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哥哥从结婚开始恋爱》 第1章 《和前任哥哥从结婚开始恋爱》作者:解冻湖水【完结】 文案 余藻,26岁,普通公司职员,副业裱花。 他有个高中相识,追求他数年的豪门男朋友。 这段恋爱以余藻惨遭男朋友结婚没通知他结束。 知情人眼里余藻光有好相貌却太沉闷,男朋友出轨多年,可怜至极。 不知道余藻把对方当初恋替身。 分手后余藻替朋友临时相亲,没想到了前男友同父异母的哥哥孟煦洲。 也是他暗恋多年的人。 回到家后余藻就接到了朋友崩溃的电话:余藻,和你相亲的男人约我周一去结婚! 余藻:那怎么办? 朋友:当然是你和他结啊! . 得知余藻和孟煦洲闪婚, 前男友:你不会把我哥当成替身吧?也不用这么爱我。 余藻:你才是替身。 前男友:? . 孟煦洲有严重的肢体接触障碍, 亲人朋友都需要完成脱敏才可以进一步接触。 唯独对余藻,他不用脱敏,遗憾的是,对方是弟弟的男朋友。 但没结婚,还有挽回的余地。 . 余藻以为的初恋:高高在上、不好接近。 实际上的孟煦洲:粘人过头、喜欢贴贴。 还唯爱走路牵手,追求形影不离。 余藻(苦恼):小朋友才走路牵手。 孟煦洲(坚定):爱人也可以。 #误会初恋高冷难追后我后悔了# #不长嘴真的会耽误很多年# ■肢体接触障碍但黏着系攻x假性回避依恋寡言受 ■受非攻c 内容标签: 都市 甜文 暗恋 先婚后爱 主角视角余藻(受)互动孟煦洲(攻) 一句话简介:初恋高大威猛但黏着系 立意:时刻保持对未来的期待感 第01章 第 1 章 余藻,你替我去相亲吧! 最近余藻舅舅的蛋糕店很忙。 他下班随手做的老式的花篮小狗蛋糕突然火了,很多人光顾这家开在a市老城区的店铺。 接到贺饮电话的时候余藻还在蛋糕店后厨裱花,舅舅在身边,余藻手机开着扩音他也听不见。 舅舅站在余藻身边,做手势问他要不要出去打电话,余藻摇头,双手做了个喝水的动作,男人就知道是谁了。 这段时间年年有余蛋糕店因为余藻账号的火爆生意很好,舅妈却因为生病住院了。 余藻开的账号一开始只是解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边做个蛋糕放松。虽然舅妈不喜欢他,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不露脸,没有刻意的打光,只是一个枯燥的机位,也有人爱看。 余藻后来干脆给舅舅的蛋糕店开了账号,让表弟运营,自己的账号依然看心情更新。 老式的蛋糕店门口排起长队,有人指了指室内的玻璃,问收银的男孩:里面的小哥哥是空心鱼藻吗? 表弟余羽航比余藻小三岁,长得比表哥着急多了,一边扫码一边说:是啊,我哥。 他说完也忍不住看了一眼。 玻璃窗里帮忙包装的余藻完全是挑着他爸妈好看的地方长的,从小到大拜年不开口就能得到不少红包。 当然也有他身世坎坷的缘故。 就算余羽航都有点忘了小姑父长什么样了,每次想起来还是义愤填膺。 哪有人妻子车祸去世半年就丢下孩子再娶的,孩子还只比余藻小半年,是不是出轨可想而知。 余藻受到重大创伤失声好几年,做爸爸的也不怎么来看他,顶多是给外婆塞点钱。 外婆死后,余羽航的爸爸,也就是余藻的舅舅接走余藻,一直养着他,父母也因为这件事经常吵架,想到这个余羽航又叹气。 余藻没在网上露面,今天帮忙也带了食品口罩,显得朦胧。 顾客又问:那他结婚了吗? 余藻看着也不像已婚的,这么问无非想要有没有对象的答案。 现在同性恋都能结婚了,要猜男女就有些困难,余羽航说:没有,还参加了男朋友的婚礼,你有这个软件吗?有新闻报道过。 这家蛋糕店走的儿时记忆风格,余藻的账号忽然火了引来不少人探店,平时的蛋糕早上就售卖一空。 傍晚还要重做,天都要黑了依然有人来排队等着买。 后面排队的人问:是本地的吗? 余羽航:你就搜孟氏集团。 他刚说完,后面就好几声呀。 我知道是谁了!那个卖甜品的公司,不是分家了吗? 要和日用品牌联姻那个!原来他就是当事人啊? 我看视频文案写的是校园情侣,爱情长跑,不知道男朋友联姻去了啊。 余羽航早就看孟潮东不顺眼了,能分手当然皆大欢喜。 他表哥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软,反而让人欺负。 余藻顾不上外面的骚动,还在听朋友贺饮的求助。 对方不知道在什么场合,周围吵吵闹闹的,还和余藻撒娇:余藻我求求你了,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 第2章 余藻把蛋糕装进盒子,低着头继续干活,一边说:多重要? 贺饮家境优渥,只想混吃等死,永不工作。 父母似乎觉得他这样混日子不如结个婚,家业有姐姐继承,依然要让成天到处玩的贺饮结婚。 前年同性恋还不能结婚,他就性取向为由拒绝。 去年开始父母连男性对象都给他挑好了,他又倒卖了这本相亲册子,扒出了好几个直装1和0装1的,差点被人套麻袋揍一顿。 他的父母依旧没有死心。 贺饮:明天是我偶像的告别演唱会,错过一次后悔终身啊! 手机扩音传来的男声特别轻快,和余藻平静的语调完全不同。 你不是上个月才飞到国外看过吗? 贺饮追星狂热,对真实的恋爱毫无兴趣,更喜欢沉浸式的幻想。 余藻对这些不感兴趣,一段恋爱从大学谈到工作第二年,以网上播放量破千万的成绩轰轰烈烈结束。 当然不是他的账号,表面只是一个参加婚礼的宾客随手录的视频。 他是当事人之一。 贺饮哦了一声,那位塌了,我现在喜欢的是 余藻知道他说下去没完没了,插了句嘴:不能取消吗?或者你找别人替你去。 像之前那样花点钱不就好了? 黑发碎刘海的青年长得很白,窗外排队买提篮蛋糕的顾客从偷偷拍变成了光明正大地拍。 老旧的蛋糕店工作间光线也不能算特别明亮,灯光都是老式的长灯。 或许和舅舅一起的时光从来都是安静的,余藻经过多年浸染,看着也像一幅画。 贺饮:我卡都被冻结了,支付宝锁不了还有几万块钱可以花。 我这种单子风险多大你也知道,上次的相亲对象还要告我诈骗呢,我还要给替我相亲的男大学生赔精神损失费。 余藻手上依然在打包,笑着:找我是因为我免费? 他说完微微偏头,看了眼在玻璃窗外停留过久的顾客。 他脸上还带着笑反而把对方整不好意思了,顾客略带歉意地点头,拎着蛋糕走了。 贺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了,人果然人越长大就没朋友。 你现在没对象,不像我之前找的,他男朋友还戳穿我! 余藻没有说话,那边的人只能听到轻微的包装声音,贺饮急忙道歉:小藻,我没有别的意思。 贺饮和余藻的前男友孟潮东还是一个高中的。 这段爱情长跑他见证多年,本以为也会是登记结婚的结局,没想到孟潮东居然和别人结婚了。 还骗余藻元旦去参加朋友婚礼,没想到就是他自己的婚礼。 那天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据余藻说他特地飞过去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结果到定位酒店,看到是他男朋友和某品牌家的二小姐的订婚宴。 那或许是余藻人生中最鸡飞狗跳的一天,贺饮在国外看演唱会看到短视频热搜主角是余藻都傻眼了。 据说价值两百万的蛋糕坍塌,站在红毯上风尘仆仆的青年身上都是奶油点。 余藻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机画面投到了现场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是他和孟潮东的聊天记录。 无声胜有声,谁出轨一目了然。 短短三十多秒的视频,余藻一句话没说。 现在网上还有人说他是个哑巴,配文不要太感人,认识余藻的人看了只觉得他实在可怜。 这么多年在孟潮东的朋友眼里,余藻连男朋友都算不上。 余藻正式和孟潮东是大学确定关系的,异地聚少离多,余藻从不主动。 贺饮想到孟潮东还是恶心,又骂了好几句渣男。 余藻没他想得那么深情,他说:时间地点发给我。 贺饮以为没可能了,没想到余藻居然同意了。 他在电话那头大叫好几声,谢谢!下次咱俩一起看演唱会吧,你要是有喜欢的,我直接给你牵头。 贺饮追星出手阔绰,也有和他联系的小偶像。只是他这人只爱幻想中的偶像,真的落地就厌倦了,余藻拒绝:我没有喜欢的明星。 贺饮当他还没走出来,说:我承认孟潮东是有几分姿色,但我不信没有各个方面都超过他的。 他本来想把相亲对象资料发给余藻,这才发现这次爸妈只给了时间地点,似乎怕他见招拆招。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余藻情绪稳定,他舅舅也听不见,依然专心工作。 墙上的挂钟走到了七点,贺饮说:我把时间地点发你了。对不住了小藻,这次没相亲对象的资料,对方是头猪我也麻烦你忍忍,就当你转行干hr了。 说完余藻的支付宝弹出来自贺饮的转账,余藻把钱转了回去:下次请我吃高中门口的酸汤面吧。 贺饮:你真是太好养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余藻打车去了贺饮给的地址。 不是他想象中的符合贺饮家境的高级餐厅,而是当地有百年历史的餐厅。 本地人余藻在a市生活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到这里吃过饭。 第3章 这里的大厅就要提前很久预订,价格远超余藻的消费水平,更别提要提前年为单位预订的包厢了。 室内盆景和室外的景色应和,余藻跟着服务生上楼,心想也不一定是提前定的,人脉或者财力都可以。 或许贺饮的相亲对象对他特别重视,还是两家是世交? 二月的a市外很冷,室内开着暖气,出门特地戴了一条交叉毛绒围脖的余藻往里走。 二人包厢的一侧坐了人,对方穿得很正式,侧影就让余藻觉得眼熟异常。 余藻小时候活泼,寄人篱下后变得沉默寡言,生活上紧张也不显露,恋爱似乎也不见心动。 孟潮东就这么说过他。 余藻,你就像一条死鱼,太没意思了。 孟潮东以为余藻不知道他在朋友前这么说他。 贺饮以为余藻爱孟潮东爱得很深。却不知道余藻看孟潮东的时候,想的永远是另一个男人。 不好意思,我来迟 余藻走到男人对面,没拉开椅子,话就卡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似乎没认出他。 和孟潮东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望向他,似乎在确认这次的相亲对象 你是贺饮? 鱼在死水里久而久之成了死鱼,此刻余藻却清楚地听见了扑通声。 这是孟煦洲。 孟潮东同父异母的哥哥,才他真正喜欢的人。 第02章 第 2 章 余藻出发前,贺饮还自信地说:小藻你放心,虽然没有这次相亲男的资料,但我姐夫给我透露那人是个未婚带孩子的海龟。 精神损失费我会给你的!! 眼前人,海归,未婚有孩,孟煦洲。 余藻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冷静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对方长得比余藻印象里成熟许多,也比余藻的前男友更高大。 余藻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正常,实际上慌乱到脖子上的围脖还没摘。 打了招呼也没有和男人对视,默默低头,看着桌上茶水沸腾冒出的白色热气。 孟煦洲突然想到昨晚和侄子看的古装剧,里面有个角色就戴着这样雪白的围领。 他完全想不起那个演员长什么样,却想起了眼前人高中的模样。 孟煦洲没有戳穿眼前人的真实身份,问了句:贺先生很怕冷吗? 他身形就极具压迫感,和孟潮东的像也仅仅是一双唇,气质天差地别。 余藻忍住多看两眼的冲动,一边压下内心的荒诞和没被认出的失落,他当孟煦洲忘了自己,低头说:不冷。 男人在余藻低头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问:那你戴着毛领不热? 余藻这才摘下围脖,他的慌乱也不明显,只是动作快了许多。 男人一直在看他。 余藻高一的时候孟煦洲高三,他们也不是一个高中的学长和学弟。 孟煦洲家境殷实,和贺饮才是真正的校友。 不过他们的高中都在a市同一个学区,公交站和地铁站的出口都是一致的。 英荣私立高中的学生家境非富即贵,很少有坐公共交通的,上下学的时间看到的校服都是余藻他们公立学校的校服。 同龄人难免会有接触,比如校区外的各种商铺,也有应对这帮少爷小姐需求开的高级餐厅。 余藻的学生时代沉默寡言,穿着书包校服经过,一开始从不往里多看一眼。 但那是遇见孟煦洲之前。 窗外是二月的临湖风光,室内温度不冷不热,余藻无心欣赏盆景,他后悔来了。 贺饮似乎坐上车了,给余藻发自己上车的图片,又问他怎么样,说受不了的话可以提前走。 余藻遇见孟煦洲的时候十六岁,今年他二十六岁,在一家不到五十个人的外贸公司上班。 他表面看生活不算拮据,实际上负债不少。交际圈也很窄,除了同事的固定交流,唯一的朋友就是贺饮。就算有个恋爱多年的男朋友,本质上他们各自心怀鬼胎,也不熟悉。 他以为自己可以面对这样的场合,把相亲对象当成客户聊几句就好了。 但谁代替朋友相亲能相到高中时期暗恋对象的。 这个暗恋对象连贺饮都不知道。 对方以为余藻和孟潮东这个渣男在一起浪费了多年青春,却不知道余藻在孟潮东穷追不舍很久后松口的答应,只是因为孟煦洲海外社交账号发的结婚照。 没想到七年过去,对方出现在贺饮的相亲名单,那为什么是未婚有孩? 气氛实在尴尬,也是第一次相亲的孟煦洲心情倒是很好。 本应该来相亲的也不是他,只是对方项目告急,又推不了长辈的好意,干脆把自己朋友的资料传给长辈秘书了。 说是怕对方看上孟煦洲,给他加了个未婚有孩子的标签。 孟煦洲本就打算见到贺饮聊聊余藻的,他印象中这两个人是朋友,没想到来的是余藻本人。 他不说话,隔着茶水的热气看着对方。 摘下白色围脖的余藻脸依然有股似有若无的青涩,也不说话,或者不知道怎么开口。 贺先生。 还是孟煦洲打破了平静,他看对方抬眼,眼神又飘忽,似乎不想看他,也清楚对方认出了自己。 第4章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余藻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对方袖口似乎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贴纸,是最近很热门的卡通ip形象。 结合贺饮说的未婚有孩,想了想问:您真的有孩子了? 男人梳着背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点头说:是有一个。 余藻又问:那为什么是未婚呢? 问完他说了句抱歉,可以不回答的。 成年人有些问题不需要刨根究底,余藻之前就听贺饮说过圈子里的留学生回来带着孩子的事,想来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奇怪。 但孟煦洲是这样的人吗?那张结婚照明显不是假的,难道最后没结成? 孟煦洲:不是我的孩子,目前我是监护人。 对面的青年猛地抬眼,这会孟煦洲终于看清了余藻的眼睛。 和从前一样,像是受惊的动物,又像是亮晶晶的宝石。 他好像一点儿也没变。 余藻愣了,但对方似乎觉得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反问余藻:那你呢,我听说您是有男朋友的。 贺饮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余藻还没有回答,眼前的男人又问:你能接受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吗? 你上一句还清楚相亲对象有男朋友好吧? 这就要结婚了? 情绪再稳定的人也遭不住这种连问,况且余藻原本就理亏,匆忙抓起手机说了句我接个电话就去了茶室外面。 a市是国内一线城市,经济发展迅速,也有知名的景点。 孟煦洲无心欣赏,回了朋友的微信:来的不是贺饮,你们还挺有默契,真不考虑认识一下? 那边的人赶飞机路上瞥见这句震惊地打了个电话,贺饮也跑了?要不是我那位辈分太高我不好推辞,我也不会把你资料报上去,对不住了。 这才发现袖口粘着大侄子贴纸的孟煦洲明显心情很好:不用客气,我很满意。 那边的人:来的是谁?听说贺饮之前找过有对象的来相亲,结果和相亲对象看对眼了,差点被人追杀呢。 余藻之前的确有对象,想起孟潮东,坐在窗边的男人眼神微暗:他现在没有了。 朋友听出了言外之意,他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吧? 孟煦洲长得不好接近,这也算一个事实评价。 他有严重的肢体接触障碍,和父母长辈靠近,握手和搀扶已经是极限,一般人靠得近他都难以接受。 这样的人自然没什么深交的朋友,更谈不上恋爱对象,需要克服的障碍太多了。 对方和孟煦洲关系很好,有次听孟煦洲说漏嘴有个人可以搂抱,可惜对方已有对象。 此刻朋友问:那现在呢,打算怎么做? 孟煦洲看了眼余藻咬了一口的糕点,想起以前他吃早饭温吞的模样,说:当然是结婚。 余藻回来的时候室内已经没人了,贺饮还和他打着电话:你说来相亲的是孟煦洲?那不是孟潮东的大哥?他什么时候结的婚,等会儿我怎么就有男朋友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余藻:他走了。 贺饮也没多想,走就走呗,我们都完成任务了。小藻今天谢谢你了啊,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转账也请笑纳。 贺饮倒是客客气气的,余藻的心却乱得很,没和他怎么聊就回去了。 余藻在a市长大,七岁以前的生活很幸福。 妈妈和舅舅各自在城东西开蛋糕店,父亲在银行上班,家长会定期带他去旅游,关系也不错,算得上美满。 直到一场事故,来接她放学的妈妈当场死亡,余藻也被送进了医院,他受到惊吓,不会说话了。 本该照顾他的父亲却在母亲葬礼半年后带着赔偿款新婚,结婚对象已经怀孕,不喜欢余藻。 父亲那边长辈都不在了,余藻被送到了外婆家,每个月有固定的生活费。 再后来,父亲再婚举家搬走,外婆去世,固定的汇款也没有了。 余藻舅舅把他接走抚养,又导致舅舅和舅妈的感情不好。 他上大学后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毕业就在本地租房工作。 半个月之前,他的生活格外平静,工作稳定、上班下班、有一个谈了好多年但不怎么见面的男朋友。 唯一算不稳定的因素是,他清楚自己不会和孟潮东结婚。 或者说孟潮东不会和他结婚,这个人傲慢自大,认为余藻除了脸之外毫无可取之处,殊不知余藻也是这么看他的。 余藻从小到大循规蹈矩,唯独在感情上维持不心动状态。 因为余藻清楚,孟煦洲遥不可及,也在大洋彼岸,是不喜欢挪窝的余藻不可能奔赴的远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潮东选择不分手先去结婚,对方的未婚妻联系上余藻演了一出轰动的戏,孟煦洲回国了。 晚上余藻探望完舅妈又去公司加班,刚结束聚餐,接到了贺饮的电话 余藻,完了,你的相亲对象说要和我结婚! 团建结束后余藻约的网约车到了,他开车门的动作一顿,什么? 贺饮还在演唱会现场,背景音乐震耳也遮不住他的绝望:孟煦洲说相得很满意,让我下周就去领证!那不是明天吗? 第5章 余藻!怎么办啊!!!他是看上你了?! 第03章 第 3 章 余藻在车外站了一会,入职一个月的实习生小心翼翼问:小余哥,可以让我先上吗?我妈妈催我回去了。 女孩看上去喝多了,现在也快十一点,余藻点了点头。 他顾不上和贺饮说话,贺饮也还在音乐现场,说我等会儿再打给你,就挂了。 余藻和司机更改地址,看对方晕得厉害,征得对方同意后用对方的手机拨打了家属的电话。 他安排好一切,看车开走,在原地还没站一会,又有人喊他续摊。 余藻的公司做外贸,他毕业后入职到现在还没换过工作,本质上也算销售。 贺饮一直以为余藻毕业以后会做和专业相关的工作,比如去特殊学院做老师,没想到他直接换了专业,做了看起来最不适合他的岗位。 和孟潮东恋爱被戳穿之前,余藻在公司属于没什么特色的员工。 他业绩一般,和手上的客户保持合作关系,出差频率不算很高。 因为长得不错,一些展会多半是他搭档前辈一起去,最近开始做前辈带后辈了。 在同期入公司的同事眼里,余藻是个没什么野心的本地人。 就算团建聊得火热,他也在热闹之外徘徊,让人很难忽视他,更想把他卷进来。 要说他人不好吧,那也不会。 他很擅长扮演倾听者,回忆起来和他相处也只有舒服这样的评价。 余藻像一滴无色无味的水,很难想象他会染上情和欲,会和结婚、恋爱挂钩。 但半个月前他在孟潮东的婚宴上出现的画面被拍,互联网时代推送极快,同事们也都刷到了。 就算过去那么多天,余藻依然是公司的谈资。 这次团建老板甚至都坐在他身边,旁敲侧击他的感情生活。 二月底的夜晚还很冷。 余藻的外套拉到顶,连下巴都卷入其中,不是正式场合他不会收拾得特别齐整,更像个结束聚会的男大学生。 他冲远处等他的主管摇头,借口还要去医院陪床,转身走了。 没人喜欢周日晚上加班后的聚会,这样小公司没什么选择,余藻也不会告诉贺饮自己辞去特殊学校工作是因为学生家长的骚扰。 现在公司都在谈论孟潮东的身份,说本地好几个商圈都是他们家的,怎么会和余藻这么一个 余藻长得不难看,甚至在同性里可以说一句漂亮。 可是他看上去太没有生命力,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疲倦,穿着也平平无奇,颜色也不出挑,如果长得再普通点,或许毫无存在感。 我看网上说余藻和那个富二代大学就谈了,我看他也不像谈恋爱的状态啊。 余藻啊,他挺冷淡的,业务能力不也有脸的加成? 我倒是觉得他挺好的,我们组的组长可喜欢他了,总爱找他聊天,聊完就神清气爽。 谈那么多年都一声不吭结婚,那估计感情也就那样吧。 我之前和余藻出差过,那天还情人节呢,我那会还有女朋友,他看上去比单身的还单身。 那就是被富二代玩了? 我还听说孟氏快不行了才联姻的,也不懂,最近很火的家居不也是孟氏的吗? 那现在不都黄了吗?仔细想想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不被承认,现在同性恋都能结婚了,他前男友还 他也可怜啊,我看过入职资料,父母那栏都空的。 余藻不想过去也是不想被议论,这半个月他上班虽然没到如坐针毡的地步,也确实没以前自在了。 青年在夜风里低着头往地铁站走去,贺饮给他发:结束了,我现在回酒店,到了给你打电话。 团建地点是老板选的,余藻没怎么来过这一片,距离他住的地方也很远,地铁还要四十多分钟。 他走到地铁站就发现地铁口关了。 这里不算繁华,也不是市中心。 老板似乎为了照顾朋友的生意才带下属过来,员工打车都要自费。 余藻盯着这一站末班地铁的时间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就应该再打一辆车的。 他脑子里还都是白天相亲的画面,昏昏沉沉地打算走到有光的一侧,忽然被抓住了裤脚。 吹冷风的大半夜冷不丁这样来一出实在吓人。 余藻很少一惊一乍,心跳加速也看不出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转角昏暗处坐了一个小孩,看上去五六岁,锅盖头,穿着黑色的夹克,裤子和鞋都走的酷帅路线,和童模没什么区别。 余藻:你是人吗? 他目光平静,实际上揣在外套兜里的手都攥成了拳头,像是对方摇头就要不顾大小地揍过去。 殊不知他在这小孩眼里也挺像鬼的。 这一站边上荒凉,余藻是跟着导航来的。 a市很大,本市人也不见得到处都去过,加上这些年地铁越通越复杂。 日复一日上班的余藻像是有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今天算偏离路线。 小孩锅盖头剪得平顺,也没有松手,打量着这个脸白得更像鬼的年轻男人,那你是人吗? 第6章 已经十一点了,余藻看了眼周围,不懂怎么有小孩出现在这里。 昨天他加班到深夜,又去舅舅蛋糕店帮了一天忙。 周日早上相亲又被重磅袭击,中午去医院看望舅妈再回蛋糕店,晚上还被迫加班应酬。 余藻又累又困,干脆坐到小孩边上,我是鬼。 他的影子拉长,小孩踩了踩,放心了,问:你怎么不回家? 男人的外套帽子毛绒绒的,袖口也是,男孩看了眼他的裤脚,发现也是毛绒。 但余藻头发柔顺,身上有大人的酒味,又和外表不匹配了。 余藻抱着膝盖坐着,像是把自己团成一团,他眯着眼说:我没有家。 锅盖头小孩哥不信,人都有家的,你爸爸妈妈呢? 余藻又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他手机也快没电了,红色的低电量警告异常明显,他把手机递给小朋友,你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不打我报警了。 余藻缩着脸看街道深夜的路灯,又扫过小朋友圆滚滚的脸,问:你几岁了?有五岁吗? 小孩说:你才五岁,我马上就七岁了。 余藻眯着眼,一声哦都染上了酒气和困顿,小孩把他的手机推回来,哥哥,你手机没电了。 青年笑了:我大你二十岁,你要叫我叔叔。 这小孩说话并不可爱,二十岁还能当爸爸了呢。 余藻被他噎了一下,又笑出了声,对哦。 他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困,眼里像是含了眼泪,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好可怜,唉了一声: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你不要难过啦。 但我有叔叔,我的电话手表没电之前会给他发定位的,他会来接我。 余藻脑子还乱糟糟的。 他手机震动,有公司群消息,也有刚才送走实习生的感谢。 加的茶饮品牌账号又无休止推送,对外的软件还有时差客户一直发消息。 青年的头发垂在额前,反应像是慢一拍,那再见,小朋友。 余藻打算再打个车,猛地站起后眼前一黑。他差点踩空台阶,正好有人靠边停车,认出是他迅速过来,扶住了他。 伴随着小孩的一句叔叔,余藻抬眼,见到了上午刚见到过的 相亲对象。 小孩绕着孟煦洲打转,一改刚才小孩哥的酷酷态度,又看没关好的车上有一只鹅探头探脑,又先跑走了。 孟煦洲松开手,再次笃定了自己选择的正确。 余藻站定,诧异地看向远处的小孩,又看向男人。 他是以贺饮的身份和对方相亲的,这会要怎么开口都是问题。 他们站在已经不营业了地铁站门口,这一片还没完全建好,和繁华无关。 孟煦洲晚上去接之前寄养在宠物店的宠物,目前跟着他回国上学的侄子晚上本应该上机器人编程,却逃课了。 手机还在教室,定位的电话手表也打不通,最后发送的定位在这里。 余藻退开一步,先说了句谢谢。 他想起贺饮那一句孟煦洲说相得很满意。 他在满意什么? 余藻不清楚孟煦洲是否还记得自己。 他们不是一个高中,也差好几岁。余藻高一入学,孟煦洲高三开学,对方似乎很少出现在学校,第一次在校外见面,还是对方父母尚未离婚的时候。 后来余藻被孟潮东强制要求去他家庆祝生日,余藻在楼梯转角和孟煦洲擦肩。 对方和孟潮东只差两岁,又是同父异母,这个岁数着实尴尬。 就像余藻同父异母的弟弟,只差半年,是板上钉钉的出轨,是父母感情的笑话。 余藻当年就想过,他们处境一样。 可是他背叛了一样的处境,从他被孟潮东看上开始,他就被分类到一伙。 孟煦洲那年看他的眼神如此厌恶。 深夜的风吹起男人风衣的下摆,似乎要把人吹到余藻身边去。 孟煦洲刚要说话,余藻的手机响了,来电提醒是贺饮。 他们站得太近,醒目的来电文字显示想不看到都很困难。 气氛尴尬,余藻平静的面孔终于被打碎。 实际上他的生活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打乱了。 从他为了舅妈的医药费接下孟潮东未婚妻的付费邀约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早晚会走向既定的结局。 只是意外之外还有意外。 孟煦洲没说别的,就站在一边,说:接吧。 贺饮:余藻!我姐知道我没去相亲了! 这怎么办啊!爸妈还不知道是你替我去的,这会还高兴呢! 贺饮的声音足够传出,余藻难以开口,抬眼看了眼站在边上的男人。 也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场合来的,看上去比相亲的时候更正式,整个人不说话站在边上像一块磐石。 这是一张对余藻来说极具吸引力的脸,象征他青春期的主动选择和不能选择。 贺饮还在抱怨,问题是介绍人那边最开始要安排给我的也不是孟煦洲,那边也换人了!所以 他话实在太多,站在余藻身边的人开口:结婚吗? 第7章 贺饮也听见了这道陌生的男音。 余藻以为孟潮东和贺饮说话,给孟潮东递手机,男人接过,语调缓缓:你好,我是孟煦洲。 贺饮的尖叫连余藻都听到了,孟煦洲说:和我相亲的不是你,对吧? 贺饮毛骨悚然,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和余藻一起,电话就挂了。 手机递了回来,余藻沉浸在被戳穿的惶恐里,却听孟煦洲说:余藻,我想和你结婚。 第04章 第 4 章 余藻没想到孟煦洲居然认出了他,还能准确无误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道风吹开他刘海的时候,孟煦洲想起了多年前孟潮东在他眼前亲吻余藻的那一幕。 男人松开握拳的手,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似乎清楚自己的话多有冲击力,只是耐心地等余藻回神。 余藻:和我? 他这才看向孟煦洲,神色复杂地问:你早就认出我了? 孟煦洲点头,余藻心想早上他还以为演得挺好的,指不定孟煦洲和看小丑没什么区别,难怪走得这么快。 人生的第一次求婚被余藻抛之脑后,即便孟煦洲是他的初恋,余藻也过了激动的劲,皱着眉问:为什么是和我?你知道了我是代替贺饮的,就应该 已经很晚了,外面的风很大,眼前的青年手也缩在袖子里,抬头的时候下巴也抬起,风似乎从这个时候灌了进去。 孟煦洲不回答,只是问:送你回去的路上说可以吗? 他背后不远处停着一辆车,锅盖头小孩抱着一只鹅抬头,喊了声小叔。 余藻有些无言,心想这是问句吗?分明决定好了。 就算余藻想再打车走,手机现在打上或许半途就没电了,百分之二的电量也实在危险。 他只能同意,说了句谢谢。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氛围看不出任何求婚和被求婚的旖旎,余藻甚至还想坐在后面,拉开车门差点被大鹅吓了一跳。 他刚才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这只鹅居然是真的,还穿着一件牛仔衣,显得人模人样。 锅盖头小孩严肃地说:你坐前边。 孟煦洲给他拉开车门,介绍了一句:这是我侄子孟荳。 小孩给坐上车的余藻介绍大鹅:它叫小鹅,是我和叔叔的家人。 这东西看着也不小,余藻怕它的长脖子钻过来,微微往车门靠,后悔上车了。 哪怕车内除了小孩和动物,依然难以祛除他和孟煦洲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怪异感。 答应孟潮东的追求后,余藻早就放弃幻想和孟煦洲的可能性了,好不容易分手了,他想得过且过,没想到还能收到十多年没见的,初恋的求婚。 介于后面有个小孩,余藻没提结婚的事,还想躲开这样的问题,孟煦洲说:地址。 余藻打算自己用手机搜索导航,发现手机电量彻底告罄。 余藻看了一眼孟煦洲,我手机没电了。 孟煦洲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用我的。 后面的小孩专心吸鹅,也不好奇余藻上车。 似乎还觉得这样能消减自己逃课被训斥的风险,还贴心地打开了前后座的隔板。 余藻无法拒绝,他输入自己的地址,看男人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更觉得怪异,忍不住问:为什么? 孟煦洲还在看余藻定位的地址,屏幕的微光洒在他的面颊,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一向冷冷的,因为眼眸狭长,还很有威慑力。 孟煦洲:家里催得厉害,不想和长辈介绍的人结婚。 他以为余藻问的是为什么提出和他结婚,回得很流畅。 如果被家里人知道恐怕要指着孟煦洲骂了 。 他们家开明得很,外公外婆虽然伤心大哥大嫂的去世,也没有逼着孟煦洲结婚的意思。 反而批评女儿认为结婚就应该强强结合夺取利益的思想,希望孟煦洲找个喜欢的。 孟煦洲找的也是自己喜欢的,还是他活到现在,唯一肢体不排斥的人。 余藻是他人生唯一的悸动,孟煦洲还来不及确认这个悸动属于喜欢还是肢体作祟,就因为骤然的别理产生了愤怒、不甘和企图放手走出依然无可避免的回头探看的冲动。 在孟煦洲的眼里,余藻爱孟潮东爱到网上的博客写满爱意,哪怕不再更新,多年后孟煦洲点开,依然嫉妒无比。 听母亲说收到孟潮东请柬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无机会,却没想到请柬上没有余藻的名字。 孟煦洲没有参加婚礼,却在社交平台见到了被蛋糕淋了一身的余藻。 他看上去狼狈又可怜,网友的评论也心疼居多,这一场婚礼彻底搞砸,也有人说肯定是钱没到位之类的。 余藻并不了解孟煦洲,孟煦洲是一个初恋的标签,是余藻上学的动力。 母亲去世,父亲再婚,舅舅是残疾人,哪怕后来余藻可以说话了,却依然有无尽针对他家庭的麻烦。 这样的麻烦延续到了高中,还有人发送他哑巴又跛脚的舅舅给自己送饭的照片。 余藻不懂这哪里值得被嘲笑,他的反抗气若游丝,抵不过同学学校路上的追逐。 第8章 无聊的丢书包,几个人打闹,撒掉他的东西。结果书包在某天不小心传漏了,丢到了路过的孟煦洲身上。 一条路靠校服分辨学校,英荣高中的学生和经济挂钩。 余藻学校的学生私下恋爱,也有以和英荣学生恋爱的优越感。 学校之间泾渭分明,就像余藻在自己学校也被划入可以欺负没有家长撑腰的范畴。 有些事老师管不了,余藻也不会和舅舅说。 他只想早点高中毕业,上大学兼职赚钱,这样舅妈不会这么烦躁,也可以接济因为太多小孩拮据的家庭。 书包砸到了正好下车的孟煦洲,不知道用了几年的旧书包拉链爆了,里面哗啦啦掉出上学的课本。 碳素笔笔帽蹦出老远,余藻回家归类的考卷卷住冷脸男高中生的裤脚,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吹纸页的声音。 司机下车,生怕刚才差点揍了弟弟的孟煦洲更不高兴,呵斥边上的学生。 欺负余藻的学生生怕被带走,之前也有英荣的学生和本校学生起冲突,英荣学生全身而退,本校生被严重警告的情况,他们惹不起,先跑了。 余藻的考卷还被风吹,一只手捡起考卷,目光落在上面的名字和勉强算高分的成绩,瞥了一眼余藻。 余藻也很害怕,他几乎没有生活费,也怕惹事,怕舅妈骂他拖油瓶,下意识回:我没钱。 刚说完后面有人跑过,又狠狠推了余藻一把,余藻一个趔趄,几乎摔到了孟煦洲身上,如果不是孟煦洲伸手,或许脸都摔在地上了。 有英荣的学生看见搂抱的两个人吹口哨路过,瞥见一张凶冷的脸,立马噤声,走远了才说:孟煦洲不是不厌人吗?还抱得这么紧? 余藻的校服被春末的风吹得鼓起,他一张脸惨白,想退开却挣不掉孟煦洲的手,看上去可怜极了。 在孟煦洲眼里,他像风雨中被囚禁的小鸟。 孟煦洲蹙起的眉蓦地舒展,他松开手,顺便捡起书包和地上的本子塞回递给余藻,又把父亲强行送的新书包递给他,送你了。 余藻还呆呆地看着他,路过的学生都在看他们,目光落在余藻的校服和孟煦洲的校服,窃窃私语。 余藻摇头:谢谢,不用。 他认得出包上的logo,知道有些东西是有代价的,他以为孟煦洲和之前的人一样,想要他做点什么。 十八岁的孟煦洲个子就很高了。 他似乎早就扫去了青涩,看上去像个大人,也只有校服把他拉回了一星半点的青葱。他再次伸手,递书包不需要接触,他的手指却擦过余藻的手背,不知道在试探什么,语气依然冷淡,我是去退学的,这是新的,没用过。 那会才三月,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 余藻上了一年高中,已经眼熟了英荣每一年段的校服颜色。 孟煦洲的校服颜色证明他是高三的学生,这样的车接送还有配备的司机,明显是很遥远的人。 余藻眼睛都瞪大了。 他长得特别好看,拧着脸更让人想欺负他,那时候也没修炼到后面的毫无波澜。 孟煦洲忽然能理解为什么那群男生追着他欺负了,余藻鼻梁左右两侧半截手指处长了一颗对称的小痣,更有几分柔弱可怜,很容易激起人的欺侮欲。 他这样看人,莫名让孟煦洲烦躁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和余藻说:那几个人再找你,就说我是你哥。 余藻看上去呆呆的:什么? 孟煦洲:你这么说就好了。 司机不是看着孟煦洲长大的,也清楚大少爷骨子里对和人接触的厌恶。他也能猜到孟煦洲这么说也有厌恶忽然多出来那么大岁数弟弟的原因,这事在意料之外,哪怕父母并不是因为爱结婚的。 余藻感受过很多恶意和善意的怜悯,但这个时候的孟煦洲给他的感觉卡在两者之间,他鬼使神差地接了。 后来余藻无数次试图推翻自己的心动,加了很多氛围、恰好和孟煦洲颜值的原因,依然无法否定自己对对方的好奇。 但他一周后再也没见到孟煦洲了。 同年他认识了转学到英荣的孟潮东,对方到处说对余藻一见钟情,又穷追猛打,也赶跑了欺负余藻的人。学校里流传起他和英荣富二代的关系,却也减少了麻烦。 高三那年,余藻被孟潮东带去孟家庆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孟煦洲,对方投来的眼神冷冰冰,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这个眼神余藻记了很多年,导致多年后他坐在孟煦洲的车里,并不会把孟煦洲相得满意定义成喜欢自己。 余藻说:那是你的理由,我不需要闪婚。 他不忘提醒孟煦洲:别忘了我之前和孟潮东谈过恋爱。 男人鼻骨挺直,薄唇抿着,辨不出明显的情绪,这和我们结婚有关系吗? 余藻蹙眉,孟煦洲以为他还在为孟潮东的行为难过,又庆幸这段感情断得彻底。 他也不想给对方藕断丝连的机会,沉声说:你不是和你舅舅说今年会和男朋友结婚吗? 我猜孟潮东没有拜访过你的家人吧? 第05章 第 5 章 余藻被出轨的惨烈视频都传遍了,住院的舅妈都破口大骂,舅舅还是不知道。 第9章 除了家里人的隐瞒,也有舅舅是聋哑人,还不爱玩手机的原因。 蛋糕店之前也都是舅妈和客人对接,舅舅就一直在后面做蛋糕,大家和他交流困难,更不会聊这些。 就算邻居也刷到了,也没有到舅舅跟前说。 这些年余藻的恋爱给人一种他有男朋友,但对象太忙聚少离多的感觉。 外婆走后,余藻的人生都是靠舅舅撑起的,他也不忍心舅舅难过,在他面前都表现出男朋友很好的意思。 每次舅舅提出要见面,他就说男朋友出差,不忘补充感情不错的。 孟潮东很少回a市,这段关系更像是孟潮东的围猎。 余藻难追,他从高中追到大学,也不许其他人接近余藻。贺饮就说孟潮东是个疯子,不知道较什么劲。 好不容易余藻松口,他像是新鲜劲过了又去找了新人。 余藻期间提过分手,孟潮东又猛烈挽留,余藻怕他伤害自己家人,又拖下去了。 春节舅舅参加过一场同性婚礼婚礼,还问余藻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 余藻清楚舅舅是最希望自己幸福的人,他本就打算和孟潮东分手找个人结婚,让舅舅安心。 计划赶不上变化,孟煦洲出现得也很及时。 但孟煦洲的身份太特殊了,余藻更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我和舅舅说了什么? 开车的男人和孟潮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没有对方那种风流浪荡的气质,但也因为五官锐利显得难以接近。 孟煦洲:我朋友关注了贺饮的社交账号。 他也不算撒谎,朋友严柘从事互联网行业,目前是一家app的公司老板,最先邀请的就是明星和网红入驻平台。 贺饮就在邀请名单。 他明面的生活是追星,私生活也是追星,分享到线上的日常生活也很有意思,偶尔还会采访自己的圈层好友。 孟煦洲也是无意从对方某次vlog的背景音里听到余藻的声音,才知道他有被家长催婚。 余藻更窘迫了,这个人早晨不仅认出了他是谁,也知道贺饮长什么样,还装作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窗外,已经快十二点了,明天是周一。 相亲相到前男友的哥哥这种事激动过后反而是无尽的疲倦。 当年孟煦洲厌恶的眼神深入他的夜梦,早就打碎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可能。 余藻不说话,孟煦洲就看着他。 余藻还是很单薄,以前就像没吃饱饭的。 现在不像学生时代弱不禁风,依然有种肉眼可见的脆弱感。 余藻没见过几次孟煦洲,孟煦洲却见过好多次余藻。 父母离婚后,母亲又生病加上事业损耗,孟煦洲很长一点时间无暇顾及国内的事。 几年后才得以喘息,因为产业问题往返过几次a市和国外。 第一次是偶遇,约见客户在路边见过大学兼职结束的余藻,对方坐在单车上等着红绿灯,像是发呆。 第二次是孟煦洲得知余藻在某特殊教育机构实习,正好同学约他聚会,要去接孩子,他也一块去了。 当时恰好是放学时间,余藻挨个送走小朋友,他年纪不大,眉宇的哀愁却像是抹不开。 孟煦洲很想上前,但有人比他快一步,也更有资格。 孟潮东接走了余藻。 第三次就是两个月前,他在某城市的会展中心见到出差的余藻。 会展中心条件简陋,有些小公司没有团餐,买的是展馆的盒饭,孟煦洲听到好多人说又贵又难吃。 余藻似乎和同事关系也一般,一个人站在边上吃,他脸上不见悲喜,却孤独异常。 他还是不合群,也还是不高兴。 孟煦洲不了解他,却因为那一份特别想要靠近他。多年前他错失良机,再见余藻已经是孟潮东的男朋友,这一次他不想错过了,想要一步到位。 余藻不知道身边的人谋划吞噬他的余生,他认真考虑了孟煦洲的提议。 情感上他渴望靠近对方,久违的心动和从前的遗憾。 理智上他又不想陷入没有结果的未来,怕自己的爱慕卷土重来,日久越深。 他和孟煦洲就像以前高中的学校。 一条马路泾渭分明,那边的世界很遥远,人也高傲。 孟潮东说话总是无意识流露出的傲慢,哪怕对方家里的产业在走下坡路,联姻也是为了挽回颓势。 他和余藻说:小藻,我不想和你分手,但我要和一个适合我的人结婚。 余藻不爱他都觉得可笑,这个人烂到家了,只有皮囊可取。 余藻漫长的暗恋宛如水中捞月,数年后月亮居然掉下来了。 他不说话,车内更安静了,这个时间不堵车,但路上有救护车开过,还有警车。 孟煦洲似乎也不着急余藻的回答,沉默地开车。 导航提示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余藻接到了合租室友的电话,余藻你到家了吗?我们隔壁出事了,情侣动刀,我们住的房子都快成为案发现场了。 余藻愣了,什么? 他工资可观,但开销很大。表弟表妹的部分生活费,舅妈生病的医药费等等。 如果没有孟潮东未婚妻的付费婚闹提议,或许余藻光垫医药费都要贷款了。 第10章 这些年他和孟潮东有名义上的情侣关系,对方表面出手大方,却从没有这方面的表示,余藻也不如孟潮东所愿有求于他。 他原本就打算等租期到了搬出合租的三居室,没想到今夜就发生了突变。 余藻的一句什么有些破音,孟煦洲问:出什么事了? 车都开进了小区,凌晨警车和救护车异常显眼,还有楼上的住户探头看发生了什么。余藻简单描述了几句,孟煦洲和他一起下车了。 余藻住在主卧,两个次卧分别是一对情侣,和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 情侣都被救护车带走了,地上还有斑斑血迹。那女生要去录笔录,走之前和余藻心有余悸地说:希望人能抢救回来,真的吓死我了。 她似乎和余藻还挺熟的,絮叨了一会才发现站在余藻身边的男人,抬眼看了看,哇了一声,小余哥这就是你男朋友吗?终于见到了呀。 余藻刚想说不是,没想到孟煦洲嗯了一声。 他也懒得解释了,女生走之前还夸了一句:很帅啊,和你好般配的。 余藻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余光瞥见孟煦洲揉了揉眉心,问:你很困扰吗? 他不知道对方是为了压下喜形于色,孟煦洲正要回答,余藻又不想听了,他给负责的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很快从里面拿了个小行李箱。 孟煦洲一直在外面等他,外面警车开走,还有穿着睡衣下来看热闹的没散。 男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碍于他一看不好搭话的面孔,也没人上前。 看余藻拎着行李包,孟煦洲上前很自然地接过,问:这里不能住,那你打算住哪里? 余藻也只能出去应付一晚,他说:外面酒店。 孟煦洲忽然问:平时几点睡觉? 话题转得很快,余藻想了想回答:不加班的话十二点。 他的生活在孟潮东眼里无趣至极。 阔少爷看不上余藻一个月的薪资,就算清楚余藻生活拮据也想等着余藻求他,但余藻不需要他深入自己的生活。 他只是需要一个遮住上半张脸欣赏,也可以不接吻的平替。 孟煦洲:那去我那吧,聊聊我的提议。 余藻也不是傻子,他猜测男人的求婚隐含深意,或许自己是孟潮东前男友的身份还对孟煦洲有利。 以前孟潮东久抱怨过家里的弯弯绕绕,余藻是个普通人,并不掺和,也不点评,只是从里面挑出关于孟煦洲的部分装起来。 他看行李箱被孟煦洲放进后备箱,后面的小孩已经抱着鹅睡着了。 余藻坐上车,在这里聊不可以吗? 他开了车内灯,在少年时第一眼就让孟煦洲深刻的眼神望向对方,为什么是我呢? 男人没有过多思考,直说: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让余藻恍神,但他很快判定为玩笑,你别开玩笑了。 孟煦洲似乎不意外他的反应,给出了一个正式的理由,我需要一段确定的婚姻关系,有利我接下来需要应付的场合。你和孟潮东的关系 男人顿了顿,方便我说之前就暗恋你,只是碍于没有机会。 孟煦洲早就打过腹稿,结合一张脸,理由很扎实。 我的外公上个月被返聘去科考了,外婆做了手术不能说话,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 你和我从前有交集,也会手语,可以和我的外婆多交流。 如果此刻孟荳醒着,恐怕会惊讶叔叔厚颜无耻的谎言,明明有更重要的理由没有说。 外婆只是暂时不能说话而已,老太太性格乐观,也从不勉强小辈,对孟煦洲的感情也毫无强迫。 余藻不了解对方母亲那边的家庭,眼神认真,像是考虑。 孟煦洲又说:我和你一样,在这之前都保证过今年会结婚。 余藻重视亲情,就算舅妈不喜欢他,他也感恩对方的抚养,也会为了医药费奔波。 他低着头,膝盖的布料被揪得皱巴巴的。 余藻从小到大都没有特别执着的事物。 唯独眼前人,他特别想要。 孟煦洲很有耐心,他甚至欣赏起余藻的纤长的手指,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对方的回答。 我答应你。 孟煦洲明知故问:答应我什么? 余藻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了。 孟煦洲: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 余藻却不看他,口吻淡淡:不就是协议结婚吗?我懂的。 第06章 第 6 章 余藻说得像是他对协议结婚轻车熟路,孟煦洲看着他,似乎有些无奈。 坐在副驾驶座的青年微微皱眉:难道不是吗? 孟煦洲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余藻哦了一声,移开眼,那明天再说吧,我有点累了。 他明显在抵抗困倦,频繁眨眼,孟煦洲点头,说了句好。 已经很晚了,余藻拒绝了孟煦洲的邀请,等在小区外面的酒店办好入住,余藻才看到贺饮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第11章 【贺饮】:什么情况啊小藻!!孟煦洲是要和你结婚? 【贺饮】:他不是孟潮东的哥哥吗? 【贺饮】:我现在好亢奋,你什么时候能回我消息啊? 余藻明天还要上班,回了句困顿的语音:他说要找人结婚,正好我也要找人结婚,可以凑合。 他一句话惹得贺饮更睡不着觉了,半夜顾不上发演唱会感言,在朋友圈发了一句:我们小藻被求婚了。 贺饮的交际圈很广,但最好的朋友有且只有余藻,其他父母都认识的朋友也有其他可替代的选项。 不少好友也是当年英荣的校友,也知道余藻和孟潮东的关系,结合事发前后还没到半个月,纷纷评论 「孟潮东还有脸求婚?备胎也不带这么没有尊严的吧!」 「不是说孟潮东被他爸送到国外去处理业务了吗?」 「好像还进医院了。」 「真是丢人,这种儿子继承家业还是算了吧。」 「小藻这么漂亮,值得更好的人,别吃回头草啊。」 余藻不喜欢热闹,贺饮爱玩,喜欢拉上和他一块的圈子都是差不多的人耍。余藻更喜欢一个人待着,贺饮后来也不怎么叫他了,不妨碍贺饮的其他朋友对余藻相貌的赞美,纷纷提到高中时期。 贺饮的微信好友很多,他和孟潮东从不对付,学生时代就瞧不起对方喜欢一个人就欺负一个人的做派。 还是那种打跑其他欺负余藻的人,自己一个人欺负他,幼稚又无聊,全靠一张脸勉强调回平均水平,结果还是个没男德的,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就算孟潮东之前是余藻的男朋友,贺饮也没有加过他的微信。 孟潮东和贺饮的微信共友把截图发给孟潮东,因为婚礼一团糟的孟潮东当天就被打包送去国外了,根本来不及和余藻对峙。 余藻还全平台把他拉黑,孟潮东连评论余藻社交软件的资格都没有,对方舅舅蛋糕店的账号都把他拉黑了! 这张截图传到孟潮东那,伴随着他朋友的一个问号。 正因为这里条件恶劣被送进医院的孟潮东气上心头,愤怒回:怎么可能是我! 贺饮的微信好友太多,很多人看到他的朋友圈,都来问孟潮东。 孟潮东只能发了一条屏蔽父母的朋友圈:我没求婚!那不是我! 底下的评论更缺德 「你前男友在恋爱纪念日参加你的婚礼,半个月后直接闪婚,是赌气吗?」 「就余藻那姿色,闪婚也绰绰有余啊,长得比网红好看多了。」 「不是你啊!那我放心了!」 「我说呢,你都在非洲,怎么还有脸求婚的。」 其中阴阳怪气的也不少,孟潮东看了更生气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用昨天刚到手的新手机号码给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过了一会才有人接,声音低沉,不是余藻。 孟潮东看了眼手机号,是余藻的。 贺饮的朋友圈内容又浮现在眼前,求婚成功晚上就一起睡了? 今天不是周一? 孟潮东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没有挂电话,呼吸急促。 接电话的孟煦洲心知肚明,还故意问了一句:哪位? 那边的人越听声音越耳熟,正想问一句你又是谁,电话挂了。 孟煦洲看了一眼在副驾驶座睡着的青年,后排的孟荳还在看平板,试图和家里监控下的宠物说话。 周一的高架有些拥堵,余藻住的地方距离公司不近不远,早高峰地铁挤得鸡蛋都会压平,更别提睡觉了。 孟荳似乎有话要说,瞥见舅舅的眼神,识趣地闭嘴了。 早晨余藻睡到手机工作日的闹钟响起,正想和平时一样步行到地铁站,出酒店就看到孟煦洲的车停在外面。 见到青年走出来,对方的后座探出一个锅盖头脑袋,喊了声哥哥。 余藻脸上仍然带着困意,探头出来的小孩晃了晃脑袋,似乎催促余藻快点上车。 余藻问给他开车门的孟煦洲:你怎么在这里? 孟荳抢答:叔叔说他送你去上班,然后送我去上学,最后送自己去上班。 这小孩表面看着酷酷的,居然是个话痨。 余藻又看向孟煦洲,昨晚都聊到协议结婚了,他也没有拒绝孟煦洲的接送。 去公司车程半个多小时,余藻没多久就醒了,孟煦洲说:抱歉,我擅自接了你的电话,是国外的号码。 余藻查看了来电显示,他当然知道孟潮东现在在哪里,下意识蹙眉。 道歉的人很笃定:是孟潮东。 余藻看向孟煦洲,奇怪地问:我听说你们关系不好,你还知道他国外的号码? 孟煦洲今天穿得比昨天正式很多,余藻猜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会议。 余藻这些年对孟煦洲的了解都来自孟潮东的牢骚。当年孟煦洲的母亲孟漫野离婚后和孟氏集团切割,孟潮东继承剩下的板块,他依然逃不过孟煦洲的光环。 和余藻见面除大部分倒苦水,说父亲还是更喜欢大哥,说我哪里都不如他。 余藻向来只听不接话,在心里想:你确实哪里都不如他。 他对孟煦洲有难以摘除的滤镜,对方是学校学生口中的传奇人物,也可靠无比。 第12章 比起孟潮东继承家业还稀巴烂的能力,比较都拉低了孟煦洲的档次。 孟煦洲在余藻眼里被赋予了那日拯救的光环,至少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没人欺负他了。 更多人猜测他的真实身份是隔壁英荣某富人家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要出国的孟煦洲会远远陪着余藻上下学。 直到孟潮东这个真正的弟弟高二转学过来,破除谣言,也再次给余藻带来了低谷。 孟煦洲点头,我们共同的父亲邀请我参加孟潮东的婚礼。 他依然不满意生父的出轨,即便父母分得干净,也再次合作过。 半个月前的婚礼。 余藻顾不上孟潮东新号码的短信轰炸,在短信音里惊讶地问:你那天也在? 那天他的狼狈很多人都见过了,现场尖叫一片。 邀请他来的新娘对于这场被毁的婚礼欣喜若狂,她花钱买一场婚闹,余藻也确实完成得很好。 孟煦洲摇头,不在。 他看过余藻的视频,也见过很多人的打抱不平和惋惜。 也让孟煦洲急不可耐回国,哪怕他国内的公司分部还没准备好。 余藻的手机还在震动,他低头看锁屏上的信息缩略。 未知短信,文字一看就是孟潮东。 「余藻你是不是故意搞砸我婚礼的?我都说了我是应付家里结婚,又不是不爱你了。」 「你要结婚了?那个男的是孟煦洲?」 「你可真行,大可不必这么报复我。」 「我哥才不会和你这种家境的人结婚呢,我爸早就给他介绍对象了,比给我安排的好一万倍。」 「你除了脸还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 孟潮东一直是大少爷脾气,上学的时候死缠烂打,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人也娇生惯养,一点苦都不吃,就算是私生子,也是被宠着长大的。 孟潮东被挂了电话半天后才想起来这道耳熟的声音是谁。 孟煦洲怎么会和余藻在一起? 他昨天和余藻求婚了? 他不是应该彻底对余藻死心了吗? 距离余藻上班打卡还有十分钟,他还在消化孟煦洲的话。 手机震动频繁,他低头的时候,孟煦洲也看见了他那宛如轰炸的短信。 有些话实在不堪入目,可以算侮辱。 孟煦洲手指敲了敲余藻的手机屏幕,孟潮东?把他拉黑。 他又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我们还没有加上微信。 孟潮东还在持续发消息,甚至连余藻上床很无聊除了我没人会要你都发出来了,余藻扫了孟煦洲的微信,打开车门,说了句走了。 他脾气再好也会生气,看到孟潮东说他接受孟煦洲的求婚是因为太爱自己,更是本末倒置。 公司楼下这个点人来人往,余藻回拨了电话,那边秒接,还没喊一句小藻,就听余藻说:你才是替身。 孟潮东还没明白,电话又挂了,回拨忙音,余藻又把他拉黑了。 春寒料峭,余藻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外套,头发也被吹得凌乱,刚想点开贺饮的朋友圈看看,一个保温袋递过来。 孟煦洲跟了上来,男人高他许多,明明余藻也比从前长高了几分,依然有种自己那年就停止发育的挫败感。 他想:孟潮东有什么资格说替身。 平替都算抬咖。 周围也有他公司的同事,有些人是看着余藻下那辆车的,结合追上来的男人不俗的气质,议论纷纷。 余藻怕赶不上打卡错失全勤,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孟煦洲目送他钻入大楼消失不见,转身接过母亲的电话:是他,我计划先结婚再恋爱。 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男人微微蹙眉,他现在已经不是孟潮东男朋友了,马上会是我的合法伴侣。 和他一起我不需要脱敏。 余藻极限打卡,到工位上坐了半天才回神。 有同事转椅溜过来,好奇地问:小余,送你来的是谁啊? 余藻还是觉得怪异。 无论是求婚,还是理由。 孟煦洲不是男朋友,是求婚对象,但此刻余藻难以启齿。 他想了想,像当年那样回答:哥哥。 第07章 第 7 章 余藻昨天被求婚,今天才加上求婚对象的微信。孟煦洲的微信名字是外文,余藻搜了搜,似乎和他公司有关。 头像是他自己的背影照,还能看到昨天见过的那只鹅。 孟煦洲和鹅,还有一个小孩。 余藻还是觉得魔幻,就算通过了好友申请也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说话,先回了贺饮的消息。 贺饮的朋友圈是半夜发的,这里和孟潮东来点的地址时差好几个小时,余藻也不知道为什么孟潮东卡点这么完美。 实际上他早就被电话震醒了。 只是当时红灯,孟煦洲的眼神让余藻不敢睁眼,他只能任由对方抽走手机,似乎是为了不打扰自己接起。 换作别人余藻不会这么无动于衷,或者说他和孟煦洲多年以后的见面似乎毫无安全距离可言。 对方蓄意接近,带着协议结婚诱捕余藻。 余藻不是傻子,更不会相信那句我喜欢你。 第13章 但他也有私心,起源于少年时递过来的书包和那一句你可以说我是你哥哥。 余藻没有哥哥,就算被舅舅带着长大了,他在家里也是哥哥。 他被迫独立,也清楚校园的欺凌不能打扰到家属。 舅舅对他很好,他也不希望对方赶过来,太辛苦了。 舅妈护短,但也会抱怨,余藻不希望她又和舅舅吵架。 他知道父母不能幻想,那是已成定局的别离。 他只能幻想有个年长的人站在他面前。 孟煦洲完全接近他从小的幻想,在那样的年纪,理所当然摆到了初恋的位置。 只是太短暂了,短暂到余藻只有一周的渴望时间。 比昙花长,比春桃结果更短,最后飞走,一根羽毛都没留下。 余藻点开孟煦洲的朋友圈看,意外地发现对方生活不仅仅是工作,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一条,穿插在公司的分享的链接里。 他不点赞,只是下拉,贺饮消息发来的时候余藻手一歪,点到了赞,又迅速取消,但孟煦洲似乎已经看到了。 他发消息问:为什么取消点赞? 余藻看了眼时间,从对方朋友圈的分享公众号可以搜出对方公司的总部大楼地址,距离这里车程二十分钟,他穿成那样明显要去正式场合,还能一直看手机? 余藻输入半天,最后回:手滑。 对方秒回:不值得点赞吗? 余藻生活简单,和同事除了工作不聊生活,也挤不进社畜茶水间的吐槽。 他独来独往,朋友拉他去热闹也宁愿在家里躺着。 他不养动物,拒绝热闹,有个平替男朋友,后来得知孟潮东外面和人厮混,拒绝了对方的亲密要求。 所以他堆放裱花解压心情的社交软件id叫空心鱼藻。 他自觉哪里都空空,游鱼日复一日,他也一样。 靠仅有的亲人维系社会交际,靠和初恋有几分相似的男朋友怀想从前。 现在日复一日的平静被打碎了。 他对孟煦洲的印象需要更新从前的标签,他老老实实回答自己的感受:值得,你的生活很精彩。 孟煦洲刚把侄子送去学校,作为公司老板公然迟到,来拜访他的严柘都无言以对,看了眼电梯镜子映出的男人可怕的笑脸,忍不住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看外形孟煦洲比高中时期更不好接近。 成年后眼神更深沉,光看五官就很出挑了,再加上身形高大,自带居高临下的俯视,都成了装点矜贵背景的加成。 他的气质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孟潮东不一样,大部分合作方都很发怵和他亲自谈合作。 这样的人又热爱生活,品牌和「家」的概念挂钩,显得反差很大。 孟煦洲心情很好,太过凌厉的五官都因为笑意冲淡几分不好惹,什么? 严柘肤色偏深,也不客气,久旱逢甘霖。 他比孟煦洲小一岁,是对方大学的学弟。 严柘最开始纳闷孟煦洲明明性格不错,也很擅长缝补生活,可以说是外表冰山内里暖男,怎么会没有一段感情。 除却孟煦洲主观上不想尝试,也有他实在讨厌旁人近身的原因。 甚至有人来问严柘,孟煦洲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严柘哪好意思说他喜欢能触碰得到的,或者说是异母弟弟的男朋友。 这听起来像是找点刺激,也哪里不对。 电梯打开,捏着手机和余藻聊天的男人点头:确实是我的甘霖。 严柘走上去问,好奇地问:所以他同意和你结婚了? 孟煦洲亲口问过,刚才也在微信再次询问了。 他知道真正的求婚不应该这样,或许他应该循序渐进。 但他不能再等了。 万一孟潮东又回来,以余藻博客对孟潮东的拳拳心语,或许又会被对方蛊惑。 余藻他盯着文字版的[我们约哪天领证]思考半天,选择先回贺饮的消息。 【贺饮】:什么情况啊小藻!!孟煦洲是要和你结婚? 引用回复:他说他有必须结婚的理由,正好我之前和舅舅保证今年一定会带男朋友和他见面,我们各取所需。 余藻还要工作,分段输入也慢,他的跟单又有事找他,一来二去忘了回复孟煦洲了。 他忙到快中午饭点,贺饮的消息又堆积如山,余藻去茶水间路上听了贺饮的语音。 我还以为他对你一见钟情呢,结果就这? 不对吧!他有什么必须结婚的理由啊!他自己事业不错的,他妈和他爸又早就离了,事业各自干,也就是孟潮东废物要联姻啊。 贺饮家大业大,也有不少内部人脉。 他似乎马上就打听过孟煦洲了,语音中间还有不少转发消息,都是圈内人的评价,私生活干干净净,资产也正常。 贺饮还感慨:除去长得太凶,其他方面看却是居家旅行野合必备适用男啊。 余藻盯着野合看了半天,没有挑出来问。 比起余藻的恋爱代餐,贺饮毫无经验却口出狂言,好多话余藻都接不了。 贺饮:小藻,你也没必要为了满足舅舅的幸福期望贸然同意和不熟的人结婚。 唯一的朋友也很实在,似乎也考虑过余藻的情绪,如果你是气不过孟潮东的出轨,也没必要用结婚报复自己。孟煦洲的确各方面不错,明面上也干净,但他可是你前男友的哥哥啊 第14章 贺饮和孟潮东是同级生,一直认为孟潮东除了脸毫无可取之处。 抓到孟潮东出轨后还建议余藻分手过,说脏了就别用了。 但余藻似乎很满意孟潮东的皮囊,后面复合还差点气死贺饮,说他是彻头彻尾的颜狗。 只是贺饮也清楚,孟潮东没这么好打发。 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孟煦洲肯定能保护你,那身板没问题。 余藻记得之前贺饮的恨铁不成钢,说了好长一段类似你长成这样,要找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也不难等等的话。 他一直想告诉贺饮真相,又怕贺饮因为自己的卑劣讨厌自己,一拖好多年,干脆趁着这次一起说了。 余藻午休也一个人,他中午买了个饭团,在公司楼下花坛给贺饮回了个电话。 不等他开口,贺饮先问了他是不是在吃饭团,得到余藻的嗯声后心痛万分:你能不能别省了,你舅妈的医药费我说我借你你又不要。 就算还有负债也不要总吃这种五六口的饭团啊,自己做也好歹是新鲜预制吧。 余藻声音因为咀嚼含糊,说:我昨晚住在外面的,租的房 那边又开始大叫,贺饮:你不会被孟煦洲骗走了吧?! 没有,你想什么呢,余藻和贺饮说了自己租房的事,又郑重地喊了声贺饮的名字,那边的人咳了两声:你想结我也没办法啊,你总是为了舅舅妥协。 余藻:我喜欢孟煦洲很多年了。 贺饮还没反应过来:孟煦洲?不是孟潮东吗? 贺饮今天陪姐姐去谈生意,他就是个顺带的。饭点坐在外面咖啡厅打电话,没注意到后面坐着的男人听到他说的名字微微坐直了一些。 余藻点头,我从来不喜欢孟潮东。 后来答应他,也有他和孟煦洲长得有点像的原因。 贺饮仿佛大白天听到了惊雷,一声啊被路过的跑车覆盖,他想了好半天,磕磕巴巴地说:小小藻,你确定这两人长得像? 孟煦洲那外形,就算动物化也不是一个体型和品种的啊。 余藻嗯了一声,他脑子里全是孟煦洲的脸。 十八岁的时候,二十九岁的时候。 下半张脸像。 贺饮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想到之前孟潮东生日,余藻坐在边上看对方发呆的模样。 那眼神是一眼的深爱,所以贺饮才骂孟潮东渣男,玩占山为王,又心碎纯情的朋友被这种人渣辜负。 结果现在好像不对,也不能算半斤八两。 余藻和孟潮东的关系表面看至少是孟潮东掌控,异地分离,聚少离多,对方不公开余藻,余藻家人倒是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明晃晃不对等的感情让贺饮心疼又不爽。 现在他居然有种微妙地余藻更胜一筹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对比后问:不就是唇型像吗? 那你亲他的时候会想到另一个人吗? 余藻很少和贺饮分享这方面的事,如实说:我和他说我讨厌接吻。 他对我就是一开始新鲜,你知道的,就是想得到我,后面 后面他出轨了,也不联系我,更不说孟煦洲的事,我也不想见他了,加上他家里催,也好久没见。 他知道贺饮想帮他解决经济问题,只是余藻不喜欢这方面欠太多,他又说:那天我也不是为了去过恋爱纪念日的,是孟潮东的结婚对象给了我五十万,让我搅黄婚礼,我就去了。 贺饮深吸一口气,他印象里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余藻形象破碎。 他心情复杂,也知道余藻没错。 当年孟潮东的死缠烂打全校都知道,余藻家境不好,这样的纠缠困扰已久,与其说被打动恋爱,不如说是被烦的。 强扭的瓜扭了多年,追人的那个出轨,还直接和别人结婚。 每个知道前情提要的人都觉得孟潮东是彻头彻尾的渣男,也嘲笑余藻过分单纯,甚至愚蠢,空有一张漂亮的脸。 余藻也有私心,他始终把家人摆在第一。 不喜欢热闹和被议论的人一直被推在舆论风口浪尖。 十几岁的时候是同学的嘲笑。 二十多岁因为交易产生的婚宴被出轨视频广为流传,也有人笑他不自量力想攀高枝。 余藻喜欢吃金枪鱼饭团,再加一罐橘子汽水。 他坐到花园的长椅上,春日日光暖融,他声音有些低落:贺饮,我也不是好人,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母亲死后余藻性情大变,情绪失声也是一部分原因,他不再开朗,也不会交朋友。 和贺饮变熟的过程完全是温水煮青蛙,回忆起来也没什么重大事故。 余藻又咬了一口饭团,贺饮都能听到包装的塑料声,他骂了句笨蛋,我欣慰死了,至少你没有对孟潮东死心塌地。 他又问余藻:所以你 他还在翻看孟煦洲和孟潮东照片对比,完全没发现对比对象之一就坐在他背后。 不是谁都有初恋的,贺饮就不知道这什么感觉。 第15章 他认真地问:你是因为刚才说的理由,才想和他结婚的吗? 余藻也有私心,他嗯了一声,说:我想抓住这个机会,迟早会离婚也没关系。 第08章 第 8 章 贺饮和余藻聊完就走了。 这家咖啡厅的户外人来人往,大部分是附近商圈的上班族,不远处还有个艺人公司,总是很热闹。 严柘坐在孟煦洲对面看不见贺饮,但也听见了对方打电话蹦出的名字。 他的位置不像孟煦洲听得特别清楚,但明显感觉到了孟煦洲的低气压,连边聊边说话的其他客人都从另一边绕走了。 严柘敲了敲桌子:什么情况啊? 他看刚才打电话的男人坐上一辆车,侧脸看上去像是哪里见过一样。 孟煦洲还在思考「下半张脸很像」和贺饮压低了的那句「亲的时候会想到另一个人」,过了好一会才说:没什么,我就不送你了。 严柘哦了一声,说了句没事。 孟煦洲现在主理的家具品牌严格来说不算创业,算是从母亲那边接受了一个本应该砍掉的方向,做到现在势头很猛,依然需要他忙前忙后,到处跑。 严柘和他情况差不多,他可能还比孟煦洲叛逆一些,前段时间还去兼职送外卖了。 他父母思想老派,认为婚姻也是排在立业前一面,目前同性都能结婚,催得更紧了。 上周孟煦洲去严家聚会,严家父母还找他认同。 严柘本来不相亲的,他认为孟煦洲替自己去也有那天对方的点头。 还正好给牵上线了。 孟煦洲的公司大楼就在附近,他傍晚还要去接放学的孟荳。 微信上的文字版求婚迟迟没有回音,他方才还说服自己或许是余藻太忙,但听到贺饮的话,余藻像还在纠结他和孟潮东的关系。 孟煦洲沉着脸回公司,筹备下午面试新员工的二轮面试官和老板撞了个正着,瞥见男人面无表情更显凶戾的眼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孟煦洲进了办公室才心有余悸地问从茶水间出来的秘书,我怎么觉得搬到这边还不如远程办公呢。 孟煦洲外形唬人,别说异性,同性也怕他。 秘书从宙心木业改名重新整合开始就跟在孟煦洲身边做事,倒是比其他人清楚孟煦洲面冷心热,并不是表面的冷酷无情,只是碍于肢体接触障碍,加强了这种不近人情。 宙心在国外多年,也是上半年才在本土招聘员工。要去面试新人的高层都是高薪挖来的,顶多在海外视频会议中见过孟煦洲。 目前为止,公司人员还没全部落实,新址的全员团建目前还在审批中,老板不应该这么早来的,也没人敢问为什么。 秘书笑了笑,一直远程办公还要新公司干什么。 宙心现在公司的架构里不少是从孟煦洲的母亲孟漫野那边来的老员工。 孟煦洲的父母都一个姓,到现在很多人还以为网上联姻的孟氏集团大公子和联姻的二公子是亲兄弟。 员工也好奇老板的生活,孟煦洲的微信也不是谁都有。 他在海外的账号更新的大部分是工作日常,国内的工作还处在上升期,核心团队刚组建完毕,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我之前刷到孟总弟弟的消息,他弟弟都要结婚了,那孟总呢? 秘书又不是孟煦洲的朋友,只知道老板的私生活就是一个人生活,定期家庭聚会。 跟了孟煦洲好几年的秘书结合老板的情况,得出这是一个热爱生活却不热爱亲密关系的结论,孟总应该没有 还没说完,他收到了孟煦洲的消息 周五的行程空出来。 后面还有一些婚庆等相关字眼。 秘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呆呆地看着老板的消息。 面试官没有看,问了句:怎么了? 答案显而易见。 秘书惊讶地说:孟总要结婚了? 面试官:啊?你刚还说他 余藻不知道孟煦洲听到了他和贺饮的谈话,他应付完午饭后在微信列表翻动,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回复孟煦洲的消息,急急忙忙选择对方的那句求婚,做出单独引用回复:周五吧。 余藻想起舅妈周五出院,补充了一句:你方便的话周五晚上和我去一趟舅舅的蛋糕店。 他又预设了孟煦洲的不方便,说:不方便也没关系的,可能这周我还要过去帮忙。 后面一句还没打完,孟煦洲又是秒回:我可以一起帮忙吗? 余藻的公司不用穿正装,只有偶尔客户要求看看工厂他出差才穿得稍微正式一些。 他工作两年,如果忽略眼神,甚至比实习生还青涩几分。 孟煦洲发的是语音,意识到自己没戴耳机的余藻仓皇地关闭,还是被同事听见了。 大家本来就对余藻的生活感兴趣,可惜他实在和热闹不沾边。 说话客气,像是认识再久都熟不起来一样,老同事都不过问,问的是昨晚他打车送走的实习生。 实习生问:小余哥,这是你男朋友吗?声音真好听。 站在边上蹭饼干吃的老同事像是被噎到了,震惊地看向对方,你怎么说话的呢,人家半个月前才 第16章 青年摇头,不是男朋友。 他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 从小到大余藻都试图做个合群的人,可惜他从前的爱热闹被父母离去铺平,像是捂不热的石头,再怎么适应,也一样无法做到完全合群。 他索性直说了,是要结婚的对象。 左边的同事也听见了,真的假的?你别因为前男友出轨就闪婚啊。 在大家眼里余藻可怜至极,生怕忽然成为短视频热门社会新闻主角之一的余藻忽然暴走。 在余藻没有和盘托出之前,贺饮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 同事和朋友不一样,余藻不解释,合适就结婚了。 他说完回复孟煦洲的消息,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说我继续工作了。 似乎觉得这句太冷淡,加了精挑细选的大鹅表情包,这还是余藻从表情商城找了半天选出来的。 孟煦洲果然和他想的不一样,表情包更可爱,回的也是配套的。 余藻没有回复,他还有租房的问题要处理。 昨天晚上发生情侣冲突早晨就上了本地新闻,余藻打算下班后把东西都带走,暂时在外面住一阵,没想到早上送他上班的人又来接他下班了。 孟煦洲开的车没有贺饮平时的车那么晃眼,在下班的路边停靠,侄子孟荳坐在后边和爷爷太奶实时汇报叔叔的求爱进度,还在录视频。 余藻在人群中乍看不起眼,也有他总是低着头的原因。 他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孟煦洲来接他,按照每天的下班路线习惯性地往地铁站走,直到孟煦洲发来一句:你路过我了。 余藻这才转头,看见站在暗下来的天色里站在路边的男人。 周围几乎都是重复的谈论,余藻本来应该一成不变,却被变化席卷。 他还没有走到孟煦洲身边,对方就率先走了过来,和他并肩往车那边走,问:晚上吃什么? 没有铺垫,也不算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认识很久,也很熟悉。 余藻上班下班就一个手机和工牌,夏天可能会背个包,现在还是春末,和酒店的房卡一起塞进兜里,显得鼓囊囊的。 他盯着孟煦洲在路灯下的影子看,怎么不说一声过来了? 孟煦洲:小荳的学校在这附近。 余藻早晨忙着打卡,也没问这些细节,点了点头,坐上车后提起合租室友的消息。 孟煦洲也刷到过新闻,问:房东给你退租了? 余藻点头,问:你住在哪里?我 孟煦洲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可以,我住在迦南天苑。 这个楼盘余藻也听过,算是城区景区边上,地段极好。 他在车窗外城市亮起的霓虹下疑惑地问:你可以接受吗? 孟煦洲外表硬朗,乍看和温润毫不沾边,风流这样的形容也与他无关。 余藻多看两眼,多年前的悸动就卷土重来,压得他心跳惶然,又匆匆移开。 如果不是孟煦洲,他不会解释,这会难得补充一句:房东没有退我多少,我现在 大学毕业两年而已,又要补贴家用,舅舅有基础病,舅妈去年开始也老往医院跑,也有必须做的手术。 余藻努力让自己口吻趋于平和:我现在是负债状态,虽然手上的钱还可以多住几天 他接受了孟潮东前未婚妻给的委托报酬,依然填补不了全部窟窿。 余藻在舅舅面前都说好,表弟问起也说没问题。实际上不止内心空空,钱包也空空。 孟煦洲:还差多少? 余藻:什么? 孟煦洲得知孟潮东的结婚对象不是余藻后,就开始打听这两个过去的状态。 孟潮东和余藻恋爱多年,可以说一毛不拔。 圈子里随便抓个人都知道谈恋爱是要花钱的,他的做派被人诟病,也能脸皮厚说是余藻爱他爱得要死,才不接受,说余藻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样越发证明了他的烂人本质。 真正的喜欢哪里舍得余藻如此窘迫,看对方为了经济焦头烂额,等着对方低头求饶。 孟煦洲:你的负债。 余藻平时穿的都很普通,他连租的房子都离公司很远,每天通勤很久。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颠沛洒满疲倦,也算是另一种分毫未改。 余藻别过脸,下颌紧绷,难堪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却听开车的男人说:我们会结婚,你的负债也是我的责任。 他说结婚反而提醒了余藻。 以前同性恋不能结婚,反而都为了爱,现在能结婚了,婚姻法保护的还是财产,不保护感情。 但他不图钱财,图孟煦洲本身,即便他们也很陌生。 后排还在和太奶发消息的孟荳说:结婚就是共同承担啊,不能同生也可以共死,我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的。 余藻一开始以为这小孩跟着孟煦洲是因为父母出差,这会听出了不对,小声问:他的爸爸妈妈 晚上堵车,孟煦洲微微偏头,低声道:去年出了登山事故。 第17章 余藻知道孟煦洲的母亲和他父亲结婚的时候是二婚,并不清楚对方同母异父大哥的情况。 余藻不会对孟煦洲设防,对方当年一周的保护就让他铭记终生,越是喜欢,就越谨慎,也在意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 他说:就当你借我的,我会还你的。 车缓缓向前,余藻的客气总像拒绝,孟煦洲想起中午听到的那句话,状似无意地问:我和孟潮东长得很像吗? 第09章 第 9 章 余藻犹豫了一会,说:一点像。 孟煦洲又问:下半张脸? 余藻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是表弟看到新闻视频,发现地点和表哥之前给的租房定位一个样,发了好几条消息。 余藻不敢看孟煦洲,嗯了一声,你们嘴唇很像。 孟煦洲的心沉入谷底。 他和孟潮东不熟,这些年母亲产业和父亲产业依然有合作,哪怕孟煦洲避之不及,也能听到孟潮东的一些讯息。 混不吝,到处玩,也有传闻他到国外某些私人岛屿开派对。 孟煦洲不是完全跟随母亲长大的,母亲是个工作狂,小时候把她托付给外公外婆。 外公是个科研人员,外婆是一名老师,孟煦洲接受的教育是高道德和对生活的热爱。 他结合了父母的面容的优点,却因为先天的外形显得气势逼人,从小就不是讨喜的类型,亲戚的小孩也不喜欢和他待在一块。他跟着外婆养小动物,跟着外公研究鸡鸭鹅,甚至有孔雀。 至少在初中之前,孟煦洲生活里父母占比不高,大部分是长辈,和一个比他年长许多的同母大哥。 那是母亲第一段婚姻的孩子,亲生父亲是外公的学生。 两个人和平离婚,各自嫁娶,关系依然不错。 大哥性格酷似母亲,爱冒险,喜欢挑战,很早环游世界,也结识了相同爱好的伴侣。大哥大嫂的婚姻充斥爱意,结婚都是在一起很久以后才办的,其中还有大哥为了制作标本错过了预定的订婚时间,还是孟煦洲顶上张罗了前半个小时。 那天还是愚人节,很少有夫妻会选择那天结婚,宣誓白首不离。 孟煦洲认可这样的爱情,也深谙圈子里某些人的顽劣和风流,也听说过某些人欺负没有还手之力的学生,最后又拿钱打发造成伤害事实的受害者。 孟潮东相貌也算出众,余藻和他早就认识,孟煦洲当然听说过孟潮东的穷追不舍和殷勤。 当年孟父五十岁生日,他回国参加宴会,亲眼见证过孟潮东对余藻的占有欲。 余藻默许,当时似乎已经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母亲还在病重,托付孟煦洲亲自回国送礼,孟煦洲更不想来,瞥见那一幕更是心中酸涩。 可是席间余藻看孟潮东眼神爱得明显,孟煦洲心知他没有机会,就离开了。 在他眼里余藻弱小、单纯、惹人怜爱。 孟潮东得到却不珍惜。 大概是孟潮东许久不说话,余藻正想要说话,他住的酒店又到了。 孟煦洲转移了话题,帮余藻打包了行李,更没想到余藻在这个住所待了两年,也只有一个大行李箱的东西。 连孟荳都很惊讶,看了眼余藻的背包和行李箱,哥哥,你就这么点东西呀,我回国都两个行李箱呢,还有好多玩具没带回来,让叔叔给我托运的。 余藻嗯了一声,我很少买东西。 孟荳:你不喜欢玩具吗? 小孩满眼写着期待回答喜欢,余藻也能看懂,喜欢,只是要搬家,买多了也没地方放。 孟荳:那我们住在一起,你可以玩我的。 他不忘提前给余藻介绍现在住的房子,不仅有小鹅,还有大孔和小孔,还有水池,好多鱼,我住在二层,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余藻还没说话,开车带人往家里去的孟煦洲问:他为什么要和你睡? 孟荳点头,锅盖头一扣一扣:对哦,你们要结婚了,当然要睡在一起的。 余藻看向孟煦洲,不可置信地问:我们要睡在一起? 孟煦洲当然想,男人喉结滚动,也知道不能太快,他模棱两可:房间你自己选。 孟荳:不是说外婆出院会住一层吗?反正外公要下半年才回来。 那余藻哥哥就是要和你睡的。 余藻都快被这睡这个晕砸晕了。 表面上孟煦洲是他的暗恋对象,实际上他们没见过几次,熟悉的陌生人这样的标签都无法定义他们的关系。 贺饮刚才还发微信说你俩关系太暧昧了。 太色情了。 前男友哥哥,还好你和孟潮东没有结婚,不然这成了大伯和弟媳,我在正经网站估计看不到这些。 余藻没有说话,孟煦洲余光扫过,对方面色泛粉,不知道是局促还是不好意思。 脸上对称的痣都摇摇晃晃,像是许愿后的流星落下,掀起孟煦洲多年压抑的欲望狂潮。 小朋友絮絮叨叨,孟煦洲说:你放心,你有单独的房间不会动的。 失去父母的孟荳度过了最难熬的时间,之前都是太公太奶哄着他。现在遮掩自己的独立需求,明面上邀请余藻,实际上不想余藻打扰他的个人空间。 第18章 孟煦洲哪里不知道他的弯绕,点破了小孩还不好意思,对余藻说:哥哥,对不起哦,我们还不熟,不能一起睡,但我可以邀请你来我房间下棋。 余藻笑了:好啊,下的什么棋? 他和孟荳聊到车停下,孟煦洲小独栋地段不错,房龄不短不长,听孟荳说老早买了,只是今年才住这边,之前小孩和太公太奶住在老房子里。 时间不早了,路上孟煦洲就问过余藻想吃什么,余藻也想不出什么,孟煦洲就先带人回来了。 这里地段优越,外面也有商场和大型超市,找吃的很容易,放下行李孟煦洲又带一大一小出门了。 餐厅是孟荳选的,孟煦洲话不多,很多信息可以从孟荳这里得知。 比如他们回国也才半个多月,孟荳的太奶,也就是孟煦洲的外婆,上周做手术。 外公是在对方手术成功后去科考的,也符合孟煦洲说的没回国参加孟潮东的婚礼。 两个大人不怎么说话,点菜的时候小孩终于说累了,低头玩自己的儿童手表,和朋友发消息。 余藻和孟煦洲面对面坐,对视气氛都很微妙。 这家餐厅对余藻来说是高消费,他没来过,更不知道点什么,在孟煦洲看着自己不说话的分秒里移开眼,你点,我没有忌口。 没有预订,他们坐在侧边的卡座,也谈不上什么夜景可言,好在座与座的距离有距离,并不尴尬。 孟荳坐在孟煦洲边上,乍看的确像他的孩子。余藻看了好几秒,似乎想笑。发现孟煦洲还不说话,还在看自己,忍不住催促:你快点,我好饿的。 孟煦洲这才点头,一边问:中午吃什么的? 余藻:饭团。 他看上去纤瘦却不病态,餐厅的灯光安排巧妙,孟煦洲看他,很难从他说话时面颊上对称的痣看。 孟荳问:什么口味饭团呀? 他以为余藻和他上学一样都有食堂,问:食堂也会包饭团吗? 余藻摇头:便利店买的金枪鱼饭团。 孟煦洲扶过余藻,清楚余藻的重量,问:就吃一个饭团? 余藻:还有橘子汽水,吃多了中午犯困的。 孟煦洲和孟荳轮番搭话,等到上菜,余藻的生活轨迹都被摸透了,连公司在大楼几层也都交代了。 隔壁桌似乎是相亲的一对情侣,看上去有些局促,偶尔谈话的关键词还能听到一些薪资、兴趣爱好、未来打算的问题。 孟煦洲点的是常规菜,孟荳吃的老三样,不知道小叔正在观察结婚对象的饮食爱好。 余藻不挑食,吃饭不像气质给人的温吞,还挺快的,让人看了食欲还会上涨。 孟煦洲看得太明显,余藻还是没忍住,说:你可不可以别看着我了,自己点的菜不好吃吗?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孟煦洲,就用你。 孟荳喜欢吃儿童餐里的蛤蜊酿虾滑,还不忘分给余藻,一边说:小叔很喜欢余藻哥哥的。 余藻才不信,那我也很喜欢小荳你啊。 孟荳唉了一声,颇为烦恼:我在学校就已经很受欢迎了,小藻哥哥还是喜欢小叔吧,他好可怜的,都找不到可以结婚的人。 孟煦洲都没想到大侄子能说出这番话,余藻好奇地问:为什么找不到啊?孟你小叔明明很优秀啊。 优秀是一个没什么风险系数的词,不知道为什么听得孟煦洲挺高兴的。 他很少喜形于色,难得喜形于色,又因为灯光和角度没被余藻看到。 孟荳把做成玫瑰形的杏香豆腐餐盘推到余藻面前,一边说:小叔长得好凶,像个坏人,我的朋友们都这么说。 余藻看了一眼孟煦洲,男人的身形超出普通男人范畴,余藻和他站在一起都要抬头。 孟煦洲脱掉的外套里是一件颇有质感的毛衣,却衬得他肩宽沉稳,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无奈,对余藻苦笑:我没骗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 孟荳戳走一颗鱼丸,心想我想要的卡片机这次绝对能到手了。 气氛轻松,灯光洒下的晕影像是给余藻脸上撒了一层金粉,他笑起来绵软,撑着脸认真地看孟煦洲,摇头说:你长得比贺饮追的男明星好看多了。 孟荳的手表拍下这一幕,他发给奶奶。 正在和前夫聚餐的孟漫野看上去头发盘在脑后,脸也保养得很好,似乎和奶奶这个词无关。 她比前夫还大几岁,目前单身,今晚谈合作也是叙旧。 孟漫野放完文件后,她点开电脑微信孙子发来的照片,画面前景是看上去是餐点,导致后景对视的两个人被光圈模糊,这也不妨碍照片透露出的氛围。 孟煦洲脸上隐有笑意,另一个青年目光灼灼,乍看给人一种他们互相喜欢很久的感觉。 孟漫心低头的时候正好前夫孟袆接了远在非洲的儿子电话,孟潮东就差哭天喊地,想要回来。 视频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音很大,听得老父亲都丢人,尴尬地背过身,却让孟潮东看见了那张电脑的照片,一眼认出了余藻,卧槽了一声,爸!!孟煦洲和我男朋友求婚了你知道吗?! 第19章 孟袆更尴尬了,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基因也是命运,都是儿子,实在是天差地别,忍不住怒斥道:什么你男朋友,你知道你半个月前搞砸了什么吗? 你要是知道 妆容精致的女人笑了一声:要是知道就先打点好,等婚后两头骗? 孟袆膝盖一痛,迅速挂了电话。 孟漫野想起孟煦洲那通电话的意思,说:收购你的公司没问题,让煦洲全权接管吧。 她还不忘把这张照片广而告之,发到朋友圈附言 家里要有喜事了。 孟潮东又收到了来自不少小窗嘲讽。 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新的号码又被余藻拉黑了。 他让人再买了一张,一条条地给余藻发 你别想摆脱我,余藻。 你是我的。 什么我才是替身,你以为孟煦洲会爱你吗? 余藻去了洗手间,手机没拿走,震动过度导致手机都快掉下餐桌了。 孟煦洲看见了密集的短信息,拿走余藻的手机,直接删除了。 孟荳:小叔,你的行为很不好。 你怎么知道哥哥的锁屏密码? 孟煦洲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他摸了摸侄子的头,我是在保护他。 孟潮东污言秽语,还说有余藻的视频,孟煦洲把他的新号码拉黑,温声对孟荳说:这是秘密。 孟荳又戳起一块鱼丸,说:小叔,你笑起来真的降低颜值。 第10章 第 10 章 余藻回来后孟煦洲把手机递给他,自作主张替你删掉了短信,抱歉。 几分钟前还被扼令保守秘密的小朋友都顾不上吃餐后慕斯,呀了一声:小叔,你不是说不让余藻哥哥知道吗? 余藻接过手机,锁屏信息来自家庭群,他的表弟得知他租房公寓的事故询问他住在哪里。 他没找到信息,倒是在黑名单看见了一串国外号码,也不意外,问:是孟潮东的信息吗? 他看上去既没有被擅自决定的不高兴,语气淡淡,反而有种对孟潮东行为的了然于心,孟煦洲问:你不生气吗? 余藻回表弟自己有地方住,又不好说我马上要结婚了,就说住在酒店过渡两天,让余羽航不要告诉舅舅。 表弟也清楚余藻对自己老爸的关心,回了个ok。 余藻这才看向孟煦洲,不生气。 男人以为这是他对孟潮东的宽容,又听余藻说:他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他冲孟煦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终于理解贺饮说恋爱没谈好前男友就像案底,会难以启齿。 孟潮东又发了很难听的话吧,我应该谢谢你帮我删除的。 六岁的小孩还是不满意自己小叔的行为,忍不住用叉子碰了碰余藻的玻璃杯,余藻哥哥,你应该骂我小叔的,他这样是不对的。 作为长辈的孟煦洲也老老实实点头,对不起,我这样是不对的。 孟荳比余藻还生气,和孟煦洲很像的眼眸因为还小稚气很浓,余藻忍不住想象孟煦洲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你这样道歉好像更让人生气了。小朋友闷闷地说,干脆坐到余藻那边去了。 他的锅盖头看上去蓬松柔软,余藻忍不住伸手,似乎太唐突,刚要收手,小孩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头上放,你要摸就摸吧,等会儿回去也摸摸小鹅。 孟煦洲不说话,就微微靠着椅背看着对面的一大一小。 孟荳还看了一眼余藻的手机,你真的不生气吗? 余藻:我更好奇他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他气质冷冷淡淡,声音却温温柔柔的,或许也有之前在特殊学校上过班,对小孩很有耐心。 余藻越是这样,孟煦洲就越觉得孟潮东不是东西,他说:看过你解锁。 孟荳:我小叔就是犯罪分子! 他气得鼓起脸,孟煦洲也不忘找理由,你妈妈之前不看你爸爸手机吗? 孟煦洲的大哥大嫂恩爱无比,聚会互相玩对方手机也没关系,孟荳当然知道,他忍不住辩解 :你们还没有结婚呀。 孟煦洲:可我们要住在一起了,周五结婚的关系,也不可以吗? 男人声音低沉,明显有长期哄小孩的经验,孟荳的勺子切开慕斯,鼓着脸说:好吧,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余藻的侄子,孟煦洲都觉得奇怪。孟荳的性格没这么好接近,他忍不住问:你不是说要做酷帅哥吗,怎么又坐到对面去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孟煦洲都没询问孟荳为什么逃课,索性现在问了:编程课不是你要求上的吗? 孟荳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孟煦洲居然在这个时候问起,支支吾吾半天,我不想说。 孟煦洲:和同学吵架了? 这个时候有人吃完饭离席,路过这边先看到的是孟煦洲,以为是父亲和儿子说话,再看坐在小孩身边也是个男的,还有点眼熟,停了下来。 第20章 他的女伴问:怎么了? 男人摇头,往前走几步又回头,忍不住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孟潮东:这是余藻吧? 贺饮的朋友他还记得,又问:这个男的是求婚的那个? 余藻没注意有人拍他,他打圆场:回去再说吧。 孟荳点头:就是。 他还不忘和余藻找认同,哥哥你不觉得我小叔说话很像审问犯人吗?太奶每次都说他太严肃了。 锅盖头小孩年纪不大,嘴皮子很溜,余藻看了一眼孟煦洲,男人似乎很无奈,扯了扯唇角:你希望我审问你? 孟荳做个了鬼脸,才不要,不如让余藻哥哥审问你为什么看他手机。 他还记得父母的从前点滴,我妈妈说她看爸爸的手机是找记录,其他人这样是没有安全感。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头头是道,孟煦洲无言以对,余藻反而笑了,跟着孟煦洲往外走,问:那我需要给你什么安全感? 孟煦洲也顺着话提出要求:可以明天就去结婚吗? 余藻被他逗笑了:吃饭都要排队呢,现在什么都要排队,哪有这么快的。 孟煦洲也不勉强,像是随口开句玩笑,带着余藻和孟荳回去了。 二层有两个房间,但不像孟荳说的那样没地方睡,是小朋友自己喜欢斜坡阁楼,孟煦洲给他单独布置。 孟煦洲把余藻的行李拿上来,这个家布置过,但似乎还没完全完工。 余藻刚才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孟煦洲睡在哪间。 孟煦洲:你睡大的这间。 他手机还在响,扣了扣右侧的房门,也不打扰余藻就先走了。 余藻没选大的,选了隔壁的小房间,阳台也小,但无论如何都比他之前租房的条件好。 也好过舅舅家楼上他住了很多年的杂物间。 晚上八点多,孟荳在楼下看孟煦洲养的鹅戏水。 叠墅外面偶尔有车经过,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市地标。 余藻收拾行李的时候贺饮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瞥见陌生的背景问:这不是酒店吧? 余藻大学搬出舅舅家,学校节假日也可以住宿舍,除去过年回去住两天,他几乎都在外面。 他知道很多东西带不走,也很少买东西。 贺饮和他认识多年,也摸不清余藻到底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余藻大学毕业搬家租房,贺饮就惊讶过对方行李的稀少,活到二十多岁所有的家当也就一个行李箱。 现在也没差别。 余藻手机放在一边,拿出洗漱用品,说:在孟煦洲的家里。 贺饮:太快了吧!小藻!你是不是被骗婚了? 这次相亲顶替乌龙事件让贺饮父母大失所望,他父母又继续给贺饮张罗对象了。 贺饮想逃出去玩,悲哀地发现他也只有余藻可以说心里话。 余藻:我有什么好值得他骗的。 他都和贺饮坦白了,这时候更不用藏着掖着,似乎心情还不错:小饮,我觉得挺好的,我这算实现愿望了。 贺饮消化了一下午余藻披露的初恋和代餐,思来想去倒霉的还是余藻。 贺饮清楚余藻的顾忌,如果不是他执意接近余藻,或许也做不成朋友,余藻坚信他们的鸿沟不是感情能跨越的。 余藻一旦进入到新的关系就会极其重视,这些年贺饮生日的蛋糕都是余藻做的,没有同款,孟潮东都没这个待遇。 这种偏爱很容易让人飘飘欲仙,贺饮心想孟煦洲福气挺好,又不太理解,那你不能和他直说吗?反正你和孟潮东也分干净了,大可以和孟煦洲说你小时候就喜欢他啊。 余藻也不是没思考过,他低着头,因为工作买的几件稍微贵点的衣服包得很好,一边摊开一边说:不知道怎么说。 贺饮结合前情提要也觉得挺难开口的。 他更摸不透孟煦洲的想法,认为结婚理由还是太过单薄。撇开喜欢余藻的可能性,倒不如说讨厌同父异母的弟弟,想这样报复对方。 结合他姐和孟煦洲生意场上接触的反馈,孟煦洲也不是这样的人。 贺饮唉声叹气,似乎比余藻还苦恼。 余藻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他人很好的。 贺饮没忘记自己被余藻瞒了好多年,哼哼两声,我才不担心你,你骗得我好苦。 余藻:对不起。 贺饮也不介意,他大学才和余藻熟悉,高中见过余藻数次,目睹的都是孟潮东的穷追猛打。 余藻的戒心比谁都重,一开始贺饮也很难靠近他。 贺饮:没事,我随口说的,知道你不是爱孟潮东死去活来我就放心了。 他靠着栏杆,捧着手机看身处新环境的余藻,也心疼对方这样的家庭。 哪怕贺饮尽力带他出去玩,却也清楚朋友无法完全抚慰余藻内心的不安感。余藻责任心很重,又迫切想要报答家人,贺饮都怕他病急乱投医,结果朋友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纯白,也知道利益最大化。 你要是不告诉我这些,我还怕你被孟煦洲骗婚了,贺饮想了想,现在我放心了,你有自己的打算。 第21章 他看得出余藻这些年的不开心,也隐约猜到余藻全平台的网名关联空心的理由,小藻,不要太悲观。 我是说,你不要预设孟煦洲不喜欢你啊,他相亲完的反馈真的把我吓死了,明显是对你很满意。 余藻只听一半,哦了一声。 贺饮家还在开小儿子纨绔不搞事业也不成家的第n次会议,贺饮也烦了,顺便咨询了余藻一嘴:你们协议结婚具体是什么内容?有要睡在一起的选项吗?他给你开工资还是怎么的?你要他做什么呢? 问题太多,余藻说:还没有具体谈呢。 贺饮哦了一声:也是。 他又惦记着孟煦洲是余藻初恋这件事,还有孟潮东酷似孟煦洲的下半张脸,忍不住问:那你不想干点什么吗? 众所周知,平替和正品还是有区别,下半张脸很像,指不定下半身 贺饮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余藻吓得火速点了挂了通话。 孟煦洲刚才在下面陪孟荳一起赏鹅,家里养鹅还养孔雀,每天回来都要张罗一大堆。 门虚掩着,余藻和贺饮视频开着扩音,孟煦洲走到门边的时候正好听到下半张脸很像,余藻故作轻松地和孟煦洲对视,怎、怎么了? 孟煦洲:抱歉,吓到你了? 余藻摇头:没有。 但他的模样太没有说服力,孟煦洲还在思考那句话,问:刚才你和谁打电话? 余藻:你听见了? 孟煦洲也不否认,是贺先生吗? 余藻点头,猜测他听到了哪一句,怕孟煦洲问平替和正品,犹豫要不要和盘托出,没想到孟煦洲忽然说:我隐瞒了一件事。 余藻松了口气,点头:你说。 他目光纯澈,越容易激得另一个人贪欲加重,男人手指紧握门把,一字一句地说:我有严重的肢体接触障碍。 余藻:肢体接触? 孟煦洲:你可以理解为亲密障碍。 这个词也不难理解,余藻看了孟煦洲好几眼,神色有些困惑,是那方面的障碍吗? 第11章 第 11 章 与其说失望,余藻脸上的惊讶更明显。 孟煦洲失笑,微微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方面。 余藻哦了一声,还站在门外的男人问:我可以进来吗? 孟荳还在楼下和小鹅玩,小朋友目前处于幼小衔接阶段,作业不算很多。 下半年如果要在国内继续上学的话,孟煦洲作为监护人还要面试,秘书都把他作为家长的考察课程安排上了。 余藻点头,他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孟煦洲,问:你应该很忙吧。 他对孟煦洲的了解来自之前孟潮东的抱怨,清楚孟煦洲继承了母亲的部分产业,也在海外拓展业务,刚才贺饮还见缝插针提了孟煦洲或许还要继承父亲名下的产业。 这些对余藻来说太遥远,他不懂,更不认为自己未来能升职到管理层。 如果不是做这行薪资比较理想,余藻更想重开母亲去世前经营的小烘焙店。 当年的店铺关掉,父亲卖掉妈妈好不容易买下的门店,半年后重新组成家庭,余藻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最近的联系还是半个月前的闹剧,他嫌弃余藻丢脸,说他喜欢男人也就算了,还闹得这么大。 余藻没有回复,当没看见,删除了聊天框,如果可以,也想删除这段已经入脑的对话。 次卧的床品明显也是新换的,余藻的行李箱摊开,里面的东西收纳得整整齐齐,孟煦洲还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包,很快余藻就合上了行李箱。 换了一身居家服的男人问:怎么了? 余藻怕他发现自己还留着他当年送的书包,急忙把话题掰回来,那你说的亲密障碍是什么? 他还记得孟煦洲之前社交软件更新的结婚照,难道你之前结过婚吗? 孟煦洲难掩惊讶,没有,谁和你说的? 余藻不敢看他,低着头,新拖鞋似乎是孟荳买的,颜色嫩绿,上面还有小熊耳朵。 他无意识地踢脚,耳朵撞在行李箱上,之前孟潮东给我看过你的账号。 余藻暗恋孟煦洲,但没有手机号码,没有社交软件,孟潮东是他靠近孟煦洲的站台,即便更新的资讯夹杂着私人情绪。 又是孟潮东,孟煦洲想。 他直接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账号,找到大哥大嫂结婚那年更新的内容,递给余藻:是这个吗? 内容已经隐藏,仅自己可见。 次卧的床并不大,孟煦洲和余藻一起坐在床沿。 孟煦洲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余藻心跳都快了几分,他手指都因为刚才对方递过来的手机一瞬的触碰发烫,不知道自己耳根都红了。 余藻点头,孟煦洲说:这是愚人节发的,你说呢。 孟煦洲的外形太有欺骗性,余藻看他的朋友圈都已经颠覆印象了,很难想象孟煦洲还过愚人节。 他的初恋明显不像他以为的善良但冷酷。 孟煦洲甚至挺爱说话的,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第22章 大哥大嫂那天结婚。 他下拉点开也是私密状态的视频,这是那天的婚礼。 国外的草坪,新郎姗姗来迟,和孟煦洲交接,充当司仪的孟煦洲也是一身西装,用外语抱怨大哥结婚都迟到。 视频几分钟,余藻看得也很认真,孟煦洲在看他。 余藻上次更新社交账号是半个月前,等于出了参加男友婚礼的事故后就没有更新。 一个记录生活的账号偶尔直播都是裱花,不少人都是被余藻直播吸引,去蛋糕店消费的。 孟煦洲也是通过贺饮的账号找到余藻的。 关注余藻的粉丝都知道他只会心情不好才直播。 他从不刻意打光,直播不是凌晨就是深夜。结合细白纤长的手指和右手腕内侧宛如孤岛的纹身,有种绮丽的蛊惑感。 这个账号和富二代新婚当天爆出出轨的原配挂钩后,粉丝怒涨十几万,图文和视频都被盘爆浆了,余藻仍然没有回应。 还好蛋糕店的账号也都是表弟打理,舅舅依然毫不知情。 余藻不知不觉看了两遍,孟煦洲也没有提醒他,还是余藻被孟煦洲手机弹出的消息震回神,把手机还给孟煦洲,对不起,我以为你当年就结婚了。 孟煦洲摇头:一直没有结婚。 距离很近,他都能闻到孟煦洲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余藻并不认为孟煦洲的相貌会劝退很多人,毕竟他人很好。 那你的亲密障碍是什么意思? 余藻终于抬眼,男人背头散开,垂下的刘海有几分高中时期的模样,柔和了面容的凌厉,不能接受别人的靠近,难以忍受更进一步的肢体动作,比如牵手、亲吻和 孟煦洲看着余藻,更近一步。 余藻更困惑了,他微微眨眼,我们现在这个程度,你不是可以接受吗? 孟煦洲:你不一样。 余藻惊讶地看着他,可是你也能牵住小荳的手。 他不了解这种亲密障碍,不过之前听贺饮也提过几句,但他和孟煦洲说的又不是一码事。 贺饮是讨厌和人进入亲密关系。 近在咫尺的男人要微微低头才能和余藻实现平齐,不知道为什么,逆着光的这张脸本应该更冷峻,余藻却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疏远。 那也是脱敏后的。 孟煦洲初中之前跟外公外婆生活,是外婆最早发现外孙上学形单影只,在小区也没有玩伴。 外婆一开始以为他和同龄人起了什么矛盾,又询问了好几个小区的小孩。他们都说孟煦洲不喜欢人靠近,太凶太讨厌,无论男孩女孩,只要靠近他就会被推开。 到后来学校的老师也给家长打电话说孟煦洲不完成小组合作,需要牵手的合作项目他宁愿旷课。 这是最初诊断的由来,只是家长不知道为什么家境优渥的孟煦洲会变成这样。 余藻也问:为什么? 孟煦洲摇头,他没有告诉别人真相,这个时候也不说,和父母接触也花了很长时间脱敏。 现在工作的基础礼仪没有问题了。 孟煦洲说话声音低沉,余藻很爱听,又不免担忧,问:那需要坐在一起的场合呢? 自述有肢体接触障碍不爱靠近的男人却靠余藻很近,会有人给我排开座位空隙的。 余藻哦了一声,心想我操心这个干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孟煦洲的嘴唇,日思夜想的面容近在咫尺,显得他看起来呆呆的。 孟煦洲问:你在想什么? 余藻还在走神,没听见。 孟煦洲又想起贺饮那句话,正品和平替。 没人想做平替。 他微微凑近,呼吸洒在余藻脸上,像是要落下一个亲吻。 余藻吓了一跳,差点溜下床,如果不是孟煦洲速度快,或许已经栽进自己的行李箱了。 孟煦洲见证了一张脸完全涨红的过程,余藻心跳超过阈值,张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脸颊那两颗痣摇摇晃晃,更让孟煦洲想要追逐。 男人的五官实在和温柔五官,如果说话再冷,听起来就很霸道了,只能从言语更改这种天然的味道,他喊余藻的名字。 余藻不看他,孟煦洲说:你不一样。 他松开攥住余藻的手,微微后仰,撑着手说:当年搂住你,我没有任何应该产生的症状。 实际上这样的障碍并不算大毛病,也不会影响孟煦洲的生活。 但他在长辈的影响下热爱生活,也有对爱的需求。 他想要验证当年的猜想。 次卧的床似乎只能装下一个人,余藻总觉得空气都是灼热的,才二月底像是夏天。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认真问:这是你找我结婚的真正原因? 因为当年我被人推到你怀里你没有推开我? 孟煦洲:是。 余藻之前隐隐的不对劲终于闭环了,他又问:这些年你没试过 他顿了顿,别人吗? 孟煦洲:没有别人。 一直低着头的青年终于抬眼,像是鼓起勇气,那我们结婚,是你找我脱敏的意思吗? 第23章 余藻很擅长给别人安排理由,这会已经过了好几个「他只是找我过度」「就算我们协议结婚也会离婚」等念头。 孟煦洲打算循序渐进:可以这么说。 孟煦洲说工作礼仪方面没有问题,那明显就工作之外的私底下。 情人会做的事。 余藻:那从什么开始? 他别过脸,到后颈的头发似乎之前还烫过,尾端是卷曲的,光下有个柔软的弧度。 似乎难以启齿,余藻语调缓缓:如果只是接吻,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余藻耻于在孟煦洲面前提起孟潮东,总有种自己卑劣肮脏,结果自己还是不符合孟煦洲的要求,他闷声说:很奇怪吧,但我和他就是这样相处的。 余藻拿孟潮东做平替,在这段几乎是半强迫的感觉里没有半分主动。 他拒绝亲吻,孟潮东觉得好不容易到手也就同意了,后来不了了之。 余藻道歉真心实意:对不起,我觉得你找我协议结婚不如 他的手再次被孟煦洲攥住,余藻几乎栽进了孟煦洲的怀抱。 对方眸色沉沉,贺饮刚才还说余藻对孟煦洲有初恋滤镜。这张脸虽然很帅,但看着就像会动手的,一般人肯定打不过,只会选择敬而远之,小藻你居然觉得他温柔,你口味真的是 孟煦洲的手捂住余藻的眼,怕自己太过渴望得到显得面目狰狞。 他说:这样更好。 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吗? 余藻来不及思考这样更好为什么要找他,也忘了这算协议的话,他们还没有签合同,什么都没有生效。 他点头都是无意识的,亲吻落下的时候更是迷糊,心想这是哪门子障碍。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孟煦洲没有说谎了,对方一点也不会亲,连恋爱多年接吻都寥寥无几的余藻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青涩。 明明长得这么成熟。 孟煦洲接吻像是唇齿打架,余藻一亲就软,无处安放的手只好抱住男人的肩背。 放在床上叠好的衣服散在地上,昭示了余藻的徒劳无功和难以抵抗。 最先亲吻的人最先难以呼吸,余藻被吻得嘴唇红肿,难以抑制地发出闷笑。 孟煦洲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水平,两个人倒在床上挤得只能贴在一起,亲吻过后还异口同声道歉。 余藻:对不起。 孟煦洲:对不起。 孟煦洲的家居服因为刚才亲吻时余藻的攀肩揉出了几分褶皱,却融进暧昧的氛围。 余藻:哥你原来真的不会啊? 他的一句哥太自然了,自然到说完过一会才意识到,又要道歉,孟煦洲却起身捞起掉在地上的余藻衣服,余光看到了落在外面的书包肩带。 余藻也看了过去,却来不及阻止。 他搬家后带走这次也会带走的双肩书包被孟煦洲拿了出来。 余藻心跳还没平复,他低头,顾不上嘴唇的红肿和亲吻,还是没忍住,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他声音像是亲吻后化开了,这句话委屈翻倍,听得孟煦洲心也皱巴巴,他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孟煦洲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严肃,变声期后就一直这样,外婆都说他吃了外部条件的亏,又说往好处想能淘汰一部分烂桃花。 他不知道自己险些淘汰掉了一朵为他打开的小草。 当年的崭新的品牌书包背很旧了,看得出主人经常背,肩带也换了一条,网纱也打过补丁。或许陪伴余藻走过高中、大学、到工作之前。 余藻被这句话惹得想哭,想起昔年孟煦洲厌恶的眼神,和现在对方的眼神又不一样。 为什么呢? 他伸手拿走自己缝缝补补的初恋书包,刚想说可是你讨厌我,男人勾住书包也勾住余藻的手,像是祈求,可以再亲一次吗? 第12章 第 12 章 余藻刚想点头,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舅妈,他有些犹豫,孟煦洲说:那我先下楼了。 他完全不着急,关上门不忘说:协议内容我会尽快拟好的。 孟荳把之前关在棚里的孔雀放了出来,余藻走到阳台接电话,正好看到走出来的孟煦洲被孔雀扑了。 这么看楼下简直不要太热闹,池塘有鱼和扑棱的大鹅,名字还叫小鹅。 边上的遮光小房子似乎是一白一蓝孔雀的窝,这会放出来的两只庞然大鸟正在别墅的院子转悠,从余藻的角度看衬得孟荳更小了。 那边的女人从儿子口中得知余藻租的房子出了事,你现在住在哪里? 余藻趴在阳台,楼下似乎是孟煦洲的动物园,高大的男人和孔雀互动,小朋友又把池塘里的大鹅捞了出来,一点没有余藻想象的别墅冷清。 他不知道怎么和舅妈说自己要结婚,暂时找了个借口:在朋友家。 余藻只有一个朋友,和一个男朋友,没有往来的同学和同事。 黄琴这么多年见过孟潮东一次,见过贺饮无数次,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对余藻大方的程度比孟潮东强多了。 得知是贺饮,她放心了一些:出了事怎么不说呢? 第24章 余藻和舅妈的关系很微妙,他的存在加重了舅舅家庭的负担,表弟表妹本该有的也要分他一部分。 舅舅先天聋哑,又有腿伤,整个家都是黄琴撑起来的,去年又查出了大病,需要骨髓移植。 这是一大笔开销,就算可以移植,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余藻怕再拖下去人越来越不好,谎称自己有买过意外险,这才把人安排去医院做手术。 实际上这笔钱来自孟潮东那天婚宴的另一位当事人赵小姐。 一出出轨婚闹,余藻得到酬金,赵小姐婚礼毁了,这是她的选择。 余藻得到了救命钱,却也失去了他一直以来经营的平淡生活,一跃成为公司的热门议论对象。 如果不是舅舅蛋糕店附近租房变动很大,恐怕邻居们都要来看他热闹。 也不是什么大事,余藻抿了抿唇,他嘴唇还有和孟煦洲亲吻的触感残留,他也同样意犹未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黄琴很难听出余藻是不是在强撑,她刚了解到自己并没有什么重大保险,就算有医保,这个手术也是一大笔开支。 开了快三十年的蛋糕店也是去年开始才生意好许多,负担不起黄琴的大病。 就算黄琴从儿子和女儿那里了解到余藻目前经营的网络账号也有收入,她也不确定这个向来沉默的侄子到底有没有攒这么多钱。 她问:你没有去贷款借钱什么的吧? 余藻撒谎也很镇定,舅妈你放心,我有钱的。 黄琴对孟潮东印象很差,也有当年余藻因为孟潮东差点死去的原因。不仅如此,孟潮东也不像个男朋友,谈了这么多年不见家长,也没任何表示,就算是普通朋友,得知生病也会慰问两句。 黄琴上周做手术贺饮来探望过,但黄琴睡着了,醒来只看到贺饮送的几盒价值不菲的礼盒。 黄琴:就算是做那什么网上的账号,加上你才上班两年能有多少。 余藻还在看楼下的孟煦洲,男人和小孩坐在小凳子上,似乎注意到余藻的目光,遥遥和余藻对视。 白孔雀挥动翅膀,卷起气流,被孟煦洲制止了,大鸟站在他边上,也接受男人的抚摸。 不知道为什么,孟煦洲一边盯着自己,一边摸孔雀的羽毛,给余藻一种他似乎在摸自己的错觉。 很赚钱的,舅妈要看明细的话余藻对付黄琴也很有一套。 女人果然说不用,声音像是嘀咕:不知道还以为我惦记你的钱呢。 余藻看了眼时间,舅妈,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他还给黄琴找了个护工,又问了几句,才挂电话。 余藻打电话的时候,在下面逗孔雀又陪侄子玩的孟煦洲心不在焉,总是抬眼,孟荳也看了好几眼。 二层小阳台靠着的青年披着外套,在孟荳看来,余藻好像不喜欢鲜亮的颜色。 他问捡起掉在地上的孔雀毛的孟煦洲:小叔,你很喜欢这个哥哥吗? 这个季节外面还有些冷,小朋友跑来跑去脸也红扑扑的,大鹅已经进去找自己的窝了,刚才孟煦洲给换的屎兜还是荧光绿色的,远看特别滑稽。 喜欢。男人把孔雀毛插到别上的竹筒。 回国不到半个月的小别墅逐渐填满生活的痕迹,他看余藻似乎打完了电话,催促孟荳去洗澡。 孟荳:他之前不是坏叔叔的男朋友吗? 现在的小孩都机灵得很,况且孟煦洲的平板也在孟荳手里,大数据都是孟煦洲的记录,孟荳也看了很多,今天白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哪里见过余藻。 孟潮东是谁孟荳也知道,家里也不避讳孟漫野的前一段婚姻。 孟煦洲:他们分手了,那个人也对他不好。 锅盖头小孩点头:我看过那个视频,余藻哥哥身上都是蛋糕,好可怜的。 小孩不认识余藻看了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拒绝参加婚礼的孟煦洲。他后悔没到场,或许可以当场牵起余藻的手,带他离开。 孟荳父母去世后跟着太公太奶,最近老太太住院,老头被返聘,鉴于小孩回国还有一大堆的入学问题,连上兴趣班都会逃课,没孩子的孟煦洲也头疼。 他事务繁忙,就算之前有把公司的重心转移到国内的想法,这半个月也太过匆忙。 生父那边因为孟潮东联姻失败,成了a市耻笑的对象,似乎也明白孟潮东恐怕靠不住,又约了前妻,希望让一个被砍掉品牌起死回生的长子能挽留局势。 左右都是儿子,也不会亏,不出意外孟煦洲还会继承孟漫野的事业,最后还是孟氏合并。 母亲不干涉孟煦洲的私生活,况且她的小儿子之前毫无私生活可言。 她不在意余藻是不是孟潮东的前男友,只在意从来不要求什么的孟煦洲是否能得到幸福。 时间不早了,孟荳明天还要上学,孟煦洲催促他去睡觉,孟荳磨磨蹭蹭。 楼上的余藻似乎打完电话了,孟煦洲干脆带小孩上楼,余藻走到门外走廊,看到的就是孟煦洲走一步,孟荳不情不愿走两步的画面。 孟煦洲的肢体接触障碍很难看出来。 他长得就足够生人勿近了,体型在男性中一骑绝尘,肩膀又宽阔。如果眉眼温润,还能降低几分外形带来的震慑,可惜他五官也凌厉。 第25章 余藻这才发现他带小孩也很少伸手,就算是亲戚牵手或者抱着小孩上楼也没问题,他却只是在一边看。 孟荳似乎也习惯了,靠着墙壁慢慢走,还要撒娇,小叔,我可以等会再洗澡吗? 就走一层楼而已,孟荳磨磨蹭蹭,孟煦洲站在转角等他。换了居家服的男人看上去没正装那么严肃,没怎么住过的房子转角也有绿植,筒灯扫过一片斑驳。 站在光影斑驳下的孟煦洲摇头,你洗完澡再看绘本。 不然明天又睡过头了。 孟荳走楼梯的时候锅盖头一顶一顶,余藻憋笑的时候孟煦洲正好抬眼,很自然地问:你呢,明天几点,我送你去上班。 孟荳绕过小叔,也经过家里的新成员,声音稚嫩,还要拖音:孟煦洲改行当司机咯。 余藻笑出了声,小孩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又拿了换洗衣服,报告孟煦洲:司机大人,我去洗澡了。 门关上后一阵寂静,余藻看了眼淋浴间传来的水声,问:他一个人可以吗? 孟煦洲:他可以,还是婴儿就跟着爸妈野外探险了。 余藻惊讶的时候眼睛会睁大,光下格外晃眼,孟煦洲问:你要现在去睡觉吗?不着急的话我带你逛逛院子。 余藻还趴在二层扶手,他不知道自己的嘴唇红肿,写满被吻开的暧昧。 他点头,孟煦洲率先下楼了。 这个小区绿化很好,余藻之前有听比他大的老业务员谈起本地的楼盘,这也算富人区之一。 贺饮住在市区东南角,那边都是老洋房。贺饮虽然不怎么和父母住在一起,也摆脱不了大小事要回去。孟潮东也住在那一片,距离英华高中也很近,反而是余藻以前上学要跨越大半个城区,早出晚归。 一层客厅还有没拆完的家具,比如落地灯和一些杂志柜。孟煦洲介绍的时候都有些迟疑:抱歉,有些是业务部送来的,我还没想好怎么 这里还有三楼,余藻刚才看了一眼,没上去,似乎是打通的。 余藻跟着孟煦洲溜了一圈,问:之后你外婆会住在这里吗? 孟煦洲:住不了多久,等外公回来,他们会住到之前的老宅,我母亲现在偶尔住那边。 他家情况复杂,余藻知道一些,但那是孟潮东的视角。他跟在孟煦洲身边,听对方用低沉的语调说家里的情况,不知道男人垂眸看了眼他,手因为克制紧握,忍住想要搂他的冲动。 他们的影子贴得比本人更亲密,余藻也注意到了,他还是不怎么敢看孟煦洲,转完厨房和冰箱,得知家里目前只有钟点工,又跟着对方走到院子外。 孟煦洲带他坐到秋千椅坐下,两个人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 我回国后也有一些需要出席的场合,你可以陪我吗? 他看上去难以接近,说话却不强势,目光还落在远离溜达的孔雀身上。 余藻也在看孔雀,他之前只在出差的酒店见过这样的蓝孔雀,点头,说:没有别的了吗? 孟煦洲却不着急补充,反问余藻:你呢,除了我陪你去见家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余藻摇头,没有。 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和孟煦洲坐在一个屋檐下秋千的时光,现在脑子还晕,嘴唇还麻,像是从前生日没得到的礼物忽然兑现,砸得他眼冒金星。 他实在太呆了,孟煦洲掩住笑,余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用做婚前财产公证吗? 孟煦洲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又暗自猜测之前孟潮东在这方面是否也对余藻很差劲。 不用,以后我名下的资产都有你的一半,包括池塘里的鱼,睡着的鹅,还有这两只孔雀。 余藻:什么? 他看向孟煦洲,小区的独栋别墅围墙很高,显然孟煦洲也请人打理过,爬满了篱笆。 这里的一切和他冰冷的气质相悖,写满生活的气息。 男人难以忍受余藻的目光,手微微靠近,贴在余藻的手背,侧身看向还在思考离婚的青年,小藻,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第13章 第 13 章 没有人能拒绝暗恋多年的人近在咫尺的请求,余藻才刚点头,他就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孟煦洲的家居服布料柔软,甚至让余藻不自觉对比当年孟煦洲的怀抱。 私立和公立高中的校服也不一样,孟煦洲穿校服没有拉好拉链。余藻总是各方面讲究整齐,那时候是春末,高大的少年里面就一件薄t恤,就算余藻是被推过去的,也有一瞬间的恍然。 余藻极少有和人靠得这么近的时候,拥抱在家里太奢侈,哪有寻常人家里天天搂搂抱抱的。 男生之间的勾肩搭背不会落到他头上,他也没有这样的朋友。 表弟表妹还小,余藻自觉抢占了他们原本拥有的东西,也客气许多。 这样的怀抱太稀有,在人群密集的上学路上,在很多人惊讶的眼神。 余藻光顾着发呆,隔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没有感受到另一个人忽然的紧绷和错乱的心跳。 孟煦洲比他还惊讶,怎么不会推开,怎么没有厌恶。 第26章 当时碍于场合,多年后没有其他人在边上,不是春末,只能算春寒。 天上一轮弯月,星星点点,藤编秋千椅摇摇晃晃,余藻被搂得几乎坐进了孟煦洲的怀里。 他感受到了孟煦洲的体温,气息和对方粗重的呼吸。 他看不到孟煦洲的脸,却像是全身都被对方缠绕。孟煦洲的拥抱很有力,有力到给余藻无穷的安全感,他从来没这么踏实过,不挣扎不决绝,温顺无害,等孟煦洲低头看,发现对方居然睡着了。 孟煦洲的瘾因为一个拥抱消解了百分之一,喊了几声余藻的名字发现他是真睡了,哭笑不得。 院里还有几棵树,也有孔雀的遮光棚和大鹅的外部居所。肢体接触障碍对孟煦洲来说不影响生活,他可以转移热爱,更喜欢和动植物相处。 他的大哥一直和他们的母亲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动植物的能量很大,煦洲不会消沉。 嫂子是个开朗的人,给出不一样的答案。 她认为人还是需要亲密关系的,这样的亲密不仅仅指恋人,也有日常的相处,家人和孟煦洲可以礼节拥抱,工作上也有礼节握手,那私底下呢? 她说煦洲你要考虑自己积少成多的问题,你现在就像休眠火山。 休眠火山也会苏醒,孟煦洲抱着余藻,压抑多年的欲望无尽涌出。 他盯着余藻的脸看了许久,本想吻一吻对方的眼睛,最后还是放弃了,抱着人上了楼。 国内国外有时差,他公司的海外高层本以为他这个时间已经入睡,没想到当老板的精力旺盛,居然还能继续开会。 第二天孟煦洲照常正常时间起床,他推开门想看看余藻,发现床铺空空,之前赖床的孟荳居然已经在楼下吃吐司了,还和孟煦洲打了个招呼,小叔,你是最晚的哦。 孟煦洲:他呢? 孟荳:余藻哥哥说他自己去上班,不用你送。 小孩天蒙蒙起来上厕所,正好碰见洗完澡后准备出门的青年。 一大一小对视半天,孟荳看余藻拿着衣服,以为他要跑,认真地说:哥哥,我叔叔不会吃人的,你也不用害怕。 他能说出这句话像是孟煦洲之前吓跑了不少人一样,刘海还有些湿漉漉的青年低头和小朋友说:我不跑,我去上班。 孟荳:叔叔不是会送你吗? 余藻也不是怕孟煦洲送他,实际上他大半夜就醒了,因为亲吻和拥抱辗转反侧。 之前他也有情绪难以排解的时候,都是去蛋糕店裱花纾解的,这次明显不是他强制入睡就能解决的,余藻打算离开。 余藻:我有点急事,你不要现在叫醒他。 他又问小孩早上吃什么,加上自己饿了,用孟煦洲冰箱里的材料做了个早餐,就在蒙蒙亮的天光中走了。 孟荳口齿清晰,就是满嘴沙拉酱,又问孟煦洲:小叔,你是不是吓到余藻哥哥了? 他在家也受长辈熏陶,也有参加聚会的经验,太清楚孟煦洲的前科了。 不是挑眉吓到小孩就是拒绝同龄人被当做高冷,虽然试图脱敏,依然无法接受和陌生人坐在一张长椅。 提到这个太奶就唉声叹气,说孟煦洲或许要孤独终老。 孟煦洲看余藻还坐了他的份,心情又好了许多,没有吓到他。 孟荳:真的? 孟煦洲点头。 他想起余藻id名为空心鱼藻的账号,点开软件看了一眼。 现在早上七点半,余藻的裱花直播即将收尾,他的画面一如既往,在其他做烘焙追求暖光的场景下只有最古老的白炽灯。 今天做的是藤编提篮孔雀蛋糕,老款式和新点子结合,没有浪漫舒缓的背景音,只有不露脸的青年慢慢加工的双手。 这是空心鱼藻断更半个月后的第一次更新。 除却因为豪门婚闹来看热闹涨的粉丝,余藻一开始的受众很多是早晨上班和熬夜到这个点的网友,就算得知关注的博主长什么样,依然怀念清晨和深夜直播的解压氛围。 余藻不是不可替代,但他就是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我这周必然去博主亲戚的店铺打卡!」 「能看到本人吗?每次看他裱花我都看着他的纹身斯哈,冰山孤岛,总感觉他还有另一面。」 「博主什么时候聊聊你和前任怎么认识的啊,真的和某软件说得那样吗?」 「这个提篮孔雀会上新吗?上次我就没有买到。」 「这份肯定要今天去吧,限量一份。」 「鱼藻哥心情很好吧?今天看着没这么致郁系了。」 余藻不看弹幕,他一般会在直播结束后去上班的路上挑挑拣拣回答。 他昨晚一份后心情舒畅,正好舅舅下楼开店,看见他用手语问:怎么不睡觉? 余藻也用手语回:睡不着。 他又让舅舅看自己新做的,发现时间来不及了,又匆匆离开。 一路上紧赶慢赶,余藻的回复都显得更冷淡,刚到公司又被拉去开会,几乎到饭点才点开微信查看消息。 孟煦洲发来了他昨天说的协议合同。 余藻没看,回孟煦洲:我午休看看。 对方这次没有秒回,余藻又看贺饮找他晚上吃饭,对方相亲搞了个乌龙,似乎也觉得对不起余藻,地点都约好了。 第27章 余藻不好推辞,答应了,结果快到下班的点,孟煦洲给他发消息: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余藻耳机左右放错仓位,手忙脚乱地回复:我还没看。 孟煦洲也不着急,回了一句:我今天有饭局,会很晚回来。 余藻盯着这句话看好半天,心想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三天,怎么有种结婚三年的感觉。 孟煦洲的拥抱和亲吻连锁反应宛如海潮,余藻深吸一口气,刚要回复,孟煦洲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下班时间同事陆续走人,实习生和余藻再见,孟煦洲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小余哥。 他也跟着喊了一声,小余哥,你平时晚上吃什么?不会也是金枪鱼饭团吧? 余藻瘦得孟煦洲抱起他轻轻松松,半夜余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把他抱回来的。 他羞耻得不知道怎么和孟煦洲说话,慌乱逃走,依然躲不过孟煦洲的无孔不入。 不是饭团,办公室也有留下加班的业务员,余藻瞄了眼电梯门口,没人了才过去,贺饮约我吃饭。 孟煦洲:他约的哪里? 余藻说了一个餐厅的名字,孟煦洲没有说话,余藻小心地问:不会和你 不是一个地方,孟煦洲在a市长大,但在外很多年,对这里也不熟悉,他口吻的遗憾也不遮掩,要是和你一个地方,还能一起回家。 他一口一个回家,余藻都有种孟煦洲是喜欢他才协议结婚的错觉。 那你几点回来?余藻被他感染得回得也很顺嘴。 孟煦洲的秘书跟着老板下楼,电梯里还有要一同去饭局的区域经理。 老板的实际年龄是一行人眼里最年轻,但背头加西装和这个身板,其他几个人都想到了以前的老电影桥段。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老板的电话来自合作方,差点被孟煦洲的口气吓到。 电梯下行,几个人想假装听不见也很难,目光交流,全是八卦,最后纷纷看向秘书。 秘书耸肩,孟煦洲的行程满得都没空接小孩,饭局和应酬连轴转,私人生活秘书也不得而知。 结合孟煦洲打电话的口吻和神情,应该是他透露要结婚的对象了。 听到孟煦洲说「要很晚了,你可以先睡觉」秘书都惊讶了。 电梯门开,老板仍然语调温柔地电话,新来面试的员工跟着hr撞见传闻中的老板,忍不住在软件查了查公司的信息,怕面到什么灰色行业。 余藻耳朵发烫,嗯了一声,他的心跳直到见到贺饮才平复下来,殊不知在朋友眼里依然魂不守舍的。 贺饮身形和余藻差不多,但似乎把多巴胺穿在身上了,配饰和衣服都饱和度很高,有种肉眼可见的明媚。 小藻,我和你说我多倒霉,贺饮和他见面就倒苦水,先声泪俱下地描述自己逃相亲后的待遇,看余藻捧着脸呆呆的,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藻,你脸好红,感冒了吗? 余藻摇头,他的眼睛困倦也漂亮,顶多像宝石蒙尘。贺饮知道自己无法擦去,干脆换了话题,问:你和孟煦洲住得怎么样,昨天有没有深入交流啊,那大哥,真大啊。 余藻刚喝了一口冰茶,被贺饮的话吓得呛到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满脸涨红,说:没有。 贺饮:我说的是体型,之前和我姐飞国外参加商会活动,见过,和北欧人站在一起都不输,帅的。 余藻眼神飘忽,贺饮本人不谈恋爱,不妨碍在这方面夸夸其谈,最爱逗余藻:那就是有。 余藻:没有。 贺饮:真没有啊?我不信他火急火燎要和你结婚对你没意思。 提到这个余藻又泄气了,他摇头,反正他有不得不和我结婚的原因。 贺饮脑筋从不转弯,一边给余藻投喂,一边说:你也想和他结婚,那深入交流也没什么啊。 从前贺饮从不打听余藻和孟潮东的事,这会也不多打听,顺嘴和余藻说:你能早点结婚也好,我听人说孟潮东想回来,以他对你那态度,你找个普通人结婚我都觉得顶不住。 孟煦洲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外形、能力都比他出众,木已成舟,他还能歇斯底里什么。 贺饮家大业大,混吃等死也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打听,他是余藻唯一的朋友,这个唯一就很值得赴汤蹈火。 只是其他方面余藻不领情而已。 余藻无法反驳,就算孟煦洲没有出现,他也想以结婚摆脱孟潮东。 结合之前余藻想分手孟潮东的态度,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代价。 孟煦洲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贺饮微信有人也是孟潮东的好友,也有人比贺饮消息还灵通,知道孟煦洲提交结婚申请的另一个对象。 问这算不是孟氏内部争权夺利,孟煦洲的厌恶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才提前一步和对方的前任结婚。 贺饮是真心希望余藻幸福的,却也不敢随便对一个人的人品保证,问余藻:你们协议离婚,孟煦洲会给你什么? 余藻还是把手机上的结婚协议内容给贺饮看了。 贺饮看了好半天,都坐到了余藻身边,接连几个感叹词后 第28章 小藻,你稳赚不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孟煦洲暗恋你呢,你俩要是离婚,是他净身出户啊。 等会儿,这个肢体接触障碍是我想得那样吗? 第14章 第 14 章 余藻:当然不是。 贺饮又朝他挤眉弄眼,八卦得很:你又知道了? 这余藻无法回答,只能转移话题,我也是刚点开合同,有净身出户这么严重吗? 贺饮大学和余藻是隔壁学校,如果他不混吃等死,正常的职业应该是个律师。 只是学得太痛苦了,还好家里有钱,到现在表面是闲人,实际上算时尚买手,她姐旗下的服装品牌不少是他在推动。 至少小少爷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喜欢坐班,在长辈眼里就是不定性。 这次贺饮见余藻还带了好几份礼物,其中就有他姐姐送的。 贺饮又看了一遍协议,点头说:没错啊。 他又问了一次:你确定孟煦洲不喜欢你?这样的协议放出去谁都会说他傻子的,不是把家业拱手让给你么? 贺饮知道孟家的家底,比起孟煦洲的父亲孟袆,他的母亲孟漫野很有商业头脑,贺饮的姐姐都把她当成偶像。 孟煦洲是头号继承人,在海外工作也让家族快熄火的分支板块起死回生。 不少人都以买到宙心木业的家具为潮流,又碍于对方没有在国内设立分部,费用也更高昂。 能继承这么大家业的基本没有傻子,除非这是一份阴阳合同,但贺饮觉得没必要。 余藻是一个物欲很低的人,唯一的软肋就是所剩无几的家人。 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贺饮设身处地转换立场,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比余藻更好。 孟潮东这个人性情阴晴不定,又极其自私,余藻坦白后贺饮整宿没睡,今天约余藻也想问问从前。 日料餐厅在商场的外层,木质装修和灯光配合得很好,余藻也没兴趣看打量环境。 他饭量也不大,学生时代贺饮经常请他吃饭就是怕他为了省钱饿出胃病,结果胃病没有,胃小倒是真的。 余藻:他不喜欢我。 不等贺饮说话,余藻又抬眼看他:我一年和他见面没有超过五次。 店内温度适中,余藻和贺饮都脱了外套,半开的窗户能看到外面一片绿意的庭院。 余藻里面的衬衫往上卷了卷,伸手的时候贺饮正好可以看到对方手腕上的刺青。 那还是贺饮陪着余藻去的,孟潮东知道后还骂了余藻一顿,那天贺饮差点和孟潮东打起来,他觉得孟潮东有病,就算是男朋友还管纹身,什么年代。 孟潮东觉得他和余藻太亲密,怀疑贺饮目的不纯,那天在高尔夫球场,贺饮直接拿球棍和孟潮东对打,还好周围人多拦住了。 后来余藻把孤岛冰山藏在手腕内侧,就算坐在孟潮东边上,对方也不一定能看见。 当年贺饮以为这是余藻的心境,现在他结合余藻略微惆怅的眼神,和对孟煦洲不喜欢自己的笃定,问:你的纹身,不会是为了孟煦洲吧? 余藻点头,他像孤岛。 但这次靠近,好像不难接近,余藻补了一句:之前。 拉倒吧余藻。贺饮和余藻都爱吃刺身,金枪鱼爱好者甚至还做过这个口味的蛋糕,还被账号收录黑暗料理,也让更多的人好奇他的品位。 你和我说当年他帮了你,还让你对别人说他是你哥,贺饮唉了一声,后面他又陪你一周上下学,就不见了。 都是一个高中的,贺饮要打听孟煦洲也很容易. 对方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有压迫感,总能吸引人想和他谈恋爱,但孟煦洲就是谁都不爱,也和谁都不亲近,完全是一匹孤狼。 他不是因为父母离婚退学去国外继续上了吗,贺饮不懂,就着分明是开始啊,怎么就讨厌了? 我可打听过了,他在学校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他外公外婆还住我家后面二期小洋楼吗?家里还养鹅呢。 贺饮自诩见过的怪人不少,孟煦洲依然在怪人队伍是顶级的。 别人养狗养猫养猪养老鼠,就他另辟蹊径,就差珍禽异兽了。 余藻听到养鹅笑了,他很特别。 贺饮不能接受养直肠动物,总有种边走边拉的不适感,是你对他有意思吧,你说他讨厌你,理由呢? 余藻想起那个眼神,笑容又消失了,反正就是讨厌我。 贺饮不追问到底,他知道余藻很缺少肯定,和孟潮东掰扯这么多年,嘴上说把人当替身,也是受委屈的,恨不得余藻赶紧走出从前的泥淖。 讨厌你还和你结婚,他有病吧,贺饮说完又啧了一声,好像是有哈。 余藻又看了合同,贺饮看他分明高兴得很,放心吧,你签了就代表你们永不离婚。 这对贺饮这样家境的人来说很冒险,他还不忘拉踩:孟潮东这个人渣是做不出这种决定的,我就说年纪大的会疼人吧。 实际上孟潮东也比余藻大。 余藻:世界上有永不离婚的感情吗? 第29章 贺饮无言以对,余藻还能找出案例分析:我爸爸以前也很爱我妈妈的,他 别人眼里的余藻性格安静,贺饮和他认识多年,知道他发起牢骚起来没完没了,可爱是挺可爱的,就是太消极了。 这位先生你不要太激动,贺饮碰了碰余藻的杯子,我爸妈还是联姻呢,后面都好上了,先婚后爱也是有可能的。 余藻:叔叔阿姨那是万中无一。 贺饮:你舅舅和舅妈不也感情挺好的。 余藻:因为我不好了。 贺饮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说就算签了这个合同,孟煦洲也有更改的可能,你做不了任何决定是吗? 余藻点头。 贺饮性格直率,所有感情都先给追星事业,可能最缱绻的心事都在里头了,应付这种反而也是一根筋,但他的诚意也摆在这里了,说实话就冲他这个效率和这份合同的含金量,他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余藻点头点出莫名的得意:那当然,他人很好的。 贺饮深吸一口气,抱怨了一句:那不离婚就好了,反正你喜欢他。 余藻想了好一会,他也有纠结的点,可是我和孟潮东我还和 贺饮:行了行了,什么年代了,放古代你就是被强抢的,还能怪你不成,这也只能怪孟潮东啊。 他提到孟潮东还是一肚子火气,又询问了余藻和对方要结婚的对象交易的细节,两个人聊到很晚,余藻回去的时候孟煦洲还没有回。 贺饮还要赶着下一趟,没进去,看余藻开门,吹了声口哨,说了句办婚礼我做伴郎就让代驾开车走了。 院子里蘑菇形状的草坪灯亮起,孔雀还在散步,地上好几根毛。 雪白的大鹅泡在池子里,余藻喊它的名字,长脖子生物微微歪了歪头。 余藻洗完澡又因为公司的消息被迫加班,忙完都十二点多了,孟煦洲还没回来。 白天起太早,午休又没睡好,余藻本想再看看协议,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孟煦洲凌晨一点多回来,没到家的时候远看,二楼没有灯,他以为余藻睡着了。 等打开院门,发现一层的灯亮着,他阔步走进去,果然看到了趴在沙发上侧着脸睡着的余藻。 男人低头,喊了声余藻的名字。 余藻呼吸浅浅,似乎被凑近的酒气打扰,挥了挥手,却被孟煦洲握住了。 小藻。 孟煦洲又喊了一声,余藻还在梦中,他这辈子最没有负担的五天。 因为孟煦洲上下学陪他。 哪怕他们没有搭过话,只是隔着马路对应着走着。 孟家的车缓缓开着,孟煦洲没有邀请他上车,也没有多看他,他那会儿的个子都像是能轻轻松松翻过围墙的。 余藻的书包那天拉链摔破了,他接过对方的赠送,也用了这个书包。 学校里都传他是对面高中豪门的豪门私生子,再加上很多同路人都亲眼看孟煦洲遥遥送余藻到地铁口,也不敢轻易对余藻下手了。 五天太短,像是一张音乐卡券的体验期,孟煦洲在第二个星期就没来了。 他们没有交换号码,那时候余藻也没有手机,他的失落如影随形,直到孟潮东转学来,传闻又变,也什么都变了。 孟煦洲回来没有急着换衣服,他弯腰看了余藻好一会。 看青年眉头舒展到紧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在孟煦洲伸手企图抚摸他眉眼的时候攥住他的手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孟煦洲和孟潮东的下半张都很相似,余藻一瞬间没认出孟煦洲,他还以为是从前那样,孟潮东忽然找他,这样的凑近意味着 余藻猛地惊醒,防备得一眼可见。 孟煦洲还没来得及感受手指的触感,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向缩到一边的青年。 余藻的睡衣都穿得板正,有纽扣的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不知道他这样,结合他天然吸引人的双眸,很容易激起人撕开衣服的冲动。 但孟煦洲不是孟潮东。 他只觉得余藻的反应不对劲,没有凑近,只是和他确认:余藻,是我。 余藻很快就回神了,他看清眼前人,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他这会眼神才露出惺忪,和刚才的警惕不同,孟煦洲本能认为不是余藻怕他。 但能把他错认的,也只有孟潮东了。 不是说他很喜欢孟潮东吗?不是和我结婚也有我像孟潮东的原因吗? 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余藻捡起掉在地上的抱枕,他的睡衣宽大,也不知道买大多少号,裤脚堆在脚踝,似乎想掩饰自己刚才的狼狈,那晚安。 心里默念:不要问。 他的手却被攥住了,余藻不得不转身,试图解释,孟煦洲却只是把手机递给他,不要忘了。 余藻加完班看合同的时候开了一层的新落地灯,这样的灯不如顶灯明亮,也足够他们看清彼此的神情。应酬回来的人眉眼也有困倦,余藻忍不住问:你都是这么晚回家的吗? 这话说完他就觉得不对了,像是他不满意孟煦洲太晚回来一样,孟煦洲已经回答了:是个爱唱歌的客户。 第30章 余藻哦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鞋,发现孟煦洲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西裤,鞋倒是换了。 就是这么大脚码踩着粉红拖鞋,怪好笑的。 他的郁闷一扫而空,默不作声笑也被发现了,孟煦洲问:笑什么? 他低头看,似乎懂了,说:鞋子是小荳挑的。 余藻:很可爱。 孟煦洲摘下领带又脱下外套,余藻伸手帮忙,听男人问:夸我还是夸小荳? 余藻:拖鞋。 孟煦洲似乎有些失望,好吧。 转角挂钟都快指向一点半,余藻说:可以睡觉了。 夜深人静,他拿着孟煦洲的外套,两个人的拖鞋都是家人的同款,四下无人,动物都睡觉了。 孟煦洲问:可以一起睡吗? 第15章 第 15 章 第二天余藻又天蒙蒙亮去舅舅家裱花了。 贺饮玩了一夜准备回家,看到余藻账号的更新提醒,忍不住说:小藻真厉害,每天上班还觉少,还能大清早裱花直播。 他喝多了还困得要死,看评论区一群调戏余藻的,看余藻背景还是他舅家的蛋糕店后厨,干脆在弹幕发了一句:你不能让你老公在家做个烘焙室吗非得赶来赶去的。 每天都差不多的评论区因为贺饮这一句炸了。 贺饮和余藻的关系好属于线下的圈子朋友知道,网上并不明晰,在各自的粉丝看来只是互相关注。 余藻被前任通知结婚之前,粉丝都以为他们只是线上互关,后来余藻被出轨的视频发酵,贺饮直接直播破口大骂孟潮东不是东西。不少好奇的网友问了很多问题,贺饮还会回几个。 这也不能证明他和余藻关系好。 贺饮之前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余藻,只是余藻的前任实在太神经病,贺饮是很难和孟潮东对打成功的,他也没有完美的理由。 大清早这一句对不少因为豪门八卦的粉丝来说堪称炸弹。 「什么?老公!博主不会和前任复合了吧!」 「我听说掰了的新娘都去留学了,博主你别想不开啊。」 「我是好奇来看的,结果给我看成铁粉了,小鱼藻不要啊。」 「指不定是新一任呢,博主都这么惨了,有新一段感情怎么了!」 「所以老公是谁?好奇死了。」 余藻没有回复,他的工作能摸鱼的时间也很少。他极限通勤,最近还被派发了展会任务,接下来的几天都早出晚归,哪怕孟煦洲也很忙,都没能逮住余藻。 余藻的舅舅也很奇怪侄子怎么来得这么频繁,又是一天,男人拉住又要跑了的余藻,用手语询问:「你最近不高兴吗?」 余藻也用手语回:「没有。」 今天舅妈要出院,舅舅打算晚上做一桌好吃的,余羽航还特地在网上发布了蛋糕店的停业说明。 舅舅说:「你心情很好或者不会才会这样。」 都说外甥像舅,余藻和舅舅是有几分像,舅妈之前就没少教育表妹不要找太好看的男人,很容易迷失自我。 舅舅听不见,余藻能听见,当舅妈骂他。 周五是余藻和孟煦洲领证的日子,他前几天已经把签好的协议放在桌上了。 孟煦洲这周都在处理回国后积压的工作,对余藻的行为无可奈何。 领证又不能线上和远程,他俩还是要见面的,余藻心情很好,又有几分难以言说的羞赧,才会睡不着又过来裱花。 他没有回答舅舅这个问题,说:「我有个人想带给舅舅看看。」 男人看了余藻好几眼,似乎明白了:「男朋友?」 余藻点头。 舅舅又问:「他家里人同意了?」 这么多年家长清楚余藻这段感情的艰难,男人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只知道余藻似乎很喜欢他的男朋友。 小侄子从小就不爱说话,想要什么也不说,还要考虑经济、适用和可不可以。 做什么都要犹豫再三,显得磨磨蹭蹭,很不干脆。 这和家境有关,大人也无能为力,他已经尽量给余藻最好的了。 余藻又点点头,舅舅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那他喜欢吃什么,晚上我多做几个菜。」 这个问题把余藻问住了,他和孟煦洲就算住在一起,状态也可以用不熟悉形容,余藻又怕被舅舅发现,囫囵回:他不挑食。 在他心里孟煦洲无所不能,应该也不会挑食吧。 余藻走后没多久,最近找实习住在家里的余羽航下楼,看老爸激动地比画,看明白后最后一点困也消失了:什么?!小藻哥要带男朋友回家? 余藻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引起表弟的恐慌,他上午和孟煦洲在民政局见面,对方似乎也有不能推辞的会议,同行的还有孟煦洲的随行秘书。 老板只透露出要结婚,结婚的预约都是孟煦洲自己办的。 结合这段时间他的状态和偶尔能听到的温声细语,公司上到高层,下到刚入职的职员,都好奇大老板的感情状况。 秘书偶尔去下层的茶水间,能听到不少好奇的声音,关于孟氏,关于孟煦洲,还有结婚闹得轰轰烈烈的老板异母弟弟孟潮东。 孟煦洲本想去接余藻的,余藻说不用,两个人在民政局外见面。 第31章 准结婚对象坐在商务豪车里,余藻出了地铁口就被孟煦洲锁定,秘书紧跟着过去,看见余藻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眼熟。 秘书在边上等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了 这不是孟潮东的前男友吗? 他还找出了当初三百多万播放量的短视频。 那样的婚礼现场,长得还挺漂亮的青年风尘仆仆,眼神倔强,像是要讨回自己多年青春的公平。 前排高赞评论全是骂渣男和可怜这两个受害者的。 等会儿,这也才过去半个多月,这就闪婚了? 还和前男友的哥哥? 秘书都难以管理表情,又看向今日领证的当事人。 孟煦洲正在和余藻说话,只是他气质结合外形很难和正派挂钩,余藻看上去漂亮又纤弱,在同性结婚窗口以夸张的体型差得到了全场的关注。 不少排队的准结婚对象都在看他们,秘书甚至能听到一些「是自愿的吗?」「看着像强娶的」「我有一个问题」「肯定很幸福吧」之类的私语。 至于幸福是哪个□□,他不好判定。 之前预约过,余藻也在网上看了不少结婚攻略,流程走得很快。 例行拍照的时候免不了僵硬,最后拿到手的照片余藻和孟煦洲都沉着脸,就差写着不是自愿的了。 孟煦洲也不满意,他本就不是擅长笑脸迎人的类型,不讨喜几乎是从小到大对他的形容词。现在名分到手,他也不满足,随口问了句站在边上导引的工作人员,可以重拍吗? 他不高兴的时候眉头蹙起,结合身高压迫感十足。 工作人员似乎也是刚上班没多久,没听明白,以为他是来离婚的,声音有些怯怯:先生,没有离婚重拍照片的业务。 秘书忍笑忍得很辛苦,孟煦洲似乎也有些语塞,站在一边的余藻也没能绷住,最后还是孟煦洲说不是。 余藻拉走了他:别管了,你不是还有事要走吗? 在别人眼里完全是高个男人乖顺地跟着他走,孟煦洲拿着红本,看着上面的照片,问:你觉得这样可以? 早知道我们去外面拍了 这个建议昨天就被余藻否决了,他这两天公司事多,孟煦洲也是一天到晚,要凑时间出去拍个照片都要核对。 余藻:不重要,谁没事每天拿出来看。 跟在后面的秘书难言一心八卦,听到这句偷瞄了一眼老板的神色,结合之前孟煦洲和余藻打电话的态度,忍不住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预约登记花不了多少时间,余藻急着赶回去。 孟煦洲都顾不上和他多聊几句,对方再次拒绝了孟煦洲的接送,急匆匆消失在地铁口。 余藻一人一本的结婚证都让孟煦洲带走,理由是他只带了个手机出门,这么大的证件塞不进裤兜。 两个人结婚的文件都放在孟煦洲这边,公文包里证件齐全,连带着公证过的资产。 一般人如此悬殊的资产差异多少会清点核对,这两个人倒好,在彼此身份这么微妙的情况下,都不在意。 孟煦洲下午要去孟漫野公司的总部,一路上他都在看自己的结婚证,最后码了一下,发到了自己各个账号。 除去朋友圈,还联系了他名下的商圈,为了庆祝老板领证,连发不少福利。 余藻还不知情,还是下午的时候贺饮给他消息轰炸,这才回味过来刚才开会结束怎么这么多人看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孟煦洲表面上只是某新锐家具品牌的老板,他名下不仅仅一个产业,回国后母亲孟漫野也把不少商圈的给他打理。 几个小时而已,不仅仅是a市,其他地区的连锁商场也发布了联动福利。 大概是「庆祝老板领证」的理由太直白,惹得不少人好奇是哪家少爷这么阔绰。 贺饮发的全是热门软件的讨论 有没有人脉!x商圈的继承人谁啊,结婚是联姻吗?我对豪门太好奇了! 「我也刷到了,好阔绰啊,只是买车送一万块钱的代金券我也买不起啊。」 「刷到这个万野集团的推送了,理由太粗暴了,正好要买家具,怒下单了。」 「只有我觉得这是促销手段吗,真爱会这样?」 「好巧,我也今天领证,搜了下当事人,和我拍的一样呢,他们实在太惹眼了,印象深刻。」 「等会儿,好眼熟的帅哥!」 「这不是@空心鱼藻吗?他不是半个月刚分手?怎么结婚了?」 这条宛如寻常唠嗑的内容点赞上万,评论也不少,楼中楼逐渐加码,已经有人扒出了余藻的身份。 半个月前婚闹的当事人,「恋爱多年的男朋友结婚没通知我」词条的当事人。 「这个男的我认识啊,我学长,他怎么和弟弟的前男友结婚了?」 「你们豪门不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吗?没记错的话空心鱼藻就是因为家境太差被踹的吧?」 「你们都在讨论豪门,只有我在意这体型差会产生的和谐问题。」 有人在评论发了图片,余藻点开,明显是上午在民政局拍的,正好是他和孟煦洲签字的时候。 孟煦洲比余藻先一步签好,余藻都不知道孟煦洲看着他的时候,别人的视角里眼神居然算得上情深似海。 第32章 孟煦洲会喜欢我吗? 余藻还是有一万个不相信的理由。 他只是孟煦洲脱敏的最优选,即便对方的协议对余藻来说完美无缺,但余藻也不会肖想孟煦洲的附加条件。 这或许只是一段有保质期的婚姻。 余藻保存了这张照片,边上的同事都在观察她,终于派了一个胆大的实习生来打听。 转椅滚到余藻身边,实习生小声问:小余哥,你要结婚了吗? 余藻公司不到五十个人,部门也不少。 他和其他部门的同事不熟悉,时间长了也只是点头之交,并不会深入交谈。 本组难免会有团建和工作的接触,也很难做到完全聊工作。 况且他都上了同城热搜,前男友老爸名下的电影院就在公司斜对角的商场,瞒也瞒不住。 余藻点头,正好孟煦洲电话打过来,小藻,我来接你回家。 眼看同事还要问,余藻忙不迭走了。 他从下班的人潮挤出,孟煦洲站在初春的街边,无所谓周围的视线。 看见余藻,他大步走来,喊了声老婆。 余藻:什么? 第16章 第 16 章 余藻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讶然地看向孟煦洲,对方却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往车上走,像刚才那两个字不是他喊的。 他假装没说,余藻只能当没听到,目光看到后排放着的礼品:这么多东西? 孟煦洲:多吗? 余藻:我见客户都审批不到这些。 他的类比让孟煦洲失笑,男人心情很好,不是客户,是爱人的家人,不一样。 爱人。 还有刚刚的老婆,都让余藻产生一种他们因为相爱结婚的错觉。 他不说话,孟煦洲还试图和他聊天,问你家人喜欢什么,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下去之类的问题。 又说买给你表弟表妹的礼物是秘书采购的,他不知道现在大学生喜欢什么。 余藻都想不到这人长成这样,还挺爱聊天。 余藻的微信全是表弟的消息,他现在的信息被扒了个底朝天,5g冲浪的余羽航都不敢告诉爸妈表哥一声不吭结婚了。 结婚对象还是孟潮东那个混蛋的大哥! 余羽航和妹妹余羽歆一个中午都心不在焉。 今天蛋糕店下午关门,黄琴出院,也注意到女儿和儿子频频看手机,不懂他们为什么看上去蔫蔫的。 厨房里的丈夫试图做一桌满汉全席,世界无声的人也有极为高兴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小侄子苦尽甘来,可能会有好消息。 殊不知余藻带回来的是结婚对象,而不是未婚夫。 余藻在家里的群发消息说六点半到家,黄琴手术后还需要休养,但她耐不住闲,又去厨房帮忙了。 余羽歆被赶出来,和他哥一边摆桌一边问:哥,小藻哥真的结婚了?我刚才还去那什么宙心木业的老板微博看了,晒出来的结婚照打码了我也认得出那是小藻哥啊!出生年月都对得上。 余羽歆压低了声音,余羽航看了眼厨房忙活的爸妈,也很痛苦,你认得出我就认不出了吗?我刚才问小饮哥了,他说是真的,他可是咱哥唯一的朋友,他说是真的,那肯定是真的。 余羽航看了眼余藻给自己回的不用担心,还是忍不住担心,一个孟潮东就很讨厌了,你说咱们小藻哥不会被威胁了吧? 家里父母都没有和孟潮东见过面,余藻出事那时候黄琴忙前忙后,见过肇事者,却因为孟潮东还在昏迷没说过话,也是知道孟潮东长什么样的。 余羽航和余羽歆和孟潮东吃过一次饭。 现在回忆起依然气愤,孟潮东明显看不起他们。余藻在的时候还装出一副和善,余藻去个洗手间就原形毕露,还打听他不是a市的时候有没有人追求余藻。 还要追加一句余藻能谈上了已经运气很好了,大有希望你们不要不识好歹的蔑视。 余羽歆很苦恼,小藻哥总是什么都不说,又说不用担心,我真的怕他被要挟了。 他们三个人都是同辈,逢年过节亲戚一块,余藻也是那个相貌最出挑的. 这样的家庭根本不堪一击,余藻被孟潮东缠上基本无能为力,很多时候他说是喜欢才恋爱的,殊不知在弟弟妹妹眼他的状态和恋爱毫无瓜葛。 更像是不得不有一个男朋友。 孟家在a市家大业大,跑车事故死伤无数还能压下来把儿子送出去避风头,可见一斑。 父母的溺爱助长了孟潮东的嚣张气焰,他总觉得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也不允许自己得到的被别人得到。 孟煦洲晒了自己的结婚证,连微信状态都要改成已婚。 无论是海外的账号还是国内为了工作创立的账号置顶全部更改,为了置顶还充了不少会员。 他连海外校园网站的账号也不放过,多年不更新,更新就是新婚,多多少少清楚他厌人状态的同学老师等等都惊讶无比。 孟潮东没有孟煦洲的朋友圈,也能通过公开的平台看到。 更何况哪怕他不主动看,也会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搬运给他。 即便孟煦洲打码了余藻的照片和名字,孟潮东还是认出了余藻。 第33章 他的新号码又被余藻拉黑,余藻的个人邮箱也把他屏蔽。 远在海外的孟潮东暴躁无比,亲爹把他送过来是为了锻炼他,希望没用的儿子未来也有自己的产业,还不惜派了孟氏高管给孟潮东,但都无济于事。 孟潮东收到了四面八方的嘲笑,不乏「你哥和你前男友结婚你知道吗?」「他们不会早就在一起了吧?」 「你和你哥长得挺像的,是不影响啊。」 这些还是孟潮东明面上能看到的,还有当年高中校友群的人忘了孟潮东也在群里,聊天的时候难掩轻蔑 「换我也选孟煦洲啊,不说他能继承的,他本人也有创业的实力,宙心木业之前是被断定救不回来的项目吧,都起死回生了,孟潮东做得到吗?」 「还指望孟潮东?他不败光就不错了。」 「可惜孟潮东转学来的时候孟煦洲去国外了,不然站在一起,对比更明显,身体素质也不一样吧。」 「他俩也就是嘴唇像,气质什么的都差很多,我不认识余藻我都爽了。」 「不是说孟潮东很小气吗?谈这么多年余藻没名没分就算了,还被分手,他脾气还挺好的。」 「哪里脾气好,直接搅黄婚礼,也挺厉害。」 不少人还谈到了孟氏最近的股权变动,还有孟煦洲似乎要接任孟氏影业的传闻,孟潮东被送走更像是弃子,他父亲也做好了选择。 这是妥妥的事业爱情双失败,更令人耻笑。 孟潮东浏览完孟煦洲的动态,点进余藻名为空心鱼藻的账户,对方十分钟前回复了早上直播回放里粉丝针对@饮一杯鹤的评论。 「没有复合,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我是结婚了,今天刚领证,谢谢你们的祝福。」 「先生算是我高中时期的学长,他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我很喜欢他。」 没关系了。 结婚,祝福。 先生,学长,意义很大,喜欢。 孟潮东的怒火难以压抑,他看着满室的狼藉,掉在地上的平板还是余藻的直播回放。 对方不露脸裱花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余藻是好看,比他好看的人也不是没有。孟家也有投资的影业,孟潮东的地位足够他认识不少明星。 但余藻就是不一样。 他眼神不像别人写满因为孟潮东身份产生的爱和亲近后产生的索取。 他好像无所求,也无所谓孟潮东的来往和离去,面对生死依然岿然不动。 那为什么别人都说余藻看他的眼神死心塌地呢? 管家进来看见双目赤红的孟潮东吓了一跳,男人听到动静,一把抓过中年男人,把他摁在桌前,上面是孟煦洲的照片,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孟潮东在国外条件也很优渥,但和从前比人生地不熟,本地的语言他都没学会,没什么可以呼朋引伴的人,他就越发在意其他人的消息。 狐朋狗友爱损他,他身边也没有说真话的人。 这会摁着比他岁数大一轮的管家也毫不留情,大有对方说像就把他掐死的意思。 屏幕上是孟煦洲在国外的采访视频截图,光看一眼都气势凛然,背头加上长眼,哪怕没有刻意敛眉,都和孟潮东有天壤之别,保姆结结巴巴地说:不像。 孟潮东掐得用力了些:真的? 对方呼吸困难,声音也断断续续:少爷更面善。 孟潮东还是不放手:你确定? 管家几乎要晕过去了,他当然清楚孟潮东只是皮囊面善,皮囊之下藏着魔鬼,你们乍看不像,仔仔细看下半张脸 孟潮东松开了手,佣人倒在地上,孟潮东闭了闭眼,想起从前余藻盯着他出神的模样。 余藻难追就难在他不在乎金山银山,哪怕掐死他过分容易,威逼利诱也无济于事,似乎只有伤害他的家人他才会看你一眼。 孟潮东总是不懂他在想什么,可是偶尔对上余藻的眼睛,会有种对方一直爱着自己的错觉。 转瞬即逝的爱意。 他以为余藻害羞,以为余藻不善于表达,以为余藻是因为小时候被人欺负讨厌亲吻才拒绝他。 所以余藻沉闷,无趣,却又能激发人的施暴欲,可欺又可怜。 原来 原来是因为喜欢孟煦洲。 孟潮东倒在沙发上,他的手机破碎,平板也砸出了裂痕,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 替身也无所谓,从小到大,父亲是孟煦洲,母亲总是念叨你有个很优秀的哥哥,你要比他优秀爸爸才会看你。 等到他回到孟家,也一直深处孟煦洲的阴影。 孟煦洲除了外形和气质的冷淡几乎无可挑剔,他要什么都轻而易举。 但不可以是余藻。 . 余藻舅舅家一片都算得上老破小,也没有拆迁的可能,边上的小区都加装了电梯,还粉刷过墙面。 他在这边长大,也有不少邻居都搬走了,边上的店铺换了不少类型,只有蛋糕店几乎熬成了老字号。 今天店铺关门,余藻带着孟煦洲从后面进。 老式的木门框后门连着厨房和烘焙室,孟煦洲跟着余藻进来还要低头。 第34章 黄琴正好去洗手间了,余藻舅舅去接了电话,听见动静出来的是余羽航和余羽歆,兄妹俩呆呆地看着进来似乎把光遮蔽的男人。 余藻把礼品放到一边,刚要介绍,余羽航深吸一口气,拉走余藻:哥,你不会欠高利贷了吧? 余羽歆也很紧张,她扫了一眼没余藻吩咐不往里走的男人,结合对方宽阔的肩膀和狭长的眼眸,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哥,我知道我妈的医药费肯定是你想办法借的,但高利贷真的不可以啊,这是 孟煦洲耳朵挺尖,听见了关键词:什么高利贷? 声音也符合相貌低沉,余羽歆躲到了余藻身后。 余羽航作为哥哥不能害怕,站在余藻面前:我、我们家虽然条件不好,但也不是会卖亲人的,我哥要是欠你钱 余藻终于理解为什么贺饮说他爱好与众不同了,原来在别人眼里孟煦洲是这样的形象? 男人隔着余羽航和余藻对视,喊了声略带委屈的小藻。 余藻心软又心疼,把余羽航互崽一般的手放下,说:不是你们想的这 这个时候已经得知余藻结婚的黄琴也误会了,拿着拖把冲出来,谁欺负小藻! 拖把指向孟煦洲冷峻却不失英俊的脸,还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是你小子逼我侄子结婚? 第17章 第 17 章 余藻急忙拿走拖把,什么被逼的,舅妈你听谁说的? 舅舅还在屋里,余藻怕被他看见,迅速放好拖把,还不忘锁定目标,瞪了余羽航一眼。 黄琴术后力气也没多大,她一辈子要强,开店数年,还是有点气势的。 她看来的男人个子高大,比余藻还高点的余羽航才看堪堪到对方肩膀,一进来衬得屋内层高都低了不少。 黄琴还在看孟煦洲,又落到余藻刚走回握住男人的手,像是安慰。 对方又迅速回握了。 这样的握手也很少见,像是这么大个人更依赖余藻一样。 余羽航就怕他妈动手,瞥见老爸走出来,急忙出来打圆场,领着她妈妈先进去。 妹妹余羽歆站在最后面,看着余藻牵着男人的手进屋,她发现表哥要抽手,对方不松开. 几步路而已,男人松开了,余藻的手又勾了回去。 余羽歆有点儿看饱了。 蛋糕店的门店关了,餐厅在厨房侧边,楼梯的下边,坡度很低。余藻让孟煦洲坐在边上,看舅舅盯着孟煦洲看,给舅舅介绍。 孟煦洲看余藻和舅舅用手语交流,介绍名字的时候速度慢了很多,似乎在思考给孟煦洲取个什么谐音。 他犹豫的时候孟煦洲忽然伸手,自我介绍。 余藻看他先用手语打出自己的大名,用船形容。余藻比舅舅还惊讶的孟煦洲会手语,转念一想他提出结婚的时候也有希望自己和对方外婆交流,没什么好意外的。 孟煦洲都上门拜访了,那他也要约个时间去看对方的外婆。 孟荳这两天似乎都住在对方的疗养院。 黄琴原本因为余藻瞒着她结婚生气,这会看灯光下和丈夫用手语丝滑交流的男人,问坐在身边的余藻:什么时候谈的? 余藻:没有谈。 余藻之前只告诉舅舅男朋友姓孟。 舅舅很少追问,似乎能懂侄子的犹豫,说等你觉得自己可以追到幸福告诉我就好了。 他以为眼前的孟煦洲就是余藻谈了多年恋爱的「孟」姓男友。 黄琴看过很多次余藻被出轨的视频,婚礼现场的闹剧她作为家人看了更心疼。 这个家里丈夫是与世隔绝的孤岛,只需要完成工作就好了,先天的聋哑也让他经常有一种置身事外感。 男人对余藻更像是对姐姐的弥补,小的时候都是余藻妈妈带着弟弟的。 桌上的菜多得盘子都放不下,中间还有一个爱心蛋糕,是最老的款式,上面插了两个旗子。 一个庆祝黄琴出院,一个庆祝余藻带男朋友回家,估计是余羽航写的,抖得字都要辨认大半天。 余藻还要看两眼孟煦洲和舅舅手语说的什么,压低了声音:舅妈你知道的。 黄琴也在看孟煦洲和丈夫交流,她看出了内容,问:他说他暗恋你很多年,你舅说你和他说,你喜欢他很多年,他们居然也能这么聊下去? 黄琴以为余藻说的是孟潮东,事实是孟潮东从没打算拜访过余藻的父母。 余藻对孟潮东的不回来心知肚明,和舅舅形容喜欢的人,都是和孟煦洲靠拢的。 或许更像他幻想中的孟煦洲,长得凶,但不算凶神恶煞,也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不会默默陪他五天,就让余藻惦记了好多年。 对余藻舅舅来说,孟煦洲和余藻对他形容的人没什么差别。 他显然把孟煦洲当成了余藻交往多年的男朋友,这样手语交流里也有「你怎么才来」的意思。 表弟和表妹也在围观,看向余藻的目光很复杂,还是黄琴阻止了舅舅激动的手势,催促他先吃饭。 但他坐在孟煦洲边上,又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酒招待孟煦洲。 余藻都插不进去,但两个人手语交流,喝酒就会慢许多。 第35章 坐在孟煦洲左边的余藻微微侧身,在舅舅切蛋糕的时候问:你酒量怎么样? 两个人住在一起,前两天余藻早出晚归,明显逃避,孟煦洲忙于应酬,想着周五反正要领证,也任由余藻去了。 这会余藻的声音因为靠近压低,温热的气息扑在微微侧身低头的孟煦洲耳边,男人的另一只手在桌下朝余藻伸手,按照协议上写的要求,余藻要尽力满足孟煦洲的肢体需求。 合同上没写性行为,但包括不限于握手和拥抱。 握手是最基础的,只是余藻完全无法从自己和孟煦洲的相处感受对方的肢体接触障碍。 没问题的。孟煦洲又缩回了手,余藻干脆拉住他的手。 他们的凳子靠得很近,表面上半身没有相贴,余藻却已经把孟煦洲的手放到了自己手背,他觉得这样方便。 殊不知回答没问题的男人又觉得自己可能要有问题了。 余藻浑然不觉,牵手也很自然,男人要抽回手他还握了回去,还能和舅妈自然地聊天。 舅舅对余藻领证一无所知,还是孟煦洲告诉他的。 余藻的结婚对象在这里,余羽航也无法当面询问前因后果,在场除了他老爸,谁都知道余藻这闪婚闪得蹊跷。 就算孟煦洲不是表里如一的人,也让人担心余藻是不是被威胁了,或者欠债只能以身还贷之类的。 黄琴一直在打听孟煦洲的信息,和余藻舅舅沟通的男人还能接几句黄琴的话。 他事无巨细,态度温和得和外形的毫不沾边,反而让黄琴不好意思了。 黄琴低声问余藻:他真的是孟潮东的大哥? 余藻点头,他再次告诉黄琴自己没有欠债,也告诉黄琴之前和孟煦洲的交集,更坐实了他上学一直被欺负的事实。 女人很愧疚,余藻又担心她术后情绪太激动,饭后就让表妹陪黄琴上楼休息了。 孟煦洲和舅舅还在聊,桌上的菜又重新热了一轮。 余羽航被亲妈扼令洗碗,余藻也跟着帮忙去了,表兄弟挤在窄窄的厨房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厨房门开着,余羽航的角度能看见孟煦洲。 就算孟煦洲到访不像白天一样西装革履,坐在塑料凳都有种以前电影收保护费的感觉。 余羽航还记得从前孟潮东的蔑视,在水声中问:哥你确定你是自愿的? 当年余羽航刚上大学,余羽歆还是个高中生,未成年和刚成年隐约感知到表哥的处境,却不知道怎么办。哪怕他们现在依然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觉得不能让余藻从一段不好的恋爱陷入不好的婚姻。 孟煦洲送来的礼品都价值不菲,一部分拿到了楼上,一部分放在厨房的壁橱。 余藻看了两眼,越发觉得这账没办法算,余羽航还在等他的回答,不忘补充:哥,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 想什么呢,余藻想起孟煦洲被舅妈误会的眼神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我是喜欢他,才和他结婚的。 余藻很少笑,余羽航印象里表哥也没什么大笑的时候。 他记忆里的余藻都是父母出事后的模样,从跟在外婆后面,外婆去世,来到家里。 大人都夸他懂事,一开始余羽航还很讨厌余藻,自己的一切都要和他共享,包括房间、玩具和父母的爱。 余藻会在最热闹的时候躲起来,亲戚到访,家族聚会,他被遗忘也是常有的事。 但他爸会找到余藻,把他推到小孩堆里,像是把一个孤独的泡泡吹进泡沫海洋,却忘了小孩子的世界也是不同的。 泡泡一直奄奄一息,等余羽航回过头,余藻已经变成了可靠的哥哥。 他成绩中上,选的专业学费最低,生活费也可以自理。 余羽航本以为余藻无欲无求,得知表哥有男朋友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又被孟潮东的态度吓到,和妹妹都怕余藻被欺负。 余藻依然过他不打扰也不完全融入的生活,他不住在这边,吃完饭再完也坚持离开,过年也同样。 出租屋算家吗?余羽航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个泡泡还在漂浮,他怕有一天戳破消散,又怕泡泡找不到可以融入的另一个泡泡。 余藻之前也说过喜欢孟潮东,也是笑着说的。 这个时候不一样。 余羽航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就是不一样。 他看了余藻好半天,直到余藻关掉水龙头才回神。 余藻问:怎么了? 厨房的灯泡是新换的,网纱阻隔飞虫,对面是烘焙室,余藻从小在那里跟着舅舅打转。 他看了一眼还在和舅舅说话的孟煦洲,只是一眼而已,孟煦洲就看了过来。 这一来一回余羽航尽收眼底,他想了想,略带迟疑地问:那你之前和孟潮东一起,是真的因为他 余藻点头,他很烦人。 余藻可以为了躲孟潮东的追求逃走,但他的家人不可能逃走。 况且他也想留在a市,等到债款还完,再努力或许还要努力很多年才能重新买回妈妈当年的店铺,重开一家店。 所以他不会离开。 他们两个不像吗?余藻把部分碗筷放到沥干架,问余羽航。 第36章 余羽航:哪里像了,这大哥看上去是能噶我好几个腰子的,刚才吃饭我都胆战心惊。 都是男的,他也很郁闷在同性面前差距如此之大,哥,你的结婚对象长了一张能一句话让人家破人亡的脸。 饭桌上余羽航也看孟煦洲提起从前认识余藻,又问:你喜欢他什么?总不能是脸吧? 余藻:为什么不能? 他又看了孟煦洲一眼,细微的羞涩爬上他的眉眼,却让他看起来更漂亮了。 他很帅啊。 余羽航第一次知道余藻还能以这样的口吻说话,又松了口气,好歹是喜欢的。 余藻眼里世界最帅的那一个说自己没问题,结果喝多了。 最后舅舅被余羽航抬走,余藻喊了孟煦洲好几声。男人还是能自己走路的,就是有些摇摇晃晃。 他靠在余藻身上,像沿街店铺玻璃里靠在墙边的超大玩偶熊。 余藻:你不是说你没问题吗? 孟煦洲:抱歉。 余藻晚上没喝酒是打算开车的,现在情况也不出所料,他把男人扶上车,自己坐上驾驶位都觉得累,忍不住抱怨:你也太重了。 孟煦洲看他低头给自己系安全带,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他问:我是谁? 余藻惊讶地抬眼:你醉到这个程度了? 孟煦洲离开之前还漱了个口,酒气混着漱口水的味道都无法抵挡他的呼吸,白天的背头散在额头成了刘海,这一瞬间他像当年的孟煦洲,盯着余藻看了半晌,问:你是谁? 余藻愣了,又听男人闷笑一声:我的余藻。 已经很晚了,刚才和舅舅吃饭还掏出结婚证的男人又拿出结婚证,像是炫耀,又像是感慨:我的。 第18章 第 18 章 刚才吃饭的时候余藻就惊讶孟煦洲随身拿出来的结婚证。 结婚中全家传阅观看,表妹在网上见过孟煦洲账户发的打码版的结婚证。 现在看到合照,只能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宛如大哥亲临,居然也算般配。 余羽航送余藻出门的时候还提了一嘴,不外乎哥你喜欢的人也拍结婚照也没有半点开心啊,别人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你俩不像去结婚的。 车停在路边,余藻拿走孟煦洲手上的结婚证,副驾驶座的男人眯着眼,似乎正在抵抗睡意,余藻:你睡吧,到家了叫你。 对方又伸出手,余藻和孟煦洲对视,男人还往前伸了伸手,像是余藻不把结婚证还给他就不罢休。 余藻脑子里还是那句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多了,他问:你刚才喊我什么? 男人手放在腿上,侧着脸,像是睡着了。 余藻心想我期待什么呢。 他开车前又看了一眼孟煦洲的睡颜,结合对方这段时间的忙碌,猜测他是累到了。 路上他还接了贺饮的电话,今天a市圈子传遍孟潮东的前男友和他大哥领证的消息,不少人是清楚贺饮和余藻关系的,纷纷来打听,企图获得一手资讯。 余藻戴着耳机,开车很慢,说话声音也压很低。 贺饮:和喜欢的人领证什么感觉啊? 余藻:一定要问吗? 贺饮哈哈大笑,又把晚上其他人那听来的消息告诉余藻,我听说孟煦洲接了他爸那边的业务了,他可真行,回来也没多久,婚姻事业两把抓,今天都在聊他和你结婚的事。 余藻微信也有不少大学同学好奇询问的,不乏有人羡慕,说余藻运气不错,又问商场折扣真的是因为结婚给的吗等等等,好多问题余藻无法回答。 余藻更确定孟煦洲是为了事业了,他嗯了一声,他这两天特别忙。 贺饮:你不也忙,大清早直播裱花,这么空不如在你合法老公身上多裱几朵。 贺饮说话从来没什么尺度可言,余藻多年熏陶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 余藻:都说了他不 你敢保证吗,贺饮也很爱逗余藻,试试又怎么了,而且是他提出的试试。 贺饮知道余藻的后顾之忧,你不让我帮你,当然我也承认孟潮东那样的我确实打不过,对不住啊小藻。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孟煦洲那身板,不是我说,他穿高定往那一站,合作方都像他的保镖。 贺饮:那你们办婚礼吗?我爸妈都问我了呢。 余藻不算名人,孟煦洲也不算,这样的结婚比不上挂在热搜的明星,依然有小范围的讨论。 贺饮晚上吃饭还能听到有人断言是孟家内部资产分配,认为孟煦洲厌恶同母异父的弟弟孟潮东,和余藻结婚大有膈应对方的意思。 当然有人不赞同,在场不少人这半个月在很多场合见过孟煦洲,就算是兄弟,差别也很大。 只是哥哥和弟弟的前男友结婚多少让人浮想联翩。 晚上舅舅也问过婚礼,余藻本想转移话题,孟煦洲却给了肯定答案,说在筹备,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 走的时候还从舅舅那顺走了余藻的生辰八字,目前余藻的八字还在男人胸前的口袋揣着。 第37章 余藻:不知道,看孟煦洲。 贺饮又问:那你想吗? 余藻这会不犹豫了,想。 贺饮:你不是想攒钱把你妈妈之前的店买下来吗?要不我先去问问老板卖不卖,等你赚大钱了还我也可以啊。 余藻妈妈之前的店铺现在涨价无数倍,那边地段好,租金也高,老板也不想卖。 现在和隔壁打通,开着一家宠物咖啡店。 余藻心情不好除了裱花就是去老地方转悠,贺饮和他去玩过两次。 余藻问了价格,贺饮:没事,五六百万而已,我 我记得你因为代相亲已经没钱了吧?余藻说。 贺饮被戳穿后叹了口气:行吧,我现在确实买不起,不过你可以让 余藻:不用,我也不着急。 孟煦洲说协议结婚,承诺履行得很到位,余藻最后的负债也都清空了,对方甚至把名下的车都过给了余藻。 现在余藻开的这辆就是自己名下的,实在太惹眼了,余藻来的时候还提过,孟煦洲说再换一辆。 贺饮知道他什么性格,行吧。 孟煦洲睡了一路,到家下车还是余藻扶他回去的,余藻打开门才发现孟荳在家。 小朋友和小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打开走了出来。庞然大鹅也跳下沙发,跟着孟荳一块。 锅盖头小孩跑了过来,他也不主动接触孟煦洲,就是绕着小叔打转,闻到酒味,问余藻:我叔叔昏迷了吗? 孟煦洲还是能自己走路的,回了句没有。 孔雀都睡觉了,池塘里偶尔能听到游鱼扑通的声音,孟煦洲还是靠着余藻,在车上睡了一小会。 孟荳凑近说:小叔,你最近天天喝酒,我已经和太奶告状过了。 余藻扶着孟煦洲回去,对方还提醒余藻:结婚证在车上。 他惦记结婚证像是怕余藻跑了,幼稚得余藻笑着说,我等会去拿,你先去洗澡可以吗? 孟先生,你很重。 他刚才还连名带姓喊孟煦洲,这会一口一个孟先生,听得男人蹙眉,我不是孟先生。 孟荳和小鹅在客厅追赶,地上还有他给萌宠换屁兜留下没及时扔进垃圾桶的包装袋。 余藻在这边住了几天,基本摸清了孟煦洲养的不常规宠物的习性,只是孔雀目前还不让他靠近,屁兜还是某忙得连轴转的a世商界名流亲自换的。 我才是孟先生。小朋友抱着大白鹅栽进了沙发,看小叔靠着明显小一圈的余藻,人小鬼大地叹气:小叔,你现在好像我爸爸说的不着家的男人。 孟煦洲酒量不差,纯粹是每天连日应酬,一放松就容易醉。 他反应都慢了许多,眼睛眯起,什么? 孟荳:你快去洗澡吧,那么大人了还喝醉,丢人。 他还指挥余藻:哥哥你把他放在浴缸里自己泡就好了。 小家伙话痨得很没,又跟着余藻上楼,不会搭把手但要絮叨:之前我们住在国外,有一次叔叔喝多了,栽在家里的池塘,还是小鹅把他扑醒的。 孟煦洲还挺有包袱,不希望在余藻面前出丑:你别说了。 他的威慑力在侄子这里没用,孟荳做了个鬼脸,然后小叔就肺炎咯,住院好久,奶奶都特地飞过来看他。 余藻看向孟煦洲,在车上短暂睡了一会的男人清醒多了,比起余藻扶他,更像他抱着余藻。 孟煦洲不和余藻对视:不是这样的。 孟荳还要火上浇油:保姆阿姨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差点报警。 余藻笑出了声,孟煦洲直接把大侄子和跟上楼的大鹅提溜下楼,左手一个小孩,右手一只鹅,动作快,但还是有种酒后的摇晃。 孟荳挣扎不过,还觉得好玩,可惜他小叔厌人脱敏还没有完全克服,能拎他一会都算紧急情况了。 余藻靠在二层栏杆看孟煦洲解开衬衫走上楼,余藻脸上还有笑意。 他的眼眸在灯下格外惹眼,孟煦洲多看了两眼,余藻问:还需要我把你丢在浴缸吗?你好像比刚才好多了。 孟煦洲:应该不需要了。 他揉了揉眉心,还惦记在车上的结婚证,又转身下楼,我去拿 认为自己不需要的男人脚步浮虚,如果不是余藻手伸得快,两个人可能要一起滚下楼梯了。 但余藻没有孟煦洲力气大,这也不是他们相亲那天晚上孟煦洲扶住他那样不尴不尬的场面。 扶人那一个后劲不足,差点还被孟煦洲带下去,好在方向控制好了。 楼下的孟荳听到咚的一声,和一只鹅脑袋一起探头,看见自己小叔把纤瘦的青年压得都看不见了。 小家伙也有几分顽劣:余藻哥哥,我要报警吗? 孟煦洲脾气不差,都忍不住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管这么多? 小孩走了。 余藻的后脑勺垫着孟煦洲的手掌,他从一开始轻声笑变成大笑,似乎也觉得自己情绪失控,又要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脸。 第38章 他的动作被孟煦洲止住了,这样的姿势使得他不得不和孟煦洲对视。 孟煦洲的眼眸细长,他和孟潮东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无论是身形、性格或者气质。 余藻看得目不转睛,看得另一个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余藻分不清是自己心跳慌乱,还是孟煦洲因为喝多了心律失常。 余藻从前对传闻中的对视久了会有接吻的欲望嗤之以鼻。 他看孟潮东从来只看他的下半张脸,补全剩下自己的印象。 想象多年的人近在咫尺,还成了合法伴侣,余藻更无法控制想要靠近的欲望。 他推开孟煦洲起身,对方却顺势搂住了他,二层转角的墙壁冰冷,余藻的注意力都在脖颈的触感。 孟煦洲滚烫的呼吸,他脸颊蹭着余藻的肌肤,一下一下,这样的厮磨伴随着余藻被圈住的腰,简直是上下的双重滚烫,几乎锁得他无处可逃。 孟煦洲的嘴唇蹭到他的耳后,声音低沉又有几分恳求:可以 他们站在一起总是孟煦洲要低头,这样的姿势孟煦洲可以完全挡住余藻。 孟煦洲的衣领被揪了揪,怀里的人忽然抱住他的腰,这样吗? 孟煦洲:不够。 他一只手捧起余藻的脸,望进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漉漉的眼眸,小藻,我想要很多,和更多。 第19章 第 19 章 余藻完全无法思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孟煦洲到浴室的,对方似乎酒醒了许多,比起回来的时候脚步虚浮,还能抱起余藻。 孟煦洲抱他毫不费力,只是走着走着拖鞋掉了,余藻刚要提醒他,孟煦洲的脸又贴了进来。 全屋都是智能家居,浴室的浴缸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满水的。 余藻的脚完全没有沾地,孟煦洲也不吻他,似乎在嗅闻什么,呼吸从余藻的额头往下,钻进余藻被宽松毛衣包裹的衣服里。 余藻慌乱地捂住自己的衣服,孟煦洲还笑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懒散了几分,你怎么喜欢穿这么大的衣服。 余藻身上痒得很,也分不清是室内热气产生的热,还是彼此身体的热。 孟煦洲钳制住他实在轻轻松松,抚摸都像是好奇,余藻默不作声,下唇被他自己含着,像是在忍耐什么,等孟煦洲要钻进他的衣服里终于抓住对方的手,你 孟煦洲:我不能吻你。 浴缸的水自动放到了水位线,二层有两个卫生间,鉴于孟荳领地意识很强,余藻只能和孟煦洲共用一个。 余藻背靠大理石洗手台,刚才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镜面的灯也开了。 他在孟煦洲眼里像快要蒸熟的水晶包,透出的一点粉就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品尝。 但还没到食用时间,他已经等得很久了,不在意这么一点点时间差。 余藻茫然地看着孟煦洲,他能感受到男人的手握住他腰的滚烫热度,有些欲望显然浮于表面。 为什么? 余藻刚问完,孟煦洲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他的脸又靠近了几分。 因为老板今日领证各大商圈的折扣还在持续,认为这次的活动比年货节等每年固定节日性价比高。 不少专门出攻略的博主赶忙写方案,也有人好奇孟煦洲的来历。 余藻因为出轨视频信息早就泄露,无论是他视角的和前男友的哥哥结婚,还是孟煦洲视角的和异母弟弟的前男友结婚都令人津津乐道。 相较于孟煦洲看得到的履历,余藻看上去除了脸哪里都平平无奇。 有人说能被兄弟俩看上的绝对有过人之处,也有人说分明是哥哥强取豪夺,做局让弟弟联姻好抢走余藻。 这些贺饮都转发给了余藻,他憋得很辛苦,但又不能昭告天下真相是什么。 那天分明是孟煦洲提出的试试,今天又拒绝了。 拒绝亲吻,手却还在丈量余藻,像是要弥补什么。 这样的厮磨太消磨人的意志,即便余藻有广为人知的一段,不代表他被呵护过。 在贺饮眼里这段关系让余藻的枯萎雪上加霜,朋友能代偿一部分,却也无法走进余藻分分秒秒的生活。 他还是很希望余藻走出蜗居的巢穴,以后能和他一起恣意享受玩的乐趣。 孟煦洲:亲得不好,你受伤了。 那天亲完孟煦洲口中就隐有铁锈味,他面对余藻又说不出口,之后余藻早出晚归跑路,孟煦洲更自责了。 男人气息仍然贴近余藻,随着说话挑起余藻所有的讶然。 这一瞬间孟煦洲的神情和被余藻舅妈指着时的委屈重合。 余藻被孟煦洲放到了洗手台上,背后是两个人贴在一起的牙杯,孟煦洲早上总是要看半天,也有几分微妙的不可置信。 和余藻结婚比他想象得容易太多了,容易得他总是想起贺饮那天的替身言论。 他乘虚而入,余藻顺势而为,他们或许都问心有愧。 余藻捧起孟煦洲的脸,像是探寻,又有几分好笑,所以不用继续了是吗? 协议上还有余藻不得拒绝孟煦洲的要求,包括亲吻抚摸和拥抱。 这对余藻来说正合心意,对孟煦洲来说,又有几分强迫的煎熬,他无法判断余藻的心意。 第39章 他们的从前短暂到屈指可数,当然抵不过孟潮东后面的强势介入。 就算这两人闹得人尽皆知的分手,孟煦洲依然嫉妒过去孟潮东拥有余藻的日夜。 孟煦洲就这么任由余藻捧着脸,明明他个子更高,体型更有压迫感,却像随便余藻对待,显得乖顺而温驯。 孟煦洲:想继续。 余藻之前搜索过孟煦洲说的接触障碍,今晚看他和自己舅舅喝酒也没有接触,似乎他的气质就让人望而却步。 你没有和别人试试吗? 余藻一边说一边抓住孟煦洲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声说:你掌心很热。 孟煦洲松手,余藻又晃了一下,孟煦洲干脆把他放下来了,别人? 他摇头,似乎从刚才和余藻贴了一会汲取了几分精神,一边解开衬衫一边说:靠得近就难受,你也知道我的相貌并不友善。 这句话他自己蹙眉说,余藻结合余羽航的形容,又想笑了。 排斥他人肢体接触,无意靠近都有生理性排斥,孟煦洲的外套在进门的时候就脱了,余藻的也是,两个人站在比外面温度高的室内,呼吸都不平静,也不愿意主动触碰他人。 洗澡间很大,两个人本也应该绰绰有余。 余藻却还觉得还拥挤,他移开眼,又不能在孟煦洲说话的时候不礼貌地夺门而出。 他侧头,镜子里也能看到孟煦洲脱掉衣服的躯体。 之前隔着衣服余藻就清楚孟煦洲身材的结实,脱掉上衣也足以证明余羽航说的大哥言论有理有据。 身材好,又是喜欢的人,想不多看都很难。 都是合法的了,又碍于协议,这对余藻来说都像折磨。 余藻问:你小时候 他才开了个头,孟煦洲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父母感情一般,也不算联姻。 孟漫野第一次结婚是因为爱,只是维持不了几年就自然而然淡了。 二婚事业占大头,或许婚后也相处了几分感情,前提是孟煦洲父亲要保持孩子的资源分配问题。 结果还是出了意外,私生子甚至只比孟煦洲小了两岁。 这段过去余藻清楚,也知道孟潮东的视角。 却不知道孟煦洲的母亲是这样的长辈,比丈夫理智更多。 孟煦洲:也没有负面经验或者体验。 他显然做过心理咨询,不存在成长过程中负面情绪表达被严重压抑的情况。 他脱了外套,看看偏头在看镜子里自己的余藻,似乎在犹豫余藻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泡。 余藻很容易发呆,下一秒就和镜子里回头的孟煦洲眼神对上了,他脸更红了,我没有偷偷看。 男人朝他伸出手,不用偷偷看。 孟煦洲的私人感情一片空白,其他方面都没什么好挑剔的,这张脸无论是证件照还是采访照片都气势很足,都算工作场合。 私下这个时候,只有余藻见过。 孟煦洲问:可以触摸我吗? 余藻愣了:我吗? 孟煦洲:这里还有别人吗? 余藻:可你都不愿意和我亲。 说完他迅速捂嘴,却来不及了。 孟煦洲发现余藻似乎在快问快答下很容易说出心里话,他问:你的伤口好了吗? 自述过去的人言外之意无不在传达余藻是特别的,但余藻没有意会。 他的手被孟煦洲握住,对方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抚摸,更像是小孩好奇世界,从身边人开始。 他好奇余藻,无关协议,全是爱意。 余藻点头,你当时还问我要不要再来一次,今天 孟煦洲解释道:抱歉,我当时太用力了。 余藻看他:我以为你讨厌我。 他依然耿耿于怀当年的眼神,孟煦洲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余藻话都到嘴边了,又想吞回去,孟煦洲不让他吞,把人拉了过来,为什么? 余藻:你先洗澡,浴缸里的水都要凉了。 他不想在孟煦洲面前提起孟潮东,对方却很固执,直接抱起余藻,把余藻放进了浴缸。 我衣服都没 余藻浑身都湿了,毛衣吸水,他攀着浴缸,看孟煦洲站在边上,又问:你不洗吗? 孟煦洲: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和你一起洗。 余藻:我又没有要和你一起洗。 他趴在浴缸边上,手背垫着下巴,哪里都湿漉漉的,孟煦洲心里更软,俯身和余藻对视:为什么?告诉我吧小藻。 余藻推开他的脸,震惊孟煦洲长成这样还能夹嗓子。 冲击太大,他都要晕了。 被推开的人还要靠近,似乎喜欢这种推推进进的玩闹感。 余藻还是不说话,孟煦洲持续喊他的名字。 从小藻到藻儿到宝贝到老婆,完全是猛男循环夹子音,余藻都分不清是自己有障碍还是孟煦洲有障碍了,心想他这样想要谁不是手到擒来? 余藻最后听烦了,捂住孟煦洲的唇,和这双梦里把他惊醒的眼眸对视。 第40章 你爸爸五十岁生日那年,我被孟潮东带回孟家,你站在楼梯上看了我一眼。 余藻的毛衣沾满浴缸水,拖着他沉甸甸地下坠,他的蹙眉证明他口吻淡然外的情绪。 那个眼神很可怕。 余藻低头,头发的水都滴到孟煦洲身上了。 下一秒有人挤进浴缸,脱掉了他身上无用的毛衣,他们隔着水相贴,孟煦洲抱着他,你才可怕。 余藻要转头,男人不允许他动弹,余藻清楚感觉到相贴带来的作用。 余藻终于染上了几分激动,他说:我没有记错,你就站在转角,你家吊灯好大,你的表情我看得太清楚了。 他的挣扎被孟煦洲臂弯收拢,孟煦洲说:你当时不是和孟潮东站在一起吗? 为什么认为我讨厌的是你? 他还补充了一句:那里已经不是我家了。 这里是我们的家。 余藻:你们始终是兄弟,你还会赶回来参加生日宴会,我是一个外人。 他情绪激动了几分,声音哽咽,胸膛因为吸气起伏,孟煦洲还给他顺了几口气,还有理由吗? 被误解多年的人尚未生气,余藻说:就算不是这个理由,退一步想,孟潮东是私生子,我爸爸在妈妈出事前就已经有别人了,他也有私生子。 我被私生子带过来,你会讨厌我难道不对吗? 孟煦洲都不知道他能想出那么多理由,讶然几秒后说:那是迁怒,我不会。 余藻不算多愁善感,他更擅长在悲伤之上找更多理由。 这点孟煦洲在晚上和对方舅舅手语沟通的时候记下了。 余藻:你应该迁怒我的! 他的手砸在水面,溅起的水花遮掩了他的眼泪,背后的人拥着他,我只会迁怒孟潮东。 孟煦洲:他趁我不在,把你抢走了。 第20章 第 20 章 楼下的孟荳听到了咚声,很快他就看余藻披着湿漉漉的外套从楼上探头,问孟荳:小荳,一层可以洗澡吗? 余藻的头发还在滴水,他看上去狼狈极了,男孩和鹅一起探头,他去柜子里拿了新浴巾走上台阶递给余藻,说:可以洗的。 大概是青年看上去更可怜了,小孩犹豫了一会,说:你也可以用我的洗澡间。 孟家人似乎天生带着疏离感。余藻从来没见过孟煦洲的母亲孟漫野,但看过网上的新闻,对方看着就不好说话。孟煦洲长得就够让人难以开口提要求了,孟荳虽然是个话痨,也有不允许人接近的地方,余藻和他还不算很熟,自然拒绝了。 余藻还是很抱歉,走下楼梯说:我会打扫的。 他看上去很慌张,湿了的头发黏在额头,越发衬得一双眼神眸光流转,很值得多看两眼。 孟荳想起孟煦洲回国也要带回来的一柜子私人琉璃珠收藏,忽然明白为什么小叔这么喜欢了。 小朋友没有提醒余藻是不是忘记拿睡衣,他目送余藻进了一层的淋浴间,转头走向二层传来水声的区域。 孟煦洲听到了敲门声,他知道不是余藻,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刚才余藻关门用力,门上挂着的装饰品都掉在了地上,这是孟荳挂的,他捡起,说:我还想和小鹅在玩会儿。 明天周末,孟煦洲依然有工作,他对孟荳说:明天司机会来接你去棋院。 孟荳哦了一声,那余藻叔叔呢? 你们吵架了吗? 父母去世后孟荳都跟着孟煦洲,他这些年的暗恋藏得很好,家人都没有发现。 一开始孟漫野还说她来带孩子,但她没有半点带小孩的经验,孟煦洲和大哥都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 老人家也想让孟荳跟着他们,说孟煦洲马上就三十岁了,孟荳年龄说是他的孩子也不为过,这样很影响找对象。 家长都是好意,孟煦洲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表态,他之后也会面对无尽的试探,索性摊牌,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说是余藻,他的这张脸也很难和暗恋心事挂钩,更没说喜欢的人还是同父异母弟弟的男朋友。 连孟漫野都惊讶不让人近身的儿子还有喜欢的人,她难得在家庭会议的时候到场,试图问出点有用信息,但孟煦洲只说是男人,不肯多说。 就算孟煦洲暗恋成真,同性婚姻也不会有孩子,加上孟荳也想跟着他,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孟荳这样跟着孟煦洲,当然比其他人知道得多。 比如孟煦洲电子软件的搜索记录,比如孟煦洲经常访问的账号。 比如和孟煦洲到a市后,孟荳吃的蛋糕全来自某蛋糕店。 孟煦洲没有亲自去买,他找人代购,和孟荳一起吃。 跑腿的下属还以为他真的有意继家具木业后,再拯救另一个要砍掉的烘焙连锁项目,就算有人报告到孟漫野那里,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小朋友对喜欢的定义是爸爸妈妈那样的,父母甜言蜜语,每天说爱,他站在门外,听到孟煦洲说没有还学孟煦洲叹气:你喜欢余藻哥哥就要说的呀。 第41章 他看上去吓到了,像那天掉在我们面前的小鸟。 孟煦洲可以归入无贬义的厌人群体。 但他很喜欢动物,孟荳和他一起救助过松鼠、小鸟,偶尔也和孟煦洲一起去农场帮忙。 孟荳说完就去自己房间了,很快孟煦洲披着浴袍出来,地上还有蜿蜒的水迹,仿佛是游鱼搁浅的证明。 孟煦洲和刷牙的孟荳确认:他没拿睡衣? 孟荳点头,孟煦洲没有进余藻的房间,拿了一套新的睡衣给余藻。 孟荳嘴里还有牙膏沫,含含糊糊地说:小叔你拖地吧,还有小鹅要换屁兜了。 孟煦洲也不急着给余藻送睡衣,他擦了地板,又去给楼下的大鹅换水加粮又拿新的兜穿上。 今天的鹅宠不太配合,拍着翅膀,孟煦洲轻手轻脚,终于系好的时候听到门开的声音。 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层浴室漏出来的热气和光芒,余藻似乎探了个头,正好看见和鹅蹲在一起的男人。 砰的一声,余藻又关上了门。 孟煦洲忍不住笑了,刚才他说完余藻就不回答几乎是跳出浴缸跑的,还不忘捞走自己的毛衣,孟煦洲一句小心一点才说出两个字,门就关了。 现在门内外位置调转,刚才还贴在一起挤在浴缸的两个人明明没有靠近,孟煦洲就是觉得自己似乎离余藻更近一点了。 他走到茶几拿手机,想起余藻说自己眼神凶得他做噩梦,给朋友发了一条信息:我看上去是吓得人做噩梦的类型? 严柘回得还挺快,是一句语音:是啊,你忘了当年我们做课题,半夜去湖边吗,十几岁的小孩撞到你直接吓哭。 孟煦洲往后仰,头发贴在额前,趁着手机熄屏端详自己,随后回复:那天太黑,换成撞到你一样会哭。 严柘回了个呵呵,语气更是直接:是你自己不让人靠近,一般人碰到你都会被吓倒好吗? 你骨子里还是大少爷奢侈,所以可以任性不坐公共交通。 浴室里的余藻隔着门能听到孟煦洲隐隐的声音,他洗澡都搞错了沐浴露和洗发露,脑子里全是孟煦洲那句他趁我不在,把你抢走了。 这句话无论余藻怎么分析,都带着遗憾。 几乎指向了那天他们相亲结束后的夜晚,孟煦洲那句毫不犹豫的我喜欢你。 孟煦洲喜欢我? 为什么。 余藻还是习惯推翻,忆起贺饮分享的内容,思来想去,洗个澡洗得精神恍惚,关掉水又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没带睡衣。 他不知道孟荳是不是在一层,打开门就能看见了孟煦洲。 对方换了睡衣,看过来的眼神黑沉沉的。 余藻想:这是喜欢我吗? 他又在里面缩了好半天,直到孟煦洲敲门喊他,小藻。 余藻没说话,孟煦洲也不急着说我给你送睡衣,他说:我明天还有事,早晨会有人来接孟荳去上课,你想吃什么我可以 余藻:我自己会准备的! 他声音超大,像是吼出来的,孟煦洲的一句好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又是沉默,余藻问:你还没走吗? 孟煦洲:我走了你光着出来吗? 余藻暗恋孟煦洲暗恋的是当年灰暗里的一缕光,经年累月增加了不少投射和幻想,真实的孟煦洲和他隔着一扇门,口吻揶揄,余藻都能想象到他眉毛扬起,或许这样依然看着不温柔。 余藻闷声说:那你帮我拿睡衣,谢谢。 孟煦洲:我是谁? 这完全算得上故技重施,余藻知道孟煦洲是彻底酒醒了,你是孟煦洲。 孟煦洲又问:孟煦洲是余藻的谁? 余藻脾气再好也有刺,难免有种初恋滤镜破碎的感觉。 他不说,孟煦洲也不开口。 余藻:你不是明天还有事吗?很晚了。 孟煦洲:不影响我在这里等你的回答。 他声音带着冷感,和余藻多年培养出来的冷淡不一样,不看脸声音也很有质感,这句话不结合前后,也郑重无比。 不知道还以为他又在求婚了。 余藻的手掌放在胸口,他很清楚自己似乎除了脸没什么值得引以为傲的外在条件。 他的内在又犹如自己的昵称,空空如也。 所以他无趣,乏味,是努力一跃却搁浅在岸上的死鱼。 孟煦洲会喜欢我吗? 他又喜欢我什么呢? 余藻:孟煦洲是我 他没有说暗恋,没有说初恋,那都是从前。 他说今晚,此时此刻的他和孟煦洲。 孟煦洲是我的结婚对象。 外面看不见里面人的影子,孟煦洲站在门口,几乎可以想象到余藻说话纠结的模样。 他是放学回去鞋带散了都要纠结要不要系上再走,还是再走一段路再系上的人。 站在对面人行道的孟煦洲都想给他系了。 只是余藻似乎怕他,孟煦洲看他一眼,他就再往边上走,几乎要贴着他那一侧的花坛。 好几次孟煦洲都怕他栽进去,又懊恼自己长了一张天生不友善的面容。 第42章 他当时以为来得及,就算国外回来,他也可以接近余藻。 没想到母亲病得严重,外公又犯了老毛病,大哥在雪山失联,什么都接踵而来,足够他焦头烂额。 等他回神,余藻成了他厌恶的同父异母弟弟的男朋友。 他不想这么称呼余藻,可那天宴会一群学生,全场起哄,孟潮东在众目睽睽下亲吻余藻。 有一双漂亮眼睛的余藻闭着眼,像是害羞,手拧着衣角,没有反抗。 孟煦洲在孟潮东试图亲吻余藻嘴唇的时候转身离开,他无法改变对孟潮东的厌恶,更厌恶当初错失的机会。 但还有转机。 多年后余藻还是和他结婚了。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孟煦洲会抹掉孟潮东留给余藻的痕迹。 他说:回答错误,请余藻先生重新作答。 余藻终于生气了,我怎么可能喊得出老公这种话! 里面的人懊恼地捂住脸,门外的人敲门,声音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答案正确,请开门。 余藻开了一条门缝,热气和他的手一起钻出来,孟煦洲看见了余藻手腕内侧的纹身,方才他没有看得很仔细,这会看清了余藻的纹身,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纹身上。 余藻晃着手:不要摸我,睡衣呢! 孟煦洲:这是什么纹身? 他还不松手,余藻气得直接打开门,男人错愕地看着他,被没穿衣服的青年差点扑倒。边上的凳子就放着孟煦洲拿下来的浴巾和睡衣,他抓起浴巾盖在余藻的头上,预估错误,罩进了两个人。 余藻:你的睡衣湿了。 孟煦洲嗯了一声,没松手。 余藻贴着他的脖子,闷声问: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第21章 第 21 章 浴巾很大, 兜头落下包住余藻,孟煦洲怕他感冒,就算很想再抱一会, 也把人推进去, 说:先换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都湿了, 就站在外面,余藻哦了一声, 猜孟煦洲不会回答了。 对方却不让他关门, 手抓着门扶手, 说:不然我为什么要结婚? 余藻听过孟煦洲很多的[我喜欢], 他依然会自动反驳,这会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不是说有必须结婚的理由才和我结婚的吗? 门虚掩着,两个人的声音在深夜异常清晰, 入眠的大鹅占据客厅一角, 笼子上还有一个手工缝纫图案的盖布。 孟煦洲的小独栋别墅整体都是暖色的,无论是大家居还是小家电,或者是挂饰或者壁画, 都在营造家的氛围。 余藻知道他公司的理念,家是港湾。 余藻现在在孟煦洲的港湾。 他的港湾说:其他理由都微不足道。 余藻套上睡衣才意识到这件不是自己的,大小倒是差不多,明显是孟煦洲的同款。 他又拉开门,没散去的热气浮现的面孔, 皮肤看上去干净清爽,湿漉漉的双眼潮红未褪,看看孟煦洲湿了的睡衣, 又看看自己才扣了两颗的睡衣,这是我的吗? 孟煦洲倚着边上的柜子, 点头:是你的大小。 余藻看外面的拖鞋,指了指上面毛绒的耳朵,这个不是小荳买的吗? 和小叔不一样,话痨小孩没有这种爱好。 本应该童趣的小孩还嫌家长幼稚,之前也不肯穿自己的小狗拖鞋,大概是看威猛老叔还能穿粉色兔子拖鞋,才放下包袱。 孟煦洲:是我买的。 余藻看看拖鞋,看看孟煦洲睡衣袖口的刺绣,最后才和男人对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们相亲当天孟煦洲求婚,满打满算不到一星期。 这些明显是他来之前就有的,余藻也知道孟煦洲回国才半个多月。 孟煦洲看着余藻说:回国就准备好了。 头顶的吊灯光芒温暖,孟煦洲靠着的柜子后面墙壁还有一个画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效果,里面的纸片鱼还在游动。 余藻低着头扣扣子,他说:买大了。 孟煦洲:睡衣本来就要大一点。 余藻:老公也是。 刚才还气愤被孟煦洲诱导出特殊称呼的青年说这四个字似乎带着破罐破摔,孟煦洲忍不住笑了一声,哪方面? 余藻依然头昏脑涨,他发现一和孟煦洲对视,就可以感受到对方眼神的与众不同。 和孟潮东不一样,和这些年工作接触的不道德合作方或者实习遇见的某些家长不一样。 有人见色起意,朝余藻发出邀约。 也有人喜欢占有感,却从来学不会爱。 孟煦洲眉梢眼角的冷是天然的,碍于眉形、眼型,但眼神却写满包容,甚至还有余藻不明白的欣赏。 现在他的眼神也和欲望没有关系,即便他是提出要求和余藻接触的甲方。 余藻: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他在心里预判孟煦洲的答案,或许和肢体接触障碍有关。 余藻平日不喜形于色,今天的破绽实在太多了。 像是外壳碎裂,普通的卡也有升级成绝赞神级卡的一天,只是条件严苛,看人下菜。 第43章 孟煦洲:是。 他看余藻低头扣半天扣子,走过去给他扣。 阴影落下,带着上下楼淋浴间一样的洗漱用品的气味,亲密得余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我找了很多理由希望你能和我结婚。 外婆生病是真的,前几天刚做完手术,不太能说话,不过她喜欢语音识读文字。 扣扣子不需要多久,孟煦洲却不走开了,他无所谓自己的衣服还有点湿。 男人清楚谎言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与其被余藻发现自己撒谎,不如直接交代。 外公确实外出考察了。 孟荳前两天住在外婆的康复中心,再过几天她可以来这边住。 当然,这需要你的同意。孟煦洲说话依然不急不慢,他朝余藻伸出手,看对方乖顺地把手搭在自己掌心,心满意足地握了握,我们现在是合法的婚姻关系,什么都共享。我也很抱歉,润色了我的结婚请求。 家里是催过婚,但没有要求我必须今年找个人结婚。 太安静了,安静得孟煦洲说话的声音在余藻耳边嗡嗡震动,余藻甚至还听到了边墙转角挂灯的走秒声音。 余藻,我没有离婚的打算,也没有要通过和你接触逐渐脱敏,然后离婚,找别人的念头。 楼上的孟荳洗完澡出来,趴在楼梯上听小叔说话,心想爸爸以前教小叔的还是有用的。 头一次听小叔说这么多话。 余藻脑子更晕了,在孟煦洲还要说话的时候伸手推他:先别说了! 他转身的时候身体晃悠,男人把他抱到沙发,问:哪里不舒服? 他想起余藻晚上吃的东西,就算在唯一的亲人家里,余藻也习惯家长问一句答一句。 余藻闷声说:心里不舒服。 孟煦洲把他放到沙发,当然你也有离婚的权利。 他说得冠冕堂皇,却发现结婚也不保险,转身去给余藻倒水的时候神色阴沉。 孟煦洲做不出禁锢余藻的举动,却依然担心旧事重来,这一次有了多年感情基础的孟潮东还能哄得余藻回心转意。 余藻签的协议是三年签,就算是和平离婚,对孟煦洲也是净身出户。 这点成了贺饮佐证孟煦洲对他有意思,家里财富也可观的贺饮信奉爱在哪里,钱在哪里,一直觉得孟潮东的抠分明是对余藻态度稀烂。 余藻头上还盖着毛巾,在这点他异常坚定,我不离。 很少有人上午领证晚上谈离婚的,孟煦洲给余藻递了一杯水,装出了几分善解人意:怕舅舅不放心的话,可以说我工作太忙,会忽视你。 他语气和刚才问余藻哪里不舒服就有明显的区别,余藻接过水,眼神和孟煦洲眼神对上,他忙不迭转向另一边,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信孟煦洲说的喜欢,又期待对方的答案,孟煦洲给了,还得到了一句拐弯抹角的赞美。 孟煦洲坐在余藻边上,看对方喝完水,又要去拿杯子。 明明余藻可以直接把杯子放到桌上,他却像是要多加一道程序,不知道自己手指擦过另一个的指尖,暗恋他的人心跳还会异常几分。 气氛忽然尴尬起来,余藻说:对不起,我 孟煦洲: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余藻所有的歉意都被他摁回去了。 他呆呆地看向孟煦洲,什么? 余藻的眼睛没有孟煦洲黑沉,像琥珀,留在孟煦洲的记忆,比风吹湖水还让人不得平静。 孟煦洲正要说话,手机响了,铃声急促。 似乎是工作方面的事,余藻听到了厂房和车间这类关键词,很快孟煦洲走过来,我要出去一趟,我们的事可以再谈。 春天的睡衣长裤长衣,所有扣子扣着都能露出锁骨,孟煦洲买的睡衣更大号,男人过来还搂了余藻一下,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想我应该有时间和你证明。 他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余藻看见了来电提醒,写着妈妈。 孟煦洲大步上楼,很快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他扣上表带,余藻还坐在沙发,毛巾盖头,看上去很是烦扰。 打开门要走的男人握住门把,喊了声小藻。 余藻转头看向他,孟煦洲指了指自己的唇,可以给我一个亲吻吗? 第22章 第 22 章 如果可以选择, 孟煦洲也不想重要的节点处理公事。 他的身份不需要白手起家,也面临继承的问题,产业能平稳发展都算不错。如果要在长辈打下的基础下继续开疆拓土, 需要不少心力, 或许不能获得百分百的成效。 他遥遥看着余藻, 眼神写满明晃晃的期待。 余藻心乱如麻,正准备起身走过去, 孟煦洲却不想等了, 他又阔步走了回来。 亲吻也不一定要拥抱, 之前余藻什么都不喜欢, 他自我下坠,这个时候像是浮潜。 朝他索要亲吻的人先发制人,第一吻偏了, 又像是犹豫要不要深吻, 害怕又磕破余藻的嘴唇。 光看孟煦洲的脸会先入为主他是一个冷酷又极具决断力的人,以余藻这两天和他相处的经验,这个人不具备在亲热上的成熟, 甚至有些踌躇。 第44章 偏掉的亲吻挠出无尽的渴望,余藻寂静的心都因为孟煦洲的试探沸腾,在对方呆呆贴他嘴唇的时候,余藻别过脸。 孟煦洲以为是拒绝,下一秒被余藻捧住脸, 对方的回吻小心翼翼。 余藻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得到回应的人却不满足了,搂着余藻的腰, 低声说:再亲一次。 余藻刚点头,孟煦洲就试着热烈回应。电话实在扰人, 他不得不和余藻分开。最后男人嘴唇贴过余藻的脸颊,扫过余藻对称的小痣,恋恋不舍吻了吻余藻的眉心。 孟煦洲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等我回家,门关上,余藻通过落地窗看见了门打开后,孟煦洲坐上了已经等在门口的车。 现在十一点多,周五的夜晚本应该是放松的。 余藻思来想去,决定给贺饮打个电话,拿起手机正好看到最新的本地咨询推送。 郊区某工厂发生火灾,目前 工厂,郊区,还提到了家具公司。 余藻心里一紧,几乎确定了这就是孟煦洲紧急离开的原因。 他没有拨出电话,贺饮反而发了一条:睡了吗? 余藻回了个嗯,对方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藻,孟潮东那混蛋居然偷偷回国了。 这样的同城新闻热度比不上今天某明星公开恋情,余藻点进词条,也没多少评论。 倒是日活更大的视频软件打开就推送了相关视频,似乎是边上的住户发的,也有人评论说这火来得忽然,太奇怪了。 郊区工厂很多,孟煦洲的公司也才迁回国没多久,品牌在国外处于中上,在国内打算走中型路线,处于上升期,总部所在的周边工厂是最重要的。 深夜消防车和救护车呼啸,孟煦洲的车上还有他的秘书和助理。 母亲孟漫野晚上十点的飞机出差,飞机晚点加上出了事,她取消了航班,和孟煦洲一起去现场。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她刚才应该下车进屋和余藻见一面的。 这个时间来不及说别的,孟漫野和孟煦洲抵达现场后还要面对媒体。 孟漫野在a市经商多年,也有不少人脉,得到消息后工厂也有人第一时间排查,得出恶意纵火的结论已经是后半夜了。 天蒙蒙亮警方就抓到了纵火人员,是试用期被辞退的员工。理由是不满意工厂的辞退,萌生了下地狱的念头。 现场的火已经灭了,工厂相关的人员都在连夜报损,也有些预定的家具毁于一旦。 这场火带着蓄谋,对方又是工厂员工,很清楚工厂的运作。 孟煦洲表面回国才半个多月,实际上品牌本土化的计划早已实施,公司大楼比工厂落成得晚多了。 孟漫野的万野集团旗下板块里,孟煦洲更名成宙心木业的家居成效明显。 这一把火还没完全烧光,比起工厂负责人的勃然大怒,老板只是坐在工厂办公室,一边听连夜赶工的订单报告和纵火员工的资料。 孟漫野飞机改签,清晨出发。 一夜没睡的母子都比跟在身边的下属精神,助理没少感慨老板果然得精力充沛的人干。 孟煦洲送走母亲,孟漫野知道这点事孟煦洲能处理,还和他拉了一句家常,问:我什么时候能和你的另一半见一面? 提到余藻,孟煦洲的神情就柔和几分,虽然在其他人眼里好像没什么变化。 等外婆出院,我会预订餐厅。 孟漫野:我来订。 女人单眼皮,眼窝比寻常人深,一双眼眸幽深神秘。这样的浓眉深眼在孟漫野身上让她区别于寻常女性的温柔,宛如高岭之花,带刺的那种。 母子眉眼的相似在孟煦洲这便成了深山崖壁,草木生长都极其艰难。 孟煦洲拆母亲的台也不客气:您上次点的餐我和外婆都不满意。 这显然不是孟漫野第一次听了,她开口道歉后说:我点的都是招牌菜,人还是需要新鲜感的,不是吗? 孟煦洲:看来您又腻了现在的男朋友了? 他说得无波无澜,也不难过亲生母亲不清楚自己爱吃什么,反正妈妈也不知道她的妈妈爱吃什么。 外婆在孟煦洲小时候就说,漫野就是这样的。 爱得短暂,所以希望用法令加持,捆住彼此,结果没什么用,男人该出轨,该私生子还是如常。 孟漫野不打算三婚,看她的外形也很难想象她孙子都快上小学了,和孟煦洲站在一起,更像豪门的姐弟。 双方的随行秘书或是助理站在一边,互相对视,都觉得这家人与众不同。 孟漫野:或许吧,你呢? 无论是商业合作对方,还是孟漫野私交不错的朋友,都好奇孟煦洲的闪婚。 连前夫都亲自登门,在万野总部楼下等前妻,想知道儿子和另一个儿子的前男友结婚是不是报复行为。 孟煦洲想起离开的那个亲吻,蹙起的眉头舒展:得偿所愿,很满意。 如果不是碍于航班,孟漫野还想和他多聊几句,走的时候还提醒孟煦洲:订餐别忘了我不吃生腌。 直到早上七点,孟煦洲才在工厂眯了半个多小时。 秘书换岗,交接了同一个部门的另一位。老板原定周六上午的行程延后两个小时,孟煦洲早晨先去医院探望这次因为火灾受伤的工人。 第45章 余藻一夜辗转反侧,近乎天亮才醒来。 他记得孟荳喜欢吃酸黄瓜味道的三明治,早晨在楼下捣鼓半天。 小朋友早上九点半的课,起床洗漱后先检查鹅宠和外面的孔雀,发现要铲的屎都铲完了。大鹅换上了粉色的屁兜,孔雀掉在地的毛都被捡起,放到了边上的羽毛篓。 桌上摆着切好的三明治,牛奶冒着热气,小叔的结婚对象站在厨房里,似乎在发呆,都没听到孟荳下楼的动静。 锅盖头小孩今天的头发都有些翘起,他走到余藻跟前,喊了声哥哥。 余藻这才回神,早上好,小荳。 孟荳:早上好,小藻。 余藻刚要介绍自己做的三明治,孟荳抢答:我知道,酸黄瓜沙拉鸡排,我喜欢。 他不忘说谢谢,完全不用余藻操心,甚至还给出非常完美的反馈:如果黄瓜还能再酸一点就好了。 余藻:那我明天再试试。 他今天不上班,周末的展会公司派了新人,余藻本应该乐得清闲,却有种骤然不加班的无措感。 他没精神得孟荳都看出来了,小朋友问:我小叔没有说爱你吗? 余藻刚坐下喝了口水,差点被水呛到,什么? 孟荳:他很喜欢你,不是吗? 孟煦洲说了好多次喜欢,如果不是对方临时有事离开,余藻觉得他们再深入谈下去,或许很容易干点别的。 特别是离去最后的贴面吻,细密得像是把余藻泡进了蜜罐,差一点,余藻就要被拆吃入腹。 余藻长得白净,情绪激动就会红脸。 上学的时候有人欺负他,就是想看他生气后的模样,平时好看但无神的双眼像是簇起火苗,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现在他捂住脸也遮不住耳朵的红,孟荳嘴上说余藻做的酸黄瓜不够酸,实际很爱吃,速度都比之前快了许多。 原来小藻你也会害羞啊,我还以为你是机器人变的。 小朋友喝一口牛奶像长了奶胡子,余藻给他递了张纸,怎么不喊我哥哥了? 余藻除去重要的场合平时穿得都很随意。无论春夏秋冬,整体都以黑白或者蓝白为主,他的衣柜找不到任何亮色。孟荳观察了他好几天,好奇余藻看见小叔的表柜的反应,或许会被对方半柜子五颜六色的装饰手表吓到。 换其他小孩肯定会喜欢,但孟荳不感兴趣,他很喜欢余藻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说话也是,完全没有大人的居高临下。孟煦洲都算很不错的叔叔了,偶尔依然权威得让孟荳抱怨。 孟荳:小叔说他和你一个辈分,不许我这么喊你,显得他很老。 他狠狠咬了一口吐司的三角尖尖,不知是否还带私人恩怨,本来就很显老。 余藻撑着脸笑,孟荳还问:不是吗? 他学孟煦洲的日常表情,还要眯起眼,唇角也要下撇,脸完全不像,也有几分神韵。 余藻被他逗得一直弯着眉眼,你们感情真好。 孟荳:还好啦,我总不能叫你婶婶,也不想喊你叔叔。 余藻很随意,你喜欢叫什么我都可以。 孟荳喝牛奶的动作停顿:那不行,小叔会不高兴的。 余藻不认为孟煦洲性格阴晴不定,至少孟煦洲在他面前格外温柔,没有任何压迫。 喜欢我的孟煦洲。 如果余藻此刻的心情是装水的木桶,孟煦洲填进去的喜欢让水位上涨了百分之五十。 余藻从小孤独惯了,也没什么零花钱,买考卷和文具都是能省则省。 想要什么无法得到,也没有条件允许得到,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不配得到昂贵的事物。 包括感情。 他不高兴的时候什么样? 孟煦洲不在,余藻和孟荳多聊了几句。 清晨外面下雨,室内的采光依然不错。一层落地窗外是院子,两只孔雀进了巢穴,早晨换了粉红色屁兜的小鹅也在外面吃饭。 客厅茶几上的木质闹钟声音滴答,似乎和外面的雨声混合了。 孟荳:不高兴的时候会做手工,孔雀和小鹅不都会掉毛吗,不是做捕梦网就是做孔雀扇。 他不忘指了指进门右侧的房间,那是小叔的缝纫室,里面还有他嫌托运太麻烦,回国后再买的老缝纫机。 余藻知道那有间缝纫室,因为孟煦洲说后续他的外婆出院会来这边住,他以为那是孟煦洲给长辈特地留的,没想到是他自己的。 那缝纫机不是很大,还是老款的,余藻想了想孟煦洲的身形,更想笑了。 孟荳懂他的笑点,好笑吧,以前小叔这里 小孩指了指胳膊,还有纹身,是鱼藻纹,我爸爸笑他把自己当成了盖碗,说那都是陶瓷上的图案。 余藻昨天还见过孟煦洲脱衣服,愣了一会,我记得他身上没有纹身啊。 孟荳哦了一声,忘记你们一起洗澡了。 余藻: 他没有戳穿小孩的故意,只是温和地看着孟荳,问牛奶要不要续杯。 小朋友识趣地摇头,说:我爸爸说小叔后来把纹身洗掉了。 第46章 第23章 第 23 章(倒v结束) 孟荳:那会我还没出生呢。 六七年前, 正好是余藻和孟潮东在一起的时候。 余藻又想起昨天孟煦洲的话,心里酸胀无比,像是开垦庄园, 他才一铁锹下去, 就挖到了黄金。 看余藻不说话, 孟荳牛奶刚喝完,就有司机来接他去上课了。 万野集团名下子公司很多, 来接孟荳的司机也是孟煦洲公司的司机之一。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忽然闪婚, 不仅总部讨论, 子公司在讨论。 孟荳背起书包, 余藻送他出门,雨伞还带小熊耳朵,余藻想起家里的拖鞋, 在孟荳上车后问:家里的拖鞋不是你买的吗? 孟荳点头, 他对雨伞没有特别爱好,指了指手柄头还是木雕狐狸的儿童伞,上次补习班的同学告诉他这把伞好贵, 但孟荳也不在意,都是小叔喜欢的,花里胡哨。 他哼哼两声:他超幼稚,算啦,太奶说他一个人孤孤单单, 让我宠宠他。 孟荳有自己的手机和儿童手表,余藻都成了他的监护人。 孟荳:小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余藻:什么? 孟荳:算啦,围棋馆好远, 陪着的都是小孩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去也很无聊。 他实在太善解人意了, 余藻周末没安排,本来打算和贺饮见面,对方又被带走相亲了。 舅妈出院后蛋糕店也不需要余藻周末过去,家里人似乎不想打扰他新婚,舅舅还特地发消息说不许过来。 手写还写错字,余藻只看懂了不字。 他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反正也没事,余藻问:我和你一起去,会让你的同学们议论你吗? 孟荳:为什么要管别人? 最后余藻和孟荳一起走了,路上他给孟煦洲发消息,对方没有回,又有些担心。 孟荳趁余藻去换衣服发的语音也给孟煦洲发了消息,一句小叔你的老婆我带走啦,还有刻意的哈哈哈,听得司机嘴角抽搐,开始担心业内待遇看成国企万野三代继承人不能可持续发展。 他们的车离开没多久,就有一辆车停在孟煦洲别墅门前。 也一夜没睡的孟潮东双目赤红,摁门铃无人作答又猛地敲门,惊起屋内鹅叫连连。 对面栋住着的也是条件不错的小开,估计昨夜轰趴回来太迟,没睡多久自家院子里的狗大叫,对面鹅也叫,到阳台一看,对面有个男的一直敲门,他直接给物业打了电话。 保安请走了刚从国外回来嚷嚷自己认识业主的孟潮东。 每栋别墅都有管家,消息传到孟煦洲这里的时候,他刚抵达万野集团总部做报告。 孟漫野出差,前几天就带着孟煦洲过眼了高层。 饭局应酬不断,很多人推测孟漫野真的打算退休了,以后万野会彻底交给她剩下的唯一儿子。 结合有人传出来的孟漫野与前夫孟氏集团老总见面的照片,机灵的人都清楚以后a市商会或许都会是孟煦洲主持。 孟煦洲不到三十岁,自己做的品牌在国外风生水起,这次转到国内没多久就出了事,不少人都不敢触霉头。 如果把领证当新婚,结婚当晚厂房出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孟煦洲来之前就入座等着开会的不少集团高层还聊过这个事。 认为董事长都能为了事业联姻,儿子也应该这样,反正感情久了也淡,不如一开始没感情的好维持。 这场到现在还被网友定义成古早霸总和网红的闪婚依然在社交软件话题度颇高,却已经被圈内人定义成孟煦洲的人生的败笔。 就算这两个人都喜欢的同性,对象是同一个人,听起来都上不了台面。 周六到场的临时会议还是孟漫野加的。 她倒不是想退休,是想要脱离自己前半生打下的江山,去新的行业从头开始。 有这样的妈妈,孟煦洲更不会在意他人的眼光,像是不知道他来之前这群高层在聊什么一样。 中场休息的时候秘书那边传达了他住所物业的消息,孟煦洲第一时间给生父孟袆打了电话。 对方也是一个小时前得到小儿子跑了的消息,在下属面前的雷霆大怒不敢在孟煦洲面前展现分毫。 他好不容易和孟漫野达成二次合作,孟潮东指望不了,只能指望孟煦洲带领走下坡路公司重回辉煌,口气不像爹,反而更像儿子:对不住啊煦洲,爸爸也是刚知道不久,我会教育他的。 孟煦洲:我的地址是你告诉他的? 会议中途休息,孟煦洲在漫野总部的总裁休息室打电话。 玻璃隔音很好,外面路过的工作人员听不见声音,却能看见孟煦洲的背影。 万野旗下商场也不少,不少人好奇这样大企业的继承人,也有之前某些名企继承人烂到家长得也歪瓜裂枣的缘故。 孟潮东的长相经过上一次婚闹广为流传,脸是能看的,起码比普通男模更有卖相。 孟煦洲的相貌和异母弟弟区分度明显,没人敢说他的卖相,只好奇他为什么和弟弟的前男友结婚。 大部分人不相信豪门为爱结婚,众说纷纭中还有认为余藻又是什么大企业的私生子。 余藻对这些不知情,他陪孟荳去了坐落某文化区的棋院,建筑坐落在山水之间,边上的景色也不错。和孟荳说得没什么区别,挺无聊的。 第47章 余藻只能在一层的大厅喝咖啡等小孩放学。 他频繁地点开和孟煦洲的聊天框。 半夜出门的孟煦洲一夜没回来,余藻出门前换衣服还看了眼二层的主卧。男人走得匆忙,睡衣还放在床上,睡衣是余藻弄湿的,他犹豫半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一起洗了,最后还是放弃了。 来这里培养爱好的小孩家里都非富即贵,余藻之前从事教育行业,听办公室的老师提过这里,说工薪家庭完全供不起,老师都是世界级的。 余藻担心孟荳因为他被嘲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坐下后就老有人看他。 这里要插进一个新学生都需要人脉,大多数家长都认识,就算换成管家或者其他亲戚,提一嘴也都知道。 余藻是个生面孔,自然惹眼。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大厅聊天声音喧嚣,却也无法完全遮掩议论。 这就是手机新闻那个和 孟家是吧?万野的孟,不是孟氏的孟。 我听我老公说都会给老大继承,那不都是一个姓。 他是哥哥的老婆,弟弟的前任? 怎么攀上的? 长得是挺漂亮的。 他送的小孩是孟家老大的小孩?这是二婚还是头婚啊? 侄子,要是真的和男人结婚,不都交给侄子了吗? 也有人没捋清楚关系,现场查手机的。 余藻坐在卡座,心想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本质也没有太大区别。余羽航和他去买菜,在菜市场也爱这么闲聊,没少被舅妈骂碎嘴。 他从小到大都身处这样的环境,也不觉得难熬,玩玩手机时间也很快过去了。 他隔段时间点进去的聊天框出现了新消息。 孟煦洲回:已经处理完了,也开完会了。 他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好累,好困,想回家。] [孟荳还没有下课是吗?] [我来接你们。] [中午想吃什么?] [你们早饭吃的三明治?小藻,你都没有给我做一份。] 余藻实在不懂孟煦洲的手速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又好笑叔侄之间还是有相似之处,比如话痨。 孟荳是说话的话,孟煦洲是文字的话痨。 一条一条打散余藻等他回复的焦灼,后面还跟了两条语音。 余藻出门忘带带耳机,转文字后还是有种被剧透依然想继续下去的期待感。他一边点语音一边调声,显得小心翼翼,结果才听了一句小藻,就有人走到他桌边,似乎在辨认,小余老师? 余藻吓了一跳,手指错位,调低音量成了调大音量,隔壁卡座的人和走到他面前的人都听到了孟煦洲低沉又黏糊的语音 老婆,我好想抱你。 余藻上次这么慌乱还是相亲见到孟煦洲,昨晚被逗得差点骂人也是两个人的场合,现在不一样。 公共场所,就算有些喧嚣,孟煦洲这一句语音依然有小的震慑力,隔壁窃窃私语的太太们都噤声了,几秒后讨论得更热烈。 余藻终于静音了手机,这才看向坐到边上座椅看着他的男人。 上次见到这个人还是两年前。 对方是他班里学生的监护人,和同性恋人结婚多年,孩子是恋人那边亲戚的。因为发育迟缓,送到余藻所在的学校接受特殊教育。 学校的学生是特殊人群,比起高功能的小孩,余藻的耐心更适合和低智的孩子相处。 他脾气温和,长得又好看,是学校最受欢迎的实习老师。和家长沟通也尽量抚慰,理解这样家庭的难处,即便有男朋友,依然有人提出邀约。 眼前人就是邀约的家长之一,不一样的是他孜孜不倦。 明明是已婚,却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孟潮东不常在a市,还尾随过余藻,当时余藻为了实习通勤租在老破小独居,图价格便宜,不嫌弃各种设施老化。 对方尾随跟踪,又敲过余藻的门。 余藻报过警,不了了之。那段时间孟潮东似乎有了新欢,并不搭理余藻难得的主动问询。 余藻只能自救,熬到实习结束,跨专业面试,拿到offer,毕业,搬家,换手机号,注销之前学校的所有账号。 空心鱼藻的账户是他毕业后创立的,他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一段骚扰。 没想到对方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余藻面露嫌恶,起身要走,从外貌看无论是身上的名牌都融入环境的男人看不出内里的肮脏。 他甚至算得上成功人士,余藻还在某大学的推送讲座见过他的照片。 余藻写过匿名信曝光,都石沉大海。 人生的困难关关难过,余藻的低沉无人知晓。 逃是他的本能,只是有些人无法逃离,他也有唯一寄托需要的半张脸。 男人戴着眼镜,看脸斯斯文文,还有几分岁月沉淀的表面儒雅。 余藻看着拦住他的手:孙先生,您有事吗? 余藻的姿势防备也显而易见,男人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惊喜,小余老师,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他目光扫过余藻没有任何饰品的手。 第48章 从前余藻上课,他观摩过,青年手腕纤细,写字的时候那股力让他的皮肉骨骼看上去更迷人。 特殊学校不在意实习生的纹身,夏天余藻的手臂纹身像是柳絮里的枯叶,旁观的家长多出了心思。 他的目光都让余藻厌恶,余藻看了看时间,马上孟荳就要下课了,他正要说话,孙晁就压低了声音,说:你之前还装得很有道德,说有男朋友了,怎么还和男朋友的哥哥结婚? 他的声音都让余藻恶心,青年眉头蹙起,表面斯文的业内学者却多看了两眼,我现在已经离婚了,当年你嫌弃我结婚,那现在 余藻:我结婚了。 他眉宇含着怒气,男人却哂笑两声,你这闪婚的分量可不重啊,那样的人只不过是玩你一阵而已,结婚就把你哄走了?离婚分个几千万财产也不亏是吧? 那小余老师当初何必拒绝我。 孟煦洲一夜没睡。 车开来的路上小憩了一会,又梦见余藻被孟潮东亲吻那一幕,随行助理本来是不用跟着他,今天情况特殊,怕有紧急消息。 他看老板下车捏了捏眉心,走过下过雨的山水长廊,从建筑落地窗外经过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找人。 有两秒的停下脚步后就是阔步向前。 余藻还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把咖啡泼在对方脸上,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孙晁递过来的名片,顺带把余藻想做的事做了。 男人还穿着开会的正装,明显的不悦让原本冰冷的面孔越发骇人,周围还有因为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冒出的惊呼。 助理跟在后面,认出了这个给余藻递名片的是何许人也。 孙晁是万野竞争方藤圆科技高薪聘请的工程师,也是某高校的客座教授。业内声望很高,脸也符合大家对教授的幻想,儒雅风度,网上还有不少人许愿他做自己的博导。 孙晁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顾不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愕然抬眼。 余藻已经被孟煦洲搂入怀中,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双孟唯一继承人气场强大,高壮的身躯衬得怀中的青年像是笼中的丝雀。 除却边上几个听到语音的家长,外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广为流传的孟家兄夺弟妻。哪怕孟潮东出轨在先,结婚在后,也免不了孟煦洲道德上的瑕疵。 余藻惊讶地看着孟煦洲。 别人都不敢多看孟煦洲两眼,他却注意到男人眉宇的疲倦,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孟煦洲的眉眼,但伸出的手马上缩回去了,改口说:你看上去好累。 孟煦洲冷冷瞥了一眼被咖啡泼了一身的男人,示意助理处理。 正好棋院小孩放学,男人握住结婚对象的手,亲昵地和对方说话,路过的人听见那句你是心疼我吗惊呆了下巴,忍不住说:我没听错吧,猛男撒娇? 第24章 第 24 章 孟荳在一群小孩里也很好认, 他的锅盖头随着走路晃悠,被孟煦洲搂着余藻转移话题,问孟煦洲:小荳的发型是他自己选的吗? 孟煦洲嗯了一声, 他还要追问答案, 你刚才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在其他人眼里, 孟煦洲搂着清瘦的青年,完全没有刚才阔步走来的冷冰, 和冰糖化了没什么区别。 余藻发现他说话很有歧义, 不由得纠正, 我很担心你。 孟煦洲:我很高兴。 孟荳老远就看见了孟煦洲, 现场也就他小叔不害臊地搂着结婚对象。 其他小孩的家长也没他俩这么腻歪和对比强烈。 第一天来棋院上课的小孩没交到朋友,似乎想忽略这个画面,假装若无其事从孟煦洲和余藻面前经过, 被小叔拎到了身边。 孟荳扑棱着说:太不尊重人了, 我的外套好贵的。 余藻站在边上笑,他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孟煦洲站在他身边, 他反而不会无所适从了。 孟煦洲的随行助理还在和刚才骚扰余藻的男人交涉,这栋的培训建筑的负责人也出来协调。 孟荳和余藻都上了孟煦洲的车,小孩坐在最后一排。 余藻以为孟煦洲会问他和孙晁的关系,孟煦洲却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他一上车就露出了几缕疲倦,握住余藻的手不松开。 余藻:我都可以。 孟荳:不想吃西餐。 余藻看醒孟煦洲:要不直接回家吧? 孟煦洲:回家? 他捏着余藻的手, 在对方的无名指流连,刚才孙晁的话他也听了几句,心里仍然有无名的火气。 余藻现在的工作和专业无关, 这样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很多人毕业会选择另一个方向,余藻的改行明显另有隐情, 孟煦洲注意到余藻偷瞄的眼神,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询问。 余藻:你不如先回去睡一觉。 十一点多,车开回家走高架将近一个小时。 余藻和孟煦洲的中午下班是一致的,但老板和普通员工的时间安排又不太一样。 他说:你想吃什么,在家做也一样。 他们的从前寥寥几天,合并或许还没有五个小时。 有人一见钟情,有人念念不忘,寻常人结婚到恋爱,他们从恋爱到结婚。中间有太多省略的东西,需要从生活里寻找。 第49章 孟煦洲:你平时不是不做饭吗? 他还记得余藻喜欢吃饭团,坐在后排的孟荳也附和:金枪鱼饭团没我想象中的好吃,小藻喜欢金枪鱼我们可以去超市买。 小叔还有厨师证。 余藻惊讶地看着孟煦洲,是西餐吗? 孟煦洲摇头,中式的。 男人在车上不像开会那么正襟危坐,接触障碍在余藻面前变成接触过度。他完全不松手,手指挠余藻的掌心,余藻条件反射蜷缩,又被紧紧握住。 余藻惊讶了几秒,但是孟煦洲,他又不奇怪了。 孟煦洲: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孟荳适时插嘴,小叔就是爱听赞美。 余藻:很厉害。 孟煦洲:你想吃什么,可以先点好,我们回去的时间应该也送到了。 他不提孟潮东来过,也没有想换个住址。 小区加强了安保,孟煦洲来之前在电话里提醒过父亲,让他看好孟潮东,最好再送出去。 那边的生物学父亲更像个儿子,连连说是。 余藻:你先回去睡一会儿,我可以准备前菜。 爱吃饭团的余藻也只是图省事,我也不是完全不会做。 两个人在车上选菜选了半天,孟荳不爱甜口,孟煦洲喜欢甜咸口,据说是像外公。 余藻没有特别喜欢的,金枪鱼还是孟荳给他加上的,孟煦洲问:真的没有想吃的菜吗? 孟荳:满汉全席也可以哦,我爸爸说小叔要是不继承家业也可以去餐厅上班的。 万野集团旗下也有餐饮,目前不归孟煦洲决策。管理层不面面俱到,用不上大老板去后厨做菜。 余藻想了想,摇头,孟煦洲手指点在屏幕,像是想到了什么,当着余藻的面加了莺歌鱼。 余藻:你爱吃这个? 孟煦洲摇头,我爱吃的是刚才点的筒骨。 孟荳趴在后面看,问:鸡翅呢点了吗?我要吃鸡翅和鱼排,小叔你好久没有做蒸蛋了,我也想吃。 孟煦洲回国后就忙得抽不开身,孟荳的伙食全是送过来的,他自己都没时间亲自下厨。 小孩刚才还抱怨还是在国外生活好,又唉声叹气,想外面的朋友了。 孟煦洲:点了,你不要再贴过来了。 孟荳哦了一声,改成贴着余藻。 他的肢体接触障碍明明在家人这里脱敏过,平时依旧保持距离。余藻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被孟煦洲握住的手,头一次感受到货真价实的偏爱。 孟煦洲:你舅舅说你爱吃。 余藻惊讶地问:我舅舅说的?可是我 孟煦洲昨晚加的余藻舅舅余民奇的微信,男人比起拼音更喜欢手写,输入很慢。 消息是凌晨五点多发送的,孟煦洲那会正在工厂,微信一长条的消息,都是舅舅眼里的余藻。 他把孟煦洲当成余藻恋爱多年但迟迟不上门的男朋友,那天坐下吃饭也有埋怨,后来也认可了。 这一长段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像是余藻的人设清单,言辞也有老一辈的口吻和殷切希望。 他希望孟煦洲对余藻好。 孟煦洲把余民奇发给自己的微信消息递给余藻看,他说你妈妈小时候经常给你做莺歌鱼。 这道菜孟荳没听过,那是什么? 余藻搜了图片递给孟荳看。 窗外又下起雨。孟煦洲的车价格不菲,内饰不算明面的奢华,却很符合他在外的身份。 现在算家庭时间,气氛好得很容易让人敞开说话。 余藻看了好几遍舅舅发给孟煦洲的消息,声音也软软,那都好多年了。 舅妈不爱吃鱼,所以家里也很少出现这些。 莺歌鱼是余藻妈妈早年在外面工□□吃的菜,回到老家后还是念念不忘,开了店生意不错,闲下来没几天就做这道菜。 孟荳看了图片的香煎莺歌鱼,问孟煦洲:小叔,你会这个吗? 孟煦洲:试试。 孟荳:我也要试试。 余藻还是担心孟煦洲的状况,他看了对方好几眼,像是想问又不敢问。孟煦洲:我在车上睡一会儿,回去我们再聊。 余藻想要抽回手,孟煦洲又问:可以靠着你睡吗? 余藻又想起昨夜他亲吻的触感,不必要这么客气。 他压低了声音:别忘了协议怎么写的。 刚领证,协议已经和废了没什么区别了,因为有人真情实感喜欢。 孟煦洲:予取予求? 余藻点头,孟煦洲也压低了声音,那我可以要别的吗? 他目光落下,余藻莫名觉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伸手捂住男人的眼睛,现在不可以。 孟煦洲没问什么时候可以,他累得明显,很快就睡着了。 路上孟荳和余藻发牢骚,说他不喜欢棋院的老师,看小叔睡得沉沉,不像装的,又小声问余藻:小藻,你可以和我叔叔说让我换节课吗? 余藻有些疑惑:这个课不是你选的吗? 第50章 睡着的人也很霸道,依然握着余藻的手。 孟荳:是我选的,可是没什么选择的范围,小叔说我周末总要上个半天,他没空管我的。 小朋友说话很容易跑话题,我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都可以到处玩,也不像小叔这样比狗还忙,难怪他不养小狗。 余藻搜索过孟煦洲已故大哥大嫂的账号。 那是一对很喜欢户外的夫妻,也有自己的网站,探险和露营视频在油管播放量也很高。 爱探险的人向往自由,孟煦洲似乎和兄长不同。 他也有肩上的责任,母亲要交给她的事业,父亲那边因为喜欢的儿子不成器也要交给他的部分。 他没有拒绝这份资产,这也注定他的时间会被工作挤压,回不到从前在国外单干的悠闲。 余藻加他微信不久,已经注意到孟煦洲发朋友圈的频率变低了。 你小叔以前也会带你出去玩吗? 大洋彼岸的帆船也会漂流回来。余藻的眼眸因为好奇明亮,更像孟煦洲柜子里收藏的稀有琉璃珠。 会和我爸爸妈妈一起,孟荳说,去年他被爸爸当成野外厨师呢,还要钓鱼。 他唉了一声,小叔钓鱼能钓一夜不动弹的。 余藻:你爸爸不喜欢钓鱼吗? 孟荳:我爸爸说小叔的爱好都很老头,养的动物也都是老头喜欢的。 余藻居然无法反驳,他忍笑辛苦,一边的孟煦洲似乎没有察觉,睡着的时候眉头还皱着,余藻终于伸手,点了点,男人没有醒来。 孟荳:不过小藻哥哥和我小叔结婚,他肯定会按时回家的。 余藻:这又怎么说? 孟荳:太奶说我们家的男人都要这样,我爸爸出门要么和妈妈一起,妈妈在家,他也不会出远门。 他说来说去就是想吃孟煦洲做的饭,锅盖头晃晃悠悠,余藻问:这头发是你自己要求剪的? 孟荳摇头,太奶说我们家的小孩小时候都要这样。 我爸爸是,小叔也是,我也要这样。 他苦大仇深叹气,所以好多人笑我。 余藻:很可爱。 他又瞄了一眼孟煦洲,很难想象他也有锅盖头的幼童时期,低声问孟荳:有照片吗? 车开到家停下后孟煦洲还没醒来,孟荳先下车了。余藻叫醒孟煦洲,男人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才回神,声音低哑:到家了? 余藻:菜都送到了,你要是还困就上楼睡一会,不困就你去验菜。 外卖都是送到别墅独户的保温柜,菜也是。 孟煦洲拎菜回家,院子里鹅飞人跑,孔雀站在树上,余藻最后关门,正好对面栋的吃完饭遛狗,看见余藻,打了声招呼。 对方似乎是个大学生,觉得哪里见过余藻,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说:早上有个疯子敲你家门,非说和业主认识,保安把他抓走了,你们还是注意点吧。 余藻说了声谢谢,他笑起来还有几分清甜,男大学生更迷糊了,等门关上,他才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他点开手机软件,找到点赞过的视频,惊讶连连。 视频里的青年置身婚宴现场,一身西装的新郎面如土色,明显慌了,新娘站在一边置身事外。 下一条就是万野集团旗下商场庆祝继承人领证的折扣。 能住在这个小区的非富即贵,这人也是国外刚回来的,看了门牌半天,最后发了条朋友圈:住进新房邻居居然是霸总网红当事人。 还发了早晨拍的疯子照片,追加消息 婚礼黄了上门找事也太渣了!! 孟荳在院子里和鹅搏斗,余藻进去的时候孟煦洲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他似乎还洗了个脸,垂下的刘海都有几分湿。 余藻笑着问:还是很困吗? 孟煦洲摇头:补回来了。 当老板的精力都不一样,余藻:你们精力真好。 孟煦洲:你们是谁们? 他和余藻一起进了厨房,又把菜一样样拿出来,孟煦洲问:你在公司待得怎么样? 余藻:还算稳定。 他清楚自己不会在这家公司长留,之前上班也是为了攒开店的启动资金。可惜事与愿违,一直在填窟窿。 之前还不打算重心放在直播上的余藻也有些动摇。 他低着头,切葱的手比葱白还抢眼。 孟煦洲看他入神,余藻纳闷他怎么不说话了,抬眼就撞入孟煦洲的眼神,怎么了? 孟煦洲:我可以 还没有说完,余藻就点头,可以。 男人失笑:我还没说干什么。 余藻继续切葱,有些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不平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第25章 第 25 章 孟煦洲似乎想说点什么, 孟荳忽然跑了过来。 小叔,这就是莺歌鱼? 送到家的莺歌鱼还是活的,看上去很漂亮。 孟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又去看包装外面的贴条, 上面写着的又是马头鱼。 第51章 余藻也看了一眼, 就是马头鱼,名称很多。 孟煦洲顺手拿走余藻的刀, 说:你们玩去吧, 这里我来。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半, 余藻还是觉得孟煦洲忙不过来, 他也没什么好玩的,跟在对方身边打打下手。 明明厨房很大,孟煦洲转身就能碰见他。 余藻看着他, 孟煦洲:就这么喜欢干活? 不是你问我是不是心疼你吗? 余藻拿走孟煦洲点的茼蒿, 还以为你住在这里不用自己做饭,小荳说卫生都是你自己做的。 来得及吗? 厨房是半开放式,在岛台洗菜能看到孔雀来回走, 孟煦洲还是太特别了,余藻问:怎么会养孔雀? 一只是合作方送的,另一只是我的朋友送的,孟煦洲熟练地切菜,他换了一身衣服, t恤的袖子挽到手臂上,他叫严柘,我会介绍给你认识。 他还不忘提起相亲的始末, 你朋友的相亲对象应该是他。 相亲相到初恋和相亲相到双方都换了人选,余藻无言半天才继续说:贺饮现在又去相亲了, 还没回我消息呢。 孟煦洲:改天我们一起见个面,我应该谢谢他。 外面不下雨,院子也有些湿漉漉不妨碍孔雀行走。作为鹅宠的小鹅来回走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孟荳拆开了莺歌鱼的袋子,捞走了一条说要放到池塘。 孟煦洲都随便他,他问余藻,你同意吗? 我会问他的。 余藻说完,又问:你早就知道那天我要代贺饮相亲吗? 孟煦洲摇头:不知道。 余藻:那我没去呢? 这样的假设让孟煦洲放下手上处理了一半的食材,侧身看低头择菜择出了做选择的余藻,小藻,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 余藻:哪句? 孟煦洲失笑,低头凑近。 家里洗衣房的洗衣液都是一个味道,余藻都闻到了孟煦洲身上的西柚味。 以前他身上也是这个味道吗? 余藻当初只记得对方一瞬怀抱的安全感,却忘了去追寻气味。 余藻:你工作很忙那句。 孟煦洲不会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他复述昨天和余藻说过的话,提醒余藻洗水池里的菜要扑出来了,不会因为工作太忙忽视你。 余藻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记得,讶然抬眼,孟煦洲这才说:水溢出来了。 还有余藻怦然的心,似乎也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孟煦洲趁他匆忙关水,麻利地把肉类处理好了,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哪来的小鸟。 余藻关上水,以为自己听错了,小鸟? 男人侧脸线条冷厉,就算处在居家的场合,也没什么人情味。 孟煦洲的外婆没少说他相貌拖后腿。 孟煦洲没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之前外婆就爱唠叨,说煦洲你的脸是没办法了,和人相处说话总要好听一些吧。 再喜欢你的人,得不到你的照顾和温柔也会离开的。 老太太认为男人还是要经济适用,所以孟漫野的两个儿子都是往上厅堂下厨房方向培养的。 大哥胜在脸长得儒雅,桃花朵朵开也能英年早婚。 孟煦洲结合了父母最冷的部分,孟荳说像是冰块和冰水合成了超级的大冰棺。 比他岁数大的合作方都不敢造次,更让人难以想象他会恋爱。 多看两眼吧,又觉得这样的身形,似乎还有什么难以描述的奇怪爱好。 系统学过做菜的人起锅做饭,声音伴随着厨房器具开启的轻微声音,难道不是吗?你那时候很小,很瘦,被别人欺负都不吭声。 像是被打下来的小鸟。 余藻姓余,很多人很喊他小余,和亲昵无关,纯粹是姓造成的。 他同事还有小朱,小侯,大清早开会和动物园点名没什么区别。 这是余藻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是鸟。 他小声说:哪里像了。 孟煦洲:当时我以为你 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余藻追问:以为我是什么? 孟煦洲:以为你这里 他指了指的脑袋,余藻露出生气的表情,我脑子没问题。 孟煦洲笑着解释:如果我不扶你,你可能摔在地上还是傻傻的。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学生时代早已远去,余藻不喜欢那样的从前。 喜欢的人又在那样的从前,他的青春灰暗却也有一点亮光。 余藻:才不是,我都习惯了。 他的反抗无济于事,有些话没办法和家人说,舅舅对我很好,但我不能总是麻烦他,你也看到了,他腿脚不好,又是聋哑人 备好的菜放在一边,余藻不知道他现在和孟煦洲一起,被孟荳拍了照片,发给了还在住院的老太太。 孟煦洲做菜娴熟,搬过来没多久,这里的家具倒是一应俱全,还指挥余藻拿柜子里的餐盘。 第52章 你打不过他们。 孟煦洲说完余藻就回答:那当然了,他们好多人的。 他也知道听起来太丢人,忍不住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有气势。 余藻已经尽量不去美化那天孟煦洲的出现,无论过去多少年,依然会身临其境地屏住呼吸。 孟煦洲也很后悔,早知道那天就当场揍那群小子了。 余藻摇头,你当时都要走了。 金不换炒肉末出锅,香气四溢,孟煦洲不忘催余藻尝尝味道。 菜刚上来的时候孟煦洲就炖上了排骨,这会站在一边处理莺歌鱼,他私底下也会抱怨,不符合余藻这些年的初恋幻想,还冒出一句:早知道不走了。 余藻没说话,孟煦洲说:没有骗你。 余藻:我知道。 孟煦洲:怎么知道的? 香煎莺歌鱼很简单,但鱼是活的,也不大,男人清理好后腌制,熟练得像是之前做过。 余藻盯着他看,小时候他就是这样看妈妈做莺歌鱼的。 时过境迁,亲人离去,他阴差阳错到了另一个家。在这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表达,懊恼自己嘴巴笨拙,说不出好听的话。 就是知道,余藻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么一句,你不一样。 孟煦洲心头一凛,忆起自己那天向余藻求婚给出的理由。 昨天余民奇手语急促地表达余藻多年的孤独,希望孟煦洲作为恋爱多年的男朋友,尽量陪在余藻的身边。 他问:你和舅舅说今年会结婚,如果没有遇到我,打算怎么办? 余藻坦诚地回答:租个结婚对象。 孟煦洲也不意外,也是领证的这种? 余藻心虚得很,也不笃定,声音越来越轻,总有人和我处境差不多的。 他不敢看孟煦洲,对方又问:会有日久生情的可能吗? 余藻:不会。 他回答得很快,孟煦洲又问:那和我会吗? 他直白得让人无从招架,余藻心跳太快,顾左右而言他: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比我长得好看的人也有很多。 余藻知道自己相貌算出众,只是孟煦洲这样家庭出身的人,什么样的相貌没见过。 他们永远有无数个选择,不像余藻,别无选择。 孟煦洲发现余藻在这里没办法专心做事,把青年推出去,去看看孟荳是不是和小鹅打架输了。 余藻被赶走,走到外面还回头看了一眼,孟煦洲背对着他做饭。正好有人给他打电话,似乎开着免提接听,是余藻只能听懂几句的小语种。 余藻看孟荳坐在外面玩魔方,也坐到了摇椅上。 小朋友看了余藻一眼,问:你怎么出来了? 余藻:你叔叔把我赶走了。 孟荳才不信,肯定是他因为你在身边效率降低,他之前做饭很快的。 小朋友手边还有打开的薯片,递给余藻。 青年盯着池子里游着的小鹅发呆,抬眼发现对面栋二层阳台有人看向这里,就是刚才在门口提醒他的男大学生。 似乎发现了余藻的注视,对方仓皇进屋,余藻的手机震动,是贺饮的电话。 他似乎在车库,还有回音,不好意思啊小藻,我相亲被我姐收了手机,才还给我,她还说我这么喜欢追星让我投资,天啊,我不要。 余藻知道他喜欢什么,不是挺好的吗,喜欢的事变成工作。 贺饮:那太可怕了,我可不是你。 我听说孟氏影业会给孟煦洲接盘,你能帮我问问他可不可以把我们家这部分产业收走吗? 余藻不懂这些都觉得这句话太荒谬了,哪有人为了不工作希望别人收购公司的。 贺饮似乎坚持贯彻人生能好吃懒做就好吃懒做的信念,认为他作为二代不吃喝嫖赌,不留学不创业已经算给父母省钱了。 这要我怎么问。 余藻叹了口气,他抱着孟荳给薯片,贺饮听到了包装袋的声音,问:你在哪呢? 余藻:在院子里。 贺饮:新婚第一天,一个人在院子里? 我看新闻孟煦洲厂房出事了,那你俩岂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过了新婚之夜。 余藻被他笑得一身鸡皮疙瘩,领证和结婚不一样吧。 贺饮:合法的当然不一样了。 等你们办婚礼我会包个大的。 贺饮以为会听到余藻反驳可能不会结婚,依照余藻的性格,就算喜欢也还会说协议离婚总是要离婚的,没想到那边漫长的沉默。 贺饮开始大叫:小藻你和孟煦洲什么情况啊,不反驳我,他不会已经搞定了酒席什么的吧? 我就说这小子对你有意思,指不定早有蓄谋。 余藻还是没反驳。 贺饮非常高兴:我是预言家? 孟荳还坐在边上玩魔方,余藻压低了声音,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 贺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长得就让人想对你好啊。 第53章 他也很感慨,看不出来他得像收保护费的,居然是纯爱款。 一直被迫相亲的贺饮住在三环的公寓,这一片也有小明星,也有一些小老板,今天是周末,午后电梯还有带着孩子的。 贺饮打电话没注意,地下车库上来就和他在一个电梯的男人看他眼神的眼神怪异。 余藻叹了口气,贺饮笑了:这不是如你所愿吗?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 余藻:可是 贺饮: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有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你要抓住吗? 他还记得那天余藻的话,是你说的想要抓住机会,小藻不会是那种喜欢的人喜欢我了,我就不喜欢他的类型吧? 电梯里还有一家三口还在聊早晨的博物馆展会,贺饮的声音偶尔被遮盖。 刚搬过来的严柘本来没觉得声音耳熟,越听声音越觉得在哪听过。 前面一家三口在二十层出去,严柘本想确认这是不是贺饮。 如果是的话,这句喜欢的人喜欢我了明显和孟煦洲理解得不一样。 他还没说话,又有人进来。 对方看上去二十出头,头发颜色在严柘看来太过靓丽,看见贺饮大喊一声一杯哥。 电话那边的余藻也听到了,大概是贺饮之前很爱和他分享追的小偶像视频,他隔着手机都听得出这是哪位。 余藻:小饮,你和偶像私联? 贺饮:不是,你别靠过来。 他对余藻说,我不是说你。 那边也鸡飞狗跳的,余藻干脆挂了电话,他捧着脸继续发呆,孟荳把魔方递过来,居然是拼出来的问号。 余藻接过,想了想说:你小叔说我像鸟。 孟荳:你不喜欢他这么形容你? 小孩想起第一次见余藻的场景,我还觉得你像鬼呢。 余藻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也是吗?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余藻手上的魔方,孟煦洲对孟荳说:去吃饭了。 小孩蹦跶走了,余藻也想起身,男人坐到了他身边。 这次孟煦洲没有礼貌询问可不可以,伸手搂住了余藻。很快魔方塞回余藻的手上,问号变成了爱心。 孟煦洲问:有奖励吗? 余藻被这颗爱心晃了眼,自提。 第26章 第 26 章 孟煦洲不问自取是什么意思, 他紧紧抱着余藻,抱得摇椅晃晃悠悠,余藻鼻尖都是他居家服洗涤剂的味道。 余藻贴在孟煦洲肩窝, 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孟煦洲:你不喜欢拥抱? 余藻摇头, 很少有人会这样拥抱。 他的世界不宽阔, 一个人的时候甚少观察周围,却总能见到寻常恋人和夫妻的相处。 舅舅和舅妈结婚多年, 不用问早上吃什么, 大部分时间都是舅舅先起床煮粥, 舅妈下楼, 厨房很安静。 余藻上学的时候起得很早,经常看见天蒙蒙的早晨厨房,和舅舅做手语的舅妈。 少年夫妻没有因为缺陷失衡, 余藻很清楚舅舅很爱舅妈。 他的爱是真正的难以宣之于口, 比隔壁店铺的老板真心实意许多。 余藻跟舅舅长大,舅妈利落,不讲究爱不爱喜欢不喜欢。 就算舅舅对他很好, 这也是一种寄人篱下。余藻从不主动讨要什么,他连学校忽然要交一笔什么费用都要打草稿,思考怎么和舅妈说他把零花钱合并,您只要给我多少就好了。 孟煦洲身体的热度会通过拥抱传给他,余藻嗅了嗅, 孟煦洲问:闻什么? 怀里的人说:有小时候香煎莺歌鱼的味道。 被赶去吃饭的孟荳没有催促大人来吃饭,他知道孟煦洲让他进去的意思。 外面刚才下过雨,地板湿漉漉的, 白孔雀又从树上下来,走路的时候头一探一探。 孟煦洲:这样抱你, 你觉得怎么样? 余藻闭着眼,他的心早就被拥抱软化,声音都像是被打发过的蛋清,软趴趴的,很好。 孟煦洲又问:很好是不讨厌,还是喜欢? 他发现余藻说话很模棱两可,你上班也是不给肯定答案的? 这样的拥抱让余藻完全嵌进了孟煦洲的身体,似乎再过分一点,就近趋于严丝合缝。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拥抱也心贴心,余藻回道:喜欢。 孟煦洲还要问:多喜欢。 不知道的还以为肢体障碍的是余藻,孟煦洲低头,一只手还拿着爱心魔方的余藻说:喜欢到可以天天抱。 孟煦洲满意了:那你要支付我什么? 余藻想了半天,才发现不对:我 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车库现在停着的车都是余藻不忍心开去上班的,他还心疼上班的停车费。 我还是喜欢地铁去上班,孟煦洲还抱着他,似乎没有松开的迹象,余藻新安理由地贴着,要是给我开坏了也不好。 孟煦洲:你不喜欢那一辆。 第54章 余藻:也不是,我没什么需要开车的场合。 想起怀里的人天还没亮就跑去舅舅家裱花,孟煦洲问:大早上去那边裱花不困吗? 他忽然来这么一句,余藻猛地抬眼,下一秒哦了一声,你知道很正常。 他的声音都低落了许多,我的视频都传开了。 孟煦洲:如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在家里做也可以吧? 他不知道自己厨房还缺什么,少什么东西我下单买。 余藻从没有在孟煦洲这里听过我给你这样的话。 孟潮东每次和他说话都要加一句我是为你才怎么样的,好让余藻欠他。 注意到余藻的出神,孟煦洲问:不同意吗? 余藻摇头,同意。 车就算了。 是不是小荳和你说那车鼻孔太大? 孟煦洲的怀抱没那么紧了,余藻也可以从他怀里下来,他没有。 他们隔着衣服相贴,更有一种省略很多步骤的温存感,余藻摇头,他没有这么说。 这个形容怪好笑的,余藻想了想鼻孔很大的动物,孟煦洲:他说像河马,太笨重。 也没有这么夸张,余藻还是被逗笑了。 孟煦洲搂住他要笑出怀抱的躯体,害我开会差点笑场。 余藻抬头:你不是不爱笑吗? 他想了想,孟煦洲的冷脸占据回忆,他几乎没有大笑的时候。 就算是网上公开的与合作方的合照,也冷冰冰得一眼瞩目,总有种不是自愿合作的感觉。 孟煦洲扯了扯嘴角:这不是可以吗? 家里人都说我硬笑,很不好看。 是有这样一笑就不自然的类型,余藻攀住孟煦洲的肩,说:你不笑也很好。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孟煦洲又搂着他,难免手滑,余藻又栽了回去。嘴唇擦过孟煦洲的脖颈,男人的喉结下意识滚动,像是余藻含住了他的喉结。 对不起。余藻这会试图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孟煦洲的手握住他的肩,不是亲吻,比刚才不小心含蹭更可怕的偿还来了。 余藻被迫仰头,他不知道对面栋那个和他对视躲进去的男大学生又走出来了。 余藻看上去好说话,孟煦洲可不是。 别墅对面栋也有两辆车的距离。 以对方的角度,更像是纤瘦的青年被死死钳制。男人遥远的一眼像带着威胁,刚出来只是打算在露台搬进一盆花的男生迅速跑了。 他想起刚才搜索跳出来的a市豪门秘闻,他的朋友也很八卦,还闲得没事干在群里发投票。 他觉得余藻看上去清纯漂亮,又被前男友伤害,指不定是受了打击才闪婚的。 对面院子里的新人相处更像是野兽和人类,他果断重新更改选择,选了强取豪夺。 这不是强取豪夺是什么,这大哥的眼神绝对是蓄谋已久! 但他不敢拍照,保安刚才还给他反馈说早上扰民的访客已经进去了,没有人保释就关一周的那种。 余藻背对着大门,不知道刚才遛狗的男孩想了那么多,他都快被折磨死了。 坦言肢体障碍的人表现出强烈的非他不可。 或许压抑太多年对亲密的渴望,想要尽量温柔对待余藻,抵不过本能的欲望,还勾起了余藻平时几乎淡都没有的渴求。 孟煦洲把他的脖子都亲得绯红一片,却不肯吻他的唇,最后余藻被孟煦洲牵着手进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偷瞄还被抓住了。 孟煦洲若无其事地把他带到餐桌前,孟荳把电视转过来了,一边看动物世界纪录片一边吃饭,看小叔转身上楼,问:小叔你不吃饭吗? 孟煦洲:我去洗个澡。 孟荳嘀咕了一句:不能吃了再洗吗? 余藻给孟煦洲找理由:他身上有油烟味。 余藻在室内都穿上了外套,拉链拉到顶,也怪得很,孟荳看看他,问:你们不会吵架了吧?饭都不一起吃了吗? 六岁小孩似乎有对父母丰富的劝架经验,但余藻实在太安静了,怎么也不像是会吵架的,他发愁地说:我小叔话很多的,你肯定吵不过他。 余藻刚要解释不是吵架,孟荳目光落在他细瘦的手腕,算啦,你也打不过他。 余藻: 那确实打不过。 小孩给余藻夹了一个鸡翅,不过没关系,你可以和我太奶奶说,她会给你出头的。 这家人明显气氛欢乐,很难想象孟煦洲居然还能长成高冷冰山款。 余藻好奇地问:怎么出头? 孟荳:用羽毛扇抽小叔。 余藻想了想,那能抽出什么? 孟荳也不知道,筷子戳着碗里的日本豆腐,回头你问问太奶奶,她肯定会传授你打败小叔的秘诀。 不知道为什么,余藻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方法。 很快孟煦洲就冲了澡下来,坐在余藻身边还泛着一股冷意。 最近天气多变,余藻问:你洗的是冷水澡吗? 第55章 男人头发都是囫囵吹的,完全没有去棋馆接老婆孩子的气势凌人,发胶洗了,吹干的发趴在额前,看上去温和好多。 孟煦洲:这样比较快。 他看香煎莺歌鱼没动过,问:不想吃吗? 余藻脖子还残留着孟煦洲啃咬舔舐的触感,孟煦洲给他倒热饮的时候手擦过,余藻都抖了抖。 他的敏感孟煦洲第一次亲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现在余藻眼尾的红还没有褪去,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余藻:等你来吃。 他随口一句都让人回味,孟煦洲轻笑一声,筷子都夹走鱼的余藻手一顿,忽然脸色爆红,像是意识到什么,仓皇地扫了孟煦洲一眼。 孟煦洲:我不想一天很多次澡。 孟荳不明所以,接茬:那会感冒的,小叔感冒一次住院半个月。 孟煦洲来不及让大侄子闭嘴了,这小孩揭人老底孜孜不倦,还讨厌吃药,偷偷丢掉。 孟煦洲: 余藻惊讶地看向孟煦洲,男人面无表情地用鸡翅堵住孟荳的嘴,不忘对余藻说:我没有丢。 孟煦洲的厨艺的确一流,满嘴蛋黄味的小孩意识到他的口腹都要仰仗小叔,这会倒是配合了,嗯嗯,是我丢的,我是坏蛋。 余藻又看向孟煦洲,咬人喉结的暗恋对象当时什么反应余藻来不及看,这会倒是清楚地看到孟煦洲耳朵红了。 孟煦洲催促余藻尝尝莺歌鱼,似乎也是为了避免余藻多问一句。 人多少都有包袱,孟煦洲也不例外,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余藻眸光流转,眼底的笑意太明显了,未褪去的红色显得他眼神都湿润润的。 他很配合,尝了一口说好吃。 孟煦洲松了一口气,余藻又说:下次不要偷偷丢药,好贵的。 餐椅越靠越近,肢体障碍的人唯一可以触碰的人近在咫尺,余藻也不揭穿孟煦洲的蓄意靠近。 他在桌下握住孟煦洲的手,笑着说:不生病就更好了。 孟煦洲:那万一生病呢? 他的五官的确不利于他表露感情,但眼神是一个人灵魂的映照,余藻和孟煦洲对视,就感觉到对方的真心。 他看着和印象里一模一样的莺歌鱼,不再犹豫,我会陪着你。 孟煦洲听了很满意,又点开手机,示意余藻再说一遍。 余藻看见录音的界面,对上孟煦洲沉沉的双眸,笑了笑说:孟煦洲要是生病,我会陪着他。 孟煦洲:陪多久? 看纪录片的孟荳听不下去了,抱怨了一句:小叔你好烦啊,你们都结婚了,当然要陪一辈子了。 锅盖头小孩偶尔还有几分暴躁,小叔真是的。 余藻被逗笑了,孟煦洲也不生气,可见他们之前也一直是这么相处的。 刚见到孟荳那天,失联的小孩坐在地铁口,后面孟煦洲也没有训斥过孟荳,反而让他再选一门课。 今天孟荳说不喜欢围棋,关系再好的叔侄也有不好开口的时候,余藻这个时候提了一嘴,小荳说他不喜欢围棋。 孟荳没有想到余藻这么快就说了,他心虚地和孟煦洲对视。 正常人餐椅的距离也会空下半只手臂,孟煦洲已经完全坐到余藻身边了,给人一种如果可以,他可以抱着余藻吃的感觉。 孟荳只好把动物世界暂停,对孟煦洲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孟煦洲:理由呢? 上次你给的理由是不喜欢同学,这次不是刚去上吗? 余藻吃饭慢吞吞的,孟煦洲的厨艺完全不能用不错形容。 除去莺歌鱼,剩下的几道菜也都好吃,难怪孟荳这么心心念念。 就算和孟煦洲领证后关系和预设的不同,余藻在这里也没有完全放松,他甚至没伸手去碰离他最远的筒骨锅。 做家居行业多年的老板也在完善对家的概念,自己住的别墅也堆满他的落地想法,餐桌餐椅都很有设计感。 外面天亮着,但阴沉沉的,餐桌上面的飞碟灯洒下的光让事物都蒙上了暖烘烘的滤镜。 余藻打算拍一张照片给舅舅,证明自己不用他担心。 他才刚伸手,孟煦洲就给他盛了碗筒骨汤,长碟装着比孟荳刚嗦完那一根大好多的筒骨。 余藻的拍照变成了长按录制视频。 孟荳还在编理由,孟煦洲对余藻说:是够不到吗?我看你完全没尝这道菜。 余藻唔了一声,和孟荳思考的拖音重合,一大一小对视。 孟荳说:小叔以为谁都是你,手一伸什么都拿得到。 他的指责带着私人恩怨,孟煦洲看向余藻。 余藻:不是我不吃,是我吃得很慢,你们继续说,我喜欢听你们说话。 孟煦洲:喜欢? 小酷孩把筒骨的吸管递给余藻,似乎在体贴方面和孟煦洲一脉相承,可见都姓孟,也有天差地别。 余藻:喜欢,毕业后很少在家里吃饭了,开店的家庭,更少有全家到齐吃饭的时候。 第56章 学生时代在舅舅家,余藻都会自告奋勇先吃完下楼。 他吃饭不快,要快就吃三四口,偶尔会和贺饮一起吃饭,我也喜欢听他说话。 孟煦洲又想起了那天恰好坐在贺饮后面听到的电话。 他的问题都滚到嘴边了,最后还是换成了另一句,那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像这样吃饭。 孟荳:才不要,我明年上小学了,有自己的社交圈。 余藻笑了,孟煦洲:那更好。 所以你不想上课理由是什么? 小朋友道理一套套的:不喜欢要什么理由,不是和喜欢一样没有理由吗? 他还很擅长比喻:小叔你喜欢余藻哥哥,有理由吗? 余藻猝不及防又收获喜欢一句,他筷子戳烂了碗里的莺歌鱼,果不其然,听到孟煦洲说:有。 孟荳:你说几个,我就给你几个我不喜欢的理由。 孟煦洲:喜欢余藻眼睛。 孟荳:讨厌围棋的玩法。 孟煦洲:喜欢余藻的声音。 孟荳:讨厌棋院的助教。 孟煦洲:喜欢余藻的嘴唇。 孟荳刚要回答,坐在孟煦洲身边的青年涨红了脸,不要再说了! 叔侄俩纷纷看向他,余藻看向孟荳:不喜欢就换一门课,勉强学也学不进去的。 孟荳还没有说话,孟煦洲说也是答非所问 我不换,也是勉强,就是喜欢余藻。 第27章 第 27 章 孟荳成功结束了他的围棋课程, 但孟煦洲要求他要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并且想发展的兴趣。 吃完饭的小孩就去院子里把小鹅带上去思考人生了。 孟煦洲的鹅宠叫小鹅,长得和小毫无关系,大得第一眼就威风凛凛, 总感觉能把人追出十里地。 余藻目送孟荳上楼, 好奇地问孟煦洲:小鹅多少岁了? 孟煦洲:和小荳一样大。 桌上的筒骨锅还冒着热气, 孟煦洲靠着座椅,一边看余藻认真搜索一只鹅可以活多少岁, 一边说:是我外公农场孵出来的实验鹅。 余藻看到25-50的答案沉默半天, 孟煦洲嗯了一声:这也算养鹅防老, 不是吗? 他偶尔还挺幽默的, 余藻被他逗笑了,我听小荳说你不养狗。 余藻上网也见过有人养鹅,认识的人养鹅就是第一次见了。 小家伙不在, 离开的时候没有关掉电视。电视还是孟荳投屏的动物世界, 和外面嘀嗒下雨混成了背景音。 孟煦洲没有和余藻贴在一起坐,距离也近到明明这么大的餐桌像是没地儿一样。 余藻伸筷子都有些不方便,孟煦洲却很能察言观色, 几轮下来就明白余藻的口味了。 不喜欢吃辣,和他一样喜欢甜咸口的,炸物更爱煎鱼,对鸡翅感觉一般。 筒骨,目前看不出来, 似乎吃得很苦恼。 有想过。孟煦洲上次和余藻吃饭就发现他吃得慢,吃快煎鱼更像是放了慢倍速,比孟荳看电视吃饭还要慢好多。 他因为工厂出事的心情好了许多, 狗太需要人了,我工作很忙, 没办法给它相应的感情需求。 这个角度余藻没想过。 他小时候妈妈养过一只小猫,出事后小猫也不知所踪,余藻拜托爸爸找,每次见面,爸爸都说没有了。 舅妈不喜欢这些动物,表弟表妹喜欢,在独立之前也不会养。 余藻毕业两年,经济独立还是没有饲养这些动物的条件,他偶尔抬眼看看院子里的孔雀,说:你很不一样。 孟煦洲:那肯定和孟潮东不一样。 他提起的时候轻描淡写,余藻几秒后才咦了一声,完全没想到孟煦洲会冒出这么一句。 孟煦洲给他续玉米汁,不是只有下半张脸像吗? 余藻:你比他好多了。 孟煦洲:你说什么? 对方都能和孟荳说喜欢余藻的眼睛嘴唇,余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吃饭吃得有些热,碍于孟荳是个话痨,余藻都不敢脱衣服,等小孩一走才脱掉外套,脖子上还有孟煦洲留下的吻痕。 他望进孟煦洲的眼睛,我说你比他好。 说完他又摇头,不对,他完全不能和你比。 孟煦洲:余藻。 余藻嗯了一声,孟煦洲又喊了他一声。 余藻点头,他看孟煦洲的杯子空了,把玻璃瓶里的玉米汁都倒给了他,请说。 孟煦洲:你还喜欢他吗? 余藻:不喜欢。 孟煦洲:那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余藻:不要。 孟煦洲昨晚已经说得够多了。 一夜没睡的男人只靠零星小憩维持清醒,做了一顿饭后又靠洗冷水澡提神,这会儿眨眼的频率都变高了。 余藻回得太快,孟煦洲的失落溢于言表。 身边的人握住他的手说:我们都结婚了,还要谈恋爱吗? 孟煦洲的失落又散去了,他看着余藻说:没谈过,想谈。 第57章 他抵抗身体的困意,试图目不转睛地看着余藻,背后的挂钟快走到三点。 余藻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抵挡初恋在面前真诚地问可不可以谈恋爱。 他脖子上的吻痕似乎是烙印,昭示孟煦洲不掩饰的喜欢。 余藻眼神有些难过:我也希望我没谈过。 孟煦洲没有说话,几秒后微微闭眼,略微迟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握住余藻的手腕,似乎明白了什么,错愕地问:你不是喜欢孟潮东吗? 婚都结了,结婚对象是十几岁喜欢的人。 十几岁喜欢的人还说喜欢自己。 余藻从没有这么幸运过。 这些年很多时候他都想过要不别活了。 如果当年他和妈妈一起死去,或许不会让舅妈为难,让舅舅难做。 也不会遇到孟潮东,不会因为各种难以言说的理由和他一年又一年。 可是余藻遇见过孟煦洲,喜欢的人是一簇光,照得余藻难以点灯的深夜有了一朵小小的火苗。 他还是有期待的,万一哪天重新遇见孟煦洲了呢。 或许是摆脱孟潮东,彻底和对方分手后,也攒到了足够的钱去国外旅行。 这些都是睡前的胡思乱想,和不可能的反驳糅在一起。 日复一日,混着金枪鱼饭团外的咸味海苔一起咽下,全部成了余藻难以言说的心事。 有些事无法和朋友说出口,之前孟潮东就不满意贺饮和他走得太近。 贺家和孟氏旗鼓相当,孟潮东却性格偏执,还有母亲毫无底线地给他善后,余藻怕孟潮东又去伤害贺饮。 他独来独往是自我保护,也是保护他人。 余藻深深地看着孟煦洲,他不爱哭,却很容易眼眶红,一激动就这样,保持平静是他的保护色。 他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孟煦洲错愕地看着他。 这时孟煦洲放在手边的手机有新消息,好几条一起发的,他不看但震动声音很响,余藻低头说你看吧。 三个人吃饭,剩下的两个都吃饱了,余藻的一碗饭才吃掉三分之一。 严柘给孟煦洲连发好几条语音,孟煦洲以为是他投资严柘小游戏的反馈,没有听,直接转的文字。 严柘:煦洲,那天我去你公司,中午咱俩在楼下喝咖啡,你后面坐着的不是贺饮吗?我今天遇见他了。 严柘:我和他住在一个小区。 严柘:我听到他和你那位打电话,我发誓我不是偷听的,意思是,你家那位喜欢你很多年了。 严柘:本来想追上去问的,你那位的朋友和艺人不清不楚,我不好意思。 严柘:反正就这个意思!你那天搞不好听错了! 对方发的消息堪比轰炸,余藻余光瞥见都惊讶满屏幕的感叹号。 心想孟煦洲表面冷酷,朋友居然也是话痨,怎么有这么表里不一的人。 孟煦洲蹙眉看了半天,余藻以为是工作,低头继续吃饭,舅舅看见了他发的视频,回了好几个大拇指。 日常的习惯用语对这个群体来说也很陌生,从前舅舅还很积极学习,后来外送蛋糕因为态度被投诉过差评,就不怎么看手机了,专心致志在后厨。 余藻和他交流的时候,舅舅也难得回复文字。 好在现在表情包很多,长辈用得很顺手,发的居然也是鹅的表情。 又用表情包问好吃吗? 余藻:好吃。 现在的表情包实在多样,完美符合舅舅的需求,后一个问的是你喜欢哪个。 余藻:香煎莺歌鱼。 他也会加系统表情,莺歌鱼应该是黄色的,余藻打了半天,最后变成了黄心加小鱼。 他回复舅舅的消息全神贯注,知道身边的人去打了个电话也没在意。 等孟煦洲再次和严柘确认的时候,余藻已经在收拾桌面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投屏的动物世界结束,变成了本地新闻,还报道了孟煦洲公司的工厂事故。 其中也有万野集团的工作人员去医院探望伤者的画面,电视里也出现了孟煦洲,嘴唇紧抿,神色凝重。 走过来的居家版孟煦洲眉头舒展,余藻看出了他有几分高兴,问:是工作有好消息了吗? 孟煦洲跟着余藻一起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摇头说不是。 余藻:那你要工作吗?来得及的话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孟煦洲点头,你和我一起午睡吧,你不是凌晨才睡吗? 余藻惊讶地看着他,孟煦洲语气正经,家里有监控。 他怕余藻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又补充一句:是为了看小鹅和孔雀的。 现在很多养宠物的人家里都装监控,他不惊讶这个,思考了一会,问:是哪种睡? 孟煦洲这才回味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愣在原地,慌张地说:不是不是那种。 他的强势转瞬即逝,余藻忆起昨晚孟煦洲转身过来讨要亲吻的磨磨蹭蹭,像是别人慌张他就镇定,把三分失落演到了十三分,语气略带遗憾,原来不是啊。 孟煦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看余藻忍笑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自己也觉得好笑,站在一边问:是的话呢? 第58章 可以这样问吗? 如果余藻查看过孟煦洲的搜索记录,或许能看到不少类似恋爱指南,精确到语气。 可惜恋爱不能照本宣科,失误反而别具一格。 余藻:可以。 孟煦洲忽然转了话题,不喜欢孟潮东,当年为什么和他谈恋爱? 余藻倒洗碗机粉的动作一顿,男人又换了一个问法:和我结婚,是因为我和他下半张脸像吗? 这和上一个问题矛盾,余藻摇头,不是。 这次换成孟煦洲提问了,他认真地看着余藻,除了和舅舅保证会结婚的理由,还有别的吗? 哪怕严柘在电话里补充他没追上贺饮询问,孟煦洲也不用再猜测了。 余藻对他是不一样的。 如果这段协议婚姻双方没有感情,那替身不替身都不是问题。 一方有感情,就会得失计较,思虑过多。 双方有,完全皆大欢喜。 严柘说我希望你们是第三种。 孟煦洲在余藻同意他的过分的协议接触时,就对余藻的毫无抵触产生了怀疑。 可余藻和孟潮东的过去太漫长,又有异母兄弟相似的下半张脸,孟煦洲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问。 余藻还是个背重壳的蜗牛,很难撬出真心话。 但他被吻开后会允许别人抚摸他的触角,这些年,也只有孟煦洲吻过他。 余藻昨晚就想告诉孟煦洲了,可对方的表白太有冲击力,他应该和孟煦洲好好谈谈的,又没有时间。 他没有这样和人细细谈论心意的时候,孟潮东追他更像是火烧山林,粗暴地逼出里面的动物。 孟煦洲的喜欢也很直白,极尽表达,落到细节,还有孟荳作为辅助。 他和孟潮东当然不同。 余藻十六岁喜欢他,二十六岁也喜欢他。 漫长的十年,他被困在另一段不算感情的关系里逐渐枯萎,在他以为自己要彻底消散的时候,孟煦洲回来了。 他说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这算迟来的表白吗? 余藻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时他抬眼和孟煦洲对视,就像在弥补当年对方离去的无法诉说的遗憾,也有那年生日宴对孟煦洲厌恶眼神的委屈。 他说:有的。 孟煦洲小时候得到过外公送的一枚琥珀琉璃珠,据说是清代的藏品。 他当年收进盒子,没有特别喜欢。 遇见余藻后,他爱上了收藏琉璃珠,像是遮掩他难以诉说的暗恋心事。 迟来一步和被别人捷足先登。 外公说琉璃珠里有宇宙,有些人爱好收藏,是把心事藏了进去。 总有些心里话难以说出口,也没办法写在纸上。 孟煦洲给万野要砍掉的家居产业命名宙心,是他藏在家是港湾这样并不特别理念里的私心,他依然无耻地幻想和有男朋友的余藻拥有未来。 还好他还没有彻底失去,喜欢也有峰回路转。 孟煦洲已经从对视中得到了答案,却想要听余藻亲口说。 他问:那个理由是什么? 余藻:喜欢孟煦洲,所以想结婚。 他脖子上的吻痕像是野兽的盖章,一字一句说的时候红印似乎也在变化,越发衬得余藻惑人。 孟煦洲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盖上的。 孟煦洲问:所以你和他在一起,是他逼你的? 他知道孟潮东对余藻不好,却不知道这样的不好到底多极端。 余藻的舅妈对他也有感情,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家长能力有限,说懦弱也好,却不能归类为彻头彻尾的自私。 她说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余藻,这孩子在他们家也是受苦的,又愤怒余藻带着小姑子赔偿金跑路的丈夫。 她不知道余藻闪婚的理由,余藻也给出了完美的搪塞。 吃顿饭旁观者清,余藻是黄琴看着长大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炙热过。 过来人看得出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舅妈希望孟煦洲是值得余藻喜欢的那个人。 余藻垂眼,睫毛微微颤抖,像是雨后的蜻蜓。 他和孟煦洲本应该是互相路过,蜻蜓跌入水中,命运也翻滚无定。 那不算逼迫。 余藻和贺饮说的时候故意说得轻松,他说我把孟潮东当我喜欢的人的替身。 他知道自己在清醒着沉沦,也同样懦弱。 失去翅膀的蜻蜓被湖底的鱼群同化,难以上岸。 他滚水煮我,希望我爱上他。 余藻笑了笑,不可能的。 他看着孟煦洲,像回到当年,说 哥哥,我只喜欢你。 第28章 第 28 章 余藻高中毕业后基本独立, 也干过不少工作。 能找到现在这份外贸工作也有在简历上美化自己做电话销售的经历。 都说太久没见面先忘记的面容,最后是声音。 孟煦洲和余藻从前相处不过几天,余藻的声音比面容还令他深刻, 但和现在这句哥哥也不一样。 男人别过脸, 下颌线绷得紧紧, 小藻,我 余藻:可以。 第59章 孟煦洲有几分错愕, 我还没说什么。 余藻有点明白为什么孟荳说他小叔是纸老虎了。 孟煦洲私底下和冷淡毫无关系, 天生硬朗的五官因为眼神显得温柔, 反而给人一种大型猛兽任你左右的感觉。 余藻:我都可以。 他也很少说直白的话, 和舅舅交流会因为打手语思考过多,简化到很多感情无法百分百表达。 再往前追溯,已经是妈妈还在的时候了。 他耳根也绯红, 看孟煦洲没说别的, 他还补充道:是你的话,我都可以。 孟煦洲垂眸,忽然觉得更热了。 本来挺大的厨房都因为余藻说的话拥挤了许多, 他说:我可能需要 即便他在车上补过觉,也依然属于一夜没睡,余藻哦了一声,那你去睡吧。 孟煦洲:你不是说陪我吗? 刚才还说我都可以的余藻有些犹豫,他说:那我去洗个澡。 孟煦洲:午睡, 不做别的。 说得像是余藻很想干点别的,低头的青年抬眼,孟煦洲就伸手把他抱走了。 洗碗机开始工作, 午后的小别墅一层安静。 孟荳给小鹅换完水,看小叔抱走结婚对象, 摸了摸小鹅的鹅嘴,说:我也这么抱你看看。 可惜小鹅不搭理他,还扑棱了孟荳一脸,飞走了。 孔雀从孟荳面前经过,小朋友给在家人群发消息:小叔现在很幸福。 余藻进了孟煦洲的卧室才想起来他们的协议,问:那协议呢?不是公证过吗? 男人比余藻还先倒在床上。 目前头衔很多,主要还是宙心家居老板的男人显然更喜欢填充家的概念。 这间房比余藻那间大许多,或许孟煦洲从小到大因为个头原因,什么都大上一号。 余藻躺上床之前还看了半天他俩的拖鞋,心想都是男的怎么差别这么大,难怪孟荳老说小叔的鞋子是风火轮。 这个小区很安静,余藻今天才知道对面住着的是养狗的大学生,隔壁栋似乎也不怎么回来,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你想作废吗?孟煦洲问。 余藻似乎有些紧张,孟煦洲躺下,他还坐在床沿,换上的睡衣是昨天孟煦洲的递给他那一套,越发显得他背薄无比。 余藻偏头,你一开始不是用肢体接触障碍哄我结婚的吗? 他说完又自我纠正,也不是哄是 男人很有自知之明:是骗你。 他们的流程比寻常心怀鬼胎的人结婚走得更快,余藻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这么坦荡的欺骗。 忆起这个人读自己的手机锁屏密码也是这么自然,拿开孟煦洲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自然得好像这个理由都是编的。 孟煦洲冤枉得很,这个不是。 如果你想看诊断书 余藻转身,拉起被子蒙住孟煦洲的脸,欺身压在对方身上,说:不用。 孟煦洲感觉到他的不好意思,也没有扯下被子。 这两天气温回升,室内温度不算冷。 余藻扯的是薄的那一床,躯体隔着被子相贴,彼此胸膛呼吸起伏都很明显,好像更亲密了。 孟煦洲干脆这么把人卷着搂进怀里,说:陪我睡一会儿,小藻。 余藻悄悄拉开被子,孟煦洲已经闭上了眼。 室内窗帘合上,遮光效果一流,只剩下床头的壁灯留下一点观察的光线。 余藻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孟煦洲,很容易看出神。 几分钟后,孟煦洲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余藻挣扎着却僵住了。 他要说话,孟煦洲的手又下移,捂住他的唇。 孟煦洲眼神锐利,这样私密的场合多了一份好接近,仿佛锐利也可以被吻成温和。 不要说。 男人声音为什么沙哑余藻也懂,他眨了眨眼,乖得像是孟煦洲可以为所欲为。 小藻。 孟煦洲又叫了他一声,余藻睁开眼,近在咫尺的脸调整了位置,孟煦洲轻声说:你会教我吗? 余藻的声音从他的掌心泄出,伴随着轻飘飘的一眼,这需要教吗?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的前任可以类比成案底,到现在都是网友热议的a市头号渣男。 孟煦洲顶着成熟无比的脸说最幼稚的话,余藻很难想象他青春期是否有别样的悸动,就算有肢体接触障碍哦,他接触障碍。 也不知道余藻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 孟煦洲问:笑什么? 余藻上高一孟煦洲高三,对方岁数还比同龄人大一岁,据说是小时候生过病,晚了一年。 余藻不会主动了解隔壁学校的信息,并没有听说过孟煦洲的名字。 孟煦洲也一样,如果不是外婆坚持,他甚至都想挂个学籍自己学习,群体生活依然让他不适。 在有喜欢的人之前,孟煦洲从未因为自己的外形懊恼过。 他甚至觉得这样方便快捷,不会让人想靠近,忘了如果什么都按照外貌评判,他喜欢的人也会被他的不好说话吓退。 第60章 没有和别人试过,那别的方式可以吗?就飞余藻问得很小声,也说不下去。 被子落下,在小的空间营造出更小的空间,像成年人也有独一无二的秘密基地。 孟煦洲听懂了,没有,偶尔想你的时候我 余藻没有这种依偎说话的时候,孟煦洲也没有。 他也有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时候,透露出的想你却又把余藻烧得晕晕乎乎,想我? 孟煦洲搂着他,嗯了一声。 余藻张口,想说我也想你,他那前科一般的从前实在没什么想你的说服力,一下眉眼耷拉,显得更可怜了。 孟煦洲很难忍住亲吻他的欲望,午后窗外还在下雨,淅沥的声音和亲吻的声音重合,余藻的声音温温吞吞,在亲吻里抱住孟煦洲,你不问我吗? 孟煦洲:问什么? 棋院那位的话,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余藻:你不问我为什么和他认识? 孟煦洲笃定地说:是他有错在先。 他明明是后来赶到的,当时周围人的眼神余藻还记得,更深刻的却是孟煦洲的怀抱。 余藻没有说话,窝在孟煦洲怀里看他。 他还闻了闻,闻得孟煦洲问:怎么了吗? 余藻:感觉很甜。 孟煦洲:我没有吃甜点。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余藻笑出了声,孟煦洲这才恍然,这算赞美吗? 余藻:算实话实说。 他不知道怎么和孟煦洲诉说这段过去,又征求了对方的困意,你还要午睡吗?我怕我说起来没完没了。 他客气得孟煦洲都有种他们并没有结婚,好像是付费服务,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下午应该没有事了。 余藻想起新闻的内容:你的工厂 孟煦洲:你先说你的。 余藻:我们好生疏啊。 孟煦洲:都这样了还不是很熟是吗? 对方的存在感很强,下半身还刻意移开了一些,余藻脸颊发烫,说:可以慢慢熟。 孟煦洲:你的脸看起来像熟了。 这下换余藻捂住他的嘴唇了,你要不要听? 孟煦洲点头,把余藻的手塞进被子,只有我知道吗? 刚才助理就已经把那位孙教授的基本信息和阐述的内容都报告给了孟煦洲,有些明显是一面之词。 这样的冲突孟煦洲的秘书处理得游刃有余,对方背靠藤圆科技,明显隐瞒了关键信息。 秘书说详细资料还需要时间,建议孟煦洲问问余先生。 孟煦洲看余藻那么低落,也没打算勉强他。 他清楚余藻敏感又逃避,不是很容易敞开的人,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愿意提起。 余藻点头,没有和舅舅他们说过。 孟煦洲问:贺饮不知道吗? 余藻嗯了一声,他那时候不在国内。 贺饮大学后半段在外面交流,到处撒欢玩。 余藻经常能收到贺饮带着时差的信息,偶尔打电话是贺饮迁就余藻的时间,虽然他说熬夜是他的必杀技,余藻也不愿意多勉强对方。 隔着千山万水,朋友要是挂念也会让余藻内疚。 余藻如实说自己的感受,孟煦洲:真羡慕他。 他忽然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余藻:什么羡慕? 孟煦洲从没有这样和人躺在一起细细说话的时候。 他的接触障碍注定他连生病都要一个人,昏迷的状态另说,如果他是个阴暗的人,严柘还不担心。 但私底下的孟煦洲热爱生活,这样的人没有爱人实在让人惋惜。 被动单身的人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平日里开会能吓得人胆战心惊的声音在余藻听来像自动夹子,小藻和他感情很好,还可以替他去相亲。 余藻:不是相到你了吗? 孟煦洲:万一我没去呢,你要是为了结婚答应了别人。 余藻没见过严柘,倒是听孟荳提起过。 小朋友还给余藻看了严柘的照片,对方乍看就是个宅男,身形细长,孟荳说严叔叔像四季豆成精。 余藻看不出半分对方是游轮大王长孙的影子,这会想了想,说:你说严先生?我不喜欢那样的。 孟煦洲:你见过? 不等余藻回答,他猜到是谁给余藻看的照片了。 贺饮那边都拿不到完全资料,孟荳到底背着我和你聊了什么。 余藻:聊了挺多的,但他说小叔适合深入观察。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余藻忍不住多看两眼,孟煦洲:怎么深入观察? 余藻没来得及多想,孟煦洲握住余藻的手,问:所以当年发生了什么? 孟潮东那时候是你男朋友,没保护你? 余藻:我和他说又有什么用。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埋进孟煦洲的怀抱。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余藻:我和他见面的时间不多,平时也很少线上发消息。 第61章 孟潮东很自负,余藻知道他是胜负欲作祟,更希望余藻上赶着,余藻这些年从没索取什么。 他说:我当年想,我躲开就好了,所以一直在躲。 躲不开。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撒在孟煦洲的领口。 居家服本来就敞开,男人身体经不住这样的贴近,忍耐得额角都紧绷。 我有想过离开a市,可是舅舅不会搬走,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这些话余藻也没办法和贺饮说,朋友之间偶尔也需要面子。 贺饮之前就说余藻见外,余藻也不能否认。 他知道没有人有义务为他负责,我还要攒很多钱,买下妈妈之前买下又被爸爸卖掉的店铺。 余藻这个时候说话不算温吞,察觉到孟煦洲又要避开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抱得更紧了。 孟煦洲竭力克制情绪,像是咬着牙问的:孟潮东逼你和他在一起,还威胁你的家人? 余藻的舅舅不知道余藻之前的男朋友和现在结婚的对象不是一个人,但他的舅妈和表弟表妹都心知肚明。 无论是黄琴的反应,还是余羽航和妹妹对余藻结婚对象的反应,都像是应激。 像是从前余藻因为本该亲密的恋爱对象,遭受过创伤一般。 昨晚余藻被孟煦洲逗得顾不上穿衣服冲出来,孟煦洲虽然及时给他披上浴巾,也瞥过对方的身体。 他当时的疑问又冒了出来,余藻的伤是哪里来的? 孟潮东到底还干了什么? 余藻不知道孟煦洲想了什么,他像是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好没用,哥哥。 我知道没有天上掉下人来救我的。 虽然余藻吸了吸鼻子,我有希望你回来,像当年一样,保护我。 孟煦洲搂着他,轻声问:你答应他是什么时候? 余藻:看到你发结婚照的时候。 愚人节的乌龙,孟煦洲无言以对。 过了半天才说:我没有设置私信权限,你可以给我发消息。 我没有找到你的账号。 他当年走得很匆忙,刚成年就面临家庭重担,一向强势的母亲也倒下了,大哥还在等待营救,什么都乱了。 不是谁都像孟煦洲这样都用自己的名字做id,就像贺饮,不露脸之前没人知道他的本名。 余藻:实际上那年你回国,我就已经死心了。 他语气不像抱怨,最多是嘟囔,听得孟煦洲心里柔软,又想吻一吻他。 显然孟煦洲那一眼给余藻好大的阴影,就算现在他们躺在一起,他依然不能释怀。 孟煦洲:我瞪的真的是孟潮东。 余藻揪着他睡衣胸口的布料,皱巴巴也不肯松手,终于说出了自己隐秘的愿望,我以前想,要是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就算工作两年了,余藻依然很怕走去高中上学那条路。 下了地铁,走过一条街,途经公交车站,要经过天桥,才到校门口。 路上的学生校服就两种,余藻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 他不是自恋,完全确定别人是在看他,取笑他,议论他。 孟煦洲:我当初没有考虑周全。 十八岁太遥远,他青春期的尾巴遇上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确定,就已经迟到了。 孟煦洲不想用被人捷足先登来形容余藻的过去。 他搂着余藻,肢体接触障碍的人或许本该孤独终老,却开到了一个意外的宝盒。 孟煦洲说:我不应该想以后还有时间的。 余藻:现在就是以后。 孟煦洲还是觉得余藻喊哥哥很不一样,你平时也可以这么喊我。 余藻:是吗? 他也不好意思,我都二十六岁了,羽航都不会喊我哥哥,说叠字好丢人。 孟煦洲:那喊老公。 余藻又想起他昨天的无赖,揪了揪孟煦洲的衣领,男人却搂着他翻身。 余藻很难忽略孟煦洲的身体变化,试图伸手,却被男人攥住,看小藻心情,我都愿意。 余藻:现在没有心情。 他问孟煦洲:那协议呢? 孟煦洲:可以不解除吗? 他的手还扶着余藻的腰,隔着衣服彼此的体温都能蒸发空气,余藻不是很自在,我们不用协议,也可以每天接触吧? 孟煦洲在他这里不需要脱敏,顶多只是亲吻生涩,拥抱过度和欲望膨胀而已。 孟煦洲:不是可以,是必须。 他的头发都乱了,新闻上严肃的形象早就散去,我好想和小藻亲密一些。 余藻:你顶着我就够亲密了。 他好像也在脱敏,这会反而胆大了许多,要 孟煦洲:要亲亲。 余藻:不要叠字。 哪有这样的。 他的哭笑不得太明显了,合法的初恋老公问:你讨厌吗? 余藻摇头,孟煦洲:真的? 第62章 他这会又不夹嗓了,声音低沉暧昧,余藻说: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孟煦洲:哪方面? 这句似乎有别的意思,余藻翻了个身,孟煦洲从背后抱住他。 男人的闷笑开在余藻耳边,喊了声低低的老婆,余藻听出了他的困意,有点惊讶,你都这么累了,还 孟煦洲握住他的手,随它去。 余藻:真的 孟煦洲:那我不睡了。 余藻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表弟的电话,他怕是家里有事,去阳台接。 余羽航说在电视上看到大船哥,这三个字听得余藻沉默半天,忽然不太能直视大,船,和哥。 表哥,大船哥对我和妹妹都很好,他还给我实习内推,我能接吗? 之前孟潮东对余藻家里人态度两面派,余羽航咽不下这口气,这会还在电话里对比,孟潮东实在太抠了,还是大船哥大方。 你说他的厂房突然出事别是什么家族企业内斗吧?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你不是正愁找实习吗?余藻不怀疑孟煦洲的好,想去就去。 余羽航欢呼了一声,余藻问:大船哥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叫他? 表弟秒答:他看上去就像道上的大哥啊,我又不能喊他大哥,小妹说不能喊哥夫,正好老爸和我们聊起来都用船的手语,那不就是大船哥吗? 余藻无言半天,噢了一声,那确实是很大的船。 第29章 第 29 章 余藻打完电话后和孟煦洲一起午睡, 醒来的时候都快六点了,发现和他睡在一起的男人不在。 不午睡的孟荳在楼下拼积木,说小叔走的时候很不舍, 一步三回头, 小藻你不相信可以看监控。 孟煦洲的微信是余藻的置顶。 唯独消息说他要去隔壁市的工厂出差, 要好几天,会尽量提早回来的。 似乎比起文字, 孟煦洲更喜欢发语音。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 听的时候给余藻一种贴在一起胸腔震动说话的亲密感。 余藻回复我知道了, 孟煦洲会回:只有这一句吗? 他索要都明目张胆, 余藻输入半天,那边的人又追加一句:不可以发语音吗? 孟煦洲脸皮厚到可以在公共场合喊余藻老婆,当然知道余藻在家都不算不合适的场合。 看余藻来回输入, 还能补好几句语音。 余藻忆起对方来接自己和孟荳的时候还带助理, 发了一句:你身边有人吗? 孟煦洲已经在去邻市的路上了,秘书换回了半夜跟着他的那一位。 他到现在还有些精神萎靡,没想到老板休息了一个下午容光焕发, 整个人的状态好得出奇。 孟煦洲下周会正式接过孟氏集团的产业,父亲挂职,并不插手。 孟漫野的万野集团本部还由她本人把控,高层都认为孟煦洲还没有完全组建自己的核心团队,不能胜任两个集团的合并事务。 目前孟煦洲身边依然是宙心的高层团队, 秘书没有老板连轴转,坐在后排打哈欠,心想果然是因为喜欢结婚, 感觉太不一样了。 寻常家庭联姻哪有嗑药一样的兴奋感。 孟煦洲回:没有。 余藻不相信,孟煦洲就拨了一个视频电话。 余藻刚睡醒还晕乎乎的, 和孟荳坐在一起拼图。 他们午饭吃得很晚,也没人觉得饿,小家伙中午吃了小叔做的大餐,和余藻商量晚上吃烤三明治。 这点和余藻一拍即合。 孟煦洲看视频里余藻靠着沙发,和孟荳一起坐在地毯上。 孟荳的积木到处都是,余藻伸手帮忙,电视又在播动物世界。余藻眉宇还有未褪去的困顿,眼神都雾蒙蒙的。 孟煦洲截了个图,坐在后排的秘书和部门核对老板行程,正好听到截图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后迅速低头,心想哪有人结婚一股热恋味的,不会网上传的是真的吧? 孟煦洲又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余藻忍不住说:你也太辛苦了。 小叔自找的,孟荳拿走余藻手上的积木,我爸爸就不继承家业。 孟煦洲也不否认,那也是大哥有喜欢做的事,我的话 我没有特别执着的爱好。 抵达目的地还需要时间,孟煦洲和余藻视频也不耽误什么,很多话他们应该在午睡前说的。 当时解决了自己不是替身问题的孟煦洲实在太困了,醒来又被工作带走。 他都觉得自己像是拧紧发条的机器人,不像小藻,还有一直喜欢的事。 余藻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关注我的账号的? 他在粉丝列表翻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几十万的粉丝找个人大海捞针。 不如直接问孟煦洲。 孟煦洲:我先关注的贺饮,找到你就很容易了。 余藻有且只有一个朋友,孟煦洲也不掩饰自己嫉妒这样的唯一,午睡前说,现在又说,你们关系很好。 余藻听出了孟煦洲的意思,但我和你结婚了。 第63章 他说着说着都有几分高兴,最后两个人捧着手机傻笑。 余藻笑起来好看,孟煦洲笑起来只会让人恐怖,司机都不敢看后视镜,大有老板这样像是去杀人的愉悦犯。 余藻:你不是也有喜欢的动物吗?小荳和我说你想有个自己的农场,什么都不干,就在农场生活。 孟煦洲: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锅盖头小孩假装没听见,余藻说:我问的。 孟煦洲:下次可以直接问我。 余藻:你不是很忙吗? 他还穿着睡衣,坐在地毯上也懒洋洋的,脖子上的红痕依旧明显,孟煦洲有些后悔出门没多吻一吻他。 孟煦洲:忽然不想上班了。 余藻放在手边的平板还有孟煦洲和孟氏的消息。 孟潮东联姻失败,家族企业如果再不找人接手恐怕无法挽回,孟煦洲也是亲生儿子,对孟袆来说没什么区别。 如果按照买卖,孟煦洲接受,成功的概率远超孟潮东。 余藻:按照你这样的工作强度,我们住在一起也是异地恋。 就像现在。 孟煦洲没有那么无所不能,家族企业到二三代,维持是第一要义。 只是维持都没有那么简单,孟煦洲很小就知道自己是孟漫野选中的继承人,大哥更像他的生父,不喜欢商业方面的事务。 余藻从孟荳身上都能感受到孟家不一样的家庭氛围,听孟煦洲叹气笑了笑,问:真的要好几天才回来吗? 孟煦洲转头,后排的秘书点头,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余藻也看见了。 孟煦洲:回来那天我直接接你下班。 秘书忍不住插了句嘴:孟总,您周六还要去接您的外婆出院。 余藻也听见了,你到底多忙啊。 这句不算抱怨,听得孟煦洲心里很软。 坐在边上的孟荳拼好了一个机器人,说:到时候我和小藻去接就好啦,太奶说她提前办了手续。 孟煦洲:我怎么不知道? 穿着牛仔衣的大鹅走过来,小朋友和自己一样大的朋友去玩了,拍拍屁股说:你太忙啦。 很忙的人很快就有新电话,余藻结束了视频,和孟荳吃了三明治本想看会书。 结果一点也看不进去,干脆下单了烘焙工具,在这边的厨房直播了。 晚上八点多,@空心余藻开播了。 这是这个账号难得不阴间时间直播的一次,作息正常的粉丝终于有机会前来观摩,没想到挤进来看到的不是之前直播回放固定机位灯光的画面。 [怎么换背景了!] [这个厨房装修得也太好了吧。] [肯定不是博主舅舅的蛋糕店了。] [今天裱点什么呢!] [只有我注意到博主穿着睡衣吗?] [友情提醒:空心鱼藻已婚!!] [自从看过博主的照片我就遗憾他怎么不露脸,实在暴殄天物!] [好看是好看,但也没到艺人的程度吧。] [他前男朋友是孟氏影业的公子,不和艺人谈恋爱,和他谈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一般的。] [管渣男干什么,博主你都结婚了不如吱声吧!我们之前误以为你是哑巴那么久。] 余藻之前没有播过裱花前期准备的过程,舅舅家材料丰富,今天难得全部从头开始,预计直播的时间都要比之前长。 在线观看的人数越来越多,婚闹风波后没有正面回应过的博主终于说话了。 大家好,我是空心鱼藻,今天不在我舅舅的店里,工具不是很全。 孟荳还坐在沙发,他刚才就看余藻在烤蛋糕,这会听到声音,默默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余藻直播还是没有打光,不过孟煦洲这边的装修灯光都很讲究,他调了半天机位,才找到和之前差不多的。 [原来真的不是哑巴啊。] [这是你的新家吗?] 刚才余藻调镜头扫过厨房,很多关注很久的粉丝都看得出和之前差别很大。 像是从千禧年进入了现在的时间,跨度很大,也符合传闻中余藻和豪门的大少爷结婚。 余藻边上是刚烤出来的纸杯蛋糕,之前他在舅舅的店练习的蛋糕比这个大许多。 他下单的时候就很晚了,超市送来的纸杯只有最小号的。 灯光下刚出炉的纸杯蛋糕暖烘烘的,青年依然没有露脸,他嗯了一声,在新家。 边上的裱花嘴型号也很单一,余藻扫了一眼还在更新的弹幕,大部分都好奇他的感情问题。 和孟煦洲说开后余藻心情好了很多。 他从奶油调色开始边说边做,和从前一样没有背景音乐,纯靠白噪音。 这次不是清晨和深夜街边车开过的空寂,还有人在弹幕说听到了动物界的旁白,问怎么还有鹅叫。 余藻这次不赶时间去上班和回去睡觉,心情因为暗恋变成互相喜欢而高兴,调色都偏亮。 [小藻!可以这么喊你吗?你和前男友真的从校园到社会,因为他结婚就分手了?] [我更好奇现男友啊!id叫喝一杯鹤的大佬是你的朋友吧!有人问他你的结婚对象是不是前男友哥哥,他说是,真的吗啊啊!] 第64章 [博主有打光吗?这么自然的光,看他的手我都爽了怎么回事啊。] [声音真好听,其他博主我都劝不要露脸,不要带男朋友出镜的,但你不一样!] 贺饮在站内分类是追星标签,日常分享追星日常和穿搭,id叫喝一杯鹤,也算他名字的谐音。 他是富二代人尽皆知,很多人都希望贺饮看上自己粉上的糊豆,至少贺饮背靠贺家,也有部分资源和人脉。 有些明摆着希望自家糊豆攀上二代,况且贺饮的相貌在二代里算不错的,似乎稳赚不赔。 但贺饮不吃这套,上次喝多了给余藻留言后干脆把之前没点的爱心都给余藻点上了,这会看余藻的直播提醒,也火速冲进来捧场。 [居然是真的!] [为什么啊!不是强取豪夺吗!我现在好兴奋!] [求求你告诉我,带货什么的我都同意!] 余藻:结婚对象是前男友的哥哥没错。 贺饮刚进直播间就听到这一句,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余藻什么时候想开了,居然这么坦诚。 弹幕的问题一茬茬,余藻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纸杯蛋糕就巴掌大,冻好的蓝紫色奶油在他手上仿佛会自己开花,像是看人画画一样赏心悦目,很快就出现了一朵蝶豆兰。 余藻的账号在站内直播并不算数据很高,裱花纯属消遣,开直播也没多少打赏的钱,也是他没怎么上心运营。 现在的榜单粉丝换了一茬因为婚闹来的颜值粉丝,轮流上前排。 余藻说完这一句又有人冲榜一,贺饮不甘示弱,也一直在投,被粉丝当场抓获。 直播间的粉丝撺掇两个人连麦,没有露脸的余藻笑了一声,说:小饮,不要乱花钱。 他说着又裱了好几朵不一样的花,很多后面进来的人还以为这是小型盆栽,没想到都是奶油做的。 [我为之前以为博主是哑巴忏悔!声音太好听了!好温柔啊啊啊] [很想喊那两个字,但他已婚,老公还是黑老大。] [啊?黑老大是什么!不是正儿八经的公司吗?] [迅速搜了博主前男友大哥的照片,我去,好像黑那什么题材的主角啊,原来我粉的竟是大嫂?] [我也去看了脸就让人望而生畏啊啊博主你们做饭了吗!是强取豪夺吧!] [这是可以在直播问的吗?] 贺饮在家看直播弹幕看得痴痴傻笑,还不忘给余藻发微信:做饭了吗!是强取豪夺吗? 余藻手机还在直播,不妨碍贺饮弹出的新消息提醒。 一向手稳的余藻裱花出错,奶油掉在了台上。 他一声叹气懊恼有些莫名的可爱,贺饮哈哈哈大笑在弹幕发:怎么不回答了!小藻!你这样就是没有吧? 贺饮发的话带着超级主播的金灿灿特效,粉丝都看到了他的话。 余藻不让贺饮打赏,阔少爷还在力争榜一。 也不知道今晚吸引了什么人,一个id是帆船符号的账号一直和贺饮竞争。 打赏榜单变成了真的金钱打架,贺饮因为相亲被冻结账户,余额紧张,惜败榜二,气得一直在发消息。 [饮一杯鹤:榜一谁啊!不许和我抢小藻的第一!] [饮一杯鹤:出来走两圈!] [我最爱看这种富婆或者阔少的金钱斗争了!] [什么没有啊!一杯哥说什么了!] [我猜是18x提问,他俩不是好朋友吗?] [能把一直很淡定的博主吓到,绝对不是简单的问题吧?] 余藻收拾台面,看了眼直播画面,说:小饮,你不是说没钱了吗?我平台退给你也有手续费的。 [饮一杯鹤:这有什么的,你代我相亲,这算酬劳。] [什么什么!代相亲?!不会是代相亲相到前男友哥哥了吧?] [我就知道有内幕!你们圈子的人嘴巴也太紧了吧!] 目前余藻的打赏榜榜一是金框,第三名似乎是一个女粉,贺饮点开榜一头像看了半天,还在挑衅。 [饮一杯鹤:我不甘心输!小藻,你的榜一是我的。] 下一秒直播间又出现了几十倍的最大面额打赏,价格已经够人眩晕了。 [我养成系的博主也能登顶全平台当日第一了。] [哈哈哈哈我能想到一杯哥现在的气急败坏了。] [榜一是活人啊?] 很快大家看到了动效金框id是帆船的榜一回:我是空心鱼藻的合法丈夫。 [第一眼:都有人做这种梦了,再看一眼,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ip不和博主是一个地方,整活的吧?] [关注的都是宙心家居,是有这个可能吧?私人号?] [一杯哥,心碎了吧,人家合法的。] [以后会不会出合法朋友证呢?] [原来榜一是大船哥!失敬失敬!] [大哥果然是大哥。] 晚上孟煦洲和厂商吃饭,酒过三巡,周围交谈声更甚。 有人正要给孟煦洲敬酒,助理先挡了挡。 余光瞥见老板以一张严肃的脸看老婆直播,刚才还出去验证大额打赏的人脸识别。 余藻也惊了,他又裱花错误,心不在焉地观众都看见了。 [饮一杯鹤:小藻,你老公趁我现在资产冻结压我排名,你别和他好了。] 公屏上出现了贺饮都觉得无语的表情。 榜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符号 第65章 亲亲、可怜、爱心。 附带一句:老婆,我想你了。 第30章 第 30 章 贺饮实在忍不住了, 给余藻微信小窗发消息 什么情况啊余藻! 这真的是孟煦洲?好吧我承认他一次性这么几百万下砸下来确实有魄力,但孟煦洲是这样的吗? 你不是和我说你的初恋高大英俊,稳重可靠, 是个高冷男, 这算什么高冷男? 贺饮还截图了。 粉丝的质疑也在里面, 比如为什么这个账号的ip在隔壁市,是孟煦洲的话, 应该在a市才对。 余藻手机频频震动。 他之前直播就没想过要爆红, 歪打正着给舅舅的蛋糕店打了广告后, 还没考虑继续做, 只是让余羽航开了个新号。还没完全规划好自媒体方向,就被生活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闪婚。 初恋。 也喜欢我的孟煦洲。 初恋和他想象里的实在太不一样了,贺饮这样的错愕更是情有可原。 余藻的设备简陋得粉丝都在催促他升级。 他不露脸的裱花直播的确自成风格, 完美融合了治愈和致郁, 偶尔手臂露出的纹身更让人好奇他的真容。 婚闹视角的#结婚纪念日当天参加了男朋友订婚宴#引起关注无数,同情他的私信挤满后台,也促使他涨粉无数。 真相目前只有余藻和孟潮东前未婚妻的赵小姐知道。 余藻避风头事件后直到相亲相到孟煦洲才更新, 今天的画面实捶了他的已婚,弹幕纷纷催促他上专业设备。 贺饮还在发消息,还能兼顾余藻直播间,刷了好多条小藻你不许背地里退我的打赏,这算刷人气值哈! 本应该在隔壁市加班工作的孟煦洲居然复制了贺饮的这句话, 还改了一下 [帆船]:小藻你不许背地里退我的打赏,这算我的爱意。 余藻: 贺饮总觉得被挑衅了,气得在家摔枕头, 他姐路过,问:爸妈不是说了你再相一组就把卡还给你, 至于这样吗? 贺饮眼神幽怨,你能想象一个快一米九的壮汉撒娇吗? 他姐摇头,什么壮汉,你相亲相到这种了? 贺饮:我不好这口。 他也不知道余藻怎么就好这口了。 正好电视新闻还在播放孟氏的新闻,上面正好是昨天半夜孟煦洲和孟漫野出席的画面。 母子看上去宛如豪门姐弟,这样毫无滤镜的镜头看上去都像动了手脚。 余藻的直播间因为孟煦洲的身份更热闹了。 不少人慕名而来看热闹,原本走平静裱花路线的余藻终于受不了合法老公在他直播间和朋友明显的争宠,贺饮气得还在给他轰炸微信,余藻扛不住孟煦洲线上毫无负担的甜言蜜语,打算加快速度完成今天的练习工作。 他的失误都有网友计数,和贺饮的弹幕一起挤在里面,余藻时不时叹一声,惹得更多人起哄了。 [博主不露脸不妨碍我补全他现在的样子,他在婚礼上满脸蛋糕点实在是好看。] [不是都说他结婚对象冷酷无情吗?看了照片都能把我吓到,一点也不温柔啊。] [没见过长成这样发一大串可爱黄豆表情,不会私底下还会夹子音吧?] 余藻手一抖,好在这次的奶油没有掉出去,只是盆栽叶子明显歪了,他假装换一管,依然被发现了。 贺饮捧着手机笑得抽搐。 余藻从前像一潭死水,纵然贺饮某个瞬间能感觉到他压抑下的生动,依然无法改变。 看来初恋果然不一样。 余藻也不知道孟煦洲出差到底干什么去了,看孟荳还在看动物世界,问孟荳借了手机给孟煦洲打电话。 孟煦洲接起电话,以为是孟荳,问:你怎么还没睡觉? 余藻:是我。 和孟煦洲同车的秘书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迅速转换音色。 孟煦洲: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余藻的直播还开着。 主播不在,镜头能看到厨房的画面,余藻站在画面尽头小声说话,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还在看我直播? 孟荳关了电视在整理积木,家里的动物们也睡了,像是忽然万籁俱寂,耳朵尖的观众也能听到余藻模糊的说话声。 [真的是闪婚吗?我总有种他俩结婚好久的感觉。] [榜一真的是博主老公?] [原来是没商量好啊,被骂了吧。] [被声音这么好听的人骂也不亏吧,前任真的太没品了。] 孟煦洲:我也想摸鱼。 他毫不隐藏自己的疲倦,又喊了几声我的小藻。 孟煦洲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孟氏和万野集团的重任都压在他身上,也难免有不服他的人。 秘书部门都是轮岗的,老板没办□□岗,这种强度一般人承受不了。 秘书们私底下也会讨论老板超强的精力。 今天跟着孟煦洲的是在国外筹备宙心家居的老员工,比起国内总部员工热议的私生活问题,他太清楚孟煦洲的私生活无关感情了,全是动物。 小严总能和小孟总做朋友或许也有这方面的臭味相投。 严柘虽然不像孟煦洲把宠物养在后院,他有自己的农场,心爱的宠物是水牛和一头毛驴。 第66章 据说要把它们养到寿终正寝,想来孟煦洲养鹅又养孔雀,但也是一个道理。 秘书还和同事聊过,或许这是老板们不同寻常的解压方式,也好过那些成天出乱子的同圈二代。 只是,谁能想到老板闪婚后是这个状态啊。 秘书觉得他今天睡觉肯定脑子里都是老板夹着嗓子喊小藻老婆的语音了,太可怕了。 说出去谁信。 哦,老板已经在直播间大崩人设了,可惜长相实在难以撼动第一眼的刻板印象。 余藻也被他喊得晕乎,沉默好半天才说:那你不要看手机了。 同样看直播的贺饮把直播间的音量调到最高,勉强能听到余藻支支吾吾,似乎在电话里阻止合法老公在直播间捣乱。 余藻直播间的热度一晚上大涨,人气值提升后还进入了流量池。 这会刚被孟袆签字带出来的孟潮东刚拿到手机。 他看上去很狼狈,低着头,开机后的手机消息很多,最前面的就是一条直播平台提醒 【您关注的 @空心鱼藻已开播~快来看看吧。】 孟潮东咬着牙点了进去,没看到余藻,直播间的布景都变了,不再是余藻舅舅那简陋的蛋糕店。 主播人不在,弹幕一直在刷新。 [怎么还没有打完电话?] [我听得好模糊啊,原来走冷淡系的也有害羞的时候?] [你们不是闪婚吧?之前没谈过?我嘴角咧到耳根啊啊。] [建议音量开最大听主播喊哥哥,大半夜给我听心跳加速了。] [看空心鱼藻的视频到现在,他今天效率好低哈哈哈。] [下次新品做什么啊?帆船吗?] 孟潮东难以忽略弹幕上的信息,他眉头紧蹙,在父亲孟袆看来没有半分悔意。 孟袆今年五十七岁,看上去也不像个老头。 但和前妻孟漫野站在一起,还是前妻看上去更年轻,足以证明不是每个帅哥的花期都长。 他看孟潮东一脸不忿,忆起这小子捅出来的篓子和自己挨孟煦洲的教训,才骂了孟潮东一句,一边穿着套裙的女人就扑了过去,抱着孟潮东哭。 我的宝啊,在这里受苦了吧? 你爸爸实在太狠心了,我都说了外面条件不好,你都瘦了 律师嘴角抽搐地站在一边核对流程,心想多大岁数了还这样。 知晓来龙去脉的律师也忍不住同情余藻,心想妈宝男+出轨+两头吊着,换谁谁不跑路,还干得出蹲点闹事的事儿,闪婚都算慢的了。 孟潮东也烦他妈,你别扒拉我。 孟袆看孟潮东对亲妈态度也很差,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像什么样子! 孟潮东被踹了一脚也闷声不响,他还死死盯着手机里余藻的直播间。 这是他早上去过的,孟煦洲的房子。 孟潮东的脸更像父亲,这也是孟袆偏爱他的原因。 大儿子气质和眉眼都和前妻太像,气势更是超群,在孟煦洲面前一般人很难正常说话,总有种他瞥一眼都不敢喘气的感觉。 又过去了几分钟,直播间出现了余藻的身影,弹幕更多了,纷纷询问是否哄好了老公。 也有人好奇地询问来龙去脉,不是闪婚怎么这么亲昵,别是演的吧。 孟煦洲人前人后和线上线下也两个样子,余藻好说歹说男人才说不看直播了,要求余藻下播后和他视频,这才挂了电话。 余藻把手机还给孟荳,送小朋友上楼睡觉后才下来继续。 厨房的灯光比之前好太多,余藻的声音仿佛能给画面加上岁月静好的滤镜,他一边看弹幕的问题一边继续裱花。 我和前男友是高中认识的,但我认识我先生更早。 余藻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起来很能舒缓情绪。说到我先生的时候顿了顿,声音的颤抖连观众都听出来了。 [主播害羞了,嗯。] [什么先生,不是老公吗?也不用这么见外呢。] [什么时候露脸!反正我们都知道你长什么样!不要放过赚钱的机会啊啊啊!]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结婚对象多有钱] 不知道余藻是不是看到了弹幕,他笑了一声,以后再说,今天肯定不露了。 孟潮东都可以想象他说话的模样。 只是这样的语调也很陌生,在他面前,余藻永远沉默,像平直的心电图,没有任何活气。 为什么死鱼,活了? 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你们也有人不会理解。 余藻很少过多解释,镜头下的手换了一支奶油,在巴掌大的浅口纸杯蛋糕上裱了一朵蓝盆花。 这是粉丝眼里他特别喜欢的花。 就算每一次直播都有新主题,依然会裱上这么一朵放在右上角,似乎有无法追求的意思。 很多人关注余藻的时候并不知道余藻有男朋友,即便他展示的只是生活一角,也和恋爱人群的特征不一样。 哀愁又神秘。 今天的余藻心情不错,蓝盆花摆到一边,最后一个纸杯上多了一朵花毛茛。 [我就知道有什么豪门内幕,你前男友的前未婚妻也有账号啊,看她好像有新的对象了。] [闪婚是因为刚才一杯哥说的代相亲?] 第67章 [快说快说!] 余藻家居服宽大,卷起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在光下和肌肤对比强烈,令人无端生出想要抚摸的欲望。 他说:我十六岁的时候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孟潮东把手里的手机砸在地上,骤然的动作吓得他妈大声尖叫,还在和律师说话的孟袆破口大骂:你有病是不是,别在这里丢人。 孟潮东揪起他爸的领子,你是不是为了公司把余藻送给孟煦洲了? 孟袆直接揍了回去,亲生父子在派出所大打出手实在难看,还有个宛如烧水壶成精的夫人,律师和管家纷纷上前劝架,好说歹说才把人送上了车。 这么一闹,等孟潮东再点开手机,余藻已经下播了。 他的粉丝还在急速上涨,孟潮东甚至在余藻账户打赏的id前排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是婚闹当天前未婚妻赵小姐的网名。 孟潮东的面孔在车内明灭的光线也狰狞无比,看得孟袆心惊肉跳。 他蓦然想起那年起火的跑车,满脸血的孟潮东,和同样受伤却眼神平静的余藻,他头更痛了。 孟袆:不是你自己答应和赵家订婚的?我逼你了吗? 孟潮东脸上还有早上在孟煦洲小区闹市被保安摁在地上的擦伤,他瞪着孟袆,不是你说不结婚就保不住家产? 孟袆额角青筋直跳,我有说过? 同车的孟潮东生母唐玲说:你说不会和余藻结婚,这么多年没名没分的,正正经经结婚成家不是挺好的? 唐玲和孟袆同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依然认为同性没什么好结果,希望孟潮东走上广义大众会走的路,还补充了一句:余藻人又冷淡,对你也不体贴热络,也就长得好看,但好看也不能过一辈子的呀。 孟袆冷笑一声:订婚是你自己说的,我后来才知道你和余藻没有分手。那算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他说得冠冕堂皇,孟潮东嗤笑;不是你说订婚结婚还能离婚,两边安抚住不是一样? 我这算态度遗传! 孟袆无言以对,唐玲哭哭啼啼,孟潮东点开余藻的主页,这是他回国后的新手机号,他给余藻发了一条私信。 [余藻,你别想摆脱我。] 没有读取,也谈不上回复。 以余藻现在的私信体量,基本石沉大海,他也没有看到的可能。 况且他现在还在和孟煦洲视频。 孟煦洲回酒店的路上得知孟潮东被带走的消息。 孟袆还拍了照片力证没有偏心,目前把孟潮东送去了郊区别院住,说全天有人看守,等家里亲戚过来一起把他带出国。 孟氏已经在走下坡路,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交给孟煦洲在同行眼里也比交给孟潮东好。 孟煦洲商业上手段雷霆,即便合作方和他没有私交,也放心合作。 只是饭局过后多少有一些闲谈,已婚的会聊起家里的老婆孩子,未婚的会被介绍,这似乎去哪里都逃不掉。 年纪再大一些的孙子没比孟煦洲小几岁,也会问起最近孟煦洲在圈子里被热议的感情问题。 提起余藻孟煦洲的态度就柔软几分,心思活络的些的更不会追问对方是否和孟潮东有关,反而积极询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男人回答完后匆匆回酒店等着电话。 视频里的模样看着似乎和余藻一样刚洗完澡,看余藻躺在小房间,孟煦洲问:怎么不睡我那边? 余藻:你的床太大了。 男人擦头发的手一顿,看了手机视频那头的青年,余藻只露出半张脸,在台灯下眼神依然纯净。 孟煦洲:小藻不习惯一个人睡觉吗? 余藻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摇头说:当然不是。 是我习惯了,更喜欢学校的床,窄窄的,靠着墙睡。 他也不知道孟煦洲在国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不妨碍从他的肢体接触障碍得出孟煦洲不过集体生活的结论,你肯定没睡过这样的床。 孟煦洲点头,是没有睡过,单人床对我来说也很挤。 这个我是本来是给小荳准备的,结果他喜欢杂物间的大小,怪不得你们合得来。 余藻卷着被子很是惊讶,那我不是睡了他的房间吗? 孟煦洲:他也喜欢睡小的。 视频里的男人脱下了应酬的商务风衣服,浴袍松松垮垮,隔着手机都给余藻过重的私密感,余藻问:那我要睡在哪里,楼上吗? 他知道楼上还是有空房间的,孟煦洲说没准备好,也不知道他在准备什么。 孟煦洲:你不和我睡吗? 余藻: 总觉得被套进去了。 余藻:我现在就要睡了。 眼看他就要关灯挂掉视频,孟煦洲说:小藻,明天也可以视频吗? 这一瞬余藻觉得孟煦洲比孟荳还像小孩。 视频里的男人面孔成熟,余藻又想到他在直播间发出来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煦洲静静看着他,余藻蓦地想起靠在孟煦洲胸口的触感,不知道想了什么,说:只能视频。 第68章 结束通话后孟煦洲才想明白只能的意思,发来了一句语音 不穿衣服视频也算视频吗? 第31章 第 31 章 那天之后, 余藻过上了天天和合法老公睡前视频的生活。 余藻表面生活照常,裱花直播从去舅舅家挪到了新家,吸引来的粉丝依然震惊他非同一般的作息。 贺饮知道他的梦想, 倒是定闹钟来余藻的直播间撒钱, 就为了赶超榜一。 可惜博主的合法老公在这方面无可撼动, 几天而已,余藻的直播间被人截图转发。 榜一榜二之争不少人围观, 连余羽航都和余藻说最近光顾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老爸忙不过来。 不少慕名而来没买到蛋糕的粉丝又去余藻直播间问什么时候能买到新品。 余藻早晨裱花结束后目送司机接孟荳去上学, 自己照常上班, 也觉得同事的眼光难以应付。 他的闪婚虽然不足以让他在通勤路上被人认出,公司的同事都是清楚的。 之前孟煦洲来接他的时候,也有人见过传闻中的豪门继承人。 午休还有人来和余藻搭话, 聊天不乏「换我早就不干了」此类言论。 以前余藻还要郁闷两天, 现在他无暇顾及。 因为某知名企业老板比他还会摸鱼! 余藻实在不懂孟煦洲是怎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讨要他的回应的! 余藻做不到秒回,孟煦洲也做不到,却还要继续发送。 例如今天在工厂巡检, 看到了一只很像人的猫。 这种话余藻要阅读好几遍,等到孟煦洲发来照片才恍然大悟,是挺像人的,但也太丑了。 工作繁忙的双孟集团继承人还能挤出时间观察生活的鸡毛蒜皮。 比如中午在工厂吃饭,吃的酸豆角肯定没有小藻你做给小荳的好吃, 末了补上一句,我还没吃过呢,还是小荳幸福。 这是一般人能直接发在消息的话吗? 余藻越是长大, 越知道有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这条他摸索出来的道理在孟煦洲身上毫不奏效,他甚至极爱分享这些小事, 余藻下班回去的路上统一回复,孟煦洲还说余藻的态度像批奏折。 这就批奏折了? 余藻每天回家除了思考新一期直播要做什么类型的小蛋糕,就是苦恼如何回复孟煦洲的消息。 一开始孟荳以为余藻的工作很忙,没想到小叔比他想象中还要黏人。 他没地方吐槽,只能在没有孟煦洲的家庭群发牢骚。 六岁小孩拼音学得很快,还是喜欢用拍照表现。 余藻发现好几次了,得知孟荳还有观察小叔感情的任务,也没说什么,后来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孟荳拍得好看一点。 孟荳说:小藻怎么拍都比小叔好看的啦。 余藻: 等到晚上视频,余藻转述给孟煦洲,似乎刚回酒店的男人叹了口气,一边摘领带一边说:是啊,我不好看,所以小藻回我消息都攒在一起回。 余藻:我没有,我只是 晚上余藻还带孟荳一起去了舅舅家,小朋友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投喂,余羽航还带着孟荳去滑板了。 也不知道小孩是不是玩累了,今天比任何一天都睡得早,余藻反而睡不着。 最近天气早晚冷,孟煦洲在外一向穿得正经。 西装比余藻出差的西装看上去正式许多,至少余藻就没有一套套的。他不否认这个时候看孟煦洲脱衣服的确很赏心悦目,完全没注意到男人脱衣服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孟煦洲:小藻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期望得不一样? 余藻对孟煦洲说过喜欢,哥哥更像是当年的弥补,也昭示了他的隐秘心事,孟煦洲却有些不安。 谁担心自己不符合余藻的喜好,至关重要的外形似乎就已经输了。 余藻还没回神,一句什么都模模糊糊。 孟煦洲:我这样对你来说是烦闷吗? 当然不是!原本躺着的余藻坐了起来,他捧着手机靠在床头抱枕。 今夜有雨,余藻都能听到雨打院子里池水的声音。 小房间的壁灯是红黄撞色,孟煦洲这栋别墅的很多家具都是新的,余藻从孟荳那得知他很早就买下了这里。 家居公司老板对软装要求很高,小东西也要自己决定。 据说这个房间只布置了三分之一,孟荳就提出要睡在杂物间。 孟家最小的继承人不喜欢大房子,就喜欢窄屋子,这两天孟煦洲也在微信里抱怨大侄子某些时候的执拗。 余藻理解孟荳的心情。 太早失去父母又要懂事是很难喜欢空旷的,即便家具填满,依然没有滚一下就贴着墙来得安全。 怎么可能会烦。余藻捧着手机,孟煦洲的屏幕都被余藻的面庞填满。那么近,近到那两颗对称的小痣都因为他的神情微微晃悠,惹得男人心绪起伏,恨不得当场回家。 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回才好,余藻想了想,我没有想到你会发这么多 孟煦洲:看来是太表里不一了。 余藻大声说不是。 他们领证飞快,恋爱好像也走的超速流程,婚礼也应该理所当然,余藻却觉得这才刚起步。 第69章 当着余藻通话脱掉外套的男人倒在沙发,酒店的套房很大,对孟煦洲来说远不如家里来得舒服。 他在别人眼里是人生最好的阶段。 父母留下的资产足够他享受,不需要过度打拼,稳住就算成功。 但琐事、人脉、供货、旗下的品牌等等都是烦乱的一部分,即便孟煦洲自信可以处理好,依然有想甩手不干的时候。 余藻很明显感觉到孟煦洲情绪的低落,他都不喊自己小藻了,更没有拖音。 你确实和我想的不一样,余藻一边视频一边点开和孟煦洲的记录,照片也很多,随手拍的丑猫,像小狗的云,粉紫色的晚霞,厂房的烟囱等等,对比之下,我觉得我 余藻抿了抿唇,微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眉眼,翻动被子的布料摩擦声传入孟煦洲的耳里,他的声音在夜深人静里异常温软,我好贫瘠。 孟煦洲:小藻就没有想和我分享的事吗? 不许只说小荳发生了什么。 余藻显然有这方面的前科,余藻张了张嘴,最后闷进被子里,我上班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孟煦洲:今天不是去舅舅家了吗? 余藻: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打算这个时候和你说的。 孟煦洲举着手机,昂贵的衬衫也因为他的姿势皱了,男人毫不在意,似乎摸清了一些余藻的温吞,我不问你肯定不说了。 余藻不敢笃定回答,只能转移话题,快一星期了,你还不回家吗? 孟煦洲:明天晚上的飞机。 和余藻视频是孟煦洲一天最放松的事,他正经不过几分钟,又变成了在余藻直播间大发表情的人,不过是语音化的 小藻,想你。 余藻: 孟煦洲:怎么不说话了?是讨厌我了吗? 余藻沉默半天,认真地叫了孟煦洲的大名,孟煦洲,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余藻的正经也无法挽回他初恋结婚后的状态,低沉嗓还要再夹,一句老婆也一波三折,听得余藻脸都红了,不许喘。 孟煦洲还在笑,余藻问:你明天晚上才回来,那我中午就要去接你外婆了。 小荳说约的是中午。 孟煦洲出差一周,明天晚上才回。 余藻打算明天下午去接人,这会还很紧张,问了孟煦洲好多问题。 孟煦洲:她很活泼,不用你找话题的。 余藻:你不是说老太太现在不能说话吗? 孟煦洲想起之前外婆钟情的识读声线,笑着说:她有别的方法。 孟煦洲的远程黏人就超出了余藻的预料,他甚至不知道喜欢的人线上话这么多,也很擅长没话找话。 都不用余藻绞尽脑汁找话题,孟煦洲总能让他不停地说话,不停回复。 好不容易的沉默就是隔着手机对视,余藻面色绯红,孟煦洲问你没有别的想法吗? 余藻有,他不说。 孟煦洲也有,他等余藻说。 静默的夜晚,酒店安静,余藻周围也很安静。 鸭子都睡了,偶尔有车开过后面的小区道路,余藻知道孟煦洲什么时候的飞机还是忍不住重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你回来。 孟煦洲问:等我回来干什么? 余藻:和你睡觉。 他这会又不害羞了,漂亮的眼眸映着手机的微光,他平时很少孟煦洲哥,他们在的场合也不多。 孟煦洲去他舅舅家,余藻介绍的时候说煦洲。 无人的时候,他喊他哥哥,像在弥补十六岁没喊出来的亲密。 电话没完没了,没人想先挂断,还是孟煦洲得逞,熬到余藻困意席卷,录下对方的呼吸声偷偷珍藏。 . 余藻没想到周六他还没出发,孟煦洲的外婆就来了。 他震惊地看着下车的老太太,给孟煦洲发语音:哥怎么办啊,你外婆先过来了。 他声音压低,语音都只录了一半,过来了的了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领导例行检查,提前结束会议赶往机场的孟煦洲笑了一下。 秘书被他吓了一跳,问:是刚才的报告书有什么问题吗? 孟煦洲摇头,又喊了暂停,给孟荳播了一个视频,小侄子接起来粗声粗气地问:有何贵干! 音霞女士来了? 孟漫野结婚早,大儿子结婚也早,家里的最高长辈孟音霞女士今年七十二岁,是个喜欢穿彩色裙子的老太太。 孟音霞年轻的时候在剧团工作,后来又做过老师,退休都二十多年了,还坚持剧团下乡,带过不少学生。 每年节假日,孟音霞的老洋房全是来探望她的学生。 那样的日子是孟煦洲的噩梦,他每次都借口在外面写作业不回家。 孟荳也差不多,他觉得自己走酷哥路线,怎么可以随便被人掐脸,也不想和太奶住在一起。 小叔家里除了他本人就剩下非人类,符合孟荳的需求。 孟荳拿着手机给孟煦洲看走来走去的余藻,小藻快紧张死了。 第70章 太奶好像一个空降检查的老师。 车停在外面,司机和保姆都下车给老太太搬东西,余藻终于走出去了,孟荳唉了一声,小藻哥哥真的太辛苦了。 余藻之前的生活完全是控制变量,不怎么喜欢生活多出新人。 贺饮想要带他去旅行余藻也拒绝,就算贺饮的旅行伙伴性格不错,余藻也不想在人际关系上消耗精力。 没有恋爱的结婚开始就是家庭关系,余藻都做过功课了,面对孟音霞的时候依然格外紧张。 老太太声带手术做了没多久,已经过了完全不能讲话的第一周,见到门口拘谨站着的青年,笑着走过来。 孟荳冲过来把手机递给孟音霞,音霞女士,是我小叔的电话。 送完手机的孟荳站在余藻身边,余藻问:你小叔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锅盖头小孩和保姆还有司机打招呼:小叔怕你觉得他很烦。 余藻:怎么可能。 孟荳:我乱说的,是我觉得他太烦了,一有空就黏你。 他说话稚气和成熟混杂,听起来好笑加倍。 余藻忆起这几天孟煦洲的电话,无法反驳,只能笑了笑。 一直跟着孟音霞的保姆今年也快六十岁了,算是见证了孟家的四代。 孟煦洲小时候就不亲近人,黏人这种词太令人惊讶,保姆看了眼余藻。 这是一天的早晨,余藻站在雨后阳光下的小院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光太美好,还是他的眼神太温柔,看上去很讨人喜欢。 下车的孟音霞一直在看她。 老人家不是很能说话,余藻知道她从前也教过聋哑孩子跳舞,试探着用手语和孟音霞交流。 孟荳的手机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对背景是秘书来回走的小叔说,小叔,小藻还是很强的。 余藻在这样的时候最放松,也最惹眼,司机都很惊讶:大少爷眼光真好。 孟煦洲的结婚对象是什么身份大家都知道,孟音霞在医院也听说了。 私人医院单间没有人到她面前多嘴,倒是探望的老同志知道她关心孙子的未来,问这门亲事你们同意吗? 孟煦洲对家人的态度已经比一般人好了,却也谈不上无话不谈,孟音霞和孟漫野都只知道他有一个暗恋的男孩子,没想到是孟潮东的前男友。 但都过去了,老太太回老同学:他喜欢人家,人家也喜欢他,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孟荳听司机这么说,也学人家这么称呼:大少爷眼光真好。 余藻都听见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孟荳,恢复得不错的老太太也能说话,嘿了一声,这小孩。 孟家上下的人似乎都不能用反差来形容,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孟音霞也很活泼,就是嗓子没好,说一句后保姆惠姨又来提醒她了。 惠姨:小少爷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孟荳: 余藻算是听出来了,这家人都是故意这么喊的。 孟荳把手机递给余藻,那边的孟煦洲和外婆告别,说要去开会了。 余藻问:不是要开会了吗?还不挂电话? 孟煦洲:想你了。 余藻哦了一声,我现在不想你,我陪陪外婆。 孟煦洲得到了挂掉的界面,余藻看老太太和两只孔雀打招呼,又看了看池塘里养着的鱼。 小鹅认得老太太,啪嗒啪嗒跑过来,这是余藻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月看这鹅最活泼的时候了。 孟荳跟在余藻身边,像个讲解员:小鹅破壳第一眼看到的是太婆,但它是蛋的时候还是小叔在照顾的。 余藻:它不是和你一样大吗? 孟荳:我是哥哥,它是妹妹。 这家人都很有意思,连吃饭都要用转盘菜单,余藻本想中午和孟荳随便吃点,看到惠姨拿出来的菜单转盘沉默了。 孟荳蹦了过去,如果我这次摇到北京烤鸭,是可以外卖吗? 孟音霞朝余藻招手,让他也去转。 惠姨在孟家待了很多年,知道大家的口味,余藻是家庭新成员,她还特地询问了余藻有没有忌口,又有些懊恼:早知道我早晨去菜场买莺歌鱼了。 余藻:您怎么知道 惠姨:煦洲说你爱吃。 余藻忽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哦了一声。 孟荳陪着太婆去房间,余藻从厨房出来后和老人坐在沙发聊天,说话加手语,孟荳坐在边上老太太带来的茶盘。 小鹅在厨房陪惠姨做饭,脖子探得老长。 一顿饭还没吃完,门口就传来停车的声音。 餐桌和客厅一条直线,落地窗没有关上,吃饭也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余藻看男人一下车就阔步往屋里走,司机或许是想给他提行李箱。老板走得太快太急,个子又高,他跑着跟上去也不像话,也没跟过去了。 余藻和孟音霞相处得还不错。 老太太碍于嗓子不能多说,又觉得手语沟通不如打字来得快,和余藻加上了微信,开启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情包对战。 这家每个人的表情包风格都不一样,孟煦洲爱鹅系表情,如果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或许会觉得他是个梗多的宅男。 第71章 孟音霞的表情包网感比年轻人强多了,余藻都招架不住。 孟荳是最符合豪门继承人身份的一位,和余藻发消息也只发系统表情,但未成年。 余藻看了眼手机,孟煦洲刚才还说飞机晚点,要明天才回,又撒娇要余藻说想他。 导致余藻吃饭都不得不戴耳机,就怕孟煦洲说出一些不符合他外形的肉麻话。 刚才还发大鹅失落表情的男人进屋,目光先扫过余藻,再和外婆打招呼,惠姨不在,说去边上转转,家里只有三个人。 孟煦洲自然地坐到余藻身边,孟荳翻译: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孟音霞捂嘴笑,人工染成灰的头发因为微笑颤抖,眼镜上的链条都在抖动。 匆忙回来的孟煦洲看了一眼默默低头的孟荳,我有这么 余藻:差不多吧。 孟煦洲: 孟荳笑到打嗝,余藻急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孟音霞用手机输入转成读取文字,问孟煦洲:这么着急回来是怕我欺负小藻吗? ai语音的还是个孙悟空音效,孟荳的笑更止不住了,余藻也很难控制情绪,努力咬唇,腮帮子都疼了。 脱下西装外套的男人叹了口气,要笑就笑,别忍了。 他赶趟回来,路上都没顾得上喝水,看余藻的杯子里还有水,喝了一口,眉头皱得像是能打结。 余藻笑得眉眼弯起,拿走孟煦洲手上的杯子,不好意思,这是白酒,你还好吗? 孟煦洲酒量不比做过销售的余藻差,只是这酒明显是孟音霞带来的,纯度不用多说。 男人点头:还好。 长辈的手机又传来ai猴叫:煦洲啊,你酒量怎么还没小藻好啊,都要当大老板的人,万一人家给你灌醉呢。 我看小藻都能和你妈妈喝。 余藻给他夹了一块烤南瓜,你吃过午餐了吗?空腹的话 孟煦洲靠了过来,脸颊精准地贴上余藻的脖颈。 孟荳看余藻像摸小动物那样摸孟煦洲的头发也见怪不怪,他太奶目瞪口呆,就算见过孟荳实时汇报,依然不敢想象这是她那有肢体接触障碍的外孙。 余藻桌下的那只手被孟煦洲握着,对方的声音因为闷声显得更低沉,明明在微信问过,还要问:小藻想我吗? 对面又传来老太太的ai猴哥音:煦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孟荳咬了一口鸡腿:变成黏答答的面包虫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这句话似乎有隐藏含义, 孟煦洲伸手拿走余藻的手机,在对方的备忘录里输入:等会可以陪我出去逛逛吗? 余藻看了一眼孟煦洲,男人像是靠和余藻贴贴充电完毕, 压低了声音:奖励难道只有一个吗? 对面的老太太还在观察孟煦洲罕见的模样, 孟荳忍不住碎碎念:小叔回国以后好忙, 之前都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玩的。 想起那天的新闻,余藻说:我可以周末带小荳去。 你公司的厂房怎么样了? 孟音霞也听说了这个新闻, 我问过你妈妈, 她说你没问题的。 孟煦洲点头, 一些预定的商品需要重做, 工期延后,赔偿的方案已经给了。 他又看向余藻,周末我有空, 可以一起去。 孟荳:你肯定又临时有事会被叫走的。 他说话闷闷, 像是之前发生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余藻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的, 我和你一起去。 他想起贺饮发在朋友圈的消息,我有个朋友,的朋友 余藻顿了顿,的女朋友开了一个宠物咖,如果小荳喜欢的话, 我们可以下周去看看狐獴。 余藻说话温声细语,急躁的人和他说话都很容易放松。 贺饮总结过好几次,说这是他们家小藻天然的魅力, 要不是余藻没有事业心,做个销冠也是分分钟的事。 孟荳果然不闷了, 和余藻一边吃一边说话。 孟煦洲没什么胃口,坐在一边看余藻说话,孟音霞输入文字又在线识读:你婚礼都没办,就搞得这么大,那结婚打算在哪里办? 这猴哥声音实在太滑稽,孟煦洲眉毛抽动,还在看。 孟音霞学生很多,这些年也参加过不少婚礼,好的地方都是要提前预订的,你也真是的,一声不吭把证领了,好多人问我呢。 她还要追问一句:你之前有告诉过漫野吗? 男人摇头,他眉宇拢着显而易见的困倦,这也是在家里才会显露的疲态,没有。 孟音霞开心了,那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余藻和孟荳约好去宠物咖,看孟煦洲没吃多少,担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孟煦洲:路上吃了一点。 他问余藻:你舅舅那边怎么说,他们希望我们时候办婚礼? 余藻摇头:舅舅都说交给我自己决定。 男人又挨了过来,那小藻呢?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第72章 余藻:不知道,之前没想过。 贺饮到现在没有正式见过孟煦洲,依然对前年聚会的一瞥心有余悸。 一边说这大哥一般人消化不了,一边说他太表里不一,不能把榜一让给我吗,没事就要微信找余藻开几句玩笑。 余藻却觉得孟煦洲的五官比一般人英俊也好看,他眼里含着笑,和他对视久了先移开眼的是孟煦洲。 男人说:那你想想。 或许我们都可以试试。 吃饭背景音一直是孟音霞和孟荳说话的ai语音,老太太活泼得很,插了句嘴:那什么都试试呀,什么西式的中式的,不三不四的。 孟荳都快听习惯太奶的猴嗓了,问:什么是不三不四的? 老太太说:民国的呀,那种中山装,小荳你爸爸妈妈不是也拍过吗? 他还记得大外孙的婚纱照,呀了一声:你妈妈比你爸爸有精神多了,你奶奶说像土匪姑娘抢走文弱书生。 余藻差点笑出声,他看向孟煦洲:那是什么样的? 孟煦洲:我给你找找。 孟荳:我都不知道!我也要看看!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余藻还看了不少孟家之前的照片。 后来孟荳都被老太太带走强制午睡,惠姨收拾厨房,余藻去了楼上。 他刚要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忽然听到哒哒哒的声音,刚才还在楼下的小鹅上楼了。 余藻给小东西换过屁兜,几天下来小动物也知道余藻是家里人。 一人一鹅对视两眼,余藻盯着它的头巾和脖子上的蓝色蝴蝶结,伸手摸了摸。 小家伙也给他摸,余藻都不进屋了,问:你找煦洲吗? 他也不知道和孟荳一样岁数的小鹅听不听得懂人话。 它就是看看我在不在。 孟煦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刚才吹了吹头发,出来的时候披着浴袍。 余藻转头:之前它也这样吗? 孟煦洲点头,我在国外住的是平层,一般早上它就会来房间等了。 余藻还蹲在地上,他往前靠了靠,小鹅也给他抱,修长的脖子摇摇晃晃。 孟煦洲给它调整一看就是孟音霞带来的鹅宠新皮肤,咳了一声:小藻,你还没有抱过我。 余藻还没有松手,他就这样仰头看着孟煦洲,孟荳还在楼下,这一层就他们两个人,孟煦洲浴袍都不好好穿,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他们拥抱过,也亲吻过,暧昧过了临界点,很容易目之所及就忆起触感。 余藻摸了摸小鹅的羽毛,哦了一声,只需要拥抱吗? 小鹅走了。 它下楼都连飞带扑,余藻站在楼梯看它消失在视线里才默默转头,孟煦洲还在等他。 边上没有别人,小动物都没有了,几步路余藻都加快了脚步,明明是孟煦洲要拥抱,却像是余藻需要一样,他扑进对方怀里,闻到了孟煦洲的沐浴露味,问:为什么是西柚? 孟煦洲:小荳选的。 余藻想起相亲那天孟煦洲袖口的贴纸,他还有很多小鹅贴纸吗? 抱着他的人半天没有回答,余藻从他怀里抬眼,男人眼神游移,不是。 余藻:是你的贴纸? 孟煦洲:你见过吗? 余藻说:那天和你相亲就见过了。 孟煦洲也想起来了,他搂着余藻说:那天早上陪小荳补作业。 余藻:补作业需要贴纸吗? 孟煦洲:他说要贴在作业本上,是他的防伪标识。 没上小学的小孩也有很多课要上,余藻提起孟荳棋院的课,小荳说他选好了新的兴趣课程,和你说过吗? 孟煦洲抱起余藻轻轻松松,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人只想休息,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也好。 他点头,选了滑板。 余藻:果然是这个,他和我说很犹豫,你之前反对他学。 说 余藻也不知道怎么和孟煦洲提,对方像是清楚孟荳和他说了什么,他肯定说如果爸爸妈妈在的话,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了。 电动窗帘关上,室内开了一盏落地灯,像是提前进入夜晚。 孟煦洲忙完了工作,秘书也知道老板需要休息,把原本晚上的宴会推到了明天。 余藻原本就穿着居家服,又从自己房间拿来了枕头。 孟煦洲问:我这边的枕头不好睡吗。 他也不避讳在余藻面前换上睡衣,余藻总怀疑他是故意的,自己去拿枕头的时间分明够孟煦洲换衣服了。 男人背肌紧实,从后面看身材就好得过分,余藻移开眼,这是舅舅送的四件套。 每年新年他都会给家里人买,我和表弟表弟都有。 做家居品牌的老板室内软装都很像杂志的内页,目前因为入住时间不长少了几分生活气息。孟音霞在这里小住,之后也会有定期的保洁和长期的厨师。 一个枕头睡两个成年人太挤,孟煦洲还要挤过来,问:那明年新年我也会有吗? 第73章 他的床很大,但要挤在一起枕头,意味着余藻只能窝在孟煦洲的怀里。 超大的玩偶也想要陪伴娃娃,余藻联系孟煦洲的肢体接触障碍,莫名笑出了声。 孟煦洲问:你笑什么? 余藻往前凑了凑,他们接过吻,靠近却依然很生涩。 明明都老大不小,却像重返青春期,什么都要征求意见,显得小心翼翼。 我们不睡在一起吗?余藻问。 他往前凑了凑,原来煦洲哥不想和我睡啊。 他平时说话柔声,好像脾气很好。 表弟表妹眼里的余藻也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余藻像一根永远平直的心电图,好像那年随着母亲的去世,都是一种伪活。 孟煦洲也从余藻舅舅那里感受到长辈的担心。 聋哑人舅舅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怎么解决余藻的困境,变成见面后时不时发给孟煦洲的消息。 都是余民奇断断续续发给孟煦洲的,都关于余藻,给舅舅留下印象的片段和习惯。 他说余藻父母出事前很活泼的,也自责跟着自己越长越沉闷。 又说余藻除了爱吃莺歌鱼,也想去妈妈以前工作过的城市旅游,只是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他一直没有去成。 孟煦洲把余民奇的微信置顶了,偶尔开完会点开手机一看,好多都是对方发来的。 现在余藻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期待孟煦洲的回应。 孟煦洲很难不去亲吻他,想。 他吻过余藻,轻声说:我的手机开免打扰了,外婆在楼下和小荳午休。 晚上我妈妈想和你吃个饭,我们约在七点,所以 余藻猛地坐起来,你妈妈要和我们吃饭? 他差点撞到孟煦洲的额头,还不忘摸摸男人的额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孟煦洲也有羽毛。 余藻明显是吓到了,孟煦洲拉过他,不着急。 余藻:我要带什么,我要说什么? 孟音霞对余藻的态度就代表孟家这边不介意余藻之前的感情关系,但孟漫野声名在外,余藻还是有些忐忑。 孟煦洲却握住他的手,小藻,你说我有奖励的。 余藻:你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 孟煦洲点头:那是晚上,或者明天,每天都可以。 余藻的手落到了被子里,他下意识挣开,孟煦洲却拍了拍他的背,休息会儿吧。 他身下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余藻摸了摸,孟煦洲微微睁开眼,他躺在余藻舅舅今年送的枕巾上。 在舅舅眼里,余藻永远是那个需要疼爱的小孩。 买的四件套在表弟表妹眼里都土到掉渣,他们大学住校,私底下说要是天天睡这么幼稚的四件套,会失眠。 孟煦洲外表太过成熟,喜欢的却是毛绒绒和嘎嘎叫的动物。 据孟荳说孟煦洲还喜欢鲜亮的颜色,只是碍于工作形象无法实现配色自由,私服也竭力克制喜好。 余藻打开过孟煦洲的衣帽间,柜子里的确有很多他买回来的亮粉色、橙红色等等可爱的毛绒玩具。 余藻看了半天,惊讶又好笑,不知道为什么也有心疼。 孟煦洲的肢体接触障碍表面不影响生活,但他并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也渴望和人相处,亲密无间。 余藻庆幸这个人是自己。 舅舅今年送余藻的四件套是卡通牛牛,枕头的绿色饱和度很高,奶牛黑白相间,过分童趣。 表弟眼里看上去是会噶他腰子的姐夫哥躺在上面违和得很,呼吸起伏,偶尔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余藻被孟煦洲摁进怀里,对方的亲吻宛如海啸,从前厌恶这种事的余藻很难保持冷静。 孟煦洲却在最后一刻停下来了,余藻望着他,眼神有些茫然。 他的眼睛一直很好看。 如果余藻打开孟煦洲衣帽间表柜的下面一层,会发现他收集了无数漂亮的琉璃珠。 昂贵的、廉价的,年代久远的和近代的都有。 有的是孟煦洲在拍卖行买下的,业内人也试图投其所好,给他送过价值千万的琉璃珠。 却不知道孟煦洲喜欢的琉璃珠很单一,他只是在找那双眼睛。 余藻:怎么不继续了? 他的衣服都掉在地上,绿色奶牛图案的枕头都垫在腰下。 窗帘外的天还没有黑,楼下的孟荳和太奶一起在院子里捡孔雀羽毛,小鹅换了身衣服去饲料了。 孟煦洲:你不舒服。 余藻:我没有 他嘴唇都红红的,孟煦洲光听他的声音脑子嗡嗡,他又忍不住吻了吻余藻的唇角。 好吧余藻抱怨了一句,是进不去。 孟煦洲:你 他们对视,余藻一瞬间像是明白孟煦洲要说什么了。 孟煦洲骨架很大,余羽航喊他大船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余藻甚至可以完全躺在孟煦洲身上。 他听着孟煦洲的心跳声,仿佛和他的心跳声重叠,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如果你嘶。 第74章 孟煦洲拍了余藻一下,拍完手没有移开,揉都显得过分,两个人的呼吸可以让温度计爆炸。 孟煦洲:小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的拥抱有力又温暖,很容易把余藻衬成才是肢体障碍的那个人。 余藻想,不然我为什么一次次想要他进来。 余藻别开脸,他捏着孟煦洲的手指,隔着皮肉握住对方的骨骼,摩挲都像静默的索取。 我就是希望是你 他脸本来就很容易红,这些年上学工作把脾气一磨再磨,再热闹的场合也无法感染他。 贺饮爱玩,也试图带余藻进入状态,也没办法。 余藻自我封闭,重开母亲的蛋糕店是他最后的愿望,爱情他不奢求,只要家人。 可孟煦洲依然出现在他的梦里,也会在前男友来访的时候面容重合。 梦中人和眼前人也不一样,真实的孟煦洲鲜活、特别、不冷酷,还很黏人。 余藻更喜欢了。 他环住孟煦洲,亲吻像是幼兽本能的舔舐,希望你来到我的深处。 无论身体,还是内心,或是灵魂。 第33章 第 33 章 孟荳不知道奶奶要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接了孟漫野的电话才得知这个消息。 不太能说话的太奶指挥孟荳交流,那边的孟漫野刚从国外回来,问孟荳:煦洲没有和你们说吗? 孟荳:小叔火急火燎的, 都没空和我聊天呢。 戴着老花镜的太奶还在整理行李, 她特地带来了孟家珍藏版的相册。 孟漫野:那你们知道时间吗? 她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孟煦洲在这方面和她一样。 这个时间她去都是踩点,按理说孟煦洲应该出发了才对。 孟荳看了眼楼上, 小叔还在和小藻睡觉呢, 他回来就变成黏答答的面包虫了。 孟漫野不太懂小孩的形容, 她妈坐在孟荳边上笑。 那我先过去了, 你和太奶奶一起坐车过来吧。 孟漫野很快挂了电话。 楼下的小朋友和真染着奶奶灰的太奶对视一眼,他太奶手机冒出猴哥的声音:你上去叫煦洲吧。 七旬老太住院半个月打字速度快得飞起,孟荳都有几个瞬间怀疑自己不是约等于七岁, 是约等于七十岁。 孟荳上楼, 小鹅也跟着他一起上去,才敲了一下门,就传来孟煦洲的声音:马上下来。 外面的小孩哦了一声, 里面的大人还没有穿上衣服,余藻趴在床上,慌张地说:是不是要迟到了? 他着急地去找自己的手机,孟煦洲把他搂起来,像给小孩穿衣服那样给余藻穿上内搭的衬衫, 一边说:不会迟到的,这里去餐厅开车不到半个小时。 孟煦洲已经尽量不在余藻露出来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了,余藻天生肤白, 稍微用点力就会留下印痕。 也是因为这样,他的百依百顺总会让孟煦洲忍不住想再过分一些。 余藻倒在孟煦洲怀里, 他睫毛还带着湿痕的,眨眼也很缓慢,像是累到了。 孟煦洲轻笑一声,余藻感受着他的胸腔振动,低声说:我没想到你 他又说不出口,微微咬唇,原本就浮红的面容在灯下更是明显。 没有人不喜欢这种因为自己发生的变化,孟煦洲亲了亲他的眉心,看来这方面你需要脱敏。 余藻推开他的脸,我以为会很顺利的。 孟煦洲: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本来应该点头的余藻摇头,很着急啊。 他身体上的红痕因为衬衫扣子扣上一点点遮住。 孟煦洲低头,敛住了对生父处理孟潮东的不满,面上不显,笑问:为什么? 余藻:喜欢,才着急。 他嘴上的大胆和身体总是不同步,这会儿又不看孟煦洲了,催促对方也穿衣服。 余藻捞起边上的居家裤,刚下床就歪了歪,孟煦洲扶了他一把,小藻,你很不爱锻炼。 余藻:这和锻炼有关系吗? 他面颊的余红未消,亲密的时候怕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还咬着自己的手。 孟煦洲及时拿开,余藻还是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了牙印,后来尝试几次都进不去,两个人都难耐,但今天也不算好时间,他们还有事只能作罢。 余藻自认体力也可以,他在舅舅帮忙也能忙前忙后,装着货物的纸箱他搬也没问题。 他还挺不高兴的,我比羽航有力气,他搬东西搬不过我。 不穿衣服的结婚对象倚着床头,被子遮住他下半身,在余藻看来孟煦洲的身材很像上学的时候美术鉴赏课的油画照片。 他这方面没什么造诣,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情态更诱人。 现在眸光流转,像是长刺的板栗被剥开外壳的刺,还有一层的毛绒小壳也打开了缝隙,孟煦洲似乎窥见了几分很久远之前的余藻。 看孟煦洲还在笑,火速套上裤子的余藻顾不上腿间的怪异摩擦感,强调了一遍:真的,我可以比他多搬一箱。 孟煦洲:下次我去搬。 第75章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邀请孟煦洲来自己身体深处的余藻疼的时候有一点点后悔。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前任和现任差别太大,他终于理解网上说的air和pro的区别了。 可是他喜欢孟煦洲,这又让他苦恼。 明明在强调时间,余藻还会这个时候发起呆,孟煦洲掀开被子,才弓起背,余藻吓了一跳,我、我们不能再 孟煦洲拿走余藻手掌压住的衣服,真的有这么害怕吗? 他喊了声小藻,我是第一次,你要多教教我的。 顶着和纯情无关的脸说出这种话,余藻就算对外说孟煦洲一点也不冷酷,甚至爱夹嗓子,应该没什么人会相信吧。 余藻像是被水汽浸染,一双眼看过来的时候都因为孟煦洲说出的话不可置信。 瞥见男人胸口被自己挠出来的印子,偏头心虚地噢了一声,我找找资料。 孟煦洲:这不应该是我要找的吗? 他还有闲心伸手摸摸余藻的后颈,被碰到的人格外敏感,那一起学,我也不太会。 那段过去对余藻来说聊胜于无,正品近在咫尺,他更乐得和孟煦洲探索奥秘。 说完余藻要走,孟煦洲又拉住他的衣服,小藻,你的衣柜什么时候可以搬到这里? 余藻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的衬衫不是自己的。 这个码也不像是孟煦洲的。 他看看吊牌都没拆的新衬衫,又看了一眼孟煦洲,你不会已经给我准备衣服了吧? 在外和保镖出门经常被怀疑从事不法行业的男人点头都有几分乖驯,你可以看看。 余藻看了眼时间,丢下一句晚上回来再看就走了。 孟荳在楼下又等了好半天才看到穿戴整齐的孟煦洲下来,问:小藻呢? 太奶一口猴哥嗓:你怎么直接喊人家名字? 孟荳:小叔和小藻不是很般配吗,改成小叔和小藻叔就不对了。 他嘴皮子溜得很,我之前喊小藻哥哥,小叔也不同意。 孟音霞看了看冷着脸的外孙,又看了眼还往自己身上靠的小孩,笑着说:是一个像叔叔一个像哥哥。 孟煦洲少年老成,青春这个词很难和他有关,高中时期就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全靠校服增加几分青涩。 他对家人完全纵容,无奈地问:三岁而已,被你们说得像是差了十三岁。 孟荳:小藻喜欢的话,你三百岁也喜欢啊。 等余藻下楼大家出发的时候,这几位已经讨论过一轮几百岁的喜欢了。 孟音霞和老伴当年是互有好感结婚的,她反而比老伴岁数小,认为感情和年龄无关,丈夫比自己成熟多了。 就冲孟煦洲下午回来那黏糊劲,她断定这段关系余藻才是饲养员。 余藻迅速冲澡换衣服,坐上车头发还没有全干,孟煦洲坐在他身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孟荳叽叽喳喳,和暂时不太能说话的太奶猴哥ai声音混合,明明是去和对方家长吃饭,却给余藻一种小时候去春游的松弛感。 余藻问:什么三百岁? 司机开车,孟煦洲和余藻坐在一起,上车的时候他就和余藻牵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余藻才是必须拉着的小孩。 孟煦洲:外婆和小荳说我长得老。 孟荳: 戴链条老花镜的老太太轻咳一声,孟荳:我们才没有这么说! 孟煦洲:一个意思。 他问余藻:你会嫌弃吗? 遇到余藻之前孟煦洲没什么外貌焦虑,他的相貌在同性异性里都算排得上号的受欢迎,只是人比起难以摘取的,更喜欢容易得手的。 孟潮东的皮囊和的言语都不难接近,所以他身边围绕的人也不少。 不像孟煦洲,外貌加持,再加上不给任何人机会,久而久之,更不敢有人敢贸然上前。 喜欢也是双刃剑。 孟煦洲想过放手不管,不去想余藻过得怎么样,却还是因为当年的相遇念念不忘。 他触碰余藻的渴望展露无遗,很有侵略性的外貌在两人独处的时候给余藻一种这个人极容易掌握的感觉。 他连亲吻都生涩,亲密都小心,余藻生活向来只是生活,他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孟煦洲的第一位。 无论哪方面。 余藻听得出孟煦洲毫不避讳的问题就是故意的,他点头:嫌弃。 男人愣了愣,余藻笑了,他点了点孟煦洲的手背,像是圈圈,又像是爱心,嫌弃你问这样的问题。 他不擅长表达,也难免这一周孟煦洲出差频繁的线上交流感染。 对方回来后两个人又温存一个下午,如果余藻之前是一罐封存的植物罐头,他现在已经重新发芽了。 他俩一来一往,同车的长辈忍不住给女儿发消息:你儿子谈恋爱判若两人。 孟漫野已经到了,孟煦洲一周前预约了a市知名的湖景餐厅,包厢全是中式风格,这也是很多人的家宴选择,也承接婚礼定席。 今日一层在举办小型婚宴。 第76章 零件品牌的公子和某制药企业的千金订婚,非要数数,对方也算孟漫野前夫的远房亲戚。 就算二层家宴不和参加婚礼的一条通道,她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孟总吗? 孟总也是来参加订婚宴的? 我说呢,刚才怎么看到袆总来了。 孟煦洲到的时候发现母亲还没有去包厢,一层围了不少人。 婚宴七点开始,孟煦洲和孟漫野约的时间也是七点。 他卡点过来,不少人也认出了他,目光又纷纷落到被孟煦洲牵着手的漂亮青年身上。 孟荳刚才看人多就和孟音霞先去包厢了,和人交谈的孟漫野见孟煦洲过来,还没说话,来参加婚宴的孟袆喊了声煦洲。 眼尾皱纹很深的男人也很惊讶孟煦洲是和人牵手过来的。 周围议论纷纷,余藻却盯着孟煦洲握着自己的手发呆。 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的人对他的特别明晃晃的,余藻心里高兴,正抬眼想和孟漫野打招呼,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余藻! 余藻下意识抬头,人却被孟煦洲护在了身后。 孟潮东今天来参加父亲远房亲戚的婚礼,婚礼还没开场,他阴沉脸坐在自己的席位没有人敢和他搭话。 父母还能浅笑和人寒暄,希望营造出孟潮东并没有损失什么的平和模样。 一般人也不会多嘴问一句那你的婚事怎么样。 如果不是外面传来骚动,孟潮东听到了孟煦洲带着老婆来的话也不会冲出来。 如果不是要带着余藻上来,孟煦洲或许会和孟袆好好谈谈对方的保证。 红唇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前夫,目光扫过对方的小儿子。 孟潮东眼神直勾勾盯着孟煦洲和余藻的背影,余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清瘦的男人挨着孟煦洲,肢体语言都透露着亲密。 孟潮东的父亲压着他往里走,似乎也觉得在前妻面前丢脸,说见笑了。 孟漫野问:不是说要把他送走的?怎么又带出来了? 到底是别人的婚宴,孟漫野也没多说什么。 她相貌冷艳,却喜欢笑,这样的笑不达眼底,显得淡漠又蔑视。 孟潮东想起那年母亲带自己回孟家,第一次见到孟漫野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 在别人眼里孟潮东轻而易举得到了家世、财产和地位,却不知道孟漫野带着儿子离开,姿态更高,仿佛孟袆是一团过期食品。 孟煦洲的厌恶比他母亲更上一层楼。 其他东西孟潮东无法更改,只有余藻不一样,那是孟煦洲无法得到的新鲜出炉。 当年孟煦洲抢先一步,胜负欲在余藻点头的时候达到巅峰。 哪怕余藻不点头,他也有的是让对方点头的机会。 如果不是父亲。 孟潮东狠狠瞪了亲爹一眼,男人把他推进去,别丢人现眼了。 母亲也安慰孟潮东,那是你不要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这不过是面子话,在场的人心眼子哪个不多。 谁都知道孟漫野母子事业蒸蒸日上,即便兄夺弟妻传闻中的当事人和孟潮东的这些年不好,不代表孟煦洲不好。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孟煦洲的手握得很紧,漂亮的青年眼神一直落在结婚对象身上,不是瞎子都看得出真情实感。 有些东西要装是可以的。 当年孟潮东就是被余藻这样的眼神蒙蔽,觉得自己彻底得到了余藻的爱。 如今看余藻以同样却更热烈的眼神看孟煦洲,才发现那天余藻电话里说的你才是替身是真话。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是赝品,更何况这段感情本就是孟潮东蓄意接近。 孟潮东早就看孟煦洲不爽了。 即便孟煦洲没有动手,他的眼神和外形还有各方面都让两个人鲜明对照。 现在爷爷奶奶还是总是提起孟煦洲,说就算父母离婚,怎么也不来看看长辈。 所有人都喜欢孟煦洲,孟潮东以为自己把余藻抢到了身边,这些年余藻是爱他的,没想到。 他说你是替身。 孟潮东深吸一口气,甩开母亲的手,没有说话。 余藻和孟煦洲上楼,包厢里的孟荳和太奶坐在一起,做老太太的嘴巴,和太公视频。 看孟煦洲来了,问: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余藻知道孟漫野在后面,他一步三回头,明显是想打招呼,小声提醒孟煦洲。 孟漫野走上前,对儿子说:手是不是拉得太紧了? 她也会开孟煦洲的玩笑:小余手腕都红了吧。 孟煦洲这才松开手,余藻:没有红。 包厢临窗,能看到外面的湖景,远处是夜晚的湖光山色,之前余藻和孟煦洲在湖对面相亲,风景却大不相同。 男人却抓住他的手检查了好一会,要张口的道歉被余藻捧住脸止住,余藻摇了摇头,似乎在观察此刻孟煦洲的懊恼和小心,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余藻甚至想亲亲他。 他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后悔在订在这里了? 孟煦洲点头,知道的话我肯定换了。 他很少后悔和懊恼,却在余藻这里尝遍了逝去时间不可追的滋味。 第77章 余藻听到孟潮东的声音也没什么感觉。 他网上账号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因为别人总结的豪门密辛来关注他,也有不少期待余藻露脸直播的私心。 余藻甚至能在网上看到自己的照片,有些或许是高中同学提供的,也有的是大学时期的合照,他不上镜,评论有夸也有骂。 他都不在意,对孟煦洲说:没什么好换的,我和喜欢的人家庭聚餐,有什么好避嫌的。 孟煦洲:什么意思? 余藻:你会听不出来吗? 孟煦洲很喜欢余藻的声音,平时温柔清越,亲密的时候喘息都让人难以自持。 比起后悔在这里,他更后悔定在这个时间。 他也想听余藻多说几句,还是摇头:没听明白。 孟漫野和孟荳坐在一起,视频里是在国外科学考察的老父亲,她试着投屏,这下孟音霞也不用嫌弃手机屏幕小了。 视频投屏里的老人看到了和孟煦洲坐在一起的青年,问:这就是煦洲的 老一辈说得更正式,他说丈夫。 余藻和视频里的老先生打招呼,一边捏了捏孟煦洲桌下的腿,嗯了一声,我是煦洲的丈夫。 孟煦洲:不是老婆吗? 余藻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比当年被欺负的倔强更生动。 男人喉结滚动,掩饰住想亲吻的欲望,若无其事地接过外公的话,是,我也是他的丈夫。 视频投屏后吃个饭又像开会。 孟荳明显是跟着孟煦洲去过公司的,唉了一声,我长大后不会也要这样吧,当老板有什么好的。 孟音霞:那怎么办啊,煦洲你之后再领养个小孩接班吧。 孟荳:不要。 孟煦洲也开玩笑,问余藻:你有这个意向吗? 锅盖头小朋友看着余藻,就差泪眼汪汪,余藻摇头:没有。 孟荳:好吧,我会努力的。 孟漫野坐在边上看了孟煦洲黏着余藻说话,男人的身形完全是模特的增强版,孟煦洲成年后孟漫野带他出席各个场合,不少人都问这孩子怎么长的。 不爱和人接触的孟煦洲就算在聚会也生人勿近,现在完全是过去的反义词,就差挨在余藻身上了。 皮肤白净五官精致的青年看着就脾气很好,和孟煦洲说话眉眼含笑,和孟漫野拿到资料上的一些生活照完全不一样,甚至和孟潮东在一起的表情也不一样。 她想起孟煦洲那年坦白的暗恋无果,心想这两个人领证不过半个月,怎么好得像是谈了十几年的。 余藻早就注意到孟漫野的目光了。 他企图推开孟煦洲让自己看上去坐得板正一些,但男人就像被抽了骨头,这样的家宴完全放松,可以窥见孟家人平时的相处方式。 余藻又对上孟漫野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阿姨好。 孟漫野和一些财经类新闻推送里的照片也不同,今天长发用一根素钗簪着,五官冷艳,笑却很温和。 不是和煦洲结婚了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喊我妈妈。 余藻想了一会,还是难以开口,摇了摇头,对不起,目前喊不出口,不是不愿意。 他目光清澈,和孟煦洲摊开后贺饮和他打过几次视频电话,都说小藻你面相都变了,以前看着好累,现在完全 中间的沉默余藻心知肚明,完全是非常夸张的形容,改口后成了你现在看起来亮晶晶的。 余藻听了都想笑,问有这么夸张吗? 贺饮说:反正孟煦洲现在都在a市打拼,他这样的地位总是有大型宴会的,你和他出门,信不信别人都夸你。 他一向认为余藻的颜值被低估,如果不是余藻没这方面的意愿,贺饮都想把余藻签到自己姐姐公司名下。 也不是贺饮夸张,余藻本来就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和孟煦洲结婚后相识再次点睛,孟漫野明白为什么母亲在群里说这孩子让人看了就喜欢。 她想起孟煦洲这些年辗转收藏的琉璃珠,明白了对方漂洋过海急不可耐回来的目的。 余藻和孟漫野说话,孟煦洲的眼神就没有移开过。 服务生已经在上菜了,这家餐厅走的是宫廷风,食材全都是上好的材质,孟荳什么都想尝尝,又和余藻说几句。 孟荳也不是很容易亲近的类型,余藻却有天生让人亲近的能力,即便他平时淡化存在感,也不争不抢,却很容易成为焦点。 孟漫野回忆起资料上余藻的从前,问:那小余你之后有什么工作计划吗? 孟煦洲咳了一声,妈,不要在这个时候聊工作。 孟漫野和余藻说了句抱歉。 她也不是外表看着这么难说话,或者说孟家这边的人都有表里不一的特征。 余藻:打算攒够钱重新开妈妈之前的蛋糕店。 孟荳:为什么要攒钱,小叔你也太小气了,之前还告诉我你的都是小藻哥哥的。 孟煦洲无端遭受一番指责,很是委屈,余藻急忙接过话,我想自己存。 奶奶灰毛的老太太说:都结婚了分什么你的我的,我们家不兴别人家那种离婚了还要算得清清楚楚的,前提是因为喜欢结婚呀。 第78章 这句话意有所指,还因为猴哥语音显得阴阳怪气。 在外是名企业家的孟漫野在家宴上也是被妈妈指桑骂槐的对象,喊了声妈妈:给点面子。 余藻看了孟煦洲一眼,孟煦洲耸肩,我们不是因为喜欢结婚的吗? 孟漫野诧异地问:煦洲不是单恋小余吗?你们闪婚闪恋? 一句话解释不清楚,余藻还在组织语言,他那出门就带结婚中的显眼包对象又讲述了一遍他的一见钟情。 孟荳听得耳朵长茧,一边啃了口莲花形状的慕斯,一边问余藻:那小叔为什么不带你走呢? 孟煦洲插嘴:怎么带,我当年和他没说过话。 小孩总爱看电视剧,想了想说:你们比电视剧好多了,起码没有多出一个孩子。 余藻不太明白孟荳平时爱看什么电视剧。 孟漫野又和母亲谈起前夫,不乏穿插着孟潮东做的混账事。 孟音霞频频给余藻夹菜,很是心疼,那小子我见过两次,太不定性了,我还以为他订婚是收了性子,打算先成家再立业,结果还有个 家长见过更多弯绕,和余藻说几句,又知道余藻的家境,很容易猜到孟潮东的心思。 孟音霞说:感情是不能你给多少我就给多少的,也不要觉得煦洲对你好,送你什么你就要还给他什么。 孟荳或许和孟音霞说过什么,小孩很爱观察,他跟着余藻生活了一阵,清楚余藻某些方面的执拗。 比如不喜欢开孟煦洲的车。 这些余藻的家人不会提; 舅妈实际上还是不认同孟煦洲的背景,上次余藻的车祸让她心有余悸,她怕余藻重蹈覆辙。 就算不考虑门当户对,长辈认为也有失衡的因素。 因爱结婚的女人也会考量更多生活的点滴。 黄琴很少和余藻语重心长说话。 她还是余藻生活里唯一靠得住的女性长辈,认为孟煦洲太忙,不能天天陪着余藻不是好事,这点舅舅同样和孟煦洲说过。 余藻性敏感,在舅舅家算一半的寄人篱下,很少有什么东西真正属于自己的得到感。 就算得到,他也觉得自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 他信奉不劳而获是可耻的,爱更不可能不劳而获。 坐在一边的男人点头,孟漫野都受不了她妈那猴哥在线读取文字了,忍不住接话:如果想让煦洲高兴,就花他的钱,我这儿子也实在没什么特长。 孟煦洲: 孟荳:小藻,那我们下周末不要去宠物咖了吧,我们直接买一匹马回家好不好,让小叔下班回家给马修马蹄。 余藻: 别人买都是买猫猫狗狗,怎么到这里就是马、驴、孔雀这些不日常的宠物? 他看向孟煦洲,你还会修马蹄? 男人嗯了一声,试图推翻母亲给自己设定的没什么特长,我特长挺多的。 余藻这个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想:是特长。 第34章 第 34 章 孟漫野和余藻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孟家这边似乎有明显的食物链, 在外一贯给人强势印象的孟漫野和孟煦洲都很听孟音霞的话。 孟荳的状态游离,谁都可以管他,他也比谁都自由, 也会随时随地倒出关于孟煦洲的秘密。 一顿饭气氛轻松, 几乎没有人谈工作, 孟漫野抱怨到岁数消化不好,羡慕亲妈七十多岁还能吃三个大鸡腿。孟煦洲看余藻吃饭看得出神, 余藻一边听家长聊天还要催促孟煦洲吃饭, 孟荳要了第二份的果汁, 要和余藻的红酒干杯。 后半场余藻和孟漫野喝酒, 他的工作也经常有团建和应酬,只是最近公司业绩不佳,这些活动也少了。 余藻清楚这样的场合和工作不同, 眼前人又是孟煦洲的妈妈, 几乎孟漫野说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孟煦洲好几次想要替余藻喝,酒杯都被余藻拿走了。 外婆把手机推过来,上面赫然是一句:我就说小藻能喝吧? 可是他都喝得眼神朦胧了, 孟煦洲又有些心疼,别喝了,小藻。 余藻摇头,我要喝。 孟煦洲:你不想喝就不要喝了。 他微微敛眉,余藻的手指就点了上去, 不要皱眉。 老太太哎哟一声,孟荳在看孟煦洲之前修马蹄的视频,对这两个人的腻歪习以为常。 他之前甚至听过孟煦洲在电话里和余藻撒娇。 孟煦洲捏着余藻的手指, 凑近问:喝醉了吗? 余藻:我很高兴,我要喝。 孟漫野爱喝酒, 早年打拼,也有喝得烂醉的时候,现在年纪大了走养生路线,酒量还是在的。 她很惊讶余藻这么能喝,听余藻声音都模糊了,笑着说:你和煦洲喝吧。 孟漫野原本要走,孟音霞把她留下了,让她一块回孟煦洲那边住一晚,一行人分成了两辆车。 余藻挨着孟煦洲,他脸很红,眼神倒是清明的,就是一直喊孟煦洲哥哥。 孟煦洲很是受用:你这是喝多了吧。 他想起相亲那天晚上见到余藻,对方身上也有酒味。 第79章 余藻的工作强度也挺高的,刚才吃饭席间还出去接了个电话,说是国外客户的订单有问题。 余藻找这份工作完全是冲着薪资去的,也不需要高门槛,他说的负债在孟煦洲看来不到年底就可以还完。如果余藻上心一些,或许早就晋升了。 他没有过多的物质需求,钱财只是为了满足生活的必需,家人放在首位,可以为了家人无限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孟煦洲越是和他生活,就能感觉到余藻绷着的那根弦。 他连喝酒都要控制,今天或许被气氛浸染,微微放松,就溢出了几缕不同的状态。 孟煦洲想起那天在棋院发生的事,秘书递交了报告,孟煦洲补全了对余藻的部分未知。 当年的事那人的配偶知情,却认为是余藻起头,施压给学校,结果是余藻提前结束实习期。 这个主动提前结束明显是托词。 这些都发生在余藻和孟潮东恋爱期间。 在孟煦洲看来孟潮东完全失职,即便他清楚孟潮东心思不单纯,依然厌恶对方的不珍惜。 余藻靠在孟煦洲的怀里,闭眼的时候眼睫还有些颤抖,孟煦洲喊他一声,他就问到家了吗? 他们才到餐厅一层,正好这个时候婚宴也散场,揽着余藻的孟煦洲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孟潮东。 对方似乎在等车,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的灯笼发呆,参加婚宴的来宾陆陆续续离场,也有人认出孟潮东眼神意味不明。 孟煦洲看见孟潮东依然很想动手,就像很多年前孟袆生日那天,他看见对方亲吻余藻的时候掩饰不住的愤怒。 时过境迁,身份也改变。 孟煦洲转头,带着余藻离开,这里车开不过来,都要去外面上车。 孟潮东也看见了抱着余藻的孟煦洲,他的身形在人群中也算惹眼 ,一张脸结合父母的优势,比起孟煦洲的不近人情,像是很好接近,也很好搭话。 余藻眼里只有孟煦洲,在孟煦洲怀里闷声说你妈妈好会喝酒,我本来以为我很厉害的。 他平时很少自夸,唯独在酒量上认同舅舅说的遗传妈妈,又絮絮叨叨:你妈妈最喜欢玩什么,哥,这个问题我回答回答不出来,会减分吗? 学校发生的事加速了余藻的缄默,又摊上一个孟潮东这样的贴纸,撕掉都还有纸屑贴在衣服上,需要一个滚筒粘毛器彻底把他送走。 孟煦洲摸了摸余藻的头发,不会减分,小藻是满分的小藻。 余藻:我从来没考过一百分,哥哥你考过吗? 边上有人拎着婚礼伴手礼离开,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依偎,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孟煦洲高大英俊,他怀里的青年闭眼在灯下也眉目如画,这一幕更像杂志画报,谁看了都觉得相配。 孟煦洲:我没考过一百分,小藻就不喜欢我了吗? 余藻他脑子昏昏沉沉,不断交替从前的孟煦洲和现在结婚的孟煦洲。 孟家人好得超乎他的想象,孟漫野第一次正式见余藻只是带来了文件、银行卡和车钥匙。 房子是a市最昂贵的期房楼盘,说等交付后余藻可以拎包入住。 孟煦洲看到车钥匙都惊讶,余藻试图推脱。 孟漫野的强势在这方面展露无遗,说钱对她来说太好赚了。 一辆车而已,还反问一句你不喜欢煦洲送的,就开我送的。 特别强调一句这辆低调很多。 余藻没好意思说这哪里低调了,新车新款,新房新款,银行卡里的金额他都不敢往小了猜。 余藻:你考零分我也喜欢你。 孟煦洲笑了一声,他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得知彼此互相喜欢却已经过去太多年,没谈过恋爱的孟煦洲也在工作间隙思考过和余藻如何维持恋爱状态。 他工作学习按部就班,结婚是临时起意,一般人的恋爱都是好感后相处再确定关系了,他们不是这样的。 换成成年人一些的,有些会一夜过后从身体再到其生活,他和余藻也不是这样。 靠在他怀里的余藻眯了眯眼,问:我的手机呢? 他摸自己的外套,没摸到,孟煦洲说:在我这里。 余藻又去摸他的衣兜,他们站在一起,亲密得走过来的孟潮东眼睛刺痛。 他骂了句不知羞耻,却又嫉妒孟煦洲此刻的站位。 明明这可以是他的。 边上还有人在寒暄,明显不仅仅是微醺状态的余藻摸孟煦洲裤兜摸过了头,孟煦洲迅速抽出他的手,不在这边,他怕自己被余藻摸出反应,把余藻的手机递给他。 青年面色潮红,下午被吻多了嘴唇喝酒后更红了,灯下像是涂了一层蜜,格外诱人。 孟煦洲不在意余藻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正对方现在呆呆的。 余藻解锁了半天手机,又把手机递给孟煦洲,你帮我开。 孟煦洲都笑了,我要是不开呢? 余藻脸上对称的小痣都像被染红了,他看了孟煦洲两眼,那我不喜欢你两秒钟。 孟煦洲心都要软烂了,点过余藻的屏幕,心想怎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想起自己之前干的事,余藻也不生气,实际上那时候的替身言论就站不住脚,余藻对自己的特别也显而易见。 第80章 虽然嘴上说会找个人结婚,以他温吞的性格,或许还能拖好长时间。 余藻全身的重量都依在孟煦洲身上,周围充斥着酒宴散去的聊天,也有楼上包厢的客人结束聚会,互相招呼。 余藻点开自己浏览器收藏的博客链接,把手机递给孟煦洲。 孟煦洲看到了自己收藏夹里的余藻博客。 余藻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清楚自己和孟煦洲有鲜明的体力差别。 对方出差好多天回来还能不补觉,余藻被用力亲几口都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软化了他那根绷了多年的弦。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哪怕在喧嚣之中,他也情不自禁地撒娇,腿疼。 孟潮东走近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明明周围吵闹,余藻的声音像是一把刀插进他的胸口,证明以前余藻对他态度的极端。 余藻不是天生冷淡,他只是挑选对象。 他还是当年那个传闻里和孟煦洲关系不一般的人。 孟煦洲:很疼吗? 余藻点头,孟煦洲弯腰他才可以把脸颊蹭对方的颈窝,声音宛如嘟囔,好像破皮了。 为了不迟到余藻冲澡都很迅速,他向来擅长忍耐,明明在妈妈去世之前他也很爱撒娇,一点小伤都要找妈妈。 余民奇给孟煦洲分享过余藻小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装了好几天瘸就为了让爸爸背他上学的往事。 孟煦洲这几天出差每每想起都心情愉悦,看得秘书胆战心惊,怕老板又不满意新的方案。 但后来余藻不撒娇,懂事异常,就算受伤也一声不吭。 做舅舅的很是内疚,他寄希望于孟煦洲。 他说小藻如果感受到安全,会不一样的,我这个做舅舅的还是不太称职。 余藻这个瞬间很安全吗? 孟煦洲从未如此满足,他把页面停在博客的手机放进衣兜。 懊恼从前自己太过知难而退,把余藻这样满满的暗恋心事错误地当成对孟潮东的心意。 他从前的嫉妒烟消云散,只留下心疼和高兴。 余藻的喜欢他都看在眼里,哪里还需要什么答案。 孟潮东刚要走过去,孟煦洲抱起怀里的男人,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下带着余藻坐上了停下的车。 和朋友寒暄过后的孟袆找到了孟潮东,火速把人拉了回来,你干什么,都说了木已成舟,别这么舔着上前。 孟潮东的生母不是本地人,和孟袆是大学初恋。 男朋友创业的时候她还在上学,孟袆后来认识了离婚的孟漫野,这段感情在同学眼里依然是找了个富婆,又完美体现了这样的姐弟恋的不稳定性。 出轨、私生子和被离婚,孟漫野离开后孟氏集团走下坡路,也证明了孟袆的能力太过一般。 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靠父母,结婚靠老婆,晚年还要靠儿子。有人说他命好,也有人看不起他,今晚同在现场,也有人偷拍了照片谈论孟家精彩的伦理关系。 孟潮东盯着孟煦洲抱着余藻离去的背影,假装顺从,喊了句爸,你不是说要有部分产业留给我的?我就不用出国了吧? 余藻在车上就睡着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几点回来的,清晨醒来的时候甚至腿间凉飕飕的,似乎上过药。 他翻了个身,孟煦洲的脸近在咫尺。 余藻看了孟煦洲好一会,他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心都麻麻,过了一会逐渐想起一些片段。 他拉着孟煦洲一起洗澡,又问对方为什么不进来。 余藻不想承认,他摸了摸自己的腿,又看了看孟煦洲的嘴唇。 不能再细想了。 他压着声音出房门,门关上后床上的人睁开眼。 没过多久,孟煦洲的软件提醒他,您关注的@空心鱼藻开播了。 周日早上六点刚过,余藻又去直播了。 孟煦洲的厨房比舅舅家的烘焙师大多了,余藻只喜欢裱花,不专门做食用的甜点不需要每天做新的材料。 行业人进来就看到一桌的多肉,再看发现居然是奶油多肉和花艺,结合主播今天坐着的姿势,能看到的下半张脸,瞬间不走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空心鱼藻开播了露了半张脸?」 「他好像心情很好,还哼歌呢,我听出来了,是最近很红的小甜歌。」 「新婚果然不一样啊。」 因为不用赶着去舅舅家,余藻还穿着居家服,撸上去的袖子手腕还能看到孟煦洲留下的红痕。 一夜过去还没能消除,像是开在雪地的玫瑰,和边上巴掌大的奶油花相得益彰。 有些人知道在网上看过余藻的照片,但不是余藻实时的照片,这样露个下巴结合居家服的领口,越发让人好奇他裱花的模样。 「我老粉了,博主总是心情不好就裱花,标题的表情符号是他的心情,今日这粉色爱心大清早我来吃狗粮的?」 「看来结婚对象很不错啊!比出轨渣男好多了。」 「博主这裱花技术绝了,有没有考虑多开几家店啊?」 「上次去买没买到呢,坐等博主攒到钱开新店。」 「鱼藻不是白天还要上班吗?为了爱好打工?」 「榜一大哥呢!老婆起床了他不起床吗?」 「能聊聊结婚的感受吗?好奇死了!听说你们是闪婚?和前男友哥哥结婚不尴尬吗?」 第81章 外面天渐渐亮起来,小区绿化很好,也能听到鸟鸣。 孟漫野昨天和母亲睡在一间房,满脑子都是猴哥的语音包,她以为自己是起得最早的,没想到打开门就看到孟煦洲鬼鬼祟祟下楼。 她二儿子平时正经无比,私下也不算放浪形骸,但这么像个贼的姿态是第一次见。 看亲妈要叫出声,孟煦洲做了个手势,压低脚步走向厨房。 余藻回答了几个开店的问题,他说话温温柔柔,也符合直播间的风格,走的治愈向。 太多人好奇他的感情生活,加上还有从贺饮那里引流来的粉丝,余藻的账号的评级都很高。 他裱完花,一边换裱花头练奶油字,一边说:不尴尬,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 只要余藻开播,就有人不断打赏,企图压过现有榜一,可惜连榜二的贺饮都压不过,一时之间直播间都是带着榜三铜标的字符的「那你爱过孟潮东吗」。 不少人抱怨刷屏缺德,也有人问孟潮东是谁。 「孟潮东不是博主前任吗?」 「我听说的版本是弟强取豪夺,是他别有居心在前啊。」 「我果然更爱八卦。」 「大家都在这里了,鱼藻你不给个痛快吧。」 「这个一直打赏的榜3不会是前男友吧?好烦人啊,一直问,肯定不爱了啊。」 余藻也很果断:从没爱过。 「比起不爱了,最可怕的是从没爱过啊啊啊」 「那为什么要谈恋爱?」 「所以强取豪夺是真的?」 这个时候孟煦洲走过来,余藻的直播间的观众明显看到了身边多了一个人,伴随着一句低沉的:怎么起得这么早? 余藻的声音明显有几分慌乱,你、你怎么起来了,我吵醒你了? 「可不可以上移一下。」 「榜一大哥起床啦?」 「好大的手!刚才我就在观察为什么小藻坐着,不会是我想得那样吧?」 「他之前都是站着直播的,今天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哑。」 「这是传说中的豪门大哥?这手也太大了,都能」 「就是说啊,大哥就是要大啊。」 「起早了点开直播听到了公司老板的声音,好羞耻,有些人猜什么温柔,不存在的,他本人比照片还凶。」 孟煦洲:你醒了我就醒了。 余藻:我马上就好了,你早上要吃 孟煦洲:我给你做早餐吧,惠姨有事回家了,中午有厨师上门。 「你们厨房那么大,怎么做都没关系。」 「其他博主带对象出镜我都厌烦,唯独空心鱼藻,你必须带对象!!请立刻转型恋爱博主,不如把花裱在你老公身上。」 余藻都没眼看层层叠叠的弹幕,孟煦洲扫了一眼桌上盎然的纸杯奶油多肉,甚至还有宛如鲜花的奶油,小藻这么厉害。 余藻一边把剩下的一管奶油也裱了一朵花,一边说:你不是榜一大哥吗?装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刚才的慌乱,大哥两个字咬了重音,明显是调侃。 新家的厨房依然没什么打光,却因为有个主营家具产品线的结婚对象把控软装,光线一流。 从观众的视角看,可以看到远处男人过长的腿,还有博主被摁在大理石板上的手腕,痕迹清晰可见。 「怎么像老婆查岗。」 「我靠,实锤榜一是合法老公啊!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让我看看榜一大哥长什么样!」 「不至于吧,我记得博主结婚对象是豪门,好歹有个id。」 「大哥岁数很大吗?看照片好成熟,的确像灰色行业的。」 「博主的手腕,我不忍多想,他俩手型都差好大。」 孟煦洲:没有装。 余藻:你又不是没看过。 孟煦洲答非所问:博客我不知道。 余藻没反应过来,弹幕纷纷好奇 「什么博客?」 「你们大早上就聊这个吗?」 孟煦洲却换了话题,问余藻,小荳这周难道都吃的酸豆角三明治? 余藻点头,孟煦洲:那他也喝粥吧。 孟漫野洗漱完在外面看了会孔雀,逐渐亮起的天色下,房子厨房里的两个人亲密无间,旁人看了都觉得温馨。 余藻还在想博客,忆起昨天孟煦洲的提问和自己博客那些很肉麻的话,沉默半晌问:你不会都看完了吧? 他也有好几年没更新了。 孟煦洲点头,男人一边打蛋一边说:不是写给我的吗? 余藻的直播间没有关,他看余藻涨红了脸,似乎忘了这件事,弹幕上还有一些调戏主播的言辞,孟煦洲伸手去拿手机,递给余藻的时候还不忘遮住前置摄像头,在粉丝眼里像极了一只手把我抓走。 「为什么不给看了!」 「我也喜欢看这样的!」 「果然起得早能吃饱饭啊,这大哥单手打蛋还挺帅的,比博主的渣前任好多了。」 「所以是前任强取豪夺,拆散博主和现任老公?」 「求求鱼藻了,单开一期情感直播吧,反正你账号做得这么好以后开店我肯定捧场。」 第82章 余藻慌乱接过手机,很多人在孟煦洲松手和余藻关直播间的最后几秒还是看见了一张微红的脸。 「好好看」 「还做什么销售,直接出道吧。」 「暴殄天物!」 余藻顾不上这些感慨,更不知道有人在那一头气急败坏。 他看着在微亮天光下做早餐的男人,喊了声哥。 孟煦洲嗯了一声。 余藻:是写给你的。 孟煦洲问:那能读给我听吗? 余藻:不行! 第35章 第 35 章 余藻拒绝干脆, 孟煦洲的失望溢于言表,却也点头,口味带着略微的低落, 好吧。 他一个人做家里好几个人的早餐, 也体现了孟家这边的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 孟荳除了爱好酸豆角三明治也喜欢早餐吃拉面, 外婆孟音霞喜欢豆捞三鲜粥,孟漫野喜欢西式的。余藻站在孟煦洲边上, 两个人的影子比本人缠绕。 余藻:你很想听吗? 孟煦洲点头, 他一个人管三个锅居然也管得过来, 余藻相信孟荳说的孟煦洲考过厨师了。 简单的培根煎蛋手法娴熟, 余藻又要看他简单的锅,又要看他煮拉面,还要看孟煦洲检查锅里的豆子。 孟煦洲余光扫过都觉得余藻可爱, 问:你在看什么? 余藻刘海翘起, 把餐盘往里推,一边说:看你。 好像也不需要我帮忙。 这方面余藻很惭愧,我没什么做饭经验, 小荳还很捧场,说我做的三明治很好吃。 孟煦洲:我都没有吃过。 余藻:你好忙。 孟煦洲:对不起,我会安排好时间的。 他的道歉向来很正经,结合形貌更严肃,余藻笑了一声, 孟煦洲问:你不相信吗? 余藻:相信,就是目前你的状态 他摇头,目光扫过孟煦洲睡衣衣兜鼓出来的部分, 伸手去摸,掏出了结婚证。 余藻都无语了:为什么结婚证会在这里? 面包机弹出吐司, 孟煦洲平静地准备好孟漫野的早餐,说:一直在这里。 如果余藻不是和他睡在一起,还是贴在对方怀里睡的,还真的被孟煦洲忽悠过去了。 他说:你骗我。 余藻的一双眼睛长得很好看,他相貌随母亲,也和舅舅有几分相似。这会唇角扬起,看得孟煦洲只好解释: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原本是放在床头柜的。 顺手就带着了。 余藻忆起那天他们去舅舅家吃饭,孟煦洲随身带结婚证的模样,还有昨晚吃饭还给孟漫野看。 余藻很不想定义孟煦洲的行为为炫耀,到底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但还是太明显了。 孟煦洲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百分百稳重,也有莫名的稚气。 余藻:你不会出差也带着吧。 孟煦洲点头,不可以吗?我只带了自己这一本。 这和哪一本有区别吗? 余藻很难想象孟煦洲西装革履开会,西装裤或者外套的衣袋里装着结婚证。 等孟煦洲把早餐端到桌上,洗漱完的孟漫野又和孟煦洲聊了几句,余藻才反应过来,这或许是孟煦洲的不安。 余藻一细想就像定在原地。 孟漫野早上还有事,看了一眼在厨房站着的青年,也很难忽略厨房中岛那一排排的奶油多肉,她问:那都是小余早晨做的? 孟煦洲点头,他喜欢做这个。 孟漫野又问:我昨天听他说母亲之前在城西开店,你 孟煦洲:已经让人留意了。 孟漫野一直认为孟煦洲作风太正派,明明长了一张不能算完全正派的脸,她严重怀疑是父母从小带孟煦洲长大,才教导成这样的性格。 虽然正派不是什么好事,目前孟煦洲在商业方面也没有失手的地方,至少在感情上,他因为性格蹉跎了数年也是不争的事实。 孟漫野:有什么好留意的,金额加大,直接买了。 她看厨房灯下青年那么纤瘦,瞥了眼站在身边的儿子,小余也太瘦了,对他好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余藻才是孟漫野的小孩,孟煦洲点头,知道了。 孟漫野又说:今天总部开决定会议,我本来是支持砍掉收购项目的。 女人扫了一眼余藻做的东西,大清早看到这样小小的花花绿绿也身心愉悦,孟漫野说:或许可以让小余考虑考虑。 孟煦洲知道余藻的性格,他会拒绝。 孟漫野的刀叉切开煎蛋,那边的余藻关掉了拉面的火,看了一眼这边。 你不要顺从他的拒绝。 孟漫野的婚姻不算圆满,更清楚孟煦洲对生父的厌恶。 毕竟小时候孟袆很爱表达对孟漫野的喜欢,在得知孟潮东存在后,爱也成了笑话。 很多人以孟漫野的资产评价她的这段婚姻,定义成孟袆的失败。 孟漫野在这段感情全身而退,事业还持续高升。但她也会难过,孟煦洲见过,所以才会选择高考前离开。一是为了方便照顾孟漫野的身体,二也是那年大哥雪山探险出了事,外公外婆都去往国外照顾了,孟煦洲也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定居。 第83章 甚至为此错过了余藻。 女人认真地看着孟煦洲,感情不是你百依百顺就可以维持的。 虽然她昨天才见到余藻,孟漫野已经察觉到了余藻性格的缄默和明显的低配得感。 哪怕他以这样的家庭走到今天,还要对抗一个难缠的前男友,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样的余藻依然天然纯净,即便孟漫野知道孟潮东的婚闹并不单纯,昨天和余藻喝酒的时候也很难不为对方动容。 这是一个很容易令人怜悯,也会不自觉吸引人的孩子。 非要说这对新婚夫夫谁非谁不可,反而是孟煦洲非余藻不可。 余藻没有肢体接触障碍,他的目的性强到可以和孟潮东周旋,不惜把自己置身网络,也要得到对方未婚妻的那笔赠予金额。 余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在a市。 为了家人,兼顾他从小的愿望,重新开母亲的那家曾经风靡一时的,以#号为标题的蛋糕店。 他才是那个认真生活的人,哪怕衣食住行,目前的工作都可以应付凑合。 孟煦洲不一样,他什么都力求完美,私人的爱好隐藏在颇具威严的皮囊之下。 如果没有肢体接触障碍,如果他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或许会过得很顺遂。 没人能活得十全十美,但凡孟煦洲如同外表冷漠淡然,就不会追求依偎和相拥。 无法接触,持续抵抗,家人无法陪伴孟煦洲一辈子。 孟漫野也给孟煦洲找过优秀的心理医生,孟煦洲不叛逆,也试图自救,但没办法。 孟音霞昨晚和女儿说,漫野,小藻能和煦洲结婚太好了,我从没看他这样。 老太太人前乐呵呵,七十岁了也粘女儿。 孟漫野和妈妈躺在一起睡觉,聊小孩,逝去的大儿子无法追忆,剩下的孟煦洲如果还形单影只,家长也无法安心。 孟漫野承认自私,她认为余藻必须留在孟煦洲身边,否则孟煦洲的弦也迟早会断。 孟煦洲不清楚母亲和外婆思考了多少,他只是诧异,我看起来百依百顺吗? 正好余藻端着孟荳的拉面过来,听到这句看了孟煦洲一眼,孟漫野问:他对你没有百依百顺吗? 余藻想起昨天自己说不做了,孟煦洲明明很难受也可以不做,嗯了一声。 孟荳起床后坐到餐桌前不懂前因后果就接话,那小藻你让小叔给我一百万吧。 余藻:多少? 孟荳:一百块。 孟煦洲:你觉得一百万和一百块是一个读音吗? 孟漫野都笑出了声,余藻也在笑,孟煦洲去厨房看粥,孟荳接过余藻给的筷子和勺子,在热气里唉声叹气,一百万很难吗? 余藻笑着点头:很难。 孟荳:我以后赚钱了也可以给小藻好多钱啊。 没人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余藻笑了笑,正要说话,孟煦洲把余藻的早餐送了过来,是孟漫野的改良版,爱心晃眼得亲妈都觉得不能多看。 孟煦洲:不用你给。 男人看向余藻,我给的话,小藻会要吗? 余藻点头,知道他想听什么话,不都是我的吗? 孟煦洲心满意足地走了。 孟荳吃面也要去外面看着孔雀吃,孟煦洲还在厨房忙活。 余藻打算等孟煦洲一块吃,等安置好孟荳,他和孟漫野坐在对面。 初恋的妈妈性格不尖锐,也挺好说话,看了眼孟煦洲,似乎确认他不会过来,问余藻:你们相处得还好吗? 余藻不是很明白,点了点头,煦洲哥对我很好。 孟漫野:各个方面吗? 孟漫野问的是孟煦洲百依百顺的问题,余藻没意识到,想的是孟煦洲的体贴,和他们之间不匹配的实际问题。 他的脸忽然涨红,孟漫野想起余藻的前任,又问:你和孟潮东之前相处得怎么样? 余藻:不怎么样。 他问孟漫野,眼神也没有怯怯,阿姨您觉得我不适合煦洲哥吗? 孟音霞没问过这个问题,余藻也知道他和孟潮东的关系如同案底,外人都好奇,家里人介怀也是正常。 孟漫野摇头:不,你和他太合适了。 她笑了笑,早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我会怂恿他把你抢过来的。 余藻愣了,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的纹路依旧美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或许不是冷艳,是明艳。 煦洲的毛病你应该清楚,他和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不用拉开距离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晚起床的是孟音霞,老太太去厨房看自己的粥,和孟煦洲聊天。 似乎他们从前都是这样生活的,也有明显的距离感。 人是很难完全不和人交流的,甚至有人喜欢走路手挽手,无论同性还是异性。 孟煦洲十年如一日排斥,他性格表面很好,却也滋生出另一面。 心理医生提醒过他,孟漫野也见过诊断报告。 这些家人爱莫能助,即便是孟荳这样几乎是孟煦洲养大的孩子,孟煦洲都无法长久拥抱他。 孟漫野也很感慨,她见过资料上余藻高中时期的照片。 第84章 那段初遇也有司机的佐证,如果当时孟漫野知道,会直接带走余藻。 强硬也好,威逼利诱也好,把他带到孟煦洲身边,不用蹉跎多年,徒生心病。 还好余藻也喜欢孟煦洲。 小余,你喜欢煦洲,喜欢的是他之前的样子吗? 孟漫野问。 余藻:现在的煦洲哥我也喜欢。 室内的家居搭配不失活力,很多都是撞色元素,孟煦洲的审美一流,也很爱动物。 余藻:以前的他是符号,现在他是立体的。 孟漫野微微前倾,那我把他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厌倦他。 以前孟煦洲会不会撒娇家里人不知道,默认不会。 但昨天孟漫野见过了,更不确定孟煦洲皮囊之下还有什么特殊爱好。 至少在孟漫野看来,男人的魅力或许会因为撒娇大打折扣,特别是孟煦洲这样外形和性格反差很大的。 毕竟现在不少人的择偶标准依然是冰山系,孟煦洲顶多是油炸冰淇淋款。 余藻:不会厌倦的。 他看向厨房的身影,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除非死亡把我们分开。 孟漫野咳了一声,这种承诺你和他说才好,你说过吗? 余藻摇头,孟漫野又说:算了,他谈恋爱好像很烦人,你脾气真好。 余藻:很烦人吗? 妈妈点头,看了我都烦,那么高大,黏在你身上也真是的,你家长看了估计也讨厌。 余藻笑了,很可爱。 孟漫野的眼神一言难尽,似乎觉得余藻的口味也别具一格,又笑了笑,问:我们公司这边有个烘焙项目要砍掉,小余你要不要考虑 不许在吃饭的时候聊工作! 孟音霞又带着她的猴哥语音走过来,孟煦洲跟在一边端着粥煲,一顿早餐中西风味集合,桌上配菜也很丰富,孟煦洲坐到余藻身边,说: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 余藻却没有拒绝,他说:我考虑一下。 孟漫野被亲妈教训,改口问:那你们婚礼在哪里办?中式的还是西式?孟潮东结婚的时候孟袆给我发请柬了,那这次也请他们参加吧。 余藻看向孟煦洲,这合适吗? 孟煦洲:礼数上是合适的,情感上我不想在幸福的日子看见他。 孟漫野:是我考虑不周了。 余藻还在思考那结婚蛋糕要做什么样的,孟煦洲以为他还在害怕孟潮东,低声说:你讨厌就不要请他们了。 余藻摇头,那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要做多大的蛋糕,特别一点的。 孟漫野想了想又说:这有什么的,把那些好奇的都请过来交钱,谁都知道小藻选择了你。 老太太哎呀一声,你差这点份子钱吗? 孟漫野:思来想去还是很不痛快,小藻你说是吗? 余藻:是。 孟煦洲:你认真的? 余藻点头,他看向孟煦洲的眼神比当年明亮许多,藏不住里面的喜欢 我也想让大家知道,我和你结婚了。 第36章 第 36 章 孟煦洲出差回来后余藻工作就忙了起来, 办婚礼的事孟煦洲花心思,场地还没选好,余藻又被公司外派去其他城市的展会。 大概是他和孟煦洲工作连番错开, 孟荳失望极了。 这天余藻清晨的航班, 明明孟煦洲也有自己的司机, 还坚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送余藻去机场。 孟荳天亮起来上厕所看见两个人要走,也要跟着, 坐在后座困得宛如小鸡啄米, 声音也含含糊糊:你们怎么轮流出差, 我下次也要出差。 如果不是上学, 孟荳恨不得去哪里都带上小鹅,这会后座一人一鹅,鹅也困得要死, 时不时叫两声。 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 余藻说: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宠物咖啡店,里面有你想看的狐獴。 孟荳:也不知道和严叔叔养的小驴比怎么样。 他抱着小鹅, 声音含糊,余藻以为自己听错了,小什么? 开车的男人出门随便套了件外套,拉链到头顶,像不伦不类的运动系。 头发也是随便梳的, 在路灯一盏盏过去的灯光下,依然让余藻不想补眠。 还想多看两眼。 孟煦洲爱好不同寻常,朋友也算一路人, 他声音有几分虚,驴。 余藻蹙眉, 是我想的驴吗? 孟煦洲的不自在太明显了,余藻笑出了声,你有什么好尴尬的? 小叔就是奇奇怪怪的啊。孟荳人小鬼大,以揭孟煦洲锅为乐,致力于给余藻发掘初恋的新面孔。 他小叔总怕他说多错多,合法老婆可能因为买家秀和卖家秀不符把他给退货了。 不养小狗,就喜欢非常规动物。 孟荳又说,小藻,我的枕头就是小鹅的鹅毛做的,以后让小叔给你做一个,你可以挑喜欢的图案。 余藻惊讶地看向孟煦洲。 第85章 开车的人似乎努力想展现出几分符合余藻记忆的高冷初恋,可惜嘴角上扬难以遮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做给你。 孟煦洲工作忙,回来一周余藻又要走。 成年后大家的一天都被工作占据,能不加班回家后吃顿饭消消食聊聊天都算完美的一天,余藻也没见孟煦洲打开过缝纫室。 他想了想,什么都可以吗? 孟煦洲的技术也没有好到家,据说家里缝纫技术最好的是明面上搞学术的孟家外公。 尽量做到,孟煦洲问,不是什么变形金刚这种就好。 余藻看了眼后视镜,孟荳打了个哈欠,我是随口一说,小叔做屁兜很厉害,这些真的不行,小藻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哦。 余藻点头,那我这几天想想。 这次和余藻同行的是今年入职的同事,早早就到了等他。 车停在停车场开了宠物模式,有丰富跟车经验的小鹅在车里等主人,孟煦洲背着余藻的背包,执意要送他。 新机场这个时间人不多,男人送机就要送到余藻登机。 原本打算和余藻聊几句的同事都不敢说话,还是余藻好说歹说才把孟煦洲劝走。孟荳跟着小叔身边,两个人乍看像父子,同事对网上的传闻一知半解,只知道余藻闪婚豪门,看孟煦洲走了,问:小余哥,你们一起过来的时候好像一家三口啊。 余藻心情很好,嗯了一声:我们就是一家人。 早班飞机能容光焕发的没几个,同事也灰头土脸。 孟煦洲送人过来,如果不是余藻说机票是报销的,孟煦洲早就给他升舱去贵宾候机室了,走的时候还因为只能送老婆一杯咖啡闷闷不乐。 同事也知道余藻在网上的账号,问:哥那你之后还干这行吗?我要是有你粉丝这么多,早就不干了。 余藻还在考虑孟漫野的提议,回答得模棱两可。 他上班依然这样,没什么深入的交流,知道公司让他这次带新人似乎也在考虑他的存续问题。 或许是最近心情太好,余藻在展会工作都不像从前那样例行公事,笑容真诚了许多。 还遇到了认出他的账号粉丝,对方正好是代理商,聊了几句后和余藻合了张照片。 展会忙到下午七点多,同事在当地有朋友,余藻也没有和他一起行动,孟煦洲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余藻正在街上闲逛。 孟煦洲今晚以原始股东的身份去严柘合伙的互联网公司团建,背景吵闹,余藻问:你在哪里玩? 他想起孟煦洲的怪毛病,以为是难以推辞的商业活动,是能和我打电话的场合吗? 余藻和贺饮现在常用的互联网直播软件就是严柘最早的团队开发的,他现在又捣鼓别的去了,和团队的关系还不错。 孟煦洲说:和严柘一起。 他想起早晨孟荳的爆料,多加了一句:喜欢养驴的那位。 严柘就坐在一边。 一群人都知道孟煦洲这脱轨的闪婚,得知孟煦洲是代替严柘去相亲的更是惊叹连连,说下次相亲能不能换我去,他们也想相亲之类的。 余藻在烘焙店逛着,孟煦洲切换语音变成视频,看见了余藻凑近的面孔,喊了一声小藻。 坐在孟煦洲边上的严柘嘶了一声,就差惊恐地倒退两步。 他现在不怎么关注软件直播,反而是其他几个合伙人还吃到了孟煦洲的瓜,看严柘吓成这样,说:你不知道煦洲在他老婆直播间是什么样的。 他这个毛病能有老婆吗? 能有就说明没毛病了吧。 严柘你不是说那是煦洲暗恋很多年的 提到孟潮东我就火气大,这小子还抢走了我看上的店铺,最近疯狂买地,好多人问他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坐在沙发角落的男人心无外物,戴着耳机的余都听到孟煦洲那边的声音了,回酒店我再和你聊,你先玩吧。 他背景是一家烘焙店,这个城市比a市冷许多,余藻穿得比之前多一些,又让孟煦洲想到他们相亲那天他的白毛领子。 余藻:和你说话呢。 孟煦洲嗯了一声,你晚上没有吃饭吗? 中午余藻给孟煦洲发过盒饭,看上去不是很好吃,如果不是明天上午还有事,孟煦洲恨不得晚上就飞过去。 余藻:吃了一点,现在想吃甜的。 他捧着手机,像是看出了孟煦洲的拖拉,我挂了。 严柘一直在偷看孟煦洲打视频,看他被无情挂断,忍笑半天,孟煦洲说: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严柘:余先生不在家,你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还有人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发请柬? 婚礼选好了? 闪婚除了领证也应该有婚礼吧? 我们平台能独家直播吗?孟总给个授权吧。 孟煦洲又被拖住了,出差的余藻不忘买了礼物给家人,正在给舅舅选礼物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之前余藻合租,快递偶尔有电话打过来,和孟煦洲住在一起后,独栋别墅的快递有专门的管家送来,也不存在快递电话。 第86章 工作方面他也用软件交流比较多,就算有客户要求通话,也会提前征求意见。 剩下的就是一些打错的号码,余藻不怎么接。 他继续做副业调研,不知道自己和经销商粉丝的合照上传,穿着正装的青年在展会匆匆的人群里笑得温和,总令人不自禁地虚化他人。 这年头高颜值的明星都难找,余藻干净的气质就很值得人刷到停留了,再和当初轰动的豪门婚闹结合,得到了更多关注。 「终于看到这个博主的近况照片了!这是婚后吗?」 「他的同事嘴好严啊,完全没照片的。」 「发出来岂不是都知道谁拍了,同事不会干这种事,只会匿名,比如我就在公司八卦黑老大老板的婚后」 「看上去和那天婚闹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这才是真爱?沐浴爱河真的会闪闪发光?太好看了真的,年轻十岁出道我肯定会粉他。」 被父亲遣送山庄还有保镖看着的孟潮东也就剩下上网自由了,母亲唐玲这段时间都和他住在这栋别院,怕孟潮东又惹孟袆生气,还和公公婆婆打了招呼,等着之后孟潮东能在公司正式挂职上班。 孟潮东一边看平板软件上余藻和粉丝的合照,手机扩音的忙音和无人接听像是宣告余藻的彻底了断。 这对孟潮东来说不算打击,之前余藻也是这样,不会第一时间接他电话,问起来总说很忙。 他的确很忙,忙着赚钱,上班第一年经常加班加到凌晨,接电话都带着困音。 孟潮东问过很多次你缺钱可以问我要,余藻都说还好。 孟潮东的朋友也有喜欢余藻这种类型的,还提过要求。孟潮东一边觉得有面子,一边又不允许,还要当着余藻的面提起,问你也可以陪陪我朋友。 余藻没有搭理他,难得的见面冷淡至极,这一句令他生气,瞥来的一眼却令孟潮东兴奋。 他太清楚余藻的不可得,也清楚余藻的来之不易。 他费尽心思追求,所有人都说余藻看你的眼神深情款款,只是欲擒故纵,拿下是时间问题,却也拖了好长时间。 为什么贺饮都觉得爱我的余藻会爱孟煦洲? 孟潮东依然无法接受,其他什么都可以是孟煦洲的,但余藻不可以。 他又重复给余藻的号码打电话,电话不通,短信一条条。 余藻回到酒店和表弟通过电话说寄了糕点礼物,再接起孟煦洲的电话又很晚了,男人似乎到家很久了,一接通就问余藻:你想好办什么样的婚礼了吗? 余藻头发洗完后吹得蓬乱,雪白的床单似乎衬得他被热气蒸过的皮肤更诱人,孟煦洲又移开眼。 孟煦洲靠在床头,也侧躺着,手机放在固定角度,收音也收进了孟煦洲的呼吸,余藻又想起上周他们没能成功的试试。 两情相悦的人谁在的试试总是不尽兴。 别人是擦枪走火,他俩却总是差了点意思。 孟煦洲忍耐力超强,太体贴余藻的感觉,最后不了了之,相拥到第二天,似乎又这么过去了。 余藻:你决定就好。 孟煦洲:我也选不出来。 我最想做的事情已经做了,男人还是很满意此情此景,哪怕余藻不在身边,他们已经亲密太多了,有了和小藻的名分,我很高兴。 余藻:这就是你最想做的事吗? 孟煦洲一开始没有多想,只是点头。 似乎发微信无法分享他晚上和朋友聚会的信息,又和余藻聊到当年为什么要入股严柘的项目,还提到直播app。 男人声音低沉,和余藻说话还不一样一些,过了一会发现余藻的脸越来越红,似乎又卷了卷被子,才意识到什么。 孟煦洲愣了,余藻也很羞耻,他咬着唇说对不起。 前些天和孟煦洲每天的蹭边行为彻底打开了余藻的缺口,他都不知道之前被孟潮东骂是死鱼的自己怎么想要那么多。 他眼尾泛红,还在说对不起,没发现孟煦洲其实和他一样难耐。 孟煦洲:小藻。 余藻顾不上回应,他卷起被子,手机翻在一边,孟煦洲都看不到他了,画面黑黢黢一片,声音断断续续,这对孟煦洲也是折磨。 等余藻回神匆忙去拿手机,羞愧道歉的时候,没挂断视频那边传来水声,孟煦洲说:后天我来接你。 余藻嗯了一声。 孟煦洲看他没有挂断的意思,问:可以喊我一声吗? 那边的人心领神会,却不太笃定,像是调戏 哥哥老公? 第37章 第 37 章 余藻找回了博客的密码, 一连更新好几条喜欢。 联系不上他的孟潮东正好在整理收藏网页,冷不防瞥见凌晨的更新,更是怒火中烧。 以前他沾沾自喜这是余藻喜欢他的证明, 没想到从头到尾余藻诉说的对象就不是他。 别院深夜安静, 他母亲陪他住在这边, 这个时间早就睡了。 孟潮东找到通讯录的号码,打了一通电话:钱打过去了吗?这次不行就换一个方法, 毒家具投诉不也挺多的吗? 余藻第三天晚上的飞机, 抵达a市已经深夜。 这次孟荳没来接他, 孟煦洲看他特地看了眼后座, 说:他很早就睡了。 第87章 出差三天,孟煦洲接到余藻后还是多看了他好几眼。 深夜的机场似乎碰到有人接明星的飞机,还挺热闹。 余藻和孟煦洲从边上走, 男人搂着他, 不看路看怀里的人。 余藻:看路。 孟煦洲:看小藻。 余藻停下的脚步,孟煦洲还在看,余藻叹了口气, 小荳在的话又要说你是黏糊糊的面包虫了。 这个形容惹人发笑,孟煦洲忍俊不禁,你觉得我是吗? 余藻:是挺像的。 不搂着孟煦洲就要牵他的手,余藻低头,孟煦洲还晃了晃, 这样也不可以? 不知道今天什么明星落地,粉丝接机阵仗很大,孟煦洲牵着余藻离开。 余藻忽然想到网上对孟煦洲接手孟氏影业的传闻, 这些年爱情稀缺,什么都要考虑适合与否, 余藻忽然问:我们是适合的吗? 孟煦洲今天一天上班心情都很好,似乎有昨夜和余藻深夜视频的原因,只是他们依然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需要考虑,他说:我会努力的。 余藻没和他想到一起去,得出结论:那就是不适合。 孟煦洲忽然把他搂到怀里,小藻不会因为这个想和我离婚吧? 余藻:不门当户对离婚的不是很多? 孟煦洲这才反应余藻和他说的不是一个问题,他别开脸,欲盖弥彰地哦了一声。 余藻瞥见他紧绷的下颌,又思考了一遍彼此的对话,胳膊撞了撞孟煦洲,你想到哪里去了? 孟煦洲:和你在一起,很容易想到这方面。 不知道的人结合他一脸严肃,或许还以为他在讨论什么正儿八经的问题。 余藻:那 孟煦洲:你很累了的话可以再说。 他们坐电梯去往停车场,电梯下行,余藻眼里的情绪孟煦洲看不明白,问:怎么了? 余藻:回去再说吧。 他想:差别有这么大吗? 结果差别真的很大,他就算不停止,结婚对象总是擅长观察他的细微变化,最后也没有到最后。 余藻醒来就是第二天了,还是孟荳把他叫醒的。 小朋友站在余藻床边,小藻,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宠物咖啡厅啊。 余藻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孟煦洲从外面进来,拎走了带着小鹅提供叫醒服务的大侄子。 余藻看孟煦洲穿戴整齐,问:你今天有事? 男人已经收拾好了,颇为无奈地说:要去商场的分店,有人投诉。 余藻:不是有区域经理吗? 宙心家居在国内还没站稳脚跟,孟煦洲只是挽回了万野集团旗下这个被砍的项目,要做大也需要继续深入。 他现在事务繁忙,强度高得秘书下班都发牢骚,碍于工资很高和老板更勤奋,也不太好意思。 实际上孟煦洲靠吸老婆能量过日子,这会又依偎过来,第一家门店,我还是需要过去的。 余藻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手腕还有深夜和孟煦洲再试试留下的痕迹,男人凑上去吻了吻,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玩。 他顶着这样的脸说玩很有意思,余藻大胆地搓他的脸,我们下午出发,你要是处理完了直接过来也可以的。 实际上已经下午了,孟荳又推开门催促余藻:小藻,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你不是说你的朋友给你发邀请码了吗? 小孩看自己小叔以一种扭曲的姿势靠着余藻,忍不住指责:小叔,你这样好像面包虫。 余藻笑出了声音,他原本还有些尴尬,和初恋结婚本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是他们 不和谐,这就很 这种事还没办法说,余藻梦里都在郁闷,醒来看孟煦洲还是老样子,又想开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起身朝孟荳走去。 小朋友抱着小鹅跑了,打开的门还能听到孟荳的声音:小叔打人啦。 外婆孟音霞似乎在楼下看电视,说煦洲怎么可能会打人,小荳你又胡说八道。 期间还传来几声鹅叫,余藻一边穿衣服一边笑,贺饮电话打来,问:小藻,出发了吗?我已经到了,朋友请了不少平台主播,我让他回头给你结算工资啊。 余藻:我也要直播?我不是这个专业的吧? 贺饮什么都做,探店对他是生活的一部分,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宠物咖啡厅还是第一次。 贺饮:没事,到了再说。 孟煦洲本想送余藻去的,他的司机已经到了,男人比余藻和孟荳先走。 余藻昨晚回来老太太已经睡了,出门前和孟音霞打了声招呼。 这两天老太太嗓子恢复,也不再用猴哥声线了,看见余藻说:我就说你累着了吧,早晨还让煦洲带你们吃顿好的呢,结果他又去上班了。 余藻:他实在太忙了。 孟荳在一边照顾小鹅,他不能带上小鹅去宠物咖,只是出去一会,看上去像生死离别。 孟音霞:再忙也要一起吃饭,我们家是这么要求的,不过今晚就算啦,我也要和同学聚餐。 第88章 她又问孟荳:小荳要跟我吗? 小朋友拒绝,孟音霞低声说:小荳和煦洲比较像,都爱黏人。 余藻:煦洲确实很 但孟荳酷多了,他笑了笑,小荳很喜欢热闹的。 余藻看孟荳的眼神很温柔,孟音霞猜他想到了小时候。 他们的经历相似,但孟煦洲不是舅舅,和余藻在一起也不会有小孩,不存在资源分配和需要的懂事过头。 这次出差回来,余藻也给孟荳带了很多礼物,早晨孟音霞就光看孟荳拆礼物了。 孟煦洲坐在一边冷脸,没吓到大侄子,孟荳说他是嫉妒小藻送的礼物投其所好,又问小叔收到什么了。 孟煦洲收到一枚袖扣,从数量上比孟荳的礼物少。 叔侄幼稚比较,最后以孟荳上楼叫余藻又被孟煦洲赶下来结局。 蹲在一边给小鹅调整屁兜的锅盖头小孩说:我才不喜欢热闹。 他已经背上了余藻送他的儿童挎包,外形看着就像小鹅。 还没出发,孟荳已经晃悠好几圈了,孟音霞没少拍照片发给孟漫野。 余藻没有说话,看着孟荳笑。 出发后孟煦洲看到了家庭群的消息,外婆拍了孟荳的照片,小家伙整装待发,余藻坐在沙发,眼神温柔。 孟煦洲给余藻发:怎么我和你没有这样的照片? 余藻已经和孟荳出发了,手机的新消息正好被坐在副驾驶座的孟荳看到,小叔又吃醋了。 余藻:这不算吧? 孟荳想了想说,我爸爸也是这样的。 他失去父母比余藻当年失去妈妈还小,余藻和父亲只有手机的联系方式,感情早就没有了。 虽然不算父母双亡,也胜似父母双亡。 去的路上余藻和孟荳一直在聊天,孟煦洲看着余藻的回复,还有那明显不是余藻的表情包,得出是孟荳回的结论,问:小藻开车所以不回我吗? 孟荳大声回复语音:小叔,小藻在和我说他小时候爸爸妈妈的事情,还有神奇蛋糕! 孟煦洲更不想周末上班了! 他看手机一个脸色,坐在商场品牌接待处是另一副神情,区域经理还在针对客户提供的检测结果做报告,我不认为这份结果是真实的。 秘书站在一边,也觉得最近的投诉实在太多。 结合工厂起火,即便抓到了肇事者,连累的还是宙心这个品牌。 今天还上了热搜,明显是同行做的。 孟煦洲点了点手机,对区域经理说:重新做检测。 . 宠物咖啡厅开在余藻小时候住的地方附近,余藻和开店的男人见过几次。 刚开业的场地人来人往,试营业的店员都穿着粉红围裙,也有顾客套了一件,余藻也拿了一条给孟荳。 同样穿着印着宠物咖围裙的贺饮看见余藻就跑过来了,他目光落在余藻牵着的锅盖头小孩,这就是孟煦洲的侄子? 孟荳在外也很高冷,余藻昨天和孟煦洲接他放学,看见他在人群中对同学也是冷淡地打招呼,上车看见后座的小鹅迅速喜笑颜开,变脸速度堪称一流。 余藻点头,他说想来看狐獴。 贺饮有段时间没见到余藻了,两个人在一个城市也是线上联系比较多。 他知道余藻现在开直播比之前频繁,谁都看得出他进入了一段新的恋情。 比起之前清晨和深夜在烘焙室赶时间的抒发情绪,最近的几次回放都松弛太多。 心境能影响他的成品,贺饮偶尔赶上余藻直播点进去,听他温温柔柔说话都觉得放松。 唯一的败笔就是余藻的直播间偶尔会有神经病骂他,每次举报成功就换一个人账号,贺饮都怀疑那人是孟潮东了,但他没有证据。 贺饮知道孟潮东没有被家里送出去,孟袆把孟氏集团大部分产业并入漫野后,打算就手把手教孟潮东管理公司。 据说孟潮东每□□九晚七上班,有人约他去开跑车都没约上,和亲妈住在郊区别院。 这不代表孟潮东断网了。 贺饮昨晚又梦见余藻浑身是血的当年,压下去的新闻和孟潮东攥着余藻不放手的眼神多年后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最近气温升高,早晚还是有点凉。 余藻这种季节喜欢穿开衫毛衣,裤子和毛衣一个色系,过分休闲的风格和牵着的酷小孩对比强烈,刚才进来就有不少人在看他。 看余藻长相也不太像有这么大孩子的,再看贺饮走过去,也能认出这位是谁了。 贺饮:狐獴? 皮肤白净的青年指了指墙上的海报,不是吗? 周围不少人来往,也有人和贺饮打招呼,还有的直接过来问余藻,你是空心余藻吗? 余藻的账号不露全脸也没什么遮挡性,他点了点头,礼貌地和对方微笑。 余藻在人群里都很不一样,孟荳发现他站在这样抢眼打扮的人中间也不会被人忽略。 贺饮趁有人和余藻搭话站到孟荳身边,他问:小朋友,你小叔和我的朋友最近发展得怎么样啊? 孟荳想了想:挺好,也挺不好的。 第89章 贺饮:什么? 这是孟煦洲和孟音霞的原话,孟荳也听不明白,这句完全是复读,说完自己去玩了。 场地很大,今天试营业来的都是老板的朋友,很多人余藻都能和网上刷到的对上号,路过也要多看一眼。 余藻和贺饮站在一起看孟荳趴在边上看狐獴,问:你和别人介绍过我吗? 贺饮:你确定你需要我介绍吗?你后台的数据每周都有自动生成的报表吧? 贺饮和余藻都在两年前的社交软件上活跃,目前软件方面社群运营不错。 直播板块也相较其他平台福利好,余藻业余裱花收到的打赏虽然算不上大钱,也挺可观的。 余藻:不至于都认识我吧? 室内分成好几个区域,猫单独一块,狗狗来回跑动,还能听到几声猪叫,狐獴也有单独的一块区域,不少人围着拍照。 你领证领得轰轰烈烈,全国连锁商圈的活动才结束呢,谁不想知道是哪家太子娶妻啊。 贺饮看余藻总是注意孟荳,扯了扯余藻的袖子,为什么这小孩都跟着你?孟煦洲周末也上班? 余藻点头,你之前不是说孟氏影业吗?我看他最近在忙这个。 今天好像是家居门店的事。 孟煦洲主业是做家居的,最近各大商场搞品牌入驻,晚上一起吃饭孟煦洲还在看电脑,余藻路过,会被抓去一起看。 他也不是什么都懂,这种都有相对的负责人员,刚交接事就更多了。 贺饮不满意了,我还以为你能换一个天天陪你的呢。 余藻手机亮起,是孟煦洲发的消息,贺饮也不是故意看的,是孟煦洲发的表情实在和他给人的形象格格不入。 他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摸完狐獴出来差点被一只金毛撞倒的锅盖头小孩,忍不住问余藻:小藻,给你发消息的是孟煦洲吗? 余藻点头,贺饮问:你给我聊天发的表情包是他常用的吗? 余藻平时聊天都发系统表情,自己保存的多半是长辈专用,和舅舅用的。 自从和孟煦洲结婚,表情收藏就满了。 外婆孟音霞就算嗓子好了也喜欢用猴哥表情包,孟煦洲唯爱动物系,余藻存了好多,也染上了说话要发表情的习惯。 他点点头,怎么了吗? 贺饮摇头,只是觉得人不可貌相。 余藻:我把地址发给他了,他说等会儿过来。 贺饮:那我让人再我一个邀请码,门口要签到的。 现场不少平台的网红和主播,老板的人脉还有艺人,贺饮和余藻拍了好几张照片,现场就上传了。 大家来这里也为了宣传,据说接下来的一周都约满了。 余藻给孟煦洲发了孟荳抱着白色柴犬玩的照片。 孟煦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随行的助理把孟漫野那边发来的婚礼场地安排递给孟煦洲,又说:这份是漫总选的戒指品牌。 孟煦洲看了一眼,问:确认过了吗? 秘书点头:已经定好位子了 ,严先生也回复了。 老板带着员工连轴转半个多月,秘书部门的员工都是轮休的。 孟煦洲只有一个,新升上来的子品牌副总昨天进了医院,现在全公司上下都佩服孟煦洲的体力。 秘书都不忍心点开伪装成快递群的八卦群。 网友们好奇豪门兄弟秘闻,公司员工好奇老板和新婚对象的关系。 如果孟煦洲只是上午和其他老板打高尔夫,下午来开个会晚上去蹦迪的老板,大家或许还没这么佩服。 实在没见过二代里有这么拼的,据说总部的漫总年轻的时候更夸张。 只是孟煦洲很擅长见缝插针谈恋爱,秘书好几次看他在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和余先生打电话。 余藻把贺饮转发的邀请页面发给孟煦洲,看到孟煦洲的新消息,问贺饮,小饮,你明晚有空吗? 明晚,有空啊,你要约我吗? 贺饮摸着脚边的萨摩,笑着看向余藻。 我们吃顿饭吧,余藻指了指孟荳,小家伙明天晚上要和太奶奶看音乐会,就我和煦洲哥。 余藻把手机递给贺饮,还有一个他的朋友。 孟煦洲的头像很正常,符合他给人的精英形象。 贺饮忽略他发的表情包,问:严柘这名字我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余藻:就是本应该和你相亲的人啊,那天不是煦洲哥代他,我代你去吗? 贺饮: 他想起前阵子自己因为相亲顶替被迫相了无数次的惨状,抽了抽嘴角,本想拒绝,但余藻眼睛亮晶晶的,和孟潮东在一起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明显希望他答应。 贺饮还是点头了,约的哪里?我要开车去吗? 正好孟煦洲把地址发了过来,贺饮哇了一声,这地方要提前一两月约呢,你老公可以啊。 宠物咖开业也限流,隔壁桌也是交谈的年轻人。 余藻的侧脸映在半墙的镜子,有人路过也会多看他两眼。 贺饮知道他生活肯定有了变化,好奇地问:刚才那小孩和我说你和孟煦洲不好又好的,是吵架吗? 第90章 贺饮吃了一口店里送的蛋糕,想起去年生日余藻送自己的蛋糕,符合他的社交id,的确是一杯鹤,到现在依然有人考古点赞。 他不忘对比后夸奖余藻:这里的蛋糕没你做的好吃。 边上的青年撑着脸,叉子戳进水果,有些不好意思,不算吵架。 贺饮满嘴甜腻味,喝了好几口水缓了缓,一边和老板反馈他提供的糕点,一边问:那是因为什么? 我看你俩上次直播的回放,六点起来做饭,哦是正常的做饭,不知道的以为你们结婚好多年了。 余藻低着头,吸管搅动杯子里的冰块,不是表面的问题。 贺饮一开始没懂,过了一会想起这两人一开始是协议结婚,压低声音问,不会孟煦洲真的有问题吧? 余藻脸都涨红了,没问题。 贺饮:那是什么原因? 余藻不看他,贺饮这才注意到余藻万年不换的手机壳也换了新的。 背后还插了一张拍立得,就是他和孟煦洲的合照,肉眼可见这位猛男的黏人。 余藻回了一句,贺饮没听见,又凑近了一些,终于听到了。 贺饮压低了声音依然难掩震惊:别人都是对象不行,你这太行了也不成啊? 第38章 第 38 章 贺饮也没谈过, 又问:那和孟潮东比呢? 他以前也不问这些,看余藻支支吾吾,很是苦恼, 似乎已经联想到因为原因离婚了。 贺饮好笑又感慨, 在心里又骂了好几句孟潮东渣男, 还是这样的小藻生动。 余藻想了一会,他拿出了自己的耳机, 又把贺饮眼前的长条甜点盘拿了过来。 他一句话没说, 贺饮已经懂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 过了好半天, 隔壁沙发调过来一只重量级的法斗,贺饮才咳了一声,他说:对不起啊小藻, 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 他想了想, 要不我也去谈一个试试? 余藻:什么? 贺饮相亲想了无数次,一次也没看上的,平时也不是没有人追求他, 他又嫌弃别人偶像失格。 看余藻因为和喜欢的人结婚焕发生机,自己还在被家里催得想死。 好朋友的苦恼是那方面的生活,自己的苦恼居然是晚上蹦迪点什么酒喝。 贺饮头磕在桌上,小藻长大了。 他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感慨,余藻哭笑不得, 贺饮又低声说:那你和孟潮东那段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他指了指余藻的耳机仓,就算套了个壳也让人震惊,这么点, 像话吗?你都比他大吧? 余藻差点捂住他的嘴。 孟煦洲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和贺饮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互砸的余藻。 老板也是贺饮的朋友,听说大名鼎鼎的孟煦洲来了亲自接待, 没想到男人站在侧边没往前走,遥遥看着结婚对象和朋友玩闹。 孟煦洲的侄子蹲在一边和狐獴拍照,也是听到别人的惊呼才发现小叔来了,干脆用逗猫棒扫了扫孟煦洲的裤脚,喊了声:小叔,不是很忙吗? 孟煦洲:忙完了。 孟荳看他一身正儿八经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巡查的,把边上的真老板衬得像是被查的。 他哦了一声,语气学太奶,还以为大少爷全年无休呢。 还是余藻隔壁桌的客人说话才让余藻抬头,贺饮也这才看见孟煦洲,他问:不是明天吃饭吗? 余藻:你要是方便,今晚也可以。 孟煦洲走来,说:不可以。 余藻头发都乱了,贺饮也不让位置,和孟煦洲打了声招呼,孟先生好。 孟煦洲点头,他从余藻那里得知贺饮最近喜欢的新明星,递给贺饮两张票,小藻说你会喜欢。 这是刚签到孟煦洲接手的影业旗下的年轻演员,酒窝虎牙,很有青春气息。 这是他电影的点映票,位置是最好的。 以贺饮的条件要点映票很容易,但位置不是也没有这么好选,还是需要钞能力。 孟煦洲送的票送得太及时,贺饮从「这个可恶的男人抢我榜一」变成「也还可以」后迅速改口:谢谢小藻老公。 余藻: 孟煦洲看上去不让人接近,动物倒是不怕他,很快就来了一只从隔壁沙发跳过来的博美。 孟煦洲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在老板送来甜品和饮料的时候问,小荳说想养一只小猪,你觉得呢? 余藻猜孟煦洲没有吃午餐,正想给他点点什么,孟煦洲却吃了他咬了一口的可丽饼。 贺饮余光瞥见,又看到余藻没放起来的耳机壳,忍笑得异常痛苦。 余藻迅速拿走自己的耳机,他脸上的红晕未褪,孟煦洲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贺饮咳了一声:比了一下大小。 他收起门票,又问孟煦洲,为什么是两张? 孟煦洲:小藻让我准备的。 他眼神落在余藻身上能淡化外形带来的威慑力,余藻点头,万一有人和你一起去呢? 第91章 贺饮唉了一声,我也想啊,可惜没有。 他看孟煦洲来了也没有打扰余藻,去和老板直播了,现场来的人都默认这个规则,气氛不错。 孟煦洲坐到余藻身边,孟荳也来这边喝水。 余藻说:贺饮说明天去的。 孟煦洲:严柘也去。 余藻:贺饮好为难的,我看他不是很想去。 孟煦洲想起那天和贺饮背对背的露天座位,这会和余藻再次提起,身边的青年叉子差点戳烂草莓,忆起那几天孟煦洲的古怪,笑了一声。 我和贺饮说话是一句一句的,你听着哪里能衔接。 哥你又不笨,怎么那会就笃定了呢? 余藻想了想都觉得好笑,那天你就是和严先生一起? 他对严柘的印象还停留在贺饮真正的相亲对象、孟煦洲最好的朋友和他账号网站的开发者。 目前网站不是严柘主管,他又去开拓新的项目,几乎和孟煦洲同期回国。 到现在余藻也没见过他,只是看过孟煦洲休息和严柘联机打游戏。 严柘声音清亮,余藻停下来听了一会,被孟煦洲发现,晚上就没这么好过了。 孟煦洲被余藻说笨还很高兴,我以为我听错了,但他喊你的名字。 还提到孟潮东。 孟煦洲在吃方面没什么忌口,两个人住到一起也因为工作积压时间,余藻上班没少收到孟煦洲见缝插针的埋怨。 大公司老板也会不想上班,发言比余藻还社畜。 余藻:我之前没告诉贺饮我喜欢你。 孟煦洲:现在呢? 余藻握住孟煦洲的手,结果桌底下探出一个车座子狗头,来讨吃的。 余藻笑了,摸了摸狗头,孟煦洲不是很满意。 现在他知道了,余藻没当着贺饮的面戳穿他,所以你为什么准备两张? 孟煦洲:严柘和贺饮住在一个小区,他说贺饮有男朋友,我就准备了两张。 余藻:男朋友? 孟煦洲:没有吗? 正好贺饮路过,余藻心情复杂地把人叫住,孟荳又去看猫了,贺饮坐到了对面,指了指手机,示意他还在直播。 余藻刚才就入镜了,也不介意,问:你有男朋友了? 换成贺饮介意了,他愣了一会,我? 贺饮的手机放在每张桌子都有的支架。 宠物咖老板人脉很广,完全是富二代创业创着玩。 据说郊区还有他开办的宠物寄养庄园,定期会组织养宠人活动。 余藻的账号涨粉很快,他准备好了材料,打算下个工作日注册「#」的商标,也为后续开店准备。 至少负债解决,他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步入新生活。 很多人也认出了余藻,贺饮镜头扫过,观众也看到了和余藻坐在一起的男人。 「这是空心鱼藻吧!自己直播怎么不露全脸?」 「榜一大哥名不虚传,真的好大哥!」 「孟家大哥是宙心家居的吗?他们公司直播不带老板啊?」 「这里没有一个颜值低的,别告诉我进宠物咖消费还要卡颜值。」 「一杯哥有男朋友了吗?真的假的?」 「他不是到处相亲?还整了一本0装1册子,到现在还挨骂呢。」 贺饮的手机页面刷新很快,他和孟煦洲理论: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男人坐在余藻身边,本应该锐利的目光却很温柔,我朋友说的。 贺饮:哪个朋友,把他叫过来。 余藻还在笑,孟煦洲:明天你就见到了。 「空心鱼藻这颜值,前夫哥真的不后悔吗?」 「他婚闹视频的时候真的巨好看,不然为什么账号标签还有颜值博主,转发的视频点赞都几十万,比普通明星还高。」 「他也没什么星味,好神奇的气质。」 「就是想看他谁懂这种不由自主啊啊啊。」 贺饮无言以对,心里把素昧蒙面的相亲对象骂了个遍,瞥见弹幕上关于余藻的问题,虽然听余藻说过,还是当着直播镜头问孟煦洲:为什么和余藻结婚? 余藻循着贺饮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这个问题。 宠物咖的卡座背景是走来走去的宠物们,也有活泼的小狗来回跑动,小孩不多。 孟煦洲没有戴粉红围裙,却套了粉红袖套。 质感昂贵的西装搭配这样的袖套显得怪异,很多人点进来还以为是什么整蛊游戏。 孟煦洲:喜欢余藻,第一眼就喜欢。 是我的错,当年就应该直接带他走的。 「不是你们一见钟情为什么拿的是替身剧本啊?」 「和现任是双向暗恋,那前任强取豪夺是真的?」 后半句问题贺饮去解释了,他说明天再和严柘吵架,证明自己没有对象。 余藻知道他没有生气,问孟煦洲:那今晚呢? 外婆孟音霞今天有事不回家,孟漫野也有私人行程,孟荳等会儿要去爸爸朋友家做客,他的好朋友也回国了。 第92章 家里只有孟煦洲和余藻。 孟煦洲想到昨晚的不顺利,问:还生气吗? 他指的是后半段余藻的推拒,孟煦洲意会成余藻生气,殊不知结婚对象难耐得很,懊恼占了大部分。 余藻:我没有生气啊。 他又默默把长条盘推开,孟煦洲说:如果实在不行 余藻:你会想离婚吗? 孟煦洲失笑:谁会因为这个原因离婚。 看余藻不说话,孟煦洲有几分紧张,侧身问:真的吗? 余藻手机里还是贺饮发的教学指导,对方纸上谈兵是一流的,说自己可能以后不能直视耳机仓的大小了。 又说你要不换换方向。 余藻还是很想和孟煦洲在一起,他想了一会,当着孟煦洲的面给孟煦洲发消息 那我在上面试试。 第39章 第 39 章 余藻看孟煦洲没有反应, 懊恼地侧头,那算了。 孟煦洲靠着卡座的沙发,看余藻的眼神在路过客人的眼里都意外深情。 一只小狗跳到对面沙发失败, 又滑到了男人这桌。 孟煦洲把小狗放到地上, 对余藻说:那现在走吗? 余藻:什么? 现在中午刚过, 余藻还记得自己对孟荳的承诺,我答应小荳下午要陪他的。 男人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也无所谓自己在外的形象, 微微凑近, 语带撒娇:那我不重要吗? 余藻推开他的脸, 重要, 但小荳也很重要。 孟煦洲握着余藻的手说:他晚上和朋友约好了。 余藻不怎么放心小朋友夜不归宿,可靠吗?我看他好像不喜欢和人太亲近。 孟荳和余藻相处的时间都比孟煦洲长,听余藻这么说, 孟煦洲更失落了, 你和他的关系很好。 这话似曾相识,余藻笑了笑,你上次也是这么说我和贺饮的。 孟煦洲:有吗? 余藻:小荳真的要在别人家留宿吗? 孟煦洲:是我大哥的朋友, 是一家杂志的主编,没问题的,他的妻子和大嫂还是同学。 大概是余藻的担忧很明显,孟煦洲问:别人家,我们家? 余藻没有如他所愿被调侃, 不是我们家的小荳吗? 他撑着脸看不远处的孟荳,你太忙了,没空陪他, 我会陪他的。 孟煦洲:我才是他小叔。 余藻:那我是他 他不说了,孟煦洲还看着他, 眼神都是笑意。 余藻喝了一口饮料,转移话题:你昨天还说今天可能没事,还不是大清早就走了。 他念叨的时候不自觉鼓着脸,蹙眉也恰到好处,如果不是碍于现场人多,孟煦洲都想吻一吻他。 室内的屏幕播放着的宠物宣传片,余藻放在桌上的手机弹出今日新闻。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是社交软件的推送,第一条是本市知名高校教授被爆职权骚扰。 第二条是宙心家居,后面余藻就没看了,似乎也和孟煦洲有关。 孟煦洲瞥了一眼,抱歉,有点急事。 余藻:哥你好忙啊,身体吃得消吗? 宠物咖的灯都精心设计。 老板和孟煦洲一个岁数,没胆子和孟煦洲合影,拍了一张孟煦洲的照片炫耀。 狐朋狗友捧场的有,笑他胆子小的也有。 也有人放大这张照片,关心和孟煦洲坐在一张沙发上的青年,问你怎么不找空心鱼藻做你们的甜品,这算联名吗? 也有人周六在爷爷奶奶家吃饭,刷到这一条难以下咽,听孟袆提起结婚更是心烦意乱。 余藻的担心真心实意,孟煦洲却想起昨晚余藻的模样。他垂眸喝了一口咖啡,反问余藻:你真的吃得消吗? 余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他急急忙忙解释,孟煦洲也尝了一口甜品,真心实意地说:还是你昨天做得好吃。 余藻直播裱花练习的材料不能食用,偶尔会做可食用的面包,孟荳还会把杯子蛋糕带到学校去。 孟煦洲上周也带了杯子蛋糕去公司。 午休的时候把公司迁到隔壁的严柘找他吃饭,看到熊头的纸杯蛋糕沉默良久,说和你太不般配了。 那蛋糕还没孟煦洲巴掌大,可爱有余,开胃都算不上。 孟煦洲的欲望也只是被余藻打开,他完全不能满足,依然在忍耐。 余藻清醒的时候眉目清明,却比孟煦洲更容易陷入欲海。 很多时候孟煦洲觉得余藻是瓷做的,太过易碎,他不忍心用力,却不知道要用多少力。 他们结婚后的生活靠点滴磨合,衣柜里的衣服也可以不用衣柜分区。 偶尔西装里会穿插进余藻的运动外套,偶尔余藻的休闲系的t恤会多出孟煦洲买的,无法穿出去的亮色的衬衫。 余藻爱吃莺歌鱼,喜欢酸甜口味的食物,他不是只爱吃金枪鱼饭团,现在上班午休也不用去便利店。 a市豪门继承人不出差喜欢早起给他做便当。 如果中午午休时间凑到一起,孟煦洲会开车过来一起吃饭。 第93章 余藻公司的职员都逐渐适应了自己同事有个豪门老公的事实,实习生也懒得继续猜今天余藻老公开什么车来接他去吃饭。 如果余藻中午去茶水间微波炉热饭,说明他老公出差或者有事。 偶尔余藻都能刷到同事的社交软件消息,例如我同事中午带的饭居然是他的霸总老公做的。 底下有人觉得同事编的,余藻的id早不是秘密,很快就有人被引去空心鱼藻那边了。 余藻的生活表面看没有因为有个领证了的豪门老公变化。 但他的状态却和从前不一样,之前笑也很疲倦。 现在盼头不要太明显,偶尔和他说话也不会只是有问有答了,甚至还会多聊几句。 两个十几岁彼此有好感的人结婚中间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孟煦洲一开始还担心他和余藻或许会有这方面的摩擦。 自己不符合余藻幻想中的形象,不养常规动物,又有接触障碍,还喜欢幼稚的玩偶。 没想到余藻都接受,甚至比孟煦洲还关心他的动物、缝纫机和聒噪的侄子。 这一切都很好,除了。 那方面。 孟煦洲没有别人,这方面也耻于询问,上网发帖询问收到的除了无图无真相就是哥们你别吹了。 严柘也不谈恋爱,孟煦洲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是非人类,也不会询问他。 家里的长辈都是女性,也不好打扰。 他和余藻就这么陷入了微妙的僵持,他们亲吻、拥抱、边缘行为,唯独没有真正深入其中。 孟煦洲甚至焦虑余藻会不会因此和他分开。 他思考的时候面部神情很有威慑力,路过的客人都不自觉绕开这个座位。 有人认出孟煦洲,小声讨论这位最近a市的名门,有些人想搭话,又有些畏惧。 其中一部分人在商会活动见过孟煦洲,都传孟煦洲不握手是常态,和人握手都算看得起。 吃饭都不要和人领座,最后左右都空出来,孤高和难搞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这样的人能和异母弟弟前男友结婚,也只有用爱得很深来形容了。 有人推了推正在和粉丝扯皮的贺饮,问:你确定孟煦洲喜欢空心鱼藻,他俩坐一起,你看他脸我说狰狞不过分吧? 贺饮当初不知道余藻和孟潮东在一起的理由,以为自己朋友是颜控。 孟煦洲长得也英俊,但比起英俊,更多的是冷峻和不可得感,这样的人说一见钟情,还搞成了双向暗恋,实在是神奇。 他的粉丝也听到了,弹幕不少威猛和建模脸。 贺饮:他俩好着呢,改天我让小藻做个日常vlog,我听他说家里宠物的衣服都是孟煦洲做的。 换之前余藻也不懂孟煦洲为什么表情忽然变了。 在家见多了这个人也会因为开会太多,邮件看不过来,怎么又要上班了等等问题愁眉苦脸,他就习惯了。 他问孟煦洲:有这么不好吃吗? 孟煦洲答非所问,你会和我离婚吗? 余藻愣了:什么? 男人刚才还在竭力克制在这样的场合不可以像在家里一样肆无忌惮,却难掩靠近的欲望,挨着余藻,在别人眼里宛如巨型玩偶压在了中性玩偶身上,反差出了强烈的依靠感和需要感。 男人发型不似早晨处理棋院骚扰余藻的孙晁那样凌厉,他的声音在喧闹的室内只有余藻听得见,带着明显的失落和歉意:我没解决你的需求。 余藻失笑,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握住孟煦洲的手,这双手昨天抚过他的身体,也亲吻过他身上因为那年跑车事故的伤疤。 孟煦洲从来不过问,对方的爱言行合一,余藻庆幸自己和他天然的肢体无障碍,却又怕这是上天遗漏的bug,要是收回后他要怎么办。 孟煦洲:是我的问题。 他声音低沉,蔫得也很明显,也没有任何名企管理者的包袱。 无所谓高级西装裤脚在这个地方黏上了小动物的毛毛,你说我要不要去做手术。 余藻:嗯? 下一秒他迅速坐直,什么?! 又准备偷吃的上桌小狗被他吓了一跳,迅速跳下沙发跑了,孟煦洲把自己的咨询页面递给他,余藻一看,孟煦洲就快到约体检的程度了。 余藻认真地看了孟煦洲半天,孟荳抱着蝴蝶犬找了另一个空位。 贺饮刚下播,看了看锅盖头小孩,又看了眼斜对角卡座的一堆已婚夫夫。 贺饮见过孟煦洲榜一的可怕模样,但没见过他现实生活的样子,问:你小叔平时是这样的? 小孩一张酷脸,现在算含蓄的。 贺饮下巴都快掉了。 他不知道孟煦洲说了什么,就余藻摸对方脑袋的娴熟手法,令贺饮忍不住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边牧。 余藻:也不用到做手术的地步吧。 他深吸一口气就为了把笑意咽回去,结婚对象的懊恼溢于言表,余藻也发现孟煦洲偶尔过分体贴他,是优点也是缺点。 他也不是易碎的瓷器,某种程度,他是经历过烈火炙烤的。 余藻说:那我们早点回去,这一次你都听我的,不要说话。 第94章 宠物咖的老板本想找余藻谈谈合作的事,没想到只看到了余藻带来的小孩,余藻和孟煦洲都不见了。 他问贺饮,余藻呢? 孟荳坐在贺饮身边和贺饮组队打游戏,小孩哥技术超群,完全带飞了贺饮。 阔少爷已经喊孟荳大哥了,一边说:他先回去了。 老板:那他小孩呢? 贺饮:荳哥跟我到有人来接他走为止。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你今晚要去蹦迪的? 贺饮经常光顾娱乐场所,他说:迟到了就下次补上,我让余藻开场打碟。 连边上一起打游戏的人都看了过来,余藻?打碟?他看上去那么文气,你不是说他不爱热闹吗? 贺饮:那是孟潮东神经病,管天管地。我们小藻顶多是慢热型,他本性应该很活泼的,不然我能和他玩到一块去? 老板想起余藻那张漂亮又沉静的脸,又想起他账号回放那些治愈系的视频,很难想象爱做蛋糕的裱花师在夜场打碟。 他问:那他现在的结婚对象知道吗? 代领全带起飞的六岁小孩说:我小叔肯定会夸小藻厉害的。 到家的余藻都顾不上回贺饮打碟邀请,他和孟煦洲从回家开始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小鹅跟着孟音霞出门社交,家里的孔雀向来听话。 衣服从一层玄关一路掉到的二层,孟煦洲的领带不知所踪,等倒在床上的时候,余藻又拿了一条新的蒙住他的眼睛。 孟煦洲还想说点什么,余藻喊了声哥哥,你说随便我的。 很快孟煦洲连嘴都被堵住了。 视线黑暗,不能出声,他更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动作。 余藻回来路上阅读了那条消息提醒,在床品布料磨蹭的声音中说谢谢。 孟煦洲无法说话,也不知道他这声低得有些微弱的谢谢是什么意思。 余藻注视着孟煦洲,手指抚过孟煦洲的脸颊。 孟煦洲和孟潮东不同,他观察入微,也很顺余藻心意,或者说很会看余藻颜色。 结合余藻家人对余藻的印象补充这些年缺失的余藻从前。 只是舅舅会给余藻发消息,他还会说煦洲让我别告诉你。 聊天记录截图都在余藻的手机,男人的问题乍看闲聊,却一句一句问出了余藻的大学时期。 比如临近毕业为什么换了一份毫不相干的工作。 舅舅以为是余藻太懂事,想要高薪资的工作。 这是余藻完美无缺的理由。 家人不知道,朋友不清楚,男朋友不在意。 还是有人在多年后翻阅余藻的从前,想要替余藻出口气。 如果是现在的余藻回到过去,可能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但没有如果,他还是拥有了十六岁的时候最想要拥有的人。 他想和孟煦洲永远在一起,不会离婚的那种在一起。 离婚这种话他可以说,但孟煦洲不可以。 哪怕他们起于协议结婚,那份协议也被孟煦洲销毁,余藻保留了电子版,这是孟煦洲爱他的证明之一。 他的呼吸自上而下,被蒙住眼又被堵住嘴的人前精英还被扼令不能上手。 感官无限放大,似乎连余藻的喘息都加重了他的欲想。 似乎没有人真正好过。 孟煦洲手没有被捆住,拿掉遮住眼睛的领带的轻而易举,他只是扯掉堵嘴的布料,喊着余藻的名字。 余藻声音气若游丝,说:你不要动。 第40章 第 40 章 孟煦洲很难忽略黏稠的声音, 还有余藻滑下去的手。 有时候太听话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孟煦洲接受的教育算不上循规蹈矩,严柘也说过很多次以你的相貌,任何方面太正派都言行不一。 朋友多年, 也会好奇孟煦洲是否会有失控的时候。 孟煦洲之前不知道, 他一直克制, 忍耐,就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因为他出现伤口。 但余藻却不愿意这样下去了。 他似乎更想侵吞孟煦洲。 余藻在别人眼里冷冷淡淡, 不会撒娇, 安全感阈限很高的人一旦抵达安全的地方就会无限释放。 撒娇不会因为多年的压抑生疏。 和孟煦洲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是余藻最没有负担的生活。 他的手摁着孟煦洲, 在要力竭的最后一刻被男人托起。 孟煦洲扯掉了领带,望进余藻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他们彼此都很狼狈, 余藻攀着他, 哥哥,你在这里。 纯净的眼眸被欲望浸染,几乎和孟煦洲失控的梦境重合。 忍耐的界限一旦冲破, 肢体接触障碍的人一生只能拥有一个人,也不想浪费这样的瞬间。 余藻颤抖的声音都被卷走,他无法抽离,只能被人摁向更深处。 余藻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他能感觉到孟煦洲在给他洗澡, 男人动作温柔,把余藻放到床上后似乎要离开。 余藻抓住他的衣角,问:你去哪里? 外面已经天黑了, 余藻不知道具体几点,和他一个沐浴露味的男人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 又探了探余藻的体温,小荳没和朋友见面。 第95章 他们家临时有事,给我发消息,我没看到。 小荳说他还和贺饮一起。 余藻这才想起他俩把孩子忘了,他要起来找手机,孟煦洲说:我去就好。 余藻也说不上自己是疼到爽还是爽到疼,他默默地看着孟煦洲穿衣服,喊了声他的名字。 孟煦洲又走了回来,他坐在床沿,似乎也舍不得现在走。 余藻卷起被子,他眼皮打架,说话嘴巴都疼,你快走吧。 男人失笑,你叫我的名字,又让我走? 余藻闷声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接小荳。 晚上十一点多,贺饮发给的余藻的照片是孟荳玩乐器的照片。 说这小孩精力好旺盛啊,还挺有音乐天赋的。 余藻又伸手推了推孟煦洲:快去吧,很晚了。 孟煦洲:好。 余藻睁着眼看他离开,男人关了灯,在门要关上的时候又走进来。 黑夜里亲吻落在余藻的脸颊,余藻直接抱住孟煦洲,还是一起去吧。 偷吻的人失笑:你不舒服。 余藻:也还好,体力活不是结束了吗? 他打开灯,让贺饮等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小荳这个年纪应该早点睡觉的,我 他套上薄毛衣还嘶了一声,孟煦洲看了过去,余藻拉下衣服,拿过孟煦洲递过来的裤子,问:有创可贴吗? 孟煦洲:还是别去了吧。 余藻:不要。 他声音嘶哑,心知肚明为什么要贴,也知道是自己要求的。 不久前两个人身体交缠,本该陷入睡眠的事后还要一起去接孩子,暧昧混着尴尬,余藻脑子里全是自己主动的画面,他摇头说:要去。 孟煦洲没找到创可贴,余藻换了一件衣服,t恤外套着孟煦洲的毛衣,纯黑色的质感异常,男人背着他下楼,余藻小声问:外婆回来了吗? 孟煦洲点头,她的小包放在沙发,应该早回来了,还不知道小荳不在。 两个人鬼鬼祟祟,孟煦洲走路声音很轻,余藻抱着他的脖子闷笑,直到坐上车才问,哥你之前也这么鬼鬼祟祟过吗? 孟煦洲跟着贺饮发给余藻的地址开车。 他穿着余藻同款的毛衣,一个灰色一个黑色,胸口的刺绣都是一样的。 只是余藻肩宽撑不起来,像是目前实名流行的超大宽松款式,越发显得他气质冷淡。 孟煦洲:不怎么有过,高中偶尔会不想在家里待着,但是不能夜不归宿。 孟漫野和孟袆的感情在孟煦洲高中就走向破裂,孟漫野的态度一向是抽身走人,反而显得孟袆歇斯底里,至少一开始他是不想把孟潮东带回来的。 他的事业仰仗孟漫野,商人重利,很清楚最好的方式就是稳住妻子,外面的孩子就是外面的孩子。 但孟漫野不要,也早就有人提醒过她,孟袆外面有人,结果还是婚前的女朋友。 孟煦洲心情很好,提起这段说得平常,我和孟袆不一样。 他趁着转弯多看了余藻两眼,系着安全带的青年脸色还有些红,窗外的灯光偶尔点过他的眼眸,孟煦洲想起下午自己扯掉蒙眼领带看见的余藻。 对方的眼神写满倔强,像是不匹配,也要匹配。 没有人不会为这样的固执心动,余藻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就是他的执着。 孟煦洲:小藻,我永远只有你一个。 余藻听太多了,孟煦洲的情话一套套的,还比余藻会喘。 就算两个人做完都休息过了,余藻脑子还处于被孟煦洲声音席卷的状态,特别是身体还有异样的感觉,像是对方没走。 他哦了一声,你这样说我要怎么回。 孟煦洲笑了,你在害羞吗? 余藻:有一点。 他实话实说,感觉很奇怪。 孟煦洲:很痛? 余藻:太满了,从来没这么满过。 他说完也羞耻,反正就是很好,你呢? 孟煦洲:你嘴唇也要涂点药膏吧? 余藻摸了摸,终于看了孟煦洲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孟煦洲当成赞美,问:那下次 余藻:让我休息两天吧,哥哥。 亲密的时候喊哥哥和这个时候感觉完全不同,孟煦洲握住方向盘,点头,那下次不要喊哥哥。 余藻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贺饮面前喊你老公,他会笑我的。 他和贺饮的关系好得孟煦洲都有些诧异,余藻一路上温温吞吞和他提起从前,孟煦洲听说他还会贺饮来这边打碟更是惊讶,你还会这个? 余藻点头,就是后来 之前孟煦洲就见过余藻身上的伤疤。 他手机里还有余藻表弟表妹和舅妈的微信,长辈只有舅舅事无巨细。 余藻的表弟表妹不怎么和孟煦洲发消息,还是孟煦洲知道余羽航在找实习,让助理给他内推了一个。 第96章 这小孩一开始还死活不从,似乎戒心很重。 孟煦洲也是前几天才彻底了解余藻伤痕的来龙去脉。 直到现在余藻阴雨天依然关节疼痛,裱花的时候也习惯用左手,因为右手断过。 孟煦洲:我迟早要揍他一顿。 余藻惊讶地看着他,孟煦洲拧眉,不可以吗? 他实在没什么逗人的能力,余藻还是笑了,当然可以,你会打架吗? 根据孟音霞和孟荳说明,孟煦洲只能算一款纸老虎,似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余藻:我怕你受伤。 他清楚孟潮东的劣根性,能全身而退是他最大的成功。 孟煦洲是自己来之不易的奖励,余藻希望他们余生都不要和孟潮东沾边了。 孟煦洲:会。 车停到贺饮在的清吧,很快贺饮就带着孟荳下来了。 小孩还收获了老板赠送的儿童贝斯,大半夜也精神饱满,似乎还想在这里过夜。 贺饮看余藻精神不好,站在他边上揶揄地问:忘了正事了? 余藻点头,贺饮又不好意思继续问了,改口说:你来都来了,要不要 忽然吧台那边传来喧闹,似乎有人砸了酒杯,两拨人开始吵架。 你得意什么?孟潮东我跟你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和你这种货色结婚的,你不是说我和你订婚后就嫁不出去?不好意思,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你以为我想和你结婚?你长 我怎么了,你前男友还不是和你分手闪婚了你大哥? 你以为真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抠货?他一听我开价五十万就答应了,你不是不差钱吗?和你谈恋爱人家家人重病你一毛不出,和你谈恋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那女孩说话和机关枪一样,甚至还抢走了主唱的话筒,站在台上说:我看你就是仗势欺人,你当在场没人知道你当年开跑车威胁人家? 现场的保安过来都劝不开两拨人,也有人看热闹一边录视频。 贺饮骂了一声,那不是孟潮东? 周围也有人认出了两拨人的主角。 孟家小少爷和赵家千金,他俩不是解除婚约了? 所以当初的婚闹是买断的? 什么人渣啊,不会前男友是为了给家人治病才答应的吧? 跑车是什么? 这事能提吗?我听我妈说过一嘴。 我去你看当事人也在。 前任和他哥都来了。 贺饮瞪大了眼,问余藻:你还收钱了? 余藻点头,不远处的孟潮东也被人提醒,遥遥看向了这边。 赵小姐也看到了余藻,她对余藻印象很好,遥遥和余藻挥了挥手。 孟煦洲牵着余藻的手,周围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无不宣告孟潮东这些年干的混账事。 孟潮东上次就想和余藻说话了,孟袆摁着他,他也怕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老实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余藻收钱和他分手,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余藻,你为了钱和她串通? 你是故意想看我身败名裂的? 之前贺饮觉得孟潮东也只有脸能看了,现在发现孟潮的脸在同父异母的孟煦洲衬托下都异常丑陋。 这样狰狞的表情和那年跑车烟尘里攥住余藻不松手没什么区别。 这次不一样,孟潮东还没走到余藻跟前,孟煦洲迅速拿走孟荳脱下挂在臂弯的儿童外套,豆绿色的外套罩住他的拳头,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孟潮东倒在地上,路过的酒保大叫一声。 余藻不忘捂住孟荳的眼睛。 贺饮惊呆了,孟潮东高中时期横着走,堪称校霸。 今天和他一块的那群人差不多也是当年那群,都打不过孟潮东。 没想到孟煦洲动手,孟潮东毫无还手能力。 贺饮爽得深吸一口气,问:小藻,我忽然想,你们万一过年要见长辈,孟潮东是不是得喊你大嫂? 余藻浑身鸡皮疙瘩,也闪婚了的赵小姐更痛快,在边上起哄,还走到余藻身边,余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魄力,居然直接和孟潮东大哥闪婚,厉害。 对了,你家人身体怎么样? 她俩的交易走的是赵小姐的私人账户,豪门千金零花钱不少,还多给余藻打了十来万。 余藻嗯了一声,谢谢。 余藻试图捂住孟荳的眼睛,大侄子抓住他的手,哇了一声,小叔揍人都要包着衣服,他这辈子没救了。 贺饮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孟煦洲动手这么怪异了。 忆起这个人的肢体接触毛病,侧头正好看见余藻领口密密麻麻的吻痕,对方的声音也沙哑暧昧,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勾住余藻的肩,小藻,你要不也锻炼锻炼,你老公这体力,这毛病,你不旗鼓相当很难承受啊。 孟潮东从小就畏惧孟煦洲,第一次见孟煦洲那天就差点被孟煦洲敲了一高尔夫球棍,完全敢怒不敢言。 他从不喊孟煦洲哥,这会也直呼其名,鼻青脸肿的脸还望着余藻的方向,孟煦洲,你也有我先得到的东西。 第97章 我不要的,你捡起来了? 孟煦洲不为所动,又给了他一拳,周围的人都不忍心看,更不敢上前,怕孟煦洲把他们也揍了。 孟煦洲:你从来没有得到过,不是吗? 异母兄弟在一个场景,在场的人很容易把目光放在孟煦洲身上。 孟潮东望向余藻,余藻却只是看着孟煦洲。 他的目光不像从前总是朦朦胧胧,只是认真地看向孟煦洲,喊了一声哥哥,我们该回家了。 现场只剩下台上的驻唱还在尽职尽责,二层的客人都趴在栏杆上看热闹。 不算明亮的灯光洒下,余藻微哑的嗓音和看得出的微红痕迹都象征他的新婚甜蜜,也证明传闻中的兄夺弟妻是错误的。 一开始就是孟煦洲先来的。 孟潮东脑袋嗡嗡,周围的私语和眼神几乎是凌迟。 他这段时间遭受的非议始于余藻骤然出现在他订婚宴上的婚闹,当事人抽身离开,丢下一句替身,又和拿走他一切的孟煦洲光速结婚,更像是捅了孟潮东好几刀。 他发现自己和当年没什么不同,也什么都没有。 孟煦洲没有松手,他脚踩着孟潮东肚子,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嫌恶。 余藻又喊了一声哥。 贺饮都听见有人问到底谁是兄弟,还有人说这可能是情趣,其中不乏穿插对余藻颜值的肯定。 孟煦洲终于抬腿,孟潮东的朋友迅速抬走他,孟煦洲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走向余藻。 他刚才像是要把孟潮东当场打死,此刻走向余藻脚步轻快。 贺饮抽了抽嘴角,心想我看错了吗,这么大人还走路蹦跶? 余藻左手牵着孟荳,右手牵着孟煦洲,给人一种纤弱的青年驯服了一头野兽还买一送一赠送幼崽的感觉。 贺饮笑着送走朋友,赵小姐还不忘对脸上流血的孟潮东落井下石,你和你大哥比还是差远啦。 外面的人坐上车,朝副驾驶座的男人伸手,小藻,手疼。 孟荳: 好肉麻,好恶心啊小叔。 第41章 第 41 章 孟荳坐在后边试图和孟漫野告状,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和副驾驶上的余藻说:手疼。 孟荳不忘检查自己的恐龙外套,大声说:我的外套都脏了! 知名企业老板撒娇未遂,转头对大侄子说:回头给你买新的。 孟荳哼了一声, 又给孟漫野发语音:奶奶, 小叔在外面打架了。 孟漫野很快就回了, 前排的两个成年人也听得到。 他打架?不可能,他不和人接触, 去医院都得把他麻醉了才能打针。 余藻震惊地看着孟煦洲, 男人闭了闭眼, 也没有这么夸张。 孟荳:还用我的外套当手套打架, 太不文明了。 那边的孟漫野本来是想回公寓的,听到孟荳这么说又开车去了迦南天苑。 余藻在车里检查了孟煦洲的手,问:你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孟煦洲:会嫌弃我不挑没人的时候动手。 余藻: 孟煦洲看他的蹙眉, 想起孟潮东看余藻的眼神, 问:他之前对你动手过吗? 余藻摇头,他看了一眼还在和孟漫野语音的孟荳,说:我们回去再说。 孟煦洲还是不开车, 他微微倾身,往余藻这边靠。 也准备散场的贺饮和朋友走出来等代驾,正好看见车内这两位试图接吻,他笑都忍不住,敲了敲车窗, 对余藻说:路边停车接吻,要罚款的啊。 和贺饮玩的也有当年的高中同学,当然也认识孟煦洲, 跟着开玩笑。 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们可以去吗? 我也想去。 贺饮把人轰走, 哪有上赶着的。 他和余藻说明天见,去了马路对面,孟煦洲开车回家。 孟漫野路上收到了消息。 孟潮东被孟煦洲打到鼻骨骨折,孟袆电话都打过来了,还能听到他现在妻子的控诉。 如果孟煦洲和孟潮东都是未成年,家长出面解决也没有问题,都是近乎三十岁的人了,还要这样,孟漫野骂了孟袆一顿,把电话挂了。 等孟煦洲回来,余藻先和孟荳上楼,她留下了孟煦洲,目光扫过对方的右手,还有灰色毛衣上明显的血迹,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女人甚至有种孟煦洲的青春期迟到了的错觉。 孟煦洲:这是冲动吗? 他换下毛衣,里面叠穿的t恤不似平日那么严肃,印花还是小鹅,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我不认为。 孟煦洲是个听话的孩子,甚至可以用传统形容。 孟漫野知道这有她父母教导的老派原因,从一而终、顾家、孝顺、体贴等等。 孟煦洲跟外公外婆长大,更向往长辈这样的感情,也以为母亲哪怕有一段分别的感情,和自己生父也必然能走向白首。 孟漫野不信孟煦洲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从一而终和白首不离多难。 她没有过问孟煦洲为什么动手。 孟潮东的性格孟漫野也略有所知,他完全做得出挑衅孟煦洲的事,余藻还在场,更不用猜测了。 第98章 她问:小荳怎么也在那里? 孟煦洲解释了一句,孟漫野还是觉得奇怪,你们白天不能把他带回家吗? 孟煦洲不说话了。 他坐在一边,正常商务人士都有几部手机。 孟煦洲的私人手机手机壳背后还插着和余藻的照片,锁屏是余藻裱花的背影。 微信头像都更新成和有余藻元素的照片,一度让孟漫野怀疑自己快六十岁的人生似乎没有过热恋期。 怎么有人三十岁,头婚,一夜回到十几岁的? 孟漫野:好吧,下次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了,你应该清楚不少人会上传到网络上。 孟煦洲这才说了句抱歉。 他今天心情好得太明显,孟漫野顺嘴问了一句:你和小余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孟煦洲:就是很高兴。 这是不说的意思,孟漫野点头,那晚安。 孟煦洲把孟荳的明天安排好后,想起刚才孟潮东盯着余藻的目光,又喊住孟漫野,有件事我想和您谈谈。 . 余藻陪孟荳看了一个故事才回房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果然传出去了。 余羽航一向高速冲浪,和舅妈黄琴不在一个大数据,他给余藻发了好几个消息,余藻给他回了电话。 余羽航大学也住在家里,他怕电话被爸妈听见,去了楼下蹲在路边给余藻打电话,问:表哥你没事吧,不是说孟潮东在国外吗?你们见到了?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视频里提到余藻是收钱婚闹。 风向顿时从#男朋友结婚没有通知我#变成#为了家人治病我收钱去闹男朋友婚礼#。 都是中文,看晕了不少人,余羽航还是经过室友提醒才知道自己表哥又上热门了。 余藻现在上班也不得安宁,全靠他这些年的形象才扫去莫名的追问。 公司管理层都觉得他作为员工太没有拼劲,又和豪门结婚,昨天人事还找余藻谈话,询问他是不是有跳槽的想法。 余羽航:表哥你真的是为了我妈才 余藻:不全是。 余羽航在那边鬼哭狼嚎,不知道的以为余藻为了家里卖肾了,余藻听得哭笑不得,这有什么的,我也没损失什么。 余羽航知道余藻喜欢清净,他做直播一开始都不露脸,只是为了不被同事发现,影响正常的生活。 黄琴的病很花钱,余羽航也周末都去打工依然很难填补。 他早就怀疑余藻这一笔钱来路不明了,也完全不认为是孟潮东给的,哪能想到居然是这样来的。 余羽航的呜呜声还有路边经过的车声,余藻也听见了,笑着催促他:你在外面不冷吗,早点休息吧。 余羽航又问:小藻哥,孟潮东不会报复你吧? 余藻正在衣帽间换衣服,手机放在一边开着扩音。没注意到门打开,孟煦洲都进来了。 男人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说:不用怕。 余羽航:大哥也在啊。 他喊大哥喊得活像什么电影里的角色,听得余藻笑出了声,问:你和妈妈聊完了? 孟煦洲点头,从后面抱住余藻,问:我给你换衣服吧。 男人声音低沉,刚才还问余藻是不是感冒了的余羽航脸色爆红,支支吾吾地说表哥你和大哥早点睡我睡了,迅速挂了电话。 孟煦洲还很失落:我看起来这么可怕吗? 他从小到大就不讨小孩喜欢,孟漫野这边的亲戚小孩没有一个爱凑到他跟前的,虽然也有他懒得接触的原因。 唯一一个大侄子孟荳还不走的酷哥系,以给小叔拆台为乐趣。 余藻:可怕。 当年追着我的人看到你都跑了。 他依然对当年念念不忘,也不知道在心里反复回忆过多少次。 孟煦洲:你也想跑吗? 余藻:我怕我要赔钱。 他和贺饮提过这段,朋友说电视剧都没拍这么老土的情节了,但他又的确听说过余藻当年在高中的境遇。 他们高三才熟悉,贺饮也很后悔没早点和余藻做朋友。 孟煦洲:是该赔的。 余藻要穿衣服,示意孟煦洲松手,男人的手却勾住青年还留着印子的腰肢,小藻,赔我。 镜子里的余藻几乎完全被孟煦洲笼罩,完全看不出视频里揍人的凶戾。 余藻甚至觉得他长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不然为什么四个字都要说得黏糊糊的。 余藻:今天不行了。 孟煦洲的手放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几乎落在他的心口,某一处需要贴上创可贴挡住衣物的摩擦,有人坏心眼地扫过,激起另一个人的颤抖。 孟煦洲说:那我给你涂药。 他又想起孟潮东的那句话,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余藻却看懂了他的欲言又止,想了想说:和你一起,我很痛快。 孟煦洲:很痛,我知道。 就算余藻把他束缚,遮住眼睛,堵住嘴唇,孟煦洲依然能感觉到他因为疼痛带来的颤抖。 第99章 他下巴靠在余藻肩头,发丝都让余藻心痒难耐。 余藻转身,孟煦洲把他抱起,听怀里的人说:你最好了。 他的安慰太明显了,孟煦洲说:比如? 余藻:只有你来过我心里。 孟煦洲不用低头,镜子里余藻连后背都红了,上面还有他留下的斑斑吻痕,昭示着他的渴求和不满足。 余藻也感受到了,他问:你困了吗? 孟煦洲摇头,余藻说:那明天谁送小荳? 我妈会送的,孟煦洲笑了一声,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只要我们在晚上准时赶到聚会的餐厅。 余藻:可是我真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小声说:吃不下了。 这样的话只会让孟煦洲呼吸更加凌乱,男人摸了摸余藻的头发,抱着人一起倒入床上。 被子卷起,卧室的灯光都因为滚动而闪烁,亲吻绵长,孟煦洲说:我们不做,聊聊别的。 余藻眨了眨眼,可是你收不回去了。 他知道喊什么会让孟煦洲更加失控,也清楚以孟煦洲对他的疼爱,不会强行做些什么。 哥哥比老公还要亲密,他趴在孟煦洲耳边喊了又喊,像是要弥补这些年缺失的亲昵。 孟煦洲把他困在怀里,强行给余藻涂了药。 这次换余藻不能动弹,领带二次利用,他的嘴唇被堵住,过了很久很久才得到一个黏腻的亲吻。 孟煦洲的亲吻和他在外的形象完全不同,扫过口腔,又要抿余藻的下唇,最后落在下巴,似乎还觉得不够,从上往下,让余藻彻底沉沦。 等到余藻沉沉睡去,孟煦洲才在深夜点开手机新邮件,找到当年被封锁的内容。 他要彻底掐断孟潮东的可能。 让余藻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第二天余藻下午才起床,等到晚上孟煦洲开车和他一起前往预定的运河小筑,本来要和他一起进去的孟煦洲接到了严柘的电话。 对方追尾,让孟煦洲去接他。 余藻打着哈欠先进包厢,贺饮已经在等他了,看他很没精神,问: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余藻:不是。 a市的春天很短,今天天气有些闷,贺饮都换上了短衬衫,看余藻还穿长t恤,有些了然,问:你昨天不是说和孟煦洲不好吗?这么快又好了? 窗外是运河的落日,还有船开过,余藻撑着脸打哈欠,不是那种不好。 贺饮:行吧,你都不知道昨天孟煦洲暴打孟潮东的视频全网都消失了,还好我备份了,看了心情真好。 余藻的私信也有很多问询。 他收钱婚闹也得到了赵小姐的认证。 对方也有私人的社交账号,发一些千金名媛日常,只是没贺饮粉丝这么多,还特地发了个视频讲述自己联系余藻的过程。 她家也不是那么和平,据说这个联姻是小爸出的馊主意。 目前小爸被亲妈打入冷宫,她还羞愧害得余藻风评受损,给余藻的账户打赏,可惜依然无法撼动榜一榜二的位置,成了榜三。 贺饮看余藻之前眉宇的哀愁一扫而空,冲他挤眉弄眼,我当初的判断没错吧,孟煦洲就是喜欢你。 果然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孟潮东这些年一毛不拔,居然好意思说你拜金。 门被打开,孟煦洲和严柘进来,他问:谁拜金? 严柘汽车追尾,人倒是没受伤,他看上去高瘦斯文,风格和孟煦洲完全不一样。 贺饮总觉得他眼熟,这时候先回孟煦洲的话,孟潮东说我们小藻啊。 孟煦洲:他还说什么了,你能和我说说吗? 一般人这样的聚会不会谈前任,现场的严柘也很好奇,孟煦洲和余藻坐一边,他只能和贺饮坐在一起。 这画面也很怪异,两个月前相亲的两个人还是回归正轨,却又都认识。 余藻:能先吃饭吗? 贺饮:孟煦洲饭都不给你吃? 孟煦洲: 余藻看了贺饮一眼,给太多了。 这四个字令人浮想联翩,贺饮无话可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孟煦洲低声问:有吗? 余藻下午醒来和孟煦洲一起洗澡还抱怨,这会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你不知道? 孟煦洲也无话可说,余藻平静下的生动已经逐渐浮出来了,贺饮说:我们小藻很活泼的。 松茸土鸡锅冒着热气,窗外是夕阳下的河水。 第一次见余藻的严柘多看了他两眼,只觉得余藻比照片上的还好看,但一眼安静,和活泼毫不沾边。 孟煦洲:比如他打碟这件事? 贺饮:你想看啊?我也想看,你老婆很多年没出山了。 他问:你应该不会限制他吧? 贺饮说话总能透点信息,一边的严柘也听得出余藻上一段纠葛的艰难和不自由。 孟煦洲盛汤是给余藻的,倒的茶第一杯也是给余藻的。 贺饮看得很仔细,严柘看了很惊讶。 第100章 他很清楚孟煦洲的接触障碍严重到什么程度,却在余藻这里毫无障碍,像是榫卯又像是锁扣。 孟煦洲:我只希望在时间上限制他。 他遗憾从前,却想最大程度掌控未来,范围限制小藻只对我一个人好。 余藻:那不行。 孟煦洲手一顿,青年笑了笑,我还要对家人好,对你的家人好。 贺饮牙都疼了,问:那你们现在还是协议结婚吗? 严柘:协议? 贺饮瞪大了眼:你不知道? 严柘摇头,煦洲不是一直很喜欢余先生吗?只是余先生 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在场的也都懂,无非是身份。 贺饮唉了一声,那还不如别人传的强取豪夺呢。 他看向余藻,小藻就是太替人着想了,总想着为家人,还为了不给我添麻烦瞒了我这么多年。 贺饮低头,郁闷也很明显,你早说你喜欢孟潮东,我就算不认识这位大哥也要把你的心意传达的。 他说话语速很快,严柘和他住在一个小区,偶尔能见到贺饮,也听过对方在电梯里说话的声音。 似乎碰见余藻就不一样一些,他说:感情的事没这么简单的。 他冲余藻笑了笑,余先生也有很多顾虑吧。 孟煦洲:现在不需要有了。 贺饮:这位大哥你这么笃定,要不趁早 他看向余藻,话又咽了下去。 余藻慢吞吞喝汤,桌边的手机全是软件提醒,还有贺饮开宠物咖的朋友希望余藻和他们店铺联动一样,这么有名不消费一波太可惜了。 余藻:趁早什么? 贺饮:这个回头再说,先说说我今年生日你要送我什么的事。 坐在一边的严柘没想到还有能这么直接问的,看余藻反应平常,想来这是他们朋友之间经常的互动了。 四个人三个人是高中校友,严柘不怎么插进话,余藻倒是问了他很多孟煦洲和他在国外上学的问题。 中间孟煦洲去外面接电话,贺饮朝余藻使眼色,你可以多问。 比起贺饮的自来熟和张牙舞爪,余藻显得安静很多,背景墙都和他完美配合,越发显得他气质清雅。 这的确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就是五官和气质组合显得柔弱,正常人都会下意识柔声和他说话。 特别是一双眼睛,严柘能理解厌人的孟煦洲为什么唯独喜欢他了。 对视的时候也太清爽了。 贺饮还在出主意:问他孟煦洲在国外有没有和人有过什么。 余藻摇头,不用问,我都知道啊。 贺饮:啊? 孟煦洲就站在包厢外阳台接电话,余藻看了一眼,正好男人转身,对视转瞬都让贺饮咳了一声。 余藻看向严柘,他应该也有努力尝试过新生活吧? 严柘家境也不错,看上去和孟煦洲天生放贷的气质不同,像个师爷。 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贺饮就给余藻发消息,说这两人像是道上的,一个对外,一个在里面管账。 余藻忍笑半天,这会和严柘说话还要努力忽略贺饮那句话,他说以为和我没戏了。 严柘也不隐瞒,试着接触过,还没靠近就黄了。 他说话很风趣,描述了当时的场景,贺饮纯粹是听个热闹,倒是余藻满脸心疼,孟煦洲进来看他皱眉,问:你们说什么了? 贺饮:说大船哥你在国外的情史。 他说话轻快,就是这顿饭吃得不是很快乐,总是和严柘夹到同一盘菜,两个本该相亲的人正式见面有种说不明的尴尬,贺饮都不怎么看他。 孟煦洲:我的情史只有小藻一个。 余藻问:真的吗? 孟煦洲看向严柘,男人捞菌菇的手一顿,我发誓我没多说什么。 这句像是孟煦洲之前打过什么预警,显得他更可疑了。孟煦洲握住余藻的手说:真的没有,我和你说的都是真话。 余藻笑了,他们开玩笑的。 他捧着孟煦洲给他盛的汤,垂眼问:那哥你呢。 余藻的账号全面公开,自然有人把他过去扒光,也有人添油加醋,也有人如实陈述。 余藻不在意别人,只在意孟煦洲。 孟煦洲:你从头到尾只喜欢我一个,难道是假的? 两个人说话都旁若无人,贺饮跟看电视剧一样,被追尾的严柘时不时处理手机上的信息。 余藻:当然是真的! 他说话全靠声音温柔,贺饮到现在都不知道余藻是不是真心喜欢小孩子,选专业也只是为了就业和工作。 人还是需要庸俗的爱好,他致力于发现这位朋友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打碟。 平静的人也需要缺口释放的堆积的不忿。 贺饮:要是当年你不退学就好了。 他撑着脸看余藻,两个人吃饭都很有意思。 余藻吃饭不挑食,会做饭的孟煦洲还会挑食。近在咫尺的东西要余藻给他夹,又热衷投喂,四个人的碗,余藻的食物堆得最多。 第101章 孟煦洲:我也后悔。 余藻:那都过去了。 孟煦洲说不行,余藻讶然地看着他,男人说:他欠你的,都要还的。 严柘:你昨天打得还不够痛快?我在朋友圈都刷到了。 他最近都在a市,出什么事了也有人转发,还有不少人问孟煦洲身材怎么练的,说也要请一样的私教。 孟潮东的名声不好,打架是没输过,那视频完美诠释了你大哥还是你大哥。 贺饮:我现场看得很痛快。 孟煦洲:不痛快。 余藻想起这人半夜撒娇手疼,温声细语地问:看来手不疼了? 孟煦洲迅速改口:痛快。 贺饮: 看不出来还怕老婆。 第42章 第 42 章 一个月后, 余藻和贺饮开宠物咖的朋友接上线。 双方都算第一次合作创业,销售方案和余藻联名的手作糕点大赚一笔,加上余藻账号带来的盈利, 余藻正式和公司提了辞职。 只是孟煦洲和孟潮东的兄弟就瞒不住了。 某天黄琴得知了余藻婚闹的真相, 特地把还在宠物咖做蛋糕的余藻叫了回来, 还让孟煦洲也一起过来。 孟煦洲最近工作集中在宙心,公司品牌部门和投诉方周旋到底, 终于有了眉目。 余藻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开会, 等结束后回过去, 余藻已经到舅舅家了。 蛋糕店关门, 大家都坐在一起,气氛凝重得很。 余民奇还在反复看孟煦洲在酒吧揍孟潮东的消息。 也不知道谁发给他的,即便余民奇听不见, 也有配套的字幕。 边上人的话也有人声识别, 很容易得出余藻结婚的对象并不是他之前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 原本黄琴只是在电话里叮嘱余藻,没想到这事瞒不住,丈夫还是知道了。 男人饭都吃不下, 看微信和余藻一样置顶的孟煦洲的账号,难过得一眼就看得出。 余羽航一句话都不敢说,妹妹和他妈坐在一起,还在确认余藻的婚闹消息。 余藻匆匆过来的时候余羽航迅速起身,喊了声哥。 室内的老式钟表走着, 余藻路上一直在看余羽航发的消息,走过去先看了看长辈的脸色。 舅舅低着头还在看手机,舅妈也在给余藻使眼色, 余藻就坐到了余民奇身边。 余羽航说他爸是从他妈手机看到视频的,等于知道了余藻的男朋友和结婚的大船哥不是一个人, 但又是兄弟关系。 总结就是怕余藻又被欺负了。 余藻当初选择瞒着就是怕舅舅多想。 在余藻眼里舅舅一直是小时候带他玩的舅舅,爱操心。 余藻摔一跤先哭的还是舅舅。 他不太像哥哥,也不太像舅舅,但他就这么包揽了余藻,比余藻的亲生爸爸靠谱多了。 余羽航唉声叹气,看余藻和自己爸爸打手语,其中不乏孟煦洲的代号。 黄琴问余羽航:孟大船呢? 妹妹余羽歆坐在边上憋笑很辛苦。 最近宙心家居上了好几次热搜,辟谣也很及时,反而提升了知名度,来订蛋糕的熟客都会问一嘴,例如这种大老板和你们吃饭都是在哪里吃的问题。 a市的豪门太遥远,小老百姓基本接触不到。 余羽歆对豪门的印象都被孟潮东摧毁,如果不是余藻喜欢,他们也不会赞成余藻这段备受瞩目的婚姻。 还在和舅舅交流的余藻也听见了。 他自认表情管理不错,没想到还是笑出了声,转头喊了声余羽航的名字。 余羽航不懂:怎么了?手语不也是船吗? 黄琴身体恢复得不错,但也没从前那么精神了,对余藻说:我当初就问过你,你还骗我。 贺饮的朋友们投资也很可观,余藻认为这样的合作也可以锻炼他的能力,打算再做一段时间。 他晚上在家也投入后期的职业规划,孟煦洲比他还忙,回来两个人躺在一起睡觉都顾不上做点别的。 黄琴也是从余羽航那得知他辞职了:你真是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说,辞职不会是同事欺负你吧? 在黄琴眼里余藻无论多大还是当年的可怜小孩,她也矛盾,舅妈像个后妈,又怕太亏待余藻。 余藻性格不像余羽航藏不住事,还不定还瞒了别的。 黄琴最怕这个结婚对象也对他不好,又是有权有势的,余藻驾驭不住,又被欺负。 没有的事,余藻老老实实道歉,当初选这份工作是因为底薪高,现在辞职也是因为手上有点钱了。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外部也看得出来。 余羽航都说表哥最近开朗许多,黄琴也看得出来,又细细看了余藻好一会,之前那个衰仔呢,没找你麻烦吧? 余羽歆忍笑更辛苦了,余羽航和他爸疯狂手语夸孟煦洲不错。 比如他的实习,妹妹最近的国外合作机会,最重要的是余藻最近看起来太开心了,为了证明,他拿出手机给余民奇看余藻直播的回放。 有些画面不需要配音,无声也看得出爱意。 余藻这个月周末都在宠物咖,孟煦洲没事就去消费,坐在边上看玻璃窗里裱花的余藻看一天。 第102章 宠物咖老板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就算不少人冲着帅哥来看,他也稳赚不赔。 余藻:他被家里看着,找不到我的。 辞去工作后余藻也换了手机卡,虽然要找个人很方便,至少不会有夜半的陌生消息了。 黄琴又问:那你搅黄了他的订婚,他们家人 这个时候孟煦洲从后门进来,蛋糕店层高不高,他每次来给余羽歆一种神秘反派登场的感觉。 反派脸的孟煦洲私下意外亲和,打招呼之后回复黄琴,现在家里我说了算,不用担心。 孟煦洲没有过问余藻当年的跑车事故,也拿到了具体资料。 这点生父也不知情,若是知道孟煦洲的打算恐怕又要来念叨亲兄弟一场了。 孟煦洲无法忽略照片上的惨烈,还有余藻身上的伤痕。 余藻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替身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言论。 孟煦洲希望和余藻一起创造幸福。 他都这么说了,黄琴也没什么好多问的了,收钱婚闹的是余藻,还要被舅妈审问。 余羽航和孟煦洲换了位置,也像从什么重要场合来的男人西装外套放在一边,认真和余民奇沟通。 从他和余藻第一次见面开始,手语缓慢,也不掩饰他对孟潮东的厌恶。 余藻看得很认真,黄琴也不说他了,女儿抱着她说:妈,小藻哥眼睛好亮。 女人看了也笑,余藻之前沉闷,一起吃饭也一声不吭,报喜不报忧成了他的天性,却因为一段闪婚忽然变了个人。 黄琴偶尔也会点进余藻的直播,看他也会聊起从前,说妈妈,说小的时候,说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是最值得调侃的。 这段被定义被豪门强取豪夺的闪婚最后以这样蜜糖的方式收尾,似乎是把十六岁和二十六重新续上,对他和孟煦洲来说都是初次热恋。 孟煦洲和余民奇交流半天,似乎想起之前孟音霞那诡异的猴哥识读带来的效果,只是余民奇打字速度远不如孟煦洲七十多岁的外婆,最后还是放弃了。 登门解救老婆闪婚风波的孟煦洲还兼职上门做饭。 他和余藻在余家的厨房配合,余羽航在外面剥豆子,问黄琴:妈你说小藻哥真的能开成连锁烘焙店吗?我听老爸说小姑以前有这样的想法。 不知道厨房里孟煦洲和余藻说了什么,青年洗菜甩水到结婚对象身上,高大的男人也不生气,还微微贴近。 黄琴想起余藻逝去母亲的性格,母子俩某方面的执拗如出一辙,她点头,能的。 你表哥是决定了做什么事就要做一辈子的人。 大学选的专业是过渡,如果余藻真的要做,也会负责地继续工作。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存钱买下妈妈的店铺,重新开业,可以的话做成连锁,开到妈妈当年学艺的城市去。 余羽航想到余藻直播说的喜欢,心想喜欢好像也是。 在厨房的余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舅舅会生气。 孟煦洲改刀切蘑菇,昂贵的手表摘下丢到一边,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余藻:这不算大事? 孟煦洲:是大事,太大事了,我终于有了正式的名分。 他之前还为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被余民奇认为是一直和余藻恋爱的对象,也有微妙的不爽。 如今全盘托出,他的爽都从暗到明,难以遮掩。 余藻眯起眼看他,似乎有些怀疑,我舅妈收到的视频是你发的吗? 孟煦洲:当然不是。 他很无辜地低头,凑近看着余藻。 余藻最近长了点肉,照镜子还抱怨,不知道他还是这样更好看。 贺饮每次见面都要夸,又说孟煦洲不愧是还投资动物园的,一个个都圆了。 余藻拿出手机看孟漫野发的消息,问:为什么你们公司还有拍杂志的业务? 他们婚期将近,拍摄的结婚照好几组全是长辈喜欢的。 最近孟煦洲的外公回国,孟音霞和孟漫野都去老家住了。 孟荳和小鹅都被带走,家里只剩下两只孔雀。 余藻偶尔觉得太安静了,下班后还要问孟煦洲是不是回去了,也去过孟煦洲公司。 孟漫野的万野集团和孟煦洲主管的公司宙心在一个商圈,余藻经常上网看一个东西,后知后觉发现是孟煦洲家的。 你想听真话吗?孟煦洲问。 余藻:先听假话。 孟煦洲:假话是家居本就是要请模特拍杂志的,和杂志也有合作。 孟煦洲的野心很大,想走本土化的商场化家居,包括供餐和游玩。 这样的方案经过几轮讨论,目前还没有落地。 余藻:真话呢? 孟煦洲:我想和小藻多拍照片。 这个答案不算意料之外,余藻问:为什么?你已经每天拍一张了。 很难想象孟煦洲居然是会每个月做相册的人,他还会选择每天的照片做成实体相册。 余藻越是和他生活,就越发现生活的可能性。 第103章 他直播的范围也从楼上的烘焙室扩大到整个家,卖了不少隐形家居的安利,连孟煦洲的相册本的也销售一口。贺饮没少说他这算给宙心带货,孟煦洲应该给他开工资,后来一向这两人的离婚协议,又改口说都是你的。 孟煦洲:不够我发。 除了必须带品牌的工作账号,孟煦洲几乎所有平台的账号都改成了空心鱼藻的船。 后面还是个表情符号,余羽航喊他的大船哥已成为代称,连家里老头老太太都这么喊他,只剩下余藻会正儿八经喊他煦洲。 余藻忆起他宛如轰炸的朋友圈,这还不够?不怕合作方笑你? 不用贺饮转发,余藻都刷到不少类似a市某豪门继承人惧内的八卦,还有的明晃晃艾特他问你怎么看的。 不就说的孟煦洲? 余藻:到底谁说你惧内。 他也没觉得自己是内,挤走孟煦洲开火炒菜,男人站在一边笑,是有点惧内,怕小藻不同意。 余藻:我不同意什 他懂了。 还在和老爸聊天的余羽航瞥见孟煦洲被推出来,以余藻的力气要推孟煦洲还是挺困难的,男人明显是和余藻闹着玩,转头看大家都看着他,忽然僵硬了。 余藻也发现了,又迅速把孟煦洲拉了回去。 余羽航:结婚是这样的吗? 黄琴:你工作都不稳定结什么婚。 余羽航: 孟煦洲:这下好了,你家人也会觉得我惧内了。 不等余藻说话,孟煦洲说:太光荣了。 余藻: 第43章 第 43 章 和孟煦洲结婚后, 余藻不像从前跨越大半个城区来裱花。 吃饭的时候余羽航提起余藻现在直播的新烘焙室:太豪华了,我偶尔都想着我们家这边翻新一下,但我妈说等我和妹妹上班她也就退休了。 这边的餐桌低很多, 孟煦洲每次都是坐在最宽敞的位置, 投在影子在墙上宛如庞然大物。 余藻一开始都没注意, 还是看余羽航和余羽歆小声说话才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 舅舅和孟煦洲聊天,两个人打手语慢慢悠悠, 偶尔还要看两眼余藻。 发现余藻也在笑, 孟煦洲疑惑地看过来, 余藻摇头, 别过脸,身体还在颤抖,明显忍得非常辛苦。 孟煦洲问:你在笑什么? 余民奇也若有所思, 黄琴指了指墙。 现在余藻桌下的一只手被孟煦洲握着。 前几次来孟煦洲还有所收敛, 现在完全不装,黏糊得表弟表妹看了都脸红。 也不是孟煦洲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身形原本趋同模特, 又不是麻秆形的模特,坐在余藻身边稍微有些举动都有些情绪仿佛会随之溢出。 余藻:笑你的影子。 他指了指,孟煦洲转头看,被灯放大的影子也在晃动,余藻的就小了一圈, 孟煦洲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怪物。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夸张。 纯粹是余藻太瘦,自己天然的锐利五官和余藻过分柔软的气质相悖,家里的长辈偶尔看余藻和他在院子里照顾孔雀, 都要感慨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藻是你抢回来的。 余藻勾住他的手指,怪物先生可以少喝一点吗?舅舅又偷偷给你满上了。 孟煦洲在饭局应酬上还有助理和秘书陪着, 这样的家庭时间,一旦解除了对他外形的畏惧,反而会意识到他是一个特别没有底线的人,特别是余藻的家人的称呼。 余羽航喊几声表哥夫都能得到不少好处,余藻一开始还拒绝,后来也懒得管了。 贺饮说他就是顾虑太多,接受就好了,喜欢人的爱屋及乌,有什么好拒绝的。 这些对朋友来说无师自通,余藻却要思考良久,温温吞吞地学着纠正,在这样的时候露出的神情温软异常,像是他们结婚很久很久。 孟煦洲转头看,自己的酒杯果然满上了,余民奇冲他笑了笑,指了指酒杯,示意孟煦洲喝。 余藻:舅舅。 这样的唇语很好读,余民奇就看着孟煦洲和余藻,孟煦洲点头:我可以喝。 余藻: 余羽航对妹妹说:大船哥人真不错,比那谁强多了。 妹妹还在看余藻最近的账号更新。 关注平台的主播后会有专门的动态页面,类似单向的朋友圈,也像微博。 余藻的更新都趋向日常,以前不擅长分享心事的人也会因为瞬间的情绪波动动摇。 一天前动态 「空心鱼藻」:今天哥哥又来看我了。 评论1:我已经麻了,哥哥这种称呼我是喊不出口,特别是有亲哥的! 评论2:空心鱼藻你有本事发语音啊!你老公不是卖家具的吗,来本杂志看看实力! 评论3:有认识的人,据说他们婚纱照就和工作相关 ,真的假的!果然有钱人结婚都是投资啊! 孟煦洲又开始和余民奇喝酒了,余羽歆问余藻:表哥,你和大船哥的结婚照都拍好了吗? 余藻看向孟煦洲,问你呢。 第104章 男人喝得眯起眼,冷冽的气质因为环境看起来趋向温和,结婚照? 黄琴也问:你俩领证也好久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孟煦洲和余藻都见过彼此的家人,但两家人还没有正式见过面。 孟漫野倒是提出来这里,余藻想起孟漫野那夸张的阵仗,又推了。 目前还是孟煦洲那边催得比较多,音霞外婆问了好几次,说什么时候才可以见见小藻的家人。 舅舅比划:「煦洲你不是早就拿走小藻的八字了吗?」 余藻看懂了还思考了好一会,问孟煦洲:什么时候拿的? 孟煦洲:第一次来的时候舅舅就给了。 黄琴:合过了吗? 余羽航忍不住插嘴:什么年代了,以前同性恋还不能结婚呢。 他还记得余藻那跑路拒绝抚养的亲爹,外婆当年不也说小姑和姑父八字很合,还不 还没说完,他被妹妹狠狠一拧,被迫闭嘴了。 余藻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和父亲关系疏远,微信还是高中毕业加上的。 对方之前听说余藻大学考得不错,希望他能给高三的弟弟免费补补课。 余藻拒绝后又被破口大骂,他就把对方拉黑了。 男人又在他大学入学的时候来送他,都这样了,余藻只好把生父移出了黑名单。 孟煦洲一直没有听余藻提过他的父亲。 反而是家里最近张罗结婚的时候提起,那会余藻不在,孟漫野说这样的人不用邀请,还会让余藻难过。 我和小藻情定三生,是天 孟煦洲还没说完,余藻就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家里吃饭的时候电视开着,正好在播黄琴最近看的电视剧,巧的是正好重播,台词都一样。 黄琴都笑了,你们订好了我们也准备准备。 她也知道余藻的生父什么德性,我打听过,你爸现在面临失业,贷款都没还,老婆又是全职太太,孩子上那么贵的学校,有得忙呢。 她也不好当着孟煦洲的面说不要让你爸来,余藻反而意会了,嗯了一声,他微信找过我,我没有回。 晚上走的时候孟煦洲被黄琴拉住说话,余藻和舅舅一起,巷子的夜晚还能听到些许声音。 余藻看着站在台阶上的舅舅,不用说话都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对我很好。 他说得很慢,比一字一句还温吞,脸上带着笑说:我很幸福。 孟煦洲和黄琴站在外面,表弟表妹已经上楼了,站在楼上的阳台看,发现男人就算和黄琴说话也频频回头,像是视线不能离开余藻一样。 余民奇也发现了,拍了拍余藻的肩,示意他去吧。 黄琴往回走,余藻和她打完招呼,握住了孟煦洲朝自己伸出的手,走到巷口开车回去。 黄琴看了好一会,和丈夫用手语说:「我还是没和煦洲说那件事.」 他们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店铺一直是租的,房东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也说你们有余钱买下也可以。 前几天房东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房子卖出去了,让他们早点搬出去。 黄琴拢了拢手上的存款,也够他们出去住一段时间了,就是蛋糕店还要不要开的问题。 余民奇:「不说比较好,他们都要结婚了,我们也不能总是拖后腿的家人。」 他知道了余藻这些年感情的来龙去脉,更心疼小孩长大的不顺遂。 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人,更不希望余藻再过多烦恼了。 孟煦洲坐上车就开始叹气,余藻问:喝多了? 男人嗯了一声,抓着余藻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检测一下。 余藻抽回手,上半身凑过去闻了闻,和上次比算好的了。 他不忘检查孟煦洲的衣兜,男人握住他的手:不要乱摸。 余藻:我检查检查有人是不是又随身带结婚照了。 孟煦洲毫不羞耻,正经回复:临时来的,没有准备。 他们也没有急着开车走,车停在外面,偶尔还有人路过。 这边临近景区,房子也都限制高度,晚上散步的人也不少。 现在过了饭后消食,上门做饭的孟煦洲没有任何网传豪门大佬的架子,往余藻那边靠。 余藻:要不吹吹风吧,前面有个公园。 孟煦洲:我想吹小藻的风。 余藻总能被孟煦洲的话逗笑,威胁也毫无震慑力,小心我把你这样的状态上传。 孟煦洲失笑,握住余藻的手腕玩。 自从贺饮送了余藻手串,孟煦洲也送,连孟漫野也送,导致余藻干活摘下,不干活的时候手上好几串碰撞,孟煦洲眼神落在余藻的手腕上,嗯了一声,好啊,证明我和小藻很亲密。 余藻最受不了他最冷酷的面孔说最温柔的话,走吧。 周边的公园很有年代感,余藻和孟煦洲牵手走得缓缓,时不时和他说小时候在这里玩的场景。 孟煦洲问:是小学之前? 余藻在母亲死后性情大变,这事余民奇和孟煦洲反复提起,都说余藻以前很活泼的。 第105章 贺饮这个后来的朋友居然也知道,又透露余藻还会打碟,孟煦洲为此酸了好一阵。 余藻点头:后来不怎么玩了。 他走着走着就被孟煦洲勾到了怀里,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块。 远处城市的高楼霓虹闪烁,孟煦洲像是走到了余藻的从前,听他说这些年无人可知的寂寞。 大家对我都挺好的,余藻刚要说后面的话,孟煦洲说:但你觉得自己是他们的负担。 和余藻生活到现在,孟煦洲已经摸清余藻的脾气了。 喜欢的人也会生气,只是大部分忍着。 如果没有母亲去世,家庭破碎,或许他和小时候一样,或许是娇气的,也知道索取。 现在的家人再好也无法摆脱周遭环境对他的影响,即便不完全算寄人篱下,依然是寄人篱下的心境。 孟煦洲:我怕小荳也这么想。 孟荳和余藻情况相仿。 不同的是他父母的感情依然长存,不像余藻父母早在车祸前就暗潮涌动。 哪怕没有出事,离婚的概率也是百分百。 所以我要怎么做呢?孟煦洲和余藻坐到湖边的长椅,最近天气转热,好在湖边的风是凉的,小荳也不怎么和我说心里话。 孟煦洲的肢体接触障碍对家人脱敏,也无法做到亲昵。 他不是无所不能,也有笨拙的时候,我小的时候不渴望接触,但不知道小荳会不会想要。 孟荳下半年就要上一年级,学校也选好了,孟煦洲作为监护人还考了个试,那天回来好一顿撒娇。 他还没结婚就提前体验当爹的滋味,也很无措,小藻,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失败。 余藻笑了。 他的手又被扣紧,孟煦洲:怎么还笑? 余藻:不许夹嗓。 孟煦洲又粗声粗气许多,用更不正常的语调说:我爱小藻。 余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推开孟煦洲凑过来的脸,你哪里失败,在这方面成功得很。 风吹湖水拍岸,声音在夜晚显得更安静了,也有人散步经过,看长椅上依偎的背影。 余藻又捧起孟煦洲的脸,轻声说:小荳也愿意跟着你,他和我说音霞奶奶朋友太多了,住在那边过分热闹。 孟煦洲:你不是说他很喜欢热闹吗? 老太太的朋友也大部分是老太太,喜欢捏小孩脸,孟荳抱怨的时候锅盖头也一动一动,余藻想起孟煦洲小时候的照片又笑了。 青年的手指抚过眼前人的鬓角,你们家有人不喜欢热闹吗? 冷酷脸的孟煦洲也喜欢感受热闹,余藻和他在小区遛鹅没少看他站在不远处看狗狗公园的小狗们打闹。 余藻手指轻柔,男人忍不住闭了闭眼,喜欢。 下一秒余藻的手指被孟煦洲捉住吻了吻。 对方下车前还灌了漱口水,西柚味和家里的洗衣液如出一辙,酸得余藻腮帮子都疼,孟煦洲含住他的下唇,低低地问:可以试试在车上做吗? 第44章 第 44 章 余藻还有很多话想和孟煦洲说, 比如他打算买下妈妈过去店铺。 可孟煦洲的试探无孔不入,亲吻后还要靠在余藻肩窝,头发蹭过余藻颈间, 余藻痒得笑出了声, 不可以。 孟煦洲:我不相信。 余藻又捧起孟煦洲的脸, 男人却率先一步闭上眼,等着余藻更近一步。 余藻:太犯规了。 孟煦洲不说话, 余藻贴上他的脸, 听到喜欢的人轻声说:不许太久。 解锁的新场景太拥挤,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好意思找代驾。 明明有车还是打车走的, 被孟煦洲抱回去的时候余藻还在思考,司机开车回去会不会也很尴尬。 他掌心都是摁在玻璃窗上太久的红,嘟嘟囔囔的抱怨都不清晰, 孟煦洲笑着说不会。 余藻被他圈在怀里, 真的? 孟煦洲低头,欣赏余藻在窗外灯光交错下的犹有红晕的面容,想司机不如想我。 余藻:你在这里, 有什么好想的? 男人就像等着余藻这句话,可我还是想小 余藻捂住了他的嘴唇,这位先生,消停点吧,不要让我再晕了。 孟煦洲这次没上次喝得多, 微醺刚好,没喝酒的余藻像是被他的酒气传染,到家了还晕乎乎的。 洗澡的时候他才忆起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对孟煦洲说, 又抓着孟煦洲的手指不晃悠,喊了好几声哥。 我有能力买下妈妈之前买下的店铺了。 他喊哥和哥哥又是两个样, 给他洗澡的孟煦洲凑近问:我是哪位? 余藻把泡沫砸在他脸上,孟煦洲! 男人笑出声,那孟煦洲可以亲吻余藻了吗? 余藻表示拒绝,我和你说话呢。 孟煦洲冲走余藻身上的泡泡,小藻辛苦了。 他知道余藻这些年的目标是什么,即便和孟煦洲结婚,余藻依然把他排除在外。 第106章 之前孟漫野建议孟煦洲直接买下送给余藻,孟煦洲思前想后,干脆换了一种做法。 男人的手指剥开青年湿答答的刘海,余藻抬眼看着孟煦洲,写满被夸的满足。 余藻之前身心煎熬,即便家人关怀,他依然难以彻底放开,如今濒临枯萎的植物换了新的土壤,沃土养人,他也舒展,晚上黄琴和孟煦洲说话的时候,也说余藻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孟煦洲:什么时候去买,我陪你去。 他表情微妙,像极了和孟荳下儿童象棋不顾侄子死活赢了的得意,余藻狐疑地问:你在想什么? 不许说是想我。 孟煦洲的话被迫咽了回去,余藻一脸我就知道,孟煦洲只好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小藻比以前活泼了一点。 舅舅也这么说,余藻自己没什么感觉,忆起贺饮似乎也提过,问:有吗? 孟煦洲:有,坚持的时间也比之前长了。 他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余藻想起网友的调笑,忍不住说:哥你这么有劲不如把院子改成菜园。 孟煦洲稳坐余藻直播间榜一的宝座,每天的娱乐活动也是看网友的调侃,认真拒绝:这不行,小鹅会糟蹋掉的。 所以小藻什么时候去买店? 余藻顺利转移话题,我明天联系房东,那边现在还开着店,租期到年底,哪有这么快。 孟煦洲:已经很快了,小藻很厉害。 余藻:没有了吗? 他眼睛还泛着水光,刚才在车里被孟煦洲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在才发现男人的手上都是自己的咬痕,又要起身:你这里不能沾水吧? 结婚对象似乎进入了复读模式:小藻很厉害。 这话双重含义,余藻无言以对,是你太 他之前和孟煦洲在这方面就不合,无论做几次都要好长的准备。 孟煦洲性格并不鲁莽,很多时候被逼到没有耐心的反而是余藻。 即便他说可以了,孟煦洲还要再等等,殊不知余藻险些被他烫坏。 孟煦洲:太什么? 余藻在水声里面对面拥抱他:太过分了。 他困得眼皮打架,又忍不住自己完成阶段性目标的喜悦,孟煦洲抱他去吹头发的时候余藻都快撑不住了,还在说:遇到你之后,感觉什么都变得容易很多。 孟煦洲没有纠正他,他很清楚如果当年余藻不遇见他,或许就不会孟潮东盯上,蹉跎数年,挣扎沉闷。 他只是抚摸余藻柔软的头发,说:之后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余藻抱着孟煦洲的脖子,被对方抱回床上也没睁开眼睛。 主卧早就成为两个人的房间。 余藻之前一切从简,和孟煦洲生活在一起后被迫成为极繁主义。 他的结婚对象喜欢鲜亮的颜色,碍于工作和天生的面孔,和这些鲜亮绝缘。 余藻之前的工作也不适合这些搭配,现在他辞职后单干,反而让孟煦洲得到了装点的机会,好几次直播都有人问余藻的单品配饰是什么,一搜被价格吓晕。 想和你出去玩。 余藻缩进被子,感受着另一个人进来的,又贴了过去,小荳说参加动物园的夜间野营,之前我就想和你说了。 孟煦洲的:那为什么没说? 余藻终于睁开眼睛,刚才在公园我也想和你说,你突然来这么 这么一句 孟煦洲唇角扬起的弧度太明显,余藻伸手把他的唇角下压,摁得很是用力,男人还要继续说:一句什么? 每次和孟煦洲做完余藻都观感复杂。 满意归满意,偶尔也觉得自己毫无底线,比如孟煦洲说一句他就同意了。 现在事后回忆,试图检讨:下次还是不要在车上了,洗车也 孟煦洲:那下次在哪里? 余藻埋头,孟煦洲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下次去露营的时候? 余藻膝盖一顶,正经露营。 孟煦洲很喜欢他偶尔露出来的脾气,欺负得狠了带着哭音更让人无法自拔,他点头,动物园露营,不是单纯和我,不是还有小荳吗? 他身体往下沉,额头贴着余藻的额头,所以下次在哪里? 余藻:没有下次。 孟煦洲:小藻好狠心。 他又开始夹着嗓子说话,余藻捂住孟煦洲的嘴,下次再说,你明天不上班了? 黄琴在孟煦洲来之前也提过新闻,余藻又有几分担心,你公司的事怎么样了?是同行竞争?所以故意说你的产品有问题? 孟煦洲计划在国内打造连锁的商场家居一体城。 这个目标很宏大,进度不快,他也有其他产业,分身乏术。 目前宙心人事变动挺大的,老板还是尽力活跃,余藻偶尔还能看到平台关于宙心的推送。 现在是企业老板都要出镜的年代,孟煦洲自认不算豪门,最大的包袱就是极少人知道的肢体接触障碍,这些年不得解决积压的情绪也因为和余藻结婚解决。 第107章 孟煦洲摸了摸余藻的眉毛,不用担心,我都能解决。 余藻:你总抱怨不想开会不想上班,就是这件事没有抱怨过。 他语速忽然很快,听得孟煦洲忍不住笑。 余藻被子下的腿被孟煦洲的钳制住,他的体型在结婚对象面前毫无胜算,挣扎更方便被孟煦洲搂回去,男人的亲吻落在余藻已经布满吻痕的颈侧。 余藻痒得要命,推开孟煦洲的头,还想糊弄过去? 孟煦洲闭着眼感受着余藻的热度,是有一点棘手,谈不上故意隐瞒。 他还有更烦恼的事,抓着余藻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小藻,我很紧张。 余藻怕他酒喝了还剧烈运动出什么事,差点要坐起来,又被孟煦洲抱了回去,低沉的男声响在他耳侧,马上就要和你拍结婚照了。 余藻:结婚证都拍过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想起领证那天孟煦洲过分严肃的脸,又笑得颤抖。 余藻账号直播稳定,数据在平台也算头部,平台高层也会和他接洽。 都是熟人,加上孟煦洲长得也不差,恨不得这对新婚人士把婚礼也外包到他们平台。 孟煦洲征求过余藻的意见,也遮掩不住他明晃晃地想要炫耀,余藻都干直播了哪里会不同意。 他以为会极度紧张的是自己,没想到是孟煦洲。 我还以为你有拍过这种杂志的经验。 孟煦洲海外的博客也看得出他热爱摄影,宙心创立初期就是他筹备产品图的。 品牌的头部设计师都是华人,也有他的同学,余藻上期去孟煦洲公司还见过一面。 孟煦洲:和你是第一次。 余藻哦了一声,推开孟煦洲呼吸过重带来的压迫感,都是在你们公司拍吗? 孟煦洲点头,服装看你喜欢。 余藻没什么特别爱好,他回答孟煦洲一开始的问题:和孟煦洲一起拍照,也算出去玩。 . 杂志风格的结婚照定在下周一拍摄,这周是余藻在宠物咖啡厅的最后一次工作。 贺饮看孟煦洲不在,还很惊讶:他不是没事就来这里蹲着吗?怎么了这是,怕和狗打架啊。 孟煦洲长得生人勿近,还挺招动物喜欢,店里一直阿拉斯加特别喜欢和孟煦洲玩,给这家店贡献了不少热度。 上周孟煦洲的手表还被狗拍下来了,老板一听手表的价格想死的心都有了,直播间热闹非凡,玻璃窗那边专心工作的余藻都差点分心。 最后手表送去修理,阿拉斯加被带走单独教育。 一回家孟煦洲就和余藻撒娇,还是大的那种,余藻给他呼气腮帮子都疼了。 余藻:他说有事。 贺饮:你知道他有什么事吗? 店老板和贺饮不要太熟,很清楚他说话留坑,说:别这么阴暗,孟煦洲的私生活除了老婆没别人了。 孟氏兄弟冲突之后分道扬镳,也不知道最近孟潮东怎么转性了,似乎正儿八经学起管理公司。 孟袆带着他参加饭局,像是亲手带他过渡,人也从郊区别院搬出来了。 孟潮东也不和从前那群朋友玩闹,有人说他为了下一次联姻准备,也有人说他还对余藻不死心,只是碍于长兄在前,不敢而已。 这些话没人敢对余藻说,他的状态好得谁路过都要多看两眼,之前的好看还有抹不去的疲惫,显得黯淡。 现在的漂亮是真的漂亮,贺饮经常给夸余藻在发光的评论点赞。 孟煦洲做得更绝,旗下的产业时不时免费送,理由无非是庆祝余藻粉丝破百万,破一百一十万等等。 后来可能被余藻提醒过了,改成庆祝空心鱼藻在裱花大赛中获得第一名。 他的作风和脸差别太大,很多人一开始都不相信,比如这家宠物咖的老板,后来都想眼不见为净,实在太腻歪了,看多了眼睛疼。 余藻:他说之前买了房,要去看看。 贺饮哦了一声,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看店铺吗?他有事我陪你去。 他明显闲来无事,余藻结束这边的工作后就一起去了。 他在买房软件联系中介,这样的大事一开始孟音霞还催促孟煦洲监督,余藻一门心思要自己完成,也就没人阻止了。 他们就约在门店见面,这里距离宠物咖就几百米,贺饮和他走过去,听说余藻周一拍结婚照,问:我能去吗? 余藻:你周一不是要去追行程? 贺饮:最近不追了,有别的事。 以前有什么贺饮都知无不言,这会没说什么事,余藻多问一句:什么事? 贺饮摸了摸鼻子,等成功了再和你说。 余藻也不问了,两个人推开店门,房产中介说他在靠窗那一桌。 这家店打通铺面,但生意似乎不是很好,店员也越来越少了,绿植都蔫蔫的。 余藻走过去越看越觉得卡座里的两个背影眼熟,贺饮也觉得眼熟。 走过去一看,孟煦洲和严柘坐在那! 余藻没坐下,看着孟煦洲,你不是说有事? 第108章 严柘都不敢看余藻,明显装成房产中介是孟煦洲的授意,他偏头,正好对上贺饮的探看,他又移开眼。 孟煦洲:买了房准备卖,是有事。 贺饮知道这是他俩的事,也不需要他来把关了,和严柘坐到了隔壁。 落地窗外是周末的街景,春天已过,马上就到夏天了。 余藻看着孟煦洲,平静地问:什么时候买的? 孟煦洲:你生气了? 余藻装不了几分钟严肃,表面看孟煦洲对他百依百顺,实际上他也没差。 结婚对象的提议他都接受,耳根软似乎是相互的,这个时候往后一靠,眼神带着些许不忿,不早说,我还想了好久怎么砍价。 孟煦洲:余先生打算出多少? 余藻比了个数字,孟煦洲摇头,太低了。 余藻手上的现金有限,还想着慢慢还,房东忽然变成结婚对象,这砍价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他似乎还在算金额,孟煦洲凑近问:要不要考虑别的? 孟煦洲的眼神太好懂了,余藻摇头:我不做租客的,房东哥哥。 第45章 第 45 章 余藻听孟煦洲说了来龙去脉, 后面的贺饮也和严柘坐了回来。 严柘工作压力没孟煦洲这么大,还喜欢干点没做过的兼职。 大学合伙的创业如今做成了国内第一梯队的社交软件,目前亲身下场直播, 体验各行各业的人生百态。 贺饮提醒余藻, 他带着微型摄像机。 余藻看看和自己坦白的孟煦洲, 又看向比看相貌温和许多的严柘,问:是煦洲逼你做中介的吗? 孟煦洲:小藻, 我是这种人吗? 坐在余藻身边的贺饮点头, 是, 看着很像。 这种话孟煦洲听多了谈不上难过, 反而是严柘哭笑不得,那倒不是,我现在名下还好多房源呢, 几位先生要不再看看? 严柘在团队很有话语权, 这个软件算是他一手做起来的,当初邀请第一批入住的红人也是他拟邀。 现在新推出的几个榜单都算他的助力,只是很多人想不到这样体量的平台的老板也会亲自出来干活。 这样的选题余藻在网上见过, 他忆起之前贺饮说小区有人还兼职送外卖,问:你俩? 贺饮:那没有。 他更关心余藻的杂志成片,问孟煦洲:我明天可以去现场看吗? 孟煦洲点头,严柘也去。 余藻很惊讶,这也是合作吗? 直播平台竞争也很激烈, 各个板块都有负责人,严柘本想负责助农的,最后换成了其他。 就是什么都可以拍, 做到老板了依然依靠人脉,他笑得很无奈, 余先生见笑了,你现在人气很高,还是少见的大家不排斥带伴侣出镜的主播。 贺饮深有体会,又好奇地问:他私底下也发那么多表情的吗? 余藻点头,严柘说:不是直播的表情。 他递出的手机还是孟煦洲和他商量房产app的合作,三方产业都有合作。 房产app也有租房业务,一体化公寓的家居和宙心深度捆绑,临近毕业季偏好更是明显。 贺饮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是你平时爱给我发的表情,到底多喜欢鹅啊。 余藻:下次你来家里玩。 贺饮在余藻的直播见过,家里养鹅养孔雀,深夜的直播还有猛男踩缝纫机,虽然听起来不像好话,但的确是对画面的准确描述。 他说家里的时候自然无比,坐在对面的孟煦洲喝咖啡都遮掩不住笑容。 敲定好时间和方案后,当天宙心家居官方就发布了直播预告,联动的平台也是独家。 这一对关联兄弟相争的闪婚夫夫一直备受关注,孟煦洲的家居因为舆论反而更有名气了。 他本人的个人账号不挂钩工作,混迹余藻的直播间,似乎维持榜一的高贵身份才是他的第一要义。 如果不是余藻催他改回来,他会一直用[空心鱼藻的]作为id。 同时也有相关人士晒出了收到的请柬。 万野集团收购了孟氏集团下除了运动装备外的产业,结婚选址在a市郊外的秋水别院。 「见证空心鱼藻从默默裱花到闪婚到还没办婚礼就婚后,感觉流程都不对。」 「第一次看家居婚礼诶,什么样的啊,这不是不用搭景吗?」 「算是最早关注空心鱼藻的了,他最初说过以后会开店的,后来引流的是舅舅是蛋糕店我还以为开玩笑」 「原来主播也有养成系吗?」 「到底谁说宙心老板长得像放贷的,既视感挥之不去。」 「他和老婆的前任下半张脸确实很像啊,体型、气质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是老婆的前任,不是弟弟吗?」 「那位现在也是老板呢,做的运动装备,只能说一张好脸果然顶用,科普了他干的缺德事还有这么多人捧。」 「哈哈哈他们家今天也在直播@趣动户外你们老板开个同步直播我们或许会看看。」 余藻周一醒来就发现孟煦洲已经起了,男人似乎给孔雀换完屁兜也清理完院子了,捏着孔雀毛发呆。 第109章 几点起的? 余藻走到他身边,和孟煦洲一起蹲着。 小鹅跟着孟荳走了,家里两只孔雀好像也不算热闹。 孟煦洲:紧张。 他提前紧张好久了,余藻哭笑不得,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 越是临近和结婚有关的事,孟煦洲就越不得好眠。 他好几次梦中惊醒,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睡得迷糊的青年回应他,一句怎么了都温软缠绵。 孟煦洲却觉得不够。 他拿到了当年跑车事故的秘密影像,余藻躺在血泊里的模样总在他记忆翻来覆去。 都是因为孟潮东。 孟煦洲清楚父母的感情不仅仅因为多出来的孟潮东而走向尽头,也迁怒于这个混账。 余藻去抱孟煦洲,我在这里。 他们大清早蹲在台阶上似乎连孔雀都觉得怪异,来回踱步好几次。 孟煦洲不是不善言辞,他反而太能说了,当年暗恋的冷酷温柔初恋变成只是长得冷酷但话痨的撒娇款。 余藻接受能力也挺好,他很清楚自己很难掏心掏肺,暗恋心事在博客写都要字字斟酌,不像孟煦洲能变着花样夸他。 余藻直播间的粉丝再怎么吹捧,都比不上榜一老公线下比线上更夸张的赞美。 这样的人也有未尽之语,余藻忽然感同身受,又忍不住笑,如果结婚你都不放心,那我干脆把店开在你公司楼下,我们天天一起上班,怎么样? 他忽略了孟煦洲和他出门都要牵手,最后恐怕会演变成了某企业老板开会要牵老婆的手看报告等传言。 孟煦洲:可以。 看孟煦洲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余藻急急忙忙把他拉起,先别想了,我们快迟到了。 去的路上开车的男人眉头紧蹙,余藻没打扰他,下车后任由孟煦洲牵着自己的手。 贺饮从停车场过来,正好瞥见这栋大楼的老板牵着老婆的手一脸严肃地进去。 宙心是万野集团的子品牌,员工私底下也八卦老板一家子的爱恨情仇。 比如之前孟潮东出事,孟袆就差跪在前妻公司楼下了,照片至今广为流传,给赘婿的丢人再加一分。 宙心早上十点上班,孟煦洲最初不怎么过来,忙着出差和万野那边的工作,也就余藻辞职后逐渐过上正儿八经的上班生活,偶尔借口谈合作,下午就跑去余藻合作的宠物咖了。 好在他工作上并不马虎,秘书也不用忙得飞起,相对还是省心的。 余藻前几次来孟煦洲还在工作,这样明晃晃带人进去还是头一次。 上个月刚入职在一层见过老板的新人正好在等电梯。 老板的电梯在最里面,这个点等电梯的员工纷纷散开,饶是余藻做过直播,都有些不敢抬眼。 孟煦洲和他十指紧扣,明显按捺要蹦起来的姿势。 余藻还是忍不住往前看了一眼,男人下颌线紧绷,忍得特别辛苦,看上去更 周围的员工都战战兢兢,等老板和结婚对象进了电梯才议论。 贺饮特地慢了一拍,没和余藻打招呼,为的就是以访客的身份混入其中听热闹。 无论遇见孟总几次我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如果不是围观过他做榜一的态度,我都怀疑那些我们老板唯爱发撒娇表情符号都是胡编乱造的。 第一次这么近看空心鱼藻,真人更好看,到底谁说他颜值就这样,这不比最近红的艺人能打? 你看他俩牵着的手了吗?看一个部位我都觉得嗯。 对不起,我总是容易想到别的。 贺饮挤在角落给余藻实时反馈,正好朋友群里在邀请函,说周末郊区准备烟火大会,还有盘山跑车活动,问贺饮参不参加。 贺饮家里不差钱,自己名下也有不少车,那年余藻出事,他也在场。 可惜追不上孟潮东的车,眼睁睁看车撞上峭壁,尘嚣漫天,他跳下车飞奔过去,差点以为余藻死了。 群里有人提到孟潮东,贺饮留了个心眼,又想到现在孟煦洲对余藻寸步不离的黏糊状态,或许不用多虑,又取消了转发群消息。 余藻跟着孟煦洲去了宙心的拍摄部门,公司常驻的摄影师没拍过人,这次还是从并购的孟氏影业里找的人,现场的人员就没有做过婚庆的,看到老板带着人过来特别紧张。 严柘为了孟煦洲做了房产中介,也拿到了对方结婚流程的直播推广,他和同事也早就到了。 余藻没想到孟漫野也在这里,他和对方打完招呼才问孟煦洲:之前怎么不说。 孟煦洲和孟漫野聊完才过来,他比余藻紧张多了,她说要加一套外婆喜欢的,产品部又去搭场景了。 宙心的大楼有两层专门是样板间,区域经理在每次新品上市也要来这边培训,余藻前几次都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难免好奇,趁着团队前期准备,去逛了。 孟煦洲还抓着他的手不放,站在不远处的孟漫野看见,放弃了和他多聊几句的念头,问好久没见的严柘:你觉得煦洲现在怎么样? 严柘和孟煦洲比没什么老板架子,混在一群打工人里也不起眼,笑着说:反差很大,偶尔会让我怀疑换了一个人。 第110章 他和孟煦洲大学,一直到研究生毕业期间创业也结伴旅行。 孟煦洲的毛病由于他自身优渥的经济条件和外形可以说隐形,只是严柘没想到孟煦洲有一天也会和狂热挂钩。 他之前和我说过余先生,带着遗憾。 不远处的孟煦洲带着余藻参观样板间,似乎在诉说他对家的构想。 开会总是表情冷漠的人也有展现的时候,也期待余藻的回应,这一层的工作人员难免惊讶,还有的盯得太明显,被同事提醒的。 孟漫野:你觉得这很正常? 女人工作一身正装,锐利的外形带来的疏远和孟煦洲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宙心的员工都情不自禁地把大老板和顶头上司对比,猜测孟漫野私底下是否也不同。 严柘:这就不在我的观察范围了。 他这方面经验甚少,理论上清楚爱会让人患得患失,也能明白孟煦洲这么颠倒的状态,或许有错过数年和没有保护好喜欢的人的挫败。 平台每天都有不少的直播预约。 今日头部置顶就是空心鱼藻x宙心家居,乍一看以为是和宠物咖一样的主播联名。 点进去发现是结婚照拍摄现场,现场是宙心家居的某一层楼,不知道后期在调什么,还能看到样板间的画面。 「差点以为到了某家居城,原来公司也有这样的吗?」 「好多风格啊,中西式混合的都有?我喜欢右上角美式风格的。」 「居然还有宠物样板间,这不是猪栏吗?是不是太宽泛了?」 「老板和老板老婆在样板间沙发干什么呢?是在拍了吗?」 余藻和孟煦洲坐在一间的沙发上,余藻拿着这个样板间的缩小模型,说:我看过有人做这样的翻糖蛋糕,我也想试试。 孟煦洲:这是我大学做的。 余藻:什么? 孟煦洲拿走模型,他们这一间最偏向后学生时代,更像大学毕业第一次独居或者同居的风格。 我幻想过和你上学的时候同居。 「什么什么?」 「我每次点进空心鱼藻的直播都会惊叹他对象的喜欢,你们暗恋怎么暗得这么隐秘又花样多的。」 「他俩差几岁来着?上学同居是大学吧?」 余藻惊讶地看着孟煦洲,样板间灯光也温馨,处处是身边这位创始人对家的理念。 孟煦洲又把模型放到了余藻手心,当时你有男朋友,我还在想,非常抱歉。 「你根本没在抱歉吧。」 「这个房间小得确实很像我们普通大学生毕业后住得起的,但这位老板不差钱不至于吧?」 「边上有床,你俩上上吧,请。」 第46章 第 46 章 余藻习惯了孟煦洲的说话方式, 不代表这一层的员工知道老板是什么德性。 坐在大厅里的贺饮听到孟煦洲的话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想到孟煦洲在余藻直播间和他抢榜一那可怕的叠字语录,忍不住看了看周围工作人员的表情。 严柘和团队打过招呼后瞥见东张西望的贺饮, 正好和对方眼神对上了。 对上了不说句话似乎也挺尴尬, 他走过去问贺饮:你打算投资余先生的门店? 那边余藻还在听孟煦洲大谈从前, 他本就擅长倾听,眼神也有回应, 像是鼓励。 在孟漫野眼里从小到大不喜形于色的孟煦洲完全大变活人, 恨不得把样板间的每个角落都给余藻介绍一遍。 贺饮点头, 就算和小藻不是朋友, 他这个项目也很适合投资啊。 余藻的数据播放量很高,转化率也不错,如今门店也搞定了, 加上万野这边会把并购的烘焙项目转移过去, 和创业也不一样,成功的概率很高。 他看严柘若有所思,严老板有什么想法吗? 他对严柘为了生活体验做房地产中介印象深刻, 忆起上次点外卖送餐的还是穿着骑手衣服的严柘,更觉得这个人的不一样。 孟煦洲看上去高大威猛,和表面冷酷不同,严柘表面斯文,贺饮听孟煦洲侄子说这人私底下又养驴又养水牛的, 恐怕也不算什么正常系。 大概是贺饮的目光打量意味太严重,严柘微微蹙眉,联想到在小区遇见贺饮和小偶像的纠缠不休, 说:目前没有。 贺饮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没说别的, 反而提了一嘴,你现在还做中介吗? 严柘问:怎么了? 两个托人代相亲的人凑在一起气氛很微妙,昨天余藻本想问的,还是忍住了。 贺饮: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城区房源,租房用的。 现场人来人往,孟漫野来宙心除了看儿子拍结婚照也有巡视的意思,很快就在高层的陪同下去楼上了。 严柘再稀奇古怪也是a市游轮行业龙头的长孙,清楚贺家的底细。 忆起贺饮在网上对当红明星和偶像还有糊到十八线的艺人都如数家珍的态度,很难不往豪门小少爷追星一掷千金把自己搞没钱了方面想。 严柘复杂地问:你要给包养的小明星买房还是租房? 过了一会贺饮才反应过来严柘说的什么玩意,你才包养呢!我不搞这个! 严柘:那是你本人的意愿? 第111章 贺饮和余藻身形相仿,五官精致度和气质和余藻大为不同。 余藻惹人怜爱,贺饮反而有股打不碎的韧劲,圈子里的人见过贺饮和余藻一块玩,都说你俩像陶瓷和不锈钢,贺饮反而更像摔不碎的,激不起恋爱感,反而多的是胜负欲。 贺饮眼神都带着些许不满,一时嘴快:都说了我没包养,我给余藻舅舅家找的。 说完贺饮迅速捂住嘴。 严柘已经听到了。 周围嘈杂,直播拍摄马上开始,余藻和孟煦洲都去换衣服了,造型师和化妆师也到了。 他们不是明星,要拍杂志也不困难。 余藻和孟煦洲去化妆室的时候看见贺饮和严柘坐在一起,问孟煦洲:严先生和我们小饮什么情况啊? 孟煦洲:为什么你和贺饮是我们? 他永远找这样的茬,余藻瞪了孟煦洲一眼,男人反而笑了,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 严柘和贺饮住一个小区,你的小饮没和你说? 你的两个字又是重音,余藻无言半晌,我不知道。 孟煦洲还假模假样道歉,那次严柘给我发消息我就应该告诉你的。 我以为贺饮和你说过呢。 后一句明显得余藻都听出来算挑拨,他挣开孟煦洲的手往前走,大船哥怎么这么小气。 跟在一边的助理听到大船哥三个字很想笑,忍了半天。 老板在结婚对象直播间干的事公司早就传遍了,碍于孟煦洲的形象没有放到台面上说。 不说总裁秘书办,楼下普通业务部都喜欢讨论这个话题,似乎觉得在网上被形容是大哥脸的老板撒娇很可怕。 孟煦洲上前握住余藻的手,腻歪得当事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但孟煦洲力气极大,要挣脱他除非出其不意,不然困在其中,也得看对方心情。 余藻不挣扎了,凑过去说:丢不丢人。 孟煦洲:我们都结婚了,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拍摄杂志对余藻来说完全是第一次,他本质上是一个不怎么爱拍照片的人。 但家里除了他都很爱拍,舅舅对过年有执念,每年新年都要拍全家福记录。 表弟表妹是喜欢新的拍照软件特效和滤镜,余藻在朋友圈经常看到他们记录生活,唯独他自己很少活跃,点进朋友圈空空如也,出差也懒得发。 能直播裱花都是他人生的重大突破,一开始选择的日期也是妈妈的忌日。 这些余藻不说,不代表孟煦洲不知道。 他不知道有人保存了他所有的视频,在很多夜晚点开,心情复杂。 摄影师也发现了余藻在这方面的僵硬,最后放弃了硬照,选择抓拍。 左右样板间的场景搭建都不错,干脆随老板去了。 跟随机位看家居背景结婚照的观众第一次了解这样的流程,本质上又爱看长得好看的人互动,纷纷出主意。 问题多到公司助播和平台管控都头皮发麻,在中场的时候询问孟煦洲要不要加一个互动环节。 万野旗下也有服装产业,拍家居结婚照的服装也是旗下的品牌。 问题也有略微尖锐的,认为孟煦洲表面大方,实际上没出多少。 余藻也看见了,孟煦洲点头比他快,一组结束后增加了提问。 外面大厅的贺饮说漏了嘴心虚得很,再三要求严柘不要说出去。 严柘疑惑地问:这不是余先生的家事?为什么他们不和余先生说? 贺饮:不想让余藻担心吧,余藻很容易操心的,不然也不至于被孟潮东威 他忽然回过味来了,对上严柘的点头,你也这么觉得? 贺饮有余藻的表弟的微信,也是之前出去玩加上的。 余羽航就是普通的男大学生,朋友圈吐槽课表,也有转发一些学校的闲事。 贺饮和余羽航聊得少,偶尔会一起线上凑个游戏局。 余家人的关系在贺饮看来已经不错了,虽然余藻说舅妈因为多出一个他很辛苦,但还是把他养大了。 贺饮不太能感同身受这种寄人篱下,却也理解余藻的黯淡。 想到孟潮东贺饮还是一股火气,我真想开车撞死那个混蛋,怎么还在蹦跶。 他也不知道余羽航有没有因为父母租房频频碰壁想到这茬。 房东忽然通知搬家,黄琴重新租房和店面,结果每次要签合同了,房东又说不租了。 因为家人的基础病和孩子们长大的开销,开了二十多年的蛋糕店也没多少积蓄。 房东给的理由还很充分。 你生过病,家里又有聋哑人,孩子还没工作,指不定付不起后续的房租。 这些在市场上也是常见的理由,余羽航讨厌孟潮东,或许没想到人能下作到这个程度。 贺饮一开始都没想到这茬,这会陷进沙发,都顾不上询问余藻拍得怎么样,抱着抱枕发牢骚。 工作人员路过,贺饮又问这沙发还有库存吗,他买一组。 严柘: 贺饮和余藻做朋友一开始也是意外。 那年他离家出走蹲在路边,路过的人不闻不问,余藻走过去又掉头,在雨天把自己的伞给了贺饮。 第112章 最后贺饮跟着余藻去了蛋糕店,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住在这么狭窄夹层,像是昆虫的巢穴。 贺饮没穿高中校服,认得出也没穿校服的余藻,知道他是转校生孟潮东狂热追求的漂亮男孩。 那天蛋糕店不营业,舅舅和表弟表妹都去舅妈老家奔丧,余藻生活自理,还给贺饮做了一顿饭。 贺饮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昏暗灯光下余藻的眼神,沉寂无比,明明是同龄人,却布满哀愁,令人心悸。 即便这样的心悸可以归结成余藻皮囊的惑人,贺饮后来依然年复一年企图让余藻快乐。 现在直播拍摄下的余藻快乐得太明显了,贺饮捧着手机看了又看,在严柘眼里完全是几乎热泪盈眶。 他都有些怀疑,你对余藻 贺饮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撞号的同性恋朋友感情好犯法吗? 他回答迅速,带着悲愤又有几分好笑,像是之前也被怀疑过一样。 严柘:为什么他表弟不和煦洲说。 贺饮:你看孟煦洲长那样,谁敢说? 严柘无法反驳,结合余羽航的年纪,想到以前在国外被孟煦洲吓到的青少年,无言半晌,还是要和他说,他会解这是他必须解决的问题。 都说漏嘴了,贺饮还安排起了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说吧。 严柘都被他的理直气壮逗笑了:我不是要保密吗? 你都把我话套出来了,还是你说吧,贺饮顿了顿,你现在做中介找个靠谱的房东没问题吗? 他太清楚严柘的家底了,你游轮大王长孙,肯定不差房子啊,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严柘木然地说:因为性取向直接没收了,你不知道? 他创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家传统得很,不像孟煦洲这边家庭开明,相亲虽然是熟人介绍,也有摁头的意思。 大有你在外头混得好,依然要听从安排。 严柘:你不是不差钱吗? 贺饮:不差打赏你送外卖的钱,房子还真的没有。 两个人身份摆在这里,明显把事情交给孟煦洲是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是人家结婚照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又不好,贺饮憋得很痛苦,严柘也面露难色。 中场休息的余藻越看越觉得他俩不对劲,问孟煦洲:小饮不会和严先生在谈吧? 孟煦洲还在看平板的问题,助理选了几条关于家居的。 直播收音没有录到余藻凑近的悄悄话,亲昵倒是一览无余。 孟煦洲紧紧握着余藻的手,答非所问:你是觉得我们没有谈恋爱的感觉吗? 吃了好几个小时狗粮的观众忍无可忍。 「太有了!受不了!腻得要死!」 「谁家先领证再恋爱的啊,建议你们下次出外景恋爱,大船哥这么忙是不是没空户外约会啊?」 「感觉大船哥能把我们小藻吞了。」 第47章 第 47 章 孟煦洲答非所问太多, 观众都看得出余藻难以招架。 相貌看上去和热恋无关的家居品牌老板还频频眼神示意,平台合作要植入的广告都难以放进去,最后还是余藻补上的。 助播整理的问题一大长条, 需要余藻回答的时候他还会翻来覆去看问题好几遍。 孟煦洲百无聊赖, 就看余藻。 今天app开屏联合的宙心家居的促销, 不明所以的顾客点进来,怎么也没想到这家的老板是这样的。 「家居结婚照?解锁新姿势了。」 「宙心的家具质量挺好的, 我没想到样板间在公司里啊, 鬼才想出来的老板拍结婚照啊, 搞得我都想买房了。」 余藻也会看到不断蹦出来的评价, 推开孟煦洲挨过来的身体,孟先生,克制。 他很少这么喊孟煦洲, 男人唇角微微弯起。 方才拍硬照被摄影师吐槽笑起来像催债, 这会倒是自然得很,站在边上的秘书已经不会惊讶了。 孟煦洲:什么问题这么难回答? 被推开他还是坚持凑过来,两个人肢体一看就熟得很, 推开的人还是倾向孟煦洲那边。 余藻递给他看:问为什么不在我们家里拍。 孟煦洲把楼上做成了余藻的烘焙室和工作间,方便他设计喜欢的图案。 大概觉得一个人在楼下缝宠物的屁兜太寂寞,干脆把缝纫机搬了上去。 可惜豪门大老板日理万机,也不是余藻每回直播都会出现,余藻回复了很多次背景里的缝纫机不是自己用的, 第二次还是有人好奇。 今天提问的粉丝明显是常驻粉丝,问的角度都很刁钻,末尾追加了一句:拍成生活vlog在婚礼播不是更好吗? 孟煦洲:我考虑一下。 余藻不说话, 孟煦洲又说:需要小藻的同意。 他说着说着又和余藻靠在一起了。 从大厅过来看现场直播的贺饮看一次感慨一次,要是没有孟潮东那个混蛋就好了。 严柘没见过孟潮东, 他初中就在国外了,和孟煦洲同一个大学才熟悉。 孟潮东的风评在a市不好,算是纨绔的典型,很难把他和孟煦洲放在兄弟关系上。两个人好像除了半张脸像,的确没什么能参照的。 第113章 「我比较关心这种闪婚是否会邀请大船哥生父这边的亲戚。」 「大企业结婚肯定排场很大,绝对会邀请的。」 「不是有人po过自己的请柬了,分成好几个区呢。」 「是秋水山庄吧,之前有人在那边办都是包一层的,这次是整栋,搞不好还有分会场。」 「在网上看过效果图,会很盛大吧,必须比渣男那订婚宴豪横!蛋糕整上!」 没过多久孟荳中午放学也过来了。 还没升小学的小朋友目前课表自由,跟着太公太奶住了一段时间又想小叔,是和孟音霞一块来的。 余藻好不容易找了个休息的角落,贺饮就坐到了他身边。 朋友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余藻想到他刚才和严柘站在一起的画面,问:小饮,你上次说的好消息和严先生有关吗? 贺饮差点咬到舌头,当然不是!我的好消息是我最新看上的小偶像要出道了。 他爱养成系,余藻不太明白这方面的快乐,看着贺饮笑。 为了拍照余藻妆造风格加成了他的气质,看他一眼都会生出莫名的安心。 贺饮还是不忍心瞒着他,羽航找我帮忙。 余藻马上坐直了,他遇到什么事了? 贺饮:你舅舅和舅妈没有和你说过他们要搬家的事吗? 余藻摇头,他上次去舅舅那边还是因为自己辞职,家里人吃了顿饭,也没有提别的。 贺饮: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孟潮东的原因,刚才我问严柘,他说你买的这家店铺前段时间也有人竞价, 不过严柘留意过,最后是孟煦洲高价买下的。 余藻神色凝重许多,贺饮也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一开始是不想告诉你的,刚才被严柘套出来了。 也不算他套路我,是我说多了。 贺饮勾住余藻的肩,小藻,我真觉得孟潮东是炸弹,我现在还偶尔梦见当年他非拉着你开跑车呢。 当年事故现场还有惨烈,也有人落下终身残疾,无辜的人离开人世,最后是几家联合出钱平息的。 媒体方面报道也被封锁了,贺饮还因为人在现场父亲关了半个月。 如果不是姐姐求情,或许也要被打包送出去。 他当时的车在后面,知道前面出事赶过去的时候孟潮东的车都翻了,余藻满脸是血,孟潮东也不遑多让。 贺饮的朋友和孟潮东朋友不是一个圈子,共同认识的也有看不上孟潮东做派的。 谁都知道余藻家境贫寒无人撑腰,就算贺饮能把余藻送出去,也无法保护他的家人。 贺饮这段时间想过很多,余藻之前不坦白也是为了贺饮合理化他的选择,减少贺饮无能为力的愧疚。 小藻,贺饮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难过,有时候我想,我要是厉害点就好了,或许可以保护你。 余藻握住他的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这些年不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吗? 他知道贺饮想表达什么,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他不可能被送出去,也能让我松口气了。 孟煦洲和到访的外婆外公聊了一会。 听说是孟荳执意要来,还用上了孟煦洲公司附近的餐厅很好吃的理由,孟煦洲干脆让助理订了餐厅,打算等会儿带上家里人和朋友一起去吃。 孟煦洲说话的时候频频往余藻那边看,和孟家长辈寒暄过后的严柘也注意到了,循着目光看去。 不就是贺饮和余藻坐在一起说话,他问:你眼神是不是太凶了? 孟荳也去参观了,不在这边,孟煦洲:有吗? 严柘又看了那边一眼,贺饮勾着余藻的肩,余藻握着贺饮的手,他又看看孟煦洲,似乎是在意这个。 严柘心想:结婚有点可怕啊。 煦洲,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严柘想起刚才贺饮犹豫的模样,理智上觉得不应该自己说,情感上还是开口了,是余先生家人的事。 余藻和贺饮敞开说了半天当天的事故,贺饮依然心有余悸,他居然说你不和他在一起就拉你一起去死? 神经病吧? 贺饮倒吸一口冷气,我当时都没想到你会过来,也是他强行要求你来的? 圈子里玩这种竞速的也不少,贺饮纯粹是炫耀车的。 那天也是第一次去,没想到就碰见了本该去兼职的余藻。 贺饮不知道孟潮东怎么想的。 他的熟人里不少人感慨过孟潮东追人手法粗暴。 贺饮更头痛了:当时我以为你是喜欢他才这么勇敢,现在反过来想,也太可怕了。 还好你伤得不是很严重。 那年事故正好是高三暑假的尾巴,第二周就该去学校报道了。 余藻刚上大学就请了病假,虽然代价惨重,好歹送走了瘟神,就是留下了名分。 谁都知道孟潮东追爱成功,可惜也翻车了,搞成了异地恋。 我要是真的胆子大就好了,余藻也后悔,那年就应该直接问他为什么要瞪我的。 后半句余藻说得很轻,贺饮都没听得太清楚,这时候孟煦洲过来,走吗? 第114章 余藻:什么? 孟煦洲就牵走了他,对贺饮说:贺先生也一起吃饭吧。 提出吃饭邀约的人反而带着老婆先走了,贺饮有些茫然,严柘走过来说:他订了桌,走吧。 贺饮有些不高兴,什么态度!好歹说一句吧,我和小藻都没说完话呢。 严柘:大概是你们说太久了。 贺饮更不可置信了:他不会还要吃我的醋吧?我又不会抢他老婆,他要担心的是孟潮东吧。 严柘:我和煦洲说了这件事,他说会解决的。 贺饮忽然不说话了,严柘问:你不会和余先生也说了吧? 为什么不能说?贺饮梗着脖子往前走,我和小藻关系好着呢,你以什么身份说? 他明显倒打一耙,听得严柘也很有胜负欲,都找过人代相亲的关系。 说完他不等贺饮反驳,阔步走了。 余藻被孟煦洲牵着带走,小朋友跟在太公太奶身边,频频回头,说:小叔又臭着一张脸了。 孟音霞刚才看了早上拍的成片,也觉得孟煦洲气质的冰冷全靠余藻的柔和稀释,又问自己的老伴:你觉得拍得怎么样? 老先生回来后孟音霞就回自己房子住去了,余藻上门拜访过一次,他对余藻也很满意。 煦洲得偿所愿,很好。 他更关心双方家长见面的问题,问:不是说我回来就安排吗?煦洲推进了吗? 孟音霞转头看还贴着老婆的外孙,煦洲,安排好时间了吗? 余藻都和孟煦洲说了舅舅租房的事,两个人正在讨论,冷不防这么一问,孟煦洲也没有立刻回答,迟疑地说:还没有。 孟音霞:你就光顾着布置拍结婚照,应该有的礼貌呢。 孟荳:就是就是。 孟煦洲: 余藻笑了笑,是我家人要搬家,煦洲在忙这个事。 一行人在包厢吃饭,这事最后放在台面上说,贺饮都有些坐立难安,给余羽航发消息:老弟对不起,这事你表哥知道了。 余羽航秒回:什么!小饮哥你太过分了! 贺饮:对不起,你表哥夫会解决的。 余羽航回了一串省略号,他能想象到自己被亲妈戳脑门骂了。 黄琴本就因为余藻用婚闹给她赚医药费的事愧疚,就怕这种差距很大的结婚因为自家人变成余藻的拖油瓶。 她没有和孩子说租不到房子可能是有人阻挠,也意识到余藻上一段感情半推半就的原因是什么,更是心疼余藻。 孟音霞:搬家?小藻不是说舅舅家的店开了很多年了吗? 先吃饭吧,孟煦洲也不想余藻多想,转移了话题,小荳下午不上学了? 孟荳:为什么问我的事!不是在讨论小叔拍结婚照吗?我也要大鹅换鞋凳。 孟煦洲:那送一支去外婆那。 中途,余藻趁孟音霞调侃贺饮和严柘的时候去了外面。 这家餐厅走的高端线,大部分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孟煦洲公司在附近,刚入驻就办了年卡,会有专门的包厢。留给散客的位置都在大厅,统共也没十桌,看上去都坐满了。 周围写字楼的白领也有的在这层楼吃饭。 中央扶梯上上下下,余藻站在门店里面,身影正好被室内装潢的绿植掩映。 余藻没有给余羽航打电话,他拨给了黄琴,舅妈,我都知道了。 黄琴愣了一小会,周一余羽航还在学校上课,她没办法现在问。 余藻:我已经买了新店铺了,不过要月底才搬空,就是我上周和你说的,我妈妈之前买下的那一间。 等装修好了可以把蛋糕店的东西搬过去。 他声音混着餐厅背景的流水声,听起来清冽又柔和。 不知道这个角度半遮掩下,他的面容正好是走入大厅座位的人能看见的。 余藻没有发现,他还穿着万野旗下轻奢的服饰,在路过的服务生眼里比普通的小明星还抢眼。 黄琴:那不是你要自己开的吗? 她声音听起来也很疲倦,我和你舅舅都打算退休了。 余藻:那就为我开吧,我刚开始也什么都不懂,裱花是跟着舅舅学的,要做大几层的手艺也不好。 余藻辞职后的生活依然被工作填满,他说得谦虚,也看过他直播的黄琴并不这么认为。 蛋糕店的收益大部分也是余藻的推荐才提高的。 黄琴还想拒绝,余藻喊了声舅妈,你们是我的家人。 他这么说黄琴哪有拒绝的余地。 余藻在家闷声不吭,大家也清楚他脾气性格都纯良,喜欢把委屈往心里咽,早就不是以前活泼的性格了。 现在还会开玩笑,舅妈,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黄琴:又要麻烦你要是煦洲 她唉了好几声,不是我思想老旧,大部分人都讲究门当户对,我就怕我们这拖后腿,孟 第115章 余藻:不会的。 之前余藻不敢这么笃定,他也很难相信爱能毫无芥蒂,父母的分别更是让他备受打击。 他也不会期待。 可孟煦洲回来了。 他那么好,让余藻学会心安理得,也学会无条件信任。 因为索取过,所以想要回馈更多。 黄琴还是勉强同意了,余藻挂电话后刚想往包厢走,忽然一股推力袭来。 他手机掉在地上,就这么被人捂着口鼻拖走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孟煦洲看了看时间, 余藻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 严柘坐在孟煦洲外公身边,对方和严柘的爷爷认识,聊得挺多。 孟煦洲起身的时候还外婆问, 小藻是和家里人打电话去了吗? 孟煦洲给余藻打电话, 马上被挂了, 他说:我去看看。 仪容间的门反锁,孟潮东盯着余藻手机来电显示上的老公看了半天, 把他的手机扔到台上, 你给他孟煦洲备注老公? 他摁着余藻的肩, 力道极大, 青年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是,孟煦洲是我老公。 孟潮东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了半天, 忆起这段时间被人嘲笑的种种,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声音歇斯底里,破音都显得好笑,余藻毫无畏惧, 你是替身,我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过吗? 这家餐厅洗手间分男女,中间就是仪容间,一般门都是开放的。 这时候有路过的客人也没有在意紧闭的门。 余藻没有孟潮东想象的害怕,他盯着孟潮东下半张脸, 露出浅浅的笑意,孟潮东,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了, 我不喜欢你。 他知道孟潮东性格偏激,追去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占据的先到先得。 可是孟煦洲不在乎这个, 被滋养过的干涸藻类也可以焕发生机。 仪容间灯光明亮,镜子里映照出孟潮东紧绷的背影。 余藻微抬下巴,眼神和孟潮东印象里两个人相处的从前完全不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这些年孟潮东没把余藻当回事,也有过和对方见面吃饭的时候。 他为了得到而得到,也因为旁人赞美的余藻看起来很喜欢你沾沾自喜,从未想过为什么当年拒绝他的人忽然就接受了。 不是那年的跑车把他吓到,清楚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么? 不是顺从我了吗? 孟潮东死死盯着余藻的眼神,青年却不和他对视,目光落在台上的手机。 孟煦洲在找他。 余藻推开孟潮东,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迅速掐住他的脖子,余藻预判了他的动作,躲开后迅速拉门,孟潮东抬腿关门,门又锁上了。 听到巨响,本想去看监控的孟煦洲走了过来。 餐厅的经理也感觉不对,跟了过来。 孟潮东死死摁着余藻,像是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威胁余藻的,瞪着眼问:你不喜欢我?那你还我谈恋爱? 他相貌结合了父母最优越的地方,不似孟潮东像母亲的那部分带着天然的冷意。 这副皮囊让孟潮东从小到大备受追捧。 即便他知道自己没有父亲,或者父亲是别人的父亲,也自信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什么。 这样的想法都在孟煦洲出现的时候消失殆尽。 同父异母的兄长各方面都远胜于他,唯一算得上值得诟病的就是为人处世。 爷爷奶奶没有地方可以对比夸奖,就称赞孟潮东待人处事不错,不像煦洲,不喜欢和人接触。 孟潮东能感觉到长辈的偏爱,依然不忿。 孟煦洲要什么有什么,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余藻是孟潮东疯狂猜想下的正确答案。 转学后学校的议论给了他新的思路。 确定余藻不是父亲私生子后,孟潮东计划得到余藻。 却没想到余藻难追,软硬不吃,直到高三毕业后才态度缓和,却还是没有松口。 孟潮东从不后悔拉上余藻去开跑车。 他在电话里威胁余藻不许去酒吧兼职,又把人拖上车威逼余藻做出选择。 一圈又一圈的加速和卡车擦过的颠簸后,脸色惨白的余藻说好。 后来余藻什么都说好,在一起说好,异地电话说好,见面也都百依百顺。 连朋友们都说余藻看你的眼神真不一样,孟潮东都产生了错觉,好像余藻是真的爱他,才和他在一起了。 他以为余藻对他日久生情,也试着纵容余藻的怪癖,比如不喜欢接吻。 后来才知道余藻擅长伪装,这算什么?还是为了孟煦洲? 眼前的青年好像还长了点肉,穿着剪裁合适的新衣,比从前上班坠入人群的模样也不一样。 他不怕孟潮东,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你那叫谈恋爱吗? 余藻挣开孟潮东的钳制,笑了笑,孟潮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男人扯得余藻的新衣皱巴巴的,漂亮的青年低头抚了抚上面褶皱,我该走了。 余藻句句都在表达对孟煦洲的喜欢,这仍然是孟潮东从小到大听到绝望的你不被选择。 孟潮东的愤怒烧光了理智,仿佛回到了那年跑车上的对话,他狠狠把余藻摁在墙上,手掐住他脖子,我和孟煦洲下半张脸像?那其他地方呢?你这些年和我 第116章 门外的孟煦洲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直觉他的余藻在里面。 经理还在通知商场的安保,还试图找人开锁。 忽然里面一声巨响,像什么瓷瓶碎裂,站在身边的客人阴沉着脸,似乎要砸门进去了。 门又打开了。 地上散落一地装饰用的芦苇,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倒在花瓶碎片上哀嚎。 为了今天拍结婚照染了亚麻色头发的余藻还有些喘气,看见孟煦洲忽然安定下来。 孟煦洲朝他伸手,余藻却抱住他的手臂说,哥哥,我手机摔坏了。 经理: 隔壁男女洗手间出来的客人也纷纷围过来看。 等孟潮东点菜半天没等到人的孟氏老员工急匆匆过来,看见的就是被工作人员扶起的孟潮东。 他在孟家待了不少年,当然知道两位少爷的较劲,也见过余藻。 余藻满手是血,孟煦洲以为他受伤了,呼吸都乱了几分。 余藻问边上的服务生要了湿巾,一边擦一边说:不是我的血,他要砸晕我,我还手了。 他说话依然慢吞吞的,不止餐厅经理,连孟煦洲都感觉到他的过分冷静。 孟潮东后背伤得不轻,工作人员本来是想抬他走的,他还觉得丢人不愿意。 似乎也被余藻忽然暴起震慑到,当年跑车事故的记忆骤然回笼,他开始思考医护人员赶到之前,自己头上的伤是不是余藻开出来的。 孟潮东心情复杂,路过余藻的时候还想说什么,一边的孟煦洲拿走余藻擦血的毛巾,又给了他一拳。 如果不是老员工扶着,恐怕孟潮东又要栽进碎瓷片了。 周围没人离场,确认身份后更是窃窃私语 这就是隔壁栋宙心的老板吧? 我知道,今天还直播呢,这个被打的是弟弟? 被前任打的?看不出来啊? 你看他脖子也青了,不会是想要把人掐死吧? 贺饮也觉得余藻半天没回来是出事了。 他还没走到现场,就看到被搀扶着的孟潮东。 跟在孟潮东身边的就是这段时间帮着他打理公司的老员工。 之前处理跑车事故的也是他,贺饮记得大家叫他宋叔。 孟潮东看上去比那天酒吧还狼狈,贺饮以为是余藻碰上孟潮东,然后孟煦洲又把孟潮东打了。 再往前走几步,看到站在转角给余藻披上外套的孟煦洲,对方握着余藻的手,心疼得很,问打得疼不疼。 贺饮没往前,他觉得自己耳朵聋了。 谁打的? 餐厅的保洁还在处理残局,贺饮假装去洗手间听了几句,越听越迷糊。 什么?孟潮东把余藻拖走,被余藻揍了? 地上的血全是孟潮东的? 啊?我们小藻什么时候战斗力这么强了? 等会儿,也不对啊,余藻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总被人欺负?难道是瞬间爆发? 贺饮满头雾水地回去了,很快孟煦洲带着余藻回来,看上去和没事人一样。 两个人换了衣服,孟煦洲的衣服正好遮住余藻的领口,严柘似乎发现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好意思问。 等到司机接走孟煦洲家里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贺饮才坐到余藻身边,问:刚才发生什么了? 包厢忽然安静了许多,孟煦洲坐在边上打电话,明显不悦,还问了严柘几句。 余藻:碰见孟潮东了。 贺饮:他打你了? 他急得抓住余藻的手,一边的严柘也看到了手机的视频,正好是余藻满手是血走到孟煦洲身边喊哥哥的几秒。 严柘浑身发毛,没想到平时文文弱弱的余藻居然也有隐藏脾气,他还以为是孟煦洲把孟潮东揍的。 那孟潮东到底多脆啊,不是,之前到底是怎么威胁余藻的? 他想了一圈,又懂了,现在余藻没后顾之忧,孟煦洲已经解决了他家里人的住房问题。 万野名下产业丰富,找个房子不成问题,直接送都可以。 蛋糕店开不下去也没关系,余藻有能力买店铺开新店,家里人也依然可以工作,弟弟妹妹还是可以正常上学。 孟煦洲刚才就是问严柘保安公司的事,说要去学校保护余藻的表弟表妹。 所以,就上手了? 严柘就多看了两眼余藻用力过度还红的手,孟煦洲就咳了一声。 余藻:他动手了,我也动手了。 贺饮抽了抽嘴角,小藻,你这体型,和孟潮东互殴不太可能吧? 余藻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但他到绝境也顾不上这么多,孟潮东是真的想掐死他,还好当时边上有个细长的花瓶。 摔在地上就方便余藻动手了。 从前当作替身的脸越来越面目可憎,如果不是听到了孟煦洲的声音,或许瓷片就已经扎上了孟潮东的脸。 孟潮东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余藻的恨,什么爱,不存在的。 余藻比他想象中的还厌恶他,像是等这一天等很久很久了。 余藻:所以手疼。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余藻的手,要去医院看看吗? 贺饮都没办法继续聊了,严柘示意他走,两个人就离开了。 第117章 严柘:你确定余先生性格温和? 贺饮:是啊,小藻以前老被人欺负。 严柘心想余藻要是底气足,或许不是那样的。 他说:别掺和他俩的事了,余先生有人心疼。 贺饮不是很高兴,朋友也可以心疼的啊,我都没和小藻聊完,你就叫我走。 严柘:你也可以不走,和我走了就别回头了。 这句话似有歧义,贺饮站在原地,看严柘走远,又跟上去问:怎么样,你是打算和我也协议结婚? 包厢里其他人都走了,余藻吃饭吃了一半,这会也没心情。 他靠在孟煦洲怀里,喊他哥哥。 孟煦洲说:就不应该放你走的。 余藻解释了一句:我是去外面和舅妈 孟煦洲:我说的不是今天。 余藻却忽然担心起孟煦洲对他的印象,刚才餐厅的经理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哥你会觉得我很可怕吗? 孟煦洲:你是受害人。 他心有余悸,搂着余藻说:我心疼你都来不及。 第49章 第 49 章 出了这档事, 下午的拍摄暂停,宙心不少员工都很惊讶,怎么老板的态度忽然判若两人。 余藻念着舅舅的事, 本想下午去一趟那边, 孟煦洲态度强硬, 让他先在他公司休息。 在餐厅发生的事还是传出去了。 这附近商圈的公司都数一数二,孟氏被万野集团并购之后员工的卡都是一样的, 大家没少私底下聊老板之间的事。 秘书没有跟在孟煦洲身边也听说了, 等孟煦洲回来的时候分外忐忑。 似乎已经从老板和上午完全不同的状态感觉到了暴风雨要来的可怕。 孟煦洲私底下并不冷酷, 虽然宙心是万野旗下的子公司, 福利待遇仍然是第一梯队的,老板的人情味从员工关怀就看得出。 上次品牌质量问题就查出了栽赃陷害,对普通群众来说不过是商业竞争最简单不过的一环。 秘书却很清楚这和老板同父异母的弟弟有关。 如果不是孟袆求到公司来, 秘书都不知道后面还有这样的关联。 余藻出差那段时间孟煦洲心情不佳, 全靠晚上和余藻视频排解。 白天到访的生父摆明了是来给小儿子擦屁股的,在孟煦洲面前客客气气。 秘书回忆起孟袆的态度依然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不理解孟漫野年轻的时候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后来在网上看见孟袆大学时期的照片, 又忽然理解了。 孟煦洲更像孟漫野,外形比母亲还冷傲,性格却比母亲温软一些。 外婆说过好几次,你妈妈当年色迷心窍,看中了孟袆那小子的外貌。 又叮嘱孟煦洲不要学生母, 比起外貌,人品才是第一位。 老太太培养外孙,也都致力于从品行上面引路。 孟漫野不评价儿子的工作能力, 还是觉得他过分看重感情。 虽然不到感情用事的地步,也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孟煦洲的办公室在宙心的顶层, 里面是休息室。 余藻虽然说自己没受伤,孟煦洲在回来之前还是带他去附近的医院看了看。 孟潮东掐了余藻的脖子,余藻把他摁在了玻璃碎片上,现场孟潮东没有讨到好处,孟煦洲却觉得得不偿失。 他带余藻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即便说过情话,依然让余藻惴惴不安。 午休一路也有走动的职员,只看到被孟煦洲搂在怀里的青年,甚至看不清余藻的脸。 孟煦洲平时放松状态就是冷脸,心情不佳的冷脸更是雪上加霜。 总裁办的职员想和他打招呼都下意识屏住呼吸,被人拉走得知消息,露出惊讶的神色。 余藻上次来到顶层是等孟煦洲开完会一起回家,只是潦草地参观了一下休息室。 孟煦洲得知他来就迫不及待地想下班,后续的会议都是在家里开的。 余藻:我 他的手机都被孟煦洲拿走了,男人把他推进浴室,给余藻脱下他沾了血的衬衫,舅舅家的事我会安排,你先洗个澡,睡一觉。 孟煦洲偶尔工作忙也会在这边休息,也仅限余藻不在家。 宙心上下都清楚老板这段感情的始末,孟煦洲的作风也完美体现了他的顾家。 余藻从未见过孟煦洲这样的态度,门关上后他沉默半晌,还没多想,孟煦洲又回来,小藻,我不是因为你的态度 还没有说完,秘书在门口喊他,孟袆先生来了。 孟煦洲的话又咽了回去,余藻说:你去吧,我换身衣服。 孟袆得知孟潮东受伤消息的时候还在父母那吃饭。 他结婚后家里条件好上许多,也把父母从乡下接了过来,安置在a市近郊的别墅养老。 孟氏在他和孟漫野离婚后一直走下坡路,不是力挽狂澜就能做到不分崩离析的。 他的父母似乎也清楚儿子是什么人,吃饭的时候还提起孟煦洲和孟潮东。 孟潮东的恋爱不算人尽皆知,连孟袆和唐玲都当孟潮东的态度是玩玩的,之前也没有把余藻放在心上。 第118章 也是这次闹大了,父母才问起孟袆,问潮东之前谈的小男朋友为什么和煦洲结婚了。 孟袆哪里知道。 他一向不管这些,架不住这次妻子闹腾,说你从来都只疼孟漫野的儿子,孟潮东伤成这样也不闻不问。 孟袆跟着接待人员上来,秘书让他再等等,他也老老实实等着。 看孟煦洲从休息室出来,孟袆又有点想走了。 孟煦洲从小就不苟言笑,就算他和孟漫野没有婚变,这个大儿子依然是跟着丈母娘那边长大的,好像天生就不爱亲近人。 别说拉家常,孟煦洲小时候考试,孟袆都是不过问的。 父子俩处在一个场景,不熟得太明显了。 孟煦洲也不喊他父亲,问:想说什么? 孟袆:就潮东的事,我刚才去了医院,他现在已经 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孟煦洲很少动怒,目光扫过仿佛都能掀起一场风暴,你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 孟袆试图解释:出国那没办法,你爷爷奶奶也让我 孟煦洲忽然笑了一下,连秘书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他跟了孟煦洲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老板这么难以抑制怒气。 秘书刚才也见到了余藻脖子的红痕,了解始末后更惊讶余藻的还手。 余藻看上去温温柔柔,气质过分文气,很难想象他会有这样的时候。 不过兔子急了也能咬人,似乎也解释得通。 孟袆话都说不出来了,孟煦洲问: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他的反问都不在孟袆的预测范围,他点了点头,还可以。 孟煦洲:那就好。 里面的余藻翻来覆去睡不着。 孟煦洲的公司是做家居的,顶层的休息室都很有他挑选的风格,很像家的缩影。 余藻在室内转悠,最后打开门,发现孟袆还没走。 男人和孟煦洲都背对着休息室的门,只有坐在斜对角的秘书看见了。 他没有提醒孟煦洲,坐在沙发两端的父子也没什么深厚的父子情谊,孟袆怕孟煦洲,也会用父亲的名义压他。 孟袆还是忍不住了,问:你就非要和余藻结婚吗? 我是听说余藻和贺家那小子关系不错,听说代对方相亲去的? 孟袆成天无所事事,也就打打高尔夫,和一群差不多年龄被架空的朋友喝喝茶聊天。 圈子里来来回回就那点事,孟潮东订婚鸡飞狗跳就够丢人了,风头过去,才知道婚闹也是做局。 订婚对象找到了更好的对象,也没把孟家放在心上。 异母兄弟和同一个男人有瓜葛,谁都清楚关系不会好到哪里,也不用猜测孟煦洲会报复。 孟袆:你要结婚,你妈肯定会给你挑更好的对象的,又 不需要,孟煦洲都没让人给孟袆泡茶,我喜欢余藻很多年了,父亲。 他喊父亲都令孟袆毛骨悚然,你喜欢他很多年?那他怎么会和潮东在一起?我看他心思不纯的,都收钱婚闹。 你信他的话?这不是和潮东在一起还想着你。 就算那年出了跑车事故,孟袆也没把余藻放在心上。 孟潮东的傲慢和父母如出一辙,余藻当年很清楚自己无法撼动,却没想到孟煦洲在这个家庭结构里居然也得不到任何偏爱。 孟袆: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孟煦洲微微后靠,黑沉的目光扫过孟袆新换的昂贵手表,您才是这样的人吧? 孟袆:你! 他差点咬到舌头,一瞬间竟无法反驳。 孟煦洲却注意到了秘书的眼神,转头看正好看见关上的休息室门。 他也不想和孟袆扯皮了: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如果边上没旁人,孟袆也就忍了,他又爱装,这会还拍了拍桌子:你态度怎么这么差! 孟煦洲不吃这套,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巧言令色,又畏惧母亲的强势,嗓音冰冷,你会不知道孟潮东干的事吗?如果不是爷爷深夜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松的。 他示意秘书拿证据给孟袆看,从他回国跑到我家闹事开始,到工厂起火,再到栽赃。 孟煦洲又看余藻打开了门,似乎没想到孟煦洲已经发现他了,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余藻又默默关上了门。 孟袆听得云里雾里:什么? 孟煦洲侧头,语调带了几分嘲意,您不知道?爷爷都知道。 孟潮东从少年时期到现在年近三十,干了什么都有人给他擦屁股。 孟袆盯着白纸黑字上的桩桩件件,目光落到另一个文件袋上很眼熟的照片,他正要看,秘书抽走了。 孟煦洲:我希望他不要待在a市了,如果你做不到,就我来做。 说完他便抬腿往休息室走,秘书送走孟袆的时候男人还在思考刚才那份文件,企图问秘书要。 秘书:孟先生,您应该清楚为什么的。 孟煦洲站在门口,余藻还是保持开了一条小缝的状态,孟煦洲问:你没有睡? 第119章 余藻尴尬地回:我在偷听。 孟煦洲被他逗笑了,我都知道,哪里算偷听。 余藻:你刚才才知道我在偷听的。 孟煦洲:那听了多少了?有没有听到我喜欢余藻这句? 他的语气截然不同,余藻握着门把,点头,我 还没有说完,孟煦洲就挤了进去,门关上后他打开灯,问余藻:脖子还疼吗? 余藻摇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孟煦洲,看得孟煦洲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身边的人忽地抱住他,孟煦洲不明所以,反客为主,搂住了余藻。 余藻:你爸爸对你不好。 这句话如果早个二十年说,或许还能戳到孟煦洲的心,他说:不重要。 余藻:之前孟潮东和我抱怨家里人都喜欢你,包括他的爷爷奶奶,都夸你哪里都好。 孟煦洲:我对小藻来说不是哪里都好吗? 余藻想起孟煦洲前阵子忙碌的质检问题,那时候他出差,询问孟煦洲,对方都说没关系。 他爷爷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的? 这也是孟潮东干的? 孟煦洲:都解决了。 余藻:不是解决不解决的问题!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牵连了脖子的伤口,忽然咳嗽了两声,孟煦洲拍了拍他的背,打算去外面给余藻倒一杯水,被余藻拉住衣角。 窗帘紧闭,余藻的目光似乎有泪,孟煦洲回头,干脆背起他去倒水。 秘书本想进来报告孟煦洲下午拍摄的事,没想到看见这一幕,迅速关上了门。 余藻也看见了,埋在孟煦洲颈侧,被看见了。 孟煦洲:这有什么的。 他又带人回了休息室,拍摄暂停,也可以明天继续,严柘也和他这边团队协调好了。 孟煦洲把水杯递给余藻,又握着他的手,问:你想说什么? 余藻低着头,他的眼眶有些红,你爸爸说得也没错,很多人是这么说我的。 孟煦洲有不公开的怪癖,余藻经常会有做梦的恍惚,他好像捡到了一颗变成石头的面包,又怕面包在下一个圆月变成石头。 孟煦洲:孟潮东做过什么我都知道。 余藻和孟煦洲提起的从前还是削弱了孟潮东的恶劣,孟煦洲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跑车事故照片的心慌。 你只告诉我因为我讨厌你,又看到我发的动态以为我结婚,就死心和孟潮东在一起。 余藻看过的言论孟煦洲当然看过,也有人说余藻精神出轨,这段感情他和孟潮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却忘了这本来就不是感情,只是强制关系。 余藻仍然是受害人,只是他不完美,他找了下半张脸相似的替身借口,又因为家人不会离开放任自己沉沦。 孟煦洲:小藻,你没告诉我,他威胁你不和他在一起,就和你一起去死。 余藻惊讶地看着孟煦洲,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小饮和你说的? 男人低头,额头贴上余藻的额头,为什么贺饮可以知道,我就不能知道? 余藻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孟潮东的确是他的案底,提起来都难以启齿,在你面前提,我怕你心疼我。 孟煦洲:看来我还是做得不够好。 孟煦洲拿走余藻的杯子,阻止了他紧张状态下抠杯子印花的行为,还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余藻只能勾住孟煦洲的手,已经很好了,好得我不知所措。 他还是在意自己今天忽然爆发给孟煦洲的印象,我有 我有吓到你吗? 孟煦洲搂着余藻:看到你被孟潮东威胁的资料才吓到我。 休息室的床不如家里的大,也不知道成天事情很多的大老板到底有多少时间在这里休息。 余藻却发现,无论和孟煦洲在哪里,什么空间,他总是能填补余藻多年缺失的安全感。 余藻:真的? 他在意的居然却不是照片的内容,而是那时候的自己,我那会灰头土脸的。 他性格温吞,以前上学也总低着头走路。 孟煦洲也就那天扶他一把知道他长什么样,后面的几天余藻上学放学都低头,也不知道是怎么看路的。 孟煦洲:小藻以前也好看,现在更好看。 他不忘顺势问余藻一句,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余藻想了想说:以前想过要是第二天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把那群人的书包丢到水池。 孟煦洲喉咙滚出几声笑,就这样? 余藻:总不能杀人放火,今天 孟煦洲:很不一样。 他的嘴唇印在余藻的额头,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安安心心等着我们办婚礼就好。 余藻:那你呢? 第120章 他还记得刚才孟袆的态度,你父亲那边 孟煦洲:爷爷奶奶是对我不错,但他们想要的是长脸的孙子,是不是我并不重要。 他更喜欢和母亲这边的家人相处,父母离婚我就和他们减少往来了,本来是打算去寿宴的,看来也没必要去了。 孟煦洲:我们结婚也要开开心心地结。 余藻:那今天的拍摄呢? 孟煦洲:改到明天了。 他似乎也有些疲倦,倒在一边抱着余藻撒娇,又觉得这里淋浴间的沐浴露味道不如家里清爽,多闻了好几下。 最后余藻被孟煦洲握着手,男人问:之前就想问了,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 余藻:与你有关。 孟煦洲看了又看,我不是孤岛吧? 余藻:我以前看你是,好像怎么游都游不过去。 男人躺在余藻身边,想了想,忽然问:那我可以过去你身边吗? 明明孟煦洲就在身边,余藻不解地说:你不是 几秒过后,他明白了,埋进枕头,声音也朦朦胧胧:孟先生忘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吗? 孟煦洲一本正经地回答:现在是余藻时间。 第50章 第 50 章 余藻一觉睡醒, 发现孟荳居然坐在他床边。 他还躺在孟煦洲公司的休息室内,小朋友坐在床边的沙发戴着耳机看平板。 余藻看了孟荳好半天才回神,声音沙哑, 问:小荳? 锅盖头小孩摘下耳机, 小藻, 你睡醒啦? 你什么时候来的?余藻一边起身一边拿起手机,陪他睡觉的孟煦洲早就离开了。 孟荳说:我看了两集动画片, 你就醒了。 小叔说他出门一趟, 说等你醒了让司机叔叔送我们回家。 余藻也看到了孟煦洲的消息, 发送于三个小时前。 严柘加了余藻的微信, 拉个群,更改了接下来的拍摄方案。 贺饮问余藻身体怎么样,说你不是想参加动物园的过夜露营吗?已经开放链接了, 要预约抢号。 消息纷杂, 也有余羽航说的已经找到房子了。 余藻和小朋友提起动物园的过夜露营,孟荳看了眼时间,这不是你和小叔结婚的日子吗? 余藻都差点忘了, 他也多看了两眼,似乎很苦恼。 小朋友很善解人意,明年再去也可以的。 总不能因为要去露营就不结婚了吧? 孟荳很清楚余藻对孟煦洲的重要性。 他下午三点放学,到公司的时候孟煦洲还在打电话。 男人看起来就心情不好,揉着眉心, 边上还跟着不少孟氏原本工作组的人? 孟漫野核心团队的高层也在,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似乎在劝阻孟煦洲。 余藻:这当然不可能。 请柬是孟漫野那边操办的, 亲属团还没有发,不少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孟荳:那就不能去动物园夜宿露营, 我们以后可以去别的地方。 他跳下沙发,余藻这才发现他把小鹅也带回来了。 穿着碎花短裙的鹅宠走路一晃一晃,看见余藻下床,也凑了过去。 余藻摸完小鹅又摸了摸孟荳的头发,你不是说你的新朋友去过,所以你也体验吗? 你不是说你的新朋友去过,所以你也体验吗? 余藻还记得孟荳一开始提起的兴奋,婚礼是白天,晚上如果来得及 青年在开灯的休息室看上去有几分疲倦,孟荳看了他一会,似乎明白孟煦洲去干什么了。 小朋友打开平板上的地图,语音输入两个地点。 余藻要和孟煦洲结婚的郊区别院距离动物园开车要一个多小时。 孟荳:我在太奶奶家里看过流程单,好长呢,从早上到下午,她说好日子要吃一天饭的。 小朋友和大鹅一块去开门,余藻跟着走出去,孟荳还在说:肯定没戏啦。 孟荳越是这样,余藻越清楚他很想去,他给孟煦洲发了条消息,询问时间调整的可能性。 孟煦洲收到余藻消息的时候正好从万野那边回来,开车路上看路边的两个人极为眼熟,发现是严柘和贺饮。 贺饮拎着衬衫外套,严柘蹲在路边,似乎不太舒服。 这一片商圈热闹,酒吧林立,这个时间正好是开场的时候,贺饮本想带严柘去玩的,发现这人才喝了一点就胃疼。 边上打车也要等位,贺饮家的司机基本为父母服务,他也不喜欢司机监视,今天过来还是打车的。 看严柘痛得这么厉害他正要打120,看一辆黑色的车停下,露出孟煦洲的脸。 孟煦洲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贺饮发现车里只有他一个,问:小藻呢? 孟煦洲:和我侄子先回家了。 贺饮:你朋友胃病犯了,你送他去医院吧。 严柘抓着贺饮的衣服,不去医院。 孟煦洲知道严柘什么毛病,说:我车上有止疼药,你上车吧。 第121章 他看贺饮似乎也没有车,问:贺先生吃饭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 贺饮手机还是和余藻关于动物园夜营的信息,自从余藻和孟煦洲领证,他就没去过余藻现在的住处,欣然同意。 路上严柘吃完止疼药还是一言不发,几乎都是贺饮和孟煦洲在说话。 男人明显想知道更多关于余藻的从前,话题全关乎余藻。 孟煦洲说话不拐弯抹角,话题导向都是那场跑车事故。 贺饮瞥见严柘忍耐疼痛紧握的手,鬼使神差地给对方拍了拍背,说:你缺证人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名单。 那件事过去很多年,贺饮还记得现场的惨状,不过我不确定他们一定会答应,你既然做过调查,应该知道我的车在最后面。 孟煦洲:我知道。 话题就到这里,贺饮也明白孟煦洲想做什么了。 如果说之前孟煦洲还有顾虑,现在是完全顾不上什么生父的面子和长辈的期望。 他只想永绝后患,让当年摆平的事不那么容易摆平。 车停进独栋别墅的车库,房子里亮着灯,贺饮扶着严柘从车库走上来,先看到的就是院子里的孔雀。 孟荳在客厅看电视,已经看到了贺饮,咦了一声。 下楼的余藻惊讶地看着贺饮,确认之后迅速跑过来,又看贺饮身边面色苍白的严柘,问:严先生怎么了? 贺饮:他喝多了。 严柘看上去不是嗜酒的人,余藻惊讶地看着他。 男人似乎也觉得丢人,说了句见笑,还挺文绉绉的。 贺饮笑出了声,看来这里四个大人,你酒量最差了。 之前孟煦洲回来,如果余藻在家,会过来想和他说话,今天有客来访,流程都不一样了。 余藻也是陪着贺饮把严柘扶到沙发上,才发现孟煦洲还站在玄关,似乎一直等着自己。 贺饮也发现了,他啧了一声,他也太霸权了吧,还要等你过去迎接? 去给严柘接水的孟荳说:小叔就是这样的。 余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走过去了。 贺饮看高大的男人倒进余藻怀里,深吸一口气,我们外人在这里也这样啊? 孟荳还检查了严柘的体温,小叔就是这样的。 贺饮被逗笑了:你像个复读机。 余藻搬进来的还没有到春天,如今都进入了初夏,这个房子也填满了生活的痕迹。 孟荳这半个月住在太奶和太公那边,回来也发现多了好多不一样的摆件。 余藻明显和孟煦洲会抽空约会,透明壁橱里大鹅抱枕又多了好几个,还有的居然是灰色的。 转角的蓝莓都结果了,鱼缸还换了更大的,似乎为了方便厨房等菜熟的时间看看鱼放松眼睛。 严柘倒在沙发上得到了孟荳的孔雀毛毯,余藻牵着孟煦洲的手过来,很担心严柘的状态,看向孟煦洲。 孟煦洲问:需要我请一个医生给你看看吗? 贺饮坐在孟荳的儿童椅上,在家居老板的婚房发现了不少喜欢的摆件,打算等会儿列个条买同款。 他也没想到严柘人菜酒瘾还大,问:为什么不去医院? 孟煦洲:他胆子小。 这句话由孟煦洲说出来就怪异很多,余藻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男人还要挤过去,希望余藻帮忙解领带。 贺饮问严柘:多大个人,也不用怕成这样吧? 孟荳:那小叔还不接触人呢,也有怪病。 贺饮看看孟煦洲黏余藻几乎寸步不离,好奇地问:那万一有一天反过来了呢,你除了余藻,都能接触。 这个问题问得严柘都坐起来了,孟荳若有所思,余藻看向孟煦洲。 男人说:那我也不会离婚。 贺饮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也没什么好怀疑孟煦洲对余藻的喜欢。 虽然孟煦洲表里不一,和外形不符,现在热恋的情侣都没有几个能做到这么外放的喜欢的了。 最缺安全感的余藻反而最适合这样的。 孟荳看贺饮捧着脸看,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说:小饮,你笑得和我太奶好像。 贺饮:我?你太奶奶? 严柘目睹全程,也听贺饮叨叨了一下午余藻多不容易,是挺像的,有种小孩终于找到了归宿的 还没说完,严柘又被孔雀盖毯闷回去了,贺饮:我看你吃了药好多了,不如再躺躺吧。 余藻还在考虑动物园夜营的事,孟煦洲说回家聊,现在他问:我们结婚那天可以去吗? 一般人结婚只吃一顿,孟煦洲这边家长操办,要吃一天。 黄琴进了群被阵仗吓得和余藻狂发语音,说都让他们办吧,然后火速退群,孟煦洲误以为黄琴不满意这场婚礼,又找余藻问了不少问题。 孟煦洲:很想去吗? 余藻又有些犹豫,孟荳假装和小鹅玩,实际上在意得很。 孟煦洲:小藻,你应该和我说必须去的。 余藻惊讶地看着他,一边的贺饮也在听,是啊,就应该说你想去,所以他必须听你的。 第122章 这可能是余藻最难学的理所当然了,孟煦洲也不勉强,问严柘:要一起吗? 严柘:你当天结婚,我没记错的话现场还有舞池的吧,你外婆肯定希望你跳舞。 今天拍结婚照严柘就见证了孟煦洲家人的奇思妙想,生长在这样家庭的孟煦洲是个正经人就很不正常了。 余藻:跳舞? 家里沙发都是一大组的,严柘占了最长的,孟煦洲明明可以坐一边,却要和余藻挤在单人沙发。 两个人什么都不干,光坐在一起就有种莫名的氛围,贺饮还在撑着脸欣赏,问:那夜营好玩吗?不恐怖吗? 他也是在网上刷到发给余藻的,这会点开手机看,我和严柘去不了啊,还要有小孩。 贺饮:我姐还没结婚呢,我没侄子侄女。 他看向严柘,你有吗? 严柘:不熟。 几个人说着说着又聊起谁家小孩,话题从动物园绕到徒步,居然没人记得要吃晚饭。 第一次来余藻家的客人吃上了点的外卖,孟荳选了最喜欢的蛋黄披萨,抱着小鹅坐在地毯上听大人闲聊。 他们又玩了几轮飞行棋,最后时间太晚,干脆在孟煦洲这里留宿了。 贺饮跟着余藻上楼参观他直播的烘焙室,又在三楼露台吹了会风,看孟煦洲和严柘站在院子里检查孔雀。 两个人都很喜欢动物,还有合资的农场,在楼上看也能看出他们感情不错。 贺饮早就清楚朋友是阶段性的,他维持和余藻的关系都费心费力,看余藻望着孟煦洲笑着的脸,问:就他了? 余藻:什么? 还没到结婚的时候,贺饮却像个神父,问:无论贫穷与富贵,疾病与健康? 算了,孟煦洲的家产就算他不上班都能再传几代呢,我操心什么。 这体格顶严柘两个,孟煦洲也不胖啊,还是严柘太瘦了吧。 刚才玩飞行棋的时候贺饮听说了严柘还养水牛,很是震惊,问余藻好几次孟煦洲不会也这样吧。 余藻明显知道得更多,笑着点头,这会靠着栏杆问:小饮还是不放心吗? 他很容易看穿别人的意图,贺饮嗯了一声,你总是为我好,以前骗我说喜欢孟潮东,是怕那小子干出什么事吧。 余藻不否认,他换了睡衣,露出的手腕还能看出某个人亲吻的痕迹。 其他方面另说,我就怕他干出开车直接撞你的事。 就算小饮你的家人会为你奔走,可是身体受伤很不值得。 余藻说话温柔平静,贺饮从来没见过他激动到大声说话。 今晚玩游戏看孟煦洲把余藻逗得发火,之后又熟练地安抚让他惊讶。 贺饮都不知道余藻也有很像小朋友的时候,隔壁坐着的孟荳都比他稳重。 这还是余藻吗? 或许这就是没有任何变故前,余藻本应该有的样子。 贺饮:好吧,虽然 余藻笑了,看着贺饮问:小饮是不是在生气? 他笑起来的时候眸光都分外动人,和从前比完全不同,贺饮捂住脸,你都这样了我要怎么生气。 小藻你就是太替人考虑,我有种被你排除在外的感觉。 大大咧咧的人也有片刻的心细,贺饮从不标榜自己和余藻的感情多好。 如果要他说出朋友的名字,他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人是余藻。 贺饮忽然问了一句:我会是你想到朋友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人选吗? 余藻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忍笑,贺饮喂了一声,也不用这么笑吧?还不如笑出来呢。 和严柘说话的孟煦洲听到了楼上的笑声,抬眼正好看见余藻掐贺饮的脸。 院子里灯光全靠草坪诡异的鸭子灯,养鹅的家居老板恶趣味也不少,贺饮下车还以为孟煦洲养了很多鸭子,没想到全是灯。 严柘:煦洲,你现在看上去像是要把贺饮杀了。 他捡起孔雀的羽毛,看了眼散露台说话的人,也不用这么警觉吧? 孟煦洲:有吗? 严柘:你自己照照镜子。 他忽然觉得贺饮说得也挺有道理,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出差,或者余先生出差,会有分离焦虑吗? 孟煦洲:没有。 严柘认识他多年,也勉强能从这张不喜形于色的脸看出微妙的遮掩,哦了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同样不谈恋爱的严柘家里一团烂事,见多了滥情,没怎么见过专情,看孟煦洲这样也觉得稀奇。 孟煦洲却心不在焉,显然顾忌朋友在家,不然早上去了。 严柘:你走吧,我再玩会孔雀。 他想起今日中断的拍摄,问了一句:有没有考虑在家里拍?这里不比你精心布置的样板间好多了吗? 孟煦洲:我去问问小藻。 很快贺饮就下来了,他看上去怒气冲冲,鉴于孟荳睡了,走路又很小声。 他走到坐在院子里的严柘身边,喂了一声。 第123章 严柘:你不睡觉? 贺饮:孟煦洲太气人了,他居然当着我的面把小藻抱走了,这算挑衅吧! 我只是提议小藻和我一起躺下聊天啊,他怀疑什么,我以前还睡过小藻的床呢。 严柘:你是这么说的? 贺饮:是啊。 几秒后他骂了句脏话,孟煦洲的身形和压迫都远超常人,贺饮:我对不起小藻。 严柘:体谅他吧,他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可以深度接触的爱人。 贺饮:那不然呢,他没这毛病不会要多接触几个吧。 严柘说不过贺饮,干脆闭嘴了。 被已婚人士熏了一个晚上的甜蜜气息,贺饮难免有些心猿意马,看严柘捏着孔雀毛的手,问:你呢?想过深度接触吗? 严柘又不是傻子,听得出这句话的暗示。 他还记得贺饮账号那夸张的评论,小有名气的偶像都喜欢贺饮这样的。 贺饮直播和非直播状态没什么区别,也不是余藻那种一眼惹人恋爱的面容。 严柘看得太明显,贺饮:算了。 他转身要上楼,手腕被攥住,五官温润的男人没有看他,怎么接触? . 余藻也很少和贺饮聊到半夜,之前他和贺饮打电话打到凌晨,孟煦洲就躺在边上催促。 现在人都到家里玩了,有人还是难掩某些方面的小肚鸡肠。 余藻:你不管严先生了? 孟煦洲把他抱下楼,他也不需要我管,现在是睡觉时间。 余藻:小饮肯定生气了。 孟煦洲:我也生气,你都没有这么抱过我。 这完全是无理取闹,余藻推了推孟煦洲,男人顺势倒在一边,小藻和我动手了。 余藻: 他好笑地看着孟煦洲,我没有这样抱过你? 孟煦洲改口:今天没有。 余藻忽然发现他说不过孟煦洲,表面冷酷的人私底下花招很多,连贺饮都要介意。 我就只有小饮一个朋友,他很重要的。 孟煦洲点头,我知道了。 他似乎还要问什么,余藻阻止他:不许问了。 孟煦洲:那明天还要继续拍摄吗? 他很在意余藻脖子被孟潮东掐出来的伤口,余藻却问起他下午出门的事,你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孟煦洲:我父亲那边的长辈太疼爱孟潮东,不打算把他送出国,那就我亲自把他送进去。 室内只开了侧边的台灯,室内装修大部分是孟煦洲亲力亲为,孟荳没事就介绍,还给余藻看照片。 家是一点点建立的,余藻来这里后,这里也有他的一部分。 他看着灯影下的男人,忽然钻进了孟煦洲的怀里。 天气比以前热,空调的温度恰到好处,被子薄了许多,遮不住两个人交叠的身躯。 孟煦洲问:怎么了? 他似乎要反省自己说错了什么,余藻闷在他怀里说:你爷爷奶奶是不是对你不好? 孟煦洲:说不上不好,客客气气的。 家人是不需要客气的,余藻笃定地说:你肯定是一个很听话的人。 孟煦洲:我听话? 他笑的时候胸腔震动,余藻也感受分明,我不听话,当年听说父亲还有一个儿子,直接在桌上动手了。 孟氏在孟煦洲出生后壮大,孟袆的亲戚也都在公司任职,孟漫野也有自己的主业,并不干涉这些。 这也是分开的时候孟袆指责对方无情的原因。 孟煦洲从不认为母亲无情,他也承认外婆说的他们家的人都对爱抱有期待。 想要爱和想要感受爱没什么好羞耻的,孟煦洲也更擅长表达爱。 因为他失去过,也错过过,遗憾扭转,也有时光流逝不可回溯的难过。 他现在说话像在给余藻讲一个睡前故事,余藻惊讶地抬眼,你高中就把你爸打进医院了? 孟煦洲:他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吗? 余藻点头,他不知道自己对孟煦洲带着无条件的纵容和崇拜,要是可以,我也想揍我爸一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事给了余藻胜利的信心,他从前在被欺负这件事上处于弱势,孤立无援又有把柄,总是束手束脚。 如今孟煦洲在他身边,安心之外又多了几分信心,声音也跃跃欲试,他实在太坏了。 孟煦洲:我以前很容易情绪激动,本质上动手是错误的行为。 他的手指抚过余藻的脖颈,会伤害到自己,你不和贺饮说真相,也是怕他出意外,不是吗? 这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醋意,余藻攥住孟煦洲的手指,贺饮是我的好朋友。 他微微抬头,嘴唇落在孟煦洲的下巴,哥哥你是我的爱人,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他依然好奇孟煦洲以前的事,追问道:你的爷爷奶奶是因为当初你动手,才这样的吗? 第124章 孟潮东哪里都没有你好,为什么 孟煦洲:有没有眼缘,讨喜不讨喜,很多时候不讲道理。 他抓着余藻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灯影让他的身躯像是夜晚的高山,隐秘又巍峨。余藻爱上深山,也不会畏惧山中猛兽。 就像我喜欢你,可以找到接触障碍这样的理由。 孟煦洲深深地看着余藻,很多时候,我又觉得,我们就是为了相爱才相遇的。 余藻抽回手,无法和孟煦洲继续对视,你是不是和小荳一起看电视剧了,说得太 孟煦洲:看来小藻不吃这套啊,那我再改改。 余藻踹了他一脚,不吃,睡觉。 一只手却放到了他的心口,有人从后面抱住他,低笑说:那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第51章 第 51 章 第二天拍摄地点移到了家里, 严柘理所当然留了下来。 贺饮还开车把准备搬家的余藻家人带了过来围观。 余羽航今天没课,给妹妹直播余藻的拍摄,又参观了孟煦洲的孔雀笼。 孟煦洲今天照常上班, 贺饮算是围观了这两个人的一天。 被无数网友认证像放贷的大老板上班前一步三回头, 从索要早安吻到索要离开拥抱, 不知道的以为他不是上班,是出家。 余藻把人送走后去了三层的烘焙室, 他舅舅第一次来, 也关心他买的店铺情况。 左右这拍摄不是工作, 追求自然, 就放了摄像机在上面,大家都楼下聊天。 也被贺饮接过来的黄琴最近气色好了许多,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孟潮东受伤了, 在这里也坐立难安, 看了贺饮好几眼,问:小饮,昨天没出什么大事吧? 贺饮:没事, 天塌下来还有孟煦洲呢。 他还是感慨余藻脾气的隐藏面,和开盲盒一样,问黄琴:阿姨,小藻小时候脾气怎么样啊? 黄琴也是第一次过来,来之前还百般推辞, 觉得太打扰了,贺饮一直觉得余藻的客气也有家里潜移默化的原因。 黄琴:我让羽航不要告诉小藻,他还是知道了。 她捧着茶杯, 再要强也会有不安的时候。 即便余藻也带着孟煦洲回家好几次,孟煦洲态度也都不错, 女人依然怕途生变故,总是牵挂。 一边的余羽航假装玩手机,贺饮和黄琴道歉,对不起阿姨,实际上这事也没这么麻烦。 我手上还不一定找得到房子呢,交给孟煦洲再合适不过了,这还不到一天不就搞定了吗? 或许也有昨夜孟煦洲当着他的面带走的余藻的私人恩怨,贺饮恶狠狠地说:我看他就是越被你们需要越爽。 余羽航震惊地抬头:真的? 严柘咳了一声,也没有到这个程度,他就是想对余先生好。 贺饮:不用怕孟潮东,孟煦洲估计要送他进去了,他犯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就算判不了多少年也没好果子吃。 提到孟潮东贺饮还是嫌弃,这样的人进去也是造福社会。 黄琴还记得孟潮东父母当年的态度,能行吗? 孟潮东的父亲还是孟煦洲的父亲,大户人家就算没有大孝子,明面上还是有讲究的,黄琴问:他这么做会和家里关系不好吗? 贺饮看了眼严柘。 严柘对孟煦洲的家底更有了解,说:本来就不算好,他爸和他妈结婚不到三年,孟潮东就出生了。 黄琴:和余藻的亲爸差不多。 贺饮是听说余藻爸爸在他妈妈过世后就马上再婚了,这会问:那余藻结婚应该不用请他吧。 黄琴露出苦恼的表情,正好这个时候余藻和舅舅下楼,他牵着余民奇的手,明明是舅舅和外甥,走在前面的余藻却对舅舅很有保护欲。 余藻看气氛还可以,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 黄琴看余民奇被孟荳拉去外面看小鹅,想了想还是开口说:最近你那个混账爸爸有没有联系过你? 余藻:我又把他拉黑了。 黄琴也不意外,我说呢,怎么找到我这里来。 余藻因为婚闹视频转发太多,连他生父都刷到了,或许也有熟人开过玩笑,他爸爸依然觉得丢面子,还在微信数落过余藻好几次。 余藻蹙眉问:他找你做什么?借钱吗? 贺饮惊讶地提高了音量:你爸这么多年没养过你,还找你借钱啊? 一边加了严柘游戏账号的余羽航说:是啊,好像是投资失败欠了不少,二胎孩子都从私立转到公立了。 他也看不起余藻的亲爹,之前有钱结婚,又没钱给抚养费。 余藻和父亲没什么来往,为数不多的联系关乎面子:他只觉得我丢人。 黄琴不高兴了,你丢人?我看他才丢人呢!老婆尸骨未寒就倒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还嫌弃你? 余藻一向情绪平和,给人一种刀山火海都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错觉,还笑了笑,您缓口气,也不用这么生气。 第125章 贺饮一想到黄琴以前说余藻很活泼还是心痛,说:阿姨您也应该把他拉黑了。 黄琴:我是把他拉黑了,但余藻舅舅唉。 余藻的舅舅心软得很,黄琴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对方还真的借过钱。 黄琴:这也要不回来。 余藻:舅舅性格就这样,他也很讨厌我爸的,肯定是对方拿小孩说话了。 余藻和生父多年没见,却也清楚对方的好面子,他想了想说:希望他还有点 黄琴叹了口气,你也是,运气怎么就 余藻:我运气挺好的,遇见煦洲了。 话题转到了婚礼布置和流程确认,等孟煦洲下午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家人坐在沙发聊天的画面。 连他外婆外公都来了。 严柘和贺饮本来是要走的,孟音霞请了厨师上门,让他们也一起吃饭。 孟荳挪到孟煦洲腿边,对小叔说:好多人啊。 孟煦洲:你要是不喜欢就上楼玩。 小朋友摇头,挺好玩的,我今天下午没去学校,小藻给我请假了。 孟煦洲知道,余藻今天忙,都没什么工夫和孟煦洲线上聊天。 不过忙里抽时间处理孟潮东事情的孟煦洲也顾不上,等车开到小区,他才陡然放松,结果家里这么多人,完全没有和余藻独处的机会。 孟音霞和余藻的舅舅用手语沟通,孟漫野正在和余羽航说话,男大学生有种面对教导主任的紧张感。 孟家外公和贺饮大谈婚礼的酒水,严柘被迫旁听结婚置办经验,苦笑说外公我还没有结婚对象呢。 外面天气热了,小鹅也贪凉快,在屋里玩,看孟煦洲回来,比余藻还快一步。 之前孟煦洲设想过的家长正式见面以一种很不正式的方式聚齐了,散场后他本想送余藻家里人离开,孟漫野已经让司机去送了。 贺饮和严柘一块走,说婚礼见。 原本的热闹变成安静,只能听到孟荳在楼上打开音响背古诗的声音。 倒在沙发的男人早就没有白天洽谈事务的精英模样,和余民奇喝完又和余羽航这个愣头青喝,还有太公和亲妈也凑热闹,分明是想把他喝倒。 余藻就坐在边上笑,无视孟煦洲桌下的求助。 现在男人衣领敞开,眼神朦胧地看着余藻,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余藻:你该去洗澡了。 孟煦洲:有种我们已经办完婚礼的感觉。 他们的婚礼不能简单举办,这也和公司性质有关。 余藻没有异议,他摸了摸孟煦洲的眉眼,想起孟荳心心念念的提议:我们那天晚上可以走吗? 孟煦洲枕着余藻的膝盖,可以。 余藻:真没关系? 一般结婚都放在晚上,孟煦洲这边定的是一天,但也是晚上比较重要。 按照他的性格,怎么也不应该同意这样的提议,孟荳到现在都不敢确认。 头顶的吊灯都是高饱和度的撞色。 第一次来这里的黄琴都没想到孟煦洲喜欢这样的风格,余羽航也和余藻吐槽,说我以为大船哥是那种性冷淡风格的呢。 余藻的船完全不性冷淡,甚至是反过来的。 一天不亲吻就郁闷,一天不拥抱也要嘟囔,余藻天性的患得患失都要被孟煦洲这样的性格治愈了。 孟煦洲:你不是说我很听话吗?这次不听话了。 婚礼商业伙伴方的拟邀早就定下来了,亲朋好友的最后发,孟煦洲说不邀请孟袆那边,家里也都同意。 但孟袆不算父亲,也和其他股东职级一样,最后或许只有一张请柬。 余藻:那我们要提前准备好行李,要住一个晚上呢。 孟煦洲:还要租个小孩。 贺饮就抱怨过家里没孩子,余藻想起笑了笑,要贺饮和我们去吗? 孟煦洲:那天严柘和家里人一起过来,应该走不开。 余藻:那就我们跑了?你妈妈不会生气? 孟煦洲:她十八岁就和男朋友去教堂结婚了。 余藻:要是我十八岁就和你结婚该有多好。 最近家里换了复古的钟表,整点就是钟声。 余藻说话的时候正好赶上时分秒重合,这一声仿佛敲在了孟煦洲的心里,他顺势搂住余藻的腰,那是不是太早了? 昨天还有人说自己这个岁数结婚太晚,实际上这年头想要结婚的也没几个。 余藻刚想说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忽然发现男人钻进了他刚换的居家服的下摆,仗着余藻喜欢宽大的衣服,肆无忌惮地抚摸他。 楼上的孟荳还在唱歌,余藻怕小孩突然下来,你干什么。 天气热了,室内开着空调,孟煦洲赖在余藻身上不下来,贴在一起就更热。 余藻的力气和孟煦洲想必不值一提,根本来不及抗议,男人像是没吃饱一样,含着他不松嘴。 孟荳下来找小鹅,听到余藻的声音,问:小藻,你怎么了? 余藻声音都有些抖,没没什么。 第126章 孟煦洲若无其事地转身,很晚了,你还不睡觉吗? 孟荳:小鹅还没有换屁兜,我想再检查一下。 孟煦洲:我会检查的。 孟荳:你早上就因为和小藻撒娇忘记了,还是小藻换的! 余藻: 孟煦洲:对不起,我马上就去检查。 孟荳还是不满意,试图下来。 余藻拿枕头遮住自己,又抓住孟煦洲,被喊大船哥的结婚对象也不适合现在起身。 小荳,我会去换的,你放心。余藻强压着身体的异样,冲小朋友笑了笑,你可以相信我吗? 孟荳乖乖去睡觉了。 孟煦洲松了一口气,倒在一边,我现在对他来说算什么,只听你的了。 余藻拿抱枕砸孟煦洲,把裤子还给我。 孟煦洲还在笑,不还,小藻该和我一起楼上去了。 他说楼上都像天上,余藻提心吊胆,怕对孟荳造成不良影响。 睡前,孟煦洲忽然说:要是真的十八岁和你结婚就好了,那时候我肯定 余藻捂住他的眼睛,知道了,我明天回舅舅家找找之前的校服。 孟煦洲:我没有那个意思。 余藻:你真的没有吗? 孟煦洲:很抱歉,有很糟糕的意思。 第52章 第 52 章 临近结婚, 余藻依然在准备店铺的相关事宜。 贺饮偶尔来他店里帮忙,不明白他怎么刚回来就来监工,也不用时时刻刻盯着看吧, 多累。 余藻靠在桌子前, 望向里面说:反正也没有别的事了。 眼看马上就要到最热的时候了, 室内已经放了好几架工业风扇,硬装基本完成, 地砖也贴好了。 贺饮和余藻站在一块, 他往烘焙室看了看, 对比外面的工人, 问:里面怎么只有一个,你又不监工了? 余藻:那位不需要我监工。 话音刚落,贺饮就看到拎着一盒雪糕跑进来的孟荳, 小朋友戴着鸭舌帽, 路过贺饮又迅速刹车,喊了声叔叔。 贺饮惊讶地看孟荳往烘焙室走,错愕地问:你还招工里面的人是孟煦洲? 余藻现在接过了万野旗下的烘焙产业链, 前一个月他还顾不上婚前准备去学习了。 一个月三个星期不在家,折磨的就是和小叔住在一起的孟荳。 他不堪其扰,卷鹅离家,等余藻回来才回来。 这也证明了之前孟煦洲说自己没有分离焦虑完全是嘴硬,余藻出差三个星期, 他周末都要过去陪睡。 吓得分部门的经理还以为产品线出了什么问题,战战兢兢一周后才回过味,分明是老板想老婆了。 贺饮走过去确认, 发现穿着普通工作服的居然真的是孟煦洲。 孟荳在一边打下手,嘴里还叼着一块西瓜雪糕。 男人一改平日上班的西装革履, 也看不出余藻直播间里的黏着,贺饮错愕半晌,震惊地走回来:你资金链短缺?需要老板亲自上阵? 余藻:是啊,不然就上我。 他一句噎得贺饮无言半天,深深地看了一眼余藻:小藻,你变了很多啊。 余藻咳了一声:开玩笑的。 贺饮摆手:你觉得这有说服力吗? 室内也有正儿八经装修队的工人,哪有孟煦洲穿得这么少,贺饮越看越觉得孟煦洲另有目的,看余藻的眼神,又觉得是这一家三口心照不宣的亲子时间,大周末来感受生活的。 本来想邀请你晚上去打碟,看来你没有时间,贺饮哀叹一声,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昨天回来的吧? 余藻点头,等店开业,小饮来赏光。 贺饮:那还用说,不过我生日在下半年,我也不着急。 他讨蛋糕也明晃晃的,想起余藻直播给孟荳做的景观蛋糕,问:今年我可以要一个不一样的吗? 余藻刚点完头,里面的孟煦洲就出来了,问:要什么? 贺饮:要你的人。 孟煦洲接过余藻递过来的水,不可以。 男人一只手喝水,一只手还伸向余藻,似乎在展示手上的灰,孟荳见怪不怪,去一边吹电风扇了。 贺饮也是第一次看孟煦洲这么灰头土脸的。 结合严柘说以前孟煦洲在国外也是上能修屋顶下能通下水道,再次定义了人不可貌相,他又问孟煦洲:师傅几点下班,能允许余先生和去打碟吗? 孟煦洲看向余藻,青年笑了笑,之前小饮邀请过我,都被我拒绝了。 之前是他还没有和孟煦洲结婚的之前,贺饮的邀请也算二次考察。 男人喝了一口水,贴在额前的碎发被排风扇吹开,似乎适配任何余藻在的场合。 我可以一起去吗? 贺饮:那当然了。 一边的孟荳问:是上次送我贝斯的那个酒吧? 贺饮:你就不要去了,少儿勿入。 第127章 孟漫野还因为这事敲打过孟煦洲,他们家是套娃教育,她的敲打也会变成孟音霞的敲打。 无论是女儿还是孙子都没有育儿经验,孟荳还是经常跟着太奶奶。 孟荳:好吧,那我看家。 他说得可怜极了,贺饮笑了笑,让严柘带你去玩,他今晚要去滑冰。 余藻:你怎么知道的? 他又给孟煦洲开了一瓶水,贺饮这才发现孟煦洲刚才喝的是余藻喝过的。 每次和这两人同处于一个空间,贺饮都能无缝饱了,他本来就是路过,说:他发的朋友圈,我看到的。 余藻:你们不是 贺饮:没呢,好像也不太合适。 他手机响起,似乎还有急事,拍了拍余藻的肩说晚上和你细聊,又摸了摸孟荳的锅盖头走了。 今天没有太阳,上午都在下雨,天气闷热,贺饮离开的时候走得也快,转弯没注意,和一个中年男人擦肩,对方一个趔趄,帽子掉了。 贺饮:不好意思啊。 他正要低头去捡对方的帽子,男人动作比他迅速,捡起帽子就跑开了。 贺饮还站在余藻的店门口,余藻也看见了,走出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贺饮又觉得奇怪,感觉那个人刚才一直站在这里看你,你认识吗? 孟煦洲也出来了,站在余藻身边,看着余藻。 余藻摇头,应该不认识。 等贺饮走了,孟煦洲才问,你认识是吗? 余藻嗯了一声,我也不想这么快认出来。 他去握孟煦洲的手,男人却躲开了,没洗手。 余藻哭笑不得,我又不嫌弃你,反而是你嫌弃我了? 外面下着点点小雨,穿着普通黑色t恤的结婚对象头发不像平日那样梳着背头,和室内装修队师傅简单的着装似乎是一体的。 只有余藻知道某人为了扮演合格的瓷砖工和美缝师傅,大清早就翻箱倒柜,就为了找一条工装裤。 连周末想睡懒觉的孟荳都被小叔吵醒,还以为家里进老鼠了,不然怎么声音这么相似。 余藻没想到孟煦洲还有这样的手艺,后来还是去宙心参观的时候听团队的主创提的。 孟煦洲接下家居产业之前就有相关的经验,似乎早就定下目标,也为之努力。 只是对余藻店铺这样的亲力亲为也不是没有要求,罹患分离焦虑,中途解渴过的人无法完全满足,就指望余藻洒洒水,拯救无法行驶的孤舟。 看孟煦洲执意要去洗手,余藻直接握住了男人的手,一起去洗手。 孟荳坐在小凳子上啃雪糕,问孟煦洲和余藻:什么时候收工回家? 余藻:等这位美缝师傅洗完手。 室内硬装到了收尾,这段时间都是孟煦洲亲自监工,余藻人在外地,都是云监工。 孟煦洲也上班的时候也有工作人员盯着进度,余藻问:我爸爸之前也来过吗? 余藻的行程在网上也能看到,他也会分享自己最近的工作进度,考察、研学和裱花大赛,偶尔也会定位地点。 黄琴之前就和余藻提过他亲生父亲的事,余藻以为人不会恶劣到这个程度。 却没想到父亲还是过来了,只是余藻拉黑了他,对方也联系不上余藻,似乎想从这里入手。 新装好的水龙头崭新,还有没拆掉的塑料膜,水电也是昨天新通的,余藻在水声里懊恼地说:我有时候觉得 握着他的手一起洗手的男人率先回答:让我心疼。 余藻抬眼,镜子里的孟煦洲低着头,同性也有的骨架大,也有人因为外形苦恼。 但这样的孟煦洲安全、踏实,也可以让余藻放心依靠,他转身抱住孟煦洲的腰,哥,我爸他 孟煦洲:你不想给,我知道。 余藻:你又知道了? 他知道舅舅爱和孟煦洲聊天,也知道孟煦洲惯会收买人心,连表弟表妹第一次见面还觉得人家是放贷的,现在亲亲热热,群聊都是一排撒花。 舅妈和你说的?余藻问。 她提过,孟煦洲感受到余藻把湿手擦在自己身上,我不是擦手布吧。 怀里的人无辜眨眼:嫌弃我吗? 几分钟前的旧事重提,男人摇头,你还想要擦哪里? 余藻搂住他的背,舅妈怎么说的? 我们家好多事,总是 余藻话锋一转,算啦,孟煦洲现在是我的结婚对象,帮忙是应该的。 他不会觉得这是麻烦事,看孟煦洲的眼神是孟煦洲想要的坦然。 孟煦洲:那有奖励吗? 余藻:今晚没有,要打碟。 孟煦洲:我可以在前排看吗? 上次他就好奇了,余藻点头,当然可以。 他也记得上次发生的事,问:不会再遇见孟潮东了吧? 孟煦洲:不会了。 第128章 我们结婚之前,他会一直在家里,结婚后 他搂着余藻,声音低沉,像是轻哄,结婚后他也不会出现。 余藻不关心那样的前任,他更在意今晚穿什么,问孟煦洲:你要换身衣服。 孟煦洲问:我拿不出手吗? 余藻忆起之前孟煦洲的要求,那请求学长你穿上校服来看我打碟。 第53章 第 53 章 余藻上次打碟也是好多年前, 贺饮常驻的酒吧老板依然记得余藻,见到他的时候说:上次你过来我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这次能多聊几句了吧? 夜晚这条街格外热闹, 酒吧定位是清吧。 周末除了驻唱也有其他活动, 最近乐队选秀火热, 老板也请了相关的乐队。 余藻来的时候不早了,前场热度褪去, 现场播着舒缓的音乐。 贺饮看看站在一边的孟煦洲, 想起他上次拿侄子的衣服包拳头揍人, 没忍住笑。 余藻知道他在笑什么, 对老板说:您还记得我之前上台呢? 室内灯光晦暗不明,余藻的结婚对象在家换了好几身衣服,还是没好意思换上高中校服。 现在乖顺地站在余藻身边, 握着余藻的手不放,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余藻包的,长得过于成熟的学生。 老板:记得,本来打算邀请你来兼职的, 小贺不也说你找兼职呢吗,结果你又不来了,给我遗憾的。 这家酒吧是贺饮亲戚投资的,本来余藻来兼职学学打碟涨薪也没什么,当年硬是给孟潮东搅黄了。 贺饮还遗憾没留下什么照片。 贺饮:这有什么的, 今天继续。 他和余藻去了后台,孟煦洲还想过去,被老板安排进了边上的吧台位置。 孟荳拒绝了贺饮让他跟着严柘去玩的建议, 晚上带鹅出走,去了太奶太公家吃饭了。 没想到严柘那边还改了时间, 他又被孟煦洲叫来了这里。 两个人坐在一起,严柘知道孟煦洲最近春风得意,他还找了业内最有名的律师,为的就是把弟弟送进去以绝后患。 严柘:等婚礼办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孟煦洲摇头,严柘有些惊讶,这都不行? 他家也一大堆破事,最近和贺饮似乎闹翻了,表面客气,见面又尴尬。 余藻都察觉到了,贺饮不发牢骚,他也不会多问。 孟煦洲反而是面冷心热的人,问了他几句。 舞池人头攒动,这样的场合不怎么出现在孟煦洲的生活,他眼神落在台上打碟的青年,眼神隔着老远都不减热度。 老板给孟煦洲安排的视角是最好的,他们也知道孟煦洲是什么身份,他和余藻的关系识趣的都清楚,更何况孟煦洲还在这里和孟潮东动手过。 严柘的手机弹出贺饮账号的直播提醒,点进去就是现场的气氛,不少人都惊讶地看着台上的余藻。 孟煦洲也看了眼弹幕,余藻和贺饮的关系好得粉丝都不分家,偶尔孟煦洲还借机从余藻那捞点好处。 母亲认为孟煦洲对余藻百依百顺,殊不知这两个人互相毫无底线,相互纵容,关上门更是胡闹。 克服了无法进入的障碍后余藻像是打开了最后一层枷锁。 他知道可以对孟煦洲肆无忌惮,也可以埋怨索取,不适合也可以契合得严丝合缝。 情侣演得恩爱和真的恩爱也看得出程度。 严柘和孟煦洲认识这么多年,清楚他的遗憾,几个人也出去玩过几次,也了解余藻的家庭背景。 同性结婚了也讲究门当户对,孟家不在意,严柘家却没有这么简单。 他碰了碰孟煦洲的杯子,烦心事多,贺饮觉得我家太大,人太杂,不想应付。 以前同性恋不能结婚,恋爱是头等大事,能结婚了衍生出更多的问题。 严柘难掩对孟煦洲的羡慕,你和余藻进行得很顺利,如果没有孟潮东,或许就更顺利了。 我和贺饮父母都在,反而更难 台上的余藻戴着耳机,控制台架子很高,遮住了他的手部动作,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合,也跟着音乐摇晃。 平日文静的气质被纷杂的音乐扰乱,不用修饰的刘海都是另一种装点,扫过的冷色调灯越发衬得他露出的肌肤诱人逗留。 这又是孟煦洲没有见过的另一面的余藻。 他看得出神,也回答严柘的问题:我这边可能不如你那边轻松。 孟潮东很麻烦。 严柘:他上次惹出的事还不够你们老爸把他彻底关进去吗? 余藻起诉他也没问题吧? 孟煦洲:那太简单了,他之前的事打点得很好,受害者得到的赔偿金额也很高,不想再惹是生非。 这样的场合孟煦洲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偶尔掠过的灯影依然照得出他英俊的轮廓,他不会善罢甘休。 严柘家里也不是没有类似孟煦洲和孟潮东这样关系的存在,他也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一般人都会知难而退,唯独孟潮东在这件事上穷追不舍。 孟煦洲:他就是不甘心。 第129章 严柘啧了一声,都这样了还不甘心? 这家酒吧经营得很好,之前的驻唱也出过去选秀成团的,散客也要预约。 贺饮常来也有他网上人设的原因,之前余藻就玩笑地提起贺饮后台私信不少自荐的小男生。 现在也有人自荐到余藻这里,都被孟煦洲删了。 孟煦洲:毕竟小藻那么好。 严柘也看了一眼台上的人,贺饮的直播视角看得更清楚,还有余藻操作的画面。 穿着普通的白t的青年一双手就很有观赏性了。 余藻的脸在灯光下加强了五官的精致,冷色调让他也有种如水的冷淡的,热闹无法感染,哪怕他身临其境,依然是掌管开关的那个人。 严柘和余藻没有单独相处过,几次聚会下来和余藻聊几句也能感受到和他说话的舒服。 他很容易令人产生可以得到的错觉。 但主动权永远在他手上,哪怕别无选择,他依然有想要争取的东西。 孟煦洲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弹幕,也有人误以为这是贺饮最近看上的小偶像,说再年轻几岁就好了。 又说现在味道刚刚好,打碟慵懒又利落,赞美之余又有几句超出尺度的话。 余藻从前干枯,孟潮东竭泽而渔,表面看得到了,实际两手空空。 如今回过神发现自己才是被补网留下的漏网之鱼,又不甘心了。 「这是空心鱼藻?他也有这种时候?」 「大船哥知道他老婆在酒吧吗?」 「他真的好多变啊,不是说学生时代沉默寡言吗?」 「听说他父母早逝,也正常吧。」 「胡说,我同学说空心鱼藻和他是一个爸爸。」 严柘:你婚礼不是没邀请你爸那边的人么?不至于舔着脸过来吧? 他知道有些东西难以摆脱,不来往都算仁至义尽,过年应该也不用走动了吧? 孟煦洲颔首,怕万一。 现场也有不少人在录像的。 前排的贺饮就见到了之前和孟潮东厮混的几个人。 他让人拿着手机,在舞动的人群里走过去,发现对方是微信视频,又绕了一圈,要确认视频的对象。 反而是那边的孟潮东先察觉了,先挂断了。 那人疑惑转头,正好看见贺饮离开的背影。 余藻也就玩了两首歌的时间,过来的时候贺饮正好挤在孟煦洲和严柘中间。 孟煦洲你长点心吧,那男的绝对有问题,周围吵闹,贺饮的声音大了几分,你和小藻的婚礼必须万无一失! 严柘:你态度不能好些吗? 贺饮和他有私人恩怨,骂道:不服憋着。 余藻笑着过来,在聊什么? 他一坐下孟煦洲就握他的手,贺饮又想挤开孟煦洲,可惜外号大船的男人体型也不差,反而把他衬成了搞笑男。 贺饮只能继续坐在严柘旁边,隔着孟煦洲说:碰见孟潮东的朋友了,你见过的,地包天那个。 严柘:是外号还是真的地包天? 贺饮很快被严柘带走了话题,余藻也不着急,喝了两口水才去拿孟煦洲面前的杯子,看冰球都化了一半,问:喝的什么? 孟煦洲:可以再点一杯。 余藻摇头,我歇一会。 他靠在孟煦洲肩头,问:我怎么样? 室内开着超强冷气,余藻浑身在发热,孟煦洲趁着光线不明贴了贴余藻的胸口,很激动。 余藻拿开孟煦洲的手,不是问你这个。 孟煦洲:什么时候学的,手法很专业。 余藻:你知道什么是专业吗? 他头发捋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又要了块冰降温,看来你也会。 孟煦洲摇头,不会,不信你问严柘。 隔了一个人的严柘抬眼:什么? 贺饮:小藻问孟煦洲和你在外面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别人。 就这么几个人他还能扭曲提问,装也不装,孟煦洲还没有来得及说没有,余藻还顺势接下去:那你有吗? 这问题一箭双雕,反而贺饮不好意思了,严柘有没有有什么好关心的? 严柘:都没有。 煦洲很难约的,他还很感慨,他好像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如果什么活动有纯正的黄油啤酒,可能能把他调过去。 这种会接触的场合,他一般躲都来不及。 贺饮:那你呢? 余藻低头笑,凑到孟煦洲耳边问:黄油啤酒好喝吗? 会有人用这个钓你过去赴约吗? 孟煦洲:你可以试试。 他摸了摸余藻还在发热的脸颊,下次买套装备在家里玩? 余藻:又不是天天玩,我现在好多事呢。 孟煦洲:什么时候学的?总不能是无师自通吧? 他和余藻有错开的过去,贺饮也有,他也不是完全了解余藻。 这会插嘴:我听说是他在这里兼职的时候学的。 第130章 小藻,我记得那时候打碟的人是混音师,你们 他不说完就惹人浮想联翩,孟煦洲微微扬眉,勾住余藻的腰,把人勾到怀里问:你怀疑我有,看来小藻 贺饮还要火上浇油:我们小藻很讨人喜欢的,可惜我之前以为他只看颜值不看人品。 余藻:我 那我算有颜值吗?孟煦洲忽然问,是那个混音师好,还是我好? 贺饮牙都酸了,他小声和严柘抱怨,又掩饰不住高兴,严柘心知肚明,你也很爱看吧? 也不是孟煦洲觉得贺饮和余藻的关系好得超乎寻常,都是朋友,严柘能做到为孟煦洲高兴,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难怪孟煦洲死守榜一,不肯让给贺饮了。 余藻早就忘了那个混音师长什么样了,高考毕业后他也有过一段很放松的时间。 但那也很短暂,孟潮东就像跟在后面阴魂不散的鬼,非要余藻松口才能心满意足。 孟煦洲还在讨一个他心知肚明的答案,手撑着脸靠在吧台看着余藻。 他们是法律上的结婚关系,恋爱却从婚后开始,现在依然在解锁未知场景。 余藻甚至有种他们一辈子都不会通关的错觉,孟煦洲在他眼里依然有很多值得发掘的谜团,自己也同样。 不然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比我看他还生动? 余藻:混音师好。 他没有如孟煦洲所愿,那个人技术很好,我只学了皮毛,现在 贺饮补充:他现在都是金牌制作人了,我还有他微信呢,之前刷到你视频,还问我你过得怎么样。 严柘在桌下提了提贺饮的腿,示意他少说两句。 贺饮的故意也是明晃晃的。 孟煦洲:技术很好? 男人目光深邃,勾引余藻腰的手用力了几分,似乎想起他们刚开始磨合的苦恼,问:我呢? 贺饮坐不住了,拉着严柘去跳舞了。 吧台这边只剩下余藻和孟煦洲,酒保被老板调到了另一边,留给高级客户私密的空间。 孟煦洲无所顾忌地把余藻抱进怀里。 余藻问:你不是不会吗? 这片算楼上区域,隔壁还有包厢,也有人路过,只能看到搂着男人的手臂,横看竖看都是密语的模样。 孟煦洲:我不会什么? 余藻贴在孟煦洲怀里,顾左右而言他,还要在这里吗? 他比孟煦洲想象的还会暗示,对视的时候眉眼狡黠,不似十几岁的沉默和灰败。 更接近余民奇说的,妈妈如果没有过世,余藻长大的模样。 孟音霞总告诉孟煦洲爱人如养花,但她的外孙即便不五大三粗,却没有养护绿植花草的能力,反而在养小动物上很有经验。 要让受过伤害畏惧人类的小动物重新信任人类是很困难的。 孟煦洲胜在他和小动物有一段稍纵即逝的从前,那也是地基的一部分。 他微微滚动的喉结被余藻捂住,青年的手抚过他的后背,贴得更近,哥哥,我们回家吧,累了。 孟煦洲:不玩了? 余藻:你不是想看我打碟,打完了,不回家还去哪里? 他也学会直白地回答,不用猜忌,更不用猜心,孟煦洲对他坦诚,他也一样。 孟煦洲:回去还有活动吗? 他怀里有人,还不忘喝掉余藻刚才再点的威士忌,这一幕被人拍进照片,黑黢黢里几乎只看得到孟煦洲的侧影。 那边的人咒骂发信人:我让你拍余藻,拍他干什么! 孟潮东得到了一句更噎人的回复:余藻就被你哥抱着啊。 余藻接过孟煦洲递过来的酒杯:有啊。 他体力本就一般,属于充电一小时只能用五分钟的类型,之前和孟荳一起打室内高尔夫都惨败而归。 结婚对象体力可怕,余藻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有时候有心无力,好不容易想积极一次,最后都以续费健身卡告罄。 这段时间他一直出差,罹患分离焦虑的孟煦洲周末就过来和余藻一起培训,又怕对方第二天没办法上课,忍了又忍。 今天无论如何免不了的。 况且孟煦洲还帮忙去店里美缝了。 余藻:新店大酬宾,孟先生想要多少,我都配合。 多年的愿望马上要落地实现,余藻比谁都高兴。 他的付出孟煦洲都看在眼里,会为了比赛练习裱花到凌晨,直播间的粉丝不少都去睡了,他天蒙蒙亮完工新产品,景观蛋糕栩栩如生。 孟煦洲推门进来,在清晨的鸟鸣声吻了吻余藻的侧脸,收拾余藻的桌面后关掉直播间一气呵成。 现在江湖上还有他是直播关门员的传闻。 孟煦洲:那走吧。 余藻:我和小饮打个招呼,你先松手。 有人幼稚起来不分场合,等余藻找到贺饮,又过了十几分钟。 孟煦洲也注意到走动异常的人,他和严柘说了一声,直接去了对方的卡座。 他之前揍孟潮东毫不留情,虽然视频找不到,也有人留在手机里传阅。 第131章 讨厌的孟潮东的拍手称快,和孟潮东站在一个阵线的看到孟煦洲也发怵。 传闻不和人隔壁座位的男人走到身边,个头和身形都极具压迫感,不用孟煦洲开口,那人就战战兢兢地说:孟大哥,是潮东要求的。 孟煦洲冷声问:他给你什么好处? 他没有要求看手机,语气被周围的喧嚣模糊,结合朦胧的灯光却更令人发怵。 他今天看到有人说余藻在这里才让我来的。 让我拍余藻的照片给他看。 孟煦洲:没了? 他手机还有秘书传来的余藻生父的资料。 中年产业破产,欠下巨额债款,妻子全职多年目前已经重新去找工作了,儿子从私立高中转到普通高中。 名下的房子已经抵押,车也卖了,依然填不满窟窿。 已经是老赖的男人本应该限制出行,却出现在a市,还暗中观察余藻的新店,有人授意的可能性极高。 「#」是余藻的心血,店里的装修的都是余藻亲自的构想,孟煦洲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他依然止不住对余藻的心疼。 余藻比谁都向上,却总是跌入命运的泥潭。 家人好的部分维持他,也成为制衡他远走高飞的因素,坏的家人不养他,嫌弃他,却在困难的时候想起他。 现在余藻对孟荳好得近乎溺爱,似乎也在弥补当年自己缺失的部分。 家里人也心知肚明,没有阻止,即便余藻已经走出来了,也学会索取和恃宠而骄,依然不知道这样的伤痕什么时候弥平。 他要求的就这些。 孟煦洲也知道他家是做什么,打听一下他最近还有什么计划。 我知道你,你的父亲最近不是看中一个项目么? 有些东西点到就好了,孟煦洲不怎么微笑,只是看着对方。 大、大哥我懂的! 对方语气都激动了几分。 孟潮东现在没什么地位可言,不过母亲给他的钱够花,他在这方面出手阔绰。 之前雇人的时候也不会心疼金额。 孟煦洲搜集了信息,想攒个大的。 余藻和贺饮过来的时候正好看那人对孟煦洲狂鞠躬,贺饮嘶了一声,小藻,不是我说,你老公真的很像不正经业务的,比这里的老板更像老板。 严柘: 他居然无法反驳。 余藻:今天还好吧,他都没穿西装。 他笑着说:之前他穿西装匆匆回家吃饭,我舅妈让他路上带一把菜场的葱,那场面才 还是余羽航给余藻转述的,他走路回家看大船哥和卖菜阿姨互相鞠躬喊老板,还有人说他是来拍电影的。 那天估计孟煦洲是真的委屈上了,回家还黏在余藻边上,孟荳都烦了。 贺饮:穿西装那就要报警了,我们是法治社会。 他越笑越猖狂,手搭在余藻肩头,那你不就是大嫂了? 余藻:你才大嫂,没有比他更正直的人了。 贺饮:我不信,人多少有不能说出口的阴暗面的。 余藻问:那你呢? 朋友想了想,我的阴暗面大概是欺负喜欢我的人吧。 小藻你呢? 余藻看孟煦洲阔步而来,似乎努力掩饰看到自己的雀跃。 毕竟那么大的人顶着冷酷脸蹦蹦跳跳格外崩坏。 他笑了笑:差不多,不给出口,看他忍着。 贺饮不太赞同:这是奖励吧。 第54章 第 54 章 余藻和孟煦洲都喝了酒, 本来打算叫代驾的,但余藻想起之前商量的生日蛋糕还没有确认,贺饮成了那个代驾。 严柘反正没事, 也跟着去了, 说看看孟煦洲家的孔雀。 等贺饮跟着余藻去了楼上的烘焙室, 关上门之前还看了一眼楼下的孟煦洲,他压低了声音:小藻, 我觉得孟煦洲不满意我过来。 他本来也不想来的, 余藻眼神暗示好半天, 也只能过来了。 你确定是想和我商量蛋糕的造型不是别的? 贺饮脑回路向来不走寻常, 我是打不过孟煦洲的啊。 余藻被他逗笑了:你打得过谁? 他从工作台拿出ipad,上面还有他之前打的草稿,下个月他也有很多事。 新店开业, 月底结婚, 还有孟煦洲的生日。 新店的成就感已经过去了,结婚一直在筹备,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唯独孟煦洲的生日余藻苦恼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蛋糕。 他现在的直播都供不应求, 不少人都希望能买到余藻亲手做的。 当然不乏一些借口定制蛋糕的类型,孟煦洲偶尔会检查检查,挨个点进主页看,发现还有的是年轻的男大学生,余藻什么都没说, 又惨遭嫌弃孟煦洲控诉。 贺饮看了看余藻画的草图,余藻还挺不好意思,看得懂吗? 他现在比以前自信许多, 贺饮就算不会次次到余藻的直播争夺榜一,不代表余藻的新粉都是假的。 画面的他依然有自成一派的独特气质, 贺饮偶尔烦躁看看余藻的回放都觉得解压。 第132章 贺饮:当然看得懂,这不是我们学校外面的街。 小藻你画得好童话啊,我还以为你当年 看余藻摸了摸鼻子,贺饮哦了一声,我明白了,就像阅读理解什么风霜雨雪和太阳什么的看主人公心情是吧? 他问:会很难做吗? 你不是还要做婚礼蛋糕?会不会太辛苦了? 余藻的品牌早就预热了,最近也有不少粉丝去余民奇的蛋糕店问余藻的新店什么时候开业。 不会,余藻之前上班只是为了上班而已,他很珍惜现在的时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担心不够好看。 毕竟是生日蛋糕,礼物的一部分。 贺饮:我生日你都问我想要什么,完全不像惊喜,为什么孟煦洲就是惊喜了? 他靠着工作台,发现墙上还有不少拍立得照片。 余藻直播的背景没有录进这个角落,每一张都有溢出来的生活气息,全是余藻和孟煦洲在这里生活的日常。 余藻正要说话,贺饮摆手:好,不用说了,我的地位一目了然。 他明显是开玩笑,看了余藻的几张草稿和找的参考资料,发现这还是一个景观蛋糕组合。 这不是你的纹身吗? 草稿上的孤岛变成了一艘船,冰雪消融成了绿色的山川,像是从冬到春,结合参考图,贺饮都能想象到做出来的样子了。 余藻点头,贺饮把ipad还给余藻,感慨地说:我们小藻体贴的时候也太体贴了。 难怪孟煦洲现在看上去特别幸福。 他后面跟了一句羡慕,余藻问:那你呢? 贺饮:我和严柘不合适,他家太复杂了,结婚和谈恋爱也不一样。 余藻的烘焙室精心布置过,有孟煦洲这个专业做家居的,家里也处处都是他诠释什么是家的概念。 很多人来看余藻直播,也会种草一些家居,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工作都像是挂钩了。 不爱去自己品牌秒杀直播间的孟总喜欢在结婚对象的日常直播解说。 购入的新装饰品,也有非自家品牌的小摆件,只是他笑起来太不友善。 明明身处温馨的场合,解说都过分正经,全靠坐在一边看他笑的余藻增加氛围感。 余藻:那你们谈了吗? 提到这个贺饮就生气,他说只想结婚,不想谈恋爱,可是 他又不说话了,余藻问:可是什么? 他还穿着打碟那一身t恤,现在灯光明亮,眼神给贺饮一种他越来越擅长看透人心的错觉。 贺饮抓了抓自己很久没剪的发尾,可是我和他又不是你和孟煦洲还有之前见过的基础。 我是之前有过协议结婚的想法,结果小藻你协议结婚还真的结成天作之合了,我不可能吧。 贺饮之前没有谈过恋爱,目睹余藻那一段堪称恋爱的「感情」,又觉得这样的喜欢太残忍,并不想要。 他的苦恼发自内心,余藻却问:你喜欢严先生吗? 他也没有彻底了解贺饮和严柘感情的始末,更不认为自己有指导的能力。 什么都可以学习,唯独感情缺少真心真意,学也只是浮于表面。 有些人不学,笨拙却令人心动。 贺饮:挺喜欢的,但没孟煦洲对你那个程度。 他提起依然不可置信,孟煦洲和你最初和我描绘的高冷酷哥初恋是一个人吗? 很难想象我的校友们看到孟煦洲在你直播间干的事会露出什么表情。 帅哥多少有点包袱,孟煦洲完全没有。 墙上的拍立得还有他在漫天鹅毛里背起余藻的画面,明显是孟荳拍的。 贺饮虽然不在现场,也能对上余藻之前发的朋友圈。 小鹅换下的毛收集在一起晒,筛子被风吹掉,孟煦洲在鹅毛里让侄子拿拍立得。 余藻的文案带着无奈,说煦洲怎么想的是这个,但谁都看得出他的喜欢。 纷纷扬扬鹅毛似雪花,贺饮看了又看,羡慕人生有这样爱人和被爱的时刻。 余藻:刚开始他也不是那样的。 烘焙室也是孟煦洲一手操办的,之前余藻刚搬进来的时候还问过孟煦洲三楼是干什么的,后来就变成了他的工作间。 有人表面回国回得风尘仆仆,实际上早就盘算好。 我们刚开始也很客气,余藻想了想,我还觉得我家里太糟糕了,不知道怎么说。 余藻又提起孟煦洲听到他电话错句的事,贺饮想了好一会,似乎忆起那片的确是商圈,这都能听错啊? 他比我小心翼翼多了。 余藻走到窗边,孟煦洲和严柘坐在一楼的椅子上。 外面已经彻底入夏了,繁星点点,池塘的鲤鱼偶尔抬头。 孟煦洲没发现余藻在楼上看他,还在和严柘交流饲养法则说话。 贺饮也不清楚余藻和孟煦洲具体磨合了多久,他想了想实在没有头绪,算啦,明天再说。 他又点了点余藻拿着的ipad,那等会儿孟煦洲问我在楼上和你说什么,我要说你在准备礼物吗? 第133章 余藻:可以。 贺饮:我看你是藏不住的。 楼下的孟煦洲又捡起一根孔雀毛,严柘问:你想上去就上去吧。 孟煦洲:我看上去很想上去? 严柘:你一遇到余藻的事就沉不住气。 小鹅被孟荳带走,严柘都觉得冷清许多,玩着放在外面的魔方。 孟煦洲:很明显? 没等严柘回答,他的手机响了。 余藻和贺饮下来的时候孟煦洲还在打电话,贺饮拎着余藻做完做的手作饼干和严柘离开了。 送走朋友,余藻看孟煦洲还站在孔雀舍前面通话,走到男人身边,孟煦洲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 孟孟大哥,孟潮东还让我做一件事。 他让我租车给余藻的父亲,然后 之前孟煦洲通话也不避开余藻,今天明显不对,余藻更好奇了。 孟煦洲嗯了两声,嘴唇因为情绪下撇,余藻看他通完电话,伸手拿走了孟煦洲的手机,问:和谁打电话,不让我知道? 记录是一个本地号码,没有备注。 孟煦洲还在斟酌,余藻又问:是外面有人了? 孟煦洲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反手把要离开的余藻圈回来,什么叫外面有人,不知道谁私信一排的自拍照。 他依然对余藻账号后台私信的年轻男人照片耿耿于怀,之前和余藻去外婆家吃饭还提起这事。 不过说得很委婉,无非是现在的某些男孩怎么成天想着走捷径。 心知肚明的余藻在桌上忍笑,回家后大笑。 孟煦洲拿走他的手机一条条删除,凌晨依然不肯睡觉,等余藻躺过来,还伸手过来说自己手都麻了。 他的撒娇和外表相悖,余藻都学不会这么自然地索要心疼。 好笑之余心又熨帖,孟煦洲太会表达爱,他要很努力跟上才可以。 今夜繁星挂满天,月亮被云雾遮住,院子外偶尔有车开过。 对面的别墅的小男生似乎遛狗回来了,还能听到狗爪的扒门的声音。 很快响起门开门关的声音,世界又安静了。 余藻抓着孟煦洲的手:那是什么人? 孟煦洲却低头把下巴靠在余藻颈间,等会儿告诉你。 余藻:为什么是等会儿? 孟煦洲并没有因为这通电话影响心情,他能猜到孟潮东想做什么了。 得不到就毁掉。 但现在和余藻在一起的是我,这个计划不会成功。 孟煦洲想。 他的亲吻细细密密,低沉的声音也变得缱绻,喊余藻的名字和把人抱起的动作并不冲突。 他们走了,我也要验收我今天的工资了,不是吗? 余藻搂住男人的肩膀,他从不怀疑孟煦洲,询问更像是玩笑。 越是和孟煦洲在一起,越容易重拾小时候的安全感,不用猜忌,也不用揣测,衡量我适不适合和我要更明事理一点。 只要做余藻就好了。 空心鱼藻被填满,有人进入他的人生和灵魂。 可惜余藻来不及听孟煦洲的答案了。 正打算和余藻坦白的孟煦洲还没起头,洗完澡的人就睡着了。 大概是孟煦洲的搂抱太安心,余藻还无意识地吻了吻孟煦洲的下巴。 小藻。孟煦洲喊他,还要不要听了? 明天吧。 余藻睁不开眼,身体的愉悦和困倦加速睡眠,明天你说。 第55章 第 55 章 余藻因为孟煦洲做了一天的美缝师傅欠薪导致接下来的几天不得好眠, 反而是孟煦洲春风得意,公司上下都以为他到了结婚亢奋期。 连余藻都刷到好几个条上班的老板吐槽,一堆抱怨里猛男老板蹦跶走路画风清奇, 结合新婚和做家居的, 很容易定位到哪一位。 和孟煦洲相反, 余藻的品牌店开业日期选在结婚后第二周,搬了和暂停营业的舅舅一家也来帮忙。 余羽航还不忘凑到表哥身边反馈:哥, 你都不知道, 大船哥送的房子好大, 我妈成天抱怨打扫麻烦死了。 余羽航之前拜托贺饮是想着租房, 问题兜兜转转落到孟煦洲这边,从租房直接变新房。 余藻倒是不意外,孟煦洲一向这样。 之前余藻说要买店铺, 某人表面支持, 背地先下手,后期流程完成了房东文学。 初恋货不对板,不仅高兴了会忘记自己是威猛系, 经常被员工拍到下班脚步起飞的live图也就算了,还很爱吃醋。 不仅贺饮已经成为醋海常驻,连家里的小鹅都不放过。 余藻看了眼准备得差不多的门店,笑也无奈,他难道没有请保洁? 请了, 余羽航感叹一句,你也知道我妈什么个性,不喜欢别人来打扫的。 余藻:那我买个扫地机器人。 别, 余羽航手指扣着前台的桌面,大船哥能买的都买了, 都是顶配,别说我妈吓到了,我也吓到了。 表妹路过,不忘冷嘲热讽:你还说你会用,看了说明书都不会。 第134章 兄妹吵架,余藻看得笑眯眯的。 舅舅在门店的烘焙室,这时黄琴过来,问余藻:小藻,煦洲那边送来的衣服我和你舅舅都试穿了,可以的。 黄琴也没参加过高规格的婚礼,更没有想到还是参加侄子的,一想到现场那么多人她也慌。 如果不是这个日子太重要,她也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余藻点头,那我和煦洲说一下。 他拿起手机,黄琴又问:不用,我和他说过了,他说后天早晨有人开车来接我们。 还要化妆什么的,搞得这么隆重。 余藻这边亲戚也不算多,孟煦洲把能请的都请了,似乎明白黄琴的紧张,特地给长辈安排了这方面的工作,转移了黄琴的注意力。 亲戚们明天抵达a市的酒店,后天会和舅舅一家一起出发。 余藻笑了笑:您不要紧张,上台发言的环节都取消了。 黄琴看了眼玻璃窗那边的男人,也有些感慨:还是你舅舅好。 本来余藻是要亲自做蛋糕的,舅舅得知后揽走了这个工作,余藻也没有阻止,现在门店还没有正式开业,烘焙室已经投入使用,舅舅还在试着新的裱花方法。 余藻:舅舅还不让我知道。 黄琴:好不容易看你长大,也结婚,他幸福着呢。 提到这事,黄琴还是留了个心眼,你爸不会来吧?我那边的熟人说他最近都没上班呢,不知道去哪了。 余藻没告诉黄琴自己见过父亲,摇头说:不用管他。 黄琴也没有多说,继续忙活去了,余藻点开和孟煦洲的聊天框,问:去哪里了? 马上就要到婚礼当天了,孟煦洲比余藻这个有新店要开的还忙。 余藻隐约知道他在忙什么,但孟煦洲不说,他也不问。 孟煦洲是个有分寸的人,还很正直,余藻很难想象他会彻底和他父亲那边决裂。 上次孟袆过来,也透露出孟家爷爷奶奶施压孟煦洲的消息。 余藻想过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孟潮东像从前那样被送出国。 反正无论如何,他和孟煦洲在一起,如今生活往前走,也不用害怕失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余藻明明知道孟煦洲工作,这句话问得很刻意。 孟煦洲的确不在公司,也没有去总部的例行会议,他在一个头发星白的男人面前点开余藻的语音。 听见余藻的声音,男人一个激灵,腿抖得更明显了。 这是某个茶庄的包厢,对方本来今天也在余藻的门店附近徘徊,因为差点被黄琴看到,掉头的时候就被人盖头抓上车了,再见光人已经坐到了 余藻结婚对象的面前。 郑飞先生,我的提议您能接受吗? 边上都是个个肌肉明显的西装保镖,坐在郑飞面前,把他这么不客气带来的男人比保镖更有气势。 郑飞之前还训斥余藻丢人,找了个男的谈恋爱这么多年,还能被人甩了。 没想到余藻还能找到前男友的哥哥结婚。 他当然见过孟潮东,不用孟煦洲介绍,一看孟煦洲就认出两个人是兄弟了,也分辨得出哪个更优秀一些。 男人早就没了当年的风光,之前余藻就很惊讶,没想到多年没见的父亲落魄成这样。 郑飞在椅子上,捧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我是余藻的爸爸,你不能这么对我。 孟煦洲不为所动,反问道:那你收孟潮东钱的时候有考虑余藻是你的儿子吗? 他伸手,站在一边的秘书递过来一份文件。 和合作商谈完合作后直奔这边来的孟煦洲不算来势汹汹,却充满山雨欲来的压迫。 郑飞之前做投资也算混得不错,像孟煦洲这个岁数能有这样气势的极为少见。 他又考虑过?我是他爸爸,我有困难,他居然还拉黑我。 郑飞心虚,却不承认自己的行径。 站在一边的秘书心想:余先生也是倒霉。 没见过能和前男友狼狈为奸的老爹的,这是明摆着卖儿子求财了。 秘书知道事情的始末,上次餐厅余藻和孟潮东的冲突后孟煦洲就着手了,只是和律师谈了多次,都不满预测的结果。 每次谈完室内寂静,秘书送走律师都不敢再回头进去。 孟煦洲的反应似乎不是想把孟潮东送进去,更希望孟潮东彻底消失。 孟潮东就更不是东西了,他居然买通余藻的生父,让余藻新婚死在车下。 外面天气热,室内拉上了遮光帘,正好隐去了孟煦洲的一半神情。 他看向郑飞的眼神冰冷,过慢的语速似乎比室内的冷气还瘆人,所以你就要你儿子死? 郑飞嘴硬又怂,似乎握着自己是余藻生父的令牌,梗着脖子说:我没让他死,追个尾也算完成任务,孟潮东给的那么多,就算没有尾款,也够我儿子读书了。 孟煦洲笑了一声,余藻不也是你儿子? 不说秘书,现场跟着孟煦洲的保镖都觉得好笑。 为了一个儿子的前途,牺牲掉另一个儿子。 郑飞无话可说。 孟煦洲翻着郑飞的资料,孟潮东说一共给你一千万,你名下的债务就有八百多万,房贷还剩四百万。 第135章 孟煦洲之前只知道郑飞再婚后有个比余藻小不了多少的儿子,现在才发现他还有个二胎。 大儿子还有车贷,小儿子又喜欢挥霍,孟煦洲点了点纸页,这零零总总算上,一千万也不够吧? 郑飞:他已经给了我五十万定金,许诺 他也知道孟家的底细,即便现在大权在握的是孟煦洲,孟潮东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孟煦洲放在桌上的手机又震动,男人示意郑飞闭嘴。 他点开余藻发来的新消息,哥哥,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青年声音潺潺似水,孟煦洲都能想到他说话的模样,回道:回家的。 这三个字和刚才的语气浑然不同,郑飞脸色更难看了。 郑先生,孟煦洲收起手机,郑飞这才看到他手机后壳还插着和余藻的照片,五十万都是孟潮东的极限了,你以为他能给你一千万? 孟煦洲弹了弹写满郑飞经济纠纷的纸张,扔到一边,就算是他爸,所有银行卡的现金加在一块都没有五百万。 孟袆本就不是做生意的好手,目前挂名万野还能领点钱,加上分红和之前的投资,勉强维持家里人的开销。 孟潮东之前在餐厅对余藻做出那样的事,孟煦洲也不会再给父亲那边的亲戚面子,这事孟漫野也无法劝说他。 如今孟袆交给孟潮东唯一的运动品牌公司也被孟煦洲拿走,孟潮东一无所有,也只能啃啃老。 可惜老也没什么能啃的,爷爷奶奶还试图说服孟潮东给孟煦洲道歉,他也不认。 郑飞:不可能 孟煦洲:你们签合同了? 这种事有合同才怪,中年男人本就佝偻的背更佝偻了,他依然不敢相信,他说父母也会为他 孟煦洲:父母? 男人平日冷峻的面容噙着微笑本就更趋向不善,此刻威慑力更是放大了无数倍,我和他是一个父亲,家里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 我就直说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仅会还不上本就还不上的债务,还会背上更多。 秘书之前跟着孟煦洲处理过不少事务。 孟家给孟潮东擦了无数次屁股,之前都能靠人脉和赔偿解决,这次惹到了孟煦洲,他之前每一次的揭过都是叠加,这次堆在一起,是彻底过不去了。 冷汗从郑飞额头流下,孟煦洲再次开口:我不会许诺你其他的,但可以避免你背上更多。 余藻恨父亲,恨母亲去世后丢下他迅速结婚的父亲,恨他恬不知耻地打扰和索取。 孟煦洲不会告诉余藻他的父亲想做什么,他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看了秘书一眼,在保镖的簇拥下提前离开了。 秘书:这是婚礼当天的婚车路线。 傍晚,余藻站在店外面确认灯牌。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开一家店,恐怕也是之前的模式。 不过万野这边也有人来帮忙,运营方面反而不用余藻考虑,后续的分店都先看第一家的收益。 他站在夕阳下抬头看挂上去的符号,殊不知有人从街口停车,拎着西装外套朝他跑来。 这条街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家新店要开,也知道背靠大公司,估计不会像之前的店铺那样很快倒闭。 高个的西装男跑得不符合外形,也有游客到此一游,不小心拍到有人狂奔抱走正指挥工人调整位置的新店老板。 余藻吓了一跳,里面的余羽航大叫一声,他妹妹哇了一声,当街抢人啊! 余羽航认出了孟煦洲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黄琴闲得没事干在擦玻璃,看了眼被余藻锤但纹丝不动的男人,忍不住嘀咕:都是男孩,怎么长的。 余羽航膝盖中枪,哼哼唧唧地说:总不能千篇一律吧。 余藻被孟煦洲吓了一跳,被男人抱走两步才跳下来,还是孟煦洲扶了他一把才站稳,你跑过来的?司机呢? 男人目光黏在余藻身上,我自己过来的。 余藻拍拍他的脸,笑着问:去哪里了? 孟煦洲:有事。 余藻给他理了理领子,实际抓着孟煦洲的领带,迫使男人不得不俯身,更近了几寸,问:什么事? 孟煦洲:终身大事。 余藻:和我有关? 孟煦洲握住他的手,那当然了。 接下来还有新婚之夜的露营,蜜月和好多好多以后,小藻不期待吗? 余藻:这位先生,天气很热,不要再靠近了。 店内的余羽航啧了一声,大船哥怎么长的,感觉表哥都烦他了。 他妹妹甩了他一抹布,小藻哥喜欢得很,你看他的手放在哪里。 第56章 第 56 章 余藻和孟煦洲的婚礼地点早就公开, 流程也可以从电子请柬中看到。 贺饮在后台点了看了看又点开,结婚当天早晨还凑过去看余藻后台的访客,有好多高中同学啊, 这群人果然默默吃瓜。 第136章 要结婚的人还没有贺饮这个参加婚礼的亢奋, 贺饮坐在转椅上摇来晃去, 问:小藻,你真的一点也不紧张? 镜子里的青年看不出什么大表情, 戴着口罩的造型师都说这是她见过最淡定的。 余藻:紧张。 贺饮又看了他好半天, 隔壁孟煦洲还在背稿子呢, 你没有吗? 余藻摇头, 我不上台致辞。 他的性格连开直播裱花都算是过度开窍,即便是和喜欢的人结婚,也不向往什么轰轰烈烈。 孟煦洲就不一样了, 贺饮从他们结婚的请柬都能看出给孟煦洲搭好了台, 我看你老公有单独的十五分钟啊,干什么,结婚还是solo出道? 边上的造型师笑出了声。 这套流程都是孟家人定的, 余藻光忙活开店的事了。 虽然知道以孟煦洲的性格肯定不以当众示爱为耻,此刻也头皮发麻,不会的。 隔壁又传来严柘崩溃的声音,大哥,别念了。 贺饮笑得肚子疼, 小藻,孟煦洲没在你面前排练过? 余藻摇头,镜子里的青年头发微卷, 做过妆造的脸比平时更夺目,我让他饶了我。 贺饮看了他好几秒, 似乎带着双重语境,我看他不会饶了你的。 余藻不是很想懂,贺饮又说:我刚刷到孟煦洲他爸的账号呢,老头还发新视频说参加儿子婚礼。 孟袆完全不能被归到老头的行列,或许是年轻的时候小有姿色,两个儿子的相貌也不差,但孟煦洲身材还能再加几分,至于人品,贺饮把自己的微信群给余藻看,小藻,好多人给你隔空祝福呢。 余藻:小饮,你睡过帐篷吗? 贺饮:这位同学,你今天要结婚,你怎么净想着晚上的新婚之夜。 隔壁的严柘走过来,似乎被孟煦洲的致辞草稿肉麻得无语,连西装衣摆都被他拧得皱巴巴,对贺饮说:我们先坐车过去吧,这里留给要结婚的人。 贺饮看他满脸写着快逃,笑着走了。 结婚的别院离市区很远,原本规划好的是他俩分开,各坐各的。 音霞外婆拗不过她外孙这个大号面包虫,最后行程单临时更改,变成了余藻和孟煦洲坐一辆车离开,家里人比婚礼当事人更早抵达现场接待来宾。 造型室内只剩下余藻,孟煦洲从隔壁过来,推开门就看见镜子前的青年。 室内灯光明亮,余藻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看着镜子里的孟煦洲,神色揶揄,到底写了什么,能把严先生都吓跑了? 孟煦洲对婚礼的重视远超余藻想象,甚至在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也要删删改改,婚礼致辞写出了期刊论文的严谨。 上周余藻在家还企图趁孟煦洲去洗手间偷看,可惜计划失败,还被某小肚鸡肠的已婚夫索要罚款,导致第二天差点没按时和贺饮见面。 孟煦洲:他不懂。 余藻还在镜子里欣赏孟煦洲,对方却上前一步,忍不住从后面包住余藻的腰,正要贴上青年的脖子,被余藻推开,我们要出发了,不许撒娇。 孟煦洲:我们一辆车。 余藻还记得外婆的不高兴和孟煦洲的据理力争,是会 孟煦洲:不说这个,我们走吧。 婚礼中午举行,他们在路上就能看到各种现场视频。 不少来宾早早抵达,在大厅寒暄,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合作方,更像是借结婚名义的商业活动。 孟煦洲和余藻一起看群里的视频,说:晚上才最重要。 余藻看了他一眼,孟煦洲解释了一句:动物园夜游。 哥哥没别的想法?余藻问。 他喊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似乎也觉得成年人喊叠字有些微妙。 或许是这样的想法多了,喊出来的语调也意味不明,更像是某种暗示和邀约。 孟煦洲:当然有,但这是亲子活动。 他也知道孟荳期待这天期待了很久,你可以中午在山庄补个觉。 孟家请的策划都是全国顶级的,活动也不似寻常婚礼,山庄也有专门的套房供婚礼的活动。 余藻:那我们几点走? 孟煦洲正要回答,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们前面一辆婚车被路口突然窜出来的小型面包车撞到,一起冲向了护栏。 路上的车紧急避险,很快就有救护车过来。 孟煦洲没有下车,余藻皱着眉看窗外被担架抬走的男人,正好看见担架上熟悉的人。 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余藻:这是怎么回事? 孟煦洲看了看他的表情,问:小藻不惊讶吗? 余藻见过孟煦洲的秘书多次,自从他新店并入万野旗下后,他和孟煦洲某种意义上算同事,贺饮没少打趣你结婚结成了办公室恋情。 余藻:隐约能猜到你想干什么。 孟煦洲一直致力于扫清余藻的障碍,好让余藻心无旁骛地做喜欢的事。 余藻从前还会觉得愧疚,时间长了,心态扭转,知道这是孟煦洲喜欢的表现,他喜欢的人也需要这样的表现。 第137章 孟煦洲:你会害怕吗? 郑飞还是接受了孟煦洲的要求,他没有按照孟潮东说的做,前排的车也接到通知,这起事故不会按照孟潮东的预设有重大伤亡。 想必这时候跟着孟袆去现场的孟潮东应该也得知消息了。 余藻摇头,我为什么要害怕? 余藻看他许久,你是为了我。 也知道我不想面对我爸。 他握住孟煦洲的手,我的余生给我解决苦恼,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孟潮东眼里的余藻缄默,殊不知有些方面需要对特定的人,抢来的注定成不了真的。 看孟煦洲又要凑过来,余藻拒绝了:也不看看场合。 孟煦洲遗憾地说:还要开半个小时才到,流程起码要走过半 余藻笑着看着他。 平时孟煦洲上班穿得就正经,结婚的行头就比商务风好多了,胸口的领花都是手工的。 眼看手指都要抽走孟煦洲胸前掉出来的稿子,男人才闭嘴:知道了。 这边车停等待现场事故处理,那边结婚现场的来宾有人得知消息,纷纷议论。 孟家本就一张请柬,孟袆本打算一个人过来的,他的父母就怕他和孟煦洲关系搞砸了,也非得过来。 这也就算了,路上才发现孟潮东藏在后备厢里,又是一同鸡飞狗跳。 他的父母无限包容孟潮东,给的理由全是都是一个父亲,煦洲还能把他们轰出去不成。 结婚现场入口人那么多,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撕破脸。 孟袆也没有办法,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是前妻。 孟漫野眼神扫过拖家带口的前夫,前夫的父母还和她套近乎,漫野,我们来你不会拒绝吧? 边上也有眼熟的合作方,光眼神落下就够孟袆尴尬了。 经过的股东眼带嘲讽,明显看不上孟袆的做派。 孟潮东不在状态,低着头看手机,等着好消息。 他为了这一天等了很久,婚礼现场新人出事,没什么比这更痛快了。 孟漫野还没有开口,有人走到她身边,女人很快就走了,似乎还有些颤抖。 孟袆有些奇怪:今天还有什么大事么? 孟潮东也看到了想看到的消息,有人给他发消息:孟煦洲的婚车出事了。 婚礼当天新人出事,现场几乎乱成一团。 休息室内的孟漫野和孟煦洲通完电话,饶是知道孟煦洲的性格,难免责怪,却被母亲拍了拍肩。 孟音霞拿走手机,问孟煦洲:你和小藻没有事的吧? 都说你们婚车被撞了呀,多不吉利,我都看到担架的照片了。 孟煦洲:没事,医院都是我联系好的,车上的是保镖。 他一边说话还把玩余藻的手。 现场的人都知道了,余藻的家人当然也看到了消息,各种询问宛如雪花,电话都来不及接,余藻还是忍不住,踩了孟煦洲的新鞋一脚。 男人无辜地望向结婚对象,青年却移开眼,看向窗外。 初夏的蝉鸣透过窗户,继续行进的车内开着冷气,却冷却不了余藻脸上的热度。 孟煦洲问: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余藻转头说:我遇到你那天,天气不像今天这么好。 孟煦洲:想回到过去吗? 余藻:不要。 他回绝得飞快,孟煦洲都来不及要求点什么,笑着问:为什么? 余藻:现在很好。 他又把自己的手机丢到孟煦洲怀里,孟先生怎么做的方案,现在好多问题。 他脾气也见长,身上的小心翼翼褪去,比从前会要求。 孟煦洲乐得被要求,也纵容余藻冒出的骄纵,马上就到了,我们就是答案。 余藻的家人都被稳住,陆陆续续进场的宾客已经进入相应的座位,孟袆本来要和股东们坐在一起,奈何他新带来了人,只能坐到旮旯角的加桌上。 之前约着一起打高尔夫的朋友似乎都嫌丢人,不和他打招呼。 周围宾客的眼神大部分带着嘲讽,孟袆夫妇比他父母更坐立难安。 孟袆看孟潮东还捧着手机笑,问:你像话吗?不是让你在家里?你还嫌你闹出的事不够大? 孟潮东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却留下了疤。 他常常想起余藻那天的眼神。 余藻也不恨他,似乎早就把孟潮东撇下,一意孤行地奔向孟煦洲。 早知道这样,当年不如和余藻一起死了。 回不到过去,那就复刻一样的车毁人亡。 孟潮东点开现场的照片。 联系人是之前就给他看过余藻在酒吧照片的那一位,这次因为父母的公司项目也在婚礼的受邀名单,答应孟潮东会跟在婚车后面,发送实事消息。 多惨烈的现场。 刚才孟漫野的离开也是为了这事吧。 孟潮东心情很好,不在意父亲的训斥,手机扣在桌上,悠悠地说:要是孟煦洲和余藻都死了呢,之前你送给孟漫野的都会是我的吧? 就算这桌上都是他们一家子人,也架不住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连爷爷奶奶都很不高兴,人家结婚,你在这里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第138章 孟袆:就是!你要不闭嘴好了! 孟潮东还想说什么,灯光灭了,只留下一层大厅中心的穹顶灯光,音乐响起,大门打开。 一对新人出现在打开的大门前,孟潮东站了起来,迅速被孟袆拉了下去。 司仪是有名的主持人,伴随着音乐介绍起新人。 孟潮东却无心听,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 他手都在抖,一无所知的母亲还以为他在后备箱闷出了毛病,问:怎么了,不舒服? 孟袆还是被孟潮东气得跳脚,险些破音:他什么时候让人舒服过? 余藻和孟煦洲身穿一黑一白的中式元素西服,风格和整个别院相合。 四周的投影全是孟煦洲提供的照片,全是他和余藻拍立得的电子版。 小鹅和孟荳出现在红毯尽头,看上去像童话绘本的一页。 贺饮坐在主桌,在欢呼声里最突出,严柘和他坐在一起都要堵住耳朵。 余藻之前还和贺饮说不紧张,这会紧张得孟煦洲松手都要抓住他的手。 他看向周围,舅舅一家人坐在一起,男人在哭,黄琴在给舅舅递纸。 余羽航也在哭,表妹一脸无语,提醒现场在录视频,余羽航这才收敛。 余藻没有想过致辞,只有孟煦洲早做准备。 他这边的家人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说话,孟家如果让孟漫野说,很容易变成开会。 结婚也会有属于孟煦洲的专属时间,余藻乐得先下去休息,刚要走,又被男人抓了回来。 也不是余藻体型过分纤瘦,而是孟煦洲的身形太有威慑力,无论见过多少次,贺饮还是忍不住感慨:我们小藻还是很有眼光的。 余羽航坐在贺饮另一边点头,很般配啊。 余藻:我不可以走吗? 有人看了看时间,擅自调整了流程,把交换戒指移到了前面。 如果不是贺饮见过流程表,也信了这是原本的走向,他问严柘,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柘在昏暗的灯光下指向斜对角,孟潮东在那。 贺饮差点大叫出声,余羽航也听见了,都往角落看去。 现场婚礼伴奏庄严,戒指交换神圣。 孟潮东紧咬牙关,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一对新人,孟袆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你什么毛病,要上厕所我陪你去。 他也怕孟潮东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没想到关上的大门再次打开,在余藻把戒指套上孟煦洲无名指的最后一刻,警察来了。 直到孟潮东被带走,孟袆都没回过神来。 现场音乐切换成抒情曲,孟潮东在这样的音乐下目送被带走的异母兄弟,他的爷爷奶奶还不明所以,试图拉住工作人员询问什么。 孟潮东生母跟了过去。 被铐住的孟潮东听着他妈重复询问的有什么权利和警察的回答,在孟煦洲低沉的声音里试图朝余藻奔去。 但他的计划满盘皆输,联合罪名证据确凿,还有这次余藻生父的陈述,警方完全有理由带走他。 孟袆听得眉心一跳,也知道大事不好,急忙说:不可能,他哪有钱指使 隔壁的桌的宾客都纷纷掏出手机拍摄。 婚礼现场进警察,未被邀请的孟潮东又是新郎之一的前男友。 这段关系几个月前就是热门话题,本以为尘埃落定,其间又听闻孟家兄弟冲突数次。 不少家庭引以为戒,也有人说孟煦洲不可能不顾忌父母关系。 没想到他会选择在婚礼上揭发孟潮东。 贺饮都看呆了:什么情况啊? 他又看向台上还在朝着余藻念告白信的男人,字字句句肉麻无比,给丈夫翻译的黄琴都不好意思。 余藻坐在一边,追光落在他身上,他脸颊泛红,接过孟荳指挥小鹅送来的礼物。 孟煦洲还一式两份,手写的用现在学生都看不上的信封让小鹅送过来。 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孟潮东被带走中断,反而越发热闹。 余羽航刷着本地消息,也看到了孟潮东被带走的照片,早就有人结合今天婚车车祸猜出了事实。 不乏是孟潮东做局,孟潮东截胡顺势而为。 最让他惊讶的是照片里的男人,他给妹妹看,低声问:这不是姑父吗? 他默默收起了手机,不想让父亲看到。 之前郑飞还向他们家借钱,估计也不会还了。 余羽航:小藻哥知道得多伤心啊。 表妹看了不好意思的表哥,小藻哥肯定知道的。 孟煦洲的情书集肉麻之大成,似乎完全不顾自己对外的冷厉形象,一场婚礼完美打破最初的兄夺弟妻的传闻,证实了孟潮东才是那个破坏感情的存在。 余羽航:大船哥哪抄的台词,我听不下去了。 不止他听不下去,对面的孟漫野也从没有这么丢人过,反而是她父母和孟荳感觉良好,似乎已经习惯了。 孟荳抱着小鹅说:小叔写了好多天呢,表面看是在搜索资料,记录全是情书怎么写。 太奶说:你怎么尽窥探人家隐私。 孟荳:是小藻让我去看的,他比我更好奇。 第139章 台上的孟煦洲明明已经交换过戒指了,还要倒退一步问:高一的余藻学弟,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他从不掩饰心意,知道当下比过去重要,依然想要弥补点什么。 那年蝉鸣的夏天什么都太匆匆,感情也匆匆,成年后反而思念不竭。 还好,没有太晚。 现场还有孟音霞邀请的音乐团,婚礼也不走寻常流程,大家和新人一起在琉璃瓦下的复古花砖上跳舞。 余藻靠近孟煦洲,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周围也有进入舞池的来宾,严柘被贺饮拉走,余羽航和他爸一起跳,最后被妹妹推开了。 孟煦洲问:这位同学,我的情书可以打几分? 余藻还在看他,目不转睛。 刚才孟潮东被带走,他都没有转头看过一眼。 孟煦洲也不知道余藻心跳很快,他梦想回到那年以这样的方式续写,过了许久他笑着回答:一百零一分。 孟煦洲的目光落在余藻身上总有明显的区分,低笑着问:满分不会是一百五十分吧? 孟荳最近学了个新词,恃宠而骄,用来形容他的小叔,作文被太奶看到,笑了半晌。 爱是互相灌溉,余藻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滋养,他眉目舒展,因为感动微红的眼眶深情无比。 周围的人随音乐起舞,他停下脚步抱住孟煦洲的脖子,闭上眼说:满分十分,剩下的都是 他在惊呼声被堵住了接下去的话,新人的亲吻也不走流程。 主持人也无奈了。 这种亲吻本该气喘吁吁,孟煦洲却不。 孟漫野捂住孟荳的眼睛,小孩轻车熟路地捂住小鹅的眼睛,故作成熟地说:现在是新郎亲吻新郎吗?我又不是没看过。 孟音霞也发现孟荳活泼许多,笑着说:煦洲真是的,也不知道 孟荳:小叔才不给我看。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余藻没脸见人,孟煦洲还要追加一句抢先语录 余藻先生可以和我共度余生吗? 余藻:不可以。 他嘴唇泛红,刘海凌乱,西装都被搂得有几分皱 不止余生。 第57章 第 57 章 一场婚礼突发事故不少, 等余藻和孟煦洲走完最后的流程,孟荳已经在不远处等他们了。 小家伙背着斜挎包,明显更期待晚上的露营, 还不忘把小鹅寄存到太公太奶那边。 孟家人都知道孟煦洲的安排, 也没有强留。 傍晚一辆车开出山庄, 换了衣服的余藻坐在副驾驶座,正好前面是烧成粉色的晚霞, 云层叠叠, 孟荳也哇了一声, 好漂亮, 我要拍给太奶看! 余藻对准了孟煦洲。 开车的男人说:偷拍要付费的。 那你把戒指摘了,余藻口吻调笑,这才算无名无分的偷拍。 孟煦洲之前和余藻领证就急不可耐地想戴戒指, 碍于必要的仪式感只能作罢, 变成让余藻都无奈的随身带身份证。 这事每次去家里吃饭必然提起,被调侃的孟煦洲仗着天生冷脸不见羞涩,反而是余藻捂着脸羞耻无比。 男人摇头, 好不容易才戴上的。 车在落日下开往目的地,余藻的手机全是祝福。 孟煦洲的手机也消息不断,弹到锁屏的还有下属的汇报,明显关于孟潮东。 余藻扫过也不询问,只是他的手机来电一直有来自邻市归属地的号码。 孟煦洲:不用接, 应该是你父亲现在的妻子。 余藻:哥哥怎么这么了解。 孟煦洲:不是应该的吗? 孟荳趴在窗户看风景,他顺走了婚礼现场的大鹅抱枕,打算晚上带进帐篷。 小朋友回国后也交到了新朋友, 一直用手表和对方联系,并不在意前排大人说了什么。 余藻也就没有接了, 今天结婚,他不接电话也无可厚非,孟煦洲也差不多。 跟着去了警局的孟袆联系不上孟煦洲,见到的是他的律师和秘书。 这次的事和孟潮东之前犯下的事性质不同,连家里的长辈都惊讶孟潮东的所作所为。 孟袆得知始末后暴跳如雷,你去参加婚礼是去验收成果的吗? 这和犯罪嫌疑人犯事后还要巡逻现场没什么区别,孟潮东知道这次没这么好逃脱一直不说话。 现场的律师出示了他和余藻父亲的录音,连之前一直帮他的朋友也成了孟煦洲那边的人。 他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说:他又能关我多久? 我 孟袆给了他一拳,这次连生母也没有阻止。 他的父亲窝囊,也知道现在是靠谁吃饭的,本以为孟潮东放下了,没想到他天性睚眦必报,非得鱼死网破。 秘书和律师坐在一起,冷眼看着这一家闹成一团。 孟袆当年傍上孟漫野能抛弃谈了多年恋爱的女朋友,也能为了下半生的富贵丢掉亲生儿子。 当年若不是孟漫野态度坚决,或许他也不会把孟潮东接回来。 如今事情走到不可挽回地步,孟潮东找人找的还是余藻的生父,连不喜欢余藻的孟袆都清楚这事的荒唐。 第140章 这次没人帮得了你了。 孟潮东嗤笑一声:你还是最喜欢你争气的大儿子。 我什么都得不到。 孟袆气得差点晕过去,那我当年为什么要接你回来? 还不是因为你傍上的老婆不要你了?论气人孟潮东也不遑多让。 秘书把现场的视频发给孟煦洲的时候,对方正带着小孩做动物园的入园登记。 今天不少人都能刷到本地豪门的结婚视频,登记的时候人群也有认出孟煦洲。 不是结婚吗?怎么上这里来了? 你没认错吧? 肯定没认错,你看帐篷那边的不是空心余藻吗?发型都没变。 真是婚闹得有始有终。 这次婚闹进局子了还是不一样的,我可听有人爆料是前男友买通空心余藻父亲想开车撞死他俩。 什么,也太恶毒了吧!人家结婚诶! 疯子不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还是同父异母呢,真是难做。 你看少了,还有人之前被那孟潮东开车撞受伤的也出来开直播说呢。 本来想着都是一家的能翻身,都这样了估计翻不了了。 还是进去吧,少祸害人了。 孟煦洲和孟荳去领晚上的夜行地图,余藻坐在露营帐篷里,孟煦洲的手机还有他的面部解锁,他拿起看个时间就解锁了,自然看到了秘书发的消息。 贺饮之前不知道余藻和孟煦洲彼此共享手机密码,或许还有其他密码,不想听还是被肉麻到,说你们情侣之间就没有彼此的空间吗? 孟煦洲说不需要,贺饮又问余藻,你不是最需要个人空间了吗? 余藻想了想,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排斥,还很喜欢这种毫无隔阂的坦诚,哪怕在旁人眼里特别失真。 别人相信人心易变,孟煦洲告诉他爱不消逝。 他欣然接受,也不会再小心翼翼了。 动物园营地分为很多场馆,余藻和孟煦洲报的是儿童队,也有小朋友组成的研学团队。 孟煦洲送走孟荳,一个人拿着地图挤进帐篷。 天已经黑了,周围鸟鸣声声。 余藻打开帐篷遮光布,月光洒了下来,却被挤进来的男人遮蔽,他一声叹息极小,还是被孟煦洲听见了,怎么了? 余藻在月光下的帐篷里抱着枕头看他,你不知道? 孟煦洲摇头,以为余藻以为嫌弃他占地方:我们的帐篷是最大的了,如果不是园方不让带 他说着又靠了过来,余藻都习惯孟煦洲的黏人了,挤挤也可以,给小荳留个位置。 孟煦洲:他忙着呢,一群小孩起码要逛三个场馆,等会儿夜行动物出来,估计又要再看一会儿了。 今天入院的都是带孩子的家长,余藻本以为要带着孟荳一块,没想到更接近托管。 他早晨起得很早,结婚一天忙忙碌碌,这个点居然困了。 帐篷里挂着一盏小灯,充电风扇带来的气流和山林夜晚的虫鸣相和,人声也隔绝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孟煦洲躺在余藻身边,看得目不转睛。 余藻闭着眼还能精准捂住他的眼睛,你不累吗?前前后后这么多事情。 孟煦洲:不累,也不困。 他这纯属接近亢奋,完全看不出还比余藻大几岁,像是重返高中时期,或许他高中都不像现在这么幼稚。 余藻拍了孟煦洲一下,手就被握住了,就算园区的夜晚凉爽,这依然是夏天的夜晚。 余藻:靠得太近,很热。 孟煦洲不听,挨过来的时候带着热度,今天我们结婚了。 余藻嗯了一声,还是提起,对了,刚才我看了你的消息。 孟煦洲轻笑一声,说得像是余藻查岗,有发现什么吗? 他们出发之前还洗了个澡,余藻的卷发只存在了几个小时,这会头发柔顺,垂在额前,更接近从前学生证上的模样,他睁开眼笑着说,发现孟煦洲的秘密。 余藻知道孟煦洲会亲他,快孟煦洲一步捂住男人的唇,翻身贴在孟煦洲身上。 孟煦洲这才满意,不是说很热吗? 余藻:没办法啊,家有黏答答的面包虫。 这是孟荳给孟煦洲取的外号,本人不是很喜欢,余藻揉开孟煦洲蹙起的眉毛,面包虫先生喜欢什么称呼? 小藻会不知道吗? 今夜有星星有月亮,营地还有小动物出没,忽地跳到了帐篷上,动静还挺大。 远处小朋友研学声音热闹,隔壁帐篷外面还有人在聊天。 余藻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呼吸都能撩拨孟煦洲潜在的欲望。 他面对余藻总是难以自控,也放任自己这种无法克制的渴求。 余藻:不知道,你先示范。 孟煦洲凑到余藻耳边,喊了好几声,余藻:这不新鲜。 他清楚孟煦洲肉麻,却不知道孟煦洲的肉麻毫无止境。 第141章 几个字伴随着拥抱翻来覆去,还是需要余给他手动闭嘴。 孟煦洲注视着余藻,最后余藻败下阵来,和孟煦洲倒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看着头顶的星星。 我们的新婚之夜就在这里吗? 孟煦洲问。 余藻笑了,这不是早就决定的好的事吗?做小叔的还想反悔? 孟煦洲翻了个身,他从前露营看天看星,和余藻在一起却只想看着对方,来不及反悔了。 小藻会反悔吗?他问得似乎是另一个问题。 余藻把手伸到孟煦洲面前,戒指戴上了还不够? 他从前以为自己没有安全感,没想到孟煦洲在这方面比他还惴惴不安,怕二次劫夺,畏惧阴差阳错。 余藻摩挲着孟煦洲的无名指,结婚现场交换的时候他神色如常,在旁人看来反而是看上去外形冷酷的孟煦洲更激动一些。 殊不知他心跳和现场音乐相合,更希望带着孟煦洲逃到无人之境。 我不要随身带结婚证,余藻思考良久,看向孟煦洲,哥你脸皮真的很厚。 这是好话吗?孟煦洲失笑,还以为小藻能说点什么甜言蜜语。 他今天说了太多,那封迟到的告白信在来宾的朋友圈流动,又转到其他平台。 之前对孟煦洲私底下表里不一略有耳闻的合作方都没想到这不是传闻。 余藻也很意外自己有过耳不忘的时候,他截取几句复读,说着说着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 孟煦洲被逗笑了,这不是我写的内容? 余藻被他翻过身,我修改了。 不大的帐篷睡一家三口的确需要大人挤在一边,孟煦洲抱着余藻不小心滚到边上。 帐篷晃晃悠悠,里面的灯也摇晃,过了一会,余藻还是爬了起来,我们出去吧,看看小荳。 外面还很热闹,小朋友们正好去场馆研学结束,回来找各自的家长,等着一会集合跟随领队老师去看夜晚的动物。 锅盖头小朋友很有分享欲,回来后和余藻坐在折叠椅上聊天。 孟煦洲回了微信上的消息,又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他并不意外孟袆的举动,他的父亲极其自私也很重利,更好面子。 之前能给孟潮东擦屁股已经是偏爱的结果了,可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必要时连儿子也可以舍弃,父母也不能动摇。 这次不仅孟煦洲想送孟潮东进去,孟袆却还要颜面,或许会做出比小儿子更疯狂的举动。 或许爷爷奶奶还会和孟袆再闹一场,最后的结果都在孟煦洲的预测范围。 秘书听到孟煦洲那边夹杂着小孩和动物的声音,清楚老板的新婚之夜变成了亲子时间,还是说了句新婚快乐。 孟煦洲:谢谢。 小叔!我们该走啦!孟荳朝孟煦洲挥手。 来了。孟煦洲放下手机过来。 余藻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有点紧张。 白天的动物园他来过,晚上还是第一次。 即便前前后后人不少,带队的老师还拿着手电,依然有种陌生的新鲜感。 耳机里是带队老师介绍的动物,灯光扫过,能看到酣睡的小熊猫,也有夜行的蜂猴 孟荳听得认真,余藻也看得移不开眼,还是站在一边的孟煦洲观察四周,怕一大一小摔着。 这次出行总共十个家庭,像孟煦洲这样家庭结构的也有几组,还有的家长比小朋友还兴奋。 孟荳:小藻,小熊猫好像醒了,它眼睛眯着呢。 余藻松开了被孟煦洲牵着的手,和孟荳一起站在围栏边上。 他和孟荳的人生轨迹某部分重合,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失去双亲。 小时候去动物园的记忆太模糊,长大后要去,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说小荳想去的时候,好像也在说我也想去。 外婆一开始不理解孟煦洲非得结婚当晚离席,老太太觉得这样的日子重大,还和孟煦洲谈了谈。 家庭会议当天余藻不在,他还在外地培训,孟漫野和孟荳坐在一起,外公是第一个支持孟煦洲的。 多好的机会,结婚当天去不是更有意义。 孟荳还想做个懂事的小孩,孟煦洲不允许,据理力争,才有现在的画面。 余藻偶尔看到新鲜的画面也会转头看孟煦洲 哥,长颈鹿原来是坐着睡觉的。 下次我想做个这样景观的蛋糕。 你看见那只扬子鳄了吗? 余藻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孟煦洲也配合低头。 夜晚的月光明亮,特质的手电灯光没有惊扰动物。 人类的絮语低低,即便之前有过夜营经验的孟煦洲也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现场。 两个多小时走走停停,偶尔牵手,不牵手的时候影子依偎。 无论余藻什么时候转头或者侧目,孟煦洲也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像是在照料属于自己的两只小动物。 结束夜行已经快十点了,乌云遮月,孟荳领到了自己的结营证书急不可耐地要孟煦洲给他拍照,说要上传自己的社交app。 第142章 等孟煦洲安顿好到点需要睡觉了的小朋友,发现余藻拎着露营凳去了另一边。 影子落下,余藻偏头,孟煦洲也拎着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男人递过来一瓶益生菌饮料,吸管都插上了,余藻接过,喝了一口问:怎么拿小荳的饮料? 孟煦洲:不要随便接打开的饮料,长个心眼。 营地在河马园边上,偶尔能听到水声,也有不睡觉的猴子穿梭。 刚才余藻还看到有刺猬路过,据说这是经过考试过可以在园区外活动的小动物。 余藻咬着吸管,在夜晚朦胧的月光下看孟煦洲,似笑非笑地问:难道哥哥在里面放东西了吗? 孟煦洲也很配合点头,放了,五秒后余藻先生就会晕倒,被我带走。 余藻点头,不等五秒就靠了过去,孟煦洲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青年,还没有倒计时呢。 另一个人说:就当药效发作了。 孟荳的儿童饮料还贴着动物贴纸。 余藻想起相亲那天孟煦洲袖口的贴纸,干脆撕下来包装纸贴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孟煦洲:几岁了啊,这么幼稚。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营活动激发了余藻过去的活泼,他眉眼不见疲惫,郑重点头,你当我现在和小荳一样大。 他失去妈妈那年也和孟荳差不多大,没有妈妈就等于没有了爸爸,这点在余藻身上完全应念。 孟煦洲问:那小藻同学觉得好玩吗? 余藻点头,好玩。 孟煦洲:每年都来玩一次。 余藻:什么? 他抬头,露出了被咬得全是齿痕的吸管,孟煦洲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示意余藻靠回自己的肩头。 他们的影子在月下交叠,深夜也有取外卖回来的家长,看到他们从另一边绕过。 孟煦洲:每年都来夜营一次,不仅有动物园奇妙夜,还有其他场地的。 比如游乐园奇妙夜,可以坐一夜旋转木马。 他明明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不知道怎么这么了解国内的不少活动,反而显得余藻成天上班下班,消息闭塞了。 余藻:才不要。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看向孟煦洲,是你想玩吗? 孟煦洲:是啊,小藻会陪我玩吗? 会。余藻叹了口气,除了我,还有谁能陪你闹了。 家里的衣帽间一半都是孟煦洲买的,五颜六色不适合他本人气质的单品。 他的外形和五官和黑白灰锁定,固定场合也不会出错,偶尔想穿一次鲜艳的,也很容易让人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余藻亲眼见孟煦洲要和他出门逛逛,好几次想换一件亮色的t恤,最后还是放弃了。 表面干脆的人纠结好半天,看得余藻偷笑好久,亮色的t恤穿在他的身上。 时间一长,审美偏爱亮色的孟煦洲开始给余藻疯狂买衣服配饰,就算余藻每天换一套都换不完。 孟煦洲:那说好了。 夜晚的动物园安静又热闹,不远处还有参加活动的家长在和「动物出没,减速慢行」的警告牌合照。 这样的环境能消减年龄,把他们压缩成小朋友,没有工作和纷乱的家庭,什么都放空。 余藻不和孟煦洲拉勾,他的亲吻落在男人的手背,说好 话没有说完,孟煦洲就捧起他的脸,忍耐许久的渴望促使他在月夜树影下印上余藻的唇。 露营椅在沙地上留下移动的痕迹。 余藻被吻得呼吸凌乱,红艳的嘴唇翘起,勾起孟煦洲的衣领,今天不可以。 孟煦洲也知道不可以,还要强调一句:可我们今天结婚。 男人的眸光在月下深情如许,余藻忽然不难过了。 哪怕父亲为了新家想要他去死,他也有了新的家人。 没有必要为早已断裂的关系绝望,他的余生近在咫尺。 余藻:孟先生婚假几天? 第58章 第 58 章 孟煦洲:婚假十天, 你呢? 余藻的新店还没有正式开业,他在这方面的事业心一改从前的得过且过,大有我不需要婚假明天就继续去店里的意思。 孟煦洲背靠着露营椅, 握着余藻的手腕说:不许说明天就结束。 正好这时候有小朋友跟着妈妈去前面看萤火虫, 忽听这么一句, 好奇地回头,发现高个子的男人居然靠在另一个人身上。 妈妈, 这个叔叔这么大了还撒娇! 小朋友声音奶声奶气, 看上去比孟荳还小几岁。 余藻听了笑出了声, 推开挤过来的脑袋, 丢不丢人? 男人不以为意,脸皮颇厚:和喜欢的人撒娇犯法吗? 余藻把他的脑袋架到自己肩上,嗯了一声, 不犯法, 所以十天婚假你想干些什么? 孟煦洲:先把小荳送到我妈那去。 孟荳也没回来住上几天,余藻更关心小朋友的身心健康,跟着我们也没什么的。 孟煦洲却不同意, 语调长长,符合面包虫的特征,人生中唯一的婚假。 第143章 余藻还开玩笑,二婚还有休吗? 你还想二婚?孟煦洲坐直了些,和谁? 余藻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还认真想了想,说:高三的孟煦洲学长吧。 婚礼上孟煦洲的情书字字真心,余藻可以回味很久。 原稿现在还压在帐篷的行李袋内, 余藻打算回去把它裱起来。 孟煦洲一时没反应过来,懊恼地说:那怎么办, 回不去了。 余藻:我经常在梦里见他,但更喜欢马上要三十岁的孟煦洲。 比起孟煦洲时不时冒出的情话,余藻在这方面很难游刃有余。 好不容易比从前活泼了一些,依然不擅长满口喜欢和爱。 他也经常被孟煦洲直白的喜欢惊得说不出话,更清楚孟煦洲是故意的。 但此刻的孟煦洲依然被他的表达激动得无话可说,余藻正要看看孟煦洲的神情,忽然被孟煦洲捂住了脸。 婚礼上大谈从前的男人声音颤抖,别看。 即便余藻清楚孟煦洲和外形不符合的个性,依然惊了几分,不会吧? 孟煦洲:小荳不在吧? 他的确是个有长辈包袱的大人,但没有配偶包袱,贺饮还问过余藻有没有幻灭。 余藻只会摇头,当年的孟煦洲是他青春期的幻梦,幻想出来的拯救者。 事实上这些年熬过的威胁,都是余藻自己应付过来的。 爱没有迟到,只是堵在半路,有些人不会永远存于幻想。 喜欢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与众不同,余藻只会更庆幸那天的决定。 余藻:不在,我在。 他像哄小孩一样哄孟煦洲,在经过的夜营家长眼里更像是和外形反过来的。 刚才的小孩看完萤火虫回来,发现撒娇的叔叔居然被另一个哥哥捧着脸哄,唉了一声,大人也只是看上去是大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余藻贴上孟煦洲的脸颊,语调的笑意遮掩不住,没有包袱的哥哥大人。 孟煦洲:小藻不应该吻走我的眼泪吗? 余藻失笑:你和小荳成天在看什么? 他起身,牵起孟煦洲的手,还不忘拎起露营椅,应该去洗漱睡觉了,学长。 梦中的学长十年后高大英俊,外形的冷酷荡然无存,趁着余藻回头拍了一张照片。 影子常常,月下的青年眼神朦胧,笑容温和。 这一天来宾尽兴,结婚当事人温存不足,闹事者家庭纷争,焦头烂额。 贺饮回去坐上了严柘的车,代驾开车,他在后排把手机递给严柘,看孟煦洲的朋友圈,他看上去快幸福死了。 九宫格都不够他发的。 的确不够,孟煦洲前几张图都是拼在一起的,婚礼现场图似乎还没来得及处理,全是符合文案的动物园奇妙夜。 不乏一些有趣的告示牌和夜行的动物,还有领着证书的锅盖头小孩。 后面全是狗粮。 拉长的影子,余藻的回眸,靠在一起的枕头,和孟荳躺在一起的余藻。 明明是小叔和侄子,因为过分相似的面容更像是一家人了。 贺饮愤愤地点了个赞,在一排新婚快乐里留下队形,又忍不住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余藻高中就谈上了,还生了这么大一小孩。 严柘被他这句话吓得酒都要醒了,真的? 贺饮被他逗笑了,要是真的孟煦洲那不得强势回归? 他想了想,他这的确算强势回归,我今天朋友圈都是他婚礼,还有孟潮东被带走的视频。 这事谁都知道内有玄机,这种兄弟相争本就不算好名声,孟潮东干的事桩桩件件都恶劣无比。 贺饮都觉得孟煦洲算能忍的了,结合对方复杂的家庭,或许也有长辈周旋的原因。 这次完全是忍无可忍,打算直接送进去。 贺饮问严柘:之前孟煦洲不是找律师了吗?这种能判几年? 又是蓄意纵火烧仓库,又是恶意竞争投诉,不用算上之前跑车的事,都已经很可怕了。 严柘家里也一大堆麻烦事,一群后辈里荒唐的不比孟潮东差。 他闭着眼说:也不一定。 贺饮:我不信孟煦洲毫无准备,结婚把人送进去,他算盘早打好了吧。 严柘:他想得更深。 贺饮:就算孟煦洲老爸再偏心孟潮东,都这样了还把人弄出来?不可能,网上都传遍了。 之前贺饮朝余藻取过经,说他对严柘是有点意思,但无法接受对方过分复杂的家庭关系。 严柘相貌没有任何威慑力,性情却不似孟煦洲私底下那么平易近人。 他们某些方面合得来,摆在明面上的却不是很合得来。 严柘笑了笑,他爸年轻的时候就心狠,知道想要什么,现在也一样。 贺饮还是不太明白,我不信他这次还能保得住孟潮东,这么狠心的人,居然买通了小藻爸爸。 他也是看消息才得知,之前在余藻店门口徘徊的男人是余藻的生父。 第144章 严柘:也有第三种可能。 贺饮也懒得想了,他觉得孟潮东能进去皆大欢喜,也省得蹦跶,小藻幸福就好。 余藻本以为住在帐篷会很热,没想到半夜下起雨来,到清晨变成了小雨。 他在细雨打帐篷的声音中醒来,还听到了清晨园区里动物的鸣叫。 孟煦洲的脸近在咫尺,再转身,锅盖头小孩睡到了角落。 已经有人陆续起床了,余藻看孟荳似乎要醒来,正要起身,忽然被人伸手揽了回去。 孟煦洲贴在他耳后说早上好。 余藻压低了声音:要起床了。 孟煦洲:抱一小会。 夜营之后的早晨也有活动,孟荳一直惦记着看考拉早上称体重。 小朋友似乎也有生物钟,在孟煦洲捞走余藻的时候就醒了,孟荳的锅盖头维持不住造型,茫然地看了眼周围,和余藻对时候揉了揉眼睛,喊了声小藻。 余藻:让你小叔松手。 孟煦洲笑着松手,知道了,小藻越来越凶了。 等孟煦洲带着孟荳去洗漱的时候,余藻接了个贺饮的电话。 平时贺饮的作息都是颠倒的,现在还不到早上七点半,余藻怀疑他一夜没睡,正要问,忽听贺饮说 小藻,孟潮东居然被住院了! 他压低了声音,我有熟人,说是半夜不小心被车碾的。 贺饮的声音难掩震惊,估计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余藻都愣了,是意外? 贺饮:对外是这么说的,据说是回去路上被车撞的。 余藻:不是去警局了吗?为什么还能回去? 孟潮东这些年干的事早在网上公开,包括孟煦洲的家居品牌遭受的这些事故也有他的手笔。 当年的跑车事故也有博主披露细节,桩桩件件都令人寒毛直竖。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他对前男友恨之入骨,居然让人家的生父破坏婚礼。 贺饮纯属玩了一夜没睡,看了新闻更睡不着了,和余藻说:好像是孟家那边的人认为证据不全,打算先回去一趟,然后 贺饮顿了顿说:回去路上车就撞上了护栏,父子俩都进医院了。 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贺饮家里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不代表他不清楚长辈的爱有没有条件。 以孟袆的爱慕虚荣,恐怕是他想要让孟潮东永远在家,也不希望有个在监狱里的儿子。 孟煦洲送孟荳去了小孩子的队伍,往回走的时候余藻还站在树下撑着伞打电话。 雨已经停了,夏天的早晨微风吹过裹着水汽,也不算热。 树梢枝叶还在滴水,余藻转着雨伞,远远就看得出他姿态放松,孟煦洲甚至能猜到他和谁打电话。 肯定是贺饮。 孟煦洲轻手轻脚走过去,钻进了余藻的伞下,正好余藻挂了电话,抬眼就撞上孟煦洲的眼眸。 余藻:和小饮打电话,他和我说 孟煦洲:孟潮东车祸进重症监护室的事? 雨伞被孟煦洲拿走,余藻站在伞下抬眼看他,我需要问详细的吗? 孟煦洲和余藻对视,最后还是余藻败下阵来,以你爸爸的脾气 那天余藻在休息室就听得出了孟煦洲和父亲那边关系不好,他们彼此的家庭不算错综复杂,也有一定的相似性。 孟煦洲:那就不用在意不重要的人了,你不饿吗? 他搂着余藻,今天园区的早餐可以选好几样,小荳急着去看考拉称体重,只拿了面包,我们在前面大厅等他就好。 雨后没多久太阳又升上来,余藻坐在落地窗边和孟煦洲吃饭,彼此的手机还是源源不断的新婚祝福。 他问孟煦洲:你想要什么的生日礼物? 孟煦洲的生日马上就到了,正好涵盖在婚假里。 余藻新店开业的时间早就算好了,他也想和孟煦洲出去逛几天。 男人还试图在吐司上挤出爱心,可惜塑料包装的番茄酱不像瓶装那么好操作,他一认真表情就过分严肃,路过的小朋友看了两眼,和家长嘀咕,这个叔叔好凶。 余藻笑出了声,端走孟煦洲的吐司,催促孟煦洲回答。 孟煦洲:小藻给的我都喜欢。 余藻:花言巧语。 孟煦洲:那就去你妈妈之前工作过的城市玩几天怎么样? 余藻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惊讶地看着孟煦洲。 男人又往新的吐司上加番茄酱,这次成功了。 这次不是爱心,是一个符号。 余藻的梦想家里人一开始也不知道。 他隐藏多年,表面看逆来顺受得过且过,实际上坚定无比,趋向一意孤行。 孟煦洲和他过去的时间之间隔着长河,他却细致地记住了余藻喜好和梦想,拆解旁人眼里的余藻,想要重塑一开始的余藻。 余藻都忙得差点忘了这个写在心愿单的目标,孟煦洲早就把它圈进蜜月。 看余藻眸光闪烁,补充道:机票酒店都订好了,后天出发,返程没有买,看小藻你的心情。 第145章 此刻似乎角色调,余藻深吸一口气:你在报复我昨晚对你说的话吗? 孟煦洲吃掉自己失败的爱心,夏天清晨的太阳洒进来,开着冷气的室内还有人来回走动。 大家总会看上他们两眼,也有人认出视频里新婚当事人,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孟煦洲高大英俊,余藻漂亮清澈,坐在一起总是惹眼一些。 特别是此刻余藻红着眼,孟煦洲递过纸巾,不知道说了什么,余藻拿开他的手,却更亲密了。 看完考拉称体重回来的孟荳和新朋友说:那是我小叔和他的小藻。 小朋友问:他的小藻是什么意思? 孟荳想了想,爱人。 新朋友问:你不过去吗? 孟荳:算啦,我再逛逛。 余藻已经看见转身的锅盖头小孩了,正要喊孟荳的名字,孟煦洲说:随他吧,他也知道我们是蜜月期。 他不忘抱怨:蜜月期还要带小孩,还好明天他的暑期班要上课了。 这一切似乎早有预谋,比如生日礼物,比如新婚旅行和酒店机票。 余藻问:什么时候决定的? 孟煦洲答非所问:和你重逢的那一天。 余藻:你那会才不知道呢。 孟煦洲:不要这么快戳穿我。 第59章 第 59 章 动物园活动结束后, 孟荳被小叔亲自打包送回了外婆家。 他本想直接带着余藻回家收拾行李,最后还是被余藻推下了车,说哪有到长辈家不进去掉头就走的道理。 孟音霞和老伴住在城市的郊区别墅, 孟漫野有自己的公寓, 一周也有几天和父母住在一起。 别墅的装修风格很有年代感, 院子很大,小动物们都养在后边。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 原本在后面的小鹅也跟着老先生一起过来了。 孟音霞看孟煦洲急不可耐的模样直叹气, 煦洲, 你怎么越来越不稳重了。 保姆阿姨也站在一边笑, 孟煦洲拎着他和余藻的行李,一身的穿搭和昨日婚礼上的打扮不同。 他看孟漫野不在家,问:孟总呢。 昨天婚礼上的照片已经洗出来了, 孟音霞正捧着看, 听孟煦洲的话,叹了口气,你会不知道? 她去探望你爸爸了。 孟潮东早上出的事, 这会已经传遍了。 昨天婚礼还没结束,孟煦洲提前带着余藻离席,留下的家长自然会被询问。 孟漫野之前只知道孟煦洲搜集证据又请了知名律师,打算彻底给孟潮东一个教训。 他的证据又牵连到陈年往事,一部分当事人已经走了出来, 希望不大。 孟煦洲却很固执,孟漫野知道他是为了余藻,最后也放任他去做了。 孟煦洲性情比外表温柔许多, 不代表他没有固执的时候。 他也暴怒过。 比如当年得知生父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回家顺手就抄起棒球棍教训了孟袆, 旁边的管家司机都拦不住孟煦洲,眼睁睁看儿子把亲爹揍得鲜血直流。 孟漫野当时在现场,也被孟煦洲惊到了。 后面他在孟漫野病床边提起这一段,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说下手轻了。 爷爷奶奶指责他,孟煦洲也不放在心上,他心中有明确的标杆,也知道怎么衡量。 他已经给孟袆很多次机会了。 那边的孟家人仗着亲缘得寸进尺,等到这次孟潮东还利用余藻的父亲企图重创他。 孟漫野明白一切难以挽回,也不需要保持表面的和平了。 她不是以前妻的身份去探望的。 集团的高层和她同行,在孟漫野来之前就议论了一圈兄弟相残和父子相残。 谁都看得出孟袆是故意开车撞孟潮东的,车的确坏了,他也把自己搭了进去,这也是一种变相求和的方式。 他要保住自己在万野的地位。 不少人都说他难怪当年能顺利以穷小子的身份和孟漫野结婚。 孟音霞的手抚着塑封的相册,目光从照片里的孟煦洲延伸到外边。 长辈眼神复杂,孟煦洲阅读了孟漫野发回的消息,确认了孟潮东的无法醒来和孟袆的腿骨关节二次手术,这才移开目光,和孟音霞对视。 外婆想说什么? 孟荳和太公一块,并不会听到这边说话。 小朋友正把自己在动物园的结业证书递给太公看。 这可能是他话最多的时候了,又要描述工作人员怎么给考拉称体重,又要形容小熊猫是怎么睡觉的,连比带划,听得老先生直笑。 余藻这会玩够了小鹅坐回来,正好看见长辈和孟煦洲的对视,孟音霞似乎有话要说,看见余藻又咽了下去。 孟煦洲说:他知道。 孟音霞又看向坐到孟煦洲身边的青年。 昨天的婚礼办得很隆重,所有人都见证了孟煦洲的蓬勃的爱意。 参加婚礼的也有孟音霞的朋友和关系不错的学生,他们都是看着孟煦洲长大的,知道孟音霞的二外孙什么性格,纷纷祝贺。 孟音霞知道人也有多面性,余藻性情温柔,和他相处能感受到他无限扩大的包容。 第146章 这个孩子是表面好接近,实则不好接近的类型。 他和孟潮东那一段家里很少提起,孟音霞也清楚,那一段包含要挟和强迫,也是孟煦洲这次极尽算计的原因之一。 走过多年风雨的长辈知道维持感情比一时兴趣更难。 孟煦洲这次还算进了余藻的父亲,她不免担心。 老太太的手隔着孟煦洲握住余藻的手,有些迟疑地问:小藻,你知道你爸爸 余藻回握,他点头说:我知道他收了钱,也知道他希望我受伤。 父母对孩子影响很大,孟袆不是好父亲,至少在孟煦洲大学之前装得像个好父亲。 余藻却不一样。 他失去母亲就失去了父亲,姓也随着监护人的更改改了回去,之后的人生或难熬或辛酸都没有父亲的存在了。 他的父亲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需要他的时候就像充电宝没电了需要一根现成的数据线。 余藻节能,没有高能耗,对郑飞来说经济适用。 等余藻因为婚闹惹人注意,他又指责余藻的不适用和不懂事。 父亲的位置缺席,余藻也有舅舅补位,他的憎恨来自被抛下的那一年。 这些话在舅舅家无法全盘托出,他在自己的家,和他的余生夜里絮语,说我很难过。 孟煦洲和他一样对父亲失望,余藻的话只会让他在得知郑飞的动机后更坚定计划。 孟音霞叹了口气,你爸爸 余藻:外婆你放心。 孟音霞又看了眼往后靠,方便余藻和自己握手的二外孙。 孟煦洲一脸你看吧,像是余藻的反应给了他莫大的支持,几分得意冲淡了他表面的冷酷,确实很像新婚的状态。 或者说和余藻在一起后,孟煦洲的情绪就越发浮于表面了。 那煦洲还做了更多的事。 孟音霞又唉了一声,孟漫野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发牢骚,大有自己当年瞎了眼的感慨。 余藻:煦洲没有威逼利诱,也没有开车伤人。 从前孟潮东抱怨孟袆偏心,只重视孟煦洲。 余藻见过孟袆和孟煦洲相处,并没有感受到重视。 他们的父亲最自私,更爱自己,到头来各自自食恶果,并不需要同情。 余藻本想亲自给郑飞一拳的,回来路上孟煦洲就告诉他郑飞会面对什么样的处罚,余藻也不想再见对方了。 他拍了拍孟音霞的手,外婆,哥哥对我很好,我只会更喜欢他。 孟煦洲的笑容难以遮掩,似乎还想在长辈面前保持掩面,以至于冷酷和咧嘴傻笑对冲,英俊的脸都扭曲得有几分可怕。 孟荳和太公汇报完,正要过来和太婆炫耀自己的证书,转头就看见小叔这张可怕的脸,后退两步,大喊一声小藻,你看小叔,好吓人啊! 孟煦洲顺手搂住余藻,吓人也跑不掉了。 殊不知这么看更有网传的强取豪夺风味,孟音霞昨天在婚礼上还接受了学生的科普,现在越看外孙越不正派,更是唉声叹气。 除了小藻也很难有人喜欢了,煦洲,你要好好珍惜。 孟煦洲:我会的。 这会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余藻喊孟煦洲哥哥,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煦洲搂着余藻不松手,又把头靠在了余藻的肩上,外婆昨天没听我念的信吗? 孟荳:外婆觉得太肉麻了。 现场不少人都觉得肉麻,余藻本人也这么觉得,不要提了。 孟煦洲:那回家我再给你念。 余藻借口去洗手跑了。 孟煦洲和外婆再次重复了他和余藻的初次相遇,孟荳知道这会没必要和太奶宣传动物园活动了。 小朋友走到院子外面,看余藻蹲着看后面池塘里的黑天鹅,也和余藻蹲在一块,问:小藻,你要和小叔度蜜月了吗? 余藻:是啊,你小叔早就定好了。 孟荳哦了一声,那我以后还不可以偶尔去你们那住啊。 他揪着自己从动物园买回来的考拉手环,低着头不看余藻。 余藻:当然可以。 为什么是偶尔,小荳不是我的家人吗?和我住一起不好? 他说话温温柔柔,偶尔写作业都要去余藻的烘焙室写,似乎和余藻共处一室能安心许多。 孟煦洲总是很忙,就算小叔是很好的小叔,肢体接触障碍也不会脱敏到能一直让孟荳窝在怀里。 小朋友总说小叔是面包虫,他自己也算小面包虫,很怕一个人待着。 余藻理解这种寂寞,他的童年是这么过来的,弥补孟荳就像在弥补自己。 孟荳:可我听奶奶说你等你新店开了会很忙,之后和小叔会搬到其他地方去。 他指了指后院踱步的孔雀,小严叔叔送的孔雀都在这里了。 余藻:就算搬新家也有小荳的房间啊。 他笑着说:小荳好忙的,要陪太公太奶,又要陪我和煦洲,一星期就七天,看来要做个行程表了。 孟煦洲来喊余藻吃晚饭,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蹲着的身影。 第147章 也不知道余藻说了什么,孟荳高兴得起身蹦了两圈,和孟煦洲对视一眼后进屋去了。 孟煦洲走到余藻身边蹲下,和他一起看向池子里的天鹅,问:和小荳聊什么呢。 抱怨某人不关心大侄子身心发展啊。余藻手上还捏着一根孔雀毛,说话的时候扫过孟煦洲的裤脚。 孟煦洲冤枉,问:怎么不关心了? 余藻:小荳怕我们结婚后搬新家他没地方住。 孟煦洲:怎么可能。 余藻:他还说希望我不要和你有小孩。 这句也是刚才孟荳的原话,小家伙说的时候很不好意思,余藻听得也笑。 这会感慨地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小时候跟着外婆,又被舅舅接回去,哪怕表弟表妹都还好,也会得到不等分的一切。 青年说话的侧脸秀美,睫毛的影子比落雨还缱绻,孟煦洲几乎能想到余藻小时候多寂寞了。 他嫉妒贺饮提起的和余藻的初遇,嫉妒对方被余藻捡走带回家,还得到特殊照顾。 青春一去不复返,余藻也有余藻的遗憾。 他在孟荳的生活日常竭尽全力,偶尔孟煦洲回家,看孟荳在余藻面前背古诗,背不出来就挤进青年怀里撒娇。 余藻也有不给孟荳糊弄的时候,更多时候都予以鼓励。 那个场景成为孟煦洲总想尽快下班的动力,不是万家灯火没有他的一盏,是他找到了他的那一盏。 他和余藻成家,家就在这里了。 孟煦洲:我们不是有小孩了吗? 他忽然这么说,余藻愣了几秒,笑着点头,小孩还挺大。 里面的长辈催他们去吃饭,孟煦洲把余藻拉起,刻意多用了几分力气,看余藻撞入自己的怀中,顺势搂住余藻,在短暂的拥抱声里询问:那过程呢?什么时候兑现? 第60章 第 60 章 余藻和孟煦洲吃完饭后回了家, 中途车经过余藻的新店,两个人又逗留了一阵。 上车后,孟煦洲问:旅行和开业不冲突吧? 明明今天开始就是婚假, 不上班的老板依然忐忑合法对象的事业心 , 生怕余藻又改口要留下。 门店的员工已经在培训了, 这个时间店铺开着,余藻没有下车, 能看到玻璃窗里走动的舅舅。 他收回目光, 看向孟煦洲的紧张的神色, 我在哥哥眼里是出尔反尔的人吗? 孟煦洲还惦记着余藻的前科:上次我给余先生做美缝, 目前工资还拖欠着呢。 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除了结婚的沟通,家事也烦扰。 提起这事余藻也有几分心虚, 本来是想 孟煦洲一只手握着方向盘, 车内的挂饰都是他和余藻的照片,属于熟人上车都要把照片翻个面的程度。 他看着余藻,追问:是想什么? 余藻低着头, 随便你。 婚礼过了一天,比起孟煦洲毫不掩饰的全平台动态,余藻什么都没有发,很多人猜测他因为前男友干的破事难过。 也有人扒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们现状,谁路过看一眼都觉得他和孟煦洲的家庭结构也挺相似的。 殊不知余藻不更新是不知道发什么。 明明和孟煦洲在一起也好久了, 结婚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仪式,却在此刻狭窄的空间里因为呼吸放大暧昧。 本就对彼此身体熟悉的人也涨红了脸,三个字说得轻轻。 孟煦洲:怎么随便? 余藻:你不困吗? 结婚当天起大早, 晚上又是亲子露营,半夜下雨, 清晨早醒。 活动结束又去长辈家中拜访,行程忙碌得余藻只有动物园回来的路上打了会瞌睡,孟煦洲却全程无休,目前眼神清明。 也是,昨天为了晚上开车,结婚的人都不喝酒,余藻忽然有种孟煦洲就等着这一刻的感觉。 他看了孟煦洲一眼,男人还挑了挑眉,极为立体的面容凑近,几乎要贴在余藻的脸上。 这个时间不晚,又是周末,也有路人经过。 结伴而行的路人注意到停边上的豪车,好奇地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好隔着挡风玻璃看见要亲吻的男人。 余藻推开孟煦洲,快回家,不要在这里。 他不免忆起之前有次答应孟煦洲的荒唐行为,后果非常严重,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孟煦洲就喜欢换地方了。 他的紧张逗笑了孟煦洲,男人驱车回家,不忘把自己制定好的蜜月行程发给余藻。 余藻之前的出远门都是出差,旅行对他来说极为奢侈,即便贺饮邀请过好几次,他也以工作和兼职推辞了。 他点开孟煦洲的文档,问:是你自己做的吗? 孟煦洲:小藻怀疑我有别人? 余藻冒出一个软软的气音,孟煦洲笑了,问:有什么问题吗? 余藻关掉页面,没问题,无论去哪里,我都和你走。 他总说孟煦洲不分场合说情话,实际上不分场合的是他。 孟煦洲精湛的停车技术因为这句话失误,他解开安全带,顾不上车还没有开进车库,就下车把余藻抱回家了。 第148章 对面一栋正在开派对,不少在二楼的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豪车停得不稳,下车的男人极有气势,急匆匆绕过车,打开副驾驶座,把青年抱了出来。 第三视角的这一幕用不了多久,反而因为孟煦洲的外形令人震撼。 这就是昨天结婚的那对吧?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刷到他们的消息,结婚当天可热闹了。 不认识他俩还以为犯罪现场呢。 房主靠在栏杆,忆起第一次看见余藻的模样,还有那天闹事的男人。 他在音乐声里说:他们可恩爱了,多看几眼我都想谈了。 家里只有孟煦洲和余藻两个人,余藻全程没有说话,老老实实靠在孟煦洲怀里。 孟煦洲上楼的时候垂眸,发现余藻就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孟煦洲问。 怀里的人眨了眨眼,我以为哥哥不希望我说话。 不等孟煦洲回答,他又问,今天是房东哥哥还是第一次上门做美缝的哥哥,还是把和我偷偷谈恋爱的煦洲学长? 他说话放慢了语速,室内越是安静,就越能听到更多的环境音。 对面开派对的年轻人歌曲节奏强烈,一楼的老式挂钟滴滴答答,孟煦洲把余藻往上托了托,低笑着问:没有别的选项吗? 余藻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只有一个选择了。 孟煦洲问:什么选择? 天早就黑了,浴室的声控灯亮起,照出两个人的身影。 男人掀开余藻的t恤下摆,温热的掌心覆于其上,似乎等着余藻答案再继续下一个动作。 余藻抓住他的手往上,孟煦洲掌下是余藻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哪怕他的神情格外平静。 余藻的爱人。 孟煦洲掐了他一下,趁着余藻吃痛,把人放在洗手台上,动作不算粗暴,还是碰到了水龙头。 也顾不上关上,因为有些东西擅自打开,有没有更直白地表达? 余藻伸手抱住孟煦洲的脖子,嘴唇贴上对方的耳垂,厮磨和啃咬循环往复,看你表现。 对面的音乐派对天蒙蒙亮才结束,业主熬了一夜依然谨记遛狗,打开门正好碰见开车回来的孟煦洲。 男人一身居家服,拎着一筐新的绿叶菜,似乎心情很好,还和对门邻居打了个招呼。 小区独栋还是面对面的,住得久了难免眼熟。 孟煦洲平时西装革履,私底下的服装也不见亮色。 业主偶尔见过对门两口子遛鹅和小孩,一家如果以四口来计算,其他三位颜色鲜亮许多。 只是孟煦洲身材高大,也让人难以忽略,时间一长,小区的人也习惯这样的场景了。 孟先生,这么早啊? 牵着狗的业主硬着头皮和孟煦洲打招呼。 他的狗比他更快一步,去嗅闻孟煦洲提着的菜篮,业主这才发现对方还拎着几条鱼。 孟煦洲早晨被外婆叫走拿菜,说是学生送来的,早晨现摘。 老太太原本要留他吃早饭,看孟煦洲风尘仆仆,也就放他走了,不忘叮嘱他给余藻补补。 莺歌鱼是孟煦洲顺路买回来的,在水中看着挺漂亮。 天蒙蒙亮,他在大狗眼中像是打猎回来的。 业主拉了半天没把狗拉回来,只好接受了对门邻居给狗子的投喂。 孟煦洲并不介意,回了一句你也早。 夏天天热,大家都穿得少,业主更是穿着背心出门,站得近了,难免看到孟煦洲脖子遮不住的痕迹。 他想起余藻那张漂亮的脸,忆起二人前天轰轰烈烈的结婚,补了一句新婚快乐。 对方已经打开门进去,业主转身走了几步,男人又喊住他,把东西塞过来后回了家。 大门关上,牵着狗绳的业主看着网上炒得很高的豪门伴手礼哇了一声,这都行啊。 余藻本以为自己醒来也得中午,或许是和孟煦洲在一起久了耐力都比从前强,居然正常上班时间就醒了。 他刚起床,孟煦洲正好进来,也很惊讶,这就醒了? 男人还穿着围裙,大清早就闪亮无比,余藻眯着眼看他,什么意思,不满意吗? 孟煦洲是上来拿工作手机的,这会儿余藻又趴了回去,睡衣的领口大开,和孟煦洲无法遮掩的痕迹相比,余藻这才是见不得人。 他的赞美发自内心,小藻越来越能吃了。 结合他的围裙,余藻能猜到他干什么去了,只是这句话不好接,余藻别过脸,问:你去哪里了? 他迷迷糊糊感觉到孟煦洲的离开,只是实在太困,还是睡着了。 孟煦洲:外婆说学生送来新鲜的青菜和鸡蛋,一定让我过去拿,给你补一补。 他也失笑,你知道的,我不好拒绝。 孟音霞钟情一切原生态,孟煦洲喜欢养不常规宠物也有家庭气氛影响,余藻嗯了一声,早饭做好了吗?孟田螺。 孟煦洲:没做好。 余藻失望地哦了一声,不然你再陪我躺会。 第149章 他身上酸软,孟煦洲越来越不爱在床上做,即便考虑过余藻的承受能力,依然让余藻很难跟上节奏。 他眯着眼,深夜的红晕褪去,眼神依然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朦胧。 孟煦洲:那等我五分钟。 余藻抱着枕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孟煦洲:这么快啊,哥哥。 窗帘还合着,房间好像还是夜晚,暧昧无穷。 孟煦洲:我不介意早 余藻卷走被子,饶了我吧哥哥,我只是想和你单纯睡个觉。 . 蜜月是孟煦洲全程制定计划,去余藻妈妈之前工作过的城市。 小城市不大,更谈不上热门景点,吃吃喝喝远超名胜古迹。 余藻一直向往这里,路上一直拍照片发到家里的亲戚总群,里面有舅舅一家人,也有孟煦洲的家人。 孟荳今天开始上暑假班,儿童手表回复单一,全是可怜的黄豆人表情。 孟煦洲站在余藻边上,也是第一次见到余藻这么亢奋的状态,一边看微信群余藻刷屏的照片,一边问戴上草帽的青年,有这么高兴吗? 城市的傍晚没有中午那么热,游客云集,他们在融入人群。 余藻示意孟煦洲付钱,点头说:你的攻略这么详细,难道没有预测到我的心情吗? 收款码到账,戴着帽子的漂亮青年说了句谢谢哥哥,又去下一家店铺了。 老板和孟煦洲确认的眼神对上,问:那是你弟弟? 孟煦洲摇头,结婚对象。 编草帽的阿婆笑眯眯地点头,说了一句当地的祝福。 和余藻穿着同款t恤的男人阔步上前,有些郁闷地问,我们看上去不像已婚人士吗? 余藻买了路边的本地糕点,第一口塞进了孟煦洲的口中。 男人被味道呛了一嘴,下意识蹙起的眉头被余藻精准点上,青年眼神灵动,微微歪头,问:怎么样? 孟煦洲:不怎么样。 余藻是来旅游的,咬走了剩下半口,露出了和孟煦洲同款表情,边走边说:也不知道我妈妈有没有吃过这个。 街边的骑楼遮住最后的日光,余藻和孟煦洲并肩走着,他看孟煦洲沉默,握住他的手:为什么要别人觉得? 夏天牵手好热,即便有已婚夫妻或是情侣也很少这么牵着。 余藻却喜欢这样没有人认识的陌生场景,他挠了挠孟煦洲的手背,哥你不会又随身带结婚证了吧? 孟煦洲:我的行李你不是检查了一遍吗? 余藻:就怕你阳奉阴违。 他太清楚孟煦洲的秉性了。 结婚对象高大威猛过分黏着,还爱秀恩爱,结婚照是旅行的违禁品。 他一点也不想看见孟煦洲突然掏出结婚证。 余藻拉着孟煦洲去前面看城市的巡演,黄昏已过,很有本地风格的街道亮起街灯。 不少游客围着看固定时间的表演,前排人多,饶是余藻个子不矮,也只看不完全。 小孩子被大人背起,也有人站到边上的墩子,余藻看了两眼,打算放弃,孟煦洲忽然找了个角落把他背起。 正好节目开演,锣鼓喧天,古老的表演惹人惊叹。 余藻吓了一跳,在热闹里对孟煦洲说:丢不丢人? 结婚对象摇头,我没有影响到别人,不丢人。 边上也有小朋友被大人背着,女朋友被男朋友背着,但男朋友被男朋友背着的。 他俩是第一个。 游客走过,也注意到这对颜值颇高的情侣,难免笑两下。 孟煦洲却执意让余藻看完才肯放下他。 余藻:太幼稚了,孟煦洲。 他的连名带姓也没有多少威慑力,孟煦洲低头,还有更幼稚的。 余藻还是要脸,拉着孟煦洲走了。 街道尽头就是海边,游客依然不少,前前后后都有人。 夏天的海风也热,余藻和孟煦洲走得慢慢,手还一直牵着。 余藻:哥。 孟煦洲:嗯。 他知道余藻没事爱喊两声,后面的呢?每次钓鱼呢,非得我问。 余藻晃着孟煦洲的手 ,海风吹开他的刘海,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车铃清脆。 钓到了一艘大船。 他口吻的笑意难以遮掩,眼眸也有路灯的碎光,比明月落海还要熠熠生辉。 孟煦洲:然后呢? 余藻:这是我第一次不工作的旅游。 他的年龄不小了,贺饮还是小朋友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出国度过假。 家里的孟荳小朋友也是,跟着家里人漂洋过海,比余藻经验丰富。 出门之前,孟荳还给余藻发了好长的出行提示,似乎忘了余藻之前工作也频繁出差。 工作出行和这样的出行不一样。 同事和爱人更不可能一起比较。 余藻靠着栏杆,闭着眼感受海风,说了句谢谢哥哥。 他有种终于走出过去的轻松感,孟煦洲填满他空心的部分,实心才有落地生长的厚重感。 孟煦洲: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很多很多次。 第150章 余藻:那一年几次? 他迎着风看向孟煦洲,同款的t恤还有一件儿童款在孟荳那,小朋友在群里说下次家庭旅游他也要穿上。 孟煦洲:看小余总有没有时间了。 他知道余藻接下来会很忙,也清楚喜欢的人有预设的事业目标。 余藻:如果是和哥哥的话,我随时可以。 孟煦洲:那今晚可以几次? 话题转得太快,余藻愣了一会,对上孟煦洲得逞的眼神,这才回神:你不讲道理! 孟煦洲搂着他,不是蜜月吗? 小余总只给我一星期的时间,那一个月的次数要兑到七天里 余藻捂住了他的嘴,知道孟煦洲是故意玩笑。 过了一会才说:孟煦洲说几次我爱你,就可以兑 他被人捧起脸,亲吻落在唇边,我爱你三个字郑重,亲吻也温软。 提出的要求的余藻差点站不住,搂着他的人笑着说:孟煦洲一次。 又是一句和一个亲吻,孟煦洲两次。 第三句被余藻制止,抱着孟煦洲的腰,贴上对方的胸膛,回应和骤然猛烈的晚风迎合。 余藻喜欢孟煦洲,永远到永远。 孟煦洲:那再加一次。 余藻:为什么?! 他猛地抬头,额头差点撞上孟煦洲的下巴,男人失笑,勾着余藻继续往前走。 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远看也亲密无间,近看十指相扣。 孟煦洲说:这不是小藻给我的奖励吗? 余藻:不能再多了,明天还有好多行程。 孟煦洲:小藻不爱我了。 余藻:不许瞎说。 孟煦洲:小藻太爱我了。 余藻:不能再加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