝都不醉的。」子柔靠着韦尧笑着说。 把子柔在躺椅上安顿好后,韦尧把酒拿到阳台上的小茶几上,自己也坐下来,「不一定你以前喝醉了就不省人事了。」 「才没有哩,我都是看着人家醉,照顾人的。」子柔不服气的辩驳。 「好,你是酒国女英雄,不过喝多了还是会伤身的。」韦尧真心的劝告子柔。 「知道啦!如果常喝现在就不是这样了。」子柔还没醉,「很多人喝酒是因为伤心,我喝酒呢则是因为开心。不开心我不喝酒的。」 「是喔,那你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发洩?」韦尧好奇的问。 「嗯…」子柔看着天空想了一下,「好像就是哭吧!」子柔想不到别的,她不太把不好的情绪分享给朋友听,通常都是一个人在房里哭泣,哭过就好了。 「哭很伤身的,比喝酒还伤。」韦尧心疼的说,「以后心情不好可以找我,不要一个人默默承受。」 「唉,一个人不开心,何必要拉别人一起不开心呢!我自己很快就可以痊癒的。」子柔不喜欢将痛苦与人分享,虽然有时候会不小心分享给又璇知道啦! 「其实,偶尔可以多依赖朋友一点,你知道,我们都在你身边的。」韦尧认真的说。他知道子柔总是用兇巴巴的外表遮掩内心的脆弱,她不喜欢被人看透,却又老善解人意的替身边的朋友解决问题,自己却是把心事藏在心底。 「我知道,谢谢。」自从与韦尧重逢、认识了文宇一群人后,真的让子柔感受到友情的温暖,子柔也很感谢他们能包容她的任性。只是她还是不习惯将心里的事让大家知道,她不喜欢破坏气氛、让大家为她担心。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韦尧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开口。 「嗯?」子柔回以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人敢接近我,你却愿意当我的朋友?我是流氓耶。」韦尧很想知道答案。 「你说国中的时候啊?」 「是啊!」 「因为我不觉得你可怕啊!」子柔感到眼皮有点沉重,「况且我不觉得你是坏学生呀,有的成绩好的同学,心机比你重一千倍呢!那才是大坏蛋。你只是希望被人注意罢了,流氓才不会像你一样有双细腻的巧手。」子柔永远记得他缝得近乎完美的束口袋。 「你还记得啊!」韦尧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可是你不担心靠我太近会被其他同学指指点点的吗?」 「谁敢啊!我那么恰,况且有甚么好指指点点的。你就不知道那时候有多少女生暗恋你呢!那时我们班就是你、还有其他班也是有点坏坏的男生,行情最好了。」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韦尧完全不知情。 「你那时就只顾着跟人称兄道弟的,怎么会知道。」子柔白了韦尧一眼,「不过说也奇怪,我们班的女生好像没有人暗恋你耶,大家都叫我帮她们送信给别班的,可能是因为你那时跟我们那年级的校花在一起吧!」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韦尧严肃的说。 「那时大家都说有嘛!」 「我是当事人耶,你不相信当事人喔?」 「哈,也是,反正都过了啊!你也…」不告而别。子柔没说出口,但她当时真的很在意,听到韦尧被退学的消息,她的一颗心就像淋溼了,又被人用力的拧乾水分,必须承受不断扭转的痛。 「对不起。」韦尧突的说出口。 「蛤?」子柔吓了一跳。 「我真的以为就如同以往,隔天一早上学就又可以看到你了,谁知道…。后来我还有再回去找你,可是你又转学了。」韦尧充满了歉意。 「现在又见面了不是?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子柔希望这样能降低韦尧的歉疚。 突然一阵静默,只剩下虫鸣声,以及酒杯与酒瓶碰撞的声音。 子柔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辰,一杯又一杯的啜饮着手里的酒。 韦尧则是拿着威士忌酒杯在手上若有所思的把玩着。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一阵微风吹来,韦尧感到有些许凉意,担心子柔着凉,想叫她进房里,没想到一转头却看到她已在躺椅上熟睡。茶几上的红酒也早已见底。 韦尧抱起子柔,她好像又瘦了。上一次抱她是她不小心扭到脚,倔强的她坚持要自己走到医院,结果走没几步路便全身冒冷汗,韦尧看不下去,锁性将她抱起衝到医院,结果躺了一个礼拜,医生说如果她再坚持走下去,就要截肢了。 将子柔轻轻的放在床上,韦尧端详她秀丽的脸庞,几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标緻了,记得刚认识她时,她并不出色,但就是有股吸引人的气质还有正义感,他是先被她的正义感吸引的吧!没想到经过岁月的更迭,她已长成成熟的美人了。 当初与子柔失联后,韦尧转到别的学校,他一反常态的改头换面,因为子柔虽然不是班上前几名,至少也都是中等成绩,他希望未来如果再有机会相遇,他能够配得上子柔,至少不要差距太大。于是他疏远那些猪朋狗友,努力的读书考大学,但还是重考了一次才上。果真努力会有收穫,让他再度遇见了子柔。 嘟嘟嘟…,内线突然响了,韦尧赶紧接起,担心吵醒子柔。 「凌韦尧,我们家柔柔还在你那吗?」是又璇。 「在啊!」 「那你们要不要一起来文宇这玩牌?」又璇问。 「可是…子柔睡着了耶!」韦尧不好意思地说。 「是喔!你们该不会喝很多酒吧!柔柔很久没喝了。」又璇有些担心。 「我会照顾她的,你放心啦!你们玩吧!」韦尧信誓旦旦的说。 掛上电话后,韦尧轻轻的摇醒子柔。 「子柔,要不要回你房间睡?」韦尧担心子柔醒了发现睡在他房间会不高兴,所以决定问她的意见。 「嗯~~~睡这里就好了啦!」子柔迷迷糊糊的,语气带点撒娇的感觉。 「那我要睡哪啊!」韦尧故意问。同时也为她喝醉的样子着迷。 「床那么大,人家想睡啦!不要一直跟人家讲话。」子柔说完便抱着被子侧过身继续入睡。 刚刚的威士忌让韦尧也感到有些疲惫,将杯盘狼藉的茶几收拾后,便倒头睡在子柔身旁。 ****** 或许是因为这里离天空比较近,阳光也显得特别耀眼,透过落地窗照射在棉被上,棉被变得暖烘烘的,床上熟睡的一对儷人,谱成了幸福的画面,只遗憾他们还不是一对。 韦尧感受到暖烈的光线而甦醒,子柔则是转身背对阳光继续熟睡,却刚好与韦尧面对面。 一睁开眼就看见子柔细緻的脸庞,让韦尧心中起了一阵涟漪,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想着跟子柔所经歷过的点点滴滴,最后,忍不住伸出了手,抚摸她的滑嫩的脸颊。这是让他朝思暮想不知多少个四季的脸,每当夜晚独自一人感到寂寞时,对子柔的思念也就更加深刻,如今她却活生生的躺在他的面前,这是何等的幸运。 然而,韦尧仍旧觉得他配不上她,她是如此的完美,而自己仍一事无成,所以他始终把对她的情感压抑在心底,他要努力让自己能体面的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韦尧摸着子柔的脸,看着她草莓色的红唇,有股想一亲芳泽的衝动,他将脸靠近,就在彼此的鼻尖碰触到的剎那,他退却了。 『不可以这样趁人之危,凌韦尧,这样太贱了。』韦尧心里有股声音这么告诉他,他收起了放在子柔脸上的手,一股作气的坐起身,他想趁着子柔还没醒前先起床梳洗,然后继续默默的在她身旁陪着她。 水声哗啦啦的从浴室传出,子柔睁开了双眼。 早在转身躲太阳的时候,子柔就醒了,但是她不想睁开眼,想再赖一下床,没想到一转身,韦尧的手就放到她脸上来了,她一时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决定继续假寐。 原以为一会儿就会结束,没想到他越摸越起劲,子柔也沉浸在他大手温柔的抚摸中,但是!咦,子柔突然感受到另一股呼吸的气息,鼻尖…也被另一个鼻尖碰到了,『不会是要吻我的意思吧?』子柔不知所措,如果这时张开眼睛肯定尷尬死了,只得装到底了。 出乎意料的,鼻尖不见了、手也拿开了,子柔感受到床因韦尧下床的波动,接着就听到水龙头的水声,他起床了。 『现在起床好像也不太适合。』子柔心想,于是便继续赖床,这次是真的又睡着了。 --有时太过清醒,反而陷入泥沼。-- 7.方子柔 「柔~~柔柔~~起床了。」又璇摇晃着我想叫醒我,「你要睡到甚么时候啦!方●子●柔~~~~~」又璇忍不住了,锁性大吼。 我瞪着大眼看着又璇,被她刚那一大吼吓醒了。 「你痴呆症啊!干嘛这样看着我。」又璇拍了一下我的头。 「你才疯了咧!一大早大声嚷嚷个甚么劲啊!」我故作委屈的嘟嚷着。 「一大早你个头啦!全部的人都在等你下楼吃早餐,吃完要去日月潭玩了。」又璇一边说一边推子柔,让她坐起来。 「噢!」我低叫了一声。 「干嘛?腰闪到喔!」 「闪你个头啦!我头痛死了。」我说完便又想再躺回床上。 「欸欸欸,别闹喔!你再不起来我要把你丢在这里喔!」又璇用手顶着我的背不让我躺下。 「头很痛吶!」我向又璇撒娇。 「谁叫你昨天喝那么多酒,我昨天打上来时,你就已经醉倒了。」 「我哪有醉啊!我只是睡着。」我不服气,我明明就不是喝醉啊!我只是很想睡觉嘛! 这时我已经被又璇拉下床,推我回房梳洗整理行李了。 「你昨晚跟韦尧睡一起吗?」又璇坐在床上问正在刷牙的我。 我心头一愣,含着牙膏泡说,「唔…裸不基到耶,裸只记得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就看到你啦!」说着说着我又想起了早上的画面。 「你也喝太多了吧!虽然韦尧应该是不会趁人之危啦!但你这样太危险了。」又璇认真的提醒。 漱掉了口中的牙膏泡,「那你昨晚怎么不来救我,把我带回房睡啊!」我将头探出浴室。 「我…我有打电话问他耶,他说他会照顾你啊!」又璇急忙解释。 我嘴角微微上扬,得逞了,又璇在不好意思了,别闹她好了,她经不起闹。 「我知道啦!你放心,我是看人喝酒的,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了,他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摸摸脸颊,彷彿还留有那大手的温度。 「那就好。」又璇帮我把散佈在房间各角落的东西放在床上,「我们是来旅行耶,你把这房间搞得像自己家的一样,到处都有你的东西。」又璇忍不住碎碎念。 「这样睡起来才自在啊!」我为自己爱乱丢东西找理由。 快速收拾过后,我拿着行李和又璇一起下楼。 「唷唷唷!大懒猪起床嚕!」文宇看见我下楼,马上揶揄我。 「你想死啊!罗文宇。」我走到他后面毫不留情的赏了他的头一记铁砂掌。 「很痛耶。」文宇跳起来大叫。 「不痛干嘛打。」我找了个位置坐下。 「早啊!你一定就是他们在等的那位小姐吼,你要吃甚么早餐先点,我马上做。」民宿的老闆娘笑容可掬的拿着菜单给我。这个民宿和其他民宿一样都有附送早餐,但这里的早餐很多样化,而且是现点现做,美味可口。 我尷尬的对老闆娘笑了笑,看着丰富的菜单,我却感到反胃,整个头痛到快裂开了。 「给我一杯热的研磨咖啡就好,谢谢。」我对老闆娘说。 「只喝咖啡喔?这样对身体不好捏。」老闆娘苦口婆心的劝我。 「我吃不太下!」我不好意思的答。 老闆娘见我这么坚持便转身回厨房煮咖啡。韦尧凑上去不知道跟老闆娘说了甚么。 「子柔,不然也吃个蛋之类的,你头还在痛对不对?」又璇关心的说。 「我很想吐,吃了反而会吐出来啦!」我想我现在应该一脸屎样。 「哇赛,韦尧,你们昨天是喝多少啊?酒国女英雄现在在宿醉耶。」文宇开玩笑的问。 「我们喝很慢啦!只是一直聊天,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韦尧说。 「想不到我们柔大姊也是不胜酒力嘛!」文宇故意亏我。 「罗文宇,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用针缝起来吗?」我瞪着他冷冷的说,我现在真的有点不舒服,没力气跟他大声。 「生气嚕!我开玩笑的啦!」文宇见我真有点不高兴,便不再闹我。 这时,我感觉到有一个强烈的目光凝视着我,我扫射了一下,发现是章亚欣,她的眼睛都快喷出火了。我想,是忌妒之火。 「看甚么看,你眼睛抽筋喔!」不舒服的我脾气不太好,直接不客气的回瞪她。 文宇听到我这样说她,在一旁猛憋笑。 「呃,没有。」章亚欣被我这一兇,吓得回了神。 「柔,别那么兇对我们家亚欣啦,我会心疼耶。」李明赶紧跳出来保护他的爱人。 「你们家咧!是追到了喔!八字都还没一撇。」李明一听马上装出一副无辜的脸。我心情不好时没一句好话的。 「噗…哇哈哈哈哈。」文宇终于忍不住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笑甚么啦你们?」李明搥了文宇一拳。 「哈哈,子柔真是一针见血。」文宇捧着肚子大笑。 老闆娘将煮好的咖啡用外带杯帮我装好,送到我面前的桌上,另外还放了一杯淡黄色的饮料。 「谢谢。」我礼貌性的道谢,「这是?」我指着那杯淡黄的饮料。 「不用谢。刚刚听他们说你在宿醉,这是蜂蜜水,可以让你舒服一点,先喝完这杯再喝咖啡吧!」老闆娘慈祥的说。 「噢!真的太感谢了,不好意思。」我对老闆娘的体贴感到很感动。 在喝蜂蜜水的时候,男生们把行李都放上车,接着跟老闆娘道别,我们便踏上前往日月潭的路。 我们仍旧四人同车,似乎没那么想吐了,但头还是很痛,于是我一路上都闭目养神。 「喏!」韦尧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递了个纸袋到我面前。 「我不想吐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民宿老闆娘做的水果沙拉,很清爽,吃点东西比较好。」 原来韦尧跟老闆娘嘀嘀咕咕的是在请她帮我做沙拉。 我把纸袋接下,打开一看,是一碗精緻清爽的沙拉,看起来很可口,我插起了一块水果吃,哇~~沙拉有股淡淡的花香,我胃口大开,不到二三下便把沙拉吃得一乾二净。 「你大胃王啊!吃那么快。」文宇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我本来以为他睡了。 「要你管。」我转身过去伸手揍了他一拳。 ****** 经过一阵峰回路转,终于到达日月潭了,大伙先站在潭边观望,李明去买船票,打算一起游湖。韦尧被章亚欣拉到船边去拍照。 「李明,别买我的,我怕晕船。」我实在没把握现在在颠簸的船上能不反胃。 「欸,也别买我的,我不想坐。」文宇在我后面出声。 「干嘛不坐?」李明问。 「我来过很多次耶,都坐腻了。」文宇解释。 「嘖!」李明不喜欢人没到齐,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走嚕!」李明边走向即将要搭乘的船,边叫四散的大伙聚集。 「走啦!要坐船了,好兴奋喔!」章亚欣拉着韦尧走向甲板。 「咦,李明,子柔跟文宇不上船吗?」被章亚欣推着的韦尧提出疑问。 「一个还在宿醉、一个说不想坐。」李明无奈的回答,「亚欣,我等会儿可以坐你旁边吗?」李明想先跟亚欣预约身旁的座位。 章亚欣没说话,仍旧推着韦尧,船也开始啟动了。 我和文宇坐在石墩上看着船出发。 「要不要走走?」文宇提议。 「好啊!」反正等他们坐船回来也无聊,就在人行步道上散散步吧! 日月潭这几年规划得很漂亮,我边走边看风景,觉得挺诗情画意的。 「子柔。」文宇突然叫我。 「干嘛!」 「你头还会不会痛啊?」 「死不了啦!」我说完继续往前走。 「欸!」文宇抓住我的手腕。 「你干嘛?」我看着他。 「你干嘛每次都那么兇。」文宇问。 「我本来就这样啊!」干嘛问那么奇怪的话,「不然你可以不要跟我讲话啊!」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文宇再问。 「你疯了吗?」我摸摸文宇的额头,「没发烧啊!干嘛净问些奇怪的话啊!」 「回答我嘛!」 「讨厌你怎么会跟你们出来玩?更不可能跟你一起散步了。」我回答。 「我…没事。」文宇欲言又止。 「你要说甚么?」我讨厌人说话说一半。 「没有啦!」 「吼,干嘛吊人家胃口啦!快说啦!」他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好啦!我只是发现…」 「甚么?」 「你的腿有点粗,该减肥了。」文宇说完便往前跑。 「罗●文●宇,你完蛋了。」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马上追着他打。 「哈。」 吁--吁--,我的体力比不上他,乾脆停下来不追了,头好像有点晕,可能是跑太快了。不对,好难过,我蹲在地上喘不过气。 文宇听见后头追赶的脚步声消失了,停在离我约二百公尺的距离回头找我,看到我蹲在地上,赶紧跑上前。 「柔,怎么了?」文宇着急的问。 「我…吁--喘不…呼…喘不过气。」我吃力的说,难过得抓着胸前的衣领。 突然,我腾空了,文宇将我抱起,往马路上跑,我抬头从他的下巴看上去,他的眉焦急得挤成一团,用尽全身的力量跑到附近的店家询问最近的诊所在哪。 到了诊所,我坐在诊疗床上难受的握住文宇的手,希望能转移一些痛苦,医生给了我一个纸袋,让我套住口鼻呼吸,他说我是过度换气。可能是因昨天的宿醉,加上激烈的跑步,身体负荷不了。呼吸回復顺畅后,我拿着纸袋和文宇一同走出诊所。 「好点了吗?」文宇关心的问。 「嗯。」是有好一点了,头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那你可以不要再吃我的豆腐了吗?」文宇指向我仍握着他的手。 我赶紧把手甩开,「谁吃你豆腐啊!我会这样还不是你害的。」我给了他一记铁砂掌。 「欸,你自己缺少运动耶,况且不舒服就可以吃我豆腐喔,我也是嫩豆腐一枚耶。」文宇就是喜欢斗嘴。 「你很机车耶。」我一路跟他打打闹闹走到码头,船刚好靠岸,一行人鱼贯的走下船。 李明他们朝我们挥手走近,靠近后韦尧一直盯着我和文宇看。 「柔,你买了甚么啊!」又璇把我手上的纸袋拿过去看。 「没有啦!那是空的。」我说。 「你去哪拿个空纸袋啊!」又璇问。 「呃,就…我看到有人乱丢就捡起来,发挥公德心嘛!」我不想让其他人为我担心。 「才不是哩!子…」文宇还没说完,就被子柔狠狠的用手肘架了个拐子。韦尧看见后,眉头皱了一下,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瞪了他一眼。 「甚么啊?」又璇疑惑了。 「没事啦!他又要说些废话了啦!不要理他。」我把又璇拉开。 「再来要去哪啊?」我问。 「回台中了吧!到市区吃晚餐?」李明提议。 「好啊!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齐声附和。 --如果你愿意,我要牵着你的手走到生命的尽头。-- 8.裂痕 「回来啦!玩得开心吗?」妈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子柔进门便关心一下。 出游的这几天,子柔有乖乖打回家报平安,其实子柔的个性跟妈妈很像,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母女俩已经重修旧好了,子柔费了很大的劲跟妈妈道歉,终于结束了争吵过后的冷战,妈妈也稍微修正了一下对子柔的态度,不再咄咄逼人,二人各退一步。 其实妈妈本来就是很疼子柔的,只是有时比较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跟子柔爸爸有点不愉快时,便会牵怒,将脾气发在小孩子身上。子柔知道这些问题,也很努力的希望妈妈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嗯,还不错。」子柔回话完便上楼到房间里放行李,虽然她也很爱妈妈,但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后,在她心中已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没办法跟妈妈很亲暱,其实也是个性使然,她本来就不喜欢跟人有太过亲密的举动,现在的她,学会多让妈妈一点,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实在不该再老是跟妈妈顶嘴。 「柔柔返来呀吗?(台)」爸爸从房间下楼到客厅看电视,因为听到有开门声,便问妈妈。 「嘿压,一返来就造企房间,马无灾哩衝啥。(台)」妈妈抱怨的说。 「柔柔,回家不下来跟爸爸聊一下天,妈妈去切水果了,下来吃水果。」爸爸示意妈妈去切水果,接着打内线给子柔,要她下楼。 「爸。」下楼后子柔跟爸爸打招呼,便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现在要看到你很难捏,你这么忙喔!」爸爸问说。 「哪有,就朋友会找啊!」子柔反驳。 「在家就多跟爸妈聊天嘛!都快要不认识你了。」爸爸要求。 「喔,好啦!」子柔知道顺应是让爸妈停止嘮叨的最佳方法,当然子柔也是会尽量去做啦。 「对呀,你每次回家就躲在房间,你看电视上,那个谁跟她妈妈像姊妹一样,多好。」妈妈指着电视上一位正跟她妈妈抱在一起的艺人说。 「那是电视上啦!你又不知道她们私下是不是这样。」怎样顺着爸妈都好,但要和爸妈拥抱、说些甜蜜的话,她就是做不到。 「嘿啦嘿啦,嘿金多咙係假的啦!(台)」爸爸替子柔打圆场。 「啊你们去清境有几个人去?」爸爸问。 「七八个吧!」 「都大学同学吗?」 「嗯。」子柔并不想多说,解释太多只会太复杂,反正事实也是大学才相遇认识的。 「你交朋友要小心,不是每次朋友找你就去了,你对人家好,人家可能根本没把你当一回事。」妈妈又开始了她的传教时间。 「我知道啦!不用担心。」其实妈妈会担心不是没道理,小时候子柔总是大方的请同学吃饭,但是当子柔有困难时却找不到半个朋友帮她,她总是躲在房里哭泣,却让妈妈发现,妈妈告诉她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好朋友,有些只是酒肉朋友,也是从那时候起,子柔明白要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因为她为朋友全心付出的心,已经好几次被丢在地上践踏,让她的心已破碎不堪,妈妈也因此认为子柔不会交朋友,总是跟一些狐群狗党在一起,认为她其实没有朋友。 「知道就好。」妈妈也不再念下去,经过几番与女儿激烈的沟通后,妈妈渐渐懂得适可而止。 吃完水果,子柔跟爸妈说要洗澡要先回房。临上楼前,妈妈叫住了她。 「柔,上次你买给妈妈的乳液用完了,再帮我买一瓶吧!」妈妈说。 「那到处都有在卖啊!」子柔说。 「都写英文我哪知道哪一牌。不买算了。」妈妈说。 「我再看看啦!」说完子柔便上楼去了。 子柔何尝不知全天下只有爸妈在儿女遇到困难时会不离不弃呢?二十几年来,不知道受过多少被朋友背叛的伤,让她深刻感受到,真的只有家才是唯一的避风港,但是她还是会羡慕其他有死党在身边的人,她也想要有个这样的死党。幸好她认识了又璇,又遇到了韦尧、文宇一群人,所以她很珍惜这段友谊,也让她对人性的险恶再度燃起一丝希望。 ****** 碰!妈妈将拿在手上的脸盆狠狠的往子柔脸上丢,「叫你去看书你听不懂吗?你真的已经快要变成废物了你知不知道。」 从子柔在客厅看偶像剧开始,妈妈便一直在旁边碎碎念,子柔不想理她,只想看完偶像剧后再回房看书,就在剩下最后半小时的时候,妈妈却变本加厉,直接拿刚刚洗衣服用的脸盆往子柔脸上丢,这下真的惹恼子柔了。 「你够了没啊!我看完电视就会去看书,你为甚么一定要一直逼我?」子柔将脸盆用力的摔在地上,朝妈妈吼回去。 「就是不准你看电视,看那个要干嘛,联考会考那个吗?」妈妈也歇斯底里的大吼。 「你不要每次跟爸爸吵架就拿我出气,我不过才看一个小时的电视,到底是会碍到你甚么?」子柔真的很讨厌妈妈这种行为,竟然还用脸盆丢她。 「不准就不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没用了,你已经是废物了。」妈妈严厉的说。 子柔很伤心,她不懂为甚么看个偶像剧就要被说成是废物,学校同学都在看吶!到学校去大家都会一起讨论的啊! 「好啊,你说我是废物,那我就乾脆死了算了啊!」子柔衝到妈妈房里的床头,拿了安眠药出去,「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在学校同学也不喜欢我,那我就乾脆死了好了。」说完子柔便打开药罐。 「你吃啊!」妈妈不相信子柔会吃,气到坐在沙发上休息。 子柔站在餐桌看着妈妈的背影,眼泪不停往下掉,呼吸因为生气而显得急促,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接着便倒出一把药,开始猛吞,吞完那把后,她继续倒出药罐里的药,没过多久,药罐空了、她也倒在地上了。 「啊~~你真的吃下去。」妈妈听到身后的声响,转头一看,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原本以为子柔只是站着等妈妈过去叫她不要这么做,没想到她真的吃了一整瓶安眠药。妈妈吓得尖叫、眼泪直流,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也打了通电话给还在公司的爸爸。 到了医院,妈妈紧张的拜託医生快救她的女儿,差点就晕过去,赶到的爸爸只是在一旁扶着妈妈等待,一句话都没多说。 医生替子柔进行急救,洗胃过后,子柔虚弱的被推到一般病房。 事情发生在子柔高二那一年,那年她很难捱,因为班上与她最好的朋友,似乎要被另一位同学抢走了,她还在无意中听见那位同学跟她的好朋友讲她的坏话。 「你不要再那么宠她了,她都要被你宠坏了,让她自己来。」那位同学在她的好朋友要帮她拿东西时,这么对她的好朋友说,刚走到教室门口的子柔正巧听到,才十几岁的青少年,听到自己被这么说,心里好难过,但她收拾好情绪,一句话都没跟她好朋友说,照常度日,只是多了些客气。 那年也刚好是偶像剧在台湾刚起步的年代,每个同学到学校都会讨论前一晚偶像剧的剧情,子柔也想融入大家一起讨论,所以每天晚上不论妈妈怎么骂,她都一定要看电视。那晚,她没想到连自己最亲的妈妈都说自己是废物,她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既然在家不受疼,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又似乎离自己愈来愈远,她乾脆离开这个世界好了,所以她拿着安眠药的手并没有颤抖,所以她冷静的吞完了一整瓶药。 倒下去前,她只觉得她眼皮好重、头好晕、好想睡觉,接着她像搭着极速的列车般,在一个隧道内不断的往前进,她听见医生跟护士交谈的声音,随后她看见眼前有一道光,她奋力的睁开眼,原来那道光是手术房内的灯,她又回到这世界了吗? 随即,她被护士用鼻胃管插入鼻子,开始进行洗胃,过程痛苦万分,接着她便吐得一蹋糊涂,整个脸色苍白几近白纸,最后终于结束这酷刑,她虚弱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在恢復室里躺了一下,护士便将她换到一般病房,护士告诉爸妈说因为今天是星期五,现在又已经是星期六凌晨了,医院只剩值班医生,必须要等到星期一主治医师上班后,才可决定能不能出院,爸爸见她没事了,便先离开,隔天一早还要上班。 护士小姐出去后,妈妈在病床边老泪纵横的看着仍在打点滴的子柔,「如果你不喜欢妈妈骂,妈妈以后就不骂你了。」妈妈顺着她的头发伤心的说。 她只是流着泪,不发一语。 在医院躺了三天,回到学校后,同学们也只是表面上问问以示关心,子柔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傻,她这么在意着友情,但别人并不一定把它当回事,还让爸妈这么伤心,所以她决定不再轻易的付出自己的真心。 ****** 想到以前自己的不懂事,子柔早已满脸泪痕,自责自己那么不孝,让妈妈那么担心,虽然妈妈还是一样爱念,但她知道妈妈有在改变,所以她也叮嚀自己不要再那么乖戾、愤世嫉俗。 现在只有在偶尔心情没那么好的时候,会跟妈妈顶嘴,大部分的时后子柔都是会顺着妈妈的意。 虽然医生说吃一整罐安眠药并不至于会死,但也是在那次后,子柔把身体搞坏了,胃也出了毛病,怎么吃都吃不胖,有时想想也不赖,至少不用担心体重。 最近妈妈除了像往常一样担心她的交友状况外,还多了一样,希望她交男朋友,虽然子柔并不是没交过,但她从不带回家给爸妈看,因为她认为,除非是要结婚了,否则没有带回家的必要,谁知道何时会分手。所以她到二十五岁了,爸妈都还认为她没交过男朋友。但是妈妈回娘家时听了一些亲戚在讨论他们的小孩交男女朋友的事也心生羡慕,回家不停的给子柔压力,令子柔感到有些困扰。看来不交个男友带回家是很难交代得过去了。 --其实,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在爱你们。-- 9.礼物 「子柔的生日要到了耶,我们要不要帮她办个party啊?」又璇在msn询问文宇的意见。 「可是她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吗?这样她会不会不高兴?」文宇记得子柔说过她的朋友只要记得她的生日,在当天传通简讯或打通电话给她祝福就够了,她不喜欢办派对或是收到太贵重的礼物。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上次我生日她帮我办得很棒耶,她生日我们也不能太寒酸呀!」又璇上次的生日,子柔帮她办了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派对,子柔订了一间ktv包厢,里面精心的佈置,还有特别的餐点、调酒,请到好多大学时的好朋友,让她好开心。 「不然就我们这群人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庆祝就好,不要找太多人,应该可以吧!」文宇提议。 「好哇!那要办在哪啊?餐厅吗?可是在餐厅好像就不能玩太晚喔!」又璇开始思考庆祝的地点。 「嗯…我问一下韦尧好了,他住在天台很宽敞,也不怕吵,我跟他商量好再告诉你。」 「好耶,这样就可以疯了。」又璇很开心。 「对了,这几天好像都没有子柔的消息耶,她很忙吗?」自从清境回来已经一个月了,平常他们这群人每个月都会吃个一、二次饭,或是约出去唱歌、看电影之类的,这个月却没消没息,只有在线上有遇到又璇才稍微聊天。 「嗯,他们公司这个月好像在忙一个活动吧!她每天都忙得很晚,我也都没看见她,打电话她也讲没几句就要忙了,晚上也是讲一二句就说她很累要睡了。应该这几天就忙完了吧!」 「喔,好吧!那先这样喔!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啊!」 「好,掰掰。」 「掰。」 又璇看着电脑萤幕上文宇的视窗发呆,过一阵子关掉视窗后,也关掉了电脑,鑽进被窝里。 「要在我这帮子柔庆生?」韦尧坐在天台上的躺椅,拿着一瓶啤酒。 「对啊!你这是最佳地点,就我们几个人,刚刚好。」文宇站在围墙边看着夜景。 「可以是可以,但,场地我出,其他你们负责喔!」 「那有甚么问题。」文宇转过头举起啤酒做出乾杯的动作。 文宇回到家在msn上告诉又璇这个消息,又璇开心的马上打电话邀约子柔,其他人则由文宇负责。接下来又璇便开始张罗着佈置还有餐点的东西。 子柔生日的前一晚,文宇在她家门外踱步。来之前文宇打过电话给子柔,但她没接,直接按了她家门铃,她却还没回家,不想在她家里跟她那热情的妈妈乾瞪眼,所以他道别后在外头等子柔。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一阵引擎声由远渐进,停在子柔家门口,下车的是子柔,文宇没料到会看到这副景象,心跳似乎停了一拍,才又继续回神跳动。 子柔踏着蹣跚的步履,看见站在门口的文宇吃了一惊。 「文宇?你怎么在这?」子柔缓慢的眨着眼,她快累瘫了。 「呃!我打过电话给你,但是你没接。」文宇看着她的脸,觉得她今天好嫵媚。 子柔从包包拿出手机看,「真的耶,对不起,今天是活动最后一天,撤场撤得晚了点。」 「没关係,你很累了吧!」文宇关心的问。 「超累的。你等我有甚么事吗?」 「嗯…明天大家约好要一起去韦尧家你知道吧?」文宇把手藏在身后。 「知道啊!刚好我活动结束,老闆放大家一个礼拜的假。不过就说不用帮我过生日了嘛!你们干嘛那么客气。」子柔靠在围墙上,想让双腿轻松些。 「趁着这机会大家聚聚啊!好一阵子没见了耶。」 「也是。你只是要跟我说这个喔?」 「当然不是。」文宇犹豫着要不要问,还是问好了,「刚刚那是你男友吗?」 「刚刚?喔,你说载我回来的那个啊?是工作认识的啦!这次活动跟他们公司一起合作,他说太晚我一个人坐车危险,就顺道送我。」 「是这样啊!」文宇松了一口气,接着将手伸到子柔的面前,「生日快乐。」 「?」子柔看到礼物小小惊讶了一下,「送我的吗?」 「是啊!小东西啦!我怕明天不是每个人都有准备礼物,我如果明天送,其他没准备的就会尷尬,所以先拿过来送你。」文宇有些害羞。 「甚么时候这么贴心?」子柔接过礼物,「可以打开吗?」 「当然,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文宇有点紧张。 「不喜欢可以退货喔?」子柔开玩笑的说。 「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欢的话。」文宇不知怎么回答。 「开玩笑的啦!你今天很奇怪耶,那么拘谨。」子柔将淡蓝色的礼物盒子打开,「哇!好漂亮喔!」是条璀璨耀眼的项鍊。 「喜欢吗?」 「嗯,很喜欢。」子柔将项鍊拿起来仔细的看。 「我帮你戴上?」 「好哇!」子柔把项鍊递给文宇,撩起头发。 「很适合你。」文宇用颤抖的手为她戴上,为项鍊如此适合子柔在心中讚叹不已。 「谢谢你,我好喜欢。」子柔用窗户的玻璃当镜子反覆观看颈上的项鍊,「下次不要这么破费。」子柔转过头对文宇说,她知道这个牌子的东西不便宜。 「你喜欢比较重要。」文宇认真的盯着子柔说。 「你只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我也很喜欢啊!」子柔还在用玻璃打量着项鍊。 「我…」文宇想开口说甚么,但子柔家的门突然打开了。 「妈。」子柔看到探出头的妈妈,叫了一声,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还想说门口怎么有说话声哩,原来是你们啊!」妈妈直打量着他们两个,「文宇,你又跑过来喔!怎么不进来坐啦!柔柔,你怎么这样对客人。」 「喔,你要进去坐一下吗?」子柔意思意思问一下。 「不用了啦!伯母谢谢,我们聊一下我就要回家了。」文宇谢绝了伯母的好意。 「妈~你先进去啦!我们聊一下天啦!」子柔不喜欢妈妈监视的眼神。 「好啦好啦!阿文宇有空要常来捏,伯母最喜欢你了。」妈妈极力邀请文宇下次再来,子柔来过家里的男生朋友中,文宇最对她的味。 「好,伯母晚安。」文宇尷尬的笑了一下。 「我妈比较囉嗦啦!别见怪。」子柔不好意思的跟文宇解释。 「不会啦!妈妈都这样。」文宇搔搔头。 「很晚了,你快回家吧!」子柔真的觉得很累。 「嗯,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文宇跟子柔道别,转身走到路边停车处。 「文宇。」子柔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叫住文宇,拿起脖子上的项鍊,「谢谢,我真的超~~~喜欢的。」接着给了文宇个甜美的笑容,举起手挥动跟他道再见。 文宇转头看见这副景象,有点害羞的脸红,也举起手道再见,目送子柔关上门才上车离开。 社区恢復一片寧静,但离子柔家不远的对面马路上,有一台kawasaki发动了引擎,悄然离去。 「那个文宇不错捏,叫他常来家里坐啦!」子柔进门后,妈妈便跟在她旁边开始碎碎念。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你不要误会。」子柔喝了口水,无力的解释。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啊!这小子我愈看愈喜欢,试着跟他交往看看嘛!」妈妈极力的想要说服子柔。 「你又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我试着跟他交往干嘛!」子柔打开冰箱门看有没有甚么吃的。 「他一定喜欢你的啦!相信老妈。」妈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谁告诉你的?」子柔嘴里嚼着西瓜,不以为然的看着妈妈。 「不用谁告诉我啊!就凭他今天九点多就来找你,结果你还没回来,他又等到十二点多才又过来,那不是对你有意思是甚么!」 「甚么?他九点多就来了?」子柔差点将西瓜籽喷出来。 「嘿呀!啊没看到你他就说他要先回家了啊!没想到他又跑过来,真的很有心。」妈妈不停的夸奖文宇有多好多好。 『不对,如果真像妈妈说的他九点多就来过了,他不可能再回家,他们的家有大约三十分鐘车程的距离,所以…,赫!不会吧!他从九点多就在门外等到十二点喔!只为了拿礼物给我?』子柔在心里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还是他有其他事要跟我说啊?刚刚妈开门前他好像正要说甚么。好难想喔,算了,明天直接去问他比较快。』 「妈,我今天很累,要去睡觉了啦!你也该睡了吧!都十二点多了耶。」子柔打断妈妈的嘮叨,催促妈妈去睡觉。 「跟你说那么多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进去,好啦,我去睡了啦,晚安。」妈妈转身后停住,又转回头,「柔柔,妈妈梳妆台上的那瓶乳液是你帮我买的喔?」 「嗯。」 「谢谢你啦!」妈妈开心的说着,我转身上了楼。 子柔进到房间,褪去身上的衣物,到浴室里洗了个舒服的澡,洗好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梳妆台上的淡蓝色盒子。自从认识文宇后,每年生日他都会送他一个礼物,不论是手鍊、香水、3c產品等,他总是能挑选得刚好适合她、或是刚好她需要,反倒是韦尧,从来没有送过她生日礼物,就连生日快乐有时候都会忘记说,让她气得半死。其实她很喜欢收到礼物的感觉,但她又不喜欢朋友为了挑她的礼物烦恼,或者是送了个不适合她的东西,她又不知该如何处理。今天也是跟以往一样吧!就只是个礼物而已,应该不是像妈妈所说的那样,别想太多了。 子柔一股脑躺到床上,真的太累了,不到三秒子柔已经沉睡。 --因为在乎,才会有对的礼物。-- 10.庆祝 舒服的睡了一个饱饱的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吃了点东西后,子柔开始为晚上的聚会梳妆打扮。 六点左右,又璇搭文宇的车一起来接子柔。 因为又璇将这次的派对主题定为名媛贵族风,所以子柔穿了一件连身且贴身的削肩白色短裙,将身材衬托得婀娜多姿,一走出家门,又璇马上拉大她的嗓门惊呼连连。 「哇!柔,你今天好美喔!身材超好的,我好像穿得太幼稚了。」又璇低头看看自己的粉红平口小蓬裙,站在子柔身旁就像是小妹妹一样。 「哪会,你也很可爱啊!很好看耶。」子柔忙着给又璇打剂强心针。 文宇西装毕挺的站在车旁等着她们姊妹俩,子柔走近后,文宇又露出本性开始揶揄她。 「柔,就跟你说要减肥啊!你看,衣服那么紧,都要炸开了。」文宇故作夸张的说。 「罗文宇,你真的嫌自己活太久厚。」子柔站到他的面前,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即举起脚用力的往下踩。 「啊~~~方子柔,你要把我脚踩断喔!」文宇抱着脚痛得哇哇大叫。 「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撕烂你的嘴。」子柔瞇着眼用邪恶的眼神看着他。 「我投降、我投降。」文宇用另外一隻脚快速跳到驾驶座的门边,以免脚真的断了。 「哼,会怕就好。」说完子柔便坐上后座。 「柔,前座给你坐啦!我东西都已经放在后面了。」又璇示意子柔摇下车窗说。 「是喔,没关係啦,我都坐了,你快上车啦!又没差。」 「喔!」又璇坐上车,瞄了一眼文宇。只见他拼命的揉着脚,过一会便出发前进韦尧家。 『应该没甚么异样吧!虽然昨天觉得他怪怪的,可是今天又很正常啊!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子柔从后座看着文宇,想着他昨天怪异的行径,不过现在他却又跟以往一样开她玩笑,她便确定是自己多虑了。 「文宇你先上楼。」到了韦尧家楼下,又璇叫文宇先上楼,「柔,你走在我后面,等下到了楼梯最上面,你先等一下,我叫你你再进去喔!」又璇仔细的交代。 「哈,这么神祕喔!好呀!」子柔真的觉得她的朋友们好可爱。 到了进入天台的楼梯口,子柔站着等待他们叫她进去。 「柔,可以进来了。」又璇大喊。 子柔踏上天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大蛋糕,还有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支仙女棒,邹梓翔则负责拿摄影机。大家全都盛装打扮,韦尧走较英式休间风的绅士打扮,搭配他的高帅身材,十分抢眼。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大家齐声歌唱祝福子柔。 子柔觉得好感动,眼眶含着泪,但不想让它落下,「谢谢你们。」 「快过来许个愿。」又璇将子柔拉到蛋糕前。 「蛋糕好特别。」子柔看着蛋糕,不禁讚叹。 「是为了你特别订做的喔!希望你能够永远像这香草奶油蛋糕一样纯洁、温柔,没有烦恼。」又璇介绍这个蛋糕的含意。 「欸,纯洁是还可以啦!可是你确定她有温柔吗?」文宇就是非得闹一下子柔。 子柔的眼睛狠狠的瞪了文宇一眼,接着她举起一隻手,慢慢的将手掌握起拳头,用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说,「不˙温˙柔˙吗?」 文宇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不再闹她。其他人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不要理他啦!先许愿,蜡烛快烧光了。」又璇催促子柔快许愿。 子柔双手交握,闭起双眼,「咳咳…第一个愿望,我希望我们这一群,除了这辈子外,还要再当十辈子的好朋友。第二个愿望,希望每一个我认识的人都能健康幸福。第三个愿望,………,好了。呼。」许完愿后,子柔吹熄蜡烛。大家鼓掌叫好,子柔将蛋糕分给大家,陈俊杰将音乐打开,大家纷纷把生日礼物送给子柔。 又璇、子柔、文宇跟韦尧坐在一旁吃着蛋糕,其他人则是跟着自己的女伴随音乐摆动。 优美的音乐流泻在空气中,子柔边吃着蛋糕边打量着周遭。 「又璇。」子柔说。 「怎么?」又璇转过头看着子柔。 「谢谢你,你把这里佈置的好美。」子柔由衷的说。 「其实,章亚欣也有帮我啦,不然这些男生都在一边看我哪忙得过来啊!」又璇靦腆的笑了笑,她知道子柔对章亚欣没好感。 子柔嘟着嘴笑了笑,「他们在一起了吗?放弃韦尧了喔!」子柔看着李明跟亚欣问道。 「干我屁事。」韦尧不屑的说。 「逃不过柔情攻势啊!最后还是被征服了,你们女生不都这样。」文宇搭腔道。 「谁说的,我就不会一样。」子柔信誓旦旦的说。 「要不然是要怎样才追得到你?」文宇问。 「我…我干嘛告诉你。」其实子柔的恋爱次数严格来说只有一次,那还是她暗恋了三年,最后同学去替她告白,那个人觉得子柔也挺可爱就决定交往,结果在一起后子柔才发现他的个性跟她想像的差很多,果然幻想还是不宜让它变成真实。 虽然恋爱次数不多,但追子柔的人却不少,各式各样的追求招数子柔都遇过,但就是没一个让她动心,总觉得少了些甚么,或许是那种契合的感觉吧! 「我看你是没人追吧!」文宇笑着说。 子柔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你错了,柔柔超多人追的,光大一刚进学校,我们班的联谊就接不完,每个找联谊的公关都指名柔柔一定要参加,抽钥匙不是柔柔抽,是男生们先表决过一轮才由最后那个幸运的人载柔柔耶;不只这样,一堆篮球队、垒球队的学长都想尽办法认识柔柔,有一次上课,有一个追求者找了一堆人把一千朵玫瑰花搬进教室,只为了换柔柔的msn。」又璇骄傲的像是在讲自己家人一样,「反正追她的人用的招数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不要说了啦,又不是甚么好事,那个送玫瑰花的还害我被那堂课的老师当,倒楣死了。」子柔抱怨的说。 「你桃花这么旺啊!」韦尧用手肘推了一下子柔说道。 「要你管,我的礼物哩!」子柔伸出手跟韦尧要礼物。 「你不是说只要跟你说生日快乐就好,不用送礼物?」韦尧笑着说。 「哼,你很过分。那说句生日快乐来听听啊!」子柔鼓着腮帮子说。 「生日快乐。」韦尧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子柔。 「好吧!谢谢。」子柔妥协了。 「我有点想上厕所耶。」又璇说。 「门进去左边就是了。」子柔指着韦尧的房间门说。 「这么熟喔!」文宇说。 「我有来过啊!」子柔回。 又璇上完厕所回来,原本的慢歌变成节奏感的快歌了,原本在跳舞的大伙开始疯了起来,过来拉他们四个一起过去跳。大家开心的摆动着身躯,不停碰撞的肢体也因此显得更加火热,跳累了便休息一下喝点小酒再继续跳,一阵酒酣耳热之际,李明忍不住与章亚欣拥吻,接着便说他们要先离开了,过了十二点,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家了,剩下子柔、又璇、文宇和韦尧四个人。 音乐已经转换成慢歌,文宇从椅子上站起,走向子柔。 「呃…文宇。」又璇突然叫住文宇。 「?」文宇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又璇。 「呃,我妈叫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啊?」又璇说。 「喔。」文宇有些不自在。 「才刚过十二点捏,又璇。」子柔撒娇的拉住又璇。 「对不起啦!今天我妈特地交代的啊!我前几天跟几个朋友去夜店太晚回家了啦!对不起。」又璇抱着子柔跟她道歉。 「好吧!你妈也是有想控制的时候,文宇,要让她平安到家喔!」子柔看着文宇。 「那你要顺便回家吗?」文宇问子柔。 「还那么早,你送完她再回来啦!酒还很多耶。」 「我看看啦!」文宇说,「如果我觉得有点累就不回来了。」 「欸,你们把垃圾留给我收喔!」韦尧开口了。 「柔在啊!不然明天再来帮你收啦!」文宇回答。 「那我先回去嚕!拜拜。」又璇道完再见便跟文宇一同走下楼。 他们走后,韦尧按下音乐,伸出手到子柔面前,「美丽的寿星,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 子柔微笑着伸出手,和他一起随着音乐飞扬,她看着他,觉得他好像王子,自己就像是幸福的公主,如果能这样一直跳下去该有多好。不过,音乐总有结束的时候,随着一首首歌曲过去,音乐终于停了下来,他们两人靠在围墙边休息。 子柔看着眼前的杯盘狼藉,感叹的说,「我最不喜欢派对的原因,就是要面对道别跟人去楼空的孤寂。」 「人的一生总是在道别,你要学着习惯。」韦尧站在围墙边说,「而且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始终都要孤寂。」 「我就是不喜欢,不过幸好有你们,所以我不孤独。」子柔靠在韦尧旁边一起看着夜景。 「子柔。」韦尧叫了一声,子柔抬头看着他,「下礼拜,我要出国一阵子。」 「出国?去哪里啊?跟谁去啊!」子柔问。 「公司派的,跟老闆去日本考察。」韦尧的声音很平静。 「去一阵子是多久哇?」子柔又问。 「不一定,看老闆决定。」韦尧淡淡的说。 「希望不会太久,不然我会想你。」子柔看着远方认真的说。 韦尧看着子柔,想说些甚么,却又将视线转回前方。 「啊~文宇好慢喔!该不会不回来了吧!」子柔趴在围墙上,睡意不断袭击着她。结果她竟然就真的站着睡着了。 「子柔,到床上睡吧!」韦尧见她就这样睡着了,又无奈又怜爱的笑着,怎么会有这么天兵的人,还是个女人。叫了她几声,她动都没动,韦尧索性将她抱进房里,安顿好子柔后,韦尧便到沙发上睡。 隔天醒来,韦尧已经去上班了,只留了张纸条,告诉她桌上替她准备了早餐,走时记得替他锁门,把钥匙放在老地方。 『星期天还要上班。』子柔看着纸条,心里不悦的嘀咕着。望向桌上的早餐,嘴角向上扬起。 子柔环顾四周,全都打扫乾净了,韦尧动作也太迅速了吧!是多早起啊!吃着还温温的早餐,『嗯,好吃,韦尧的手艺真的很好。』子柔边吃心里边讚叹。 其实她来过韦尧家过夜很多次了,都是心情不好或是和妈妈斗嘴,时间太晚她也不好到又璇家打扰,只好跑来要韦尧收留她,韦尧总是默默的听她诉苦,不会给她太多意见,但最后一定是告诉她,妈妈终究是妈妈,再怎么样也都是为她好。她真要感谢老天,给她这些真心朋友,全都是给良心的建言。 因为来过很多次,所以子柔对韦尧家很熟悉,也很熟悉他的手艺,心里默默的替他加了不少分,如果自己以后的对象也能像韦尧一样该有多好。 盘子里的食物慢慢的见了底,子柔发现上头写了“柔生日快乐”五个大字,让她又惊又喜,仔细一瞧,才发现盘子的造型很特殊,跟市面上的不太相同,子柔把盘子拿起来打量,结果盘子下面放了张小卡,这才发现旁边还放着一个束口袋。 『寿星起床了吗?早餐都凉了吧!这是送你的小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我亲手做的,就勉强接受吧!』韦尧在卡片上这么写着。 『三八,还说没有准备礼物。』子柔看着卡片,满脸笑容的说。 子柔将盘子洗乾净后,装进尺寸大小刚好的束口袋里,不用说,束口袋当然是为尧亲手缝製的。她锁上房门,把她的礼物一併带回家。 那天,她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年生日,我收到了这辈子最贵重的礼物。』 --口不对心,才会有惊喜?-- 11.凌韦尧 「我被派到日本分公司,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我对文宇说。 「要去那么久?」文宇问。 「我想闯出点名堂。」我坚定的说。 「你在台湾已经很受老闆的赏识了,你还想证明什么?」文宇不解。 「不够,我现在只是管理部门,我希望未来能管理分公司。」 「你一直很努力,只是,她可能并不需要这么多。」文宇意有所指。 「我不像你,一出生就站在最高点,我希望未来陪我共度一生的人,能够拥有所有最美好的一切。」 「唉,在最高点未必是好事,我根本不想继承我家的事业。」文宇叹气说,「我就叫你过来我家公司帮忙,你偏不要,害我现在那么累,你如果来了,我爸就可以放心把公司交给你,我就还可以在外头放荡个几年。」文宇一直对艺术有兴趣,自己经营了一间小小的画廊。 「文宇,真的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想靠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的能耐。」我不好意思的说。 「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让那么多女人为你神魂颠倒吧!」文宇一副羡慕的样子。 「喜欢就不要放在心里,勇敢说出来或许才能知道人家的心意。」我真心的给文宇建议。 「那你呢?」文宇直盯着我问。 「我…,我还不够资格,不够资格爱人,也不值得人爱我。」这些年我努力工作,但扣除家用,所存的钱仍不够让将与我共度一辈子的人过最好的生活,所以,我从不轻易谈爱,仅在真的心情极差时,有过几次一夜情,激情过后,甚么都没留下,我想,那比较适合现阶段的我。 「韦尧,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妄自菲薄?子柔她明明就爱着你,但嘴硬的她是不可能先说出口的,如果你一辈子混不出名堂,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她?」文宇气不过韦尧的鸵鸟心态。 「所以我希望你开口,你对她的爱不输我,不是吗?现在的我还配不上她,但是你绝对可以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你只是在害怕,害怕如果子柔不爱你,那你的心就会粉碎,你这些年心里的寄託就瓦解了,是不是?」文宇想说服韦尧,「不是每个女的都像你妈一样那么爱钱的,钱有时候真的不是万能的,如果子柔真是这样的人,那她也不值得我们爱了呀!」 「不要再提我妈!」我抱着头不愿再去回想。当年妈妈拋弃了我和爸爸,坐上了豪华的宾士轿车,临走前还跟爸爸吵了一架,她说她没办法跟着爸爸穷一辈子,要爸爸不要挡住她的幸福,逼爸爸签下离婚协议书,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无法做点甚么,爸爸签完后,妈妈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便上了车徜徉而去。爸爸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抱着我流下了泪,希望我能用功读书,将来有出息,让妈妈后悔,也让别人看得起,当时也是我正被退学的时刻。也因此,我开始努力的读书,半工半读减少父亲的负担,终于考上大学顺利毕业,进入了不错的公司担任主管,也算是让爸爸扬眉吐气了。但是爸爸因为年轻太过操劳,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所以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还要有固定的医药费供爸爸调养身体。在那年,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作出一番大事业,让爸爸和心爱的人能丰衣足食,甚至是养尊处优的渡日。 「如果,子柔真的像你所说爱的是我、愿意等我,那么,我一定会娶她。在这之前,你不要再顾忌我,用你的全力去掳获她的心,爱是不能退让的。如果你不行动,等我事业有成回国,你就不要后悔。」我用轻松的口吻告诉文宇不要再因为我而将自己对子柔的心放在心里。 「我会让她知道我的心意的,只是不是现在,虽然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你,我还是会向她告白的。」 「嗯。先不要告诉子柔这件事,我只告诉她我去出差,没告诉她我是请调过去。」 「你明知道子柔最讨厌人不告而别,你这样只是让她恨你。」 「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才好,若我照实说,那她不也会认为我是故意要离开有大家的地方吗?她那么重视友情,一定又会觉得我们这一群人缺了一角。」 「唉,你说了算,我管不了你,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文宇摇摇头,无可奈何。 ****** 自从清境回来,就没再看见子柔,只在晚上偶尔跟她聊个电话,知道她的公司因为有一场大型活动所以很忙。文宇说要在我家替她庆祝生日,他们的感情似乎愈来愈好了。 前几个礼拜,我亲手做了一个盘子要送给子柔当生日礼物,这些年来,从来没送过她礼物,亲手做的应该够诚意了吧!前一天拿给她好了,不然,这小礼物,哪上得了檯面。 我将小盘子跟卡片小心翼翼的包装好,骑着车前往子柔家。前一晚我问过子柔的下班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想先在她家门外等她,没想到文宇已经先到了,看着子柔被高级车送回家,又看见她收到文宇礼物欣喜的表情,我的廉价盘子似乎已不太重要,不要送好了。 隔天的庆生会,子柔穿了一袭贴身礼服,将她的身材完整的衬托出来,我努力克制住想拥抱她的衝动,她站在文宇身旁是那么的匹配,而甚么都没有的我,又能给她甚么呢? 派对结束,我鼓起勇气邀她跳舞,手扶着她纤细柔软的腰,握着她小巧细緻的手,真想一辈子这样跳下去。 靠在围墙边,她想着文宇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文宇在她心中也愈来愈重要了呢? 我受够自己这样的猜忌、嫉妒,所以,出国除了是为了事业,其实也是为了逃避这份情感,我不知道子柔对我的心是否真像文宇说的,是爱我的,又或者,她只是把我当最好的朋友看待而已,因为,在我看来,她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关心、那么喜爱,我无法分辨谁在她心中佔有比较多的份量,所以,我选择先离开,虽然,我知道这样有可能会让我们完完全全的决裂。 看着她熟睡的脸,我多希望每天起床就能看见,为她做了早餐,用我做的盘子盛装、底下压着卡片,既然是为她做的,还是送她吧!明天过后,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看见她了。 ****** 『韦尧,你很三八耶,明明就有准备礼物给我,我真的非常喜欢,谢谢你。』我看着子柔传给我的简讯,很高兴她喜欢我的礼物,她就是这样,让每个人都捨不得让她难过。 收拾好行李,我看着这住了二年的窝,曾经和死党们在这打闹、听着子柔在这边哭边诉苦、吃着子柔好心下厨煮给我吃,却无法下嚥的泡麵,太多回忆了,我给自己二年的时间,二年后我会回来,希望大家都能不变。 我站在高铁站,没有半个人来送我,我婉拒了文宇,而子柔则是以为我只是跟平常一样去出差,所以就没来,她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我想文宇事后一定会被她骂个臭头,辛苦他了。 「凌韦尧。」子柔喘着气,叫喊着在月台上等车的韦尧。 是我听错了吗?我转过头,子柔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二眼直直的盯着我,就像当年我翘课时她看着我的眼神,我的心揪了一下。 我走到她面前,「子柔,你怎么会来?」我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了。她仍旧看着我不发一语,看来她是知道了。 「我只是怕你难过,不想你胡思乱想。」我赶紧解释。 突然,子柔抱住我,在我胸前啜泣。 「柔,别哭啊!让我去二年好不好?就二年。」看到她这样我乱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就二年,如果二年后你没回来,我就真的一辈子不再理你。」子柔头埋在我胸前说着,说完后在我胸前磨蹭了一下,才离开。 「拜拜。」子柔微笑挥着手跟我道再见,女人的泪水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了机场,迎面而来的人全都憋着笑意看着我,我不懂是怎么回事,上了飞机、找到我的位置坐下后,一位美丽的空前过来询问我,「先生,需不需要湿纸巾?」 「湿纸巾?」我不解的看着她。 「呃…您的…」空姐指着我的胸前。 我低头一看,噢!方子柔,真是拿你没办法,她刚刚在我胸前一磨蹭,所有鼻涕都擦在我的衣服上了,「麻烦给我溼纸巾,谢谢。」难怪刚刚一路上大家都在看我,我一边擦着衣服,嘴角却止不住的拼命上扬。 --自以为,是人常会犯的陋习。-- 12.方子柔 一大早,我跟又璇约好一起吃早餐。 「欸,柔,你们老闆还不错嘛!办场大型活动就让你们放个一礼拜的假。」又璇羡慕的说。 「还好吧!办一场活动很累耶,我都累到弯腰了。」我倒觉得一礼拜的假太少了。 「对了,凌韦尧今天去日本耶,你怎么没有找我陪你去送机啊?」又璇问。 「送甚么送啊!不过就出个差,还要哭哭啼啼的啊!」我不以为意的说。 「不对吧!?我听文宇说,他是被调到日本去耶,至少要去个二年喔!」又璇惊讶的说。 「你确定?」我的心脏跳得好快。 「不会错的啦!昨天文宇跟我聊msn的时候说的啊!」又璇狠肯定。 又来一次吗?我脑袋里浮现的是国中那时候他最后一次翘课那天的情景。接着我站起来,完全听不见又璇在我耳边说了甚么,然后衝出早餐店拦了辆计程车,直奔高铁站。 到了高铁,我完全乱了头绪、也忘了有手机这回事,看到售票机,我胡乱买了一张票,便往月台上衝,一排一排椅子仔细看,终于看到了他。我应该衝过去给他一拳的,因为他又再一次的不告而别,但是我的双脚就像是踩到了柏油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我好气,可是我不知道该说甚么,而且我凭甚么生气,就凭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就该一五一时的报告他的行踪?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可是我却又突然这么要命的想哭,眼泪就这样衝上眼睛了,他站到了我面前,拼命的跟我道歉,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掉泪,索性抱住他,他应该吓到了吧!我自己也着实的吓一大跳,哪来的道理要抱住他?而他也没道理的给了我个承诺。 他承诺我二年内一定会回来,『承诺?』没错,是个承诺,所以我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承诺,也要他一定要遵守诺言,要不然我一定不会再理他,虽然说得这么信誓旦旦的,不过若真有那个时刻,我会这么做吗? 算是原谅他了,但还是不免要给他个惩罚,我把鼻涕全擦在他的衣服上,一坨一坨的夹杂着我的泪水,就当为他送行的礼物吧! 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干嘛为了这点事丢下还没吃完的早餐跟又璇衝去高铁,又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场,换回了一个承诺?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和韦尧之间的相处情形,他总是对我百般照顾及容忍,我总是会故意对他耍任性,虽然现在是二性平等的社会,但我还是觉得男生本来就要多让女生一点,女生不能吃亏的,可是我是想不透为甚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特别想要在他面前做些任性的举动,或是在其他女生对他献殷勤的时候,感到心头酸酸的,连带的跟他讲起话来就特别酸。 赫!!我二手往椅座上一拍,计程车司机被我吓了一跳。我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天吶!天吶!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承认,他是真的很帅没错,他以前小流氓的样子更是风流倜儻,而现在风度翩翩又绅士的他更是总吸引我的目光,小时候我因为没人理他所以会特别注意他,长大了却换成是他细心的照顾着我,我也理所当然的依赖着他。 可是,文宇也是啊!我跟文宇也很好,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还有很多其他的男生朋友也都跟我很好、很照顾我啊!算了,别再找藉口了,『方子柔,说到底你就是着着实实的爱上了凌韦尧了。』难怪在章亚欣黏着他的时候,我胸口会感觉闷闷的;难怪在他出差的时候,我会感觉身旁少了甚么东西,却找也找不着;难怪在和他依偎着跳舞的时候,我的心跳到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难怪我希望当我想着他的时候,他就可以随时出现。…真是难怪,原来…是爱。 在我釐清自己的心的同时,计程车也到我家门口了,我付了钱,恍惚的走进家里,踢到了妈妈放在玄关的水桶,溅了一地的水。 「你是被附身喔!像个游魂一样,卡正经勒啦!没上班就这样憨憨的,是中猴喔!」妈妈国台语交杂的念着我。我没理她逕自上了楼。 被妈念了一下我还真醒了过来,爱上就爱上啊,地球还不是照样转动,妈还不是照样拖地,韦尧还不是照样去了日本,他也不知道我爱他啊!日子还是一样得过吧!没错,那我现在要干嘛? 对了,要去骂一下知情不报的人,那就是罗文宇,竟然没把韦尧是请调过去这件事跟我说,害我那么匆忙的跑去。我抓起机车钥匙便出门去了,到了门口想到忘了拿东西,只好又衝回去,结果又踢翻了一次水桶。 「吼,你真的是冒失鬼捏,气死,要出去快出去啦!」妈快气死了,哈。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大雄。 现在是中午,这个时间罗文宇这大少爷一定在他的画廊里。 没错,他的车在它的专属车位停得好好的。 跟柜台小姐sandy打了声招呼后,我便直接走到文宇的办公室。 「大少爷,又翘班啊!」我敲了下门就打开他办公室的门。 「咦!你怎么会来?不用上班吗?」文宇正在仔细端详一幅画,听见我的声音便将视线移到我身上。 「不欢迎我啊?我休假啦!你忘了喔?!」我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可能不欢迎你。」文宇放下手边的工作替我倒了杯水。 「吃午餐了吗?」他总是为了挤出空档到画廊而忘了吃饭。 「还没。」文宇笑着说。 「sandy没帮你买啊?她不是总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个人认为sandy暗恋着文宇。 「少乱说,她刚问我时我还不饿,幸好你来了,我已经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我来你就饿喔!」我把纸袋放在桌上。 「是甚么?」 「你爱的汉堡。」 「fingas?」文宇伸出手打开纸袋,「太酷了。」他立刻拿起汉堡大口大口的咬。 「你觉得我会突然来找你是因为无聊吗?」 「唔…是不会,有事吗!」文宇整张嘴塞得满满的。 「韦尧是去日本出差?」我双眼直盯着他问。 「咳咳…咳咳咳…」文宇听了之后呛到,我赶紧拿水给他。 「你干嘛?」他一副做坏事被抓到的样子。 「你知道了对不对?」文宇放下汉堡。 「我刚从高铁回来。」 「是他的决定,我只是尊重他。」文宇严肃了起来。 其实,我本来是想到这来小念一下文宇的,但是,早就已经没气了,现在又看到他这么严肃,我也骂不下去了。 「欸,为什么每次大伙一起出去你就疯疯癲癲的一直闹我,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又那么正经啊?」我之前就很想问他这个问题,今天特别强烈。 「哪有,我正经你不习惯啊!」 「对啊!」我是真的不太习惯。 「那你比较喜欢哪个我?」文宇又拿起汉堡咬了一口。 「嗯…」我仔细的想了想,「都不喜欢!」 文宇嚼到一半的嘴瞬间停了下来,看着我。 「骗你的啦!瞧你吓到的样子。」他真的好认真,「我喜不喜欢那么重要喔?」 「是不太重要啦!」文宇又出现了他的调儿啷噹样,吃着汉堡跟薯条。 我揍了他一拳。 「我哭了。」我总是会想把心事告诉他,没有里由的全部告诉他。 「蛤?」 「看到他的时候,突然很想哭。」 「结果呢?」 「他说他二年后就会回来。」我保留了拥抱那一段,没有理由的就是想保留。 「嗯。」 「唉,大家好像都因为自己的生活渐行渐远了。」 「感叹甚么啊!帅哥我还坐在这耶。」文宇用拿着食物的手肘推了我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 「正经事说完啦?要回去了吗?」 「干嘛赶我走啊?还是…有情人要来找你啊?」 「少瞎猜。只是你每次来找我大部分都不是特地来的啊,一定是有事,那你事情讲完了,差不多就要走了啊!」文宇一副无辜样。 「呿,干嘛讲得我好像很不关心你似的。你有那么多漂亮美眉关心还嫌不够啊!」我不是不知道他身边总是美女如云。 「我已经几百年没交女朋友了耶,不要乱说啦!」文宇反驳,想要漂白他的名声。我压根没听进去。 「啊!对了。」我想到要给他个小礼物,放在他办公室门口,也就是我刚差点忘记带的东西。 「你是被电到喔!反应那么大。」 「我有个惊喜要给你。」我走到门口将东西拿进来,「登登登登!」 「甚么东西啊!」文宇看着我用布盖着的画框。 「这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收购到的大师级画作,刚好可以在你的画廊一周年派对展览,我够朋友吧!」我骄傲的看着他。 「大师?真的假的,你甚么时候认识大师了啊!打开我瞧瞧。」 「绝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啦!答啷!」我说完便将布掀开,还配上音效。 「噗!」文宇将喝了一口的可乐喷了出来,「哈哈哈哈!天啊!哈哈,你要笑死我啊!哈哈哈哈!」文宇看到画之后笑到不能自己。 「罗文宇,你很过份耶!」我把画拿起来端详,很好啊!有甚么好笑的。但是文宇还是笑个不停,让我怒气直衝脑门。 「罗文宇!再笑我要走了喔!」我拿着画作势要走出门。 「欸欸欸,别生气啦!老是恰北北的,不笑就是了。」说完后,文宇强忍着笑意,把画拿过去。 「需要跟你解释一下画的含意吗?」我语调十分平淡的问。 「大师~~别气啦!这是大师的画作耶,我怎么可能看不懂,这个帅哥就是我,另一个差我一点的就是韦尧,而坐我对面的是又璇,旁边的就是虎大师您啦!是不是啊!」说完文宇努力的憋着笑。 「虎你个头啦!」我用力的打了他一下,没错,这是我本人画的,送给文宇当作他画廊一周年的礼物,「不喜欢我可以收回。」我伸出手拿画。 「欸,送人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回去啊!这么有诚意的礼物我一定要收下的啊!」文宇赶紧跳开我的身边,把画放在柜子上。 「算你识相,那我画了好几个晚上耶。好啦,我要回家了。」 「等下。」文宇拉住我,「那后天画廊一周年的舞会,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吗?」 「我?」 「可以吗?」 「那又璇呢?」我一直以为是又璇当他的舞伴。 「我没邀她啊!我本来就想邀你当我舞伴的,好不好?」 「可是…」文宇跟又璇是怎么回事? 「你不愿意?」 「不是啦!不过…你跟又璇不是…正在交往吗?」 「蛤?」文宇反应很大。 「呃…不是吗?」我以为是啊!又璇总会很甜蜜的谈着她和文宇在msn上聊的事。 「是她说的吗?」文宇脸色沉了下去。 「她没说啦!是我的感觉。我有问过她,她只是笑笑的没说话,可能是我会错意了。」 「喔。」 「好啦!我当你舞伴啦!你不要去问她嘿,我怕她会不高兴,是我乱想的啦!」又璇是真的很喜欢文宇,如果她知道我误会他们,而且文宇的反应是这样,她一定会跟我绝交的啦!「拜託拜託!」 「嗯。」 「不过…我没有礼服耶。」我还没参加过正式的舞会,所以没有较正式的礼服。 「喔,后天下午我二点会先过去接你,带你去挑礼服,可以吗?」 「好。那我先回家嚕!」我看着他,「不要误会又璇喔,她真的没说过甚么。」 「好啦!不要担心。骑车小心。」文宇送我到门口跟我道别。 --毫不掩藏的心意,似乎让你失了意。-- 13.罗文宇 「我们聊天也聊了一个多月了,要不要出来见个面啊?」我在msn上问我在bbs认识的女网友要不要出来见个面。 「呃…」女网友似乎有些为难。 「不方便?还是怕我是诈骗集团?」 「见面…是可以,不过,我想先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啊!」 「其实,我之前给你看过的相片不是我本人。」 「蛤?」文宇为避免又遇到恐龙,已经跟女网友交换过彼此的相片。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怕你看到我的长相就不跟我聊天,所以才…」女网友紧张的解释。 「我不是外貌协会的,不要担心,还是可以出来见个面,我们这么聊得来,交个朋友也无妨啊!」 「好吧!我朋友,也就是相片的主人,也会跟我一起去的。」 「ok呀!那我也带我朋友去。」 于是我和女网友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跟地点,再去找韦尧一起。虽然她说照片不是她本人,但我相信漂亮女生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不好意思,请问是罗文宇吗?」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随即愣住,怎么本人比照片还美,那我想旁边这位一定就是跟我聊天的本尊了,其实也不差,是清秀型的,这下韦尧不会再怪我都约一些恐龙了吧! 照片中的美人说她叫柔柔,但我看她应该叫冰冰吧!活像从冷冻库走出来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也不想聊天,我只好尽责的跟我的女网友,也就是又璇,天南地北的瞎聊,没想到韦尧似乎对那个柔柔感兴趣,之前联谊一句话都不说的他,竟然猛想话题跟她聊,果然人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的。 「方子柔!」 道别的时候,韦尧突然对着她们的机车屁股大喊,那个柔柔竟也挥手回应。 「你们认识?」我问韦尧。 「应该是她吧!我不确定。」韦尧望着机车的白烟说。 「她真是冰山美人一枚耶,话少得可怜。」 「我想,她还在生我的气吧!」 「生你的气?你甩过她喔!」 「差不多。」 「真假?你们甚么时候认识的?」 「她是我国中同学。」 「呿,国中也太远了吧!你确定你们有交往?」 「很复杂啦!跟你说你也不懂。」 之后,我约了她们骑自行车。一路上,柔柔依旧面无表情的不说话,韦尧拼命的跟她道歉,求她的原谅,她却不发一语,像个坏掉的公主--被宠坏了。 「大小姐,我是不知道你跟韦尧有甚么深仇大恨啦!但是他一路这样道歉,他不渴我都口乾了,你就原谅他吧!」我真的看不下去韦尧这卑微的行为了。 「干你屁事。」子柔只回了我这四个字。 「欸,你屌甚么啊!」这女的真的很不识相。 「文宇,别闹了啦!」韦尧连忙劝我。 「我在帮你说话耶,有甚么气要气这么久。」我不信邪,「欸,不然我们来比赛看谁先骑到前面那棵树,我赢的话你就原谅韦尧,你赢的话,我随便你。」 子柔看了我一眼,「好啊!」 韦尧听到差点从脚踏车上跌下来,他没想到子柔会答应。 这时,又璇走到文宇身边说,「你死定了,子柔运动细胞很好的。」接着便站在我们车子的中间,发号施令,她的手一挥,我们便往前骑。 又璇还真没说错,她虽然叫子柔,却一点都不柔弱,跟我跟得很紧,我骑得有些吃力,就在快到目标时,突然杀出了个小弟弟,我赶紧往旁边一闪,跌了个狗吃屎,子柔已经在树下停好车看着我。 「你没事吧?」又璇跟韦尧扶起我。 「都是草地死不了啦!」子柔在一旁故意说。 「你走运啦!要不是为了闪那个小弟,你怎么可能赢。」我抬着擦伤流血的手,硬要回嘴,她却走开了。 又璇拿出卫生纸帮我止血,血却还是一直流。 「怎么办吶!血止不了。」又璇很着急。 子柔这时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袋东西。 「我来吧!」子柔示意又璇让个位。 她拿出生理食盐水先帮我把伤口冲乾净、抬起我的手用纱布止血,接着拿出双氧水帮我消毒,最后擦上优点,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一连串过程俐落得就像是专业的护士。反倒是我像个落败的公鸡,在她用双氧水消毒时,我很丢脸的大吼出来,她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处理伤口。 「谢谢。」我对着收拾东西的她说。 「脚没受伤吧?」她问。 「应该是没有。」 「你帮他牵车吧!」子柔对着韦尧说,让他帮我牵车。 「子柔。」在租车站还完车后,韦尧叫住正要和又璇一起离开的子柔。 「看在你没有乱交朋友的份上,原谅你了啦!」她说完便和又璇骑着机车离开了。 我看得出韦尧十分雀跃,一整个礼拜他的嘴角都掛着微笑。 向又璇要了子柔的电话,我表示想向她好好的道谢。 「喂。」子柔接起电话。 「呃…嗨。」我有点紧张。 「你是谁?」 「喔,我是罗文宇。」 「…」子柔沉默了一下,「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只是想向你道谢,没别的意思。」 「喔,不客气。」 「……」我顿时不知该说甚么。 「没事我掛了。」 「欸。」 「干嘛?」 「你和韦尧的事,是我管太多了。」 「…,你把他当朋友才会这样的,我没放在心上。」 「比赛,还是算数的,随便你要我怎样都行。」 「先欠着吧!」 「嗯。」 「十年。」 「嗯?」 「我和韦尧失联十年了,虽然现在想起来当初的情景会觉得没甚么,但对当时的我是很残忍的,就算我已经不知道要气他甚么了,还是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跟表情面对他的。」子柔突然对我表明她心里的感受。 「我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但我是认为,既然都已经又相遇了,不如就好好珍惜不是更好。」 「我知道,但还是要给他点教训啊!怎么可以便宜了他。」 「呵。我想你真的有教训到他,你一说原谅他,他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 「呵。」 「你也会笑啊!我以为你跟龙五一样。」 「哈,你白痴喔!」 「哈。没事了,下次再找你们出来玩。」 「好哇。拜。」 掛上电话,我的心中浮现了一丝暖意,对子柔的好感更深了。在她替我包扎的时候,我发现她虽然外表不在乎的样子,但其实她很细心的擦着药,很小力的怕弄痛我。对韦尧,她也只是让他知道她的心情,并不是真的要生他的气,难怪韦尧这么顺着她,我从没见韦尧对哪个女孩在意,除了子柔。 随着出游的次数增加,也更加了解子柔,发现她只是嘴硬、倔强,其实是个很体贴、很会照顾朋友的女孩,而且十分坦率、十分的真,还拥有傻大姐的个性,我也渐渐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或许,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爱苗就已慢慢滋长了。 --不知觉的,就这么爱上了你的保护色。-- 14.第一眼 「又璇,晚上有空吗?」子柔离开后,文宇打电话给又璇。 「有甚么事吗?」 「想找你吃个饭、聊个天。」 「真的吗?好哇。几点?在哪?」又璇难掩兴奋的声音。 「七点,新x自在?」 「嗯,好,那到时候见嚕!」 掛上了电话,又璇赶紧call子柔。 「柔,她约我吃饭耶。」又璇又兴奋又紧张。 「谁?」 「文宇呀!他找我晚上吃饭聊天。」 「甚么?」子柔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又璇疑惑的问。 「喔,没有啦!替你高兴啊!更进一步嚕!」 「嘻!可是我不知道要穿甚么耶,你可不可以来帮我看看?」 「你还在上班吧?等你下班我去你家帮你看看。」 「好,五点半到喔!」 「好。」 「等一下。」 「怎么了吗?」子柔将原本已拿离耳朵的手机再度靠近。 「嗯…柔,你可不可以顺便带几件你的衣服借我穿啊?」 「我的衣服?可是你自己衣服很多啊!而且我们穿的类型又不太一样。」子柔走比较随兴风,时常变换;而又璇则是大多走可爱风格。 「我最近都没去买新衣嘛!偶尔换换风格也不错啊!拜託嘛!」 「嗯,好啦,我会带。」 「耶~~谢谢你,那就先这样嚕!拜。」 『完蛋了,文宇一定是要跟又璇讲清楚,这样又璇一定会难过死的啦!不行,打电话跟文宇说一下好了。』子柔担心文宇跟又璇摊牌,又璇会受不了。 「喂,文宇,你晚上约又璇吃饭要干嘛?」 「你干嘛那么紧张,我不能约她吃饭吗?还是…你会吃醋啊!」 「少在那边胡言乱语,你吃饭归吃饭,如果伤了又璇的心,我绝对不饶你。」 「那不然你说你会吃醋,不想要我跟她吃饭,我就取消啊!」 「油腔滑调的,又璇就是这样被你骗的啦!」 「那你怎么都不会被我骗?」 「吼,懒得跟你说,记住我说的话啦!拜。」 『就是对我没感觉吗?如果不是为了不让你误会,我又何必伤她的心。』文宇看着手机,喃喃自语的说。 「我随便挑了几件啦!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五点半,子柔准时出现在又璇家门口,拿着一大袋的衣服。 「喜欢喜欢,你那么有品味。」又璇赶紧拿出衣服东挑西拣的。 「这件短裙还不错,你要不要试穿看看。」子柔拿着一件短裙问。 「好耶,还不赖,上次有看你穿,很性感,我穿穿看。」又璇脱下短裤直接套上裙子,「噢,柔,你怎么那么瘦啦,这太紧了,我穿起来很绷吶。」 「真的耶,可是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啊!不然再试试别件吧!」 又璇认真的试穿了每一件,但可能是因为不是自己的衣服,所以怎么穿就是感觉怪怪的,子柔劝她还是穿自己的衣服,但又璇很坚持,最后还是挑了一件子柔的上衣穿,下半身配自己的短裤。 「穿这样真的可以厚?」又璇再一次向子柔确认。 「可以可以。你跟文宇约几点啊?他会来接你吗?」 又璇原本笑着的脸有些僵掉,「他下班直接过去啦,我们约在那边等。」 「喔,那你该出门嚕,这个时间路上很塞。」 「嗯,谢谢你,拜。」 这里是刚盖好不久的复合式大楼,前几楼都是餐厅或专卖店等,文宇和又璇在二楼的餐厅用餐。 「怎么突然想约我啊?」又璇的脸因为害羞显得有些嫣红。 「也没甚么,想跟你聊聊近况。」文宇熟练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锁碎的事,不知不觉就结束了这顿晚餐。 「去走走?」文宇提议。 「好啊!」又璇欣然接受。 文宇和又璇一起到附近的绿地散步。 「好像都没听你提起过交男友的事。」文宇故作轻松的问。 「嗯,有二年多没交男朋友了。」又璇更加害羞了。 「不想交?还是追求者没有你中意的?」 「呃,我有喜欢的人,只是…不敢告白。」又璇看着文宇,思考着该不该说。 「这么巧,我也刚好有喜欢的人,也还没告白。」文宇想让又璇知难而退。 「真的吗?你从大学时候就很受欢迎,没有你追不到的人吧!」又璇彷彿听见自己的心剥落的声音。 「也是会有的。」文宇微笑的看着她,「因为我知道她心里有别人,不属于我的,我不会强求。」言谈中有点在提醒又璇的意味。 「是啊!不过,没试过怎么会知道。」又璇也不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她了解文宇的意思,可她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认输。 「愿意尝试是好,但关心你的朋友可能会为你担心。」文宇说的不只是自己,也是在告诉又璇。 「…」又璇低着头没说话。文宇也跟着沉默。 「我不需要她为我担心。」又璇突然开口。 「甚么?」 「我早就知道了。」又璇冷静的接着说,「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蛤。」文宇感到有些惊讶。 「其实我很后悔,当初不该用她的照片的。如果,我是用我自己真实的相片,如果,不要让你看到子柔,或许,我还会有机会,是不是?」 「我不知道。」文宇不想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很注意你了,不单单是因为你帅,你还拥有一股魅力,但是,你身边总围绕着不同的女生,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认识你。后来,我知道你有在上bbs,所以我也开始上线,要找到你的帐号并不难。」又璇笑了一下,「原本,我以为你就只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像一般的男生一样,喜欢美女、辣妹、会打扮、身材好,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想说能认识你、跟你聊聊已经很幸运了,没想到,你的人比我想像的还好,让我破除了帅哥没良心的迷思,我也就更加的喜欢你了。」又璇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文宇也坐在旁边,「当你说要见面,我真的是受宠若惊,表示我是有希望的,结果,我给你看过的照片却不是我自己的。」又璇低下头,一付懊悔的样子。 「的确,第一眼看到照片,我真的觉得你是个标緻的美人,不过当你说那不是你本人时,我也没太失望,毕竟我已经跟很多恐龙网友见过面了。没想到,子柔的本人却比照片更美,我是当场就愣住了。」文宇老实的说。 「所以,如果你没见过她,有可能会爱上我的,对不对?」又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不过,除了她的美,我一开始对子柔并没有太大好感的,她太冷、太骄了,让我觉得她难以靠近,是渐渐认识她后,才知道她身上的刺,只是她的保护色,保护自己也保护她爱的每个人。」 「所以你就这么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又璇的表情很无奈,「她就是这样,让每个人都没办法不爱她,不忍心她受一点点伤。她总是在自己脆弱难过的时候,一个人躲着疗伤;当别人伤心痛苦时,她却顾不得自己还没痊癒,即时送上关怀跟帮助,虽然她很嘴硬、好面子,可是我知道她的心比谁都还要善良。」又璇深吸了一口气再将它吐出,「所以,我感觉到你喜欢她后,我不怪她吸引住了你,因为她就是这么惹人爱的一个女孩呀!我只希望我能有多一点的魅力,让你慢慢的注意到我,哪怕是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我也不介意。」 「面对爱情,好像每个人都变成了傻子。」文宇感慨的说。 「可不是。」又璇认同的笑了笑,「我原本只是在猜,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因为在认识我们后,你好像就跟那些鶯鶯燕燕断绝联络。在她差点被车撞时你抱住她,我有点确定,但你又嘻嘻哈哈的,最后,在那天晚上你抱着她,温柔的看着她时,我真的确定了,心也一瓣一瓣的剥落了。」 「那时候的她很可爱,平常她总是兇巴巴的,但是那天她耍赖的在撒娇,我忍不住就多抱了她一些时间,我想,如果你一直没进来,我会抱到她醒来为止。」文宇笑着说。 「她总是故意兇每个人,特别是当她意识到某个男生喜欢她,但她对他没感觉时,她会对他特别兇,有好几个男的虽然真的很喜欢她,却都被她的兇吓跑了,事后却都变成了她的好朋友。」 「那么是她有发现我喜欢她?不然老对我那么兇。」 「她对每个人都一样,她习惯了,她知道她老是在无意间就放了电,所以就都这样,被她发现喜欢她的,她是会更兇,很夸张的兇。」 「但是她对韦尧好像好一点。」文宇口气有些吃醋。 「因为他们认识很久了,也因为…」 「她爱他。」 「我想这不用我告诉你。但我想她应该直到韦尧上了飞机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吧!她很迟钝的,特别是对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她就不会发现我喜欢她?」 「她一直以为你会跟我在一起。她也对我说过,她觉得你是一个很值得依赖的朋友。」 「是啊!值得依赖到她甚么都跟我说,都不知道我心里会吃醋。」 「呵,那你不觉得我现在心里也会吃醋吗?」 「啊!抱歉。」 「没关係的,其实我也希望如果子柔是爱你的,你们可以在一起,一起出去时,我也尽量让她是坐在你身边的。只不过…上次生日派对,我的嫉妒心突然冒了出来,我其实不用早回家的,我只是,不想看你和她共舞,我知道你酝酿了很久才决定去邀她跳舞的。」 「我有感觉到,没关係的,反正她一颗心都在韦尧身上。」 「子柔很不容易依赖人的,除非她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所以我才会希望你如果真的喜欢就去追,因为子柔对你的感觉也不差,如果没有韦尧,我想她很快就会被你追走的。」 「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不是吗?」 「也是,跟你说了那么多,好像在挖洞给自己跳。」 「呵。」 「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能和你一起单独用餐,还聊了这么多,而且不用对着电脑聊。」不知怎的,文宇对又璇说清楚后,又璇彷彿卸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她知道自己真的该放下了。 「呵,我送你回家吧!」 --走进了爱情的迷雾,就只能在里头不断盘旋。-- 15.最初的记忆 「又璇,一切都还好吧!」电话那头,子柔紧张的问。 「嗯。我失恋了。」又璇平静的说。 「甚么?你…还好吧!」 「不要担心,我很好,我早就知道了,今天只是更确定而已。」 「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你都没说啊!」 「我以为只要我不放弃就会有机会嘛!」 「所以,你现在是放弃了吗?」 「我不知道,就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也还没遇到另一个让我动心的人啊!」 「不要把难过放心里,我的肩膀空着等你。」 「柔~~不要再对我这么好,这样我只会更难受。」又璇有些哽咽。 「为甚么?甚么意思?」 「没啦!我很好,想哭我会去找你的。」 「好吧!那早点休息嚕!」子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又璇,感情这种事,不是安慰就可以解决的,只能靠自己慢慢痊癒。 下午二点,门铃响了。 「子柔啊!文宇来了啦!慢吞吞的。」妈妈拉大嗓门叫喊着还在楼上的子柔。 「来了啦!」子柔併併蹦蹦的从楼上跑下来。 「伯母,那我们先出门了。」文宇跟子柔妈妈道别。 车子停在大墩路上一间名设计师的店。 文宇领着子柔走进,店员亲切的上前问候。 「你很熟喔?」子柔好奇的问。 「我爸比较熟。」 「是这样的吗?我看是你常带你的女伴来挑衣服吧!」 「不要老是乱猜,我不知道都多久没交女友了。」文宇心想着--还不是为了你,我都快憋死了,「快挑衣服啦!」 子柔婉拒了店员的介绍,自己慢慢的挑起衣服,她拿了几件觉得不错的,试穿给文宇看。原本在看杂志的文宇,看见子柔换上衣服,简直比杂志还精彩,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怎么样啊!哪件好看?」子柔询问文宇的意见。 「看你喜欢哪一件啊!」文宇真觉得每件都好看。 「好难选耶。」子柔选出三件她最喜欢的,举棋不定。 「你都喜欢的话就都包下来啊!」 「你疯啦!这平常又不能穿上街。」 倒是店员听到后笑得乐不可支。 「就这件吧!」子柔选了件粉红色极具设计感的削肩小礼服。 结完帐后,文宇又带她到美发院整里头发,并做水晶指甲。 「欸,弄头发就算了,干嘛做指甲啊!这样我会很不方便耶。」子柔也有迷过一阵子水晶指甲,但是粗鲁的她老把指甲弄断,最后索性不做了。 「要做就做一整套嘛!」文宇满意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美人儿。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画廊吧!」 到了画廊是五点二十,舞会是六点开始,已经有些客人先到了。 子柔勾着文宇的手走进画廊,看见自己的画竟被摆在一进门就看得到的位置,文宇将它取名为【最初的记忆】。 「文宇。」子柔傻眼的看着画,叫唤文宇。 「不错吧!我把大师的画放在这还可以吧!」 「你疯了喔!这种东西摆办公室还差不多,很丢脸捏。」子柔真想找个洞鑽下去。 「又没人知道作者是谁,你紧张甚么,而且这是世上独一无二,只有我有的画耶,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的啊!」 子柔白了文宇一眼,「说不过你。」 接着他们先进去办公室,文宇换上为晚上准备的西装,但领带却怎么打都打不好,子柔看见了便过去帮他。 「呵,我老是搞不定领带。」 「都快三十了,还不会打领带。」子柔边念边帮他打,「喏,好了。」 就在子柔的手要离开文宇的领口之际,文宇抓住了她的双手。 「怎么了?」子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文宇直盯着子柔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透似的,过了半晌才说,「谢谢。」 「说谢谢干嘛抓着我的手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舞会场地是在画廊后的院子。 「谢谢大家来参加mild成立一周年的庆祝舞会,请大家尽情欣赏、跳舞,还有很多餐点供大家享用。」文宇站在小檯子上向前来的来宾致意。 音控师下了音乐,身为主人的文宇邀子柔与他跳开场舞,他们在小小的舞池不断的旋绕,或许是太过靠近的缘故,子柔感到心跳有些加快,又或许是因为文宇那炽热的双眼猛盯着她瞧,让她全身就快着火了。 「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 「有规定我跳舞时不能看我的舞伴吗?」 「我不喜欢。」子柔将脸别到旁边。 「还是,你有特别的感觉?」 「对。讨厌的感觉。」子柔放开文宇的手离开舞池走到旁边,拿了一杯香檳。 「柔,生气了?」 子柔不想理他。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只是今晚的你真的太美了,让我忍不住一直想看你。」 「你吃错药啊?干嘛称讚我。」子柔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是真心的,你为甚么总是认为我在对你说谎?」文宇有些不高兴。 「因为你的风流史,因为你…见过无数的美女。」子柔硬是要挤出些原因。 「唉,我去招呼客人了。」文宇有些心烦意乱,不喜欢子柔这样说他,于是将子柔一个人留下,逕自去招呼客人。 子柔拿着酒杯坐在场边看着文宇,见他向每一位宾客打招呼,酒一杯接着一杯,sandy过去劝他,却被他推开,酒过三巡后,宾客渐渐的减少了,文宇却还在喝,还在跟他呕气的子柔也就继续坐着等他。 「咦,子柔?」一位男士叫着子柔的名字。 「咦!是你,你怎么会在这?」是那天活动完载子柔回家的小开。 「我跟世伯公司有长期的生意往来,所以就来祝贺。」 「你们家生意也做得真大。」 「哪里,都是我爸能力好。」 小开索性坐下来跟子柔聊,小开很幽默,逗得子柔眉开眼笑的。此时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文宇也喝得差不多了,他看见子柔跟个男的有说有笑,便走过去拉起子柔。 「不好意思,她今天是我的女伴。」文宇摇摇晃晃的拉着子柔。 「文宇,你喝醉了。」子柔想挣脱他的手。 「舞会已经告一段落了,谢谢你的参加,你可以离开了。」文宇不理子柔的反抗,向小开下起逐客令。 「那我先离开了。子柔,改天有机会再见面嚕!」小开说完便向他们点头致意离开。 「罗文宇,你在干嘛?」子柔甩开文宇放松的手,生气的骂他,但文宇却因为喝醉站不稳,被她这么一甩,整个人躺平在地上。 「吼,真是受不了。」子柔将在地上的文宇吃力的扶起,麻烦sandy善后,便开着车送文宇回去。 这还是子柔第一次进到文宇家,文宇从出社会后就一个人搬到外面住,但子柔就只有到过他家楼下,还没有进去过。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但文宇实在醉得不省人事,子柔抬不动他,只好上楼请管理员帮忙,好不容易才将他安顿在床上。谢过管理员后,子柔替文宇松开领带、衣服,让他舒服点,并用湿毛巾帮他擦拭。 「韦尧喝醉你也是这样照顾他吗?」文宇突然开口。 子柔拿着毛巾擦拭的手停了格,「你在说甚么?」 「我要喝水。」 子柔餵他喝水,之后继续擦拭,整顿好后,子柔打算要回家了。 「子柔。」文宇叫唤着她。 「干嘛?」子柔有点气文宇喝这么多,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留下来陪我。」 「不要。」子柔口里虽这么说,却将包包放下,坐到他的床边。 文宇紧紧抓住她的手,口中喃喃自语,「不要总是那么兇嘛!」 「我一直都这样啊,又不是特别对你兇。」子柔很纳闷。 倏地,文宇一把拉下子柔,子柔还来不及反应,二人的唇就这么对上了。子柔吓了一跳想起身,却被文宇紧紧抱住,她拼命的挣脱,反被文宇一个转身压在身下,文宇发了疯似的狂吻她,她使劲的搥打他,终于,他停止了,她脸上也佈满了泪痕。 文宇仍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泪眼,皱着眉说,「很难受吗?如果是韦尧吻你,你是不是就会欣然接受?」接着便躺到子柔的身边。 子柔依旧躺着,尚未从刚刚的情景中回过神,她需要一点时间平復情绪。 「你难道从来没有感觉到,我一直爱着你吗?」文宇的酒已醒了一半,其实他也没喝太醉,他只是藉酒壮胆。 子柔听见文宇这么说,心头一惊,转过头看着他。他用双手抹了抹脸,表情很痛苦,子柔感到有些心疼,可她从没感觉到啊!他总是喜欢闹她,她一直以为他就是把她当成一个要好的哥儿们看待。 文宇侧过身看着她,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发,这次她没有反抗,她的脑子被他突然的告白搅乱了,她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你心里就只有韦尧,是吧!就算他又再一次的丢下你,你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他的,是不是?」文宇将他的手放在她脸上。 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在清境那次,韦尧也是这样摸着她。不否认的,他们其实有很多共通点,对待女生都是一样的温柔体贴,然而个性上却又有那么点不同,很清楚的就可以划分出他们是不同的个体。韦尧有着那么一点神祕感、还带着点忧鬱;文宇则是开朗大方,却又细心得能解读出每个人的心思。没错,了解她的真的就是文宇了,全被他说中了,换作是别人,她早就跟那人绝交了,但是因为是韦尧,她没有办法不理他,因为不知在甚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满满的都是他了啊!想到这里,子柔闭上眼叹了口气。 文宇看着她,慢慢的将脸贴近她的,子柔张开眼,也看着他的眼睛,文宇的唇轻轻的吻上了她的,接着越来越强烈,像是要把子柔吃进去似的,在那么几秒,子柔以为自己好像爱上文宇了,但当她闭上眼时,出现的却是韦尧的脸,于是她轻推开文宇。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子柔不知道还能说甚么,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到她招架不住。 「我才该道歉,我不该对你这么不礼貌,我喝太多了。」文宇垂头丧气的转身躺平闭上了眼睛。 子柔不捨的看着文宇,抚摸了他的脸颊,接着她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拿起包包,轻轻的闔上了门。 --为什么不能先爱了再说?-- 16.等待 时序入冬,转眼已到了圣诞节,街上到处点缀着红红绿绿的圣诞树及闪烁的吊饰,人们开始戴起毛帽、穿起羽绒衣。 刚下班的子柔走在路上,手里拿着杯热咖啡取暖,距离韦尧离开已经半年了,中间他们聊过几次msn,但韦尧工作实在是太繁忙了,子柔也不太喜欢对着电脑聊天,所以他们可说是很少联络,只在韦尧生日和节日的时候,子柔会寄自己亲手缝的小小束口袋给他,里面放了写着对他满满的思念的纸条,她想着,二年很快就会到了。 自上次从文宇家离开后,他们就没再联络了,她想打给他,但不知要说甚么,而他也像消失了似的毫无音讯,偶尔又璇会告诉她有在msn上遇到文宇,可是他似乎很忙,比较少上线了,就算上线也没聊什么就又下线了。子柔没有告诉又璇那晚发生的事,又璇也没有问他们之间怎么了,只告诉子柔,她对文宇的感情已经放下了,最近有一个不错的男生正在追她,她在考虑要不要接受。 子柔不自觉的走到了画廊,站在对面的马路上往里望,【最初的记忆】依旧掛着,一切好像没有甚么不同,瀏览了一下周遭,没有看到文宇的车,他不在吧!就在她想离开时,文宇的车出现了,停在他的专属车位上,只是,下车的除了他,还有一位长发飘逸的女子,看来,放不下的好像只有自己而已。长发女子走进了画廊,文宇好像忘了甚么又走回车子,却与站在对街的子柔对上了眼,子柔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赶紧快步离开,文宇在后头追了上来。 「柔,子柔。」文宇跑步追上来,拉住子柔,「来了怎么不进来坐?」 「我只是刚好经过,要回家了。」子柔只想快点离开。 「那是我表妹,刚从美国回来,想要来看看画廊。」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但子柔却因他这样说,心里轻松不少。 「但是你会乱想。」文宇将子柔的身体扳过来面对着他。 「不要老是一付很了解我的样子。」话一说出口子柔就后悔了。他的脸上多了些鬍渣,是故意留的吗? 「我倒希望我能真的了解你。」文宇并没因她的话生气。 「我要回家吃饭了。」子柔转身欲离开。 「我偶尔可以打电话给你吗?」文宇再度拉住子柔的手。 「…,那是你的自由。」子柔抽出手跨步离去。 进到房间,子柔摊坐在床边,想着自己失常的举动,为什么要为了那位长发女子感到心头酸酸的?又为什么要为了文宇的解释如释重负?是太寂寞了吗?还是自己太贪心?人总是容易不知足,原本是属于自己的爱,却在亲手推开后,又不希望那份爱让别人拥有,这是身为人类的贪婪与悲哀。 「方子柔,下来吃饭。」妈妈在楼下叫喊着。 「我不想吃啦!」子柔打开房门对着楼下喊,妈妈碎碎念了一串不太清楚的话,便没声音了,子柔关上房门继续坐在床边发呆。 三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子柔还是在原地不动,直到手机亮了、铃声响了。 「喂!」子柔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了。 「是我。」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子柔心跳加速了二拍,没有回话。 「我在你家门口,要出来走走吗?」文宇轻声的问。 「…。」 「现在是九点半,我等你到十点。」文宇给她时间考虑。 子柔掛上了电话,思考着该不该出去,不过就只是因为文宇跟她告白就要跟他绝交吗?这不像自己,况且文宇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看着手錶上的秒针就快走到分针早就等在那的12,文宇低着头打开车门打算离去,却听见了子柔家门打开的声音,她走了出来,文宇见状笑顏逐开,赶紧走到副驾驶座替她开门。 上了车后,二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瀰漫着尷尬的气氛。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尷尬?」子柔打破沉默,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想等你想说话时,再说话。」文宇将车驶进一间户外咖啡停车场。 下了车,他们先点了东西再去寻找座位,这里可以将整个台中县的夜景揽进眼里。 「这里好美。」子柔讚叹。 「这里我只跟韦尧来过一次,没有带别的女生来过了。」文宇避免她又乱想,先解释清楚,省得她又说出他不入耳的话。 「二个男的来这干嘛?」子柔笑着没说甚么。 「men'stalk啊!」 子柔依旧微笑着看着夜景。 餐点送来了,文宇点了一杯咖啡,子柔则是还加点了一份松饼。 「这么晚还吃这么大个松饼,不怕胖啊?」 「我晚上没吃啊!」 「不早说,我就带你去吃东西。你不是说要回家吃饭,怎么又没吃。」 「突然不想吃嘛!」子柔才不可能跟他说是因为在想他。 子柔大口的吃着松饼,嘴角沾了奶油,文宇伸出手替她擦去。 「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文宇说。 子柔插着松饼的叉子定格在空中,鼓起的嘴也停止了嚼动,一对眼睛往文宇的脸看去。 「我是认真的。我原本是想等二年后,韦尧回来再跟他公平竞争,所以我这些天忍住不跟你联络,但那真的好痛苦,你知道吗?」文宇皱着眉,脸上的鬍渣更显出他的沧桑,「我做甚么事都没有办法专心,满脑子都是你。答应我吧!」文宇牵起子柔的手。 「我…」子柔放下另一手的叉子,将口中的食物吞下。 「就算你心中还有韦尧也没有关係,先试着跟我交往好不好,不一定你会渐渐的爱上我啊!若韦尧回来了,你还是爱着他,我不会阻止你的。」文宇有些激动。 「你到底喜欢我甚么啊?我脾气那么差。」子柔不知所措了起来。 「爱就是爱了啊!你的一切我都爱。接受我好不好?」文宇的手握得更紧了。 「文宇…你理智一点。」子柔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真的没办法。」她还在等着韦尧吶,怎么能先跟别人交往。 「那是不是表示,以后,会有机会?」文宇看着子柔,像个天真的小孩。 「我不知道啦!」 「那么,请你不要拒绝我的追求。」 「蛤?」 「从今天开始,我要用尽我所有的力气追你,让你感动,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文宇…」 「你说过,我有我的自由。」文宇坚定的说。 子柔看了他一眼,拿他办法,低头继续吃松饼,但也为他对她的爱,心中窜起了一股暖流。 文宇送子柔到家门口,在子柔拿出钥匙要开门时,他突然将子柔揽进怀中,「晚安。」 「欸,你现在是在追我,怎么可以吃我豆腐啊!」子柔轻轻推开他。 「等待真的好累,你不累吗?」 「还不累。如果你觉得累了,就放下去追求其他的幸福,好吗?」子柔不想牵绊着他。 「你我都知道不是说放就可以放的,是吗?晚安。」文宇看着子柔进家门才离开。 --有些事情,并不是等久了就是你的。-- 17.三角关係 爱情中最复杂的,莫过于有二个角以上的关係了,然而像这么和平的三角关係倒也少见。在这场角力竞逐中,主角们都在等待,一人等着事业有成、一人等着归国时刻、一人则等着回头的目光,要说谁赢谁输,还真没有人能在爱情中全身而退的。 又一个冬天过去,春天也渐走远,夏天已近在眼前了,意味着子柔的等待将要有结果,早在她寄着一个个束口袋过去时,就已将自己的心意表露无遗了,韦尧也明白自己的爱并不是单方面的。在她生日的时候,韦尧打了通越洋电话给她,除了祝福她,也告诉她在他的生日到来前他就会回台湾了,子柔拿着韦尧寄来的生日礼物,是日本的瓷娃娃。 「瓷娃娃就像你一样,有着细緻的五官和晶莹剔透的肌肤,让人想好好呵护」韦尧在电话那头说着。 「细緻的东西随时都可能被碰碎,所以你一定要准时回来喔!才能好好保护我。」子柔开心的说。 「一定的,我已经跟老闆报备过了。」这二年韦尧协助着日本分公司的营运,如今已步上轨道,老闆答应让韦尧调回台湾,并升为总公司的总经理。 「那我等你喔!」 「嗯,晚安。」 躺在床上,子柔想着今天一到公司的情景,她的位置上满满的都是花,还有一个别緻的蛋糕及小卡,以及子柔最爱的v牌最新款的手鍊,同事们都用羡慕她的口吻祝福她的生日。自从文宇说要用尽心思追她后,她每天早上一出门文宇就等着接她上班,中午会到公司和她一起吃中餐,下班当然也是等在公司门口,假日便想尽办法约子柔出去玩,子柔不想出门,他便到她家陪她,子柔的母亲原本就很喜欢文宇,所以文宇每个假日都来,子柔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此外,所有的节日都会送上各式各样的礼物以及带她去吃大餐,搞得家人跟同事都以为他们在交往,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只有又璇了解整件事的原貌,原本子柔担心又璇会不高兴,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可以跟谁谈这件事。又璇已经跟现在的男友交往一年了,早就真的放下了,也明白幸福不一定是要死心踏地的守着一棵树,放开视野后反而会看到一大片绿茵在那等着。 子柔还没跟韦尧说文宇的事,她想文宇也没告诉韦尧吧!反正韦尧都要回来了,不用再多此一举,现在韦尧每个礼拜都会打二、三通电话给子柔,他们的感情也逐渐升温,就算子柔真的有因为文宇而稍稍动摇,那也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而已。 子柔和文宇在圆满剧场里走着。 「韦尧下个礼拜就回来了吧?」文宇问。 「嗯。」子柔低着头说。 「到那时,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我了。」文宇笑着说。 「文宇…」他这样说,让子柔感到心疼。 「没关係的,至少这些日子,我很快乐。」文宇停下脚步,子柔也跟着停下。 「我还是可以当你的垃圾桶,有心事mild随时为你敞开。」文宇看着子柔。 「谢谢。」 文宇抱住了子柔,子柔回了他拥抱,他们都知道,这是朋友间的拥抱,为他们不可能成为情人而做最后的拥抱。 ****** 机场内,子柔引颈盼着韦尧的身影,文宇在一旁陪着她。 「我看到他了。」子柔开心的跟文宇说。 子柔正想走过去,却看到韦尧后面跟着一个标緻的女人,还挽着他的手,当下呆住了,文宇当然也看见了,赶紧扶着子柔。韦尧似乎没看见他们,转头不知道跟那女的说了甚么,女人才把手放开。 「子柔、文宇。」韦尧看见他们了,随即走到他们面前。 子柔仍旧愣愣的看着韦尧。 「怎么了?」韦尧不解的问。 「没事。」子柔回过神,冷冷的说。 「呃,我跟你们介绍,这是我老闆的女儿陈玨,过去在日本留学,刚好今年完成学业,就和我一起回来。」韦尧为他们做介绍。 「你们好,听说你们是韦尧哥的好朋友,以后可能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还请多多指教。」陈玨说。 「你好,我是罗文宇。怎么说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呢?」文宇问。 「这次回来主要是要慢慢了解公司的营运方式,未来方便接手。所以我爸让我待在韦尧哥的身边当助理。」 「呵,我们路上说吧!站在这都累了。」韦尧说。 「我的车在停车场。」文宇为他们指示方向。 「爸爸有替我们准备车子呢,韦尧哥。」陈玨拉着韦尧。 「呃,这…」韦尧尷尬的看看子柔。 「你跟他一起吧!欢迎你回来。」子柔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文宇赶紧跟上,留下韦尧茫然的站着,随陈玨拖往大厅口。 一转身,子柔随即潸然泪下,她不明白,她的心意韦尧已经知道了不是?就算是老闆的女儿,也应该要保持距离吧!至少不要让她看到啊!怎么去一趟日本回来,她变得不认识他了?不是她认识的韦尧了。 「我再帮你跟他问清楚,好吗?」文宇递给子柔卫生纸,走在一旁心疼的说。 直到上了车回到台中,子柔都没再说过一句话,让文宇很担心。到了台中,车子转向回子柔家的路。 「我不想回家。」子柔说。 「那你想去哪?」 「到mild坐坐吧!」 车子调了头,朝mild驶去。 坐进文宇的办公室,sandy为他们端上咖啡,文宇吩咐没他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 「柔,或许不是像你想得那样。」 「像我想的怎样?」子柔的脸白得像张纸。 「你不要这样子,等我问清楚,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好担心。」文宇坐在子柔身边说。 「我的心好乱。其实,他给我的承诺也只是二年后会回来而已,就算我们已经知道彼此的心意,但也还没成为男女朋友,他有权利和别人在一起的。」子柔比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会的,韦尧不是这样的人,你比我更了解他的啊!」文宇安慰她。 「我让sandy买点东西吃好不好?早上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呢!」一大早他们就驱车前往机场,子柔担心来不及,连早餐都没吃。 「我不饿,借我靠一下。」子柔说完便靠着文宇的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她被拥在一个厚实的胸膛里,办公室内只留了盏昏黄的小灯。 「嗯…」子柔动了一下。 「醒了。」 这声音!子柔傻了,这个声音,这熟悉的声音,不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吗?怎么会是他?怎么会在他怀里?子柔连忙坐起身。 「你好狠,把我丢在机场。」韦尧往前搂着她。 「有人陪你,不需要我。」子柔忍住想哭的衝动。 「傻瓜,我这辈子只需要你陪。」韦尧把子柔转过身正对他。 子柔撇过头不想看他。 「她是很依赖我没错,但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还小,对我只是一时的迷惑,过一阵子就会转移目标了。」韦尧解释,子柔还是没说话,眼泪却滑落两颊。 「对不起,让你难过。」韦尧抬起她的下巴,吻掉她的泪,也稳住了她的心。这是韦尧企盼了好些年才得来的吻,让他吻得无法自拔。 「怎么会过来?」在一阵长吻后,子柔在韦尧的怀里问。 「文宇打来给我,要我过来给你一个解释。他很生气,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的?」韦尧觉得文宇给他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你不也有很多事我不知道,我没移情别恋你就要偷笑了。」子柔笑着说。 「看来,我要更努力对你好点嚕!」 二人说说笑笑的,接着便出去找在外头的文宇想一同共进晚餐,sandy却告诉他们文宇回公司处理公事了。 ****** 「凌韦尧,你现在在哪里?」文宇在子柔睡着后,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到院子里拨电话给韦尧。 「蛤!我刚到家里啊!怎么了?子柔没事吧?她刚刚是不是在生气?」韦尧听到文宇的口气带着怒意有点不解,怎么连文宇也不高兴了? 「我看失望的成分大一点,你那位大小姐该不会也跟你在你家吧!」 「怎么可能,她回她家去了。」韦尧听到文宇问起陈玨,恍然大悟,「你们该不会误会我跟她吧?」 「她都挽着你的手一起出关了,我们还需要误会吗?」 「唉,还是看到了,我已经随即告诉她不要这样了啊!我以为你们没看到的,没想到还是…难怪子柔脸色那么难看。」韦尧坐在床上抱着头,「子柔在家吗?」 「你和那个自己为是的大小姐真的没甚么?」文宇想确认。 「真的真的,要怎么做你才信啊!」 「对柔好一点,如果你辜负了她,不要怪我把她带走。这些日子要不是她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我早就把她追到手了,哪会和他一起傻傻的等你回来。」文宇要韦尧知道他始终是爱着子柔的。 「我知道,我会好好珍惜她的。」韦尧何尝不知,就算没有文宇,外头不知还有多少个文宇在等着子柔爱上他们,子柔这么的吸引人、这么的教人疼惜,他就是知道他的子柔这么抢手,才会在老闆提出要将整个日本分公司都给他管时,仍毅然决然的回来台湾,就为了当初对子柔的承诺,他不愿让子柔失望吶。 「她在mild,哭累睡着了,你过来吧!」文宇选择相信他,他们兄弟认识这么久,韦尧没有欺骗他的理由。子柔,也会想见他的吧! 「我马上过去。」 到了mild,韦尧看见子柔沉沉的睡着,脸上掛着泪痕,让他好不心疼,走过去让她躺在他怀里,让她舒服点。 文宇看着心爱的人躺在别人怀里,彷彿万箭穿心,偏偏他心爱的人的泪不是为他而流的啊!于是,他悄悄的关上了门。 「我回公司处理事情,没事别进办公室。」文宇对sandy说。 「是。」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特别寧静。-- 18.上流社会 子柔没办法形容现在的她有多幸福。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才可算是真正的谈了恋爱。这二个礼拜,每天下班,她都到韦尧的天台上和他共享晚餐,一起看dvd、一起看星星、谈天说笑、打打闹闹,偶尔假日会和他一起骑着他的kawasaki到处兜风,感觉每天都好快乐、好充实,人生这样,真的也足够了。 这天,子柔下班后回家打扮,韦尧说公司有一个正式的宴会,要子柔当他的女伴一同出席。 叮咚…叮咚… 「柔柔,韦尧来了喔,快下来。」妈妈开门看到韦尧,便对着楼梯催促子柔下楼。 韦尧看到下楼的子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 「看甚么看?不怕眼睛抽筋啊!」子柔笑着说。 「怎么可以这么美?」韦尧回神讚叹道。 「走吧!」子柔瞪了他一眼,看到一辆lexus停在她家门前,「你开这台来?」 「难不成你穿着礼服还让你坐我的破烂机车?」韦尧替她开了车门。 「公司的车?」坐上车后,子柔问。 「我买的,这二年存了一点钱,总不能让你老是陪着我风吹日晒雨淋的嘛!」 「我不介意,骑机车可以靠你近一些啊!」不知道为甚么,看到这辆车,心里觉得怪怪的。 「别跟我争这个了,你喜欢,以后我们还是可以骑机车出门啊!」韦尧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子柔的小手。 宴会办在一间饭店的宴会厅,一走进宾客云集,每一位都大有来头,子柔看到不禁有些紧张,被韦尧牵着的手不自觉得握紧了些。 「别紧张,自然就好。」韦尧感觉到子柔的紧张,轻声安慰她。 「韦尧哥,怎么现在才来,好多大老闆等着要见你耶。」陈玨一看到韦尧立刻过来拉他,看到他牵着子柔的手,有点不是滋味,「不好意思啊,这位姐姐,我们韦尧哥是宴会的主角,可能没办法一直陪你,先借我一下啊!」陈玨一付女主人的样子,睥睨的对子柔说,接着便勾着韦尧的手走入一片黑鸦鸦的西装人潮中了。 『早知道不要来。』子柔站到一旁看着偌大宴会厅里的人潮,感到自己格格不入,还要被一个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酸,感到有点不愉快。 「方小姐?」 「?」子柔循着声音望去,「咦,你怎么又在这,上流社会的宴会好像不能没有你喔。」是上次送子柔回家的小开,在mild的宴会上也见过一次。 「是子柔吧!你今晚艳光四射,我都不敢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你呢。」 「呵,哪里,多谢夸奖。」子柔正在脑子里搜寻着他的名字,其实她只记得他姓韩,叫甚么名字她真的记不住了,没想到又会在遇到他。 「不好意思,韩先生,方便…再告诉我一次您的大名吗?」子柔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番茄一样。 「哈,我就在猜,上次在mild遇见你,你也没称呼我,我就想你一定是忘记我的名字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我的记忆力不太好。」子柔真的觉得很丢脸,好歹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忘记。 「没关係,佳人在前,要我自我介绍一千次,我也愿意。」小开伸出手,「你好,我是韩正杰。」 「你好。」子柔回握了他的手。 「你好像也时常出席上流宴会啊!」韩正杰递给子柔一杯香檳。 「刚好而已,上次那画廊是我好朋友开的,这次是…陪男朋友。」子柔不知道该不该称呼韦尧是自己男朋友。 「男朋友!」正杰挑了挑眉,「是刚刚和你一起走进来的那位吗?」 「是啊!」 「他是个青年才俊。我记得当初我认识你时,你还单身的,看来,我手脚太慢了。」 「呵,你真爱开玩笑。」 韦尧被陈玨拉着跟每一个大老闆寒暄,让他无暇照顾子柔,好不容易他抽了身,赶紧寻找子柔的身影,却见到她和尚杰企业的小开聊得眉开眼笑的,心头感到酸酸的。 「子柔。」韦尧赶紧上前去。 「韦尧,你有空了喔!」子柔的口气有些不悦。 「今天有很多大老闆出席,冷落了你,对不起。」韦尧搂着子柔,靠近她的耳边说,彷彿像是在向韩正杰宣示自己的身分。 「是啊,凌先生现在是天玨集团的大红人,一人之下、千人之上,这大场面必定不能没有他,子柔你就体谅他一些吧!」韩正杰看着韦尧笑着说。 「哪里哪里,以后还需要您多多关照呢,我们家子柔打扰你有一阵子了吧,不耽误你了。」韦尧不等韩正杰回话,便将子柔拉开,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柔,对不起,别生气啊,我已经飞快的跟那些大老闆敬完酒,好回到你身边了。」韦尧握着子柔的手,轻声的道歉。 「如果没时间陪我,就别带我来嘛!这里我没一个认识的,无聊死了。」子柔边说边瞄了满场飞的陈玨,她讨厌她。 「你刚刚不就认识了一个,还让我吃了醋呢。」韦尧要不是担心子柔会乱想,怎么可能带她出席,他就是害怕像韩正杰那样的人出现,增加他的情敌数量。 「呵,你也会吃醋啊,韩先生是我之前公司办活动就认识的,没甚么。」 「没甚么就好,饿了吧,我拿东西给你吃?」 「嗯。」 韦尧拿了一些子柔喜欢的食物,二人甜蜜的分食着。突然,灯光暗了下来,传来轻柔的音乐,司仪说话了。 「感谢各位贵宾前来参加天玨集团举办的宴会,这次的宴会主要是替天玨董事长的女儿--陈玨接风,欢迎她从日本学成归国,未来将会成为天玨企业的接班人,让我们请她为我们跳第一支舞。」全场鼓掌等着陈玨跳第一支舞。 陈玨走到舞池中央,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着某样东西,不,应该是某个人吧!最后,董事长走了出来,牵起陈玨的手,开始翩然起舞,然陈玨仍是心不在焉的四周观望。 「要不要跳舞?」第二首歌响起,韦尧问子柔。 「好啊!」 二人走进舞池里轻歌慢舞,加上男英俊挺拔、女婀娜多姿,如此赏心悦目的情景,让其他宾客全都看得如痴如醉,原本在跳舞的宾客也都停下脚步,全欣赏着他们曼妙的舞姿。 歌曲结束了,全场欢声雷动,韦尧开心的吻了子柔,让子柔好不害羞。倏地,陈玨走了出来,插进他们之间,把子柔挤开。 「我刚刚找不到你,第一支舞应该是你跟我跳的,我现在要你陪我跳。」陈玨骄纵的说。 韦尧看着子柔,子柔没说话,默默的退到一旁。陈玨不理会,逕自拉着韦尧走进舞池。 子柔虽不开心的坐到一旁,但也没间着,许多公子哥儿立刻黏到了她的身边。 「你好,我是xx企业的xxx,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你跳支舞?」 「欸欸,我先来的,我是xx贸易的xxx,跟我跳舞吧!」 「别理他们,跟我跳吧!」 子柔被这些公子哥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好,我是宇宙集团的罗文宇,可否邀你一舞?」 不知所措的子柔听到这个声音,彷彿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马上伸出手跟着文宇滑进舞池,丢下其他人在后头跳脚。 「你怎么来了?韦尧说你不来的。」文宇不喜欢出席这种无聊的商业宴会。 「你也知道我爸,他要我来我能不来吗?」文宇轻轻的搂着子柔的腰,握着她软嫩的手,这支舞等得真是久啊!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下我相信又璇说的不是捏造的了。」文宇想起又璇说子柔的追求者有多多,笑着说。 子柔也笑了,轻轻的槌了他的胸膛。 从一堆色狼围着子柔开始,韦尧就没移开视线过,他巴不得有人把音乐快转,让他快点把舞跳完,好去解救他的子柔,陈玨是董事长唯一的女儿,他不方便给她难堪,只能硬着头皮跳着。 子柔从人群中走出来了,牵着她的是他的好兄弟,他不知道该放心还是担心,放心的是子柔不用再被骚扰了,担心的是…他永远都会担心的事。他盯着他们,文宇不知道跟子柔说了甚么,她娇羞的槌了他。『和他在一起很心安吗?我是不是总让你不安呢?』韦尧心里想着。 终于,歌曲结束了,陈玨拉着韦尧要他再陪她跳一曲,韦尧婉拒了,赶紧回到子柔身边。 「文宇,你来了。」韦尧先跟文宇打招呼。 「没办法不来。」文宇虽然也是有顾忌父亲,但其实是为了子柔来的,当韦尧告诉他会携子柔当伴,他就觉得应该要来。是想,保护她吧!虽然已经有韦尧在她身边。其实文宇不需要用父亲当理由塘塞韦尧,韦尧也知道原因,毕竟他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文宇对子柔的情感韦尧不会不知道。 「文宇,好久不见了,怎么那么久都不跟我们一起出来玩吶,我好想你耶。」一位名媛贴着文宇说。 「我比较忙嘛!」文宇巧妙的推开她与她保持距离。 「陪我跳支舞吧!」 文宇看着韦尧和子柔,牵着名媛走进了舞池。『不需要他了吧…』 「韦尧,我想回家了。」子柔勾着韦尧的脖子说。 「好,差不多了,我交待一下就可以走了。」韦尧趁陈玨没注意去向董事长报备一声,便偕着子柔离开了会场。 文宇看着他们离去,稍后也随之离开。 --面对爱情,得学会割捨。-- 19.繾綣 韦尧没有直接送子柔回家,而是带她回天台的家,今晚,他想她一直在身边,不想跟她分开。 子柔打了电话回家告诉妈妈这二天要住又璇家,接着便脱下礼服解开束缚,迫不及待的走进浴室沐浴,高跟鞋跟紧身礼服真的是太累人了,韦尧拿了件t-shirt给子柔,好让她梳洗后更换,自己则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想着这些年的变化。子柔替他把房间保持的很好,离开了二年回来,一点灰尘都没有,所有的东西也都维持着原样,她的心也是。 「尧,我洗好了,你要不要洗?会比较舒服。」子柔站在浴室门口擦着头发问,只有在二人独处时,子柔才会这样叫他。宽松的t-shirt让她的身材若隐若现的,好不诱人。 韦尧见到眼前这养眼景致,走到子柔的面前抚摸她的脸。 「怎么连领带都还没拿下来?不会勒得难过吗?」子柔将毛巾随意披在肩上,替韦尧将领带拆开。 韦尧握住子柔拆领带拆到一半的手,二眼直直的盯着她。 「怎么了?」子柔感到疑惑。 韦尧没有说话,低头吻住了子柔的唇。 「唔…,尧,我头发…还没吹呢?」子柔轻轻的推着韦尧。 「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韦尧用嘶哑的声音在子柔耳边说,接着便胡乱的亲着子柔,一双大手也放肆的摸索着子柔穠纤合度的身躯。 「你今天是怎么了?」子柔哭笑不得的说,她没办法推开他,只得由他去,自从韦尧从日本回来后,虽然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但是韦尧一直都没有越过最后那道防线,他尊重着她,而她也感受得到他的贴心,但是心中其实早已准备好这一天的到来,因为她的一切早就已经都专属于他了啊! 突然,她被韦尧抱起,放到床上,韦尧不知哪来的热火,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她也温柔的回应他。经过一番缠绵,韦尧终于愿意停止,躺在子柔的身旁,让子柔枕着他结实的手臂。 这是子柔的第一次,经不起韦尧如此的激烈,让她有些累得昏昏沉沉的。 「子柔。」韦尧抱住她。 「嗯?」子柔含糊的回应,她有点想睡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在作梦。」 「甚么做梦?」 「小时候我是一个小混混、没人管教的小孩,遇到了你,才让我觉得我和同龄的小孩没有甚么不同。」韦尧抚着子柔的手臂继续说,「我们失联后,我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我盼望着有一天能再遇到你,而我也希望再遇到你的时候,能够配得上你。但我也害怕,害怕你根本看不上我,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知道我要为什么而继续努力,没想到,你现在真的就躺在我怀里,真的就完全属于我了。」 「傻瓜,甚么配不配得上,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你的个性,就算你一无所有,我还是要跟你在一起。」子柔愈讲愈小声,「我们睡觉了好不好,我好想睡喔!」说完子柔就真的睡着了。韦尧看着怀里的美人儿,拥着她带着笑意入睡。 幸好隔天是星期六,所以他们能肆无忌惮的睡到太阳晒屁股。 「嗯…唔…」子柔皱着眉,怎么还没睡饱就有人在吵她啊,还弄得她脸上湿湿黏黏的,她奋力的睁眼一看,韦尧正趴在她的身体上,「尧,一大早的你在干嘛?」 「我在享用我的早餐啊!」韦尧爱恋的亲吻着子柔的每一寸肌肤。 「唉唷,你干嘛啦!」子柔推开她。 「嗯,先让我吃饱我就不烦你。」韦尧不理子柔的抗议,继续往下亲着。 于是,子柔一早就被韦尧挖起来做了早课,但韦尧也没亏待她,他自己吃饱后,没忘了替她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子柔也就趁着韦尧做早餐的空档再洗了个澡。 「等下去看电影好不好。」韦尧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子柔问道。 「好哇。」 「那你想看甚么?我来查查看现在有哪些电影在上映。」说完便跑到电脑前开始查看。 「你到底在兴奋甚么?」子柔好笑的看着韦尧,一大早起来他就很兴奋。 韦尧转头看着她,然后绕到她身后圈住她,「因为,你昨晚真真正正的专属于我了啊!哈哈。」 子柔瞪了他一眼,八成是男人的处女情结犯了。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处女情结,只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这么深爱的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韦尧看出子柔一定是误会他了,赶紧解释。 『呵,怎么会知道我在想啥!』子柔吃了一口蛋饼,笑着想。 「是真的啦!」韦尧以为她不相信。 「好,我相信你,那我现在可以好好的吃早餐了吗?」子柔没想到韦尧也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真可爱。 「好,你吃,我继续查电影。」韦尧早就把自己的那份早餐嗑光了。 认识子柔这么久,韦尧知道子柔的个性是不会随便的信任任何人,也不可能轻易爱上人的,除了自己以外,子柔最信任的就是又璇还有文宇。他心中其实一直很自卑,他觉得自己根本比不上文宇,文宇是那么的有才华、幽默、家世又显赫,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子柔怎么可能看上他这甚么都没有,白手起家的穷鬼呢?所以他一直把文宇当做最强劲的情敌,当文宇和子柔独处时,韦尧的心绝对是七上八下的,所以,当初要去日本,韦尧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当时他并不确定子柔的心吶!而现在,一切都梦想成真了,怎么能叫他不兴奋呢。 ****** 二人站在华纳威秀的电影佈告栏前。出门时,韦尧就已经告诉子柔有哪些电影了,子柔嚷着要看一部文艺爱情片,韦尧则是说动作片比较有看头。现在二人到了电影院,还是僵持不下。 站了约莫十分鐘后,子柔开口了,「好啦,就看你说的那部。」 「真的?」韦尧开心的问。 「对啦,去买票吧!」子柔妥协了,反正之后电影台都会播嘛! 「好了,走吧!可以进场了。」韦尧拿着爆米花跟热狗跟子柔说。 找到了座位,子柔吃着热狗,预告片结束后,正片开始了。但是片名却… 「尧?」看到了片名,子柔不解的看着韦尧,是不是走错间了? 「反正电影台之后都会播嘛!」韦尧笑着说。他选了子柔想看的那部片。 子柔笑了,他们俩的心思竟然相同。 电影结束后,他们到超市买了点食材,韦尧想亲自下厨做晚餐给子柔吃,因为小时候妈妈就不在,所以韦尧必须煮饭给父亲吃,他也对作菜挺有兴趣的。 韦尧忙着炒菜、煎鱼,子柔在一旁帮忙洗洗切切,这样的画面就像是一个幸福的新婚家庭画面。 晚餐过后,韦尧拉着子柔一起洗澡,搞得子柔害羞死了。洗好后又迫不及待的把子柔推到床上、扑到她身上,一整晚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好几次,隔天一早当然也是做了早自习才愿意起床。 「你怎么都不会累啊?」吃着早餐的子柔无奈的问。 「因为我还年轻啊!」韦尧说完便捲起袖子露出二头肌,子柔拿起了一片吐司丢到他脸上。 隔天就是星期一了,二人都必须要上班,于是晚上韦尧骑着车送子柔回家,子柔坚持要坐机车,到了子柔家门口,韦尧捨不得的又吻了子柔好长一段时间。 「好了啦,明天晚上就又见面了,你很三八。」子柔被韦尧吻得快不能呼吸了,被他搞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捨不得嘛!要想我喔!」韦尧装可爱的说。 「好,拜。」子柔推着韦尧上机车,韦尧看着子柔关上家门才驰骋而去。 --不知不觉,已爱得难分难捨。-- 21.故意 喀擦喀擦!快门声急促拍下餐厅门口一对男女的身影。 天玨是当今台湾第一大集团,旗下事业版图大到让其他集团与企业望尘莫及,当然,集团内发生的大小事,定会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 凌韦尧,短短几年窜升成为天玨董事长眼前的红人,自日本归国后又晋升为董事长特助,媒体早就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挖出些甚么以博版面;名媛、甚至是全台湾的女性,更是对这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大帅哥垂涎三尺,无不希望能与他相识,即使只有一夜情也甘之如飴。因此只要是关于他的新闻,均能造成广大的回响。 方才在餐厅门口被拍下的就是凌韦尧和陈玨,韦尧步伐踉蹌、陈玨在一旁扶着,二人亲密的靠着,这样的画面正是记者跟拍的这些天想得到的,回去再看图说些故事、放上头条,想必明天报纸跟杂志一定会热卖。 ****** 「哈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吶,陈老的爱将果然是一表人才,让我好生嫉妒啊!来,乾一杯。」韩国重举杯敬凌韦尧。 「韩董事长过奖了,人才比比皆是,我不过是比较幸运遇到我们董事长,他又愿意给后生晚辈机会,我现在才能在这和您把酒言欢啊!」商场上的应酬多少是有,但是韦尧并不喜欢,通常能推则推,然他请秘书调查过,韩国重的确是陈董事长要好的朋友,且又有许多合作案,即使避掉了这场应酬,还是会有下次的。也因此,他赶紧致电子柔向她抱歉,并答应她不会太晚回去。 「欸,好啦好啦,大家别那么客套了,难得这么开心,多喝点嘛!」陈玨拼命的替他们倒酒,她就是想要把韦尧灌醉。 「小玨啊,你也要二十了吧,有没有男朋友啊?韩叔叔帮你介绍好不好啊!」韩国重用微醺的口吻问。 「韩叔叔,您要醉了啦!我现在还不想交男友啦!想再多学习些东西。」陈玨不是不知道韩叔叔想将他儿子介绍给她,昨晚爸爸才跟她提过呢。 「韩叔叔没醉,我要介绍的人等会儿就会到了。韦尧,乾了。」韩国重愈喝愈顺口,不断向韦尧邀酒。 「爸。」韩正杰走进包厢向韩国重打招呼。 「你来啦,怎么那么晚。」 「公司有些事耽搁了。」韩正杰坐在父亲身边解释道。 「迟到就是不对,向我们天玨的董事长特助敬三杯。」韩国重已经八分醉了。 「没关係,随意就好。」韦尧被韩国重追酒追得快支撑不住了,再喝下去就真的不行了。 「那我就先乾为敬,凌特助。」韩正杰乾了一杯,拿出自己的名片,「上次在天玨的宴会上没正式向你自我介绍,我是尚杰企业的韩正杰,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哪里,这是我的名片。」韦尧拿出名片夹,但已经快醉摊的他把名片洒了一地。 「我来帮你吧,韦尧哥。」陈玨帮他把名片整理好,拿了一张给韩正杰,并将韩正杰的名片放进韦尧的口袋。 「不好意思,喝多了。」韦尧抱歉的说。 「不要紧,我爸就是爱喝。」韩正杰看了陈玨一眼,「怎么今天没带女友出席?」 「这场合不适合她。」韦尧忍着不适回答。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用多介绍了。」韩国重说,「那就直接进入我让小犬来的重点吧!」 「爸,你喝多了。」韩正杰何尝不知父亲是想藉机让他与陈玨熟稔。自小父亲就在他耳边告诉他陈玨是当老婆的不二人选,将来一定要娶她,他们也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面,之后他们就各自出国读书,完全不熟,现在看到了本人,对她根本就没感觉。 「是啊!韩叔叔,不早了,还是请正杰哥送您回家休息好吗?」陈玨才不想跟韩正杰在一起呢,凌韦尧已经醉了,她的目的达到了,还是赶紧将韩叔叔赶回家,她好让在外头守株待兔的记者拍下明天的头条啊! 「韩董事长改天见。」凌韦尧拖着不稳的脚步,勉强在餐厅门口送走韩国重,车子一离开,他全身立即瘫软。 「欸,韦尧哥,小心吶。」陈玨赶紧扶起他,不让他跌坐在地上,趁着他酒意正浓,将他整个抱住,吻上了他的唇。她知道自他们回国,身边就一直有狗仔在拍,所以她故意灌醉韦尧,还在餐厅门口做这亲密的举动,为的就是要向全台湾的女性宣告凌韦尧是她的。 「你做甚么。」就在陈玨吻上韦尧的下一秒,他把她推开。这时韦尧的司机到了,便将他扶上车送他回家。 哼,明天你就会知道我在做甚么了。陈玨看着韦尧离去的座车,又瞄了一眼将车停在对面的狗仔,带着满意的笑容坐上计程车。 ****** 『近水楼台,特助恋上千金』、『天玨喜讯』……… 果不其然,隔天各家报纸头版斗大的标题全是谈论韦尧跟陈玨相恋的话题,并放上了二人接吻的照片。 一大早,陈玨刚起床边走下楼边伸着懒腰,才走到饭厅门口便听到父亲义正严词的质问。 「陈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陈义拿着报纸,不悦的问。只有在生气的时候,他才会叫女儿的全名。 「哇,真的上头版了,太棒了。」陈玨看到报纸上她和韦尧拥吻的照片,开心得跳起来。 看着女儿这个样子,陈义就知道一定是女儿搞的鬼,「你最好在今天去向各大媒体解释,我不希望日后再听到有人谈论这个话题。」 「爸!」陈玨听到后跺了跺脚,「我才不要,我就是跟韦尧哥接吻了,这样你就可以叫韦尧哥娶我了。」 「要跟你说几次,强求的爱是不会幸福的。」陈义真的发飆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为什么都不帮我。」陈玨气急败坏的说。 「就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不希望你走歪,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你会比较开心吗?你再乱来,我就把你许配给韩正杰。」陈义站起来大声的怒骂,「下午二点开记者会,你准时到场。」说完陈义便出门了,留下不甘愿的陈玨一个坐在饭厅生闷气。 ****** 「子柔,今天怎么那么晚起,上班要迟到了,动作还不快一点。」妈妈看到子柔都快迟到了还慢慢走下楼,便开始碎碎念。 「我们责任制的没关係啦!」子柔边说边打了个呵欠,昨晚她等韦尧的电话,等到快二点才睡,今天差点起不来,现在还昏昏沉沉的。 「现在年轻人就是这样,甚么事都没要没紧的,是能成甚么大器,几点上班就是几点上班,哪里没关係。」妈妈听了念得更严重。 「噢,好啦,别再念了,我要出门了。」子柔随手拿了三明治便出门了。她最受不了人家在旁边碎念,偏偏自己的妈妈不念人又像是会少块肉一样,让她每次都想逃离这个家。 才刚关上大门,文宇的车就出现了。 「怎么那么早?」才九点,文宇这大少爷应该还在床上养精蓄锐才对啊! 「呃,刚好今天比较早起,想说来看看会不会刚好遇到你要上班,送你去。」文宇有点彆扭的说。 「喔…好。」子柔觉得文宇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韦尧回来后,文宇就很少来找她了,更别说是送她上班,今天是吹的甚么风啊? 一路上,文宇若有所思的紧握着方向盘,车速十分缓慢,跟以往总是不断想话题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 「发生甚么事了吗?」子柔咬了一口三明治问道。 「今天请假好不好?」 「蛤?」子柔差点没噎到,她没想到文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当我拜託你,好吗?」文宇诚恳的说。 「你不告诉我甚么事就叫我请假,我有企划案要赶耶,今天还跟几个厂商约好要碰面,请假的话…」子柔正讲着自己的行程,文宇突然把车停在路边。 「相信我,今天不要去上班。」文宇停好车,面对着子柔,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严肃的说。 「至少告诉我甚么事。」子柔很坚持。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先打电话去公司。」文宇将手机递给子柔。 子柔没见过文宇这样,这种表情,好像只有在向她告白的时候看过。 她妥协了,她拨了电话告诉老闆她不舒服需要请假,老闆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连问都没问、也没抱怨,平常她请假老闆一定会再三确认,然后叨念她请假让他多不方便之类的,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变了,没有变的好像只有她妈妈。 车子又起步了,文宇将车驶向mild。 --要付出多少,才能证明真的爱-- 22.误会 「好啦,假也请了、也到你办公室了,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子柔坐在沙发上问。 「这件事情我还没向当事人确认,但是我怕在我还没找到当事人前你就先知道,所以我想陪你一起釐清这是否是场误会。」文宇一大早便接到又璇的电话,着急的要他看新闻跟报纸,她担心子柔如果看到了会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她上班又走不开,所以请文宇到子柔家看看,幸好子柔家没订报纸,才能让文宇陪着她。 「你到底在说甚么?我有听没有懂吶。」子柔一头雾水。 文宇将报纸递给子柔,「你先看再说。」 子柔摊开报纸,一看到几乎占了半版的照片,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间冻凝,再加上醒目的标题,『后起之秀与企业千金天造地设』,红润的脸已变得几近冰雪,她该哭吗?还是该大吼大叫的发飆?可是她怎么甚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文宇看着呆坐着的子柔,一开始他就先预想好她可能会嚎啕大哭、也可能会气得撕碎报纸、或者是更激烈的举动,但她没有,她只是用双手紧握住报纸的二端,脸色惨白、双眼直直的盯着照片,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样的她反而让他担心、也更加心疼。 文宇在子柔身边坐下,拨了拨她的发、揽着她的肩,「难过就哭出来,不要这样憋在心里,让我好不捨。」 「他这样做的时候,心理也有一丝不捨我吗?」子柔淡淡的说。 「我们还没有问过本人,不要轻易的替他定罪,也许只是拍摄角度的关係,记者就是喜欢製造新闻,巴不得天下一团乱吶。」文宇将子柔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她。 「痛痛的。」子柔把手放在胸口,「好痛!」子柔倒进文宇的怀中。 最心爱的人倒在自己怀中,文宇不知道该喜还是悲,因为子柔的泪并不是为自己而流。文宇紧抱住子柔,感到好不捨,眼眶竟也不自觉的蒙上一层雾。 「先别哭了,等韦尧来向你解释再说啊!」文宇温柔的安慰道。 「照片都有了,有甚么好解释的。」子柔依旧靠在文宇的胸前抽噎。 碰!文宇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用力的打开,门撞到墙壁发出声响。 「子柔!」韦尧叫唤子柔的声音伴随着门的碰撞声,看到沙发上的二人,韦尧直愣愣的站在门口。 韦尧一看到新闻,马上着急的打电话找子柔,但是她的手机打不通;她妈妈说她去上班了、公司却说她请假。他想,只剩文宇了吧!除了自己之外,文宇就是子柔另一个稳固的堡垒了,不过,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抱在一起。 「韦尧,快向子柔解释,告诉她报纸的内容不是真的。」文宇和子柔同时被开门声吓到,子柔只是盯着韦尧,文宇则立即放开子柔起身要韦尧快解释。 「我们到外面说。」韦尧没回应文宇,只是走过去拉起子柔的手。 「有甚么好说的?」子柔甩开韦尧的手。 「求求你,至少给我解释的机会。」韦尧极力的恳求,子柔仍无动于衷。 文宇坐到子柔身旁,「柔,给韦尧个解释的机会,本来那么好的感情,被一场误会所动摇岂不是很可惜,起码听听他怎么说嘛!」文宇好声的劝道。 子柔坐着想了一下,接着便起身走向门口,「还不过来。」子柔转身对望着她的韦尧说,韦尧小声的对文宇说了句谢谢便和子柔一同走出去。 他们在后面的小庭院里,文宇在里面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韦尧激动的解释着、子柔安静的倾听着,最后,她点头了、他抱着她、吻上了她的唇,文宇转身离开,嘲笑着自己是在期待甚么?期待子柔甩韦尧一巴掌说要跟他分手;还是期待子柔放声哭泣推开韦尧,奔向自己的怀抱。他知道结果的,他知道子柔还是会原谅韦尧的,因为他知道子柔对韦尧用情至深,从她看着韦尧的表情,他就知道了。 「昨天我是真的去跟韩国重应酬,不是跟陈玨去吃饭,后来韩正杰也有来啊!就是在接风酒会上跟你搭訕的那个男的啊!」韦尧看子柔低头不语,便接着说,「韩董一直灌我酒,我又不能不喝,后来就醉了,我完全没印象那张照片怎么来的,很有可能是借位的啊!而且我可以确定,昨天是公司的司机送我回家的,我并没有跟陈玨一起回去。」韦尧举起手发誓,「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不再喝那么多了,原谅我?」韦尧低头看着子柔,子柔还是默不吭声,韦尧急得满头汗,「求求你原谅我。」韦尧再度恳求、甚至快下跪了,子柔看着他、点了点头。韦尧开心得紧抱住子柔,接着吻住了她,热吻之后,韦尧仍抱着子柔,不断的说对不起。 「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我选择原谅你。」子柔轻声的在韦尧耳边说,「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轻易的原谅,所以,不要再让我伤心,好吗?因为,这一切真的让我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的注意,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你是我这辈子最爱、也是唯一会一直珍惜到老的人。」韦尧用篤定的眼神看着子柔说。 ****** 嘟嘟嘟嘟,一大早韦尧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昨晚醉得一蹋糊涂,让他一睁开眼头就快爆炸,他拿起手机一看,八十六通未接来电,有没有那么夸张!全是他的秘书跟又璇打的,又璇很少打电话给他,他直觉该不会是子柔出了甚么事,所以他先回拨给又璇,电话一通,又璇马上劈哩啪啦的骂一大堆。 「凌韦尧,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们家子柔是哪里对不起你,你劈腿就算了还搞得眾所皆知,要子柔的脸往哪摆啊!」又璇一看到韦尧的来电,火整个上来。 「你到底在说甚么?甚么劈腿?子柔怎么了?」韦尧无法认真思考,听得一头雾水,他痛苦的起身,想找杯水喝。 「你出名了,报纸、新闻都是你,自己好好看清楚,想想怎么跟子柔赔罪吧!」又璇气炸了、掛掉电话大吼:『怎么会有人做错事还老神在在的睡到这么晚。』 莫名被又璇大骂又掛电话,韦尧想着她说的报纸跟新闻,于是打开电视的新闻台,赫然看见陈玨跟他拥吻的照片掛在上面,他的脊背立刻开始发凉,他完蛋了,没错,真的死定了。 嘟嘟嘟嘟,电话又响了,是他的秘书。 「特助,报…」 「我都知道了,董事长那边有说甚么吗?」不等秘书说完,韦尧赶紧关心董事长那边的情况。 「董事长说下午二点开记者会,请您一定要到场。」 「知道了。」掛上电话,韦尧赶紧打给子柔,却怎么也找不着她,最后,他只能到他最不愿意子柔在的那个地方找她---mild。 「子柔有来吗?」韦尧问柜台的sandy。 「跟老闆在办公室里。」 终于找到子柔,韦尧一兴奋开门开太大力,没想到却看到他的子柔依偎在文宇的怀里,当下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但当下他自己的处境没有吃醋的资格,即使他再怎么不高兴也只能呆站在原地。 其实他明白文宇不会趁人之危的,果不其然,文宇立刻起身劝和,但是子柔却是在文宇的劝说下才愿意听他解释,他并不是很开心。不过,幸好最后是被原谅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失去子柔的他要怎么活。 --原谅,或许是因为已爱得盲目-- 23.暗箭 镁光灯在天玨的会议室内闪个不停,前方坐着的是天玨董事长及一脸不情愿的陈玨。 「感谢各位拨空前来记者会,此次主要是澄清小女和本人的特助凌韦尧之间的关係。」陈董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我想还是由本人说明会比较清楚。」接着便坐下,使了眼色要女儿说话。 「呃,我…」陈玨千百个不愿意,瞥了一眼平常最疼她的父亲,看到那严峻的脸,她知道她没有退路,「杂志上的报导根本是空穴来风,那天我和韦…凌特助是跟尚杰企业的董事长一起到餐厅用餐的,因为韩董事长跟我父亲是旧识,想要为我接风,并认识一下本公司新上任的特助,因为当天喝多了,我只是稍微扶一下凌特助,没想到就被放大成这样,真是太荒谬了,呵…哈、哈。」陈玨面无表情的说完,最后还加上几声乾笑表示嘲弄这个緋闻。 「听说凌特助在日本时就身负着照顾你的责任,难道你们没有因此日久生情吗?」一位记者不死心的问。 「我…」陈玨听到这个问题很开心,正想回答,却听到旁边父亲的咳嗽声。 「咳,谢谢你们,我想小女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这件事情也就请大家高抬贵手、适可而止,我们不再回答其他假设性或是想像的问题了。」陈董不让陈玨回答。 「凌特助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突然有人轻喊凌韦尧到了,所有的焦点瞬间全都移到门口,闪光灯闪得人睁不开眼,幸好韦尧有先见之明的戴了墨镜,虽然不想被人家说想像明星一样耍酷,但为了自己的灵魂之窗着想,还是别逞强的好。 「董事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韦尧走到董事长身边,些微的鞠躬向陈董道歉。 「人来就好,没事。」陈董就是欣赏这小子,他对他真是无可挑剔,永远懂得在甚么场合说甚么话、做甚么事。 「各位,方才大家应该听到陈大小姐的澄清了,也请大家不要为难她,她一个女孩子才刚毕业、身世清白,还有美好的未来等着,被我这样糟蹋了岂不可惜!」韦尧拿下墨镜,眼光扫射全场,眾多女记者无不为他神魂颠倒,「当天我真的是喝多了,委屈了陈大小姐的娇躯扶我,但是,只是扶一下,随后公司的司机便到场将我送回家了,司机可以为我作证。」 「那么…不知凌特助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哪一类型的?」一位女记者明显的是为自己发问,其他在场的女记者也全都竖起耳朵想知道自己是否在他的类型里。 「呵,其实也没有甚么类型不类型的,重要的是能认同我、懂得体贴、包容我,其他不是太要求,我没法办法很快去爱上一个人,一切都需要靠时间与相处。」韦尧将子柔做为这个答案的雏型,概述的告诉大家。但听在现场的女人们耳里,解读后的结果便是人人有机会,所以大家心中都雀跃了起来,原本聚集在这里的焦点似乎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谁让在场的记者们大多是年轻的女性呢!她们心中早就下意识的希望这是篇不实的报导了。 陈董看着这样的场面,知道这个新闻已经到此为止了,便满意的偕着女儿起身离去,留韦尧善后。 「爸,我明明就有跟韦尧哥接吻,这是事实,从小你就教我不能说谎,现在却要我跟社会大眾说谎,不是很矛盾吗?」陈玨坐在车上不悦的说。 「你还敢说,再乱来以后不准你跟在韦尧身边。」陈董何尝不了解自己女儿在想甚么,看到报导时他心里就有了底,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倒贴,他很清楚明白韦尧心中只有那天接风酒会上那位清秀有礼的女子,自己的女儿在他心中只是小妹妹。 陈玨在一旁生闷气,看来不能太明目张胆,否则一定会被爸爸禁止,她必须私底下出招了。 ****** 「韦尧哥,我可以进来吗?」记者会的隔天,陈玨敲着韦尧办公室的门。 「站在那边就好,有甚么事吗?」韦尧示意陈玨站在门口,且不要求她关门。 「我是要为那篇报导的事道歉,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乱来了。」陈玨低声下气的说。 韦尧听了抬起头看她,没想到她竟然会道歉。 「过去就算了,要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这影响的不只是你我,还包括你父亲的事业,你也不希望你害了自己父亲辛苦建立的王国吧。」韦尧义正严词的说。 「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再这么不懂事了,没甚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陈玨谦卑的说完后便离开。 看着关上的门,韦尧还真有点不习惯,这大小姐今天是吃错甚么药?这么客气,或许是回家被董事长骂得很惨吧!韦尧没再多想。 「查到了吗?」陈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问着电话那头的男子。 「是的,星期天他们会到xx夜市。」男子说。 「确定?」 「我跟了她一上午,听到她跟同事说的。」 「好。星期天你先跟着他们,我到的时候再付钱。」 「没问题,谢谢。」男子迅速掛上电话。 既然明的不行,就别怪我来暗的,我就不相信我这么的努力会得不到应有的收穫。陈玨握着手机在心里想着。 如果说夜市是台中最着名的观光景点,那可一点也不为过,都已经快半夜十点了,夜市的人潮仍没散去的跡象,挤到不需前进就可被人潮推着走,韦尧紧拉着子柔的手,深怕她被人群挤散,好不容易终于走到想吃的黑轮摊前。 「韦尧哥,怎么那么巧!」就在韦尧和子柔正在夹菜时,陈玨突然出现了。 「你怎么在这?」韦尧问,子柔则是转头看了她,白了一眼便又专心夹她的菜,连招呼都不想打。 「我突然想吃这家关东煮啊,就过来了,没想到会遇到你们耶,好巧喔,我们可以一起吃吗?」陈玨状似天真的问。 子柔听到立刻瞪了韦尧一眼,她不喜欢、也不想跟陈玨一起吃。 韦尧当然知道,所以他没回话,和子柔夹完菜后便找了座位坐下。 陈玨见韦尧没理她也不以为意,随便胡乱夹了东西后便赶紧到韦尧旁边的位置坐下,位置每个人都可以坐,她不相信韦尧会赶她走。 「韦尧哥,我看你没夹豆腐,我这里有,给你吃一块。」餐点都上桌后,陈玨开始藉故跟韦尧说话,还夹菜给他。 「我不喜欢吃豆腐,你吃就好。」韦尧抵住陈玨夹着豆腐的手,避免她将豆腐放到自己碗里。这时候子柔的脸比沾到大便还要臭一百倍,韦尧当然也感受到子柔不悦的威力了,于是拼命加快速度吃光碗里的东西。 「子柔,吃不下吗?」韦尧终于吃完了,见子柔碗里的东西几乎没动,关心的问。 「有苍蝇一直在旁边吵怎么吃得下去,我要打包。」子柔冷冷的说完,连看都不看陈玨一眼便走出摊位。 韦尧赶紧将子柔的关东煮请店员打包,不理陈玨叫他等她,赶紧追上已走到前头的子柔。 「柔,等我嘛!」韦尧牵起子柔的手。 「你不用等你的大小姐吗?」子柔很不开心。 「别这样嘛!我怎么知道会遇到她。」 「你没跟她说我们会来逛这里?」子柔停下来看着韦尧。 「我发誓,绝对没有告诉她,我又不是疯了,干嘛跟她说。」 「那就算我倒楣,我要回家。」 「我也很倒楣好不好,又不是只有你。」韦尧上前搂着子柔的肩,子柔因为他的话笑了。 而这些话刚巧被追上来的陈玨听到,在他们后头气得牙痒痒的。她衝上前去勾住韦尧另一隻拿着关东煮的手。 「韦尧哥怎么不等我啦!人家还想吃别的,陪我去好不好?」陈玨撒娇的说。 「吼,是有完没完吶!」子柔发飆了,说完便甩开韦尧的手快步往街口走去。 「不要闹了,你没自己的朋友吗?不要一直缠着我。」韦尧拨开陈玨的手,赶紧追上去,拉着子柔快速朝车子的方向走,陈玨因为被人潮挡住所以没跟上去。 坐在车上,子柔不发一语,韦尧不敢多说话,逕自将车往自己的家驶去。 「不是跟你说我要回家。」子柔看到这不是往自家的方向开口问道。 「你气成这样我怎么能让你回去。」韦尧怕她会好几天不理他。 「你不在她家工作会死吗?」子柔问。 「子柔?」韦尧不懂子柔为什么这样说。 「我受不了她,摆明就是故意的。」子柔吐了一口气。 「不太可能,我没跟任何人说我们今天出门的事。」韦尧歪着头想着他是不是有跟谁说。 「反正我就觉得她是故意的啦!」车子已停好,子柔边念边下车。 「好嘛!不过那是公眾场合阿,我总不能限制她出现的地点吧!」韦尧搂着子柔上楼。 子柔嘟着嘴没回话,一进屋里,韦尧赶紧将关东煮热给子柔吃,担心她饿到;看着子柔吃东西津津有味的样子,让韦尧不自觉也饿了起来,但不是肚子饿,而是…,于是他们又一起度过了缠绵悱惻的一晚。 --冷不防的箭,往往最伤人-- 24.动摇 情况并没有好转,陈玨介于子柔和韦尧之间,已经到了无所不在的地步。不论是上美发院、餐厅、健身房、书店、电影院…甚至是公园,都会不期而遇,子柔已经快要气疯了,也因此常常与韦尧起口角。 「我真的受不了她,要嘛你就叫她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就算看到我们也不要跟我们打招呼;要嘛你就辞职,我不相信以你的条件,会找不到别的工作,不一定还会有更好的。」这天,他们在逛大卖场,陈玨竟然又出现了,子柔忍无可忍,于是说出了要韦尧离职的话。 「她要出现在哪里我真的没有办法限制,况且为了这个原因要我辞职也未免太不顾董事长对我的照顾了吧!」韦尧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子柔,希望她能理性点。 「所以你觉得这样很好,你不在乎陈玨老是出现在我们之间嚕?」 「不是这样,是我们没有资格去限制别人的行动啊!」 「随便你,那以后我们都不要出门好了。」 其实陈玨不只出现在韦尧和子柔约会时,在公司中,她也是用尽心思让韦尧感觉她的好。 「就这么说定了,一切就照合约走嚕!」会议室中,韦尧和一家周旋很久的厂商谈成了合作案,让为这案子担心很久的他松了一口气。 「谢谢,尤其感谢陈大小姐肯放下身段,为我们这小公司来回奔波,当然一定要合作啊!」厂商代表从一进门就不断的称讚陈玨,现在更是九十度向她鞠躬。 「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凌特助的小助理,一切都是凌特助的想法与努力,我只是照他交代的去办而已,能跟你们合作真的是我们天玨的荣幸。」陈玨将功劳全归功给韦尧,韦尧听了竟感到颇有面子的。 「谢谢。」厂商代表走后,韦尧向陈玨道谢。 「谢甚么阿韦尧哥,这是我应该做的。」陈玨心中沾沾自喜,她知道自己跨进一大步了。 「嗯,韦尧哥,如果你真要谢我的话,这个星期六鼎成集团的千金在loungebar办了个小型party庆祝生日,大家都要携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伴,你也知道我才刚回国,朋友没几个,你可以陪我去吗?」 「这个…」韦尧为难的考虑着,这阵子陈玨在公司大多只跟他讨论公事,很少再做出踰矩的行为,或许已经不再迷恋他了吧?不过,若是他答应了,子柔那边想必又会起一番风暴,还是拒绝好了。 陈玨知道她在顾忌方子柔,就在他看似下了决心要开口的同时,「韦尧哥,你只要陪我进场,让大家知道我有伴一同前往,之后我再跟主人说你有要事必须先离席,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 “这样似乎可行,早点离开也就不会被子柔知道了。”韦尧在心中这盘算着。 「好吧!就先答应你,但若临时有事的话就没办法嚕!」 ****** 星期五的晚上,子柔下班后到韦尧家一起用晚餐,吃饱后赖在韦尧怀里一起看着电视。 「尧,这部电影好像不错看耶,我们明天晚上去看好不好?」子柔看着电视正在播出的电影预告片说。 「好像不错耶。」突然,韦尧想到他答应明天陪陈玨出席宴会了,「呃,不过明天公司有个日本客人要来,必须过去招呼,如果可以早点结束的话,再去接你好不好?」 「假日还要上班喔,讨厌。」子柔不开心,嘟着小嘴。 「好啦!等结束后带你吃大餐弥补你好不好?」韦尧爱怜的搂着子柔。 「不用了啦,你少些应酬我就会开心了。」子柔软化了,「不用急着结束来接我啦,如果有人找我我就出门了,才不要傻傻的在家里等你呢。」 「想跟谁出去啊你,朋友那么多,被追走怎么办。」 「欸,你这个人很自私耶,自己去外面花天酒地还怀疑我讨客兄喔。」 「你不要乱想好不好。」韦尧莫名紧张起来。 「你干嘛心虚啊?有鬼喔!」子柔瞇起眼睛看着韦尧。 「哪有啦!」韦尧心跳急速加快。 「最好不要给我乱搞,不然小心把你剪掉。」子柔用手比出剪刀的样子。 「知道,我的大小姐」韦尧心里开始有点担心了。 滋滋…,茶几上的手机伴随着铃声响起,是简讯。 韦尧拿起手机查看,「哦,哦哦…」一看到发件者,差点没把手机掉到地上,手机顿时像小丑耍着的球般被他用双手来回的拋了几下,幸好最后还是安然的躺在他的手里。 「你干嘛?拿个手机也拿不稳。」子柔原本已经专心的在看电视,却被韦尧搞笑的声音跟动作转移了视线。 「哈,手突然抖了一下。」韦尧乾笑二声,子柔笑了一下又转回去看她的康熙来了。 “韦尧哥,别忘了我们明天的约定喔!”陈玨在简讯内这么写。 “唉,我答应她究竟是对还是错啊?”韦尧有点后悔答应陈玨了。 晚上八点,原本昏暗的loungebar亮起了招牌,高级轿车犹如巨龙般在门前排队,泊车小弟一刻不得间的接过客人的车钥匙,熟练的将车子移至停车场安置。 韦尧熟练的将车子帅气迅速的停在门口,下车后整整衣领,将钥匙给小弟,才刚踏上阶梯,陈玨马上飞奔到他面前、挽着他的手。 「韦尧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我答应你了。」陈玨勾得他好紧,让他很不自在。 「小玨,你来啦!」余亮亮以主人的姿态招呼陈玨,「唷!哪里找来的帅哥啊!快介绍我认识,有好货都自己暗藏喔!」 「当然嚕!这种好东西怎么跟好朋友分享啊!」陈玨笑得合不拢嘴,「他是凌韦尧,我爸的特助。韦尧哥,这是余亮亮,鼎成集团的千金大小姐。」 「你好。」韦尧伸出手向余亮亮致意。 「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凌特助啊!本人还真够帅的,怎么就看不上陈玨呢!」 「是我高攀不起。」 「好啦!你们玩得尽兴点,我过去招呼别人了。」 「韦尧哥,你知道从来没有高不高攀的问题的。」陈玨嘟嚷着说。 「我再过十分鐘就要离开了。」韦尧略过她的话。 「这么快喔!那我们过去跟xxx还有xxx打招呼。」陈玨赶紧拉着韦尧满场炫耀她的男伴。 整间bar内闹哄哄的、觥筹交错,宾客来去穿梭,忙碌的交谈、跳舞,负责记录开心画面的摄影师也卖力捕捉每个记忆的瞬间,同时,一些摄影记者也不忘捕捉政商名流们把酒言欢的大场面。 「陈玨,我该走了。」韦尧将喝得半醉的陈玨拉到一旁。 「啊?怎么那么快?别走啦!正开心耶,我们一起喝嘛!」陈玨二手勾住韦尧的脖子。 「不要闹了,你继续玩吧!再见。」韦尧拉下陈玨的手,逕自走往门口,快步出大门时,听到身后酒杯被砸到地上的破碎声。 “被陈玨这样一拖都快十点了,去看看子柔好了。”韦尧领了车,将油门踩到底飞奔向子柔家。 --无法确认的心该如何挽救?-- 25.信任 「尧,你怎么了?」才刚走出门口,子柔就被韦尧紧紧抱住。 「再一下下,再让我抱一下下就好。」韦尧将脸埋进子柔的颈,双臂紧紧环绕着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塞进自己体内般的紧抱着。 子柔虽疑惑,但嘴上仍掛着笑意回抱着他。 许久,韦尧终于放松了。 「发生不开心的事吗?」子柔一手拨开掉落在韦尧额前的发丝,另一手则被韦尧紧牵着。 「没有,只是觉得好久没看到你。」 「呵,你傻啦?才几个小时没见耶。」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要你相信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好吗?」韦尧拉着子柔的双手认真的说。 「你真的好奇怪,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子柔真的被他搞混了。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韦摇晃动着子柔的肩膀。 「好好好,我答应你,这样可以了吧!」子柔推开在她肩上的手,向前揽住韦尧的腰,「其实我也好想你,一整天在家都心不在焉的,真恨不得无时无刻都黏着你。」 韦尧摸摸子柔的脸,深情的吻了她。 「咳,要不要进来坐?在外面吹风会着凉。」妈妈打开门刚好看到这副场景,只好清清嗓子让他们知道她的存在。 「妈,你做甚么啦!每次都这样,我们要坐自己会进去,你先去休息啦!」 「我以为是文宇来嘛,他很久没来跟我聊天了捏。」妈妈咕噥的边说边关上门。 「你妈好像很喜欢文宇?」韦尧依旧搂着子柔。 「文宇比较会跟我妈聊些有的没的啦!你又不是跟我妈交往,担心这干嘛!」 「她是我最爱的人的妈妈,我当然要担心,要是她不喜欢我,阻止你跟我在一起那要怎么办?」 「这是我的人生,她没办法决定的,不要瞎紧张。」 「我们去租dvd到我家看好不好?」 「现在喔?嗯…那我进去拿东西,你等我。」子柔心想待会儿妈一定又会念个不停,不过还是想顺着自己的心走。 子柔到房里拿了几样必需品便下楼,「妈,我有事出去一下,晚上不回来了。」子柔朝着厨房喊,接着便迅速的穿上鞋想快点逃出去。 「欸,你一个女孩子家都还没嫁,老是去住人家家,成何体统啊,被人家\知道还要不要脸啊!」妈妈拿着水果刀衝出来。 「妈,又没甚么大不了的,况且如果你嗓门小一点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你真的是讲不听耶,一定要惹我生气是不是?」妈妈声音更加尖锐了。 「妈…」 「你现在给我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妈妈烙下狠话后便走回厨房。 碰!听到关门声,妈妈赶紧走出来看,女儿还是走了,原本以为刚刚那番话会让她听话,没想到…,唉,难道真的是女大不中留?自己真的过时了吗? 「你跟你妈是不是在吵架?」子柔一走出门口便拉着韦尧往车子走,韦尧边走边问。 「没有啦!只是我们习惯讲话大声一点。我们先去租dvd再去买点吃的。」子柔一副没事的脸,微笑着说。 嘴里说没事,一路上子柔却默不作声。 「柔,如果因为出来让你跟你妈不愉快的话,我送你回去好不好?」韦尧不是不知道她跟她妈之间存在着许多观念上的问题。 「凌韦尧,都跟你说没事了,还要一直讲这个话题吗?」子柔不想再谈妈妈,显得有些不悦。 「好好好,不说不说,别不开心了。」韦尧看子柔真的生气了,便不再讲。 看完了dvd,子柔在床上依偎着韦尧准备入梦。 「今天应酬还顺利吗?」子柔随口问问。 「呃,还可以。」韦尧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假日不要排应酬了…」子柔呢喃的说。 「我知道了,不会再丢下你了,好不好?」韦尧转过头抱着她说,她已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 星期一早上子柔刚进公司,同事就三步併二步的拿着随身碟跑到她的位子。 「柔柔,星期六的party超精彩的,来了很多大人物耶,叫你来你都不来,超可惜的。」同事边说边将随身碟插入子柔的电脑主机,将照片存到子柔的桌面,「你一定要看一下照片,超多帅哥的,可惜都没有人要来跟我搭訕。」 星期六子柔的公司接了一场活动,听说是某企业的千金生日派对,女同事们一听说会有许多公子哥参加,每个人都积极的说要去帮忙,子柔对这没太大兴趣便没前往。 「那么好喔!看到那么多帅哥心情一定很好吧!」虽然没兴趣,但子柔还是礼貌的回应了一下,「不过我今天有一个企划案一定要赶出来,我晚点看了,再跟你讨论好不好?」 「好吧!先认真上班比较重要。」同事识相的回位子工作了。 下午三点半,子柔终于将企划案赶完了,放到经理的共用资料夹里后,子柔伸了伸懒腰、泡了杯咖啡。 “嗯,休息一下好了,看一下照片,到底是有多少帅哥值得她们回味一整天吶!”子柔一张张的点着照片,发现精采的根本不是帅哥,而是这些有钱的少爷小姐们酒醉后的糗态。 照片里的每个人都长得很精緻,身上都穿着美丽的衣裳,但醉倒的姿势就真的是千奇百怪了。有人趴在自己吐的秽物里,子柔看了都噁心;有人脱到全身只剩内裤;还有人将手放在马桶里;甚至还有一个女的醉到半边礼服都掉下来露出大半颗胸部了,还开心的拿着酒杯旋转。 喝醉真的太可怕了,真的是要了解自己的底限比较好。 「欸,你们根本就是去拍人家的丑态回忆录嘛!」子柔笑着跟同事们说,接着继续回头继续看照片,倏地,她的眼睛定住了、笑容僵掉了,照片里的人不是韦尧跟陈玨吗? 怎么可能?韦尧明明跟她说要去跟客户应酬,怎么会去参加派对?陈玨还勾他勾得那么紧。韦尧骗了她,是吗? 子柔此时心中百味杂陈,韦尧真的因为陈玨欺骗了她,怎么会?哪里搞错了吗?现在的她是应该拿起电话质问他,还是等他向她坦承呢?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试着平抚情绪,却有股泪水即将奔出眼眶的酸楚,她被背叛了,她被自己的男友背叛了。 子柔关掉了电脑、收拾好包包,起身走出公司。 「柔柔,你要提早下班喔?我怕老闆要找你耶。」一个同事对着子柔的背影大声的说,但子柔头也没回的进了电梯。 这是责任制的好处,不需打卡、不需准时上下班,只要将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就好。 --原来爱,真的那么不堪一击-- 26.猜忌 离开公司的子柔,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mild的门口了。 “怎么会走到这里?”子柔也感到莫名其妙,但既然都来了,文宇的车也在,那就进去好了,否则,她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子柔走进mild大门、经过柜檯,sandy叫唤了她但她没回应,眼神空洞的逕自往文宇办公室走去。 「子柔?」没有敲门声,办公室的门却被打开,正埋头在画作里的文宇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看是谁那么没礼貌,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有点失魂落魄的子柔。 「你今天提早下班吗?」文宇走向前顺便看了看手錶,一边把子柔引到沙发坐,「来怎么没打通电话?我不在怎么办?」 子柔就只是坐着,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句话都没回,突然,珍珠般的泪犹如断了线似的一颗颗从她眼里滑落。 「子柔!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了?」文宇看到子柔这样,开始紧张起来了,二手扳住她的肩,让她的脸跟他面对面,并摇晃着她。 可她眼睛是看着他了,却依旧空洞,泪不停止的狂掉。 文宇真的不知所措,他抽了卫生纸为她拭泪,她开始轻轻的抽噎。 「柔,不如你放声大哭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发生甚么事了?」文宇轻声的哄着子柔,子柔仍然没说话,但将头靠到文宇的肩上,文宇一时不知所措,深爱的人如此贴近自己,可以趁人之危吗?只是安慰,应该没关係吧!于是文宇搂住了她,她身上的香气令文宇着迷,如果可以,让时间就此停止吧!如此,子柔就可以永远属于他了。 文宇柔柔的顺着子柔的背,希望她可以慢慢平静下来。 二十分鐘过去了,文宇的肩上似乎没了动静,他轻轻推开子柔,原来她哭累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身子平躺在沙发,让她的头枕着他的腿,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如此的场景,令他想到上次在清境,她也是这样躺在他怀里,只不过这次她的脸上多的好几道泪痕。 「甚么时候你才会停止为他流泪呢?」文宇爱怜的摸摸子柔嫩白的脸颊,不用说也猜得到,大概是和韦尧吵架或是他们之间发生甚么事吧!倔强的子柔连跟妈妈吵架都不愿在别人面前哭,就只有为了韦尧才会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 「茱蒂,我交待你的事办得怎样?」温茱蒂是陈玨在夜店认识的。 「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过,想不到你这千金大小姐,还必须要做这种事啊!」 「少囉嗦,做你该做的事就好。」方子柔是吧!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赢家。 loungebar内灰暗的灯光交杂着酒杯的碰撞声,韦尧和大霸企业的老闆正谈论着明年的合作案,陈玨身为助理又是未来的接班人,当然也在座。 「凌总经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年还望您多多关照呢。」大霸企业老闆一付老谋深算的笑脸,举起酒杯敬韦尧。 「哪里哪里,是您要多多指教了。」韦尧也举杯回敬,「今天我请客,您儘管喝,玩得尽兴点啊。」 三杯黄汤下肚后,大霸企业老闆不胜酒力,由他的司机搀扶送他回家了,韦尧也起身准备回去。 今天临时要应酬,韦尧还没来得及告诉子柔就被陈玨拉着出公司,他打了一整晚的电话给子柔都关机,让他感到有些不安,所以他想早点结束到子柔家看看她是不是怎么了。 「韦尧哥,别走嘛,人家还想再坐一下,陪我嘛!」不行,一定要把韦尧哥留住。陈玨对坐在吧檯边的茱蒂使了个眼色,她拿了调好的酒过来。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你早点回家,我也要回去休息了。」韦尧推开她。 「不然,你陪我喝完这一杯,我就放你走。」陈玨拿起茱蒂刚送过来的酒,递给他。 「唉,好吧,就一杯。」韦尧拿起酒,一饮而尽,接着便走出包厢。 「五、四、三、二、一。」数完后,陈玨看着韦尧倒在门口,赶紧示意茱蒂找人过来帮忙,「我就不信加了迷幻药的酒你喝了不晕。」 「喂,你们公司堂堂的董事长特助,怎么住这么破旧的地方啊!」茱蒂跟小林扶着韦尧走上天台,累得气喘吁吁。 「等他娶了我,就不用再住这种残垣破瓦了。」陈玨看了看四周,还真是破烂,哪能住人啊。 「把他放在床上就好,你们可以走了。」陈玨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喏,这些够了吧。」 「哇,陈大小姐真是大方,够了够了,谢啦!」茱蒂跟小林看到钱眼睛都发亮了,拿着钱开心的下楼。 陈玨看着眼前的帅哥,摸着他结实的肌肉,真的是充满了男性魅力,就快要属于她了。 “嗯,脱下了外套,再来,先解领带好了。咦,怎么解啊,也太紧了吧!男人也真是可怜,要被领带勒着脖子,呼,终于解开了,衣服也全脱光了,只剩内裤。哇赛,穿着衬衫的他身材就已经够好了,没想到没穿更好。”陈玨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停的在内心讚叹。 陈玨脱掉自己的衣服,盖上被子躺在他的怀里,「你属于我了。」陈玨用指尖顺着他的眉、鼻子、一路到嘴唇,忍不住吻上了他。 「唔…柔柔。」韦尧感受到有人在吻他,直觉是子柔。 哼,都晕了还在想她。真是气死我,陈玨拿出相机,开始自拍和韦尧的照片,其实陈玨也喝了不少酒,拍了十几张后她已感到有些许睏意,便枕着韦尧的手臂睡去。 ****** 浓浓的咖啡香在mild的办公室里散开,杯中飘起丝丝的白烟,文宇站在落地窗前拿起杯子啜饮。 「唔…嗯…」躺在沙发上的子柔闻到了咖啡香,翻了翻身子,眼睛因窗户透进的光张不太开,只能瞇着眼。 「你醒了!」文宇听见声音,放下杯子到子柔身边扶起她。 「我怎么睡着了?眼睛好肿的感觉,是不是变成核桃眼了?」子柔将脸面对着文宇,仅二个拳头近的距离让文宇愣了一下,当下有种想吻子柔的衝动,但他忍下了。 「哭了一整晚,不肿才奇怪,我去拿冰毛巾让你敷一下。」 看着文宇走出去,子柔才想起她昨天不自觉的来到这里,看到文宇就止不住泪,却又不想说话,因为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或许他们是跟客户约在那里谈事情也不一定啊,也许,他会找机会跟她解释的吧,子柔在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 「喏!」文宇将毛巾递给子柔,「今天要请假吗?眼睛肿成这样看得清电脑萤幕吗?」 「你很烦吶!」子柔知道文宇想逗自己开心,他就是这么体贴,让子柔心中对他始终有一丝愧疚,「现在才快七点,我稍微敷一下,下午再进公司,那时候应该消肿了。」 「那…愿意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甚么事?」子柔想装傻。 「哭成这样是为什么?」文宇决定问到底。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哭、想发洩啊!」子柔随便找个理由塘塞。 「那怎么没找韦尧而来找我?」 「就想烦你啊,不欢迎喔?不欢迎以后就不来了。」子柔说完放下毛巾拿起包包欲走出去。 文宇见状赶紧拉住子柔的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肯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表示在你心中我仍是不可或缺的朋友,就因为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更要知道你发生甚么事,至少我能陪你一起度过。」 「你已经陪我一晚了,这样就够了。」子柔放下包包,她并没有不高兴,刚刚只是想趁机逃避文宇的追问,「不要再问了好吗?如果真的已经无法承受,我第一个一定告诉你,可不可以?因为,连我自己都还不确定,要怎么跟你说清楚呢?」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子柔仍选择相信韦尧。 「好吧!记住,只要你回头,我就站在这里,不要一个人面对,好吗?」文宇抱着子柔,看着她无力的身影,令他感到心疼,多想就这么将她绑在身边好好的呵护她啊! 「我知道。」子柔轻声的回应,没有推开文宇的拥抱,此刻,她真的好需要这个温暖的拥抱,「我先回去梳洗一下。」 「我看外面没有你的机车,你昨天怎么来的?」 「走路来的吧!」 「走路?」文宇一脸惊讶,「有没有搞错?你至少要走三十分鐘吧!」 「边走边想事情一下就到了啦!」子柔还真没感觉走了那么久。 「真是拿你没办法,让人对你放不下心。」文宇忍不住念了子柔,「我送你回去。」 「甚么时候文宇少爷也长大了,会念人、担心人了耶。」子柔揶揄文宇。 「只有对你会这样,难道你不明白吗?」文宇深情的看着子柔。 「好啦!送我回公司骑车,这样比较方便。」子柔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要上班的时候再打给我,我去接你就好。」 「那么爱当司机喔,还是太间?你一整晚没睡,好好回去补眠,我只是眼睛肿、又不是脚断掉,骑车没问题的啦!」 「唉,说不过你,走吧!」文宇不想再跟子柔争辩,他知道子柔不争赢不会罢休的。 --没有了信任,还剩下甚么?-- 27.装傻 告别了文宇,子柔戴上安全帽准备出发,下意识拿起手机,忘记自己昨天关机了,一开机手机提醒的铃声就响个不停,全是韦尧、家里的未接来电。不如,买个早餐到韦尧家吧!或许,一切会有答案。 停好车,子柔提着早餐走上韦尧家,她拿出备份钥匙打开天台的门,走到房间外面时,她看见了一双不该属于这里的高跟鞋。她突然心跳加速,是她想的那样吗?可不可以不要! 是不是,可以转头就走,不要那么好奇的拉开门?但也或许里面并没有甚么,只是自己瞎紧张罢了。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鸵鸟心态,子柔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缓慢的伸出手握住门把,轻轻的拉开门,目光看向床铺,就在看到床上景象的剎那,子柔的胸口像是被猛烈撞击般的震了一下、呼吸也跟着急促,她颤抖着手关上门,僵直着身子下楼。 ****** 「方子柔!你不要愈来愈过分,一整晚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回来,不知道家人会担心吗?」子柔一进家门,妈妈立即破口大骂。 子柔缓缓的走进餐厅、放下手中的早餐,便往楼上走去。 「我在跟你讲话你有没有在听?昨天一整晚跑去哪里了?」妈妈非要子柔回应不可。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吗?」子柔平静、有气无力的回答,让妈妈愣在原地。 「啊今天是不用上班喔?」听到子柔关房门的声音,妈妈才回过神,「唉,也不知道到底在干嘛?搞成这样。(台)」 叮咚…。 「伯母好,好久不见了。」文宇礼貌的跟子柔妈妈打招呼。 「唉呀,文宇,真的好久没看到你耶,叫你常来都不来,伯母想死你了,快进来坐。」妈妈满心欢喜的拉着文宇进屋,让他在沙发上坐一下,她则到厨房沏茶。 「是来找子柔的吗?」妈妈把茶端给文宇。 「想说她应该要去上班了,来载她。」 「她今天一回家就怪怪的,拿了一袋早餐回来也不吃,中午叫她下来吃中饭也没回应,关在房里头也不知道在干嘛!」 「一袋早餐?」文宇放下茶杯,「我可以上去看看她吗?」 「可以啊!顺便把午餐端上去,她早上也没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妈妈将桌上的饭菜夹一夹让文宇端去。 叩叩…,「子柔…我可以进去吗?」文宇敲了敲门,见子柔没回应便打开门进去。 子柔坐在窗边、趴在窗沿动也不动,文宇进房了也没抬头看一眼。 「子柔,不是说下午要去上班?」文宇在子柔旁边坐下,「早上不是说没事了?」 子柔仍旧没回应,文宇拿起碗筷到子柔面前,「吃点东西吧!别让你妈担心。」文宇的手腾在空中半晌,子柔依然不为所动,文宇叹了口气将碗筷放到茶几上。 「已经痛不了了。」就在文宇转身的时候,子柔手摀着胸口说。 「甚么?」 「这里,不会痛了,因为,正在慢慢的瓦解。」子柔用极度哀伤的眼神看着文宇。 「方子柔,告诉我到底发生甚么事,你这样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我你知道吗?你怎么这么残忍。」文宇受不了的对子柔大吼。 「我是不是不够好?」子柔幽幽的问。 「跟韦尧有关是不是?你们吵架了?或是有其他的事?」 「我太任性了吗?但是在他面前,我有收敛吶!」子柔自顾自的讲着。 「你不说,我直接打电话问他。」文宇说完便拿起手机搜寻电话簿,还没找到电话,就被子柔拿走手机了。 「他们…睡在一起。」子柔紧握着手机,低着头说。 「他们?谁?」 「陈玨…跟…」 「韦尧?!怎么可能!」文宇不敢置信。 「我一路告诉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是,陈玨就是在他床上、就是枕着他睡着。」子柔一字一字慢慢的说出,每一个字就像雕刻刀,在她的心刻下深深的伤痕。 「我去问清楚。」说完文宇便往房门走,子柔拉住他的手。 「也许…是意外,也许…他醒来后会向我解释。」子柔小声、无法肯定的说。 「如果他隻字不提呢?你就一直装傻下去吗?」 「也有可能他们真的没有甚么,所以他不提呀!」 「子柔!」文宇想继续劝她。 「让我自己解决,好不好?」子柔仍紧握着文宇的手。 「你都这么坚持了,我这局外人还能多说甚么呢?」文宇无力的坐在床边。 滋滋…子柔的手机震动着,她拿起手机查看,是韦尧…。 ****** 「呃…头怎么那么痛。」韦尧揉揉太阳穴,感觉头要爆炸了,「子柔,几点了?」 「唔…」韦尧怀里的人儿呻吟了一声、动了一下,又继续走入梦乡。 「?!」韦尧感觉怪怪的,低头一看,「喂!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他从床上弹起、大声吼叫。 「人家还想睡,不要吵好不好。」陈玨翻了个身不理站在床边跳脚的韦尧。 「你给我起来,为什么你会在我家?」韦尧将陈玨从床上拎起。 「吼唷,烦死了。」陈玨坐在床上,勉强的将眼睛张开一厘米的缝隙,「韦尧哥,我还没睡饱耶,没睡饱我会一整天都没精神啦!」 「要睡回你家睡,你给我说清楚现在是甚么情形。」韦尧快疯了,他一把将陈玨拉起,将她推到门外,连同她的东西一併丢出去。 「欸,你怎么这样啊,我衣服都没穿好耶。」陈玨惊惶失措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 韦尧穿好上衣走出房门,「你最好一五一时的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甚么事。」韦尧二眼冒火的从牙缝中讲出这几个字。 陈玨被韦尧的怒意震慑住,「就…你…你醉了,我…我送你回来…,我…我也累了…就…就和你…一起……」陈玨不敢再往下讲。 「怎么可能!我昨晚明明就没有喝很多,我记得当时要离开的时候我还很清醒。」韦尧皱着眉回想,「是你,我临走前你硬要我喝一杯酒,喝完后的事情我完全没记忆了,是你对不对?」 「哪…哪有,你不要瞎猜,可能是那杯比较浓,所以你才醉了。」陈玨不承认。 「不要把我当白痴,昨晚我们有没有做甚么?」韦尧脸色铁青。 「这个我可以发誓,我们就只有睡觉而已。」陈玨快速的回答。 韦尧瞪着她,应该是没发生甚么事,否则他应该会有感觉。 「给我滚!」韦尧大声的吼。 陈玨吓傻了,赶紧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旋风式的离开。 「啊~~」韦尧坐在门前的矮凳上,二手用力的搔着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不该相信陈玨的,不该天真的以为她对自己已经死心了,真该相信子柔,怎么就不听子柔的话呢!或者,自己也被该死的虚荣心迷惑了吧!烦死了!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向子柔请罪,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韦尧烦躁的走来走去,想破头也想不出解决的方法。 韦尧看了看手机,没有子柔的未接来电,纳闷着怎么昨晚自己没打给她,她都没关心一下呢? 不管了!就装作没这回事吧!反正子柔也不可能知道,就让时间将一切带过吧! 韦尧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 --在爱情的国度里,人们总乐当个傻子-- 28.折磨 「喂,子柔,在上班吗?」 「咳,没有,在家里。」子柔理了理声线回答。 「身体不舒服吗?」韦尧感觉子柔声音怪怪的。 「可能有点小感冒吧!」 「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就没打电话给你了,没生气吧!」讲这句话时韦尧心跳急遽加快,因为是谎话。 吸…呼…,子柔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没有。」他选择欺骗她。 「晚上我去接你一起晚餐?」虽然觉得子柔有些不一样,但他不愿多想,毕竟自己现在内心慌乱无比。 「嗯,我都在家,你好了就过来吧!」子柔淡淡的说,她现在只感到无比的失望。 掛上电话,子柔脸上感觉不到一丝情绪。 「他怎么说?」文宇看着子柔,有些担心。 「我们晚上会一起吃饭,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里陪你到他来好不好?」文宇不放心。 「我没事的,难不成我换衣服你也要陪在旁边?」子柔勉强的开了玩笑。 「好吧!有事就打给我,没事也可以打,好吗?」 「知道了,谢谢你。」 看着文宇将房门关上,听见楼下他车子驶远的声音,子柔终于趴在床沿痛哭失声。 为什么选择隐瞒?是真的没有甚么?或是真的有甚么?难道不想解释? 子柔不明白,她不想朝坏处想去,她害怕,也许韦尧真的厌倦她了;也许,他仍旧禁不住名利的诱惑,这些个月,她不是不知道韦尧在工作上获得的成就感,也知道他感谢陈玨帮他很多,可她相信他不可能利慾薰心的,抑或她将他想得太圣洁了! 楼下的鐘敲了六声,子柔的手机随之响起。 「妈,我出去吃个饭。」子柔走到玄关穿鞋。 「你要出去?早上才刚回家又要出去?该不会回来又要阴阳怪气的了吧!」 「我晚上会回来,再见。」 走出门外,韦尧微笑的为她打开车门,是她讨厌的汽车。 「想吃甚么呢?」韦尧牵着子柔的手问。 「都好。」子柔淡淡的微笑。 「有一家新开的美式餐厅,我们去吃那好了。」 「你有去过吗?」 「去过一次。」 「跟谁去的,怎么没听你说?」子柔平静的问。 「呃。」怎么好像是跟陈玨,靠!韦尧在心里咒骂,「有一次午餐跟同事去吃的。」 「喔!」 到了餐厅,他们一起点好餐,餐陆续的上桌了,吃到一半,子柔突然放下手中的口袋饼。 「怎么了?不好吃吗?」韦尧含着汉堡问。 「我突然好想吃寿司。」子柔一脸无辜的说。 「寿司?那等下我们去买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我不想吃这些了。」子柔嘟着嘴。 「别闹了,菜都还没上完耶。」韦尧放下手中的汉堡。 「不然你自己在这里,我去外面找寿司吃。」说完子柔便站起身。 「欸,等等,我叫服务生打包可以吧?」韦尧无奈的招手让服务生过来。 「不好意思,人家就突然嘴馋嘛!」走出店门,子柔撒娇的说。 「真受不了你。」韦尧怜爱的捏捏子柔的鼻子。 坐在回转寿司的吧台前,子柔看着盘子一个一个的从眼前跑过,却迟迟不下手。 「不是想吃寿司吗?怎么不拿?」 「我突然觉得有点饱,吃不太下耶。」 「蛤?」韦尧不可置信的看着子柔,「那要怎么办?」 「回家好了。」子柔拿起包包走出店门,韦尧跟服务生道了歉跟出去。 「子柔。」韦尧在后头叫着子柔,「方子柔。」子柔没回应,韦尧乾脆拉住她。 「你到底在干嘛?」 「没有干嘛!」 「是故意整我吗?」韦尧有点不开心。 「没有啊!就不想吃了嘛!还是你想吃?想吃我们就进去啊!」说完便拉着韦尧往寿司门口走。 「是不是有甚么事?」韦尧拉住子柔。 「那你是不是有甚么事?」子柔盯着韦尧的双眼。 约莫半分鐘,二人均沉默。 「我怎么会有甚么事?你想说甚么?」韦尧先开口,现下他忘了与陈玨的事,只被子柔莫名其妙的行径搞得晕头转向。 「没事就回家吧!」子柔深吸一口气,拉着韦尧的手走向车。 到了子柔家门口,韦尧牵着子柔的手道再见。 「柔,今天的你…有些不一样。」韦尧说不上是哪里怪,以前子柔不曾做过那么无理的要求。 「哪里不一样?」子柔抬头看他天真的问。 「唉,我也说不上来。」韦尧很无奈,他想起陈玨…,「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也最不可能伤害的,就是你,我真的好爱你。」韦尧手抚摸着子柔的脸。 子柔看着韦尧,眼里闪烁着些许泪光。 韦尧的脸愈靠愈近、闭上眼想吻子柔,子柔却别过头往门口走去。 「我先进去了。明天要上班早点睡喔!」子柔说完便拿出钥匙打开门。 「柔…」韦尧不解的看着关着的门,怎么一夜之间,他的世界好像全颠覆了? 子柔背靠着门,忍住的泪解放似的掉落,她讨厌今晚的自己、她讨厌看到韦尧疑惑的神情,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很生气,气他不说实话,她给他机会说了,为何他仍选择逃避? 「是柔柔吗?」在厨房喝水的爸爸听到声响,走出来看。 子柔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低着头将鞋子放进鞋柜。 「爸,还没睡啊!」子柔没开灯。 「要睡啦!听你妈说你今天没去上班,怎么啦?」 「没有啦!那个来心情不好。」 「长那么大别再那么任性了,爸妈没法照顾你一辈子啊!」 「知道。你快去睡吧!」子柔将爸推进房里。 进到自己房,子柔再也忍不住,将脸闷在被子里啜泣,好痛苦、真的好痛苦,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吗?她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 ****** bartender纯熟的shake着酒,韦尧坐在吧台喝着第二杯威士忌。 「给我一杯takila。」文宇在韦尧旁边坐下,向酒保点了杯酒。 「怎么突然找我?」文宇问。 「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你是我最相信的兄弟。」韦尧脸上有些鬍渣,显得狼狈。 「怎么?」文宇喝了一口酒。 「最近,子柔常有些无理的要求,搞得我快要疯了。」韦尧抓了抓头发,灌了口酒。 「甚么意思?」自从上次离开子柔家后,他没再与子柔连络,他在等她、等她主动,因为他知道,只有她主动,他才有伸出手的资格。 「我在开会,她要我立刻送咖啡去给她;吃午餐,她说想吃新竹的米粉;我明明就告诉他我和客户约好要打高尔夫,她当天早上拿着电影票拉着我陪她看电影。除了这些还有很多,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花招,我真的快疯了,为什么她要这样?」韦尧将杯中剩馀的酒一饮而尽,向酒保示意再一杯。 「子柔,真的这么做?」文宇有些讶异,她是在报復他,还是在折磨她自己?文宇知道子柔自己一定都混乱了。 「是,我试着跟她沟通,可她总说:你不爱我了吗?这些事,很困难吗?」韦尧表情十分痛苦,「gosh!天知道我就是爱惨她了,才忍受这些啊!但是我想要原来的她,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她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消她的气呢?」 「她要你自己告诉她。」文宇看着他的好兄弟,心里也有些不捨。 「告诉她甚么?」韦尧压根也想不到是陈玨的事,他认为不可能会有别人知道,陈玨那边他也半威胁的要她封口。 「看你是否有瞒着她甚么,那就告诉她,否则,你很可能会永远失去她。」文宇语重心长的说。 「我?我没有啊!最近为她奔波得焦头烂额,怎可能还有事瞒她。」韦尧向酒保要第三杯酒。 「你确定你要这样喝下去?喝酒会坏事你还不明白吗?」文宇希望能提醒他,但他无法告诉他实情,他当初答应过子柔了。 韦尧没听进去,仍一口接着一口喝。 「韦尧哥,来喝酒怎么没找我,我到处找不到你呢!」陈玨出现了,私家侦探持续在给她消息。 韦尧微醺的斜眼看到是她,激动的大吼,「你给我滚开。」并甩开她勾着他的手。 「呃,韦尧哥,你醉了啦,我送你回去。」陈玨虽被韦尧吓到,但并不退缩,这些日子她几乎天天被韦尧吼,也有点习惯了。她知道这几天韦尧跟子柔似乎有点不对劲,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趁虚而入。 「要送他回去也轮不到你。」文宇拉开她攀着韦尧的手,一把将韦尧扶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的把戏,小心玩火上身。」看着刚刚的景况,文宇对于他们同床共枕的事有个底了,韦尧一定是被设计的。 文宇向酒保打了声招呼,带着韦尧离开。这间bar他有入股,帐记着就可以了。 「我们明明就是同类,你少自命清高。」陈玨对着文宇大吼,她知道文宇一直爱慕着子柔。 「我没你那么可悲。」文宇丢下这句话走出门口。 --拐弯抹角并不一定比有话直说好-- 29.结束 「说我可悲,哼,我就让你们嚐嚐甚么叫真正的悲哀。」陈玨拿出手机打开相片,按下发送。 天台房间里,韦尧正吐的一蹋糊涂。 文宇拧了毛巾给韦尧,坐在浴缸边缘看着他,他吐累了直接坐在马桶边拿毛巾擦脸。 「你和陈玨之间是甚么关係?」文宇直接的问。 「甚么意思?」韦尧吐完清醒些了。 「你知道我在问甚么。」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可能逾矩的关係。」韦尧手放膝盖上,头靠着手,无力的说。 「那我想,你必须要让子柔知道这一点。」 韦尧抬起头用迷濛的眼看着文宇,「你到底想说甚么?」 「我只能说到这里,不该隐瞒的就该全让子柔知道,我先走了。」 听到天台铁门关上的声音,韦尧手抵着头表情痛苦的思考着文宇的话。 ****** 「咦,快来看,天玨的大小姐又上数字周刊了耶!」一大早的便利商店里,一位女孩召唤着她的朋友。 又璇听到她们讨论的声音,也好奇得探头看,「赫!不好意思,我要买一本。」她抽了一本杂志付了钱,赶紧在里面的座位上翻来看。 『玨配!凌韦尧、陈玨共度良宵!』斗大的标题印在杂志封面,搭配一张男女主角在床上的自拍照,二人都没穿上衣,只用棉被遮着,又璇看了都感到难为情。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现在要怎么办?」又璇紧张起来了,她知道最近子柔状况不好,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她怎么受得了啊! 「啊,打给文宇好了。」又璇赶紧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江又璇!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文宇昨晚和韦尧混到二点多才到家,根本还没睡饱。 「不要睡了啦!出事了。」又璇急得快哭了。 「甚么事?」文宇清醒点了。 「你快看新闻,韦尧跟陈玨上数字周刊了,还有他们睡在一起的照片,怎么办吶?」 这下文宇全醒了,俐落的跳下床打开新闻。他知道陈玨一定不可能善罢甘休,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让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你先到子柔家,帮她请假;我去找韦尧。」文宇说完立刻掛上电话、梳洗更衣,直奔韦尧那。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韦尧被急促的电铃声吓到掉下床,「是火灾还是要生小孩?按成这样。」 「你有想过如果被爆出来要怎么处理吗?」一开门,文宇就把韦尧拉到房里,将杂志丢在桌上,劈头就问。 韦尧因昨晚喝太多还昏昏沉沉的,听不懂文宇在说甚么,但一看到杂志封面,整个人跳了起来。 「这是甚么东西?甚么时候拍的。」韦尧非常激动。 「还能是甚么时候拍的?知道有这件事,就不要以为陈玨会好心的不留任何痕跡。」 「fuck!」韦尧将杂志重重的摔在地上,跌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抱着头,突然,像想起甚么事的站起来捉着文宇的衣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韦尧恶狠狠的瞪着文宇。 文宇看着他没回话。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为什么?」韦尧大吼。 「就是因为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现在才会在这里被你大吼大叫。」文宇拉开韦尧的手。 「子柔呢?子柔是不是也知道了?」韦尧像丧家犬似的问。 「其实,是她告诉我的。」 「甚么?」韦尧不敢相信,所以这连日来莫名的行为,都是因为…。 「她怎么知道的?」 「前一晚,她就已经哭得很难过了,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早上她自己买了早餐来找你,应该是撞见了你们在床上吧。」 「蛤!她…她亲眼看着我们…啊…为什么会这样!」韦尧快要疯了。 「你和陈玨…应该不是你自愿的吧!」 「当然,我完全不知道那晚发生甚么事,我想,应该是被她下药了。」 「先打通电话给子柔吧,我已经叫又璇过去陪她了。」文宇将他的手机递给他。 ****** 「咦?又璇,一大早的你不用上班来我家干嘛?」子柔一打开门就看见又璇站在门口。 「呃…那个…嗯…」又璇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呀,先进去再说啦!」说完便靶子柔推回门里。 「又璇你干嘛啦!我要去上班了耶!」子柔想走出门。 「呃,早餐,对,早餐你吃了没?卢广仲说每天都要吃早餐喔!呵呵!」又璇拉着子柔走进餐厅。 「伯母早,好久没吃您做的早餐了,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份啊?」又璇看着丰盛的餐桌,是真的饿了。 「怎么突然来我们家吃早餐吶!我做很多,想吃甚么就吃。」妈妈看到有人要吃她煮的东西,高兴得眉开眼笑。 「江又璇,你在玩甚么把戏?无缘无故跑来我家吃早餐?」子柔手托着下狐疑的看着她。 「咳…就突然想到嘛!」又璇差点被牛奶呛到,「我今天休假,我刚也帮你请好假了。」 「喂!你有病啊!干嘛自作主张帮我请假啊!」 「难得我休假,你就陪我一下嘛!」又璇咧嘴大笑,唇边还留着牛奶痕。 「诡异!」子柔瞪着她。 嗝!又璇吃饱了,打了个嗝! 「吃够了?」 「嘻!差不多了。」 「那我要去上班了。」子柔拿起包包要走。 「欸,请假了你去干嘛!」又璇拉住她。 「我去了就表示没有请假啦!」 「陪我啦!我们到你房间,我最近比较忙都没有来跟你睡耶。」又璇推着子柔上楼。 「你到底想要干嘛?」子柔觉得又璇一定有鬼。 「哇!好舒服。」又璇一到子柔房里就成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勾在手上的包包也一併躺上,包包里的杂志随之滑出。 「这是甚么?」子柔看见有东西从又璇包包滑出来,走过去拿起来看。 「别别别,没甚么好看的。」又璇吓到赶紧衝上前抢下杂志。 子柔看到了韦尧的名字,还没看完全就被又璇抢走。 「给我。」子柔严肃的说。 「柔,真的不好看啦!」又璇将杂志藏在身后。 「给我看。」子柔的脸彷彿蒙上了一层冰霜,声音透露出坚定。 又璇缓慢的将杂志拿出,子柔一把抢下。 迅速翻开杂志看完内容,子柔呆坐着。 「柔!子柔!方子柔!」又璇看子柔面无表情的坐着,有点害怕,「柔你不要吓我啦!」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子柔把杂志拿给又璇。 「柔,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嘛!」 「我不想哭。」也可以说所有的泪,在那晚都流乾了吧! 又璇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子柔的电话响起了。 子柔接起电话没有出声。 「柔?我们…谈谈好吗?」电话的那一端是韦尧。 「结束吧!」 「子柔?」 「我们之间,就画下句点吧!」说完子柔便将电话关机,躺上床盖上棉被。 「我想休息一下,不招呼你了。」子柔侧躺着背对又璇。 「那…我先走好了,想说话的时候,打给我。」又璇走到房门口回头再看一眼子柔,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因为不管说甚么都是多馀的。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子柔左眼角湿湿的,她不承认那是泪,是眼睛太痠罢了。 --结束,未经验证的好台阶-- 30.过期 「怎么了?」文宇看到韦尧放下手机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 「结束了。」韦尧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着。 「甚么?」 「她的意思,应该是分手。」韦尧眼眶罩着水气抬头看着文宇,「你是她除了又璇以外谈心的朋友对吧!帮我求情,求她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她,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啊!」韦尧激动的抓着文宇的肩膀摇晃着。 「韦尧,你冷静点、冷静点。」文宇反抓住韦尧的双臂,「我去和她谈谈,好吗?你先别想太多,我再跟你联络。」 「陈玨,对我来说根本不算甚么,请她不要误会。」韦尧背对着门沮丧的说。 文宇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 「子柔?」文宇站在子柔的房门口,看着床上的她试着叫唤,她动也不动,「我知道你没睡着,其实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他们之间的来龙去脉的,没想到陈玨会将照片给记者。」 「…」 「你知道他有多爱你的。」 「…」 「他是被设计的。」 「他选择欺骗、选择隐瞒。」子柔终于开口了。 「他只是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给过他机会,也警告过他很多次,叫他离那女的远一点,甚至求他辞掉那份工作,他不愿意,天真的以为那女人已经想开了,甚至还感谢那女人在事业上对他的帮助。既然,他选择信他所信,那么就让我们各走各的路。」 「你捨得?」 「…」 「这段感情,你投入的情意不亚于他,就这样结束?一通电话,甚么都过去了?」 「…」其实,子柔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她真的很生气,韦尧讲着陈玨的好他可以忍耐,但他为了陈玨欺骗、隐瞒,这她真的忍无可忍,她好累,在看到杂志的那一刻,她真想永远闭上双眼,却又问着自己『值得吗?』,那就算了好了、不要了,她不想一再的因为他放不下他所谓的朋友、情义,忍受他离弃她的痛苦,如果谈个恋爱要如此辛苦的防范着、担心着,那么,她不要了可不可以?真的够了。 子柔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相框,将里面她和韦尧国中时候唯一的一张照片抽出,照片中二人笑得灿烂,韦尧调皮的捏着她的脸。 嘶--,子柔将照片一分为二,将韦尧的那部分拿给文宇。 「给他吧!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老天爷已将我们分开过一次,我们却不信邪的硬要违背祂的意思,结果告诉我们,一切都是白搭。」 「子柔…」 「我不想听了,好烦,你走好不好!」子柔听够了,也伤够了。 文宇知道没用了,子柔心意已决,就算天塌下来也无人能动摇了,他拿着韦尧的那一半离开。 ****** 「伯母,请问子柔在吗?」韦尧满脸鬍渣的站在子柔家门口。 「你回去吧!她不会见你的。」妈妈说完便要将门关上。 「拜託你,请给我向她解释的机会。」韦尧将门抵着。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在做甚么,我只知道你让我女儿很难过,而她不想见你,请你不要再来烦她了。」妈妈将他的手推开关上门。 「子柔、子柔!」韦尧不死心,在楼下对着二楼的窗户喊,「我错了,一切都是我不对,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失去你。」 子柔听见声音,走近窗户但隔了点距离,她看得到他,但他看不见她。 他瘦了,是没好好吃饭吗?自己何尝好过?原来这就是失恋,这么的刻骨铭心、如此的难捨难忘。可她已决定了,下了决心就不后悔,如果谈个恋爱像是场竞赛,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心爱的人不被抢走,那她认输了,或许,这场竞赛里,参与者全都是输家。 接下来的日子,韦尧每天到子柔家按门铃,结果总是不得其门而入,他就一整天都站在楼下等,等到子柔房里灯关上,他知道她睡了才离开。 子柔已经将工作辞掉了,每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东西也吃不上几口,爸妈很为她担心。 轰隆隆隆…,这天外头突然下起倾盆大雷雨,路上的人们闪避不及纷纷跑步到能躲雨的地方等雨停,子柔坐在窗边看着雨滴从窗户上滑落,一抹身影此时缓缓的进入了她的视线。 韦尧来了,即使外头大风大雨的他还是在楼下站着没撑伞。 「那孩子也还真是不死心,雨都下那么大了还是来。有甚么深仇大恨这么难释怀的吗?」妈妈端着热牛奶跟粥站在子柔房里,后面那句似乎是在说给子柔听的,「吃一点吧!不然就喝点牛奶,你再这样下去,我要把你带到医院打营养针了。」 子柔回头看了妈一眼,走过去喝了牛奶。 「这才对,粥也吃一些吧!才有体力。」 「先放着吧!我饿了再吃。」 看着妈妈走出房门,子柔打开衣橱拿了条浴巾出来,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下,另一个人影走进子柔的视线。 「韦尧哥,你不要再这么傻了,她不会见你的,雨下这么大,你会得肺炎的。」陈玨为他撑着伞,想拉他上车。 「离我远一点。」 「韦尧哥!」 「你害我还害得不够惨吗?到底要把我逼到甚么地步你才甘愿?」 「韦尧哥…」陈玨受伤的看着他,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要害韦尧哥啊!她只是想若他们分开了,她就可以永远跟韦尧哥在一起了啊!可是现在韦尧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怨恨着她,为什么会这样? 窗边的子柔再度移动脚步走回衣橱前,将浴巾摺叠好放回它原本的位置,接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桌上那碗粥就在那孤独的冷却,最终仍逃不掉被丢进餿水桶的命运。 --被倒入餿水桶的爱情,你还愿意品嚐吗?-- 31.永别 一个月过去,韦尧好几天没出现了,或许是放弃了吧!子柔望着空荡荡的前院,有些失落感、又有些解脱。 「子柔,文宇来找你了,要不要下来?」妈妈在楼下吼。 「伯母,我上去好了。」 子柔照旧坐在窗边,就快成雕像了。 「子柔,一个多月了,你到底要把自己关在这里多久?」 「今天天气很好,出去走走好不好?」文宇蹲低身子正视着子柔的脸,他要子柔看着他,而不是无意识的望着窗外。 子柔看着他了,仍是不说话。 「你不只不出门,连房门都不踏出一步,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文宇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许多爱你的人每天都在担心你?难道你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了吗?」 文宇看着无一丝情绪的子柔,叹了口气想离开,正转身,手腕却被拉住了,他循着自己的手往另一隻手的主人看去,有些吃惊、有些欣喜。 「我换件衣服,你到楼下等我。」子柔淡淡的说。 「好好好,你慢慢来,我等你。」文宇赶紧下楼告诉伯母好消息。 文宇和子柔站在门口,妈妈开心的叫他们晚点再回来,晚饭也在外头吃就好。 「想去哪?」文宇开心的问。 「随便。」子柔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文宇不介意,至少她愿意出门了。 车子驶入闹区,文宇停好车后为子柔开门,时间近黄昏,太阳下山的速度总是飞快,人们纷纷外出觅食。 二人并肩散步在美丽的绿园道上,思考着要吃哪间餐厅,一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另一人似是听着也似是放空着。 「别再喝了,现在才几点你就醉成这样!」陈玨从韦尧手中抢走酒。 「又是你!你为什么阴魂不散啊!可不可以不要再缠着我,求你好不好。」醉了的韦尧不知是腿软还是真的想跪,才说完便跪在陈玨脚边。 「别闹了。」陈玨付完帐,半拖半扶的将韦尧拉出pub。 前阵子韦尧每天都到子柔家门口罚站,日子一天天过去,子柔始终不肯见他,就这么铁石心肠的不管他,他没有办法了,不知道能怎样挽回她,于是他开始流连于各大pub,每天天才刚黑,他就已经半醉了,好几次都是陈玨硬拉才将他带离酒池。 走出pub后,韦尧推开陈玨,「不要碰我,你烦不烦吶?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直到宇宙毁灭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韦尧大声的吼叫着。 「随便你,我先送你回去。」陈玨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仍上前扶他。 他不想让她扶,于是二人在路旁拉拉扯扯的。 「啊!」子柔走着踢到人行道上的突起,差点摔跤,文宇赶紧上前扶她。 找到支撑点的子柔站直身子,刚好与正在和陈玨拉扯的韦尧对上眼,而文宇则一手搂着子柔的肩、一手握着子柔的手。 空气彷彿瞬间凝结了,四个人定住不动约二秒鐘。 韦尧迷濛的眼看着他们,他们现下的样子犹如一对情侣,看得韦尧醋意全开,特别是在酒精催化之下。 「罗文宇,原来趁虚而入就是你所谓的兄弟情!」韦尧一说完不等文宇开口,立即上前挥了文宇一拳,被突如其来袭击的文宇往旁边踉蹌了几步,嘴角渗出血渍。 「文宇!你没事吧!」子柔吓了一跳,紧张的上前查看,转头对着韦尧说,「你疯了啊!」 「是啊!我是疯了啊!为了一个才分手没多久就急着投入我最好兄弟怀里的女人,在天才刚暗就喝个烂醉,真的是疯了。」韦尧冷笑了一声挖苦着子柔,然心里却感到酸涩。 啪!子柔给了韦尧响亮的一掌。 「你最好确定你在说甚么!」子柔说完便拉着文宇的手转身离开,韦尧摸着脸愣在原地。 陈玨却跟着用力扯起子柔的手,「你凭甚么打韦尧哥。」说完便挥起手要往子柔脸上挥去。 文宇见状立刻抓住陈玨从空中正要落下的手用力甩下,「请你注意你的行为。」 「那你们又是甚么狗男女的行为啊!」 「呿!做贼的喊抓贼。」子柔嗤之以鼻。 「方子柔!你说甚么!」陈玨衝上前想打她。 韦尧抓住陈玨的手臂,「不关你的事,最好不要碰她。」他冷冷的说。 「韦尧哥,为什么?她就是天、就是你的神,那我呢?」陈玨气不过,倏地衝上前用力的推了子柔一把。 “叭叭叭叭叭!” 子柔被这么突来的一推反应不过来,整个人被推往马路中间,一台车正疾驶而来,因为她突然衝出车道而拼命的按喇叭。 嘰---碰!一阵引擎声伴随着急促的喇叭声自远而近,随之而来的是轮胎与地面强烈摩擦的刺耳剎车声、以及猛烈的撞击声。 「子柔!」文宇伸手来不及抓住子柔,一切就发生在短短几秒鐘内,子柔已经弹了出去倒在地上,他赶紧衝到子柔身旁。 陈玨双手摀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本愣在一旁的韦尧目睹这一切,酒全都醒了,也立即衝上前。 「不关我的事啊!是她突然衝出来的。」驾驶下车查看,铁青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子…子柔。」韦尧看到躺在地上的子柔,整个人吓傻了。 「救护车!马上叫救护车!」蹲着的文宇听到韦尧的声音,站起来激动的抓住他的衣领,大吼着要他叫救护车。 韦尧被文宇的大吼吓到,赶紧用发抖的双手到一旁打电话叫救护车。 躺在地上的子柔或许是因疼痛、也或许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全身不自主的抖动着,头部也似乎因受到撞击而开始渗出血。 「子柔,忍耐一下,救护车等下就来了。」文宇看到子柔的样子,难过的流下了男儿泪。 「好痛…」子柔看着文宇,勉强挤出这二个字。 「哪里痛?头痛吗?忍一忍,救护车要来了。」文宇看着子柔头部流出的血愈来愈多,她就快躺在血泊中了,却只能无能为力安抚着她,不敢随意动她。 「我…」子柔吃力的在文宇耳边一字一字不知道说着些甚么,他愈听愈难过。 「子柔,你不要乱说,你会没事的。」文宇的泪如同子柔的鲜血一般源源不绝的滴下,他好无奈,看着心爱的她这么痛苦,他却无能为力。 「答应我。」子柔气若游丝却坚定的说。 「我答应你,我甚么都答应你,那你答应我要保持着坚强的求生意志,不能放弃。」文宇紧握着子柔的手。 子柔看着文宇微笑,一双美丽的眼缓慢的一张一闔,速度愈来愈慢,最后,乾脆闭上了双眼。 「子柔、子柔!」文宇见状大声的叫着她,却怎样也唤不醒。 「子柔怎么了?」刚掛上电话的韦尧听到文宇的叫唤声,赶紧上前关心。 「救护车到底来了没?」文宇无法停止大声吼叫。 「在路上了。」 「柔。」韦尧拉起子柔的另一隻手,语带哽咽的轻轻呼唤,「都是我不对、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听你的话,我应该辞职,那么就甚么事情都没有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甚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不要闭着眼睛不看我,我真的错了,我刚刚也不是故意这样说你的,我只是吃醋,你知道的,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啊!」韦尧说完低着头哭出了声音,不断责备着自己。 约莫十分鐘,救护车终于来了,警察早了几分鐘到达现场丈量及为肇事车主做笔录,韦尧跟文宇一同坐上救护车陪同子柔到医院。 现场围观的民眾因救护车的离开而逐渐散去,仅留下尚未回过神的陈玨,以及正在对警方详述事发经过的驾驶,还有柏油路上那一滩不知何时才会完全消失抹尽的血渍。 --或许只有消失了,一切的牵扯就会停止了-- 32.绝望 噠…噠…噠噠…,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子柔的父母和又璇连走带跑的奔往手术室的方向。 「子柔呢?我们家的子柔呢?」子柔母亲心急如焚,看到文宇劈头就问。 「还在手术室里,实际情况还不知道,不过伯母放心,家父有交代院长指派最好的主治医师,我们就先静待消息吧!」文宇握着子柔母亲冰冷的手说着,同时和子柔父亲点点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好好的吃个饭,怎么会搞成这样?」子柔父亲冷静的问,话语中不难听出有责难的意味。 「是我不好,我把子柔带出去应该要好好保护她。」文宇看了韦尧一眼说。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跟他们起了口角,还动手打了文宇,陈玨也不会和子柔起衝突。」韦尧摊坐在椅子上,双眼血丝泛红,声音里毫无一丝生气。 「又是你,看到你在这就知道准没好事,你害我们子柔难过得快死掉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杀了她你才甘愿是不是?」子柔母亲气急败坏的猛打韦尧。 「够了,这里是医院,小声点,不要动手动脚的,等手术结束看子柔怎么样,到时再算帐也不迟啊!」子柔父亲赶紧制止。 「你最好是祈祷我们家子柔安然无恙,否则我一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子柔母亲气得哽噎,被父亲扶到另一边椅子坐着。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外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却没人对谈,然大家的心思是一致的,都担心着躺在里面的子柔。 终于,灯熄了、门开了,大伙忙着衝上前去,如同电影演的一般,文宇则紧皱着眉站在一旁。 「医生,我们是方子柔的父母,我们女儿没事吧?」妈妈紧张得声音发抖,努力忍住将要爆发的情绪。 「医生,子柔脱离危险了吗?」韦尧也问。 「对阿,快告诉我们子柔现在的情况。」又璇也急切不已。 看似冷静的方爸爸看到医生也忍不住衝上前抓住医生的衣襟,「你再不告诉我们我女儿怎么了我就衝进去。」 「方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我们最大的能力了,但令嬡伤到了头颅,流失了许多血,也有多处内脏受伤,我们全力抢救还是…」医生说不下去了,方爸爸的手也在听到一半时松开了。 「哇……啊……我的子柔……我的女儿……呜……」方妈妈完全崩溃的大哭大叫,她捶打着一旁呆滞的韦尧,「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还我女儿……呜……」因为太激动,她突然瘫软倒地,护士赶紧将她搀扶到休息室。 「你说的是真的吗?」方爸爸老泪纵横的向医生确认。 「真的很抱歉。」医生叹气的说。 「甚么时候可以看她?」方爸爸哽咽的问。 「稍待一会儿会请护士带你们进去,不过只限家属。」说完后医生便离开了。 又璇在一旁摀着嘴不敢置信,脸上早已爬满了泪,韦尧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儿,护士带子柔的爸妈去看她,爸爸举步维艰的迈开步伐,走了二步,手臂突然被拉住。 「伯父,请让我跟您去好吗?」韦尧恳求。 「从这一刻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离我们愈远愈好。」方爸爸用冰冷的口气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吗?〞韦尧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看着方爸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着。 「韦尧,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子柔不会就这么消失的。」又璇泪眼婆娑的摇晃着韦尧。 「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场梦。」韦尧有气无力的说完后,踩着蹣跚的步伐往医院大门走去。 「韦尧哥,她没事吧?是不是?她只是外伤吧?」陈玨在门口等了老半天,没有勇气走进去,看到韦尧出来马上驱前询问。 低着头的韦尧斜眼看了陈玨一眼,「她死了,永远消失了,你满意了吗?」 「甚么?不可能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陈玨倒退了几步,被这噩耗着食的吓了一大跳。 「现在,你可以远离我的生命了吧!我这辈子只要是活着一天,都不希望在我的视线中再有你的存在。」韦尧狠狠的说。 「不会的,方子柔如果就这样死掉,我不就成了杀人兇手!不可以、不可以。」陈玨仍限在惊慌中,没注意到站在她面前的又璇。 「甚么意思?甚么叫做你是杀人兇手?」又璇听到了陈玨说的,抓起她的手腕问。 「赫!我、我不知道,我甚么都不知道,不是我,我只是轻轻的推她一下,是她自己跑到马路上的。」陈玨慌乱了。 「所以子柔的死是你造成的,跟我进去找警察。」又璇拉着她往警察走去。 「不要,放开我,不是我、我没有。」陈玨拼命挣脱又璇的手,快步的跑离医院。 「韦尧,你还好吧?」又璇看韦尧脸色不是很好。 「你带我去见警察好了,是我害死她的。」韦尧恍惚地说。 「别傻了,事情变成这样大家都很难过,你再责怪自己也于事无补,想想有甚么能帮忙的比较重要吧。」又璇忍不住哽咽,最后还是流下了泪。 「连她的最后一面他们都不让我看了,你觉得我还能做甚么?」韦尧的表情充满痛苦。 「好好的活着。」又璇冷静地说出这句话,「我想,她会这么希望的。」 韦尧看着又璇,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便步履蹣跚的离去。 韦尧回到家里,环视着四周,这里充满着她和子柔的回忆。他走到厨房想喝杯水,拿起茶壶看着水流出,让他想到她从身后环抱着他,撒娇的说她也口渴;坐到沙发上,彷彿看到她跳到他身边,软语呢喃的在他耳边说她想去哪里玩,要他带她去。他用力地晃晃脑袋,想把她晃出去,他走出屋外到围墙边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一靠上墙沿,就看到她趴在上头睡着的可爱模样,他真的要疯了。 『方子柔,你是在报復我吗?但你这次不说一声就走掉的方式,真的比我狠心一亿倍,你怎么捨得,怎么捨得…..』韦尧对着天大吼,最后跪在地上、低头哭泣。 隔天一大早,韦尧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抓起车钥匙,却想到子柔曾嘟着嘴、嚷着说她比较喜欢坐他的打档车,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上,却很少照做过,难怪她再也不理他了;他把车钥匙丢在柜子上,拿起摩托车钥匙,到了楼下后花了点时间发动车子,心里想着,没有她的世界,还有哪里值得生活呢? --一人一次不告而别,很公平吧-- 33.尽头 死亡是尽头吗?对某些人来说,其实是重生。 「请问罗先生是哪位?」医生告知家属状况后,一位护士前来询问。 「我是。」文宇眉头似乎松开了些,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留下一头雾水的大家。 「怎么搞的?明明我们才是家属,为什么文宇先进去?」妈妈激动的握着爸爸的手,眼泪不断的向下掉。 「罗先生,院长有告诉我您交代他的事情,您确定要这么做?」医生和文宇在手术室的走廊上交谈着。 「是的,我知道很残忍,但只有这样才真实,事后我会告知他们一切的。」文宇和医生握了手,走向走廊另一端;医生吩咐护士出去带家属看子柔。 方爸爸及妈妈终于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单人病房。这里是特别的楼层,专为不想让人打扰的病患所设置的,只有直系亲属及经过授权的朋友才可前来探视。 「呃,护士小姐,这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应该不会在病房了才对。」方爸一脸茫然。 「方先生里面请。」护士小姐微笑着打开房门请方爸进去。 一打开门就看见文宇站在里面,方爸一脸狐疑的走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被许多医疗器材围绕、头发被剃光的女孩,虽然他的女儿原本是长发,但这脸蛋,的的确确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啊!他快步走向床边,温柔的摸着子柔的脸。 「柔柔,是爸爸啊!你醒醒看看爸爸好不好?」 「伯父,很抱歉请医生骗了你们,因为这是子柔在昏迷前交代的,她希望韦尧认为她死了,我答应她了,就必须做到。」 「是这样啊!她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方爸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那她现在的情况是?」 「医生已经将她脑中主要的血块清出,其他较小的血块就等着她自行吸收比较好,但我们都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甚么准备?」 「子柔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文宇用颤抖的声音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不会的,她都活着了,老天爷不会让这么可人的她就这么躺一辈子的。」方爸爱怜的抚摸着子柔的脸。 「可以的话,我有个请求。」文宇认真的看着方爸。 「你说。」 「我想带子柔到美国,那里有我认识的一位脑科权威,我们家在那也有房子,可以给子柔最好的照顾,也可以让她在那好好静养,您觉得呢?」 「美国啊!」方爸依旧握着子柔的手,似乎在仔细的思考,「等看看子柔会不会醒来吧!也要跟她妈妈讨论一下。」 「好,等你们讨论出结果再告诉我,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文宇正要转身,又想到甚么回过头,「呃,伯父,既然现在大家认为子柔已经过世,那么,丧礼仍是要办的,我会协助处理,好吗?」 「唉,一切就拜託你了。」方爸一夕之间彷彿老了许多,过多的担心让他耗费了太多精力,他觉得好疲累。 文宇向方爸鞠了个躬,便走出病房。 二年后 「少爷回来啦!」陈妈接过文宇的公事包及外套替他掛在衣帽间。 「小姐今天还好吗?」文宇松了松领带。 「很好,没甚么太大变化。」 「她在客厅吗?」 「刚洗好澡,在房里呢!」 文宇立刻走往房间,迫不及待想见一整天思念着的人儿。 「我回来嚕!今天还可以吗?今天艺廊卖出了一幅名贵的画,而且是原价十倍卖出的,厉害吧!」文宇蹲在子柔面前抚摸着她的手,轻声的告诉她今天他发生的事。 子柔没有回应,因为在二年前,医生已宣判她是植物人,到了美国后,虽然脑中的淤血完全消除了,医生也做了完整的检查及治疗,子柔对外在刺激的反应也逐渐的恢復正常,但却仍旧像半个植物人,每天如洋娃娃般的让人替她梳头、盥洗、用轮椅推她到庭院晒太阳、餵食,医生也不明白是甚么原因,告诉文宇也许只能耐心的等待子柔清醒了。 于是文宇将她接回家,白天就让陈妈照顾,晚上他下班就亲自为她打点一切,耐心的等待她回到现实。 「我还没吃晚餐,陪我一起吃好不好?」话一说完文宇便将原本坐在床上的子柔抱到轮椅上,推她到餐厅。 「少爷,今天小姐胃口不错,吃了快一整碗的饭呢!」陈妈将饭递给文宇开心的说。 「真的吗?看来子柔今天心情不错,那我也要吃多点。」文宇立刻哗啦啦的扒了二口饭。 「唷,陈妈手艺愈来愈好嚕,难怪子柔胃口也变好。」 「呵呵,你就爱耍嘴皮,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吃饱就放着我晚点再收。」 陈妈是文宇妈妈请她大老远飞到美国照顾文宇的,自己的儿子突然说要到美国长住,还在那搞了个艺术中心,管不动他只好派从小照顾他到大的陈妈就近照料。 「今晚我走出艺廊的时候,抬头看了天空,星星好多耶,让我想到我们去清境的晚上,星星也是那么的多,等你好起来,我们再一起去清境看星星。」 每天每天,文宇就这么不厌烦的对着毫无反应的子柔说着所有事情,但似乎都是开心的,顶多偶尔提到几个奥客,彷彿每天都过得很愜意。 吃饱饭后,文宇将子柔推到后院,自己找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你看,星星是不是很多,这时候你应该会想来杯红酒吧,酒国女英雄要快点重出江湖喔!」 坐了一下、聊了一下,文宇将子柔推回房间,一直以来他们都睡同一间房、二张床,因为文宇担心半夜子柔有突发状况,所以就近照顾她。 陈妈让子柔上完厕所后,就回自己房去休息了。 虽然必须包纸尿布,但文宇坚持要让子柔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每天陈妈都会有固定时间让子柔坐在厕所里排便、小解,纸尿布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时间久了,其实根本不太需要纸尿布了。 文宇爱怜的将子柔平躺在床上、盖上棉被,扭了扭脖子走进浴室洗澡,其实一整天工作下来文宇真的很疲惫,每天跟那些所谓的艺术经纪人周旋、推掉一堆宴会邀约真是让他喘不过气,但只要一想到子柔,他就又提起了劲,子柔是她的全部,他一定要等到她醒来的那一天。 ****** 「boss!今天这场宴会真的很重要,您一定要出席。」恩雅是文宇美国艺廊的特助,艺廊所有大小事都由她发落,她也必须随时跟台湾的艺廊保持联系。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准时上下班,不参加任何应酬。」 「可是这场宴会的主人是知名的艺术收藏家,得罪了他对我们没好处的。」恩雅说的没错,mr.pitt是国际知名的艺术收藏家,上个月才在美国mild买了好几幅名画,价值上亿。 「这是你的工作,如果你无法胜任,我可以另找他人。」 「罗文宇,你不要太过分,身为你的特助,我一定会将份内的事做好,但事情利弊我会判断,只是耽误你二个小时有这么困难吗?有必要拿炒我魷鱼威胁我吗?」恩雅是真的生气,她是文宇的大学学妹,大学时期就一直爱慕着他,父母在她大学毕业后就送她到美国继续念研究所,因缘际会下发现mild,又发现在徵人,于是毛遂自荐,文宇看在她是台湾人又是学妹,应该会比较好沟通,便录用了她直至现在,而她在工作上也确实无任何缺失。 文宇没说话看着她,她真的是很称职的特助,但他真的不想错过每一分每一秒能与子柔相处的时间,即便他知道mr.pitt对他艺廊的重要性。 「陈妈,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我必须晚回家,你跟子柔说一声,让她先睡别等我了。」文宇妥协了,为了不让他特助难堪,也为了这个他唯一感兴趣的事业。 恩雅知道他每天都赶着回家陪一个人,但她不知道是谁,大学时候她就已经将他身家查清楚了,他是独子、没有任何兄弟姊妹,近年来也没有他结婚的消息,那到底是谁那么重要让他必须每天准时回家?她一定会想办法知道的。 「少爷怎么那么晚,都十二点,你似乎喝了不少酒,要不要喝个解酒汤?」陈妈为文宇开门、宽衣。 「不用了,应酬免不了喝酒,子柔还好吧!」 「呃…」陈妈踌躇了一下。 「子柔怎么了吗?」文宇见陈妈吞吞吐吐,赶紧走向卧室。 「不是的不是的,少爷,小姐很好,只是我怎么样都哄不了她睡觉。」陈妈跟在快步的文宇后头说。 文宇听见缓下脚步,「你是说子柔只是还没睡?」 「是啊!我照往常的时间让她上床休息,告诉她你有应酬晚点回来,让她先睡,通常睡觉时间她会自己闔上眼的,但今晚她说甚么就是张着大眼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怎样就不睡,我已经尽力了。」陈妈只是担心文宇交代的事她没办好文宇会不高兴,尤其是子柔的事。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就好。」文宇带着微笑走进房。 「柔,我回来了,听说你不肯睡啊!是在等我吗?」文宇坐在床边握着子柔的手温柔的说,子柔彷彿感受到了,眼珠子慢慢的转往文宇的方向。 「你不回应我就当做你是担心我在等我嚕!有人等门的感觉真好。」文宇真的很开心,「我今天喝了些酒,身上很臭吧?我先去洗澡,你赶紧先睡了。」 子柔将视线转向天花板,缓缓闔上眼,文宇没有马上起身,顺了顺她的发,看了她好一阵子才疲惫的去盥洗。 梳洗完毕,文宇到书房整理一些明天竞标需要的文件,确认齐全后放入牛皮纸袋准备明天带出门。 这二年美国mild成长迅速,已成为美国数一数二的艺术中心,许多名人欲购买画作或艺术品一定会先想到这里,也因此文宇的父亲才没到美国将他押回台湾。 其实罗家二老大概知道儿子为什么到美国去,他们以前也曾见过子柔几次面,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姑娘,既然儿子不愿和他们提起子柔,又因为她变得那么努力工作,他俩也就装作没这回事了。 文宇回房帮子柔拉好被子,好几次都想亲亲她,但又告诉自己不能趁人之危,要就要光明正大,连子柔的心一起捧在手中。 -有你在,生命就不会有死巷- 34.好奇 「少爷,不吃早餐吶?」陈妈在门口对着奔出去的文宇说。 「今天起晚了来不及,有重要的竞标,先走了。」文宇话没说完车子就已见不到车尾灯了。 一大早mild就生气勃勃,今天市中心有个竞标会,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稀有的名画将藉由此次竞标售出,恩雅一大早就忙着整理资料。 「boss,我这边的资料已整理好了,您那边的呢?」文宇一进画廊恩雅便问。 「我也整理好了,在…」文宇打开公事包却没看见文件,「啊!我忘在书房桌上了。」 「打个电话给陈妈,我去帮您拿吧!您先看这里的资料。」恩雅将一叠资料放文宇办公桌上。 「陈妈…陈妈…」恩雅走进玄关呼唤陈妈,却不见回应。 偌大的客厅完全不见人影,恩雅只来过一、二次,每次都是大门警卫让她进来后,陈妈便会在房子门口等她,将文宇忘记带的东西递给她,今天却没见到陈妈的人。 喀啦!似乎有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恩雅循着声音走进去,一边走着一边惊讶着这房子之大,她原本以为自己家已经够大了,没想到文宇家是她家的三倍大。 走廊尽头左边的房间发出微光、门半掩着,恩雅好奇的走近推开。 「恩雅小姐。」陈妈突然出现在恩雅身后,手中拿着文件。 「赫!陈妈,你吓死我了,走路都没声音的喔!」恩雅用手拍拍胸前压压惊。 「呵,不好意思,书房是这间。」陈妈指了指她身后的房间,「刚刚接了少爷电话,匆匆忙忙走进书房找文件,忘了穿拖鞋,吓着您了真抱歉。」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恩雅引到门口,将文件交给她。 「呼,没关係,是我自己乱走。」恩雅边穿着鞋边有意无意的问,「刚刚那间房…里面是…?」她刚刚似乎看到有人在里头,而且坐着轮椅,还没看到全部就被陈妈叫住了。 「恩雅小姐,我不方便说太多,下次您可以试着按一下门口的电铃,别再乱走了,有甚么疑问的话请您问少爷吧!」陈妈微笑的打开门。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再见。」恩雅道别后,心想着等下一定要向文宇问个究竟,那个人应该就是文宇每天不应酬的原因吧! 「怎么去那么久?」文宇对着走进办公室的恩雅问。 「喔!可能您太慢打给陈妈了,我到的时候陈妈文件还没拿出来。」恩雅思索着该如何提出疑问。 「这些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下午一起带过去。」文宇将文件递给恩雅,却见恩雅放空不知道在想甚么,「恩雅!恩雅!唐恩雅!」 「蛤?」 「你发甚么呆啊?东西拿着,下午记得要带齐。」 「喔!」恩雅接过资料,「呃…那个…boss,我刚刚…到你家的时候没看到陈妈,所以就走进屋里找她,无意间走到了一间房间…」原本注视着电脑的文宇听到这里,将视线转移到恩雅身上,「里面…好像有一个人,那个人是…?」 「那跟你的工作没有关係,请将你的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还有,下次不要随意在我家走动。」文宇冷冷的说完后便将视线又移回电脑萤幕。 「为什么不能说?是甚么天大的秘密吗?好歹我也忠心的跟了你二年,难道就只是单纯的老闆员工,不能当朋友?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我从大学的时候就…」 「够了。不论是员工还是朋友,那都是我个人隐私,请你不要再探究。」 「我…」 「快将资料整理好,现在是上班时间。」 「是。」恩雅不情愿的走出文宇办公室,她不甘心,她一定要知道那是谁。 ****** 方家门庭若市,自从子柔过世的消息传出后,来致意的人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停过,方妈才知道对于自己的女儿,她实在是了解得太少,她总是认为子柔识人不清,尽会交些损友,每次子柔出门就会念她一堆,担心她又去当凯子或和朋友到处鬼混,但照她每个朋友人好好的进来、却总哭得唏哩哗啦的出去来看,自己真的担心太多了,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甚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子柔的后事是文宇处理的,他只告诉他们几个比较好的朋友,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连媒体都来报导了。 方家对外的说法是希望低调处理,子柔的遗体也已成灰洒入大海,也没有发讣闻,谢谢大家的好意,不需要前来致意。虽然已明确表明了,但大家还是往子柔家来,还是人手一包白包,方妈一律不收,却还是有人要硬塞。 「柔柔啊!妈真的错怪你了,你交了好多真心的好朋友,爸妈都快因为你成富翁了,有这么多人的爱,你还捨得躺在这吗?」方妈说着忍不住流下了泪,她脑海里忘不了那晚接到医院电话时的恐慌,果真如子柔和她吵架时说的,出事的话,医院就会通知了,她不要,她不要接到这种通知,方妈坐在子柔的床边不停的落泪。 「伯母,您怎么在这?」文宇走进病房看到方妈有些惊讶。 「家里太嘈杂了,叫那些人别来了还是要来,我还是在这里多看我宝贝女儿几眼好。」方妈擦了擦泪。 「子柔人缘很好吧!她就是这么惹人喜爱,上天会眷顾她的。」文宇紧握方妈的肩。 「我们家柔柔就拜託你了,美国太远了我们没法跟着去,好好照顾她。」 「会的,现在视讯很方便,你们想看她随时都可以,我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 「我相信你,希望她回来时能再听见她喊我一声妈。」方妈怜惜的看着子柔,文宇抿着嘴没说话。 ****** 风和日丽、不用上班的日子,文宇推着子柔在花园里穿梭。 「柔,你看,玫瑰花开得好美,记不记得是我们一起种的?你洒了一把泥土上去呢!」文宇不停的跟子柔聊天。 「方子柔!」恩雅惊讶的站在他们身旁不远处。 「恩雅小姐,不可以乱闯。」陈妈气喘吁吁的在后头叫着,「少爷、对不起,我拦不住恩雅小姐,她硬是衝进来。」 文宇瞥了恩雅一眼,深吐了一口气,「算了,陈妈你先带子柔进去。」说完便揣着恩雅走入客厅,用力的将她甩到沙发上。 「你就是硬要探我隐私?」文宇有些生气。 「我好奇,我想了解你更多,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从不交女朋友,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很明显,你爱上你好兄弟的女人,还把她抢了过来。」 「你甚么都不知道,最好不要乱讲话。」 「是啊,我甚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方家已经替方子柔办过后事,为她伤心的人多不胜数,结果她却在这逍遥。」 「唐恩雅,你超越我的底线太多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我身边,最好现在立刻离开,永远不许你再踏进我家门。」 「你…」恩雅知道她真的惹毛他了,只好认命的拿着包包走人。 「陈妈,确保她离开这里。」文宇说完便走往卧室。 「哼,有甚么了不起,拋弃台湾的一切躲在这里,还让那么多人为她伤心,刚刚连声招呼都不会打,屌甚么!」恩雅边走往大门口边念。 「恩雅小姐,真的不要再这样了,少爷他真的会很不高兴。」陈妈跟着恩雅走到大门口,在铁门处对着恩雅说。 「反正我以后也进不来了啊!」恩雅站在门外嘟着嘴,「拜拜!」 「呃,恩雅小姐。」陈妈叫住已转身的恩雅。 「甚么事?」 「子柔小姐她不是故意不跟你打招呼的,她…是植物人。」 「蛤!」恩雅张大眼惊讶的看着陈妈,「可是他们刚刚明明在聊天啊!」 「都是少爷单方面对着小姐说话的,我说太多了,先进去了,您路上小心。」 陈妈关上铁门,留下尚未回过神的恩雅站在原地。 「boss!」休假日后第一天上班,恩雅拿着文件站在文宇办公室门口。 「东西放着就好。」文宇头抬都没抬。 「boss,对不起。」恩雅将东西放桌上,突然冒出一句。 文宇抬起头看她。 「我不该那么好奇的,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她…,你的爱很深吧!我永远无法赢过她吧!」 「过去就算了。」 「我可不可以,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陪陪她,她每天就面对你跟陈妈,有其他人跟她说说话对她也比较好嘛!」 文宇没说话,过了半晌,「那这星期六来我那吃中餐吧!」 恩雅听了开心的走出办公室。 -谁会知道平静的湖面下藏着些甚么- 35.喜欢 「子柔姐,我可以叫你子柔姐吧!」恩雅坐在子柔轮椅旁为她按摩着,自从上次到文宇家吃饭后,恩雅就常在周末假日来这里找子柔聊天,「今天boss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我跟你聊天,应该不会介意吧!」恩雅起身将子柔推向后院的小花园,绕了一圈后到凉亭上坐着看海。 「这里真美,子柔姐你真的很幸福,有个boss那么爱你,他每天超多事要忙的,你别以为mild只是一间小小的画廊喔,它是个艺术中心,而且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艺术中心,这二年boss很努力的拓展mild的知名度才有今天的成就,也常常会有很多眼红的人从中作梗,或是一些黑帮份子想来分一杯羹,唉,这年头做生意真是麻烦,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替boss分忧,boss平常上班都不怎么笑的,可是他只要看着你的时候,脸上就会露出好温暖的笑容,只有你,才能让boss开心。」恩雅牵着子柔的手望着眼前的黄昏美景,感叹的说着。 「其实,我一直爱着boss,从我大学的时候就默默的爱着他了,但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好多不同的女生,我又没有比她们出色,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也没有人认为他会定下心,就在多年后我决定把他放在我心底时,我看到了mild在徵人,应徵的时候确定老闆就是他,我祈祷一定要上,真的就让我应徵上了,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吧!」恩雅微笑着看了子柔一眼,「可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每天准时上下班,我想多跟他说一句话他都嫌我佔用了他的时间,我很困扰,我想更靠近他,直到我发现了他急着回家的原因,发现了我的情敌原来是你,一个我想跟她比较、想跟她争吵都没有办法的你,我彻底的输了,罗文宇真的陷入爱里了,深深的爱着这样的你。」恩雅眼睛罩上了一层雾气,「我不知道你们过去的点滴,就我跟一般人从媒体上的了解,你跟凌韦尧是一对的,但他似乎又和陈玨有所牵扯,后来传出你死了,凌韦尧跟着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陈玨和韩正杰企业联姻了,文宇远走美国,这一切彷彿是场泡沫剧。」一口气说了好多,恩雅突然停下来望着远方。 「你爱他吗?或者是说,你有喜欢过他吗?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超越了朋友,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停了一会儿,恩雅又突然开口,「我非常喜欢他,超越了朋友的喜欢很多很多,如果你不是,可不可以请你快点好起来?请你看着他告诉他你的心意,不要让他这样傻傻的为你付出,因为…我会心疼,每天看着他疲惫的双眼,我真的很心疼。」雾气转化成水气,从恩雅的眼眶中滴落,恰巧滴在子柔的左手背上。 当然,子柔没有反应,她没有办法有反应,但就在滚烫的热泪滴在子柔手背上的剎那,子柔的手指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轻微到让人察觉不了。 「太阳下山了,我推你进去,对不起,跟你说了那么多,哈,我可能压力太大了才跟你发洩那么多,别介意啊!」恩雅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擦乾。 「陈妈,我今晚不在这吃了,跟朋友有约,我先走嚕!」 「喔,好,那不送了。」陈妈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看子柔,子柔背对着她、电视开着,陈妈又转身进厨房继续忙了。 「少爷,可以吃饭嚕!」陈妈脱下围兜从厨房走出来,一边呼唤着文宇一边走近子柔要将她推到餐桌边。 「哎呀,小姐!」陈妈突然慌了起来,「少爷、少爷!您快来呀!」 「怎么了?」文宇的声音带着点倦意慢慢的走到餐厅。 「子柔小姐不知道从甚么时候开始掉眼泪的,您看,胸前都湿了一小块。」陈妈一脸担心与不捨。 「怎么会这样!」文宇赶紧拿卫生纸蹲下替子柔拭泪,「柔,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哭了呢?」文宇东摸摸西摸摸,想看看子柔是不是哪受伤了,但怎么可能看出个所以然呢! 文宇静下来看着她,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这样下去不行,我带她去医院。叫张叔把车开过来。」 陈妈赶紧让张叔备好车,文宇替子柔拿了件外套,便将她抱上车直奔医院。路上,子柔的泪渐渐停了,红肿的双眼仍看得出来哭过。 子柔的主治医师为她做了些初步的检查,并没有甚么异样,「方小姐是甚么时候开始流泪的呢?」 文宇看看陈妈,「我不太清楚啊,下午都是恩雅小姐陪着子柔小姐的,恩雅小姐走了后我想说让子柔小姐在客厅看电视,也就没过去看她,就忙着煮菜去了。」 「恩雅…」文宇口中念着恩雅的名字。 「也有可能是方小姐受了某些刺激,才会造成流泪的情况,这并不是不好,这表示她对外在的刺激有了反应,可能她已经开始渐渐好转了。」医师说。 「真的吗?这样表示子柔有可能完全好起来吗?太好了。」文宇的高兴溢于言表。 「也有可能方小姐只对某些事情有反应,可以去了解一下她究竟是受了哪些刺激,较能够对症下药。」 「我知道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一点带方小姐过来,我为她做些较精密的检查,看看是否大脑皮质有较活跃的活动之类的。」 「好,谢谢你。」 ****** 「我真没有跟她说甚么啦!」文宇不断的追问恩雅到底那天和子柔说了甚么,总不能叫她告诉他,她是跟她讲她喜欢文宇的事吧! 「拜託你告诉我,这对她的復原很重要。」文宇不死心。 「boss,我真的就是和她聊一些你很忙、把mild经营的有声有色之类的东西而已,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去刺激到她啊!可能她觉得你很辛苦感动啊!」 「工作的事我每天都会跟她说,也没见他有甚么反应,怎么可能你讲就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我是别人啊!所以可信度比较高。」恩雅是确实有提到工作的事没错,所以也不算骗他。 「好吧!那以后每个周末能麻烦你多来陪子柔聊天吗?我会付你薪水。」问不出个所以然,文宇放弃了,耗在这还不如赶紧回家陪子柔。 「不用薪水了,我有空就会过去。」有机会能多看到文宇,恩雅怎么会说不好。 「那我先回去了。」文宇快步离开。 医生为子柔做了完整的检查,认为她大脑活动的频率提高了,只要再多些刺激,应该会开始逐渐好转过来,因此,文宇不想放过任何有可能的机会。 -每一段喜欢,都会夹杂着心疼?- 36.希望 「子柔姐,我来陪你了,听说你的病情有好转,是因为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恩雅推着子柔在草皮上散步,「我不是怪你拖累boss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哭了是不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如果你对boss是有感觉的,我会真心祝福你们的,所以你要加油喔!」 几乎每个礼拜,恩雅都会出现在文宇家,某个层面,她真的希望子柔快点好起来,她希望她醒了以后,能清楚的告诉文宇,她不爱他,要他好好找寻自己的人生;可另一个层面,她又担心,如果她也爱上文宇了怎么办?现在的她还可以藉机多接近他,到那时候,他们就完全不可能了。 自从上次子柔哭了以后,每次恩雅离开文宇都期待着她有新的进展,可惜还是一如往常,没甚么特别的不一样。 「子柔,今天和恩雅聊了一整天会不会累啊?」文宇帮刚洗好澡的子柔擦着发,「你会嫌太频繁让你假日不得安寧吗?如果会的话,我让她少点来好了。」他想既然进展没这么快,也就别再逼她,让她累到了也不好。 「我们睡觉嚕!」文宇吹乾子柔的发后,温柔地让她躺到床上,这一幕突然让他想起当年在清境抱着喝醉的她上床睡觉的景象,多想回到当年,那个兇巴巴的她还活蹦乱跳的时刻;他为她盖好被,坐在床沿端详了她一阵,她也还睁着眼,他回忆着一些过往的记忆,突然,他觉得有东西在碰他的手,低头一看,竟然是子柔的指尖缓缓的碰触着他的,他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感动得眼眶满满的都是泪水。 「子柔,你听得见的,对不对?你听得见我说话的。」文宇激动的握起子柔的手,不知是不是在回应他,她的眼眨了一下。 「陈妈!陈妈!」文宇大声的喊陈妈。 「少爷,怎么了吗?」陈妈慌张地从房里跑来,文宇很少晚上叫她。 「她动了,她刚刚用指尖碰我的手、还眨了眼。」文宇喜极而泣。 「真的吗?子柔小姐,你听得见我吗?我是陈妈呀!」陈妈一听也高兴极了,虽然她是来美国才认识子柔的,可是照顾她这么久,感情都有了,她也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子柔缓缓的移动眼珠子,看着陈妈,文宇跟陈妈开心又惊讶。 「陈妈,我决定明天就让子柔住进医院接受復健。」刚到美国的时候,文宇有让子柔住院一阵子,可没有明显的进展,为了让子柔舒适些,他就将她带回家了;现在有了希望,他得赶紧让她回医院每天进行復健动作才行。 ****** 护士勤快的查房、医生忙碌的看诊,医院匆忙的气氛让文宇更加感到充满了契机,隔着玻璃窗看着正躺在仪器中做检测的子柔,幻想着她坐起来对他微笑,他期待这次她能好起来,除了他真的很想念她外,他也好对她父母交代,每次视讯,看见二个老人家老泪纵横的样子,他实在也是万分不捨。 「太不可思议了,才过了几个礼拜,方小姐大脑活动的频率更加快速了,这增加了我们对她的信心,如果我们的医疗团队能顺利治疗成功,对我们来说会是莫大的成就与荣耀。」主治医师看过子柔的报告后,这么告诉文宇。 「你这么觉得吗?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们尽力为她治疗,拜託你们了。」文宇厚实的手用力的握了握主治医师的。 「放心,光凭我和令尊的交情,我就已经会为你赴汤蹈火了。」主治医师和文宇的父亲是学生时期的同校同学,二人因为一同加入兄弟会而熟悉,毕业后一直保持联络。 接下来的日子里,子柔每天被安排着一连串的復健课程,专人为她每日加强按摩、辅助器帮助她走路、训练握力、眼球转动等等,一开始所有的动作都是被动的,停止了二年多的她,每一个关节都快生锈了,因此必须有耐心、循序渐进的教她达成每一样动作,她自己好像也突然想好起来似的,虽然还是没有开口,但那坚定的眼神,及每天努力地配合课程,都让周遭的人更有动力。 恩雅还是每个假日来陪子柔说说话,但时间愈长她愈担心,看着子柔一天天的进步,她内心的那颗石头也愈来愈大。 「哈囉恩雅,今天子柔还好吗?」文宇拿了一束玫瑰花到子柔面前,「子柔,我刚刚经过花店,看到玫瑰好新鲜,就带来给你,喜不喜欢?」文宇温柔的摸摸子柔的脸,子柔缓慢地将头转到他的方向看着他,「喜欢就好,我去帮你放到花瓶里。」 「她有回答你吗?为什么要自问自答?」恩雅在一旁看到这副景象很不是滋味,为什么文宇总是万般温柔的对待方子柔,她根本就不会回应他,「我坐在这里会动会说话,你只关心坐在床上跟木头一样的人,真的好不公平。」恩雅说完便跑了出去,留下傻住的文宇和没有任何反应的子柔。 「少爷,您在这啊!刚刚我在走廊上遇到恩雅小姐脸色很差的跑了过去,连招呼也没跟我打一声,怎么了吗?」陈妈带着晚餐过来。 「女孩子总有发脾气的日子,应该没甚么,过几天就好了。」文宇接过餐点,「子柔,我们吃饭吧!」 唐恩雅没有再出现过,她不想再继续当傻子了,她这样默默的为情敌付出,换来的却是一无所有,何必虐待自己,她每天上班能看到心爱的文宇就好了,何必看着方子柔,心却椎痛着。她原本以为文宇会来安抚她,求她去陪子柔,没想到他就当没事发生,回復到以往只谈论公事的相处模式,有时候,她想多跟他聊些甚么,他就会告诉她除了公司的事情外,其馀不相干的事不要多讲,让她心情跌落谷底。 ****** 復健的日子辛苦而漫长,但若抱持着乐观的期望,再怎么痛苦也熬得过去;一晃眼,三个年头就这么悄悄溜走。 「子柔,这是我们的家,还记得吧?」文宇牵着子柔的手走进家门,这几年的努力,她的行动力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她从未开口说过话,医生为她检查过声带之类的地方,都没有问题,因此医生认为这是她心里造成的,唯有她自己肯开口,否则他们也束手无策。 子柔环顾着四周,朝文宇微笑,她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踏上后院的草坪,闭上眼睛感受着草与风的气息,这是她过去每天都会待的草坪,熟悉也有着回忆。 「天气转凉了,要不要先进去?感冒了就不好了。」文宇为子柔披上披巾,子柔将手搭在文宇在她肩上的手,她还不想离开,她想多坐一会儿,「那就在这吃晚餐好了,我待会儿请陈妈将饭菜端出来。」 「恩雅小姐,您怎么又硬闯了。」陈妈跟在气呼呼的恩雅后方喊着。 「罗文宇,公司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凭甚么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在这里谈情说爱?」文宇这个礼拜为了子柔即将出院,赶紧请人打扫家里、为子柔布置她个人的房间,每天忙进忙出的,因此一整个礼拜都没有进公司,而这礼拜有些重要的客户邀约,他当然都没出席,让恩雅一个个拼命陪笑脸赔不是,所以她现在火才会那么大。 「现在是你是老闆还我是老闆?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你可以回家吃自己,不要跑到这里大少大闹的。」文宇义正严词的说。 「你!」恩雅瞪着文宇,转身要离去时瞄到子柔,「方子柔,如果你有良心的话,我当初对你说过的话你应该要记得,请你让我解脱,我真的受够了。」她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如果她是爱他的,那她可以趁早死心,不用像现在这么痛苦。 恩雅说完后迈开步伐,却被拉住,她看了看拉她的手,竟然是子柔。 「不…要…走。」子柔虚弱的挤出这三个字,因为太久没说话,让她没甚么力气,发声也发不太出来。 文宇跟恩雅同时睁大眼惊讶的看着子柔。 「子柔,你说话了,你刚刚说话了是不是?」文宇激动地抓着子柔的肩膀。 「对…不…起。」子柔没有回应文宇,依旧看着恩雅。 「对不起?为什么要跟她对不起?」文宇不懂,「她为什么要跟你对不起?」文宇转头问恩雅。 「我…」恩雅愣住了,她没料到子柔竟然会来这招,「我不知道。」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文宇看着子柔,可是她只是低下头,直到晚餐后都没有再开口。 -对某些人来讲的希望,对有的人来说却是无望- 37.裂痕 方子柔又进了医院,为的是她的声音,医生说只要她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就必须回医院观察,得知她开口了,医生立刻为她安排一系列的声音练习,她只要白天花几个小时就好,其馀时间还是可以回家,不用忍受医院恼人的药水味。 「我们发现,方小姐之前似乎只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并不是因为有受到创伤,医疗团队也才会检查不出结果,现在因为太久没说话,声带及丹田失去了力气,只要练习一阵子就会恢復了。」医生告诉文宇。 「我知道了,谢谢你。」文宇听医生这么说,皱了皱眉,不愿意开口说话吗? 文宇满肚子的疑惑,晚上在餐桌上他好想问清楚,是不是其实子柔一直都能说话,只是她不愿意出声?那又为什么要向恩雅道歉,如果没有恩雅,是不是他还要再等更久才听得到她开口?最终,他始终让这顿饭呈现一如往常的寧静,至少,她能自己拿着餐具用餐、吃饭,这已经让他觉得安慰了。 「伯父、伯母,子柔来问候你们嚕。」文宇让子柔坐在电脑前,为她连上视讯。 「子柔!有没有再进步啊!每次想到你真的好起来了,妈妈眼泪都掉不停耶,快点痊癒回来看看我们二个老人家吧!我们好想你呀!」妈妈隔着镜头看着子柔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是啊!好几年没亲眼见到你了,家里怪冷清的,回来看看我们吧!」爸爸哽咽着,但忍住泪不流出。 「爸、妈。」经过三个月的练习,子柔的声音回復得差不多了,因此她要求文宇给她爸妈一个小惊喜。 「子柔,你说话了吗,子柔?」爸爸妈妈听到子柔叫他们,眼泪即刻溃堤,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听得到成植物人的女儿叫他们;从以前只能对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儿说话,到上次看到女儿好起来会自己走路、自己吃饭、就像正常人一样,二老就已经喜极而泣,现在更是快乐得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女儿身旁。 「这些年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孝,对不起。」子柔的泪滴也不停地滑落,「我会快点回去看你们的。」 「伯父、伯母,子柔目前好得差不多了,但医生希望能再多些时间做观察,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过来美国,就当是来度假,届时再和子柔一同回台湾?机票之类的手续,我会帮你们处理好的。」文宇提议。 「好像行得通喔!孩子的爸,我想女儿想死了,我们过去吧?」妈妈等不及了。 「就这样办吧,去迎接我们的宝贝女儿回家。」爸爸也很开心。 「那我就尽快帮你们准备,你们带些简单的行李就好,这里甚么都有很方便的。」文宇叮嚀着,之后便和子柔一起向他们道再见。 ****** 文宇和子柔站在旅客出口处引颈期盼着子柔的爸妈,今天是他们抵达美国的日子,子柔特别开心,前几天还要求文宇带她去买新衣服,他听到她这么要求开心极了,买到几乎都要可以开一间服饰店了。 「爸、妈。」子柔远远的看到爸妈,赶紧叫他们;文宇听到也帮忙喊,毕竟现在子柔还无法讲话太大声。 「子柔、子柔,我的宝贝女儿。」妈妈一看到子柔便开心的快步过去抱住她,二人相拥而泣,爸爸也在一旁默默拭泪;子柔抱妈妈抱得好紧好紧,这大概是她这辈子长大后第一次这么抱着妈妈吧!因为她真的觉得彷彿已隔了一世纪之久才再度与他们见面,他们也老了好多,她好心疼。 文宇知道他们父女三人相隔这么久才见面,且上一次离别是痛苦地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离去,这次女儿完好如初的站在面前,心中澎湃的情绪可想而知;他在一边将二老的行李安置上行李推车,等待着他们心情平復。 「文宇,谢谢你,多亏你我们才能在有身之年还看得到子柔醒过来。」爸爸的手强而有力的握住文宇的。 「伯父,不用道谢,子柔能好起来也是我希望的,至少现在我让她完好如初的站在你们面前,算是给你们个交代了吧!」 「哈哈哈哈,子柔啊,你有没有好好谢过文宇?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没办法团圆了呀!」爸爸对着子柔说。 「还没有,我会好好谢谢他的。」子柔微笑的看着文宇。 「好了好了,别再客气了,搭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坏了,先回家休息吧!陈妈已经准备好一桌佳餚等着我们了,明天再带你们好好的观光,子柔来这里这么久,也都没有好好出去玩,刚好把没玩到的补回来,走吧!」文宇推着手推车和大家一起走,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文宇,你家好漂亮啊,真是宽敞舒适,看来我们子柔真的得到很好的照顾。」妈妈一进门环顾四周,不断的惊呼。 「当然啦!子柔值得最好的。」文宇深情地看着子柔,让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陈妈煮好了,我们先吃饭吧!」子柔赶紧提议吃晚餐。 餐桌上,爸妈聊着台湾发生的事,告诉子柔有多少朋友想念她,每年过年过节家里总有收不完的礼,特别是她出事那一天的日子,家里一定会充斥着一大堆访客,又璇更是每次见面每次哭,好几次他们都捨不得想要告诉她,但还是忍住了。 文宇也一边听着一边回应,子柔只是静静的在旁微笑听着,这样的画面好熟悉,爸妈就坐在眼前,白发好像变多了,是她让他们苍老的吗?她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让这么多关心她的人伤心。 「这房间还可以吧?」文宇站在为子柔爸妈准备的房门口问着,子柔则在帮爸妈整理行李。 「好到不能再好了,非常舒适,谢谢你。」爸爸说。 「应该的,你们好好休息,明天要展开观光客的行程嚕!」 「我很期待,尤其是可以跟我的宝贝女儿一起出去玩。」妈妈接过子柔拿在手上的衣服,「你也回房休息吧,这些东西就放着不碍事的,不要太累了。」 「妈,我不会累。」子柔想整理好。 「可伯父伯母累了啊,是吧?」文宇接话,「不要打扰他们了,我陪你回房吧!」文宇搭着子柔的肩一起走出房门,她回头看了爸妈一眼道晚安。 「谢谢你。」子柔坐在床沿看着文宇。 「谢甚么?」文宇在她前方的沙发坐下。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你知道我心甘情愿的。」 「她很爱你。」子柔突然转移话题。 「谁?」文宇不懂。 「恩雅。」 「恩雅?唐恩雅?」文宇站了起来,「为什么突然讲这个?」 「我一直都听得见、可以说话,可是我不想醒过来,我不懂为什么老天爷不让我死掉就好?我不懂为什么你不要放弃我?」子柔的泪不断往下掉,「我原本想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吧!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直到恩雅告诉我她有多么爱你,她捨不得你为了我那么累,她还说我没有良心,她点醒了我,对你,我真的很没良心,我怎么会让你在我身上耗这么多年,如果我再这样下去,不就辜负你一辈子了?所以,当我发现你身边有着这么一个深爱你的女孩,我知道我该醒了,不该再自私任性下去了,对不起,耽误了你那么久,你该拥有你自己的幸福了。」 「你不懂吗?能陪在你身边,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文宇坐在子柔身旁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 「即使我不爱你?」子柔泪眼婆娑地看着文宇。 「即使你不爱我。」文宇坚定的说。 「可是恩雅…」 「嘘…,我不爱她,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文宇摸着子柔的发,「她对我的心意我比谁都瞭解,要不是因为想让她陪你,我不可能和她有公事以外的交集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只能对不起她了。」 「你这是何必?你明知道我…。」文宇抬起子柔的下巴,阻止她再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爱。」文宇吻上了子柔的唇,五年多来,他一直在等着这个吻。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总是为了我做这么多傻事,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却还是这样爱着我,这对你不公平。」离开了他的唇,子柔的泪更是如洪水般流下。 「我不在乎公不公平,我只要你健康快乐,不要担心回台湾会有甚么变化,跟着你的心意走,我不会干涉你,但你只要记住,当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文宇知道子柔的心还牵掛着韦尧,也知道她在担心着回台湾后面对着他们二个人她会不知该怎么办,文宇知道她对于他仍是感激之情大于爱情的,他不会勉强她,但他想好好把握住现下这段时光,他要拥有和子柔最美好的回忆。 「文宇…。」子柔听傻了,怎么会有像文宇这种人?她好感动,紧紧的抱着他不断哭泣。 -亲情没有永久的裂痕,那爱情呢?- 38.啟程 接下来几个礼拜,文宇带着子柔一家人到附近的知名景点走走,也去了博物馆、看了歌剧、吃了道地的食物,每个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所以大家玩得不亦乐乎,文宇有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子柔这样开怀大笑了,所以常常看着笑着的她入了神,而他对她的呵护备至,子柔的爸妈也都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多提,毕竟女儿过去所受的创伤也不知道痊癒了没,他们只希望她过得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结束了短暂的小观光,该是回家的时刻了,文宇心里其实并不想子柔回台湾,现在他可以朝朝暮暮的陪着她、看着她,但回台湾就不一样了,他怕她回家后,自己会要命的想她。 「紧张吗?要回去了。」文宇到子柔房里找她,她正收拾着行李。 「有一点,还有害怕。」 「害怕?」 「又璇如果看到我,我真不知道她会做出甚么惊人的举动。」 「呵,她啊,这倒是。」原来子柔是在说又璇,文宇还以为是指韦尧;他这些年都有持续请人找过韦尧,但他彷彿像水蒸气一样,就这么蒸发了,没人找得到他,这对他来说是好的吗?但再怎么说,他们还是好兄弟吶! 「你买太多衣服给我了啦,我带不回去。」子柔望着还满满的衣橱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回来了吗?」文宇突然问。 「蛤?」子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偶尔可以来渡假啊,就放着,来就不需要带太多行李。」文宇赶紧打圆场,但他是真的有种落寞的感觉,毕竟他们同住在这屋簷下也好几年,突然人去楼空,之后他回来时一定会万般孤独。 子柔看着文宇一会儿,接着闔上行李箱,「那就等渡假的时候用吧!」她对他笑着说,他听了挑了下眉,也对她微笑。 『搭乘前往台湾班机的旅客,请尽速前往登机门』,机场的广播放送着各个登机资讯,文宇及子柔一家人正等着上机。 「boss、boss。」恩雅快步奔跑着,边跑边叫文宇。 「发生甚么事了吗?」文宇上前询问。 「吁—吁—吁。」恩雅上气不接下气的,「你还会回来吗?」 「怎么样吗?」 「你把这里mild的业务大多转回台湾了,是意谓着不回来了吗?」恩雅鼻头红红的。 「mild还开着我就还是会回来勘查,只是重心会放在台湾,以后就是偶尔来巡视,我已经升你职、加你薪了,有事情的话随时跟我联络。」 「你知道我做这份工作不是为了薪水的,我是为了…」恩雅还没说完,文宇就打断她。 「你是个称职的得力助手,但工作不需要放太多感情,如果你觉得不适任,尽管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差不多要进去了,保持联络。」文宇简单说完后便和子柔一家人上飞机,留下唐恩雅落寞地望着登机门,脸上掛着二行泪。 「为什么不考虑她?她漂亮又能干,重点是她深爱着你。」飞机上子柔和文宇并肩而坐,刚刚的情形她都看在眼里。 「莫非我又丑又笨,所以你才不爱我?」文宇反问。 「罗文宇!」子柔瞪了他一眼。 「我的柔柔渐渐回来嚕,这才是你嘛!」文宇看着子柔笑着说,他见到她渐渐得回復以前的个性,真的很开心,「喜欢就是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你比谁都瞭解吧!」 「说不过你。」子柔不想再跟他辩论,戴起耳机看电影。 飞往台湾的旅途很遥远,一路上他们就看电影、用餐、睡觉、聊天,子柔爸妈坐在他们前座,感觉也挺怡然自得的。 安全带指示灯亮起,空服人员要求做窗边的乘客将窗户的遮阳板打开,要大家系上安全带,飞机要准备降落了,子柔看着窗外,陆地愈来愈近,也许是因为下降的关係、也或许是因为近乡情怯,她显得有些紧张,文宇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让她有安全感些,她转过头看着他,并没有将手抽出,就这么让他握着。 飞机安全降落了,所有的乘客均起身拿行李,文宇的手却还紧紧握着子柔的。 「你要握到甚么时候?」子柔问。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永远。」文宇深情地看着她。 「走了啦!」子柔最招架不住文宇这样盯着她,赶紧抽出手起身,推着他起来。 拿好行李才走出通道,就见到文宇的父母在外头等着,二人看到文宇高兴得不得了,不断地向他挥手。 「爸、妈。」文宇向他爸妈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子柔也微笑地打招呼,她爸妈也跟着寒暄。 「子柔啊!好久不见呀,我们文宇有好好照顾你吧!」文宇妈拉着子柔从头到脚检查着。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让文宇到美国一去就好几年,害你们都见不到面。」子柔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的事,反正他在台湾我们也成天看不到人,到了美国反而很努力工作,是好事,要不然我还以为我这儿子没用了呢。」文宇爸丹田有力的说。 「真的是很谢谢你们,尤其是文宇,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子柔醒过来呢。」子柔妈说着说着又掉下泪来,子柔赶紧安抚她。 「好了好了,大家别再谢来谢去了,重点是大家现在都团聚啦,就别再说那么多了吧!方伯伯、方伯母你们一定累了,我先送你们回家吧。」文宇感觉他们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会没完没了,于是为大家做总结,「妈,我的车有开来吧?」他转头问。 「有,你交代的怎么会没有,所以你不跟我们一台车啊?今晚回不回家啊?」文宇妈想儿子想死了,担心他又不回家跑去睡他的公寓。 「我送完子柔他们就回家了啦,别担心。」文宇知道妈妈在紧张甚么。 「对了,还是大家一起到我们家吃个便饭,吃完再让文宇送你们回去?」文宇爸突然想到。 「这…。」子柔不是很想,她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于是将眼神望向文宇。 「爸、妈,你们先上车啦!吃饭有的是机会,何必所有问题跟事情都要今晚做完啊!」文宇打开车门将爸妈半推上车,「家里见嚕!老王开车吧!」关上车门,他对着车子挥手说再见,「我的车子在后面。」看着爸妈的车子离开,文宇帮忙子柔一家将行李推车推到车旁,安置好行李后,便送他们回家。 「啊,回家的感觉真好,子柔,有没有这种感觉?」妈妈一打开家门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子柔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文宇要不要在这吃饭?我让你伯母弄些简单的吃吃。」爸爸帮忙提进行李后问。 「不用了,谢谢,我等下回家吃,不然我妈一定又会念的。」文宇提起子柔的行李,「我先帮子柔把东西拿上去。」 「随便放就好。」子柔坐在床上环视着房间,妈妈保持得很好,一切就像她那天离开时一样,没甚么变,只是桌上多了好多卡片跟礼物,她看着桌上的东西笑了笑,「我都死了,还给我卡片跟礼物做甚么?」 「因为在大家心中你并没有死,每个人都难以置信你已经不在了,你能想像你的朋友们有多难过吗?」文宇站在子柔旁边,拿起一个礼物说。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子柔当时被恨冲昏了头,完全没有想到后果。 「我承认,当我看到大家的泪水与心痛,我真的很不忍,但当我看到躺在床上的你,我更是不捨,没有人有把握你会醒过来,也许,你会这样一直睡下去,那真相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是吧!」 「文宇,我该回来吗?我已经脱离这社会这么久了,我的朋友也都以为我死了,他们还会接受我吗?」子柔望着窗外感到有些茫然。 文宇走过去捧着子柔的脸,「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如果是真心的朋友,不会因为你这事而责备你的,顶多生点小气,毕竟你是真的受伤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你只要记得这点就好。」他看着眼眶湿湿的她,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唇,她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淡淡的回应着,她是依赖他的,这些年,她已经不能没有他在身边了,但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习惯还是有爱的成分。 依依不捨地离开子柔的唇,文宇如同往常的深情地看着她。 「考虑一下我,好不好?当我女朋友。」文宇再次告白,子柔只是看着他而沉默,「我会等你的,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他紧紧的抱住她,她的泪自眼角悄悄滑落,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爱哭,「我先回家了,无聊的话就到mild走走,我都会在那。」他用手帮她擦去眼泪,亲了她脸颊一下便离开了。 --飞机降落了,但也许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40.江又璇 「喂,阿姨喔,怎么了吗?」我接起电话,怎么会是子柔的妈妈打来的? 「又璇啊,你这周末有没有空,来我们家吃个饭吧,让你见一个人。」子柔妈说。 「谁啊?」好奇怪,要我见一个人? 「你来了就知道了,有空吗?」 「好吧!中午吗?」怎么装神祕啊? 「是啊,我会做中饭,那就星期六见嚕!」 掛上电话,我感到莫名其妙,阿姨从来没有特地约我去他们家吃饭,除非刚好我去看他们才顺便在那用餐,还说要让我看个人,看谁啊?该不会要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吧?可是我有男友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真是奇怪。 星期六一早,我买了些水果过去,想说顺便看阿姨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按了门铃站在门外,感觉到屋内一阵骚动,太怪了,他们家到底是发生甚么事,过了一会儿,们终于开了,但我也傻住了。 「嗨,又璇,好久不见了。」子柔竟然站在我的面前。 「你….你….,鬼啊~~~~!」天啊,大白天的我竟然看到鬼,吓得我丢掉手中的水果,逃到马路对面去。 「又璇,她是子柔啊,你不认识她吗?她回来了。」子柔妈听到又璇尖叫,赶紧跑出来看,才知道她被吓到了。 「我当然认识她啊,问题是她已经死了耶,你疯了吗?鬼站在你旁边你还不怕。」 「哪有鬼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的啦!」子柔妈牵着子柔走向我。 「你们不要过来。」我真的要吓死了。 「又璇,你摸摸我,我有温度的,我不是鬼啦!」子柔伸出手要我摸,看在她是我多年好友的份上,摸摸看好了,我伸出我的食指,碰了一下她的手心,咦,好像真的有温度耶。 「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我挺直身子疑惑的问。 「我们先进屋再说好不好?」子柔拉着我的手走进屋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始终搞不清楚。 「对不起,是我骗了大家。」子柔一副犯了滔天大罪的脸。 「骗了大家?你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有受伤更没有死,你只是假死、还办了个假的葬礼?」太夸张了,身为她最好朋友的我竟然不知道,有股火正在我体内燃烧。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受了伤,也成了植物人,是文宇带我到美国治疗才好的,我在昏迷前要文宇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大家我死了,我那时候真的太绝望了,我想让韦尧觉得我死了,反正,那时的我,跟活死人根本没二样,我死了,我们之间的牵扯也就可以结束了。」子柔抓着我的手,「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没有想到后果,让大家这么难过真的很抱歉。」 「那叔叔跟阿姨呢?你们早就知道了吗?」我转头询问子柔的爸妈,他们没有回话,但表情已经告诉我一切了。 原来这些年来,我的眼泪都是白流的,子柔根本就活着,我竟然被矇在鼓里,我这么真心真意的关心着她,她竟然还欺骗我,我真的很生气,我甩掉她的手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又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对,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以柔拉着我的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得我鼻子也酸了。 「不要哭了啦,想用眼泪赚取同情喔,我都不知道为你流了多少泪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让你为我难过,对不起嘛!」 「好啦,我大人有大量,再有下次你就知道,我绝对跟你绝交。」我不捨得看她这样难过,心软了下来。 「所以你不生气了?」子柔破涕为笑,依旧是以前的她。 「我真的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忍不住抱着她大哭。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就在我们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门铃响了,我们赶紧擦擦泪,可是脸早就哭花、眼睛也肿得跟核桃一样了,阿姨去开了门,原来是文宇。 「你来啦,快进来。」阿姨热情的招呼他,好久没看到他了,原来他会突然跑去美国是因为子柔,他还是一样帅,愈来愈有男人味了。 「嗨,我刚好错过最精彩的吗?」文宇拍了拍我的肩,突然觉得,我有那么点想念他。 「你来干嘛?」子柔揉着眼问。 「怕你们打架来制止你们啊!」文宇制止子柔揉着眼的手,拿了卫生纸轻轻帮她擦去泪滴;始终是这么温柔啊,为什么就是只对她好?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子柔,有二个这么好的男人呵护着她,哎呀,我男友也对我不错啊,我在想甚么,真是的。 「好了好了,吃饭了,算是吃个团圆饭吧,你们二个去洗把脸,哭成这样。」 饭桌上,我们聊着这几年发生的事,子柔是真的伤得很严重,当了植物人一阵子,多亏文宇的不放弃,现在才能和她一起吃饭,我听着他们描述,再度红了眼眶,如果她就这样不醒来,那不就跟死了没二样,那我就真的失去我最好的朋友了。 吃饱饭后,大家在客厅聊了一会儿,我和文宇一同离去,他顺便送我回家。 「你依旧深爱着她?」在车上时我问。 「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变了。」文宇微笑着说。 「那她爱上你了吗?」 「你觉得呢?」 「她只是还没想通吧,她会爱你的,毕竟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我不要她同情的爱,我要她的心真的属于我,不然,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为什么?就这么爱她?就算她躺在床上没有意识你还是一样。我真的好嫉妒你知道吗?我曾经那么喜欢你,却连你对她亿万分之一的爱都分不到。」 「又璇,我以为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我知道,只是今天看到你对她的体贴,我忍不住。」我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莫名其妙的闹脾气。 「辜负你我很抱歉,但爱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希望你能想通,你家到了。」 「我只是想抱怨,没别的意思,我还是很爱子柔。」我下了车回头对着文宇说。 「我知道,再见。」他说完就一溜烟的开走了。 我到底是发甚么神经突然说那些话?真是脑子坏了。 -时间,并不会冲淡爱的浓度- 40.进行式 子柔漫无目地的在路上走着,她想找工作的,可是爸妈要她多适应一阵子再找,也不想她太累,可是每天待在家里真的好无聊,又璇又要上班,她都不知道要干嘛,不知不觉她晃到了fingas门口,于是她走进去点了餐外带,决定到mild去找文宇。 「哈囉,sandy,好久不见。」子柔走进mild自然的跟sandy打招呼。 sandy看到子柔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方….方….」 「是我没错,我还没死,我先进去找文宇嚕!」子柔懒得跟她解释,留下她一人呆傻在原地。 「罗老闆,你在忙吗?」子柔打开办公室的门将头探进去。 「子柔,你来啦!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都有空。」 「还是一样懒散嘛,说甚么多认真努力也没有啊!」子柔坐在沙发上,将手上的纸袋放在桌上,「吃午餐吧!」 「哇,你还记得我的最爱。」文宇开心的拿起汉堡大口咬,子柔吃着她的沙拉。 「美国不都吃这些,你还这么爱。」 「可是是你买的。」文宇撒娇的说。 「你刚在干嘛?」子柔不想理他,立刻转移话题。 「在看一幅画。」文宇比了比前方的画,「对了,你无聊的话,可不可以多画些画作让我摆啊?」 「你有病喔,我又不是甚么大师,要我那么多画干嘛?」 「你那幅『最初的记忆』询问度超高的耶,还有人出五十万要买。」 「五十万!太夸张了。」子柔听了差点没摔下沙发。 「真的啦,所以拜託拜託,多画几幅来当我的镇店之宝。」 「要付钱喔。」 「多少钱我都买。」 「你买不起。」 「开个价啊。」 「有钱也买不到,要看我的心情跟灵感,没有的话就没有嚕!」 「欸,怎么这样啦,反正你有空的画再画啦!」文宇不勉强她,「下午间着也间着,你要不要看电影?」 「一回来就偷懒,不用上班喔?」 「反正sandy在,最近也没那么忙,没关係啦。」 「不要,等下你爸说都我害你不认真上班。」 「不会啦,走吧!」文宇拉着子柔。 「欸,不要闹啦。」子柔被文宇拖着走出去,斗不过他只好上了车。 二个人看了场浪漫爱情喜剧,子柔又笑又哭的,文宇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结束之后,他带着她到森林公园走走。 「嗯,在城市里竟然可以躺在草地上看日落,真的太棒了。」子柔开心地躺在草皮上。 「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每天来这看日落。」文宇牵起子柔的手。 「又吃我豆腐。」子柔并没将手甩开,从她回来只要他们有碰面,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佔她便宜,她也就让他去。 「当我女朋友。」文宇躺在她旁边,侧过身面对着她问。 「你要问几次?」 「问到你答应为止。」说完文宇就吻上了她,出其不意的吻也是最近的新招,「答不答应?」吻完后他再度问。 「你以为我会这样乖乖让你亲吗?我有那么随便吗?」 「你的意思是?是我想的那样吗?」 「哪样?」 「你是我女友了?」文宇看着子柔问,她只是笑,「唷呼,我追到方子柔了。」他对着前方大喊。 「你小声点,很丢脸耶。」子柔赶紧起身拉住文宇。 「唷呼!」文宇抱起子柔转圈。 「不要闹了啦,放我下来。」子柔哭笑不得,但二人都笑得开怀。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完全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般,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当然文宇投入得比较多,通常他说要去哪,子柔只要在一旁点头附和就好。而且不论到哪里,他都一定会很高调的告诉大家他们是情侣、子柔是他女友、再不然就是在大庭广眾之下来记长吻,子柔被他这些招数搞得要昏倒了。 「罗文宇,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夸张,你乾脆开个记者会告诉全台湾的人我们在交往好了啊。」 「咦,我没想到耶,可以喔!」 子柔用力的巴了他的头,「可以你的头啦,你再乱来我就不理你了。」她真的比较喜欢低调。 「好嘛,别生气,这礼拜想去哪玩?」最近每个周末文宇都带子柔到处玩。 「我想去….清境,可以吗?」子柔有点犹豫地说。 「可以啊,当然可以。」文宇顿了三秒回答。 「如果你没有很想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我只是觉得很久没去了,想去那走走。」 「我都可以,不用担心,就去清境,我今晚订房间。」文宇搂着子柔。 ****** 「方子柔,你很过分耶,明明就无业游民还老是找不到人。」又璇坐在子柔家客厅,一听到开门声便转头望过去,看到是她就开始发牢骚。 「甚么啊?」子柔搞不清楚状况。 「你看你的手机。」 子柔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咦,没电了耶,怎么了,你打很多通吗?」 「我要回家了。」又璇臭着脸拿起放在地上的包包。 「欸,又璇,对不起啦!我跟文宇出去了没注意到手机没电啦。」子柔拉着又璇的手,顺势把她的包包接过去,「我帮你把包包拿到我房间喔,今天要住我家对吧!」她赶紧把她的包包拿到房里,她不情愿地跟上去。 「你最近老是找不到人,是都跟文宇出去吗?」 「是啊!几乎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子柔和又璇一同坐在窗边。 「那,你们在一起了?」 「算是吧,他都等我那么久了,又对我那么好。」 「也好啦,不然就枉费他痴心一片,反正凌…」又璇才说出一个字就摀住嘴,惊觉自己说错话。 子柔微笑着看着又璇,「你有他的消息吗?」 「对不起,提起了他。你葬礼过后我有去他家看他一次,他整个人酩酊大醉、房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跟他讲话他也不理我,后来我想说要带东西去给他吃,结果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房东说他退了租,也不知道他去哪。」 「嗯。」子柔想着韦尧是能去哪呢?不知他现在好不好? 一大早,又璇匆匆忙忙的上班去了,子柔整理好仪容不知道要干嘛,决定要去一个地方走走。 站在红色的铁门前,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就跟从前一样,子柔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走到最上层推了推门,门没有锁,天台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上面晒着了些床单随风飘逸着,她走到小屋往里看,傢俱的陈设和以前差不多,但明显没人居住。 『他真的不在这了。』子柔环视着四周想着,突然手机响了。 「柔,你在哪?中午一起吃饭吧!」电话那头是文宇。 「我,我在外面。」子柔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她在哪。 「外面哪里啊,我去接你。」 「不用了。」子柔立刻回答,「我去mild找你,等我一下。」她说完便掛上电话快步跑下楼。 「欸。」文宇还没说完就被掛上电话,他刚好到客户那办完事还没回画廊,想顺道直接接子柔去吃饭;倏地,他看到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招计程车,那不是子柔吗!他往旁边的建筑物看去,随即了解为什么子柔不告诉他她在哪了,他踩下油门超越计程车,好在她到之前先回去。 -如果说我们是进行式,那你和他还有未来式吗?- 41.你好吗 「哇,果然是山上的空气比较好。」文宇将车停在停车场,子柔立刻下车跑向山崖边。 「欸,别跑太过去,小心摔下去了。」文宇急忙拉箸子柔,她刚好倒入他怀里,如此的美景与佳人,让他又忍不住吻了她。 子柔依恋的接受着文宇的亲吻,「好浪漫喔,在这里接吻。」二人不捨的分开后,她有感而发的说。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在这里一直亲你到天荒地老。」文宇紧紧地拥着她。 「傻瓜,那我嘴不都被你亲烂了,脚还会痠死。」 「不然我们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他猛亲她好几下,她推开他逃命去。 他们买了星巴克散散步,接着就到民宿去checkin,稍微整理休息一下。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晚上想吃甚么。」差不多要出门的时候,子柔才要开口,文宇就说话了。 「你又知道了。」 「当然,走吧!」文宇牵着她的手。 车子停在博x新村的入口处空地,一停好子柔就跳下车奔向她爱的小店。 「老闆,好久不见了。」子柔一进门就大喊着老闆。 「哎呀,小柔,怎么那么久没来啊?我很想念你耶。」老闆看到子柔,把手上的菜端给客人,上前跟她寒暄。 「我出国了一阵子,一回来就来看你啦!」子柔开心地聊着,文宇在一旁找了张桌子、张罗座位。 「看一下想吃甚么,我先进厨房忙,还有客人在等。」老闆走回厨房忙了。 「都好想吃喔!」子柔看着菜单皱眉头,每一样菜她都想吃。 「那就都点啊。」文宇拿过菜单。 「不要啦,吃不完好浪费。」子柔把菜单抢回去。 二个人争执了一阵子,终于决定要点甚么菜了,虽然讨论了很久,但还是满满的一桌菜,不过子柔吃得很满意,文宇也就开心了;老闆久未见子柔,拿了珍藏的酒出来请他们一边喝一边聊天,子柔望向窗外,感觉有奇怪的东西掉下来。 「老闆!那...是雪吗?」子柔望着窗外一点一点白白的,惊讶得跑到门口看,「真的是雪耶,清境真的下雪了。」她开心得又叫又跳。 「你仔细看,那是假的。」老闆好笑的看着激动的子柔,「这几年每到圣诞节,就会有人来这里放雪,所以现在只要接近平安夜,这里就会挤得满满都是人。」 「是吗?可是下礼拜才圣诞节啊。」子柔站在门口用手接着雪。 「他应该是试放,他对这很坚持的,一定要完美。」 「你认识这人吗?」文宇听老闆的口气感觉他认识。 「喔,我不认识,只是他每次都会试验,感觉得到他对这件事很严格。」 「我要去外面晃晃。」子柔一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到路底去了。 「喂,你外套穿着啊!」文宇拿起她的外套喊着,但她早就跑不见人了,「老闆,多少钱?」 「不用了,这么久不见,当我请你们。」 「那怎么行,这样下次我们不敢来了,三千元够吧?」 「太多了太多了,一千就够了。」 「你确定,这么多菜?」 「没关係,vip有打折,你快拿外套去给小柔穿吧,不然她感冒了可就不好嚕!」 「好吧,谢谢你老闆。」文宇付了钱赶紧拿着外套跑出去。 老闆看着文宇的背影,感叹地摇摇头,他们这几个小鬼他都认识,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情感的纠葛,所以有些话,他是无法说完全的吶。 「子柔!」文宇跑过去看见子柔的背影,远远的就喊了她,却发现她好像呆站在原地,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朝她的眼神望去。 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一个人正在调整着机器,雪就是从那部机器喷出来的,而那个人,不就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的韦尧吗?看来,子柔一来就发现他了,也看着他看了好久,而刚刚文宇一喊,韦尧听到熟悉的名字往下看,眼神对到凝视着他的子柔,二人就这么对看着,文宇则看着子柔,心跳急速加快。 终于,韦尧跳下屋簷,站到子柔面前,他伸出手摸着她的脸,「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在作梦?」 子柔没有说话,但滚烫的热泪滴在韦尧的手上。 「怎么可能!你不是?」韦尧转头看着文宇。 文宇用力地闭上眼吸了一口气走向前,「她没有死,她只是成了植物人,我带她到美国治疗,我们才刚回来不久。」 「你怎么捨得?怎么狠得下心?」韦尧眼眶掉出了泪,他温柔的摸着子柔的脸、她的发,最后紧紧的拥抱住他,文宇就面对着他们二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韦尧很用力地哭,彷彿是在将这几年所压抑的情绪一次全都释放,子柔在他怀里也是泪流满面。 文宇悄然的转身离去,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再度相遇,他心中的纠结难熬简直无法形容。 「你好吗?」韦尧松了手,子柔摸摸他脸上的鬍渣问。 「不好,怎么可能好得了。」韦尧闭上眼感受她的触摸,「但看到你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一切都美好了。」 「你消失了,大家都找不到你。」 「那你呢?你有找我吗?」 「这些日子,你都待在山上?」子柔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就住在旁边那间小屋。」韦尧手指着有着下雪机在屋顶的那个房子,「小吃店老闆租给我的。」 「老闆!」子柔这才意会到,老闆早就知道为什么她这么久都没出现,以及是谁在放雪的,他能按耐住不问她怎么会出现也真是厉害。 「是啊,怎么了吗?」 「没事。」 「你,真的完全復原了吗?」韦尧上下打量的检查着。 「应该吧,只是有时候反应有点慢,多亏文宇的用心照料,不然我应该会一辈子就当个活死人吧!」子柔讲完回头找文宇,却看不到他人。 「是这样啊!要不要到屋里坐?」 「呃,好啊,可是文宇不见了。」子柔四处观望。 「先进屋吧,再打电话给他。」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嗶声后请留言,如不留言请掛断…』子柔打了好几通,全都进语音,让她有点坐立难安。 「韦尧,我想回民宿看看,文宇都没接电话。」 「那我送你回去。」 到了民宿,没看到文宇的车,子柔到房间也没看到他的人。 「奇怪,为什么突然不见?」她真的紧张了起来。 「先别慌,我陪你到处找找。」韦尧载着子柔到店家聚集区,一停好车子柔就跑去每间店看。 「罗文宇!干嘛搞失踪啊?」子柔东找西看,终于看到在露台上望着远方的文宇。 「子柔?」文宇被她吓了一跳。 「你真的很过分,知不知道我多紧张?」 「我,我只是想说你和韦尧那么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就不打扰你们。」 「他也是你的好兄弟,你和他没话说吗?你是要急死我才甘心吗?」子柔很不高兴。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别生气好不好。」文宇感受到子柔的怒意。 「随便你,大家就尽管从我身边消失不见就好,早知道我就继续当我的活死人不是更开心。」子柔说完便跑了出去,擦过刚过来的韦尧的肩。 「子柔。」「子柔。」二人同时叫喊追了过去。 子柔坐在崖边的长椅上平静的掉着泪,文宇和韦尧站在她的身后,不知谁该上前安慰,僵持了一阵子,文宇推了韦尧的肩,要他过去。 「柔,别不开心了,文宇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好意啊!」韦尧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没事,只是想发脾气。」子柔也不知道自己发那么大火干嘛,「我是生你的气,你自己不会过来道歉喔,还让韦尧帮你说话。」她转头对后头的文宇说。 「我怕你不理我或是更生气。」文宇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韦尧在一旁看着他俩的互动,感觉嗅到些不一样的氛围,却又无法明确的知道那是甚么。 「耗了段时间,现在要不要到我住的地方喝杯茶、聊个天啊?」韦尧提议,子柔起身走向文宇的车等着他开门,韦尧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种酸酸的感受。 三个老朋友就在文宇住的地方度过了一个晚上,聊着往事、喝着小酒,最后,子柔禁不住疲累先睡着了。 「你和她在一起了吗?」韦尧和文宇坐在小路尽头的阶梯上,韦尧问。 「她还是爱着你。」 「你如何确定?」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你,相信我。」 「是吗?」可是韦尧怎么觉得子柔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她回来了,你还要继续待在这吗?」 「我不知道。」 「我爸公司需要个得力助手,你一直都是第一人选。」 「我会思考的。」 「下礼拜就上班吧!」 文宇举起右手张开手掌,韦尧犹豫了一下,回握住他的手。 -曾几何时,他已成了你心中的第一顺位。- 42.不换 凌韦尧的生活重新上轨道了,在半推半就之下,韦尧进了文宇父亲的公司上班,一切似乎回到了过往,却又好像有那么点不同。 「罗文宇。」文宇一接起电话,子柔就不爽地直呼他的名。 「怎么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今天中午不用吃饭吗?」 「呃,我请sandy去买了。」 「为什么没找我一起吃?」 「我……」文宇不知该怎么说,要说他以为韦尧回来了,他们会一起吗? 「我甚么我,你还有当我是你女朋友吗?」 「蛤!」 「你不要也要说清楚啊,是把我当傻瓜耍吗?」 「我没有不要,怎么可能不要你,只是,韦尧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回到他身边。」 「你究竟把自己当甚么?神吗?还是把我当皮球踢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许你不是真的爱我。」子柔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掛了,为什么男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总是喜欢替她做决定? 二十分鐘后,文宇出现在子柔家楼下。 「子柔、子柔啊!文宇来找你了。」妈妈对着楼上吼,「她喔,还是一样任性,睡了几年还是没转性,你自己上楼找她吧,我要出去一下,对了,顺便叫她下楼吃饭,都冷了。」 「好,伯母慢走。」送走了子柔妈,文宇站在楼梯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上楼。 叩叩叩!文宇敲了敲子柔的房门。 「走开。」子柔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文宇没有理会她,逕自开了门进去。 才一进门,一个抱枕就飞过来砸向文宇的头,「叫你走开你还进来干嘛?」 文宇接住抱枕,走向子柔身边,「对不起。」他用手指摸摸她的脸,却被她拨开。 「如果回他身边是你希望的,我会如你所愿。」子柔望着窗外冷冷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爱你。」文宇慌了,抓住子柔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 「爱?我怎么不觉得,一个急着把自己女友推给别人的人,说得上爱吗?」 「你爱他那么久、那么深,我没有把握,是我自以为,对不起。」 「跟你在一起就是决定了,不是把你当垫背的,你也不要小看自己好不好,你是多少女人爱恋的对象,为什么这么没自信?」 「因为是你。」文宇手再度摸着子柔的脸颊,「面对你,我总是没信心的,因为你很重要,我在意你对我的所有想法、在意你的感受、在意你的幸福,一开始你就是爱着他,你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对我有愧疚、是因为同情。」 「谁告诉你的?我跟任何人交往一定是心甘情愿、认真想过的,没有任何人、任何情绪能够牵动我的心。」 「所以,你是爱我的?」文宇抬起子柔的下巴。 「会愈来愈爱你。」子柔坚定的眼神望进文宇柔情的眼里。 文宇好感动,眼眶红红的,吻上了子柔的唇;一台轿车停在子柔家门前,下车的韦尧望向她房间窗户,正好看到这一幕,原来,他是真的失去了她,他垂头丧气的离去。 ****** 又璇约了文宇和子柔吃饭,文宇下班去接了子柔一起过去,二人打情骂俏的牵着手走进餐厅,到了桌边才发现又璇也约了韦尧,三个人互看着,显着有些尷尬。 「坐啊,我想说韦尧也回来了,就一起出来吃个饭,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四个人一起吃饭的嘛!不过柔跟韦尧是早就认识了啦!」又璇无心的说着,边说边看菜单。 「想吃甚么?」「想吃甚么?」文宇和韦尧同时询问子柔,她一时间傻了。 「呃,我要吃韩式烤肉饭。」又璇这下真的感到有些不对了,赶紧插话,「韦尧你要吃甚么?」 「蛤!泡菜猪肉火锅好了。」韦尧回。 「文宇你呢?快点选啦,我画单子。」又璇尽量把空隙填满,以免冷场。 「柔,你…」文宇还是想问子柔意见。 「柔甚么柔啊,你小孩子喔,吃东西要问家长吗?」又璇真的受不了文宇这么不识相。 「帮我点牛肉寿喜烧。」子柔选好了。 「那我要吃甚么啊?」文宇搔搔头看菜单。 「你很龟毛耶,又璇,单子给我。」子柔拿过点菜单,帮文宇画了一道菜就拿去柜台结帐了。 「喂,柔,我要付耶。」又璇赶紧追向跑到柜台的子柔。 「她不属于我了。」桌子只剩二人,韦尧对着文宇这么说。 「昨天以前,我真的以为她会回你身边。」 「我想挽回她。」韦尧看着文宇,文宇没有说话;子柔跟又璇也结完帐了。 整顿饭,二个男人显得特别安静,二个女人淘淘不绝的聊着天,形成强烈的对比。 四个人在餐厅门口互道再见,正当子柔和文宇要一起离开时,韦尧叫住了她。 「柔。」 「甚么事?」子柔停下脚步回过头。 「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子柔只是站在原地瞅着他没有回话,文宇打破了沉默。 「柔,刚刚sandy打给我,我回画廊一趟,再请韦尧送你来找我或回家吧?」 子柔看着文宇,韦尧走上前搭着她的肩,「我会照顾她的。」韦尧说,文宇便转身离去了,子柔回头看了一下他,韦尧揽着她往前走。 ****** 『罗文宇,你真的是大白痴一枚,为什么每次遇到凌韦尧就傻傻地把心爱的人往外推?人家都说喜欢你了,何必呢?』文宇回到mild,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呼小叫的。 『怎么办?如果子柔心软了,答应回到他身边,那我不就又要空等了?吼,罗文宇,蠢蠢蠢蠢蠢到极点啊你。』 文宇拿起手机将电话簿按到子柔的名字,『要打吗?才刚分开一下子就打电话会不会太不相信她了?』 文宇就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唱作俱佳的幻想及模拟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景,当然,都是对自己不利的,他真的快担心到发疯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方的让他们独处呢,人家十几年的感情,有那么多的回忆,自己呢? 『啊~~~我真的要疯了。』文宇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大吼,在此同时,有人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转过头一看,子柔就站在门口用一付莫名其妙的脸看着他。 -都说了爱你,就不会轻易放弃。- 43.方子柔 站在熟悉的房间里,闭上眼呼吸着属于我的味道,好想念啊!看着桌上的小山,我真的觉得我任性过头了,文宇离开后,我拆开每张卡片跟礼物,泪水没有止过的看着这些爱我的人用心写下的文字及精心挑选的礼物,自私的我又有甚么资格拥有他们的爱呢? 我想我的泪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停止了,面对我最好的朋友又璇,怎么可能不落泪;看着她像看到鬼一样花容失色的脸,我真的很想笑,好真实啊,这就是我最好的姊妹呀,但我当然是以泪代笑啊,即使我好开心看到她,但她好像真的生我气了,从来不对我发脾气的她用好严厉的口气跟我讲话,我真的慌了,这比当初被韦尧拋弃的感觉更可怕,我像做错事不断向大人求原谅的小孩般哭得抽噎不止,她要我不要博取她同情,可是怎么可能说停就停嘛,情绪来了就是这样啊!幸好,她没有真的要弃我而去,最后我们还是回復到从前那样了,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我会一辈子爱她。 和又璇躺在我的床上话家常,我终于开了口问她知不知道他在哪? 我站在红色铁门前,回忆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推开了天台的门,白色的床单随风飘啊飘,彷彿看到我和他过去在这里追逐打闹、庆生会在这和他跳舞、我煮了难吃的泡麵他硬着头皮还是吞了下去,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只有摆放着傢俱的空房间和冷清的天台。 手机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文宇知道我在这。 从我清醒到现在,文宇不知道问过我几次要我和他在一起,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的心吶,可是怎么愈来愈喜欢他的吻了呢?也许,是命运牵引着我们吧,看着他逢人就说我是他女友真的觉得他好可爱,就把紊乱的心绪忽略吧,虽然我仍顾忌着对他究竟是亏欠或依赖,至少现在的我们很快乐。 我总怀疑,老天爷到底是看我和韦尧哪里不顺眼,从小到大就喜欢把我们放在一起再硬生生的分开。 在这处于清净最高处的村落,我吃完最爱的佳餚,外面突然飘起雪了,我开心地衝到崖边想在雪中眺望远方,虽然老闆告诉我这是假的,可是我还是很兴奋。就在我走到小路的尽头,我发现有人在屋顶上操作着机器,一抬头我的眼神就这么定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再见?为什么我发现我的心竟如此要命的想他? 「你好吗?」我酝酿了好久才挤出这三个字,他就这样跳到我面前摸着我的脸,我的心澎湃汹涌、泪也如泉水般涌出。 他就这么哭了,一个大男人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我的心有如撕裂般的难熬,我没有办法被他抱着又顾着文宇的感受,而且我竟然在此刻对文宇有种愧疚感,这是对的吗? 他不见了,就在我和韦尧回过神时,他就这样走开了,他总是这样,不知道是太傻还是太爱?可是我还是急着想找到他,也想藉此狠下心,我不允许自己再三心二意,不要再伤害人了,天知道我是花多大的力气才忽略掉韦尧受伤的眼神,走向文宇的车门啊。 韦尧下山了,文宇却开始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生气,都跟他说和他在一起了,还这么没骨气的要把我让给别人,以为他是谁啊?还以为我是礼品?也许这是好预兆,表示我是真的在乎文宇的,每天重复问自己的问题,总算有那么一点值得参考的头绪了。 我逼着自己不跟韦尧联络,但一顿该死的晚餐和大傻蛋罗文宇又让我和韦尧一同走在绿园道散步着。 「这次,真的遇上了平交道了吗?」韦尧的声音沉沉的。 「或许,我们从没上过轨道。」我淡淡的说。 「你横下心了,就因为文宇?」韦尧停下脚步面对我抓住我的肩膀。 「我已经答应和他交往,不想再三心二意。」我不敢直视他的眼。 「但我们还没分手啊!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分开啊。」 「对不起。」我别过头,我的心好难受。 「对不起是甚么意思?你对文宇只是愧疚和恩情,何必勉强?文宇不会逼你的。」 「当然,你最了解的,只要是你,他不会跟你争的,你不需要花任何力气就能从他手上将他爱的东西轻易拿到手,因为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因为他很爱你。但你就捨得这样一再的佔据他钟情的一切吗?我做不到,也许是歉疚、也许是恩情,但我相信这些都会转化成爱情的。」 「为什么?为什么丢下我?」韦尧的眼眶通红,表情极度痛苦。 「韦尧,我没有要丢下你,这些年,你一个人也是过得很好,可是,他不能没有我。」我逃离他的眼神,无法面对着他的脸,这张我曾朝思暮想的脸。 「甚么叫做他不能没有你?你知道这些年我过得多煎熬吗?如果不是被瞒着,我也会不离不弃的陪伴在你身边呀。」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能做到两全其美?二个男人都用他们不同的方式深爱着我,可心只有一个啊!也许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许是因为韦尧心碎的表情、也许是对文宇爱的定义,我的泪滑落了脸庞,我并不想用哭来证明我的抱歉,只是就很想哭。 「你不清楚的,对不对?你根本不清楚你的心意,只是因为这几年陪在你身边的是他,我又消失了,你答应了他的追求,现在,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对不对?」韦尧更加逼近。 「韦尧,不要这样,真的很难做决定你知道吗?我是那么深爱着你,可是命运总是将我们一再分开,文宇始终默默的站在一旁守护着我,不可以再对他那么不公平,而且,这些年的相处,我对他已经有感情了。」心好痛,但我又能怎么做呢?谁来教教我?有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却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的吗?我一边说一边哭,话都说不清楚了。 韦尧没有回话,他只是紧紧的抱住了我,好紧好紧,如果现在世界末日,或许会是最好的结束,我在他怀里因啜泣而一抖一抖的。 「我不会放弃,他可以等,我也可以,没有期限。」韦尧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向你求婚的戒指,早在五年前就该拿出来了,不,应该是在我从日本回来时,我就不该再犹豫了,我总是担心着无法给你最完美的生活,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把盒子放在我的手心,「戒指不可能有第二个主人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愿意回过头走走看看,我依旧在原地。」 「为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特别、我没有哪里不一样,不要动不动就把一辈子压在我身上,我真的喘不过气。」好烦,为什么他们二个老是说要等我一辈子,把青春赌在我身上很好玩吗? 「我没有试过爱其他女孩,以后更不可能,只是,给你长一点的时间考虑,我真的爱你。」韦尧摸着我的脸颊,轻轻的吻了我。 好想念、好熟悉的感觉,好多画面从脑海中掠过,那么多的回忆、数不尽的欢笑跟泪水,没有甚么是能永久不变的吧,泪水没有停过,爱情这种东西,不论是谁拒绝了谁,绝对不会是单方面受伤而已。 他愈吻愈深、无法停止,我用力推开他,「我会永远记得我曾经那么爱你。」说完后我便跑向路口拦了辆计程车往mild去,再不停止我真的要沦陷了。 下了计程车,我立刻直衝文宇办公室,我必须要立刻看到他,稳定我的心。 听到办公室里好像有讲话的声音,还以为里面有人,我缓缓地转动门把,推开门却看到文宇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气大吼,我愣在原地看着他,不懂这是甚么情形。 -原来爱情最悲哀的是必须逃离。- 44.指环 文宇衝上前,像是不小心把珍贵的东西弄丢却又失而復得般的把子柔用力抱在怀里,她依偎着他、闭上眼睛。 「对不起,又再一次把你往外推,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他跟我求婚了。」子柔淡淡地说,但感受到文宇微微抖了一下。 有一下子,周遭只剩下空调运转以及外头马路上偶尔传来的汽车呼啸、喇叭声,文宇和子柔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就像是被下了石头咒语般的一动也不动。 「是啊!这才是属于你的幸福呀!」文宇松开子柔低着头、语气有些哽咽。 「文宇?」子柔惊讶文宇竟然会这样说。 「我还是会认真的当我的配角。」 「笨蛋,谁要你当配角?刚刚不是才说不再把我往外推,现在就立刻这样做,说话很不算话耶,那你说爱我应该也都随便说说的吧!」 「不是的,我是真的很爱你;但,他和你是天造地设。」 「那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当主角呢?」 「甚么意思?」 「怎么你都不觉得我们是天作之合吶?」子柔二手勾住文宇的脖子,「你的自信到底跑哪去了?为什么总是要让着韦尧呢?」 「我…认识你在韦尧之后,你们从小就有着浓烈的情感;韦尧是我最好的兄弟,而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我一路看着你为他笑为她哭,我知道这是份多么密不可分的爱,所以…」文宇还没讲完,就被子柔的唇阻止了。 子柔盯着他听他讲一长串的话,感觉他没有要结束的跡象,于是乾脆吻上了他;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吧,他着实吃了一惊,随即陷入她的温柔甜蜜。 二张热情的唇终于离开了彼此,文宇揽着子柔的腰定定的看着她,「你把我搞糊涂了。」 「哪里糊涂了?」 「韦尧向你求婚了?」 「是跟我求婚啊,但我有说我有点头吗?」 「你的意思是!」文宇不敢确定。 子柔眼神狡猾的笑笑,「你好笨喔,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如果你还是要这么极度缺乏自信的话,当我错看你好了。」她转身要离开。 「给我时间,我会慢慢回復自信心的,我要和你当世界上最匹配的一对夫妻。」子柔再度回到文宇的怀中。 「做你自己,我喜欢的是最初的那个你,那个愿意为好朋友抱不平、仗义执言的你,不要有包袱,如果我想选择同一种个性的人,那我就不需要选择了。」子柔抱着文宇。 文宇抬起子柔的下巴,微笑的给了她个深情的吻,这个吻,意味着一生一世。 ****** 「爸妈,对不起,才回来不久又要离开你们。」子柔泪眼婆娑的握着爸妈的手。 机场大厅里,文宇和子柔正和亲朋好友们道别,她手上镶着鑽石的指环告诉大家她已是罗太太,他们已经登记结婚,决定先到美国生活一阵子,她还不想举办婚礼,他也就顺着她的意,虽然他知道她在顾虑甚么,但他不想再做这些无谓的猜测及妒忌,他要做回充满自信的罗文宇。 「记得回来看我们就好,妈妈会很想你的。」经过一场大病,子柔很少顶撞他们二老,而且关係更加亲密了,让他们很欣慰,但想到又要和最爱的女儿分开了,妈妈还是不捨的哽咽。 「伯父、伯母。」文宇才开口,子柔爸就清了清喉咙,他随即意会过来,赶紧改口,「爸、妈,过年过节或是子柔想你们的时候,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我们也会准备好你们的房间,你们想过来的时候只要打通电话给我,我会立刻帮你们安排的。」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他心里很雀跃,因为子柔真的和他成为一家人了。 「子柔啊,你真的嫁对人了,要好好当人家的好老婆,知道吗?」爸爸认真的说。 「爸,我知道,不要担心,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喔!」子柔真是万般不捨。 「柔,我会很想很想你的,以后我不能去赖在你床上睡了。」又璇脸上掛着泪说。 「又璇,只要有休假,随时来找我,好不好?我不能想像没有你在我身边听我诉苦,我的生活会怎么样。」子柔紧紧的抱着她的好姊妹。 「我会的,好好保重。」又璇也用力的抱着她。 「差不多了,我们该入关了。」文宇提醒她们。 拿好行李,这对新婚夫妻在入关口向他们挥舞着手,文宇要他爸妈不用来,反正他三天二头就不在家,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子柔挥着手道再见,眼神环顾着四周像是在搜寻着某个人的身影,她知道他晓得他们要离开的事、甚至是结婚的事,但他再度消失在他们四周,她确定他回山上了,她知道他对他说再多抱歉、感到多愧疚、做再多事,都无法弥补她对他所造成的伤痕,但他会好的,她祈祷。 ****** 大雪纷飞,西方人最重要的节日即将到来,子柔站在阳台看着白雪皑皑的大地,一阵微风吹来让她瑟缩、双手环绕着身子,想多些暖意;于此同时,一件温暖的羊毛披肩罩上了她的身躯,拿着羊毛披肩的文宇顺势搂着她。 「外头很冷,着凉了怎么办?站在窗边一样可以看到雪,何必到外头来?」文宇眉头微皱的问道。 「我只是想靠雪近一些、闻些冰冷的空气。」子柔回过头望着她的老公。 文宇吻了子柔,牵着她冰冻的手将她带进屋里。 壁炉前的沙发上,文宇不断的搓揉着子柔的手,试图让她暖和些,她好笑的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笑甚么?」文宇见子柔一直看着他笑,忍不住问。 「笑我好幸福啊,有个这么疼我的老公。」子柔凑过去亲了文宇一下。 「那是因为有个好老婆,让老公感到幸福,才会将幸福转移到老婆身上啊。」 「你在玩绕口令喔,呿。」 「不跟你闹了,该上床睡觉了,明天要去拍婚纱呢!」文宇抱起子柔走向房间,「怎么又变轻了?不要再节食了。」 「自以为体重计喔,是你变壮了吧,每天拎我像是在拎包包似的,练身体喔!」 「我喜欢亲近你嘛。」文宇将子柔放上床,吻上了她的唇、颈,慢慢褪下她的衣物,开始他们缠绵悱惻的一夜。 新婚生活一年多,文宇和子柔对彼此的爱有增无减,她觉得有没有婚礼真的无所谓,但他却觉得她值得拥有一个最完美的婚礼,经过了几番有些激烈的讨论,二人终于达成共识,她答应办婚礼、他承诺不铺张。 婚礼举办在下个月,各个流程如火如荼的进行,子柔的父母预计这个月底会先到,文宇的爸妈因为工作繁忙,所以婚礼当天才会抵达,但因为这是场简单隆重的婚礼,只有家人和好朋友们参加,也就不那么在乎宾客的时间了,只要婚礼当天人出现就好。 充满期待的一刻终于到来,他们选择在自家大后院佈置简单的场地。 子柔换好礼服下楼,步下楼梯时感觉到屋子闹哄哄的,不像是只有家人们的感觉,到了楼下,她看见后院站了一堆人,还有其他人正在鱼贯进场,当下她只有搞甚么鬼的想法。 在婚礼秘书协助下子柔走到后院,想找个熟人问一下现在是甚么状况,她看到恩雅站在不远处,她赶紧上前,但她正在电话上。 「请准备一百人份…,是…,半小时内到,我知道太临时,真的很抱歉,好…好…,谢谢。」掛上电话,恩雅深呼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你看起来很忙,可是我需要有人跟我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子柔看不到文宇,只好问恩雅。 「客人就这样涌进来了,你看不到吗?」恩雅不想多说,拿着手机继续翻找着电话。 「可是我们明明就没有发喜帖啊!」 「你以为事情都能像你想的一样吗?boss说不上是企业家,但在艺术这行业也算是赫赫有名,就在你们拍婚纱、聊细节的时候,和你们接触的人也在同时间将讯息传出去,业界有在往来的客户、朋友们知道了,就算没拿到喜帖,势必也会过来一趟的,当初就告诉boss不要搞甚么低调婚礼他偏不听,搞得我现在焦头烂额的。」 「那…。」子柔还想说甚么,但低头看手机的恩雅立即抬头。 「你可不可以多为我想一想?你知道让我为boss处理你们婚礼的大小事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折磨吗?我不懂你怎么忍心对我做这种事,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拜託你不要再跟我讲话了,我怕再和你面对面多五分鐘,我就会崩溃。」恩雅转过身拨电话,子柔知道她最好别再吵她。 -闪烁的鑽石、星星的永恆- 45.幸福(完) 子柔边和人打招呼边搜寻文宇的身影,终于让她找到被好友们团团围住的老公。 「文宇。」大家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子柔,她尷尬的微笑了一下,「可以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文宇搂着子柔的肩温柔地问。 「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这场面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想低调,但是消息被传了出去,大家就都自己来了,对不起。」文宇抱着子柔。 「那现在呢?我该怎么办?」子柔没有不高兴,她只是想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现在已经请人重新佈置,外烩的也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你先回房间等一下,我会请恩雅交代婚秘的。」 「嗯,那我先回房。」子柔说完便离开,却被文宇拉回怀中。 「老婆,你今天好美。」文宇说完给了子柔深情的一吻。 「老公,你每天都很帅。」子柔给了文宇一记胜利的微笑转身回房,他捨不得移开视线,直到她进了屋里,他才继续和朋友们寒暄。 回到房里的子柔站在窗边看着后院的人们,突然想找找看他是不是也在其中,约莫过了五分鐘,她自嘲着自己,『究竟是在期盼着甚么?要专心做个称职的罗太太。』 「方小姐,差不多可以下楼了,待会儿下楼后……」婚秘进门打断了子柔的思考,并告诉子柔婚礼的流程。 真的有个婚礼了,虽然和子柔的本意不同,但她知道文宇一定很开心,他一直想要有个像样的婚礼,即使他没说,但她知道;可她不想,因为她总觉得这样做像是在被她伤害的人伤口上洒盐,而那被她伤害的人现在仍在意着她,是这样的吧?她无法确定,可是,她本意是如此。 音乐响起,子柔挽着爸爸的手走过用花朵推叠而成的拱门,文宇在用椅子隔成的小径另一端等着她,她的嘴角止不住笑意,在这一刻,她感到幸福满溢,爸爸不捨的将她的手交到另一隻手,牧师询问二人是否愿意遵守誓言、一生相随,最后二人在眾多宾客面前交换戒指、给彼此一个最深情的长吻。 仪式简单隆重,结束后宾客散落在院子里享用着buffet,子柔和文宇一同和客人打招呼、接受祝福。 子柔从头笑到尾、看似欣然又带点兴奋地成为罗太太,但其实她早就受不了和不熟的人陪笑脸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不想张扬请客的原因之一,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如此;文宇正和某位老闆聊着他们艺术上的事,她无聊的东张西望,猛然,她看见远方的树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心头一惊,『会是他吗?』,对方原本是看着她的,但发现了她的注视后,立即转身离去。 文宇感觉到子柔的魂不守舍,朝子柔视线望去,只看见那人离去的背影。 「怎么了吗?」文宇问。 「没甚么。」子柔回过神对着文宇微笑,他继续和客人们的话题。 终于,子柔找到藉口稍微离开一下,她走进厨房想拿点喝的,刚巧有人也在里面,她本想离开,因为她真的不想再陪笑脸,但那人听到声响转过身,让她的动作静止了。 「真的是你。」子柔对着他说。 「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你。」他走近到她跟前,「你好吗?」 子柔的眼眶溢满了泪,「韦尧,是我该问你吧!都在做些甚么?好像消瘦了。」 「没甚么,我想我已经融入不进都市,还是回山上去了。」韦尧低头给了一记苦涩的微笑。 子柔没有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韦尧。 「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韦尧一手抚上了子柔的脸颊。 「我想你。」子柔脱口而出这连她自己都吓一跳的三个字。 韦尧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拉过子柔吻上她的唇,她吓了一跳,却也羞涩的回吻他;约莫十秒,她用力地将他推开。 「不可以这样!」子柔的泪不断的往下掉,「我的脑、我的心、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要分裂了,你为什么要出现?我逃到这里来了你不懂吗?看看我穿着甚么?这是白纱,我今天出嫁了,我们…,只能当永远的朋友。」她紧闭双眼说出最后一句话。 「是我失态,我只是来看看老朋友,祝你们一辈子幸福。」韦尧说完便走出门口,似乎想到甚么停下脚步,「你今天,真的好美。」他翩然离去,子柔的泪水没有停止的跡象,他也早已眼眶泛红、注满眼泪。 ****** 「柔,你在这啊,到处找不到你,一起送客吧?」文宇站在房门口对着坐在窗边的子柔说。 「我会是个好妻子吗?」子柔幽幽的说着。 「怎么了?突然多愁善感起来?」文宇听闻走过去搂着他的宝贝。 「你都不担心吗?」 「我要担心甚么?」 「担心我的心里可能还藏着别人的身影。」 「说不会是骗自己,但是只要我是直接站在你心里而不需要躲着,那就足够了,因为我真的好爱你,我要让你后半辈子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文宇…。」子柔抱着他不断的掉泪,她原本想告诉他,她遇见他了,但是,她想,永远都别提了吧,她现在就只能想着她的老公了,爱她爱得无可救药的老公。 「好啦,现在可以下楼跟宾客们说再见了吗?我的新娘。」文宇用手擦掉子柔脸上的泪痕,她微笑的跟他一起下楼。 子柔环视着四周,杯盘狼藉、纸片随处散落、凌乱的桌巾、家具,她讨厌人去楼空后的孤寂感,彷彿之前的欢愉是虚假的,也让她想起多年前她的生日派对。 「忙了一天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文宇温柔的从后方环绕着子柔。 「好空虚喔!」 「我懂你的感觉,但,宴客不就是这样吗!不要想太多,换个衣服整理一下,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文宇捧着子柔的脸,她轻轻的点点头。 「嗬---好冷。」子柔缩着脖子、二个包着手套的手不断的摩擦。 文宇握住子柔的一隻手,拿掉二人各自一手的手套,把她的手放到他的外套口袋里,用他的大手包覆着她的小手。 「还是这么怕冷,却又那么爱下雪。」文宇爱怜的说。 「你不觉得缓缓飘下的雪让人有种寧静、舒服的感觉吗?虽然很冷,可是我喜欢吸进冷空气的感觉,也喜欢看呼出的白雾。」从出门子柔就不断的玩呼出的热气。 「你就像长不大的小孩,但是我喜欢。」文宇紧紧地搂住他的老婆。 他们俩在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不远处有一台咖啡车停着,热腾腾的蒸气不断窜出,吸引不少人趋前品嚐取暖。 「想不想喝点热的?」文宇问。 「好啊!」 「在这等我。」 子柔微笑的看着文宇挺拔的背影,想着自己到底在不满足甚么? 「不好意思,周围的椅子都有人坐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借坐你旁边,你朋友回来我们就走了。」一个推着轮椅的老先生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没问题,需要帮忙吗?」子柔想起身去帮忙推轮椅,老伯却说不用了,熟练的将轮椅推到长椅旁,他就在旁边坐下。 「我们俩常来散步,习惯了,呵呵呵。」老伯微笑的说着,接着便转头替坐在旁边的婆婆理理外套跟围巾,怕她冷着了,「老伴啊,今天遇到个可爱又善良的小姑娘,我才有地方坐,不然我这老骨头那站得住啊,要谢谢人家啊,你就好命了,随时都有椅子坐,呵呵呵!」 「不好意思,请问她听得到您说话吗?」子柔好奇的问。 「怎么会听不到,我们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了,她眨个眼我就知道她要甚么;我动一下她就知道我要干嘛了,从前被她服侍惯了,现在她闹脾气让我照顾她,可我就没办法像她照顾我那样照顾得那么周全,以前真是辛苦她了。」老伯又转过头去拉起婆婆的手,「老伴,你也知道我大老粗一个,你不会介意的吧!」说完亲了婆婆的脸颊。 子柔在一旁看到这副景象热泪盈眶,她想到之前文宇不也是这样天天不厌其烦的跟自己讲话、细心呵护,自己的心却还这样游移,她看着在买咖啡的文宇,刚好他也往这边看,还开心的朝她挥挥手。 「他是你男朋友啊?」老伯看到问。 「我们今天刚结婚。」 「恭喜啊!他看起来很体贴,要好好珍惜。」 「是啊!能被他爱着让我感觉我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人。」子柔微笑的抹去脸上的泪。 文宇提着纸袋走回来,递给子柔她最爱的热摩卡,将袋子里的另外二杯拿给老伯,「天气很冷,喝喝热的暖暖身子,你们应该不喝咖啡,这是苹果薑茶。」 「这怎么好意思!」老伯连忙挥手。 「您不喝不代表婆婆不想喝啊,拿着吧!」 「哈哈哈,小子,我喜欢你,你老婆也很棒,祝你们一辈子都幸福。」 「谢谢您,你们慢慢享用,我们先走嚕!」文宇和子柔向他们道再见,散步走回家。 洗完澡后,文宇和子柔坐在客厅的壁炉前喝着小酒依偎着。 「文宇,为什么买二杯苹果薑茶?」子柔不懂,婆婆看起来应该没办法吃或喝一般的食物,怎么他还买了一杯给她? 「重点不是她能不能喝,而是在老伯的心目中,他的老婆一样是正常人,他不觉得她病了,她只是老了、或是闹情绪而已,你没注意到,当老伯接过薑茶,他立刻将一杯放到婆婆两手中了吗!对他来说,一切都没有不同,因为他们已经活在彼此的心中,无论外在怎样变化,都不重要了。」文宇顺着子柔的发,温柔的解释。 「就像当初你对我一样,是不是?」 「不只是当初,我永远会对你一样。」 「老公。」子柔深情的看着文宇,双手绕上他的肩。 「怎么了。」文宇有些不习惯子柔突然这么热情。 「今后我也会永远不变。」子柔说完后,给了文宇一个浓得化不开的吻。 「呵,子柔,我没听错吧。」文宇的眼眶彷彿有些湿润。 「已经过去的日子我补不回来了,但后半辈子你就是我的唯一。」 「天啊,这是我人生中听过最棒的话语,子柔,我的老婆。」文宇紧紧的抱住她,忍不住掉出了泪。 「你是在哭吗?傻瓜。」子柔也用力的回抱文宇。 子柔的心此刻已坚定,直到她踏入坟墓的那一刻前,她都不会再轻易的放开文宇,她要用尽她的生命去爱他。 此刻开始,二颗为爱执着的心相互允诺,只为彼此而幸福跳动。 -从今以后,我只为你怦然心动。- 46.后记 二十(才刚庆祝就立刻少一个收藏,人生不就是这样变幻莫测) 常看很多作者们写后记,没想过我也会成其中一个。 看到有二十人收藏「任性的温柔」真的好开心,也许有人觉得也太容易满足,但我不属于天生文笔绝佳的人,只是将心中的点滴感动放大成一个个文字、集合成一部小作品,有人愿意阅读、同感、甚至收进藏书里,对我来说真的是很大的肯定。 酸酸的,这是我对「任性的温柔」的感受,不知你们进入故事时有否相同感觉? 「任性的温柔」是我第二部作品,比较起「那个时候」,增加些情绪上的波动,「那个时候」其实藏着很多复杂情绪,但才学疏浅而无法深入人心,「任性的温柔」则尽量放入更多表情,希望读者们阅读同时能有些许画面在脑海。 每部作品的人物都有遇见过的人之影子在里头,尤其是「任性的温柔」,我想将这部作品送给一位我很喜爱的朋友,大概十年不见了,很后悔没能保持联系,只能怨当初科技不够发达,只能怪我不够努力让他走不同的路。 送给你,我生命中无可取代的朋友,希望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希望你的另一个人生能尤其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