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 粉色泡泡。(一更) 六月,金三角边境。 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风吹麦浪,闷热的空气里弥散着泥土和自由的气息,那股奇异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夕阳西下,日落的余晖映照大地,世界万物浸染成浪漫的玫瑰金。 引擎声由远至近,打破大地的宁静,藏匿于花草间的昆虫惊起逃窜,紧接着,一辆破烂的皮卡车疾驰而过,恰好同天空翱翔的鸟群背道而驰。 前者通往炼狱,后者飞向远方。 副驾驶的女人软榻在座椅上,指尖轻抵遮过半张脸的草帽,她侧头凝视窗外渐落的红光,舒服得眯了眯眼。 她穿着纯白色的小吊带,细长脖子上挂着一块透绿的碎玉,低头时顺势滑进领口,视线顺着饱满的胸前缓缓下移,浅色紧身牛仔裤裹住纤细笔直的大长腿,重迭交错,搭在前面的中控台上。 “还有多久?” 她的手臂抵着车门,两指撑起头,嘴里吊儿郎当地嚼着泡泡糖,“我饿了。” 驾驶位的男人权当没听见,目不斜视专注开车,大概是来得路上被她吵烦了,实在不想搭理这个疯女人。 心高气傲的沉漫最受不了被人忽视,特别是被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成空气,平日里被年轻小奶狗们爱得死去活来的自己,怎么一到他面前,普通到毫无吸引力。 “喂,你哑巴了?”她神色不悦。 路权依然不吱声,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夹着燃起的烟,烟灰抖落车窗外,留下来过的痕迹。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裸露的臂膀轮廓清晰,结实有力,充满力量与美感。 视线随着嘴里吐出的烟雾往上,是一张很耐看的硬汉脸。 五官刚毅立体,眼睛不大却有神,微宽的下颌处冒出若隐若现的胡茬,额前滴落的汗珠顺着下颌滑过脖颈,凸起的喉结滚动,悄无声息地勾引。 半晌,他扔掉燃尽的烟头,斜眼瞥她,嗓音浑厚深沉,细细听,很有情欲的味道。 “你话怎么这么多?” 红发小妖精嫣然一笑,“方圆十里就我们两个人,不聊天多无聊。” 他淡淡开口:“我不喜欢聊天。” “不爱交流,也不懂情趣。”沉漫轻嗤一声,“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 路权冷哼,懒得与她逞口舌之争。 聊到这个,沉漫似乎想起什么乐子,手指绕着红发打圈,笑起来几分坏,“欸,我听说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关于你,很想找你求证一下。” 路权知道她憋不出什么好话,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他伸手往后座拿了两瓶水,顺手扔了一瓶给她,咬开瓶盖,猛灌两口解渴。 半瓶水很快见底,喉咙里咕噜咕噜喝得正欢。 “贺洵说,你一把年纪还是个雏?” “噗、咳咳咳。” 嘴里的水喷出一半,他猝不及防,有些狼狈地擦干唇边溢出的水渍。 沉漫盯着他迅速憋红的脸,乐得前俯后仰,她笑吟吟地从后座拿过粉红色的拍立得,镜头对准他的脸,动作停了两秒,遗憾叹息:“还得是古董单反才能清楚记录下路老板羞红的大黑脸,真可惜。” 嘴上还在惋惜,指尖飞速按下快门。 照片顺滑出来,静等两分钟,含羞版路权永远存放在影像里。 路权回过神,脸色不大好,“照片给我。” “不给。” 她藏宝似的藏在身后,嘴里欢快地吹起泡泡。 “——吱。” 一脚急刹,方向盘右转,车子打横停下。 粉色泡泡糖“啪”的一声破裂,紧紧扒在唇边,她一点一点收进嘴里,刚要张嘴骂人,副驾驶的男人解开安全带倏地压过来,半禁锢的姿势,粗壮的长臂绕过女人的细腰摸到后背。 她身子后仰压住大手,止住他抢夺照片的动作,却也在无形之中拉近两人的距离。 缅甸的朋友临时帮忙找的破车空调坏了,路权全身暴汗,胸前剧烈起伏,低眼看着嘴唇上残留的泡泡糖残渣。 男人轻轻皱眉,鬼使神差地抬手抚过下唇,粗糙的拇指撩起成片酥麻,那点粉红沾在指腹,黏黏的,如水丝滑。 他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举动有多暧昧,只是做完这一切,再看女人明艳的笑脸,触电般地缩回手。 这朵带刺的红玫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肆无忌惮地绽开她的美好。 路权闭眼压了压胸腔内燃起的躁意,欲抽身撤离时,沉漫忽然拉住他的衣摆,近距离紧盯他的眼睛。 “路老板,我有必要认真说一次,以后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她眼底映着夕阳的红光,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首先我不喜欢老男人,我更喜欢年轻能干的,其次你是小梨看上的人,依照江湖规矩,不管这一路有多饿,我绝对不会对你下手,所以,希望你能控制住欲念,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路权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融汇在下巴的汗珠砸在她的手背,滚烫如火,心也为之一颤。 他嗓音低沉:“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沉漫浅浅微笑,“丑话说在前面,免得你哪天兽性大发想对我做什么,我拒绝,你恼羞成怒,把我扔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你指的是兽性大发,还是扔下我?” “两者皆是。” “那我就放心了。” 她长吁一口气,手摸到背后想拿出那张照片,谁知摸索中无意划过他的手心,他猛地收紧,她抽不出手,有些慌乱的抬头瞪他。 路权难得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躁动的情绪逐渐舒缓,他慢慢低下头,鼻尖蹭着细腻的脖肉滑到耳边,呼吸沉不见底。 “沉漫,别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脸。” 他感受到她微微战栗的身体,话里捎了点笑,“我对你这种类型,毫无兴趣。” 做个好梦。(二更) 赶在天黑前,皮卡车顺利脱离大平原,驶入一个仅有几千人的小镇,塔布镇。 塔布镇处于达洛县的边缘区域,没有种植罂粟的资格,却是远近闻名的毒品中转站。 镇上旅店并不多,路权凭借一口流利的缅甸语找到环境最好的旅馆,运气不错,还有仅剩的两间房。 停好车后,路权先行下车拿行李,沉漫紧随其后跳下车,明媚招摇的浓颜系美人,一个回头轻松吸引所有人的瞩目,妖娆的红卷发随风荡漾,洒脱如水波里摇曳的海草。 她好心想帮忙,“我帮你拿。” “不用。” 路权提着两个行李箱走进旅店,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刚才还站在门前的人不见踪影。 他放下行李冲向屋外,视线环视一周,最终在不远处的小吃店门口瞧见那抹高挑靓丽的背影。 她嘴里咬着饼子,手里用着打包的塑料袋,即使语言不通也不影响她和小孩们笑成一团。 “你瞎跑什么?” 身后倏然冒出一个男声,粗声带喘。 沉漫转身看他,咽下满口肉香,笑盈盈的递上饼子,“喏,给你买的晚餐。” 路权表情僵硬地接过,视线扫过她填饱肚子后餍足的笑,只能在心底无声叹息。 他八成是脑子抽了,否则不会答应陪她来这个鬼地方发疯。 一个热衷于吃人喝血的人间炼狱,陷在圈里的人拼命往外逃,只有他们不怕死地往里跳。 路权阴沉着脸,事关安全问题,有些东西必须重复提醒。 “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记得吗?” “唔。” “说一遍我听。” 她不满他教小孩的腔调,“你过分了啊。” 男人懒得废话,直戳要害,“还没进山,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欸。” 沉漫丝丝拽住他的手臂,心里把他骂了个遍,但有求于人时还是懂得能屈能伸,她面带微笑,倒背如流。 “不能离开你超过5米,不能乱吃东西,不能乱拍照。” “你记得住,然后把我的话当放屁?” 沉漫两手抱胸,有理有据地同他掰扯,“大哥,我中午没吃东西,饿到低血糖快要晕倒,找点东西吃有错吗?” “别给我扯这些。”路权眸色泛冷,油盐不进,“下次再不按我的规矩来,你换别人带路。” 话说完,他潇洒转身,留下一个高大魁梧的背影。 沉漫压着怒火深呼吸,肆意妄为地活了25年,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憋屈。 她想找的东西,只有这家伙知道方位。 但凡多一个人知晓,她绝对不会低声下气求他帮忙。 * 天完全黑了。 沿街的小店亮起暗灯,街上行人变多,衣衫破烂的青年结伴而行,路过时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她走过旅店旁的小赌坊,两个油腻的中年老男人靠着墙抽烟,色迷迷地冲她吹口哨,那抹猥琐的眼神看得人一阵反胃。 换作平时,脾气火爆的她冲上去就是一顿骂,可到底身处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身边虽有路权保护,她也没有蠢到在别人的地盘挑衅。 她唯恐自己脑子不清醒,加速走进旅店。 路权已经开好房间,套着红绳的房门钥匙塞进她手里,叮嘱小孩的口吻,“收好,丢了要赔钱。” 沉漫微愣,张嘴想反驳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疑惑,对外一直是大女主人设的她,独爱清纯阳光的男大学生,也许是被人喊姐姐久了,冷不丁出现一个人把自己当成孩子对待,那种感觉很奇妙,不算讨厌。 旅店有三层小楼,面积不大,楼梯狭窄,只能过一个人。 路权走在前面带路,两个行李箱一边扛一个,粗硬的寸头持续冒汗,后背完全被汗水浸湿。 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层,路权先去三搂她的房间,检查一圈确定安全才离开,出门前不忘叮嘱,“这边晚上很乱,没事不要离开房间。” 沉漫正弯腰从行李箱里拿换洗衣服,默默吞回差点出口的“啰嗦”,抬头冲他笑。 “晚安,做个好梦。” * 房间冷气很足,“嘶嘶”的气流声像极了毒蛇吐信子。 路权冲完澡后浑身清爽,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吸汗,放在枕头上的手机震动两下,顺手拿过一看,是贺洵的电话。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那家伙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想也不想便挂断,下一秒再次响起,锲而不舍地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电话接通的同时,路权往嘴里塞了一根烟,火机擦了两下没点燃,含糊不清的吐字:“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关心你?” “滚。” “第一天的蜜月旅行怎么样?”贺洵语带戏谑,不怕死地调侃,“美人相伴,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挂了。” “欸——”贺洵急忙叫住他,沉默两秒,不自在地憋出一句,“姜小梨给你发信息没?” 路权懒得回答,电话直接挂断。 他擦干身上的水,仰躺在小床上,失神地盯着遍布黑灰的天花板,认真瞧,能瞧见几滴血迹。 走道疑似有拖拽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摔门声,女人撕心裂肺的的叫喊无比凄厉。 路权对此习以为常,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19岁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凭借一腔孤勇在金三角闯了几年,其间混过帮派,也做过灰色地带的生意。 他亲眼见过太多人间疾苦,那时候他眼中的世界是黑色的。 堆成山的尸体在火里肆意翻滚,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让人不禁对人性产生质疑。 亲如兄弟的朋友被毒品折磨得不成人样,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只求他给自己一个痛快。 半大的小女孩穿着不符合年纪的性感衣裙当街叫卖,抱住他的腿恳求,“叔叔,我只要一个馒头就可以。” 他无力改变现状,离开时厌恶这里的一切。 他曾发过誓再也不会回来,却没想到会在几年后的除夕夜破例。 醉酒的沉漫睡倒在他的腿上,嘴里呵着酒气,“我想把小光的骨灰带回国,你能带我去吗?” 那晚他也喝了不少,脑子混乱不堪,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好。” 她拉着他的手指傻呵呵地笑,炸穿黑夜的烟花绽放万道耀光,落在女人酡红的脸上,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一件事。 这个女人,注定是自己的劫。 * 夜里12点,屋里的灯熄灭,路权两手枕着头,睁着双眼凝视黑暗,毫无睡意。 他的房间在楼道的尽头,可上下楼发出的动静依然清晰入耳。 似乎有人正在上楼,听脚步声是两人,一路上跌跌撞撞,大概率是酒鬼,嘴里满是淫言秽语。 路权立马起身,几步窜到门后。 他听得懂缅甸话。 他们在说,抓住那个红发小骚货,轮流上。 —— 啊喵回来了,新文走起,坐等权哥漫姐激烈到塌床。 记得收藏投珠留言一条龙哦,啾咪大家! 借个火。(一更) 杂乱脚步声直逼三楼而去,出门前,路权从包里摸了一把称手的小刀。 他走出房间,斜对面房间的门跟着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跑出来,披头散发,浑身是伤,她脚软的跌倒在地,一把抓住路权的腿,哭啼啼的用缅甸语求救。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目惊恐的不断朝后看。 路权心系楼上女人的安危,不想管闲事,正欲挣脱女人时,模糊的虚影里缓缓出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男人的脖子处有一道很显眼的刀疤,笑起来满口烂牙,手里拎着一条粗长藤鞭,猥琐的目光瞥过女人皮开肉绽的后背,瞳孔持续发红,俨然兴奋了。 磕了葯的老男人正在兴头上,他用力揪住女人的头发往后拉扯,女人痛得又哭又叫。 路权扭头朝楼道走,女人凄厉的叫声刺进耳膜,像是垂死边缘的最后挣扎。 他走到楼梯间,突然回想起同男人擦身而过时嗅到浓烈的酸臭气,那是海洛因的气息,他很清楚在这种东西的刺激下,人类体内的暴虐因子成倍暴涨,这个女人很可能活不过两小时。 亢奋的老男人将女人强行拖进屋子,关门的瞬间,房门被人狠狠踹开,男人魁梧的身影闪现在门口。 不等男人回过神,路权一手揪起他的衣领死死抵在墙上,强有力的拳头以暴击频率重锤老男人的脸,几拳下去砸得男人眼冒金星,鼻子和嘴同时喷出血,很快便没了反抗意识。 路权松手的瞬间,男人瘫软倒地,身体时不时抽搐两下。 处理完这边,他疾步冲向三楼,上楼时紧张得手都在抖。 前半生历尽千帆,本以为往后没有什么事可以激起他内心的波荡,但当他跑上三楼,瞧见被打开的房间,那一瞬间无数淫乱的画面从眼前晃过,杀人的心都有了。 “——沉漫。” 他冲到门口,两手按住门框,呼吸持续发沉。 房间里仅开了一盏小灯,房间凌乱不堪,明显有打斗过的痕迹,沉漫孤身一人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指尖夹着一根女士烟,见他的第一句话是,“我火机不见了,借个火。” 路权见她相安无事,松了一口气,随即问:“刚才有人来过吗?” “有啊,两个。” “人呢?” 她跳下桌子朝路权走近,低手摸他的裤口袋,如愿摸到火机凸起的轮廓,很自然的伸进破口拿出火机,拇指轻轻一擦,窜起的红光点亮她的脸,下巴处有一处细小的伤口正在流血。 沉漫深吸一口气,飘飘然地吐出烟圈,荡漾的心逐渐平稳。 她朝床的那头抬抬下巴,“那里。” 路权狐疑地看她一眼,大概没想到以她的武力值能轻松一挑二,他走到床的右侧,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床单,两个醉汉早已不省人事,嘴里还在往外吐酒。 他愣住,回头看她得意的笑脸,有些不可置信,“你弄的?” 沉漫虚虚靠着墙,姿态优雅的吞云吐雾,“某些人之前不是看低我的武力值,嘲笑我是花拳绣腿吗?现在怎么说?事实胜于雄辩。” 路权径直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身后所有的光亮,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她的脸。 “照你的意思,我还得表扬你?” “那倒不用。”她掀开他的手,微笑着朝他吐了口烟圈,“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基本的尊重,以及,承认我不输于男人的武力值,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花瓶。” 他捏住她的下巴微抬,藏匿丝丝心疼,“收拾两个醉鬼都能把自己弄伤,你还有脸笑?” “我是用笑掩饰害怕,你懂个屁。”沉漫踢他一脚,气不打一处来,“作为我的金牌保镖,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救我?” “我...” 路权想起自己耽误的时间,心虚的没回话。 事出突然,他下意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现在回想也是后怕,万一她真的遇险,自己该有多后悔。 他从柜子里拿出她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了,这些人都不是善类,我们得赶紧离开。” 沉漫认可这个观点,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离开房间时,她迅速从枕头下掏出电击棒塞进大包,跟着男人往外走。 不得不说,缅甸产的电击棒确实电力惊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轻松放倒两人。 其中一个醉汉倒地时不小心打翻床头灯,砸地的碎片溅到她的下巴处,滑出一道细细的血口。 虽说战斗过程存在些许水分,但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借用外力才脱险,装逼就得装全套,谁叫他总是小瞧自己。 * 回到二楼路权的房间,刚才被解救的女人还没离开,见到他后立马迎上来,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说了一堆沉漫听不懂的话。 “她在说什么?”沉漫在身后问。 路权走进房间,利索地收拾东西,起身时才回答:“求我带她离开这里。” 沉漫望着浑身是伤的女人,目测年纪不大,最多十八九岁,长相还算清纯。 “带上她吧。”她开口说。 男人停步,回身看她,“你确定?” “确定。”她重重点头,“这鬼地方不是狼就是虎,留在这里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路权瞥了一眼蜷蜷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女人,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她的下场或许会比被老男人虐打而死更加凄惨。 他沉声说了什么,女人抽泣着连连道谢。 路过斜对面的敞开的房间,沉漫好奇的朝里看一眼,瞧见那个昏迷不醒的老男人,她立马猜到刚才发生什么。 她哼笑一声,原来如此。 路权回头看她还在原地发呆,一把圈住她的手腕往楼下拽。 下到一楼时,他们迎面遇上旅店的老板娘,半百的年纪,浓妆艳俗,熏黑的指尖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她听见动静正欲上楼查看,刚好撞见仓皇逃走的三人,她眯了眯眼,死死盯着缩在沉漫身后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是她亲自送进房间的,没有人能在刀疤手里脱险,她可以想像到楼上惨烈的画面。 路权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煞气,介于黑与白之间,眼神尖锐的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老板娘不敢硬碰硬,只能委婉提醒:“你们惹错人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让开。” 老板娘斟酌几秒,侧身选择放行。 * 已是深夜,旅店旁的赌场外围了一圈神情涣散的赌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看样子吸了不少。 路权拽着沉漫一路拉扯到车前,打开副驾驶门把人塞进去。 年轻女人低着头飞速窜进后车厢,不久前经历的一幕幕仍在脑子里回荡,至今惊魂未定。 皮卡车很快驶离。 浑浊的引擎声炸穿小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占便宜。(二更) 塔布镇往北走,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荒原。 两人初来乍到闹出这么大的事,路权唯恐有人报复,油门踩到底,开出几里路才暗暗松了口气 后座的女人从上车起便不发一言,蜷缩在椅子上发抖。 沉漫瞧见她肩膀处醒目的鞭痕,皮开肉绽的视觉冲击,闭着眼都能想象到下手的人有多么残暴。 她有些于心不忍,包里掏出消毒湿巾递给她,“用这个擦一擦。” 女人愣愣接过,听不懂中文更看不懂包装上的文字。 沉漫戳了戳男人的粗胳膊,傲娇提要求,“你帮我翻译。” 他沉声:“翻译费怎么算?” 沉漫气笑,颤巍巍地指着他的脸,“你现在是明目张胆的敲诈我吗?” “我只是索要合理报酬。”他斜眼看她,气死人不偿命,“你可以选择拒绝。” “....” 她堂堂一个聪明绝顶大美人,岂能受小人胁迫,语言不通不是问题,手机翻译器又不是摆设。 她信心满满地掏出手机一看,瞬间傻眼。 完蛋。 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没有信号。 “咳咳咳。” 她做作的清清嗓子,切换成嗲里嗲气的小妖精面具,“路老板那么有钱,应该看不上我这小小摄影师挣得那点少到可怜的银子吧?” “看得上。”他唇边晃过一丝笑,有意逗她,“苍蝇腿也是肉,不要白不要。” 沉漫深呼吸,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大手一挥,倒也洒脱,“开个包干价,以后乖乖当我的人形翻译器。” 路权嗤笑,他对她的钱没有任何兴趣。 他瞄了眼后视镜,确定现在还没人追上来,挑了一处相对平整的路面停车,从医药包里寻到药膏,递给年轻女人。 “先用湿巾消毒,再涂抹这个。” 说完这些,他径直往车前走,背靠着车头点了一支烟。 伴着重重的关门声,沉漫来到他身边,本想潇洒地跳上车头,谁知车头不仅高且滑,试了两三次皆以失败告终。 她脸颊微红,正欲放弃之际,一直默默看戏的路权伸出援手,他嘴里咬着烟,两手掐着她的纤腰往上一提,顺利落座。 两人之间隔得好近,无论从哪个视角看都是亲密恋人的暧昧距离。 他第一时间没舍得撒手,虎口一点点往肉里深陷,极其细腻的触感。 货真价实的性感尤物,月光的照耀下美似画中人,让人止不住沉沦。 “还不放手?” 她被男人浑浊的热气团团包裹,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慌乱的推他,“别想占我便宜。” 路权撤回手,没有反驳,默认自己是在占便宜。 转身之际,沉漫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他极不耐烦。 “人走,火机留下。” 他顺手递去火机,沉漫夹着细烟含在嘴里,眼神示意他点燃。 路权好奇她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指挥自己,手却很诚实地放在烟下,“擦”的一声窜出火光,她轻吸一口,精致的眉眼在白雾里逐渐模糊。 她静静抽了两口烟,侧头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按原计划进行,去达洛。” 沉漫扭身看向后座的女人,“那她呢?” 路权淡声回:“她是千条寨的人,和我们一个方向,可以顺路送她。” 她不禁疑惑:“你怎么知道她是哪里人?” “口音,还有后肩的莲花刺青。” 沉漫阴阳怪气的说:“我就说你贪图人家美色,观察细致入微。” 路权懒得和她争辩,径直走向车里。 她仗着女人听不懂中文,故意大声斥责,“某人刚才忙着英雄救美,所以才不管我死活。” 路权拉开车门,皮笑肉不笑:“你一拳能敌四手,我在岂不是影响你的发挥。” “那倒也是,你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 她仰着头安静地欣赏月亮,嘴里飘飘然地吐出烟圈。 身前倏然晃过一个黑影,紧接着,怀里多了一样东西,治疗伤口的药膏。 “你见过枪吗?”他低声问。 “当然见过。”她笃定地回,两指晃着药膏打转,“你忘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金三角。” 路权低头看她,话里捎点笑,“上回来的时候还是小屁孩?” “15岁,正青春。” 他轻哼,“小屁孩。” 沉漫单手撑住车头一个帅气落地,瞥过去王者蔑视。 “我不想和年龄超过30岁的老男人说话,容易影响智商。” 路权眉头紧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扯到身前,再低的声线也压不住字里行间的别扭。 “几岁合适?” “下限18岁,上限22岁,其他区间不考虑。” 沉漫笑眼迷离,呼出最后一口烟。 “友情提示,为了我们旅途顺利,请你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 * 往后的路程,路权全程黑脸。 副驾驶的沉漫盘腿窝在座椅上,哼着小曲往嘴里塞薯片,毫无半点逃难的紧张,甚至很友好地分给后座的女人吃。 她下颌处贴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看起来有几分不属于她的稚气。 她边吃边偷瞄专注开车的男人,反思自己拒绝的是不是太过直接,伤害到他脆弱的小心脏。 到底还是有求于他,还没开始便撕破脸,不利于后续合作。 于是乎,她虚情假意地向他示好,“小龙虾口味的薯片,要不要试试?” 路权本不想理她,可女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板着脸道:“你以为我们是来这里度假的吗?” “不吃就不吃,凶什么?”她喃喃道:“脾气那么差,难怪没女人喜欢。” 话赶着话,他脱口而出,“我求你喜欢了?” 女人轻轻眨眼,“好像是。” 她舔干净唇边的薯片碎渣,不怕死地继续气他:“哎呀,差点忘了,路老板对我这种类型毫无兴趣,抱歉哦,平时我被年轻帅气的小狼狗们追多了,养成自恋的坏习惯,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 路权下颌角紧绷,努力压制内心深处的躁动。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狠狠撬开这张惹人烦的红唇。 试试它到底有多硬,又有多软。 —— 画个饼,如果能一直双更到完结多好。 如果有一天,权哥亲到那张小嘴,我敢说,不亲肿绝不松口,哈哈哈。 大家记得投珠珠哦! 幸灾乐祸。(一更) 后座的女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表情似乎在吵架,她以为是在为自己的去留起争执,弱弱地对路权说:“往前几里地是清水寨,你们可以把我放在那里,我自己再想办法回去。” 路权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会经过千条寨,顺路送你。” 女人轻轻点头,“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如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沉漫听他们叽里呱啦的腔调只觉得在听天书,侧头问他:“她说什么?” “道谢,还有报答。”男人言简意赅地回。 她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扭头欣赏女人清秀可人的脸,睫毛挂满晶莹剔透的泪珠,我见犹怜。 “路老板,现在不是流行找越南媳妇吗?你也赶潮流娶个年轻漂亮的缅甸老婆,古人云,以身相许是最好的报答方式。” 路权不吱声,权当没听见。 沉漫以为他在嫌弃,鄙夷地瞪他:“人家小姑娘这身材这样貌,配你绰绰有余,像你这种脸又臭还喜欢冷暴力的老男人,在村里都不一定找得到老婆。” 他继续沉默,人已经气冒烟了。 沉漫见他不搭理,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注意力转移到后座的女人,面露灿烂笑容,用蹩脚的中文开口:“你好,我叫沉漫。” 那腔调抑扬顿挫,怎么听怎么怪,路权没憋住笑出声,意识到自己破功后又佯装镇定用手遮住唇角,可还是第一时间被沉漫抓到。 “你不帮我翻译就算了,还在那边幸灾乐祸,简直丧心病狂。” 男人笑归笑,还是好心伸出援手,不然这疯女人得用乱七八糟的口音折磨他一路。 后座女人听完他的翻译,友好微笑,小声回了一句什么。 路权道:“她说她叫丽拉,19岁。” 沉漫瞳孔骤亮,来了兴致,“你快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不问。” “我是在帮你问,有点感恩之心好不好?” 路权轻哼,“谁要你多事。” “谁家翻译器还自带主观意识?太不专业了。” “你去换个专业的。” “要不是我手机没信号,我需要求你帮忙?” 沉漫越想越郁闷,任何时候占不到上风都会没有安全感,“不帮就不帮,我才不稀罕。” 漂亮的小怨妇憋一肚子火,薯片还是不间断地往嘴里塞。 路权瞧她一眼,心底燃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 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惹毛她,生气时双颊泛红,红唇一张一合疯狂输出,像极了唐僧念经。 她总是一副能掌控全局的嚣张模样,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吵吵闹闹的小屁孩。 路权对外是少言寡语的冷漠人设,即便与亲如手足的肖大神和贺洵相处,大多时间他也是充当倾听者的角色。 可是和沉漫在一起,胸腔内总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烧,情不自禁便掉入她挖的深坑。 * 放完狠话的沉漫神清气爽,随着摇摇晃晃的皮卡车很快昏睡过去。 也不知开了多久,车子穿过平原径直开上山,沿着陡峭的山坡攀升至海拔3000米,一个贫瘠的村寨映入眼帘,因沿路的树枝上捆绑近千条白色飘带,故名千条寨,这里是丽拉的家乡。 村里的人很团结也很警惕,远远听见汽车引擎声便迅速团聚在村口,随时保持战斗状态。 他们手里拿着防身用的棍棒镰刀,衣着脏乱简陋,衣服上的破洞随处可见。 车停稳后,路权一把拉住准备下车的沉漫,示意她等一等。 后座的丽拉率先打开车门,见到许久未见的家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冲向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妇,哭喊着扑倒在她的怀里。 旁边的人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围过来询问她消失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大概半个月前,丽拉跟随家人前往附近的集市卖大烟,回家路上她被一辆面包车强行掠走,扔在破烂的猪圈里饿了两三天,后来有人把她带去旅店老板娘那里,老板娘强迫她换裙子接客,她不肯,拼死抵抗,却在挣扎间被人连甩几个耳光疼晕过去。 等再次转醒,她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小床上,浑身针扎般的痛,狭隘的房间臭烘烘的,床上床下睡着几个未着衣缕的老男人。 那一刻,她的天都塌了。 她从小和隔壁村的男人许了娃娃亲,原本打算下个月完婚。 可仅此一遭,已不是完璧之身的她不敢奢求这段婚事,她知道这桩丑事若是传出去,只会害家人跟着蒙羞。 她不敢如实回答,编了一个借口糊弄过去,村里人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没有人怀疑她的话。 等时机成熟,路权开门下车,沉漫悄不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离他越近越有安全感。 丽拉忙向众人介绍她的救命恩人,这时,一个村长模样的人走过来,友好地朝路权伸出手,代表全村表示感谢。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将他们簇拥在中间,推动着朝村里走。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话,每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沉漫,眼睛里有纯朴的星光在闪烁。 沉漫一个字都听不懂,但又很好奇她们在说什么,求助的小眼神扫向路权。 男人接收到她的暗示,不急不慢地说:“你不是不稀罕我帮忙吗?” 沉漫轻哼一声,悄悄往他手心塞了什么东西。 他摊开手,是两粒葡萄味的泡泡糖。 她用唇语解释:“定金。” 路权将糖揣进口袋,开启翻译模式:“她们夸你长得好看。” 沉漫听得眉开眼笑,“国际化的眼光,相当精准。” “不懂谦虚?” “谦虚是弱者的面具,强者只管心安理得。” “谬论。” 沉漫回呛:“翻译器出现故障,请自行关闭。” 路权:“...” * 天还没亮,村长特意安排了一间相对干净的草屋给他们休息。 沉漫用清水擦拭身上的汗,站在床边换衣服,刚刚扣上内衣扣,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路权人高马大地堵住房门,深谙的目光幽幽落在她的身上,瞳孔持续收缩,看愣了两秒。 “出去。” 她大声呵斥,随手拎了一件衣服朝他扔来。 他扯下罩住头的衣服,随手带上房门。 沉漫不懂他的意思,心慌得不行,利索穿上宽松的黑色衬衣,衣摆在腰前系了个活结,露出一截纤细腰肢,往下是超短热裤,一双美腿又长又直,白得晃人眼。 她警惕地问:“你进来干什么?” 男人没吱声,走到床边的木椅上坐下,点烟的同时,淡声回:“今晚,我也睡这里。” 铁汉柔情。(二更) 沉漫浑身一颤,头皮直发麻,她太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危险性。 “我不同意。” “没人问你意见。” 她懒得和他废话,很硬气的便往外走,结果没走两步被他拽住手腕,顺着惯力扔回床上,木床不够稳固,摇晃两下“嘎吱”作响。 路权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我们在塔布惹到的那些人绝非善类,很可能会报复,我待在你身边安全一点。” 沉漫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细细想来,认可他说的话。 “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吗?” 他侧头看她,“舍不得走?” “在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我还想多待两天。” 沉漫跷起二郎腿,身子后仰,悬挂天花板的灯泡常年被黑灰覆盖,散发的光源透着一丝诡异之色。 “我爸说,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都是天意,如果可以,花点心思融入其中,用影像记录下这里独特的魅力。” 路权不愿破灭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整个村子都是靠种植罂粟为生,你想要感受什么魅力?” 沉漫微怔,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低头沉默,他又有些于心不忍,别扭的加了一句,“看情况而定,如果我们没被盯上,你想待两天也行。” “真的?” 他扔掉手里的烟,背靠灰墙闭目养神,喉间滚出两个字,“假的。” 沉漫抿唇轻笑,她似乎能一眼看穿男人藏在冷漠面具后的温柔。 铁汉柔情,勾魂夺魄。 * 天蒙蒙亮,浅灰的暗光透过破窗渗进房间。 沉漫在车上睡了一路,此刻没有半点困意,她侧身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熟睡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近到仿佛在耳边回荡。 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上一次她来这里是陪伴爸爸,这次同行者换作他,意外地让人很安心。 沉漫自小跟随摄影师父亲游历世界各地,每学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满世界飞。 15岁那年,她跟随爸爸来到金三角拍摄村寨,谁知他们刚到缅甸不久,缅北突发暴乱,险些葬身于此,他们很幸运地被人救起,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才返回国内。 那段恐怖的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模糊,她忘了很多细节,只记得发现他们的小孩叫小光,中文很流利,笑起来很阳光,站在他身后的是佤邦,也是缅北最大的帮派。 她这次来金三角就是想把小光的骨灰带回国内,因为她至今仍记得他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好想回家。 路权的手臂上有处很显眼的刺青,这是佤邦的象征,他认识小光,小光也是他亲手埋葬的,只有他知道地方。 沉漫生性傲慢,从来不屑求人,路权是她第一个认真开口恳求的人,她借着酒醉问出口,心跳爆炸,担心他会拒绝。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沉漫很清楚,从那里回来的人没人愿意回头,除非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她希望是她,也害怕是她。 路权是小梨喜欢的人,而小梨是宛如亲妹妹般的存在。 她想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达到目的,也担心过程中自己会忍不住深陷,所以远离他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性感。 * 屋外天光大亮。 浅黄色的阳光洒落满屋,不消片刻,四处游荡的黑云遮天蔽日,大雨倾盆而下,近乎残暴的雨势洗刷着潜藏在千条村背后的深沉罪孽。 路权被噪杂的雨声吵醒,睁眼时,沉漫就站在他身前,她近距离盯着男人鼻梁处的细小疤痕,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 指腹缓缓滑过那处凸起,手腕被人用力拽住,往里一拉,她站在他两腿之间,膝盖不小心顶到某处,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烧的热度,硬得发烫。 她被抓包后惊慌失措,“你....” 路权没打算解答她的疑惑,更何况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事没必要摆在台面上说。 他沉沉喘了两声,圈着她手腕的五指一点点松开,手忽然摸向她的腰。 她呼吸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他强势抓紧她的小臂。 紧接着,深陷混沌的黑瞳紧紧盯着裸露在外的那片雪白,粗糙的指腹抵着短裤的纽扣往上滑,温柔触碰细腻如水的小腹,屈指一勾,不够坚固的活结散落。 路权淡定做完这一切,慢慢抬头看她,脑子还未完全清晰,喉音沙哑:“雨天气温低,生病会很麻烦。” “多谢提醒。” 沉漫勾唇微笑,潇洒地甩开他的手,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她严重低估内心的波荡,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她一面指责自己没出息一面默默退回小床,视线到处飞,就是不敢看他的脸,多看一眼都会脸红。 沉漫思来想去,一定是太久没碰过男人,敏感的身体遭不住任何撩拨。 所以即便有任何反应也是出于身体本能,绝对不是因为他。 * 因为下雨的原因,沉漫如愿在这里待了两天。 她举着相机从村头晃到村尾,遇见什么新奇的画面都会拍下来。 路权拦不住她那颗雀跃的心,始终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保持不近不远的安全距离,有时负责翻译,有时负责讲解。 六月正是罂粟花绽放之际,漫山遍野全是这些美丽又罪恶的花束,在雨水的浇灌下越发娇艳动人,每一朵花瓣上盛着剔透的水珠,宛如一群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美人。 他们路过一间草房,门口围了一圈人,身形佝偻的老人坐在简易的祭坛前,嘴里念念有词,正对面睡着一个病恹恹的小孩。 沉漫举起相机想要拍下这一幕,路权出手拦住,冲她摇了摇头。 她秒懂他的意思,相机藏在身后,低声询问:“他们在干什么?” 路权解释道:“寨子里的人生病没钱找医生,首先选择吸大烟,如果无效再请魔巴来家里念咒驱魔,通过祭祀祈祷的方式将大病治好。” “魔巴是谁?” “村中长老。” 沉漫越听越不可思议,“这种方法真的能治好病吗?”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这里的人生命很短暂,每一天都是苟延残喘地活,如果不幸生病,基本只能等死。”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内心无比悲凉,“我原以为遍地的罂粟花可以带给他们富足的生活,没想到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是问题。” “全世界80%的毒品都出自金三角,所有人都知道毒品暴利,但没人知道毒品的源头至今穷困潦倒,吃不饱也穿不暖。” 路权沉声道:“这是笑话,也是现实。” —— 书中所有关于金三角村寨的内容都是看纪录片或查资料,如果有写错的地方可以提醒喵。 咳咳,今天小床嘎吱了,但没睡两个人,揣手手坐等,哈哈。 猪猪不停,啊喵双更不停,啾咪大家! 纯情。(一更)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整个村寨被一片灰白色的雾霾团团包裹,能见度极低。 这几天沉漫一刻没闲着,用相机记录下有关千条寨的所有细节,直到第三日的傍晚,村中长老热情邀请沉漫和路权参加他的寿宴。 沉漫是第一次参与佤族聚会,特别隆重地挑了一条浅灰色的吊带裙,如烟似雾的轻纱材质,妖娆的红卷发松松盘在脑后,出门前抹了一层透明唇蜜,浓颜系的五官即使未施粉黛依然让人惊艳。 她打开木门,路权赫然出现在门口,高大壮硕的体格像极了一只林间巨兽。 “开始了吗?”她满眼亢奋。 “嗯。” “你怎么不先过去?” 他没吱声,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沉默转身。 沉漫两手背在身后,心情愉悦地踩着地面积水,溅起的水声分外动听。 她笑眯眯地从他身后探出头,“喂,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没有。” “没有你干嘛脸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脸红了?” 沉漫笑而不语,坏心思地用指尖触碰男人发烫的耳珠,轻轻一滑,整个耳朵瞬间红透。 路权一把抓住她的手,试图用凶巴巴掩盖被人看穿后的羞涩,“别闹。” 她憋不住笑得更大声,只觉得此时的男人幼稚又可爱,外表冷漠心却很暖,就像是五大三粗的躯壳里装了一颗纯情的少男心。 随手一撩,原形毕露。 * 晚上有佤族的篝火晚会,屋外的平地中央堆起火把,三四尺高的篝火跳跃着温柔的光芒,点燃深夜的沉静,也照亮每一张纯朴又欢乐的笑脸。 一群人手牵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欢笑声此起彼伏。 沉漫在一旁跃跃欲试,很想感受他们的快乐。 也不知路权对丽拉说了什么,丽拉来到沉漫身前牵起她的手,即便语言不通,但人与人的交流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汇。 她被带入跳舞的包围圈,完美融进其中,学着他们肆意洒脱的舞步,没有技巧,只有自由的灵魂挣脱束缚,朝着每个人所期待的美好生活前进。 路权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上半身完全隐入黑暗。 只有这个位置最隐蔽,可以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 他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既格格不入又浑然一体,笑起来似流光般耀眼,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沉漫找了一圈终于寻到男人的身影,她热情地朝他挥手,他看见了,没想上前凑热闹,转身朝右走,边走边点燃了一根烟。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再然后,夹在指尖的烟被人抢了。 烟瘾上头的沉漫猛吸一大口,呛人的烟气窜进肺里,人都咳麻了。 “什么鬼烟,好难抽。” 她一脸嫌弃的还给他,路权接过咬进嘴里,丝毫不介意间接接吻。 他斜眼看她泛起红潮的脸,“醉了?” “没,只是头晕。”沉漫诚实回答。 晚宴时,盛情难却的她喝下几杯佤族水酒,自诩酒量不错的她明显低估酒的度数,风一吹,后劲直冲大脑。 “这点酒量也好意思在外头喝酒。”男人嗤笑。 “像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趴菜哪敢和路大老板比啊,您可是酒吧老板,喝酒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超厉害的。” 阴阳怪气的腔调搭配她酷爱的台湾腔,软软的夹子音听得人心痒痒的。 他莫名很想摸她的头,再捏她的脸,最后掐住她的后颈一通猛亲。 * 从村长家走回住所大概是一里路,走到半路天空突降暴雨,强劲的雨势颇有水鬼屠城的破坏力,两人无意外地淋了个落汤鸡,一鼓作气跑回住所,全身已然湿透。 进屋后,路权单手脱下上衣用手拧干,嘴上不忘叮嘱,“擦干身上的水再换衣服。” 沉漫打开行李箱,掏出毛巾擦拭疯狂滴水的发梢,正欲脱裙子时,余光瞥到男人的身影,她低咳两声,“欸,你能不能背过去?” 路权很听话的背过身,用拧干的衣服擦身上的水,从后面看是很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宽阔结实的后背印满深浅不一的伤疤,狰狞刺目的刀痕,还有子弹留下的枪眼。 她褪去湿透的裙子,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短T,衣摆很大,刚好遮过大腿,低头找裤子时,视线无意间扫过他的后背,目不转睛地盯了几秒。 “看什么?”男人沉声质问。 沉漫小声叨叨,“你后背长了眼睛啊?” “你看得那么入神,我想不发现都难。” 她踢掉?满水的小皮靴,赤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茅草盖的屋顶因常年失修不够牢固,外面下大雨,屋里落小雨,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她出现在他的身后,抬手抚摸男人右肩的枪眼,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当时皮开肉绽的画面。 “子弹穿过身体,疼么?” 他全身绷紧,那一瞬间竟不敢回头,“还行。” 她收回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很多故事。” “故事太烂,没有你爱听的。” “说说呗,也许我感兴趣。” 他面向被雨水浸透的墙面,呼吸在飘,还是没忍住回身看她。 男人灼烫的眸光凝视着她鬓角坠落的水珠,滴滴砸在肩头,宛如润在珍珠上的甘露,晕开诱人的色泽。 那眼神太过赤裸,夹杂着几分躁动的暧昧,在暴戾和柔软之间反复横跳。 “沉漫。” 他喊她的名字,喉音潮湿绵密。 她仰着头看他,面上装得再镇定自若,心跳声骗不了人。 “干嘛?” 他的视线从她脸缓缓移到赤裸的双脚,绕过她走向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一双拖鞋扔到她面前。 “穿鞋。” 沉漫愣了一下,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个。 该死。 她刚才到底在期待什么? 猫腻。(二更) 雨后清晨,雾霾散尽,久违的阳光从云海冒出头,整个世界就像清水洗过那般晶莹透亮。 村寨里的小孩似乎很喜欢沉漫,跟屁虫似的追着她满山跑。 沉漫站在小山坡上,齐腰的深红色卷发被风吹起飘浮半空,她侧头看路权,藏不住的小嘚瑟,“瞧见没?魅力这种东西是挡不住的。” 路权冷哼:“你口袋里要是没糖,你看他们会不会跟着你。” 女人微微一笑,恨不得咬碎字音,“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凭实力成为单身狗。” “忠言逆耳,正常。” “你...” 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稍作冷静后,热情地将口袋里的糖分给小孩们,最后一颗塞进他手里,“人人有份。” 小孩们拿到糖后光速跑远,只留下“大朋友”皱着眉拒绝,“我不吃。” “呀,原来你不是因为想吃糖才跟着我。”沉漫风情万种的用手拨弄长发,笑得明媚动人,“那么路老板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应该不是担心我的安危吧?” “不是。” “那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怕你惹事。” 她恨恨的盯着他,“所以在你心中我沉漫就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女人?” 男人眼底捎了点笑意,“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行。” 她闷声应下,两步走到路权跟前,在他诧异的注视下伸手去摸他的腰带。 他死死摁住她的手,神色略慌,“你、你干什么?” “惹是生非啊。”她一脸狡黠地笑,“从你开始。” 路权还没嚼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听见“吧嗒”一声,腰带散落。 “沉漫。” 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 女人不惧他的警告,拉住顶端轻轻一扯,黑色腰带在她掌心来回荡漾。 她走到一棵挂满白条的矮树下,像只灵活的小猴子手脚并用往上爬,几下窜到树杈,手里的腰带绕着树枝绑了几圈,下落时顺着惯性往前踉跄两步,路权上前接住她。 沉漫毫无感恩之心,傲娇甩开他的手,背身面向树干,双手交错放在胸前,低头闭眼,诚心祷告。 路权被她一系列奇葩操作弄懵,忍不住开口问,“你在干什么?” “这些白条是用来祈福的,我用你身上的信物帮你祈祷,愿你早点寻到一个瞎眼又不怕死的女人。”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 瞎眼又不怕死,怎么听怎么像她。 最后,那根腰带永远的留在树上。 他没有带走。 他希望愿望成真。 * 两人回到村里,发现家家户户正在搭梯子,草屋顶上放有锅和桶,以及各种能盛水的容器,里面插着几根新鲜的树枝。 路过村长家时,发现村中长老正在念咒,手里拿着类似骨头的东西,上面插着四根牙签。 沉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求助身边的百事通,“他们这是干什么?” “防火措施,祭拜山神,念咒算卦,村里要烧山了。”他言简意赅地答,表情凝重,“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她愈发困惑,“这么着急?” “你还没待够?” “也不是,就是挺突然的。”她心头冒出一百个问号,谜题不弄清楚浑身不自在,“烧山的意义是什么,为了开阔荒地种罂粟吗?” “一般种谷物和其它粮食,罂粟不用这么麻烦。”他沉声解释:“它在石头缝里也能生长,不用浇水不用施肥,收成好坏全靠天意。” 沉漫似懂非懂地点头,揶揄道:“你怎么什么都懂?” “我之前受伤被一个村民所救,在类似的村寨待了三个月,知道这些不奇怪。” 她露出迷之微笑,“不对啊,一般遇到这种剧情,救你的不该是一个纯情善良的小村姑,然后你们一见钟情定终身。” 男人斜眼看她,“我没那么俗。” 沉漫回敬大白眼,骂人的话转为阴阳怪气,“是是是,你超凡脱俗,你清高,你了不起。” 路权抬手摸了摸唇角,险些笑出声,好在破功之前村长及时出现,同他说了几句什么,男人随即看向沉漫,“下午五点开始烧荒,我们在这之前离开。” 其实她很好奇烧山是如何操作的,可见他表情如此严肃,也不好硬留,只能乖乖跟着他走。 * 午后的阳光温柔细腻,窜过木屋的缝隙放射万道金光,沉漫站在窗户旁收拾行李箱,整个人沐浴在柔光下,钻石般闪闪发亮。 男人需要整理的东西不多,他三两下收起行李箱,站在门后耐心等待,也不催促,悠悠地点了一支烟,借着飘散的白雾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 烟雾缭绕间,他忽然记起一件很想亲自求证的事,在离开这里之前,必须解答这个谜团。 路权猛吸两口,摁灭烟头,嘴里滚出浓雾,“过来。” 她正对着墙上脏兮兮的镜子束高马尾,听见召唤没好气地回,“干什么?” “打我。” 沉漫愣住,哼笑一声,“你受虐啊?” 路权缓缓朝她走来,魁伟的身躯似一座大山挪在她面前,成功挡住窗外所有的光亮。 “我很好奇,那晚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趴两人,示范一下?” 她心头猛颤,下意识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沉漫努力稳住心虚的颤音,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在于它的不可复制性。” 男人一眼看穿,“有猫腻?” “没有。”沉漫下巴微抬,装得滴水不漏,“绝对的真材实料。” “行,那就来吧。” 路权站得笔直,两手规矩的背在身后,细细听,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挑衅。 “我让你两只手。” ———— 这两人加起来有十岁吗?哈哈,你们可是熟男熟女啊!!! 感觉路老板快要变痴汉了,只怪我们漫漫太漂亮,嘻嘻。 喜欢就投个猪猪哦,猪不停,双更不停! 糖果。 路权站着不动,摆出一副想挨揍的嚣张样,傲慢如沉漫,心底再虚,面上绝不怯场。 虽说武力值上有些许夸张的成分,但她也是实打实练过两年拳击和空手道的人,即使在力量悬殊下打不过这座人形肉坦,爆锤他几拳解解气也不是不可以。 这件事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干架,直接上升到荣誉和尊严的问题。 她可以输,但不能吃亏,至少得让他承认她并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她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破土的勇气直冲大脑,眸底燃烧着视死如归的热焰。 男人看她一脸杀气地摆出拳击标准姿势,刚要开口说什么,一记漂亮的右勾拳突袭而来,他侧身完美避过,沉漫抓准时机开启猛攻,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脚下稳健的移动,拳头如风,快速而有力,每一次挥拳都充满力量,愣是把男人打得连退两步,可即便如此,拳头依然没有挨他分毫。 沉漫变得有些急躁,果断改为脚攻,许久未练的回旋踢在关键时候没有丢脸,一阵犀利的脚风横扫男人的下巴,只差一厘米便能踢到。 她脸憋得通红,肺都要气炸了,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结果连人家身体都没碰到,简直是耻辱。 人在气急败坏时想的全是损招,沉漫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丢人不丢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死里咬。 “嘶...” 男人喉间深深吸气,不得不惊叹她的咬合力,尖锐的仿佛能刺穿骨头,不夸张地说,子弹打进肉里都没她咬得疼。 她憋一肚子火没处撒,全数融入齿间,直到咬出浓烈血腥气才稍稍寻回一丝神志。 “啊——” 松口的那瞬,路权把她反身摁在墙上,两手锁死在腰后,庞大的身躯严丝合缝的贴近,几乎压在她的身上。 她愤怒大吼:“混蛋,你给我松手。” 男人瞥了眼被咬出血口的小臂,没有血海深仇还真下不去这么重的口。 他低头贴近她的耳朵,压着嗓子问:“你是属狗的吗?” “你管我属什么?你有种放开我,我他妈不咬到你断子绝孙我就不姓沉。” 路权微愣,疑惑地问:“咬手能咬到断子绝孙?” 沉漫稍作冷静,发现不行,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做到。 可说出口的话收回来略显丢人,她结巴半晌,气势瞬间弱半截,“我...我我...” 男人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同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笑音,清爽中透点稚气,“招式还行,可惜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实操战斗力为零。” 说话间,鼻尖浅浅蹭过柔软的耳珠,热气在颈边环绕,撩人的灼烫蔓延全身。 他粗声道:“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她还在嘴硬,“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确定?” “确定。” 男人也不废话,宽厚的大手圈紧她的手腕,另一手滑着腰线很自然地摸到身前,粗粝滚烫的指腹在肌肤上来回滚动,奇妙的磨砂感介于暧昧与色情之间,燎原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战栗。 她承认她有些慌了,闷着鼻音,“路权! ” “给你机会,你不珍惜,我只能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话说的冠冕堂皇,事实上心跳有多疯狂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却不想停下,在这个残破的小木屋里,一点一点地探索她身体的奥秘。 牛仔裤纽扣散开,拉链滑下大半。 耳边的呼吸声变重,有一种变态压抑的性感。 她胸腔隐隐发麻,灵魂都要震碎了。 粗大的手指试探着滑进裤头,慢慢往里伸时,指尖抖得格外厉害,触及顶端细软的毛发,再往下,陷进一片湿黏的柔软... “电击棒。” 她闷出细细的哭腔,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我用了电击棒。” 路权沉喘几声,浑浊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打着严刑逼供的幌子对她做这种事,只是为了要一个答案? 他笨拙的替她拉上裤链,系好纽扣,退后一步放开她。 “啪——” 她反身就是一巴掌,干净利落的扇在他的脸上,打完还不解气,照着被扇红的地方又是一记耳光。 阳光渗进草屋顶,被切割成无数条金色射线,照亮男人脸上重迭的五指印。 她怒意未平,火大的狠狠推开他,走到床边拉起行李箱便往外走,路过他身边时,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沉漫。” 她愤愤甩开,“滚。” 本就破烂的木门被女人摔得震天响,路权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抬手碰了碰被打红的脸。 他知道自己惹毛了她,但又抑制不住地笑了笑。 受虐狂是什么? 挨打时会开心吗? * 离开千条寨之前,沉漫给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拍了独照,还有一张全员到齐的大合影。 她完全把路权当空气,数次忽视男人略显笨拙的搭话,全身上下紧绷着一口气,看见他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扔进山里喂狼,啃得连渣都不剩。 路权这些年独身惯了,鲜少和女人打交道,没交过女朋友的他并不懂如何哄正在生气的女人,特别还是一只脾气暴躁的小妖精。 几日的短暂相处,村里小孩已经喜欢上这个拥有很多糖果的漂亮姐姐,哭着送了好长一段距离。 沉漫唯恐他们下山有危险,连忙将行李箱里剩下的糖果拿出来全分给他们,虽然语言不通,还是用中文鼓励他们好好学习,努力生活。 路权在一旁好心替她翻译,她不领情,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 下山时,皮卡车经过一段连绵不绝的陡坡,因为前几天的暴雨,本就崎岖的山路淤泥成堆,即使车速已降至最慢,仍然晃得人五脏六腑都在飘。 好不容易驶入平原,被晃得头晕目眩的沉漫莫名来了点睡意,座椅径直后仰,卷边草帽遮过脸,歪头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飘散在空气里的大量白烟和灰尘呛醒熟睡中的女人。 她挣扎着起身,双眼迷蒙地探向车窗外。 正前方是一座正在热烈燃烧的高山,车与山之间相距1公里的安全距离。 疯狂的火势顺着北风烧得愈发迅猛,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炸响,从这个方位能看清持续翻腾的火海,让人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 男人没在车里,他正倚靠着车头抽烟。 沉漫轻手轻脚跳下车,揪着几分小别扭走到他身边,即便不想和他说话,还是好奇地想问清楚。 “你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 他侧目看她一眼,吐出烟圈,淡淡开口,“你不是想看烧山吗?这个角度最适合拍照。” 她微怔,一时间不知该回什么。 她清晰地听见被钢铁包裹的心脏破壳软化的声音。 就像你拆开五彩缤纷的包装纸,藏在里头的,是诱人犯罪的糖果。 ———— 今天只有一更,喵子没写完,抱歉(??﹏?)。 明天补双更,记得投珠,冲冲冲! 路老板:老婆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 对不起。(一更) 作为一名专业的摄影师,沉漫很快进入状态,用镜头记录下佤族村寨烧荒扩地的真实画面。 她深深注视着镜头里闪烁的火光,感觉这一趟真的没有白来,不仅零距离接触当地生活,也在逐渐了解他们的过程中感受到这个族群独特的人文魅力。 路权说,这里祖祖辈辈都以种植罂粟为生,但很多村民并不知道罂粟是危害世界的毒品,他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才被迫成为毒贩的傀儡。 生病无处可医,吃不饱是人生常态,他们只能揣着一颗破碎又乐观的心祈祷上天,向山神许愿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此之前,沉漫一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神仙显灵,希望穷苦和病痛远离这群淳朴又真实的人。 * 沉漫收起相机,准备继续赶路。 一直沉默的路权出手拦住她,他说:“我帮你拍张合影。” 沉漫细想一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确不容错过,她提前挑好各项参数,相机递给他,忍不住叮嘱一句,“小心一点,这玩意比你还贵。” 她随手扎起长发,露出明艳娇媚的五官,直挺挺地站在画面里,少见地摆出严肃脸。 沉漫认为这是一件十分庄重的事,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都是对他们信仰的一种亵渎。 负责拍照的路权看愣了几秒,失魂的瞬间,他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因为他手臂上那个象征佤邦的刺青图案,她拉着代驾司机大半夜疯狂追他的车,被发现后丝毫不惧,甚至理直气壮的窜进他的车,大胆质问他的身份,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不多纠缠,挥挥手潇洒离开。 路权一直在想,是谁给她的勇气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出入他的世界? 直到今天,他终于想明白这个问题。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被她直白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他生来固执强势,任何时候都是进攻的那一方。 他不喜欢后退,这是人生的第一次。 * “咔嚓。” 照片定格,她窈窕的身影与火山相融,美得张扬又霸道。 沉漫拿过相机看了一眼,还算满意,转身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坐进去,欲关车门时,有人用手挡住,一把拉开,上半身探进车厢,宽敞的空间变得逼仄。 她抬眼看他,含春的眉眼里透着几分小女人的傲娇:“路老板有何贵干?” 路权忽略她的冷言冷语,不懂哄人的他只能尝试放软声线,“还生气呢?” 她微微一笑,假得很故意,“我哪敢生气啊,免得又被某些人抓住机会干一些禽兽不如的事。” “我承认我的做法有些过激,但我没有想侮辱你的意思。” 沉漫盯着他那张别扭的大黑脸,想来这个臭直男肯定没哄过女人,也对,女人都没碰过的雏,哪来的恋爱经验? 想到这里,她莫名很想逗弄他,或者说,想看他到底能低到什么程度。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你认认真真对我说一百句对不起,我大仁大量,原谅你对我做的恶行。” 话毕,往后是长达十秒的沉静。 沉漫猜得没错,道歉的确不是路权擅长的事。 男人纠结许久,憋得耳根发红,唇瓣无数次碰撞,话还是说不出口。 “不行就算了,我不勉强。” 她用力推开他,作势要关门,一只大手死死按住车门。 他叹了口气,滚出一声近乎可怜的颤音。 “对不起。” 沉漫面露诧异,没想到他会真的道歉。 沉默的几秒,路权以为她还没消气,唐僧念经似的嘴里不间断地蹦出“对不起”,那模样真诚又低微,像是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大狼犬,讨好似的用头轻蹭主人的手。 “好了。” 她沉声喊停,悄咪咪的偷瞄他一眼。 壮实如铁牛的男人眉眼低垂,也许是第一次对人低头有些不习惯,黝黑的脸颊泛起红光,静静等待她的最后审判。 女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余光瞥向他手臂上的咬痕,清晰的牙印周围一圈瘀青,脸上的巴掌印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微微肿起。 当时她真的气疯了,一直都是上位姿态的她居然被人压着侵犯且无法反抗,她接受不了这种心理落差,下手也没轻重,使了吃奶的力气往死里打。 半晌,她暗暗松口,“我不生气了,行了吧。” 男人长长吁了一口气,阴云密布的心瞬间晴朗,想起自己被她忽视时的憋屈,既难受又不知所措。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也不喜欢看她生气,她就应该多笑一笑,笑起来多好看。 沉漫见他站着不动,疑惑地看他,“你还有事吗?” “有。” 他很快从求和的姿态中脱离出来,一脸认真地说:“你学的那些招式不适合实战,我教你一招防身术,关键时候能救命。” “不用。” 她冷脸拒绝,“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解决仨瓜俩枣还是没问题。” “金三角全是亡命之徒,不是谁都像我这样愿意花时间陪你练手。” 沉漫见他脸色肃冷,不像是说笑,她想着技多不压身,多学两招也无妨。 她面露假笑,“路老板亲自教学,我洗耳恭听。” 路权单手撑着车门,粗硕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细密的毛发沾染汗珠,很浅的烟味混着淡淡汗气扑面而来。 她脑子放空几秒,竟不自觉的脑补出他在床上的画面。 不够坚固的小床被撞得“嘎吱”作响,男人粗犷的喘息声压抑至极,加速律动时紧抿的双唇,下颌线滴落的湿汗随着疯狂抽插的动作甩向半空,冲刺时全身肌肉紧绷,宛如一座赏心悦目的人形雕塑。 他低吼着射进她的身体,在体内炸开一簇簇绚烂的烟花。 她被烫得尖叫起来,和他一起达到高潮…… 禁锢。(二更) “沉漫?” 路权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发呆,低声提醒。 “啊。” 女人如梦初醒,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当着他的面在意淫他,而且还是大白天。 人果然不能饿太久,容易饥不择食,看谁都觉得鲜嫩可口。 “咳咳。”她清清嗓子,慌乱地避开视线,“你说。” 他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一个和你体型相差甚远的男人从前面困住你,你要怎么办?” “赏他两拳?” “没用。”他一脸高深莫测,“记住两个字,踢裆。” 她懵住,“啊?” 他沉声解释:这是最快让男人丧失反抗能力的方法,硬控他的几秒,你可以选择补刀或者逃跑。” “如果他从后面困住我呢?” “很简单,你咬他一口,转身往死里踢。” 路权终于逮到机会控诉她的罪行,他晃了晃被咬伤的手臂,不阴不阳地说:“咬人,你不是最擅长吗?” 这句话乍一听没问题,可沉漫是何许人也,阴阳怪气界的鼻祖,她哪能听不出男人话里话外的幽怨。 她直接气笑,这家伙怎么这么幼稚?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怪我把你咬疼了,想要我给你道歉是吧?” “不是。” “那是什么?”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向那片耀目的火光,出口的话恰好被路过的鸟群盖住,只有自己能听见。 “只能咬我,不能咬别人。” 沉漫一个字都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咳,时间不早,该上路了。” 路权顺手关上车门,转身面向宽阔的平原,唇边漾开一丝浅笑,他也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矫情的话。 即便心里是这么想,他也应该隐藏起来。 藏到某一天,某一时刻。 藏到她对他动心的瞬间。 * 告别千条寨,他们一路向北,如果路途顺利,天黑之前能到达洛县。 车内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驾驶位的男人专注开车,百般无聊的沉漫时不时瞄一眼手机,依然没有信号,不能给向悦和小梨发信息打发时间,每一秒都格外难熬。 想起小梨,她忍不住侧头看向路权,问出心中疑惑,“关于小梨,你是怎么想的?” 路权眉头轻蹙,话说得直白,“没感觉。” 沉漫一直都以小梨的爱情教母自居,化身媒婆有意撮合,“其实感觉这种东西可以培养的,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五大三粗的壮汉最适合娇滴滴的小百合了。” 他没回话,扯唇冷哼。 “你哼什么?” 男人的手在方向盘轻轻敲打,“比起百合,我更喜欢玫瑰。” 沉漫嗤笑:“就你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大憨批,玫瑰若真落到你手里,那得被糟蹋成什么样?” “玫瑰都受不了,百合更不行。” “...”她无语地用手狂扇风解热,嘴里念叨,“不知好歹。” 往后又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路权点了一支烟,吐着白雾开口,“你想我和她在一起?” 沉漫如实回答:“说实话,作为小梨的姐姐我并不满意你,你不够温柔也不够细心,不一定能照顾好她,可是她就是对你一片痴心,拦都拦不住。” 路权轻声问:“温柔和细心,是你挑男人的标准?” “不是。” 她嫣然一笑,“我的标准只有一个,年轻。” 男人夹烟的手猛颤,很用力地吸了两口,烟头弹出车窗,缥缈的烟雾之间,是他第一时间没藏好的落寞。 沉漫也意识到这话的指向性太明显,为了之后的路途可以轻松一点,她抬手敲了敲他的肩膀。 “喂。” “嗯?” “咱俩弄个组合吧。” 她笑盈盈的向他示好,“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路漫漫...” 男人意外地没有拒绝,只说:“听起来没有尽头。” “你不喜欢?” “还行。” “那就这么定了。” 她兴奋地盘腿窝在座椅上,掏出手机随机播放一首歌,庆祝组合诞生第一天。 谁知选歌时一个没留神,挑了一首李玖哲的《夏天》。 刚开始还好,音乐轻快干净,炎热又浪漫的夏天慢慢浮现在眼前,直到高潮部分冒出来,沉漫越听越不对劲。 这清爽的旋律,这暧昧的歌词,这深情的唱腔,明晃晃的爱的表白。 “ 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 山路蜿蜒就像是爱的冒险 你的笑脸是我唯一的零嘴 我用双眼捕捉这特写 整个夏天融化了整个季节 一天一天把你定格在结尾 让我了解 爱原来可以那么简单点缀 看窗外的蓝天在这个屋檐 我回忆画面有你情节 ” 路权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险些没藏住笑。 “这什么破歌,难听死了,我换一首。” 她佯装镇定,掏出手机正要切歌,下一瞬被人抢走,直接设置成单曲循环,顺手放在车门上的凹槽里。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 歌曲循环到第五遍时,沉漫脸颊泛红,恶声恶气地恐吓,“手机还我。” 男人毫无反应。 “你听见没有?” 他漫不经心的侧头看她,拿起手机假装还她,却又在她伸手接住前突然收回,很自然的塞进裤口袋。 沉漫瞬间暴怒,横跨中间区域直接扑到他身上抢手机。 “吱——” 一脚急刹踩到死,巨大的冲击力在无形之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路权极不满她不顾危险的举动,皱着眉刚想发火,结果一抬眼便瞧见那张美到让人失魂的脸,再大的火气也消了。 周遭的声音仿佛静止,只有重迭交汇的呼吸声,在逐渐沸腾的体温中慢慢融化。 冷静过后,沉漫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他的腿上,低头时,鼻尖蹭着他的额头滑过挺立的鼻梁,热热的,黏黏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窥探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她心慌地想逃跑,扭身时被大手用力摁住细腰,粗长的手臂一点一点在腰后圈紧,完全禁锢的姿态。 “路权。” 她表面淡定,胸腔燃爆。 他近距离凝视她的眼睛,喉头重重滚动,嗓音发哑。 “再听一遍,我就还给你。” —— 我把床搬过来行不行?你俩赶紧do,再这么撩我都要受不了了。 连续更了六天,喵申请休息一天补补喵毛,后天继续双更。 继续投猪猪喂喵哦,啾咪! 开荤。(一更) 醉了酒的夕阳在浪漫的尽头缓缓坠下,万丈红光灼化两人的侧脸,也在持续沸腾的气流间放射暧昧的粉红泡泡。 沉漫不讨厌这种亲密,她忘了拒绝,鬼使神差地又听了一遍歌曲。 最后一个音符完美落幕,她慢慢找回呼吸,也寻回丢失的理智。 “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看似蛮横的语调,内里是洒满糖霜的甜甜圈。 他说:“可以。” 手机塞进她手心,他避开视线,松开对她的禁锢。 女人小心翼翼的撤回副驾驶,膝盖一不小心蹭过硬烫的某物,她愣了一下,低眼看向那处,凸起的一大包嚣张的顶开布料,困在里头的小怪兽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她眯了眯眼,眸光扫向男人红透的耳朵,面上装得再淡定,错乱的喘息骗不了人。 小妖精摆出一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脸,也不害怕把自己搭进去,竟敢不知死活地凑近他的耳边调笑。 “我听说禁欲太久影响身体健康,你要实在找不到女人,可以找五兄弟聊聊天啊。” 路权呼吸瞬沉,那眼神真要吃人了。 “哎呀,这事怪我。” 她边说边撤离回安全位置,坏笑着火上浇油:“替你许愿时我就应该加上一句,祝路老板早日开荤。” “沉漫。” 哑到近乎消失的低音,等同于警告。 她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两手重迭捂住嘴,却又在男人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的空档,不知从哪找来一条小小的丝巾,摊开盖住胯间高耸的轮廓。 男人嘴角抽搐,无语地看向笑呵呵的小疯婆子。 “你瞪我干吗?”沉漫一脸无辜,“我好心帮你遮一遮,怪惹眼的。” 扣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沉着脸拿起丝巾扔出窗外。 沉漫顺着丝巾飘荡的方位回身,目瞪口呆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色丝绸。 “神经病,你知道那条丝巾多少钱吗?” 他脸色铁青,呼吸綳得极紧。 “停车。”她想起飘远的限量版,心都在滴血,“我要把东西找回来。” 路权斜眼看她,一字一句道:“你再给我闹,我就找你聊聊天。” “你以为我怕你?” 他冷哼,“试试?” 沉漫心头一怵,环顾四周,这鬼地方别说是车,人影都瞧不见一个,这家伙要是兽性大发想对自己做什么,她不一定有力气反抗。 不对,也许她不会反抗。 不行,她必须反抗,再饥渴也得喊停。 * 思忖片刻,沉漫觉得丝巾没有命金贵,没必要和他硬碰硬把自己赔进去。 她从包里拿出烟盒,指尖夹起一支细长的女士烟,置物格翻出火机,很娴熟地点燃,深吸两口降火。 这种烟吸起来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她平时抽得不多,心烦意乱时会来上一根。 可奇怪的是,似乎只有和他在一起,抽烟次数成倍暴涨,这些天不是被气死就是被吓死,时不时还得被他撩。 沉漫暗下决定,回去后一定要找个大师算算两人的生辰八字,前世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这辈子遇见才会互相折磨。 * 夕阳燃尽最后一丝余晖,天色渐暗。 路权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在狂飙。 他胸腔波荡起伏,仍处在艰难熄火中,余光晃过女人恬静的睡颜,她睡得正香。 再看一眼不禁撩的某处,直到现在还未完全消退。 他承认自己刚才差点失去理智,满脑子都是把她扔到后座,从白天肏到黑夜,肏到她爽的尿湿坐垫,媚眼如丝的呻吟,哭着向他求饶,肏到惹眼的玩意硬不起来为止。 想到这里,他勾唇一笑,伸手在后座拿过一件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一时没忍住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 指腹轻轻滑过她的下颌,擦拭不知何时沾染的黑灰,肌肤的触感细腻丝滑,让人一碰就上瘾。 其实有些事不用许愿也能成真。 比如,开荤。 比如,他想和她开荤。 * 路权在佤邦的那两年,有个名叫“花牛”的好兄弟,当时他选择离开,花牛跟着他脱离帮派,这几年在达洛镇摸爬滚打,从小赌坊做起,凭借精明的商业头脑和手段不断扩大产业范围,现在也称得上小有成就。 花牛现在是达洛镇两家豪华酒店的老板,出门派头很足,里里外外全是奢侈品。 他亲自带领一众手下站在镇口等待,远远瞧见路权的车,指挥手下铺了上百米的红地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谁家举行婚宴。 过于夸张的排场把刚睡醒的沉漫吓懵了,隔着车窗玻璃锁定人群中最瘦小也最打眼的花牛,她不确定地问路权:“那个是你朋友?” “嗯。” 许久未见好友,男人心情不错,说话温柔不少,“下车,我介绍给你认识。” 花牛个子矮小,目测不到一米七,瘦得皮包骨,笑起来脸上全是褶子,有一只眼睛是装的假眼珠。 “——权哥。” 他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远振臂高呼,冲刺的姿势像一只逃命的猴子,热情地抱住路权。 路权知道他的德行,不喜与人亲近的他难得没有黑脸,只是拍拍男人的肩,“可以啊,现在混得不错。” “哪有,我是托你的福,挣点小银子,混点小日子。” 花牛早年间从云南边境偷渡过来,平时习惯说缅语,切换中文时会带一点口音。 路权见他衣着光鲜,人模狗样,后头还跟了一棒小弟,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滋润,他一脸欣慰地说:“看你现在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这一晃几年过去,咱兄弟俩都多久没见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喝尽兴,我把我酒店里最漂亮最能喝的妹子全找来陪你,我就不信我喝不过你。” 路权无情嘲笑:“你得了吧,就你那破酒量,三瓶就得趴。” “欸,此时非彼时,我的酒量和我的资产一样突飞猛……” 话说到一半,声音停了。 他的视线范围内飘来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女。 亵渎。(二更) 毫不夸张地说,花牛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张着嘴看呆了几秒。 女人高挑纤瘦,胸前饱满臀部挺翘,完美无瑕的身形曲线。 她五官深邃立体,气质美艳极具攻击性,给人强大的视觉冲击感。 沉漫打着哈欠走到路权身边,顶着一双还未完全清醒的睡眼,随手撩开荡漾在胸前的红色卷发,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直接把花牛及一众手下迷成智障。 路权不爽她被人盯着看,下意识往她身前站了站,低咳两声提醒。 被美人迷昏头的花牛立马回过神,他一边说话一边偷瞄,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权哥,你只说你带个朋友过来,也没说是仙女啊,你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换身洋气一点的衣服,不能让人间丑物污染了仙女的眼睛。” 沉漫被他的话逗乐,情商高的男人一张嘴就讨人喜欢,不像某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愣,不是板脸就是恐吓,再好的女人都得被他气跑。 她笑盈盈地朝他伸手,“我叫沉漫。” 花牛的手直打哆嗦,颤巍巍地与之相握,“花牛,花花朵的花,牛牛马的牛。” 沉漫笑得更欢,“你是紧张还是结巴?” “因为紧张,所以结巴。”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她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小声加了一句,“我以为路权的朋友也和他一样古板又无趣。” 花牛特别上道,学着她压低嗓音说:“大部分很凶,我是个例外。” “看出来了,你比较像好人。” “仙女就是仙女,慧眼识人。” 路权不悦地打断两人对话,“你们说够了没有?” 花牛虽然还想和美女聊天,但权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大手一挥,指挥小弟们开路,微笑着冲他们说:“接尘宴早已准备好,请两位移步。” * 做生意的人很讲排场,原定晚宴在花牛的酒店,谁知车子驶过一条街时,路权突然停下,径直下车走向街对面的烤串店。 花牛匆匆追上,试图把他拉回正轨,“权哥,今晚吃饭的地不在这儿。” 路权侧头看他,发出灵魂拷问:“怎么,当上大老板,看不起街边小店?” “那到不是。”花牛赶忙解释:“只是你难得回来一趟,吃这些东西太寒酸了。” “我就爱吃寒酸的。” 说完他便大步往前走,像是被烤串的香气勾了魂。 花牛盯着男人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固执,一旦决定什么就不可能改变。 沉漫在一旁打圆场,“花牛,你不用太破费,烤串我也很喜欢。” “那行,依你们。” 花牛自知劝不动,只能默默跟上,庆幸的是路上有仙女做伴,走路都带风。 * 烤串店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老奶奶负责点单,爷爷负责烤串,出品慢一点,但每一种类的串都有独特的调味,越吃越有味道。 花牛属于酒量差但酒胆很肥,上来就是自饮三大杯替他们接尘。 啤酒对路权而言就像喝水,几瓶下肚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观花牛已经开始吐字不清。 在千条寨的几日,虽说热情的村民好吃好喝的招待,但沉漫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只要一吃肉就狂吐,现在好不容易能吃下一点荤腥,她埋头疯狂炫串,想把这些天缺失的营养全补回来。 原本她不打算喝酒,谁知无意间瞧见墙上贴着一幅水果酒的漫画图,她觉得好奇,便让路权叫了一份,没想到端上来一大壶酒,浅尝两口,入口是很清甜的复合果香,酒味很淡,喝起来像饮料。 路权陪花牛说一会儿话的功夫,她连着干了三杯,欲倒第四杯时,他出手拦住。 “这酒度数不低,你这么喝会醉。” 她推开他的手,自信心拉满,“你少看不起人,这是果茶,小菜鸡才会喝醉。” 路权见她态度坚决,没再继续劝,只是面前的酒杯再也没有端起过。 在不确定她会不会喝醉的前提下,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 往后的时间,路权一面盯着她,一面配合花牛回忆往昔。 花牛酒后话特别多,脱下昂贵的西装随手扔在一旁,勒起衣袖大口撸串,说起以前在山里并肩作战的故事,他眼底燃起火光,整个人热血沸腾。 “权哥,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在北面被乌帮那群人围堵时,你带着我们几个直接干翻对面几十人,那场面血腥又刺激,现在回想起我都忍不住敬佩自己的神勇,当然,你是主要战斗力,我们也就在后面干点补刀的事。” 路权嘴角扯出一丝释然的笑,“以前的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花牛听完沉默片刻,借着酒性说出心里话,“那年你离开的那么决绝,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回来这里。” 他侧头看了眼正用筷子专心致志戳花生米的沉漫,自嘲地笑了声,“我不答应,她也会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后面那句话花牛没听清,他也没追问,其实从沉漫出现的那一刻,花牛就能看出路权对她的心思,光是看那双藏不住情愫的深瞳,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移开过。 想到这里,花牛摇头笑笑,举杯喝了两口酒。 没有情感经历的男人就是这样,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则赤裸又直白,一眼便能看穿。 * 夜深了。 灯红酒绿的黄金时间,衣着暴露的站街女们在街边站了一排,过往的男人无一幸免。 店外跑来两只流浪小狗,成功吸引路权的注意,他让花牛看好醉态初显的沉漫,自己跑去后厨要了两碗粥放在店门口。 小狗嗅到米香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路权站在离它们一米的位置,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沉漫两手托着下巴,只觉得此时天旋地转,刚才喝得太猛,完全低估酒的后劲。 她歪头凝视着不远处的几个站街女,她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沉迷喂狗的路权,一边笑一边捂嘴说话,沉漫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们在聊什么,或者是在意淫什么。 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疑惑,趁路权不在,她转头问花牛,“你们以前在佤邦时,会不会偶尔下山找女人做点什么?” “那必须做点什么,不做还是男人吗?”花牛板脸严肃,随即大笑,“我们差不多半个多月下山一次,给我憋得哟,恨不得天天下来找快乐。” 沉漫直截了当地问:“路权呢?他也和你们一起吗?” “权哥?不不不。”花牛连连摆手,下巴冲男人的方向抬,“我们找女人发泄的时候,他从来不参与,要不喂喂流浪猫狗,要不一个人找地方喝两杯。” 她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忍得住?” “那时候我也觉得奇怪,我想过他身体不好,甚至性取向有问题。”说着说着,花牛忽然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直到有一次我喝多了,权哥也喝了不少,我借着酒兴问了这个问题,你猜,他怎么说?” 沉漫猜不出来,摇了摇头。 花牛神秘地勾了勾手指,沉漫好奇凑近,听见他在耳边说:“权哥说,随便和女人上床是对爱情最大的亵渎。 “!!!” 沉漫直接瞳孔地震,端起酒杯狂喝两口酒压压惊。 这么矫情的台词能从路权的嘴里说出来? 妈呀,出现了。 她最害怕的纯爱战神。 —— 小菜鸡要醉了,喵摩拳擦掌,准备干活,哈哈哈~ 红烧肉还在锅里炖,凉菜端起来给大家开开胃。 大家记得投珠哦,啾咪! 欠收拾。 两只流浪狗难得饱餐一顿,意犹未尽地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离开前不忘蹭蹭路权的脚踝表示感谢。 等到路权返回烧烤店,餐桌前的两人已经喝得面红耳赤,骰子划拳穿插进行,作为夜店女王的沉漫轻松连赢5把,花牛不服气,非要和她赌一把大的,他跑去后厨找到一个干净的铁盆,里面混杂几种酒,看这架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粒骰猜大小,赌的就是运气。” 花牛终日戴着面具混迹各种牛鬼蛇神的场合,好不容易放纵一次,他彻底舍弃大老板形象,拿起筛盅疯狂摇晃,“啪”的一声落在餐桌上,一秒找回当年在山上和兄弟们喝酒打牌的嚣张劲。 “敢不敢赌?” “我沉漫的字典里就没有不敢这两个字。” 沉漫平生最烦被人挑衅,她晃晃悠悠站起身,霸气地猛拍桌子,“大,必须是大。” “我就知道嫂子是个爽快人。”他大拇指竖的高高的,“权哥的眼光,值得信赖。” “别他妈的废话,开。” 花牛打开筛盅,瞳孔不断放大,兴奋的嗷嗷叫,“2、3,5点小。” 他正得意之际,隐约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冷光,抬头一看,路权像根木桩似的杵在沉漫身后,模糊的灯光照亮男人的脸,宛如黑阎王索命。 花牛秒怂,“啊,我看错了,不是小。” 沉漫一把按住筛盅,制止他改数字的动作,不爽的眯了眯眼,“输就是输,愿赌服输。” 她嘴上喊得潇洒,可当目光扫过满满一盆混酒,本就混沌的脑子噼里啪啦炸穿。 有人先她一步端起盆,身后传来大口吞咽的声音,她疑惑转身,就见路权两手捧着盆往嘴里灌酒,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唇边的溢出酒渍顺着下颌往下滴,很快打湿胸口。 一大盆酒很快喝光,他放下铁盆,顺手抽了两张纸巾,不是用来擦嘴,默默伸向她的脸,擦拭溅在她脸上的酒渍。 她恍惚眨眼,心里是感动的,嘴里不饶人,“谁要你帮我喝的?多管闲事。” 路权当她是醉鬼,懒得和她斗嘴,低头盯着她双颊泛起的两团嫣红,右脸贴了一朵小红花贴纸,那是一个路过的小女孩给她贴上的,花牛热心替小孩翻译,漂亮小花送给漂亮姐姐。 “喝果汁也能醉?”他不屑地哼,“小菜鸡。” “谁说我喝醉了?” 沉漫不服气地朝前踉跄两步,一个重心不稳直直往下坠,路权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趁机把她抱进怀里。 她小力挣脱,“放开。” 他死死控制她乱扭的身子,低头在她耳边警告,“别动。” “凭什么不让动?” “听话。” “我不听。” 她从他怀里支起头,下巴抵着硬邦邦的胸口,笑起来有些憨,“你能拿我怎么样?” 路权闭了闭眼,无奈轻叹,感觉自己正在哄小孩,还是一个傲娇又漂亮的小鬼。 他强势按住她的头放在胸口,动作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顺毛安抚。 沉漫很吃温柔这一套,情绪平静下来也不再反抗,半睡不醒之间耳边疑似有什么在爆动,撞得她头更晕了。 好不容易哄好醉酒的女人,男人冷飕飕的眸光飘向花牛,嗓音沉得人心颤,“谁要你灌她酒的?” 花牛虚虚解释:“权哥,我发誓我真没灌,是嫂子喝开心硬拉着我玩游戏,我拦不住啊。” “嫂子”两字一出,男人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夹带一丝暗爽的羞涩。 “你叫谁嫂子?” 花牛困惑挠头,不确定地问:“难道我叫错了?” 男人沉默。 花牛继续问:“那我应该怎么称呼?” 路权移开视线,神色不大自然,“咳,叫着吧。” “懂了。” 花牛露出一脸姨母笑,看着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心头涌现万千感慨和由衷的羡慕。 如果上天能赐予权哥一半的魅力给他就好了,不奢望找个嫂子这样的仙女,能有她1%的美貌,他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醉昏头的沉漫没法直线行走,路权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向街对面的皮卡车。 路过几个站街女时,她们直勾勾地盯着他男人野性十足的强悍身躯,脑子里冒出无数个淫乱片段,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其中一个满眼遗憾,“如果能和这个男人睡一晚,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 原定的奢华晚宴在路权的坚持下改为街边烤串店,但在住宿问题上,花牛寸步不让,好说歹说才把路权拐去他名下的国际大酒店。 打开房门的瞬间,暖黄色的壁灯逐一亮起,路权站在原地看愣几秒,千算万算没算到是上下两层的总统套房,粉色玫瑰花瓣铺满地毯,茶几上是提前备好的红酒和甜品,浪漫氛围拉满,妥妥的新婚小夫妻蜜月房。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她皱着眉艰难吐字,“我、我想吐。” 路权寻到一楼的洗手间将她放下,明明醉到站都站不稳,可傲娇的沉漫还是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窘态,她用尽全力推开他,反锁门,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找到马桶,胃里翻江倒海,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男人在外等得心急,频频敲门,只想确定她的安危,“沉漫?” 她跌坐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慢慢爬起身,拧开水龙头捧起清水往脸上浇,她盯着镜子里双颊酡红的自己,傻笑两声,伸手打开门锁。 闯进洗手间的路权见她安然无恙,暗自松了口气,“我叫花牛弄点醒酒茶来。” 他转身便要走,沉漫轻轻拽了下他的手指,后背抵着洗漱池,看他的眼神变得浑浊且暧昧,清水洗涤过的红唇一张一合,花蕊在绵绵细雨中悄然盛开。 “我要刷牙。” 路权微怔,回过神后发现她在命令自己,换作平时肯定当作没听见,可介于她醉了酒,他决定不和酒鬼计较,认命似的找到牙刷替她挤好牙膏,再放在她的手里。 作恶的小妖精低头看了一眼手牙刷,再抬头看他,笑得春心荡漾。 他不禁蹙眉,“你笑什么?” 沉漫缓缓摇头,似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小秘密,她决定借此机会试探一番,她想看清这个男人最真实的样子。 等她慢动作刷完牙,她转身往前走两步,额头抵着他的胸口,软绵绵的台湾腔,开口强势又骄横。 “我要洗澡,你帮我洗。” 短短几个字硬控男人十几秒,体内一股邪火正在灼烧五脏六腑,他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揪着最后一丝理智拒绝,“你喝醉了。” 沉漫大笑,立马离开他的身体,用轻描淡写的调调说:“麻烦路老板和花牛说一声,请他帮我找一个年轻帅气的小狼狗,我现在非常需要,谢谢。” 路权脸色瞬变,墨黑的深眸紧盯着那双胜券在握的笑眼,残缺的理智已然到达极限。 “不想帮忙算了,我自己去。” 她不耐烦地拉开他的胳膊,“让开,别挡路。” 男人没动,她伸手欲推开,反被他抓住一把抵在墙上,滚烫的热气立马裹挟全身,深埋耳边的低音压抑至极,字音咬得稀碎,“你非得气我是么?” “啊?你生气了?为什么啊?” 她无辜眨眼:“应该不是在吃醋吧?” 路权没吱声,呼吸愈发深沉急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她撕碎吃进肚子里。 酒精的强力催发下,人的胆子大得可怕,换作清醒时她还会保持些许冷静,此刻却很想击垮他的防线,化身高傲的上位者把他踩在脚下。 成年男女的博弈没有所谓的公平,总有一方胜利,另一方俯首称臣。 两人视线对焦,浑浊不定的红光里闪烁着一丝难抑的渴望。 路权倏然放开她,缓缓直起身。 她以为他选择退后,谁知他单手脱下上衣扔向洗漱台,利索解开腰带,扯出来在小臂绕着两圈,牙齿咬住一端随意绑了个活结。 她直接愣住,“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压制力爆表,“不是要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 沉漫清醒几分,这男人是要动真格的。 先前的猖狂傲慢瞬间化为乌有,她意识到自己的气势在减弱,假装头晕想糊弄过去。 他无情哼笑:“别演了,刚才不是笑得挺开心?” 最后那一大盆混酒的后坐力实在太强,宛如推倒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激发深埋在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他本来想慢慢来,可她不怕死的求加速,那便依她所想。 “我、我要出去。” 她心慌想逃,转身欲开门,拉开的细口“砰”的一声被人暴戾摁死。 细腰被长臂揽过紧贴赤裸滚烫的前胸,她被反身压在门后,冰凉的木门疏解体内的燥热,后背却在持续燎原。 “沉漫,你就是欠收拾。” 他低头用鼻尖轻蹭女人发烫的耳垂,调情似的撩拨,笑声令人生畏。 “没有年轻帅气的小狼狗,只有我,你没得选。” ———— 报一丝,为了不卡肉只能卡在这里,相信你们可以理解。 权哥:我想慢点,她非要调快进。 漫漫:赶紧找人把小花喵绑起来,阻止她放野兽出来咬人。 投个小猪猪?啾咪! 着了火。(一更) 淋浴间的花洒开至最大,温烫的热水似断了线的珠帘有节奏地敲击地面,漂浮半空的水雾如烟似纱,像一座未知世界的迷宫,等待两人前去探险。 路权见她迟迟未动,先一步走进里面,激烈的水珠砸在肩头急速滑落,没多会儿全身湿透,他回身看她,掺了红光的黑瞳深不见底,说不上是挑衅,更像是无声的勾引。 “你不是说你的字典里没有不敢两个字吗?” 男人故意激她,“怎么,怕了?” 如果是清醒状态的沉漫,意识到前方有陷阱,她一定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可喝醉的沉漫胆大如牛,她不信一只从没吃过肉的雏能翻起什么浪。 擂台摆好,谁往后退都是输,她不允许自己输,尤其是输给他。 沉漫深呼吸两次,大摇大摆往里走,赤脚踩在湿润的地面,刚要放狠话,结果一个脚滑身体前倾,双手用力搂住他的腰。 两人同时一颤,紧贴的两具肉体在水中沸腾,短时间内冲上灼烧点,血液开始升温。 倾注而下的热水成了天然的润滑剂,指尖在男人紧实的后背缓慢滑动,与年轻人细腻的触感不同,每一道凸起的伤痕都象征着一个故事,或血腥或惊险,让人好奇他的过往,想要了解他的全部。 路权见她不肯撒手,手指在她后腰点了点,正人君子的口吻,“抱着怎么洗?” 她触电般地推开他,有限的空间里尽可能远离他的气息,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散热。 男人偏不如她意,卷着满身湿气走到她身前,持续发酵的酒精扯开阴冷面具,藏在骨子里的坏劲呼之欲出。 “需要我帮你脱?”喑哑的嗓音,尾音上钩。 “不用,我自己来。” 作为一名拔吊无情的妖精,沉漫对待所有男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漠样,但这家伙不同,他不止气场上不输她,很多时候还会压她一头,让她无形之中憋着一股狠劲,很想看他落于下风,羞涩又无措地纯情样。 她当着他的面脱下吊带外的轻薄衬衣,里面的白色吊带被水打湿呈半透明形态,慢动作拉下一侧肩带,纤白的美人肩点缀数颗水珠,半遮半掩最诱人。 他的目光变得浑浊,喉间重重吞咽,意识开始不受控,弯腰贴近的瞬间,她的心尖儿也跟着颤栗,直到滚烫的嘴唇轻轻吻在肩头,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腰,温柔地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 沉漫承认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狠狠烫了一下,甚至都不是接吻,只是触碰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便能让她瞬间脑补出被他吻遍全身的淫靡画面。 那股热流贴着肌肤游离到脖颈,再往上移,在她耳边低语,“受不了?” 女人傲娇依旧,“小儿科罢了。” “嘴是真的硬。” 视线顺着出口的话停留在女人的红唇上,慢慢低头,她条件反射闭上眼,却只等来男人作恶的笑声,以及探进衣摆的大手。 后背仿佛着了火,每一次触碰都在往火里浇油。 手指按压小小的内衣纽扣,本来单手解开,可到底是没碰到女人的雏,试了几次皆以失败告终。 沉漫终于逮到扬眉吐气的机会,笑嘻嘻地在他耳边吹气,“不愧是路老板,第一次脱女人衣服就玩这么高难度。” “闭嘴。” 他脸色微变,肉眼可见的灼烫。 她不怕死地继续拱火:“实在不行我教你,最多不收你学费。” 男人的动作停了两秒,她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拿回主动权,谁知下一秒被他反过来按在墙上,掀起吊带下摆,似有什么强势钻到里面。 “路权...” 她仰着头细哼,纽扣被牙齿咬开,失去束缚的巨乳热情地往外跳,一双大手稳稳接住,耳边全是男人狂躁的喘息,没有任何技巧的揉胸方式,五指不断收拢,揉面团似的狂揉她的胸。 “唔...轻点啊...” 她喉间溢出娇吟,半眯着眼失魂的吐字。 “操。” 他也丢了魂,头埋在她颈后胡乱亲吻,越揉越想捏爆,“好软。” “放开,不给你摸。” 她平时被小狼狗们慢条斯理伺候惯了,猛地来一波愣头青似的暴戾爱抚,现在不知所措的人反倒成了她。 “硬了。” 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捎着几分小时候做对题的欣喜,“你不喜欢,它喜欢,它比你听话。” “你...” 她感受到他正卖力撩拨硬起的乳尖,顿时哭笑不得,“你神经病啊。” 女人一边骂他一边对自己无语,哪有人会被揉奶揉得站不稳,下身湿的一塌糊涂。 路权的脑子也是糊的,沉浸在和喜欢的女人开荤的刺激,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烧成灰烬。 他急切地把她翻过身,大手捧起两团软绵绵的乳肉,又滑又嫩的大白兔在手心肆意流动,他半弓着腰含住那颗发烫的小粉果,小孩吸奶似的猛啜,大口吞咽乳肉,粗烫的舌头碾着嫩尖疯狂舔舐。 “啊...唔唔...” 沉漫被他一系列的操作弄得措手不及,用尽全力也推不开他,这家伙浑身上下硬得像块铁。 而且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沉迷,似乎很喜欢这种原始又直白的侵略方式,仿佛打开某个隐藏机关,越是粗暴越是快感涌动。 “喂。”她软着嗓,埋怨都似撒娇,“哪有你这么洗澡的?” 正沉浸舔奶的男人停了两秒,在她惊慌的注视中腾空抱起她,一手托着臀一手抱住腰,这个姿势弥补身高差,低头便能吃到他渴望的嫩果。 他抱着她径直走到花洒下,下落的水流再急也赶不上他吸奶的频率。 沉漫感觉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 “你干什么?” 他痴迷地盯着被舔硬的嫩尖,含糊不清的回:“帮你,洗澡。” 腿夹紧。(二更) 温水不间断地浇在两人脸上,重迭的燥热渗透进每一个细小的毛孔。 沉漫在尖锐的欢愉中忘记拒绝,她主动挺起酥胸给他吸,下头徐徐不断地涌出爱液,多到可以浸透牛仔裤。 “啊嗯....” 她用手捂嘴都压不住拉长的呻吟,胸前燃起的酥麻熔化全身,伴着含咬时的微微刺痛,很难准确形容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刺激。 路权忍到双眸腥红,不比她好过多少,热水持续冲刷下更是欲火焚身。 他抬头看她,鼻音沉闷,“舔的舒服么,嗯?” 沉漫看清他眼底那抹等待答案时的紧张,本想傲慢回击两句,可被酒精团团包裹的心无比诚实,别扭的哼,“继续。” 男人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 是那种让人心花怒放的纯真微笑。 她似乎看见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他,不似外表那般霸气深沉,心里装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愿意为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做任何事。 他见她盯着自己发呆,没忍住亲了亲她脸上的小花贴纸,目光扫过她的唇,强忍着没有吻上去。 肉体的渴望是生理需求,但接吻不一样,他希望至少这件事她是心甘情愿,不是在酒醉或者忘情的状态稀里糊涂地发生。 沉漫双眸涣散,两手捧着他的脸,执着地想要确定什么,“你也喝醉了吗?” 男人没吱声,关了花洒,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出淋浴间放在洗漱池上,顺手拿过干净的大浴巾包住她湿透的身体。 他说:“我很清醒。” 路权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直视她半裸的身体,以及刚被他含在嘴里吮吸的双乳,上面印满暧昧的红印和咬痕。 其实他很清楚,如果他今晚想要做到底,她不一定会反抗。 可是他很珍惜她,不想借着酒醉的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更不想和她成为所谓的床伴,仅仅停留在肉体关系。 “我去帮你拿衣服。” 他闭了闭眼,彻底冷静下来,转身想往外走,却被女人的长腿挡住去路。 “占完便宜就想走,谁批准的?” 路权愣了一下,侧头看她。 她身子微微后仰,紧贴沁凉的镜面,双颊浮起娇红,脚背滑着他的臀慢慢下移,倏然勾住往自己身前带。 他有些懵神,笔直地站在她面前,木头人似的任由她摆布。 “看过彼此,才算公平。” 沉漫浅笑嫣嫣,眉目皆是春情。 顶灯放射暖光的柔光,笼罩在她身上仿佛开了八倍滤镜。 她的手指压着他的小腹笔直滑过浓密的毛发,解开纽扣,拉链一点点下滑。 他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沉声警告,“沉漫。” “就看一眼。”她露出一抹做坏事的窃笑,“别那么小气嘛。” 略紧的黑色底裤根本包不住肉眼可见的肿胀,粉嫩的大怪兽嚣张的冒出头,顶端的肉缝溢出透明淫液。 她歪头盯着那处,好奇这么纯洁的粉色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很有意思的反差萌。 想到刚才被他舔得欲罢不能的自己,她莫名生出一丝报复的心理,说是只看一眼,手却很诚实地贴着头部往下滑。 她一把拽下底裤,性器完整的形态呈现在眼前。 粗长,滚烫,弧形上翘,堪称完美的性器。 沉漫看愣几秒,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明显感觉到花心深处炸开的瘙痒,光是这样看都能想象到它插入体内的充实,轻松顶到深处的G点,两手掰开她的臀瓣往死里肏。 她一边抚摸一边轻声问:“你不找女人,平时都是用手解决?” “不然呢?” “它老是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路权按住她的手,“你安分一点,它就不难受。” 沉漫顶着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故意用气音撩人:“所以,我是第一个碰过它的女人?” 男人没接话,眸光持续发沉。 “我换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可以碰?” 他静静地盯着她,“你不知道?” 她闻言笑了,“我们路老板还真是纯情又可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着喝醉的幌子在满足私心,以为见过便能满足内心的好奇,殊不知欲望无止境,脑子里一旦形成真实形态,你只会变得贪婪,饥渴地想要更多。 他容忍她的所有举动,只在最后说一句:“裤子扣好。” 她没有照做,从洗漱池上跳下来,扯开身上碍事的浴巾,用半裸的姿态贴近他的身体,脑子有多晕,话就有多傲慢。 “如果只是做爱,我不介意多一个好用的床伴,漫漫长夜,偶尔也会需要人陪。但如果你想要爱情,那我劝你趁早放弃,我对什么都不懂的处男没有兴趣。” 说完这话,她转身欲往外走,刚拉开浴室门便被人粗暴的拽过来摁在洗漱台。 他的手绕到身前,解开牛仔裤纽扣,连着湿透的内裤一起扒到腿膝。 她错愕的回头,“你...唔...!” 两腿之间插进刚被她抚摸过的成熟肉器,惊人的热烫用力挤压完全湿润的花瓣,不过前后摩擦几下,她爽的尖叫出来,透着一丝受虐的哭腔。 “腿夹紧。” 路权一手抓住晃荡的奶肉,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肏你不需要技巧。” 他在她耳边低喘,“够狠就行。” ———— 今天不算卡肉,下顿继续。 路老板:没有技巧,只有猛猛干。 漫漫:我收回说过的话,他纯情个毛线球! 玩不起。 隔空搔痒的摩擦宛如火石磨铁,一路火光带闪电,动作快而迅猛,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挺腰抽插时,全身肌肉呈现极致的紧绷状态,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性感躯体倒映在镜子中,完美的肌肉线条让人赏心悦目。 沉漫两手撑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春情荡漾的自己,红唇无意识的微张,时不时挤出几声破碎的字音,不是在喊停,是在求饶。 “你别别这么快啊”嘴上喊他慢点,身体很诚实地配合他的动作,腰都快扭断了,“这样这样不行” “哪里不行?”路权舔着红烫的耳珠,似熟透的红果,一咬能爆汁,沉甸甸的奶肉落在手心用力揉弄,嗓音又哑又欲,“第一次不太懂,问问你,下面一直在吸我,要高潮了吗?” “你见过女人高潮吗?” “没见过。”他用鼻尖撩开紧黏肌肤的湿发,吻了吻肩头,齿间轻轻厮磨,撩人的刺痛感,“沉漫,我想看你喷水。” 密密麻麻的欢愉切碎了融化进血肉形骸,她不懂为什么和这个男人边缘行为都这么爽,失守的小穴泛滥成灾,黏糊的水声磨得她耳朵疼。 她扭头看他,断断续续吐字,“你没、这个、本事。” 男人眸底渡进暗红的光泽,怪异地勾唇一笑,“试试。” 他两手掐紧她的腰疯狂挺胯,低头盯着在双腿间光速进出的性器,穴内喷涌的花汁贪心地包裹整个器身,淫水一直在流,顺着腿心的嫩肉直直往下滴。 “啪——” 重重一巴掌拍响女人浑圆的蜜桃臀,肉身抽出的瞬间,连带着喷溅出几滴晶莹的水渍。 这一幕直接给路权看愣,粗喘声愈发沉闷,他双手抓住臀肉把她顶在洗漱台边缘,单膝跪地,大力掰开臀瓣舔上去。 “路权” 沉漫仰头尖叫,差点哭出声,哪有人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舔穴。 他根本不是在舔,他是在用舌头肏。 粗厚滚烫的软物顶开肉缝强势插进一半,似一条入水的小舌,在嫩腔内灵活地蠕动吸吮。 他脑子里没有九浅一深的概念,任何极致的体验都需要高频刺激,做爱也不例外。 “你个疯子呜唔” 她娇声怒骂,近距离凝视镜子里大口喘息的自己,身体在男人暴力得舔弄下抖得越来越夸张,宛如一条濒临脱水的鱼,急需养分补给。 “——啊!” 全身剧烈颤栗,猝不及防地喷了他一脸。 许是太久没做,又是在酒后被男人连番刺激,量大到像是尿失禁,长达十几秒的痉挛,整个人飘飘欲仙,软得不像话。 路权失神地盯着两片急速收缩的娇粉花瓣,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舌头温柔的由下舔到上,舔干净残留的淫液,像在收拾残局,又像事后温存,延续快感的同时,安抚那颗从高空坠落的心。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帮她拉好裤子,揽过女人的腰捞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呼吸间之全是她体内的腥甜气息。 “我好像有这个本事。” 低哑深沉的嗓音,说着小孩般稚气的话。 沉漫浑身无力地倚靠着他,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骂,身体舒坦浑身通畅,此时又累又困,她仰头看他,映射在瞳孔里的脸越来越模糊,唇瓣张了张,“好困。” 路权几下收拾好自己,打横抱起她走出浴室,径直走上二楼的大床。 她翻滚进白色棉被,沾床就睡。 可他睡不着,高耸的某物未得到疏解,今晚大概是消不下去了。 屋里冷气很足,路权担心她湿身睡觉会着凉,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在腿上,脱去她身上湿黏的衣物,再用浴巾擦拭水渍。 最后替她盖上薄被时,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压不住内心的渴望,弓着腰从她的额头一寸一寸亲吻到脚踝,那么虔诚又那么深情。 * 房间没开灯,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亮靠墙的小沙发。 火红亮光在指尖疯狂跳跃,他深吸一口,眸光紧盯着大床上的女人,手上的律动越来越激烈,喉结不断滚动,回想她高潮时的叫声,好骚,好想把肉物狠狠插进那张小嘴,堵住那些淫乱的叫声,小舌头很滑很热,软软地绕着器身吮舔 “嗯呃操” 一下射了好多,滚烫的浊液浇了满手。 他淡定地抽出纸巾擦干净,又点了一支烟,视线依然停留在她的身上。 深吸轻吐,每一口用力吸进肺里。 仿佛吸的不是烟,吸的是人。 * 宿醉后的第一感觉,头痛剧烈,脑子爆得快要裂开。 沉漫艰难地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时,她敏锐发现身上空无一物。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不算太完整,前半段的撩拨和亲密还能勉强拼凑画面,后半段直接断片。 她掀开被子偷瞄了一眼被他舔过的双乳,狗男人下手没轻重,白皙乳肉印满青紫色的指痕,光用眼睛看都能想像得到施暴者的疯狂。 视线在房间扫射一圈,男人不在,身侧的枕头上放着干净内衣和白色浴袍。 沉漫赤脚踩在地上,穿好衣服套上浴袍,边走边在腰间打了个活结。 她慢慢走下一楼,一眼瞧见端坐在长沙发上的男人,身前的茶几上摆满丰盛的早餐。 听见脚步声,路权回过头,目光从她身上淡淡瞥过,看不出什么情绪,“去刷牙洗脸,吃早餐。” 向来不喜被人安排的沉漫本想回怼两句,可肚子的叫声先一步冒出来,她默默吞回骂人的话,目不斜视地穿过他走向浴室。 等到她再次返回,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记忆断片的前夕,她被人压在洗漱池上舔穴的刺激感似乎还残留在体内,稍作回想,不禁撩的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 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沉漫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对面,拿起叁明治咬了两口,半杯橙汁很快下肚。 路权全程不看她,也没有要闲聊的意思,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的餐盘里。 举止越是自然,越是诡异。 沉漫轻轻叹了声,虽然昨晚没有真的做到底,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你装傻装失忆可以糊弄过去。 “那个” 她清清嗓子,决定打破僵局,“昨晚,我喝多了。” 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眸一抬,“所以?” 沉漫被那抹幽暗的注视盯得浑身不自在,该怎么形容呢?紧张中透着一丝丝的难过,弄得她好像睡完后拍拍屁股走人的大渣女,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从来没有过的道德感,不该在此时出现。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路权直勾勾地看着她,冷笑一声:“你是想说,希望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果可以,那是最好。” “我没有酒后失忆的毛病。” 他扔下正在剥的鸡蛋,拿起烟盒起身,本想去外面抽根烟消消火,沉漫拽住他的手指,仰头看他。 “路权,你别这么玩不起。” 男人没吱声,甩开她的手往前走两步,倏地停下,转身回到她面前,低手摸到浴袍的活结往下一拽。 她怔住,想到春光乍泄的内里,下意识用手遮挡。 “放心,我不干强迫的事。” 出口的每个字都包裹着细细密密的幽怨,像是乖巧听话的小孩遭人狠心抛弃。 他别扭的移开视线,手指探进敞开的浴袍顺利摸到内衣卡扣,两指一滑,开了。 “高难度?”男人嗤笑,“不过如此。” 路权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开门时,他越想越气,背对着她沉沉吐字,“我不会缠着你,我也不会再碰你。” “砰”的一声,门摔得震天响。 沉漫神色呆滞地盯着禁闭的大门,嘴角微微抽搐。 他现在是在和自己闹脾气吗? 唉。 所以才说处男不能随便碰嘛。 沉漫你个大蠢货。 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个幼稚鬼。 —— 来者不善。(一更) 宿醉的酒还未完全清醒,沉漫在大浴室泡了个舒服的澡,一觉睡到天黑。 期间路权没有回来过,不知去了哪里,她也懒得关心某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幼稚鬼,挑了一件明艳动人的小红裙,化了个美美的妆,双眸深邃灵动,红唇娇艳动人,宛如一朵行走的火红玫瑰。 达洛镇是方圆几百里最繁华的地方,喧闹的夜市相互交错,长得看不见尽头,来来往往全是人。 沉漫沿着街边走了很长一段路,误打误撞走进一条酒吧街,被一家极具东南亚风情的小酒吧所吸引。 店里几乎坐满,舞台上的乐队正在演出。 主唱是一个短发小姑娘,偏混血的长相,目测年龄不超过十八,她唱的是英语歌,正是沉漫最爱的一首歌——《only love》。 她鬼使神差地走进那家酒吧,角落里寻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一口没喝。 她很清楚,在这种地方随便喝东西等于自寻死路。 本想安安静静听完两首歌就走,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走进酒吧的那一刻,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已经盯上这个性感尤物。 两人一前一后端着酒杯上前敬酒,沉漫婉约拒绝,他们不死心,借着耍酒疯一左一右坐在她的两侧,嬉笑之间手也开始不规矩。 沉漫保持礼貌微笑,淡定地喊服务员拿了半打酒,男人以为她想通了,相互递了一个眼神,满脑子都是龌龊。 手指慢慢摸上酒瓶,由下往上滑,掌心用力包住顶端,她突然起身,潇洒的砸在其中一人的头上,赶在另一人反应前,她抓起另外酒瓶补上一记。 “砰。砰。” 连着两声清脆的撞击,男人一错愕地看着从额头滴落的鲜血,怒声大骂:“——Fuck。” 等他们晃过神追出酒吧,那抹缥缈的红影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处。 老巷子破旧不堪,蜿蜒转折,宛如一条巨型大蟒蛇。 沉漫踢掉碍事的高跟鞋,闷头往前跑。 小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逃命的她无暇顾忌是谁的电话,很快跑到一个岔路口,一边明亮,一边黑暗。 正犹豫之际,身后的脚步声逼近,她一头扎进那条灰暗的巷子。 也不知跑了多久,正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丝亮光,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巷子口,就在她稍稍松一口气时,侧面冲出来一个魁梧的身影,挡住前方的光明之路。 沉漫心跳漏了一拍,头皮隐隐发麻,她惊恐地看着满脸横肉的外籍男人,头顶还在往下滴血。 “宝贝,我终于抓到你了。” 男人说的是英语,她听得懂,默默后退两步。 后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另一个男人堵住后路,她被包夹了。 巷子里的灯光不连贯,一段明一段暗,她悄无声息地退进暗处,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必死的决心从黑暗里猛地跑出来,即便使出吃奶的劲,可两人力量悬殊过大,还是被男人一把从后面抱住。 沉漫尖叫着试图挣脱,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全是男人淫乱恶心的笑声。 眼看着另一个男人穿插在黑白之间缓缓走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倏地想起某个男人说的话,朝着困住她肩头的手臂往死里咬。 男人吃痛,骂骂咧咧的松开她,沉漫逮准时机寻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狠踢,学过空手道的人脚力不容小觑,男人脸色煞白,两手用力捂住遭受重创的地方,双脚跪地瘫倒下去。 “我操,还真有用。” 来不及感慨,她突出重围一鼓作气朝巷子口狂奔,赤裸的双脚不知踩到什么,钻心的刺痛往骨缝里冒。 可她一刻都不敢停,直到冲出小巷重见光明,迎头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磕头重重磕在胸口,鼻尖飘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沉漫。” 男人语气急促,两手抓紧她的肩,低头确定她是否安好,“你没事吧?” 她惊魂未定,抬头看他时,眼眶微微泛红,很浅的鼻音,“没有。” 他见不得她失魂落魄的狼狈样,心疼得不行,刚准备带她回去,这时,巷子里缓缓走出两个高大挺拔的外籍男人,看架势来者不善。 路权眸光沉到底,淡声问:“是他们?” “嗯。” 他默默把她护在身后,叮嘱道:“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沉漫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也知道路权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退到一间小超市前,隐藏在看戏的人群里。 两个男人并不把路权放在眼里,借着酒性嘲笑他自不量力。 路权不懂英语,听他们叽里呱啦一堆废话,烦躁的情绪冲到顶点,叁两步上前,拳头猛击其中一人裂开的嘴,两颗门牙瞬间消失。 男人用手捂着喷血的大嘴,人还没看清便被他揪着衣领一拳接一拳的暴击,几拳下去男人神志不清,似一棵拔地而起的大树,“砰”的一声轰然倒地。 另一个男人见路权这么凶悍,本想默默逃走,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为了所谓的颜面,他装模作样地举起拳头,大吼着朝路权冲过来。 路权侧身躲过,一个肘击先把男人打懵,而后抓住金发迫他仰头,不间断地用拳头猛击面部,直到他口吐鲜血倒地,人也晕了过去。 利索解决完两人,路权径直走到沉漫面前,盯着她凌乱的红裙皱了皱眉,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她身上,拉住她的手腕想带她离开。 “权哥。” 不远处的小酒馆外,一个体态丰腴的性感熟女叫住他,嗓音嗲嗲的,很是勾人。 “你的火机忘拿了。” 小乞丐。(二更) 酒吧前的霓虹灯照拂女人的脸,不算特别漂亮,但气质极好,犹如一壶陈年美酒,醇厚而迷人。 黑长直发齐腰,一袭金色抹胸长裙,分叉分到大腿根部,前进的每一步都在走光与性感之间疯狂试探。 她缓缓走到路权面前,目光轻飘飘的瞥过站在他身边的沉漫,笑容恬静温柔。 “这是你的女朋友?” 她说的是中文,带着一点奇怪的口音。 路权沉默一秒,“不是。” 字音落地,沉漫立马甩开他的手,极力抑制胸腔那团持续燃烧的火焰。 说不上是哪里不痛快,大概是从女人出现的那一秒,从她笑盈盈喊“权哥”的那一瞬,满腔怒火疯狂灼烧她的神志。 她现在只想原地爆炸,炸死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狗男人。 听见否定的答案,女人紧绷的神色缓和不少,优雅地朝沉漫伸出手,“你好,我叫梦玲,欢迎你来到洛达。” 沉漫是何许人也,面子是命,傲娇是魂,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自己落于下风,即使现在再狼狈,气场必须压人一头。 她伸出手,与之相握,“沉漫。” 梦玲近距离欣赏她的绝色容颜,由衷感叹,“你很漂亮。” “谢谢,你也是。” “再美也不及你,托你的福,我有幸见到权哥为女人紧张的样子。”她难掩话里的酸气,笑容淡了些,指了指对面的小店,礼貌邀请:“我的酒吧就在那里,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沉漫对这个女人很好奇,正要答应之际,一直沉默的路权开口,“今晚不行。” “也好,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女人把紧握在掌心的银色火机递给路权,话里透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这是我送的,你下次再敢弄丢,我真的会生气。” 路权面无表情地接过火机塞进口袋,侧头看沉漫,嗓音不自觉软了几分。 “回酒店吧。” 沉漫幽怨地看他一眼,没吱声。 他试探着去拉她的手腕,又一次被她无情甩开。 “不用你,我自己会走。” 她一马当先往前冲,压根忘了刚才在巷子里狂奔时踩到的尖锐之物,导致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剜心地疼。 路权敏锐察觉到她怪异的走路姿势,她走过的地方地上留下一片血痕,他叹了口气,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几步走到她身前,不顾她的抗拒强行抱起她。 “路权!” “不想遭罪就给我闭嘴。” 明明心疼的不行,出口的话非要凶人。 沉漫鼻子一酸,莫名觉得委屈。 她想起自己刚才上演绝命逃亡的戏码时,说不定他正在和女人打情骂俏,沉浸于温柔乡无法自拔。 * 回去的路上,沉漫一路沉默,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愿搭理他。 路权抱着她回房间,轻轻放在软皮沙发上。 酒店服务员很快送来医药箱,他捞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盯着被碎玻璃刺破的白嫩皮肤,渗出的血仿佛流进他心底。 “我是不是说过不准乱跑?” 他眉头紧蹙,脸黑得吓人,“你但凡能把我的话听进去一次,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 沉漫被凶得一愣,心头憋屈又难过,她赌气似的想收回脚,被男人死死抓住,胸前剧烈起伏。 “沉漫。” “放开,我不要你管。” 路权肺都快气炸,一字一句道:“你非得逼我发火是吗?” “别他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她冷哼一声,不卑不亢地对上他的眼睛,“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资格管我吗?” “没资格。”他努力保持平静,努力压抑怒火,“但我带你来这里,我就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 “保证我的安全?”沉漫回想起女人风情万种的样子,眼眶泛起潮湿,心口堵得慌,“你所谓的责任就是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自己开开心心去找女人喝酒,你真的好负责啊,权哥。”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路权再傻也听得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他知道她误会了,耐着性子解释:“我和梦玲很久以前就认识,我这次去找她也是顺路给她带点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不需要告诉我,你们调情也好,上床也好,我不在乎。” 沉漫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胸口被一股郁气堵得难受,仿佛只有说些刺痛他的话看他难过,自己才能舒坦一点。 路权静静地盯着她,垂眼时,眸底的亮光被一层黑灰覆盖。 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镶进肉里的玻璃碴,她疼得浑身颤抖,哭腔很细,咬住手指不准自己叫出声。 “花牛的小弟在酒吧街看见你,他给花牛报个信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男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解释刚才的事:“花牛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在附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但你没接。” 话说到最后,他声音低下来,“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其实冷静过后,沉漫也知道硬把过错安在他身上有点无理取闹,她轻声说:“这事和你无关,是我自己太冲动,我以后不瞎跑了。” 路权抬眼见她长发凌乱,鼻尖泛红,狼狈又可怜的小模样,忽然之间什么气都消了。 他细心替她包扎好,收好医药箱。 “脚伤得养几天,养好了再出发。” “嗯。” 路权站起身,她以为他要出去,话脱口而出,“你去哪里?” “拿毛巾给你擦脸。” 他无奈地叹了声,视线扫过她脸上的黑手印,滑稽又可爱。 “小乞丐。” 转身时,男人唇边滑过一丝笑。 没人知道他接到电话时心有多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狂奔,直到她撞进自己怀里,他才找回消失的心跳声。 那一瞬间,似乎有人在耳边说话。 认命吧,路权。 你已经爱上她的一切。 —— 不知好歹。(一更) 因为脚伤,沉漫被迫在房间休养几日,闲得快要长毛。 路权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过了傍晚,天空飘起细碎的小雨。 沉漫趴在床上滚来滚去,两手重迭抵着下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花牛说酒店的威士忌吧不错,要不要去喝两杯?” 路权坐在沙发上抽烟,沉嗓拒绝:“你现在不能喝酒。” “受伤的是脚,关嘴什么事?” 沉漫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说了,酒精不是可以消炎吗?内服外用好得快。” 他弹弹烟灰,面无表情,“不行。” “算了,和你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讲不通。” 她翻身下床,踩着酒店拖鞋往前走,“我自己去。” 气势八尺高,结果脚踩地的那瞬挤压到伤口,她疼得倒吸凉气,狼狈地退回床上,满腔郁气发泄在拖鞋上,飞踹几米远。 路权无奈叹息,掐灭烟头,起身默默把拖鞋捡回来,整齐摆放在床边。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时间那么宝贵,我不想虚度在床上。”她思来想去,只能使出杀手锏,矫揉造作的捏起嗓子,“权哥...” 男人呼吸一颤,脸黑得吓人,“别叫。” 她笑嘻嘻地抬头看他,多了一份作恶的乐趣,“怎么?叫两声都能硬?” “沉漫。” 她不惧他的警告,半威胁的调调:“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现在带我去酒吧,要不我吵你一晚上。” 路权冷哼,“威胁我?” 沉漫玩心四起,伸手拉扯他的衣服,娇滴滴的撒娇,卷着一股酸涩气扑鼻而来,“权哥,拜托你带人家去嘛,人家今晚喝不到酒,真的会难过。” 路权闭了闭眼,头皮炸得疼。 “你有完没完?” “没完。” 沉漫还在生气那晚他抛下自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想到女人娇羞的笑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要你前脚和我睡,后脚又去勾搭别人,居然还有脸说自己纯情,说出来也不心虚。” 男人沉默片刻,闷闷冒出一句,“是你要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照做也不行?” “如果你能做到,我当然开心。” 路权眸色深谙地盯着她,僵持几秒后,他弯腰替她穿好鞋,很自然地靠近她欲抱起,声音飘过耳边,夹杂丝丝幽怨,“如果我能做到,至于每天被你气死吗?” 她抿唇偷笑,难得没有抗拒,手臂乖乖勾住他的后颈。 养伤的这几天,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事无巨细的照顾她,所以每当他靠近,身体会条件反射的作出回应。 她清楚这种条件反射有多危险,证明身体正在慢慢接受和习惯他的存在。 她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离不开怎么办? * 两人乘坐专属电梯到达11楼的威士忌酒吧,恰好在酒吧门口遇见花牛,他立马让人安排最好的卡座。 沉漫拒绝,坚持坐在吧台。 路权安顿好她,一旁的花牛使了个眼色,大概是有话要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酒吧外面,花牛递了一支烟过去,神色担忧地问:“权哥,你们在塔布镇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路权直截了当的问:“他找过来了?” “刀疤今天刚到达洛,晚上请我吃了饭,他说这段时间在找一男一女,还说要把男的碎尸万段,女的先奸后杀,我越听描述越像你和嫂子,想想还是先和你确认一下比较好。” “他要找的是我们。” 路权低声解释:“之前路过那里,原本打算住一晚就走,没想到被我撞见那个刀疤在虐打女人,我出手救了她。” “那个家伙本来就是变态,吸大了就爱打女人,也不知多少花季少女死在他的鞭下。” 路权侧头点燃烟,深吸一口,眸底透着杀气,“人在哪里?” “我的另一个酒店,顶楼总统套房。” “你留在这里陪沉漫,那边我去解决。” 路权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命先奸后杀。” 花牛知道刀疤那伙人下手有多狠辣,唯恐路权一人过去会吃亏。 “权哥,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去。” “不用。” 路权用力吸了一口烟,烟头扔进垃圾桶,“动静闹大了不好,别耽误你以后做生意。” 花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恍惚间竟想起当年他们在山上出生入死时,路权带着他们几人杀出重围,有人从后面偷袭他,路权冲出来替他挡了一刀,伤口长且深,宛如一条丑陋的长虫永远留在路权的背上。 想到这里,他立马打电话调了一队最能打的小弟跟上。 刀疤的确是他的生意伙伴,可惜惹错了人。 找路权的麻烦等于和他过不去,死不足惜。 * 花牛调整好情绪返回酒吧,要了一杯威士忌,笑眯眯地坐在沉漫身边。 沉漫憋屈几日的灵魂终于得以释放,她两口喝完一杯鸡尾酒,又喊了一杯经典款长岛冰茶,探头往花牛身后看看,不见路权踪影。 “路权呢?” “权哥有事出去了,吩咐我在这里陪嫂子喝酒。” “你叫谁嫂子?”沉漫心间划过一丝暗爽,嘴上很硬,“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别瞎喊。” 花牛识趣的转换称呼,“是我错了,漫姐,我自罚叁杯。” 他真的叫了叁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沉漫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豪饮烈酒,默默竖起大拇指,她就爱和爽快的人喝酒,洒脱自如,放飞自我。 花牛陪着沉漫聊天猜拳,几杯烈酒很快下肚,酒精在体内迅速发酵,两人皆有些微醺。 借着酒意,沉漫有意无意地向花牛打听起梦玲,她承认她很在意这个人,也不喜欢梦玲看路权时含情脉脉的眼神。 提起此人,花牛脸上的笑淡了些,闷不作声地喝完杯中酒,嗓音难得低沉:“梦玲喜欢权哥很多年了,直到现在依然喜欢。” 她将男人落寞的神色尽收眼底,“你对她有想法?” 他没有否认,苦笑着与她碰杯,“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人家,癞蛤蟆哪敢妄想天鹅肉。” “你现在可是大老板,有什么不自信的?” “本来还有那么丁点自信,权哥一回来,我彻底没戏了。” 唯有谈起爱情时,才能从他豁达的笑里看出淡淡苦涩,“有些事和钱无关,即便我再有钱,梦玲眼里也没有我的存在。” 沉漫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说来说去还是路权的错,没事跑去勾搭人家干什么?” “这事真怨不了权哥,他老早就拒绝梦玲了,是梦玲一直忘不了他,这么多年过去,心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她不屑地哼,“这家伙哪来这么大的魅力?” 花牛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感叹道:“要说权哥长得超级帅吧,也不是,但他身上就是有一种味道特别吸引女人。那时候帮派的大小姐对他一见钟情,跟在屁股后面倒追他很久,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个成为佤邦下一任的头目,可是他拒绝了,连我都觉得他有点不知好歹。” 沉漫眸光一亮,越听越来劲,“大小姐?” “这件事说来话长...” “你慢慢说,我最爱听八卦。” 花牛细细抿了口酒,小眼睛闪烁灼灼红光,开启忆往昔模式。 “依稀记得那一年,我和权哥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十九,我十八...” 斩草除根。(二更) 花牛虽然已经脱离帮派很久,但很多记忆依然留存在脑子里,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我和权哥是在偷渡的船上相识,又在海难中死里逃生活,后来结为兄弟,当时还有一个兄弟叫壳子,那家伙我就不多说了,后来染上毒品死得很惨。” “我们来到缅甸后,干了些和走私相关的小生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好景不长,那时候的反叛军头目查察特别残暴,整个小镇被他们洗劫一空,我们逃到山上还是被抓到,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佤邦出现救下我们,为首的泰爷很看重权哥,权哥也因为救命之恩答应帮泰爷干几年,我们就跟着他一起去了佤邦。” “当时整个缅北是反叛军和佤邦平分天下,为了抢地盘每天都是打打杀杀,权哥凭借好身手和超强的领导能力脱颖而出,第二年便当上二把手,和泰爷的儿子平起平坐。” “泰爷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陪在身边,女儿在泰国贵族学校读书,那是真正的大小姐,漂亮有气质,不夸张地说,论美貌只比你差一点点。我记得她第一次来山里,几乎所有人都跑来看她,除了权哥。” 沉漫好奇地问:“他在干什么?” “一个人在屋里擦枪。” “——扑哧。” 她大笑出声,一口干完半杯酒,细碎念着:“日日擦,夜夜擦,枪都擦烂了也没见上膛,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花牛没听清,“什么?” “没事,你继续说。” 花牛顿了顿,接上前面的话:“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泰爷安排权哥护送大小姐下山,谁知半路遇到反叛军,权哥替大小姐挡了一枪,爱情的子弹就这样正中大小姐的靶心,她和泰爷说想要嫁给权哥,泰爷点头同意了,权哥却拒绝了。自从这件事后,大小姐上山的频率变高,泰爷每次都故意让权哥作陪,权哥就带她去打枪狩猎,大小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跟着他漫山遍野跑。” 沉漫一副局外人的架势,皱眉表示不解:“人家姑娘都做到这个程度,路权一点反应都没有?” “完全没有。”花牛深深叹了口气:“他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能勉强自己。” 沉漫扶额,彻底被这家伙打败,“又来了,纯爱战神。” 花牛笑着为兄弟说话:“这也是权哥的可贵之处,拒绝得很果断,不会拖泥带水给女人希望。” “所以,大小姐最后放弃了吗?” “后来权哥带着我们离开佤邦,临走前的那晚,他少见的喝多了,我送他回房间,开门时看见大小姐” 听到这里,沉漫的心瞬间揪起,心跳变得狂躁。 花牛继续道:“我躲在窗边外面偷看,看见半裸的大小姐骑到权哥身上,脱他的衣服。” “然后呢?” “然后”花牛无语长叹:“权哥推开了她。” 沉漫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心头窃喜,面上还得装一下,“美人在怀,他居然坐怀不乱,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我以前也不信有人一生只对一人动心,自从你出现后,我信了。” 花牛碰了碰她的酒杯,意味深长地说:“果然还得是绝色美人才能入他的眼,权哥是个非常执着的人,一旦他认准了谁,这辈子都不会变。” “你可别给他脸上贴金了。”沉漫嗤笑:“男人我见多了,全是一丘之貉。” 花牛学着她说话的口吻:“纯爱战神,绝非浪得虚名。” 飘忽不定的酒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冲上头顶,沉漫沉浸在头晕目眩的混沌中,亢奋的高举酒杯。 “废话少说,喝酒。” 花牛配合大吼:“干了。” * 半小时后,处理完事的路权回到酒吧,虽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女人顶着一张醉醺醺的小红脸仰头看他时,他一个冷眼笔直扫向花牛。 花牛吓一激灵,举起叁根手指,结结巴巴的开口:“权、权哥,我发誓我真没灌酒。” 沉漫醉的不轻,下巴抵着男人硬实的腹肌,媚眼如丝冲他笑,“嗨,你回来了。” 路权还未褪去一身戾气,目光浅浅落在她的脸上,瞬间柔软几分,好想捏她的脸,忍住了。 “以后不准你喝酒了。” “哦,听不见。” 她头晕得厉害,额头抵着腹肌轻蹭两下,鼻间飘过一丝血腥气,瞳孔虽然无法聚焦,还是能依稀看见衣服上的一抹嫣红。 “你身上有血,受伤了?” “没有。” 他轻描淡写地掠过这个话题,弯腰准备抱她回房。 这时,沉漫余光瞥见酒吧门口晃动的女人身影,远看似一朵盛开的蔷薇,妩媚动人。 她知道那人是谁。 说不上是什么心理作祟,她倏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呼吸贴近,牛仔短裤下细白的两腿又长又直,妖娆的在他腰后交错缠绕。 路权愣了一下,这个拥抱的姿势多少有点亲密,可他并不讨厌,甚至很喜欢她下意识亲近自己的举动。 他凑到耳边低问:“非要这样抱?” “唔。” 鼻音细细的,很乖很撩人。 路权没办法,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抱起她,离开前他把一张门卡放在花牛面前。 他前脚离开,花牛后脚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汇报工作时不忘发出感慨。 “老大,你这个兄弟是真的猛,他一个人从一楼打到二楼,单挑十几个,拳拳到肉,刀疤满口烂牙全被打掉,我们站在旁边根本插不上手。” 花牛淡定地点了一根烟,“正常,一般人连他一拳都接不住。” 手下挠了挠头,小声说:“不过他没下死手,这些人怎么处理?” “斩草除根这种事还需要我教?” 他重重吐出烟圈,眉眼沾染几分刺骨的寒意,“活口不能留,找个地方全埋了。” —— 擦枪。 路权抱着沉漫走出酒吧,迎面撞上站在门口的梦玲,见到两人亲密地抱姿,她眼底的柔光瞬间黯淡,心似被尖针狠扎,来回穿刺。 “权哥。”她面带微笑的走来。 男人微怔,“你怎么来了?” 她的视线从醉酒的女人身上一晃而过,唇边的笑意凝固,”花牛说我们好久没见,叁个人一起喝一杯。” “喊花牛陪你喝。”路权沉声道:“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房。” “那你还过来吗?”梦玲急切追问。 路权刚要回答,深埋在颈边的人儿倏然动了动,哼哼唧唧似在撒娇,他瞬间心软如水,满脑子只有她。 “算了,你们喝吧。” 不死心的梦玲还想多说两句,花牛突然闪现到酒吧门口,一脸醉态地朝她挥挥手。 晃神的几秒,路权早已抱着女人离开,梦玲伫立在原地,满腹忧伤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进入电梯彻底消失。 花牛今晚喝了不少,见着心上人喜笑颜开,“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派车去接你。” “没事。”女人低下头,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无法抽身,“我也是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 换作清醒时,花牛会自觉把握好两人之间的边界感,可今晚他想真正地醉一次,勇敢的跨过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他很认真地问:“你是来看我,还是看权哥?” 梦玲惊得双眼瞪圆,大概没想到一直很有分寸感的他会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 “花牛” 花牛明白自己的话让她感到为难,自嘲地笑了笑:“今晚我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轻轻摇头,表示不会在意,拎包的两手越拽越紧。 醉话里有几分是真心,她比谁都清楚。 “来都来了,我们喝一杯吧。” 花牛换上招牌微笑,打碎那些不该有的幻想,强行吞入肚中。 “好。” 梦玲跟随花牛进入酒吧,花牛叫了一杯她最爱的玛格丽特。 她连着喝了叁杯,绞缠呼吸的闷堵感得到些许缓解。 今晚她的确是来见路权,可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至少不会让她亲眼见到他亲昵地抱着其他女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和照顾,逼迫她不得不接受现实,承认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 那晚在酒吧,接到花牛电话的路权几近暴走,这是梦玲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类似慌乱的情绪,他冲出酒吧时险些撞碎玻璃门。 梦玲的父母死得早,很小便在镇上买花求生,有一次差点被几个人贩子掳走,路权出手救了她,她把这份恩情深深记在心里,不知不觉间慢慢转换成了爱。 她所认识的路权过分深沉,不喜于色不怒于形,像是没有正常情感的机器人,可是这样的人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的寻找女人的足迹。 当女人撞进他的怀里,站在不远处的梦玲看得清楚,他紧绷的身体立马松懈下来。 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的安危。 梦玲一个劲地闷头喝酒,花牛始终安静作陪,他能感受到那颗心正在滴血,很想替她止住血口,可他明白自己没有资格。 沉默良久,花牛终于开口:“权哥对她是认真的。” “我知道。” 她故作洒脱的笑,从桌上的烟盒里摸了一支烟,点燃时,不断升腾的白雾模糊湿润的双眼。 “我见过权哥看她的眼神。” 花牛叹了口气,侧头看她,满眼藏不住的心疼,“你还要继续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还要继续死磕一个永远不会属于你的男人吗? 梦玲没有回答,仰头喝光杯里的酒,她借着醉意道出心里话,“花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在达洛站稳脚跟。” 花牛低头害羞,温柔地说:“不用谢,我是心甘情愿的。” 梦玲接不住那抹深情,侧头避开视线,抢过他的酒一口喝光。 今晚她有意喝醉,她的心太痛了。 花牛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直到她彻底醉倒,柔柔的跌入自己怀中。 “我不想亏欠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抬起头看他,眸底空洞无神,笑中含泪。 “我给不了你灵魂,如果你想要我的身体,你拿走吧。” * 顶楼的总统套房,屋内光线昏暗,壁灯宛如夜间穿梭的萤火虫,闪烁微弱的幽光。 路权先把人安置在一楼的小沙发,随即走向洗手间,用冰凉的冷水洗涤身上的血腥气,等他返回时,醉酒的女人已经脱去上衣,黑色蕾丝内衣托起饱满的双乳,那抹诱人的白皙晃得他口干舌燥。 他深呼吸定了定神,大步走到她身前,原想抱她回二楼的大床,弯腰的瞬间,女人的双臂缠绕上来,蛇一样紧密缠住他的身体,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亲昵的跪坐在他的腿上。 窄小的空间被庞然大物塞满,两具滚烫的肉体肌肤相贴,一个强壮黝黑,一个纤瘦嫩白,完美的体型差勾颤着丝丝欲气,同时撩拨两个人的心。 他气息发颤,“沉漫?” “闭嘴。” 沉漫皱着眉咬他的脖颈,小猫吃食似的,含着细小的血管轻轻啃咬,指尖拂过赤裸紧实的后背,润开一颗颗冰冷的水珠,准确无误地摸到凸起的枪眼。 “渣男。” 她愤愤地骂,话里难掩酸气,“动不动就帮女人挡刀挡枪,你是不是心里特美,觉得自己特英勇?” 路权愣住,刚开始没听懂,细细品味她话里的深意,眸底燃起一丝愉悦的笑。 “那是任务,我只是完成任务。” 她缓缓抬头,鼻尖蹭过鼻尖,近距离凝视他的眼睛,忽然很想问一个矫情的问题:“你会像保护别人那样保护我吗?” “保护你不是任务。” 他瞳孔黑亮,抬手抚开垂落肩头的发丝,低声道:“是我现在和以后的责任。” 粗糙的手指浅浅擦过发丝,那么细腻,那么温柔,仿佛在触碰她的灵魂。 “路权,你别对我这么好。” 酒后的沉漫不再张牙舞爪的扮演红玫瑰,她也有柔软的一面,不想去伤害一颗对爱情满怀憧憬的心。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不了你。” “不给也行,我不强求。” 她歪头不解:“那你图什么?” 他摇摇头,“不知道。” 沉漫无言地闭上双眼,轻叹一声。 这个男人在感情上的真诚和单纯就像一团火焰持续灼烧着她的心,总会有意无意地被他烫到。 说起“烫”这个字,沉漫也不知想起什么,破口笑出声来。 “怎么了?”他轻声问。 她笑呵呵地凑到他的耳边,浓郁的酒气透过耳道迷乱人的神志。 “听说你以前在山上时,经常一个人躲在屋里擦枪。”她嘴里呼着热气,暧昧吐字:“擦出什么火花了吗?” “没有。” “臭直男。” 伴着娇滴滴的骂腔,后腰倏然一紧,她完全被他控死,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青筋凸起,令人着迷的力量感。 宽厚的大手滑过女人曲线分明的细腰,摸到牛仔短裤的破口,强势挤入后腰与裤头之间的缝隙,五指抓紧嫩滑的臀肉狠捏一把,布料凸起的形状不断变化。 “你教教我,什么是火花。”他喘着粗气道。 沉漫细哼,“凭什么?” 他深深看她一眼,没吱声,另一手摸到小腹解开短裤纽扣,颤栗的手指缓缓伸进内裤,沿着饱满丝滑的阴户抚摸两片微湿的花瓣,灵活的中指前后挤压摩擦,很快勾出缠绵的水声。 她身体一抽一抽的,很难形容这种另类的刺激,粗粝的手指疯狂碾磨小穴,瘙痒成倍堆积。 中指猛地插入一半,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另一根手指强行加入,两根并拢用力插到底,爆炸的充实感席卷全身。 “啊……好深……” 她仰着头尖叫,宛如飘荡在星空下的海妖,甩开海藻般的酒红色卷发。 “凭什么?” 他笑着重复她的话,嗓音暗得发哑,“凭你是第一个见过它的女人,它在等待你的调教。” ———— 火光。(一更) 前后夹攻迅猛,沉漫感觉自己要被他掌心的温度融化了,上半身软在他怀里,嘴里无意识的哼叫,满脑子都是插入身体的手指,时而暴戾冲刺,时而灵活抠弄。 “....路权...唔嗯...” 她说不出完整的话,喉间挤出破碎字音。 路权重重咬住女人娇红的耳珠,猛啜几下,鼻音发沉,“现在不喊权哥了?” “不。” 她张嘴想要骂人,可身体似被什么定住,人在目眩神迷时意识也变得模糊,嘴再硬,也顶不住连绵的快感在体内膨胀发酵。 “...那....那里啊...”她身体哆嗦两下,呼吸不连贯,“.....再快一点...啊唔...好舒服....” 紧致的小穴又湿又热,像一只吃不饱的小兽,在主人的投喂中疯狂分泌唾液。 开闸的水声汹涌热烈,它饥渴得缠住奋力抽插的双指,越绞越深,越深越爽,慢慢地,进出变得困难起来。 “里面好紧,乖乖的一直在吸我。” 他舔着泛红的耳朵,粗喘性感至极,“好想肏你。” 沉漫轻轻闭上眼,静心感受深陷臀肉的五指,似在火上灼烧的热铁,每一次揉弄重的恨不得把她捏碎。 “不给你肏。” 她故意在他耳边叫,“怕你受不了。” 路权沉沉喘息,眸光暗红,粗暴的吮吸女人微昂的脖颈,一下一下,烫出深深烙印。 下颌处的胡茬很刺人,磨着肌肤擦出一片赤红,燃起的火光蔓延至耳朵,全身呈现诱人的娇粉色。 他满眼溢出的情欲,在忍耐的极限折磨自己,倏然抽离出揉臀的大手,向上摸到后背,两指轻轻摩擦,内衣扣散开。 释放出的大白兔跳到他嘴边,胸型极美,大而不垂,圆润挺立,小巧的乳尖微微上翘,散着诱人品尝的粉光。 男人痴迷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小果,压抑的吞咽两声。 这女人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任何时候都能轻易勾得他发狂。 他暴力抓住一侧乳肉,挤压成好入口的形状送进嘴里,鼻尖压着乳肉,近乎发狂的吸舔。 粗烫的舌面每一次重重碾过嫩尖,沉漫全身似过了电一样,抑制不住地惊呼。 “轻点啊...会被吸坏的....狗男人....” 路权受不了这种叫声,发泄似的狠咬两口,细密的哭腔伴着抽泣飘过耳际,脑子跟着麻了几秒,下面的膨胀已经达到极限。 他惊奇地发现女人开始反客为主,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地用手肏穴,而是她骑在手指上疯狂扭腰绞紧,在极致的愉悦中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节奏。 任何时候都要位居上位的沉漫第一次在绝对力量前被迫臣服,她放纵自己沉溺,但不会给他一直掌控自己的机会。 她动情的抚摸没有被他宠幸的另一侧软绵,两指挤压小小的粉尖,摩擦的快感很快融入身体,她眯着眼,舒服得仰头低吟。 “....啊啊...嗯呜....里面好麻...” 路权快要被小妖精磨死了,他重重仰靠着沙发背,壁灯遮过硬朗的下半张脸,舌头不断舔弄唇瓣,湿润那颗狂躁的心。 喉结频繁滚动,忍不住又多加了一个手指。 沉漫皱眉尖叫,爆裂的满足感又痛又爽,她俯身倒在他的身上,双手扣紧沙发,软滑似水的乳肉蹭过男人的鼻尖,往下一寸,很自觉的往他嘴边送。 路权故意不接招,心急的女人用乳尖贴贴嘴唇,示意他吃进去。 “路权...” 她沉浸在情欲世界,此刻除了让自己快乐,什么傲慢什么自尊全置之脑后,“帮我舔...” “你开心了,我怎么办?” 他舔了下潮湿的粉果,抓住她的手摸到凸起的位置,过于夸张的硬烫,正在有规律的颤动。 “帮我。” 这不是恳求,这是要求。 沉漫柔柔地瞪他一眼,本想先让自己舒服了再管他死活,没想到某人这么猴急。 到底是个没经验的老雏鸟,先来后到的规矩都不懂,以后还得慢慢调教。 想到这里,她不禁愣了一下。 调教一头狂躁的猛兽,后果她能承受得住吗? 男人已经濒临爆炸边缘,握着她的手强行拉下裤链,直挺挺的一大根弹出,一手握不住的粗壮,她被烫得下意识往后缩。 他不准她逃,强势按住。 “不是想擦枪吗?”他气息紊乱,每个字都包裹浓浓欲念,“让我看看,真正的火花是什么样。” 她好奇地低眼一看,瞳孔微微扩张,略人无数的她第一次被震撼到,话也脱口而出。 “好大。” 入眼的冲击感实在太强,远比上回见到的尺寸还要夸张,乍一看堪比欧美款。 虽然震惊,但她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带着想给他上一课的心态,柔软的五指用力握住肉器底端,缓慢上下撸动,先轻后重,匀速加快。 她技巧极好,速度到顶时倏然停下,拇指擦过光滑的头部,来回画圈。 另类的刺激感顺着背脊蔓延全身,即使粗犷如路权,也被前所未有的快意逼出近乎受虐的闷喘。 沉漫满意地欣赏那张被欲望吞噬的脸,嘴唇贴着耳朵,“看见火花了吗?” 男人深深阖眼,重喘几声,报复似的抓住一边乳肉粗暴的揉弄,深入体内的手指开始乱无章法的冲刺。 她承受不了这种力度,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断断续续呻吟,撸动的频率跟随手指的疯狂逐渐放肆。 原来“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句话也能运用到床事上。 “你别顶这么深...嗯唔...慢点儿....” 路权的概念里够快够狠才能爽,她越是娇滴滴的求饶,他越是一刻不停的猛攻敏感点。 “啊——” “呃吼——” 高潮几乎在同一时刻爆发。 她浪叫着泄了他一手,牛仔裤完全浸湿。 他舔着雪白的奶肉喷射出来,激荡的火光犹如天女散花,热乎乎的浇在她的手背上。 * 屋外刮过一阵风,吹散屋内的静逸。 沉漫力气全无,手脚发软瘫倒在他的怀里。 他深深闭着眼,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没着急收拾残局,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沉漫。” 她困到眼睛睁不开,“唔?” 男人的长臂缓缓绕到胸前,大手包住红白相间的娇乳,温柔地抚摸。 “没事。” 他轻轻靠着沙发背,唇角那抹餍足的笑恰好被壁灯照亮。 他看见火光了。 真的好美。 解救。(二更) 花牛的酒店内设赌场,养好脚伤的沉漫自然抵挡不住赌一把的诱惑,路权没有反对,像个保镖一样静静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到赌场门口,花牛早已安排服务员送上筹码,沉漫接过沉甸甸的筹码盘,转身对路权说:“你这个朋友真不错。” “当然。”男人浓眉一挑,“过命的交情。” 沉漫细哼,“我又没夸你,你嘚瑟什么。” 路权面无表情接过她手中的筹码,淡定地飘来一句,“我记得,你夸过我。” “什么时候?” “那晚。” 她呼吸一热,回忆什么面红耳赤的片段,羞恼地瞪他,提前警告:“我在赌桌上奋战时,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把你的霉运传染给我。” 路权直勾勾地盯着她,没吱声。 “你听见没有?” “没有。” “路权!” “走了。” 他撂下一句,人高马大地穿过她走向赌场,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立马停下,侧身等待。 沉漫原地深呼吸,真是服了这个幼稚的老男人。 明明刚认识他时凶神恶煞的吓死人,现在越接触越觉得他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头脑简单,直男癌晚期,外加气死人不偿命。 * 早年间,沉漫和爸爸曾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玩过,但她并不擅长赌博,每次只选最简单的百家乐。 玩法很容易,下注庄家,闲家,和局,点数更接近9或等于9获胜,如果点数相同皆为和局。 沉漫如愿坐上百家乐的赌桌,发现前面十二把皆是庄家胜,她坚信下一把闲家胜率更高。 正要下注,站在身后的男人沉声开口:“买庄。” 沉漫耐着性子和他掰扯,“前十二把都是庄。” 路权懒得解释,拿了和她同样的筹码压在庄上。 荷官开牌,庄8点,闲4点,果真是庄胜。 沉漫偏不信邪,之后的5把继续买闲,路权默默买庄,无一例外还是庄胜。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男人,“你是不是在牌里做了什么手脚?” “是啊。”他板着黑脸开玩笑,“我在用意念操控。” 沉漫直接气笑,也不知哪根执拗的神经发作,今天非要和他扛到底,非得赢他一把才肯作罢。 往后的赌局,不管路权买什么,她全反着买,结果连续十把输给他,好强的女人气到原地喷火,起身愤然离桌。 他伸手拉住她,“去哪里?” 她回头怒瞪,声音从齿缝间磨砺出来,“洗手间。”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已死了八百次。 沉漫甩开他走向洗手间,路权正犹豫要不要跟上,一旁观战许久的花牛悄悄出现,虽然他也算不上什么情场老手,但还是忍不住想提点两句,“权哥,你就不能让着一点嫂子吗?” 路权满脸无辜,“我告诉她买什么,她不听,我能怎么办?” 花牛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其实女人很好哄的,只要你让她赢一次,她立马就好。” 他面露狐疑,“真的?” 花牛拍拍胸口,“包真。” * 沉漫从洗手间出来,撞见一男一女正在角落里抱着啃。 她的视线迅速扫过女生姣好的侧脸,既熟悉又陌生,思索良久后终于想起,这姑娘不正是那晚在酒吧唱歌的混血女歌手,抱着她狂亲的应该是她的男友,乐队吉他手,一个纯欧美长相的小帅哥。 她不禁感叹小年轻精力旺盛,随时随地都能坠入爱河。 走到拐角处,一声响亮的巴掌引她回头,刚才还情意绵绵的男生忽然面目狰狞,女生不知所措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被扇红的脸,小声抽泣。 情绪暴躁的男生满嘴不堪入耳的骂腔,法语英语混杂着别扭的中文,骂的实在太难听,两句一个婊子,叁句一个烂货。 沉漫眉头紧蹙,正想上前阻拦。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定在原地,因为她看见女生卑微地扑上去抱住男人,哭啼啼的求他别走。 男生见她讨好的样子更加嚣张,巴掌扇过来又扇过去,不像在打人,像是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自始至终,女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情绪,她一边挨揍一边道歉,低到尘埃里。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沉漫最终没有上前,她知道如果自己出手必定收不住。 这里毕竟是在花牛的地盘,她不想再给他惹麻烦。 * 返回赌桌,沉漫还在回想刚才的画面,心口堵得慌,情绪变得焦躁起来。 路权敏锐发现她的怪异,以为她还在气自己的气,刚要和她说什么,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正是刚才在洗手间外的两人。 男生怒气未消,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说话摇头晃脑,明显磕大了。 女生一路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跟他的身后。 沉漫移开视线,提醒自己不要多事,没想到男生一屁股坐上百家乐的赌桌,离沉漫两个座位的距离。 新一轮的赌局很快开始。 沉漫没有下注的心情,默默看向将所有筹码全押在庄上的男生。 荷官开牌,庄4点,闲9点,闲赢。 开牌的瞬间,发现自己输光的男生大骂脏话,他用力掐住女生后颈,一脚猛踹她的肚子,女生惨叫着跌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躁动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围在赌桌旁的人纷纷走远,只想远程看戏,不想蹚这趟浑水。 男生似乎还不解气,揪着女人的头发提起上半身,一下一下狠狠往桌角撞,“砰砰”的撞击声听着骨头生疼。 打得正起劲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男生回头的瞬间,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击他的右脸,他往后退两步,啐了口鲜血,看着站在身前的漂亮女人,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欠操的中国婊子。”他骂的是法语。 沉漫二话不一脚狠踹在他裆部,他捂着那处脸色惨白,跪地的瞬间,她用力揪住他的头发往桌角撞,边撞边用英语加法语回骂:“像你这种长在阴沟里的杂种老鼠连吃垃圾都不配,只配吃屎,下次再从你这张臭嘴里听见中国两字,我就把它撕烂了再缝起来,再把你扔进海里飘到印度,被一群人强奸致死。” 憋屈许久的怒火终于得到释放,一旁的路权本想出手,可见她一人能搞定,便也随她去了。 男生空有一身花架子根本不抗揍,叁两下便没了意识。 沉漫收了手,拿过旁边服务员端的毛巾擦干手上的血,潇洒转身时,有人用玻璃杯狠狠砸向她,路权眼疾手快把她拉到身后,用胸口替她挡住。 听见玻璃杯碎裂的巨响,沉漫诧异回头,只见鼻青脸肿的女生用仇视的眼光注视着他们。 “你凭什么打我的男朋友?” 女生歇斯底里地怒吼:“你去死吧,你这个臭婊子。” 沉漫愣在原地,无法用言语描述此刻的震惊和无力。 愤怒的女生还想上来寻仇,赌场保安及时赶来拦住她,连拖带拽把两人扔出赌场。 很快,服务员们上前收拾残局。 路权拉着梦游状态的女人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她双目无神,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昂头看他,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寻求认同。 “我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 男人抬手摸她的头,掌心的炙热宛如一针镇静剂,让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沉声说:“你救不了所有人。” 沉漫低下头,自嘲地笑。 是啊。 我救不了所有人。 因为有些人深爱地狱,不值得被解救。 ———— 真相。 傍晚时分,夕阳红透半边天,温柔的霞光透过落地窗照亮宽敞奢华的卧室。 出手相助反被倒打一耙,任谁都会动摇几分内心的坚定,沉漫的确郁闷,但她并不是那种持续内耗自己的人,回到房间换了一条吊带碎花裙,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美貌,再多的难过也消散无影。 她走到沙发处点燃一支烟,最后那点残留的郁气随风荡漾,收拾好心情,她给好闺蜜向悦打去电话。 开口便直奔主题,“我今天干了一件很蠢的事。” 向悦正带着爱犬皮卡在楼下遛弯,解开绳索放它自由飞翔,不急不慢的回话,“什么事?” 沉漫不知该从何说起,笑着叹了口气,“算了,说出来更蠢。” 向悦早已习惯她的情绪化,很自然地转移话题,“脚伤养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沉漫优雅地弹弹烟灰,“路权说,这两天可以出发。” “我听说金三角乱,缅北最乱,你去到山里一定注意安全,有信号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报平安,还有,老老实实跟着路权,不准瞎跑,更不准擅自行动。”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越想越放心不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某人当了老婆后越来越啰唆,唐僧都没你会念经。” “漫漫。” 见她态度严肃,沉漫笑着打马虎眼,“哎呀,人家这是在变相夸你贤妻良母,外加羡慕你吃得太好,拥有一个博士小奶狗老公,深情又专一,眼里只有你。” 向悦懒得搭理她的不正经,默默冒出一句,“你不也有型男做伴,吃得不比我差。” 沉漫吐出烟圈,眉眼上翘,“你说路权?” “嗯。” 她不以为然地哼:“他就是个负责带路的人形导航,型男我没看出来,只看出直男癌。” “仅此而已?” “悦悦姐,你不要自己幸福看谁都是粉红泡泡好不好?”沉漫翻个大白眼,强压住心底的悸动,傲慢依旧,“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没有你想的那些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老套情节,这只是一段旅程,一个故事,旅程结束,故事完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向悦不解地问:“为什么在你的故事里,永远都是悲剧收尾?” “那不然呢?” 沉漫散漫地笑,热心解答她的疑惑:“据研究表明,人体在坠入爱河时,会分泌多种爱情激素让人意乱情迷,产生愉悦的激素叫苯基乙胺,但它存在的时间最短几个月,最长几年,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都是哄骗那些相信“他会永远爱我”的傻瓜。” “你之前劝我接受肖洱时,你不是这么说的。” “凡事都有例外嘛,肖哥哥作为一枚高智商奇葩,理所当然就是那个例外。” “那你怎么知道路权不是?” 向悦意味深长地说:“肖洱说,路权是个超级工作狂,脑子里只有赚钱这件事,这次为了陪你发疯,工作上的事全交给贺洵,他能放下最在乎的东西陪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沉漫眸底晃过一丝挣扎,低眼盯着指尖燃烧的红光。 “你知道的,小梨喜欢他。” “所以,你想把他让给小梨?” “这不是让,是我看清了爱情的本质,没有永远的爱,只有一刹那的火光,燃烧时很暖,熄灭只剩冰冷。” “就像我妈一样,在世时和我爸那么恩爱,号称摄影界的神仙眷侣,她曾说她爱我爸多过爱我,下辈子还要做他的爱人,可在她离世一年后,我爸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混血小美人,年纪和我不相上下,还把我妈珍藏多年的翡翠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沉漫似回忆起什么伤感的往事,心脏被尖刀穿刺,鲜血喷溅而出,“我不怪我爸,他有重新开始的权利,我只是替我妈感到不值,如果离世的人是我爸,我相信她一定会坚守这份爱度过余生。” 向悦能感受到她的痛苦,话中藏不住的心疼,“漫漫” “我没事,我现在是个成熟的大人,早就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难过了。”她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故作轻松地大笑,“我爸现在过得很好,常年定居国外,带着小老婆玩遍全世界,真好啊,又是一对神仙眷侣。” 向悦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 玩了一圈的皮卡回到她身边,狗鼻子蹭蹭她手里的火腿肠,示意她打开。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敲门声。 沉漫熄了烟,露出一抹灿烂微笑。 “好了,你去忙吧,出发前我给你打电话。” * 电话挂断,沉漫起身整理碎花裙上的细小褶皱,拉开房门,花牛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外。 “漫姐。” 她双手抱胸,懒洋洋的倚靠着门框,“找我有事?” “必须是好事。” 他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掏出一瓶红酒,光看瓶身便知价格不菲,“法国酒庄的极品,想邀请你一起品品,看这六位数花得值不值。” 沉漫自认为见多识广,但几十万的红酒还是头一回见,她也好奇酒的口感能不能对得起高价。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下,四处寻不见路权的踪影。 花牛见她来回张望,立马解释:“你们不是准备上山了吗?权哥去找朋友买点东西。” 他的行踪向来如风,沉漫懒得管,回到沙发处,接下花牛递来的红酒,细品一口。 酒的醇香在舌尖缓缓绽放,丝绸般柔滑,口感丰富,层次分明,初尝是浓郁的果香,回味捎了点清新的花香气,果真是好酒。 花牛急切地问:“怎么样?” “酒没问题。”沉漫一针见血地说:“价格的虚高重在收藏价值,你应该留着它当镇店之宝。” “以前穷的时候,几块的啤酒喝得起劲,后来有钱了,酒也越喝越贵,如果你问我开心吗,我只会说,喝酒得分人。” 花牛哄人功夫一流,小眼睛满是真挚,“权哥是我兄弟,漫姐是我姐妹,有姐妹陪着喝酒,这酒无价。” 沉漫被哄得喜笑颜开,不得不佩服花牛这张嘴。 懂进退,会来事,处事果断,还有商业头脑,他不发财谁发财。 沉漫两杯酒下肚,一扫心间阴霾,拉着花牛谈天说地。 话题不知怎么慢慢引到赌桌上,沉漫顺势问出心中困惑,“路权凭什么能一直赢?” 花牛解释道:“当初我们刚来缅北,找不到活儿干,就在赌场干了个把月,赌场那点套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特别是百家乐,暗箱操作太多,权哥光是看荷官的眼神和手的动作就知道要开什么牌。” “他既然那么厉害,干嘛不靠这个发财?” “从来只听说赌场挣大钱,哪有赌徒发大财的,只要入了这个坑,再多的钱也给你掏个一干二净。” 花牛一语中的,“不怕你赢,就怕你不赌。” 沉漫似懂非懂地点头,怪不得都说一入赌局深似海,看来赌瘾的恐怖不亚于毒瘾。 * 酒喝完大半瓶,花牛见沉漫情绪高涨,暗暗松了口气,总算可以交差。 闲聊之际,他随口问道:“我听权哥说,你这次进山是想带小光的骨灰回国,你怎么会认识小光?” 沉漫双颊绯红,喃喃道:“十年前,我和我爸来了一趟金三角,我爸是摄影师,专程来缅北拍罂粟花。后来这边发生暴动,我们被一伙人抓住关在山洞,是小光发现我们才获救。” 花牛轻轻皱眉,只觉得奇怪,“小光一个小屁孩,他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沉漫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忽地,花牛脸色突然变得严峻,似回想起什么重要的记忆碎片,他不确定地发问:“你是不是穿红色背带裤戴小草帽,叔叔个子很高很瘦,头发自然卷。” 沉漫直接傻眼,“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只见到两个背影,没想到居然真是你们。” 花牛猛拍一记沙发,回忆起往日的辉煌,情绪无比亢奋,“那时候佤邦和反叛军打得火热,权哥带着我们浴血拼杀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拿下山头,清理现场时,小光说在山洞发现两个被绑的中国人,还有一台照相机。泰爷儿子说你们是间谍,非要就地处决,权哥拦住他,用性命担保你们没有威胁,还说中国人不杀中国人。小泰爷拗不过他,悻悻带人离开,权哥让小光把你们带回营地,等事态平息后再送走。” 他一口气说完,流畅得像是一个虚构已久的故事。 沉漫足足愣了十几秒,超长反射弧在虚无之地晃荡无数圈,回旋镖闪回到她的身上。 她一脸不可置信,呼吸在抖。 “你的意思是,救我和我爸的人其实是路权?” 花牛郑重其事的点头,“只有他有这个权利。” * “滴。” 恰逢此时,门卡响了。 身形魁梧的型男闯进屋内,左手是各类刀具和枪,右手是水灵灵的香水小菠萝。 男人没察觉到屋里怪异的气氛,径直走到她身前,打包好的小菠萝放在她面前,见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他不知所云,半晌蹦出一句,“尝过了,不酸。” 沉漫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真相里,脑子嗡嗡炸响,唇瓣几番碰撞,那句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是你吗? ——赋予我二次生命的人。 ———— 殉情。(一更) 那天的最后,沉漫醉了,花牛也醉了。 路权把醉迷糊的沉漫抱上二楼,花牛摸出手机本想喊小弟来接他,没想到竟看到一条信息,是梦玲发来的,只有叁个字。 『谢谢你。』 花牛失神的盯着那条信息,倏地笑了声,他重重仰靠着沙发,闭着眼睛细数这些年自己收到的好人卡,多到早已数不清。 那晚他把梦玲送回酒店房间,他承认,他有过一刹那的心猿意马,毕竟这是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人。 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那一夜真的发生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到头了。 梦玲对他心怀亏欠,想用献身的方式弥补,可他并不需要这种方式的感激。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他明白所有的感情羁绊都是一门生意,付出就像投资,即便掏空自己也不一定会有回报,成功只在极少数,只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你才有突破阶级的可能。 想到这里,花牛仰头喝完杯中酒,起身走向屋外,关门的瞬间,电话拨了过去。 那头接得很快,短促地“喂”了一声,之后便再无声音。 花牛乘坐电梯下行,静静聆听电话那头轻弱的呼吸声,混乱的思绪越绞越麻,恍惚间,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晚她被人当街掳上车,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花篮里的鲜花洒落一地。 他和路权同时看见,只是在他犹豫的片刻,路权已经冲上去救下了她。 往后的很多年,他时常会唾弃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如果当时他再勇敢一点,故事的发展会不会有所改变? 可惜时光无法回溯,遗憾也没有后悔药。 他只能安慰自己,即使是他救下梦玲,梦玲对他也只有感激不会有爱。 对比路权几近完美的男性魅力,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点钱和些许微弱的势力。 电梯下到15层,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不欠我什么,更不需要还我什么。” 他面上满不在乎,心里却在滴血,话说得很杂很乱,真诚里掺着几分假。 “我是喜欢你没错,但我依然会和很多女人上床,所以我的喜欢并没有那么纯粹,无非是没有得到而产生的执念。”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有没有权哥,我都配不上你,你太好了,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梦玲的心用力揪起,“花牛...” “梦玲。” 他低声唤她,悲凉地笑了笑,“我们保持现在这样,挺好。” 电话随即挂断。 他甚至没有勇气听她的回答。 也罢。 独角戏唱了这么多年。 唱到永远又如何? * 后半夜,屋外突降暴雨,迅猛的雨势伴随电闪雷鸣,吵醒熟睡中的沉漫。 她的酒还没完全醒,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晃。 床头灯微弱的光源照拂坐在床尾抽烟的男人,宽阔的背影像一块无坚不摧的盾牌,默默飘荡在你的周围,随时做好为你抵抗万物的准备。 沉漫挣扎着半坐起身,男人听见动静回头,见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双眼迷瞪地看着正前方发呆,少了些傲慢和骄横,多了一丝小姑娘的呆萌可爱。 他走到烟灰缸前摁灭烟头,随口问:“怎么醒了?” 她蹦出一个字,“渴。” 他拿来一瓶水递给她,沉漫一口灌下大半瓶,冰凉的液体解了喉头干涩,脑子也明晰不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闪电犹如一条疾驰而过的银龙在夜空中愤怒的咆哮,灼目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 沉漫被那抹亮光刺痛眼睛,顿时没了困意,赤脚下床走到小沙发处,烟盒里摸出一根女士烟,随手拿起火机,低头看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路老板,别人的心意你就这么随便乱丢?” 她轻轻擦起火光,夹着烟猛吸一口,“记得放在心脏的位置,不然有人会难过。” 对比她的嬉皮笑脸,男人的表情稍显凝重,他一声不吭地走过来欲夺走她手里的手机,她不给,笑嘻嘻的藏在身后,他单手撑着沙发背,上半身强压上去,空置的另一手摸到腰后。 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反抗皆是徒劳。 火机理所当然被他夺走,他没有急着退开,保持这个姿势无声凝视着她。 沉漫隐约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氛,立马收起笑,“出什么事了?” 路权沉默几秒,低声道:“我今天去找了一个朋友,他说进山的那条路现在被缅北政府管控,如果想上山只能走水路绕到山的另一侧,那条路我以前走过,地形十分复杂,我一个人可以,带上你我不敢保证。” 她紧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去,你留在这里。” “不行。” 路权面色严峻,“我没和你开玩笑。” “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眼神坚定,毫无退缩的怯意,“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小光。” 他语气认真地解释:“我朋友说那里现在还在抢夺地盘,新的反叛军走到哪炸到哪,如果不能赶在他们之前,小光就得一辈子留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抬头时,鼻尖擦过男人的下巴,细微的刺痛感。 “你说再多我也不同意,要不你带上我,要不我们回去。” “沉漫。” “大不了我保证不乱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喉音下沉,“你知道上山后要过什么日子吗?你知道会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吗?” “我知道。”沉漫无所谓地耸肩:“我不怕死。” 他几乎脱口而出:“但我怕你死。” 她微怔,很清晰的听见心头重颤,笑得轻松愉悦,“你不是在我身边吗?如果真要死,我委屈一点,陪你一起殉情。” 路权知道和她说不通,正烦闷之际,瞥见她吹散烟雾神采奕奕的样子,脑子一热抢过她手里的烟,咬在嘴里猛吸一口,清凉的薄荷气直击天灵盖,他一脸嫌弃的皱眉,“这玩意也能叫烟?” “你不懂欣赏也不要诋毁好不好?” 她伸手去抢,男人手一抬,没抢到,情急之下她直接站上沙发,踮着脚朝前两步踩在边缘,结果重心不稳身体前倾,他紧紧圈住她的腰把人抱回床上,烟塞回女人嘴里,顺手抚平裙摆上的褶皱。 “今晚早点睡。” 他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明天雨停就走。” 意淫。(二更)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午后才停,太阳从云层里冒出头,温润的阳光洒向大地。 花牛亲自驱车把他们送到一个隐蔽的小码头,那里早早有一艘渔船在等待,船夫是个皮肤黢黑的东南亚小伙,看年纪不过二十岁,见到他们十分热情地迎上来,笑容纯朴又真诚。 “权哥,花牛哥。” 他不会中文,说的是缅语。 花牛走到他跟前,忍不住叮嘱几句。 两人说话之间,小伙的注意力迅速被站在路权身边的大美人吸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禁看愣几秒。 女人高挑纤瘦,身形线条优美,简单的黑色短袖搭配修身细腿裤,耀眼的红卷发扎成麻花放在一侧,即便戴着村姑同款草帽,依然遮盖不住她的惊人美貌。 “咳咳。” 花牛压低嗓子提醒,“喊人啊。” 小伙不好意思地挠头,“嫂子好。” 沉漫听不懂,侧头看路权,男人面不改色地撒谎,“他在向你问好。” 她信以为真,友好的点头回应。 路权率先登船,转身扶她上船时,顺口介绍:“他叫啊昆,是我朋友的小孩,常年走这条水路运输东西,经验很丰富。” 沉漫稍显诧异:“你朋友的孩子?” “这边结婚早,生孩子也早。” 她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满眼戏谑,“所以你身边只有你一只单身狗?” 路权细细思索,手指花牛,“还有他。” 沉漫“扑哧”一声笑,大咧咧地坐在船中间的横杠上,小声对路权说:“他会成为单身狗,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路权冷哼:“关我屁事。” 她意味深长道:“众所周知,大多数叁角恋都是悲剧收尾。” 他斜眼瞥她,有一种想发火又不舍得发的无力感,“你嘴里没话了是吧?” 沉漫单手托起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表示充分的共情与理解。 “太受欢迎也是一种困恼,我懂。” 路权:“” 现在任她狂,等到了深山老林无人之地,看他怎么收拾她。 * 准备动身之前,花牛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平安符递给路权,这是他一大清早去寺庙里求的。 “每天的清晨和日落,阿昆的船都会在分别的地方等你们。” 花牛的脸皱成一团,难掩担忧之情,“权哥,你和漫姐一定要平安回来。” “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沉漫仰头看他,笑靥如花,“我保证照顾好路老板。” 路权淡淡瞥她一眼,“你不惹事我都求神拜佛了。” 沉漫展露死亡微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哑巴的时候最帅。” 他抬手压低她的帽檐,低头凑近耳边,呼吸很热,出口的每个字符透着灼烧感。 “有没有人说过,你哭着求饶的时候最美。” 沉漫胸腔持续发热,很出息地被撩了一下。 她暗自决定,下船后第一时间把电击棒放在身边。 山中野狼固然可怕,某只没开荤的恶狼更加危险。 * 金叁角地区地形复杂多样,多以山地和丛林为主,其中不乏河流的流经,纵横的河流宛如树叶散开的叶脉,连接遮天蔽日的丛林与连绵不绝的山脉。 残破的小船在河面匀速行驶,船开得很稳,没有强烈的摇晃感。 沉漫是第一次走水路,全程都像是游客在观光旅游,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两岸茂密且丰富的植物应接不暇,茂密的树木高大挺拔,粗壮的树干上覆盖深绿色的苔藓和藤蔓,留下被时光深爱过的痕迹。 色彩艳丽的鸟儿在枝头欢快跳跃,许被小船的机动声惊到,成群结队地飞向天空。 阳光渗透密集的树冠,分裂出的金色射线滑过地面堆积的落叶,随着风的牵引幻化成各种形态,也为要前去河边喝水的小动物指引正确方向。 沉漫用相机记录下这些珍贵的画面,镜头下的每一帧都是无法复制的风景大片。 这里就是金叁角,一个美好与邪恶共存的地方。 * 小船走过一长段平缓的河流,顺利拐过一个岔路口,阿昆递来两件救生衣。 路权没穿,拿了一件给沉漫套上,她觉得好奇,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现在才穿救生衣?” “前面的路比较平稳,往后有个很大的急流,容易翻船。” 她上下扫他一眼,“你不穿吗?” “我水性好,不用。” “小心驶得万年船,淹死的大多都是自认为水性好的人。”她拿过属于他的那件救生衣强迫他套上,板着脸分外严肃:“我答应花牛要照顾你,说到做到。” 路权没有抗拒,乖乖任她摆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着晶莹的汗珠顺着挺立的小翘鼻缓缓下滑,唇瓣饱满且柔软,阳光下是极美的玫瑰色。 他喉头用力滚动,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沉漫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勾唇一笑。 “路权。” “嗯。” “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意淫我?” “不是。” 她面露狐疑,明显不信。 男人目视前方,吐字很慢,也很勾人。 “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我都想狠狠肏你。 ♂♂ 临危不乱。 阳光透过岸边的垂柳在河面投射斑驳光影,仿佛洒落万千碎金,随着风的爱抚在水面跳跃闪耀。 前半段的安静祥和在小船驶入变窄的河道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河水流速变快,奔涌不息如脱缰的野马,激烈的拍打两岸,白沫飞溅,水声震耳,强烈的摇晃感给人一种随时可能被甩入水中的错觉。 坐在船头的阿昆倏地大喊一句,路权沉声提醒沉漫,“抓紧。” 沉漫能感受到河水疾驰的流速,一手死死抠住船帮,另一手抓紧男人的手,内心再害怕,面上依然镇定。 湍急的水流载着小船笔直飘向河中央的巨大漩涡,小船跟随漩涡旋转数圈,世界天旋地转。 她全身僵硬不能动,仿佛一松手便能触碰到死神。 阿昆的确经验丰富,船只加到最大马力,找准时机一举冲出漩涡,缓缓驶入安全水域。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面不改色的沉漫,不禁佩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强大的女人。 “嫂子是真厉害,换作其他爷们都得叫唤两声。” 沉漫问路权,“他说什么?” “夸你临危不乱。” 劫后余生的沉漫忍不住装起来,“我以前走过比这更恐怖的急流,小儿科罢了。” 他没有拆穿女人伪装的淡定,默默收回差点被她掐紫的手。 她平视前方,语气认真,“不要小看任何女人。”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 “那也不是因为你眼光多好,而是我本来就很优秀。” 路权点头,不予置否。 他也认可这句话。 * 小船平静地行驶了一段路,稳稳停靠在岸边。 这里应该是最适合进山的入口,两棵参天大树紧密相连,寄生植物爬满树干,形成一个天然的拱门。 雨后堆积的水珠从高处洒落,沿着密密层层的植被不断坠落,温柔地打在人的身上,像是下了一场太阳雨。 路权背着硕大的旅行包下船,沉漫紧跟其后,扶正歪斜的草帽,拿起相机替阿昆拍了一张照片。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小船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路权突然问了一句,“你害怕吗?” 害怕进入一个未知的领域,害怕接受未知的挑战,害怕稍有不慎便会在此结束生命。 她没吱声,大步流星朝前走。 大雨过后,空气里弥散着湿润的泥土芬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净化心灵。 厚厚的苔藓和落叶铺设一张独家定制的森林地毯,脚踩在湿润而柔软的地面,伴随着树枝的断裂声,丛林里动听的鸟鸣全数汇聚在一起,演奏独属于热带风情的优美乐章。 她被宽大翠绿的叶片团团包裹,回身看他,肌肤透白如雪,红发鲜艳热烈,像极了破土而出的森林女妖。 “用我们中国宝宝的话说,来都来了,这一趟,不走也得走。” * 雨季的热带雨林整日湿雾蒙蒙,茂密的植被上落满晶莹透亮的水珠,随着两人行径的方向飞溅半空,没多会儿,身上的衣物已被?湿大半。 路权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女人慢悠悠跟在后头,按快门的动作几乎没停过,生怕错过每一个珍贵的画面。 两人前后穿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偶尔会被横亘在小径上的藤蔓和荆棘阻挡去路,路权手起刀落,利索劈开一条相对通畅的阳光小道。 他脚下的步子逐渐加快,沉漫紧跟其后,有良好健身习惯的她体能远高于普通人,可以游刃有余地跟上他的节奏。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沉漫隐隐约约听见水流声,直到路权用手拨开层层迭迭的叶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映入眼帘。 溪水穿梭在光滑的石缝之间,潺潺流水声温柔地敲击耳膜,犹如大自然的低语,连带着空气也清爽不少。 赶在日落前,他们顺利到达今天的目的地,男人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下来。 狭长的小溪蜿蜒曲折,似一条缓慢游行的水蛇,一眼瞧不见尽头。 沉漫沿着溪边缓慢前进,瞥见欢快摇摆的小鱼,她笑着问路权,“你抓鱼的技术怎么样?” 路权反问:“你想吃鱼?” “我只是好奇野生鱼是什么滋味。” 她停顿两秒,有意激他:“随口说说,抓不到也没关系,路老板千万不要有心理压力。” 路权哼笑一声,正要回话,就见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沉漫忽地脸色大变,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大石头。 “别动。” 沉稳如路权,并未被她的一惊一乍吓到,语气波澜不惊,“怎么了?” “你不准动,保持这个姿势。” 她放缓呼吸,慢动作朝他逼近,停在相距半米的位置,慢整个人平铺在碎石堆积而成的地面,镜头对焦石头下享受悠闲时光的两只树蛙。 “咔嚓。” 照片精准定格。 沉漫如获至宝,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她本打算换个更好的角度继续拍摄,谁知移动时不小心踢到碎石块,刺耳的撞击声惊到树蛙,迈着大长腿一个飞跃蹦出很远。 沉漫想追,没跑几步右脚踩到光滑的石头,重心不稳崴脚倒地,落地时不忘高举相机,似乎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两只树蛙蹦蹦跳跳跑远,她忍着身体的疼痛还想去追,稍一用力,右脚钻心的疼。 “嘶好痛” 路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定是由两只青蛙引发的血案。 他叹了口气,两步走到她跟前,蹲下查看伤势。 手指轻碰两下,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森林。 “啊——” 她疼得猛吸凉气,抬头怒瞪,“路权你个死人头,你谋杀啊?” 男人轻抚脚踝处凸出的关节,确定只是轻微脱臼,问题不大。 他看她因拍照弄脏的衣服,眼眶泛红,又惨又好笑,憋了半天没憋住,捂嘴掩饰唇边泛滥的笑。 “两只青蛙而已,至于吗?” “你懂什么,那不是普通通的青蛙,那是黑蹼树蛙,蛙界鼎鼎大名的滑翔高手。” 聊起感兴趣的话题,她双眸澄亮,介绍起来眉飞色舞,像一个痴迷的粉丝。 “它张开的蹼足可以像滑翔伞一样向前滑翔十几米远,并且平稳的降落在另一棵树上。” “我以前只在西双版纳见过,那次没拍到,气得我两天吃不下饭。” 路权虽然不懂这些,但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雀跃,只有真的热爱才会有如此坚信的眼神。 “现在拍到了,脚也受伤了,值吗?” 她斩钉截铁地回:“值。” 男人小心翼翼地脱下她右脚的鞋,一手握住小腿微微抬起,另一手完整包住脚后跟,眸光紧盯她的脸。 “数叁个数。” “为什么?” “数。” “叁。” “——我操。” 数字和骂腔同时出现,掩盖关节复原的声音。 她正要开骂,下一秒发现脚不疼了,怨妇脸立马化作谄媚笑脸,夹子音冒了出来,“你连这个都会吗?好厉害。” 男人心头暗爽,面上装作不在乎,平静替她穿好鞋,扶她起身。 沉漫知道这家伙在装,故意追在他身后问:“我们无所不能的路老板应该没有不擅长的事吧?” “有啊。” “什么?” 他低眼看她,“谈恋爱。” “这不巧了吗?”沉漫嫣然一笑,“我会,不仅会还特别擅长。” “所以?” “如果你真心诚意地求我,我可以免费教你。” 路权没再理会她的疯话,瞄了一眼前方的路,他卸下背包挂在胸口,随后蹲在她身前。 “你干什么?”沉漫诧异的问。 “脚关节是接上了,但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前面全是石路,为避免二次受伤,我背你。” 沉漫思索片刻,觉得他的话在理,而且刚才为了赶路一通暴走,直到停下来才感受到些许累意。 她顺势扑倒在他背上,似紧紧吸住一块滚烫的铁器,手摸到哪里都是硬邦邦的。 路权背起她,迎着照耀小溪的那抹亮光稳步前行,悠然自在地穿梭在山谷之间。 他说:“累了就睡一会儿。” “我不累。” 话音落地,她轻轻闭上双眼。 疲倦的肉体像是寻到一个安全的庇护所,只有绝对信任才能做到真正的全身心放松。 明明身处遍布危险的丛林,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有他在。 路途虽远。 漫漫无所畏惧。 —— 初吻。 juwenwu4.com 夕阳渐落,晚霞倒映在水面,化作温柔的橙光静静流淌在山谷间。 两人沿着小溪一直往前走,走过遍布苔藓的湿地,最后在一棵参天古木前停下。 树干粗壮而斑驳,裂开一道道深纹,这是岁月留下的刻痕,盘曲如龙的枝干疯狂向四周蔓延,形成一个庞大的树冠,构建纯天然的保护伞。 随着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星点碎银。 大树下升起一堆柴火,“滋滋”上窜的火星似一群冲锋陷阵的战士,拼命抵抗黑暗的侵袭。 沉漫背靠着大树休息,一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一边嚼着干巴巴的饼干,余光时不时瞥两眼小溪边卖力磨树枝的路权。 火花随风窜动,照拂男人宽阔挺拔的背影,轻薄衣料紧贴肌肤,已被汗水浸透大半。 后背坚硬有力的肌肉群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手臂每一次的律动都能带动全身肌肉绷紧,光是用肉眼看都能想象到强劲的爆发力。 她心慌地挪开视线,试图掩藏潜伏在心底许久的欲望,是原始的,也是最本能的欲望。 沉漫收起不该有的心猿意马,几步走到他身边,歪头盯着他的怪异操作。看书请到首发站:p inp inshu3.c om “你在干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回:“做鱼叉,给你抓鱼。” 她微怔:“我随口说的,你还当真了。” 路权拿起削尖的树枝细细端详,确定已有捕鱼的资格。 “我也想试一试,我行不行。” 他脱了鞋走到小溪中间,手持自制的鱼叉,就着那点燃烧的火光寻找鱼的踪迹。 他就像个被人质疑的孩子,铆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办到。 沉漫近距离凝视这一幕,只觉得魔幻至极,位于深山老林的小溪边,周围充斥着鬼哭狼嚎的野兽嘶吼声,雄狮般的男人高举鱼叉摆出一副拼杀架势,只为抓一条小鱼。 越是神奇的画面,她越是不舍得错过,默默找到绝佳的拍摄角度准备偷拍。 镜头里的路权神色专注,耀目的红光打在他硬朗的侧脸上,汗水缓缓流过下颌,紧贴着喉结往下滑。 “咔嚓。” 她回看相机,第一次觉得自己拍的人物具有灵气。 即便她早早拥有自己的工作室,绝大部分工作也是为大小明星拍摄杂志封面,但沉漫始终认为她镜头下的所有人都只是一副虚伪又美丽的外壳。 她捕捉不到他们的灵魂。 沉漫放下相机,语气轻松地调侃,“你这样子好像海王。” “哪来的海?” 她想了想,“那就是水怪。” 他轻哼:“你嘴里就没好话。” “行,我说点好听的。” 她站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笑眯眯的发出邀请,“回去以后,路老板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模特?” 路权侧头看她,挑眉问:“酬劳怎么算?” 沉漫直言:“谈钱多伤感情。” 他扯开唇角,“不谈钱,谈感情?” “那还是谈钱吧。” 她抓起一块小石头扔进溪水里,静静看着荡漾开的水波,感叹道:“钱比感情真实。” 路权眉头紧蹙,透着一丝被人打扰的不满。 “你回树下待着,别在这里捣乱。” 沉漫气笑,“你抓不到鱼也没必要拿我撒气吧?” 男人叹了口气,“鱼都被你惊到了。” “你怎么不说是被你凶神恶煞吓跑的?” “” “没话说了吧,承认自己的不足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 她见男人黑着脸不吱声,眸光死死盯着某处,压低音量,“你怎么了?哑巴了。” “——嘘。” 路权的视线锁定水里缓缓游动的黑影,手起叉落,一击命中目标,迅速抽离水面,还没死透的鱼在半空疯狂摇摆。 他转头看她,眼里全是话。 沉漫被男人滚烫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疑惑地问:“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夸你吧?” 心思被人戳破,男人用低咳掩饰尴尬,“难道不该夸吗?” “你”她大翻白眼,无法用言语描述此刻的无语,“幼稚也要有个限度。” 没得到表扬,男人郁闷的拉下脸,用树枝穿过鱼嘴整条串起来,底端插进泥土,放在火边慢慢烤制。 沉漫挨着他坐下,借着摆弄相机偷偷瞄他,见他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主动找话题。 “你确定这里安全吗?会不会突然冒出两个人?” “不会。” 男人解释道:“还得翻过两座山才有人,往前走是洪山,也是毒品加工厂的聚集地,我们必须穿过那里才能到达佤邦。” 她缓缓点头,烤鱼的香气窜进鼻尖,饼干不抵饿,肚子忍不住叫了两声。 “饿了?”他低声问。 “还好。” 嘴硬的女人在裤口袋里摸糖,只剩最后两颗,她选了草莓的塞进嘴里,水蜜桃味地递给他。 他侧头一瞥,“不吃。” 沉漫也不惯着,直接剥开包装纸,握住他的下巴强行撬开,男人甚至来不及抗拒,糖已经塞进嘴里。 齿间用力咬碎,甜腻的香气迅速充斥口腔和大脑,拽着理智持续下坠。 她目视正前方漆黑的树丛,轻声问:“甜吗?” “嗯?” “糖。” “凑合。” 沉漫喃喃道:“早知道给你草莓的。” 男人没吱声,呼吸变重,喉音有些发紧,“草莓味很甜?” “嗯。” “我想尝尝。” 她还没意识到危险逼近,认真回答:“没了,最后两颗。” 路权平视前方,胸前剧烈起伏,像是在做某种决定,又像是吹响战斗的号角。 他侧头看她,火红的光焰照亮她下巴处的黑印,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伸手摸向那里,拇指轻轻擦拭干净。 沉漫感受到逼近的气息,明明自己早已不是一张白纸,还是会紧张到无法呼吸,心跳如雷。 转头时,鼻尖滑过他的下唇,湿软而滚烫,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胸腔快炸了。 “路权” 他看她的眼神如火烧般炙热,眸底有火星在跃动,每一次隐忍的喘息都在释放对她的渴望。 粗糙的手指慢慢滑过脖颈,温柔地抚摸到颈后,就像点火一样,一点一点击溃外围不够坚固的防线。 “草莓味的没尝过,好奇。” 话音落下,路权很轻地吻了下她的唇角,浅浅退开一寸,再次覆上温软的红唇。 青涩的,笨拙的,像个初尝禁果的小男生。 沉漫讶异地睁大眼,她能感受到舌尖舔弄唇瓣的热度,跃跃欲试地想要深入,想要进一步侵占她的呼吸。 她两手撑在他胸口,推开的动作软绵无力。 路权停下了,强迫自己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数三个数。” 她还在发懵,“嗯?” “三。” 第一次数字蹦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亲上来,疯狂厮磨的唇瓣挤压出女人无语的控诉。 “不是三个数吗?” 路权低笑:“我等不及。” 微张的破口给了他继续进攻的机会,大手揽过她的后腰微微一抬,他偏头更换角度继续亲。 舌尖品尝到那抹草莓香,像是一剂注入体内的兴奋剂,男人的喘息沉重急促,像个横冲直撞的莽夫,亢奋的含着她的舌头吮吸舔咬,重的仿佛要吸干她的灵魂。 她缓缓闭上眼,选择跟随心的方向。 她自诩是钢铁心,绝不会被所谓的纯爱战士轻易攻陷。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为数不多的两次亲密足以让她回味许久。 酒醉后的放纵,清醒时的沦陷。 再多的理智皆是徒劳,故事还是走到这一步。 * “嘶——” 沉迷深吻的路权倏地被人狠咬一口,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获得自由的沉漫并未远离,而是强势的跨坐在他的腿上,瞬间反客为主。 他后背顶着粗壮的树干,昂起头看她晦暗不明的眼睛,喑哑的嗓音满是欲气。 “沉漫。” “恩?” “求你个事。” “什么?” 他目光痴迷地盯着她,唇角一勾,“教我谈恋爱。” 沉漫微愣,随即微笑。 “路老板开口求我,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两手捧起他的脸,指腹温柔地抚摸下巴处的胡茬,缓慢而轻柔,宛如情人间的爱抚。 “第一课,先从接吻开始。” —— 漫姐,要不要三思一下?俗话说教会徒弟累死师傅,这男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好消息:下顿是真的大肉,还是野餐。 坏消息:朋友明天生日,喵子要去当大厨,只能后天炖肉了,保证把你们喂的饱饱的。 野餐。(上) 郁郁葱葱的大树遮盖万千星辰,却抵抗不住月光的侵蚀。 莹白色的柔光透过枝条的缝隙洒落人间,宛如一盏聚光灯紧密圈住重迭的两人。 上位姿态的沉漫完美掌握主动权,她眉眼勾着明媚的笑意,拇指来回滑动男人的下颌,极尽温柔地抚摸他的脸。 吻轻轻落在唇角,舌尖化作缠人的火蛇,顺着舔过的痕迹吮吸唇瓣,无形的勾引蛊惑人的神志,诱他急切地张开嘴任她索取。 沉漫笑迷了眼,像是正在教授不蔼世事的小弟弟,一边亲一边讲解,“接吻是做爱的前奏,能让你完全放松下来,你得循序渐进,就像这样...” 她小口喘着,慢慢移开一寸,眸底那片温热的红光被欲念反复炙烤,她捧起他的脸抵着树干,强迫他仰望自己。 这个角度太适合深吻,她偏头重重地亲上去,温软的小舌在侵入口腔的那刻突然变得狂热,卷起他的舌头疯狂打转,时而狂热吸咬,时而轻柔舔弄,伴随着湿吻的力度,指腹不间断地触碰他的耳朵,揉捏红烫的耳垂。 黏糊不清的亲吻很快盖住细细的流水声,宛如两支交缠在一起不舍分离的糖浆,水蜜桃和草莓味相互交融,幻化成专属于两人的特殊香气。 男人臣服于她娴熟的吻技,一面忘情配合,一面抚摸女人的细腰和翘臀。 大手隔着牛仔裤摸得不尽兴,解开纽扣,两手同时滑进后腰的缝隙,五指包裹滑嫩的屁股大力揉抓,恨不得嵌入她的身体。 分不清是谁的身体在发热,又或是同时坠入情欲之海。 她吃痛的细哼,明知久旷的身体已然在边缘线,但又不肯舍弃“老师”的姿态,咬住他的舌头往外拉... “嗯唔....唔...” 沉闷的鼻音,捎了点受虐的可怜。 “!!!” 沉漫头皮炸开,吻火速移开嘴唇啃咬他的颈肉,接连咬出几个暧昧的齿痕。 她嫌弃衣服碍事,利索地扒了他的衣服,潇洒扔向一边,刚好挂在树枝上。 她缓缓直起身,压抑着大口喘息,静静欣赏被清亮月光包围的男色。 标准的粗糙硬汉脸,粗眉单眼皮,鼻梁挺直,嘴唇饱满富有弹性,唇瓣印有齿痕,水光湿亮,那是她吻过的痕迹。 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明晰,健康的小麦色,呼之欲出的力量感。 花牛说的没错,路权的确不是帅到人神共愤的类型,但他身上有一种魔力特别吸引女人。 之前沉漫不懂是什么,现在她懂了。 她很想征服这个男人,想把他捆绑起来,高跟鞋用力踩在他的胸口,手持皮鞭放肆抽打,在他强壮的躯体上留下一条条凌厉的红痕。 她并没有sm的倾向,但此时此刻,她很想听他低微的求饶,或是哀求她让自己快乐。 “路权。” 他定定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沉漫勾唇一笑,“我要肏你。” * 繁琐的前戏放在此情此景,已然成了累赘。 被情欲冲昏头脑的沉漫等不及按部就班地亲吻和抚摸,下面已经湿透,早在被他笨拙的亲吻时,敏感的下体浪得一塌糊涂。 内裤上浸满黏腻的汁水,以至于手指插入小穴,一路畅通无阻,进出也无比顺畅。 “咕叽、咕叽。” 肏穴的水声在这个宁静的深夜分外清晰,放大无数倍撩拨她的耳朵。 女人依然保持女上的坐姿,只是牛仔裤被人扒了,她跪坐在松软的苔藓上,赤条条的大长腿暴露于山野间,微风吹过,飘来些许冷意,但只要靠近他便是火烧般的炙热。 她两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卖力舔弄他的耳珠,口腔潮湿滚烫,边吸边舔,作恶似的在耳边呻吟,埋怨都像在撒娇,“你...唔...声音小一点...周边的动物都要来看现场了。” “多吸引些观众来,你会不会更喜欢?” 她笑眯眯地说,“会啊。” “操。” 路权难耐地闭了闭眼,受不了这女人嗲嗲的腔调,粗暴地又塞了一根手指扩宽甬道。 他肏得很重,每一次狠狠抽插,手臂凸起的青筋都会随之颤动。 肿胀的性器硬的要炸了,她隔着布料抚摸,感受到它的狰狞和饥渴,好心将它释放出来,圈在掌心上下撸动,指腹抹开肉缝溢出的津液,均匀地涂抹整个头部。 男人下颌绷死,保持爆击的速度,软烂的穴嘴咬得越来越紧,很快在她的尖叫声中喷了出来... “啊——啊啊——” 她昂着头全身抽搐,舒服得快要死了。 不知是环境太过刺激,还是因为他的手法越发娴熟,总能轻易寻到那颗颤栗的小肉珠,持续不断地猛攻。 余温渐渐消散,她还没晃过神,湿透的内裤已经被硬邦邦的肉器抵住,蓄势待发的顶着穴口,缓慢碾磨几下,她骨头都酥了。 “沉漫...” 他抬头看她,眸底猩红发烫,恳求似的,“让我肏进去。” 沉漫也忍到极限,担心他呆头呆脑弄疼自己,强势拽开他的手。 “我自己来。” 她低眼凝视着尺寸夸张的庞大性器,一手握住,妖娆的扭动腰肢,穴口紧紧磨砂硕大的蘑菇头。 “唔嗯...嗯...” “呃...” 两人同时舒服地喘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试探着往下坐,柔软热烫的源头慢慢戳开两片湿淋淋的穴瓣,勉强插进半个头,撕裂般的痛感很快席卷全身。 “唔嗯...好胀...” 沉漫皱着眉接纳过于粗壮的头部,她莫名有些胆怯,不敢贸然进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里插,大半根吃了进去,身体仿佛要被捅穿。 “太大了,我吃不下。” 她痛爽交织,喉音透着细密的哭腔,眸底雾蒙蒙的,分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 “小穴在拼命吸我,它很喜欢。” 路权喉头翻滚,被紧致的嫩腔咬得背脊发麻,他按着她的后颈深深吻住,学着她教他的那样,从轻柔转至急切,最后近乎疯狂的辗转吮吻。 沉漫被他吻的双眼迷离,全身酥软,放松警惕的瞬间,他挺腰一下肏到底,整根没入,塞得严丝合缝。 穴内剧烈抽搐几下,喷溅出一大波淫液。 女人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抖成筛子。 路权不懂发生什么,只听见她长眠的娇吟,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 他有些不确定,侧头亲了亲她的耳朵,“高潮了?” 沉漫红着脸又窘又羞,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弄到秒潮,是真真切切的进去就喷了,丢脸丢到家。 她一言不发,选择埋在他颈窝当鸵鸟。 他愉悦地笑:“不是刚到过吗?” “你闭嘴。”女人恶声恶气地吼。 路权两手掐着她的腰,指尖陷进嫩白细腻的肌肤,一下一下往上狠顶。 “再凶我两句,生气时夹的格外紧。” 她气笑了,抬眼瞪他,“你变态啊!” 男人难得见她落入下风时郁闷又憋屈的模样,心理上的满足远远高于生理。 “离天亮还有很久...从现在开始数数...” 他撩起她的衣服,手指摸到后背,单手解纽扣的动作很熟稔,跳出来的雪白蹭过他的唇瓣,他张嘴咬住,含着猛吸两下。 “日出之前,你能来几次高潮。” 野餐。(下) 胸前的两团乳肉被男人舔的水光澄亮,他发现咬奶尖时稍微用力,她会疼的轻呼,但又不舍远离,挺着胸强迫他继续吃,并且开始教学模式。 “牙齿轻轻地咬舌头绕着圈舔舔久一点痒得好难受” 男人乖乖照做,边吸奶边欣赏她潮红的脸,细白的双臂圈住他的后颈,夹着肉物前后疯狂扭动,纤腰起伏的动作极美,像一条游离在小溪里发情的水蛇。 性爱的初体验美妙得让人热血喷涌,那种渗进骨头缝里的快感似成千上万的小虫在血液里流淌。 他失了神智,满脑子都是肏得更深一点,顶到她受不了的位置,哭着求他也不会心软。 他想用这种方式诱她沉沦,也许她不会爱自己,但只要她的身体离不开自己,他多的是耐心慢慢攻陷她的全部。 “好紧、夹得好紧。” 他用手狂揉她的屁股,没忍住猛拍两巴掌,烦闷地低吼:“要被你吸爆了。” 两片白皙的臀瓣布满嫣红指印,在火光照拂下似火焰鸟张开双翅。 “舒服就射出来。” 她还在记恨被他弄到秒潮的事,想尽办法想要扳回一局,柔情似水的诱惑:“你还没试过对吧,顶着最深处用力喷射,那种感觉能上天。” 路权眉间轻蹙,不太爽利地开口:“你让别人射过?” 她愣了下,见他吃醋的郁闷样莫名觉得舒坦,两手按着他肩扭得更加起劲。 “知道太多只会让自己难受。” 沉漫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吸吐的动作故意放缓,有意磨他的性子,“今晚开心就好。” 男人眸光变得深沉,心里闷着一团火,抓住肉臀的手不断深陷,几乎是将她抬起来上下吞吐性器,肏的又快又狠。 “你你慢点嗯” 一下顶得太满,满到她有些承受不住,缩着身子往上逃。 “躲什么?不是要开心吗?我给你啊。” 他喉音浸透满腔欲念,大手死死抓住她的肩头,结实的双腿弯曲,找到最好的发力点。 “啪、啪、啪——” 清脆有力的撞击声充满画面感,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涨红的肉身激烈顶穿甬道,每一次插入用尽全力,卷出一浪接一浪的春水。 她被迅猛的抽插频率肏得整个人弹跳起来,像是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任饿极的野狼翻来覆去地品尝。 男人在性爱上的无师自通真的无解,特别是他,感觉突然被什么打通任督二脉,仿佛干爽她是天生就会的事。 路权知道吃这种醋很幼稚,他也并不在乎她以前的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在意,她口中说的那些小男生,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听话,床上是不是更能满足她?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想多了容易情绪暴躁,失去理智。 他沉沉喘了几声,越发控制不住胸腔内的酸涩气,搂着她的腰翻身放倒,顺手拽过挂在枝条上的衣服垫在她身下当床单。 潮湿的地面透过衣料浸入肌肤,后背是凉的,可覆在身上的男人和旁边燃烧的火堆同样炙热。 路权按着她一通猛亲,像个急切需要认同的小孩,不断亲吻她的眼睛和嘴唇。 她喜欢暴击的律动感,快乐持续堆积,重迭的酥麻感幻化成直击灵魂的爽意,延绵不绝地涌入大脑。 男人紧盯着红发凌乱的小妖精,看她张着嘴无意识地舔唇,上衣撩到胸口,挺立的一对大白兔乳波荡漾,雪白里藏着一点淡粉,那画面着实太诱人。 他跪在地上,两手用力掰开她的腿,用跪姿一刻不停的猛干,反复无数遍,交合的下体在猛烈冲撞中捣出大量白色泡沫,沿着股沟缓缓滴在衣服上。 沉漫被干得浑浑噩噩,两手抠抓青青草地,试图用湿冷的黏土降温。 路权低眼看着胀大两圈的肉物整根拔出来,洞口还未愈合又再一次被捅开,抽离时带出嫣红的媚肉,缠着咬着不肯吐出。 这一幕刺激到他的神经,粗暴地将两条长腿架在肩头,下半身半提起,由上往下耸腰抽送,每一下都要狠厉撞进花心。 他喘声不稳:“如果我想射进去,你会答应吗?” “我我不知道呜嗯” 女人泄出绵密的抽泣声:“太重了路权不要我不要了” 男人全身紧绷,他能敏锐感受到她身体的细微变化,下体有规律的紧缩,高昂的呻吟不再尖锐,转变成隐忍的低哼,绵绵软软,叫得人魂都飘了。 “要到了,嗯?” 沉漫舒服地眯了眯眼,先摇头,又点头,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次性爱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她的预想,自认为身经百战的她从没想过有人能全程保持高频状态,且越干越猛,越肏越硬。 他俯身下去舔奶,细长的两腿顺势圈住他的腰,她看着被枝叶遮盖的天空,想到自己在空无一人的森林里做爱,那种感觉既刺激又迷幻。 环绕四周的鸟叫,绵绵不断的流水,轻风吹过耳边,捎来男人放荡的喘息,性感又撩人。 胸前的酥麻湿热与下体的充实酸胀融汇在一起,化作一把灼烧的利剑,向着一个中心点发起猛攻。 倏地,她上半身用力弓起,爽得喊不出声,前所未有的高潮体验,感觉收缩的小穴融化成一摊热水,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每一个地方。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乳肉也荡漾的厉害,他瞧见了,忍不住低头咬住,顺便感受到她高潮时不受控的抽搐。 他捞起她抱在身上,保持交合的姿势,黝黑的脸上挂断餍足的笑。 “第叁次。” “你少得意。” 女人面露凶光,愤怒地咬他脖子,两手用力推他,顺势摁倒在地上。 她稍稍回了点力气,势必要找回场子。 “这次换我来。” * 约莫半小时后,沉漫背过身骑在他的身上,腰肢微微塌陷,两手硬撑住他的大腿,上下缓慢吞吐性器。 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十分消耗体力,她自诩体力不错,但架不住某个男人不愿轻易缴械,一直干到她两腿发软,还在咬牙坚持。 他撑起上半身,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糜烂湿软的小穴吞进肉身的全过程,画面淫乱至极,花白的臀肉弹性十足,几巴掌下去布满鲜红的五指印。 路权见她体力不支,粗臂揽过她的腰贴近自己的前胸,另一手抓弄跳跃的奶肉,吻在她颈后,声音在她耳边。 “想看我射?” “嗯。”她也诚实,“不能总是让你赢。” “那你得加强锻炼,体力太差。” 他愉悦地笑着,大手摸到身下,一边挺胯肏她一边揉弄硬挺的阴蒂,“是这里吗?你最喜欢的地方。” 她身体酥化了,“你你给我滚。” “不滚。” 沉漫嘴硬放狠话,“你等我休息好我一定把你干趴下” 他勾唇一笑,“好,我等着。” 说话间,男人的余光瞥到小溪对面的树林,不知何时蹦出两叁只野兔,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 “你看,观众来了。”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那处,也不知是不是被动物盯着太过刺激,小穴越绞越紧,进出变得艰难,快感成倍的翻涌。 他被绞得太阳穴发胀,发狠似的往上顶,坚持先把她送上高潮,等她爽完后软在他身上,他终于不再强忍着,掐着臀猛干几十下,拔出来喷射在女人的小腹和乳尖,量很大,滚烫如潮。 “我还想要。” 男人被极致的欢愉吞没,喉音哑的没调,抬头舔她颈后的湿汗,半软的性器厮磨两下嫩穴,瞬间坚硬如铁。 “好想抵着最深处用力喷射,和你一起爽到上天。” —— 幼稚鬼。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树缝,繁杂的枝叶将其切割成千丝万缕的金线。 薄雾渐渐被柔光驱散,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微风吹过,撩起成片的树叶,细密的“沙沙”声甚是悦耳,混杂在各类动物的鸣叫声里,这是独属于大自然的浪漫吟唱。 小溪边的火堆早已熄灭,烧焦的烤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上身赤裸的男人背靠树干假寐,沉漫靠着他半睡不醒,身上盖着他的衣服,两人同款灰头土脸,像是抱着在泥堆里滚了几圈。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路权伸手替她挡住光,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低头盯着她的睡颜发呆,心底说不出的满足。 她含糊不清的冒出一句:“天亮了吗?” “嗯。”他鼻音稍重,沙哑的嗓音满腹柔情,“你再睡一会儿,睡醒了再赶路。” 沉漫又眯了一会,浑身湿黏黏的很是难受,她动了动酸痛的身体,紧闭的两腿轻轻厮磨,肿起的某处传来针扎感的疼痛。 最后那次他肏得太狠太快,全程保持变态的高频速度,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就像一头吃不饱的饿狼,一遍又一遍疯狂侵占她的肉身和灵魂。 记不清昨夜究竟有多少次,她只知道自己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什么叫高潮迭起,沉迷在炫目的极致快感中不舍抽身。 两人身体的适配度实在太高,高到她睁眼看见他的脸,都能清晰感觉到某处自然而然的情动,那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她半阖着眼,小声问:“我们这样算不算野合?” “怎么不算?”他仰头靠着树干,唇角含笑,“深山老林,要多野有多野。” 沉漫低头瞄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自己,双乳的指痕经过一段时间发酵,蜕变成泛青的紫色。 果真是没开荤的老处男,下手就是没轻重。 她推开他起身,嘴里嘟囔一句,“教会徒弟,累死师傅。” 她以为男人没听见,谁知他不仅听见了,还听得十分清楚,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见她在背包里翻找衣服无果,出手找出那条红裙塞进她手里,声音飘在耳边。 “累死师傅,才能证明徒弟学有所成。” 沉漫听得脸一红,没敢接话,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换上裙子,拿出牙刷走向溪边。 路权紧跟其后,她步子瞬停,厉声喝斥。 “你不准跟着我。” “为什么?” “那个” 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说话时心虚得厉害,“昨晚只是意外,不会再有下次。” 男人面色瞬僵,“你认真的?” “恩。” 她用牙刷指着他,宛如手持匕首警告。 “从现在起,你离我最少一米远。” * 重新上路的两人还处于别扭阶段,一前一后,互不打扰。 沉漫害怕自己沦陷,想尽一切办法远离他,可情窦初开的老男人不懂她突如其来的变脸,他以为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会自然而然地升华,没承想天一亮她就像换了一个人,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虽然心里难受,还是心甘情愿地冲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定她有没有跟上。 走过一长段布满荆棘的灌木丛,即便男人手持短刀开路,依然被无处不在的尖刺扎穿皮肤,手臂上刺破的伤口积少成多,似一团红色细线混缠在一起。 枝繁叶茂的大树紧密相连,时而传来小动物上蹿下跳的声音,她不经意地回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上一闪而过,她瞳孔燃起亮光,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一路追到它停下的位置,路权也跟上来。 “怎么了?” “嘘。” 她放轻呼吸,生怕细微的动静会吓跑树上的小家伙。 棕色皮毛,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这是沉漫一直在找寻的“大眼猴”——蜂猴。 距离相隔太远,导致拍摄效果不佳,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她浑然忘了之前的狠话,拍拍男人的肩,示意他蹲下。 他不知所云,乖乖照做。 沉漫堂而皇之地跨坐在他的肩头,丝毫不担心他是否能扛起,没来由的信任他的强健体魄。 男人果真轻松地扛起她,小心翼翼朝前走几步,停在最合适的位置。 她把镜头对准蜂猴母子,亢奋的连拍数张,笑得春风荡漾,发自肺腑的满足与开心。 伴随一阵狂风,母猴背着小猴跳到另一棵大树上,短短几秒时间消失无影。 沉漫摸摸男人的头,像是触碰到某个机关,他随即放下她,见她低头摆弄相机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闷闷地转过身。 “路权。” 她在身后叫住他,“谢谢。” 他赌气没回头,“不用客气。” “——咔。” 刺耳的树枝断裂声响起,他警惕地看向她,身后的大树残枝在风中摇摇欲坠。 “沉漫——” 电闪雷鸣间,他条件反射地扑上去抱住她护在怀里,几乎同一时间,沉重的树枝断裂掉落,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他闷哼一声,咬牙忍住。 沉漫不知发生什么,低头瞥见地上的断枝,再抬头看断裂的位置,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重力可想而知。 她两步绕到他的身后,衣服果然被树枝划破,长长的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溢血。 “你受伤了。” 路权满不在乎,“没事,小伤。” 他转身欲离开,沉漫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帮你处理伤口。” * 两人来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 他脱去上衣,伤口不算深,但受创面很大,从背脊骨蜿蜒地滑到后腰,看着略显瘆人。 沉漫处理伤口的手法很娴熟,主打一个快速高效,弄完伤口,她跑去不远处的小溪边接了一瓶山泉水,塞进他怀里。 路权仰头喝光大半瓶水,侧头看挨着他坐的女人,烦闷的情绪一秒退散。 “不是说要离我一米远吗?” 她抿唇笑,“幼稚鬼。” 他板着脸控诉,“幼稚也比某人不负责任强。” “谁不负责任?” “你。” “我怎么了?” 男声委屈巴巴,“睡完我就把我推开。” 沉漫“扑哧”一声笑,不知为何,这种幽怨小媳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既违和又好笑。 “这种事情干嘛当真,开心就好。” 他哑声问:“你开心吗?” 她胸腔一颤,明显慌了,“我” “8次。” “什么?” “从开始到结束,高潮了8次唔唔!” 她用力捂住他的嘴,脖子连着耳根持续发烫。 本以为自己早已没皮没脸百毒不侵,可只要和他在一起时,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羞涩,像是初入情场的小菜鸟,抵不住人家叁两下撩拨。 路权拽下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不管你是怎么想,我不是那种玩玩而已的人。” 她接不住这个眼神,过于炽热和真诚,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融化。 沉漫不知该回什么,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又救了我一次。” “又”这个字用得十分巧妙,即便不把话说透,他也能听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男人的眼神透着一丝丝的紧张,低声发问:“你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你,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报答我?” “不是。”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她不解地问。 “没什么好说的。”路权轻描淡写道:“我救得是两个无辜的同胞,只不过那个人刚好是你。” “你第一次见我时就认出了吗?” “你提起小光,我记起来了。” “可我从来没有听小光提过你。” “因为帮派有规定,不能泄露上面人的信息。” “哦,原来如此。” 她倏然回想起什么关键词,腔调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差点忘了,某人之前混到二把手,差点成为帮派老大的女婿。” 话里的酸气太过明显,路权难掩笑意,心情好的不一般。 其实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懊恼自己现在越来越藏不住心事,爬起身要走,被他圈住手腕一把扯进怀里。 沉漫拼命挣脱,他皱眉装疼。 她立马不动了。 他满眼紧张,低低地问:“如果不是因为报恩,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 “路权” “我想听实话。” 沉漫闭了闭眼,心乱如麻。 她不想和任何人牵扯感情,即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失控,还是不敢轻易交付真心。 她不相信爱情,或者说,不相信长久的爱情。 “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真心话,“也许有,但我不敢有。” 不确定的答案,却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拿不到一百分,能有十分也是进步。 “不逼你。” 路权轻叹一声,少有的耐心全用在她身上。 “路途漫漫,我不赶时间。” 第一眼喜欢的人。 他可以喜欢一辈子。 ———— 吸引力。 赶在日落前,两人成功翻越山顶来到半山腰,路权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带着沉漫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水流声由远至近。 沉漫跟随他离开被绿色包围的丛林世界,立马被眼前这幅景象惊艳到。 瀑布犹如一条银白色绸带自悬崖峭壁奔流而下,坠入深不见底的水潭,飞溅的水花疯狂撞击岩石,化作一片朦胧的雾气,仿佛误入梦游仙境。 她侧头问男人:“今天不走了吗?” “太阳快落山了。” 他说:“夜间赶路不安全,今晚在这里住一晚。” 沉漫嫣然一笑,相机塞进他手里,径直走向瀑布。 她脱了鞋和红裙,全身脱的只剩一条白色蕾丝内裤,内衣勾在指尖晃了晃,洒脱的扔向草地。 橙光照拂女人曲线分明的优美背影,肌肉紧实且不失美感,肌肤瓷白如雪,红发热烈张扬。 她从来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喜欢挑战,酷爱冒险,自由的灵魂随风飘荡,永不停歇。 “沉漫——” 话音刚落,清脆的落水声随即响起。 清澈见底的水潭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周遭的美景完整复刻在水面。 他放下所有东西追到水潭边,女人欢快游动的身姿清晰可见,她倏地从水里窜出,伴随甩动长发的动作,上身微微后仰,浑身充斥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沉漫两手重迭趴在岩石上,抬头看他,犹如一条潜伏在丛林深处的美人鱼,湿漉漉的破碎感很是勾人。 “你不下水吗?” 她上下打量他,略带嫌弃,“汗流了一天,人都臭了。” “我不会游泳。”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居然还有路老板不会的东西,也是稀奇。”她微笑着身子后仰,游到水潭中央,挑衅地冲他勾勾手指,“不怕死就下来,漫老师教你。” 路权浓眉一挑,“行。” 他也不顾受伤的后背,脱得只剩一条深色内裤,站在水潭边装作不敢下水的样子,成功骗过水里遨游的女人。 她笑盈盈的给他喂定心丸,“放心,我包你淹不死。” 男人一头扎进水里,炸开的水花宛如天女散花,待一切平静,只看见不断下沉的黑影。 沉漫大惊失色,仰头深吸一口气,潜进水里游向他的位置。 他闭着眼没有反应,像是晕了过去。 她以为他真的溺水,立马凑近他的脸,唇瓣轻轻相贴,张开嘴正要为他度气,牙关破开的瞬间,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强势又热情。 她脑子“轰”的炸开,下一瞬后腰被粗臂用力困住,他紧搂着她冲出水面,湿吻还在延续,激烈的将她口中残留的空气一扫而空。 浸泡在清水里的嘴唇温凉柔软,似化在舌尖的奶油冰激凌,丝滑绵密,越吃越上瘾。 沉漫猝不及防被人强吻,从紧张到震惊,最后演变成被人欺骗的愤怒,她推开他小口喘气,双瞳持续喷火。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是啊。” “刚才是鬼在游?”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天资聪慧,现学现卖。” “你”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骗,仇视的目光浅浅扫过他的脸。 粗硬发梢持续往下滴水,水珠顺着喉结砸进水里,两天没刮胡子,下颌遍布沥青色,又糙又迷人。 沉漫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两团坚挺的嫩乳紧贴男人硬实的胸肌,随着荡漾的水花上下挤压,乳尖迅速硬起。 她心虚地想要退开,男人用力收紧手臂。 “放手。” 他的余光瞥向四周,“你看,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观众。” 她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只见两只漂亮的小鹿正在水潭边喝水,青蛙家族蹲在岩石上叫得正欢,绚烂的霞光将整个雨林浸染成橙红色,浮在半空的彩虹若隐若现,好一派和谐大自然的唯美画面。 沉漫愤愤道:“骗子,可以上岸了吗?” “可以。” 他达到目的见好就收,只是放开她之前,没忍住舔了舔翘起的奶尖。 “唔” 她全身一麻,忍不住咬唇低吟。 路权缓缓抬头看她,眸底映着夕阳的红光,“想在这里玩?” 她嘴硬反驳,“不想。” 他细细思索,也对,天黑水凉,容易生病。 “好,换个地方。” * 离瀑布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隐秘的山洞,覆盖洞口的枝条被男人清理干净,站在洞内往外看,可以完整地欣赏到银色月光照耀下的瀑布,美得惊心动魄。 洞内升起一团火,点燃幽暗的山洞。 沉漫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衣服当地垫,盘腿坐在火堆前,指尖夹着细烟,清冽的薄荷香有安抚人心的魔力,猛吸两口,整个人神清气爽。 男人不知从何处寻来野果,洗干净后用树叶包裹,潇洒的扔进她怀里。 她低头瞄一眼,认出这些神似蓝莓的浆果属于野葡萄类。 “你从哪里弄来的?” “刚给你洗内衣裤时,发现灌木丛里有很多。” 沉漫狐疑地看他:“你确定没毒?” 他抓起一把柴火扔进火堆,“尝过了,目前没死。” 她闻言笑了,捏了几颗放进嘴里,齿间咬破果实,渗出的汁水酸酸涩涩,回味带着少许甜味。 她一边吃一边想,万一这东西真有毒,她必须拉着他一起死,至少在地底下不会无聊,更不会害怕。 * 夜晚的森林极其安静,唯有风声和鸟叫声交汇碰撞,半夜觅食的小动物全都跑出来喝水。 沉漫驻守在洞口,头上戴着用树枝杂草编制的草帽掩人耳目,镜头对准瀑布,就像开盲盒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出镜的是什么,各类动物以各种形态永远留存在她的镜头里。 全神贯注之际,身后幽幽冒出一个声音:“你拍动物比拍人开心。” 她按下快门,低头查看刚拍的照片,随口回话:“动物单纯,不像人类这么虚伪。” 路权似懂非懂地点头,身体缓缓贴近,一团烈火附上她的后背,烧得人头皮发麻。 “沉漫。”他嗓音很沉,无比认真,“你不应该被小小的摄影棚困住,你的世界可以更大。” 女人的心猛地一颤,明显被他的话触动了。 “成年人的无奈就是逼迫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 她垂眼一笑,笑里渗着酸苦,“工作室的几个小鬼都是在我没有名气时跟着我,她们为了我忙前忙后,时不时还要被那些十八线小明星骂的狗血淋头,我不能为了追求所谓的梦想随便抛弃他们。” 路权轻哼,“责任心还挺强。” “你是在夸我还是阴阳我。” “夸你。” 他低头伏在她的耳边,“所以,你只对我不负责任?” 沉漫无语的翻白眼,用教育的口吻点拨他:“路老板,你真该学学那些拔吊无情的坏男人,好男人太纯情,缺少吸引力。” 他轻轻皱眉:“我对你没有吸引力?” 她嘴硬,“没有。” 男人沉默两秒,大手揽过她的腰搂进怀里,吻落在颈边,咬着颈肉缓缓厮磨到耳后,滚烫的舌头舔过耳垂,热气窜进耳道,直往脑子里钻。 她死死按住摸进衣服里的大手,心慌不止,“路权” “我不信。” 他将她抵在洞口的石壁上,整个人背着火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喘。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不喜欢被我肏。” —— 舔。 沉漫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深沉而炙热,仿佛一眼便能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她承认自己近期被男色蛊惑的次数太多,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洒脱和无情也被他无休止的强攻碾碎成粉,飘荡在忘我的娇吟和贪婪的高潮中,逐渐忘却原来的自己。 她讨厌被压制的感觉,全方面掌握才是她喜欢的节奏。 游刃有余地玩弄感情,玩腻了立马抽身,绝不拖泥带水。 * 短暂的沉默过后,几声清脆的蛙叫拉回失神的女人。 她终于找到那层坚硬的外壳,笑得明媚热烈,“路老板,做爱只是满足生理需要,何谈喜不喜欢?” 路权无视她的口是心非,有耐心地与之拉扯,“所以,你不喜欢?” “小孩子才要结果,我只在乎过程。” 他扯唇一笑,带着些撩人的痞气,“只要过程?” “嗯。” “我知道了。” 她被男人莫名其妙的话弄懵,刚想追问知道什么,下一秒便被男人翻身摁在石壁上。 沉漫错愕地回头看,花瓣般荡漾的裙摆被人撩开,他单膝跪姿,头深埋进丝薄的裙下,绝对臣服的姿态。 “你唔嗯啊发什么疯啊?” 小内裤一下扒到膝盖,他两手捧着雪白软滑的臀肉狂舔,舌头滚烫湿润,舔吮时牙齿会咬住嫩肉细细啃咬,深陷肉里的五指忽地大力掰开,微肿的小穴已然情动,两片娇红的媚肉之间勾着黏腻的银丝,蜜汁不断往下滴,像是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珠。 “呃嗯啊啊” 她咬唇也止不住破口的娇喘,单手枕着前额,另一手紧紧拽住相机,舍不得把它当成武器砸死这个一言不合便发情的男人。 “路权” “上面的嘴太硬我问问下面这张它比较诚实” 他嘴里充斥着淫靡的气息,试图为现在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只有他知道,那种见着她便想用各种姿势肏哭她的冲动有多么强烈,就像是沾染上毒瘾,生理上的渴望驱动着原始的暴戾因子发光发热。 昨晚不间断地干了一夜,早上在溪边替她清洗时,红肿的穴瓣似充水的海绵一碰就疼,下方有细细的撕裂口,大概是最后几下插得太狠给弄伤了。 “呜疼” 沉漫皱着眉软声呢喃,原本暴力的男人忽然换了一种画风,双唇触碰穴口时如同初吻那般温柔,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撩拨肿起的小阴核,一舔一吸,酥得人骨头发麻。 他仿佛是在接吻,不是明艳的红唇,是淫荡流水的小穴。 清晰入耳的舔穴声,黏糊又激烈,像一只干涸的小猫疯狂进水。 由慢至快的时间不过几秒,高频的弹舌力度猛攻剧烈颤栗的小肉粒,又在快感暴涨的瞬间慢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偏不给她痛快。 他跟随她的喘息声不断调整进攻速度,等着她开口哀求,想听那张小嘴里说出令他心安的实话。 沉漫半阖着眼,脑子里的那根弦倏地炸开,宛如被人强行抛向半空,不上不下地卡在最难受的位置,她受不了这种折磨方式,主动摇晃腰肢配合男人舔穴的动作。 “再快一点很舒服唔嗯” 路权得逞地笑,大手顺势绕到前面,边舔边狂揉阴蒂,坏心思的前后夹击。 “喜欢吗?” 她摇头又点头,下唇咬出深深的牙印。 双倍的欢愉融汇在一起,直逼火山喷发的热烈。 “我我喜欢呜唔啊我要了” “啊啊啊啊!!” 最终,她敌不过高潮带来的强烈眩晕感,败给身体最真实的感受。 全身猛烈抽搐时,手指不经意间连按好几下快门,像是在记录水潭边这场淫乱动人的好戏。 * 男人乖乖吸干小穴喷洒而出的淫液,舔了舔肿大的花瓣,慢慢退出裙下,克制的没再继续。 她低着头大口喘息,直到完全恢复意识,缓慢转身,看他的眼神谈不上愤怒,隐隐有几分被人戳穿心思后的幽怨。 “现在你满意了吧?” “满意。”他用拇指擦拭唇角的水,“但是没满足。” 沉漫下意识低头看去,完全硬起的肉物顶开布料,似被牢笼囚困的野兽,赤红着双眼跃跃欲试地盯着鲜嫩可口的猎物。 她移开视线,脸颊发热,“活该。” 路权没吱声,定定地盯着她了几秒,随即走进山洞,背包里翻出消肿的药膏,再次回到她身前,白色药膏涂抹在指腹,很自然地摸到裙下。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干什么?” 他继续沉默,强行扯开她的手,熟门熟路地寻到水盈盈的秘道口,手指沿着穴瓣优美的轮廓涂抹均匀。 做完这一切,他默默撤回手,开口解释:“下面有伤,抹药好得快一点,以及,警告我今晚什么都不能干。” 高耸入云的某物得不到纾解,没法自行消退,他沉声叮嘱:“我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你别乱跑。” 沉漫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她转身走进山洞,坐在火堆前点燃一根事后烟。 心理上虽然排斥对他着迷这件事,身体却在一遍一遍地狠狠打脸。 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自己,更不理解纯粹的肉体关系为什么非要扯上感情? 要怪只能怪她当时没忍住,不小心招惹到老处男,一套纯爱组合拳打下来,打得她眼冒金星,在理智跑偏的路上越走越远。 趁着男人没回来,她翻出刚才拍摄的照片,最后几张是她高潮时胡乱按下的快门。 没有任何专业性的调试,从一个非常奇特的角度完美定格倒映在水洼里的弯月,真实的像是从夜空坠入凡间。 怪不得妈妈在世时常说,没有人工痕迹的照片,最能打动人心。 *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她快要睡着了,仍然不见男人回来。 夜深人静,地处深山老林,再胆大的人也难免生出几分怯意,她担心他是不是出事,决定出去看看,行动前不忘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小刀防身。 洞外静得非常诡异,飘过耳边的风声凌厉的像是一首安魂曲,持续敲击那颗动荡不安的心。 她紧握小刀走向水潭,四周被密集的丛林包围,只有此处能感受到月色带来的些许光明。 “路权?” 轻轻的呼唤声,溶解在狂啸的瀑布中。 一直无人应声,她愈发心慌,试着加大音量,“路权,你在吗?” 这时,身后的树丛忽然传来动静,她循声回头,谁知等来的不是路权,而是一条吐着蓝色信子的眼镜蛇,妖娆走位朝她逼近。 沉漫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不能动了。 她平生最害怕的就是蛇,来的路上遇见盘旋在树干上的蟒蛇,她紧闭双眼贴着路权,唯有靠近他才能减缓内心的恐惧。 虽然怕蛇,但其实她对蛇非常了解,认出眼前这条是眼镜王蛇,号称毒蛇之王,身长约4米,颈部扁平膨大,前半身竖起,呈现攻击状态。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慢动作向后退,尽可能退到安全距离。 这种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是感受到威胁或是被什么激怒。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水潭边喝水的野兔,见势不妙光速逃远,看来眼镜蛇一开始的猎物是它。 沉漫缓缓退到水潭边缘,退无可退,就在她感觉自己半只脚踏进地狱之际,一个熟悉的男声冒出,成功把她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沉漫。” 见到眼下这一幕,路权全身血液倒流,呼吸停滞,平时那么沉稳的男人,第一次吐字不利索。 “你、你不要动,千万不能动。” —— 美救英雄。 沉漫伫立在水潭边缘,仿佛半个身子已经嵌入深渊。 她瞄了眼黑漆漆的潭水,一个荒唐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她否决。 眼镜王蛇不仅会游泳,并且游速极快,跳进水中避难的可能性为负。 路权很清楚这种蛇的可怕之处,以前在山上时,有个小弟不小心被眼镜王蛇咬了一口,直接命丧当场。 他不敢冒进,在地上寻到一根长长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朝她的位置挪动。 惊慌的沉漫逐渐稳住情绪,蛇也没有继续进攻,左右滑动狂吐信子,发出“嘶嘶”的叫声以示警告。 就在两人即将汇合之际,树丛里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原本沉静的森林瞬间沸腾,群鸟飞向夜空,几只野猪在树林里窜动,狂风吹起地面滚落的碎石,刚好砸在眼镜蛇附近。 它似受到什么刺激,三分之一的身体高高立起,张开大嘴朝前一簇。 沉漫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半只脚踩空。 “啊——” 她身子朝后仰,眼看就要落水。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及时将她拽回地面。 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眼镜蛇再次发起进攻,几乎是飞跃的状态迅速逼近两人。 路权看准时机用力挥动树枝,精准击中蛇头,眼镜蛇被打懵两秒,蛇形环绕几圈,很快便重振旗鼓,先后几次进攻均被路权逐一化解。 沉漫清楚这样僵持下去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趁着路权和蛇周旋之际,转身跑进山洞,手举燃烧的火把回到原位,强忍住内心深处对蛇的恐惧,拼命挥动火把向前驱赶,试图击退眼镜蛇。 这一招果然奏效,蛇作为变温动物,火的高温和明亮的光线会使它感到不安和危险,刺鼻的气息令其退避三舍,它不再嚣张的发起攻击,而是游动着身子连连退后,直到调转头彻底消失在树丛。 她盯着它消失的位置看了许久,直到确定它没再出现,两腿一软,颓然的跌坐在地。 路权缓缓走到她身边,见她吓得满头大汗,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拭。 手指触碰到她的脸,被她一把抓住往死里咬了一口。 他皱眉受着,直到她彻底发泄完怒气,虎口处的牙痕渗出丝丝鲜血。 “你跑哪里去了?” 她仰着头看他,眼底浮上一层清透的水光,幽怨掺杂着惶恐,“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害怕吗?” 路权愣住,“我” “是你说不准我离开你五米远,但是你自己做到了吗?” 沉漫不敢回想刚才的生死瞬间,稍有不慎便会双双殒命在此,她鼻子一酸,越想越后怕,“我他妈因为担心你才跑出来找你,结果差一点被蛇咬死,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我吓得魂都飘了。”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哭出声,眼泪一直在掉,怎么擦都擦不完。 路权第一次见她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搂在怀里低声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去这么久,下次不管去哪里都会带上你,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呸,男人说话都是放屁。” 她小声抽泣,陷在恐惧的情绪抽不出身。 他叹了口气,“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回山洞。” “我站不起来了。” “脚受伤了?”他立马紧张起来。 “没。” 她郁闷的白他一眼,“我腿软” 路权默默别过脸,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笑,可是抱她起身时,还是被她捕捉到眼底的那抹放荡的笑意。 “你还是不是人?”她怒火中烧。 他淡定装傻,“怎么了?” “算了,和你这种幸灾乐祸的冷血动物说话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他努力憋住笑,抱着她返回山洞,倚靠石壁放下,弯腰往火里加了几根柴,抬头再看她的脸,泪蒙蒙的哭脸秒变灿烂的笑脸。 男人看不懂她的脑回路,疑惑道: “你笑什么?” 脆弱不过三秒,傲娇回归本身,她嘚瑟地说:“刚才算不算我救你一命?” 他点头,“算。” “那你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毕竟是救命之恩。” 他没吱声,见她掌心全是黑灰,顺手扯过自己的衣服给她擦干净,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只听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她一脸抗拒,“别,我受不起。” 男人听成另外的意思,好商好量地说:“那我下次尽量轻点。” 她正要骂人,话锋一转,“你确定你能轻?” “你别叫得那么骚,应该可以。” “” 沉漫自知浪不过某个刚开荤的老男人,但也不会蠢到接受他的以身相许。 愉快的是他,累惨的是自己。 这桩买卖怎么想都是亏。 * 虽说成功击退眼镜蛇,但基于这种动物的报复心,路权守在洞口一夜没睡,时不时瞥两眼熟睡的女人,脑子里晃过她手举火把英勇向前的画面,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敬佩。 她从来不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 活得热烈张扬,却又不失善良和勇敢,明明向往自由,却甘愿为责任束缚脚步,藏在这副完美皮囊里的灵魂美得让人心动,叫他如何不爱? 这就是沉漫。 她接受你的保护。 她也可以保护你。 * 天刚蒙蒙亮,路权叫醒沉漫起床赶路,今天必须在太阳落山前抵达洪山。 昨夜的惊险仍然历历在目,沉漫宛如一只惊弓之鸟,路上不管遇到任何像蛇的东西都会死死抱住他的手臂。 他不讨厌这种条件反射的亲近,甚至还会在经过一些艰险路段时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刚开始她反应激烈,一脚飞踢骂他占便宜,后来有几次险些被藤蔓绊倒,她便不再抗拒,乖乖任他牵着翻山越岭,逐渐适应他掌心的热度,莫名觉得心安。 两人一路长途跋涉,经过一片沼泽地时,沉漫亲眼看着有成人大腿般粗硕的森蟒缠绕着树干缓慢移动,极致的视觉冲击所带来的压迫感远比眼镜蛇强烈数倍。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用力包裹在手心。 忐忑不安的心逐渐归于平静。 她寻求保护时,他一直都在。 两人历经千辛万苦穿过沼泽地,下身完全被黑泥覆盖,衣服和脸上也未能幸免。 两人寻到一处小溪仔细清洗身上的泥痕,路权看她蹲在溪边用水擦脸,像极了趴在溪边喝水的小野猫。 他脱去上衣扔进溪水里洗净,随即拉过她的手腕扯到身前,神色专注的用沾了水的布料擦拭她身上的泥点,沉声道:“再往前走就是洪山,山里遍布雷区,还有无数个隐藏的毒品加工厂,如果你不想被炸成碎片或是被机关枪扫成马蜂窝,那就紧跟着我,不准乱跑,超过一米都不行。” 沉漫许久未见他严肃的样子,轻轻点头,“知道了。” 男人挑眉,“这么听话?” “一向如此。” 她迎着阳光,笑容明媚,“我得留着这条命回家,还有一群鲜嫩美味的小狼狗等着我宠幸。” 路权停下动作,黑瞳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冷的人毛骨悚然,“你再说一遍。” 沉漫咽了咽口水,回想起昨晚被人按在石壁上舔的画面,第一反应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活人,实在没有动物也行。 “你干什么,恐吓我啊?” 男人微笑,“你试试,看我是不是恐吓。” 惜命的她当然不会愚蠢到和他硬碰硬,毕竟这家伙疯起来就是一头吃人的怪物。 她抬头与之对视,唇瓣张了张,刚要说什么,他忽然低头在她肩膀上狠咬了一口。 “嘶痛”沉漫吃痛地推开他,揉弄被咬疼的位置,“你有病吧?” 他没吱声,扯开衣服看了眼肩膀的牙痕,凑近吻了一下,黑着脸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停下,别扭地说:“我盖过章了,你别想跑。” 沉漫懵然地盯着某人倔强的背影,回过神后双手捂脸,笑得全身都在颤。 又来了。 幼稚又可爱的纯爱战士。 好想绑起来拿皮鞭狠狠抽。 受虐的闷喘,一定很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