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喵先生》 对门的喵先生_1 书名:对门的喵先生 作者:鹤峥 文案 传送在这里,爱我请关注,你们会打开新世界的吃吃喝喝买买大门的,真的,相信我 动态更新狂魔说得就是我 深夜电梯偶遇型男,是运气。 傍晚超市偶遇老板,是巧合。 清早遛弯偶遇男神,是上帝保佑。 ... 当我一天能偶遇你八百次的时候,我们恋爱吧。 论对门住着一个勤洗衣能做饭爱打扫会赚钱的人型荷尔蒙发散器是有多幸福 尤其是,他还喜欢你的时候 —————————————————————————————— 轻松无虐1V1,虽然作者是个单身狗但我热爱虐狗——系列 内容标签:种田文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倦,池渊 ┃ 配角:沈悦,粥粥 ┃ 其它: ================== ☆、搬家 沈倦在地下车库停好车的时候,电台里刚刚响起凌晨三点的准点报时。 深秋的夜里确实有点凉,想了想,他还是把扔在旁边座上的大衣搭在了手里。他侧身到后座拿过几样姐姐病房里堆不下让他赶紧处理掉的营养品,环顾看了看没落下什么,才开了门下车。 由于时间太晚,为了防盗,地下车库的电梯间门已经锁上了。沈倦拎着大包小包,熟门熟路绕过一排排的车走到出口处,慢悠悠上了斜坡。 路过岗亭的时候,值夜的保安还特地走出门来和他站着聊了两句天儿。 毕竟在这个保安数量远远大于业主的小区里,你想在凌晨三点看到一个人那是真的非常不容易。站岗站久了实在寂寞,除了半夜飞奔进来通知公司倒闭的助理,凌晨被金主们踢出家门的各位特殊服务人员,能稍稍说上两句话的就只有这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沈先生了。 两人随口问候了几句,沈倦低头看了看,从自己手里挑出来袋水果递给他:“你们辛苦了,不早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乐呵呵接过水果,那保安还特地组了个小队把沈倦护送到了他所在的公寓楼下。 当初沈倦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还是几年前小区刚交付的时候,那时候他就在一群排屋别墅里看中了这唯一一幢高层的视野,砸全款直接买下了最高层。至于这套房子在后来房价飙升到了什么境界他是没心情去关心,但据说,25幢28楼两个买房不住也不倒卖的金主是这个小区的俩神话。 想到这里,笑了笑,他从大衣的口袋里刷卡开了楼下的门,把卡重新放回去,他才拉开门往里进去。 “卧槽卧槽等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玻璃门扣上的一瞬间,沈倦似乎听到了身后撕心裂肺的一阵嚎叫。 站在原地愣了愣,沈倦自觉得还并没有因为失眠而达到幻听的地步,这才微微皱着眉头转身,眯起眼睛看向漆黑一片的门外。 人是真没看见,沈倦倒是意外地看到玻璃门上搭着个小小的肉爪子。噗嗤笑了一声,他往前走了两步,把门推开小小一条缝。 果然,一个黑色的小身影飞快蹿了进来紧紧扒在了他西裤上。见沈倦低头,它也不甘示弱地用大大的黄色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嘴里还颇具威慑性的喵了几声,抠着他裤子的爪子紧了紧。 这只黑猫和沈倦的作息时间一直是出奇的一致,一开始沈倦半夜回家闲着没事干,有时候就蹲在草丛边喂喂它,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它竟然有些认主了,每天按时蹲点,今天还自己来找沈倦了。 单手捞起了身上带着点露水凉意的小猫,沈倦把它举在眼前,认认真真地问:“我想带你上去,你愿意么?” … 一人一猫同时往一边歪起了头,吧唧吧唧地开始眨眼睛。 猫大概是没异议了,在他手里努力往前蹭上了他的鼻尖,但似乎,有人意见挺大。 感觉到身后玻璃门发出奇怪的声音,沈倦抱着猫侧身,就看见门口一个巨大的白色行李箱飘在半空中,上头一个滚石的标志特别醒目,正往前一耸一耸力道小心地撞着门。肩膀上的猫往里缩了缩,尾巴啪得一下甩在了沈倦脸上。 两根手指捻起它的尾巴,沈倦把小猫轻轻放在了臂弯里,再走上前去拉开玻璃门,帮门口的人撑着。 “诶哟我的妈,谢了啊。”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孩抱着箱子蹭了进来,话音才落下就和着夜里的风重重打了个喷嚏,手里的箱子摇摇欲坠,吓得小猫疯了一样地就往沈倦衣服里钻。 “没事。”沈倦礼貌的点了点头,走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间。 “28楼谢谢。”进了电梯,池渊卸下手里的箱子,见对方正指着按键板,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自己,忙说道。 再仔细一看,上头的28早就被按好亮起了红色的边灯。 意外地看向对方,两个人对视一笑:“邻居啊。” “喵。” 这个时候,黑猫才从沈倦臂弯里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似乎和自己是同一个颜色的巨大同类,露出尖尖的牙齿试图告诉他你隔壁的男人已经被我承包了。 只可惜这个傻大个儿理解力似乎并不太好。 他居然要和本大喵单挑!? 池渊半蹲着,看着对面男人怀里呲牙咧嘴的小猫,在电梯上升到顶层的这段时间里,完全忽视了自己长相俊美风度颇佳的邻居,全用来和一只刚断奶的猫进行眼神的厮杀。 直到“叮”得一声响起,池渊才率先撤了火力,自己回到角落艰难地搬起箱子,而沈倦也装作对刚才发生的一场战斗非常淡定的样子,把猫塞回去,贴心的伸手卡住门等着池渊用一种并不怎么雅观的方式横着挪出了电梯。 小高层的公摊面积并不怎么大,两个人出了电梯就基本是自家门口。礼貌地互相道了晚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掏钥匙进门。 同时,“哐当”两声关门声响起。 28楼又重新回归寂静。 池渊进了门,把手里的箱子轻巧搁在旁边,自己用一种颇为壮烈的方式直接倒在了地毯上。 “神啊…让我长眠于此吧…”脸颊蹭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池渊累到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弹。刚下飞机回国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从城郊搬来了市中心,自己一个人搬了七个大箱子还外带把这套将近三百平的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池渊觉得要是自己妈知道的话,估计都能感动到放弃中止她那长达半个月的对她新买的扫地机器人的安利。 长长叹了一口气,池渊苦笑了一声,转头把整个脸都埋进了地毯里。 大半夜的这气氛,好像实在不怎么适合一个刚刚失恋的人…啊。 似乎毯子上有毛戳进了自己眼睛里,池渊感觉眼睛酸得要命,没过了多久就有眼泪开始往外冒,死憋都憋不回去。 “草泥马的闻安和。”低低骂了一声,池渊翻了个身,大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知道他管不住下半身也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池渊从来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跟一个人能好上八年不容易。 其实今天只要闻安和换个地方,两个人估计都不至于闹到分手的地步。绿到家里的床上,还真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妹妹牌居家好女友么。 没日尼玛就不错了艹。 对门的喵先生_2 心里默默爆了句粗口,池渊终于没办法忽视身下屁股兜里手机那令人尴尬的震动,微微抬起一侧身子缓慢地用两根手指捻出手机,划开开了免提放在耳边。 “听说你把闻安和家给砸了啊哈哈哈哈哈!”里头的号称著名低音炮一嗓子就把池渊的一点点小伤感给震没了,要多聒噪有多聒噪,“普天同庆啊池渊同志!!!!” “你这消息有点滞后啊。”打了个哈欠,池渊闭上眼睛唠嗑。 “我这不今天录节目么,一群三十出头的大婶事情贼尼玛多,弄到现在才收工,回来就听说这事儿了。” 章越是今年新晋的小鲜肉,大荧幕出的道,格调要多高有多高,每天忙得连轴转,池渊一听那头的音效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工作的间隙躲在厕所里打的电话。 “掰了,这次是真掰了。”池渊语调没什么起伏,“本攻现在单身可撩壮士要不要来一炮。” “滚滚滚滚去你的。”章越语气明显不屑,“公司要我现在很禁欲很王子很冷漠,我现在每学经典名著好么科科。” 池渊嘴角抽了抽,最终在那头禁欲小王子的无敌碎碎念里躺在自家大门边上随便搭了件外套睡了, 一觉醒来池渊打开就搁在旁边的手机看了看,尼玛,正中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似乎是工作日来着... 揉着脑袋踉跄站起,池渊扶着墙洗了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给同事去了个电话:“我今天晚点到,对,你就说我那什么,飞机晚点现在堵在机场去公司的路上,高架已经塞成腊肠前面三车追尾场面失去控制或者被人碰瓷现在在医院,诶无所谓,你扛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一定到。” 从来没怎么被上班时间制约过的池渊在今填才算真正意识到了打卡是一件多么惹人讨厌的事情。 他大学还没毕业就和几个朋友一起组了工作室专门开发游戏和网络平台,平常工作时间也随着高兴来,但前段时间几个人综合考虑了考虑还是决定把工作室挂靠在了商业巨头ZIC的名下算是合作开发手上的那款游戏,飞来飞去出差为的也就是这件事。 但这样一来,他也就算正式开启了朝九晚五的小白领生活。 “生活~~~~~不~~~~~~易~~~~~~~~~~~~~”飞快洗完了澡,池渊抄起刚热的两片面包叼在嘴里,一手搭着西装外套匆匆出了门。 大中午还留在公寓里的人并不多,两台电梯此刻都和安详地停在底层。暴力地拍下了按钮,池渊百无聊赖地看着显示板上的数字慢慢变化,机械地嚼着手里的面包。 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惊得池渊一噎差点咳出了整片面包,弓着腰努力嚼吧完了咽下去之后,池渊就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他脚边甩着尾巴耀武扬威的小黑猫。 以及它旁边的一双长腿。 慢慢直起身子,池渊带着几分好奇不着痕迹地从下到上打量这个昨天深夜里碰面的邻居。 妈的。 这也太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坑了! 准备了很久才开起来,希望大家喜欢。 相信比起上一篇总会进步的哈哈哈哈哈 ☆、偶遇 池渊的审美在圈子里,一直都是是公认的好,且挑剔。 闻安和就不必说了,职业模特的身材和气质本来就是加分项,这厮还长了张雌雄莫辩的妖孽脸,刚出道就成了各大品牌的宠儿,几场秀下来更是红遍网络。和池渊公布关系的那一天在网上被称为史上失恋浩劫,现在被提起来还能掀起一场心碎的腥风血雨。 而闻安和工作室的大部分模特,也还都是池渊从人海里挖出来的。闻安和曾经笑称他看人,一看一个红。 能让他开口说帅的,还真的不多。 但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每个地方都像是搔到他痒处一般的令人舒坦,简单来说,帅得让他有点合不拢腿。 咳了两声,池渊收起了脸上有点失态的表情,笑着对对方点头:“你好。” “很巧。”沈倦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把小猫捞起放回里头,自己提着电脑关上门。 进电梯的时候,池渊特地挑了靠里角落的位置,这样一来,沈倦就很自然地站到了他的斜对面,半侧着身子靠在显示板旁边。 最佳偷窥位置get√。 池渊拧开牛奶,眼珠子乱转偷瞟着前面的沈倦。 个儿很高啊,池渊上下一瞟,默默吃惊。他自己就有一米八七,而前头的男人居然还比他高了一截不止。黑色的排扣风衣勾出修长的躯干线条,微收腰的设计显得格外心机,往眼前一戳那身板儿优美得跟樽小雕像似的。 啧。真好看。 带着赞赏的心,池渊下电梯的时候给了自己邻居一个巨大的微笑。 沈倦虽然有点惊讶于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相处的少年的突然的热情,但也还是颔首,目送他飞快奔出了门才继续往下去停车场取车。 他从英国回来不过两个月,突然就完全接手了公司的工作,让他本来就糟心的睡眠质量更是大打折扣。不到凌晨三四点是根本没有一点点睡意,断断续续凑足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基本要耗到正午。这幢楼里的住户又一般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所以邻居这种生物对他来说其实是基本绝缘的。 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在家门口碰见同一个人,这种经历对他来说。 很稀奇。 两个邻居各自怀揣着心事,一个塞在高架上,一个挤在地铁里,朝着上班路上去。 地铁是常年到头的拥挤,池渊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缩在门边的角落里玩贪吃蛇。正当一个急拐弯的时候,就被章越的电话打断了。很不乐意地看着自己的蛇被撞成了一滩色点,池渊接起电话的语气极其不善:“干啥。” “你快看看微博啊你快看看!炸了!”那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隔着电话池渊就听见了他那头不断刷微博的提示音,噔噔噔噔得听得他眉头跟着一跳一跳。 没管章越滔滔不绝的啧啧声,池渊背后一凉,立马挂了电话,给手机关了静音,左右看了看,调整了个更隐秘的姿势,才敢点开微博。 模特这些这种混时尚圈的人,本来在网上的知名度就不小,更不用说闻安和还被捧成了大众男神。 池渊也凑巧,大学的时候打游戏一不小心打了半职业混成了个小网红,之后开发的游戏也是一夜之间爆红,瞬间成了巨型网红。 两个人后来也没怎么避讳,出柜承认恋情都做的很自然,瞬间又是圈了一大波腐女粉。 他其实不怎么玩这些,毕竟打开微博就能看见一群人把你的表情包当锦鲤拜并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体验,但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跟着闻安和一起发发微博虐虐狗,点赞转发数量都很可观。 但他确定,自己的微博从来没有爆炸成今天这个可怕样子。出了地铁站往公司的方向走,他随意点开了转发那栏,一眼就扫到了罪魁祸首。 闻安和:而我,终将是要等着你的。【图片】 连着CBD的公用WiFi,网络有点慢,池渊打着哈欠等着图片加载的空档就走到了公司大门口,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上一眼就被在门口苦苦守候的同事给拉着飞奔上了电梯。 “诶诶诶干啥呢干啥呢。”手忙脚乱地跟着把手机揣在了屁股兜里,池渊被拽进去的时候差点被电梯夹着。 “你特么还说,你和吴老大都不在,今天下午的例会你难道要我们去开!?”小年轻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质问,把池渊逼近角落里干笑。 他和齐景在这种关头各自出了点糟心事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两个老大纷纷缺席例会的这种可怕预想估计把这帮人吓得不轻。 知道自己理亏,池渊只能双手做投降状,安抚他们说今天开会的时候多帮他们争取点福利,这才被揪着后领带到了会议室。一边还听着他念叨说还好对方老大也迟到了不然一定削了他和吴安,割肉饮血分工资。 当老板能当得这么憋屈的估计也就他只此一家了。 推开门,池渊随意地揉了揉本来就被风吹的有点凌乱的头发,随意地走到空出的位子上,在一群正装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的,头顶头发被发胶抹得服服帖帖的公司高管异样的眼光下,自然地坐下了。 他的工作室半年前和ZIC签的合同,因为游戏的发展已经在每一个方面都超过了他们当时所预想的接受范围,和大公司合作是唯一剩下的最好选择。 对门的喵先生_3 所以池渊现在也算是最后一次作为老板,来和ZIC敲定员工待遇的细节。 趁着对方还没来,池渊手摸向身后,掏出手机想看看闻安和在作什么幺蛾子。 讲真,他丝毫不怀疑闻安和在这方面的能力。生活在模特圈里和宫心计都没什么区别,闻安和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小心机在甄嬛传里估计都能活个七八十集。 真有够糟心的。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打了个流利的圈儿,眼看着拇指都够到home键了,偏生在这个时候,池渊身边的一位一直紧张兮兮盯着门口的小哥儿用力推了把会议桌激动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大喊了声:“沈总好!” 啪嗒。 沈倦推门进来,淡淡对着起身打招呼的几个人一一点头问好,正要抬腿往主座走就看见了面前桌边背向自己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视线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才发现是个瘦高的少年正双手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跟在自己后边的小助理看他站着没往前,一个健步冲上来把飞到墙角花盆附近的一只手机给捡了回来。沈倦点头接过,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肩膀,背面朝上把手机递了过去。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个人的视线不期然地撞在了一起。 很多年以后,池渊并不记得那天的天气也不记得那天沈倦穿了什么样的衣服更不记得沈倦迎着太阳的温柔琥珀色眸子。 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抬头之后,脱口而出一大声。 卧槽。 两个小时之后,一群心情各异的人终于走出了会议室。 沈倦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几个高管语速极快地在汇报些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一一回复。而池渊身边也围着些人询问着游戏将来的发展意向以及他晚上想吃点什么。 池渊低着头低声和项目部的经理商量好了下次交策划的时间并且告诉周围想约饭的同事们他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最后,才终于在电梯门口送走了一队大神。 “呼...”长长叹了口气,池渊走进自己工作室所在的区域拿上了他们留下的几分文稿和会议记录,想着要回去好好补上这两天因为闻安和落下的该死的工作。 池渊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时候正好是晚高峰最猖狂的时期。自从上次去接闻安和的时候一不小心撞见了晚高峰时期各位纤弱的女子们的战斗力之后,池渊就一直对这个时间段的地铁心有余悸,之后就一直响应国家号召错峰出行,反正他们的作息时间本来也就不规律。 今天真是失策失策。 手掌重重拍了一下脑袋,池渊笑着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刚搬的家,粮仓空虚,刚好趁着今天采购采购得了。 在公司和家之间,有这个市最大的超市,这是沈倦选择这套房子来当落脚点的原因之一。 低头仔细看着冷柜里被自动加湿器喷得水灵灵的蔬菜,他挑了挑,捡出一小束水白菜放进手推车。数了数车里的东西,盘算了最近几天的晚饭,沈倦想了想还是往面食区走了过去,站在意大利面的架子前面犹豫。 “上次吃的感觉没有嚼劲…上上次的又太硬…”推着手推车慢悠悠晃在货架前,沈倦戴着眼镜仔细打量着新多出来的几个牌子和包装,偶尔拿下来看看成分表再筛选着是要扔进篮子里还是放回去。超市里的空调温度开的高,他进来后就脱下了板正的西装外套搭在了手臂上,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白衬衫,下身是浅米色西装裤,穿行在各类买菜的家庭妇女中间竟然也不显得突兀,迈着大长腿很是从容。 就连两辆小推车在路中间发生了大型撞击事故的时候,他仍旧是很从容的。 看着对面池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的时候,不得不说,飞快反应过来的沈倦心里竟然还有点小窃喜,就像是小时候早餐吃面包自己偷偷多抹了一层果酱但没有被母亲发现一样。 很嘚瑟。 ☆、舆论 “沈...先生。”把已经到嘴边的惊叹词艰难地吞了回去,池渊趴在手推车上朝着沈倦心情复杂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沈倦温柔地笑着,把自己的推车往旁边挪开了一点,两个大高个儿在窄小的过道里怎么挤都没能找到个良好的,能供两个人平稳通过的角度。 更不用说偏偏一个还有心戏弄。 “老板,你先别动啊,别动。”池渊看着蹭在一起就是卡着的两个角,“我慢慢来。” “恩。”沈倦仍旧笑着,手指虚扶着,靠在一边的货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池渊。 池渊半蹲着瞄准了过道的中轴线,一路蹭着旁边招摇的凸在半空中的特价货标,这才过道了沈倦的身后。 总不能委屈了人老板。 但怎么说,两个同事兼邻居,在超市里偶遇了总不是什么省心的事。不唠嗑上两句都不能体现新世纪邻里建设的和谐,本着这个想法,池渊硬着头皮对着转了个身和自己并排往冰柜走的沈倦开了个话茬:“沈先生,自己做饭啊。” “是啊。”沈倦脸上的笑容就没怎么变过,这个时候只是笑得更深了点,眼睛拉出一个好看的半弯。往池渊那边扫了一眼,他不意外地看见了成打的泡面。韩国的日本的泰国的,巨辣的微辣的清汤的,海鲜的排骨的酸菜的,简直就是个小型泡面博物馆。 池渊也注意到了沈倦的目光,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沈先生真是会生活啊哈哈哈哈哈。” 走到冰柜面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开始找东西。池渊二话没说就往篮子里扔了几大瓶纯净水,以至于他看见沈倦手上拿着的几罐鲜奶和水果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搭话。 池渊因为选的专业的缘故,基本就是在男人堆里泡着度过青春期的。那男寝门一打开,入眼的基本就是泡面的残骸和汽水的罐子,要是有谁偶尔心血来潮提一两袋水果回去,那基本就是贡在窗台上慢慢看着它烂掉的命。 到后来,闻安和也不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人,两个人的局一个比一个多,家里的厨房就没开过火,两个人在家也都是靠着外卖过活。 甚至有一段时间,池渊都觉得两个男人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章越那小妖精谈了恋爱之后,池渊才见识到什么叫两个人的小日子,种种花养养狗,每天商量着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早上出门互相提醒对方捎上热好的牛奶。 妈的。嫉妒。 对着篮子里的纯净水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等池渊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倦已经拾掇好了他的水果的蔬菜,半趴着支在推车的扶手上看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沈倦没有选传说中霸道总裁精英中意的金边细眼镜,而是戴了一副黑色的半框眼睛,从池渊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他的睫毛偶尔刷过镜片,折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干笑了两声,还好沈倦也没有多问,只是跟着池渊,两个人并肩往收银台走去。 “我开车了,不如送你回去吧。”两个人各自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沈倦扭头招呼了一句落在后头的池渊。 “那谢谢了。”也没多别扭,池渊拎着分量不轻的袋子就和池渊去了车库取车。 路上依旧很堵,池渊和沈倦也没什么天可聊,两个人只能沉默地看着塞成一锅粥的高架,相对无言,知道沈倦突然挑起一个池渊差点都要抛在脑后的话题。 “虽然知道我不该过多干涉,但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有必要和你确定一下。”沈倦微微转过了身,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柔和而朦胧,“你和闻先生的事,不知道是要怎么处理呢?” 池渊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现在正值游戏要改版重新推出的当口,他和闻安和又闹了这么一出,一般这种情况下公司早就该出面公关了,沈倦能淡定到这时候也实属不易。 “…公司怎么方便怎么处理吧,要炒热下气氛也可以,我和他没什么私人恩怨要处理了的。”按亮手机屏幕再锁上,来来回回几次,池渊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能用就别浪费了。” 刚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他已经顺手看了看闻安和的大作。 也没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无非是一张他们还在大学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池渊正获了计算机业内一个不小的奖项,捧着奖杯站在聚光灯下,笑的意气风发。而闻安和则站在台下一个角落里,鼓掌看着上头耀眼的池渊。 这种放在哪里都很平常的照片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分外不怀好意。网上现在舆论是一边倒得偏向闻安和,一致同意池渊是个见利忘义抛弃旧爱的渣男。 什么劈腿一夜情,什么为了合作睡了对方的老板,什么和闻安和工作室的几个模特都有染,不少都有往头条上挤的趋势。 更难得的是每个故事都还编的有模有样,让池渊不由得惊叹起人民群众的智慧来。 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沈倦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对门的喵先生_4 池渊直到和沈倦点头再见关上家门之后,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且不说自己邻居就是老板这种巧合给他带来的惊吓,光是在车上沈倦面对他那破事儿平静的眼神都让他想起来有点后怕。 他倒真不怕沈倦问起来什么东西,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歪,可偏偏沈倦半句话不说,一副这和公司业绩没关系不管你多渣我都站你这边的态度,让池渊是浑身不舒服。 老板太善解人意其实并不是件什么好事。 进了门坐在脚蹬上,池渊一边心不在焉地蹬掉鞋子一边继续打开微博,手里的塑料袋就随随便便地扔在了地上,几筒五颜六色的泡面滚了一地。 闻安和倒是没有什么新料继续往外吐了,一副深情完了就等他回去的样子。但池渊哪能不晓得他那尿性,天晓得现在在哪儿high呢。 翻了个白眼,池渊看了几条糟心的回复之后觉得自己积攒多年的小宇宙可能今天要憋不住了。一脚踹开了塑料袋,在地上随便捞了筒面起来恨恨地用牙撕开了包装。 站在流理台前,池渊手压着泡面的盖子,嘴里叼着叉子,对着外头热闹的街头开始发呆。 伤春悲秋这种事情他是真的做不来。 和闻安和的感情其实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磨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还能安安稳稳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习惯。闻安和的圈子越来越大,池渊的工作也越来越忙,相互疏远直到头上跑了一片□□大草原,他心里一直清楚得很。 只可惜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顾念旧情。 把叉子从嘴里拿下来,池渊想了想,掏出手机。 正巧此时,门铃就响了。 挑起一边眉毛,池渊把泡面往桌上一搁,快步走到门口,往猫眼里瞥了一眼。 咔哒。 “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池渊笑道。 ☆、闺蜜 门外的章越拎着两大袋东西,气势汹汹地瞪着池渊。 这小孩儿当了明星之后基本就失去了一年四季的区分能力,今天只穿了一件稍厚的白色卫衣,下身一条破洞牛仔裤,被穿堂风吹得直跺脚。 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你家那个又出差去了?” “是啊。”章越往手心呵了口气,速度极快地窜进来倒在了沙发角落里,抄起旁边的毯子,窝成了个小球。 拎着一看就知道是章越家老公给准备好的半熟的食材和水果,池渊过段把泡面扔在了一边,掏出菜往微波炉里放。 “他问我,那件事情要不要他出面帮忙,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章越打开电视,朝池渊喊了一嗓子,毫不见外地在茶几上拿了包薯片开始咔擦咔擦地啃。 “恩。”齐景是现在传媒界说一不二的顶梁柱,要是出面估计能直接把闻安和掐死在摇篮里,但如今正值新游戏要公测的当口,池渊没心情去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这种小事,我出马就好了嘛。”嘟了嘟嘴,章越小声嘿嘿了两声,团在被子里悄摸摸举起了手机,瞄准好角度,对着厨房里热菜的池渊一按就是十连拍。 照片里的男人围着亚麻的浅色围裙,卫衣袖子半捋到在小臂,露出干净有力的手腕。白瓷碗被举在鼻子边,扣着白瓷碗的手指修长而有力,上方垂着的睫毛长却不卷翘,常年不见阳光的程序猿肤色在这个时候真是占尽了便宜。眼睑一垂就站出了衣服苍白而忧郁的视觉感。 挑了几张发给自己专门打理微博做后期的助理,章大明星吩咐:务必要营造出居家暖男伤心却又坚强,忧郁而不外露,全世界背叛我而我却仍独自沉默的孤寂感。 … 答应了下来之后,助理对着完全没什么能挑剔的照片,只是简单的调了个色就甩在了章越的认证微博上。 章小越同学:蠢猪。【图片】 章越和池渊的缠绵悱恻那是能追溯到穿开裆裤的时光,章越没火的时候就和池渊互动颇多,后来两个人都火了也没避讳,三天两头po上个一起出去玩儿的照片或者是互相揭对方的短,粉丝一直把池渊当做是娘家人,平常里也是维护得很。 果然,没出十分钟,评论转发又已经刷爆了章越的微博。 特地关了静音,章越整个人蜷缩在毯子里一边看着评论一边偷笑。 下头问原因的有,安慰池渊的有,纯属觉得池渊帅的也有,章越筛了筛,挑了两条回复。 一个是询问他工作状况的,他顺便宣传了一下自己的新电影;一个是问他心情状况的,他说好朋友被抛弃了他现在也很不开心。 第一条倒是没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章越的新电影一周前就开始了宣传,亏着一群少女粉妇女粉阿姨粉的功劳,每天都占据着微博热搜的一席位置。而第二条,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前有闻安和说自己等着池渊回来,后是章越宣称他被抛弃。 真相是什么才没有人管,反正自家本命说得就是对的。两群粉丝迅速掐成一片,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从闻安和跨界演戏演技生硬掐到章越重复固定没突破,从闻安和某次街拍腿显得一点都不长掐到章越某次电影宣传会上长了颗痘。 反正恰到最后都是互骂娘,表情包甩得昏天黑地。 不知情的池渊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热完了齐景标出的今天份的菜,招呼章越上来吃饭。 齐景一直不放心章越,平时出差的时候就把池渊这儿当做托儿所。这直接造成了章越和闻安和的极度不和谐,平时一点小破屁事儿都能吵起来,更不用说这次池渊居然还被绿了。 章越表态,就俩字儿。 怼他。 随便扒拉了两粒饭进嘴里,章越第三次放下筷子试图和池渊说话。 “闭嘴,吃饭。”反手筷子一指,池渊没给章越一点机会。 ZIC的策划团队刚刚给他发来了游戏后续的一些大致策划构想,着工作效率,让池渊不得不感叹大公司的人才就是不一样。 喝了口咖啡,他加上了那个负责人顺便贴过来的群,戴上耳机。 群里人不少,基本都是这一次和这个项目相关的负责小组,年龄都和他差不多,刷屏速度让池渊简直叹为观止。有眼尖的注意到他进来了,立马招呼人闭嘴,喊着让新人爆照。 …都多大了还玩这套路。 和章越剪刀石头布赢了之后指使他去刷碗,池渊就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水群。 同意了一波好友请求之后,他翻了翻通讯录,意外地发现了里面竟然有对门的沈倦。 怀着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恶趣味,池渊点开了沈倦的相册。 他不知道,新世界的大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打开了... 章越两手湿哒哒蹭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池渊傻兮兮地盯着手机发呆。 不该会是现在就发现了把…他凑过去,只看见池渊手机上显示着不知道是谁的朋友圈,瞟了两眼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耸了耸肩就就自顾自地蹭坐在旁边,拿着手机刷淘宝。 “章越啊…你们家总裁,一般喜欢在朋友圈里发点什么啊。”关了屏幕,池渊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啊?”章越一脸莫名其妙,“齐景才不玩儿那些。” 对啊!池渊一脸赞同。 总裁的设定难道不就应该是高冷面瘫,对任何社交软件都一脸嗤之以鼻,只会用电话召唤自己小小甜心么!? 动作机械一言难尽地低下头,池渊看着沈倦最新更新的一条状态。 一只小黑猫坐着,歪着头舔着自己的爪子,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看着镜头,旁边是浅灰色的桌垫,上头摆着两菜一汤,带着冰裂痕的碗碟看上去十分雅致,一派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对门的喵先生_5 回忆起和沈倦不多的见面次数,池渊发现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一直都是从容地在笑着,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和齐景那种杀伐果断的类型是一百个不同。 跟个公子似的。 这么想着,池渊就把沈倦的备注顺手改成了沈公子。 “诶亚老池,你不要这么消沉啊。”和男人打完电话的章越心情极好,一巴掌拍掉了池渊的手机,拉着他就打开了电视,“我上上个月录完的综艺,今天播第一集,来来来快陪我看。” 章越这两年慢慢从大荧幕开始往各个方向发展,综艺是首当其冲第一炮,宣传了一个暑假终于在深秋国庆档推出。 池渊作为一个本质有点直男的gay,对这些有的没的一向不是很感兴趣。但看章越雀跃的样子也就没反驳,盘了腿乖乖等着广告后精彩回来。 这个综艺一开始能被章小越挑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它并不让嘉宾做什么游戏也没有弱智的比赛,而是集结了一群风评都上佳,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老星鲜肉们,做饭。走的画风从第一集就异常清奇。 每一集都有着不同的场景设定,有的在海边,有的在豪宅,还有的在荒无人烟的戈壁,自己找食材自己生火找人家自己做饭,做完大家围在一桌艰难地吃完饭。 没有助理没有外援,像章越这样很小就出道被照顾着长大的出了不少洋相,让观众朋友们真的是期待得很。 池渊看着电视里章越宛如智障一般的表现,脸上露出明显的鄙夷。一群人老老少少都拿到了自己的任务,影帝在择菜,影后在淘米,金话筒在生火,名导在切菜,天王掌着勺,而小花旦和章越只能在旁边抱着膝盖蹲着,嘴里一人叼了跟狗尾巴草,脑袋上围着西北山区特有的头巾,东看看西看看,视线往哪儿投都遭嫌。还被数落了一大通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点都不利于国家建设世界和谐。 “我给你说我录完这个节目真的是一秒变贤妻良母,回去齐景还夸我了!”章越一边剥瓜子儿一边跟池渊絮絮叨叨。 池渊敷衍地点点头,心想着你干什么齐景能不夸你啊。这对儿老夫少夫从刚在一起就丝毫不知道节操为何物,腻歪到让人看了就起鸡皮疙瘩,偏偏章越在外头还得憋着藏着,问及感情问题还被强制规定答案,使他只能把狗粮狠狠地往池渊这几个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身上洒。 不过嫌弃归嫌弃,他倒一直都挺羡慕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他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和闻安和在一起之后并就迅速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状态,安于生活。 但闻安和并不是,他喜欢惊喜,热爱缠绵,享受把自己生活的一切都晒在网上给供别人羡慕。 章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们俩是全靠当年的荷尔蒙冲动在硬撑。 ☆、撮合 “诶你听见没,有人敲门。”章越停下话茬,用手肘捅了捅池渊。 “恩?好像是。”嚼着嘴里的果干,池渊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趴在猫眼儿里往外面看了眼,立马按着把手开了门,“沈先生?” 来人只穿了件米色的宽松毛衣,一只手揣在灰色棉质裤子的口袋里,看着拿着一截果干的他笑了笑:“我打你电话,你没接。” 池渊挠头想了想,想起来看电视的时候章越顺手把自己的手机埋在了沙发缝里,自己当时光顾着吐槽了也没记得刨出来。也不知道沈倦找自己是什么事,他错开身往里面让了让:“先进来吧,外面冷。” “就不进去了,刚洗碗的时候一不留神猫跑到你这边阳台上来了,我来领回去。” 顶层的两家在隔扣旁边都留有很大的一个露台空间,池渊原先养了点花花草草,从闻安和那儿搬过来之后也没来得及打理,就全部扔在了露台上。 最终还是请沈倦进了门,池渊把人带进客厅。“沈先生你坐吧,我上去就行了。这是我朋友章越。”有点不好意思地递了瓶矿泉水给沈倦,池渊转向章越,”这是我上司,沈先生。” 敷衍地给双方做了自我介绍,看两个人都摆出了招牌待客笑容打了招呼之后,池渊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找猫。 看着池渊飞快消失的背影,章越慢慢转头,对着对面拿着瓶矿泉水有点无语的沈倦大大地笑了个:“沈老师!” “别这么叫我。”对着想了想,沈倦抿开水喝了口,继而放回桌上,“齐景前两天还说他要出差,本来要你到我这儿来吃饭,结果被你拒绝了?” 章越往回缩了缩,一副伤心往事不要再提的样子:“那不是我这倒霉发小失恋了嘛,我作为小天使,当然要过来努力发光发热来着。” 沈倦和齐景是大学同学,要说起认识的时间,那章越肯定比池渊不是早了一点点。章越前两年在欧洲发展的时候基本就全靠沈倦的照顾过日子,让沈倦的厨艺彻底升华到了殿堂级。偏偏沈倦当时还是章越的文学课老师,两个人的关系真的是熟稔到了一个境界。 “没想到你昨天给我说的邻居居然是池渊…”砸吧砸吧嘴,章越的表情拧成一团,“你居然喜欢这一款。”怪不得这么久都对我没反应。 耸耸肩,沈倦没说话。 这时候,池渊怀里抱着猫从来楼梯上下来了。小黑猫一脸呆滞地缩在他怀里,两只眼睛瞪着,嘴巴微张露出粉红色的一小截舌头。抱歉地把猫递给沈倦,池渊舔了舔舌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在阳台上放了猫薄荷…” 闻安和有只金贵的暹罗,每天都拽的二五八万跟大爷似的,那时候池渊在家的时间多,有懒得多伺候,就想着要顺手种了点猫薄荷供大爷消遣。 没想到最后中招的倒还是这只傻不愣登的小煤球。 沈倦剃头揉了头小煤球的脑袋,被煤球抓住了一根手指。他也不挣脱,起身冲着两个人笑了笑:“打扰了。” 池渊看着沈倦清淡的笑容,心没道理地砰砰了两下。 送了沈倦出门之后,池渊和章越回到沙发上,池渊盘着条腿坐下,鬼使神差地对章越说了句:“好帅啊有没有。” 沈倦的身高据他目测估计在192左右,按他这双毒眼,上下误差肯定不超过两公分。人高腿长的优势杠杠的,但他却又清瘦,丝毫没给人压迫感,相反的,显得谦分外和而儒雅。 “一般吧。”章越眼角跳了跳,拿起手机来掩饰自己脸上一点克制不住的笑意。 “哪里只有一般了。”池渊皱眉,“他气质比闻安和都好。” “可以可以,随你随你。” 章越点开和自己老公的对话框 ,打过去几个叹号,收到了齐景简洁的一个问号后,章越才一个一个字地打上。 以后,请叫我月老章。 …好 反正在齐景的逻辑里,一切跟老婆走,一切听老婆指挥,老婆的一切指示都是对的。 但他没有想到,这次遭殃的竟然是自己单身多年的高岭之花老友。 沈倦抱着小黑猫回了家,把晕乎乎的小东西放在了沙发上的小毯子上,自己蹲在旁边拨弄着它的脑袋。 半晕半醒的小黑两只爪子把他的手指扒拉下来抱在怀里蹭了蹭,叫了两声。 只可惜了,沈倦把毯子在它身上裹好,给刚刚助理发过来的邮件做了回复,邮件里码着他下半个月的所有安排。美国那头的年终报告也都出来了,他作为大股东必须出席会议,再加上圣诞趴,又要和合作的几家公司进行洽谈。 他光是看着那些东西都头疼得要命。 可偏偏她姐姐刚生完孩子,别说出山了,现在连出房间的机会都没有。他掰着手指算了算,要加上月子,喂奶,产后休养。 等她重新回公司的时候估计,他不定已经过劳死了。 倒了杯牛奶,沈倦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半眯着眼睛轻轻晃着。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点,这对他来说还只是夜晚的刚刚开始。他的失眠从在英国开始就异常严重,基本都就没有在凌晨之前入睡过,白天累到头疼也丝毫没有睡意。当时在学校里好几次他都累到晕厥,最后一次送到医院差点都抢救不回来。从那以后他就养成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在晚上先休息一会儿再处理工作。 齐景还曾笑言他在而立之年就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心志。 手里握着的牛奶还微微泛着热气,沈倦看着外头已经暗透了的天际,呼出一口气。 对于ZIC的员工来说,年底,一向都不是个好受的时节。 四处飞来的报表,打死都推不掉的饭局,还要为了年终聚会重新订衣服买化妆品。为了年终奖,每个人都卯着高考的劲儿在死命工作。 但明显池渊这组人并不是。 游戏的各项合作洽谈都已经进入了尾声,他们和ZIC 的合作模式也最后定了下来。相对于各个部门来说,他们还是比较独立的一个存在。偏偏他们还和公司的策划部和人事部在同一层楼里。在一群高跟鞋震到要敲碎地板的女人当中,这一群游手好闲的大老爷们儿尤其招人烦。 池渊坐在办公室里,偷偷掀起遮光帘,贼兮兮地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外头敲门的人终于恨恨地一跺脚抱着一沓文件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俩蹲在自己办公桌下的俩爷们儿赶紧出来。 对门的喵先生_6 “你说说你们!”池渊把文件卷成一个筒,往俩壮汉头上一人狠狠给了一下,“就算是信息宅,你们也太给我丢脸了!” 瞪着眼睛皱着眉头,池渊还真的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拿着纸当成话筒,一条长腿跨在一旁的凳子上,另一只手指着前面蹲着擦汗的俩人,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你们当年的目标是什么啊,啊!?肤白貌美大长腿,外面的哪个不符合你们要求了啊!?恩!?她们还有钱!有范儿!还不用in养!多好,啊?多好!你们居然连桶水都不给人家搬!” “还是不是男人了!” 没错,这群大高个儿居多的大老爷们儿被女人扎堆的这里视为了最佳的免费劳动力。办公室饮水机没水了,打印机缺纸了,公司发了什么慰问品了,全靠这十几个真男人上上下下一趟趟搬,每次都能获得。 “就是,还是不是男人了!”趴在门缝上看热闹的几个人纷纷附和,落井下石干的事一个比一个熟练。 抱头蹲着的汉子头低得越来越厉害。 这俩是一对儿双胞胎,在这一堆信息宅中是难得的异类。俩人不仅个儿高,每个人身上还有一身腱子肉,配着古铜色的皮肤,一不小心就入了周围白骨精们的眼。 所以每天楼里,基本能听到频率最高的就是声音一阵尖过一阵的“苏文!苏武!” 池渊个不直的都看着眼红。 没想到这俩还嫌弃,每次有美女找上门来都能躲就躲,今天差点逃不过去了还直接往池渊的办公桌下钻,把上班摸鱼打游戏的池渊吓得差点把嘴里的糖给喷到屏幕上。 “我…我有女朋友的。”苏武抱着脑袋大红了个脸,满脸的小甜蜜,扭捏的不像话。旁边的苏文也点头:“我都有老婆孩子了你说这不是造孽么。” 池渊走到门口,和一群单身狗们默默地看着他们俩扭扭捏捏大姑娘似的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妈的,见鬼。 一人赏了他们一脚之后,池渊的办公室才重新恢复宁静。 说实话他对单身狗的身份倒是适应得无比速度,比起之前有着男朋友但心里还是蛋蛋心酸的感觉,他倒更觉得还是现在轻松的多。 帮着人事的姐姐抱着一堆资料走向楼下的摄影棚,池渊心情还好到哼起了小曲儿。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儿还有一章,请期待我的手打速度,毕竟存稿丢了【摊手 ☆、给跪 ZIC作为一个以地产为主的多方向发展公司,在前些年娱乐圈还处在低迷状态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进军了娱乐业。 不得不说当时的沈老爷子眼光不错,这些年ZIC在简直称得上是风雨飘摇的娱乐界,摇身一变成了中流砥柱。ZIC旗下的娱乐公司现在简直就是业界的标杆,留得下戏骨,捧得出小鲜肉,被称为教科书式成功典型。 池渊慢悠悠踱在光亮的大堂里,看着指示地图左拐右拐才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哼着小曲儿推开了摄影棚的大门。 “门口那个傻逼,你他妈给我把门关上,想让这妖风把老娘的粉底都吹你脸上去么!滚进来!”一个穿着恨天高却威武地站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打样衣的漂亮姐姐指着池渊鼻子就风一般地开口。 一进门就被骂了个猝不及防透心凉的池渊,点着头连忙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垫着脚绕过地上的各色物品,眯起眼睛搜寻了半天,才找到了蹲在角落阴影里的摄影部老大。 “哟。”络腮胡男子虚弱地开口,“池渊呐。” 看着他,池渊觉得自己在这个虚伪冷漠无情的世界里找到了同类,一起蹲下,两个毫不被重视的男子一人叼了跟pocky,忧伤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大家都这么激情。”池渊前两天曾经下来过摄影棚里,清闲的各色艺术家们用各色造型真真正正诠释了什么叫慵懒,除了外卖什么都不能让她们抬抬眼皮子。 “你不知道?”艺术家惊讶地转头看着他,满脸都是我勒个去的表情,“你不知道你还下来!?” “恩?”池渊抬了抬眉毛,大写的懵逼。 但还没等到艺术家结结巴巴地给出个解释,池渊就知道了答案。 随着道谢声款款走出拍摄场地的大长腿,不是闻安和又是谁。 时隔一个月见到前男友,池渊的心情仍旧比较一言难尽。 闻安和现在也算出了点小名,进出都戴着帽子和墨镜,就连来摄影棚也没有例外。简单的白色T恤加上黑色破洞牛仔,随便往哪儿一戳都是个养眼的主儿。 只可惜穿着啥盖不住身上的人渣味儿。池渊翻了个白眼,冷着脸把文件放下起身就往外走。 但架不住围观群众太多,一不留神就堵住了他的路。于是乎,皱着眉头一脸性冷淡站在人群外的池渊,成功地吸引了闻安和的注意。 “池渊!”闻安和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大步往池渊处走去。看着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深情无比的眼睛,池渊就有点想吐。 池渊在变身打工的之后,就老实本分地放弃了自己原先的各色印花卫衣。今天天气还算好,他在西装外套里就只穿了件浅灰色的薄毛衣。此时手往兜里一揣,还真揣出来点禁欲系男子的风度。 闻安和看着池渊,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不是滋味儿。 说起来也矫情,但他真的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第一次见到池渊的场景。辩论赛的中间环节,一群拍着桌子就差掐架的人中间,池渊穿着一身正装,淡定到有点冷漠地托着下颚看着对方。最后在做陈述,眼看就要赢了的最后,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撩了撩眼皮看了眼观众,一不留神就对上了坐在第一排的他。 他当时其实和圈里的一个野模正打的火热,但自从那一眼之后,闻安和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全系在了连名字都没有看清的池渊身上。 就像和当时重叠了一样。池渊站在人群外,抬了抬眼没说话,绕过他和寂静的人群径直出了门。 不响的一声关门声音在他心里敲出了一个深坑。 可他却已经没有追上去的资格了。 出了门,池渊打了个哈欠,有点烦躁。 想着现在估摸着也快下班了,他也就干脆懒得上楼,出门打了个车往家去,却在路上接到了大学室友来的电话,喊着约人喝酒去。 池渊虽说后来和闻安和搬出去同居,但前期和几个室友的关系都挺铁,当时池渊创业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出了点力,到现在也没断了联系。 由于章越小同学最近拍戏进了组,池渊也就理所当然地断了粮。和楼下卤肉饭亲密接触了半拉月之后,他觉得也是时候让彼此冷静冷静了,欣然赴约。 地点定在他们大学后头的酒吧一条街,池渊一路堵堵塞塞,花了将近两百打了趟三个小时车,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几个穿的人模狗样的人坐在一群大学生中间,毫不脸红地点了十五斤小龙虾,吹着酒瓶开始了第一摊。 几个人毕了业之后选择的工作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但作为名校毕业生,几个人进的全部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见多识广了之后就一点好处多,喝酒瞎侃的时候,从来不缺八卦。 池渊作为一个仍然停留在技术宅层面并且刚刚才步入大型企业的渣比,听了一刻钟之后觉得自己手都已经快托不住下巴了。 “堕胎都堕了两次了,他老婆都四十了还生得出来就见鬼了。”… “我们总裁这个月都换了仨了,那个刚拿视后的那个谁谁谁,对啊我们老板包养的啊!”…! “许家大公子今年取了第四任你们竟然不知道!?就是那个香港地产大亨的私生女啊!卧槽长的那叫一个盘靓条顺,她爸出手超大方,直接赞助了他拍到了新城的那块地。”…!! “新城那儿可是个抢手饽饽啊。”有人接话,让话题终于从自家老板的情场往事转到了稍微正常的方向,“我们老板也正瞅着那儿的后期规划呢,但听说地铁不定会往那儿过啊。” 新城是这段时间S市重点开发的对象,早先有风声放出来说城市最近新规划的两条地铁线都会往那儿穿过,让本来一毛不拔全是垃圾场的地方拍出了接近地王的价格。 “我去,怪不得ZIC最后放弃这个项目了,我说呢,怎么就让许家拿去了。” “许大公子那次还放话说要超过ZIC,我看就是做梦。”挥手让老板又拿了几瓶啤酒,一直是信息发源地的胖子手举着只小龙虾说得激情飞扬,“ZIC那背景,要多深有多深,谁都没挖到底过,更不用说这几年沈悦掌权。也不看看人家老公是谁,根正苗红大院儿里出来的厉害角色,这就是块铁板啊。” “可沈悦不是生孩子去了么,听说换了他弟弟上来啊。”又有人问。 咬着酒瓶怔怔听到这儿的池渊觉得终于说到点自己知道的东西了,连忙点头。 “那可更是个厉害角色了啊,小池你可小心别惹着了。”听到胖子点名,池渊更是竖起耳朵,“这沈倦拿着的股份一直都必沈悦要高,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一直没碰ZIC的事。说是在英国教书来着,教的还是什么中国古代文献研究和英国古典文学,结果一回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池渊歪着头,问的很诚恳。 胖子很满意地摸了摸下巴,狠狠一拍桌子:“人直接把几个老钉子二话没说就给拔了!前两天说是在美国的时候,有人带着证据直接到了沈倦那儿告几个董事挪用公款,用公司的名义往海外调动资产。都是世家的老古董,有几个排辈分他估计还得叫爷爷,沈悦都一直压着没敢动,结果人直接开了调查小组联合警方追查!加上别人给的证据,几百年前的烂账都被翻了个底儿透。有一个直接被遣送回国接受调查,还有俩也被冻结了资产。这么大的事儿,硬是一个声响都没让媒体给曝出来,前几天还热热闹闹地开了个楼盘,股价都涨了不少。” …厉害啊,池渊惊叹。 “真的,小池你要是认识,赶紧改天让我见一见,看个背影都好。”胖子说得眼睛都红了,“我一个朋友就在美国的ZIC工作,他说当时沈倦那气场,看见了就想给他跪下。” 对门的喵先生_7 池渊咽了口口水,想到了超市里买菜的沈倦,想到了穿着拖鞋来找猫的沈倦,想到了岁月静好发朋友圈的沈倦。 可硬是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个怎么样想给跪下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了高数,肝到凌晨的更新。 最近用眼过度,眼睛长了狗蛋的麦粒肿。明天去医务室看看,希望会好 喜欢的老爷们动动手指收藏吧,么么哒 ☆、前戏 最终池渊还是放弃了YY沈老板的黑暗邪恶一面,转而对着小龙虾开启了攻坚战。 一群人拖到现在都还是单身,自然没人在乎几点回家这种小事,更何况明天还是周末。等到几个人吃完烧烤在转战酒吧,酒吧出来还在大马路上闲逛了会儿醒酒之后,早就已经到了凌晨。 即使再最繁华的地段,这个时间路上也少见行人。偶尔有几辆轰着发动机的豪车飞速开过,只给池渊留下了一个优美的背影。 对车向来没什么研究的池渊盯着看了会儿,打死也没想起来这到底是哪个系的哪个款,摇了摇头,低头从兜里摸出只烟,靠在路灯上点了,拿在手里。 闻安和喜欢车,自己就开着辆据说是保时捷的限量。在池渊耳边叨叨久了,也让池渊有了点概念,记得了些拉拉杂杂的标志,有时候两个人上街还能牵着手玩儿一问一答。 闻安和。 把烟叼在嘴里抽了口,池渊看着路灯外的暗处发呆。虽然说大老爷们儿吧,也没什么能委屈的。大家能好好不能好了就一拍两散挥手拜拜,多符合江湖道义的事儿。 但说归这么说,池渊觉得自己搁心里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比白菜被别家的猪拱了都糟心。 就像是自己原先八年的努力都在打水漂一样,他所设想的未来生活里根本没有一个环节是脱离了闻安和去的。即使是那么多朋友告诉自己闻安和就是个人渣,就是个靠下半身思考的小白脸儿,可那又怎么样。 什么都架不住他曾经那么喜欢过。他妈连戒指都上赶着给人准备好了。 呼出一口气,他把烟头按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和着不知道谁家孩子半夜里饿了的哭声,往自己小区里走,显得格外荒凉而萧条。 跟坐在岗亭里的保安点头招呼了招呼,池渊不紧不慢地往里走。这个点儿早就过了他的困点儿,现在独自走在冷风中,池渊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是前所未有的贼他妈清醒。这几天里浑浑噩噩没想清楚点事儿现在都跟井喷似的往外冒。 闻安和手脚不干净不是一回两回了,没在一起之前池渊就听说过他的花名。但后来两个人稳定下来之后闻安和着实收敛了很多,至少在池渊所能察觉的范畴里,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为什么这次明知道他是要回来的,可还把人往家里带?而他又是什么时候和ZIC签下的合作?闻安和明明自己就能接到上好的资源,什么时候需要人帮着扶着过了。 而他没有记错的话,闻安和那天床上的对象,似乎并不属于闻安和平时的交际圈子。 踢着地上的叶子慢慢溜达到了公寓门口,池渊站了会儿,最终还是觉得反正横竖已经掰了的事儿,也没什么好翻来覆去想的必要。 这么多年考后总结反思,哪一次有用过了。 切。 在西装口袋里掏了掏摸出门卡,池渊放上感应区,听到响声后转了个身顶开玻璃门往里走。可还没等他进去呢,就觉得自己身后一空,门似乎被人往后拉了拉,让靠在门上的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去。 惊恐地转身,池渊觉得自己的眼神格外犀利。 可据后来沈倦回忆,他当时和炸毛的芝麻糊没什么区别——哦对,就是他那只傻不愣登的小煤球。 “沈先生!?”池渊直起身,松了口气,“你怎么老是大半夜出现啊。” 拖着行李箱是沈倦挑了挑眉,没说话,上前一步和他并肩往里走。池渊的身上带着点没散干净的酒气,混着烧烤的味道,让本来就有点神经衰弱的沈倦此刻更是觉得像被碎纸机碾了脑子一样,炸开得疼。 “出差挺累吧。”池渊按下28层,站到沈倦身边,笑了笑。 “还行。”他嗓子有点哑,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很多。池渊和他站的近,一抬眼就看见了他一脸疲态,眼下的青黑昭示着这人起码有两天以上没睡,下巴上还有点青色的胡茬,看上去颇有现在小女生们疯狂热爱着的大叔范儿。 “回去得好好休息啊,大家都还等着你发奖金呢。”池渊冲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沈倦眼角笑意更甚,亮晶晶的,朝着他点了点头。 两个人下电梯之后,仍旧是礼貌地招呼了对方,继而一左一右地开门,锁门。 池渊洗漱出来的时候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努力搜寻了一□□内的睡意,在扫荡全脑子也没发现一丁点儿之后,他晃到厨房给自己冲了被牛奶燕麦,双手捧着上了楼,歪坐在阁楼角落里的懒人沙发上发呆。阁楼和露台之间的连接用的全是落地的玻璃推门,楼顶也被重新改成了玻璃状,斜铺在头顶,让在这里躺着的人不管用什么姿势都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其实这套房子其实他早早的就装修好了,当时想着两个人结婚之后,他们俩就搬过来,这个散发着满满文艺气息的阁楼就当做是他给闻安和准备的小礼物。 不知道要是当初的自己知道这是走投无路的去处的话,还会不会装修得这么用心。 池渊双手枕在脑袋下头,摇晃着脑袋看着漆黑的天幕。 以及...天幕下缓缓从暖色灯光里走出来的修长身影。 仗着角度优势,池渊几乎就是在光明正大地偷窥人家。贵妇般地搅动着手里的燕麦,池渊躲在阴影里看着沈倦双手揣在裤兜里半倚在门框上吹风。 他似乎对浅色的毛衣有偏爱。即使在这大半夜的露台,他也只是穿着件灰色的,看起来可能厚了那么一些些的毛衣。 上下瞟了瞟,池渊觉得这小子贼他妈撩人,这大半夜的,穿个低领给谁看啊真是!还V字,还开那么大!锁骨好看了不起哦,皮肤白就要秀哦! 但真是好看。舒展的肢体,从容的气度,站在走廊黯淡的暖色灯光下像是自带着一圈碎金色的光圈。宽松的长裤掐出劲瘦的腰肢,从池渊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见随着他动作露出的蝴蝶骨。 不知道你对面住着个大龄单身刚分手的gay啊! 气愤地塞了一勺子燕麦进嘴里,池渊继续盯着沈倦,进行视线上的凌迟。 可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人咋往露台的围栏边走呢?咋还跳起来了!? 卧槽还往外面翻了?! 见鬼了! 拖鞋都来不及穿,池渊飞快窜出去,单手一撑就横跨了两家本来就形同虚设的露台间隙,两步飞快上前,大力抓着那人的手一把抓,把坐在巴掌宽的围栏上的人狠狠拉进了自己怀里。 毛衣暖热的触感同时划过两个人的皮肤,沈倦跌坐在池渊的怀里,睫毛颤了颤。 “老板啊,这里是二十二楼啊…”池渊抱着他的手有点发凉,“我知道你不是想不开啊…可这要是一不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围栏外边儿的确没什么保护措施,连一截缓冲的东西都没有。池渊第一次来的时候兴致上来了也曾经跳起来看过,差点没把他给吓趴下。要是一个没刹住车往外一倒,明天他就能霸占报纸起码三个版的头条。 沈倦低垂着眼睛,看不清情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想不开呢。” 池渊低头,撞进他的视线里。沈倦的眼里很平静,并没有池渊前两天偷看的BL小说里那样说的映着漫天星河,却更像是单纯得如同漆黑的夜幕,池渊再努力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池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仍旧是木愣愣地半扶着他,没舍得放手。 “那你是不是应该安慰我一下。”有点笑意飞快地从沈倦的眼里闪过,跟小孩儿撒娇知道自己必然成功一样,得意而愉悦。池渊看着,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那就别动。”沈倦往后靠了靠,枕到了池渊的肩上。感受到对方突然僵硬的身体,他有点无奈却仍旧没有退缩。 整个人往后蜷缩进他的怀里,两个人就这么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池渊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痒,却又一动都不敢动。唯一还算能自由活动的眼珠此刻也牢牢钉在了沈倦身上,池渊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埋在自己脖颈间的侧脸,心跳的一下比一下快。 两个人的呼吸频率交错着,互相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久到池渊都以为怀里的人早就睡熟了的时候,他听到沈倦低低的声音。 “池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 对门的喵先生_8 我认错,我道歉,我.. 我再也不乱承诺更新时间了 赶在十二点前的更新,求各位老爷们不要嫌弃 喜欢的话,还请收藏哦么么哒,虽然今天我被编辑拒了【摊手 不过我仍旧码得激情澎湃 ☆、追求 被突然点名的池渊一个激灵,疑问地嗯了一声 。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但我可能确实也找不出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了。”沈倦坐直了身子,转靠在旁边的围栏上。 池渊像是感觉到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一般,心跳开始蓦然加快。 沈倦额头上几缕碎发耷拉了下来,长一些的遮在了眉骨处。他本来长得就不怎么分得出年龄,现在半张脸浸在夜色里,看上去倒更像是一个小男孩儿。 “我想正式的开始追求你。”他直视着池渊的眼睛,丝毫不见紧张或者窘迫,就像是客客气气地在问池渊过两天有没有空参加例会一样。 池渊想开口,却被沈倦抬手示意阻止了。 “你刚结束一段并不怎么成功的感情,我知道我这样更像是趁虚而入。”他盘腿坐着,歪头笑了笑,“可我等不及了。” “也许你现在更需要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或者是我们双方,一个机会。”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羞涩,声音断了断。 “我无意改变你的生活,你最后而接受或者拒绝,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盯着对面的人,池渊眨了眨眼睛,语塞。 他并没有重新开始恋爱的打算,疗伤治愈什么的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必要。可能更像是沈倦说的,他需要一段时间来给自己冷静。 但沈倦这个人就像他在合作谈判桌上码出的筹码一般,太诱人。 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池渊动了动有点酸麻的肩膀,倾身过去带着玩笑的语气:“沈先生,我们两个认真数起来,我似乎只见过你…这是第六次。”他比了个六的手势,还翻来翻去转了两圈。 沈倦轻轻笑出了声,知道池渊并没有抵触的意思。 生出了点玩笑的心思,他伸出两只手指把六的两端按了回去,眯起的眼睛里漾着愉悦:“我认识你的时间,远比你想的要早。” “哦?我怎么不知道。”池渊眉毛挑得老高。 沈倦站起身来,在旁边池渊起来的时候礼貌地拉了一把,但很快就收回了手:“你不知道的,那可还有很多。”拦下了想要继续翻墙回去的池渊,把人带进了屋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不是想不开,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原封不动。 池渊吃瘪,夸张地扁了扁嘴,跟在沈倦的身后下楼。 两家对门,格局刚好调了个个儿,装修的风格却大相径庭。池渊当时想着闻安和的那点艺术家小气质,当初找朋友设计的时候就把能敲的墙全给敲了换成了玻璃,两百多平的楼下全贯穿成一线,明亮通透。 沈倦也同样敲了墙面,只不过用了木质的雕栏隔开几个小区域。还特地在阳台处加高了一个浅色木质的小平台,上头只有一个小几和一张躺椅。小几上摆着一个冰裂纹的青瓷花瓶,里面一枝枯枝,·········雅致素净。 “那,晚安了?”把人送到门口,沈倦靠在门框上,挥了挥手。 门开了一半正要进去的池渊闻言转身,挥了挥小手:“你也早点睡吧,这都要早上了。”沈倦的疲惫很明显,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人给吹晕了似的。 沈倦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今天见。” 两边轻轻掩上门,良久才听见轻巧的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晚睡毁上午,早起,傻一天。 而明显是占了两样的池渊在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推土机翻来覆去前前后后碾了八百遍还被一群狗追着跑了两公里最后还是被咬了一样。 顶着俩大黑眼圈儿给从六点就开始连环call的章越回过去了电话,池渊的语气称得上是咬牙切齿:“你最好是有点,正,经,事儿要,非告诉我,不可。” 墙上的挂钟清清楚楚显示着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四十五分,离池渊正常周末起床时间就差了大概那么堪堪七个小时。 但那头的章越却亢奋到声音都在颤抖:“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池渊!” “吃啥吃,有话快说,老子要睡觉!”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按池渊对章越那尿性的理解,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没有一个小时解决不了的电话粥。走到房间戴上蓝牙耳机,池渊半个人吊在窗框外准备挺他絮絮叨叨。 没想到章越这次一改原先的主题内容主线不明确,开门见山地挑开了话头。“我要结婚了!” . .. … 花了一分钟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池渊,一阵狂咳差点让自己翻出楼去。 “真的!?”虽然知道这是个必然的结局,但池渊还是觉得喜悦从脚底到天灵盖迅速蔓延开来,炸得他连点瞌睡都不见了。 “他他他他他他刚刚把我从剧组接出去,我还以为只是要吃饭而已啊结果他就跪下了嘤嘤嘤嘤婴,池渊我好开心啊呜呜呜呜呜呜….”章越确实有点喜极而泣的意思。 认识第七年,相爱第五个年头,心爱的人终于手捧着花束,拿着戒指,宣誓想要带着他进入一段崭新的,用法律束缚住的,婚姻关系。 池渊瞬间抛开了身为一个攻的自觉,放弃了身为一个冷面霸气老板的气场,瞬间变成被自己深深鄙夷的娘里娘气的小二椅子,和章越两个人隔着电话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规划婚礼要怎么办。 齐景既然放出话来说要全权交给章越,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章越估计是在打给池渊之前已经兴奋过那么一段时间了,池渊听到那头稀里哗啦一阵翻找的声音之后,章越抖落了抖落纸,开始一字一字地大声宣读他的婚礼企划。 只不过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具有缜密思维的人,没一会儿就从伴郎的礼服扯到了婚宴要用什么菜色什么酒。 一大早被当头砸下一颗红色炸弹的池渊也乐得配合章越。这么你附和我我纠正你的,真正放下电话之后,池渊觉得自己戴着耳机的那只耳朵温度已经直逼爆炸点。 拿出耳机,池渊闭上眼睛,挂在窗台上自己吹风。 这俩玩意儿还真是运气好,竟然就这么能凑合凑合过去一辈子了。 身边那么多对儿情侣,弯的直的都有,男男女女各色人,最终走到这个地步的却是真正的寥寥无几。大多数就像他和闻安和一样,在一起的时候以为一定能撑一辈子撑出个幸福美满大结局给所有人看。但最终也就那样,大家撕破脸皮,摔碎曾经无比坚定着的信念。 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蓦然间,池渊就自己伤感了起来,看见下面芝麻大的来来去去的人头,特想往下跳。 “叮。”身后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池渊起来,侧身从旁边的五斗橱上捞过,点开消息。 沈倦:早。 拿着手机的池渊先是惊讶了一小下于沈倦的早起,但很快就被更大的惊吓给掩盖了。 起先说过,池渊基本上能用全面玻璃的地方都给安上了落地的大块玻璃,一处不落。而现在,他就能清楚地看见卧室阳台的对面,沈公子手肘支在窗框上,手撑着下颚,看见他惊讶望过去之后,回了个风度翩翩的微笑。 对门的喵先生_9 更要命的是,这厮只穿了件浴袍。 长腿在浴袍下若隐若现,绳结掐出细瘦的腰肢,两襟和盖的地方,甚至能看见他白皙的胸膛。估计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沈倦的脸上还带着点潮红,眼睛湿湿的,微红的眼角不自觉地带着风情万种。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生理正常的单身男人。 池渊可耻的感觉到自己起了点不大好意思的反应。 手上的手机又颤了一下,池渊赶紧低头。 沈倦:我做了早餐,要过来一起么? 妈的。 转身用手狠狠捋了把脸,池渊背着身子决绝地拉上了窗帘,大口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 时间刚刚好,在他正在思索怎么回短信拒绝的时候,下一条信息就来了。 沈倦:齐景让我们两个帮忙主办婚礼,不过来商量一下么? 池渊突然意识到了,沈倦昨天说的我要开始追求你,是什么个追法。 沈倦在二十秒之后看到了池渊的回复,噗嗤笑出了声。 池渊:有话好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大概是更新时间最猎奇的一个连载作者了... 喜欢还请收藏,么么哒 ☆、相处 时隔不到三个小时,池渊再次踏进了隔壁。只不过,这次是从门进去的。 沈倦给他开了门之后,连句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急匆匆折回了厨房。还好,他已经换下了浴袍,穿着件卡通白T ,下面套着条深色的牛仔裤。 磨磨唧唧换了鞋,趿拉上沈倦在门口的拖鞋,池渊这才慢慢悠悠走进客厅。昨天匆匆瞥过一眼,池渊就知道沈倦家的品位是不一般的好。但现在真的坐在沙发上再细致打量,才发现每个角落里都是惊喜。就连放着垃圾桶的角落,墙上都细细地描着花。 “怎么?”沈倦端着盘子下来,同时递给池渊一杯热牛奶。 叉起煎蛋咬了一口,池渊翻着眼白努力看了一眼站着的沈倦,摇头:“没啥,看你这儿装修得好看。” 笑笑算是受了这个赞美,沈倦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捧着牛奶喂刚刚跳上沙发来的小猫。 “咦,它怎么在?” 本来要端着盘子放回厨房的池渊看见了小黑猫,有点惊讶。沈倦出差了这么久,难道说着猫自力更生活了大半月?不过按道理来说是野猫,也不是不可能。可按照沈倦这性子,不像是会当甩手掌柜的人啊…这么胡思乱想纠结了会儿,池渊就看见斜对面的沈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把它放在happiness里,刚刚接回来的。”happiness池渊也知道,是市里有名的宠物中心。以超高的价格和不开分店而颇为闻名,当然了那个帅得没有天理的兽医店主也是很吸睛的一个存在。但要是他没记错的话,happiness离这里起码有五个街区,光是在路上的时间来来去去保守估计也要一个小时。 而两个人是接近凌晨四点才相互道的别。 难以置信地盯着气色看起来确实好了不少的沈倦,池渊讷讷的开口:“大哥…你这是就睡了一个小时啊?” “嗯?”突然被问到这个的沈倦怔了一下,手上的杯子角度一倾,让芝麻糊的胡子上沾了不少牛奶。 喝得正酣畅的芝麻糊发现自己不但没奶喝了居然还沾到了胡子上,顿时觉得在这个家真的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两个狗男男一对上眼就看都不看自己一下了。 很受伤。气鼓鼓地跳到地上,芝麻糊窝进了自己的窝里,用屁股对着两个人。 “是啊。”沈倦看了看,觉得把大爷哄回来的机会有点渺茫,于是干脆放下了牛奶,拿过池渊手上的盘子,走到洗碗池旁边开了水龙头。 “不是吧…”池渊吓得下巴都快掉了。 “体质原因吧。”沈倦的语气淡淡的,“我不需要太多睡眠。”“你这哪里还是人体需求啊,这都是要逼近过劳死的界限了。”一向倒下就睡睡不到饱就要闹脾气的池渊实在不是很理解这种生活质量,“你这工作时间都要接近街口红绿灯了。” 沈倦噗嗤轻笑了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诶不是我说,你这样真不好。我大学教授,就是因为每天睡不好,一次讲座的时候直接晕在台子上了,尼玛那可吓人了!”说道激动处,池渊直接跨坐在了沙发背上,对着洗碗的沈倦的背影絮叨。 “这是在关心我?”洗好碟子轻轻放到架子上,沈倦转身靠在流理台上,歪头勾起一边的唇角对着池渊笑了笑。 耸肩,池渊不置可否。 休息了一刻钟,两个人言归正传,开了视屏和章越一起。 虽然对于章越早就认识沈倦这一点,池渊感到被欺骗了很不开心,但总体来说,三个人的商讨还是很成功的。章越负责啊啊啊啊啊嘤嘤嘤嘤婴,池渊负责附和嘿嘿嘿嘿嘿吼吼吼吼吼,而留下的沈倦就肩负起了从两个人神经质的笑声和各类小八卦里抓取信息的重担。 等到能大致勾勒出章越的理想婚礼之后,沈倦毫不犹豫的扣上了iPad。 “没想到他们的婚礼竟然这么着急。”池渊看着沈倦在纸上写下的几个关键点,若有所思,“不会是齐景家里又给安排相亲了吧?” 池渊原先听章越抱怨过几次,齐景家书香世家,对于齐景进入这个行业就有诸多不满,更不消说最后还带了个男人回家。 这次他父母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你说什么都没用,人也不见,话也不听,反正我们心里就是默认着你还是单身这个事实。齐妈妈更是撺掇着一群小姐妹,天天给齐景到处找姑娘喊他回家相亲。 “差不多吧,可以这么说。”沈倦想了想,点头。 “真够倒霉的。”池渊忍不住吐槽。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摊了摊手。 “我和助理联系了一下,明天你先带着章越去看看场地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沈倦放下手机,转向池渊。 靠在沙发上懒懒刷着微博的池渊对着沈倦比了个OK。 他自从闻安和的事情之后就很少上微博,就连后来自己跟着章越上了一会头条都不知道,还是前几天打开的时候看见自己再一次被刷爆的提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不过群众的愤懑,来得快也去得快,发现池渊不管怎么着都没有表态的意思后,也就消停了。闻安和也再没有出来蹦跶过,世界是难得的消停。 “你真不再休息会儿啊?”池渊抬头,看着沈倦,指指自己旁边的躺椅,“来躺会儿?” A市深秋的天气一直很好,温度不高阳光却暖人,透过窗棱洒在小几上。上头一个粗陶的杯子里泡着茶,泛着微微的黄色。 这么好的环境,他看了都想睡。 沈倦看池渊也懒懒的样子,没有拒绝,只是走到了紧邻着池渊身边的长沙发上,闭上眼睛。 一时间,整个空间里静到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芝麻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窜到了躺椅边的一个软垫上,整只猫蜷缩着晒太阳,鼻息吹的胡子在半空中一颤一颤。 这个时候,池渊莫名觉得心安。 听到沈倦规律的呼吸声,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但男人的眼睛还是规规矩矩地闭着,睫毛垂着,长而直。阳光打在他的脖颈间,露出漂亮的弧线。 鬼迷心窍一般,池渊打开摄像头。 对门的喵先生_10 很快,苦苦等待着池渊归来的吃瓜群众们看到他们的特殊关注里提示了一条新的动态。 池渊:适合补觉的天气。 配图里是两只修长的手。一只规规整整地摊平放着,另外的却傻了吧唧地比了个yeah的手势。一道光束打在中间,显得温馨而平和。 撩完就跑向来是池渊的看家功夫,发完之后他就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到了一边,自己也学着沈倦的样子工整躺下。L型的长沙发两端,一横一竖两个大高个儿,极其和谐。 那氛围舒服到连沈倦都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 而池大老爷醒来的时候,沈倦已经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餐了。 坐起身来掀开沈倦后来给他盖上的小毯子,摇摇晃晃听着沈倦的话走到了洗漱间里淑了个口,池渊又跌坐回沙发里,两眼焦都没对上地看着沈倦边框模糊的背影。 旁边本来乖乖的芝麻糊见突然来了人,龇牙咧嘴地就开始往他裤子上挠。 “啧。”池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打着舌头对着它招招手,“你妈正做饭呢,别闹,到爸这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奠定了凌晨更新教主的地位。 裸更得就是这么自信。 喜欢的话还请各位老爷踊跃收藏23333,又觉得不好的地方,大声告诉我!我很知错就改的!真的! ☆、反击 正端着炒菜出来的沈倦听到这话,笑意渐深。 把菜放在餐桌上,他解开围裙挂在一边:“孩儿他爸,吃饭了。” 池渊回看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在一起,池渊皱了皱鼻子。 菜色清淡,做的却也精致。和卤肉饭缠绵了长达半月之久之后还吃了一晚上烧烤的池渊觉得自己在不管心灵还是身体上都得到了治愈。 沈倦一大早就去了市场,和一群早起的奶奶一边唠嗑一边拿到了最水灵的菜,后来见池渊睡得熟,他就干脆处理得愈发细致,怎么复杂怎么来。两颗娃娃菜都是熬了浓浓的金汤往上浇的,更不消提那一锅高压锅压好放在炖锅里炖烂了的鸡汤。 池渊足足添了三碗饭,最后还央着沈倦用鸡汤下了两碗面才罢休。 到最后,沈倦看着还意犹未尽的池渊,艰难地收回视线做了个拖延,当机立断收拾了碗筷。 就跟池渊完全不能理解睡不饱觉的感觉一样,沈倦根本就不知道人为什么需要外卖和泡面这种东西。他从小就喜欢跟着外婆进厨房,平时要是有时间闲下来,自己也喜欢钻在厨房里研究些新奇的小菜色。到后来在英国的时候,他的沈记小厨房在学生和同事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不少学生在最后做paper的时候都干脆赖在他这儿扒着门框打死不走。 “我还没吃饱呢!”池渊扶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好好好,等会儿下午再给你做点别的。”沈倦给他递了碗酸奶冻,“慢慢吃。” “要不我来洗碗?”扶墙走到沈倦旁边,池渊假装自己仍旧很热心的样子。 沈倦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拿着块海绵泡沫细致地抹着盘子。“我来就好。”他手上的这套盘子还是找了很久才淘回来的,并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那感情好。”池渊客客气气地用沈倦早上给他的杯子倒了水,乖乖窝回沙发上掏出手机。 作为一个网瘾少年,他的周末时光基本没有什么例外,全部都是跟着手机度过的。处理完了各色工作消息之后,池渊一边逗着冲上来宣誓地盘主权的芝麻糊,一边和工作组里的人聊天。 游戏再过三天就要正式开始公测,内部的准备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配合宣传组的那些人最后再给群众们打一拨鸡血。 当然了,池渊今天的那条微博毋庸置疑成了最大的推手,发现池渊在群里了之后,一番人简直是狂轰滥炸在求真相。 摸着一点儿都不心甘情愿的被强按进怀里的芝麻糊的头,池渊偷笑着看着他们跳脚。 这时候,群里宣传组的老大给了他一条私信。 “周末有空么?” 池渊两只手打字,速度飞快:“有啊,要配合做什么宣传么?” 那头飞快回过来了信息:“先前说过要做的微访谈,你看看方便一起么?”微访谈是很早就放出去的消息,目的就是要在公测之前最后炒一波,顺便带着给铁粉一些福利。宣传组当时想着池渊在微博上拿风口浪尖的状态就没敢找池渊一起。 但无奈池渊的煽动力实在太大,并且本人似乎根本就对那些舆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就让她不得不生出点物尽其用的心思了。 “没问题啊。”池渊回复,“你告诉我时间,我腾出来就是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网上那些有的没的。”沈倦洗好碗,端着盘水果放到了池渊面前,自己也跟着坐下,端起iPad。 “既然都是有的没的了,有什么好怕的。”池渊耸耸肩,站起身,“宣传的那些人喊我做个微访谈,在你这边不方便,我先回去了。” 沈倦点点头,也没起身送:“要是想的话,晚饭过来吃吧。我留了点鸡汤,打算熬着做泡饭。” 忙不迭的点头,池渊笑嘻嘻地回了。 微笑着看他关上门,沈倦靠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想了想,找到自己还是买iPad的时候在店里店员帮忙下好的微博客户端,点进去注册了个账号。 于是乎,在池渊那早就无视了的,炸开锅似的,新粉丝提示里,多了一个没有动态也没有活动记录,关注列表里只有他一个的类似于僵尸粉的人。 名字还大咧咧得就叫沈倦。 微访谈开始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按宣传组的话来说不出意外的话基本能在四十分钟内结束。池渊盘算了盘算,觉得在这个饭点去打扰一下沈倦还是比较可行的。 既然大家都在试着处处的阶段了,吃顿饭增进增进感情总是没错的吧。 这么想着,池渊站到一尘不染的厨房里,开着油烟机抽了跟烟,打了几通电话叫上胖子几个一起联系了几个市区附近的小礼堂,记下来做好笔记打算明天跟着章越一块儿去看看。 想想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小白菜没过几天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池渊还真是好心酸。 正想着呢,罪魁祸首就给他来了条短信。 池渊有点疑惑地点开。 齐景和他的联系并不多,两个人往往是章越攒饭局的时候才能见着一次。平时别说唠嗑了,就连基本的通信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当然了,这次齐景的语气也没柔和到哪里去,只不过短信的内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访谈端着点,小心被下套。” 池渊在网上从来就不是个平和积极正能量的偶像形象,有话直说有表情包就斗图一直是他人生的信条。他的性向,他的事业走向以及他的私人八卦,真的就承认,假的就直说,自觉自己并不是个什么影响力巨大的公众人物,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但他最近本来就不怎么太平,更不用说几个小时前还一时冲动上去秀了个。 这下闻安和那楚楚可怜的形象基本就是站稳了。 但要是能让齐景来发短信提醒的事情,那就一定不会是小事情了,池渊下意识的就觉得,今天一定能出点什么幺蛾子。 从冰箱里拿了罐咖啡出来,池渊坐到了书房的桌子前,打开电脑。 访谈有序的进行着,几个工作组的人和池渊一起基本都挑了些有关游戏的专业问题回答,由于游戏改版,和几个重量级的写手和团队进行了合作,在人设和剧情方面,早就钓足了人胃口。今天池渊算是半正式的第一次放出了一部分人物改动后的造型,而宣传团队适时地表示转发抽奖得公仔,一瞬间首页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为了定制的一千个小公仔,首页在一个小时内贡献出了十几万条的转发。工作组里的人忙里偷闲在群里吐槽说还好自己偷偷留下了一个,不然估计以后连出黄牛价都买不到。 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还有十分钟就要结束,池渊抿完最后一口咖啡,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眼角啪嗒啪嗒抽了两下。 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池渊放慢了回答的速度,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刚划开了屏幕就看见飞速在刷屏的微信群消息和数目不断在增长的信息。他皱着眉头,拒绝了打过来的电话,自己找到微博热搜里。 河山手札游戏公测稳稳占据了四个头条位置,中间夹着一个旁边标注了“爆”模样的图标的词条。 代言人表示已卸载。 对门的喵先生_11 想都没想,池渊就飞快的点了进去。 河山手札请的代言人程拓柏是现在当红的小生,出道后在几部电影里多以武打的形象示人,长得是一脸霸气而正义。 飞快地浏览了几个大V的通告,池渊大概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基调了。 程拓柏代言游戏:实属签约无奈,自己已经卸载。 “我是一个追求着感情忠贞的人,我也始终相信,在感情上的态度能代表着一个人的人品。很可惜,河山手札这个游戏的开发者让我感到很失望。不管是作为一个玩家,还是一个合作者,我已经感受不到他们所声称着的热血和热情了。”大概是在一个娱乐节目上的小采访,程拓柏手拿着话筒,一脸痛心。 内心飞快掠过千万头猛犸象,池渊又是无语又是生气,看到公关部紧急发来的,说要延长访谈时间的规划,他表示同意。 “水军就不用买了。”手机夹在颈窝处,池渊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这种矫情小二椅子,我一个人就能怼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still凌晨... 大家看得喜欢的话,对的我唠唠叨叨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话 收藏吧留言吧让我看到你们的爱吧!么么! ☆、今天不更 今天!遇到了!一个!汉子! 我想倒追 你们快来阻止我 哦天哪我要疯了 今天班聚之后又看了电影 实在是更不了了不然这个凌晨估计都要跟沈倦睡觉时间一致了 一万分抱歉 我爱你们 明天争取在你们的饭点更文 么么哒 ☆、靠山 微访谈被瞬时延长了半个小时。 池渊先是给沈倦去了个信息,告诉他不过去吃了,接着又扑向了战场。 把程拓柏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两边,再回去的时候,果然看到有人在疯狂的刷问题,满屏全部都是程拓柏个小贱人的名字。 池渊在心里不知道竖了多少个中指,但面上还是不紧不慢地回复了几个和游戏有关的问题,执着于和粉丝们讨论这个游戏的布景和音乐。 以至于等到沈倦来敲门的时候,池渊都还没有找到一个良好的反击怼回去的时机。 池渊也没有好奇沈倦怎么会来,直接就把人带到了书房的电脑前,狠狠一指:“做了他!” 沈倦嘴角噙着抹笑容,脱了外套递给池渊,自己坐到椅子上,扶着办公桌一滑直接到了电脑前白皙的手指架在黑色的机械键盘上显得格外醒目。松了一口气的池渊自己则手一撑,坐在了办公桌上,趴过去盯着电脑屏幕。 只见沈倦在刷屏似的的问题里精准地挑到了一个满嘴火药味的喷子。 ID还特别好辨认:程拓柏是命翻了个白眼,池渊默默地心疼了一下这个可怜的小粉丝。 程拓柏是命:绑着柏柏炒作的垃圾游戏!圈钱还没圈够啊放过柏柏好么,这种人渣出品的游戏有什么资格让柏柏代言,妈的渣男池渊死全家,甩了闻安和还好意思出来秀恩爱,请你原地爆炸好么。 …沈倦毫不犹豫的点开了这条,盯着看了一会儿,两个人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 池渊砸吧砸吧嘴:“我突然有点想买水军了。” 沈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等会儿就淹死她。”说着,他两手交叉活动了活动手指,放回键盘上后敲打的速度那叫一个气壮山河。 池渊:既然合作中存在着这么多的不愉快,程拓柏,那我方在此声明单方面解除所有合作关系,违约金由我方一力承担。 池渊看到的时候,就愣了。 程拓柏虽然算不上多大牌,但当初签合同的时候给出的价位却也不低。至于违约金,七七八八合算下来也是奔着八位数去的。沈倦这一句话,就等于签出去了一张上千万的支票。 “后面的话,你自己来。”沈倦把键盘挪给池渊,“爱怎么说怎么说,摊子我来收拾。” щ(Дщ)好粗壮的大腿!池渊毫不犹豫地接过键盘放在膝盖上,噼里啪啦地埋头打字。 沈倦则支着下巴,宠溺地看着池渊的侧脸。敢让池渊原地爆炸?那我就让你的命原地上天。 这么想着,他就看见了池渊潇洒地重重敲下回车键,而他手机也挑出提示,你的特别关注更新了一条微博。 划开,沈倦快速掠过了自己公事公办的那一部分,仔细看着池渊明显恨得牙痒痒的回复。 至于我的私人问题,我也不愿意和程先生过多讨论。我坚信着一个人在对待合作的态度上能代表一个人的人品,程先生这个人让我在不管什么方面都非常失望。至于我会不会原地爆炸,我想这种报应更应该给绿了我一头□□大草原的人。 “噗。”刚拧开了瓶矿泉水含了口水的沈倦差点喷在了电脑的屏幕上,被池渊疑惑地一瞪憋回去咳得惊天动地。 池渊看他耐于涵养不敢大声咳出来憋得脸颊通红,摇了摇头跳下桌去给他拍着背顺气儿:“就你这还想跟我处呢,哪天别憋出病来。” 仍旧在咳的沈倦艰难抬了抬头,甩了池渊一个眼刀。 但耐不住池渊站得高啊。沈倦这小脸红得跟滴水似的,眼睛湿哒哒的抬头看他,这和抛媚眼在在实质上根本就是等价的。 勾引!就是勾引!看把你能的! 沈倦终于止住了咳嗽,靠在椅背上,轻轻喘着气儿看着池渊。 “要喝水么?”始作俑者丝毫没有愧疚心,双手靠后撑着书桌眨巴眼睛看着他。 虚弱地摇摇头,沈倦拒绝了这个贴心的提议。 池渊也没什么反应,关了微博的界面。自己仍旧跳上桌子,顺手打开了音响。 他在家里有放CD的习惯,所以打开的时候它就自动沿着上次的记录继续往下 Let's play a game Where allthe liveslead can change Let's play a game Where nothing thatcan see, the same 声音带着点哑的男声在钢琴的伴奏下状似随意的发生,低沉安静。 “Au Revoir”沈倦问。 惊讶地回头,池渊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听这种?”除了几首烂大街的歌之外完全不出名的流行摇滚乐队,池渊没想到池渊竟然知道:”我还以为你只听什么交响乐呢,那种威廉退尔进行曲什么的。” 对门的喵先生_12 …沈倦脑内顿时想出了自己一边看书一边听着那噔噔噔噔的感觉。 说实话比较一言难尽。 两个人似乎都在脑补那场景,瞪着看了会儿,都笑了。 “你做饭了么?我都饿了。”话是这么问,但池渊抬脚就往门口走。沈倦看到他落在桌上的手机,笑着拿起来跟着往外头走。 进了门之后,池渊就看见一只黑乎乎的小屁股对着自己,正主正呼哧呼哧地也在吃泡饭。”它似乎还挺喜欢那味道的,就给他吃点儿。”沈倦以为池渊是疑问自己怎么给猫吃这个,顺便解释。 但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的池渊心里完全就不是那个意思:“它给吃了这么多!我吃啥啊!” 听到这话时,沈倦刚好用了个小锅端着东西出来。 “…不够还有,饿不着你。” 但沈倦似乎还是低估了饿了良久的池渊的饭量。自己匀了他不少之后池渊还是一脸的欲求不满地端着碗看他,让他不得不拿出了下午闲着做了打算明天当成点心给自己姐姐带过去的小蛋糕出来,池渊铲走一半才算罢休。 “你这食量,在男人里。”池渊竖起食指冲他摇了摇,“啧,不行。” 沈倦没有反驳。他本来吃的就不多,后来工作忙睡得少,他也没剩下什么心思吃饭,做得再精致,他也就只能吞下那么几口。撑着下巴把筷子搁在碗上,他笑:“这样多好,我省下来就给你吃了。” 池渊见沈倦那身子单薄体态清癯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是突然哪里来的大男子主义气概就立刻充斥了全身,站起来就走到沈倦身边收拾碗筷,自觉自发承担了洗碗这个重任。 沈倦看他积极,心里着实心疼了一把自己的碗筷之后也还是安安稳稳地坐着,和池渊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 突然就感觉自己兜里一阵震动,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是池渊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公关部大姐。 他挑了挑眉,征得了池渊同意之后接起了电话。 “喂。” “池渊你他妈发什么发啊!见鬼啊你知道违约金是多少吗你付得起么啊!?你这样要我怎么圆回来,你要我怎么和大boss交代!大姐我要结婚了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个当口害我!到时候打boss把我炒了结婚礼金孩子奶粉钱你出啊!?” …沈倦适当地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等到那头安静了之后才开口。 “是我,沈倦。” 他清楚地听到那头传来了一阵简直要炸开天灵盖的尖叫声以及手机急速的落地声。 翘起二郎腿,他平静地举起手机等着。 大概过了两分钟,那头的手机才被捡起,话筒里的声音瑟瑟发抖:“沈...沈总…” “恩。这件事情是我授意的,你们不用干涉。对,没事。”沈倦干脆地否决了她颤颤巍巍提出来的温和的解决方式。 “好,就这样。对了,你去告诉公关部,今年辛苦了,奖金翻倍,对,真的,就当我给你的礼金了。” 挂下电话,池渊刚好擦着手走出来:“怎么了?” “没事,夸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了SSR 今天和喜欢的男孩子说了话 今天的我很开心 ☆、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微博啦大家关注嘛关注吧关注吧 ID码字的那个鹤峥 在文案里有链接,大家一起关注嘛! 你的感情小电台,种草小能手 我在等你啊 微博上的事算是暂时过去了。 第二天池渊陪着新婚热烈的章小越看完了教堂之后逛了一整天的街,买这买那吃东吃西,他又不好打断,只能一边帮着章小受提溜东西一边陪着走断腿。回家睡得天昏地暗,不情不愿的在礼拜一黑着整张脸去上了班,派头十足地和程拓柏解了约。 那股起床气直到沈倦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都没彻底散去。 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文件的沈倦听到关门声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了面如菜色眼神如索命般的池渊,不禁惊讶道:“你这是闹哪出?” “别提了。”池渊也不客气,走到会客小沙发旁边蹦上去缩着,无意识地抱怨,“昨儿陪章越逛街逛地腿都累劈叉了。那败家小娘们儿,刷了小十万的东西,看得我真是心惊肉跳的。” 沈倦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但没说话。 “叫我来啥事儿?没事儿我回去补觉去了。”池渊嘟嘟囔囔,但明显更留恋总裁办公室要更高级更软和一点儿的真皮沙发。 沈倦当然也留意到了,走到自己的休息室拿了床毯子出来给他盖上:“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姐姐今天出院,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去家里喝个满月酒。” 沈怡生了大大胖儿子之后一直在月子会所整天吃吃喝喝睡睡,把工作全推给了弟弟也没什么愧疚心,把自己和儿子养得白胖白胖的,心情良好地就要在家摆个满月酒。 池渊自己抱着个枕头已经迷迷糊糊:“沈总?好啊…去…” 当时自己这个项目是心不甘情不愿打死不想卖的,但沈悦似乎也吃了衬托铁了心想要。她也耐心,自己上门来和池渊谈,开足了条件给足了尊重,才让池渊最后松了口。 现在池渊想想,倒还真的挺感激她的。 沈倦点点头,走到一边关上了窗,安静地站在高处俯瞰了会儿下头的车流。良久,他才抬了抬嘴角,拿出手机划开,刚入眼就是他和姐姐的短信记录。 ——你家那口子答应了没,来不来给个话啊?你别说我这么好个由头他都拒绝了!笑着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池渊,沈倦回复。 ——来。 那边接着短信的沈悦立马在家里忙活开了,指着刚开门回家急着抱儿子的老公:“你!快去!小倦要带相好的回来!你快去外头买点什么花花草草的!快点!” 还提着一只鞋的徐副省长:… 算了,老婆最大。默默把鞋穿回去,他默默转身掩上了门。 家里几个阿姨也没好到哪里去,买菜的买菜打扫的打扫,沈悦甚至还打电话请了市里最好的酒店的大厨来亲自掌勺。 自家弟弟终于谈恋爱了,居然还主动汇报想要带回家来看看。 这事情大了去了! 于是沈倦带着池渊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 姐姐抱着外甥,后面站着姐夫,家里几个佣人全部都站到了门口,围着白围裙弓着身子。 池渊目瞪口呆,手上拿着的给孩子的小玩具都差点掉了。 从进来开始,池渊就一直在接受着暴击。 湿地旁边是什么时候开的楼盘啊,着小区尼玛也太大了把。我去这建筑还是平层,妈的一户都有四百方了吧。 我的天好大一片树林,等等为什么往里面走,我去沈总坐拥这一整片林子!? 对门的喵先生_13 还有...那个沈总身后的男人,为什么如此眼熟!?为什么和电视上前两天刚刚下乡视察的某领导如此相似!? 惊恐地转头看着沈倦。 卧槽,权贵啊。 本来以为是来参加个什么晚宴的池渊,进门才发现,这里除了这一家人,只有他一个外人。 坐在沙发上接受着沈悦爱的凝视,池渊简直是如坐针毡。 “小池的项目我一早就看好,现在果然,你看反响这么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沈悦看着池渊那就越看越心花怒放。 “嘿嘿…嘿”池渊背后冷汗涔涔,“添了很多麻烦…” “没事儿!”沈悦一巴掌拍在了他肩膀上,豪气冲天,“那种人,姐姐帮你怼他!” 旁边的徐洛抱着儿子满脸无奈地温和笑着,和池渊在空中进行了一次眼神会晤。 “池渊,你进来帮我一下吧。”沈倦从厨房探出头来,适时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客人帮什么忙!”沈悦按着池渊的肩就不让走,怒目横视远处的沈倦。 “没事没事,沈总别见外。”池渊见状连忙起身奔向了厨房,站在暖光下围着围裙温柔看着他的沈倦简直就成了天神一般的存在。 留下背后拖着下颚一脸满足的姐姐:“你看看人家,多般配,俩大高个儿,多好。希望儿子以后像他舅舅,可别像你了!”笑的仍旧满脸无害的徐洛抱着儿子点头,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一米八三和一米九二的实质性区别。 “你这明明是家宴!”站在厨房里的池渊一脸不乐意地拿手肘撞着炒菜的沈倦。 大厨来基本处理好了大菜的食材,而下锅这种事情,沈悦想想最后还是交给了沈倦,至于目的嘛,自然是要突出自家弟弟的贤惠之处来了。 沈倦专心炒菜,低声应了一声算是安抚炸毛的小池同学。 没什么可干的池渊只能站着,双手端着空碗等着沈倦那儿的菜出锅。 站在背后盯着沈倦的背影发呆,池渊发现这男人还真的是好看。正面长的好就算了,连背影都这么有杀伤力。这腰窄的,这腿长的,这曲线流畅的,啧。 冷不丁的,他就被手上突然重量翻了一倍的碗给惊到了。被烫得刺手的池渊连忙跑着把碗端出去工工整整摆在前几道菜的旁边,吹着手指回房间的时候忍不住给了沈倦一小拳。 佯装受伤的沈倦捂着肩膀,揪着眉头委屈地看着他。 “别跟我装!”池渊叉着腰颐指气使,“给我湖回去做饭去!” “好好好,我去我去。”把锅和铲子在冷水下头冲了冲擦干净,沈倦重新站会远处,而这次池渊则干脆站到了他的旁边。 两个人之间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池渊的小腹甚至能感觉到池渊手肘的上上下下的动作。 一时间,气氛又不住升温。 外头偶尔路过的几个阿姨都捂着嘴偷笑,说这两口子感情真好。 “你看,他们都说我们是两口子了。”池渊用嘴叼过沈倦夹过来的炸排骨,“还说要试着追求呢,不要脸。” 沈倦笑着应下,用指腹抹过他的唇边:“我一直是奸商啊。” 池渊接受他的速度让他受宠若惊,他本来还想着他走脱闻安和的阴影要很久,可没想到现在看来,倒是闻安和给了他不少助力。 即使两个人现在仍旧暧昧不明,但至少,他能感觉到池渊那朦朦胧胧的好感。 就算还没到相爱的程度,但再等长一点时间,谁能说结果呢。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池渊在后来甚至还获得了抱一抱那个新生的孩子的机会。软软的肉团子缩在他的僵硬的臂弯里,睁着眼睛噗嗤噗嗤地吐口水。 沈倦站在他的身后,用手指点着他脸颊上的肉,似乎有点紧张。 “我和徐洛也忙,以后这孩子少不得要和你们待点时间。”沈悦被徐洛搂着站在旁边笑,“他还挺喜欢你们。” “真的!?”池渊有点兴奋。这个孩子长的是真的好看,都说外甥像舅,池渊看着这傻乎乎的肉团子的眉眼,努力寻找一点点沈倦的痕迹。 “真的。”徐洛点头承认,“遇到不喜欢的人他会装睡。” …还真是实诚。 抱着孩子坐到沙发上,池渊脸头都舍不得抬,嘴里咕叽咕叽地念叨着些什么逗他,孩子也喜欢他,黑豆子似的眼睛眨都不眨,直盯着池渊看,让一旁的亲爹都有点嫉妒。 沈悦和沈倦两姐弟站在厨房里,看到池渊那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以后准备要孩子么。”沈悦抬了抬嘴角,帮忙收拾桌子。 “恩,他喜欢。”沈倦把碗放在水池里,自己卷起袖子。 沈悦笑着摇头:“那这是不回英国了?” 沈倦当初回来的时候只是和学校请了半年的假,和沈悦说好的也只是帮她代管公司到孩子两个月为止。 沈倦洗碗的手顿了顿,继而摇头:“恩,不回了。” 他对自己在什么地方本来就没什么太深的执念,在英国只不过是偷懒贪清闲,偶尔上上课,改改论文,自己一个人活得自在 但现在,拖家带口的,实在不大适合继续出国了。他以这个理由,前两天就和大学递交了辞呈。 ☆、告白 作者有话要说:  跟大家说个好消息吧 我签约签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喜气洋洋地来更新 发现昨天在热门事件点更反而看的老爷不多,没有充满爱意的评论让我很心碎 大家要是喜欢小池和沈倦的话 还请不要大意地收藏收藏评论评论啊啊啊啊啊 池渊当然是不知道自己给沈家做了个天大的贡献,继续逗着怀里精神劲儿十足的孩子,偶尔还和徐洛搭上两句话。 “公司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沈悦站在一旁切水果,“原来也是想着你身体不好,也不喜欢这里,我才代的劳。现在你回来了,手上的这些事情我也可以慢慢交给你了。” 沈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不过你这追人的进度有点慢啊。”两句带过了正事儿,沈悦又开始执着于感情问题。在她的心里,小情侣发展发展,就应该黏糊糊的片刻不离,一会儿要亲亲一下要抱抱的,这才是相处之道。 … 其实沈倦也觉得。 都是成年人了嘛,419都不稀奇,结果到他这儿,他连人手都没敢多碰一下。 “你就是太含蓄了。”沈悦下定论,“这事儿你不能跟咱爸学啊。” 对门的喵先生_14 当初老头子就是礼礼貌貌,绅士到了极点,连点情话都不敢怎么说,让沈家妈妈一通苦等,直到婚礼才羞羞答答地牵了一下新娘子的小手。会的。”收拾好了手上的东西,沈倦果断打断了沈悦的各种联想。 “那你可得加把劲儿啊。”最后扔下一句姐姐的嘱咐,沈悦就出了厨房找儿子去了,留下沈倦一个人靠着流理台若有所思。 肉体关系…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啊。 沈教授如是下定论。 在回家的车上,池渊就看着沈倦一直保持着可疑的沉默,虽然车速依然很稳红绿灯也一个没闯,可他就是觉得沈倦心不在焉。 于是乎,堵在高架上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沈总难为你了?” 在他目前所观察到的各个方面,沈倦似乎还并没有被什么事情为难过。 沈倦摇摇头,右手扶着方向盘,食指曲起,一下一下慢慢敲着。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车里显得很清晰。 很久之后,池渊才听到沈倦有点不确定的声音:“我过两天,准备去英国处理一点事情。” 知道他还有后文,池渊耐心地等着。 “你…要一起去么?就当…度假,或者,散散心吧。”沈倦似乎有点紧张,双眼直视着前方,声音有一点难以察觉的颤抖,“牛津,风景挺好的。” 他一直喜欢做稳妥的事,做好完完全全的准备,然后不费周折不必担心结果地一举拿下。 可在池渊这儿,他却是处处给自己挖坑挑,时不时就心惊胆战地吧自己归到被审判的行列里去,变成现在这个让他极度不自在的场面。 但还好池渊并没有做出什么惊讶后者为难的反应,而是诚实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日程表,然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好啊。” 倏然松了一口气,沈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转头看着池渊只是笑。 池渊觉得这哥们儿真的不地道。 知道自己长得好还到处招人家,这种坏习惯在古代都是要被砍头的!在旧社会是要被浸猪笼!还笑!牙都露出来了,眼睛都没了!妈的但还真是好看... 池渊遇见过的好看的男人是真的不少,他自己就坐拥了一个佼佼者整整八年,但沈倦的感觉却又与那些人不同。 他一向认为做人,两个品质很难得。帅而不自知,豪却不在乎。 偏偏沈倦两样都占上了。 他并不在乎自己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意于去知道自己是被如何评论。就像是和左右人之间都隔着一层玻璃一样,他有自己干净的一方小空间,不打扰别人,也不容侵犯。 一时间没忍住,他看着沈倦淡色的眸子,问出声:“前面还堵么?” “恩?”沈倦不知道池渊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地往前看了看出了事故堵成腊肠的高架,“挺堵的,你应该也不着急着回去吧我…” 话没说完,他的嘴唇就没了能动作的余地。 池渊的嘴唇有点儿凉,打开他口腔的时候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对方似乎有点急切。 沈倦侧身,抬手把池渊搂在怀里。池渊也没反抗,跟着他的动作靠进了他的怀里,手臂揽上他的脖子,贴得越来越靠近。 一吻终了,两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 额头抵着对方的,沈倦短促地又在池渊的嘴唇上盖了个戳,池渊毫不犹豫回了个带响儿的。 一时间,气氛升温的速度超乎了两个人的想象。 池渊想开口,却被沈倦的手指抵住了嘴唇:“让我来说。” “池渊,和我在一起,你决定好了么?” 看着干什么都必须要正正经经过场的沈倦,池渊难得认真地点点头:“是。” 他不愿意为了那些什么狗屁的社会公理去违背自己的意愿。 上一段感情早在进行时的时候就耗干净了他的好感和爱情,他收拾好了心情,打包好了所有过去和闻安和道的别,仁至义尽。 终于,在交警处理好了现场之后,这对儿小夫妻已经完全达到了沈悦的要求程度。 是,就连换挡的手都是交叠着的。 回去了之后,池渊就坐在书桌前翻开了日程表,调动来调动去,终于在二月,加上公休的假期,硬生生个自己凑出来一个二十天的大假。 河山手札换代言人的新闻在沈倦的控制下并没有翻出多大的水花,公关也花了不少手段,刻意减轻了舆论的讨论,反而又大力宣传了一波游戏。 池渊只知道沈倦在但是是忙了有好一段时间,但至于背后挖出来点什么,他并不想关心,只是一心扑在了游戏上。 池渊的工作在公测之后又多了不少,根据玩家的反馈,他拉着一帮子人加班加点改进了几个争议比较大的地方,元旦正式推出之后,反响很不错。 池渊想着趁热打铁,带着自己原来的一帮程序猿们在公司里玩儿命加点,回了家也是对着电脑敲到大半夜,游戏的几个小环节是越做越好。但他自己就不行了。没两天整个人就跟纵欲过度一样,眼下青黑脚步虚浮。 从临市出差回来的沈倦看见了之后,止不住的心疼。 借着自己是老板的便利,沈倦想着既然也不能拦着人家加班,就只好自己也留下来看看报表做做投资项目规划。看到池渊起身的时候他才磨磨蹭蹭地收拾办公室,最后在地下车库和等着他的池渊碰头。 回到家之后那就更是得寸进尺,用池渊的话来说就是舔着张老脸打死都要进门。每天穿着睡衣抱着芝麻糊就准点站在门口等他开门,进来之后就毫不见外地把猫一扔,自己钻进厨房热牛奶做夜宵。芝麻糊偏生还聪明,每次都能准确地摸进他的书房,窜上桌子往键盘上一趴,长尾巴扫在屏幕上,整个猫把显示屏是挡得叫一个严严实实。 然后池渊就会被他的主人,名正言顺的,以反正你也做不了事情的理由,叫出去。 他就算心里再憋着一肚子赶进度的火,在看到沈倦端着碗,旁边放着还冒着热气儿的牛奶之后,也都不存在了。 今天沈倦来的比平常晚了一些,来敲门的时候,池渊已经自觉自发地等着了。 照例给他煮了点小点心,沈倦招呼人过来休息。 但池渊今天似乎并不想配合,走过来的时候拿掉了他手上的碗,整个人就倾身蹭到了他怀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池渊微微曲着腿,双手环抱。旁边的芝麻糊看俩人腻歪地这么热闹,歪着头挠了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跳到了沈倦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池渊。 “累。”池渊拖着声音抱怨。 “明天就休假了。”沈倦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嘴唇蹭在他的耳朵旁边,吐出的热气儿温柔地擦过他的耳朵,“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英国。” 点点头,池渊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自己披星戴月见鬼一样地加班到现在,挤出来的假期他怎么能不期待。 “有电话,去接。”沈倦听到放在餐桌上的池渊手机在震动,轻轻推了推他。 池渊撒娇赖了会儿,却最后也没耐住那烦人的铃声,气鼓鼓地一把推开沈倦拿起手机。 “喂。” “是池渊先生吗?您的朋友闻安和现在正在我们的医院接受抢救…” ☆、交谈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最近...写的不好了吗? 收藏也掉...小天使也不评论了... 我知道大家可能对我的龟速有点不开心,我会努力码字的 对门的喵先生_15 文的有些地方节奏我觉得可能还是过快了,大家会不会觉得在看流水账了,不喜欢了? 总之,我还是会好好努力的,希望大家仍旧爱我【脸红 对了,以后的更新时间我会努力调整到清早,这样大家起床就就可以看更新啦! 池渊的声音有一点微不可闻的颤抖:“出了什么事?” 那头似乎也很忙,说话的语速快得和放炮似的:“高架上连环追尾,病人现在情况不是很好,请你马上来市医院一趟。” 池渊还想开口,那头却毫不犹豫地挂上了。 沈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摇摇头,池渊定了定心神:“闻安和出了点事。” 沈倦皱了皱眉头,问:“要紧么?” “我不知道。”池渊拿起手机,眉心不自觉的攒在一起,冷静了一会儿,“我联系他的助理。”闻安和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和他在一起之后所有的紧急联系人这一栏填的全是他,医院打到他这里来也不奇怪。 但以他们俩现在这个状况,池渊于情于理都不能出现。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沈倦。 沈倦点点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走到一边联系了相熟的医生去了解情况。 虽说分手之后还有感情都是骗小朋友的传说,但沈倦知道,池渊不可能在这种当口撒手不管,这跟爱情无关。 两个人前前后后打点好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池渊撑着额头坐在沙发上,抿着嘴角不说话。听到沈倦走过来的动静之后,抬起头,喉结滚了滚却没说话。 摸了摸他的头发,沈倦站着把人搂在了怀里,池渊整个人放松着靠在沈倦的小腹上,平复心情。 他没有办法否认,闻安和就算是渣出了天,他也是他生命里很长很重要的一部分。 抬手揽住沈倦的腰,池渊紧紧贴住他:“今晚别走。” “恩。”沈倦垂着眼眸,看着池渊头顶的发旋,目光柔和。 池渊的状态明显不大适合做一些第一天过夜应该做的事情,沈倦心知肚明。走进卧室拿了毯子出来,他顺势搂着池渊,两个人坐在阁楼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依偎着。 就像当时两个人坐在露台上一样,安静得没有任何不适感。池渊大睁着眼睛,看着底下漆黑夜色里来来往往的车流。 “我睡不着。”他小声抱怨。 沈倦也清醒得很,轻轻应了一声。 “我和闻安和认识。”池渊掰了掰手指,“都第九年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没办法…“ 沈倦点头,声音很轻:“我明白的。” “我和闻安和,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俩都大一,他追的我。” 沈倦听的很安静。 “我对他本来就有好感,两个月之后就答应了他。 当时他算是正式进了圈子,偶尔能接到秀的邀请。我自己写程序,和几个公司都有合作。两个人手上都有点小钱,一年之后就同居了。” “我们两个都不算什么能好好过日子的人,成天往外跑,狐朋狗友一大堆。家里有厨房,可两个人都不会做饭,每次都能折腾得昏天黑地。我们有一柜子的泡面,有一整个儿盒子的外卖电话。冬天实在没办法了,就买一冰箱的速冻食品,丢在锅里煮成火锅吃。我的学业很重,外面的工作很忙,他也有数不清的事情,有时候采访,到国外的秀场,最长的时候,我们一个月没有见过面。”“那时候的生活很糟糕,可我…很爱他。” 池渊说到这里,身体已经止不住地颤抖。分手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可能并不是那么难过。可现在他已经发涩的眼眶却告诉他并不是。沈倦的手不疾不徐地拍着他的背,才让他觉得好一些。 “我从来没有想过,除了他之外我会和第二个人在一起。可后来,我们越来越忙。他想要的浪漫和惊喜,不没有时间去理会,我想要的安定,他也同样给不起。”说完这句话,池渊痛苦地闭上眼睛,靠着沈倦的膝盖:“我说这些,只想让你知道,不管好坏,他都是我没有办法回避的一个过去。” “我明白的。”沈倦手抚摸上池渊的头发,动作依旧轻缓柔和,“我推迟了行程,明天我陪你去看他。”池渊侧躺着,月光下的沈倦看起来显得白皙而优雅,鼻梁高挺,下颚的线条明晰却不凌厉,一双浅色的眼睛半睁着,认真地看着他。 池渊一时间看入了神,不自觉地喃喃道:“你真好看。” 听多了各式各样的形容,沈倦对这个池渊式的告白还有点新鲜:“哪里好看啊?” 池渊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仍旧没有挪开眼睛:“哪里都好看。”眉毛浓鼻梁挺嘴唇殷红,一双眼睛斜挑着眼角但丝毫不显得刻薄,诱惑起人来的时候,满目的风情。 但想想他平常在公司那种温和得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池渊心里又偷偷窃喜。 想到章越说他是高岭之花,池渊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道章越,章越的婚礼定在了来年的开春。两个人早早地在国外扯了证,本想着张罗着就要办婚礼。可是齐景家不知道怎么却又松了口,说两个人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那就不许结婚结得如此仓促。 于是章越无法,只能在本来要举行婚礼的教堂先订婚,再开始筹备七七八八的隆重婚礼的各种事项。想到修成正果的两个人,又转眼想到自己,池渊一时间觉得有点凄凉。 沈倦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握紧了他的手:“我们会长久的。” 要说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那他们的见色起意明显也会比较高级,毕竟他们起了那么多回。 第二天一早,沈倦就带着闻安和驱车去了市医院。 天气早就已经冷下来了,两个人都裹上了厚衣服,尤其是本来就有点儿畏寒的池渊,直接被沈倦裹成了个粽子才放出家门。 医院的楼下有不少早餐店,冒着热气儿的油条豆浆在清晨的寒气里显得尤为可爱。 沈倦停好车之后从车库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池渊举着两杯豆浆站在门口等他。 池渊身上的羽绒服是他挑的,简单的蓝白搭配看上去很精神,池渊出门又嫌换衣服麻烦,衣服里头就穿着居家的卫衣和运动长裤,站在那儿等他的时候活像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池渊的时候。 似乎也是冬天。章越在他家吃法的时候就说有国内的同学要来找他玩儿,当时他和齐景都还在念研究生,平常事情多得数不清,就放章越一个人出去招待同学。 结果没想到,章越折腾来折腾去发现英国的的食物池渊是什么都是一副难以下咽,摆出一副你过的真不是人的日子的表情。 章越一冲动,就把池渊带进了沈倦家,从冰箱里随便掏出点上一餐剩下的东西来款待客人。 沈倦当时也是凑巧,回家拿资料的时候匆匆一瞥就看见了章越旁边另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儿,正端着他家里最大的,脸脸盆似的汤碗,西里呼噜地扒拉昨天他随手煮的泡饭。碗堪堪遮住了他的半边而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明亮眼睛。 当时沈倦就觉得,这个人真对他胃口。 和记忆中相同的眼睛在他面前慢慢清晰。池渊把手上的豆浆递给沈倦,带着他的手往他脸上捂:“我让奶奶给我重新拿的热的,怎么样,不错吧。” 冷风里吹久了,沈倦的脸早就冻得跟冰块儿似的,现在被这么一热,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 睫毛颤了颤,沈倦留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掉了池渊放在他脸上的手,自己牵住,带着他朝里走去。 见男友的前男友,这件事情不得不说,有点不得味儿。 但谁叫他家小祖宗的心结就摆在那儿呢。 而且,这段时间助理慢慢在查的事情,也让他对闻安和这个人,起了不小的好奇心。 ☆、探病 对门的喵先生_16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凌晨 喜欢的老爷们请不要大意地收藏吧,有什么想吐槽的话也可以尽情说,另外 我的微博也希望老爷们可以关注啊,文案里就有链接 等我研究研究,下次争取能在这里放微博的连接,希望老爷们还不要嫌弃我打小广告2333 ID码字的那个鹤峥 住院部很安静。 探病的人不少,池渊和沈倦和一群人站满了一电梯,手上提着的各色东西撞在一起,互相避让道歉的声音分外滑稽。 闻安和的病房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走廊打出一道光束,看着就让人生出暖意。 沈倦和池渊的手始终牵着,等走到病房前了,沈倦却示意池渊自己一个人进去,自己在外面等他。池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牵着他的手紧了紧,两个人短暂地亲了一会儿才松开对方。等看见沈倦在走廊的长椅上坐定了笑着朝他挥挥手的时候,池渊才敲门。 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池渊就听到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咔哒一声,他就看见闻安和的助理打开了门。 闻安和的助理刚跟他的时候还是个学生,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也是年纪不大的样子。大概是哭过,小姑娘通红了双眼,惊讶地看着他,捂着嘴就想尖叫。 拍了拍她的肩膀,池渊递给她手上拿着的热咖啡,轻声让她去外面休息会儿。 “池哥,你能来真的太好了。”她小声地又开始抹眼泪,“安和哥的状态真的很糟糕…”池渊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侧身让脚步都有点踉跄的小姑娘挤到了外面。 门被轻轻地合上。留下外面还捧着咖啡的小姑娘对着门口长椅上安静闭目养神的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老板满脸的惊吓。 病房里是很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池渊合上门之后轻轻往里走。 病房是双人间,只不过有一张床空着。中间拉着薄薄的帘子,从闻安和的脚步,并不能看见门口的状况。 见助理明明是去开门却良久没有回来,这会儿听到了有点熟悉的脚步声,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谁?” 心里明明有个期冀,却又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抱有希望了。 “我。”池渊应声,走到闻安和的床边,把早上买好的水果放在了他旁边。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池渊看见闻安和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的心情有点复杂,放下东西之后,转身坐在原来助理坐的凳子上,身子随意地向前倾着,两手交叉:“昨天接到了电话,今天就想着来看看你。” 闻安和瘦了很多。 两人分开的时间也过了小半年了,除了在公司见过一次,池渊就没怎么再去关注过他的动向。现在猛然间一看,才发现本来就离标准体重差得有点儿远的闻安和简直是瘦成了一副骨架子。但美人终归还是美人,即使是再憔悴,闻安和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仍旧漂亮得全无死角,看着他的时候睫毛微微颤抖着,深情不减。 池渊抿着唇,支着手撑着下巴,随意地笑了笑。 “你最近…”闻安和过了很久才颤着声音说出句完整的话,“过的好吗?” “挺好。”池渊轻飘飘的回了句,伸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两个人没再多的话可以说,就各自沉默。池渊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坐在一边慢慢给闻安和削,刀刃触碰着果肉的声音一时间成了房间里的唯一动静。 闻安和虽说受的伤并不严重,但医生还是让他第一天好好待着别有动作。毕竟昨天身上也多多少少开了几个口子,现在他只要一动弹就能感觉到身上撕裂般的痛。 可池渊的手离他就那么近,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握着刀柄,不怎么熟练地旋转着苹果,动作笨拙却很用心。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慢慢地靠近,最终覆盖在池渊的手上。 他听见池渊叹了口气,接着削苹果的声音就停了。 池渊回握住他的手,温暖的被包围的感觉让他一瞬间心跳不停的开始加快,他倏然抬头看着池渊,眼神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可池渊只是反手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垂着眼睛小心地盖好。 “池渊…”闻安和哽咽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哭腔,声音拖得老长。 脸上没什么表情,池渊再一次帮他掖好被子,调整好枕头的角度。一起生活了八年的人,无论再怎么生疏,那些熟练的动作根本就抹不掉。 闻安和觉得自己急的已经快哭了,急得自己只能呆在原地,眼看着池渊靠近,然后再抽离。曾经熟悉的味道飞快地飘过,然后又凭空消散,归于虚无。 “安和,我们已经结束了。”直起身来,池渊挡住了一部分太阳,一般的脸暗着,表情不明,“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 闻安和当然知道,在池渊原则最顶上的那一条就是不后悔所有曾经做下的决定。 即使是错的,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池渊也只是坚持。就像为了他公开性向,一个人承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和攻击。 可他既然说了结束,那就是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的。即使不舍,即使深情。 更何况,池渊抛弃的,还是他这么一个人渣。 想到这里,闻安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划过笔挺的鼻尖,低落在被子上。瘦削苍白的,还吊着水的手紧紧抓住床单,青筋直露。 “是我对不起你。”他大口呼吸着,试图让自己话听起来还能相对完整。 帮他拍好被子,池渊像是一个神经质一般整理着自己能触碰到的所有东西,知道所有都无可挑剔之后,才像是刚听到这句话一般。 摇了摇头:“没谁对不起谁的,大家散了而已。” 真的只是,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而已。 闻安和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苍白修长的脖颈在太阳下显得脆弱得不堪一击。 池渊突然很想念沈倦,这里的空气让他每一秒都觉得要窒息。 “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拿起手机,池渊转身匆匆往外走去,脚步凌乱,简直就像是落荒而逃。 “池渊!”就在他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闻安和用尽了全身力气,嗓子嘶哑地喊着他。 他背对着,没说话但也没往外走。 “如果我说…我有苦衷呢。” 池渊的心突然一惊。 慌忙压下那种另他异常不舒服的情绪,池渊叹气,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夺路而逃。 门外的沈倦看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似乎有点惊讶。 坐在他旁边的助理连忙站起来:“池哥!” “恩。”池渊点点头,走过去,“你下午再来吧,让他一个人休息会儿。” 昨天大半夜她刚睡下就被从床上挖了起来,跑医院等手术,办手续,照顾闻安和,连着跨四十个小时没闭过眼的她的确累得很厉害。 更不用说刚和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老板进行了一场客套的寒暄,费心费力。 点点头,池渊和沈倦并肩,转身往外走去。 “池哥!”助理看着他们和谐的背影,想到躺在病房里的闻安和,心里始终有点难过。 池渊回头:”恩?” “你还会来么?”走廊上很安静,小姑娘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就在池渊打算开口否定的时候,沈倦突然揽上了他的肩。 对门的喵先生_17 “他再来的话,我要吃醋了。” ☆、公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 大家看在我这么刻苦的份上,动动手指多多收藏吧 喜欢的也欢迎来微博找我玩儿 ID码字的那个鹤峥 爱你们 两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气温比他们刚来时高了不少,池渊穿得厚,就干脆扒了身上的羽绒服搭在手臂上。 “我刚刚听闻安和的助理说,这附近有挺大一个公园,要不要过去走走。”两个人走到停车的地方,池渊刚打开车门就听见身后的沈倦问他。 池渊想着反正也没事儿,挺乐呵地就答应了。把羽绒服往车里一扔,跟着沈倦就往外走。 两个人都已经开始休年假,平时手上根本脱不开的事情也不用他们来处理了,难免高兴。还没到公园门口呢,沈倦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上了。 这个时候临近过年,街上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称不上空无一人。沈倦转头,看到池渊坦然的深色,自己也笑了笑,回握回去十指相扣。 公园不用买门票,两个人在门口研究了会儿地图就兴冲冲地往里走。 A市的树大多常绿,即使是冬天也不怎么见得萧条。两个人沿着林荫道往深处慢慢走,一路上池渊都挺兴奋,招猫逗狗,还差点跟一只想蹭沈倦的泰迪打起来。 只不过宅男的体力摆在那儿,池渊疯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瘫在了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 沈倦从旁边的咖啡屋端了两杯咖啡出来,自己拿在手上。看着长手长脚上下全部在长椅之外的池渊,无奈地摇头,走过去心甘情愿地在长椅上坐下给他当枕头。 池渊的手臂挡在眼睛上方挡太阳,只露出一条缝隙,和池渊对视。 “我爱你。”他听见自己这么对沈倦说。 沈倦也被阳光照着,眯着眼,伸手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SoI.”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度过,一口英腔地道纯正,让池渊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了各式各样的英剧。他突然就有点想看传说中的那种,绅士穿着长风衣,带着礼帽撑着长柄伞,站在下着小雨的街头吵你微微笑着的场景。 他的沈倦,一定很赏心悦目。 这么想着,池渊笑的傻兮兮地露出了白牙,对着沈倦隔空亲了个带响的。 拨开池渊额头上的碎发,两个人就这么腻腻歪歪地互相看着对方,双手交握,眼神缠绵。 “刚刚不开心。”沈倦下定论。 “恩。”池渊坐起来,靠在沈倦的肩上,“见前男友,能有心情好的么。” 沈倦没听他的敷衍,认真转头问他,“没什么想问我的?” …池渊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闻安和,是怎么签到ZIC的?” 沈倦像是早就想到池渊会这么问,整理了整理思绪,慢慢和他说。“他和另一家公司的高层,恩,有往来。”沈倦尽量选着好听一点的措辞,“但是中间出了一些事故,导致那个人想要封杀他。” “是ZIC的对头?”签到这个公司来,起码说明这里能完完全全护住他。 沈倦点点头。 池渊似乎也没心情知道更多,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就中断了这个话题。他直觉觉得后面有一些事情,他不想听。 “我会让人多打点的。”沈倦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会有什么事的。” 喝完咖啡,池渊反而觉得自己更困了。迷迷糊糊地听见沈倦说了这么一句。抓住他的手,池渊很笃定地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一句。 “你放心,我聪明着呢。” ? 沈倦看着已经睡着的池渊,哭笑不得。 直到琢磨了好一会儿,沈倦才想明白,池渊的意思大概是他不是会吃回头草的笨蛋。 傻。帮池渊调整好了角度,不会被太阳照得难受,他才一个人慢慢啜着咖啡想事情。 他们的面前是很大的一个人工湖,现在天气冷了,湖面也显得有点冷清。有几个似乎是在写生的小姑娘坐在他们的斜对面,叽叽喳喳地小声交流着什么。沈倦似乎听到了池渊的名字,但也懒得起身去管,干脆自己闭上眼睛晒晒太阳,随她们去了。 最近的工作虽然清闲了不少,但为了查闻安和和许家的事,他也耗费了不少精力,睡的时间相比前段儿来说也是只减不增。 池渊一直挺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虽说没问出口,但也明里暗里地搜罗着能让他睡好的东西。什么枕头,什么熏香,什么牛奶的,拉拉杂杂的家里堆了老大一堆。他看到的时候真的是感动,却还是没有办法。 现在有了点睡意,他也就干脆和池渊倚着,能有点儿休息的时间就休息休息。 朦朦胧胧眯过去一会儿,沈倦感觉到自己身前有点儿动静,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几个小女生紧张地站在他面前。 “您。您好!”为首的女生脸有点儿红。 “你好。”沈倦声音很轻,也很礼貌,朝她们温和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在写生,看见你和池老大…一个手痒就没忍住画下来了,想把画送给你们,可以吗?“鼓起勇气,那个女生双手递过来一张水彩纸。 沈倦有点儿惊讶,怔了一会儿,接下了:“谢谢,很好看。” 沈倦倒还真没乱夸,几个女孩子估计是专业的学生,功底很不错。画不大,周围的景色刻画得很随意,但草草几笔却吧已经渲染得很好。中间他和池渊却描绘得分外精细,相互依偎着,旁边还自动给打上了一层柔光,看上去温暖又亲近。 看着他细致地小心收好,为首的那个女孩子大概是觉得她脾气好,又上前了一步,看到沈倦抬头的时候明显有点底气不足。“我们…我们可以发在微博上么…”说出来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她们还是忍不住这份想秀一秀的愉悦。 沈倦想了会儿,点头:“可以。” 反正他和池渊也算是公开了的,只不过外界不知道池渊的男朋友确切的就是他沈倦而已。他们两个都是不喜欢瞒着藏着的性子,新社会自由恋爱,谁管得着啊真是。 她们小小尖叫了一会儿,才跑着走开了。 沈倦怀里的池渊其实早就被几个女生的尖嗓子给吵醒了,只不过懒得动弹。听到她们走了之后,他才磨磨蹭蹭的起来,就着沈倦拿着的咖啡喝了口,清了清嗓子:“我们这就公开啦?” 沈倦挑眉:“不乐意?” 站起身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把空着的杯子扔进垃圾桶里,回神把伸出手的沈倦一把拉了起来,露出个邪魅狷狂的笑容。 “乐意之至。” 两个人订的是晚上的飞机。虽然前头池渊觉得自己这样都算嫁入豪门了小小地抱怨了一下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的专机接送,但在沈倦认真的询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要的时候,还是怂了吧唧地用手机订了票。 虽说有钱,但也不能乱花不是。 飞机按照国际惯例地延误了,池渊坐着无聊,又对沈倦手上的金融报刊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只好拿着玩贪吃蛇。 对门的喵先生_18 直到满屏幕都是他扭七扭八身段妖艳的蛇,他终于也失去了性质。 想了想,还是决定唰唰微博好了。 虽然必然又要承受一波键盘侠的唾沫,但也总比闲着好。这么想着,他点开了微博。 果不其然,他又被顶上了头条。 有时候他就真挺后悔的,自己安心开发游戏就好了啊玩儿什么微博呢,真是接地气给接到地里去了。把他活生生一个普通宅男整成了个公众人物,天天对头条负责,对人民负责。 点开实时热点,他特意避开了他的名字。找了个最火的点进去打算看看发生了点什么新闻,取名孩子取得这么有噱头。 叫——我爱的爱情。啧。现在的新闻通稿写起来也真是不容易,他忍不住吐槽。 但一戳进去他就傻了眼。 那明晃晃晃在首页,无数#包围着的话题,起源地竟然就是他和沈倦下午的那张照片。 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池渊现在也学会淡定了,点开来自己赏析了一下,池渊觉得妹子们照的角度真不错,修图技术也好。 画面上的两个人不腻歪却缠绵,一个笑的温柔一个睡得毫无防备,有光打在他们的侧脸上,更加柔化了氛围。 没忍住,他自己也点开转发的页面,双手捧着手机啪嗒啪嗒的伴随着飞机要起飞请乘客关闭手机的声音打字。 池渊——我爱的爱情。 ☆、虐狗(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看这个点就能知道我这个每天摸鱼的人今天有没有干正事儿了... 最近可能会稍微更得少一点因为要攒多一点存稿,筹谋一下上榜的事情 大家就当甜蜜小番外看吧 祝我不要掉收 不要掉收 不要掉收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还有,那个儿歌真的很可爱!大家可以去听听看_德语的小鳄鱼 飞机落地之后,两个人坐的公车回的家。 到了英国,池渊明显也更放得开了,在穿过一对对儿面不改色牵着手或者接着吻的恋人的时候,光明正大拉住了沈倦的手。 沈倦明显很受用,扭头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家里刚叫阿姨来打扫过,应该还挺干净。”沈倦一边掏钥匙,一边转头和池渊说。 但明显后者已经完全不在意家里还干不干净这件事了。 我的天!这里的花园!好大! 飞快跳过矮栅栏,池渊穿过一小片花圃,一屁股坐在了角落里的秋千上,对着沈倦激动地招手:“你快来!你快来推我!快点儿!” …沈倦低头看了看门口扔着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走到池渊身后,双手在他背上推了一小下。 前面的池渊舒服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今天牛津的天气还算不错,现在的天色也不算晚,柔和的阳光铺在院子里,像个温温柔柔的大姑娘。沈倦的院子布置得很好,每个角落都都多少少精致地种着些东西,即使是现在这个季节,也不显得荒凉,反而可爱地很。 站着的沈倦看着玩儿得开心,蜷缩着长腿不断给自己加高的池渊,只是宠溺地笑。嘴里跟着池渊一起哼起活泼的小民谣来。 ich bin Schnappi, das kleine Krokodil Komm aus gypten, das liegt direktNil Zuerst lag icheinem dann schni,schna,schnappte ich mich frei 沈倦在大学学的是语言文学,对二外的辅修有强制性要求。他图方便,就选了德语和法语,所以唱起这种儿歌来是再熟悉不过。而明显前面的池渊也唱得很顺溜,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循环唱了不知道多少遍。连隔壁的一对儿出来打理草坪的老夫妇听见了,都不住地朝他们笑。 池渊很开心地朝他们挥挥手,大声打了个招呼。 等看见他们俩携手走回了房间,池渊才从飞得正高的秋千上一把跳了下来,搂住有点儿被吓到的沈倦,压下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深吻。 松开的时候,两个人明显都有点儿把持不住。 “就这么开心?”无数个轻吻的中间,沈倦笑着问。 池渊瞪了他一眼,为了责怪他的不专心,狠狠堵住他的嘴唇:“你都带我回你大本营了,我能不开心么。” 把人往家里带,两个人一边拥吻一边顺脚把几个箱子踢进了门厅里甩到一边,沈倦把人压在门板上狠狠地亲。 池渊倒是真没说错,这里和国内的那套房子比较起来,还是能给他更多归属感。带池渊过来,也是很早就计划着的,要说起开心,他是真的不会比池渊少。 但两个人刚下了飞机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配着池渊疯了会儿,他也有点儿累。克制地放开了池渊,沈倦提起行李箱带着池渊往楼上走。 走到客房的门口,沈倦停下来,但没有放下手上的箱子,而是转身对着池渊,意味深长地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毫不犹豫地,池渊走上前自己接过行李就往对面的主卧里走,留给沈倦一个潇洒的壮士背影。 靠在走廊上,趿拉着个棉拖的沈倦站在原地捂着嘴偷笑。 客气地问了问池渊要不要再吃个饭被拒绝了之后,沈倦就拿着浴巾钻进了楼下的浴室。 此时此刻,楼上的浴室门口。 飞快洗完澡池渊蹲在开着的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前面,对着手机那头嘀嘀咕咕。 “当然睡一间房了我去!你说啊怎么办啊你说啊!” 对面那头的章越老神在在,清了清嗓子,架子摆得十足:“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身经百战么,你不是…” “卧槽别说了!我这都喊你大爷了!你快点儿啊!”池渊压着嗓子怒吼,火气简直要掀翻屋顶。 “得得得得,你去看看你洗漱包,我给你放了礼物,别谢我,么么哒。”说完,章越就挂了电话,靠在自己老公的怀里笑的浑身抽搐,齐景面不改色地继续看报表,顺便用刚刚剥好的碧更果塞住了章越的嘴。 池渊将信将疑地打开了那个骚气十足的章越给送的Buberry的洗漱包,哗啦啦倒出来一地的东西。 简单的洗漱用品中间,池渊一眼就看到了一沓惹眼的东西。 某本超薄。还有一小瓶rush。 那还的确是一沓,池渊拎起来掂了掂量,觉得没有二十也有十五个。 妈的。心里暗骂了一声,池渊忍不住狠狠地夸了一下章越。 对着每个包装研究了一会儿,池渊听到沈倦上楼的脚步的时候才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一地的狼藉,想了想,还夹了个小礼物在床头柜的缝里。 沈倦拧开门把手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池渊光着两条大长腿蹦上床。 对门的喵先生_19 不就是互撩么,谁怕谁啊真是。 沈倦在池渊□□裸的眼神下,动作流畅地扒开了自己的浴袍往旁边的凳子上一甩,掀开被子一起睡了进去。 被子上有刚晒过的味道,也有池渊身上的,用的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 薄荷香气,清爽而干净。 池渊一个翻身,腿就架在了他的腰间,沈倦贴身过去把人搂得更紧了点儿。两个各自怀着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的人,为了积攒体力,纯洁相拥着一觉睡到天明。 ☆、虐狗(二)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不多说 喜欢就收藏 不喜欢也别取消 万一你哪天就想念池小渊和沈攻攻了呢 对了 欢迎来微博找我玩 链接文案里就有 爱你们 沈倦被厨房的动静给惊醒的。 他昨晚被池渊的手脚给不知道缠的多少次透不过气,但出乎预料得睡得还挺踏实,连身上趴着的巨大暖炉走了都不知道。 掀开被子,沈倦拿过加绒的浴袍披上,嫌麻烦连带子都没系就穿着拖鞋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一个浑身清爽叼着牙刷踱步下楼的沈总就看见他家的厨房正在被狠狠得。 凌。辱。 说这个词儿还真的是不过分。 英国家里的厨房用具比起国内来的要多了不少,这个机那个器的拉拉杂杂,要怎么用连沈倦有时候都记不清楚。但我们的池渊同学,却秉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在捣鼓那个巨大的烤箱。旁边是碎了一地的蛋壳儿和飞得到处都是的面粉。 再瞟了那个被埋在几大袋调味料中间的iPad一眼,沈倦的眉毛跳了两下。 池渊听见他下楼的声音,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等着啊,我烤蛋糕给你吃。” “好。”点点头,沈倦决定不去剥夺他男人给他点儿小惊喜的权利,自己整整衣服盘腿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报纸。 门口草坪上,隔壁家的大金毛正在撒欢,戴着个铃铛跑来跑去,欢脱的很。沈倦打开客厅的可移动玻璃门,让它毫无阻碍地朝他扑了过来。 “Andy!”一人一狗亲昵地蹭在了一起,沈倦整个人被扑倒在了沙发上,双手环抱着巨大的金毛,嘴里嘀嘀咕咕地和它叙旧。 沈倦毕业工作的时候重新租了房子,当时隔壁的一对儿老夫妇都还没有退休,一个是金融学的教授一个是历史系的教授,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看见沈倦的工作轻松,人也好相处,就把当时还是一直小狗崽的Andy托付给了他。 沈倦也一直挺喜欢小动物,进进出出也就都带着它,革命友谊不是一般的深刻。 更可况Andy还比家里那只姓芝麻叫糊的白眼儿狼招人待见多了。 说起芝麻糊,沈倦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时巴巴地跟着他进家门,扒着裤子的那只蠢猫在混熟了之后就消失无踪迹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贱兮兮的见色忘义的小皇帝。 自从去了一次happiness之后,沈倦就发现它整只猫都不太对。 首先是茶不思饭不想,看见沈倦那爪子就往脸上挠,家里的沙发不知道给掏出多少个洞来。沈倦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几株兰草也被折腾得稀巴烂,他每次回家面对的都是完全没有收拾余地的事故现场,和一只坐在旁边一脸不耐烦等喂的大爷。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定期发情而已,就顺手带到想去解决一下。 结果这猫一见到那个仗着颗小虎牙的兽医,立刻乖得跟个大闺女似的,人家喂他吃东西都要亲昵地舔好久的手指,平时乱挠的爪子也收了起来,只给人家看软乎乎的肉垫,黄色的眼睛睁得可无辜,一个劲儿地蹭着他的手。 看得沈倦都傻了。 这次来英国的时候,他就毫无愧疚心地直接把它扔到那儿和虎牙店长和他的健身教练男友去了。 妈的谁爱养谁养吧真是,还是狗子好。 这么想着,他又拍了拍到处乱拱的Andy的脑袋,紧紧抱着它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但在端着自己好不容易倒腾出来的纸杯蛋糕出来的池渊眼里,这个场面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沈倦浴袍的带子本来就松松散散地系着,现在被左左右右这么一扭,整个儿浴袍都基本处在散架边缘,只有一个还勉强维持着的结遮盖着重要部位,两条大长腿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摆在他面前。 因为被狗毛弄的有点儿痒的缘故,沈倦的腿还微微交叠着,勾出一个勾人的弧度。 偏偏蒸煮而还毫无知觉,继续陪着狗子在沙发上闹腾。 池渊觉得再忍一秒他可能这辈子就要不能人道了。 严肃地放下手里的托盘,池渊上去直接公主抱起了Andy,往门外的草坪上一放,转身过段拉起了门。 沈倦抬手遮住阳光,勾起一边嘴角:“还不开饭?我饿了。 一把拍下墙上遮阳帘的开关,池渊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沈倦,一脚跨上沙发跨坐在沈倦身上,舔了舔嘴唇。 “刚好,我也饿了。” ☆、虐狗(三) 沈倦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摆出了我很纯洁很无辜的姿态。 “干什么呀,饿了快吃饭去啊。”顺带眨巴着的眼睛很大很闪很亮。 池渊一把虚虚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的鼻梁撞在一起,咬牙切齿:“沈。倦!” … “我在呢。”沈倦一手揽住池渊的腰,两个人在窄沙发上速度飞快地换了个位置。 在下边儿的池渊难以置信地盯着上方的人。 这是想玩儿脐橙? 诶哟好有情趣哦嘿嘿嘿。 沈倦低下头,埋首在池渊的脖颈处,缓慢地吮吸着。 绝对的富有技巧性,让即使是号称身经百战的池渊一时间也有点儿没抗住,难耐地抬头不断承受着沈倦的进攻,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等他意识稍微回笼了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腿上一凉。 惊恐地睁大眼睛,池渊大喊:“沈倦你想干嘛!?” 对门的喵先生_20 很可惜,被无视了。 妈的,失守了。 被扛上楼之前,他只来得及想到这一句话。 ——————————————————作者只能说到这里了。 池渊悠悠转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沈倦坐在窗边的躺椅上,架着腿,勾着嘴角微微笑着看他。 “你…”一开口池渊就明智地选择了闭嘴,扭过头去埋进了枕头里。 为什么章越没有告诉过他□□完了之后声音会变得这么难听。 “再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沈倦过来给他掖了掖被子,低下头舔了舔他的嘴角。 点点头,池渊双手拉着被子扯过头,耳根明显已经红了个透。 沈倦很温柔,池渊也挺配合,所以即使是第一次也并没有见红,出了有点儿行动不便之外,池渊基本没什么感觉。 所以沈倦端上来的瘦肉粥和他自己早上做的蛋糕,池渊还是非常捧场地拿着勺子捂着被子坐在床上一扫而空。 “下次。”嚼着一嘴的蛋糕,池渊哑着嗓子和沈倦打商量,腮帮子鼓着,“换我来。” 大家都知道,被满足之后的男人在某一个时间段都基本活在自己吃饱餍足了的小世界里,老婆说什么都点头,但基本老婆说了什么都是不知道的。 池渊看着沈倦点头点得那么真诚而用力,还觉得这男人简直可爱死了,脑内开始疯狂模拟下一次他要用什么姿势来好好宠爱他一下。 多年积攒的小黄书和小黄片们现在集体蹦进了他的脑子,一帧一帧一字一字地循环播放。想象能力极其强的他还干脆直接带入了自己,香艳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听到猥琐到目的昭然若揭的笑声,沈倦的内心充满着无奈。 留着裹着被子傻乎乎发呆臆想的池渊自己慢慢乐呵,他拿了电脑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顺手处理起邮件来。 为了照顾池渊,室内的光线并不亮,看了一会儿屏幕沈倦就干脆起身下楼,回来的时候鼻梁上就架上了副眼镜。区别于各类学究们的金边细框,沈倦的要普通的多。简单的黑框大镜片,一看就是不讲究随手买的,连鼻托的都没有调整过。 于是发呆完毕,坐着不想站起来拿手机也不想继续睡觉的池渊就扭头,盯着他的睫毛,一下,一下,一下地刷着镜片,数到第一百多次的时候,沈倦终于停下了打字的手抬头看向他。 “我明天要去学校一趟,要跟我一起么?” “要啊!”带着被子站起来,池渊蹬蹬蹬蹬跑下了床凑到他旁边,“帅哥儿多不。” 章越当时在这儿上学的时候就天天发邮件给他炫耀,说今天看见个德裔的汉子,睫毛都要飞到天上去,明天和一个英国的小正太同桌,又奶又乖,和昨天那个一米九八块儿腹肌的健身房里遇见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总之就没有一天是不沉浸在粉红色泡泡里的。 这让早早的有了家室只能心如止水的池渊恨到牙痒痒。现在等到他来检验世界学霸颜值的时候了,他想不兴奋都不行。 沈倦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干巴巴地回答:“不知道。” “你待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池渊不满地嘟嘴。 “恩。”合上笔记本的盖子,沈倦抄起水杯抬脚就往外走,我很不爽的情绪溢于言表。 池渊多聪明个人呐,想着自己都马上就要狠狠地宠爱他了,那不哄着怎么行。 立马甩开了被子,一个冲刺跑到沈倦背后跳上去。手臂揽着他的脖子,腿紧紧勾住他的腰。 沈倦不为所动,拖着他继续往前走。 池渊一看这力度还不够,眼睛转了转,低下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感觉到颤抖之后,池渊继续,声音黏黏腻腻的:”再标志我都不看,我就稀罕你。“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郁结 男神有女朋友了 强颜欢笑:) 你们快安慰安慰我 ☆、惊喜 第二天,沈倦起了个一大早。 池渊在他站在镜子前面穿衬衫的时候就醒来了,靠着几个枕头坐着。 半梦半醒中间,他迷迷糊糊看着他家男人动作轻巧地走进走出,利落地收拾停当,披上大衣拿着包。再接着就感觉到带着点薄荷味道的冰凉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才听到沈倦下楼的脚步声。 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瞎拍了两下摸到手机放到眼前,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池渊瞟了眼时间,重重叹了口气。 艰难地掀开被子,他慢悠悠地翻身下床,扶着墙走进浴室,叼着牙刷给章越打电话。 “干啥。”章越最近推掉了工作在家安心当富太太,接起电话的速度堪称飞起。 “你有你们学校的地图没有。”池渊满嘴的沫子,一边漱口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话。 基本靠着对池渊二十六年的感情在理解这句话的章越,翻着白眼儿思考了很久之后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等着,我给你找找。” 池渊嗯了一声,把手机搁在旁边,凑近镜子认真刮胡子。 昨天闲聊的时候,池渊就听沈倦随口提起一句说是今天有个演讲还是什么的活动,说是内容无聊程序繁琐枯燥,叫池渊晚点再去。 他的本意其实只是告诉池渊他不能一起吃早饭了而已。 但池渊不这么想啊。 你看你这么害羞个人,都特地给我提了有这么个事儿,还假惺惺的说不用起早,早饭不能一起吃。 这不是暗示是什么!? 赤果果的在邀请他啊。 所以池渊特地暗搓搓地给手机设了十几个闹钟以防万一,凭着坚强的意志力终于和沈倦的行动时间保持了一致。谈恋爱,当然要有惊喜了! 翻出箱子,池渊特地找了和沈倦情侣的毛衣和衬衫,拿出昨天耍赖皮让沈倦和他的那件一起熨好的大衣,站在浴室里,开着大灯,东比划来西比划去,不停地拗造型。 毛衣和衬衫是他和沈倦逛淘宝的时候顺手买的,同款的不同搭配,沈倦拿走了冷色的一款,他就捡了剩下的。外面的大衣则是他被章越拉着逛商场时候的冲动消费,当时肉痛到难以言喻,但现在想想这笔钱还是花的挺值。 捧着瓶热好的牛奶,他慢慢跟着章越发来的地图往目的地走。 那头的沈倦自然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学校的小礼堂里,他和几个相熟的教授坐在第一排,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几个学术项目里出现的问题。 对门的喵先生_21 他向学校递交辞呈之后,光是手上的工作交接就用了不少时间,虽说他在回国之前就把手上的工作尽量都解决完毕,但几个牵扯众多的项目,还是由他在负责。 “你这样一走,不知道多少学生都要心碎了。”一边一直都有合作的Wendy掩着嘴笑,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的女人,魅力依然不减,不少提前进场的学生都在往这边看。 作为一个被誉为传说中的画里走出来的东方美人,沈倦从在念书的时候,知名度就不小。但他对人一向都是礼貌有加亲和不足,少有人敢试着去融入他所属的那个小圈子。 但这之中,总有些人,胆子格外大些。而Tommy在这有些人中,又是一等一的佼佼者。 他比沈倦小三届,第一天的大课就意外坐到了沈倦的旁边。课上记笔记的空档无意抬头看到临座的沈倦,在那一刻,惊为天人。 沈倦的五官清淡,在高鼻梁深眼窝小雀斑满脸的人中间,人种优势分外明显。剑眉星目,睫毛长却垂,半遮着琥珀色的瞳孔。整个人就像博物馆里的青瓷一般,冷清优雅,令人难以捉摸。 “我可以认识你吗?”他在下课后就截住了起身要走的沈倦,“你简直…太美了。” 被盯了一节课本来就心情不佳的沈同学,强压着脾气留下了名字。无视了后面小跑跟着的Tommy,迈着长腿就往图书馆走。 但所谓跑的了人也跑不了庙,他的课表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给知道了。 于是这位Tommy同学总是能和他在学校不期而遇,无论是是餐厅还是图书馆,教室还是小礼堂,只要有他沈倦在,五分钟之内,一定会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一开始沈倦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没有切实地打扰到他,但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连回家都在被尾随的时候,再好的修养都撑不住了。 去他妈的老子庄子平心静气,沈倦揪着人就堵在小巷子里给胖揍了一顿。一米九二的身高在任何方面都成为了绝对的优势,Tommy在他手下吃了不少亏,之后才稍微收敛了点。 但仍然是一路跟着沈倦,读研读博任教,学到爆肝就为了和沈倦待在同一个地方,痴心绝对在所有学生和老师里都被传为佳话。 今天,自然而然的,他在在场。 谈完正事儿,Wendy捅了捅沈倦,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昨天还在加拿大开会,听说你今天要来,连夜赶回来的!” 沈倦不咸不淡地耸耸肩:“所以呢?” “啧,你还真是铁石心肠。”Wendy撇撇嘴,无奈地坐正了身子。身后穿着正装架着腿的Tommy,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 就像许多人的爱情是由感动开始的意义,Tommy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坚信,沈倦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没有对任何人动心。一旦沈倦想要展开一段恋情,那么首选一定是他。 可惜并没有。 沈倦的社交动态更新得一直还算勤,关注他的人也不少,所以当沈倦第一次发上两只相携的手的照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人告诉了他。 照片里毫无疑问的是两个男人的手,十指紧扣,刺眼得要命。 掌声响起,沈倦在主持人的热情陈词中,从容上台,站在立麦后面。 刚站定,还没等他说话,就又是一波掌声。 再次感谢了所有人,沈倦才调整好话筒,笑着开始自己的半学术半告别的演讲。 今天其实也是学校的结业典礼,台下坐着的不少都是曾经来上过沈倦课的学生,鼓掌鼓得格外起劲儿,听到沈倦开始讲话了就坐的笔直,姿势标准到堪比小学生。 “…这里有我的太多回忆,在我离开后我也会依然热爱这里。” 热烈的掌声。 “…听说也有很多人关心我的私人问题,那么既然时间充裕,就允许我多说一句。” 异常热烈的掌声,前排的几个教授也跟着起哄。 “是的,我找到了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很爱他,我会幸福的。” 尖叫伴随着笑声在那一刻简直掀翻了屋顶,几个活泼的甚至站到了凳子上去双手当做扩音器开始唱婚礼进行曲,无数祝福夹杂着问题砸向他。 笑意渐深,沈倦手指放在嘴唇上朝大家嘘了一声,自己就扔下群众跑回了观众席上的座位。脚步轻快,根本就还是个撩完就跑的小少年。 池渊站在礼堂的门口,裹紧大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地听完他的告白,想着自己一定要在结束之后给这么努力的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可没让他料到的是。 散场后跟着沈倦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掉收这种事情... 我都看开了 ☆、学校 池渊揣着口袋,紧紧裹着大衣,跟在两个人身后。 周围很安静,虽说沈倦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他还是能多多少少听到点儿东西。 “祝福你。”沈倦旁边的小卷毛如是说,“我很高兴。” 沈倦点点头,没有去看旁边人的表情。 “你的身体,好点了没?”再沉默了一会儿,眼看着路就要走到头了,Tommy才第二次开口。沈倦状况最差的一段时间,他刚好开始读博,事情一下多了起来。等他知道沈倦有神经性失眠的正装并且身体严重透支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挤不进去那关心的长队了。 “好了很多。”沈倦笑笑,笑意清淡,“去了加拿大之后一切保重。”在他辞职之后,Tommy也终于接受了加拿大一家大型企业抛出的橄榄枝,准备过去任职。 点点头,Tommy挑了挑眉毛:“顺带一提,你的爱人也很漂亮。” 早就察觉到池渊的沈倦无奈地耸了耸肩:“谢谢。” 风一时间大了起来,Tommy和沈倦站在十字路口,两相沉默。等到行人一拨一拨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Tommy才闭着眼睛,苦笑着说出一句goodbye。 两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沈倦安静地看着他坐上车,隔着车窗朝他微笑了一下。 等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那辆蓝色SUV的影子之后,沈倦才转身,对着站在身后的沈倦无奈道:“让你多睡会儿你还不乐意了。” 本来靠着墙站着的池渊,摇摇晃晃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眯着眼睛冲着两步开外的沈倦抛去个飞吻:“沈老师,你的爱人很漂亮啊。” “是啊。”沈倦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漂亮的人跑过来一把跳到他身上,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很快,又有两个人影并肩溜达在安静的大道上。 “你…这样睡不着,有多久了?”池渊外头,用肩膀撞了撞沈倦。 “从我母亲过世后开始的吧。”沈倦的语气轻飘飘的,自己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之后工作忙也就没怎么多在意,等发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压力过大,神经衰弱,到后来甚至出现轻微的PTSD症状。 池渊扭头看着脸上一片风轻云淡的沈倦,心疼地皱起眉头,拉住他的手紧紧扣着。 沈母在异国被谋杀的消息几年前曾经也闹出过挺大的风波,虽说后来消息在媒体被全线封锁,但池渊有胖子这个包打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据说是用了十几年的老司机被买通,在去往建在山顶的晚宴的时候,沿着盘山公路和另外一辆车相撞之后直接坠崖。 而另外一辆车,坐着的就是沈倦和他的外甥女儿——沈悦当时刚满四岁的孩子。 孩子当场死亡,沈倦也在ICU躺了一个月,出院之后直接回到了英国休养,ZIC自那时起由沈悦全面接手。 对门的喵先生_22 “别想太多,没事的。”沈倦拍了拍池渊的脑袋,有点心不在焉地安慰着他,“医生说会慢慢好起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对自己的情况,心里也没底。 睡眠时候的反应是他完全不能控制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吵醒的浅淡睡意,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许就被逼到角落,再也撑不下去了。 失眠的苦楚,他尝得也算是通透。 有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凌晨三四点,窗外没有海棠花未眠,只有一片黑暗的虚空和微弱的一点路灯下的亮光,他就慢慢等,等到那亮光消失,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然后再披上外套走到公司,和助理打招呼说今天睡得很好所以来的早。 安眠药,酒精,没有哪一样就是他没有试过的。 没用。 “沈倦?沈倦!” 池渊见他出神,晃了晃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他停下来,和池渊对视了一会儿,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说不定你多陪陪我,明天就好了。” 池渊一头黑线,用力伸手塞进两个人中间隔开一条缝:“大哥,你是不是最近小说看得有点多?” “我本来就是个文青。”沈倦一摊手,“我教文学的好不好。”看看那些成打的耽美小黄本也只是接近民众体察一下现在小姑娘都喜欢的文学体裁而已。 池渊的公司地址是公开的,有时候一些人也会寄点东西来,基本是吃的和小公仔,偶尔掺杂着两封粉红粉红的小情书。池渊基本往组里一发,往柜子里一扔也就完事儿了。 但自从他和闻安和分手,又公开了和沈倦在一起之后,这个寄来东西的走向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 有时候他去拿的时候,前台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地冲他笑,才从柜子里掏出被公司的袋子装得严严实实码得和搬砖一样的书。 回到家他和沈倦坐下来一看了一眼。 什么他的腿¥%……*(他的腰肢,什么他蹲下身子含住#¥%……*( 反正总之自从那一样之后,那一堆东西就再也没有从储物间刑满释放的日子了,他还发了挑微博委婉地声讨了一下。 但小姑娘们觉得这池老大一定是害羞了啊! 继续寄啊! 于是内容越来越黄暴,各种情趣各种设定让去整理东西偶尔偷看了一眼的池渊每次都气到摔书。 往事很不堪回首。 池渊和沈倦明显都是想到了同一件事,一个别过头去努力憋住笑容,一个回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 松开了拥抱,池渊把沈倦冰凉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你不是说要带我看学校的么,你快带路啊!” “累了。”沈倦撒娇,跟着的脚步倒是一派轻松。 这个学校他前前后后呆了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虽说大,但他还是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个东南西北来。 于是前面的池·雪橇犬·渊只能任劳任怨地拉着指挥路的他老人家,勤勤恳恳地卖力往前走。两个人慢慢走到了中心教学区,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卸了任的沈老师明显也没有什么节操了,跟个赖在原地要糖吃不肯走的小孩儿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长椅上,任池渊怎么扯都不要再站起来了。 “累了嘛。”他抬头,拍拍旁边的另一半椅子,“你也来坐。” 旁边一群路过的学生哄笑,干脆站在了原地掏出手机嚷嚷着要和他们合影。 池渊叹气,只好过去站在了沈倦身后,跟着一起做出被要求的种种表情自拍。沈倦倒是万年不变的清浅微笑,凸显得旁边两个姿势统一的人头跟门神似的。 终于送走了一大波沈倦的粉丝们,池渊累得直接坐到了沈倦的腿上,瘫着任沈倦抱着,两个人凑在一起,池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旖旎氛围又是被一个电话打断的。 池渊两只手指从大衣里拎出颤动着的手机,一把递给沈倦,让他举着。自己则靠在沈倦的肩膀上听电话。 “胖子,干啥。” “你快问问你们家男人,和许文翼这个人熟不熟。” 胖子的语气难得的严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就收藏一下啊 嘤嘤嘤 这是我唯一的动力啊 ☆、糟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的话,记得收藏一下啊么么哒 两个人隔得近,沈倦自然是听到了的。 接过手机,他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就听到那边放炮似的噼里啪啦扔过来一大堆数据。他皱着眉头认真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挂上电话,池渊关心地回过头问:“出事了?” 摇头,沈倦笑笑站起来:“没什么大事。”说着,就拉着明显也并不怎么关心的池渊继续往学校里头溜达。 ZIC这么多年,树敌不多也不算少,沈悦和他的手段都算不上温和,现在唯一还敢上来招惹的其实说来说去也就许家那么一家。 先前倒是两边都还给这面子,但这两年,换了个新上来的当家。自己以为自己揣着一肚子坏水儿心机深沉,但折腾出来的都是些不大的水花儿,在几家相熟的老世家里颇为上不了台面。 沈倦也并不喜欢应酬这些有的没的,这次许文翼突然从签好的项目里撤资的事情,他虽然意外但也不是毫无准备。 得亏池渊这个朋友提前和他只会了一声,也好让他到时候更好收场。 “回去,带我见见你的朋友吧?”和池渊在一起这些时候,沈倦最常听到池渊提起的,就是那一大棒子好朋友,他和其中的几个也说上过几句话,大家在微信上聊得也是不得了的high。 他都应下不少要他帮着相亲的了,可却连他们的面都没机会见上一次。 “行啊。”池渊手一挥,到时候,来个他二三十斤小龙虾,让你见识见识你男人的雄风!” 池渊的食量从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每次吃饭呼噜呼噜都能听到风声,和细嚼慢咽的沈倦形成了再鲜明不过的对比。 “好。”揽着池渊,沈倦算是正式把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回家之后,沈倦就抱着电脑钻进了书房,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池渊横着小曲儿感叹着当一个贵妇真是不容易一边上手切了盘水果给沈倦端进去,自己盘着腿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刷微博。 今天下午自己被当做吉祥物拍了一大波自拍,他也没客气,问所有人都要了张原图,挑了张他和沈倦都笑得灿灿烂烂的,转手把旁边的人用了个猪头P掉就发上了微博。 生命不息,虐狗不止。 对门的喵先生_23 他觉得这句话说得真好。 沈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注册了个微博,还申请认了个证,被无数网友鉴定转发托人打听之后终于才被相信这是货真价实的那个身价不知道几十个亿的ZIC当家人。 这种现实版特别高特别富特别帅的设定,一夜之间圈粉无数,没过多少天他就拥有了数量极其可观的一大波迷妹。 池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沈倦变成叱咤一方的微博大佬,自己曾经赞叹过的岁月静好生活质量贼高的图现在动辄评论上万,还有人来联系他考虑要不要出本书的。 啧。 男人太优秀了果然有点小压力。 刷完了今天游戏的热点头条之后,池渊闲来无事点进了八卦区。 章越的综艺这周就是最后一期了,收视率据说已经破三,最近被提及的频率特别高。而剧组一看态势大好,甚至还带上了原版人马,又邀请了几个现在当红的小生在市里拍了一期特别视屏,打算用来给第二期做宣传 他找到宣传的微博看了看,发现为了整噱头,节目还是放了几个剪影出来。 其中一个,还就是闻安和。章越早就发了消息来吐槽了八百遍说垃圾剧组没眼光,但临了还是乖乖地去录完,还发了几张片场照给池渊。 “你看,丑死了。”配在吐槽后头的照片是闻安和卸妆之后的高清无修图照片。 虽说章越是故意的,但池渊还是看出闻安和比起之前真的憔悴了很多。照片里的人正双手交叠支撑着额头靠在桌角上休息,脸色苍白嘴角有点干裂,眼睛下方一片青黑,秀气的眉毛攒得死紧。 他突然就想起了小助理说得闻安和状态很糟糕的话来。 心情复杂地关上了屏幕,他看着好不容易才稍微腾出个手来的沈倦,问:“你先前说的,闻安和是怎么了?” “恩?”沈倦似乎有点惊讶池渊怎么突然又追问起了这个,但还是很快地回答了他,“他的一些照片在别人手上。” 沉吟了一会儿,池渊有点不想承认地开口:“是...艳照?” 沈倦觉得这情景实在有点尴尬,但确实也没办法否认,张着嘴点点头:“啊…是啊。”看到池渊骤然黑下来的脸色,他又补充,“不过你放心,ZIC这边已经处理掉了。” 这也是能把闻安和挖过来的最大原因, 沈倦突然就有点厌烦,觉得自己最近什么事情都能碰上那个倒霉的许文翼,什么糟心事儿都是那缺心眼儿的给整出来的。 这次的工程也是。一个生态公园的合作项目,许家拿的地皮,ZIC打算承包的建筑项目,本来两方合作都已经谈到位就差施工了,许家却突然反口说ZIC在招标过程中使用不正当手段竞争,这个就要成了废标。 也还好胖子提前一段时间透露出了风声,不然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是没有这么好看了。 闻安和的事情也是,ZIC帮闻安和压下来的就是一沓艳照。据说是许文翼曾经有段时间跟着几个兄弟说一起玩玩男孩子过把瘾,闻安和就被引荐给了他。 按照包养的国际惯例,许文翼和闻安和在一起的时候出手倒是大方的很,又是买车又是砸房的,对他是一等一的好。 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天闻安和就和他掰了。 沈倦找的人就打听到了这里,没有深挖下去。但刚刚电话里的人却告诉他,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许文翼盯上的或许根本不是闻安和的那个工作室,而是当时还没有和ZIC谈下合作的池渊。 河山手札现在基本火成了国民游戏,而早在那个时候,也有不少公司在和池渊试着接触,想谈下这个游戏的后续开发。 但ZIC接手的速度着实太快,让不少公司连个影儿都没看见只能让计划泡了汤,最后闷在自家捣鼓出各色盗版。 想到许家的公司最近大张旗鼓在宣传着的直接把矛头对准河山的游戏,沈倦觉得很烦躁。 ☆、床上 其实胖子提起的这个许文翼,池渊也不是没印象。 河山出来以后,就有不少公司盯上了这块肥肉,各种打点饭局他是应酬都应酬不过来,计划书也看了不少,但给他留下了还不错印象的,除了ZIC就是这个许文翼抛出的条件了。 他还记得当时闻安和也在他旁边提过几句,说是这个公司和他也有合作,挺靠谱。 要不是沈悦那不知道多少次顾茅庐地来找他,河山现在根本就不会是ZIC的项目。 一想到闻安和可能跟这个许文翼干了那档子事儿,他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狠狠地叉了块儿苹果进嘴,池渊嚼吧的动静直接惊动了对面靠在椅子上揉脑袋的沈倦。 “过来。”朝池渊招了招手,沈倦语气里透着点疲惫,“让我靠会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池渊蹭过去和沈倦分享了同一张椅子,四条大长腿盘在不大的凳子上,场面极其不和谐简直难以描述。 “别想他们了。”沈倦靠在池渊的肩膀上,抬手拍拍池渊的脑袋,“想他们还不如想想明天吃什么的好。” 许文翼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找死,也让他不想再当这个好人了。 反正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爱烧哪儿烧哪儿。许文翼敢盗版他家墙角,他就能掀了他全家。 谁还怕谁了真是。 池渊坐在她旁边倒是没注意他这些有的没的的心思,真的在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明天能吃什么来。来英国之前他在微博上问了好久都没人说出个所以然了,除了心疼他就是心疼他,顺便还问问沈倦是不是破产了要带他到英国吃饭去。 再上各类美食测评的推荐里看了看,池渊郑重其事地挑起沈倦的下巴,眼里饱含深情:“老婆,我觉的,还是你做饭比较好。“ 沈倦抬头,眼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多。 自从两个人在某种关系上发生了实质性进展之后,沈倦就发现,池渊现在对口头便宜的热爱是越来越深厚了,满嘴乱叫。 什么小心肝儿小宝贝,老婆媳妇儿小甜甜,反正基本怎么恶心怎么来。 要不是考虑他现在真的经不起折腾,沈倦还真的想叫他好好看看谁是谁的心肝宝贝小甜甜。池渊一个号称着自己攻了快十年的人,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 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一边紧紧缠着他,勾死个人了。 这么想想还是原谅他好了,毕竟最后吃到实际便宜的还是他。 作小媳妇儿状得又往池渊怀抱里蹭了蹭,沈倦趴卧在他的胸口偷笑。 顾念着池渊,他们的夜间活动也并不怎么能丰富。 洗漱完之后以后一个趴着打游戏,一个躺在旁边看书。房间里只开着个小台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沈倦的周围,朦朦胧胧描摹出他的轮廓,清秀挺括,细长的手指翻过书页,发出轻微的细小动静。 打完一局脑袋枕在电脑上休息的池渊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悄摸摸地从被子下头伸手过去拉住沈倦扶着书的右手,他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继而十指相扣。 沈倦也没被他惊扰,拉着他的手继续扶着书页,交叠的双手放在有些泛黄的书页上。沈倦的手有些凉,指尖却被池渊的手捂得发热。 “明天带你到其他地方转转。”翻了页书,沈倦的声音里头带着点笑意,“带你看看,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乐意之至。”池渊抬起头,闭着眼摸索到沈倦的唇,覆盖上去。 早睡早起,两个人相拥着躺下,沈倦习惯性地枕得高些,池渊一般都趴在他的肩膀下方。但今天不知怎的,池渊一把把他的枕头给抽了扔到旁边的椅子上,硬是要和沈倦并排。 沈倦也由得他作,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往下躺了躺。 对门的喵先生_24 但池渊似乎觉得还是不够,伸手臂点在沈倦的头下放,示意沈倦侧身想向着自己。沈倦乖乖配合了,一转身却发现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上了自己的眼睛,沈倦几乎是整个人都给池渊抱住了。 池渊的声音就在耳边:“我看着你睡。” 眼睛被完完全全地覆盖住,沈倦笑着想让池渊别闹,抬手碰了碰他,却发现池渊的力道虽然不大却异常坚定。 “我陪着你。”揽着沈倦的手又紧了紧。 “…好。”沈倦终究是没抵抗,顺从地闭上眼睛。 他其实并没有睡意,一点儿都没有,眼前黑得通透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异度空间,耳边池渊的呼吸声仍旧规律清浅,没什么响动。 这里不比国内,没了窗外偶尔还能听见的汽车轧过马路的声音,安静得简直让人心悸。 沈倦甚至听到了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心里再盘算了一边明天要带着池渊去哪儿,沈倦用尽全力想要入睡,自己狠狠得闭着眼睛,心里反复默念着几句常常抄写的心经。 池渊当然感觉到了沈倦的动静。 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闹钟,池渊心里暗暗叹气。 凌晨两点四十。 他其实晕晕乎乎眯过去一阵子,但他能够确信,沈倦是半分钟都没有睡着过的。 “沈倦我睡不着。”他轻轻把手抽出来,还是窝进了沈倦的怀里,腿架到他的腰间,撒娇“你陪我说说话嘛。” 沈倦反手揽住他,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不说话,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行。”池渊拖着声音耍赖,“我就是睡不着。” 沈倦无法,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不嫌无聊的话,给你背书听吧。” 池渊捣蒜一般的点头,强忍住哈欠。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 让我能看到你。 在我的身上,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 你夺去了它的生命,也就将它的死亡携去。 如果我还需要失掉什么, 但愿你将我带去,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 让我能够看到你。” 他的声音低而轻,有着男性独特的沙哑和深情。这其实是他今天在书柜里偶然翻出的诗集,打开的时候,书签刚好就夹在这一页。 他不是个擅长说情话的人,现在的心思却缠着不知道多少婉转缱绻,想要一一说给池渊听。 一个教文学的老师,在这个时候犯了难。现在倒是正好,当成睡前催眠给人听了。 池渊含混着睡意,拉住他的手。额头抵住他的,讨好地蹭了蹭:“爱你。” 早就困得元神出窍的池渊终于在央着沈倦背了三首诗之后,才安然睡去。睡前还一只手搭在沈倦的眼睛处,手指搭着他的睫毛。 沈倦也有点儿累,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勾起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我盖上戳啦! 码字是喜欢的事情希望以后也能成为一份事业 爱你们每一个人 喜欢还请收藏,么么哒 ☆、溜达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要和大家解释一下 就是最近我在申榜申V,而这篇文章本来就是短短的甜文,现在的进程已经快要过半了 所以我要压下来更新的速度 但不定时会有甜腻腻的小番外放出 大家有空可以去微博看看 夜里下的起的小雨一直没有停。 池渊新奇地趴在客厅的玻璃墙面上看着外头。 雨不很大,成丝地飘在半空中,被风吹的歪歪斜斜的。外面的大狗似乎也被这天气影响到,看见了人也没出来撒欢,懒洋洋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继续趴下了。 但池渊还是很兴奋,楼上楼下窜来窜去,撞到了出来拿东西的沈倦拉着人就是一顿猛蹭。 沈倦虽然不明白池渊突然而然的兴奋点在哪里,但还是配合地让他蹭乱了自己的衣服,好脾气地把他搂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 池渊歪头看他另一只手举着的正打到一半的面糊,拿起搅拌器就要想撸袖子玩儿。 “别别别我还想吃饭呢。”沈倦连忙举高了手上的碗,从旁边桌子上拿了块刚出炉的小点心塞进池渊嘴里,把人哄回了客厅。 早餐是他新烤的饼干配着红茶,白净的盘子摆在木纹的桌上。桌子的中间铺着米色的棉制长巾,简单的餐具中间放着个小小的玻璃花瓶,里头插着一大束满天星。 而沈倦,正围着围裙站在桌子前边泡茶。一手压虚虚压在另外一只的手腕上,修长白皙,像樽漂亮的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池渊没忍住,对着就是一顿猛拍,转手就传上了微博。 池渊:子民们,朕,起床了啊! 国内现在正是下午,一群昏昏欲睡饥肠辘辘蹲在格子间里刷微博的人正百无聊赖地更新着首页,一不留神就见着了这个。 沈倦的照片网上的确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参加活动的新闻照,有些也是他还在大学里对外公开授课的照片,但终归低清还有众多遮挡物。沈倦平常也没有自拍的兴趣,所以基本声称着爱他一万年的迷妹们,还没有见过偶像的正脸。 于是昨天池渊放出那张两个人凑在一起笑的照片的时候,简直是平地起惊雷,不少人喊着有生之年给存下来了。 现在微博上有个叫沈总裁后援会的账号,关注的人还不少,专门转些池渊和沈倦相关。正巧,池渊也关注了,昨儿一看,就发现那张照片一被转出去就引发了无数大手的创作欲望,拉拉杂杂整理起来有小几十个同人图和条漫 池渊觉得很好,很满意,他非常乐意为他们提供素材。 所以池渊现在这张连抢镜的人都没有了,活脱脱就是沈倦的单人壁纸。 光线角度色调背景,一切都显得完美的恰到好处。 对门的喵先生_25 照片上沈倦没什么表情,低垂着眼睛正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活儿。但有心人还是发现,平常即使是温和都还显得有些疏离的他,现在满满的都是无奈和纵容,眼角眉梢柔情一片。 看着刷屏着洪水一般涌来的评论,池渊心情非常好。自动忽略了这帮人对休假人员的深深不齿,还挑了几条出来回复。 沈倦放下茶壶,反手解下围裙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对事务繁忙的池渊招了招手:“快来,吃完我们出去转转。” 池渊听见了自己小甜甜的召唤,立马扔了手机飞快跑过去,吧唧先在人脸上亲了一口,接着才坐下来拿起小点心。 沈倦无语地抹了抹一脸的口水,摇头叹气自己坐在了另外一边。 怎么觉得这人给自己越养越傻了呢真是。 但半个小时之后,沈倦终于知道了,池渊是在为什么而兴奋。 看着床上平摊着的粗毛呢大衣以及成套的西装领带,再看看旁边冒着星星眼的池渊,他觉得自己的额角隐隐冒出冷汗。 他平常穿衣的风格一直挺随便,没什么特别的风格讲究,舒服就行。 但池渊似乎对频繁出现在小说和英剧里描摹的英伦绅士有着谜一般的情节。 仰起头闭着眼重重叹了口气,沈倦把手上本来准备要穿的毛衣和夹克放进柜子里,转身拿起衬衫,慢慢解扣子。 旁边站着的池渊眼睛一瞪,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上前走到沈倦旁边。 “恩?”沈倦侧头,挑了挑眉毛。 “别动。”池渊踮起脚尖,气息喷在沈倦的耳边,“我来。” 扯下沈倦手上的衬衫一把扔在床上,池渊双手放在沈倦居家服的衣摆上,低头凑在他的脖颈旁边,有以下每一下得触碰着。 沈倦即使是傻了都看出来这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也懒懒地没有反抗,任他的温热手游走在自己的腰上,一件长袖脱了二十分钟才脱下来。 沈倦虽然瘦,但也并不是弱不禁风的体格,腰虽然细但线条收地极紧且有力,池渊给他扣衬衫扣子的时候忍不住又偷偷摸了两把。 ☆、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陪朋友过生日,在外头捣鼓到了深夜。 回来的时候已经困到无法自理,今天一直在复习,因为要考试了实在没办法 偶尔爬上来看看就发现这个收藏是涨涨跌跌多变如我 心塞 大家喜欢的话,真的还请多多收藏啊么么哒 两个人一套衣服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才给穿上。 就像打包礼物一样,池渊最后抚平沈倦领子上微不可见的一点褶皱,退开两步远,上下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沈倦单手揣在西装裤的口袋里,见池渊陶醉,矜持地露出一个笑容。一脚往后点了一步,抬手放在胸前,微微服了个身。 即使是对女性的礼节,池小同学还是瞬间被击中,上下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他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以后就是卒于自家男人太帅。 最后牵着沈倦出门的时候,别提心里多雀跃看,走在半步远的地方蹦蹦哒哒。 雨不很大,沈倦也就由着他,自己打着伞走在后面,只是在过街口的时候拉住了他,扯到身边。转身面向池渊,伸手动作轻巧地给他顺了顺毛,牵好他站在原地等信号灯。旁边轻巧的雨雾遮开一道帘子,穿梭往来的行人都成了颜色不同的布景,两个人感受着对方手心的热度,相视一笑。 池渊晃了晃两个人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一脸傻气。 沈倦低着头看他,满脸宠溺。 “你喜欢孩子吗?”池渊突然抬头,眼里明亮地像是闪着星星。 沈倦有点惊讶,微微张开了嘴没说话,但很快地点了点头。 “我们要孩子吧。你一个,我一个。”池渊有点儿害羞,红着耳朵点点他的胸膛,再点点自己的,“最好,儿女双全。” 儿子像沈倦,从容地担起责任,女儿随他活宝,被放在三个人手心里好好宠着,鬼灵精怪。 这样以后两个人牵着手,中间就可以有两个小可爱蹦蹦跳跳,一个安静一个跳脱,长得像他们也好,不像也罢,不管怎样都是自己最亲爱的孩子。沈倦教他们写字画画,闲下来他就带着他们疯玩儿。沈倦做饭,他就带着倆孩子安安静静排队坐好。他躲到小黑屋里打游戏游戏,沈倦就受累在外头陪他们逗猫遛狗。然后再给他们报上几个补习班儿,定时给他们夫夫留下点升华感情的时间。 等到该放手的年纪,他们就由着两个孩子恋爱立业成家,认认真真地把他们交给下半辈子的另一半,告诉他们要好好走下去。 然后两个人就抛开所有事情过自己的日子,把一切时间都交给对方,直到死亡。 沈倦大力握紧了他的手,嗓子有点哽咽:“好。” 转身抱住池渊,雨伞的柄硌在两个人的肩膀中间,有些疼却没人在意,沈倦重复,“好。” 他们,注定是要过一辈子的,是要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埋进黄土的。 周围的人已经不知道走了几波,等两个人平复下来之后,才抓着最后的几秒跑到了街对面。雨伞被甩在一边,池渊扶着膝盖微微喘气,抬头对沈倦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 沈倦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喷薄而出的情感,拉着沈倦按到墙边,搂着人低下头。池渊本来比他矮上这么一点儿,现在又被按着,弯着腰踮着脚,吻得极其辛苦却动情。 双手环上沈倦的背,在他的蝴蝶骨处胡乱地摸索着,池渊觉得自己脑内的理智在一丝一丝地被抽干抹净,心如擂鼓一般被重击着,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着沈倦的名字,慢慢放大,直到在颅内炸出一朵光华万丈的烟花。 被慢慢放开的时候,池渊直接顺着墙滑了下去,眼角叠积着生理性的泪水,悬在眼睑迟迟不肯落下,只留的个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下场,楚楚可怜。 “混蛋!”他哑着嗓子斥道,“禽兽不如!” 沈倦笑着把人扶稳站好,意犹未尽地在他额头上又亲了一下,惹来池渊巨大的反应:“别亲了!” 妈的技术这么娴熟肯定找了不知道多少人练手。 衣冠禽兽! ☆、表妹 躲在墙角终于整理好了衣服的池渊,探出头去东瞧瞧西看看确定没人才敢往外走。 沈倦撑着伞站在外头,长大衣规整的西装三件套,分毫不乱衣冠楚楚,见到他的时候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跟他当年臆想的美妙场景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池渊的心情已经不是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的了。 戴上卫衣的帽子,他不情不愿地过去站到了伞下,语气不善:“去哪,带路。” “好。”沈倦心情很好,眉眼间的笑意满满。 街上的人不多,两个人走得也满,晃晃悠悠看看风景搭几句话,七拐八弯才到了家小店门前。 对门的喵先生_26 挺普通的店面,和现在国内随处可见的文艺小清新咖啡馆一样,木制的楼梯地板,墙上攀爬着整片的绿叶。上楼推开门,迎面扑来的就是浓重的咖啡香气。 金发碧眼高鼻梁,一个美得很典型的英国女生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听见动静抬起头,一口中文却很流利:“沈倦。” 沈倦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池渊说:“我爱人。”再转头和池渊说:“ 沈瑜,我堂妹。” 池渊夸张地挑起了眉毛,但对待美女还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进来把,我煮了咖啡在那儿,你们自己倒吧。”沈瑜朝他笑了笑,淡定得颇有点儿沈倦的风范。 “她母亲是混血,父亲是英国人。”沈倦脱了外套,卷起袖子一边动手给两人倒咖啡,一边轻声和池渊解释,“亲戚隔得有点远但关系不错。以前上学我和齐景他们常过来这儿。”池渊接过咖啡,双手捧着浅浅抿了一口,点点头。 “她回国的时候和我母亲一道出了事故。”沈倦继续说话,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她被我母亲推出了车但还是伤到了腿,所以走路不方便,等会儿要是看见你不用惊讶。” 池渊怔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去牵沈倦。 “没事的。”沈倦轻巧地搁下杯子,反握回池渊,手掌的温度有点儿烫,“都过去了,我知道的。” 沈瑜坐在角落里看着两个人的互动,抿着嘴笑出了声。 池渊倒也不害臊,端着杯子就过去坐到了她旁边,没两下就聊了起来。 沈倦倒是被冷落在了一边,安静地靠坐在窗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两个人聊天。 沈瑜似乎是安静很久了,倒是很喜欢池渊跳脱的话痨性格,一边听着池渊胡乱瞎侃一边咯咯笑。说到章越的时候,小姑娘都还提起来说是有印象。 “他长得实在很好看啊。”沈瑜歪歪头,俏皮地笑,“我还记得当时他们三个一起在我这里写作业呢。” 章越的成绩差,沈倦又不放水,齐景只能委屈做了中间人跟拉皮条地扯了两个人过来开小灶。但一个不想学一个不愿教,到最后就变成了坐在中间的齐景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开始进行思想教育。 此间过程长达一年,才让章越勉强研究生毕业。 池渊扭头看沈倦:“教章越那傻小子还真是难为你了。”章越从小成绩就一般般,脑子灵光但是自己不乐意用,但语言能力实在超群,申请到这儿的研究生,那一大叠履历和脱引而出的几门外语还真的算帮了大忙。 沈倦耸耸肩:“终于知道心疼你男人了。”随着话音撇了撇嘴,样子颇为嫌弃。他当时就打死都不明白齐景为什么能无视那么多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一心就要这个看起来傻不愣登的小白脸。 直到他看到这个小白脸带着另外一个人在自己家偷翻冰箱。 他似乎突然就能理解齐景那种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这样的坦诚的喜欢是什么了。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 反正他看见池渊的第一眼就想和他滚一辈子床单。 突然,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沈瑜有些疑问地侧头,但还是扶着桌子动作很慢地站起来,右腿支撑着,左腿的动作有些拖沓,拿过一旁的拐杖,慢慢地朝吧台走去。似乎是习惯了的样子,她走路的速度并不慢,深色自然动作流畅。 池渊却还是有点担心,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再电话机前站定。 “Hello.This is…章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的话还请多多收藏评论呀~ BTW封面好看吗?嘿嘿嘿嘿嘿 ☆、消失 沈倦和池渊对视了一眼,有点儿惊讶。 “我?我很好啊。”沈瑜笑着回答,和章越寒暄,“对,都挺好的。沈倦?啊沈倦刚好在我这儿呢!你们要说话吗?” 沈瑜刚回英国的时候性格腼腆,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有些自卑,和当时忙着学习的章越其实没有说过多少话。后来章越回国了两个人的联系就更少了,现在接到了这个电话其实也挺意外。 沈倦听到自己的名字,走上前从沈瑜手里接过电话。 “章越?”他有点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是我。”章越的语气很平静,“没什么事,我就…来问问你和池渊玩儿得开不开心。,” 沈倦诧异,什么时候问朋友度假情况要通过越洋电话了?还是打给一个咖啡店里的座机? 池渊看沈倦的眉头越皱越紧,和沈瑜交换了一个疑问的眼神之后,也忍不住走上前去,凑在一边。 “就你一个人?齐景呢?”沈倦听到对方的话筒里甚至有呼呼的风声,除此之外毫无其他人的动静,和原本有电话就会两个人凑在一起讲的场景完全不同。 “就我一个人,他应酬呢。”章越的嗓子有点儿哑,干笑了几声却不料开始咳嗽,咳得声嘶力竭感觉心肺都要一起涌出喉管。 沈倦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握紧了话筒。 直觉有事,他皱着眉不说话,只听着那头风嗷呜嗷呜地乱吹,想等着章越开口。不料两边都沉默,急的旁边的池渊伸手就要掏电话,但还没等他捞着,章越听见他的动静,飞快地开了口。 “沈倦,有任何事,都帮我拦住齐景。还有,好好照顾池渊。” 说着,就立刻切断了电话,只留下空响。 沈倦举着手机一脸惊愕,不知该作何反应好。 这是什么?遗言? “怎么了?”沈瑜看大哥的脸色不好也有点担心,扶着吧台旁边的高脚凳走了几步,睁着漂亮的眼睛问。 这时候店里没什么人,几个人的动静也不至于引起人的注意。沈倦图方便撑着长桌直接翻了过去,很快回身去原来的座位上,拿起大衣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会儿找到手机。 算上时差,现在国内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虽然他和章越私下里的联系并不多,但架不住他和齐景十几年的朋友,每天基本都能定时叨叨上几句。前几天他们聊天都还都在说章越最近没有新戏,全部时间都赖在家里。婚礼又快接近了,齐景几乎推了所有的应酬都在陪他,还开玩笑说他们公司现在已经能列入十大体贴下属不加班还发钱的行列了。 这个点儿,放在平常,两个人估计就窝着看看电视吃吃东西,哪有章越一个人跑出去吹风还给一个多年没联系的跨了洋的朋友打电话找他们两口子的道理? 沈倦快速地解锁,翻开通讯录找到齐景,拨出去放在耳边。 拨通的声音响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接。 “停机了。”桌子那头的池渊放下刚才举在耳边的手机,脸色有些发白。 章越是有前科的人,所以他们的担心真的不是没道理。 十几岁的时候,人要当明星,硬是离家出走一年半,期间警方触动惊动了不知道多少人也没把他翻出来。回来的时候,身上就背着当时最好的经纪公司的约,连出道的专辑都已经准备好了。 池渊的手有点发抖,沈倦摇摇头,一边不停地重拨齐景的电话一边绕回来,把池渊揽进怀里,再安抚地拍了拍沈瑜的肩膀。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寂静如死灰的三个人中间,终于出了点儿动静。 齐景低沉的嗓音从公放里缓缓传出来。 “沈倦,我想杀了他们。” 对门的喵先生_27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情绪不太好,可能写得也挺烂 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压力有点儿大吧【笑 大家喜欢的话请多多收藏,文章标题下面就有大家按按就好 毕竟涨收藏这是我每天算得上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齐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放榜,不管上不上,都会更三千 不过我倒更希望不上 七天三万五,估计肝都碎了 明天英语后天高数,祝我安好 齐景很孝顺,这句褒奖贯穿了他到现在的整整三十年。 但他却在某种程度上被他的家庭所怨恨。 道理很简单,一个坏孩子偶尔做件讨巧的事就能得到夸奖,而相反的,一个乖顺的儿子在忤逆父母两次之后,就能被从心尖儿上除名。 他出生在有名的书香门第,外祖一辈都是数得上名的国学大家,国宝级别的老学究。他的父母伯姨也都没摒弃家学渊源,进入文化界,现在也都成了中流砥柱的存在。没什么意外的,他的弟弟妹妹们也全部都是已经小有名气的作家或者文学研究者。 齐景的造诣也颇高,他是长孙,第二个弟弟来的晚,他的童年是被各个长辈瓜分了的。国画书法诗词曲赋,每个都学得有模有样。别人说起来就没有一个是不夸他根骨好,以后定有建树的。长辈很早就开始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一早就给他填好了赫赫有名的A系,并且,只填了这一个。 他成绩好,分数也很高,想进确实没问题。 可他转身就自己逃网吧去把志愿给该了,五个志愿二十个专业,没有一个是和中文国学挂上点钩的。 知道结果之后,早就已经声张出去的齐家父母面子上挂不住,又做不出什么打骂孩子的事情来,就干脆断了刚进大学的齐景的所有经济来源。 这是第一次。 后来齐景毕业读研读博办了公司,艰难过了几年,回国之后才慢慢和家里开始缓和关系。齐母终归是觉得这个孩子优秀又生的俊俏,老是单着她看着也不好,就在圈子里给他物色好姑娘相亲。 齐景先是拒绝了他妈妈几次,又拒绝了不同类型的几个姑娘几次,直到他妈妈直接带着个女孩子上他家来堵人撞见了章越,他才忍无可忍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了柜。 两个响亮的耳光之后是登报脱离关系。 他家里人受不了这个,其实他早就知道。 但那又怎样。他可以顺着所有人的心意长大,但不想再顺着所有人的心意活完一辈子。 养育之恩他无以为报,可那是他的人生,他自己的人生。 打三份工拿着奖学金才能生活的时候他没有抱怨过,工作之后每个月往家里打钱寄东西伴随着刻薄的话语被扔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怨恨过,登报指责他私生活混乱有违人伦常理的时候,他甚至连辩解都没想过去给一个,只是托人把章越的名字从上面摘了出来。 随便怎么样都好,他不在乎。 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是要动章越呢。 站在阳台上,齐景手里拿着烟,闭着眼。 章越离开已经有七个小时了,沈倦和池渊接到了他最后一个电话,给他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卡着点下班,今天路上没有堵车,路过楼下的时候还排队买到了章越叨咕好几天的网红蛋黄酥,心情很好。本来想拍照告诉他,但转念又觉得反正马上就上楼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电梯临时检修,他是跑上的十五楼。 蛋黄酥捂在怀里还热着,他脑门儿上也冒着薄汗,抬手门铃按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等不到原来会飞奔叫着亲爱的跑过来的人。 他没有带钥匙,打给章越也是关机。手忙脚乱跑到物业去要了备份的钥匙,开回来的时候一室寂静。紧张地跑完所有房间之后,没有看到晕倒或是手上的章越,他松了口气。 可能只是出去了吧,他这么想,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出门怎么能不带上充电宝。 没有换西装,他紧紧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家里的座机。 发现手机没电了肯定会告诉他一声的。 直到等到手脚冰凉,手指僵直得连划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电话也始终没有响过一下。 章越不喜欢外面乱七八糟的活动,社交圈子也很小,除了池渊,根本就没有能说得上是好朋友的人。和他的经纪人和助理确认过章越不在他们那儿之后,齐景慌了。 ☆、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 看到涨收真的很开心啊 其实已经码好了后面但有些虫没捉,下午有场很重要的考试,等我回来弄完了 一定准时更新 等到家里的钟开始敲整点报时的时候,齐景终于放弃了内心给章越拟出的种种辩驳,攥着钥匙和手机冲出门。 下了电梯茫然地站在偌大的小区花园里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处于高度神经敏感期的他飞速接起了电话,开口就是:“章越!?” 那头沉默了一下,齐景觉得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喉口处,每一下跳动都生生扼着咽喉,直接威胁着生命。 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那边的人才开了口。 一句话,就让他觉得放在脖颈上的那只手在一瞬间下了死力,直接置他于死地。 “齐景是吧?来,电话通了,你快跟你老公好好说道说道。”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些杂乱的呜呜声和响亮的一个巴掌。 “听到了吧。”原先的那个男人接过了电话,语气很是惬意,“你的小情儿在我们这儿呢。” 冬天的A市在这个时候已经入夜了。 齐景站在一个巨大的花坛面前,双目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一处路灯打下的一点光亮。很暗,很窄,但确实是住宅区里能见到的最亮的灯光。他的身后是渐渐醒来的城市,灯红酒绿,繁华喧嚣。 他不自觉得裹紧了身上有点单薄的外套,声音在寒风中微微失了调子:“你们要什么。” 对门的喵先生_28 “要什么?”那边的男人忽然拔高了音调,本来就算不上好听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刻薄,凭空透出一股诡异来:“我们什么都不要,真的。” 刻意表现出来的无辜总让人能莫名生出一股火气。 齐景站在原地没动,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冷静:“我给你二十倍。” 章越是从家里走的,锁完好如初,门窗都没有任何痕迹。 但他没有出门的习惯,平常就连要喝杯酸奶都是打电话懒洋洋的要齐景下班回家带。绑架,肯定是把他先引出了家门。 那必须就要足够熟悉章越,不然以他的性格,瞟都不见得瞟你一眼。 “齐总,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似乎是在一个空旷的环境里,那头有人慢慢踱步的声音格外清楚,“可我啊,现在不缺钱。” 有人买凶。齐景心里飞快掠过这个想法。 “我就是想,让所有人看看你家小情儿那骚样。你说到时候那些天天喊着男神的人,会说什么呢?”一群人哄堂大笑。 齐景捏紧了拳头,不长的指甲在掌心狠狠地压出一道血迹。 “打个商量吧。”那边话风一转,“白河码头,一个小时之内过来,用你自己换章越。” 接着就挂了电话,一锤定音。 齐景在原地冷静了三秒钟。深吸一口气之后,甩下外套大步走向地下停车场,一分钟后,一辆高大的SUV飞速冲了出来。 齐景开了车载电话,先是报了警,然后开始拼命地疏通关系。 对方明显不害怕他报警,章越肯定有些东西在他们那儿,并且随时可以po上网,不大不小,刚刚好够他身败名裂。 就算齐景是传媒界的老大,施压再铁桶,都无计可施。 舆论这种东西,是能杀人的。 他只能第一保证章越的安全,并且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把损失降到最小。给沈倦的电话,他放在了最后一个。再过一个路口就是码头的时候,齐景拨出了给沈倦的电话,那头飞快地接起,然后沉默。 “沈倦,我想杀了他们。” 池渊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颤,沈倦倒是很冷静,带上蓝牙走到窗口压低了声音:“章越联系过我。” 齐景打着方向盘的手狠狠一颤,差点撞上旁边的护栏。 两个人简短地交换了双方的信息之后,大致理出了思路。沈倦立刻联系ZIC有关新闻传播的部门,嘱咐 只要看到和章越的新闻,不管是什么,话多大力气,都必须撤下来。 池渊皱着眉头坐在旁边,想了想掏出手机,订了今天的最快飞回国的机票。沈倦折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心知肚明。 沈瑜开车送他们回了公寓,看着两个人一言不发地飞快收拾行李,拎着大包小包出来,再把他们载去了机场。 这时候天上的小雨已经停了,有点儿灰蒙蒙的,压抑得很。 池渊和沈倦对着沈瑜挥手告别,快步走向登机口。 与此同时,齐景走到了码头边。 这里停止开发已经很久了,码头边尽都是一些废弃的仓库和储备的材料,横横竖竖堆叠在一起,杂乱无章,偶尔有几只野猫蹿进蹿出,滚远的眼睛在夜色里亮的吓人。 齐景大步穿过这一片,径直走向那唯一一个嚣张亮着灯的仓库。 他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脚步声,靠近那里的时候就惊动了里面的人。 仓库门被暴力地一把打开,齐景冷着脸,站在原地抬起一边嘴角看着里面的人。 章越被反绑在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垂着脑袋,额发被冷汗浸透,无力地耷拉在一边。 “齐先生,好久不见啊。”一直和他保持着通讯的人从黑暗里走出来,吊梢眼尖下巴,泛黄的手上把玩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既然我都来了,那就轮不到你出来谈了。”齐景确定了章越的安全之后,放松了一些,也不顾对面人的气急败坏,只是自顾自地卷起了衬衫的袖子。 等到雪白的衬衫被卷在了小臂处,齐景理了理确定整齐,这才抬头,对着仍旧一片黑暗的一个角落,语气带着点奚落,“你说是么,许文飞。” 他话音方落,角落里就响起了一声轻笑。慢慢的,那人一边说这话一边从阴影里走出来,白衬衫黑裤子,身形高挑姿态优雅。微卷的黑发雪白的脸颊,浅褐色的眸子在劣质灯不稳定的光源里都显得出尘而干净,放在哪里看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他开口,声音也如环佩相碰,声音圆润清亮:“我还以为,你会对我温柔一点的呢。” “许文飞?”盖着飞机上小毯子的池渊直起身子来,惊讶道。 旁边的沈倦皱着眉闭目养神,两只手指按在眉心处,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想多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恩。” “这名字,怎么跟我听说过的一个这么像呢…”池渊这次并没有配合他,而是左右摇了摇他的手臂,硬是把人给摇清醒了。?“许文翼,他算是许文翼的弟弟。”沈倦眉头皱得死紧,“某些意义上的。” 池渊这个级别的人精,一听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私生子。 的确,许文翼是许家私生子中的一个,并没有被承认也没有被接回本家,只不过她妈妈执着,硬是给他起了这个名字而已。 “他和我,还有齐景,三个人是同学。”沈倦说得很简略,语气也并不怎么耐心,“从初中到大学。”他们的初高中是合办的直升制,三个人成绩一直很好,每次调动人员也都是稳稳地携手站在最优班。 “我看…不知是同学这么简单吧。“池渊笑眯眯接过空姐递过来的两倍可乐,慈祥地回头看着沈倦。 “真的就是…”沈倦辩解,却被池渊重重地拍下杯子的声音给惊到了,一句话直接被拍回了肚子里。 “普通同学,会绑架?”池渊挑了老高的眉毛,“普通同学至于让齐景打电话嘱咐你赶紧回去!?还指明是,你,沈倦,立刻回去!?” 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不是简单的同窗情谊能说清楚的事情。 他的直觉还告诉他,这三个人牵扯着的关系,一定不清不楚。 而且,他男人,还是主要当事人。 ☆、往事 沈倦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疲惫,微微叹了口气。 飞机已经飞了有一会儿了,周围的乘客多多少少也都裹着毯子在做自己的事情。沈倦抬了抬身子,把池渊揽进怀里,下巴擦着他柔软的发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故事并不精彩,但说起来却还像是一言难尽。 “我们三个是同学,这个你知道了。”沈倦的声音很低,说话的声音像极了叹气。 齐景和他是从小的发小,家里的屋子直线距离都不超过一百米。所以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手牵着手上下学的存在。 到后来两个人双双考进最好的私立中学,顺理成章的成了同桌。 许文飞在当时并不显眼。十几岁的男生,站起来才到沈倦下巴。每天都苍白着脸坐在最前排的角落里,同学进出开门关门都是吹风的存在。 对门的喵先生_29 但那时候,齐景和沈倦已经是男神级别的人物了。两个人抽条早,个子又高长得又好,随随便便打个球都能吸引一票女生的目光,进进出出后头都跟着一大帮子人,除了上厕所基本就没什么是要自己动手的事情。 注意到许文飞,是因为一次两个人之间不大不小的争吵。 沈倦下了竞赛课回来,为了避过在校门口等他的齐景,拐弯回了教室。 当时已经是傍晚,空旷的教学楼里异常安静。夕阳打在走道上,泛着金边的红色,显得有点诡谲。沈倦倒是不怎么害怕,单肩背着书包踹开了教室门。 对,当时我们的沈老爷,还是个校霸。 空荡荡的教室里,窗帘被大风刮起,沈倦迎面就兜了一脸风,火甩在了一边。 “啊。” 没想到,一声轻呼从角落里想起来。 沈倦斜着眼一看,才发显一个瘦弱的人影缩在角落里,正抱着头小声地抽气。 估计是挺疼的,沈倦心想,除了几大本竞赛的书他似乎还装了笔盒来着。 “还好么?”他单手揣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有点瑟缩的小不点。 他爸妈并不反对他过早接触家里的事务,所以和沈家有往来的几家的家底儿他都多多少少知道那么些,对于许文飞他那个英勇无比的妈也有所耳闻。当时沈家和许家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虽然妈爱作妖了点,但许文飞这个小孩儿是真的生的很好看。浅色的眼睛深色的头发,嘴跟樱桃似的小小一个,粉红粉红的。沈校霸冷漠地瞟了一眼,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医药费改天找我报销”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语调平淡的。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齐景第二天怒气冲冲地找到沈倦就要打起来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正安静写着题的他旁边的一个小人影。 “许文飞?”齐景蹲下,歪头仰视着坐在沈倦身侧——他座位上的瘦弱的人。 “你…你好。”许文飞咽了口唾沫,抿着嘴认真地和齐景打招呼。 齐景眉毛一挑,顺手从最后拿了张凳子拖到他们俩身边扒着椅背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文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许文飞缩了缩,耳朵红了。 齐景咧嘴笑。 这篇儿算是就这么翻过去了。 从那之后,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俩进出都带上了这个小尾巴。 到高中自后,沈倦对自己的性向朦朦胧胧的有了个大致的感觉,对着许文飞难免存着一点点被克制得很好的旖旎心思。但齐景那时候神经还挺粗,家里弟弟妹妹多,又是习惯了做大哥的,一如既往地对许文飞毫无保留。 等到两个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一,在齐景宿舍的床上。 覆水难收。 “齐景那个时候过的很难。”沈倦的声音很平静,“而我当时继承了一部分的公司,经济来源稳定,学校里的事也顺风顺水。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所以看到许文飞在用自己的钱补贴齐景的时候,吃醋了。” 很正常的事,却在三个人里形成了不大不小的风暴。 “许文飞选了你。”池渊几乎是断定。 “是啊。”沈倦冷笑了一声,“他跑来和我告白。” 然后以男朋友的身份求他给齐景组建公司的钱。 “那为什么最后会分手?”池渊追问。 “我发现他在架空许家。”许文飞虽然和继承权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父亲还是很仁慈的给了他一个在许氏实习的机会。沈倦当时告诉他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目光,要是不想做也可以。但许文飞笑着摇摇头去了,两年后带回来的结果就是许文翼旁边的中心智囊团基本上,都被策反了。 沈倦很惊讶,但也压抑着自己想要质问的情绪,努力消化着他一直醉心学术连出去吃个饭钱都算不清的男朋友突变成了个企业家的事实。 出于疑问,他着手开始追查,并且在同时给许文翼也暗示,好让已经做出了不少错误决策的许文翼好及时回头。 “许文飞的动机很明确,目的性也很。架空许氏,树立自己的旗帜之后,就是要让许文翼永久地失去继承权。没什么别的方法,要么让他死,要么让他瘫。我很气愤,不想让他背上人命债,所以和他挑开了明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清楚地记得平常文弱的许文飞是怎么把那打资料甩在他脸上的,“我根本就是为了齐景和钱跟你在一起的。”毫无疑问的,两个人分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齐景也没有接受回头的许文飞,而是申请到了和沈倦的同一所学校,一同在英国进修。 后来,就是现在了。 沈倦讲这些事情并没有花上多久,至少在他停下的时候,池渊的眼睛还是瞪得咕溜圆。 “真是可惜啊…”他反手摸索到沈倦的脸颊,“你那时候竟然没有遇到我。”可惜两个人都有对方永远无法参与的回忆。 轻笑了一声,沈倦把他揽得更紧:“所以不用担心章越,他碰见齐景,不敢的。”章越只不过是引来齐景的诱惑而已,“我也只是去了结一下。” 干干净净,脱身出所有泥潭,再和你好好缠绵。 沈倦的预估很准确,看见了齐景的许文飞已经完全收起了他身上乖戾的气息,站在原地都似乎还是那个林荫道上梧桐树下安静笑着的白衣少年。 “为什么不等我呢。”他朝齐景走进了一步,垂着头敛着眼睛,“五年,我说过只要五年,我就能把许氏整个拿下的啊。” 齐景冷着脸,嘲讽地拎起嘴角笑了笑:“关我屁事。” 他喜欢的许文飞,从来就是那个有些瑟缩的单薄少年,笑容干净,容不下一点肮脏心思。 “齐景啊。”被齐景一句话哽在原地的许文飞楞了会儿,努力攥紧拳头,咧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你嫌我脏。可你知道这个贱货,被包养过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打工,站了一整天 累到瘫痪嘤嘤嘤 ☆、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卡着半点发上来的,希望过审快点 大家早点看到 嘿嘿 喜欢的亲们还请收藏,爱你们 一片死寂。 齐景的脸一般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许文飞见他不说话,噗嗤笑出了声,扬起的嘴角像是最耀眼的罂粟花:“不知道吧?包养他的还不是我,也不是我哥,甚至不是我们的同辈人。是许伦啊!许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门的喵先生_30 “当时就已经四十多的男人啊,你想想,玩儿的花样还一次比一次多。我废了不小力气才拿到了那时候他留底的视屏,怎么样,你要看么?”他举起手里的U盘,“我拷了二十份,还po在了云盘上,你现在不看,我就到时候让你看过过瘾。” 说着,旁边一台劣质的投影仪播放出了影像,不怎么清晰,但能明显的看出画面中间被绑在床上大岔着腿脸色苍白的就是章越。 场景简直不堪描述,可齐景仍然沉默。 等录像结束,许文飞才缓缓开口:“齐景,这样的人,你还要么。” 仓库似乎有点漏水,滴答滴答地在角落里积起了一个小水坑,章越刚好坐在那旁边,眼睛半睁半闭,没什么意识,浅色的牛仔裤上被溅起一滩泥点子。 齐景直接绕开了站在面前的许文飞,向深处走去。 本来还笑着的许文飞被留在原地,对着眼前只剩下的满目黑暗,瞬间僵硬。 在一边站着的几个喽啰本来还想拦着,却直接被齐景一踹一挡掀翻在地,呆愣愣地看着他抽走自己手上的小刀,利索地割开了章越手上的绳子。 章越被绑得太久了,又穿的单薄,手脚早就僵直着,被齐景突然抱起来,痛得清醒了那么一刻。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上方的齐景,动了动嘴唇。 “别说话。”齐景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好,侧头在他脸上蹭了蹭,“我爱你。” 章越纵使闭着眼睛,也还是没挡住涌出的泪水。 许文飞靠在墙上,白色的衬衣脏了也没顾上,低着头笑:“所以我仍然是个跳梁小丑是么。”我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你的过去,我重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你们的局外人,结果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拆散你们。 是这样么。 他冷笑,换来了途径的齐景的停顿。 “视屏,你想发就发吧。”齐景停在和他平行的地方,语气和外头的天气一样冷,“压下来了是我的运气,没压下来我也不在乎。身败名裂也好,遭人唾骂也好,不管怎么能我都能护住他。” “做你的禁脔么?”许文飞抬头,惨白的脸色显得愈发可怕,努力牵扯出的笑容虚无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一个污点被无限放大的所有人眼里的艺人,到时候能变成什么? “许文飞,你真可怜。”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齐景温柔地把章越揽紧,大步走出仓库。 夜色已深,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去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齐景。”章越反手轻轻捏住齐景的衣服,“你看,下雪了。” 2016年2月。 A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沈倦和池渊出机场的时候,迎头就兜了满身的雪白。 刚刚齐楚发来了信息,说许文飞撤回了东西,章越也去医院看过了,没大事儿。 ”你说许文飞闹这一出是为什么。”取行李的时候,池渊打了个哈欠,靠在机场大厅的柱子上,想不通。 “他是个做事很绝的人。”沈倦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过来,抿嘴想了想,说道,“给齐景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坏印象,断了自己的后路吧。” 池渊猛得皱起了眉毛,满脸的不可置信:“有病吧?” 沈倦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能结束的这么简单。 风平浪静,许文飞把拷贝的文件和原录像带全部寄给了齐景,把昨天在场的人全部处理去了局子,退出了参与的许氏的所有活动。这个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他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太久了。”沈倦摸了摸他的头,“先是他哥哥,再是章越,他至此为止的一生都在报复。是时候让他自己解脱了。” 唯一留下的就是一串号码,让自己联系他。 池渊撇撇嘴,表示自己不理解。 从机场打车,两个人也没敢去打扰章越和齐景,直接回了家。 走出电梯的时候,两个人明显楞了一愣。紧接着,池渊就毫不客气地抬腿在沈倦小腿上轻轻踹了一下:“快开门啊。” “好。”沈倦开门,先把手上的行李拎到了旁边,这才回身把自己的大件儿行李请回去。 两个人回来的匆忙,事先也没有先叫人来打扫。站在玄关处看看纵使是关了窗也积攒了薄薄一层灰的地板,他们明显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性质。 “宝贝儿,我请客,开房去不?”池渊揉了揉鼻子,抬头看沈倦。 毫不犹豫的,沈倦从钱包里掏出了张身份证揣在口袋里,超池渊努努下巴:“走。” 我们之前说过,ZIC是做地产起的家。 所以高端酒店业这样与之相关的行业,很早就被ZIC纳入囊中。 两个人啥都没带,直接溜达到了小区隔壁的ZIC酒店,五星级,可高端。 这是ZIC的总店,能在这儿工作的几乎全都是酒店业的精英。张小花就属于精英这一类,作为一个长相美丽态度良好的酒店前台,经过层层筛选,终于进入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但作为一个精英前台,她对于自家大大大大大老板领着一个男子来开大床房的行为,还是表示出了常理之外的惊讶。 重点是,还是那个人付的钱。老板就这么揣着口袋站在后面,波澜不惊,似乎很是习惯。 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高挑修长的背影走向电梯,张小花想到她那一帮子还对老板存在着极度粉红色的旖旎思想的姐妹们感到悲哀。 插上门卡关上门,池渊先一步揪着领子把沈倦压在了kingsize的大床上,嘴唇不怀好意地摩挲他的耳廓:“都到酒店了,恩~”尾音上扬,甜腻腻的。 “不累么。”沈倦抬手搂住他的背,食指从蝴蝶骨慢慢滑到尾椎处。 很明显的,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 “草!洗澡睡觉!”池渊先没顶住,闹了个大红脸钻进浴室。 沈倦靠在床头,噙着抹笑听着半磨砂浴室里的水声,摇头。 披着件新浴袍出来的池渊就看到沈倦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抄起手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流氓!衣冠禽兽!” 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没有识破他的真面目么?妈的还每一个地方都戳中了他的痒处怎么看都好看! 自己就应该知道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衣冠禽兽还笑着接下了抱枕,当着他的面,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开了扣子。浅色的嘴唇被舔了舔,水光潋滟。 池渊把持着自己最后的底线想看看这男人到底能作妖到哪个程度。 结果没想到,这个曾被自己评价过是书生气息颇重,清淡如竹的男人,毫无心理障碍地解开了西装裤的扣子,白皙的手指搭在拉链上,半开不开。 衬衫半敞,露出沈倦弧度完美的腰线和规规矩矩码着的六块儿小搓衣板,两条深刻的人鱼线延展到暗的地方,诱人得要死。 池渊一个没忍住。 直接把人拖进了浴室狠狠砸上了门。 听到里面的人还轻轻笑了声,池渊跌坐在地板上,脑袋埋在大腿上,觉得自己全身的温度简直下一秒就要爆炸。 早知道,宁可在家里积灰都不要出来的。 对门的喵先生_31 ☆、僵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小说看入迷了.... 同时追的几本,和着糖咽玻璃渣子...太好看了 回来一看,自己写的真是什么糟心垃圾玩意儿... 有你们喜欢真的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晚一点会补足,明天破事儿有点多希望来得及 城市的另一头。 章越半躺在床头,压抑着嗓子咳了两声。不想,还是惊动了一边趴在桌上小睡的齐景。 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齐景快步走到章越旁边,先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再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小心地掖好,这才坐下,对着章越笑:“睡醒了?” 齐景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对谁的脸色都是一样的不怎么样。只有对上章越,比标准还夸张那么一点的微笑都是无条件温情大放送。 “睡够了。”章越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很低,“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低落。 齐景多少了解章越的人,说句难听的,章越瞟他一眼他都能知道小祖宗是想喝酸奶了还是想吃鸡蛋仔了,更不用说他已经不自觉的表现的这么明显。 章越一直是个敏感的孩子,他知道,所以放在手心儿里疼。现在没可奈何伤疤被人当面血淋淋地撕开了,他都不敢想章越现在的心情。 绕到床的另一边,齐景掀开被子就躺了下来,侧身过去单手搂住章越的腰。 感觉到身边的人明显僵直的身体和瞬间不规律的呼吸,他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齐景…”章越颤抖着开口,“你回主卧去睡吧,这里…太小了。” 章越意识不清被掺回家的时候,执意不肯回主卧,扒着门框的手指都见血了也不肯踏进那个住了三年的,无比熟悉的卧室。 齐景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越…”齐景装着无比自然的样子,就像原来无数个日夜一样,把章越往下扯了扯,压在自己的怀里。 可怀里的人并没有像原来那样顺势缠上来撒娇地蹭,而是任自己手脚冰凉地僵着一动不动,像只受惊的猫一样微微颤抖着。过了两秒,就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样,瘦弱得能摸到骨头的肩膀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跌撞地冲出了房间。 “我去下洗手间。”背影仓皇得让齐景心揪着疼。 单手撑坐起来,他在抽屉里摸到一包烟,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随手翻出一根,点上。 其实章越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早到谁在他面前说出来都不会起什么波澜的程度。当初难以消化的事实被打碎了嚼烂了吞吃入腹,现在早就连味道都想不起来了。 可章越不是。 他以为会随着自己被埋葬的秘密就被这么毫不留情地扒开展示在了心爱的人的面前。许文飞说的身败名裂他不在乎,穷困潦倒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可当那块荧幕在齐景面前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什么叫心如刀割。 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都被迫挤压干净,他明明早就已经四肢麻木却在这个时候觉得所有血液都在飞速逃离心脏,左胸口跳动的东西越来越沉,每一下都牵扯着四肢百骸,钻心地疼。 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时光,自尊比飞尘都还要轻贱。他每天都被缩在那个房间里,有时候被绑着,有时候没有。许伦兴致来了到这儿来的几天,他连衣服都不用穿,手脚都被固定在床头的镣铐上,大开着双腿。整整一年。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打算为止付出一生的东西,他早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可齐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宠溺、纵容、由着他怼天怼地地作妖胡闹,让他觉得或许,也没关系啊。 可许文飞拿着那卷录像带找到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一切都逃不掉的。 那时候他心里唯一想着的,竟然还是可惜了齐景今天说好能按时下班的。 靠在大理石面的洗手台上,章越冲着镜子里惨白的自己笑了笑。 齐景不嫌你,你还真觉得自己纯洁又无暇了? 他想到许文飞带着嘲讽的微笑对他说的话,突然觉得,真他妈有道理。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粗暴地打开。章越猛然一抬头,就看见齐景撑着门把手,脸上微有怒色:“穿这么薄蹲这犄角旮旯你这是嫌自己医院呆的时间不够多么!?” 愣愣地看着也是光着脚的齐景走进来,把带着绒的家居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那是两个人年前逛超市的时候买的情侣款,廉价但很保暖,厚实得穿上就像是个粽子。 把章越强行按在自己怀里,齐景的声音很温柔:“我爱你。” 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说。 你只要知道,我爱你。 章越无声地笑了笑,努力憋回自己眼角的濡湿,不轻不重地拍了齐景后背一下:“不穿拖鞋站在地砖上你是嫌陪我去医院的次数还不够多么?” 嘿嘿笑了两声,齐景就是抱着人不挪位。蹭着章越的头发,活像只大型犬。 章越抬手,似乎想揉揉他的脑袋,可抬起手良久,还是放下了,变成了轻轻一声叹气。 “你去睡会儿吧,我叫外卖。”把齐景推回主卧,章越带上门的时候笑着说。 裹紧了家居服,章越一个人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匆忙在手机上下了单之后,蜷缩在角落里不说话。而房间里,齐景靠在床头摸出第二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对着墙壁抽完一整包已经受了潮的烟之后,齐景反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咬紧想了会儿,还是个沈倦打了个电话。 那头沈倦也还没睡,披着浴袍走到阳台上,关紧了玻璃门确定不会吵到池渊之后,才接起电话。 “沈倦,我没办法。”齐景是声音是从来都不曾见过的颓败,像只哽咽着的野兽,“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沈倦扶着栏杆看着外面的夜色,叹气。 齐景对人对事都太笃定,笃定到他甚至无法理解章越的不安全感。 他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全部毫无保留的给章越,却没有想过,在愧疚的人心里,你越好,他就越觉得配不上你。 沈倦沉默地听着齐景近似于哭泣的喘息声,心疼却也知道,这种事情,除了他们两个自己谁都解决不了。 “许文飞刚联系了我。”沉默了良久,沈倦开口,“什么时候见一面吧,我们三个。” “…好。” 齐景挂断电话,把已经显示低电量的手机随手扔到了一边,直愣愣地歪倒在了床上,双目放空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坐着同样事情的人,还有外面的章越。 这时候气温并不高,即使开着中央空调,章越也能感觉到透过睡衣领子直钻到骨子里的冷意。他的手边就是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面放着许文飞打包的所有东西。 对门的喵先生_32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慢慢掀开那个盖子,露出那卷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里的那卷录像带。 那时许伦对他并没有隐瞒,他冷眼看着旁边摄像机的红色光点,陪着许伦做完了全套。 现在这盘带子,竟然就这么躺在他面前。 章越喜欢看老电影,所以家里有成套的播放设备。 他拿着带子,跪坐在录像机前面,大睁着眼睛看着墙上映出来的画面。 当时的录像设备并不好,画面也并不怎么清晰,他还记得许伦那台机子的支架一直有点问题,所以整个视屏一直摇摇晃晃,房间里的东西糊到亲妈都不认识。 但镜头是聚焦在他脸上的。 那时候的表情,和现在的他竟然没有半分区别。 冷漠又茫然。 心如死灰。 站在房间门口的齐景,目睹了全过程。 沈倦告诉他要忍耐,要别去刺激章越,可他觉得,就算是一秒,他也忍不住了。 章越蜷着腿缩在最角落。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却涣散,毫无焦点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连影子都团着。 直接走上前顺手拉掉了家里的空气闸,齐景在一片黑暗之中抱紧了章越。 “看着我,小越,看着我。”双手捧着章越的脸,逼迫溢满泪水的眼睛和自己对视。 毫不犹豫的,齐景对着熟悉的嘴唇狠狠啃了下去,带着撕咬的力度,侵略着每一个角落。 章越疯了一般地要挣扎,却被齐景狠狠按在原地,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呜咽。手甚至扣上了旁边的墙壁,指甲划过发出尖锐的声音。 可齐景不管。 分开章越的双腿,他狠狠地顶进去。 “看着我。”覆在章越的耳边,齐景不停地重复着,“看清楚我,现在是我,是齐景。” 以后也会是我,以后在你身边的,永远只能是我。 其他人拥有过的痕迹,会被我一次一次地覆盖掉,直至消失不见。 ☆、病假 今天喂楼下小猫的时候被划了一爪子 明天要去打个疫苗 所以想早点睡 明天会补上更新的 对不起大家【扑通跪 ☆、饺子 池渊和沈倦在猜了十一局拳之后,才决定由谁去敲眼前的这扇门。 池渊咬着下嘴唇,手指弯成扣状在门前定了两分钟,最终还还是没能敲上去。沈倦抱着一大袋东西,淡定地站在旁边,对池渊的为难简直视而不见。 看到和池渊投来的求助目光,他甚至还朝门口努了努下巴示意池渊动作快点儿别磨蹭。 池渊转回头去,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仰起脑袋,就义一般狠狠抬起手,最后轻轻落在门上,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沈倦噗嗤笑出了声。 齐景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开了门,疑惑地看了门外表情难以言喻的两个人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就继续往厨房里忙去了。 章越穿着简单的白T也站在里头,笨手笨脚地帮着切菜。池渊和沈倦抱着一大堆食材进来的时候,他正翻着手背抹着额头上的汗,看见了他们俩,他抬起头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讨喜的小白牙:“来啦?”沈倦抱着纸袋走到齐景旁边,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齐景勾勾嘴角,笑。 最后章越还是被赶出了厨房,沈大厨撸袖子站到了锅前。 池渊和章越凑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时事新闻播报,章越的头靠在池渊的肩膀上,乖乖巧巧。池渊横着手机打游戏,好不容易才腾出只手来摸摸他的脑袋。 “傻逼,谁还没个前任咋的。”Boss又毫无防备地开了个大招,直接秒死了他,骂了一声放下,“谁还没个前任怎么滴。” 章越的这段过往他是缺席的,可即使是知道了,他除了心疼这家伙也根本产生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来。 “嗯!”双手抱着池渊的手臂,章越笑得乖乖的,“池渊你刚才好威武好攻哦。” 妈的。 池渊打游戏的手一顿,接着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了下来:“是啊。” 自己攻了那么多年结果被沈倦给压了,这种丢脸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认。 “沈倦身材那么好,感觉不错吧?”章越接着凑上来,满眼冒星星。 池渊咳了一声,挑了挑眉毛,露出明显的心虚:“是啊。” 他确实没说错嘛,感觉,是还行啊! 某人的腰力,尤其行。 章越笑得眼睛都没了:“真幸、福哦!”还特地咬重了中间两个字,满脸的耀眼羡慕绝对不像是骗人的。 池渊快心虚地手机都拿不住了,悄摸摸往旁边别了别身子两只手捧着手机专心玩游戏,拿背对着章越。羞涩的红直接从脸蔓延到了耳朵。 “你媳妇儿被怼了你都不去帮他?”厨房里,齐景处理着被章越糟蹋得不像样的小青菜,一边问旁边站着满手面粉的沈倦。 抽空抬了抬眼皮,沈倦欣赏了一下池渊的窘态,认真地摇头。 齐景瘪瘪嘴,稍微还是同情了一下池渊。 由于几个人的年都没怎么好好过,于是沈倦就想着说趁着好不容易聚一次的时候来包个饺子。两位总裁纷纷把袖子卷到了小臂处,齐景速度极快地剁着馅儿,沈倦就站在一边揉面团,手法熟练地拉成长条揪下来,再拿刚买来的擀面杖一张一张摊开。 由于自家的两位祖宗基本是和厨房没有任何程度上的缘分的,两个攻收拾起来倒是干净利索,没出一个小时,一整板包的规规矩矩的饺子就被放在了外头的餐桌上。出来喝水的齐景顺便和探头探脑的章越来了个深吻,接着就回去继续奋斗下一板去了。 章越回头就看见了池渊揶揄的笑容,抽了抽嘴角:“池渊你真是把你身上猥琐的气息挖掘的很到位。” 对门的喵先生_33 本来池渊这种长相,做出什么表情都应该被划在赏心悦目这个范畴里。剑眉星目,看一眼就觉得一身正气。 但章越觉得自从池渊二度开花坠入爱河之后,画风就在越走越偏的道路上根本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沈倦是怎么喂的,这孩子就歪成这样了。 “对了,那部电影你辞演了?”池渊一边练级,一边把话题扯回来。 这两天他和沈倦反正左右也是休假,沈倦因为身处高位责任重大所以在踏入境内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助理盯上了,第二天就敲开了他们的门,塞进来一沓子文件。 并且全程目睹了裸着上半身的池渊在他身后淡定地叼着牙刷榨果汁儿。 饶是这位三朝元老经历过不知道狂风暴雨大风大浪,也还是被这两人无所谓的态度给惊到了。 之后再来的时候,都默默选择了把文件放在门口信箱里。 今天沈倦照例拿文件的时候,顺手把他订金融杂志附赠的八卦小报给拿了进来。池渊蹲坑的时候就抄进去翻了几页儿。 一不小心就看见了章越辞演的消息。 池渊匆匆扫了一眼,发现这部电影还是章越嚷嚷了挺久的一部大制作,冲着捧奖杯去的。 章越正低头喝水,听到问题抬了抬眼,继而垂下去。纤长的睫毛落在玻璃杯沿上,被整齐一熏甚至弱音若言地沾上了几颗小水珠。 “我想回家。”他勾勾嘴角,眼里的释然很明显,像是解脱了一般,“带着齐景,去见见我爸妈。” 池渊和章越很早就结伴出来念书,之后回家的次数不多。池渊是因为自己本身就野,从小也没有什么恋家的情节,在外头一个人过的不错,平常就定时给爸妈去去电话寄点东西,感情挺好。但章越就不是了。自从离家出走了之后,他和父母的关系就僵得不行,稀薄的沟通基本是靠池家妈妈和池渊来进行的。 现在他能想开,倒是让池渊挺惊讶的。 “那也好。”霸气地把章越按进怀里狠狠搓了两下,池渊立马抄起了电话拨给自己妈妈。 那边接得很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我这儿跳舞呢!”池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诶好好好,您老人家忙忙忙。”池渊赔着笑脸回话,“我就跟您说一声,过两天我回来看看你和父皇。” “呵。”池妈一阵轻蔑的笑容,“回来帮小越当挡箭牌呢吧。” 被夹在池渊臂弯里的章越听见自己的名字,嘿嘿笑了笑,隔空和阿姨打了个招呼。 “得了,你不回我也会帮着挡着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终于被关了,池渊揉了揉耳朵,重新凑上去的时候就听见自己妈换了一种还挺严肃的语气,“你既然要回来,顺便把你那男朋友也带回来认个门吧。” 池渊箍着章越脖子的手松了松,有点儿结巴:“诶…好…好嘞。” 章越幸灾乐祸地无声冲他比了个活该的嘴型,挣脱了他的手,跑向厨房找沈倦打小报告去了。 糊了满手面粉的沈倦看到像个摆锤似的砸到齐景身上的章越,往旁边躲了躲。 可没想到,章越冒着笑到最都裂了的危险冲着他说道:“沈老师,池渊他妈喊你回家吃饭!” 啪嗒。 站着面粉的擀面杖直接做了自由落体运动,狠狠地砸在了沈·即将见丈母娘·老师的脚上。 ☆、焦虑 沈倦从小到大,紧张的次数很少。 他记得上一次体会到现在这种情绪的时候,还是他姐姐生孩子医生出来说大出血的时候。 虽说去见家长这件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准备的,可他确定他那点微薄的准备还完全不足以给现在的他一丢丢自信。 齐景同情地捡起了地上的擀面杖,拿到旁边用温水冲了冲重新塞回到沈倦僵直的手里:“患难与共啊兄弟。” 老子一点都不想跟你患难与共!沈倦无力地翻了翻眼睛,低下头,狠狠地按扁了手里的面团。 章越捣完乱了,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场面,从冰箱里偷了两罐果汁儿就往外跑了。 “你媳妇儿一怼怼全家啊…”沈倦看着章越跑远的背影,幽幽说了一句。 齐景转身和他并排站着,痛心地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好不容易哄回来的,求你了。” 天知道开始那几天的水深火热他是怎么过来的,到现在他的后背还满是纵横的指甲抓痕。每天都抱着章越,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那时候的章越简直像一个巨大的木偶。每天只是抓着他的衣服,清醒的时候发呆,不清醒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说胡话。 那让齐景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猫。小,警惕性却极高,对外界的一切都排斥。他就只能一点一点,每天就趴在地上,和躲在缝里的它说话,慢慢试探直到它肯把爪子放在他的手心。 他有足够的耐心。当初章越就是这么给他磨到手的,现在再来一次,也没什么所谓。 只不过并不好受罢了。 想着,他从围裙的兜里掏出手机,捣鼓了几下,沈倦就发现自己手机微信上多了个朋友圈儿分享 ——第一次见家长必备教程! … 默默点了保存,沈倦转身继续抄起擀面杖擀饺子皮儿。 等到外头两个祖宗饿的没力气作妖的时候,几大盘不同馅儿的轿子才被端上餐桌。每一个都圆滚滚胖嘟嘟,皮薄得能看出里头的馅料,瑟瑟缩缩地被堆在青瓷底的碗里。旁边一溜儿碟子,盛放着不同的酱料,数量直追火锅店。中间一大锅筒骨熬出来的浓汤,滋溜溜地冒着热气,香气直把摊在沙发上躺尸的人给熏了起来。 池渊趴在桌子上直接上手拿饺子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一道幽怨的实现盯住了。以为是自己没洗手被发现了,他悄默默背过身还打算藏过去,可没想到,旁边的沈倦颇为委屈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 噗嗤。 池渊努力咽下嘴里的饺子,简直笑到快劈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倦你不会是在紧张吧哈哈哈哈哈哈你一定在紧张你个傻逼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见你姐都不紧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还紧张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起偷饺子的章越:... 端着碗筷的齐景:… 被发现了的沈倦:…(`へ) “放心吧。”等四个人坐下来,池渊终于结束了他那段丧心病狂的嘲笑之后,他拍拍旁边脸色已经发黑的沈倦,安慰道,“我爸妈颜控,绝对不会把你赶出家门的。 对于那个他第一次坦白就接受了他性向的爸妈来说,找沈倦上门还真的就是去认个门的。 “啥都不用带。”看沈倦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池渊咬着筷子补充,“闻安和去年过年背过去的东西估计我爸妈他们还没吃完呢。” 啪嗒。 沈倦直接搁下了手上的筷子,脸色更黑了。章越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池渊的爸妈他是再了解不过了,自己就是没玩儿够的,生了池渊之后也没收心,带着池渊一起玩儿。所以池渊的成绩多好在家从来都不怎么重要,可要是他说今天跟隔壁小孩儿打架输了,那他的下场估计会比较惨。 至于后来章越离家出走之后又成了名,第二年过年就是回池渊家过的。被池妈妈塞了不少吃的,心疼他这一年在外边儿肯定没吃好的,丝毫没有提起一点责怪的意思。 时候池爸还描述了一下他当年离家出走的辉煌事迹,把章越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确定他们俩在房间里睡下了,老两口才轻手轻脚地敲响了对面的门,和章越父母促膝长谈了不知道多久。 对门的喵先生_34 起夜的章越透过没关上的门看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心里酸涩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放心吧真的。”看沈倦真的是坐立难安,章越难得长了回良心,“火力都集中在我们这儿呢,你们别担心。” 这话倒也没说错,池渊爸妈可能拉架都来不及。 只不过沈倦还是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池渊也只能同情地看着他,感觉自己也算是真的无能为力。 有些关啊,只能自己过。 他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给了沈倦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直到下午回家的时候,池渊看沈倦也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个人先是开车到了happiness取回那只活得不知道多滋润,被养的油光水滑的白眼儿狼,再去楼下便利店捎了几瓶纯净水,这才上的楼。 可等到沈倦第二次拿错钥匙的时候,池渊才意识到我们的沈总好像真有点紧张。 进到家里把东西放好,池渊看着正襟危坐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苦苦思索的沈倦,无声地笑了笑。合上冰箱门,他走过去揽住他的肩,外头亲了沈倦一下。 “想什么呐?” “你说。”沈倦拉住池渊的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爸妈会不会更喜欢闻安和一点儿…” 闻安和长的明显比较好看。 而且人和池渊爸妈呆了那么多年,肯定连感情都呆出来了,池渊肯定不会和他们说是闻安和给戴的绿帽,到时候要是他们觉得自己是拆散人家的怎么办… 池渊倒是没想到沈倦还想了这么多。 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怎么,担心自己不够帅啊。” 要说起长相来的话,沈倦那绝对是美男子那一挂的,传说中的东方美人那能使开玩笑的么。但和闻安和那妖艳到穿上女装都毫不违和的脸比一比,那还是清淡了不少的。池渊曾经一度怀疑闻安和有东欧的血统,漂亮得雌雄不分,随便往哪儿一戳那都是迎风招展的一支野玫瑰。 “现在去整容来得及么。”沈倦无力地往池渊膝盖上靠了靠,噘嘴。 “别别别,我可稀罕你。”池渊连忙捧起沈倦的脸嘬了一口。 当年他带着闻安和回去过年的时候,他妈妈打开门就把手上的锅铲给吓掉了。等吃完饭在闻安和和他爸在外边儿聊天的时候,他妈妈把他拉到房间里确认了二十次才肯相信一米八六的闻安和是个男的。 “而且我爸妈早就见过你照片了。”池渊不忘甩下一个重磅炸弹。 沈倦: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deadline催人奋进,微笑 ☆、车* “我爸妈网瘾可重了。”池渊说道,“每天都刷微博来着。” 他都闹上头条这么多次了,怎么可能逃得过他妈妈的眼睛。老人家早就存了不少沈倦的大图小图长图截图,连壁纸都是他们在英国时候拍的那张自拍。 好像连沈倦的百度百科她都背得差不多了来着。 沈倦没想到自己的未来丈母娘竟然是个这么神奇的存在。 “那她怎么说的我?” “说你太有钱,怕我守不住来着。”池渊摊手,实话实说。 讲真池妈这句话倒真的不是空穴来风。池渊的上一个长得太有吸引力,而这一个背后的身家的吸引力和闻安和的长相比起来,只多不少。上一段都惨成那样了,这个要是出起轨来那池渊岂不是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 “才不会。”沈倦捉住池渊的手,蹭了蹭。 四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个月的黄历运势走向并且结合星座分析周公解梦电脑算命等一系列科学玄学的加持之后,终于挑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出了门。 宜出行,宜嫁娶,宜会亲友,天蝎座金牛座狮子座处女座的爱情运势都是五颗星,好的不能再好。 当天,两位上门女婿起了个大早,一头钻进了车库。 齐总挑了一辆低调的大奔,而沈老板则在千挑万选之后选中了一辆巨大的SUV。 齐景家离高速口有点儿远,所以就和沈倦商量好说是当天到他们这儿来集合。早前几天就分了四五趟把各种要带给丈母娘的东西堆到了对门的池渊那儿——反正现在没人住。 站在看着两个人吭哧吭哧地往上堆东西,两位小媳妇儿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心思。章越默默低头选择了发呆,而池渊闲的无聊,干脆挑了张沈老板的特写,转身就给放上了微博,还艾特了一下爸妈。 池渊:我带人认门来了小池的爹小渊的妈【图片 图片上的沈倦正弯着腰往早就已经满了的后备箱里见缝插针地塞着包装比较小的东西。 重点是这人为了好看,一大早起来换来换去,最后骚包地穿了一身人模狗样的收腰小西装,显身材的同时在各种意义上限制了活动,弯腰的动作各种别扭。 果然,发上去不到半分钟,底下的评论已经在一边倒地开始嘲笑沈倦死要漂亮没脑子——当然,是在池渊过滤了那些YY沈倦美好腰线的评论的情况下。还有不少好心的转发的同时艾特沈倦带上了自己见家长的血一般的教训,囧到看得池渊笑得直打抽。 等到他们俩终于把这几天买的东西扛上车的时候,章越已经困得靠着池渊眯了有小一刻钟了。被齐景叫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还半眯着,嘴里嘟囔了两句,才不情不愿地站直被齐景乖乖牵到旁边。 B市离A市并不很远,所以即使是和池爸池妈商量好了要回去吃中饭的,池渊他们也是睡到了自然醒。现在坐在车上,沈倦开着车放着音乐,池渊倒是兴奋得不得了。 “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旁边有家奶茶店,做的双皮奶超好吃的!”刷腻了手机,他试图和旁边一心开车的沈倦交流。 “恩,待会儿你带我去吃。”沈倦开车很稳,估计驾龄也不短了。但为了照顾另外一车的某一位刚考上驾照的齐姓司机,他还是把车速压了下来,靠在座椅上悠哉地单手扶着方向盘。 “明天吧,要是等会儿中饭吃不下了我妈可得气死。老太太一大早就跟我汇报买了一桌菜了。” 要说起来,老太太还真的不必沈倦心情放松到哪儿去,毕竟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身价上百亿的(?那什么,高富帅来着。 “听我爸说是鸡鸭鱼肉王八都齐全了,我妈差点还想给你弄条蛇来。”老太太煲汤的本领非常不错,想着第一次见面总得露一手,自己儿子绑不住男人的胃还得要她这个丈母娘上场啊。 “…”沈倦的手心溢出了点冷汗。 “章越那边,其实也没多大事儿。”池渊见沈倦不回话,自顾自地开始念叨,“他爸妈老来得子,其实宠他宠得没话说。当初和章越闹成那样也就是因为两边都开不了口,才那么僵的。” 现在章越终于在外面一个人硬撑着撑累了受了委屈要找爸妈了,等了那么多年的爸妈怎么舍得还继续往外推。 “等会儿看见我妈你记得别喊阿姨,喊美女。”池渊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叮嘱沈倦好好开车,自己歪了头靠在车窗上睡了。 沈倦调高了车里的温度,一只手肘搭在窗户上,转头看了看一直跟在旁边车道的齐景。 那边车窗开着,他这儿车窗透着,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种惺惺相惜之情满的几乎要溢出。 两辆车一前一后下的高速,齐景和沈倦开了语音尽量轻巧地不打扰两个睡着的祖宗,按着之前找好的导航线路在小城里找着。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天气似乎有点不对。”两个人打方向盘进了一条小路,沈倦的车几乎挤满了整条路,齐景跟在高大的SUV后头,不想盯着人屁股看就顺便望了眼天。 本来一路过来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在瞬息之间变了颜色。几朵乌云很快地聚集起来,慢慢变得饱满,不一会儿,就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那重量一般,开始稀稀拉拉地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车窗上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池渊吓得不轻。 沈倦探出头去看了眼,皱起了眉头。 “家最近的停车场离这儿多远?”他转头问池渊。 对门的喵先生_35 池渊家在的小区是当年他们爸妈在的单位分的房,算是当时城区里最好的地段。但这些年城市扩建改造翻翻修修,这块儿基本就成了所有四轮车的挑战赛道。 据池渊说起来,想要开进去,没开过个十几年挖掘机想都不要想,于是他们只能绕道外边儿的停车场。 “走路二十分钟吧。”池渊抬头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也很多年没过来了,不知道当时那片空地还在不在了。等等我问问我妈。” 沈倦点点头,看着池渊拨了电话。停在路边等着接通的时候,池渊看对面沈倦还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扁扁嘴使了个坏就把手机往他耳朵边按。 沈倦本来正半眯着眼睛双手捣鼓着手机上的导航,被池渊这么一按,吓得手机都啪嗒掉在了腿上。挣扎着两个人来回推的时候,那边池妈就接通了。 “喂?” 沈倦立马僵在了原地。池渊的手仍旧按在他的耳边,他都能感觉到手机传来的阵阵滚烫热度。池渊嘿嘿笑了两下,看着沈倦那有些局促的可爱深情,忍不住凑上前去含住那两片嘴唇。 “喂喂?小池?”那边池妈正觉得没动静奇怪的时候,这边正坐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池渊本来也就不是章越那种有点儿娇滴滴的类型,一米八六的大个儿把他往旁边一按,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侧漏后漏到处溢出来的男性荷尔蒙。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沈倦自己手上,他傻傻地看着上方的池渊。 头发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池渊抬起一边的嘴角勾出一个痞痞的笑容,俯下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出去浪浪浪 希望今天能多码点字数 新文在筹备啦!到时候会放一点在这里,让大家帮我看看哈哈哈哈哈 ☆、爸妈 作者有话要说:  文大概还有一周的样子就要完结啦 哈哈哈哈哈谢谢大家的喜欢 “喂?小池?”沈倦无力地承受着池渊有些霸道的吻,耳朵边是池妈妈疑惑的问声,上方是池渊炙热的呼吸。沈倦本来还忧心忡忡想叫池渊别闹,可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连神智都快不清楚了,只轻轻攥着池渊的衣服,无声地回应着。 可池渊却不干了,松开沈倦被咬的有些肿胀的嘴唇,努努下巴示意他赶紧接电话。 大口呼吸了一声,沈倦的神智都还没回来,迷迷糊糊地拉着池渊就要再亲,却被人给躲开了。再把手机往沈倦耳边松了松,池渊示意人家妈还听着呢。 “阿姨…我是沈倦。”不开心地朝池渊瞪了一眼,沈倦自己拿过手机,镇定了一会儿,开口。 “啊,小沈啊。”池妈妈似乎楞了一下,但再开口那语气似乎还更兴奋了点儿,“怎么了?到了?” “是啊…”沈倦暗暗松了口气,“我们快到小区了,就像问问您车停在哪儿比较方便。” “家旁边那停车场还在的,你跟池渊说,池渊知道路。” “恩,好。”沈倦谢过,刚想挂电话就听到池渊妈又说了一句,“小沈你喜欢喝果汁儿还是汽水?妈正好在下边儿买饮料呢,想喝什么妈去给你买。“ … … …. !!!!!!! 池渊看着沈倦的耳朵根烧起来一般飞速红得跟爆炸似的,刚想问他妈说了啥呢,结果沈倦羞答答回了一句:“我和池渊一样就行。”就给挂了。 “啥跟我一样啊。”池渊转头问。 “哼。”沈倦这时候倒想起来傲娇了,顶着只红透了的耳朵,把手机扔回给池渊,和后边儿的齐景通了个气儿,跟着池渊指的路走去。 天已经越来越阴了,沈倦皱着眉头松松打了把方向盘拐进旁边的停车场。 只不过齐景的车技的确就那么一般般,虽说一路跟过来也并不怎么吃力,但终归在这种狭窄的还路况非常差的地方要停个车,要花的力气还并不小,尤其是他旁边两辆车还停得颇具艺术感的情况下。基本在这一片儿停车的都是技术精湛的老司机,怎么方便怎么来也不用担心后边儿的人挂了蹭了,可没想到就是来了齐景这么一个纯新手。 沈倦站在旁边看了两分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开了车门把人拉出来,自己进去把他那辆还崭新崭新锃亮锃亮的大奔给塞了进去。 开门下车,他垂着眼锁了车,再隔空把钥匙扔回给了齐景。 习惯性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沈倦抬了抬眼,朝旁边乖乖站着的三个人勾了勾手:“走了。” 没反应。 他挑了挑眉,转身过去扬声道:“快下雨了,赶紧过去啊!” 还是没反应。 沈倦这才觉得不对劲,往前探了探身子,视线越过几辆挡视线的车看到站的笔直笔直的三个人。 以及身后一个个子矮矮的圆脸老太太。 “小沈啊,下雨了,快过来!”池妈妈笑呵呵地朝沈倦招招手,“妈也忘带伞了。” 咕嘟。沈倦听见了自己狠狠咽唾沫的声音。 动作僵硬地一步,一步,一步往那头靠过去,沈倦觉得果然雨前的气压很低,自己的种种症状斗殴表明着大脑正极度需要供氧。 最后还剩下一米的时候,池妈干脆一把把沈倦拉进到了屋檐下。 仿佛是商量好的一般,应着沈倦刚踏进来的脚步,外头的暴雨就倾盆一般开始下了起来。池渊妈妈拉着沈倦的手抬头好好看了看,觉得真的是万分的满意,直接把人拉到了身边开始替他拍身上刚不小心溅到的水珠。 趁此期间,她也不顾自己儿子投来的抗议的视线,偷偷扫了紧张到刚降温的耳朵又开始红的沈倦好几眼。 长得真是俊,比照片上还好看。 比起闻安和的雌雄莫辩来,沈倦身上文雅却不失男人味儿的从容让池妈很是心水。她自觉她的审美还是很跟得上这个时代的小年轻的,你看,连韩剧都不怎么流行那种花美男了,要长得清爽刚毅的太阳后裔了,那她的儿媳妇儿也一定要紧跟潮流嘛! “妈买了橙汁儿和椰汁儿,喜欢么?”把手上袋子拎了拎,池妈笑着问儿媳妇儿。 点点头,沈倦还是羞答答的:“都喜欢的。” 齐景站在旁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给池渊。 池渊心神意会的点点头,三个人一齐外头看向远方,留下那一对相见发母子情深。 “我出来的时候老池还说要下雨呢,结果我就忘记带伞了。”池妈抬头看着丝毫不见小的雨势,有点儿小担心,“老池说要下一天呢,菜都要凉了…” 章越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天气预报,发现刚刚更新的上面的确显示着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全部都是暴雨。五个人离小区走过去其实也就十来分钟的路,本来顶着雨跑回去也就是回家再洗个澡的事儿,但总不能扔着池妈在这儿吧… “妈我们跑回去给你把伞拿来吧。”池渊想了想,觉得傻不愣登站这儿也不算回事儿,四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总不至于淋了趟雨就感冒了。 似乎池妈也是这么想的,很放心地在池渊和章越肩膀上拍了两拍:“来,你们俩去吧,我跟小沈小齐在这儿等着。” !?!? “你们俩跑过这么多回了怕什么,皮糙肉厚的。小齐和小沈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快点儿吧,我跟你妈刚团购了那种超级大的伞,拿三把来就行了,乖。”池妈干脆用手上的椰汁儿把两个人捅了出去。 齐景有点儿心疼,看着自己媳妇儿那瘦弱的背影瞬间被风雨淹没,心尖儿都抽了抽。 沈倦也是同感。 “咋,还心疼啊?”池渊妈老神在在地看着旁边两位脸上的表情,耸了耸肩,“心疼就追上去啊。” 对门的喵先生_36 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挂在臂弯,拔腿就往外跑。 池爸正坐在家里的阳台上和章越爸下棋,章越妈站在旁边叠衣服,三个人说说笑笑倒是很开心。 “老太婆买菜还不回来。”池爸看了眼墙上的钟,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我提醒她带伞了啊。” “雨大,走得慢嘛。”章妈温柔笑了笑,温婉的脸上细看能看出和章越相似的五官轮廓。前两天和儿子终于说了一个晚上的话,把这几年的心结都解开了,她也开心,还翻出了早年的一件定制的旗袍给换上了。 说话间,她站到窗口,抹开床上的水汽,想看看池妈和几个孩子有没有过来。 “天哪!老章!老池!”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章越妈妈直接尖声惊叫,连忙招手让两个爸过来看。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章爸眉毛一抖,“女人就是麻烦…” 章妈气得直接把手上的衣架一甩,蹬地一跺脚:”快过来!“ 池爸乖乖地抱着茶杯先凑到了窗边,后面跟着的章爸满脸不情愿,不过还是慢悠悠凑了过去。 只见大雨瓢泼里,四个身影慢慢接近。 他们住的层数不高,能清楚看见下面的场景。 跑在前面的章越和池渊本来只是用时候遮着眼睛上方,全力飞奔。但后面俩个儿还要高点儿的马上赶上了他们,手上都拿着件外套,一人兜住一个,小心护到了自己身边,任自己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在雨里拎着。 隔得不远,他们甚至都能听见笑声。 ”啧。“章爸和池爸同时发出一声感叹,章妈站在旁边,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儿酸。 ☆、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  让一个每天脑子一片混沌只喜欢写流水账的作者想梗概真的是太难了嘤嘤嘤 被迎头兜了一件外套的池渊连头都来不及抬,就被沈倦拉着手飞快往前跑去。 “你有猫饼!”他大笑着对着在外头淋雨的沈倦喊道。 沈倦照着他头不轻不重拍了下,跑得更快了。 四个人甩着一身水冲进楼道里的时候,把蹲在里头躲雨的猫浇得浑身湿透,它站起来哀怨地抖了抖,决定远离这四只落汤鸡。 “冷…冷死爸爸了我去。”池渊把沈倦的外套从头上扯了下来,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爸爸热乎着呢。”一把巨大的长柄伞从上方突然伸了下来,狠狠敲了翘池渊的头。 “诶哟我的妈!”池渊抱头缩到了沈倦怀里,“老池同志你心术不正,背后偷袭!” “呵,有本事躲小沈怀里一辈子别出来!”池爸从楼梯上走下来,拿手上的伞隔着老远再捅了捅池渊。 “叔叔好。”章越拉着齐景笑着打招呼,沈倦一边抱着池渊也一边朝池爸问了声好。 “诶好,都好。”池爸笑着回,顺带还和沈倦和齐景一一打了招呼,接着就往外走去,“你妈我去接吧,你们回去赶紧冲个澡。” 池渊裹着外套含混地应了一声,也不跟自己爸客气,扯着沈倦就上了楼。 因为两家是对门,也不怕有人敢来偷,所以池爸出门的时候干脆连门都没锁,直接大敞着。沈倦在短短十几分钟之间接连毫无准备的见到了岳父岳母并且毫无障碍地踏进了池家大门。 世界真是奇妙… 冲完热水澡坐在池渊床上,沈倦穿着池渊旧年的宽T恤,嘿嘿笑出了声。 池渊的房间就是很典型的男生空间,东西多且杂,但好在收拾得干净,也没什么大胸萝莉的海报。只有些爸妈没舍得扔的原先的课本堆在墙角里,上头叠放着几个手工的模型。 沈倦好奇,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走到墙角蹲下,拿起那几个模型细细地看着。 池渊的手很巧,做的也很认真,但还是能看出当年稚嫩的手法。模型的最底部有个小小的署名——池渊,2000年。 十六年前啊,沈倦笑笑,蹲着拿着手机找了好久的角度才拍了下来,还特地下了自己一直不齿的修图软件帮老婆心机地调了个色。 池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倦毫无羞耻心地穿着自己的T恤,光着个大白腿大喇喇地岔着腿,反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扒着椅背傻笑着刷微博。 …鼻子好像有点热。 一把把手上的长裤扔过去给沈倦:“快给老子穿上!”怎么感觉这家伙放飞天性放地越来越自由不羁了。 “你快看,他们夸你呢。”沈倦也不管,呼噜掉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裤子,光着脚啪嗒啪嗒跑过去傻笑着给他看手机。 池渊强忍住要喷薄而出的咆哮,看了一眼手机。 上头是他小时候做的模型,能看出来被精心修过图,配了行小字儿写着池小渊的十岁。 老脸红了一红。 池渊突然有种被自己的恩爱秀到了的感觉。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说得都是恩爱狗完全不给人生存余地,真真太残忍。“烦死了你。”掐了沈倦腰窝一把,池渊还是忍不住红着脸埋首在了沈倦的胸膛里。 沈倦的身上带着自家惯用的沐浴露的清爽味道,温温热热。 忍不住双手环住他的腰,池渊闭上眼睛依恋地蹭着。沈倦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头顶,有力的心跳声在池渊的耳畔,如擂鼓一般撞进心里。 沈倦总是轻易就能给人岁月静好的安稳感,就像香水到了最后剩下的清淡味道,冷清却平和。 “先生们,先吃饭成么。”池妈抱着胸站在门口等了两分钟还不见这俩人分开,再看了看桌上热气儿都快没了的汤,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沈倦放开池渊,对着池妈眯着眼睛笑了笑:“这就来。” 已经完全摆脱见家长心理压力的沈老板,现在对着丈母娘一点都不敢吝啬荷尔蒙,跟泄露似的乱放电。 “好嘞。”池妈看着沈倦,越看越满意,哼着小曲儿就招呼着池爸帮忙摆桌。 本来两家说好的是一起吃晚饭的,可齐景却在两分钟前过来知会了一声说是那边感情有点儿控制不知,让池家就别等了。 于是只剩下四个人孤零零地对着将近二十个菜。 三个座位主力的男人有点儿心虚地看着忙着跟轧马路似的在打饭的池妈,心中戚戚。“爸…”池渊求助地望向池爸。 池家有个规定,不倒饭菜。 剩多少,吃几天,吃到吃完为止。 这在很大程度上练就了池渊钢铁一般的巨胃。 “闭嘴。”池爸也有点担心,但为了在沈倦面前树立起点长辈的高贵形象,还是明智地组织了池渊的吐槽。 “爸我们不行的,沈倦他吃的比您养的鹦鹉都少!”池渊欲哭无泪,小声的咆哮着。沈倦吃饭的架势他是没少见,细嚼慢咽食不言,赏脸吃完一小碗饭的时间够他打电话叫外卖下楼拿外卖外加再吃完外卖。 沈倦:... 对门的喵先生_37 “忍着!”池爸飞过去一个眼刀,顺带也扫了眼沈倦,“小沈,既然叫我一声爸,你今天不吃两碗饭我绝对不会认你的!” 沈倦:......好。 池妈笑呵呵端着三碗不知道被压过多少次的饭出来,一人发了一个。 沈倦慢悠悠地摸起了旁边的筷子,慢悠悠的夹起了面前的一颗小青菜,慢悠悠地张开了嘴。 可没想到,池妈竟然还有后文。 “先别吃饭啊!来,饭前一人一碗汤!” 池渊在桌底下默默伸出了手,安抚地摸了摸沈倦的大腿。 一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半小时。 在沈倦觉得自己撑到要缺氧的时候,池妈才终于放过仨人,打包了还剩的不少的菜进冰箱,招呼他们去看电视去,自己则钻进厨房洗碗去了。 池爹闲着没事儿,刚好又在门口撞见了自己感伤够了不想陪里头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以及一个虽然感伤够了但是身为专业演员的儿子瞎哭的章爸,两个人一拍即合钻楼下棋牌室去了。 沈倦和池渊于是自然而然地又钻进了房间。 沈倦站在窗口吹风消食,池渊从后边儿抱着他,使坏地摸了摸他的肚子。 虽然还是规规整整的腹肌,但池渊就是觉得沈倦的胃部那儿有点儿外凸。在沈倦怀里捂暖和的手就这么钻进他的衣服里,给他慢慢地揉着。 沈倦就像只吃饱餍足的猫,半眯起眼睛,甚至都有点儿昏昏欲睡。 大雨过后的空气很好,风也不那么凉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着外面的行人见见多起来,看着有回来的孩子牵着母亲的手在水坑里蹦蹦跳跳,尖叫笑着换来一个大板栗,看着夜色四合,周围亮起暖黄色的灯光,闻到各家的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味道。 池渊的鼻尖正好对着沈倦的下颌,他侧过脑袋去,嘴唇贴着他的脖颈,贪婪地嗅了一口身上的香气,撒娇般得说了一句。 “沈倦,要孩子,明天就想要~” ☆、旧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作者群里聊天 发现大家的码字速度果然真的不是我能比的 鹤·挤牙膏·峥 沈倦轻轻笑了一声:“恩,明天就给你生。” 池渊红了个脸拍了他一下;“老子跟你说认真的!” “恩,我也认真的。”沈倦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握住,“我姐姐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代孕了,等会儿和爸妈商量一下吧。” 沈悦想着这件事也挺久了,自从那天池渊和沈倦通了气儿之后,沈倦转了身就和自家姐姐联系了。 沈悦一听这事儿好啊,合着徐洛那圈子里也有不少人是gay,政圈用的人,总不至于不好。撺掇着自己老公问了一大圈儿,沈悦最后拿到了成打的推荐名册,最后自己一家一家上门去比较,选定了两家,告诉了沈倦。 “代孕的母亲我们能挑一挑。”转身把池渊搂在怀疑,沈倦慢慢地说道着自己知道的情况,“你要是喜欢混血呢,我们就联系那家国外的,我的国籍很方便。双胞胎或者单独的,都行。” “双胞胎!”池渊抬起头,犹豫都没犹豫。 沈倦点点头:”都听你的。“ 池·小媳妇儿·渊乖乖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羞答答点了点头。 “希望是一男一女。”池渊掰着手指头算,但心里还是觉得这种几率应该不算大,“不了,怎么样都好。” 沈倦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自己也勾起嘴角,似乎能想到之后的场面。 晚饭点儿的时候,齐景牵着章越过来了。 把手里的东西给了池妈,齐景端出标准的亲切笑容:“叔叔好,阿姨好。” 二老笑得开心,连忙让他坐。 章越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晃荡着双腿跟池爸池妈撒娇:“诶呀我妈哭过劲儿去了,现在躺着呢,我爸就说在家里陪着了,让我俩过来蹭饭。”说着,他就冲着池妈露出来个傻笑:“阿姨,不会没饭吃把。” 池渊心说啥都没有也不会少了你饭去。 果然,池妈笑着拍了他一下:“啥都没有都少不了你们俩一口饭。只不过你们现在的男生是不是都流行减肥啊,我看中午小沈就吃了那么一小点点点点,怪不得瘦成那样儿。你看你们一个个儿,个都木佬佬高这个肉都不长的,跟竹竿儿似的,到时候风一吹就飘走了。” 今天中午刚挑战了自己食量极限的沈总很想哭。 齐景哂笑着看了沈倦一眼,补刀:“阿姨你都不知道,我们上学那时候沈倦一天只吃一顿饭,有时候想不起来就不吃了,还在上课的时候晕倒过呢。” 正在喝茶的池渊手一顿。 沈倦顿时感觉不妙。 下一秒,就听见哐当一声,本来歪在沙发上的池渊把水杯放到了茶几上,挑着眉毛面色不善,对面的池妈也是一脸的不认同。 “不是的。”沈倦连忙摆手,“有时候忙了才会这样,平时都按时的。” 池渊摆着个臭脸,心里疼得不要不要的。睡不着不吃饭,每天还高强度的工作和学习,沈倦还真把自己当太阳能的了。 后来转念一想,也是。男朋友跑来和你分了手,顺便还告诉了你一下从来没爱过你,接连着就出了事故,母亲去世,自己也受了伤。只身一人回到英国,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好好生活。 想着想着,池渊的脸更黑了。 池妈,转身就给受了不少苦的儿媳妇儿做饭去了,池爸也笑呵呵地跟进去打下手。齐景和章越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着悄悄话,明显一副看戏的姿态。 一时间长沙发上只剩下了明显理亏的沈倦和莫名不爽的池渊。 “宝贝儿,没事儿啊。”沈倦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靠了靠,见池渊没反应,才搂上了手:“真的,就一小段时间。”他伸出手指比了个指甲盖的大小,在池渊面前晃悠。 叹了口气,池渊欲言又止,拍掉面前的手:“以后多带你回家吃饭。” 不养出点肉来都不好意思说你是老池家出品。 旁边齐景暗戳戳地勾脚踹了踹沈倦的小腿,引起了那边两人的注意:“章越说等会儿吃饭完要出去走一走,一起呗?” 今晚说好的是要住在这儿的,也不着急着做什么,两个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小区的后边儿就是一条不宽的江,江边风景不错,但市里没什么资源发展成旅游景点,就建设了建设,专给城里的人当做健身娱乐的去处了。 章越和池渊从小就是在这儿看着自家母亲跳舞长大的。 现在坐在广场上继续看着他们跳舞,心情不得不说有点复杂。 “我家老太太都六十多了。”章越啃着个冰激凌,哈出一口白气,“今天才发现,是真的老了啊。”抱着他的时候,都能清楚得看见头顶新长出的白发。 他妈妈是最讲究的,每天出去要好好化妆擦脸梳头发,回来都要擦完今天穿着的皮鞋,熨好身上的衣服才肯坐下的一个女人,现在不知不觉的也要真的变成他嘴里的老太太了。 下午,关上他妈妈的房门之后,他爸兜手给他就是一巴掌。 对门的喵先生_38 他直挺挺地站着,似乎是预料到了,咬牙硬生生地受了,肿着半边脸和他爸正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齐景扭头看着旁边,虽然心疼却也心知这是章越一定要过的。爸妈能这样接纳他们,其实已经在意料之外了。 “以后多回来陪陪他们。”池渊手里也拿了个冰激凌,小气地给沈倦碰了一碰就塞回了自己嘴里,看着江边的夜色,也叹了口气。 “别坐着了,晚饭吃了那么多,去转转消食。”齐景把鼓着腮帮子眼睛都有点红了的章越拉起来,往前头走去。 沈倦也笑着和池渊牵着手,朝他们的反方向沿着江溜达。 江对岸有巨大的广告展板,上头五彩斑斓的彩灯映在江上。江边上散步的人很多,只不过掩在黑暗里,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紧紧相扣的手。 池渊发现沈倦格外喜欢牵手,不管是扣着还只是松松地拉着,只要两个人并肩走着,那沈倦的手基本就不会空着,心情好的时候,还格外喜欢搞些小动作。 不过他也乐得纵容,有时候遇到大惊小怪的姑娘站在他们身后拍照他也没什么所谓,反正自家老公,谁爱肖想谁肖想去,再喜欢都摸不到。 手指在和池渊掌心轻轻搔了搔,沈倦的话音带着点笑意:“刚才你妈妈说你小时候摔进江里的事,是真的么?” 刚才在饭桌上,池妈简直是跟不要钱一样大放送池渊的丢脸过去,什么玩水摔到江去,遛狗跌进泥潭里,告诉沈倦这家伙就是个打小不靠谱的,听得沈倦简直是一愣一愣的。 “站在石头上,那上面长了青苔,就滑进去了。”不过反正他会水,胆子也大,自己楞了一会儿就给游上来了。除了被爸妈和章越耻笑了一个暑假,其他什么后遗症都没留下。 “就是那儿,有台阶的地方。”池渊拉着沈倦过去,指给他看,“就是亮着灯的那儿。”顺着手指看过去,是一个特地加大了的观景台。假山加上石头,旁边有些绿植,里头藏着写精巧的小灯,下头几级楼梯,往下就能走进江水里。 说完,他自己也楞了一下。 到底还是旁边的沈倦反应过来了,看见那修长漂亮的背影,喊了一声:“闻安和。” ☆、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哗啦啦地掉收藏... 打开的时候简直泪流满面 不要抛下我啊嘤嘤嘤我前两天状态不太好,已经在慢慢调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绝对,绝对在认真写的。 正文虽然完结了但是会有很多番外 起码...恩,五篇绝对是有的 小池渊小章越的故事,小齐景小沈倦的故事,还有闻安和的小系列,还有日后出生的小包子 请相信一个甜文作者码番外的能力! 还请大家多多收藏啊【鞠躬 站在台阶上的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侧了侧身。 风吹起他落肩的头发,挡住了一小片视线,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抬手随意地把头发理到了耳后,闻安和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嗨。” 池渊看着这样的闻安和,突然就生出了不少感叹。 他在福利院长大,又很早进了模特圈这个大染缸。都说闻安和是风中招摇的带刺野玫瑰,其实也没错。他待人接物的时候,总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防备。这样意外的,没带上任何粉饰的杂质的笑容,就连池渊都说不清是多久没有见到过了。 “今天看到你们微博,我还在想会不会遇见呢。”他蹲下,在水里洗了洗手,朝他们走过来,脸上的微笑一直没落下来,“没想到,这么巧。” “你好。”闻安和算是第一次见到沈倦,站定之后伸出手。 沈倦点了点头,松开牵着池渊的手,很正式地和他握了握手。倒是池渊,站在一旁,有一种吾家俩儿初长成的唏嘘感。 “今天本来是跟着过来拜佛的,结果下雨了,路过这儿就在这先住下了。”闻安和看着池渊,直接解释了他本来要问出口的问题,耸了耸肩“和...嗯哼。” 池渊立马一副我懂的表情,贼兮兮笑着拍了拍闻安和的肩膀:“不错不错。” 剩下的两个人看着池渊笑眯了的眼睛,无可奈何的对视了一眼。 闻安和跟袁家大公子的事情,沈倦在酒桌上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袁家也算是传了不少代的老氏族,沈家这样的身家在他们那儿根本就是不够看的。只不过家大业大了就难免低调,出来社交的场合实在少,导致袁家这位当家人也算是圈子里的一桩未解之谜,总有人喜欢在茶余饭后打听点八卦。沈倦就是在那次意外地听到了闻安和的名字。 袁家的人他偶然见过一面。袁帆虽然腿脚不方便,但长得实在是真真的好。靡颜腻理,棋树瑶花,坐在轮椅上微微抬着下颚同众人招呼的时候,连淡然如沈倦都难免晃了心神。 听说两人相遇也实属偶然,但之后袁帆待闻安和也极为珍视,想必也是极幸福的。 “袁先生没和你一起?”因为闻安和说出来站了会儿也该回去了,三个人就顺路一道往同方向走去,路上,沈倦问道。 “说是累了,在酒店里呆着。”闻安和笑笑,用皮筋拢起了头发。 其实只是他说想出来走走结果某个人跟在山西老陈醋里泡过一样,一个人对着墙壁也不知道生哪门子的闷气。 丢脸丢到外婆家去了。 路上说这话,三个人不自觉地就走到了闻安和他们的酒店门口。 B市因为不兴旅游这一行,所以酒店并不多。临着江的就更难找,基本数来数去就是ZIC前些年在这边投资的一家特地给有钱有闲的土豪度假用的五星酒店。 酒店占地面积极大,来往的车辆都被严格控制,显得门口的路上就有点萧瑟。路灯下头是梧桐的枯枝,路面上干干净净,只有树下有还没来得及被清扫的落叶。 还没走到正门口,眼尖的池渊就看见树下一个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得老长。 “老闻。”他扯扯闻安和的衣角,“那个是不是你男人?” 闻安和本来正用手机和袁帆说话,听池渊这么说,自己也伸长脖子透过一丛灌木,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人。 狠狠叹了口气,他说似的,就转身匆匆和两个人道了别。左右看了看没有车之后,就撑着栏杆翻过了绿化带,快步跑向那人。 “这么冷,你出来也不找条毯子!” 袁帆的膝上放着本书,灯光被身后的人挡住了之后,他才合上放下,悠悠抬了抬眼:“我要是盖着,你不还得在那儿多站两分钟。” “…智障。”闻安和嗔了一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在身上。 袁帆也不恼,笑着自己转了轮椅,同站在后头的两个人礼貌得招呼了一句,才让闻安和推着自己回了酒店。“哇。”池渊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恩?”沈倦不知道他这是哪门子的性质,侧头问了问。 “太帅了。”池渊转过身来,眼睛里都闪着痴汉的星星,“这这这长得也太好看了把!”池渊觉得自己现在的小姑娘也真的是不容易,自己认识的好看的男人们,数来数去,似乎每一个是直的。 也辛苦他们每天还喊着闻安和老公叫着章越男朋友…可怜见的。 沈倦耸耸肩,头一次原谅了池渊的痴汉行为。毕竟…是真的。 两个人走得不快,等折返回家的时候,池爸池妈都已经进了房间了。 刚好他们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见了吃烧烤的对门夫夫,顺带拎了两盒串儿上来。池渊左手拿着两罐啤酒,右手拉着沈倦,跟做贼似的踮着脚回了房间。 “你是不知道。”坐在地上,两个人架了个小桌子,沈倦细细地用纸巾擦了擦易拉罐的边缘,对面的池渊则一边说话一边咬着串,“我们家从小就严令禁止烧烤肯德基麦当劳,你都不知道我当年为了吃一顿得花多大功夫。” 怪不得长大了那么偏爱垃圾食品...沈倦心想,但还是纵容地看着他消灭了一串又一串。 突然,沈倦的手机震了一震。他放下手里的啤酒,拿近了些看。 短信的界面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对门的喵先生_39 “明日请查收信箱。——袁。” 沈倦心下一凛,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说出口去问去确认一般,只是皱着眉头放下了手机,摸了摸投过来疑问目光的池渊的头,没说话。 “袁帆?”池渊也没想太多,上前拿过手机看了看,有点疑惑。 “恩。”沈倦揉了揉额发,似乎有点糟心,“大概...是公司的事儿吧。” 池渊有点疑惑,但看沈倦脸色不虞,便也没有多问。最后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又悄悄出门一次处理掉了烧烤的空盒子,开着窗散了一晚上的风,第二天才没能让池妈给闻出味儿来。 “对了。”池妈正坐着早饭,看到刚刚被挖起来还睡眼朦胧的池渊又歪在沈倦身上睡着了的池渊,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问话,“你是不是又有同学给你寄什么东西了,你爸拿报纸的时候拿进来了。” 池渊早年就出去读的寄宿学校,收放东西什么都挺麻烦,于是就干脆给同学都留的家里地址,好让爸妈帮忙拿着。 “啊?”池渊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打了个巨大的哈欠,T恤歪在一边肩膀上,伸手接过了那个不小的文件袋。 翻过来,就之间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就龙飞凤舞的一个沈字。 脑子转了很久才想起来昨天带着烧烤味的那条短信,池渊转手就把文件袋给了沈倦,自己也没什么兴致看,继续趴在沈倦箭头打瞌睡。只不过原先随意放着的手现在却紧紧搂着沈倦的腰,感受到他拆开那份东西时的颤抖,安抚性地拍了拍。 袋子里头的东西并不多,摊在沈倦腿上也都尽数放下了,可沈倦看着那些东西,心知肚明他们的分量沉到无法计算。 ☆、番外(一) 你问我为什么齐景和沈倦没有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 人生嘛,意外还是很多的。 (一) 沈倦和齐景出生的月份差了刚好半年。 齐景出生在春天,听说那时候院里的景致好得不得了,齐爸爸一开心,字典都没翻就取了个这么个名字。而当沈倦被剖出来的时候,家门口的银杏树叶子都黄了,还是在个寒风凄雨的夜里。 因为小这半岁的缘故,齐景就一直在沈倦面前自称大哥,沈倦上头有个姐姐,所以也并不介意再添个哥哥,叫齐景一声齐哥哥自从上嘴起就很顺溜。少年时候的他声音清脆又亮,就算他是扒着枪头隔着院墙喊的,那头正板着脸提臂练字的齐景都能听到,皱着眉回他一声凶了吧唧的嘘。 齐景小时候家里看得严,画画写字练琴,这样那样的功课每天都堆成小山。相比起来,放养的沈倦就闲的太多了。于是当时住在小区里的人都知道,沈家那个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小儿子每天一到点儿就会自己搬着个板凳,贴贴撞撞地出来坐在门口路边的树下。手短腿短的,他每走一步就要被凳子小小地磕一下,等磕得有点儿疼了,他就自己委屈地在原地站会儿,放下凳子白白的手指翻起小衬衫攥着憋会儿眼泪。也不找人,过一会儿就再换一边手拽起凳子走到距离还有点儿远的对面,坐下来托着腮安安静静地等旁边的齐景出来。有时候旁边大人路过了,还能获得一个小声的害羞问好。小时候的沈倦眼睛大又圆,抬头看人的时候都习惯性地带着笑,亮晶晶的。 那时候齐景老喜欢摆大人架子,先是要快跑一段儿,等到接近了的时候再停下来,整理好气息背着手才走向沈倦。 “齐哥哥!”沈倦一口小米牙,笑的时候能露出来一大半。 沈悦是女生,还比他大了不少,每天在家都拉着他看这样那样的少女漫画,哭哭唧唧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果然还是喜欢跟着齐哥哥一起到植物温房,到处走走看看,齐哥哥还会牵他的手呢 (二) 再到后来,沈悦仍然喜欢看哭哭唧唧的少女漫画,但沈倦却是打死都再也不肯喊齐哥哥了。 初一的时候,他的个子就已经超过了超过齐景在内的绝大多数同龄男生。在他们还能被女生摸摸头搂搂肩膀的年级,他就已经是高不可攀发存在——字面意思上。 因为个儿高,本来看着文文弱弱的沈倦就硬是被学校的体育老师要去进了篮球队。教了一会儿就觉得这孩子虽然瘦但是不管是弹跳还是力量都不错,跟家长打了个商量就开始带着他跟专业的体育生一起特训,每天都要拖到傍晚很晚。 齐小哥哥虽然在名分上已经不受到尊重,但他自认为还是必须要对沈倦负起大哥的责任的,于是就每天蹲在操场的墙角一边借着灯光写作业一边等着沈倦一起放学回家。不少偷偷来看沈倦打球的女生都被齐景黑着脸往回赶,写了好几天的粉红小情书全部落尽了沈倦家小区门口树下的垃圾桶里。 所以当时沈倦还很是伤脑筋过一阵子,为什么齐景能每天收到一沓的东西自己连个角都没看见过。 不过反正他对那些每天都扎堆儿讨论明星交换海报的女生确实也没有多大兴趣。他家里某些方面的教育启蒙得早,他在当时就朦朦胧胧对自己有了个定义。 所以他当时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找个时间想想好跟齐景的关系才对。 但好巧不巧的,许文飞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恰巧缝着和齐景吵架,沈倦干脆进进出出都开始带着许文飞。一来二去的,他就对自己心里本来就有点朦胧的心思更看不清了。凭着一个十来岁的初中生的本能·,他有时候甚至还做出些微微出格的事情,什么下雨了给他撑撑伞呐,天冷了给他披件儿小外套的。自己缩在毛衣里冻到嘴唇发紫也还是硬把许文飞裹在怀里送回了家。 可他毕竟心思沉,不难发现齐景和许文飞之间的那一点情愫。 虽然也纳闷过为什么自己从小到大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自己的吸引力都不足齐景,但沈倦还是默默吃回了折扣瘪,毕竟俩人都是自发自愿的。 合该只是自己多事儿而已,就当牵线搭个桥了。 他顺带着就放手了,一颗红艳艳的少男心被伤了一伤,再也没提起谈恋爱的兴致。于是就一心扑在学习上。高中身边狂蜂浪蝶最多的时候他都没为止所动过,整天要么随手写写作业要么坐在窗边看书,班花级花校花,走过路过的时候连瞟都没带瞟一眼的。 高岭之花就是那时候传出来的。 他也懒得辩驳,又烦旁边一群叨叨叨叨的人,又要给两个暧昧都不自知的人留下点独处空间,于是干脆有时候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 十七八岁的年龄,他的身高早就已经飙到了一米九,五官也渐渐长开。清瘦挺拔,五官如墨,温和待人却和谁都仿佛隔着那么点距离。具备了完美男神配备的沈倦当时不知道活在多少女生的午夜春梦里,校园里只要一发生女生群聚斗殴事件,教导主任就会在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沈倦班门口指着他让他出来解决一下。 因为两个在校长室当着家长面前都撕着头发扇耳光的姑娘,在沈倦面无表情推门进来的一秒内就回复了文静淑女样子,绞着手指红着眼圈抬头看他。 沈倦脾气也好,每次也都能叹口气安慰几句。 只不过看着两个连他们结婚以后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的,而自己却不认识的姑娘为了谁能得到自己而打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 (三) 沈倦刚出国那阵,其实也遇到过类似困扰。 只不过到后来他的气场也慢慢出来了,有时候在大教室上课,发现有人偷拍他,他随随便便一个眼风扫过去过去那边的人基本能乖乖放下。 他和许文飞的相处算不上多愉快,也算不上多不好。他一向是淡淡的,许文飞似乎也不怎么上心,两个人更像是在搭伙过日子,无所谓吃什么也无所谓去哪儿约会,过一天是一天,顶着个男友的名义,做着室友做的事儿。 齐景当时一个人生活,沈倦时常去他的公司帮忙。 他有时候能察觉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可又更像是自欺欺人一般,一头照顾着许文飞,一边帮着齐景。 后来自己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跟他妈圣母似的。 那段时间其实他是根本不愿意多回忆回忆的。母亲的事故他以为自己有能力追查到底,可是到后面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无力。盘根错节的势力,家里公司的担子,他几乎能确定是谁干的可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看着那人继续人模狗样地混迹在商圈里做着大佬。 一气之下,他干脆把公司全权交给了姐姐,自己躲去了英国又钻进了书堆里。 齐景一年后也来了英国,他去接的机。 他只记得当时两个人隔着一整个大厅,却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对方。齐景大步走过来直接把他按在了怀里,哽咽着只说了一句话:“没事,齐哥哥在。” (四) 沈倦和池渊在公寓的电梯间碰面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了齐景。 沈倦这儿是深更半夜的,那头齐景却是在国外正开着会。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逃了出来躲在厕所里个他掰扯:“诶哟怕个鬼啊!直接上啊!他和我媳妇儿是发小啊!放心你见到他第一回我就给你打听清楚了,家世三代清白人品绝对没问题,六块腹肌可上可下,听说原来有个长的很好看的男朋友现在也分手了,此时不趁人之危你还想装君子到什么时候!沈倦!证明你是男人的时候到了啊!” … 对门的喵先生_40 好吧他的确在某位真·男人的教导下,成功拿到了池渊的出行时间梗概,制造出了一天五次的高频率偶遇。 然后, 然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deadline!!!!!!!!! 还有正文的!!!别急!!!! ☆、终章 沈倦看了一会儿,又按顺序把所有东西都装进了文件袋,细细封好,放在了一边。 池渊趴在他的肩头,眯着眼睛看着他动作,却始终没有说话。 “该醒醒了。”沈倦有些凉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揉了揉他的眉心。 池渊点点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往餐桌走去。沈倦跟在后面,一手虚扶着他,生怕他这风骚的走位磕着自己。 “小沈啊。”池妈妈把碗搁在了桌上,却偷偷把沈倦拉进了厨房。 本来心里还有些波动的沈倦站在只到他胸口的池妈妈面前,却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阿姨,怎么了?”他半蹲俯身,好听池妈妈讲话。 池妈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伸出了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池渊是个没心没肺的,以后你难免要多担待一些。” 沈倦愣了愣,没想到这种严肃的对话竟然会出现在早餐前的厨房里,但很快还是应了下来。 “你家里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池妈妈抬手抱了抱他,“你既然认了小池,那你就是我们的孩子。以后,不管是外头受了委屈,还是小池给你气受,都跟爸妈说。虽然爸妈帮不了你什么,但在这儿,你就忘掉外头那些担子,忘掉不好的事情,想撒娇都行,知道么?” 沈倦呆在原地,弯着的腰有些僵硬,可仍旧舍不得起身。用力回抱回去,他的嗓子有点哽咽:“好。” “好了,去吧。”池妈踮着脚抱着他,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记得多吃点!” “恩!” 沈倦端着自己的早饭出来的时候,眼角眉梢全部都是笑意。 池渊嘴里叼着跟油条,一边嚼吧一边和自己爸讨论最近放假上涨的问题。看到沈倦出来,手一指:“你问问这黑心地产商什么时候能降价!” …沈倦默默接受了这个称呼,拉开椅子坐下:“爸妈想买房?” 他有点紧张着突如其来的改口,想着会不会引起池爸的不舒服,却发现对面看着报纸的老人家丝毫没啥反应:“这不是你和小池说要结婚了么,我和你妈打算去A 市买套房子,时常过去看看你们。” 沈倦和池渊对视了一眼,笑意浮上两个人的眼睛。 沈倦接过池爸递过来的报纸,在各个楼盘的广告页翻翻看看。 “刚小池跟我说了说你们要孩子的事情,我觉着挺好。”池爸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趁着我和你妈还没走不动,我们也能帮着带带。你们两个大男人,工作也多,小沈的姐姐也是个大忙人,不好麻烦人家的。” 一通长话说下来,老头子的脸都有点红。 为了带孙子,这点丢脸,算什么! “而且我想了想吧,当然了这只是个不成熟的建议。小沈家里可能对这些比较看重,我们倒是无所谓的,两个孩子都跟小沈姓吧。” 他们对什么传承了的香火的倒是真的并不怎么在乎,儿子出柜的那时候他们就做好了没有所有准备,什么□□,什么一辈子都不要孩子的。 不过现在代孕这么安全且普遍了,能有个儿子自己的孩子,还管那么多干嘛。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沈倦慢条斯理地吞完嘴里的粥,对着池爸笑了笑,“当然了我也存了点私心。”说着他低头笑了笑,耳尖有点红。 “我想让池渊的孩子跟我姓,我自己的孩子入池家的谱。” 两个人的婚姻在国内没有法律效益,也根本不存在那一张纸的约束,但孩子确实实打实要塞进户口本的。日后万一,万一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阻碍,池渊也永远和自己摆脱不清关系。 说得不好听一点,本攻不死,尔等终究为妾。 感觉自己真是太贱了,嘿嘿嘿。 “行啊。”池渊立马同意了,“这样沈倦你要跟我离婚我就带着你儿子上ZIC天台跳楼去!” 池爸一把把池渊的脑袋按进了粥碗里,觉得自己生出这么个败类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沈倦仍旧低着头,笑意更浓。 中饭过后,两对夫夫告别了爸妈,继续开车往回去。 只不过这次却换了个小顺序。池渊拉着章越占据了大奔,齐景则乖乖的跟着沈倦进了另一辆车。 一上车,就迎面被一个文件袋砸中了脸。 委屈了一小会儿,齐小哥哥还是任劳任怨地坐在了副驾驶上翻阅完了所有的文件。沈倦和池渊都是老司机,在高速上速度直接悬悬扣着限速一路飙回了A市。 惨着张青白的脸下车的齐景扶着电线杆子站了会儿,才抬起脑袋幽幽跟着大部队晃上了电梯。只不过虽然全身发软脚步徐虚浮,齐总的效率却是半点没耽误,等到了沈倦家里的时候,已经多多少少从相熟的人那里问来了不少细节。 “快十年的案子,翻出来重审不容易。”他坐在沙发上,掰开芝麻糊的尾巴拯救了自己的一杯热咖啡,抿了一口总觉得里面带着点儿屁味,但一时间也没顾上那些。 “我不急。”沈倦耸了耸肩,像是无奈,又更像是释然地抬了抬嘴角,“报应,迟早的。” 大爱大恨这种情感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存在,他从小衣食无忧,自己也优秀,对很多人和事务抱着的都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唯一的那一次,差点搭进去他的一条命。 半年后。 ZIC董事长谋杀一案再次重新调查,证据充足事实明确,嫌疑人于十年后终于落网,同时指控多向金融犯罪,被判死缓。 齐景和章越的婚礼在春末如期举行。 齐景的父母如期缺席,但章越的父母在场并且给上了祝福,章越宣布息影两年。 很可惜的是,唯一的两位伴郎在当天双双提前离席,在事后被两位新人戳成了筛子。 原因是因为国外的代孕机构在当天通知了他们,那位高学历美女德国妈妈肚子里是两位双胞胎。 男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一如往昔,笑 还会有番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