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案(1v1剧情h)》 归京 定和十四年,京城发生一桩大案,离京不过十里地的郊外,发现了一堆被人为切割过的人骸。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的赶集说起,一猎户带着自家猎狗上山打猎后,提着猎物上京城贩卖,途径茶棚,停下来歇歇脚,一壶水喝完发现自家狗不知跑哪里去了,遂吹了几声口哨唤狗。 猎狗咻的从一旁林子里窜出来,嘴里还叼着个东西,走近一看,竟是半垃人脸,眼珠子还掉在眼眶外面,被丝丝皮肉挂着,随着狗的动作轻轻摆动。 此案由顺天府接手,官差顺着狗在林子里留下的痕迹找到了埋尸的地方,尸体明显是被人用利刃切割开的,切割得稀碎,皮肉也已经开始腐烂,不少还被狗吃了,完全无法还原其本来面貌。除了尸骨,也没有什么衣裳碎片,想来是凶手分尸的时候,故意将能辨认身份的东西都收了,就算尸骸被人发现,也难以知晓死者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搬运尸体回衙门的捕快吐了一路,连仵作都吐了两次才清理完尸体,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堆腐肉里,发现了一只耳环,让此案有了点眉目。 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这几天接连有人来顺天府认了证物,可惜还是不曾有个结果。 丁宝儒拿着把蒲扇坐在证物房门口守着人看证物,一把扇子舞得飞快,额上的汗还是不停地流,前胸后背都湿出了汗印子。 “大少爷,这地儿晒,你还是先回府歇歇吧,有消息我让人告诉你。”丁宝儒是顺天府大少爷,打小是在衙门里长大的,对于破案一腔热血。 丁宝儒看看日头,“行吧,有消息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定,一定。”胡捕头连连应是,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 “到这儿就行了,你回去盯着吧。”丁宝儒没让他再送,将手中的蒲扇还给他就走了。 刚走到街口拐弯处,额头就被什么打了一下,丁宝儒伸手摸了摸额头,摸到一颗葡萄籽。 抬头看去,就见一张欠扁的笑脸,顿时就激动了,“老大你回来了!” 顾瑾之扔了串葡萄给他,丁宝儒拿着葡萄就撒丫子跑了上来。 丁宝儒打小在衙门里长大,顾瑾之也是打小在衙门里长大,只是他不在顺天府衙门里长大,而是在六扇门的衙门里长大的。 不同于顺天府,六扇门主要接的是江湖上的大案要案,顾瑾之离京数月刚回,还没进京,就听说了这件骇人听闻的案子,家都没回,先来了顺天府。 他身为六扇门的人虽不好插手顺天府的案子,但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手。 他们两人是老相识了,兄弟俩,光屁股的时候就一起玩泥巴了。听完丁宝儒说的,顾瑾之首先判定凶手不会是过路旅人。 杀人分尸,连头骨都切割成两瓣,所需的刀具肯定不会是一把匕首,过路旅人不会随身携带这种大型刀具,江湖上也不曾听说过用这种手段杀人的,如此推断凶手应该是这附近常住的人。 但凶案发生这么多天,来认证物的人络绎不绝,还没确认尸体身份,要么死者是外来人员,要么死者是孤身一人。 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仇恨,让凶手下此毒手,死后分尸? 顾瑾之又问证物。 “那耳坠样式倒是有些别致,但上头珍珠只是一般品相,拿着到各个铺子里问过了,都不曾有结果。” “玉乾坤去问过吗?” “老大,你糊涂了吧,玉乾坤出的首饰,不说千金,百金是要的吧,若是这种货色,哪还有人买?” 顾瑾之单手摸着下巴,砸吧嘴,“你许是不知,这些大店,会将一些做工不好的首饰,镶上成色一般的珍珠,便宜放给一些小铺子,这样才不会亏钱,还能小赚一笔。” “照这样说,那还真有可能,我这就让人去问。”丁宝儒说着要走,被顾瑾之拉住了,“你去问也没用,人家哪会将这毁名声的事告诉你。” “那该怎么办?” “小铺子你们都问过了?”顾瑾之再次确认。 丁宝儒点头。 “走乡串户的货郎可有问过?” 丁宝儒一愣,顿时恍然大悟,货郎走乡串户,贩卖百货,首饰自然也卖,一般偏僻的乡下,大多物什都是在他们这儿买的,死者的耳环或许不是在首饰铺买的,而是在货郎那买的。 “我这就让人问去。”丁宝儒话音未落,一溜烟又走了,顾瑾之摇摇头,随后也离开了。 管家早在门口等着,一见他就赶紧迎了上来,“少爷,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催人来问过几回了。” “我这就去。”顾瑾之赶紧过去,除了父亲,家里人都在。 “祖母,娘。” “来,来,过来,给祖母仔细瞧瞧。”老太太眼神已经不太好了,拉着孙儿的手,瞧了又瞧,“黑了,也瘦了,就说不让你去吧……” “可不是,在外面可吃不到祖母做的好菜,我都馋死了,祖母快些招呼上菜吧。”顾瑾之生怕老太太喋喋不休说下去,赶紧岔开话题,老太太心疼孙儿,遂止了话头,赶紧让人摆菜。 “娘,不如让瑾之先回房换过衣裳再吃饭。”顾母插话道。 “哪有你这狠心的娘,你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讲究什么,先上菜,吃了饭再换。”顾瑾之是顾家五代单传,老太太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饶是他爹娘也插不上手。 “娘,我这回先吃饭再去换衣裳,下回一定不这么埋汰上饭桌。”顾瑾之赶紧打圆场,确实他因赶路风尘仆仆,身上都是些尘土,天气热又出汗,确实不太好就这么吃饭。 老太太和顾母都瞧着有些不大高兴,顾母没应儿子的话,江清黎只好从中又劝道:“祖母,相公刚从外面回来,正热着,不如先切个凉瓜消消暑?” 江清黎是顾瑾之的妻子,比他小八岁,十叁岁嫁进顾家,到如今已有叁个年头,祖母和婆婆间,她向来更亲近婆婆些。 “传菜吧。”老太太没搭理她这句话,直接吩咐福妈妈传菜。 祖母和娘之间的水火不容顾瑾之是从小就知道的,他祖母嫌他娘这么些年只生了他一个,经常不给他娘好脸色,又嫌他娘狐媚,勾着他爹不纳妾给顾家开枝散叶,也因此早早给他订了门亲,姑娘还没及笄就娶进门了。 只是现在对于他这门亲,老太太后悔了,原先江家是朝中新贵,江大人颇得圣宠,前程似锦,老太太便给他定了江家的嫡出大小姐,谁知没过几年江家不小心触了皇帝的霉头,被外派到了别处,一去叁年,还不知何时能归京。 就因不知归程,怕耽搁了两小儿的婚事,江父也就同意老太太提的日子,给两人草草地成了亲,将江清黎留在了京城,那时江清黎才满十叁岁。 习武才能圆房 对于这门亲,顾瑾之不知该怎么说,他们相差八岁,成亲时这江小姐才只有他腰际高,瞧着跟个孩子似的,饶是祖母再怎么催他们赶紧生娃娃,他也下不了手去辣手摧花,遂借着六扇门出任务的机会逃了叁年祖母的催促。 好在祖母和娘亲没再发作,吃过饭,便让他和小梨儿走了。 夫妻俩一前一后走着,无话可说。 回到房,江清黎想伺候他洗澡,被他拒绝了,只让她留下干净衣物就让她出去了。 看他的态度,江清黎发愁了,祖母交待的事恐是又成不了了。 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祖母格外着急,想她早些为顾家传承香火,可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想与她亲近,成亲叁年,他们见面的机会都不到一月,他大多时间都因查案出去了,至于同床共枕的时候,算上洞房花烛,同房的次数双手都数的完。 他不想,她也不能去扒他裤子强行圆房吧。江清黎撑着脸想,该怎么委婉的和他提这件事呢? 晚上到床上,江清黎好几次想开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纠结地不行,没想到他先开口了,“上回让你学的招式你都学会了吗?” 江清黎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他那是说真的?她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呢! 江清黎心虚地摇了摇头,上回也和现在差不多,祖母催着圆房,她非常非常委婉的提了,他那时正在练剑,随手比划了几招说,只要她学会了这几招就圆房。 哪个圆房还要学武功的,她只以为他是找借口推脱而已,第二天他又出任务去了,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等你学会了再圆房吧。”顾瑾之说完,放下手中的书,吹灭灯,背着她睡了,没给她问为什么的机会。 江清黎想了一夜也没想起上回他比划的招式,更别说学会了,只能明天厚着脸皮再让他比划一下了。 江清黎睡得晚,第二日起来已经不早,顾瑾之已经不在房里了,江清黎顾不得多想,赶紧起身梳整一番去给祖母和婆婆请安了。 没成想她一句解释让大家都误会了,她说:“昨儿睡得太晚才起晚了。” 看着祖母高兴模样,江清黎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硬着头皮让她们误会了,只想着赶紧去找他学会那几招,把假话变成真的。 从祖母院子里出来,江清黎就赶紧让人备了马车,去了六扇门,不是她非要这么赶,而是她担心顾瑾之会像以往一样,在家呆一天就接任务出去了。 江清黎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六扇门,远远就让人停了马车,差贴身丫鬟云鸽去向守门的衙役打听一下他在不在。 不曾想还是来晚了,守门的衙役说他接了任务出去了。 这下没法圆谎了,江清黎只好想该怎么解释这个误会了。可没想到这事已经被祖母发现了,原来祖母让福妈妈去拿落红的帕子,福妈妈翻遍了也没找到,问伺候的丫头也不知,问昨夜守门的丫头也没听到房间里声响,遂就一清二楚了。 江清黎也是回去后无意听到祖母院子里的丫头在碎嘴,才知道祖母已经知道了,赶紧去了祖母院子里,想再补救一番,谁知还没进门就听福妈妈在说:“少爷许是外面有人了,不然怎么这些年放着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不理,一个劲儿往外跑。” 老太太一思量,“你还真别说,你这就差个人去打听打听,若真有,这么些年,说不准娃娃都有了。” “是,老奴这就去。” 福妈妈要出来,江清黎赶紧躲了,看这样子她也不必去解释了。 对于他,说实话江清黎也没什么感情,听到福妈妈和祖母的话也没怎么生气,她心中也有些认同福妈妈的猜测,只想若真有旁的女人,还有了孩子,那她该怎么办?她没有孩子傍身,又没有娘家撑腰,还不得相公喜爱,一个人孤苦伶仃该怎么办? 江清黎思来想去一下午,十个指甲都被啃完了,还没想出个办法来,转眼入了夜,点了灯,她还在想,丫鬟自作主张摆了菜她也没动筷。 “想什么呢?饭菜都凉了。”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看去,“你怎么回来了?”江清黎大惊。 顾瑾之看看外边黑漆漆的夜色,反问道:“我不该回来吗?” 江清黎赶紧摇头,找补道:“我今日让人去六扇门给你送东西,守门的说你接任务出去了,我还以为你要许久才回来。” “是接了任务,不过这回是在京城。”顾瑾之解释说,端碗开始吃饭。 江清黎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动道:“那几招我忘了,你再教教我吧。” 只要,只要她生个孩子,就不用担心晚景凄凉了!江清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激动的模样把顾瑾之呛到了,她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圆房? “吃完饭教你,先吃饭吧。”顾瑾之一拖再拖,不过是想等她及笄之后再说,过早行房,于她身子不利,他娘当初就是太小产子时伤了身子,以至于再怀不上孩子,他出生也是体弱多病,后来习武体质才好转。 不过也亏得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他才不至于和他爹一样,十五就娶妻。 他一直拖到行了弱冠之礼才谈婚事,但他祖母执拗觉得越早产子越好,硬是给他相了个小八岁的媳妇儿。 顾瑾之让她习武也是觉得她小胳膊小腿,练一练强健体魄,身体好一些才不至于受他娘亲那番罪。 饭后两人去了练武场,顾瑾之演示一遍便让她来,她倒是记得差不离了,只是动作软绵绵,半分力道都无,姿势也没到位,行吧,多练练就好了。 顾瑾之看着她卖力练了半个时辰,见她还没有要停的样子,不由望天,这么卖力,真这么想圆房吗? “今天就到这儿吧。” 听他喊停,江清黎才停下,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回去泡了个澡,才后知后觉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顾瑾之看她这模样,不由好笑,就这体力,还想一回练到位了。 顾瑾之去书房拿了瓶药酒来,让丫鬟给她揉揉肩揉揉腿,不然明天准疼得她迈不开步。 江清黎有些受宠若惊,似乎好像还是他头一回这么关心她吧,不过药酒揉肩揉腿要脱衣裳吧,他瞧着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样子,当着他面直接脱吗? 抓捕采花贼 江清黎稍稍犹豫了一下,他们是夫妻,在他面前脱衣裳也没什么吧?想了想,江清黎还是解了衣带,先只脱了亵衣,让云鸽给她揉肩。 药酒触到皮肤有些辣,辣得有些发热,云鸽轻轻揉开了也就没甚感觉了。 顾瑾之在一旁看了会儿,并不满意丫鬟的力度,这样轻,药力都没渗进去,根本没用。 顾瑾之示意丫鬟让开,自己上手给她揉,先将药酒倒在手心里,对准她肩上的几个穴位糊上去,手掌掌心用力,将力渗进去。 “呀!”江清黎忍不住惊呼,他揉的和云鸽揉得完全是两个感觉,云鸽揉得就只是表层麻麻辣辣的,而他揉起来,原本只在皮肉表面的辣热感,辣热进了皮肉里面,到了骨子里,他用劲时辣热得有点点疼,松劲时疼就没了,有种被辣过头的麻麻感。 江清黎忍不住呻吟出声,是被他大力按的,也是被辣热刺疼的感觉刺激的,额上冒出了汗。 丫鬟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约莫按了一刻钟,顾瑾之才收了手,问她感觉如何。 江清黎有种虚脱感,肩膀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了,撑起身,试着动了动手臂,活动了一下肩膀,却是觉得意外的松快。 “好多了!”江清黎惊喜道。 顾瑾之轻咳一声,伸手帮她把歪了的肚兜扯好,遮住露出来的一侧高挺,遮住顶端红艳艳的娇花。 顾瑾之此时才发觉印象中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也是,中秋就该及笄了。 江清黎看看他,再看看他碰过的地方,顿时羞红了脸,护着胸口躲进了被窝里。 顾瑾之隔着被子拍拍她,“腿还没揉呢。” 江清黎摸摸索索好一阵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轻言问了句:“揉腿要脱裤子吗?” “你说呢?”顾瑾之晃晃药酒甁,示意她快一点,江清黎咬着唇,在被窝里脱了裤子,将被子掀到膝盖处,正想问他到这儿够了没,他却直接动手了,从脚尖到小腿,再到膝盖,大腿,一直到大腿根,都揉了一遍。 私密处都被他看光了,江清黎捂着脸,羞臊得不敢看他,好在一刻钟时间很快过去,很快按完了,他一抬手,她就赶紧要钻进被窝,可一动,就被他按住了双腿,“别动,我给你擦擦。” 江清黎没反应过来,擦什么?之前揉肩没有要擦呀。 江清黎透过手缝去看他做什么,只见他去取了块湿帕子来,轻轻打开她的腿,腿心一凉,帕子从私密处滑过,怪异的舒服感突然袭来,江清黎忍不住呻吟出声,下意识夹紧了腿,擦这里干嘛?这里又没有倒药酒揉。 小雏儿完全不知自己刚刚被搓揉腿,搓得花心舒服得溢水了。 顾瑾之擦完就将她塞进了被窝,又进浴房冲了个凉,平息了一下腿间的欲望。 在以往的任务中,他没少抓捕过江洋大盗,采花淫贼,追踪他们时,也跟进过妓院,见过不少女人的身子,但不曾见过像她这般白净的肉丘,一看就让人起了无边欲念。 小媳妇真是长大了啊! 顾瑾之从浴房出来,她已经沉沉睡去,看着一旁放着的裤子,微微挑眉,她不会没穿裤子就睡了吧? 顾瑾之给她穿上裤子,与往常一样,背对着她睡去。 江清黎第二日是被他喊醒的,天才微微亮,就叫她起床练武。 江清黎迷迷糊糊的,眼都睁不开,被他拉起来,他一松手又倒了回去,顾瑾之看得无奈,又将她拉起来,“学会了就能圆房了。” 果不其然,圆房二字让她瞬间清醒,乖乖跟着他去了练武场。 夫妻俩一人占了一边武场,各练各的,晚来一会儿的顾爹看见他们,还以为是看错了,怎的儿媳妇也在练武了? 老父亲十分有眼力见,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没让他们发现。 昨夜动得太狠,今天江清黎憋着劲儿练了半个时辰就不成了,坐一旁歇着了,看着他练,看着看着,莫名想起昨夜的事,一阵脸热,那是头一回与他做那样亲密的事,头一回让她觉得他们是夫妻,也是头一回知道他有多体贴,要是他外面没有女人就好了,或许他们也能和公公婆婆一样,爱一人忠一人。 江清黎如此想着,完全忘记他外面有女人这事不过是福妈妈的一句猜测。 顾瑾之练完过来,看她又在发呆,不禁纳闷这小丫头怎这么爱神游。 顾瑾之吃过饭便走了,他这次的任务是抓捕采花大盗闻九道。 凡采花大盗,都是轻功卓越,闻九道却不同,他武功平平,轻功也一般,但就是纵案百起,从未失手,甚至每回下手之前还会挑衅官府,公然告诉大家他要对哪个姑娘下手。 六扇门追捕他数年,屡屡失手,甚至每次都未曾与他交过手他就得逞了,更别说抓捕归案了。 就在几天前,闻九道放话说要夺京城第一美人徐寒秋的处子之身,狂言一出,便在江湖上传开了。 京城第一美人不过是这些个闲来无事的夫人小姐私下里弄出来的名头,传的多了,也就传开了,今年第一美人的名头落在了相府嫡出五小姐头上。 皇城脚下,公然放话要奸淫一品大员的孙女,若真让他得逞,朝廷颜面何存,此事已经惊动皇上,下令让锦衣卫和六扇门暂停手上所有案子,共同抓捕闻九道。 顾瑾之这一队负责在江湖上搜查闻九道近段时间的动向,查他现在何处,有没有到京城。 酒楼,妓院,赌坊,这叁个地方最易打探消息,顾瑾之负责去赌坊打探,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坊数十个,具都开了盘,公然赌闻九道这回能不能得手。 顾瑾之分在了京中最大的赌坊聚宝堂里打探,每天变着打扮去,坐在角落的一桌,一边压大小,一边注意着场中众人。 这几日来了不少江湖人,都是赶来京城看这场热闹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押了闻九道能采到花,甚至有一人,出手就是二千两银票,力挺闻九道。 一掷千金的豪横让大家伙纷纷起哄,有人嘘他:“这回可不一般,锦衣卫和六扇门联手抓捕,闻九道只要一露脸准逃不过这天罗地网。” 这话让不少人附和,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押了朝廷能抓捕闻九道。 波澜渐起 那人不以为然,嗤笑道:“我不仅押闻九道赢,还要另开赌盘,赌我能抢先在闻九道之前得了那徐小姐处子之身!” 这豪横的话,让全场静了一下,很快有人认出他来,“阁下莫非是穿云纵柳先河?” 柳先河与闻九道齐名,也是以采花闻名,柳先河轻功绝伦,能踏雪无痕,能踩飞叶而行。 柳先河自押了五千两银票赌自己会胜,很快有人附和,与他对押,围观的众人都凑热闹来押,很快就堆起了一座银子小山,顾瑾之把玩着骰子,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单凭一人之力拿下他。 稍想了一下,顾瑾之从桌上抓起一把铜钱,挤进人群,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放上去,朝柳先河道:“我压朝廷今日就能将你捉拿归案。” 令牌上,六扇门叁个大字让周围人都变了脸色,柳先河拔腿就跑,顾瑾之早有准备,运功跟上,将手中一把铜钱飞射过去,他躲铜钱之际,速度难免慢了,顾瑾之轻松追上他,与他交上手。 若论轻功,他肯定比不上,但论拳脚功夫,他柳先河就是个弟弟了,不过百招,胜负已见,柳先河心中很清楚,再缠斗下去,他肯定不敌,况且这在京城,守卫众多,事情闹大,朝廷的人很快就会赶来支援,得赶紧离开。 柳先河一边防着他的进攻,一边打量地形,赌坊人都跑光了,顾瑾之防着他逃跑,早已用长桌堵着了大门,绝了他的后路。 柳先河很快有了对策,要么破窗,要么从房顶出,破窗更保险,然从房顶更潇洒,柳先河到此时还想着要比闻九道更出风头,侧身躲过他的剑,顺势跳上房梁,破开房顶,打算从上面出去。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房顶破开,碎瓦咻咻往下掉,顾瑾之抬手运力将一块掉落下的碎瓦朝他击去,就打中了他的腿,他脚下失力,身形一晃,就摔了下来,只能再和他继续缠斗。 这一耽搁,他就失了逃跑的机会,六扇门的人来了,将整条街围个水泄不通,柳先河插翅难逃,只好束手就擒。 柳先河自投罗网的蠢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开了,大家笑他之余,不少人却和他一样,起哄放话要和闻九道一争先后,看谁先夺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处子之身。 他们这一起哄,朝廷防控更难了,闻九道还没有一点消息,他们这些捣乱的倒是时不时的来给他们找茬,六扇门和顺天府紧急抽调人手在京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维持城内秩序,而顾瑾之因为露了身份,不能再继续查探消息,被调进了丞相府防卫。 徐家五小姐顾瑾之曾见过几面,那时她还小,长得肉乎乎的,此次见到,和小时候肉乎乎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模样,削肩细腰,模样清丽,是个美人,不过说是京城第一美人还是有些夸大了。 丞相府被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人里叁层外叁层围得水泄不通,叁步一岗,饶是苍蝇也甭想悄无声息的溜进去,若这样还让闻九道得逞了,那他真是本事通天了。 顾瑾之被分在内院把守,叁班岗,他在晚间巡逻的队伍里,从晚上点灯到第二日天亮与锦衣卫换岗。 此时天边微亮,伺候的丫鬟已经起了,在院子里打水。 丫鬟唤作月娇,五岁被买进徐府,十岁起伺候徐寒秋,一直到如今,现在是徐寒秋身边的一等丫鬟。 还有个贴身丫鬟唤作月念,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徐家做事。院子里其他丫鬟都撤了,免得人多眼杂,妨碍防卫,只留了这两个丫鬟给徐寒秋使唤。 天色逐渐明亮,换班的人过来了,他们逐一对了暗号,交接给对方才能离开。 正要走,丫鬟月娇从房里出来了,看样子是要去厨房,正好与他顺路,顾瑾之他们往一旁走了两步,给她让路,让她先走。 徐寒秋身边这两个伺候的丫头容貌瞧着并不输她,顾瑾之想,要不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将真小姐假扮成丫鬟?这样风险有些大,丞相也不知会不会同意。 在徐府四周走了走,检查了一下各处布防,确认无误,他们才算真正交接完,才能离开徐府。 顾瑾之出门就见丁宝儒,明显是在等人,见他出来,叁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老大,如何?” 顾瑾之摇摇头,反问他:“你那件案子如何?” “老大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货郎出手的耳环,我已经找到那个货郎了,想来过不了几天就能找到真凶了。”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就近找了个面摊叫了两碗面。 “老大,我思来想去,闻九道要想做到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作案,还不被发现,那只能是易容了。” “这个可能几年前就有人想到了,可惜一直没有证实,我们不曾与闻九道交过手,没有人见过闻九道的模样,那些受害者在被侵犯的时候又都被其下了药,根本不记得闻九道的身高长相,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五花八门,有说他体格健硕,力大如牛的,又有说他身形矮小,貌丑无颜的,还有说他比女子还俊俏的,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为了防备这些所有可能,上头的安排已经谨慎再谨慎了。” “这倒是让人头疼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动手,若是时间长,不得给咱们弟兄耗死了,不少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几天顺天府大牢都关满了。”丁宝儒大吐苦水。 顾瑾之笑了笑,端起茶杯与他碰了一下,“再坚持几天,看闻九道以往作案,想来不会太晚动手。” 兄弟俩吃完饭,各回各家,顾瑾之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晚上还要继续去徐府值夜。 顾瑾之到家时,江清黎才刚醒,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见他站在床边,嘟囔一句:“相公,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有事,你躺进去些,给我让让地儿。”顾瑾之一边说一边宽衣解带,江清黎往里面滚了滚,就不管他了,又闭了眼,瞌睡还没过去,还想眯会儿。 顾瑾之脱了衣裳准备上床,看她动和没动还是一样,不得不自己动手把她往里面又挪了挪,也不知是不是私心作祟,他觉得自家这小媳妇比徐寒秋更担得起美人这个称号。 江清黎又眯了小半个时辰才起来,这回总算清醒了,瞧着一旁熟睡的顾瑾之,单手撑着脑袋,细瞧了他好一会儿。 郎君俊俏,又和一般公子哥俊俏的不一样,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江清黎忍不住伸手去摸他下巴处细碎胡渣,却没想到,刚凑近还没碰到就被他抓住了手,江清黎被他一抓,身子就失了平衡,摔到了他身上。 “什么时辰了?”顾瑾之固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问她道。 江清黎揉着下巴回答他:“大概辰时中吧。” “酉时再唤我起来。”说完松了手,让她起来。 江清黎应下,不扰他了,乖乖下床了。 徐寒秋遇害 不知过了多久,顾瑾之又醒了,这回是被香醒的,连打了几个喷嚏,睁眼一看,她们主仆在外间调制着什么,整个房间香得不行。 顾瑾之掩着鼻子起身去开了窗,散散这股味儿,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做香膏。 “相公,刚过午时呢,你怎就起了?” 顾瑾之觉得她是在明知故问,“调香也不开窗,不薰吗?” “还好呀,这么香,再说相公不是在睡觉吗,开窗让人瞧见了多不雅。”江清黎嘴上说着,手上不停,说完,挑了一坨香膏要给他试试。 “你弄吧,女儿家的玩意儿,我不擦。” “哪个规定这是女儿家的玩意了,那些戏子唱旦的唱生的,哪个不用膏,哪个不画脸。”江清黎狡辩着,想哄着他涂香,经过几番接触,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渐渐就放开了。 “戏子……”顾瑾之沉默了,突然想到什么,交代了一句就匆匆出去了,看他突然变了的神色,急匆匆的模样,江清黎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怎么突然就走了?难不成他外面的女人就是唱戏的? 江清黎胡思乱想着,也没心思再弄香膏了,剩下的让云鸽去弄了。 那厢顾瑾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点,易容相貌易改,身行难改,唯独身高藏不住,通常只能用驼背掩饰,成年之后男女之间身形和身高相差会比较大,姿势体态也难模仿,是以大多易容之人,不会易容成异性,容易被人发现端倪,但如果是戏子就不同了,尤其是唱旦角的男戏子。 唱旦角的男戏子大多容颜秀丽,从小一言一行都按姑娘养,才能在场上让人不出戏。 对于闻九道,大家下意识就觉得采花大盗应是像柳先河那般龙精虎猛,能干的,像柳先河这般,就算易容也只能易容成男的,若易容成女的会被人一眼看穿。 江湖上有条传闻就是说闻九道容貌秀丽堪比女子,若他再是个唱旦角的戏子呢?这样的话,就算他在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一定发现得了。 若按这个猜测,闻九道会易容成谁呢?目前能接触到徐寒秋的女人只有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和她母亲,平日里大多是两个丫鬟轮流陪在她身边听候差遣,似乎易容成她们两个更容易得手。 顾瑾之努力回想那两个丫鬟的一举一动,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想了一路,并未想到有何不妥,到徐府门口,门口的守卫只剩一人,顾瑾之赶紧去问发生了何事,没想到竟会得到徐寒秋差一点被人奸污的消息。 “可是闻九道出现了?” “不是,是两个盗墓的,挖地道进了徐小姐房里,幸亏月娇姑娘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两个盗墓的也是和江湖上其他凑热闹的人一样,都是为了能抢先闻九道一步得了第一美人的身子。 夏日午后太阳最烈,人最容易疲乏,他们特地选在此时侍卫疲乏松懈的时候挖地道进来,尤其这时候徐寒秋午睡,丫鬟都没在,下手最方便……等等,丫鬟都不在?那为何是月娇发现的?还有,这盗墓的又是如何知道徐寒秋的房间在哪个位置?怎么知道徐寒秋会午睡?知道她午睡时丫鬟不会在身旁伺候?有人泄露消息出去! 顾瑾之想的没错,此时他们正在严查徐府上下一干人等,看究竟是谁泄的密。 月娇说她那时去徐寒秋房里是想去看看房间里的冰块化了没,担心冰化了小姐会被热醒。 这个说法并没有疑点,审问的人便让她走了。顾瑾之到时,月娇早已审问完了,他只是看了一下供词,先前的猜测让他对月娇的口供还有疑虑,当真是这么巧吗?不过平时徐寒秋午睡时,她们也会来看一下,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天黑的时候,总算是找出了泄密人,是伙房的一个婆子,没受住人家用银子引诱,将徐寒秋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据她口供来看,外头不少人都知道了府内的消息,为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紧急给徐寒秋换了房间。 在丫鬟簇拥下,徐寒秋的状况和早上时明显有差别,脸上泪痕未干,瑟瑟发抖,脖颈处可见点点淤痕,不像手掐的,不用说,肯定是被那登徒子轻薄的,可见当时已是多么危险,要是再晚半分,许就…… 顾瑾之暗中打量着所有丫鬟,并没有看出有何不同,但还是将自己的猜测报了上去。 几位大人都认为此法子可行,但这次行动中,徐府上上下都有人监控,尤其一些能接触到徐寒秋的人,都有专人负责监控他们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绝不可能发现不了。 几个大人连番讨论下,觉得还是不能放过一丝疑点,决定要彻查一下。 此时夜已浓,府上人都睡了,徐寒秋今天受了惊吓,不便打扰,所以只临时调了个女暗卫来,让人去和丞相说,看能不能将他们自己府上的丫鬟换下来。 顾瑾之从指挥使房里出来,外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防卫临时做了大的调整,安排人在府中其他两处伪装成徐寒秋住处的样子,真正徐寒秋这边侍卫由明转暗,潜伏在屋子四周。 女暗卫已经调来,丞相同意了这做法,但徐寒秋不愿,身边都换成陌生人让她觉得不安。徐寒秋哭声不止,其他人也没办法,只能退一步,丫鬟不撤,上头派下来的暗卫还是按照计划扮作丫鬟,在她身边伺候。 如此徐寒秋才松口同意。 顾瑾之今夜还是被安排潜伏在真正徐寒秋住的院子里。他藏在院子里的树上,屏息凝神注意着周遭一切动静,不敢闭眼,不敢去拍打手上的蚊子,不敢有半点松懈。 一直到天边微微发亮,换班的人过来,顾瑾之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各自隐蔽的地方出来交接。正对暗号之际,房间突然传出一声惨叫,众人不待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迅速赶过去。 发出惨叫的是其中一个丫鬟月念,徐寒秋赤身裸体晕倒在床上,双腿被摆成大字型,被红绸布悬空挂着,大张的阴户对着门口,他们一进来就瞧见了,股间红红白白的体液还没干,想来事发不过半个时辰,然,他们搜遍全府也不曾找到可疑的人。 安排在徐寒秋身边的那个暗卫死了,凶器是徐寒秋的一根金簪,月娇和月念两个丫鬟都无事,月娇是被月念的叫声惊醒后才知自家小姐已经遇害。 临时换的屋子,又有两处假的做掩护,闻九道还能来无影去无踪奸害徐寒秋,并悄无声息杀害一名暗卫,肯定是早已潜伏在他们身边,知晓了他们一切布置。 府里乱成了一锅粥,当时内院所有人包括守卫都要接受调查审讯,尤其是在案发现场的两个丫鬟。 闻九道落网 顾瑾之是院子里埋伏的人,第一批接受调查,交代完并无疑点,院子里的守卫之间互相可以作证案发时都在,解除嫌疑,就让他们待命了。 顾瑾之到隔壁房听月娇月念的审讯,月娇月念都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醒来就发现小姐被奸污了,那时房中并无外人,随后侍卫就进来了。 不管怎么审讯,两个丫鬟都是这般说的,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好让人先将她们押下去,请了个嬷嬷给她们俩验身。 那边太医给徐寒秋验伤的结果也出来了,证实是被人下了迷药,下阴处被撕裂,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审讯审了整整一天,还是全无头绪,月娇月念那边也证实是女子无误,并非男子假扮,所有人也都没少,闻九道若易容潜伏在他们身边,做了案不该早就离开这危险的地方了吗?难道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眼看着到了酉时,审问进行最后收尾,若还不能将闻九道找出来将功补过,六扇门,锦衣卫,上上下下都要受罚。 顾瑾之站在内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细想这一切来龙去脉,正想着,有一人过来问他,“这位官爷,奴才向您打听一件事,月娇月念两个丫头不是没查出什么来吗,怎还不放她们出来?” 问话的是徐府的一个婆子,手里还牵着个七八岁的娃娃。 “您是?”顾瑾之问她。 “奴才刘氏是月念的母亲,想问问我家月念怎还不放出来?” “还有些事情需要她们调查吧,应该待会儿就放了。”月娇月念还在被审问,毕竟她们是当事人,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停止审问。 “我家月念从小跟在五小姐身边伺候,绝不会做出有害五小姐事的。”刘氏和他絮叨,为女儿说情,顾瑾之正没头绪,听她这么说,也就顺着她继续问:“那月娇呢?” “月娇是外头买进来的,爹娘死的早,跟着哥哥嫂嫂过活,长到一般年纪就被嫂嫂卖给了牙婆,她人长的俊俏,又懂事,比五小姐大两岁,叁夫人一眼就相中她了,指了她伺候五小姐。” “月娇和月念会唱戏吗?”顾瑾之随口问道。 “小姐身边的人,哪会唱那些个东西。”刘氏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月娇姨姨会。”一旁流着鼻涕的小娃娃插嘴说,小娃娃是月念的侄儿。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小娃娃明显是个顽皮捣蛋的,一点也不怕奶奶凶,脆生生地说:“不止月娇姨姨会唱,四爷院里的好多叔叔,姨姨都会唱。” 顾瑾之心叹,他倒是忘了,徐家四爷就是个戏痴。 正说着,锦衣卫那边吹哨集合,下令往外撤,六扇门的人估计也要撤了,顾瑾之也就没和他们祖孙多言了。 几位大人还在审问月娇月念,顾瑾之从窗户看了一眼,两个姑娘明显被一天的审问折磨得不行,眼睛都哭肿了,顾瑾之咬咬牙,难道真就让闻九道逃了? 正看着,佩剑被人拨了一下,顾瑾之回头一看,是刚刚那娃娃,“你怎么进来了?” 顾瑾之把他带走,不让他看房间里的情形。 小娃娃探头探脑看了看四周,古灵精怪地朝他招招手说:“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顾瑾之狐疑地蹲下身,听他说,谁知他一开口就让顾瑾之愣了,他说:“月娇姨姨是个男的,她站着尿尿。” “你怎么知道的?”顾瑾之不信,月娇月念已经差人查看过,证实是女子身,怎又是男的了? “我那天半夜偷偷溜出来抓蛐蛐看见的。” “你确定看着她是站着尿尿的?” 小娃娃点点头。 “你还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吗?这事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我记得是吃粽子的前一天,后来告诉我娘了,但是我娘不信,转头就忘了,只记得我说半夜偷偷溜出去抓蛐蛐了,现在晚上都锁了门,我都出不来了。” “走吧,叔叔带你去录口供,录完口供,叔叔送你一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顾瑾之心急,直接将这胖娃娃抱起来,去了审问室。 几位大人听了小娃娃的供词,让人又把那替两人验身的嬷嬷找过来,嬷嬷说,查看过两人的胸脯,是女子无疑,便没验下体。 其中文大人立即拍板,让她再验一次,脱光了验,就在这房里的屏风后验。 嬷嬷应是,起身请月娇进屏风后面,月娇一边垂泪一边起身,与嬷嬷走到屏风后,此过程好生配合,并无异样,瞧她这模样,场中所有人心中都没底,一个小娃娃的话到底能不能信? 正等结果之际,只听嬷嬷一声惨叫,月娇破窗而逃,是闻九道!然这里里外外都是官差,闻九道武功本就欠佳,不过十几招就被人拿下。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正如顾瑾之所料,闻九道确是一个戏子,唱旦角的小生,眉清目秀,自小按女子养着,就连个头也与一般女子差不离,穿上女装,甚至比一般女子还要像女人一些。 至于胸前两团肉,是小时候被戏班班主特意用药弄出来的,就是为了他在戏台上能以假乱真。正是因为小时候非人般的遭遇,让他无比痛恨女子,成了采花恶人。 早在一月前,还没放话时,闻九道就来了徐家踩点,借着徐家四爷好听戏,经常出入徐家,打探好一切后就易容成月娇的模样,埋伏到徐寒秋身边,一切准备妥当才在江湖上放话说要取京城第一美人的处子之身。 本来昨天午后,他便是要下手,没想到会正好撞上那群盗墓的,而后防卫一再加紧,上头已有心将两个贴身丫鬟换走,他本差点儿就没机会了,没想到徐寒秋出言留下了她们。 案发当晚,他耐心等到天破晓前,夜间最困顿的时候,趁暗卫不备,用了迷药,药晕后用一早藏下的金簪无声无息结果了暗卫,再将身旁的月念点了睡穴,继而药晕徐寒秋,将她奸淫。 一切如他计划那般进行,他做完这一切,又照之前那般睡下,解了月念的睡穴,府上下人通常天将将亮就会起,月念也是如此,解了穴道没多久月念就醒了,后来的事大家就知道了。 顾瑾之此时才知道为何以前他们总是抓不到闻九道,他男扮女装一绝不说,犯案后也不会马上离开,继续假扮那人,直到定了案,他才会假借意外死亡脱身,这样大家只以为他假扮那人是正常死去,而非是歹人假扮。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他装的再怎么像还是露出了马脚,许是天意吧,那时他还没放出风声,仗着夜深天黑四下无人就在树下解决,没想到会被来抓蛐蛐的小娃娃看个正着。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早点发现,徐寒秋还是被他祸害了,这也是天意吧,小娃儿告诉娘亲,奈何娘亲只记得他偷溜的事,半点儿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才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若那时能引起重视,事情又是另一番光景。 闻九道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得知他落网,皇上亲自审案,判其游街叁日,当街处以宫刑,以儆效尤。 顾瑾之破案有功,皇上赐了赏,锦衣卫,六扇门,顺天府上下所有人亦都加了这月月银,更是赏赐了不少好物给相府,以做抚慰。 京城所有百姓亦都欢天喜地,唱颂朝廷,全城欢庆之时谁也不知当天晚上,有公公奉了圣谕去了徐家,带了白绫叁尺,毒酒一壶,匕首一把,俱是赏赐给相府五小姐。 第二天一早,相府五小姐,京城第一美人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的消息传遍京城,大家都叹其贞烈,当天下午,宫里又送来贞节牌坊,追封其为郡主,封号为贞。 纳妾风波 顾瑾之去西市转了一圈,认真挑了只蛐蛐买下,他答应破案后要送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给那娃娃。 徐家正在办五小姐的葬礼,顾瑾之借着去吊唁的时候,去找了那娃娃,意外见他垂头丧气坐在家门口,半点没有那天活泛,饶是见到他拿蛐蛐来也不曾露个笑脸。 “这是怎么了?”顾瑾之问他。 “叔叔,我后悔帮你抓坏人了。” “怎么说?”顾瑾之不解。 “主子们都怨我没有早点说出来,怨我娘亲大意,说是我害了五小姐,让大夫人把我一家发卖了,等五小姐下葬,我就要被卖了。”小娃儿说着抹起了泪。 顾瑾之没想到徐家人会将一切怪罪到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没错,若不是你,叔叔们抓不到凶手,若让凶手逃走,以后还有数不清的姑娘会遭他毒手,你别怕,他们若卖你,叔叔就把你买回来。” 小娃儿顿时欢喜,抓着他手问:“当真?叔叔,还有我爹我娘我奶奶和我姨姨。” “没问题。”顾瑾之与他约定好。 走出徐家,顾瑾之突然想起什么,去了聚宝堂,他想起那天和柳先河不是还赌了一局吗,那一局应该赢了不少银子吧,六扇门的腰牌,整个六扇门的荣誉,无价之宝吧? 与赌坊管事讨价还价,扣除了那天打架弄坏的东西,结果还倒赔了五两银子。这和想象中差的也太远了,六扇门的腰牌就这么不值钱吗? 顾瑾之将腰牌收进怀里,回家去了,刚到家,管家就告诉他说:“少爷,丁少爷让人传话来说碎尸案的凶手抓住了,后日升堂审问,让你莫要缺席了。” 看来最近好运连连啊,一件两件案子都破了。 “安叔,这几日你注意着相府,若相府卖下人的你都帮我买回来,尤其是……”顾瑾之此时才想起来他好像不曾问过那小娃儿叫什么名字,只知他姑姑月念的名字,“尤其是叫月念的那家人。” “知道了少爷。”见安叔应下,顾瑾之就回房了,殊不知刚刚那番话,让正巧经过的福妈妈听个正着,月念这个名儿一听就是个姑娘,少爷对此人这么上心肯定有问题,福妈妈赶紧去告诉老太太去了。 顾瑾之回到房里,并不见江清黎,问下人才知她刚做了酸梅汤,送去祖母院里去了。 顾瑾之没做多想,便去了书房,看了一下午书。 顾瑾之不知道他前脚走,江清黎后脚就气鼓鼓的回来了,云鸽提着食盒紧随其后,酸梅汤并未送出去。 月念……江清黎嘟囔了这两字一下午,这么好听的名儿,想来人也是极美的。 消暑解渴的酸梅汤都进了肚,江清黎还是觉得一腔火气,他就那样着急接她进门了,也不和她说一声,她到底还是他明面上的妻子呢,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这让她以后在顾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江清黎又气又心酸,若是爹爹娘亲都在身旁,她也不至于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江清黎抹着眼泪,拿了笔墨纸砚出来,给爹娘写信,一边写一边掉眼泪,泪水落在刚写好的字上,晕开了墨迹,花得看不清了,可江清黎并不在意,将心中的苦水尽数写上去,写了满满五张纸,捧着哭了好一阵,哭得眼睛都肿了,才又放下,一张一张又撕了,擦干了眼泪,重新拿了张干净的纸,提笔继续写: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女儿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忍着泪儿又写了几张纸,仔细晾干折好,放进信封,这才去用凉水敷了敷眼睛,缓了一阵,瞧不出哭过的痕迹才开门招来云鸽,让她将信送去驿站,找人捎去澧州。 正交待云鸽的时候,顾瑾之从书房过来,见她手中的信,随口问了句:“这是写给谁的信?” 江清黎本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忍着不快回了句:“写给我爹娘的家书。” 顾瑾之没多问,先进了房,将手中的书放到床头,他喜欢睡前看会儿书。 被月念膈应着,一整晚江清黎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饶是她强装着无事,也还是让顾瑾之察觉了,不过想起那封信,想来是想爹娘了,这事顾瑾之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也就装聋作哑,只做不知了。 心里有事睡不着,江清黎闭上眼许久还是睡不着,他在身旁也不敢翻身,怕吵醒了他,一个姿势僵着,一直到后半夜,想着他应该睡熟了,才敢小小翻身。 “梨儿睡不着?”他突然的话让江清黎顿时僵住了动作,没想到他还没睡。 “嗯,天气太燥了,热得睡不着。”江清黎下意识撒谎了。 顾瑾之知她没说真心话,没继续追问,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睡外边,挨着床边的冰盆睡。 “今年岳父任期到了,如无意外应该能调动回来。” 江清黎一喜,“当真?可是皇上……” 她爹江不槐是言官,言官负责监督和上谏,监督百官,巡查百官,时刻提醒皇帝,这位置坐得好就是个金钵钵,坐得不好,就是个断头台。 江不槐素来直言进谏,谁的面子都不给,皇帝也颇为看重他,当时御史打算告老归田,如无意外,御史一位有望落到他头上,谁知他在那关键时刻不仅不收敛,竟连皇帝也骂上了,起因是皇帝相中了个美人,欲纳作妃子,可那女子是皇后娘娘的未出五服的表姑,虽年纪比皇后娘娘小,但按辈分来说,却是皇后的姑姑,如此有违人伦。 江不槐一纸谏言,成功阻止了皇上纳妃,也阻止了自己升迁之路,而后皇帝更是找了个借口就将江不槐贬职外派去了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任职。 “皇上不过是好面子,被岳父当朝上谏一通骂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若真嫌恶也不会到那时才处置,根本不会给岳父上谏的权利,如今岳父外放叁年,想来皇帝也消气了。”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哪那么容易猜测,顾瑾之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宽慰宽慰她,具体会如何,还得看皇帝如何抉择。 “若是真的就太好了。”江清黎忍不住哭了出来,思念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半点儿不由人控制的哭了出来。 顾瑾之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抚慰,到底年岁还小。 这一哭,哭没了早上练功的时候,自进顾家门,江清黎还是头一回日上叁竿才起,看着大亮的天光,江清黎赶紧唤来云鸽,“早上怎没喊我?” “回少奶奶的话,是少爷交待的。” 江清黎一顿,继续问:“祖母和婆婆那边可有去话?” “少爷亲自去说的,让您别担心了。” 江清黎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穿衣的动作。 云鸽在一旁伺候,给她理直衣边,给她系好腰带,轻声道:“少爷待少奶奶真好。” 江清黎忍不住笑,也觉得是,却听她又叹:“可惜还是有了旁的女人。” 江清黎嘴角的笑顿时挂不住了。 “少奶奶,我听说福妈妈已经打听到那月念姑娘了,今早老夫人当着老爷夫人的面都问少爷了,少爷亲口承认是有这么回事,说要将月念姑娘一家人接进来。” 江清黎颓了,想起昨夜被他抱着哄着的场景,心中突生嫉妒,嫉妒未曾谋面的月念,嫉妒一切他喜欢的姑娘。 “少奶奶是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一下才好。” 江清黎看向她,“你有什么办法?” 顺天府听审 云鸽提出让江清黎主动给顾瑾之纳妾,说是先发制人,给顾瑾之纳个妾,纳个好掌控的,这样再拒绝月念进门就好说了,就不能以七出之条休了她。 云鸽说的这么明显,江清黎再不懂就是个大傻子了,云鸽这是自荐枕席,想做二房呢! 江清黎无语,难道她看起来就这么傻? 诚然她说的有理,但既然要纳妾,纳谁不是纳,不如就让他纳个可心的,大不了她以后避着些他们,眼不见为净,之前叁年她不也是一个人独守空房过来的。 江清黎努力宽慰着自己,心中还是泛起了酸水,明明处的这么好,怎就突然要纳妾了呢? 无辜的顾瑾之不知道他早上的一句话会让一家人都误会了,早上祖母确实问他是不是要买人,可是要买相爷家的月念一家人? 顾瑾之没做多想,只以为管家买人要从账房里支银子,祖母才知道这事的,随口应了句是。 这话他爹娘也听见了,都看了他一眼,母亲想开口问清楚时,管家急匆匆跑来传话说六扇门来人有事请老爷。瞧着事情有些急,顾瑾之便和父亲一起去衙门了。 京城又出了命案,死了两个人,两个妓女,死相怪异,私处还被刻了诡异的符文。 是欢喜密教! 欢喜密教顾瑾之不熟悉,只听前辈们说过,欢喜密教供奉欢喜佛,是打着阴阳双修,大道无极的口号奸淫妇女的邪教,当年十分猖狂,残害妇女无数,朝廷曾多次出兵围剿,奈何他们诡计多端,且擅用药物,屡屡让其逃脱,一直到二十多年前朝廷与一众武林高手全面围剿,才将其一网打尽,其教主无极真君亦是自本朝开朝以来,头一个体验全十大酷刑的人。 这回的事不知是欢喜密教死而复生还是有人恶意模仿其作案手法? 欢喜密教传教说只要在男女交合,高潮绝顶之际杀死对方,活下来的那个便能得到对方的寿元真精,从而长生不老。 顾瑾之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听人说的时候还颇为不屑,就这么荒唐且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竟也有人相信?竟能发展出这么多信徒? 可事实摆在眼前,如今又起杀戮,不管是欢喜密宗死灰复燃还是有人恶意模仿,都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将其扼杀在襁褓之中,决不能重蹈二十多年前的覆辙。 事情尚未明了,避免引起恐慌,上头下了封口的指示,只做一般案件查审,尽快查明真相。 负责此案的是寻双,近几年六扇门里破案最多的一人,寻双点了五人协同,顾瑾之原也想加入其中,但寻双以人满拒了他。 死者都是枕月阁的姑娘,分别唤作香沫和甜果,根据妓院众人的口供得知,昨夜香沫和甜果接的客人都是五大叁粗的汉子,随身带着刀剑,瞧着就是跑江湖的人,但他们二人全程没有交流,不像是熟识之人。 倒酒上菜的龟公印象最深,他记得去给香沫那桌上酒的时候,留意到那人微微敞开的前襟露出青痕,瞧着像是纹身,但只看到一点点,并不知究竟是什么。 当时那人一边瞧着台上的歌舞,一边手摸进了香沫腿间,摸进了她裤裆里。 在妓院里,再出格的事也不足为奇,能让龟公印象深刻是因为他突然扯了香沫那处儿的两根弯曲曲的黑毛,疼得香沫一个激灵,打了他肩膀两下,也是那两下才让他无意瞧见了他胸口有青痕,像是纹身。 众所周知,欢喜密宗的教徒都会在在心口处纹上欢喜佛像,欢喜佛像通常都是两个佛面对面交合在一起,女佛握佛经、元宝以示融合迦南,男佛戴法冠,面目狰狞,张臂箕坐,以示菩提教化。 龟公这供词进一步让大家伙往欢喜密宗上想,究竟是不是还需查证才知。 顾瑾之只打听到这些,后续过程只有寻双那六人才知了。 这事没有闹出太大动静,大家此时都被另一桩案子吸引,都赶着去顺天府围观碎尸案的审决。 顺天府和六扇门不同,顺天府主审京城地界发生的案子,审理百姓之间的一些纠纷,审案全程都让百姓围观,以示公正,是以审案当天顺天府衙门都挤满了人,都想知道究竟凶手是何人,怎能做出杀人碎尸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顾瑾之应丁宝儒的邀约,当天推了手头上的事,特意去顺天府听审,奇怪的是在现场他并未找到丁宝儒,明明是他邀他来的,他自己怎么没来?以前还从不曾出现过这种事,顾瑾之想去找衙役问一声,可惜现场人太多不好走动,上头丁大人也已经敲响升堂的惊堂木,让大家噤声,他不好再去问,遂只好作罢。 惊堂木再起,“带犯人!” 犯人是个男的,生得高壮,肤色黝黑,手有厚茧,应是常年劳作之人,但看其穿着又不似平常地里讨生活穿着的粗衣麻布,应该是在某个富贵人家里做事的人。 顾瑾之如此想着。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瞿艽冈。”瞿艽冈面如死灰,颓然答道,看他这情形,想来已经认罪了。 “你可有在本月农历五月初四晚上归家?” “有。” “可有杀害妻儿?” “有。” “可有将其碎尸抛尸?” “有……” 这番话下来,周遭百姓的议论声已经压不住了,朝其指指点点,瞿艽冈身形微微晃动,双手握紧,丁大人再敲惊堂木,“肃静!” “你为何要残忍杀害妻儿?” 安静了好一阵,瞿艽冈迟迟不答,周遭议论声再起,丁大人又说了句:“肃静!” 好一会儿瞿艽冈才说道:“因为他们母子通奸!” 瞿艽冈此言一出,现场彻底沸腾了,丁大人连敲几下惊堂木都没能唤停场中嘈杂的议论声,瞿艽冈闭上眼,牙根紧咬,好一阵才平静下来,自顾自说起这来龙去脉。 那天农历五月初四,端午节前一天,他一早向主家告了假,吃过午饭就带上些给妻子儿子买的东西走路回瞿家湾。 东西带的多,走得比平时慢些,到家时已经夜深,村里人都睡了,他借着月光走到家门口,刚要叫妻子来开门,竟发现院子大门没有锁,他大惊,以为有歹人入室,赶紧将肩上的东西放下,轻轻推门进了院子,先从厨房里拿了把砍刀,往亮着豆大点灯的卧房走去。 案情反转 他小心靠过去,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根本不是歹人入室盗窃抢劫,而是他妻子在偷汉子! 妻子坐在那男人身上起伏,浪叫声不断,豆大点灯照着这对狗男女交合,妻子的身子挡着那男人的脸,昏暗灯光下他并未认出奸夫是何人。 若是歹人强逼他尚能忍了,可明显妻子乐在其中,哪有半点被强逼的样子,想到自己在外拼死拼活,妻子却给他戴绿帽子,瞿艽冈顿时怒火中烧,捏紧了砍刀冲进去,一刀砍下奸夫的脑袋,热血喷溅了淫妇一脸。 在妻子的尖叫声中,奸夫头颅滚落到脚边,他此时才看清楚奸夫是何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奸夫竟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唤作瞿善文,今年十六岁,平日里斯文有礼,十里八乡有名的小秀才,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与母乱伦的混账事。 瞿艽冈此时说着,还是忍不住连骂了几句混账东西。 底下人交头接耳,有不少和瞿家湾熟悉的人,从他们嘴里听得,瞿艽冈父母早亡,小小年纪就自己过活,独自打理祖上传下来的果林,成亲生子亦都是自己操办的,妻子是贺家村贺兰山家的二女儿贺明贞。 几年前礼部侍郎陶大人建别院,正好建在他的果林旁,见他果林打点的不错,便买了他的果林,圈进了别院里,瞿艽冈因此也被聘做了陶府的花匠,继续打点果林,因他做的好,没过几年,陶府管家便提拔他到了京城陶府,打点后花园,自此瞿艽冈夫妻分隔两地,贺明贞带着孩子住在村里,夫妻俩一月才见一回。 “贺氏正是叁十如狼的年纪,儿子又是少年懵懂时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有人如此猜测。 案子审到此处,瞿艽冈亲口承认,案情已明,丁大人正要判决,突听有人高喊且慢,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人绑了四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进来,是丁宝儒。 丁宝儒将四人拖到堂上,“启禀大人,此案另有玄机。” 作为当事人的瞿艽冈很不解丁宝儒说的,他确定人是他杀的,没有同伙,这四人中他也只认识一个,瞿闻还。 瞿闻还与他同是瞿家湾的人,比他小一辈,也是从小父母双亡,与他算是同病相怜,因为这个,他没少接济过他,在果林未卖给陶家之前,还让他在果林里帮忙,每月开了月银给他,像儿子一般照料大的,可惜他不学好,跟着不知从哪儿认得兄弟胡来,后来卖了果林,就与他逐渐划清了关系,担心他教坏了儿子……等等,瞿艽冈突然想到什么,睦地瞪圆了眼。 随着瞿闻还几人的交待,整件事来龙去脉才清晰明了。 自从果园卖了后,没有瞿艽冈管束,瞿闻还愈发堕落,吃喝嫖赌毒全都沾惹上了,瞿艽冈给的那点遣散费他没几天就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初时瞿艽冈还替他了帐,接济过他几回,可他却是不知好歹,一再烂赌,瞿艽冈对其失望便彻底与他断了来往。 事情还要从几年前瞿艽冈来京城陶府做活时说起,有一回,瞿闻还又欠了债,眼看着要到收债的日子他还没寻着钱,便想着去瞿艽冈家里问问,看能不能再借些银子。 他整日不归家,并不知瞿艽冈已经去了京城做活,敲门是贺明贞来开的门,贺明贞早对他赊账不还心生厌恶,他话没说完就拒绝了他,将门砰地关了,还是在家温书的瞿善文偷偷溜出来,将自己的私房钱都给了他。 瞿善文算是和瞿闻还一块儿长大的,瞿闻还比他大一轮,小时候常背着他玩,两人好的跟亲兄弟似的,哪怕是现在,瞿善文还当他是哥哥,殊不知早已物是人非。 从瞿善文口中得知瞿艽冈去了京城做活,难得归家,瞿闻还只好离开。 瞿善文给的这些银子远不够还他赊的钱,可除了这儿,瞿闻还根本找不到旁的人借钱,没凑够钱的瞿闻还,被要债的人堵家里打了一顿,没办法,只能带着要债的人上瞿艽冈家里,求贺明贞帮他。 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堵在门口,饶是贺明贞不愿意替他了账,还是拿了钱出来打发了那群人。 待那群人走后,贺明贞冷嘲热讽骂了他许久,还逼他写了欠条,方才饶过他。 瞿闻还被打的一身伤,起身都难,瞿善文心生不忍,万般恳求娘亲留下他养伤,贺明贞拧不过儿子,终是答应了,让他待到伤好就赶紧离开。 瞿艽冈家住在山脚,离旁的人家远,在贺明贞和瞿善文刻意隐瞒下,无人发现瞿闻还在他们家养伤,只是儿子每日要去镇上书院,傍晚才归家,整个白天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且瞿闻还还重伤着,要人照料,饶是贺明贞想避着他都无法。 贺明贞长得不差,嫁过来就被瞿艽冈捧在手心里,瞿艽冈有手艺,有本事,会挣钱,吃的用的穿的从不亏待贺明贞,什么都是村里头一份,也不用她像其他女子那样下地干活,是以儿子都这么大了,贺明贞仍是风韵犹存。瞿闻还本就不是个老实人,天天瞧着貌美的嫂嫂,难免不多想,又想起了青春年少时偷看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想起了以前偷看她洗澡打手冲的时候,顿时心生恶念。 不过他此时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弄了贺明贞,以后还怎么来他家拿钱,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能做的也只是口头上说些黄段子,不疼不痒调戏几句。 初时贺明贞听了还会甩脸子,威胁要把他赶出去,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他不时出言轻佻,只会啐他一口不要脸,可到底这些调戏的话还是在她独守空闺空虚寂寞的心里生了根,逐渐的,对于瞿闻还的调戏,她竟还能有来有回。 瞿闻还见有戏,心中便有了主意,这天等瞿善文去书院后,故意将尿罐子藏起来,再故意高声喊嫂嫂。 贺明贞生怕被人知道他住在他们家,怕解释不清,一听他喊就赶紧小跑着过来让他闭嘴。 瞿闻还见她慌手慌脚扣衣裳的样子,就知时间估摸的刚刚好,正是她要午睡的时候。 “嫂嫂,善文今早给我倒夜香罐子忘记给我拿回来了,劳请嫂嫂帮我找找,我憋了一上午了,再不疏解一番恐要尿裤子了。”说着挺了挺腰,故意将她目光吸引到腿间的硬物上。 硬邦邦的肉棍子隔着薄薄的裤子显现出形状,贺明贞看得俏脸一红,赶紧侧过身去,语无伦次说道:“我,我去找找,我去给你找找。” 贺明贞找了一圈,自是找不到他故意藏起来的尿罐子,只好随意找了个不要的罐子来给他先使使。 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憋狠了,接过罐子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裤子放水,都不顾忌她还在。 好心无好报(收藏破百二更奉上) 贺明贞一时愣住了,就那样愣愣看着他扶着大棒子放水,看直了眼,等她回过神来,瞿闻还已经小解完,轻轻甩着肉棍子,将顶上的水珠子甩下去,贺明贞这才想起关门离开,捂着心口好一阵才缓住砰砰直跳的心脏,骂了几句:“不要脸!” 事后瞿闻还装模作样道歉,每日里喊嫂嫂喊的更勤了,而后又故意摔了一跤,假装摔得伤势更严重,借口行动不便让她喂饭,让她帮忙梳头,一点点加深与她的接触,让她渐渐对他亲近。 贺明贞果然一步一步掉进他的陷阱里,渐渐的,就算他状似无意用手肘蹭过她软绵绵的胸前,她也不会发怒,只会红着脸小小往后退一点,待看他是无意的样子,又会假装不经意回到刚刚那位置,等着他再一次不经意蹭过。 贺明贞以为他不知情,却不知自己早已是他的猎物。 如此过了一月,瞿闻还已经大好了,却还是装着病重的模样,继续住在她家,贺明贞心中清楚也未说破,哪还有半点之前对他的嫌恶。瞿闻还看着她的转变,就知自己的计策成功了,那天晚上,他撬开了嫂嫂的房门,偷摸进了她房里,钻进她被窝里,扒开她双腿,埋头品尝起想煞了的骚穴儿。 贺明贞是被阵阵快感撩拨醒的,半睡半醒之间还以为又是在做春梦,哆哆嗦嗦又是一波水儿。 一直到被人亲住嘴儿才知这并非是梦,可此时已经为时已晚,那粗粗壮壮的孽根已经横冲直撞捅了进来,进来就是一阵无休止的猛戳,戳得她战栗不止,戳得她阵阵高潮忘了抵抗。 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什么伦理纲常什么教规约束统统,统统都忘在了脑后。 “混账!”事后贺明贞给了他一巴掌,瞿闻还不以为然,淫笑着又扑了上来,揉着她的奶儿咬她的唇儿,“这不是嫂嫂想的吗?嫂嫂不是天天盼着我弄你吗?天天偷偷打量我裤裆的不是嫂嫂又是哪个?挺着大奶子让我蹭的又是哪个?我这可是以身报答嫂嫂多日的照顾之恩。” 贺明贞又羞又臊,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又被他压着来了一回,浓稠的白浆射了一肚子。 至此之后二人便一发不可收拾,甚至瞿艽冈在家时,两人也偷着欢好。 有了这层关系,瞿闻还就不愁没银子花了,出手阔绰让一起混的几个兄弟察觉到了异常,才知道瞿闻还睡上了嫂嫂,几人都想分一杯羹,以此威胁瞿闻还,瞿闻还二话不说就安排了几人一块儿来,用药将贺明贞迷晕,等她醒来一切都发生了,从那之后,瞿艽冈家就不关门过夜了。 几个人频繁进出瞿家,瞿善文再心大也察觉到了不正常,那晚起夜撒尿,听得娘亲房里有声音,隔着房门一看,竟没想到会看到娘亲和一陌生男子厮混。 瞿善文脑子懵了,楞噔噔看了好一会儿,想敲门撞破这丑事,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愤愤回了房。 生气中的瞿善文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到了刚进门的瞿闻还眼里。 瞿闻还担心事情败露,以后会没得银子花,便心生毒计,想将瞿善文也拖下水。 每日一点一点给瞿善文下春药,勾起他的欲望,周遭又无旁的女子,美艳的娘亲自然成了他每夜发春梦的对象,终是在春药的堆积下,他没忍住对母亲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那天下学,意外不见娘亲身影,他四处找寻才发现娘亲竟在后院菜地睡着了,娘亲衣衫凌乱,白得晃眼的大奶子暴露在日光下,裤子半褪在膝盖处,紧闭的穴儿挂着白色的液体,不难想象刚刚娘亲是怎么在这儿和人鬼混。 他身下早已硬得不行,忍不住摸上了娘亲的奶儿,张嘴咬了上去,如小时候那般啧啧吮吸了好一会儿,分开娘亲的双腿,将自己的童子鸡儿献给了娘亲。 晕沉的贺明贞还以为是瞿闻还又来了,半推半就随他又来了一回,直到听到一声舒爽的娘亲才白了脸。 那天晚上也是赶巧了,瞿艽冈通常是在刚入夜归家,那天吃过饭还不见他回来,贺明贞就以为他像以往那般要第二天上午才回来,那天瞿闻还几人并未去,母子俩在绣花床上颠鸾倒凤胡作非为,不曾想瞿艽冈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一阵,才有了如今这惨剧。 惊天大反转让在场每一人都震惊了,瞿艽冈更是捂脸号啕大哭,直嚎:“好心没好报,豺狼引进门!” 场上人无一不叹息,丁大人惊堂木落下,正要宣判时,意外发生了,瞿艽冈突然扑向一旁瞿闻还,一口咬上他的面皮,瞿闻还被绳子捆着,抵抗不得,生生被他从脸上撕咬下一块皮肉。 瞿艽冈突然的发难让大家都始料未及,他满身是血,嘴里还叼着从瞿闻还脸上咬下的肉,仿佛恶鬼一般,把大家都吓住了,其他几个小混混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往一旁躲去。 瞿艽冈生嚼了嘴中的肉,咀嚼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堂上格外清晰,待衙役将他制住,他已经连肉带血吞咽完了。 场中一片混乱,丁大人亦是头一回见此场景,好一会儿才下判词。 根据本朝律令,瞿闻还被判处强奸罪和通奸罪,剩下几人被判处通奸罪,至于瞿艽冈,按照律令,凡丈夫发现妻子与人通奸,杀死奸夫与妻子皆不算犯罪,只是这桩案子的奸夫有些特别,这也是瞿艽冈千方百计想隐瞒真相,不惜碎尸抛尸的原因吧。 那几人都被判处了极刑,瞿艽冈则是当庭释放,本以为事情都结束了,大家摇头叹息离去,瞿艽冈却突然撞向墙,撞的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不等大夫来,人就咽气了,临终最后一句还是在叹:“好心无好报……” 这结果让大家都唏嘘不已,后来陶家出钱厚葬了瞿艽冈一家,至于那几人,死后无人收尸,暴尸荒野,最后都进了野狗肚子,看这结局,也不完全好人没好报吧…… 此案曲折离奇,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世人议论,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江清黎都听说了,不敢想象脸皮被人生生咬下的模样,双手捂着脸颊继续听她们说。 “听说当时撕了一半脸皮下来,都能看到嘴里头的牙根,和皮肉下的脸骨!” “嘶……”江清黎捂的更用力了,等她听完,后背都被汗湿了,被吓得还没缓过来,更吓人的事来了,月念一家子进府了,就在老太太院里,特意让福妈妈来喊她过去。 “我晓得了,福妈妈稍等,我换件衣裳。”江清黎想,第一回见面,自己气势上可不能输了,就算她得宠又如何,她才是正室,是顾瑾之名正言顺的妻子,绝不能露怯了。 家有一老,如有…… “那少奶奶您可要快着些,老夫人还等着呢。”福妈妈惯会看人下碟,这新人还没进门,就对她阴阳怪气了。 这话听得江清黎一肚子气,可也发作不得,谁让她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呢。 不过江清黎还是故意捱了时间,让她催了又催才出来。 许是等得久了,她到老太太院里的时候,老太太坐在小榻上,单手撑着脸,闭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有个不曾见过的姑娘跪着给她轻轻捏腿,想来这就是新人了吧。 江清黎打量了她一下,小家碧玉的模样确实可人,原来他喜欢这般女子。 “祖母。”江清黎走过去轻唤,老太太并没应。 “老夫人许是等累了,少奶奶候一会儿吧。”福妈妈插话道。 江清黎看看老太太,心中明白,肯定是老太太恼她故意拿乔,故意也用这招对付她呢。 江清黎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跪着的月念,站会就站会儿吧,看她站得久还是她跪得久,老太太还舍得她心肝宝贝的心上人跪太久? 果然,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老太太就佯装醒了,假模假样说道:“清黎来了呀。” 江清黎赶紧去扶她坐起身,可老太太扶着她的手坐起身,却是夸了其他人,“月念的手真巧,捶的力度将将好,舒服得我都睡着了。” “老夫人过奖了。” “来来来,快别跪着了。”说着亲自扶起她,福妈妈也十分有眼力见的搬来了椅子,江清黎一人站在当场,好不尴尬。 那月念有些坐立不安,不清楚究竟,她只听侄儿说有个叔叔会帮他们一家。 “这位小姐是?”江清黎明知故问。 “这是你月念妹妹,往后你们俩……” “梨儿何时多了个妹妹了?” “娘。”顾母的到来打断了老太太的话,有婆婆撑腰的江清黎赶紧迎上去。 “我也正奇怪呢,我都不认识这位小姐。”说完看向老太太问道:“祖母,这是哪家小姐?” 江清黎知她不过是相府的丫头,故意这么问的。 老太太没答她,对儿媳道:“你来的正好,过来掌掌眼,看看为娘给瑾之相看的二房如何。” 老太太挑明说了。 “娘,您着急什么,梨儿和瑾之才成亲多久,哪急着纳小。” “还没多久呢?都叁年了,你瞧瞧丁家那小子,比瑾之还小半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们倒好,连房都没圆,也怪我,当初千挑万挑给他挑了个不称心的,这回给他挑个自个儿可心的,早些圆房,早些生个重孙,四代同堂。”老太太话说的霸道,完全没给江清黎留脸,江清黎被她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说,又羞又恼,气的发抖。 “瑾之这孩子也太不知规矩了,既有想纳作妾的,不和清黎说,不和我这个当娘的说,倒是来烦老太太了。”江清黎一愣,是呀,以顾瑾之的性子,若要纳妾,肯定会郑重知会爹娘,也不可能会瞒着她,可之前云鸽不是说他已经在公公婆婆祖母面前亲口承认了,难道是云鸽传的话有误? 江清黎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心中生了希望。 “你们做爹娘的不称职,瑾之也只能和我说了。”老太太好面,自然不肯承认此事只是她猜测。 “既如此,不如把瑾之找来,当面说说这妾要怎么纳。” 老太太一口同意了,她笃定不近女色的孙儿突然要买下这一家人,还特地点名说月念,肯定是对人家姑娘有想法的,遂赶紧差人去请顾瑾之回来。 等顾瑾之到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房间里气氛剑弩拔张,也不知是不是冰盆放多了,进来就感觉阵阵寒意。 “祖母,娘。”顾瑾之进来行礼,说完,左右看了看,问月念道:“你侄儿呢?” 月念在相府见过他,赶紧起身答道:“大人,小智在您家管家那儿。” 顾瑾之让人去把他带来。 老太太看他进门只关心月念,面露笑意,觉得自己是稳操胜券,轻瞟了眼那边紧紧捏着帕子的江清黎。 “瑾之,这位姑娘是何人?怎不给咱们好好介绍一下。”顾母提醒他道。 “嗯?娘,你们还不知吗?这是月念姑娘,她侄儿先前助我破案,惹恼了主家,被主家发卖,我答应那小家伙会还他这情。” “你这孩子,事也不交待清楚,闹了个大笑话,瞧给梨儿委屈的。” “你娘说的是,你媳妇儿还以为你要纳妾,差点闹起来。”老太太马上见风使舵顺着顾母这话改了口,半点没有迟疑将事儿都推到了江清黎头上。 江清黎无语凝噎,却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与祖母顶嘴辩驳,只能咬牙吃了这哑巴亏。 “这事怨我,怨我。”顾瑾之哪能不知自家祖母的脾性,从中打着圆场。 正说着,那小娃儿被领来了,见着顾瑾之就扑了上来,兴奋道:“叔叔,你果然没骗我!” 顾瑾之抱住他扑过来的小身子,单手将他抱起来,“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往后你们一家人就离开京城好好过活吧。”说完让管家拿了他们家的卖身契来,另还搭了五百两银票给他们,差人送他们出京城。 顾家这老太太,年轻时是江湖人,后来嫁进顾家,才成了现在的顾家老夫人。 老太太从以前到现在都惯会作妖,在江湖上有恶名,嫁为人妇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恶妇,没少做些让人看笑话的事,京城里有点脸面的太太们都不带她玩儿,坊间还有传闻说顾老太爷本来能活九十九,是被这恶妇生生气死的。 不同于顾瑾之和他父亲的专一,顾老太爷年轻时风流多情,江湖上还有个多情剑客的笑称,处处留情,风流多了,最后就得了顾老太太这么一个报应,谁让他打不过呢。 顾老太太武功不俗,身怀绝技,就是为人处事忒讨人厌。 这场闹剧总算落幕,夫妻俩一起走了,顾瑾之伸手摸了摸小媳妇的脑袋,“事情我都听管家说了,梨儿受委屈了。” 江清黎摇摇头,想说没事,可一张嘴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梨儿放心,我保证此生除了你再不会有旁的女人。”顾瑾之拥住她,抱着她轻哄。 江清黎哭得更大声了,哭得停不下来,呜呜哭道:“你不早说……” “怪我怪我,梨儿乖,不哭了。”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后院处,动静闹得不小,没一会儿府里上下就都知道了。 顾瑾之是故意的,故意闹大的,故意让大家看清楚自己的态度,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往后顾家的女主人只会是江清黎。 地下黑市(二更) 江清黎哭得止不住,还是被顾瑾之抱回去的,哭得两只眼肿得厉害,用冰水敷了好久才消了肿。 看着妻子梨花带雨的模样,顾瑾之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最近还是不出远门了,接接京城附近的案子吧。 他爹想的也差不多,只是他爹的意思是让他直接告假休息一阵,多陪陪媳妇儿,没和他商量就帮他拿了假条回来,行吧,陪媳妇儿吧。 顾瑾之休息了,但没过半天就待不住了,六扇门不能去,便去了顺天府,看看丁宝儒那边有没有要帮手的。 自上个杀妻碎尸案了结,顺天府也没那么忙了,但京城里这么大,一天总有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要处理,丁宝儒手里正接了一桩无厘头的案子。 说是西街有一户人家的娘子怀孕了,但是她丈夫去年年底就意外去世了,明摆着是偷汉子,公爹公婆就抓她见了官,可这娘子抵死不认是自己偷汉子,说是亡夫阴魂不散,半夜从阴间回来与她欢好才怀上的。 这理由着实荒唐,哪个能信,但她说的信誓旦旦,确实也不像假的,丁宝儒决定今晚去她家看看,看是不是真的亡者回魂。 顾瑾之听得有趣,正好无事在家,便也决定来凑热闹,看看这是真是假。 顾瑾之来,丁宝儒就没带其他衙役,两人入夜就去了那家,这家姓赵,老头老太太年过花甲,膝下两个儿子,都住在一个院里,老二年初意外死了,也没留下个孩子,老大有两个孩子,媳妇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六个月了。 丁宝儒事先和老赵头打过招呼,径直去了赵老二房里。 顾瑾之打量了一下房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将枕头塞进被窝里,伪装成有人睡觉的模样,两人就上了房梁等着。 等了大半宿也没有动静,丁宝儒微微侧身,动了动麻了的腿,低声道:“老大,我不信这世上有鬼,你呢?” “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这不好奇跟你来看看。” “我觉得咱们今天是蹲不到了。” “我也觉得,不过蹲不到才好不是么。”顾瑾之轻笑,蹲不到就能确定是人非鬼了。 赵家报官动静闹得不小,邻里都知道,若真有奸夫,肯定知道赵老二的娘子被扭送进官府了,今天晚上绝不可能会来。 “若真是鬼呢?”丁宝儒问他,话音刚落顾瑾之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往床上看。 这一看,丁宝儒后背就冒了冷汗,只见那隆起的薄被底下有东西在动,明显是个活物,慢慢的,那东西越来越大,真成了个人形,薄被披盖在他身上,将他轮廓完全显露出来,在黑夜中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空气里不知何时多了些腐气,似乎是随他的出现而出现的。 “是人是鬼都擒住再说!”顾瑾之立即说道,话音未落,一枚铜钱就飞掷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那黑影捂着后脑勺哇哇大叫,连滚带爬下了床朝一旁躲去。 “是人!”顾瑾之率先跳下来,制住了那嗷嗷乱叫的男人,赵家人听到声音都冲了进来,看着被被子蒙着头的大高个,老赵头一口就否定此人绝不会是他二儿子。 果然,顾瑾之掀开他头上的被子,露出他的面容,饶是没点灯,借着月光也能瞧出此人是个痴痴傻傻的痴呆儿,“是城隍庙那傻大个!”赵家老大最先认出他。 “老大,快看这边!”丁宝儒高声喊他。 只见床上露出了个大黑洞,原先房间里黑,他们并未发现,点了灯才看见,床尾处有个大洞,想来这傻大个就是从洞里爬进来的,只是这洞会通向哪里呢?为什么会通到赵家?傻大个又怎么可能知道做暗道进人家中奸淫妇人还不被人发现?而且以他的身形,赵老头一眼能辩出他不是赵老二,赵老二的媳妇儿又怎么会瞧不出呢?难道是她在说谎? “原来是你冒充我儿奸淫我儿媳妇!”老赵头随手捞了个茶壶就要砸其脑袋,吓得傻大个哇哇乱叫,顾瑾之拦下老赵头,让丁宝儒赶紧去叫人来。 附近有巡逻的衙役,招呼一声便来了,让他们将傻大个带回顺天府,他们两个则顺着地道继续追查。 赵家的床铺是一般人家里常见的火炕,不同于架子床,和土地连着,这洞一直通向排水道。 京城每年春夏季多雨,为防洪涝每年初都会雇佣些壮丁整修一遍地下排水道,排水道四通八达,跟个地下小城差不多,出口也很多,在里面走着,很容易迷路,他们根本无法分辨哪是去城隍庙的路。 两人走了会儿就停下了,以他们两个人肯定查不完这么宽的地方,而且今年雨水不多,积水不动以至于这里面腐味很重,待久了也不舒服。 “回去吧。”顾瑾之转身想原路返回,丁宝儒却不走,犹豫说道:“老大,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顾瑾之凝神听了听,除了缓缓的流水声,似乎还有人声夹杂在其中。 “去看看。” 两人寻着声儿走,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听清楚了那声音,赶集似的,听着人不少。 两人轻悄悄摸过去,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臭气熏天的排水道里竟还藏了个黑市。 “老大,要不要进去?”丁宝儒问。 “算了,这黑市看起来和一般的不同,我们半点准备都无,别打草惊蛇了。”顾瑾之指了指身披黑斗篷,看不清脸的守门人,和拐角处的赌场。 丁宝儒这才看清,那场中赌博的众人面前连个铜板都无,反而放着些鞋子,肚兜和人耳等东西,鞋子肚兜瞧着虽华丽,但也不是古物,不值几个钱。 只听那为首的喊道:“还有谁要来赌?” 面前放着肚兜的那人将肚兜放到了桌子中央的木盘里,紧接着又一人放了个东西在木盘里,却并不让人看,用布袋子装着,其他人并没说什么,似乎他这样才是正常的。 为首的便让其他人下注,这下注也不是押银子,而是纸条,纸条上都写着字。 待大家押完,为首的就让那两人说盘子里东西的来历,放肚兜的那人先说:“此乃镇远将军六姨娘的肚兜,半个时辰前穿在她身上,兜着她那两个白团子。” 这人极有自信自己会赢,这也是他为何不将赌物掩饰,直接亮相的缘故,他这般作为,确实拉到了不少票。 另一人轻笑,不急不慢打开自己的布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摆放出来,竟是个角先生,只听他说道:“此乃峨嵋派温华师太穴儿里取出来的角先生。” 围观众人皆哗然,很多人都嚷嚷着不信,温华师太武艺高强,岂会拿到她这么贴身的物件,为首的也发话让他再解释。 赌局上的故事 温华师太是峨嵋派的长老之一,自小生活在峨嵋派,十五年前嫁给苍山派的王文景,做了一对神仙眷侣,可惜好景不长,王文景与其小师妹通奸,被温华抓个正着,一气之下杀死了这对奸夫淫妇,回了峨嵋派。 当年此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一直到现在峨嵋派与苍山派还因此事老死不相往来。 温华也因此事痛恨所有男人,凡负心汉碰着她,都免不得被她教训一番,慢慢的,她就多了个花斑娘子的称号,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美,只因峨眉山有一种花斑毒蛇,说的是她如这蛇蝎毒物。 也难怪大家不信他的话。 那人不慌不忙说道:“温华师太再厉害不也是个女的,只要犯了淫心就没有我拿不下的。” 只听那人娓娓道来。 叁个月前聚贤岛的武林大会上,八大门派,四大帮会都去了,峨嵋派自是不例外,温华师太也在其中,当时在武林大会上亦是出尽风头。 苍山派就吃亏了,这次武林大会由他们派大师兄带着几个小辈来的,掌门长老都未来,在武林大会上被温华师太教训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才得以放过,武林大会也没脸继续参加,灰溜溜就走了。 可越走越不甘心,初出茅庐就受此大辱,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几人一琢磨,便有了个想法。 几人借着夜色又回了聚贤岛,在岛上躲到天亮,待他们都去比武场后,便偷溜进了峨嵋派住的娇娥院,寻到温华师太的房间,在她的枕上,衣上,床上,茶水里,一些常接触的地方都抹上了春药,每样物什上都只抹一点点,让人察觉不了的量。 只想着等药性起,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中午她们散场后,吃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一个时辰开始下午场比试。 温华师太进房就饮了一杯水,并无察觉有何异样,随后上床打坐运功,一个时辰后继续出门比试。 暗中观察的几兄弟见她一点事都没有,不由怀疑问道:“二师兄,这样真行吗?” “别急,这才多久,我们再去她房里看看。” 几人又到了温华师太的房里,检查一番布置,又在窗台上都花里加了些药,有花香掩盖,遂稍加重了些,又在浴桶的缝隙里抹上春药粉末。 晚上温华师太回房,仍是无所察觉,比试一天,出了不少汗,饮了一杯水便让弟子打热水来沐浴。 温热的水灌进浴桶,将缝隙里的药粉一点点泡开,有一点点异样的香味,温华师太只以为是香胰子的味道,没有多想,脱了衣裳跨进浴桶,舒服泡在水里,并没察觉原本在窗台上的花被搬到了浴桶一旁的矮柜上。 在水中静坐了一会儿,只觉心生些许燥意,温华师太便开始洗身,用帕子擦过每一寸肌肤,在跨间停下,在水下用帕子不停撩拨着那一处,心生渴望。 躲在外面的师兄弟,久等没动静,有些待不住,不免又问二师兄还要等多久。 话音还没落,温华师太的房门开了,只着轻纱的温华师太唤来弟子倒了洗澡水,交待她们今晚早些睡,养足精神对付明天的比武大会。 弟子们应是退下,温华师太便关了门,等其他人都睡下后,整个院子便都安静了,温华师太的房里也没有半点动静。 “二师兄,计划失败了吧?” “嘘!”二师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听一声吱呀,窗户开了,是温华师太,她从窗外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便又回床上了,许是嫌房间闷得慌吧。 “妥了!”二师兄惊喜道,他确定是起药效了,不然这乍暖还寒的叁月,岛风又大,哪会开窗户睡觉。 几人继续蹲守,只等着她受不住出去找男人,可惜几位童子哥并不知除了男人还能用其他的东西解决,比如手指,比如角先生,比如其他东西…… 细碎的呻吟声从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来,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旖旎。 “咱们过去看看。” 几人屏息凝神慢慢挪过去,扒着窗户往里看了眼,顿时傻了,只见那温华师太正握着柄角先生疯狂在穴儿里进出,另一只手揉着丰挺的奶儿,嘴里不停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童子哥儿头一回见这种美不胜收的场景,都愣住了,傻傻的瞧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二师兄,该怎么办?”几人又回了刚刚隐藏的地方。 “咱们分头行动,我和大师兄守在这儿,你们去其他院里去看看有没有喝的大醉的人,把他们药晕了弄过来。”说着递给他们一截迷香。 等他们走后,这两个师兄又悄悄去了窗下,用黑帕子蒙了面,趁温华师太沉迷之际翻进房里,不待她反应过来一包春药就撒到了她脸上。 “你们是何人?”温华师太急忙捂住身体,拿上一旁的剑。 两人并不动,且与她对峙着,只等春药药效起,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她握剑的手都颤了,穴儿不停地滴着水儿。 “舒服吗?”二师兄解了面巾,毫不介意被她看见真容,一手夺过她手中的剑。 “是你们!”温华师太脸色大变,张嘴要唤人,被大师兄眼疾手快捂住了嘴,手下一个用力,就卸了她的下巴,让她发不出声来。 二师兄拿着她的剑看了看,轻笑道:“真是一柄宝剑,跟了师太许多年了吧?” 温华师太说不出话来,身上也使不出劲儿,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瞪他,殊不知另一人早已盯着她的另一处了。 啵的一声,大师兄把那角先生从她穴儿里拔了出来,温华师太轻呜一声,口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师太水好多啊。”大师兄用手臂擦了擦拔角先生时被溅到脸上的淫水。 没了角先生堵着,水儿流得更快了,体内无尽的空虚让温华师太原本恶狠狠盯着他们的眼神逐渐迷乱了,手控制不住去摸自己腿间,去抢角先生。 见此,大师兄又将她下巴又装了回去,在她红唇上亲了亲,“角先生那死物有甚好的,师太不如摸摸我兄弟俩的活物。”说着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腿间。 少年郎硬邦邦的肉棍子摸上就松不了手,温华师太彻底放弃了挣扎,主动撸起这两根硬物。 丫鬟爬床 童子哥儿哪受得了这个,没一会儿就交待了,两泡浓精射到了她脸上,眼见着硬棒棒要软趴趴,师太赶紧凑上去,含住其中一个,交替着努力嘬着不让它们变软。 少年郎本钱足,轻而易举又硬了,享受着美妇用嘴儿侍弄,二师兄把戏多,拿过一旁的角先生又塞进了她的穴儿里,握着就是一阵疯狂抽动,咕叽咕叽地声音不绝于耳,水儿滋滋地从中飙出,爽快得师太直翻白眼,差点儿晕厥过去。 见此状,二人均不能再忍,大师兄仗着辈分高先入了进去,抬着她两条腿就是一阵冲刺,丝毫不带停歇将童子精射进师太深处。 二师兄接棒继续,撞的师太花枝乱颤,胡言乱语,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清高,任谁也无法相信这浪荡淫妇会是令不少男人闻风丧胆的花斑娘子。 其他师弟赶回来看见眼前的场景都惊了,手上抬着的醉汉都掉地上了,大家伙赶紧手忙脚乱将其扶起来。 二师兄招手让他们过去,从师太背后抬起她两条腿,露出被浓精糊满了的肉穴,招呼师弟们来试试。 有师兄发话,几个人顿时脱了裤子,排着队儿进洞去,几个小伙儿胡闹到快天亮才满足退出去,将那迷晕的醉汉搬进来,扒光了做出与之交合的姿势。 离去时,二师兄仍觉不够,又转身回来,将那男子搬到一旁,将温华师太的宝剑拿过来,将剑柄塞进了被操干得红肿的花穴里,再将那人的手放到剑身上,这才满意,捡起那被遗忘在一旁的角先生离去。 离去时故意弄出动静,将峨嵋派其他弟子吵醒,她们一进院就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了房间里赤身裸体被捆在床上的温华师太,穴儿里插着自己的宝剑,一旁的莽汉呼噜震天。 “淫贼!”弟子踏窗冲进来,一剑刺死了那莽汉,救下温华师太,可怜那莽汉正做着无边美梦就去见了阎王。 温华师太醒来时还混沌了许久,看着面前的弟子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听了弟子们的报告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了昨夜的一切。 明知这人并非真凶,却也无法给她们解释说是苍山派那几个小子干的好事,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此事被下令封口,除了峨嵋派的几个弟子,并无其他人知晓,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苍山派那几人已经心满意足地出岛了。 那人说的很详细,肯定是当事人,是苍山派那几个师兄弟,其实也不难猜,此人应该就是那二师兄。 领头那人对一旁候命的侍者挥挥手,侍者离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将个竹筒交给领头的,领头的从其中拿出一卷纸,打开看了一下,“峨嵋派提前离开聚贤岛,快马加鞭回了峨嵋派,温华师太从武林大会回去后闭关修炼至今,倒是和你说的对的上,我宣布,你赢了。” 随即侍者开始清算纸条,韦足岂,输人耳叁只,候曲,输狼心一颗,狗肺一对,周叔明,输女子乳房一对,乳头两颗……明日子时交货,过时不候,未交货者,杀!” 顾瑾之和丁宝儒都没想到他们赌的竟是这样的东西,他们总不得会对自己下手吧,人耳叁只,起码要两个人吧,不敢想象有多少人因为他们这赌局丧命。 “老大,这祸害一定得除了!” “稍安勿躁,这儿绝不简单,刚刚那侍者一会儿就拿来了峨嵋派近期的消息,实力肯定不弱,我们两个势单力薄,冒冒然杀进去着实不妥,若让他们逃跑,再想抓住他们就难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瑾之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刚刚有没有看清楚那个竹筒?” “看到了,上面写着字,封口很严实,有什么问题吗?”丁宝儒不解。 “六扇门有专门收集江湖上消息的机构你可知道?” “这我知道……”等等,难道说…… “我怀疑那消息是从六扇门来的。”顾瑾之说着,看了看那四周,“你说我们是不是走到六扇门这儿来了?” 丁宝儒回想了一下路径,并不确定,“若真的是六扇门出来的消息,他们应该是借助排水道进入六扇门盗取消息吧。” 顾瑾之没说话,六扇门守卫众多,他们想从六扇门窃取消息哪会那么容易,除非六扇门里有人故意给其放消息。 “老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里面的人去强暴了那王娘子?” “我觉得不大可能,那处地洞明显是有人刻意挖的,还能在炕头上做文章,能做到这点的人肯定是能给赵家人砌炕头的人,而且还熟悉排水道,才能通过这儿进入赵家,火炕不难砌,一般人家砌火炕都是自己家里人动手。” “还是先审那傻大个吧,上去城隍庙查看一下,我觉得赵老大极有嫌疑。”顾瑾之与他轻声分析,那边的赌局还在继续,两人轻悄悄走了,没让任何人发现。 从赵家出来后,两人各自回去,丁宝儒连夜提审了傻大个,从傻大个傻愣愣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是被人推醒来的,那人说地上有糖捡,他一路捡糖来的,丁宝儒确实看到他腰间的荷包里有装了许多桂花糖,上面还都沾着灰,他没有说假话,可问他叫醒他的是谁,他又说不清了,只知道是个男的。 顾瑾之归家时江清黎早就睡了,被他上床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哼哼道:“相公你回来了。” “嗯。”顾瑾之将她搂进怀里,鼻尖全是她身上甜丝丝的香味,被刚刚在地下赌场所听勾起的点点欲念,顿时有些躁动,忍不住埋头在她红唇上亲了亲,温温凉凉,香香软软的触感极好,顾瑾之忍不住加深这个吻,将本来迷迷糊糊的小媳妇亲得更混沌了,厮磨了好一阵才放开,摸着她脑袋轻哄她继续睡。 再等会儿吧,小媳妇还太稚嫩,还吃不得。顾瑾之深吸一口气,翻身下了床,得去浴房自己疏解一番。 “少爷,让奴婢伺候你吧。”外间守夜的云鸽红着脸主动请缨,说着解了衣带,脱下亵衣,露出盈盈一握的乳儿。 顾瑾之扫了她一眼,便走了,那点儿疏解的欲望也没了,又回了床上,抱着熟睡的小媳妇入眠了,谁知那不要脸的丫头竟还追到了主子床上来了,丝毫不顾忌主母在一旁睡着。 夫妻出游 “少奶奶尚小不知事,奴婢愿意替少奶奶伺候您。” 也不知谁给她的脸,让她说出这番话来,顾瑾之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打醒这个恬不知耻的丫鬟,清脆的一声在江清黎头上响起,把睡梦中的江清黎都吓了一跳,顿时睁了眼,还以为打雷了。 “没事,继续睡吧。”顾瑾之捂住她的眼,江清黎并没看到他身后捂着脸的云鸽,也就信以为真再次闭了眼。 等江清黎知道时,云鸽已经被牙婆带走,她怎么也没想到云鸽会这么大胆,早知道上回晓得她有做小的心思时就该将其打发了,也不至于再发生这种事。 江清黎叹了一口气,若她惦记的不是顾瑾之,她一定不会如此绝情,毕竟主仆一场,毕竟伺候了这么多年,她想要的体面,她都会尽力满足她,只可惜…… 江清黎犹豫了许久,终是将手上的钱袋子又收了,没有让丫鬟去赎她,这袋银子本是她给云鸽备的嫁妆,可惜用不上了。 顾瑾之陪着她又从牙婆那儿挑了个丫头,取名做小枝,憨憨的模样,很听话,与机灵的云鸽完全是两个极端。 江清黎不由看了身旁顾瑾之一眼,他昨晚是被云鸽恼极了吧? 新丫鬟进门,江清黎收了愁容,给小枝吩咐每日要做的事。 顾瑾之还在假中,只将地下黑市的事告诉父亲,让父亲报上去,看上头是什么指令,他此刻还念着赵家的案子,打算吃过午饭去顺天府看看情况。 江清黎看他又要出去,不免有些气,说好的休假陪她的呢! 似察觉到了小媳妇的怨念,顾瑾之问她:“梨儿想一起出去吗?” 江清黎一喜,连连点头,不待他再说话,这就去换衣裳了,让顾瑾之那句‘改天吧’卡在了喉头。 江清黎哪能不知他的心思,但她今儿特别想出门散散心,故意如此的。 顾瑾之等了半个时辰她还没好,不由进去看看她究竟在干嘛,怎的要这么久?一瞧才知道她还在描眉抹脂,衣裳还没开始换。 “就出去走走,梨儿不必如此隆重。”顾瑾之劝她。 “嗯,很快的,相公再等一下下。” 行吧,一下下。顾瑾之此时还不知这一下下又是半个时辰。 忍无可忍,顾瑾之又进来催,话还没说出口,反而被她抢先了,“人家换衣裳呢,相公进来做甚?” “再等你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好我就先走了。”顾瑾之终是给了最后通牒,江清黎不敢怠慢,赶紧手忙脚乱的穿衣裳了,小枝刚来,还什么都不会,梳头上妆换衣都得她自己来,这才慢了。 还好赶在一柱香前整好了,在他臭脸中两人总算出了门。 因带了小梨儿出来,顾瑾之没骑马,与她一起乘马车。 “相公,咱们这是去哪儿?”江清黎很兴奋,这还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出来。 原本等得不耐烦的顾瑾之,看着她兴奋的神情,那点儿不耐烦就没了,有些后悔刚刚语气不大好。 “去顺天府,你想去哪儿?” 江清黎想了想,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虽说在京城长大的,但去过的地方真的是屈指可数,以前在自己家时,出门也不过是和娘亲一起去别人家参加宴会,嫁到顾家,因为老太太名声不佳,那些夫人也不会下帖子过来,她自是也不用出门,平日不是陪婆婆聊聊天,就是和云鸽一块儿绣花,做香膏……想起云鸽,江清黎脸上的笑淡了几分。 “有甚想吃的,想买的?”顾瑾之给她提醒。 当然有,太多了…… “相公先去顺天府做要紧事吧,我的事不急,待会儿再说吧。”江清黎打起精神,想着等去了顺天府之后,就拉着他去一样一样玩,一样一样买。 顾瑾之不知她的小心思,听她这么懂事,不由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江清黎朝他笑,看着他有些青胡渣的下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昨夜做了个梦。” “嗯?” “梦见相公用胡子扎我嘴。” 顾瑾之无语,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下回还是得刮仔细些,只是,昨夜那个吻,她当真一点儿都没记住? 顾瑾之看着小娘子水润润的红唇,说道:“不是梦,昨夜我亲你来着。” 嗯?!江清黎惊了,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唇。 “我下回胡子刮仔细些就不会扎你嘴了。”顾瑾之话音落下,如愿看到小媳妇的脸蛋逐渐红润,一直到顺天府那红晕都不曾消退,以至于丁宝儒还以为是不是热着了,怕她中暑,赶紧让人送冰盆来。 “赵家案子审得怎么样了?”顾瑾之问他。 “凶手基本锁定是赵老大,正在审。”正说着,有衙役跑过来禀告,说是赵家老大认罪了,正在陈词。 “老大过去听听吗?”丁宝儒问他,下意识看了眼江清黎,若嫂子不在,他自不会问这句话。 顾瑾之也纠结带不带她一起去,让她一人在这儿等也不好,想了想,还是带上她一起去了,权当是听故事了。 江清黎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最先来的竟是顺天府的刑房。老虎凳,拶子套,虎头铡……看得她毛骨悚然,忍不住去拉自家相公的袖子。 师爷在内室给赵家老大记录口供,他们没进去,只在外面听赵老大陈词,一切要从他媳妇怀孕说起。 赵大嫂是去年年底怀的,此时赵家老二过世不到叁个月。 媳妇怀孕前几个月近不得身,只想着忍过前叁月就好了,却没想到这胎不稳,大夫特意嘱咐不要行房,这可就将赵老大憋坏了,只能自给自足,可这事一回两回还成,多了就腻味了,自己来,哪有女人那处儿舒服? 慢慢地,他不免把目光放到了同住一屋檐下的守寡弟妹身上。 弟妹年轻貌美,还未曾生育过,看起来还似个姑娘家,反正弟弟死了,弟妹一人守活寡多憋屈,不如…… 恶念一起,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恰逢又是每年朝廷招募壮丁修补排水道的时候,他心中生了一计。 他借着修补排水道的时候查看了家附近的通道,等修完后,再又偷偷溜进来,在早就做好记号的那儿挖了个洞,直通弟妹房里。 后来又找机会破坏了弟妹的床,修的时候借机在床尾处做了道隐秘的门,被褥一盖,很难被人发现,他每晚从城隍庙里的枯井下来,通过排水道进入弟妹房里,冒充弟弟的鬼魂奸淫弟妹。 “他们兄弟俩虽长得像,但也不是孪生兄弟,不至于连枕边人也区分不了。”顾瑾之提出质疑。 辩长生殿 丁宝儒也觉得是,让人进去问,不多时,只听赵老大解释说:“因为我用了药。” 药是他从黑市买的,就是在排水道的那个黑市,他是私下去挖洞的时候发现的,好奇想到里面看看,守门的人问他这个时候为何会到这儿来,他也不知怎么就说了实话,告诉他们他想挖个地洞去奸污弟妹。 然后那人就放他进去了,将他领到一个卖药的摊子那里,花了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瓶迷药,说是能让他的计划更完美。 他将信将疑,第一回的时候觉得要保险起见,就用了,按那人说的,将药撒在弟妹的枕头上,等他去时,弟妹迷瞪瞪的,躺在床上自己摸奶子,见到他从地下冒出来,就唤了句:“相公?” 他自然是应下,她便敞开了腿任由他操弄。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以至于到后面她已经完全信了是她相公死不瞑目,才回魂与她欢好,迷药都不用。 唯一没想到的是弟妹怀孕了,那天早晨猝不及防的吐了,当着大家的面,在饭桌上就忍不住吐了,她承认说自己怀孕了,是死了大半年的夫君的种。 赵老大完全吓懵了,等他回过神来家里已经吵开了,他爹娘如何也不信这事,拉着她去了顺天府报案。 至此,真相大白。 “这案子不升堂公审?”顾瑾之问丁宝儒。 丁宝儒摇摇头,“赵老头知道是他大儿子做的好事就嚷嚷着说不告了,说反正怀的是他们赵家的种,老大老二的又有什么区别,赵老二他娘子也同意了,他们私下了结,所以只好作罢。” 这结果顾瑾之丝毫不意外,后面不用药赵老二娘子也配合着,估计早就心中有数。旁人家事,他不做评价,只分析赵老大后面的口供:“照他说的,底下黑市还另有玄机,进门会有人问来意,不知怎么就说了真话,什么能做到这般?” “我觉得应该是摄魂大法。” “又是欢喜密教?”欢喜密教除了教主外,还有四大长老,其中大长老中谷子尤其擅长摄魂大法,只是这四大长老不是早就死了吗?是另有传人还是他们其实并没死?他们要是活着,也是垂垂老矣了吧,看那守门人的身姿,并非是老者,若是其传人,他传人又有多少呢? “欢喜密教这个时候出现,肯定不会是巧合……”丁宝儒分析道。 江清黎在一旁搞不清楚情况,也就没听他们说了,只顾着打量这四周,她注意到那一旁角落里有个大铁桶,里面不时传出些声音,悉悉索索的,肯定是活物。 江清黎好奇了,想开口问问他们,但他们在谈话,不好打扰,遂自己走过去看了眼,只一眼,她连头发丝都麻了,里面全是蛇,各式各样的蛇,吐着信子,露着毒牙。 江清黎嗷的一声就赶紧跑到了顾瑾之身边,叫声之凄厉把好些人都吓着了。 “相公,好多蛇……”江清黎腿软了,顾瑾之托着才没摔地上去,也顾不得这么多人瞧着,将吓坏了的小娘子抱进怀里。 “没事,别怕。”顾瑾之安抚她。 “嫂子,这都是无毒蛇,用来吓唬犯人的,你别怕。”丁宝儒似要证明他说的,走过去随手捉了一条就要过来,江清黎吓得嗷嗷乱叫,“快拿开!快拿开!你别过来!” 丁宝儒只好又扔了回去。 “我带她先走。”顾瑾之没办法,打声招呼先抱着她离开这儿。 到马车上好一阵,江清黎才缓过来,眼泪都吓出来了,拽着顾瑾之的袖子直抹泪。 “乖,不哭了,这叫虿盆,一般不用,顺天府这个也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嗯……”江清黎应下,还是抽噎了好一阵,才完全停下。 “想去哪儿玩?”顾瑾之给她撩开粘在脸上的湿发,轻声问她。 江清黎摇了摇头,指着他袖子上的白色湿痕,“不去了,妆都花了。” 顾瑾之失笑出声,无奈摇摇头,倒了杯茶水,“把你手帕给我。” 江清黎乖乖递过去,就见他用茶水打湿帕子,然后糊到了她脸上…… “呀!”江清黎惊呼一声,赶紧打开他的手,躲开不让他擦。 顾瑾之拉着她坐到怀里,固住不让她逃,哄道:“梨儿貌美肤嫩,天生丽质,无需这些个画蛇添足的东西。”一通闭眼乱夸,这才让小媳妇欢喜了,乖乖让他擦了脸上的粉。 不过江清黎还是取消了许多行程,只和他去了五味楼用饭,还是为了能好好用干净的水洗洗脸。 顾瑾之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家这小媳妇这么爱美,也是,出个门都要一两个时辰,能不爱美吗。 从五味楼出来已经是日落黄昏,夫妻俩慢慢在路上走着消食,江清黎有些不自在,她感觉很多人都在打量她,让她怀疑脸上是不是还没擦干净。 “相公,我脸上是不是还没擦干净?” 顾瑾之仔细看了看,“擦干净了。” “那怎么好些人还盯着我瞧呢?” “旁人盯一般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太丑,要么是太美,梨儿觉得自己是哪种?” 江清黎不由捂了脸颊,“上回我出门还是戴着幕笠的。” 姑娘家出门才会戴幕笠,她已嫁作妇人,盘了头,不必戴幕笠了。 顾瑾之笑着摸了摸她脑袋。 两人慢慢在路上走着,一直走到太阳完全落山,走到路旁点灯,不少人收了铺子,这条路上只有一处格外热闹,是个戏院,瞧着要开戏了,很多人拿着戏票陆续进去。 江清黎走过去看了看红纸上写的戏名,今儿唱的是长生殿,是说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 “看吗?”顾瑾之问她。 “不看,不喜欢这出戏。” “为何?”顾瑾之离她两步远,她站在戏院门口,门口挂着的红灯笼,红灯笼里的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瞧着朦胧又美艳,不差戏文里描绘的杨贵妃。 江清黎拉着他到一旁人少处,哼哼道:“戏本子描绘的再好,他们也是翁媳乱伦,这等有违人伦的戏有甚好看的。” “其中爱情伦理是其一,重点不是看那皇帝昏庸,政治腐败导致盛世覆灭吗?”顾瑾之与她辩驳。 “这等罔顾人伦的皇帝,王朝不倾覆才奇怪呢!” 这,确有几分道理。 江清黎还在说:“你觉得他们真有爱情吗?” “夫妻一场,应该有吧,至少长生殿这戏本里有。” “相公觉得戏本里姐妹共事一夫也是爱情吗?” “可不是还有千里送荔枝吗?后来杨贵妃死后,不是还有闻铃肠断,见月伤心,最后感动神仙,月宫相见吗?”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偏这些个文人惯会掩饰,负心也能编得痴心不悔,唐明皇娶了姐姐再霸占妹妹,再私招梅妃,相公觉得他是爱杨贵妃还是爱她妹妹虢国夫人,亦或是爱梅妃呢?” 这,顾瑾之认输了,无奈摇头,“不想看咱就走吧。” 江清黎这才作罢,“不看戏,喝杯茶吧相公。”江清黎指指对面的茶楼,说了一通,嘴有点干。 潜进黑市(迟来的二更) 顾瑾之哪会拒绝,领着她去了对面的飘香茶楼,点了壶他们这特有的凉茶。 茶楼里此时也热闹,夜间的说书场也开了,说书先生正吐沫飞溅地说着,说的是前不久武林大会的事,正说着温华师太教训苍山派众人的事。 这些顾瑾之早听说过了,也知道谁成了武林盟主,只是这说书先生说的并非江湖上流传的那个版本,而是他和丁宝儒昨夜在排水道里听到的版本,唯一不同的是说的没有他们昨夜听的露骨,这说书先生昨夜也在黑市? 不过昨夜那里那么多人,被传出来也很正常。 “那苍山派弟子也太坏了。”江清黎义愤填膺,顾瑾之正要回她,一旁桌子坐着的那人头也不回先反驳了,“不是那温华师太欺人在先吗?她这是咎由自取。” 这……江清黎没有回他,与之不熟,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刚刚与他争辩得滔滔不绝,这一下怎不说了?顾瑾之看了看她,江清黎不明所以,朝他莞尔一笑,自顾自喝茶了。 顾瑾之这才知道自家这小娘子对亲疏远近把握的有多严格,对于无关人等,都不带搭理的。 顾瑾之又看了看那人,他倒是认识,是淮南王府的叁公子万研,不过并不熟。 万研正听得起劲,他们没理,他也就专心听了。 听完夫妻俩就走了,这回不慢悠悠走路了,乖乖乘马车回去。 鸡飞狗跳闹腾一天,江清黎心中那点儿因云鸽起的不痛快好了许多,没歇午觉,此时瞌睡有些上头,江清黎躺床上昏昏欲睡,也就不等顾瑾之先躺下了。 顾瑾之摸着下巴回房,就见小娘子眼皮耷拉下来,爬上床,抱住她,用光溜溜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 “梨儿,还扎不扎脸?” 江清黎被他这么一扰,瞌睡淡了几分,抬头看了眼他的下巴,摇了摇头,“不扎了。” 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江清黎脑子刚转过来,就被他吻住了嘴,瞌睡顿时没了。 不知道亲了多久,江清黎只知道第二天照镜子嘴肿了一圈。 顾瑾之休假提前结束了,上头把黑市这个案交给了他,与之一起的还有两人,分别唤作孙崇乐和温清酒,叁人共同彻查此案。 顾瑾之前不久因抓捕柳先河大出风头,这种暗查之事本不因交给他,但考虑到他对此事最知情,还是让他参与进来,孙崇乐和温清酒都是未曾在江湖上露过身份的,方便暗查。 就在此时,丁宝儒派人来了话,发现有人在盯顺天府动向,应该是抓捕赵老大惊动了那些人,担心赵老大将黑市的事情告诉官府,问他要不要将赵老大放了,若是迟迟不放,那些人肯定会起疑,若是放了,赵老大交待的事也就瞒不住了,他们若是逃了,日后可就难抓了。 顾瑾之想了想,让丁宝儒狠吓他一顿才放走,稍微争取些时间,他们今晚就深入其打探。 江湖上所传,抗衡摄魂大法别无二法,只有心智坚定,不为其扰才行,孙崇乐和温清酒两人潜伏进去,顾瑾之在外接应。 保险起见,让两人都带了提神醒脑的香囊在身上,还在手上划了道口子,若觉得坚持不住,便按伤口,以痛醒神,再熟背想好进去的理由,务必将这假的当成真的。 反复确定无误,叁人下了排水道,待到午夜,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此时他们才发现,底下的规则并非赵老大说的那般。 对于熟脸,便能直接进场,生人进场就会被盘问来意,若说是来赌的,便是拿了纸条直接进场,若是做其他的,就得将来意说的一清二楚,看其状况,这种情况才是赵老大说的那般。 赌场就在最外围,若是说是来赌的,就只能待在赌场里,是以,他们还是准备模仿赵老大那个情况进去。 孙崇乐和温清酒都做附近居民扮相,分次进去。 孙崇乐先去,守门人拦下他问来此做甚? 孙崇乐身形一晃,说道:“我听人说你们这儿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孙崇乐的声音明显呆滞了些,想来是中了摄魂大法,顾瑾之和温清酒在暗中看着他的背影一眨不眨,唯恐他露了馅。 “你有什么难题要解决?”守门人又问。 “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在城门关闭后出城。” “你大半夜出城做甚?” “与人私会。”孙崇乐一字一句按着他们一早准备的说辞,并无差错,这事是根据之前一个案子编出来的。 几年前的春季,有个小子到京郊钓青蛙,回来的时候正好下起了大雨,就往一旁歇脚的草亭躲雨。 风吹得雨都飘进了亭子里,小子赶紧将草帘放下来挡雨。 本想着暴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却不曾想大雨下个不停歇,不仅不停,反而越大了,小子身上湿透了,湿衣裳黏在身上不舒服,见四下无人,就脱了衣裳,正拧水的时候,一个妇人正好进来,吓得小子赶紧用手上的湿衣裳挡住跨间,背过身去。 小嫂子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也是慌作一团背过身去,让他快些穿好衣裳。 小嫂子是附近的人家,夫君在京城里卖菜,今儿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就变了天,瞧着要下大雨的样子,小嫂子是来给夫君送伞的,没想到刚出门就下起了暴雨,打着伞都淋湿了衣裳,风也大,吹着伞直往后仰,这不看着草亭就赶紧过来避避雨,等雨小了再走。 下雨的天色格外暗,草亭被帘子挡着,里面更暗了,让人分辨不了天色,小子和小嫂子各坐在亭子的一边等雨停,小子脚边的竹篓里的青蛙不停地叫着,混着雨声,扰人得很。 许是蛙声太过密集,将那肚饿的蛇引来了,突地从一旁柱子上掉下来,吓了两人一跳,尤其是小嫂子,吓得直叫,往小子身后躲。 小子常在水边窜,没少见蛇,拿了只蛙做饵就捉住了那蛇,将那蛇打死收进了自己的竹篓里。 小嫂子吓得浑身哆嗦,不敢再独自坐一边了,挨着小子坐。 小子这才发觉小嫂子衣裳也湿透了,透过湿衣还能瞧见小嫂子胸前的两点凸起。 天色越来越暗,草亭里更暗,小嫂子被那一吓,似乎忘了时间,再不进城,城门就要关了。 小子想提醒小嫂子要关城门了,可看着小嫂子的那两点凸起他又闭了嘴。 只听风雨声里传过一声关城门的哨,小嫂子才想起这事,抓着伞赶紧往城门跑。 小子提着竹篓不急不慢地跟上去,他很清楚现在去已经晚了。 两人冒着雨又回了草亭,小子走到一旁又开始脱衣拧水,小嫂子羞涩转过头去,只听他大唤一声:“小嫂子,又有蛇来了!”将小嫂子吓得又躲到了他身边来,他借机抱住惊慌失措的小嫂子。 “哪儿有蛇呢?”小嫂子左右没有瞧见。 “蛇在这儿。”小子拉着小嫂子的手,放到了自己腿间硬邦邦的蛇上。 小嫂子腾地红了脸,手却是不动,任由那大蛇往自己手心里磨蹭。 “嫂子才是蛇,美人蛇,钻进了我心窝里,搅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心乱如麻。” “嫂子这两点毒牙,咬的我心儿发痒,呼吸不畅。”小子说着摸上了那肖想了许久的圆润,掐着那两个小小地凸起不停轻搓,搓得小嫂子软了身子,搓得小嫂子忘了相公,搓得小嫂子叫起了好哥哥,掰着臀儿让他入。 两人在这草亭里昏天昏地做了一夜夫妻,一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小嫂子才带着一肚子精水归了家,此后两人便分舍不得了,逮着机会就去小亭子里胡作非为一番。 只是纸包不住火,时间一长,还是被小嫂子的夫君发现了异常,那天假意喝醉,呼呼大睡,果不其然,她就偷溜了出去,跟着她到了草亭里,才知道了这桩丑事,叁人打作一团。 小子失手打死了小嫂子的夫君,后与小嫂子将其抛尸水流湍急的河里,若不是当晚河边正好有人在夜钓,发现了,许就让他们逃脱了。 孙崇乐改了改,只说了和小嫂子第一回的事,后面就改了,改成他父亲不准他夜不归宿,要求他必须在城门关门之前回来,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能再城门关闭之后出城。 听他完全按照安排好的说,顾瑾之这才放心。 摄魂大法 那人笑他,“这不就站在出城的道上吗?” 说话间,这人撤了摄魂大法,孙崇乐假装回了神志,“排水道太复杂了,你们这儿我都找了半天。” “进去吧。”孙崇乐的说辞让他信了,“里头有人卖排水道的地图,自个儿找去吧。” 见孙崇乐顺利进去后,温清酒也去了,与孙崇乐一样,温清酒身形一晃,那人开始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清……”温清酒明显一顿,顾瑾之暗叹不好,也不知温清酒能不能坚持住。 “温清?”那人问。 “刘青松。” 那人轻笑,“自己名字都能说错?” “十岁前我叫温青松,十岁那年我爹死了,娘带着我改嫁给邻村一个姓刘的老光棍,我随他改姓了刘。” 听到这番话,顾瑾之知道,他已经摆脱了摄魂大法的控制。 “你来此作何?” “买药。” “买药做甚?” “杀人。” “杀谁?” “奸夫。” 和孙崇乐一样,温清酒说的也是按照以往的一个案子编的。 也是几年前的事,离京几十里地的幺儿村里发生的事。 幺儿村整村人都姓周,村里有个地主,大家都唤他周老爷。 周老爷家大业大,良田百亩,请了不少长工,有个小名叫竹子的小伙儿就是其中之一。 竹子干活是一把好手,一个人顶两个人,周老爷对他很满意,不仅给他涨了月钱,还出钱给他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玉珠。 玉珠是方圆有名的美人,一颦一笑勾心摄魂,他和所有人一样,挑水下田都会故意往玉珠门前走,远远的看她一个笑,就会欢喜一天。 他从不敢肖想这样一个仙女儿的姑娘会嫁给一贫如洗的自己,却没想到周老爷会帮他下聘,娶到心中神女。 以前玉珠在天边,遥不可及,现在玉珠在怀里,随意轻薄,成亲好久竹子还觉是在梦中,在做一场不知天高不知地厚的美梦,更是将周老爷当成再生父母一般,对其更衷心卖命,其他人见了也都更加努力,也想得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可没过多久,旁的人就不羡慕他了,还隐晦告诉他,让他多盯着自己媳妇儿。 他将信将疑,多留心了些,那日上工,他忘了带水壶,转头回去,就听自家屋里有人声传来:“坏人,都说了,最近他看的严,你还来,真不怕他发现了?” “怕什么,他有这一口吃的,还是老爷我大发善心,他知道了又怎样,我都便宜他和你睡觉了,这湿淋淋咬人的穴儿都让他干了,他还有甚不满足的。” 原来这玉珠还没嫁给他时就和这周老爷搅和上了,奈何周夫人霸道,不让他纳妾,他就想了个这个法子,让玉珠嫁给他家的长工,他们就能偷着来了。 竹子握着锄头冲进去,将这奸夫淫妇的心肝脾肺肾都挖了出来,据说当时看过现场的人都恶心吐了,恶心程度不亚于先前的碎尸案。 温清酒改了后面的,只说发现了他们的奸情,想买毒药报复他们。 听他说的,就知他并没有中摄魂大法,顾瑾之长舒一口气。 “毒死他们多无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好吗?”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进去,告诉他药摊该怎么走。 看到他们俩顺利进去,顾瑾之才松了紧绷的神经,耐心等他们打探。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孙崇乐出来了,不等他问,孙崇乐先说了:“里面尽头有个出口,直通六扇门档案阁。” “如此正好,正好来个瓮中捉鳖,你去通知其他人,两面夹击。” “是。”孙崇乐很快离去,顾瑾之继续盯着,温清酒却迟迟还没出来,顾瑾之不免有些担心。 没过多久,那守门人突然下令散场,这让顾瑾之有些摸不着头脑,是温清酒暴露了吗? 孙崇乐还未回来,援兵未到,里头那些人被安排离去,守门人也准备离去,已经等不得了,顾瑾之拔剑迎上,擒贼先擒王,其他人顾不上了,只能先拦下守门人再说。 隔近了顾瑾之才发觉他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他双瞳没有眼白,全黑一片,只要与他对视,就会乱了心神,被其控制,不过好在他并不会武功,被守卫保护在身后,他才能轻易避过他的视线。 顾瑾之一边躲避他的视线,一边与其他守卫打斗,渐渐落了下风,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温清酒哪去了?闹成这样,他没道理会不知道,孙崇乐去找人也迟迟未归,难道…… 顾瑾之此时才意识到这摄魂大法有多可怕,丁宝儒和温清酒想来都中了他的摄魂大法了。 他们人多势众,顾瑾之根本碰不到他,又何谈擒贼先擒王。又缠斗了一会儿,顾瑾之有些力不从心,在这地底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两个法子,要么搏一搏,将其引到六扇门的档案阁,便能有帮手,只是他们知道上头是六扇门,肯定不会中计,他只有想办法先撤了。 “干他娘的,我就知道不对劲!老大,我来助你!”是丁宝儒,今晚他和胡捕头巡街,看见有一人在街上晃荡,他想喊住他查一身份,谁知怎么喊也不应,径直往前走,他追上去看,这一看,才发现此人眼中完全失了焦距,魔怔了一般,嘴里念着:“杀!杀!” 他这模样很像是中了摄魂大法,想到此,丁宝儒打晕了此人,让胡捕头先把他送回顺天府,通知人来帮忙,他一人先下排水道来看看情况。 “小心那人的眼睛。”顾瑾之高声提醒他。 丁宝儒加入战局,形式稍稍稳住了,只是要躲着他的眼,还要对付那些守卫,他们俩个也占不到什么好。 “老大,你蒙住眼,我给你指位置。”丁宝儒割下衣裳一角扔给他,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顾瑾之正要蒙,突然想到什么,没必要蒙眼,让他睁不开眼不就行了。 顾瑾之向后一跃,落到污水里,运气上剑,剑挑水波向其挥去,铺天盖地砸了那些人一身污水。 丁宝儒躲闪不及,也被浇了一身,直呼卧槽。 “毁他双眼!”趁他们被污水分神时,顾瑾之飞身而上,结果了最近的几名守卫,他们人员大减,场上形势大改,丁宝儒受顾瑾之启发,踏墙刺向排水道顶,刮出飞扬的尘土,让他们不得不闭眼。 正此时,援兵到了,顺天府的人一拥而上,教其做人。 守卫被打散,没有武功的守门人很快落到顾瑾之手里,为防止他摄人心魂,顾瑾之长剑一挥,毁了他的眼睛。 顺着里走,尽头处发现一个出口,上去就是六扇门的档案阁,温清酒在上面,他痴痴地坐着房间中央,看着门口,似在等人,手上还拿着一个火折子。 他是被摄魂要烧了档案阁?可是他为何迟迟不动手?盯着门口是在等谁来吗? 思及此,顾瑾之从窗户出去,再从档案房门口推门进来,果然他眼睛就亮了,打开火折子要去点火,是在等孙崇乐? 顾瑾之一把抢过火折子,他嘶嚎扑过来抢,顾瑾之只能先将其打晕。 奇怪的是,孙崇乐从里面刚出来时,与他对话,一点也瞧不出是中了摄魂大法,和丁宝儒看到的完全是两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又见易容术 这守门人还真是头铁,审了两天,竟是一句话都不曾吐露,老虎凳都上了,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 江湖上已经传出有人重金悬赏救他的消息,听闻不少人都赶来了京城,想吃下这笔赏银,这规模阵仗比先前徐寒秋的事还闹得大。 此案与欢喜密教有牵连,寻双那边也派了人来协助,派来的人唤作六介。 久审不出结果,顾瑾之等人都挺着急的,六介提议先将其押入密牢,防止其被人救走,慢慢再审问。 顾瑾之同意了他这个提议,向上头申请了一间密牢,将其转入到密牢里,四个人两两轮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审问,总算问出了一些信息。 此人唤作关岳山,师从欢喜密教的大长老,先前一直在关外,去年进的京,负责京城地界的黑市,收集京城的消息。 关岳山一点点交待,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可他们却无其他办法,与此同时,六扇门那边已经被接二连叁来救人的攻击了,放火的,潜行的,还有直接扔火药的,闹得一片狼藉,指挥使已经下令召回京城附近所有执行任务的人,还调了顺天府不少人马过来帮忙。 顾瑾之思来想去,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外面闹得动静越大,就证明此人对欢喜密教越重要,关岳山除了摄魂大法,还有什么值得他们重金悬赏的? 若是他们知道关岳山的眼睛已经被毁了呢? 顾瑾之想试一试。 果不其然,关岳山眼瞎的消息传出去后,重金悬赏救人变成了重金悬赏索命,叁天之内取得关岳山人头者,能获赏银十万两,较之之前赏银足足翻了一倍,由此看来,欢喜密教中,会摄魂大法的人极少,关岳山身上还有大秘密。 “你眼睛瞎了,于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重金买你的性命,你若与朝廷合作,还有活命的机会。”顾瑾之与六介再审他。 关岳山大笑,不屑道:“我所犯之事,按本朝律令够死千次万次了。” “你若老实交代,我等会为你争取活命机会。”顾瑾之再劝。 “你觉得我这么一个残废,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你既想死,又何苦再替他们守着真相?你说出来,黄泉路上还有他们陪你不是么。”六介的一番话让顾瑾之不由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说法倒是挺打动我的。” 关岳山似有些动摇,六介继续问:“六扇门是不是有你们的人?” “没错,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就会滋生出恶念,何况本来就腐败黑暗的官场,轻而易举就放出了里面的恶鬼。” 顾瑾之并不意外六扇门有他们的人,不然他们不可能将黑市建在六扇门底下,不可能自由出入六扇门存放机要的档案阁还不被发觉。 顾瑾之其实也在防备他们几个,尤其是温清酒和孙崇乐,他俩都被其摄过魂,总让他有些不安心,怕生变故,而这六介,以前并未打过交道,并不熟悉。 “你们打算做什么?有什么计划?”顾瑾之再问。 “旁的人我不知道,我只想欢喜由心,游戏人间,只是好听个故事,每个来黑市的人,都有个不能为人知的故事,比茶馆里说书先生讲得好听多了。” 这就是他那黑市奇怪赌场由来吗? “现在欢喜密教的教主是何人?”顾瑾之等不急与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问了。 “是方外之人,是求生之人,是想天下大乱之人。” 他话音刚落,孙崇乐急匆匆进来,“杀手来了!” “走!”顾瑾之快速将关岳山打晕抗走,温清酒开路,六介与孙崇乐断后。 每间密牢都设了几条密道,此事只有六扇门一部分内部人员才知道,顾瑾之也是申请密牢时才知道密道的,几人从密道走,还能拖一会儿。 密道直通京郊山里的一处山洞,出来后,直接将出口完全掩埋,就算他们追来也出不来。 “密道不容易发现,不如在这儿继续审吧。”温清酒提议道。 顾瑾之想了想,仍觉不妥,还是另找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不等他再说话,顾瑾之就扛着关岳山出了山洞,可没想到,一出去就被人围住了,是寻双六人,等等,六人?他不是派了六介过来! 顾瑾之和孙崇乐,温清酒顿时看向一旁的六介。 “你是何人?”顾瑾之此时离他最近,瞬时做出决定,将肩上扛着的关岳山扔给寻双。 “区区不才,千面郎君是也。一具死尸,你们拿着也没用了,就给我吧。”那人笑眯眯说道。 顾瑾之额上见汗,那边寻双探了关岳山的脉搏,证实已死。 “你能识破闻九道的易容术,我还当你有大本事,谁知与我同进同出这么些天,甚至刚刚审问我还故意露出破绽,你竟一点都没察觉我是假扮的。” “你为何现在才动手?”照他说的,一开始就能动手。 “你不会真以为关岳山能熬住那些酷刑吧。” 难怪关岳山之前一直很镇定,他早知道有人来救他,用刑期间肯定也是有人做过手脚,不然以关岳山这等不会武功的人,怎么可能经受住这等酷刑。 “有时候太快完成任务,金主们会觉得自己价钱开高了,拖一拖,价格翻倍,任务还简单了。”千面郎君被他们拦住,仍是丝毫不慌,自顾自地与他们说着真相。 这几天的事顾瑾之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救人变成杀人关岳山才急了,知道自己有危险,那时才会有意和他们合作,奈何有千面郎君盯着,他只能说得含糊,又奈何他当时急于知道欢喜密教的事,并未察觉异样。 “别跟他废话,关岳山死了,咱们抓住他也一样能交差。”温清酒恨恨呸了一口,拔剑迎上,孙崇乐也赞同他说的,随之加入战局。 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顾瑾之只能与他们一起冲上去,围剿千面郎君。 寻双站着没动,身后真正的六介待不住了,问道:“咱们要不要帮忙?” 祖母的秘密 “错是他们犯的,由他们自己解决。”寻双并不打算出手,他们叁个武功都不弱,叁打一绰绰有余,只是……寻双若有所思。 正想着,千面郎君突然借地势飞踏上树,躲过顾瑾之他们,直奔他们这儿来。 寻双旋身躲开,一旁的六介拔剑对砍,两人几个错身,完全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六介,哪个是假的六介。 顾瑾之叁人跟过来,懵了,分不清谁是谁,看来千面郎君早就做好了脱身的准备,故意将寻双他们引来,难怪刚刚被他们团团围住还丝毫不慌地和他们解释来龙去脉。 他们叁个与六介都不熟,只有看寻双他们能不能分辨出哪个才是六介了,顾瑾之走到关岳山身旁,以防止千面郎君偷袭夺尸。 “六介,住手。”寻双下令,场中两人齐刷刷停了手。 “将他们俩围住。”其余五人围上。 “你全名叫什么?”寻双问他们二人,一般他们都呼名字,不加姓氏。 其中一人抢先答道:“姚六介。”另一人稍微慢了一拍,众人齐刷刷攻向说慢了的那个,然,选错了…… 千面郎君逮着机会溜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顾瑾之只好作罢。 “你们审出了什么?”寻双问他们。 顾瑾之一五一十告知。方外之人,求生之人,和想天下大乱之人。可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叁个不同的人呢?还有他说六扇门有他们的人,是指欢喜密教的人还是指千面郎君。 综合他后面说的话,更像是在说欢喜密教的人。 在层层防护下,关岳山还是死了,谁人是内奸,内奸有多少还不清楚,皇帝震怒,下令锦衣卫严查六扇门上下,顾瑾之,孙崇乐,温清酒叁人尤甚,被上头停职查办。 顾瑾之到家时已是隔天大早,他径直去了父母院里,想问父亲关于摄魂大法的事,父亲刚起,明显疲乏,估计最近也因关岳山一事忙得脚不沾地,顾瑾之并没和父亲说停职之事,只问摄魂大法,父亲却说让他去问祖母。 祖母?顾瑾之有些意外,他只知道祖母年轻时也是江湖人,在江湖名声不佳,其他就不知晓了。 顾瑾之看看天色,祖母应该也刚起,估计还有一番折腾,也就先回房了。 江清黎已经过去老太太房里伺候老太太起床,顾瑾之回去没见着她,只好自己先去冲凉吃饭,做完这些,看着时辰差不多,才去了祖母院里。 祖母似不意外他问这个,告诉他,“摄魂之后对被摄魂之人下命令,被摄魂之人就会按照他下的指令做,按你说的,孙崇乐从里面出来是不是主动先说话?” “没错。” “这就是了,他预判了你们之间的对话,一早下了指令,才能如常和你对话,之后的指令就不能如此细致了,才会那般。” 原来如此,顾瑾之不免好奇祖母以前行走江湖的事,老太太却连连摆手,不和他讲,许是也知道自己当年没做甚能跟孙儿讲的事情吧…… 顾瑾之只好换了个问题,“祖母可知晓欢喜密教?” 老太太明显一愣,“不是已经被灭教了吗?你打听这个做甚?” “此次这个摄魂大法恐与几十年前欢喜密教长老有关,祖母与我说说吧。” 老太太似有不情愿,但还是与他说了起来,“欢喜密教和摄魂大法都是源于西域的藏传密宗。有人立志做拯救苍生的大侠,有人想做武林头一份的恶人,欢喜密教就是由一对西域来此想做恶人的姐弟创的教。” “欢喜密教的教主怎么是两姐弟了?这与我听的不同。” “姐姐看上了个官家公子哥,为了嫁给他,就金盆洗手与欢喜密教划清了界限,那时欢喜密教还不曾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头,也没那么坏,姐姐脱身的早,在江湖上另混起了名头,没多少人知道她先前的事。” “那后来呢?” “姐弟俩相依为命,姐姐为了男人离开,弟弟觉得自己被姐姐抛弃,性格大变,自那时起欢喜密宗就彻底变了,似要报复姐姐的背叛,他仇视世上所有女人,他编了个长生的谎言,骗得很多人开始残害女子。” “他姐姐怎不阻止他?” “阻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已经走火入魔了,若不是去阻止他,你还有个叔叔的。” 嗯?!顾瑾之顿时反应过来,“祖母,您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亲手给他下的葬,他肯定是死了的,现在这个欢喜密教我就不知了。其实这摄魂大法也好解,与之打斗的时候尽量选在白日阳光正盛之时,在烈阳下,阳光刺眼就不易使出来,或用反光的东西晃他的眼,就能轻易拿下,对于中了摄魂大法的人,用针扎人中就能快速清醒。”老太太说的嘴干,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摄魂大法难学,讲究天赋,弟弟不会,只有我会,我当时教四个长老,只有大长老学会了,且他又爱用这招,慢慢在江湖上这就传成了他的绝技,至于大长老有没有传人我就不知了,不过,我教他的也不是真正的摄魂大法,作用不大。”老太太没告诉孙儿,当年就是用摄魂大法迷了他祖父那个多情剑客,真正的摄魂大法又岂是这么容易识破的,可当孙儿问起真正的摄魂大法,老太太却卖起了关子,说江湖上除了她没人知道真正的摄魂大法,他知道也没什么作用,顾瑾之好说歹说也没问出来,只能作罢。 从祖母院里出来,顾瑾之久久不能释怀,他怎么也没想到作恶多端的欢喜密教竟是自家人创立的。 等在外头的江清黎一看他出来,就赶紧迎上去,但顾瑾之没有和她一起回房,径直去了书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仔细回想抓捕关岳山的每一件事。 这一进,两叁天都没出门,不吃也不喝,他停职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他娘还以为是因为这个,担心他想不开,张罗人要撞门进去,老太太这回倒是不急了,还拦下儿媳妇,说她添乱,差了婆子守着门口,不准她们进。 这让江清黎看不懂了,要知道,平日里老太太疼这独苗苗跟疼眼珠子似的,怎么这回这么奇怪? 江清黎还是站婆婆这边,心疼自己男人,担心他会有事。 双方纠结不下,最后还是顾父出来打圆场,端着饭菜进去和他聊了许久,月上梢头父子俩才出来。 顾瑾之出来同祖母和母亲抱歉,让她们担心了,江清黎瞧着他乌青的下巴,颓了几天,他胡子比以往都要长一些。 “没多大事儿,快和你媳妇回房收拾收拾,瞧身上这味儿。”听老太太这话,江清黎赶紧上前,婆婆没说什么,夫妻俩也就告退了。 顾瑾之明显有心事,在自己媳妇面前没装,看他愁容不展,江清黎也不知该怎么开解他。 “相公,水好了,去洗洗吧。” 江清黎不敢问究竟怎么了,跟着他进了浴房,殷勤给他解腰带,脱衣裳。 “我自己来吧。”顾瑾之按住她要扒他裤子的手。 江清黎乖乖住了手,脸蛋红红背过身去。 一声水响后才转回来,他已经泡进水里,“相公,我给你擦背。”江清黎巴巴又跟过来。 “咳,梨儿还是出去等我吧。”在她面前顾瑾之还做不到这么坦诚相见。 他这么说了,江清黎也不好再待下去,一而再而的推拒让她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都亲过了呀! 江清黎心里有点儿怨气,可他一出来,还是迎上去给他擦湿发,这回他倒是没再拒绝,任由她搓弄头发。 “梨儿想出去吹吹风吗?”顾瑾之突然问她。 “好呀。”江清黎不假思索。 他又问:“梨儿会喝酒吗?” 嗯? “一点点。” 月下对饮(二更) 顾瑾之一手拿酒一手抱着小娘子运功上了屋顶,天边月亮正圆,月光似水,畏高的江清黎抱着自家相公不敢撒手。 借着月色下酒,顾瑾之打开酒塞,仰头灌了一口烈酒,遂将酒瓶递给小梨儿。 浓郁的酒香让江清黎有些不敢下嘴,她也就每年中秋吃螃蟹时才喝些黄酒,过大年时喝些不醉人的甜酒酿,哪喝过这么烈的酒。 可看着他的眼,江清黎还是抱着酒瓶子抿了一小口,涩涩苦苦还辣嘴,刚入口的酒顿时又吐了出来。 顾瑾之给她拍拍背,把酒瓶子从她手里拿过来,好笑道:“逞强做甚。” 江清黎不服输,缓过来表示还要喝一口试试,顾瑾之赶紧将酒瓶子拿远了,躲过她的手,笑道:“这么好的酒,你就别再浪费了。” “再尝一口,肯定不会吐了。”江清黎信誓旦旦。 顾瑾之斜眼看她,明显不信,看着小娘子白净的小脸,艳艳的红唇,想起了成亲那晚的交杯酒。 那天他挑了红盖头就被丁宝儒他们挟持去喝酒了,交杯酒推到了宴客后,丁宝儒知道他不会对还没长开的小丫头下手,不担心把他灌趴下了没劲洞房,就可劲儿灌他酒,嚷嚷着不醉不归。 大家都喝趴下了,四仰八叉躺在堂上,他还是被祖母捏着鼻子灌了一碗醒酒汤唤醒了赶去了新房。 那时已经是半夜,小丫头早撑不住睡下了,满满的两杯交杯酒放在桌上,他倒水喝的时候,就喝了自己那杯,觉得太烈,觉得小丫头喝不了,就帮她也喝了,砸吧嘴又觉得交杯酒好寓意,好兆头,自己一人喝坏了寓意,看着杯底剩着一点点残酒,就顺着她嘴角滴了两滴进去。 顾瑾之仰头又喝了口酒,将小媳妇抱到自己怀里,下巴放在她发上,与她说起了这桩她不知道的交杯酒。 “原来是这样,我当时还纳闷呢,可大家都没提这事,我也没问了。”说完抬头看他,“那怎么能算交杯酒?” “那,今天补上?” 江清黎点点头,就示意他下去拿杯子,顾瑾之不动,又喝了口酒,捏着小娘子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烈酒入喉,江清黎还是受不住,推开他就是一阵咳嗽,喉头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感觉。 顾瑾之丝毫不意外,给她拍背,“还喝不喝了?” 江清黎认输了,连连摇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顾瑾之一人喝着酒,江清黎趴着他的腿迷糊了眼,酒劲上来了。 “梨儿生辰快到了吧?” 江清黎迷迷糊糊应了声:“嗯……” “今年及笄了吧?” “嗯……” “十六岁了,瞧着还跟个孩子似的,怎么忍心现在就让你生娃娃,圆房的事再缓缓吧。” “嗯……”这句嗯,音调变了,配合着她摇晃的脑袋,明显是拒绝的。 江清黎撑起身子,晕晕沉沉反驳:“梨儿是大姑娘了,不信相公摸摸……”说着,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圆鼓鼓的胸口。 顾瑾之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刚入嘴的一口酒差点喷了。 掌中的柔软无声反驳他的话,顾瑾之收拢手指捏了捏,丈量了一下掌中的尺寸,便收了手,笑道:“梨儿是大姑娘了。” 江清黎得到认可,咧开嘴笑了,又软趴趴趴回了他的腿上,打起了瞌睡。 吹着夜风,看着明月,摸着怀中人的黑发,顾瑾之喝光了手中的一瓶酒,不干就不干吧,没得离了六扇门还没地儿去了。 仔细回想种种,他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不少细节,以至于和个冒牌货同进同出都没有察觉到,关岳山的死确实是他失职,被惩处是应当的,加之祖母曾又和欢喜密教有渊源,他应当避嫌,父亲劝他离职也无可厚非。 顾瑾之低头瞧瞧睡的正香的小媳妇,轻轻扬了唇,不如就按父亲说的,趁着这时候清闲与小梨儿要个孩子。 思及此,顾瑾之收了酒瓶,抱起小梨儿准备下去,刚起身,就看见园中有一人鬼鬼祟祟偷溜出去,有内贼? 顾瑾之赶紧下去将小梨儿放到床上,招了小枝来照料,就赶紧追了上去。 天色已晚,街上人少,轻松跟上了那人,碍着身上酒味重,顾瑾之没有跟的太近,但也不妨碍认人,此人是管厨房那个齐妈妈的丈夫马贺。 如他的名字,他是家里打理马棚的伙计。 这大晚上的,他偷偷从后门出去干嘛? 顾瑾之跟了他一路,跟他走到拐子街。 拐子街原叫翡翠街,后出了一起诱拐娃娃的案子,就被人叫做了拐子街,慢慢地,这地儿就成了叁教九流聚集的地方,赌坊花街都聚集在这处。 只见马贺在一家小赌铺停下,看了看,就有人招呼他:“马爷,来玩两把试试手气。”瞧着很是熟稔。 马贺瞧着心痒痒地,眼都直了,可还是摇了摇头,“不来不来。”又继续往前走。 走过赌坊,走过花街,一直到路尽头止步客栈才止步,进了客栈。 止步客栈常住着些胡商和外乡人,有最豪华的房间,也有最脏的大通铺。 顾瑾之扮作醉汉进去,与小二推搡间看见他上了二楼,进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翻墙入院他没少做过,轻松翻进了客栈里,找到了马贺那间房。 只听里面有说话声,一男一女,男的是马贺,女的他也熟悉,是云鸽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置好小院?”云鸽明显不耐烦。 “快了快了,再等等,小乖乖,先给我抱抱。”说着就上了手。 云鸽半推半就让他扒了衣裳,马贺一张丑脸埋在姑娘柔软的胸前作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云鸽明显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看到此处,顾瑾之大概有了推测,这马贺见色起意,背着人将发卖出去的云鸽买下,花光了银子只好将她安置在这便宜的客栈。 看到此处,顾瑾之打算走了,并不打算管他们这事,不料刚转身,就听里头马贺一声舒爽声,这,这才刚开始吧,他就结束了?就这能耐还敢起色心? 果不其然,他这时间让云鸽也很不满,一脚将他踢开了。 “乖乖,这回我没准备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怎么来,死虫一样。” “你给我用嘴嘴口一下就起来了。”马贺死皮赖脸又贴上去,按着她脑袋往跨间凑,不一会儿便传出了吞咽声。 夫妻初欢好 顾瑾之摇摇头,他肯定这马贺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以他的年纪,体格,家里要交粮,外头要交粮,肯定受不住。 诚如他所料,云鸽吞咽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动静,就将他连人带衣裳打了出去,马贺拍着门表示明天一定行这才离去。 云鸽沦落至此着实令人唏嘘,看罢这场笑剧,顾瑾之转身要走,不曾想马贺又回来拍门了,听着很兴奋,刚爬上床的云鸽不情不愿的给他开了门,就见他手中拿了一个小瓶子。 马贺将其一饮而尽,没一会儿腿间就支起了小帐篷,迫不及待将其扑倒,扒了裤子就怼了进去,房里霎时响起了咏叹调。 不用说,这药肯定是下面小二卖给他的,不过他若是打算天天用这药交粮,迟早会精尽人亡。 顾瑾之摇头走了,刚才种种让他也有些心痒,心中那点儿欲念借着点点醉意愈发肆意,回到自己房里就迫不及待上了床,将睡得沉沉都小娘子抱紧了,一个一个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颈上,小梨儿身上独有的甜香勾得他欲罢不能。 隔着衣裳再度攀上那处软嫩,忍不住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感受着那处儿的无比柔软。 江清黎被他折腾醒了,迷迷糊糊睁眼,哼哼唧唧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吻住了,混混沌沌接受了他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衣裳都乱了,不管是她的还是他的,不知是衣裳先动的手,还是顾瑾之先动的手,衣带开了,里头的肚兜也歪了,露出那羊脂白玉与点点粉红,顾瑾之急不可耐与之肉贴肉,揉捏着两堆不化的雪,感受着嫩芽轻抵手心的感觉。 “相公……”江清黎娇喘细细,娇吟微微,无力承受他颇有些野蛮的厮磨。 突如其来的亲热让她有些陌生,还有些怕,没刮干净的胡渣随着他的亲吻刺在身上有些疼,胸前也被他掌中的粗糙厚茧,在他不知轻重的揉捏下,磨得泛疼。 “梨儿乖,相公就摸摸。”顾瑾之脑子里还绷着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儿,并没有碰触她的下半身,坚持要等她及笄了再圆房。 “嗯……我还想亲亲……亲亲这儿……”顾瑾之说着,轻轻掐了下小小地乳珠,江清黎明显一颤,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含住了,突如其来的轻嘬,魂儿感觉都被他吸走了。 连吸带咬一阵嘬弄,两团团娇软让他爱不释手,埋在她胸前作弄了好一阵才抬起头,瞧着被他亲得水光潋滟的圆润。 “梨儿也给我摸摸。”顾瑾之褪下裤子,拉着她的手握住自己跨间的硬物,带着她的手来回撸动。 江清黎喘着气儿,媚眼朦胧,瞧着跨在她身上的顾瑾之,看着那对着她往外滴汁儿的粗棒子。 “梨儿自己动。”说完顾瑾之松了手,江清黎愣了一下,学着刚刚的动作慢慢移动自己的手,感受着手中蓬勃的生命力。 江清黎逐渐缓过来,两只手握上了那里,抓捏住不时跳动的硬物,不让它滑溜走。 顾瑾之舒服得直吸气,还不忘揉捏着那两团团柔软。 “一直这样吗?”江清黎弄了好一会儿,他一直不喊停,手都酸了,忍不住问他。 瞧着小梨儿懵懂无知的模样,顾瑾之也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要如何才算结束。 “快了,梨儿再弄会儿。”顾瑾之哄着她继续,小姑娘半点不懂这事,慢悠悠的上下移动,迟迟没刺激到想喷发的那一点,顾瑾之把目光落到她微微张开的红唇上,随即又移开了视线,还是算了,慢慢来吧,别吓着了小姑娘。 顾瑾之躺下,从她身后抱住她,让她右手握成个空心拳,自己耸腰去撞她的手心,可来了两下又停了,她指甲有些长,容易刮着,忒疼。 顾瑾之只好又爬起来,跨到小梨儿身上,抓捏住被他把玩得满是红痕乳儿,往中间挤出一条深沟,将肉棍子深埋进去,开始疯狂抽动。 也亏得小娘子本钱足才能这么玩,江清黎稍稍低头就看见了那挺进抽出的大棒子,还没看清楚,那东西又怼到面前,怼到了她的嘴上。江清黎赶紧转开脑袋,抬手擦了擦嘴巴。 顾瑾之忍不住轻笑,进出的更快了,一下一下往她脸上怼,将溢出来的精水涂抹到她的脸上,惹得江清黎不停用手去挡。 如此玩了好一会儿,顾瑾之这才有了想释放的感觉,提醒小媳妇说:“梨儿接住。” 江清黎不明白接住什么,一回头就被他射了一脸黏糊糊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江清黎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擦,被顾瑾之拦下了,“别动,我去拿帕子。” 江清黎眼睛都被糊上了,睁不开眼,只好放下了手,等他来擦。 顾瑾之倒了盆水来,一点一点将自己射出去的东西擦干净,擦了擦两人身上的汗,擦了擦小娘子湿润的腿心,用又支愣起来的肉棒子在鼓鼓的花苞外比划了两下,突地想就这么闯进去,圆了房算了。 “相公,好了吗?”江清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瞌睡虫又来了。 “好了。”顾瑾之迅速收了东西,给她套上衣裳,抱着她睡下。 将睡之际,江清黎想起什么,打起精神问他:“相公,咱们这就算圆房了?怎么和娘告诉我的不一样?白帕子也没铺,也不疼,也没流血。” 顾瑾之摸了摸她脑袋,“圆了一半,下一半等中秋梨儿过了生辰再做。” 江清黎不懂怎么圆房还能分开的,可她现在已经没有精神去纠结这个了,哦了一声就迷迷糊糊睡了。 在小媳妇身上开了张,顾瑾之就怎么也忍不住了,腿间的硬物迟迟不消,让他半点睡意都无,满脑子都是那往外淌水的小花苞,忍不住又抓住了那两个挺翘揉捏起来。 江清黎迷迷糊糊感觉他又要来,轻轻唔了句,“相公不弄了……” “嗯。”顾瑾之只好收了手,背过身去,继续抱着,今晚可就别想睡了。 第二日江清黎又起晚了,赶紧要起床,可一动身就皱了眉头,胸前很疼。 扯着衣领往里面瞧了瞧,才知道这两团昨夜被他欺负的有多惨,好几处青紫痕迹,都是他嘬出来的痕迹,乳头也肿了,那一圈乳晕明显和平常不一样,衣裳轻轻蹭过上头都像被刀割一样。 江清黎瘪瘪嘴,眼泪差点落下来,他也太不知轻重了。 太疼了,江清黎将衣裳解开,袒露着胸脯下床去拿药,可捧着药盒翻找了半天也不知该用哪种药好,正想叫小枝进来问问,门被推开了,江清黎下意识赶紧拢住衣襟。 入职顺天府 “相公,你怎么……”还在家?话说到一半,江清黎想起他最近不用去六扇门,遂止了话,继续找药了。 “找什么呢?”顾瑾之凑过去,眼神却始终落在那挺翘的两团上,看着痕迹斑斑的两团,心虚的咳嗽了一声,主动拿过药箱找药。 昨夜只是红痕,瞧着没这么惨,他没太注意,睡了一夜,红痕变成青紫痕迹,布在白嫩的乳儿上,瞧着十分可怖,昨晚着实莽了些。 涂上清凉的药膏感觉好些了,小心翼翼穿上衣裳才算好。 夫妻俩在家腻味两叁天,顾瑾之的调查结果下来了,如父亲所说被革了职,父亲也受了连累,被调去了刑部。 江清黎这才知道他先前为何会那般,正在琢磨该怎么安慰安慰他,丁宝儒风风火火来了,他瞧着比顾瑾之还要生气,反而是顾瑾之在安慰他。 “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顾瑾之拍拍他的肩,丁宝儒顺口接道:“老大,来顺天府吧,咱们兄弟联手,绝对无敌。” “正有此意,往后就劳你多多关照了。” “咱们兄弟俩,不说客套话,我叫你一声老大,你永远都是我老大。” 丁宝儒仗义,不只是因为他们从小长大的情谊,还有救命的恩情在。 丁宝儒父母是指腹为婚结成夫妻,然而感情并不佳,婚后没多久丁父就纳了妾室,丁母性子弱,又不得夫君的心,常被恃宠而骄的妾室欺负。 后来怀了孩子,就更成了其眼中钉肉中刺,偏偏丁父向着妾室,对结发妻子不闻不问,哪怕还怀着他丁家的骨肉。 在丁父一再纵容下,妾室在她孕期做了手脚,害得丁母难产,丁母咬牙拼死生下孩子,自己没挺过来,丁宝儒出生就没了娘。 再后来妾室抬做了继室,丁宝儒哪有好果子吃,若不是嫡长子,有丁家老太爷盯着,早和他可怜的娘一块儿见阎王了。 而后继室怀孕,诞下次子,愈发厌恶占着嫡子名头的丁宝儒,万般恶毒手段都用上了,有一回让人诓得丁宝儒出去,计划让歹人将其拐走杀害,幸好被在附近玩的顾瑾之发现,用计救下了他,若不是顾瑾之,他当时肯定完了。 顾瑾之无兄无弟,便与他结做了兄弟,带他一块儿练武,幼时丁宝儒待在顾家的时候比自家的还要多,顾家长辈也待他如亲人,顾老太太尤为替他不平,明里暗里没少骂那恶毒继室,还找了一群小叫花子,天天围着丁家唱着指桑骂槐的莲花落,闹得人尽皆知,羞得丁家仆妇都不敢出门见人。 而那时江清黎父亲刚升言官不久,听得此事就在圣前参了他们丁家一本,由此种种,丁宝儒才能一直坐稳他丁家大少爷的位置,才能让那继室恨得牙痒痒还奈他不得。 顺天府不比六扇门,大多处理些邻里纠纷,鸡毛蒜皮的琐碎事,顾瑾之头一天入职,接的案子就是一桩因为邻居建茅房占了他家一尺地,两家闹得不可开交。 刘家的茅房已经建好了,总不得让人拆了吧?且占的也不算宽,便想着让两家商量商量,赔点钱私了了。 原本说的好好的,可在价钱上怎么都谈不拢,刘家人只愿出一百文钱,张家人说至少得要一钱银子,争吵了好一阵,谁也说服不了谁,吵着吵着还动上了手,拉架的顾瑾之是两头不讨好,最后还是他自掏腰包,花了一钱银子了事。 这赔本买卖让顾瑾之无比憋屈,他怎么成冤大头了? 晚上与丁宝儒喝酒,免不得被他一顿嘲笑,告诉他:“刘张两家铺子挨着,又是做一样的生意,早就有积怨,以前也没少为这种小事闹,上回因为刘家养的画眉飞到张家,两家也闹过一回,上上回是因为张家的白狗生了一窝黄狗,张家状告刘家的黄狗强暴了他家的白狗。” “他们也是闲的。”顾瑾之无语极了,转头问他:“这一钱银子顺天府给报账吧?” 丁宝儒反问他:“六扇门会给报吗?” 两人相视一笑,摇头碰了碰杯。 “你瞧着吧,过不了几天他们还会闹,下回你带上师爷去,他擅长做和事佬。” 果然不出丁宝儒所料,没过几天刘家和张家又闹上了,不过这回可不是什么小事情,闹出人命官司来了。 张家大儿媳的贴身丫鬟裸死在床,张家人一口咬定是素来有怨的刘家人做的,一状告到了顺天府。 空口无凭,自然不能随便抓人,人是张家的仆人,又死在张家,怎么着也该从张家查起。 分别给张家所有人录了口供,尤其是张家的大儿媳齐氏。 死者是她的贴身婢女,就死在她卧房隔壁的偏房里,没道理她一点都不知吧? 齐氏坦言昨夜思念在外经商的丈夫,饮了几杯酒,酒劲上来睡得沉,并没听到昨晚有何声响。 丫鬟小莲是前年买进家的,恰好那时伺候她的丫鬟许了人家,看小莲机灵就留在了身边差使。 “小莲出事前这些天可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齐氏想了想,摇了摇头。 从齐氏口里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问她公公,也就是张家主事人张勤发,问他为何一口咬定是刘家人害得小莲,张勤发当即拍桌大骂,说他刘家敢放自家的狗过来强暴他家的狗,就敢放人来糟蹋他家的人。 对他这说法,顾瑾之和丁宝儒都觉得说不通,若真如他说的,与其奸害一个丫鬟,不如欺辱同在一个院子里,还醉酒了的主子。 小莲的父母哥哥也都来了,抱着尸体哭天抢地,哀嚎不断,让张家赔他家丫头。 小莲家中孩子多,父母都是乡下人,侍弄着一亩叁分地,大哥二哥平日里在京城里做些杂活贴补家用。 据小莲父母说小莲很孝顺,什么好的都紧着家里,每月月银也都给了家里,前不久回家还说以后要赚大钱孝顺父母。 “那次小莲回家可有什么异常吗?” 小莲大哥想起什么,说道:“我家家境不好,勉强混个温饱,我喜欢的姑娘她父母嫌我家穷,不愿将闺女嫁给我,可不久前小莲找到我,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拿去提亲,我问她这是怎么来的,她让我别问,只说往后我们再不用受穷了,我想小莲的死肯定与这事有关。” 张家案 按小莲哥哥所说,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奸杀案,而从小莲交好的姐妹口中得知她在府外还有个相好,对于相好这事她家里人都表示不知晓。 相好叫刘章,与小莲是同村,常来京城卖竹篮,小莲一次偶然在街上碰到他,托他带东西回去,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稔了,慢慢生了情愫,约好再过几年,等到了年纪,就向少奶奶求个恩典嫁给他。 刘章这两年跟着车队外出跑商,刚跑商回来,就被顾瑾之等人堵在城门口,听得小莲死讯,他完全崩溃了,而后一口咬定是张家小少爷干的。 张家这小少爷荤素不忌,男女皆可,常混迹在青楼里,家中丫鬟也没少被他糟蹋,大多是花了银子摆平,难道小莲突然有那么多银子是被小少爷奸污,给的封口费? 顾瑾之也怀疑过张怀领,但他有证人证明案发时他枕月阁玩乐,并无作案时间,且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他和小莲有牵扯。 刘章说张老叁想对小莲下手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在小莲机灵,每每都想法子逃过了,因此事,他们俩不再等主子赐婚,刘章跟着人去跑商,就是希望能早点攒够银子赎小莲出来。 根据刘章的供词,再提审张怀领,张怀领听得自己有嫌疑,着急了,索性也不瞒了,将他和小莲之间的事都交待了。 小莲与刘章真心相爱不假,可耐不住有个叁少爷对其虎视眈眈,她再怎么机灵也逃不过老色鬼的算计。 那时刘章第一次出门去跑商,离开京城不到一月,小莲的母亲感了风寒,治病抓药要银子,小莲去账房支月银,被叁少爷抓着了把柄,用银子对其威逼利诱,逼得小莲妥协了,被他用手中的折扇破了身子。 “这事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我早玩腻她了,还杀她做甚?”张怀领辩解道。 “你和小莲之间的事府中还有谁知道?” 张怀领想了想,“小莲担心心上人会知道,每回都谨慎得很,这事除了我身边的书童,府里没别的人晓得,书童和她也来过几回,也早断了。” 张怀领说就给过一次银子,还是给她娘治病的时候,与小莲大哥说的银子对不上。 “老大,你说银子会不会是刘章给的?刘章提前回京和小莲私会,发现其并非处子,一怒之下杀了小莲?”丁宝儒猜测道。 顾瑾之摇摇头,“刘章那边我已经让胡捕头查过了,马队进京时间正常,刘章一直都在,并没独自离去过。” “那只能再去张家瞧瞧了。” 张家房子临街,前头是铺子,后面是宅院,齐氏的院子在西厢房,与厨房一墙之隔,厨房再过去就是刘家。 刘家的格局与张家差不多,两家用一道墙隔开,张家在墙边安了个狗窝,大狗带着五只小狗在晒太阳。 “哟,这叁只黄的不是判给刘家了吗?怎的还养在你家?”白狗生了一窝狗崽子,叁黄二白,黄的都归了刘家。 一旁仆妇答道:“狗崽子机灵,晓得回来找娘,赶都赶不走,我们瞧着可怜,就偷偷瞒着主子们放它们进来玩会儿。” “官爷这又是来做甚?”齐氏来了,方才去她院子,丫鬟说她去了她二夫人那儿,所以他们俩才转悠到了一旁厨房。 还不待他们答话,那几只小狗儿都兴奋地跑到了她脚边,围着汪汪叫唤,把一旁仆妇吓得冷汗直冒,赶紧将狗崽儿抱走。 “过来再看看案发现场,不打扰大少奶奶吧?” “官爷随我来吧。”齐氏姿态很是配合。 张家在京城还算不上很富裕,齐氏这大少奶奶不过也只一个丫鬟伺候,先前是小莲,小莲死了,又新挑了个丫头来伺候。 再检查仍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只好离去,走出张家,丁宝儒就要回去,顾瑾之拉住他,“不去刘家看看吗?” 刘家的东厢房挨着隔着两家的那道墙,东厢房住着刘家大少爷,不同于张家,刘家只一个儿子,其他都是女儿,刘大少爷不学经商,只喜欢舞文弄墨,叁年前考上了秀才,预备今年参加府试,整天关在房里念书。 刘少爷喜欢狗,刘家那大黄狗的窝就建在自己院子里,刘少爷亲自喂养着。 “刘少爷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杀鸡都成问题,何况人呢,肯定不会是他。”丁宝儒之前调解刘张两家的纠纷,对他们家各个都很了解。 “而且他对亡妻情深义重,发愿叁年不娶,为她守节,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丁宝儒对刘少爷这般痴心的人很有好感。听丁宝儒一番话,顾瑾之也就没进刘家去,主查有可疑的齐氏。 仆妇说她私下放小狗进来找娘,府里主子们都不知晓,可那些小狗明显和齐氏很亲热,属实奇怪。 齐氏是张家的大少奶奶,其丈夫常年在外跑商,难得回来,是以成婚多年,膝下还没个孩子傍身。 齐氏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妯娌间串串门,平日里并没见过什么外男,说有奸夫也太牵强了,除非…… 又传审了张怀领,问他与齐氏有无瓜葛。 张怀领一口水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拍着胸脯说没有干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瞧着不似说谎。 “不过我也觉得我大嫂最近有些不同。”张怀领喘匀了气,说道。 “哪儿不同了?” 张怀领收了手中摇啊摇的折扇,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感觉。” 感觉?顾瑾之与丁宝儒同时翻了个白眼与他。 “你们还别不信,有男人滋润的女人和没男人滋润的女人,那可是两种感觉,我那嫂子肯定红杏出墙了。”张怀领笃定道。 “证据呢?” 这,张怀领说不出来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去找,肯定让你们心服口服。” 自然不可能让他去胡来,两人将他拦下,查人还是交给官府吧。 顾瑾之与丁宝儒轮流盯梢齐氏,盯了好几天都没有动静,齐氏一举一动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 张怀领见迟迟无动静,就决定瞒着顾瑾之他们耍点花招试探一下。 借着小莲遇害的事,他说担心歹人再来,聘了好几个护卫回来,每个院里都安排了一个,最壮的放在齐氏院里。 八尺大汉天天只穿着个大褂子,露着腱子肉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让阳光照在蜜色健硕的身上,让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无声勾引着每一个骚货,再收买几个不安分的丫鬟,时不时在其耳边说些勾引的话,没几天就见了成效,只不过,中计的另有其人,是二嫂的贴身丫鬟小荷。 小荷才十四,张怀领没想到这黄毛小丫头竟这么大胆,那天晚上也偷摸去了他们约好的地儿,计划偷偷将护卫换下自己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人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祸起月亮,祸起狗(二更) 张怀领走到柴房门口,里头已经操干上了,男人女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张怀领听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借着月光往里头瞧了瞧,竟没想到里头和壮汉颠鸾倒凤的是他二嫂。 他二嫂打扮作小荷的模样,仗着柴房没点灯在男人身上肆意,上上下下,吞吞吐吐那巨物,看着很是熟练,想来以前没少做这种事。 张怀领还一直觉得自家二哥二嫂是叁兄弟里最恩爱的一对,没想到竟会如此。 被震惊的张怀领此时不知大嫂院里也在上演好戏。 齐氏刚睡下不久,房间里又点了灯,没一会儿齐氏走到守门的汉子那儿,说她掉了颗珍珠,让他帮忙去房里找。 大晚上的让个壮汉去她房里找珍珠,明眼人都瞧得出是什么意思。 那汉子本就是张怀领故意安排的,假作不知,跟着齐氏进了房。 “大少奶奶,请问珍珠是哪儿掉的?” “不知道滚哪儿去了,你角角落落都找一下吧。” 汉子弯着腰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珍珠,回禀道:“大少奶奶,都找过了,没寻到。” “还有一处你没找呢。”齐氏说着,提起了裙摆,露出赤裸的小腿,壮汉马上会意,钻进了她裙子里找珍珠。 “原来珍珠还在蚌壳里,小的这就替大少奶奶抠出来。” 粗粗壮壮的手指不停在小珍珠上扣扣索索,舒服得齐氏直打颤。 “这蚌壳咬的忒紧,手指拨弄不下来,小的给您咬下来。”说完就张嘴贴了上去,疯狂舔弄。 齐氏彻底沦陷在他的唇舌之下,被他搓圆捏扁半点反抗之力都无。 杆子进洞,一阵猛戳,爽的齐氏直叫娘,趁她意乱情迷,壮汉问她:“大少奶奶,小的比起你那相好哪个更好?” “他哪比得上你……啊……啊……再来……” “他这点功夫都没有,大少奶奶怎么看上他了?” “赶巧了,还是你最能干,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他连我男人都比不上,若不是没得挑……啊……继续……” 书生?两家里除了刘家大少爷,还有谁能称得上书生? 顾瑾之看向丁宝儒,丁宝儒神色难看。 张怀领这招美男计确实奏效了,将两个嫂嫂都拿下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觉得自己脑子有包,给自家哥哥亲手戴了绿帽。 从下令抓人到审判不过一个时辰,刘家大少爷和齐氏都交待了,所有一切的开端还都出在那两条狗身上。 春暖花开,狗儿们也都发情了,汪汪叫个不停歇,扰得人睡不着,两家的狗恰好是一公一母,只隔着一道墙,气味之间,叫唤之间墙上多出了一个狗洞。 爱狗如命的刘家大少爷跟着狗钻到了张家,碰到了被狗儿扰得睡不着的齐氏,两人尴尬看着疯狂交配的两条狗。 一个是独守空房的貌美少妇,一个是丧偶多年的鳏夫,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心中的情欲被两条狗儿这么一点,顿时心痒痒了。 “今晚的月亮真圆。”刘少爷尴尬开口,齐氏随之附和:“月色亦醉人。” “当真醉人……”月亮终究是承担了所有,高高挂在天际,照着那两个假借醉意之名,醉后乱性的两人。 而后两条狗成了一对,两个人成了狗男女,夜夜通过狗洞相见,却不曾想没多久狗子怀孕了,不一样花色的小狗让两家闹了一场,发现了那处狗洞,两人因此断了一阵,后齐氏难忍寂寞,借着被仆妇放进来的小狗传递相思,再后来两人借着竹梯翻墙私会。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被她贴身侍女小莲发现了,两人给了她封口费,可她却尤不满足,不停要钱,齐氏被逼极了,想了个法子,她知道小莲有个极为在乎的相好,想着只要小莲也掺和一脚,她就不敢捅漏出去了。 刘少爷在齐氏的劝说下同意了,那天趁小莲睡着,摸进了偏房里,想将小莲奸了,可没想到刚上手小莲就醒了,反应很强烈,嚷嚷着就要去报官,他一急就用枕头捂了小莲的脸,等他回过神来,小莲已经没气了。 他匆匆逃走,齐氏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处置小莲的尸体,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此事关乎着两家的声誉,尤其是刘家,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两家难得统一了意见,选择私了。 原本还哭喊着女儿死的好惨的小莲父母,一听能拿到二百两银子,当即抹干了眼泪,喜笑颜开与他们签了文书,同意私了。 两个哥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扶着捧着二百两银子笑得合不拢嘴的父母转身离开了顺天府。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少爷还是被捋了功名,以后不能从政。 没多久,张家刘家都搬走了,齐氏被休,遣回原籍,二嫂的事,张怀领将其烂在了肚子里。 真相令人唏嘘,却又不知从何叹起,想太多也无用,将卷宗封好入库,便就不管了。 中秋到了,街面上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顾瑾之巡完街,从一旁卖花灯的小摊上买了两盏玉兔灯拿回去哄媳妇儿。 家里正在做月饼,今儿还是小梨儿生辰,亦是她及笄的日子,及笄之礼意在告诉大家吾家有女,已到可许婚配的年纪,像小梨儿已经嫁了人的,及笄之礼就无需宴请宾客了,由夫家长者为其绾发加簪即可。 老太太给绾的发,用的还是老太太当年及笄时用的簪子,这让江清黎有些意外。 老太太这簪子模样很别致,是一柄宝剑的模样,剑身是玄铁做的,剑柄是黑檀木,上头刻着复杂的花纹,长长的红色剑穗垂下来,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衬得她也多了一分侠气。 晚上有灯会,热闹人多也乱,不同于其他部门,顺天府不休假,要巡逻各处,防止有歹人趁乱搞事,顾瑾之晚上也要巡逻,只能白天抽空回来一趟,吃了中饭就又走了。 江清黎看着手上的兔子灯,她还没看过灯会呢,原本以为今年有机会和他一起去逛灯会,没想到临时又出了这变故。 公公婆婆倒是每年都去,每年也都会喊她同去,可和公公婆婆去一点都不自在,还是和往常一样,留在府里陪祖母赏月。 月亮又圆又亮,遥遥挂在天际,江清黎却是看腻味了,有些心不在焉。 “梨儿可有仔细瞧瞧簪子?”老太太突然问道。 江清黎一愣,才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是哪个簪子,从头上取下来,“瞧过了,很别致。” 老太太拿过她手中的簪子,稍稍一用力,剑头露出一根细针,“这是?”江清黎震惊了。 中秋不眠夜 老太太没回答,拉过江清黎的手,带着她的手去触摸簪子上的机关,“针太小,不能置人于死地,淬上毒就成了大杀器,这针上有剧毒,梨儿可得小心了。” 被祖母牵着手仔细摸了一下剑柄,才知道在剑柄顶端有一颗小小的木珠子,可以顺着剑柄上的花纹推动,只要将珠子推到固定的地方,就能弹出银针来。 江清黎试了好几次,才记住珠子推动的路线,本以为就是这样了,没想到还有,弹出银针后,使劲按一下珠子,便能将银针弹射出去,这样不用近身也能置人于死地。 “里头只有五根针,但能杀一城人,梨儿回去好好琢磨吧。” 五根针,杀一城人?江清黎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通,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也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刚刚听见外面门响了。 江清黎轻轻下床,打开窗看了一下,门确实开了,是小枝开的,她瞧着是要出去。 “去哪呢?”江清黎突然出声把小枝吓了一跳,赶紧跪下了,“少奶奶,我,我,想去看灯会。” “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江清黎不赞同。 “不止奴婢一人,还有其他院里的姐姐也一起去。” 江清黎突地有些心动,她能不能和她们一起溜出去? 这个想法在脑袋里转了转,还是算了吧,下回和相公一起吧。 “那你们自己小心些,早去早回。” 小枝没想到江清黎会同意,赶紧磕了两个头。 今天中秋佳节,给院里扫地的小丫头和守门的婆子都休了假,小枝走后,院子里就剩她一人,江清黎更加睡不着了,遂又点了灯,到灯下研究起簪子来。 顾瑾之今夜巡逻拐子街,和丁宝儒一队,同行的共五人,另外叁人分别唤作蜈蚣,大王和小九。 顺天府衙役之间大多叫外号,顾瑾之到了这也有个外号,叫老大,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武功好,二是丁宝儒都叫他老大,旁的人哪敢造次,也就跟着丁宝儒这么唤了。 拐子街向来乱,每次都是顺天府着重巡逻的地儿,今年中秋,花街上各个妓院一起弄了个选美,要选出个冠绝京城的花魁,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 顾瑾之等人在现场维护秩序。 不同于往年每家妓院选花魁拼床技,这回竟是比起了琴棋书画诗来,还请了不少有名的风流才子来评判。 每家妓院出一个姑娘,都是自家院里的花魁,一共六个人,第一轮比琴,古琴,胡琴,琵琶,柳琴,叁弦都有人弹,听着都还不错,没甚太大高低好坏,才子们倒是品得头头是道,一顿引经据典,之乎者也,愣是让人一个字都没听懂,只听明白最后是枕月阁的兰馨姑娘拔得了头筹。 另外几个明显不服气,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只狠狠地捏着帕子。 丁宝儒忍不住笑,“若后面这几个风流才子不将话圆回来,日后可就只能进枕月阁玩了。” “圆回来也没用,女人记仇的很,何况琴棋书画诗中,只有琴在妓院里最常见,这几个姑奶奶都是艺妓出身,弹琴这等看家本领输给人家,记恨可不是一点半点。”蜈蚣摸着下巴分析。 “老兄挺了解呀,常客啊?”大王嬉皮笑脸调侃。 “我倒是想,哪有银子造啊,家底都被我家那母老虎把着呢。”蜈蚣耸耸肩,转头看向丁宝儒和顾瑾之,“两位少爷才是常客吧?” “去去去,你们瞎聊你们的,别带上我们。”丁宝儒推开他笑得猥琐的脸。 顾瑾之打断他们,示意他们往右斜前方看。 是一个拿着剑的江湖人,拐子街鱼龙混杂,不少江湖人,都带着剑,有甚奇怪的? “夺命蜂解皖,朝廷悬赏了一千两。” “操!真是夺命蜂?”蜈蚣握紧了佩刀,低声确定。夺命蜂轻易不伤人,出手人必死,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手上攥了不少人命,两年前朝廷发布的悬赏,从最开始的一百两翻到了如今的一千两。 六扇门接任务与其他部门不同,所捕之人都是江湖人,满天下的追捕,一般都会挂出悬赏令,由他们自己酌情追捕,抓到了就能得到相应的悬赏,挂出来的悬赏谁都可以接,不少江湖人也凭此赚钱,顾瑾之之前也没少盯这夺命蜂。 一千两银子让蜈蚣他们都心动了,他们没少想赚这种悬赏的钱,可惜没这个实力,也无法去天涯海角追捕逃犯,只能眼馋别人,所以后来也就没怎么关注悬赏之类的告示。 “别胡来,咱们还当值呢。”丁宝儒提醒他们。 “少爷,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大王不甘心。 “一千两银子,你也不看看周围有多少人惦记。”丁宝儒示意他看周遭。 仔细一打量,人群中确实有不少来者不善的人,若不是这儿人多不好下手,还有他们几个带刀捕快在这儿杵着,说不准人家早动手了。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蜈蚣几人颇为痛心,原本想动手的顾瑾之却不动了,他忘了自己已经不在六扇门当值,顺天府巡逻不以抓捕罪犯为主,而是维护治安,以百姓的安全为主,这儿人多,一旦动手,难免伤及无辜。 “通知六扇门吧。”丁宝儒说道,顾瑾之却开口说:“不必,六扇门早有人追捕夺命蜂,肯定有人手在周围。” 场中的比美还在继续,正在比下棋,倒不是两两一组比试,最后留下的一个胜利,而是六个人分别和六个棋手下棋,可以用任何手段让其分心,先赢了棋的人为胜。 比棋已近尾声,场上六个花魁衣裳都脱得差不多了,各个想着法儿勾引对面的棋手,几个人头牌的名头也不是吹得,各个又美又媚,几个媚眼就叫对面的男人软了骨头,裤腰带早松了,一手下棋,一手摸着裤裆,瞧着面前妖娆的美人疯狂撸动。 一声长吟,其中一棋手抖动地倒在桌子上,瞧那飘飘欲仙的神情,应是到了极乐了。 这回是登云楼的云若姑娘胜了,云若撩起裙子,将赤裸的双脚从桌下拿出来,秀气的双脚上沾满了男人喷射出来的白浊,有些人口技了得,有些人脚技了得。 场中喝彩声一片,蜈蚣等人却是无心欣赏了。 选花魁 下一场比写字,还是之前的才子们来评判,写字倒是没再搞什么花样,一个个乖乖写起字来。 但有些人想赢,又怎么会不搞事呢,又是登云楼的云若,名儿文雅,人也秀气,但偏偏做出的事儿大胆极了。 在其他人都老实写字的时候,她却赤着脚上了桌子,将裙子掀到腰际,挑出最大一号笔来,蘸上墨,将笔杆子喂进穴儿里,穴儿咬着笔,扭着腰儿写。 人群起哄声更大了,不少人将手摸进了裤裆里疯狂动作,嗷嗷叫着云若姑娘厉害。 那些个才子们也都坐不住了,起身走近围看,最后笔还是其中一个才子拔出来的,谁胜谁负自不用多说。 经过前面叁轮的比试,场中气氛已经到了极致,大家都嚷嚷着要赶紧比试作画,迫不及待想看看她们会怎么作画。 夺命蜂明显也被吸引了,口哨声不断,顾瑾之有些手痒,这时候正是好下手擒拿的好时候。 做还是不做?顾瑾之眯眼又看了看枕月阁房顶,再叁确认能否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拿下夺命蜂,不过他似乎晚了一步,有人和他的想法一样,已经在楼顶潜伏好了。 顾瑾之收回视线,场中已经开始作画,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其他人都不先动,端看云若怎么做再说。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场中有人大声催促,有几个站不住开始画了。 云若不急不慢摆好笔墨纸砚,七彩颜料,当着众人的面裸出了上半身,露出两个白嫩嫩的挺翘,以手做笔,沾了颜料往身上涂抹,彩色的颜料衬着白嫩的肌肤,白的更白,艳的更艳。 有几个学着她,也这么画,可一点准备都无,学得四不像,反倒给人家做了陪衬。 云若拿着调好的朱砂盆,扭着腰儿走到围观的众人前,娇滴滴问道:“背上的画,哪个愿意帮帮我?” 应声一片,争先恐后要帮忙,十几只手忽的往朱砂盆里放,不管粘没粘上颜料都往云若身上招呼,摸得云若呻吟连连。 场中因云若此举乱了,夺命蜂被涌动的人群不知挤到哪里,没了踪影。 顾瑾之等人赶紧控场,夺过裁判的锣鼓,一阵猛敲,才呵停住混乱的场面。 然看遍人群,并不见夺命蜂,楼顶潜伏的人也不见了,想来是追夺命蜂而去了。 顾瑾之发现角落有一群姑娘很可疑,每次他一看过去就躲开了脸,藏到人后,看着有点点面熟,正想过去细看,被其他“赏画”的人打断了,云若身上已经被颜料糊的惨不忍睹,更别说有甚美感,可人群里的呼声高涨,才子们作为评判,想选旁的人,就会被围观的人骂娘,只得昧着良心选了云若。 被这么一打断,他再过去,那些人已经不见,只得作罢。 场中热闹还在继续,夺命蜂当真走了吗?顾瑾之觉得应该不会,看他刚刚那样明显大有兴致,如无意外还会来的。 琴棋书画诗,已经比过四样,云若连胜叁场,已经是胜了,可大家还没看够,嚷嚷着把最后一项诗也比了,他们都想看看云若还能有什么花样。 只要银票到位什么都好说,几位有钱的大爷,银票不当钱的扔,把几个老鸨子砸开心了,就同意了。 几个姑娘一人做了一首香艳的诗,只云若不同,她已经洗去了原先的作画留下的污迹,只穿着一层薄纱似的衣裳,走到场中,席地坐下,朝着众人张开大腿,纤纤玉手摸到跨间,开始自渎。 嗯嗯哦哦的声儿叫硬了一众哥儿,都盯着逐渐湿润的那地儿,没一会儿云若就在众人的视线在喷了潮,水儿滋了半丈远,溅湿了不少人的衣裳,“各位大爷,好湿不好湿啦?” 众人齐应:“好湿!” 众人话音刚落,人群里窜出一人,抱起地上的云若就往外跑,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是夺命蜂!”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里立马有人跟上,屋顶上也有人在追,不停有箭矢射下,原本还起哄看热闹的人都捂着脑袋四窜逃开,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丁宝儒迅速下令:“疏散众人,救治伤者。” 避免有更多的人伤亡,暂时让他们就近到一旁的妓院里进行躲避,免得被飞箭伤到了。 六扇门也来了不少人,想来是一早埋伏在了周围,可惜现场太乱,他们大队人马反而有些不利。 六扇门来人与顾瑾之等人交涉,让他们控制人群,暂时不要出来,全力配合他们擒拿夺命蜂。丁宝儒应下,受伤的大多没伤及生命,只是皮外伤,简单做个包扎没问题。 正说着时,那边传来争吵,“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让歹人如此猖狂!我明儿就让我爹革了你们职!”发脾气的是雷尚书的公子,混乱中被人踩了几脚,正冲给他看伤的小九呵斥辱骂。 丁宝儒与六扇门的人打了招呼后走过去,拉开小九,不就是拼爹吗,来互拼,“你只管去告诉你爹,我明儿就让我爹参你爹一本,告他纵儿寻欢,扰乱抓捕,放跑朝廷重犯,恐是与奸党有所勾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丁宝儒深谙此道,一通说辞说得其哑口无言,一旁的人赶紧劝架:“丁兄莫气,雷兄也是一时气急才说了胡话,你们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有了他这一番闹腾,嚷嚷的人声音都小了些,老鸨子回过神来赶紧招呼姑娘们伺候各位爷,此事才算过去。 老鸨子算盘打的响,趁他们进了妓院,出不得,正好从他们身上大捞一笔。 大家伙原本都被比美撩拨得欲火焚身,被这一吓,小兄弟都吓软乎了,可被姑娘娇滴滴几声好哥哥一叫唤,欲念又上来了,顿时不少人交了银子,要了个房间去乐呵了。 房间很快满了,银子没带够的还排不上号,只能在大堂里调情喝酒,只不过这喝酒,喝着喝着身上的衣裳就没了,喝酒变成了喝奶,再变成了唱曲儿,嗯嗯啊啊哦哦几个字,唱得此起彼伏。 顾瑾之等人拿着刀坐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老鸨子领了五个姑娘来孝敬他们,被丁宝儒用扰乱公差办案的理由无情拒了,大家就都不敢靠近他们了。 顾瑾之还在回想刚刚那一瞬间夺命蜂掳人的那一瞬,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夺命蜂肯定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所以最开始因为云若作画乱了的时候他就趁乱走了,但因被云若撩拨起了兴致,又觉不甘才冒险回来掳走云若。 可他总不得带着云若跑路吧?他掳走云若肯定是为了办那事,肯定要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才能安心脱裤子吧,此时哪里最安全呢? 顾瑾之看了看毫无顾忌交欢的众人,不由微微挑眉,难道夺命蜂会冒险又回来? 保险起见,顾瑾之决定在几个妓院里巡查一下。将推测与丁宝儒等人说了,五个人分作两组,分头查探。 顾瑾之和丁宝儒查看枕月阁,登云楼,温柔乡,蜈蚣,大王和小九查看梦今朝,九重天和黯然销魂楼。 误入花街的丫鬟们 几家都一样,趁此时捞钱,每间房里都已经响起了低吟浅唱。顾瑾之和丁宝儒在楼上楼下转了转,每间房都透过小窗看了看,并未发现有甚不妥,许是估量错了吧。 温柔乡在最里面,是这条街上最后一间妓院,挨着止步客栈,从止步客栈楼上能轻易看见温柔乡里的温香软玉,纸醉金迷。 “止步客栈也瞧瞧吧。”丁宝儒提议道。 止步客栈关了门,里头住客大多被刚刚比美吸引去了,现都躲在各个妓院里,连他们掌柜的都不在,只有个跑堂的小伙计守着店。 不同于妓院人声鼎沸,止步客栈很安静,安静得能清晰听到彼此的脚步声。 楼上走廊里的窗户开着,男男女女的调笑声从外面传进来,走上楼才听得清楚,从这儿看温柔乡,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站的高看的远,温柔乡院里的情形一览无余,这才知道为何这几家妓院里的草木都未曾过多修剪,每个草木深地地方都藏了交缠的人,野趣十足。 丁宝儒见顾瑾之一直盯着那处角落纠缠的男女,不由轻咳一声,“老大喜欢这种?”欲拒还迎,假装良家妇女被侮辱的? 丁宝儒只说了一半,没完全说出来,那角落女的明显在挣扎抵抗,可还是被那膀大腰圆的男人堵在角落里欺辱,在妓院里什么都不足为奇,有些人就好这一口,刚刚他们巡视的时候也看见了几起,但他们过去,又都和谐了,并无人呼救。 顾瑾之没说话,脸色极为难看,踩着窗户跳到温柔乡的院墙上,进了里面,直奔那处角落,将那男人掀开,这女子他认识,是小枝。 “你怎么在这儿?”顾瑾之神色难看,将一旁的衣裳用刀挑给她裹住身子。 “我,我们偷偷溜出来看灯会,过来寻人,看见这里有选美,好奇看了看。” “还有谁?”顾瑾之心中有个不妙的猜想,虽没直接问出小梨儿的名字,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还有其他院子里的姐姐们,刚刚混乱的时候我们走散了。” 听到小梨儿没来,顾瑾之面色才缓和了些,刚刚人群里有些面熟的女子,想来就是她们了,若她们当时没躲开,许早被他赶回去了,也不至于被人当作妓子侮辱了。 顾瑾之将她带去了一旁的止步客栈。另外几个丫鬟并没在他巡视的叁个妓院内,顾瑾之又去了另外叁个妓院找,这事丁宝儒他们帮不上忙,他们不认识顾家的丫鬟。 丁宝儒心头有些不妙,难道刚刚看见的欲拒还迎,都是看戏的无辜妇人乱入妓院,被人当做了妓院里的姑娘? 这下麻烦可大了! 意识的有点晚,等他们再过去时,大多已经成了事,已经不反抗了,他们也不好过去问是不是,那些还没成事的倒是反抗激烈,可等他们过去又不作声了,这让丁宝儒很奇怪,强行问过才知道是被男人威胁了,不敢向他们呼救。 这些男人都是常年混迹欢场之人,一早就盯住了这些因混乱乱入妓院的良家妇女,有计划的将其带到偏僻角落奸淫,若被他们发现就威胁女子会被立案,会被张贴告示,会被所有人知道她这丑事。 那些女子虽挣扎,但见他们来反而不挣扎了,不与他们走,丁宝儒不由扶额,最后将那些未成事的强行救下,那些成了事的,也就如她们所愿将错就错。 将救下的人都被领去了止步客栈,顾家其他几个丫头都找到了,几乎都被污了清白。 云鸽也在其中,顾瑾之碰到她时,她正玩的高兴,半点不情愿都无,与先前在顾家相比,完全是两个做派,不难想象她这些日子在止步客栈,在马贺身下究竟是被怎么调教的。顾瑾之没管她,后来再经过,有个丫头认出了她,她才如梦初醒,假意被辱呼救,顾瑾之也只好将她一起带走。 算上顾家丫鬟,受难的女子不少,大多和她们一样,是私下偷偷来看热闹的居多,止步客栈哭声一片。丁宝儒有意说服她们立案追查,找来了笔墨纸砚给她们录口供,写状纸,但她们都选择了息事宁人,不想闹大丢人现眼。 对此丁宝儒等人无话可说,收了笔墨纸砚,给她们开了几间房收拾一下,待会儿送她们回去。 外面传来马蹄声,六扇门的人又回来了,冲进各个妓院里搜捕,看样子是跟丢了才会又折回来,想来和顾瑾之刚刚的推测是一样的,认为夺命蜂会留在这里办事。 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都被赶到了街上,满满一大街人,逐个检查,看夺命蜂有无藏匿在其中,止步客栈也不无例外,人也都被赶到了街上。 顾瑾之等人都留在客栈里,不掺和他们查探。 “那夺命蜂还真厉害,六扇门这么多人追捕竟也能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逃脱。”小九趴在窗户上瞧外面的大阵仗,忍不住叹道。 丁宝儒倒了杯茶,接话说道:“若今天让他逃走,明天他的悬赏金起码得翻一倍。” 顾瑾之抬头看房顶,也和他们闲聊:“不止,肯定能加到五千两。” “啧,难怪顺天府的捕快都想进六扇门和锦衣卫呢,这也忒赚钱了。”大王羡慕极了。 蜈蚣踹了他一脚,“你丫想去就去参加六扇门的校考呗。” 大王正要回话,被顾瑾之打断了,“咱们刚刚似乎还漏了有些地方没巡查。” “不可能,角角落落都查看过了。”蜈蚣立即否认。 顾瑾之指指楼顶,“房顶上呢?” 四人齐齐向上看,异口同声说道:“不会吧……” “有些人许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怪癖呢?他为何会去而复返?为何单单要掳走云若,甚至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行踪,这儿窑姐这么多,偷偷找一个疏解欲望岂不更安全,他或许就喜欢这刺激,越刺激越性奋。” 顾瑾之的一番猜测倒也不无道理,但蜈蚣提出了异议,“不是还有弓箭手吗?不可能在屋顶。” “说不定咱们兄弟今晚还真走狗屎运了。”丁宝儒提醒他们,“可别忘了这是止步客栈。” 止步客栈与温柔乡相邻,有最豪华奢侈的房间,亦有最低等肮脏的房间,有钱人么,总喜欢玩点不一样的游戏,这也是止步客栈与别的客栈不同,会在二楼走廊开窗,能从此处看到温柔乡里的场景,有些人就有些奇奇怪怪的怪癖。 止步客栈为何会开在一条全是妓院的街上?说不定其本来就是一间妓院呢? 下面是大堂,吃饭的地方,一览无余,并无异样,几人直接去了二楼,透过窗户往外看,从这儿能看到温柔乡的后院,院墙不高,院子里面有一间房的窗户正对着这边这扇窗,只要那边打开窗户,便能看到里头的人在做什么事,确实有些偷看的意味在此。 走进旁边的房间,这间房侧面开了一扇小窗,与走廊上的窗户有异曲同工之妙。 房间里似乎没有其他不同了,其他房间除了没有墙上开窗,其他的摆设布置都相差无几,就是普通客栈的样子。 几人又去了后院,上等房间都在后院,豪华程度远超前面楼上的房间,说来也奇怪,最便宜的大通铺也在后院,和上等房在一处,上等房在上,下等大通铺就在楼下。 楼下的房间很宽,但是却很低,个子稍微高一点都要低头弯腰才能进。 止步客栈 不仅矮,大通铺每个床铺的头顶处还有个拳头大的洞,不知是做什么用的,看起来像是通风口,但一般通风口也不会弄在床头吧? 更为奇怪的是,楼上的上等房内都放有浴桶,楼尽头却还是隔出了一间浴房? 浴房很大,底下是大通铺的浴房,有竹管连接下去,上面拨开阀子,水就会流下去,看起来是客栈为了省水弄出来的小把戏,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也想不通他们为何会将上等房和大通铺放在一块儿。 在后院的墙上有一道小门,和隔壁温柔乡相通,这个顾瑾之倒是知道,会有一些年老色衰的妓女会到客栈大通铺拉活,只要价钱要的便宜,不愁没生意。 几人上上下下走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般,顾瑾之在楼上打开窗,往底下看了一眼,又往对面看,正好能看见前面的客房。 那天他跟踪马贺过来,没进后院,只在前面客房看过,这样远远看过去,总觉得前面客房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儿奇怪,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晚的事,当时他是踩着窗外那棵大树往里看的,若不是他们是最后一间房,他也无法踩树上偷看,只能从房顶上倒吊下来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想到这儿,顾瑾之突然明白是哪儿不对了,楼顶和二楼中间明显有差距,他按以前法子倒吊绝无可能从二楼窗户往里看。 顾瑾之抬头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二楼,撑着窗户轻松翻上房顶,倒吊下来,能轻松看到房里,那二楼与房顶中间肯定有隔层! 几人又回到前面二楼,这里他们里里外外,每间房都查看过了,并未发现有什么机关密道,没发现能上去的通道。 想了想只能从房顶下去,五人一合计,决定让顾瑾之和丁宝儒上去,蜈蚣叁人在底下接应。 走到楼下,小九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会不会是从厨房那个梯子上去?” 厨房在大堂左侧,规模不比大堂小,砌得有两层楼高,用隔板隔了半边分做了两层,用来放菜,一个小小地楼梯可以上到隔板,此时隔板上堆满了菜,可是也只放了外围,原先他们没做多想,只以为他们放在外边方便拿菜,真正走上去才知道,隔层除了外围放了一排菜,里头空间很大,被菜围堆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顾瑾之撩起袍子上梯子,丁宝儒抛了个火折子给他。 没多久,顾瑾之从上头探出脑袋,“密道找到了。” 隔层尽头有一扇门,推开又见一木梯,木梯直通隐藏的隔间。 隔间不是很高,隔音却做得很妙,不管是在二楼的房间里还是在厨房里,都不曾听见有甚声响,打开小门进到隔间的走廊,就能清楚听到男女欢好的声音,女声很熟悉,就是方才大出风头的云若。 按着原先的计划,上来的只有顾瑾之和丁宝儒,蜈蚣他们接应。 这上面的房间一面是窗,叁面是墙,窗和二楼的窗户是连在一起的,从外面看只会以为这是二楼的窗户,走进来就更不容易发现了。 夺命蜂正将云若压在窗户上狠狠操弄,嘴里还和云若说着:“在这么多捕快头上操穴还是头一回吧?” 云若回了一句舒服的喘息,丝毫不避讳呻吟,底下的所有人都不察觉,不知道夺命蜂就在他们头顶,在肆无忌惮的舒服。 丁宝儒朝顾瑾之比了几个手势,示意两人冲进去,一人先去拿他剑,将有可能成为人质的云若带走,一人对付夺命蜂。 顾瑾之摇头不赞同,示意再等等,等夺命蜂到紧要关头时再下手,一举拿下的机会会高很多。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在云若再次呻吟着泄了身子的时候,夺命蜂也忍不住了,扣着云若的臀疯狂冲刺,顾瑾之比了个手势,两人提刀冲进去,夺命蜂全然没反应过来,就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云若吓得尖叫,慌乱地蹲下,没了穴儿的钳制,肉棍子弹跳了几下,还是滋出了白浊。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顾瑾之快速将夺命蜂下巴,手脚关节都卸了,以防止他反抗,也没给他弄件衣裳遮丑,就直接拎了下去交给六扇门。 六扇门的人倒是没说什么,证实夺命蜂身份后只说了句:“明日记得来六扇门拿赏金。” 六扇门的人走后,几人便将街上的人都疏散了,招来其他值夜的伙计,将孤身一人的都送到家去。 待做完这些,已经快五更天了,他们再巡视一遍便交接收工了。 “老大,那赏金咱哥几个也有份吧?”蜈蚣厚着脸皮问。 “这是自然,咱们五人,一人二百,正正好。”得了顾瑾之应承,叁人才放心,连连道谢,说等拿到银子请大家喝酒。 拐子街里也安静了,偶有妓院里传出几声笑和呻吟,止步客栈已经关了门,瞧着它的招牌,顾瑾之又想到了他那后院的奇怪之处,那些洞究竟是干什么的?前面的房间瞧着平平无奇,实际内有乾坤,那后面又有什么玄机才会是上等房呢? 顾瑾之很好奇,丁宝儒也是,回家路上两人约上有时间去探探止步客栈的秘密。 顾瑾之到家时,天已经大亮,下人们已经在打扫庭院了,顾瑾之没有回房,反而去了账房,让人找了管家来,将昨晚那几个偷溜出去丫头点出来,让管家处置了。 虽说有些不人道,但拿着顾家的银子,就得遵守顾家的规矩,这次的事是她们自己咎由自取。 江清黎是被哭声吵醒的,眼还没睁开,下意识就喊小枝,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刚开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哼哼唧唧睁开惺忪睡眼,就见他的脸。 顾瑾之将她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睡得毛绒绒的小脑袋,说道:“你别管,睡吧。” “哦。”江清黎还有些迷糊,听他这么说,就又闭上了眼,埋头进他怀里,可仔细一听哭声,这分明是小枝的哭声。 夜探止步客栈 “怎么了?小枝哭什么?”江清黎彻底清醒了,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被顾瑾之又扣进了怀里。 “她不尊府规的处置。” 江清黎脑子懵了一下,随即想到昨夜的事,赶紧替她开解:“她昨夜出去我是知道的,是我允的。” 顾瑾之睁眼看她,“是梨儿允她去花街看男人女人勾勾搭搭的?” 啊?江清黎懵了,“她们不是去看灯的吗?” “若是看灯就不会出昨晚那档子事了。”顾瑾之凑近她耳朵,将昨夜的事说给她听,听得江清黎耳根通红。 “那,那相公打算怎么处置她们?她们被人侮辱已是大惨,你……” “让管家将卖身契都给了她们,再给些安家费将她们打发走,梨儿觉得这样可妥当?” “一定要赶走吗?”江清黎还想说情。 “她明知昨儿院子里只有你们二人,仍是为了玩,不留在身边伺候,这样的丫头留着做甚?” 这,江清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下床从柜子里拿了些自己的私房钱出去给了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的小枝,毕竟主仆一场。 小枝哭得撕心裂肺,“少奶奶昨夜不允是在救我,我却没看出来,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江清黎听得她这话,也止不住抹眼泪,昨夜若是不准她们去就好了! “你们不是去看灯吗?怎跑那儿去了?” “春香姐去找姐妹,我们陪她一起去,就……” 原来是春香前几日在街上碰到了云鸽,她们俩感情好,便知道了云鸽住在止步客栈,昨夜赏灯,就想着去喊云鸽一起来玩,小枝是最无辜的,她连云鸽究竟是谁都不认识。 待送走小枝,江清黎两只眼也哭红了,坐在床边止不住打着哭嗝,“我昨晚差一点就和她们一块儿去了。” 顾瑾之坐起身,将她搂过,伸手给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说道:“外面不太平,想出去玩和我说,我抽时间陪你,可不许一声不吭偷溜出去。” “嗯。”江清黎点点头。 “乖,上来再陪我睡会儿。” 江清黎摇摇头,“该去给祖母和娘请安了。” 顾瑾之摸摸她脑袋,“好,别多想了,我交代管家找了牙婆来,你待会儿和娘一起去挑挑丫头。” 说起丫鬟,她又想起了云鸽,问道:“听说云鸽也在?” “嗯,她住在那边客栈。” “她昨夜,是不是……”江清黎没说完,和云鸽主仆这么多年,她终究是对她狠不下心肠,而且上回的事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云鸽留在客栈里,你要是担心她,我晚上带你过去看看。”顾瑾之看出了她的心思,想着晚上反正约了丁宝儒去止步客栈查探,带她一块儿去也没事。 江清黎这才散了些愁意,给他掖了掖被子,出去了。 看着牙婆领来的一溜丫鬟,江清黎不由叹了口气,这才多久,先是云鸽,现在小枝又出了这事,总让人心中有些不安。 新丫鬟取名做吉祥,希望这有福气的名字能散散这霉运,吉祥年纪略大,看着很稳重。 顾瑾之起来也见了下这丫鬟,瞧着还算老实本分,听她说她原也是在富贵人家伺候小姐,后来那家搬去外地,一些丫鬟就给了恩赐打发走了,她家在京城,也就留下了,谁知回到家,哥哥嫂嫂就强行霸占了她的银子,还要将她卖去给人做妾,她才又逃了出来,继续卖身做丫鬟过活。 听她这么说,顾瑾之有了个想法,梨儿身边没个衷心的丫鬟着实不妥,这吉祥无依无靠,不如就给她在府里找个家生子定下,离不开顾家,自会好好伺候主子。 不过此事暂且不急,看看她做事如何,品行如何再说。 未时刚到,就有小厮来报说,顺天府有人来找他,不用说,肯定是急着拿银子的蜈蚣他们。 与他们一块儿到六扇门领了赏金,就地分了,蜈蚣就嚷嚷着要去喝酒庆祝,几人在五味楼喝了一下午酒,醉的不成样子,顾瑾之和丁宝儒因为约着晚上去探止步客栈没怎么喝,将几个醉鬼送回家,便做准备去止步客栈。 拐子街的人对这种官府抓人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昨儿的事对此完全没有影响,今儿该开门的开门,该接客的接客,止步客栈也是一样,人进人出,好不热闹。 丁宝儒看着顾瑾之身旁女扮男装的嫂子惊了,“老大,你怎么把嫂子带来了?” 顾瑾之扭头看看羞羞涩涩的小娘子,笑道:“你嫂子想见个人,顺便了。” 嫂子认识这儿的人?丁宝儒看看周围,不是赌坊就是花街,不过他并没问,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 时间还早,叁人没急着进去,在外面找了家面摊坐着。 “嫂子吃不吃面?”丁宝儒点了碗羊肉面。 “不用了,你们吃吧。”江清黎有点点紧张,脸蛋红红一直往花街上看,看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拉客。 穿得也忒清凉了些,膀子都露出来了,胸前两团随着她们走动颤动着,明显没穿胸衣,被不少人伸手摸着说验货,看她们院里的货色好不好。 顾瑾之看着小梨儿看直了的眼,突地有些后悔,带媳妇逛妓院着实有些不妥,顾瑾之轻咳一声,伸手蒙住她的眼,将她小脑袋转过来,“不许胡乱看,小心长针眼。” 果然这句威胁奏了效,江清黎不敢再往那边看,转头看起了一旁赌摊。 坐到面摊打烊,其他铺子都关了门,花街便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止步客栈正要关门,有一人从里面出来,是那马贺,明显比上回见他时虚弱了不少,步子都是虚的。 按着上次跟踪马贺的路线,顾瑾之抱着小梨儿上到云鸽窗前的树上,透过窗看见云鸽正张着腿清洗下身,江清黎瞄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视线,还不忘捂住顾瑾之的眼睛。 等云鸽擦洗完,穿好亵衣,江清黎才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正要敲窗,却见她又开了门,叫了小二来。 “云姑娘,可是想好了?这一回买卖可比的上您平日好几回。” “当真能得一百两银子?” “云姑娘您放心吧,人家是做宝石买卖的胡商,一百两银子算什么。” “他出的这么高,可是有不一般的要求?我可不弄蜡烛皮鞭那些了,上回疼了我好些天。” “您放心,保管不会有蜡烛皮鞭这些。”听了小二应承云鸽才同意,随他去了后院。 江清黎完全看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瑾之却是看明白了,除了马贺,云鸽偷摸卖身接客了。 云鸽被小二领去了二楼的上房。 昨夜将止步客栈里里外外搜查几遍,现在顾瑾之和丁宝儒对这儿了如指掌,观察楼上,从房顶掀瓦片最不易发现。 只见小二将其领到其中一间房,开门的是个蓝眼睛的大胡子,身高体壮,站着跟个肉塔似的。 “科拉老板,这是云鸽姑娘。” 看“自己”的春宫戏 小二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让科拉很是受用,赏了他一锭银,这让云鸽看直了眼,彻底相信小二没有骗她,这真是个有钱的主儿。 科拉绕着云鸽转了两圈,问道:“听说你原先在富贵人家做丫头?” 云鸽轻轻颔首,并不避讳说出她以前的身份,隐隐还有些自豪,许这也是她拉客的本钱之一,“方前在刑部顾大人家伺候过少奶奶。” “某听说这位少夫人美貌不可方物,如今一看似不作假,连身边的丫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某瞧着云鸽姑娘不差传闻中的少夫人。”科拉说着,攀上了她的肩,大掌揉捏着她圆润的肩头,气氛霎时暧昧了起来。 唇齿相接,房间里很快传出某些和谐的声响,“今夜可否为某做一回顾家少奶奶?” 科拉这句话,大家伙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底下已经赤裸相见,肉贴肉的互诉衷肠了。 顾瑾之脸黑透了,不由看了看一旁的小梨儿,早知会如此,就不该带她来。 不过江清黎没他们那么好的耳力,听不清他们近似耳语的说话声,只能看见他们在说话,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丁宝儒则是尴尬的撇过了头。 江清黎不明白自家相公怎么就黑了脸,想问问,又担心被人发现,只能给了个询问的眼神,顾瑾之哪会告诉她,看她没听清,反而是松了口气。 底下两人已经闹腾上了,呻吟声,啪啪声不绝于耳,顾瑾之和丁宝儒这几天都看腻味了,没什么在意,头一回看活春宫的江清黎反应就大了,鼻血唰的就流了出来,啪嗒滴在瓦片上,给叁人都吓着了,手忙脚乱给她止鼻血。 还好房间里的人激烈着,加之底下大通铺也吵,并没让人发现。 叁人身上都没带帕子,还是顾瑾之撕了只袖子给她擦鼻血,一通手忙脚乱才止住血。 看她这样,也不好再继续看了,遂打算带她回家,让丁宝儒独自打探。 正要走,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是云鸽的声音。 掀开瓦片再看,就见那科拉抱着云鸽出门,两人下体还连在一起,她的他的水儿顺着科拉毛绒绒的腿流下来,湿透了他不少腿毛。 江清黎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仰起了头,她不敢再看了。 云鸽有些被吓着,紧紧地抱着科拉,着急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白拿的,某要你帮帮忙,只要事成,银子翻倍如何?”大胡子一边说一边将她上下掂了掂,几个出入撞出了更多的水儿。 提到银子,云鸽不说话了,事情做到这一步,若是中途反悔不就人财两失了?再说银子翻倍可就是二百两,就算皮鞭蜡烛也值得了。 大胡子将她抱去走廊尽头的浴房,浴房内已经有人了,科拉却恍若不见有人的牌子,径直掀开了帘子,里头也是一男一女,女的见他们进来,惊叫一声,赶紧躲进水下,男人却是镇定的很,还笑着与之打招呼。 “是锦记米铺的少爷李显生。”丁宝儒认识此人,锦记米铺是京城里最大的米商。 李显生将往水里躲的女子拉出来,不顾她的尖叫和反抗,将她护在胸前的手反扣到身后,露出胸前的软嫩。 “这是我表妹文嘉,你的呢?”他指的是云鸽的身份。 大胡子故意抽插两下,说道:“昨夜捉拿夺命蜂那衙役的妻子。” 云鸽一愣,想明白了什么,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的话。 李显生不信,“刑部顾侍郎家的家眷也是你能弄来的,你说她是顾家扫地的丫鬟我还信,顾家少奶奶,老子信你个鬼。” 李家在京城生意做的大,难免和官家打交道,对于朝廷中的官职变动了如指掌,对各个大人也有了解,顾家女眷要么凶悍如他家老太太,要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隔壁人家都没见过的顾少奶奶。 “不信你问问她,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显生将信将疑打量云鸽,说道:“你说说你娘家事。” 江家离京叁年,早就物是人非,其中究竟在传闻中越传越离谱,科拉叁年前还没来京城,不了解此事,找人扮假肯定会有破绽。 旁人伪装肯定会有破绽,可云鸽伺候江清黎两叁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初时还有些紧张开口,后越说越入戏,模仿起江清黎说起了往事。 丝毫不差让李显生动摇了,难不成真是? 装江清黎的身份与人偷欢的假想明显让云鸽更激动了,结合处的水儿滴落得更频繁,大胡子忍不住抽动起来。 “放着家里孔武有力的夫君不要,出来偷个膀大腰圆的丑毛子,顾少奶奶爱好真是与众不同。”李显生已经信了,上手去捏她的奶。 “再好的男人又如何,人家根本就不稀罕碰,成亲叁年连拉拉手都不曾,哪有科拉老板本事。”云鸽说着回应起他的抚摸,大胡子顺势就将她放下来,让他们乐呵去,他则去欺负那缩在角落里的小表妹了。 丁宝儒尴尬得望天,不敢去看顾瑾之和江清黎。 里头忽高忽低的呻吟还在继续,方才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小,好在江清黎担心流鼻血没再看了,不然非气死不可。 “老大,您一句话,我给你办了他们。” 肯定不能这么放过他们,只不过科拉弄这么一出戏,总是有原因的吧?他们一个贩卖宝石的,一个是卖米的,生意上也没甚来往吧? 顾瑾之去他房间翻了翻,从他枕头下翻到了一本账本,从账本上看他确是卖珠宝的,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只好等他们完事后会谈论些什么了,只是这一走,漏了个消息,那个文嘉小表妹似乎和江家也有点关系。 正等着的时候,小二又来了后院,打开了一旁的小门,随即从温柔乡来了好些女子,看模样年纪都不小了,年老色衰,只能到客栈里做暗娼流莺。 只见她们轻车熟路走到屋后,轻轻敲了敲木墙,有些透光的洞里就扔出了几个铜钱,拿到钱的女人就撩开裙子,撅起屁股往墙上靠,男人透过洞插入进来,其他没拿到钱的就又回去了。 原来床头的洞是这么用的。 听见楼下的动静,楼上这四人又换了阵地,回了原先那间房,大胡子趴在地上一阵摸索,揭开一块木板,透过洞能清楚看到楼下的一举一动,楼下人很快也发现了,围了过来,底下房间不高,伸手就能扒着洞口往上看。 大胡子将一旁的小表妹拉过来坐到洞上,赤裸湿润留着精水的嫩穴儿顿时暴露在楼下人眼中,小表妹来不及反应,穴儿就被无数手指摸上了,被她向来看不上眼的下等人摸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 几根手指先后挤进来,将穴儿塞得满满当当,疯了似的扣梭着里面,没一会儿就让她泄了身子,水儿洒出来,手指才撤了,没一会儿一张嘴又贴了上来,对着穴儿就是一阵胡吸乱舔,舔得她在云端下不来,爽的直翻白眼。 李显生看得眼都直了,明显是头一回玩,顾瑾之现在才明白为何会将上等房和大通铺建在一处,为何大通铺建的那么低,这着实令人没想到。 李显生操干云鸽操干得越来越快,明显被刺激到了,大胡子见此,给小表妹又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地上,奶儿透过洞,给底下人玩弄,自己一挺身,从身后进入了她体内,与楼下人一起玩弄起来。 李显生看得眼热,提出和大胡子换一下,大胡子没有异议,与之换了个位置。 这般刺激,李显生并未坚持太久就又射了精。 “李少爷还好吗?接下来还有更好玩的呢。” 李显生已经射了两回,着实有些不行了,瘫在地上摆手,“不成了,小兄弟起不来了。” 大胡子笑道:“李兄不如试试我这货。” 大胡子说着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来,让云鸽伺候他喝下,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做买卖 水入口没多久,疲软的兄弟又站了起来,比原先还有精神。 “李兄觉得如何?” “好!好极!”李显生明显又生猛起来,问他还有什么好玩的。 科拉笑得意味不明,领着他们去了第二个房间。 第二件房和第一间房差不多,只不过地上的洞比较大,且有两个,一打开,底下人就攀着木板争先抢后爬了上来,完全没给他们反应,就将他们二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公然霸占了云鸽和小表妹,把两个吓坏了的女人操了个彻底。 李显生完全懵了,对科拉吼道:“这算什么玩法?” “李老板稍安勿躁。” 很快有人放下个梯子,底上又上来了一群人,是原先在屋外的那些老妓女,其中有个男人说道:“老爷们,咱们今儿和你们换换媳妇儿。” 男人说完,这些个老妓女就蜂拥而上,用干瘪瘪的奶儿堵他们的嘴,用湿乎乎的穴儿吃他们的鸡儿。 看着这群年老色衰的女人在自己身上颠簸翻腾,脸上还在不停掉粉,活像被老妖婆吸精了一般,明明恶心的不行,偏又控制不住那别样的刺激感,李显生终是一泡精水交代进了那松松垮垮像破布袋的穴儿里。 也不知是那药有奇效还是李显生操红了眼,这一泡射了,小兄弟竟是半分疲软不见,还直挺挺地插在那老妇的穴里。 老妇自不会停下,继续疯狂扭动着臀儿,吃着硬梆梆的鸡儿,最后还是被科拉呵停,这些人才停下,顺着梯子又下去了。 等他们离开,房间里一片狼藉,两个女人身上被射满了精水,被人摸得脏兮兮,科拉和李显生身上满是老妓女亲的红唇印,连跨间的那物都背其口脂染红了。 李显生一被松绑,立马朝两个女人扑了过去,疯狂抽动,癫狂模样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眼睛都红了,等他再射出一回才算恢复正常。 李显生瘫在地上,半分不想动弹,许久才说了爽极二字。 “飘飘欲仙,不过如此。”这是李显生后来给的评价。 稍作休息后,几人去洗漱了一番,底下人都睡了,妓女们也都走了,感觉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原以为都结束了,没想到洗完澡后,科拉又说还有惊喜。 科拉拿了一锭银子,从二楼洞里扔到楼下,底下人都睡着了,并没人察觉,科拉让云鸽下去捡,说是只要她下去捡到银子就归她了,酬劳也再翻倍。 二百两再翻倍,可就是四百两,再加上那二十两,就是四百二十两,足以安稳过完后半生,云鸽此时已经累极,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同意了,正要下去,被科拉喊住,科拉倒了杯茶,让她喝了再去。 底下灯已经灭了,只能凭借窗外照进的月光分辨方向,查看银子在何处。 科拉和李显生从楼上看她的一举一动,很明显,科拉这是在借她向李显生展示此药的药性。 云鸽小心翼翼下楼,腿肚子明显打着哆嗦,她依着他扔的方向慢慢找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刚刚下来的时候,科拉给了她警告,若是吵醒了他们,就又会被他们强暴,不到天亮不会停下,她可受不住这么多人再来一回了。 汗臭味,脚臭味,呼噜声,与楼上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云鸽匍匐在地上摸所有像银子的东西。 底下人多,又闷又热,整个人感觉处在蒸笼里一般,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云鸽忍不住扯了扯衣领,将衣领扯开些,手指落在颈子上,有些异样,隐隐有了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忍不住将衣领扯得更开。 云鸽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甚至要张着嘴儿喘气,扯衣领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抚摸自己身上,摸进了衣裳里,搓揉起自己的双乳。 难耐的声音忍不住溢出口,她忍不住看向了床上睡得正熟的男人们,面露渴望,哪还有刚下楼时的畏惧。 欲望汹涌而至,让云鸽情难自禁,上头科拉出声提醒:“没找到那锭银子,你的酬劳可就没有了。” 听到银子,云鸽如梦初醒,强忍着心中的欲念,继续寻找银子,只是这时候她已经不小心翼翼了,完全不担心会吵醒他们,她此刻巴不得有个人能醒来,捂着她的嘴,狠狠强暴她。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累着了,她这般弄出动静,竟没有一人醒来。 终于在一张床上找到了那锭银子和一根支愣起来的大肉棒子,她一手抓住银子,一手抓住肉棒子,然后棒子的主人醒了,他问:“想被操吗?” 她顺从本能疯狂点头,男人伸手握住她因点头上下跳动的奶子,轻轻揉捏,云鸽就忍不住呻吟。 “把银子给我,我就操你。” 云鸽有些犹豫,那人又说:“只要你把银子给我,我就把肉棒子插进你的骚穴儿里,一下一下顶到你喷水。” 这话让云鸽彻底沦陷了,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给了他,母狗似的跪趴到床上,好让他进来。 男人如约进来了,抱着她就是一阵冲刺,果真爽得她直喷水,爽快得止不住的呻吟尖叫,把其他人都吵醒了,那些人都围了过来…… “李兄,如何?”科拉问。 李显生点点头,问他道:“你这药有多少?” “我现在手上有一百瓶,每一甁可以兑两壶水。” “多久能补货?” “叁个月。” “不行,太久了,一个月,价钱好说。” “一个月真不成,来回都要叁个月。” “最多两个月。” 科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应道:“成,就两个月。” 说完这些,两人又谈论起价钱和分成,从他们交谈里得知科拉是个珠宝商,西域和京城两边跑,有一次途经狐胡国,偶然发现了这药,觉得其有神效,能够带到京城贩卖高价,他和李显生是老相识,两人有同样的癖好,都喜欢玩弄人妻,加之他家底又厚,出得起银子,是以这生意,就找上了他。 两人相谈好,李显生就带着小表妹走了,临走还不忘叮嘱科拉,“别忘了把顾少奶奶送回去。” 科拉点头应下,殊不知真正的顾少奶奶此时正坐在他们头顶上捂着鼻子打哈欠,听了一宿他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想看看又担心会再流鼻血。 没多久,科拉也起身走了,他并不住这儿,他与他的车队住在别家客栈,他似乎忘了李显生的交待,忘了那被众人凌辱的云鸽,也忘了答应给她的报酬。 顾瑾之和丁宝儒跟着科拉去了他车队落脚的客栈,将他那一百瓶药全都掉包。 他们没带那么多瓶瓶罐罐,丁宝儒直接找了个装酒的大葫芦,将药都装在了一起,那些瓶子里都灌上了井水伪装。 做好这一切,叁人才悄无声息离去。 夫妻圆房(600珠的二更) 连夜找了个托,用这药明日去找李显生谈生意,谈和科拉一样的生意,且说科拉的药并非从西域而来,而是从他这儿买去的,为的是骗李显生投钱他的马队。 另还找了人去客栈找科拉的麻烦,说他卖假药。 一通操作下来,两人之间的生意黄了,交情也没了,李显生去找他要说法时还无意看见了自己妻子的肚兜,各自那点子癖好都心知肚明,但好淫人妻不代表自己妻子能给人淫,以为被带了绿帽李显生当即就炸了,叫了人来收拾他们。 强龙难压地头蛇,饶是科拉有马队,也被打成了残废。 科拉还不服,一纸状书告到顺天府,告他伤人害命,却被李显生反告了他欺诈,说是被他骗了钱才打的他,如此一来也就说的通了,事情若到此,也就结束了,可到了顺天府,哪容得他们做主。 李家尚不好动,科拉就简单了,他们明面做着珠宝生意,背地里还做了不少违法的买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科拉最后落了个终身监禁的处罚,李显生和他有生意往来,还是贩卖春药,遂也被下了大牢。 两人狗咬狗,都没讨着什么好,不过李显生家里有关系,花了钱就出来了,科拉就没这么好运了,想花银子出来,可没想到家底都被马队那些人私分跑了,得知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就嗝屁在大狱里了。 科拉和李显生妻子之间的事倒并非是顾瑾之他们栽赃,两人之间还真有这么一段。 科拉素来胆大,看中的女人,想方设法也要得到,李显生是个色中饿鬼,他妻子姿色自是不差,那次科拉去他家找他喝酒时,与这李嫂子碰到了,这一见心里就落了根,那好淫人妻的怪癖就冒了出来,再一次约酒的时候,就趁机给李显生下了药,哄得迷糊了的他差人唤来了妻子。 用同样的法子迷了嫂子,就成了好事,当着李显生的面上了他娘子,关外人本钱足,一次就让李嫂子上了大鸡儿的瘾,两人常偷着私会,就在那止步客栈,那天李显生玩过的花样,他娘子早玩过了,这许是他儿子长得不像他的缘故吧。 江清黎后来才知云鸽借她的名头提高身价接客,气得直哆嗦,怎么也没想到云鸽会变成这般,原本对她还有几分情谊,这下全没了,顾瑾之提出要收拾她的时候,也就没有阻止了。 当天晚上马贺再去找其私会时,被他媳妇跟踪了,云鸽小小身板,哪是齐妈妈的对手,被齐妈妈揪着领子扔出了客栈,被她扒光衣裳在门口打,马贺也挨了一耳光,牙都被打飞了两颗,根本不敢维护云鸽,老实交出了云鸽的卖身契,齐妈妈当场将云鸽贱卖给了妓院。 马贺经此一遭大病了一场,人苍老了不少,大夫说是用虎狼之药太多,过早掏空了身子。 这事闹的不小,那晚李显生正好花街陪客人玩姑娘,看到了这一幕,才知又被那科拉骗了,这哪会是顾家少奶奶。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顾瑾之将他们一一收拾了,才算消了心中这口气。 将祸害人的春药尽数毁去,只留了一瓶,当晚倒了一滴进水里,让小梨儿喝了。 江清黎仍不知这是何物,他递来水,并没多想,仰头喝了,这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如何用五根针杀一城人了,用针上的剧毒呀! 这一激动,身上就冒了汗,靠近冰盆也消不了的热,热得她想脱衣裳,忍不住扯了扯亵衣的领口。 看她如此,顾瑾之知道是药效起了,抱起小娘子去了床上。 “梨儿,咱们今晚圆房吧。”顾瑾之说话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只觉更热了,江清黎忍不住哼哼,“相公,热,你别挨这么近。” “热吗?相公给你脱了衣裳就不热了。”顾瑾之说着,解开了她的衣带和肚兜,露出胸前的圆润,张嘴纳入一颗红豆,就让江清黎忍不住蜷起了脚趾叫出了声。 瞧小梨儿反应这么强烈,顾瑾之忍不住轻轻嘬了一口小乳珠,可没想到就这一下,她竟是哭了出来。 难道这药份量用的不对,有不良反应? “梨儿怎么了?乖,不哭,和相公说说。” 江清黎摇摇头,只觉说不出的难受,具体哪儿难受又说不出来,难受得她直流泪,不停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 小丫头未经人事,不知道这究竟是哪样的难受,不知道怎样抚慰这难受,她这反应让顾瑾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都是头一回,他虽看过不少,但小梨儿这反应他却是头一回看见,担心是自己用药不对,让她难受了,可明明看科拉他们就是这么用的,反应明明都很正常。 难道是药性太过猛烈,她这小身子受不住? 顾瑾之着急的挠挠头,原本想着头一回做,待会儿破身会疼到她,才用了一点点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是赶紧去找大夫看看,还是试着圆房,疏解一下体内的药性? 犹豫片刻,顾瑾之还是决定先试试能不能疏解,伸手拉下她的裤子,才发现小媳妇底下已经湿透了,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小姑娘不懂人事,未曾感受过这般汹涌的情欲,不知该如何表述心中想挠挠不到的难受,本能哭泣了。 顾瑾之这才放心,手指抚上细缝,轻轻一触,江清黎就是猛地一颤,哭声停了,这一下抚慰到了她那点难受,让她忍不住出声恳求:“相公,再摸摸……” “好,再摸摸。”顾瑾之如她所愿继续摸,摸遍了小穴儿外面每一处,摸得江清黎的抽泣声呻吟声渐大,里头水儿不止,湿了他整个手掌。 见差不多,顾瑾之一指慢慢抵进她体内,感受着被她内里的软肉紧紧缠住的感觉,不由吞咽了一下。 顾瑾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间的硬物,再比了比她内里的尺寸,深觉不行,不是说湿透了就能放进去,看这架势,他怎么也塞不进吧? 看别人入轻而易举,轮到自己却不知该从何下手了,顾瑾之只能耐着性子,先用手指进进出出试探试探,看能不能给弄松点儿。 “梨儿乖,放松点儿。”顾瑾之一边哄着她放松些,一边用指腹抚摸着肉壁,慢慢地确实松了不少,一点点给她撑开,然后将第二指挤了进去…… “唔……”江清黎惊呼出声,里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感觉不要太好,舒服得直喘息,但没一会儿难受感又铺天盖地而来,只觉远远还不够,还想更多,想被塞得更满。 “相公,又难受了……”江清黎呜呜轻泣,抱着他不放。 顾瑾之按着方才的法子,很快将第叁指挤了进去,里头已经湿得不像话,被湿润软嫩的触感包裹着,顾瑾之也有些忍不住想放进去,再次比对了一下尺寸,手指加快了动作,弄得她轻啜低泣之时,猛地撤了手指,掰着她的肉唇,将大兄弟抵进去了一截,卡在肉膜前头。 比手指更粗更大更硬的东西,就这么突然闯入,让江清黎猝不及防,但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快意舒服,竟是就这么高潮了。 本就紧致的穴儿,再一收缩,直让顾瑾之觉忽而九天外,忽而地狱间,舒服不是舒服,难受不是难受,差点儿就缴械投降了,咬着牙强忍着没动,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来,看了看她的神色无碍方才放心,双手扣着她的腰,将剩下半截撞了进去。 “疼……”江清黎惊呼,破身的疼痛让她从混沌中稍稍清醒。 顾瑾之赶紧停了动作,去看她如何。 那瞬间疼痛让江清黎清醒了瞬间,很快这点儿清醒又被无休止的欲望击退,只想他快些再撞一回,撞走那些难受。 见她没事,顾瑾之慢慢开始耸腰,鲜血随着他的抽动被带出来,染红了垫被。 用春药的后果 白帕子始终没有用上,两人都忘了这茬了。 在他的冲撞下,江清黎心中的难受劲儿总算是没了,意乱情迷不停唤着相公相公,高潮不断。 听着她小猫似的低吟,顾瑾之也忍不了了,敞开了动作,深入浅出再深入,年轻人头一回,哪里会知克制,仗着自己有劲儿,一连数百下都不带停歇,将那透明的水儿都撞成了白沫儿,也不愿就这么停下。 江清黎只觉魂儿都被他撞飞了,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那点儿难受劲不知何时完全不见了,剩下全是舒服,无止境的舒服。 “梨儿,来了……”江清黎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来了是什么意思,腿就被他抬到了肩上,再是一阵猛烈,她失了神,他也失了神,白水破空,进了深处,最深处。 顾瑾之伏在她肩头喘息,好一会儿低声笑道:“果真飘飘欲仙,极乐之美。” 食过春药的江清黎更知这成仙的滋味,许久才回过神,舒服的感觉久久不散。 顾瑾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道:“没事吧?还觉得难受吗?” 江清黎无力摇了摇头。 顾瑾之抱着她躺下,她还觉这一切不真实,狐疑道:“这就圆房了?” “嗯,圆房了。”顾瑾之给她肯定。 江清黎愣了会儿,想起什么,“可我还没学会那几招武功呢。” “是呀,所以梨儿要抓紧练了,将身体练好些,以后生孩子不遭罪些。” 江清黎下意识摸着肚子,也许这一次就怀上了呢?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就要当娘的感觉奇怪又陌生。 就这么摸着肚子痴想着,江清黎感觉手心的温度渗透进肚子里,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刚刚与之缠绵的画面,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出来了。 “相公,身体又变热了……”江清黎说着,忍不住夹起了腿,胸口被他揉捏着极为有感觉,可仍是不够,想再被他像刚刚那样狠狠地来一回。 “应是药效还没解,咱们多来几回就好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顾瑾之没有方才畏手畏脚怕弄疼她了,翻身将她压下,湿吻一个一个落在她额上,颊上,顺着她的颈子一路亲下,亲到胸前,反复流连再流连,在白白嫩嫩的奶儿上留下七零八落的吻痕。 江清黎此时品味不来他的慢慢温存,那难受感让她急切地想让他再进来。江清黎双腿缠上他的腰,忍不住扭着腰去蹭他腿间的硬物,迫切想让他再进去。 看出她的急切,顾瑾之仍是没有冒冒然进入,依旧是手指先行,掌压菡萏,指挑红豆,时而劈剖玉沟,沾了一手春水,确认她准备好,才瞄准了那处销魂洞,一杆进洞,搅动一池春水。 “相公,唔,太深了……”比起上一次,这一次江清黎要清醒很多,能更清晰感觉里头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到底是刚刚才破身,里头流了血,伤着了,虽说有药劲顶着,但还是有些不适。 顾瑾之稍稍退出来些,让她缓神,等她缓过来才慢慢耸腰,一点点诱她开口唤他深入。 不同于刚刚急切猛烈,这次温和了许多,两人紧紧拥着,底下连在一处,轻轻地慢慢地,一下一下顶进最深处。 床儿嘎吱嘎吱摇到下半夜,摇到床边冰盆里的冰都化成了水,摇到一旁灯笼里的烛光灭了才终于停下,两个人汗如雨下,整个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这次结束,药劲才算彻底过去,江清黎仿佛被人抽干了精气一般,几乎是倒头就睡,着实累坏了,一觉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 睁眼他已经不在身旁,只有吉祥在一旁候着,见她睁眼赶紧上前,“少奶奶,你醒了。” 江清黎点点头,想起身,手脚却是发软,还是吉祥扶着她坐起的。 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酸疼得厉害,尤其是跨间,火辣辣的疼,碍着吉祥在一旁,江清黎只得强忍着,不让她们看笑话。 “少奶奶是想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沐浴吧。”身上一身汗,黏糊糊的,闷得不行,着实让她受不了。 婆子们很快将水抬进来,调制好了水温,江清黎知道身上肯定被他弄得痕迹很多,也就没留人伺候了,自己慢慢扶着床架子下去,连滚带爬,姿势怪异地挪去了浴房。 如她所想,身上痕迹斑驳,暧昧又可怖,好在泡过澡精神好了许多,可身上还是疼的,尤其是腿间,连裤子都穿不得。 有上一回教训,这次知道用什么药了,从药箱拿了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上药,才发现这回颈子上也留了痕迹,夏衣单薄,没有立领,根本无法遮住,这下痕迹不消,她是没脸出院门了。 一边埋怨着顾瑾之,一边抹好了药,还是找了块纱巾掩耳盗铃般遮了遮脖子,在桌子前坐好才唤吉祥传饭。 饭菜很快上桌,只是今天的伙食有些丰盛,满满的一桌,都是大补的东西。 “少奶奶,这些都是老夫人与夫人交代厨房做的。” 不用说,圆房的事婆婆和祖母肯定都知道了,江清黎脸腾地红了,强装镇定吃饭,只是她手此刻还是无力,夹菜都控制不住手抖,只能顶着尴尬让吉祥给她布菜,用勺子才吃了这顿饭。 吃过饭就赶紧让吉祥出去了,她实在是不想被人瞧见这合不拢腿走路的滑稽模样。 顾瑾之今日特意和人掉了班,回来的早些,不同往常,今日进门就直奔自己院里,见房门紧闭,吉祥也在外面候着,不免奇怪问:“夫人在做甚?怎不在里面伺候?” 吉祥摇头,“奴婢不知,夫人下午用过饭就一人在房里待着,也不传人伺候。” 顾瑾之敲敲门,唤了几声梨儿,江清黎才没好气的应了声。 听出她的不高兴,顾瑾之还莫名其妙,“我进来了。”说着推门进去。 江清黎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他,看他进来,出声道:“你把门带上。” 顾瑾之听她的把门关上,将手中佩刀放到桌上才走过去。 “怎么了?这样盖着不热吗?”说着伸手给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江清黎侧开脸,不让他摸,气哼哼道:“都怪你,我都没脸见人了!” 顾瑾之仍是莫名,“究竟怎么了?” 江清黎拉下被子,露出满是痕迹的脖子给他看,“遮都遮不住,让旁人瞧着像什么话。” 这……昨夜确实有些忘我,“怨我,我下回注意些,还有哪儿不舒服?” “还有……”合不拢腿,这事她可说不出口,只能气呼呼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还有什么?今早歇过头,没来得及给你上药,有没有唤吉祥给你擦药?”顾瑾之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凑近闻了闻,闻到药味就知她上过药了。 江清黎咬着唇,拉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里面疼,腿心也疼,走路都走不得,里头还出血……”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地掉了下来,难受一下午了。 “我瞧瞧。”听她说得这么严重,顾瑾之不敢马虎,赶紧扒了她的裤子给她瞧瞧。 肥嘟嘟的嫩穴儿又红又肿,中间确有血,裤子上都沾着有,倒是没多少,外面不见有伤口,只能是伤着里面了。 看病 “应是伤着里面了,我去找大夫。” 江清黎赶紧拉住他,“伤在这儿呢!”哪好意思找大夫。 “放心,有女大夫的。”原本想用点药让她破身没那么痛,倒是弄巧成拙了。 顾瑾之对这方面的大夫也不熟,只听人提过一嘴,也还是问了管家才知道京城有个专治妇人病的大夫唤作锦佳嬷嬷,这几年名头很大,说是宫里出来的,医术高超,一般夫人小姐都找她看。 请大夫这事惊动了顾母,顾母与锦佳嬷嬷一块儿进的房门,有顾母陪着江清黎,顾瑾之就被赶去了外面。 锦佳嬷嬷和顾母年纪差不多,笑眼眯眯,嘴角微翘,天生一副笑脸,看着很和善。 先是搭了搭脉,才让她褪下裤子看看腿间伤势。 江清黎紧紧抓着裤腰带,迟迟不动,有些羞窘,不能直接开药吗? “看大夫怕什么羞,没事。”顾母一边安抚她,一边伸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松手。 “正是,少夫人不必担心,早些看看,早些用药,早些不疼。”锦佳嬷嬷的声音沉稳,搭着她一脸笑,很叫人安心,江清黎点点头,按她说的褪了裤子,给她看腿间的伤势。 锦佳嬷嬷细看了一下,说道:“外面只是皮外伤,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锦佳嬷嬷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和一个小玉饰,玉饰头圆圆的,柱身大概一指长,是用来上药的。 药膏有些黏,很清凉,抹上去,腿间就好受了许多。江清黎以为这般就结束了,正想提起裤子,被锦佳嬷嬷制止了,锦佳嬷嬷唤吉祥端了一盆热水来,洗干净手,往手上抹了些白色的膏体,涂匀了就将手指往她穴儿里探。 “疼!”江清黎轻呼。 “少夫人忍忍,我探探你里面的伤。”江清黎只好咬紧牙关忍着。 虽疼着,但随着她手指的动作,竟渐渐生了些许莫名快感来,江清黎脸更红了,正想开口催促她快些时,她抽出了手指,指上满是鲜血,看着就知里面情况不好。 “少夫人里头伤得狠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利索,这个月暂且不要行房了。”说着将原先用的那瓶药又拿出来,用玉饰沾了药,抵进她的穴儿里,细细涂抹开。 上药的同时,锦佳嬷嬷还在说:“少夫人身体有些寒,恐不易怀胎,怀上也容易小产,最好先用几副药调养好了再孕。” 听锦佳嬷嬷这话,江清黎下意识看了看婆婆,担心婆婆怪她。 “劳嬷嬷费心了,要怎么调怎么用药,全听嬷嬷的。”说着让吉祥去拿笔墨纸砚来,供锦佳嬷嬷书写药方。 “顾夫人言重了,这是我等应该做的,过几天我再来给少夫人把脉。” 看婆婆一点怪都没有,江清黎松了口气,可想到老太太,又愁了,老太太那么想要抱孙子,要是知道她有这毛病,可是有借口要给顾瑾之纳妾了。 等锦佳嬷嬷走后,顾母挥退下人,在江清黎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瑾之也忒不知轻重了些,让梨儿受苦了,下回他再敢这般胡来,你只管把他踢下床,娘给你撑腰。” “谢谢娘。”江清黎抱着婆婆不撒手,这些年婆婆对她是当真好,跟自己亲娘一般,祖母刁难也都是婆婆帮她,只是…… “娘,我身子……” “不打紧,方才锦佳嬷嬷不是说了,调调就好了,梨儿不要多心了。” “可祖母那……”江清黎欲言又止。 “没事,咱不告诉她。”顾母对她十分感同身受,当年为了怀孩子没少用药,没少受罪,看着小梨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丝毫不作犹豫,选择替她瞒着老太太。 “这锦佳嬷嬷娘没和她打过交道,不知她医术如何,改日让瑾之带你去流玉街找季老大夫看看,娘以前都是在他那儿看……”婆媳俩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月上梢头才散了。 这天晚上,顾瑾之被家里长辈轮番教育了一顿,还收获了他爹的一箱珍藏春宫图,让他好好研习这方面的本事,别再闹出这种乌龙事。至于老太太的教育么,拿着藤条追着他打了半个时辰,老太太老当益壮啊! 江清黎有些不可置信,祖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竟为了她打自个儿的宝贝孙儿? 江清黎打量着正在给她盛药的顾瑾之,看他有没有伤着。 “来,喝药吧。”顾瑾之将她扶坐起来,本以为还要多费口舌哄着她将这苦药喝下肚,谁知她接过咕嘟咕嘟就一口闷了,半点儿不矫情。 “相公,水!”江清黎催促他给杯水,顾瑾之赶紧递上,笑道:“梨儿这般爽快,枉我还想了半天该怎么哄你喝药。” “反正要喝嘛,凉了更难喝。”江清黎喝了一杯水,才散了嘴里的苦味,一碗药一杯水,喝了个肚胀,得缓缓才能睡觉,就这么坐在床上看他收拾药碗,拾缀自己。 看着他用刀刮胡子,看得比他还紧张,深怕他划伤了自己。 今日闷热得很,晚上都没有风,顾瑾之洗完澡出来只穿了条裤子,并没穿上衣,江清黎此时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陈年伤疤,尤其背上有一道长的疤痕,划拉了半个肩。 “相公,你为什么要做捕快,怎么不像爹那样在京里做个偏文官的武职?” “梨儿希望我像爹一样?” “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险。” “放心吧,我有分寸,梨儿别担心了。”儿子总想超过父亲,他也是如此,不想依靠家里的庇佑,想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 听他这么说,江清黎就识趣没再继续多言,只希望他能每次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顾瑾之刮完胡子,就看她从床上下来,赶紧走过去扶她,“下床做甚?” 江清黎大窘,羞臊道:“水喝多了……去方便一下。” 江清黎觉得今天一天是她这小半辈子最难堪的一天了,什么糗事都被她碰上了,这个年纪竟还被人抱着用小儿把尿的姿势小解…… 丢脸丢大发了的江清黎一上床就钻被窝不出来了,蒙着脑袋睡了一夜。 第二日天阴阴沉沉,闷热的不行,看来很快会有场大雨。 顾瑾之一早去了顺天府,江清黎仍是下不了床,只能坐在床上绣花,吃过午饭,暴雨就伴着狂风落下来了,白天黑得像晚上,狂风暴雨足足下了半个多时辰才转小,天色也慢慢转明。 雨后没那么热了,风也大,江清黎便让人撤了冰盆,开了窗吹风解热意。 江清黎没事时不喜欢让丫鬟在一旁杵着,就没让吉祥在一旁伺候,吉祥和院里其他丫鬟便坐在廊下弄花样子,叁叁两两说着话,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今天这一场雨,不知多少人遭了灾。” “下一两个时辰不打紧,只要不连绵不断地下也不会有多大的灾。”说话的是庆妈妈,她当年就是因天灾逃难来的京城。 听着她们的说话声,江清黎停了手上的绣花针,想起了远方的爹娘哥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算算日子,上回送的信应该早就送到澧州了,遂将吉祥唤进来,让她去问问管家可有澧州来的信。 还没有信来,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吧?江清黎不想绣花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细雨发呆,呆呆坐到了点灯时,还是吉祥催促她用饭才回过神来。 正吃着饭,管家差人递话来说:“少奶奶,今日大雨,京郊有人家出了事,少爷他们受命过去处理,要晚些回来,让您别等了,早些睡。” 还真有人遭了灾呀?也不知严不严重? 熄灯时候雨停了,江清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这些天来,她已经习惯被他拥着入眠,今夜没他抱着,反而睡得不踏实了。 翻来覆去许久才有了睡意,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听声儿下得挺大的,也不知他那边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喝茶饮酒 不知翻来覆去多久,江清黎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醒来旁边没人,他昨夜没回来吗?还是一大早又走了? 江清黎有些担心,喊了守门的庆妈妈来问,得知他真的一夜未归,便打发吉祥去前院问问管家,让管家去打听一下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 洗漱完,管家那边来了消息,昨日大雨,景华山发生了泥石流,埋了山脚下的尼姑庵,附近村子也受了灾,死伤了不少人,顺天府的衙役去了大半救人,还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 昨儿还在说雨大会有灾,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了。现在雨倒是停了,只是天还阴沉着,看着待会儿还会有雨,江清黎有些担心。 果然没多久,雨又下了,倾盆大雨,打在房檐上,打在窗外芭蕉上,格外扰人,似要将今年夏季没下的雨都补回来,大雨下了一整天,都没个停歇,管家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来,江清黎等得有些心焦,担心情况不好。 一直等到天黑他才回来,一身泥浆,衣裳本来的颜色都看不清了,整个人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似的。 江清黎赶紧想起身,“你别下来了,我自己洗就是了。”顾瑾之担心她伤还没好。 “没事,已经不疼了。”江清黎执意下床跟进了浴房,给他张罗洗漱。 “都是泥,你别碰了。”顾瑾之不让她碰,叁两下脱了衣裳,扔进盆里,先不急着进浴桶,拿了个瓢舀水先冲掉身上的泥。 江清黎不听他劝,拉着他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给他散开头发,头发里也全是泥,他自己哪好洗。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洗了两大桶水才算洗干净,江清黎衣裳也都溅湿了,被他抓着一起又洗了个澡。 “不疼了?”顾瑾之手放在她小腹上问。 “嗯,好多了。”江清黎突地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明明才圆房。 “那就好。”水有些凉,不敢让她洗久了,拿衣裳裹着抱去了床上。 腿间的药都洗去了,要重新上,顾瑾之拿来药瓶,却被江清黎拒绝了,嫌弃他湿发滴水,弄湿了床铺,顾瑾之无奈,只好让她自己来,自个儿则坐去窗户面前的小塌上,打开窗,借着夜风吹干湿发。 瞧着床帘后的绰绰人影,顾瑾之等了会儿,还不见她出来,不免又问:“要帮忙吗?” “不用,已经好了。”话音刚落,江清黎就从床上下来了,将药瓶子收好,看她动作,应是无恙了。 “过来,相公抱抱。”顾瑾之朝她招手。 江清黎走过去就被他拉到了腿上坐着,捧着脑袋,怼嘴亲了两下,江清黎笑着躲开,“你刚忘记刮胡子了吧,扎嘴。” “还真是忘了。”顾瑾之也笑,摸摸她脑袋,不亲了,只抱着她不撒手。 腻味了一阵,才算消停,对坐着安静吹风品茶。 “灾情很严重吗?怎么弄了这么久?”江清黎好奇问他。 “目前看来人祸比天灾严重。”顾瑾之说着,端起茶杯往她面前晃了晃,又收回手,将杯中茶饮尽。 江清黎不知他这是做什么,倒也没问,问他灾情,“不就是下大雨导致的天灾吗?难不成有人会呼风唤雨?” “想什么呢,不是。”顾瑾之又倒了一杯茶。 “那怎么说是人祸了?” “去年国舅在山上建别院,大兴土木才导致了这一场祸事。”顾瑾之端起茶杯又往她面前晃了晃,再饮了一口。 江清黎眼睛跟着他手动,狐疑问道:“你喝茶就喝茶,往我面前晃什么?” “我以前看别人这么喝,说是这样能给茶添上女子香,我试试。” 江清黎不由拉着袖子闻了闻,问他:“那你品出什么滋味了吗?” 顾瑾之砸吧砸吧嘴,说道:“没甚滋味,许是我法子不对。”说完,又说起灾情,“国舅这事估计很难压下吧,山脚被压垮的那家尼姑庵住的都是些京里一些因事出家的夫人。”顾瑾之猜测着,然,他估摸错了。 夜风挺大,吹一会儿头发就干了,随意用发带束起来,便起身下了榻,抱起小娘子上床歇息了。 隔日雨倒是没下了,不过他们还得要清理淤泥,忙活了两天才算清理好,总共死伤了叁十二人,五个重伤,轻伤十八个,死了九人,所有受难的家里,由官府补贴了十两,死了人的家里额外补贴了二十两,因此受伤的人,不论轻重,医药费全部由官府报销,额外再补贴五两,这部分银子由国舅府出。 明面上是国舅花钱买平安,实则不然,这些伤亡人数并没算上尼姑庵里死的人。 被埋的尼姑庵名字唤作白莲庵,十年前建的,现有弟子二十五人,为首的师太叫静心师太,庵堂里二十五人都死在了那场山崩之下。 这些夫人小姐虽都是受罚出家,但到底家世在这摆着,其中也有国舅的死对头,家里人如何也不会放过国舅,可谁也没想到,在只有二十五人的庵堂里挖出了叁十一人,多出来的六个都是男子,且都光着身子,甚至还有两人呈交合状,性器都还连在一起。 这等丑事他们哪敢捅漏出来,也就配合着国舅压了下来。 他们是统一战线了,顾瑾之他们就惨了,这些男子都是附近的村民,家里人没找到人,可不就得来报案了,顾瑾之等人明知尸体就在义庄,偏还说不得,昧着良心说不知道,会尽力找。 最后八具尸体都做了被洪流冲到了别处假象,几位大人联合运作下,这事很快被压下,被瞒在鼓里的皇帝还奖赏了一番他们,夸赞他们处理灾情迅速,没有扩大影响。 “若你岳父还在京城,此事肯定不会就此善了。”丁宝儒说完,饮尽了杯中酒。 顾瑾之笑的很无奈,陪他饮了一杯,“我岳父不就因这种事被贬的?如今哪个言官敢直言进谏?哪个都不想步我岳父后尘。” 丁宝儒长叹一声,“几十条人命因国舅而死,他不仅没受罚,还得了奖赏,可见老天爷是不开眼的。” “你我都是开眼的,置身其中熟知内情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眼睁睁的,做他们的帮手,帮着他们糊弄百姓。” “干他娘的,越说越恼火!”丁宝儒砰地摔了酒杯,抱着酒瓶子灌了一大口,看着是有些醉了。 “你说咱们领着公粮,代表着公义,可做的事又和那些恶贯满盈,人人发指的凶徒有什么区别?”顾瑾之说出了久藏在心里的话,他早这么想了,想了许久的善与恶,错与对,但仍没个结果。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啊!”丁宝儒叹道。 有谁不怕死,不怕牵累家人呢? “说到底还是咱们现在人微言轻,若是大权在握,又何惧国舅他们。”丁宝儒酒一口接一口的灌,只恨自己无力改变乾坤。 顾瑾之亦陪着他灌酒,许久,他突然说道:“你说能不能借这事将我岳父调回来?” 丁宝儒一愣,“也,也不是没可能……”只要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以皇帝那脾性,知道手下人合伙欺上瞒下焉能有他们好果子吃,借此再一提素来直言进谏的江大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他们没有证据,空口白牙,皇上未必会信。 两人头对头细说了一阵,决定从这白莲庵下手,是丁宝儒提出来的,他发觉那天从白莲庵挖出来的男尸数量不对。 疑团重重 顾瑾之想了想那天,“当时夜深雨急人又杂,我倒是没太注意白莲庵里一共挖出几具男尸。” “事情就出在这儿,咱们刚到时,雨下得正急,山上还不时有土石被水冲下来,咱们不好靠近,优先转移还活着呼救的人,突然有人传令过来说要赶紧救白莲痷里的人。”丁宝儒提醒他道,顾瑾之点点头,“没错,这我记得,应是白莲庵里头夫人小姐的家里人去找你爹打过招呼。” “没错,当时你和胡捕头领着人过去,我在后面接应,费了不少时间才弄出一人,是我亲自将这人送去停尸的草棚里,泥糊着,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何人,我一放下尸体,有几个人就围了上来查看,看模样是哪家的随从,奇怪的就在这儿。”丁宝儒说着,喝尽了杯中酒。 “他们检查人不先看脸,直接探喉咙,当时我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在摸呼吸,可后来一回想,他们摸的地方并非是探脉搏的那处,而是这儿。”丁宝儒指指自己喉咙中间的喉结,要分辨男女,除了摸胸摸胯下,摸这儿最快捷,也不会被旁的人发现。 “后来发现白莲痷里面有男的,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挖出来的那八个男人,可没有哪家少爷,后来我私下去问了师爷,那天究竟是哪几家过来打招呼救人的,你猜怎么着,最先来的是淮南王府的管家。” 师爷对各家办事的人熟悉,也清楚各家的事,有哪家女眷犯事被送去出家他知道的门儿清,看见淮南王府来人十分纳闷,淮南王府从没听说有送去白莲痷的女眷。不过他也只是疑惑,并未多想,丁宝儒问起的时候就顺嘴说了这事。 “我怀疑淮南王府那个混账公子折这里面了。”丁宝儒说出了他这几天猜测。 淮南王一共叁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将才,偏这小儿子被宠得没边了,吃喝嫖赌一个不落,是拐子街的常客,他会卷进其中还真有可能。 “万研?”顾瑾之想起上回带小梨儿在茶楼听书的时候看见过他。 “正是,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作为皇帝眼睛和耳朵的锦衣卫此次怎没一点声儿都没有?国舅爷可压不住锦衣卫,除非淮南王。” 这么一分析还真有可能,只是这都还只是猜测,需要证据证实。 第二天一早,顾瑾之就去了淮南王府附近打探,这一去就知他们昨晚的推断大错特错了,那叁公子万研还活的好好的,正好碰见他大摇大摆从门口出来,小厮紧跟其后,看样子是在劝他别出去。 顾瑾之不远不近地跟着,听他们说话:“大少爷病了,老爷交待让少爷您近些日子别出门。” “我前几天见我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还有,他病了他不出门就是了,怎么还不准我出门了?” “这,小的也不知,可老爷是这般交待的。” “他交待的事还少了?去去去,别烦我。”万研赶走喋喋不休的小厮,小厮无法,只得作罢,可没一会儿万研又叫住他问:“苏家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小厮连连点头,邀功道:“差不多了,少爷您就等着抱得美人归吧。” “你确保不会有差错?若不能保证,就听锦佳嬷嬷的。” “少爷您放心,苏家上上下下都十分配合,一准儿能成。” 听到这儿顾瑾之就走了,听他们对话,应是作了什么局想纳美人,只是锦佳嬷嬷怎么也参与其中了?顾瑾之眉头紧皱,心中闪过一丝不妥,但没做多想,万研看起来和白莲痷并无关系,可淮南王府确实去顺天府打过招呼,做不得假,难道出事的不是万研而是他病了的大哥万钦? 万钦和万研算是两个极端,万钦年少有为,少年时就已经崭露头角,成为最年轻的武状元,而后一路高升,不过而立之年,已经是五品先锋将军,倒是没听说过万钦有何桃色绯闻。 说起万钦,顾瑾之小时候还与他在圣前比过一场,当时万钦较他年长,武功也比他好,他完全不敌,后来凭借着祖母教的猴子偷桃,撩阴腿等下叁滥的招数反败为胜,被人耻笑了许久,也因此被万钦领着其他同龄人孤立,是以他在整个官家同龄人中也就只和丁宝儒熟悉。 顾瑾之带着消息回了顺天府,丁宝儒那边也拿到了白莲痷的死亡名单,两人把师爷架去了兵器房,听师爷逐人说她们为何被送去白莲痷。 “你们打听这些做甚?”师爷姓徐,脸上常年挂着笑,看似和蔼,却让人有一种被他看破的错觉。 “好奇。”丁宝儒和顾瑾之异口同声。 “是吗?我不信。” 丁宝儒手搭上他的肩,套近乎,“老徐,知道少一点,小命长一点。” 师爷用手中的扇子拍开他的手,“我看着你们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你们这点小心思,国舅这次能逃脱责罚也是他运气好,你们别瞎掺和了。” 师爷只以为他们看不惯国舅他们只手遮天的作为。 丁宝儒和顾瑾之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了,“几十条人命呢师爷,这可不是街边的大白菜,都是活生生的人呢!” “就算捅漏到皇上面前又如何?还能斩了国舅爷的脑袋不成?” “师爷,您别忘了,刚开始许是不至于砍脑袋,可如今这可已经是欺上瞒下的欺君之罪,会不会砍他脑袋还真不好说。” 师爷沉吟不语,许久才说道:“你们当真想闹起来?” “咱们闹得有理有据不是么,皇上被蒙住双眼,堵住耳朵,听不到民声,看不见民生,不就成了他们操纵的傀儡了吗?又谈何千秋万代,一统天下?”两人与师爷诡辩。 师爷略有迟疑,“行吧,我且与你们说说,要是惹着事了,别说是从我这儿听来的就成了。” “行嘞!谢谢师爷!” 从师爷口中了解了白莲痷所有人的故事,夫人们大多是因为被休回家送去的,小姐们大多是被坏了清白送去的,其中有两人很可疑,分别叫做钟晚卿和于白灵。 钟晚卿是钟将军的二女儿,出嫁两年没怀上孩子被休回家后就进了白莲痷。钟家和万家常有来往,她与万钦应该是从小认识。 于白灵是乔太师的外孙女,万钦娘子是乔太师的孙女,是表姐妹的关系。 于白灵的母亲是乔太师最喜爱的女儿,父亲是个穷小子,后考中状元被乔太师榜下捉婿,而后没过几年被派往宁州任职,可惜任职路上被山贼杀害,一行人只剩下个还在襁褓里的于白灵没有被山贼杀害。 此后于白灵便被乔太师接到了乔府,至于为何会被送到白莲痷这事知道的不多,毕竟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也没人在意。 有传言说是因为前几年万钦他娘子怀孕,这表妹去陪姐姐,陪到了姐夫床上,乔太师有意将这妹妹也许给万钦,被万钦娘子又哭又闹拒绝了,淮南王也觉这姐妹共事一夫的事太丑,不同意,才没成,这坏了身子的于白灵就被送去了白莲痷。 这传言师爷表示他并不知真假。 白莲庵 若将这传言按真的来听,感觉于白灵更有可能。 师爷说到此处,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一惊,“你们打听有关淮南王的事做甚?难不成……” 顾瑾之和丁宝儒默认了他的猜测,师爷用扇子一拍手掌,说道:“他家大公子肯定出事了,那天他们派人来打招呼我就觉不对劲,隔天就听到消息说万大公子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请了不少大夫去看,怕是没这么巧,刚好在这个时候摔伤了。” 师爷不愧是师爷,这就猜到了。如果猜测没错,万钦肯定是死了,那天挖出来的人,可是一个活口都无,想来现在对外说是重病,等这事过去便说是伤重不治而死的。 不过淮南王府守卫众多,无法进去证明万钦已死,现只能从那死去的八个村汉下手,看看能不能有线索。 今儿正好顺天府没什么事,让师爷帮着打掩护,两人偷摸溜了出去,去那死去八名村汉的家里。 问了几家,都没什么收获,这些人在家人面前都未曾提过白莲庵,附近人对白莲庵也只知是富贵人家处理女眷的地方,平日也不会有人去那里上香。 把剩下几家都走了一遍,终于还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家是猎户,家里只有兄妹俩个,哥哥叫大刀,妹妹叫小花,妹妹缺了只脚,是小时候没看好,被溜进来的野物咬没的。哥哥几天前死在了白莲痷,只留下个跛脚妹妹,待在家里不吃不喝以泪洗面,银子扔了满地,邻居阿婆担心她会做傻事,日夜守在她身边。 当他们说明来意,小花姑娘很乐意告诉他们关于白莲痷的一切,她指着地上的所有银子对他们说:“这都是买我哥哥命的钱,只要你们能让凶手伏法,这些银子都给你们。” 对此顾瑾之和丁宝儒都不敢接话,害死她哥的凶手算是国舅,可现在白莲庵的事明显大过国舅建别院的事,就算最后捅漏出去,有这事在前,国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小花姑娘似看出他们的意思,长叹一声,说起了他们想知道的事。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大刀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妹妹,包括白莲痷的事。 几年前的一个秋天,大刀上山打猎,晚上归家的时候正好经过白莲痷,庵堂门口的枫树下坐了几个穿着道袍的女人在用饭,见着大刀就唤他过来歇歇脚,擦擦汗,喝杯水再走。 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妇人家,大刀一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儿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红了脸,摆手连连推辞,逃似的走了。 可哪有少年不怀春,这天下午的事常常浮现在他脑中,没过几天,大刀又去山上打猎,回来时故意又绕道走了这条道,果不其然,又碰到了她们,她们又喊他过去歇歇脚,这一回他没忍住诱惑,走了过去。 倒水擦汗扇风,伺候得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天皇老子。其中有个女人看到了他背篓里的猎物,他今天猎了一窝兔子,便说她有两只兔子想请他帮忙捉一捉,他想也没想就应下了,跟着姑娘去了树后。 可左看右看也不见兔子,便问道:“请问师太,兔子在哪儿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么?你且看这儿。”大刀顺着那女人涂着血色寇丹的手看过去,看着她解开了衣裳,“兔子就在这红布兜下面,小相公帮奴家捉出来吧。” 大刀额上的汗水不断滴下,滴落在红肚兜上,他挣扎了许久,终是抬手捉住了两只跳动的白兔子,就在那棵树后,在一群女人的嬉笑声中,捉着两只白兔子,交出了自己的童子身。 那晚他很晚才归家,走路都是飘的,小花在家着急得不行,还以为哥哥出事了,好不容易盼回哥哥,又见他这模样,问他发生什么又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小花拿着菜刀逼问出来的。 当时他保证只此一回,再不去了,可这种事会上瘾,又岂是他能控制住的,在家茶不思饭不想几天,又拿上弓箭借着打猎的名头去了白莲痷,去做他的天皇老子。 后来他才发现,白莲痷根本不是什么庵堂,而是个淫窟,还有很多和他一样被勾引来的人,成为了她们的男宠,她们会给钱给物,唯一的要求是不能传出去,若传出去不仅没了美人,还会没了性命。 “除了你哥哥这样的,可还有其他的什么男人去过白莲痷?” “听我哥哥说,他发现有一个男子会扮作乡下人的样子去白莲痷。” 大刀能发现并不意外,那人的虽不像一般公子皮细肉嫩,但那通身气派在一众村汉里面很打眼。有一回他结束的比较早,离开的时候经过一间房门口,那门虚掩着,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是那男人,抱着个女子疯狂进出,他听见那女子唤他将军。 “你哥哥可有提到那女子的名字?” “她们那里都称师太,常听我哥哥提的就是晚卿师太和五麦师太,一个是因为风骚一个是因为漂亮,我哥哥说那男的是为了晚卿师太来的。” 钟晚卿? 得到消息,两人去了钟家,今天正好是钟晚卿下葬的日子,看起来并不隆重,顾瑾之和丁宝儒并没什么借口进去,不过因办丧事,钟府的把守并不很严,他们轻易溜了进去。 府里面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连白番子都没挂,可见外面那灵堂都只是弄出来做戏给人看的,钟晚卿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连家里人对于她的死都无动于衷? 转了一圈,也只有钟夫人在为女儿抹泪,哭得眼睛都肿了,两个儿媳在陪着,在劝她。 “娘,您别哭了,待会儿爹瞧见又要发火了。” “他还好意思发火,当初就是因为他要教卿卿练武,要把她带到军营去,若不是他,我的卿卿又怎么会死!”钟夫人哭得停不下来。 两个儿媳妇不好再说什么,互相看了一眼,继续劝人死不能复生。 从她们相劝的话语中听得钟晚卿年少时似乎很不妥,事情还是出在军营里。 钟将军一直管着离京二十里地的西大营,钟晚卿在自己父亲管辖的营地里能出什么事? 蜈蚣就是西大营出来的,算算时间,钟晚卿少时正是他还在军营的时候,两人遂拎着花生拎着酒去了蜈蚣家。 蜈蚣今日轮休,搁家里休息,见他们来十分欢喜,可一听他们打听这个,嘴里的花生米顿时不香了,二话不说就要送客。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软的不行来硬的,顾瑾之和丁宝儒一人一边,合力把他提溜进房里,扒着嘴给他灌酒,将他灌得醉蒙蒙,问出了当年的事。 手札里的秘密 钟晚卿八岁时,父亲看了一出木兰戏,上头了,就把她带去了军营里,说是要将她练成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这一练就是五年,功夫没学多少,倒是让小丫头在军营里耍开了,和大伙儿称兄道弟,性子跟男娃儿一样,对男女之间的避讳一点都不懂。 军营里那么多人,全是男的,总有两个耐不住色心的坏胚子,欺负小姑娘不知事,将其诱哄进树林子里骗着奸了。 被骗了的小姑娘还傻乎乎的给他们打掩护,一次两次叁次,一人两人叁人……大小姐成了军妓,偏她自己还乐在其中,一直到被发现都觉得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她完全被那些人洗了脑。 那时候万钦也参与其中,他们俩不止在军营,他们二人是邻居,在家时经常爬墙到对方的房里去做,两人被发现时,就是在淮南王府,万钦的床上。 钟将军让万钦负责,万钦不愿,将她再军营的事都抖落了出来,钟将军这才知道这事,气得差点撅过去。 后来那些与之有关系的男人,都被钟将军下令乱棍打死了,其他人也都被逼发了毒誓,立了军令状,而钟晚卿则被匆匆嫁去了外地。 钟晚卿早被那些人教坏了,又岂是那么容易收敛的,嫁人后也完全还是和军营里一样,是个男人都能和她睡觉,是以没几年就被休了。 钟将军对这个女儿又歉疚又恼火,可终究没忍心将她打杀了,将她送去了白莲痷,希望她能青灯古佛消了心中淫欲。 顾瑾之和丁宝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后面的事他们大概也猜到了,钟晚卿和万钦旧情复燃,借白莲庵做掩护偷情,除了万钦就都是些村汉吗?可还有其他官家人参与其中?比如国舅爷为何会特意建个别院在这儿?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马上要关了,两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去,去了国舅山上的别院。 国舅这别院唤作云里间,据说是月上九天,林中生雾,仿若在云里间,不过自从发生山洪,冲了几间屋子,这里就并未住人,只安排了下人在此守着,两人进去没费功夫。 云里间占地很广,大半个山头都被圈进了别院,连悬崖边的瀑布都被拦了过来,布成了一景,正是因为这里改动,才导致山洪迸发。 两人光是在云里间转都转了半个多时辰才算看完,但并未发现有何不妥,遂又转到了被山洪冲毁的那几间房去,里头房间这几天都被整修的人清理了,只有外间院门上还挂着个牌匾,九重天。 “这国舅爷莫不是想修道成仙?”丁宝儒随口笑道。 “云里间里的九重天,是有几分意思,不知里头的房间原先都叫什么呢?”顾瑾之说着走进去,里头被山洪冲毁了大半,也正是这儿掉落下的土石,正好掩埋了底下的白莲庵,这个九重天正对着底下的白莲庵。 “修道成仙,底下是庵堂修道人,上头上九重天,你说这一上一下,会不会有玄机在其中?”顾瑾之问丁宝儒。 丁宝儒轻轻挑眉,神色古怪,若没有玄机才奇了怪了吧? 两人分头查看,仍是一无所获,他们来晚了,证据早就没了,只能再去问问小花,可有听大刀说过有关云里间的事。 依着记忆找到小花家,屋里头意外的围满了人,听了一耳他们的谈论声,才知道他们又来晚了,小花自尽了。 “你说咱们白天若是答应帮她翻案,她是不是就不会自尽了?”丁宝儒愣愣发问。 顾瑾之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自尽,也不知道能不能翻案,只知道自己无法保证的事,不能轻易许诺。 两人又回到景华山,站在白莲庵废墟上头往上看,看着被山洪冲毁的那道口子,黑夜中,冷风吹过,树枝微摆,不少树叶被吹落下来,顾瑾之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什么,从废墟上跳下来,往废墟里头走去,四处翻找起来。 “老大你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那天挖尸体的时候,有挖到一个盒子,当时没细瞧,随手扔了,找找看还在吗,说不定里头有线索。” 两人翻找了大半夜,并没寻到那个木盒子,却意外从泥里面寻到了另外几个小盒子,差不多都是那些人的首饰盒,线索没找到,得了笔意外之财也不算太失败,不过老天爷似乎是眷顾他们的,在其中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一本手札,手札上记载了这手札主人从家到白莲庵的一切。 这人是工部张侍郎的二女儿张乙娇,上头记载,一年前她与侍婢偷下酒窖饮酒,喝得酩酊大醉,被奴当成一般丫鬟,趁醉奸淫失身,后辱她之奴与贴身侍婢被乱棍打死,她则被送进白莲庵。 从她手札中可知,白莲庵为首者是钟晚卿,连主持师太也奈她不得,进白莲庵头一晚,她翻来覆去睡不安宁,心生燥火,遂踏月而出,借夜风凉凉燥意,行出门就听二叁呻吟声,她顺音而寻,走至隔壁房,声愈发清晰,有女声还有男声,她大惊,借未关之窗往内看,只见一男一女相拥而抱,互叼唇儿,激烈交欢。 尼姑庵里,私藏男丁偷欢,是大不伦,她却看直了眼,倚在窗前挪不开腿,心中燥意更甚,忍不住挨着窗沿厮磨,厮磨胸前凸起,厮磨腿间穴儿。 意乱情迷之际,突来一人,从后而抱,不用回头,也知并非女人,她一惊,手已抚至她胸口,抓捏住她乳儿轻揉,舒服意乍起,她忘了反抗,浑浑噩噩与之在苍茫天地间,在明月高照下,在隔壁人家窗前,在扎腿的野草丛里疯狂交媾,如生禽野兽一般交媾。 而后她才知,此庵堂还有一别名,欢喜堂。 又是欢喜密教?顾瑾之不由皱眉,又继续往后看。 欢喜堂,供奉欢喜佛,行人间欢喜事,便能得大道,飞升九重天。 顾瑾之快速看了一遍,她们勾引村汉交欢便是行人间欢喜事,要在他们身上习得百般床中术才能进飞仙阁。 所谓飞仙阁就是白莲庵里其中一间房,从那间房,踩藤梯而上,就能进九重天,承受仙人雨露。 张乙娇也去过,据她这上面记载,当晚月上中天,主持师太领她进飞仙阁,让她踩藤梯而上,她依言而上,果真进入九重天,一名只披薄纱的仙子引路,引她进了月宫,奉她为嫦娥仙子。 沐浴更衣,饮茶留香,仙子送来玉兔,交与她手,不多久,困意袭来,她抚兔而睡,又不多久,被扰醒来,手中兔不见,却有一带兔子面具之人,如兔一般,窝在她身前,隔着衣裳咬她的乳儿。 她轻呼,浑身却无力动弹,兔男抬头道:“吾君,渡吾成神,渡吾欢喜,渡吾极乐。” 说罢,兔男神色大变,眼带凶意,撕毁她衣,高举她腿,插入她体内,疯魔一般插送。 不知时辰,不知年月,不知此间是何时,醒来已是二日早,衣净体洁,不留痕迹,九重天一切,似一场梦,一场无边美梦。 手札上只记了这一次有关九重天的事,若只看她手札尚不能知全貌,他们看过云里间就知她说的九重天就是在国舅的别院里,难道国舅和白莲庵都和欢喜密教有牵扯? 他们做这些有什么目的?和淮南王有什么关系?万钦又为何会死在白莲庵? 事情越深入越复杂,一时间还颇有些棘手,以他们两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乾坤,顾瑾之想,或许要把此事告诉寻双,毕竟事关欢喜密教。 只是寻双那边似乎并不安全,且不论寻双是好是坏,从上次关岳山的事就能看出,寻双身边肯定有奸细。 顾瑾之与丁宝儒纠结了许久也没个妥帖的法子,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查比较保险,可没想到寻双会找上门来,就在他们俩常喝酒的酒楼里,他正和丁宝儒对饮。 夫妻失和 寻双并未多言,直接亮出令牌,说道:“我是来找你们帮忙的。” 是免死金牌。顾瑾之与丁宝儒对视了一眼,问他道:“我们能帮你什么?” “查欢喜密教。” 他们刚想找人帮忙,寻双就送上门了,莫不是太巧合了些? “之前我自荐调查你不应,现又为何让我们帮你?” 寻双将令牌拍到桌上,坐下,从桌上拿了个空杯,自己倒上酒,一口饮尽,才道:“因为你俩入局了。” “入局?”顾瑾之假装不懂。 “你们在白莲庵找到什么线索?”寻双反问。 “什么线索?”顾瑾之仍是装傻。 “你们信不过我?”寻双说着,用胳膊把面前的免死金牌推到桌子中央,示意他们查验真假。 丁宝儒拿过在灯下细辫,看了好一会儿,“是真的免死金牌。” 顾瑾之神色稍松,却还是未说白莲庵的事,只说:“你身边有奸细。” “我知道,不然我找你们做甚。” “就是了,只凭这块牌子我无法相信你,毕竟那千面郎君的易容术可谓是出神入化,能假扮你手下六介,自然也能假扮你。” “你想我怎么证明?” 顾瑾之指着桌上的令牌,“我要见皇上。” “好。”寻双一口应下,转头问丁宝儒,“你呢?” “我听我老大的。” “行,明晚我安排你们进宫。”寻双说完便走了,爽快程度不像是说假。 寻双走后许久,顾瑾之与丁宝儒对坐无言,好一会儿丁宝儒才说道:“就算我们没有发现白莲庵的事,他也迟早会找上你。” “是,我祖母虽退隐江湖许多年,但无法抹灭她与欢喜密教之间的关系,尤其老太太对欢喜密教的手段可是门儿清,只是我想不明白,欢喜密教怎不曾对付过我家,明明老太太是他们最大的威胁,难道……”难道他们家有参与其中? 最后一个猜测顾瑾之并未说出来,但丁宝儒却是听懂了。 又是一阵无言。 与其这样胡思乱想,不如回家直接问问,顾瑾之出声告辞,与他一前一后出门,两人分头各回各家。 天色已晚,家里人都睡了,只能明天再问,顾瑾之回了自己院里,意外房里还点着灯,推开门就见小梨儿坐在床上打瞌睡。 吉祥听到门响从侧房过来,行礼道:“少爷您回来了,少奶奶等您半宿了。” “下次别让少奶奶等了。”顾瑾之并没看她,径直走进了内房。 “是。少爷用过饭了吗?”吉祥跟进去伺候。 “用过了。” “那奴婢给您备水沐浴吧。” “不用了,你去睡吧,我自己弄。”顾瑾之在外独来独往惯了,什么都习惯亲力亲为,也就那天江清黎伺候他洗过一回。 “这……”吉祥还想说什么,顾瑾之没理她了,走到床边,将坐着睡的小梨儿小心放躺下。 饶是小心翼翼,江清黎还是被弄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他,娇娇地唤了声相公,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下回别等我,自己睡就是了。” “嗯。”江清黎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好让他上来。 “你睡吧,我冲个凉再来。”说着亲了亲她的唇,松开她圈在他脖颈上的手。 回头一看,吉祥还站在门口,顾瑾之不禁拧眉,“怎么还站着?” “少爷还没睡,奴婢不敢先睡,奴婢在外面听少爷差遣。” 这句讨巧的话,听得顾瑾之很是别扭,无意一撇,才发现这吉祥衣衫穿得十分单薄,连胸衣都未穿,能看见两个小小凸起,在灯下清晰可见里头圆润形状。 吉祥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了了,顾瑾之不由扶额,怎都是些不省心的丫头? “你若听不懂主子的话,也就别留在房里伺候了。” 吉祥赶紧跪下认错,眼泪刷的落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她了,磕头之际,仍不忘故意挤胸,卖弄风骚。 江清黎被她这番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睁眼看怎么回事,“相公,怎么了?” “后院的事梨儿还得多操点心,这等衣衫不整,有伤风化的婢女,不该留在内宅之中伺候。”顾瑾之语气严厉,算是头一次朝她发火,身为女主人,连自己院里的丫头都管教不好,外头的事已是让他头疼不已,没得每回还让他来处置这些。 顾瑾之说完甩袖子走了,独自去书房睡了。 江清黎还懵着,全然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吉祥不停磕头求饶,“少奶奶饶命,奴婢听见门响,也是一时着急,才只穿了外衣……” 愣了好一会儿,江清黎才理清了所有事情,反问她道:“你是裸着睡的吗?胸衣也能忘了穿?” 又一个在她眼皮底下想要勾搭她夫君的丫鬟,一个个的都怎么了?明明一开始都瞧着好好的,怎么没两天都想着爬床了? 吉祥还在辩解,江清黎不想再听她多言,叫了庆妈妈来将她带去了柴房,明儿发卖出去。 闹完这些,江清黎睡意彻底没有了,坐在桌子旁闷闷灌了两大杯茶。 “少奶奶,都处理好了。” “好,你下去吧。” 庆妈妈转身要走,又有些犹豫,“少奶奶,有一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老奴先前看福妈妈几次私下来找过吉祥,先前云鸽也是。” 原来又是祖母在其中作祟,江清黎深觉心累,她究竟哪一桩做的不好了,让祖母这般嫌弃,想着法儿给她房里塞人。 江清黎越想越气,可她隐隐又觉不对劲,每回都是这般拙劣的投怀送抱,也不知是祖母故意这么教唆的还是这几个丫头都没手段。 越想越不对劲的江清黎去了趟柴房,质问吉祥为何这么做,可是受人指使? 然而吉祥却是半点不搭理她的话,最后索性直接躺地上假装睡了,一切行为都显得极为诡异。 问不出什么话,江清黎只好又回去,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的庆妈妈神色有多可怖,也没察觉到吉祥在庆妈妈眼神下微微颤抖的身子。 “庆妈妈,明儿牙婆子来,再挑个守门的粗使婆子,你进房里伺候吧。” “是,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少奶奶。” “嗯,你去睡吧。”江清黎说完,起身回了床上,庆妈妈跟过来,问道:“可要老奴去请少爷回房?” “好……还是算了吧,太晚了,他也累了,明儿再说吧。” “这点小事,少奶奶说两句软话少爷就不气了,何至于等到明天。”庆妈妈说着,蹲下身,给她把脱掉的鞋子又套回脚上。 江清黎被她说动了,挑着灯笼,与庆妈妈去了书房。 再离职(珍珠满百章节免费) 书房院里已经落了锁,里头灯也灭了,他应是已经睡下了,江清黎顿时泄了气,“咱们回去吧。” “这有什么,敲门就是了。”庆妈妈拉着她走上前敲门,唤书房守门小厮的名儿。 唤了几声都没人应,江清黎拉住庆妈妈还要敲门的手,“算了吧,别搅了人家好梦,咱们回去吧。” 正说着,门开了,倒不是守门的小厮,而是顾瑾之。 江清黎一喜,刚想叫相公,突然想起什么,又闭了嘴,小步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唤了声:“相公。” 顾瑾之没应她这句相公,只说道:“进来吧。”不过脸色瞧着好了许多,语气也好了不少。 夫妻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庆妈妈看着他们进去,便独自挑着灯笼回去了。 “是我没管好下人,相公罚我吧。”江清黎主动认错,小心翼翼地模样让顾瑾之不由得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到怀里来,下巴垫在她黑发上,将她整个儿抱在怀里,呐呐说道:“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才好。” “打不得,骂不得,还能怎么罚?嗯?”顾瑾之问她。 江清黎想了想,侧过身搂住他脖子,试探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顾瑾之摇头,“不够。” 江清黎又亲了下,看他又摇头,赶紧又亲了下,亲在他嘴唇上。 顾瑾之反客为主,噙着她的唇儿亲了又亲,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哑着声道:“还不够,这么容易完成哪是惩罚,要罚你连续亲七天,每天亲一百下,断一天就要再重新来过。”说着端起茶杯喂了她口茶,随之又贴了上去,去探她嘴里的茶香。 这才是给茶添香的正确做法。 滚烫的吻逐渐不满足在唇上,顾瑾之再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她嘴角浇下来,茶水淌下,他的唇则顺着香茶一路亲下来,亲在颈间,亲在肩头,亲在锁骨美人坑,大掌从下摸进衣裳里,捏着,揉着,拨弄着,逗弄起两团团娇软。 “相公,不成呢,还没半月不能同房。”江清黎伸手推推他。 “嗯,我知道。”顾瑾之虽应承,但并未松手,搓着两个嫩尖尖,将手指陷进柔软的乳肉里,又软又弹手的触感,让他半点儿都不想松开。 江清黎渐渐被他搓磨起欲念,忍不住低吟浅呼,推在他胸口上的手渐渐失了力,整个人软在他怀里。好在他并未继续胡来,只限于亲亲摸摸,亲了一阵就放开了,给她将乱了的衣裳扯好。 “药还喝着吧?这几日忙,过几天再带你去看季老大夫,锦佳嬷嬷可还来过?”顾瑾之想起那天万研的话,觉得这锦佳嬷嬷不妥,还是让小梨儿远着些为好。 “还喝着,原本约着两天后再来看看,谁知她临时说来不了,说是再约时间,一直到今天才来信说明天来。” “明儿推了吧,我听说她医德不太好,换个大夫看吧,那药也先停了。” “好。”江清黎点了点头,搂着他脖子又亲上去,一边亲一边数亲了几下,还记着刚刚那约定呢,看这样子是想一鼓作气亲完一百下。 顾瑾之也不躲,任由她抱着亲,从坐着亲到躺着亲,亲到被窝里,可算亲够了一百下。 “相公,一百下了。” “行,明儿继续,睡觉吧。” “相公,我打算不买别的丫鬟,就让庆妈妈伺候了。” 顾瑾之摸摸她的脑袋,“你决定就好,睡吧。” 夫妻俩此时还不知这随口一提的惩罚,惩罚了江清黎小半辈子都没有连续七天亲满过,先前是顾瑾之太忙了,而后是某小人故意不让她亲满,每每到最后一天,最后几下就故意不让她亲了,故意让她又重新来过。 第二天一早,顾瑾之就去了爹娘院里,和父亲开诚布公谈谈欢喜密教,之所以不找祖母,是因为他觉得比起祖母出山,父亲更有可能,当初每每碰见有关于欢喜密教的事,父亲不是让他休假,就是让他主动离职,现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事他并未说给旁人听,连丁宝儒都不曾。 父亲似乎并不意外他来问,反而笑道:“你是不是怀疑我也参与欢喜密教之中?亦或是怀疑你祖母?” “我确实怀疑,明明祖母对他们威胁那么大,他们怎么没有找咱们麻烦,是因为父亲您还是因为祖母?” “这还真和我没关系,他们早就找上门来了,若不是老太太指点他们找来关岳山,他们早就对付咱家了。” 顾瑾之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关岳山竟是祖母找来的,上次他去问祖母有关摄魂大法的事,祖母半点儿没露,感情都瞒着他呢。 “所以一开始您让我休假,离职,都是故意的?” “没错。”顾父坦言承认,“碍于老太太的身份,咱们家最好不要过多掺和欢喜密教,哪知万般皆是命,你是注定逃不过。” “您为何不将此事报与皇上,反而让祖母助纣为虐?” “承如你所见,欢喜密教的实力已不容小觑,若不能将其一网打尽,咱们家将永无宁日。” “那您现在是何打算?” “等你今晚见过皇上就知了,为父现在只能告诉你,关岳山死后,天下除了老太太无人知晓摄魂大法,他们希望老太太出山,老太太没答应,只说教他们的人摄魂大法。” “您是说咱们家有欢喜密教的人?”顾瑾之突然想通了许多事,难怪那些丫鬟会集体在中秋灯会上出事,且大多都是祖母院子里的丫鬟,怕不就是欢喜密教策划的,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安插自己的人手进来学摄魂大法,不过父亲怎么知晓他今晚会去见皇上? 顾瑾之正想问,母亲进来催促父亲上朝,他只好住了嘴,也许今晚见过皇上就有答案了。 回到自己房里想了许久,顾瑾之去顺天府辞了官职,对外说是准备考武状元,欢喜密教都是些什么人他可太明白了,家里这么多欢喜密教的教徒,他哪放心娘亲和小梨儿,尤其是对身边人半点儿不设防的小梨儿,至于祖母,老太太就没吃过亏,何至于他担心。 最┊新┊无┊错┇章┊节: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小梨儿被人惦记上了 顾瑾之辞去官职让丁宝儒十分不解,问了原因才知竟是这样,也就没再留他。 晚上两人和寻双一起进宫面见皇上,皇帝赐了面令牌与他们,两人正式成为大内密探,由皇上直接统领。 顾瑾之没有接令牌,先主动坦白了自家的处境,祖母身份,还有家里那些欢喜密教的教徒,告知皇上一切,免得日后多生枝节。 “拿着吧,你家的事情你爹已经报过了,虎父无犬子,好好干,别让朕失望。”皇上一番话让顾瑾之事后琢磨了很久,父亲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常也没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皇上怎会这么说?再想到早上父亲那句话,他清楚寻双的安排,很明显父亲也是密探,且级别高于寻双,才能知道寻双的布置。 顾瑾之寻机会问了父亲,证实父亲也是密探,但再多问,父亲就不说了,只说各有各的任务,听从上头安排就是。 他上头应该就是寻双了,但寻双自从问过他们有关白莲庵的事情后就不曾交待过其他事,只让他们一切如常,等待命令,闲赋在家的顾瑾之就只能自己找事做,假借看书之名,待在书房里,而后再偷偷溜出去,暗中监察家里的欢喜密教教徒,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他突然离职考武状元的决定让江清黎挺意外的,不过她没来得及多问,就接到了苏家的帖子,说她表姑婆病重,想接她过去住几天,陪陪老人家最后一程。 江清黎将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十分纳闷,苏家怎么会给她下帖子,两家不是早就不往来了吗? 说起这表姑婆一家她还挺气的,以前她爹还在京城做官时,两家确实来往的很频繁,但自从叁年前她父亲被贬,这苏家就和他们划清了界限,唯恐被牵连了,她孤身嫁进顾家,身旁没一个娘家人,也没见她这表姑婆关心过,怎么突然这个时候请她去了? 江清黎生气的不仅是因为她们家在父亲被贬一事上表现的避之不及的态度,更是以前她们家的人常来家里打秋风的豪横模样,仗着长辈的身份在她家里作威作福,还离间爹娘的感情,想给爹爹安排小妾。 第一回的帖子江清黎想也没想就找借口拒了,可没想到苏家会一而再再而叁地来请,甚至大表婶还亲自上门来递帖子,说表姑婆如何病重,如何思念她,说得眼泪汪汪,让她推脱之话说不出口,只得碍于情面应了。 只是应下后,她越想越觉得后悔,他们这般来请,她总觉得是不怀好意,悔恨当时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下来,这下又不好推脱了,后悔极了的江清黎跑去了书房,问顾瑾之有没有时间陪她一块儿去。 顾瑾之若无其事放下手中的书,擦了擦额上的汗,刚刚远远看她来书房,他匆忙赶回,假装看书,“当然没问题。” “太好了,有相公陪我一起,我就不担心了,不然总觉得心里没底。”江清黎抱着他胳膊不撒手。 看着她的笑脸,顾瑾之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差点忘了,咱们该去一趟季老大夫那儿了。” “现在去吗?”江清黎也跟着她站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走吧。”顾瑾之说走就走,江清黎却不行,忙忙说等一下,赶紧回房梳妆打扮了。 经上回的教训,这次出门没有上脂粉,怕花了妆,难看,只将唇抹的红艳艳,瞧着有气色。 不过就算没上脂粉,也让顾瑾之等了半个时辰才算好,等到季家医馆已是未时末。 季家医馆不大,坐诊的大夫一老一少,看诊的人并不多,两人直接找了季老大夫。 季老大夫以前去顾府见过顾瑾之,一眼就认出了他,两厢见礼,季老大夫给江清黎把脉,细细探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问道:“少夫人最近可用过什么药?” 江清黎面上微红,点点头,顾瑾之则将锦佳嬷嬷开的药方拿给季老大夫看。 老大夫看了看,说道:“这方子不妥,虽是一般用的,但剂量大了。” “只用过五天药,可对身体有什么妨害?” “五天还好,再多就不行了,容易心烦心燥,令体质虚热。除了这个,还用过什么药吗?” “还有外用的药,不知其名,我让人回府拿来。”顾瑾之说着,赶紧让庆妈妈回府去拿外用涂抹的药来。 庆妈妈很快拿来,交由老大夫。 药已经用了大半瓶,老大夫取了个小木勺挖了些出来,又闻又看又放水里搅了搅,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并非治伤药,而是春药,药名缓缓,药力弱,但药效长,故名缓缓。药力虽弱,但逐日累积也能有大害,不过用刚刚那药方便能将其克制。” 锦佳嬷嬷为何下春药又用药克制呢?顾瑾之想不通,又听老大夫说:“缓缓有时也会用于做止痛药,尤其是在床榻间,锦佳嬷嬷用这两样药医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会延长医治时间,一个不慎容易旧疾未好,又添新伤。锦佳嬷嬷惯用这种法子看病,用这法子拖客,不在她那儿花费个千百两银子不会罢休,这也是她为何只给官家人看病的缘由,外行人不知,内行人都看不上她这种做法,但无奈她名头打的好,又是宫里出来的,都冲着她这名头去看病,尤其是富贵人家。” “枉我还这么相信她,喝了这么久苦药。”江清黎生气了,转头问顾瑾之能不能去顺天府状告她,还不待顾瑾之回答,老大夫先说了,“告不了。” “为什么?证据确凿了不是?”江清黎不解。 “她开的方子虽没怎么对症,但并没有吃出毛病,这如何能告?” “那就让她继续害人敛财了?” “可不是,就算有些人吃出毛病来了也不敢去状告她。”这时候医馆清净,老大夫乐得和他们闲聊。 “这又是为何?” “锦佳嬷嬷看的都是女人家的病,难免牵扯到一些闺房私事,闹上公堂哪能好看,哪个富贵人家不好面子?” 听了老大夫这一番话,江清黎彻底没声了,她想起了她那天的凄惨模样,头一回那处儿上药还是锦佳嬷嬷给她上的,若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行吧,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这结果让江清黎彻底焉了,坐一旁不说话了。 顾瑾之摸摸她脑袋,朝老大夫问:“您老这么了解锦佳嬷嬷的行事,可还有旁的消息?” 老大夫连连摆手,“了解谈不上,不过是因为她掉了不少生意,才对她多关注了些。” 老大夫说到此处顿了顿,接下来说的事让顾瑾之和江清黎都沉了脸。 他说:“锦佳嬷嬷诊断有误,少夫人并无寒症,不会影响生育。” “您确定?”顾瑾之狐疑再问。 “你们许是不知,锦佳嬷嬷给夫人小姐们看病,尤其是给那些年轻貌美的看,帮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牵桥搭线,借着大夫的身份做着老鸨子的活计。这药虽算对症下药,可一旦停了内服药克制,就会被春药反噬。” 老大夫一番话,说得江清黎害怕了,往顾瑾之身边靠了靠,“不,不会吧。” 顾瑾之抚了抚她的背,质疑老大夫的话:“我们已经停药好几天,并无您说的现象发生。” “这我也很奇怪,按理说一定会如此,除非你们还用过别的药?” 老大夫的话提醒江清黎了,拉了拉顾瑾之袖子,小声对他说了句:“那晚你不是给我喝了杯茶吗?” 是了,先前一夜,他们还用过春药。 “那就没错了,少夫人用了那药,身体虚弱,体内有伤,缓缓药力弱,一时半刻药力发挥不了作用,而后及时停药才没有发作。” 从季家医馆出来,夫妻俩都心事重重,没有心情再逛,乘马车回家了。 家里正在打点明日去苏家的随礼,看着一箱一箱的礼品搬上车,顾瑾之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想来那万研计划收入囊中的美人就是小梨儿,怕就是上回茶楼听书被他惦记上的,这苏家就是那次听他和小厮说的苏家了,此行肯定大有风险。 精┊彩┇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与表嫂夜看春宫册 正想着,只听江清黎问:“相公,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吗?” “礼数上总是要过得去,这可是在给你长脸,你还嫌送得东西多?”顾瑾之好笑的敲了敲她脑袋,心里大概有了对策。 “她又不算我正经娘家人,只能算是个亲戚。”江清黎不情愿白送他们这么多好物。 “答应要去了,咱就得做到让他们挑不出错来,你记得去了尽量多笑笑,与他们亲近些。” “为何?”江清黎不懂他为什么让她与苏家人亲近些。 “你听我的就是了。” 看他不似说假,便只好应了。 顾瑾之本是一起去的,但临行之际,他却突然转变了想法,江清黎一听他不去,顿时急了,顾瑾之忙解释:“梨儿莫急,我不过不明着跟你去。” 江清黎不懂他的意思。 “我暗中保护你。” 江清黎不懂他的暗中保护,坐在马车里还是提心吊胆,只能叮嘱又叮嘱庆妈妈,让她时刻跟在她身边,在苏家小心些,提防些。 到苏家,意外地隆重,苏家人都在,连她几个表叔都在门口迎接她,几个婶婶,表嫂更是见面就拉着她的手不放,一人一句夸,夸得她都不似凡人了,这么殷勤的态度,比她家尚没落魄时还要好上不少,按以前的经验来看,他们指定想从她身上捞点什么。 江清黎强装笑脸与他们寒暄几句,便进了正题,问表姑婆如何了,想去看看表姑婆,这才停了她们还在夸的话,进了屋。 大表婶领着她去了表姑婆院里,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老太太自去年年底感了一场风寒身子骨就差了,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熬了大半年,最近精神头极差,清醒时候不多,每次都念叨着你,念叨着你爹娘,大夫说老太太恐过不了今年底,这才请你过来小住几天,宽慰一下老太太,看老太太能不能还有一线生机。” 大表婶说得诚恳,抹泪的样子也很到位,但江清黎还是觉得假假的,装装的,可还是因为她这些话,稍稍软了软心肠。 和几个婶婶一起进了表姑婆房里,表姑婆还在昏睡,瞧着是比叁年前苍老了许多,江清黎试探喊了两声表姑婆,没有回应,一旁大表婶忙道:“老太太现在清醒的时候不多,一时半刻不一定醒来,梨儿还是先去房里安顿一下,待老太太清醒了再过来吧。” 也只能这样了。 江清黎房间安排在东厢的客房,挨着小表哥的院子。 这小表哥前年成的亲,到现在差不多两年,表嫂姓陈,闺名叫文嘉,她头一回见,听说是个商家女子,和京城第一米商李家是表亲。 若是那天江清黎没有流鼻血,看了全程,定会认出这女子,这个陈文嘉就是李显生口中的表妹。 陈文嘉极为热情,梨儿梨儿叫着十分亲热,熟稔得不像是第一回才见,江清黎根本招架不来她的热情,硬是僵着笑,被她拖着聊了一下午。 晚饭与大家一起吃的,又是寒暄再寒暄,表叔敬酒,表婶敬酒,表哥敬酒,表嫂敬酒,江清黎深知自己酒量,哪里敢喝,全都推脱以茶代酒,不给他们灌酒的机会。 “表姑婆还没醒吗?”江清黎十分迫切想确定表姑婆身体究竟如何,看能不能住个一晚就走,她实在觉得他们这一家子行为诡异非常,让她心里发毛。 “祖母一天比一天睡得时间久,估摸不准究竟什么醒来,也许明天,也许待会儿就醒了,梨儿且安心住下就是了。”陈文嘉说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江清黎忙做推辞,“够了表嫂,再夹吃不下了。” “梨儿莫要客气,权当自个家一般。” 江清黎呵呵尬笑,没做声了。 晚饭后回房,江清黎一人关在房里,轻轻喊相公,可喊了半天都不见顾瑾之现身,不由气恼,说好的暗中保护呢?人呢? 一直到临睡前顾瑾之也未曾出现,江清黎害怕,不敢一个人睡,正想开口让庆妈妈留下来陪她睡,陈文嘉又来了,说担心她离家睡会认床睡不着,特地来看看,看要不要她陪。 江清黎哪敢让她陪,“表嫂有心了,我倒是没有认床的毛病。” “这还好,不像我,习惯两个人一起睡了,自己一人怎么睡怎么别扭,话说回来,妹夫这回怎没一块儿来?” “他,他忙呢。”江清黎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暗处,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在。 江清黎这话明显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有些心虚,让陈文嘉以为戳到她痛点了。 “再忙,抽个两天时间还是有的吧,可见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也是,你爹娘不在京城,你年纪又小,他们顾家又怎么会将你放在眼里。”陈文嘉说着,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拉着她手。若她不是苏家人,江清黎恐还会信她这情真意切的模样。 “表嫂这话说的严重了,顾家上上下下都待我极好。”江清黎一边说一边抽回了被她拉着的手,往一旁坐了坐,离她远些。 “咱们自家人,表嫂也就直说了。”陈文嘉说着,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她耳边低语:“娘让我来问问,你们成亲这么多年,怎还没个孩子?是你身子不行还是他不行?” 陈文嘉真就说得直接了,江清黎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被她这句话闹得个大红脸,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为何?” “他先前一直在外面办案,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江清黎委婉解释,她可不能直接说一直没有圆房。 “不是表嫂说你,要赶紧生个孩子傍身,趁着他在家的时候,多缠着他来几回。” “啊?”江清黎羞得脸颊爆红,怎么突然说到这种私密事上了?她和她还没好到能说这种事的份上吧? “梨儿你别羞,表嫂这和你说正经事儿呢,早点要个孩子,不然等他纳妾,有你哭得时候。” 孩子这事戳到了江清黎的弱点,不由问她:“要怎么才能早些怀上?” “还能怎么,缠着他多来几回,将他那白白稠稠的精水榨干净。”陈文嘉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上写着“秘戏”二字。 在她的示意下,江清黎让庆妈妈去了外间,陈文嘉这才翻开册子,入目就是一行字:玄化初辟,洪炉耀奇,铄劲成雄,熔柔制雌。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二仪。 字下面,是一幅图,一男一女相拥而抱,是欢喜佛的画像。 再翻一页,又是一幅图,江清黎一看就捂了眼,忙让陈文嘉快收起来。 “梨儿羞甚,都为人妇了,什么没做过?做都做过了,看看又如何。”陈文嘉一边说一边把她覆在眼上的手拉扯下来,将书放在她面前。 她这话江清黎没法反驳,红着脸与她继续看。 红衣红烛红盖头,画中明显是新婚夜,红衣半褪,红烛燃半,红盖头扔在桌上,男人伏在女人胸前噙弄,端得是一幅猴急洞房的图,画旁还有一首诗: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今日从嫁与,晚晚作鸳鸯。 再翻一页,又是一幅图,还是一样的景,一样的人,只是床底又多出了一个醉汉,醉汉也是红衣。画上头也写着诗:洞房花烛夜,巧听壁角人,趁君酒醉时,冒做新郎官,替君进洞房,佳人浑不知。 几处改动,就变了意思,好好的良辰美景好姻缘被歹人毁了。 后面还是一样的景,一样的人,床上两人已成了事,变着姿势欢好,一旁的诗却是越来越露骨,什么“粉蝶探香花萼颤,蜻蜓戏水往来狂”,“雪莹玉体透窗帷,禁不住魂飞魄碎”,“纱帐香飘兰麝,蛾眉蹙把萧吹”。 江清黎捂着红透了的脸蛋,全然忘了自己只想听如何能早些怀上孩子,看着诗,看着图,听着陈文嘉添油加醋的解释,腿心渐湿。 美男计(珍珠满百章节免费) 册子里说的是两个故事,一个是假扮新郎官洞房,一个是深闺妇人红杏出墙,都是有画有诗,第二个说的是丈夫体弱,未插即射,只能用器具行房,每每不得意,一日行至后花园,看奴搬花,奴孔武健硕有力,与夫截然不同,教她移不开眼,此后奴身影常浮现眼前,院中花木愈发不顺眼,借搬移花木之名,招奴进院,看他搬花,看他流汗,看他胯间鼓囊囊,看得脑中心中俱是他。 再一日,妇人回娘家,携礼众多,点奴名挑礼随行,在家待过半日,用饭后回程,假借醉酒之名,让马车先行,与奴同行,侍婢随侍左右。 行至荒郊野外,草木皆深之处,谎称内急,借口惧怕蛇虫鼠蚁之名,让侍婢在大道相等,奴陪同去。 行至远处,侍婢盲处,当奴面宽衣解带,露出白臀,假意小解,奴中计欺上,一手捏臀一手摸奶,摸得掌间水淋淋,妇人假意抵抗,却不知奴早知她淫心,忙解裤腰带,送杆子进洞,几个抽插,让妇人直唤亲夫。 侍婢久等不见其归,寻迹来,只听夫人隐忍呻吟,忙问如何,得知夫人被蛇咬,心急如焚,就要去找人救治,妇人忙说无碍,歇一阵便好,侍婢遂安,并不知此大蛇非彼大蛇,这大肉蛇只钻洞不咬人,就那毒水忒多,滋满了肉洞。 “梨儿可知什么样的男人才最好?”看完已经夜深,陈文嘉顺理成章留下来与之同睡。 江清黎摇摇脑袋,只听她掩嘴笑道:“身强力壮,霸道又野蛮的男人才最好,腰动得停不下来。”说话间,她手突然在江清黎胸口抓捏了一把,吓得江清黎一声惊呼,赶紧拦着她手,不让她碰。 “你我皆女子,梨儿何惧之有?” 这,江清黎刚想反驳,外间起了一声咳嗽声,是庆妈妈,两人遂都住了嘴,不敢再说话。 静了一下,听得没有动静,陈文嘉才继续说,再强调身强体壮的男人有多厉害。 江清黎没说话,脑子里不由想起顾瑾之,想起那晚圆房,确实快活,但第二日忒疼,忒受罪,想起那天疼得下不来床的丢脸模样,心中的欲念就少了不少。 陈文嘉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江清黎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得,醒来已经是日上叁竿,陈文嘉已经起了,在人家家里还起得这么晚,着实有些不好,赶紧叫来庆妈妈伺候起身。 好在婶婶她们并未说什么,让她当自己家一样。 没多久,陈文嘉又来了,来给她这里布置些花草,仿的就是春宫册里的一幕。 “梨儿可还记得我昨晚说的,像那样的男人才最好。”陈文嘉指着搬花的男人小声与江清黎说。 明明天气不热,甚至有些凉爽,那男人还光着膀子搬花,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动作之间确实吸人眼球。 “表嫂混说什么呢!”江清黎低声斥道。 “这有什么的,他们男人好女色,咱们女人好男色,没有什么不同,梨儿好生看看那人壮不壮。”陈文嘉说着引她继续看。 江清黎本不想看,耐不住她一直指着,只好打量了一下,“还好吧,没你说的那么好。” 这回答是陈文嘉没想到的,“你好生看看。” 江清黎再看一眼,再次肯定:“按你说的那样,也就一般吧。”她见过的男人身体,除了今天这回,也就只看过自家相公的了,若看身形,看膀子,看腹上的线条,她相公的可优秀多了。 陈文嘉此刻还没意识到苏家是文官,家里都是些酸儒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与平日练些武的万研一比是高下立显,可人家顾瑾之自小习武,几十年的功夫,身上练得一丝赘肉都无,哪是万研这叁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花花公子轻易比得上的,她说的那些,江清黎直接脑补了自家相公,再看万研这身板,着实没看头,她这招美男计没起作用。 “一般?”陈文嘉语调上扬,明显有些不可置信。 江清黎点点头,认真和她掰扯:“我相公比他更高,更匀称,也比他更结实,还比他俊朗。” 被表扬了的顾瑾之在暗中偷笑,他还当有什么阴谋诡计,原来是这等不甚高明的美男计。 江清黎一番话让陈文嘉噎住不知该怎么接,而被贬低了一番的万研差点没气出内伤。 美男计没勾到江清黎,反而勾到了陈文嘉这骚货,让她对顾瑾之好奇起来了。 陈文嘉和万研无功而返,江清黎赶紧叫上庆妈妈去看表姑婆醒了没有,她可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了,这陈文嘉摆明了想诱她红杏出墙呢! 正着急,顾瑾之现了身,见着他,江清黎可算松了口气,叫着相公扑了上去,“我还以为你没来了。” 顾瑾之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单手抱起来,他承认,这是有在炫耀力气的成分在,“我一直都在,昨夜在,今早在,梨儿细品别的男人的身子的时候我也在。” 江清黎尴尬了,赶紧甩锅道:“表嫂拉着我看的。” “嗯。”顾瑾之一边应一边抱着她进了房。 “昨日没有亲一百下,梨儿重头再来七天吧。”江清黎一愣,怎么突然说到这事上了?可是昨天明明是他不出现,这让她怎么亲? 江清黎和他掰扯,和他理论昨天没继续是怪他不出现,问能不能今天补上就算了? 顾瑾之义正言辞拒绝了,绝无可能!按规矩办事不是么? 江清黎只好认命,抱着他的脑袋就一阵猛亲,看这架势,是想一口气亲够一百下。 然,顾瑾之没让她得逞,躲开了她的红唇,问她:“梨儿可爱我?” 江清黎毫不犹豫点点头。 “那怎么亲的这么没得感情?梨儿就没有真心想亲我的时候?”顾某人提高要求了。 “我现在就很想亲你呀。”很想完成一百个吻的任务。 “为夫想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亲吻,而不是梨儿为了完成任务的亲吻。”顾某人要求越来越高了。 江清黎后知后觉才发现他这是恼了她看别的男人,故意刁难她,可对于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吻她表示很懵,要怎么才能亲出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吻? 顾瑾之让她慢慢想,不着急,而后说起正事来。她那表姑婆压根没病,是故意装病骗她来的。 “梨儿可认识刚刚搬花的男人?” 江清黎赶紧摇头,与之撇清关系,“不认识。” “那人是淮南王府的叁公子万研,咱们之前在茶楼见过你可还记得?” 江清黎再摇头,完全没印象。 “京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先让你表姑婆装病骗你来苏家住,又让陈文嘉说些那话引诱你,你说他们是何居心?” 江清黎一合掌,恍然大悟,“难怪表嫂一直引我看他!” “你表嫂就是上回咱们在止步客栈看到的另一女子。” 什么!江清黎震惊了,“那现在怎么办?咱们现在就告辞回家?” “暂时不急,梨儿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别上当就行了。”昨夜那本册子上头画着欢喜佛,恐和欢喜密教有关,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接下来顾瑾之着重跟踪万研和陈文嘉,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引诱不成,便打算用药,去请了锦佳嬷嬷来。 透过他们,顾瑾之看到了锦佳嬷嬷另一面,才知晓季老大夫说的不假,锦佳嬷嬷确实在背地里做老鸨子,给万研这些有钱公子哥拉红线,勾搭女人。 白莲庵那些失足的小姐夫人,不少是被锦佳嬷嬷祸害的,引得她们与外男私通,一旦被发现,要么死要么被其引去白莲庵出家,变相成了娼妓。 这期间,国舅那边的人也来寻过她,让她再安排姑娘献给国舅,锦佳嬷嬷一口拒了,且与那人说,白莲庵一事才过去,不宜再有动静,尤其万钦之死还瞒着。 从锦佳嬷嬷这儿得知,万钦的死,是个巧合,他是被钟晚卿勾搭去的,不想被锦佳嬷嬷,国舅等人发现,遂每回扮作村汉。 至于万研设计的这一切还得从那晚茶楼说起,听书散场时无意一撇,让万研对江清黎起了心思,差人打听了江清黎的身份,便去找了锦佳嬷嬷,然而因为顾老太太名声太差,顾家女眷与其他人家没什么来往,也没请过锦佳嬷嬷看病,锦佳嬷嬷没有办法,不死心的万研便想到了苏家。 正在苏家布局时,没曾想锦佳嬷嬷突然被顾瑾之请去给江清黎看病,锦佳嬷嬷借机用缓缓下药,为万研成事,幸而那时顾瑾之和丁宝儒无意查得白莲庵的丑事,锦佳嬷嬷担心自己暴露,遂推了两日后的看诊,躲了起来,为此万研不得不继续动用苏家的布置。 陈文嘉头一回布局,没有锦佳嬷嬷老练,漏洞百出,根本没诱上江清黎,此番万研为保成功,又找了锦佳嬷嬷来。 万研喜欢情趣,喜欢看人主动屈服于他,心甘情愿贴上来,便让陈文嘉借口为江清黎调理身体,请锦佳嬷嬷来诊脉,看还能不能诱她上钩。 江清黎在她们两个手里都吃过亏,哪里敢应,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实在是无奈,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表姑婆下手,借口鬼神之说,说自己昨夜做了个梦,有仙人在梦中告诉她今日要守表姑婆一整日,替其唤魂,表姑婆就会醒来。 “唤魂而已,何至于梨儿去,让你表哥们去就好了,梨儿还是先看大夫,调理身体要紧。”陈文嘉极力阻止。 “这可不行,表哥们是男子,火气壮,表姑婆体弱魂弱,受不住。”江清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那也该我们做孙媳的去。” “不可不可,仙人说了,我八字与表姑婆最合得来,我唤魂事半功倍,所以才托梦给我。” 江清黎胡说八道强行拒绝了陈文嘉的“好意”,去了表姑婆院子里,寸步不离守着,且看这老姑婆能装到几时,只要看得老姑婆无碍,他们就没借口留她了,只是也不知道相公那边都弄好了吗? 顾瑾之还在调查锦佳嬷嬷,那本印有欢喜佛的春宫册是锦佳嬷嬷给万研,再由万研交给陈文嘉,第一个洞房花烛的故事,画的就是陈文嘉和万研的事,新婚之夜,万研冒充新郎洞房,事情败露后,用淮南王府的名头威逼利诱,欺软怕硬的苏家人,只得高举双手,接了谢顶绿油油的高帽子。 不过除了这本册子印有欢喜佛,锦佳嬷嬷那儿并未发现其他与欢喜密教有关的东西,并不能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欢喜密教的人,只能查看其胸口有无欢喜佛纹身。 锦佳嬷嬷与陈文嘉正在后院隐蔽处私语,顾瑾之听了一耳,再次引诱不成,看小梨儿明显起了戒心,万研也就不玩花招,打算直接给小梨儿下药了。 只见锦佳嬷嬷从药箱拿出一瓶药交给陈文嘉,随后两人分别离开,顾瑾之跟上锦佳嬷嬷,趁四下无人,打晕了锦佳嬷嬷,迅速拉开她衣领看了她胸口一眼,不大的两个一览无余,干干净净,一点纹身的迹象都无,难道她并不是欢喜密教的人? 顾瑾之将其抗去万研藏身的房里,脱光衣服塞进万研被窝里,静等了一会儿,万研一现身,也被他敲晕,剥光衣裳,一同塞了进去,万研胸口也无纹身痕迹。 顾瑾之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他得赶紧赶到小梨儿那,防止她吃下下药的饭菜。 从锦佳嬷嬷随身药箱里翻得春药,给两人用上,点穴位将万研痛醒,遂离开房间,没一会儿就听里面喘息声起。 此时正是午饭时,顾瑾之赶到老姑婆院子,陈文嘉正端着饭菜进门,顾瑾之赶紧运功追上,从后将其打晕,一瓶春药怼她嘴上喂下,又抗去了万研那里,将她弄醒了扔进房里,见叁人滚作一团这才离开。 顾瑾之会弄这一出不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是为了将此事闹大,借百姓舆论,迫使淮南王不能借势保儿,这万研,他办定了! 弄好这一切,便给早就在外面接应的寻双去了信,没一会儿丁宝儒就带着官差,以收到他们府里的丫鬟报案为由闯了进来,直奔小院,将床上的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房间内不止叁人,和丁宝儒接到的消息不一样,苏家其他女眷也都在,连那假装昏迷的老太太也在,他踹门闯进来时,老姑婆正坐在万研胯间起伏,被万研咬着干瘪瘪的奶儿大力输出。 丁宝儒看得此景,心中直呼卧槽,老大未免也太狠了! 丁宝儒不知,暗中看着的顾瑾之也是大为吃惊,并不知他离开这片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分明只弄了万研,陈文嘉和锦佳嬷嬷叁人。 容不得顾瑾之多想,他赶紧又去了老姑婆院里,老姑婆出现在这儿,那小梨儿呢? 顾瑾之急急赶去,却见江清黎好端端坐在桌子旁,手撑着脸小憩,庆妈妈守在一旁。 “怎么回事?”顾瑾之问庆妈妈。 “回禀少爷,老奴片刻去偏房倒茶的功夫,少奶奶就坐着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老太太也不见了,老奴不知该如何通知少爷,只好寸步不离守在少奶奶身边。” 庆妈妈说话间,顾瑾之检查了一下小梨儿,是被人点了睡穴,昏睡过去的,倒是没什么大碍,难道是寻双觉得事不大,另补的刀? 顾瑾之这边还未搞清楚状况,丁宝儒那边已经抓人走了,按照商量好的,故意闹大声势,将万研一干人等抓回顺天府,不到一个时辰,这事就在京城传的人尽皆知,都知道淮南王的叁公子,下药迷奸良家妇女,连七十老妪都不放过。 淮南王府的人收到消息,很快差了管家过来打招呼,但无奈此事闹得太大,丁大人根本不敢应他的话,只说这事若无皇上指派人审理,会上报去锦衣卫,迅速把锅甩给了锦衣卫。 丁宝儒将其他人交由胡捕头录口供,自己则去了刑房,密审锦佳嬷嬷。 密审锦佳嬷嬷 锦佳嬷嬷是被他们偷偷押解回来的,没在人前露面,没人知道她也在其中,这是寻双临时决定的,寻双十成十觉得锦佳嬷嬷会是欢喜密教的人,至于万研,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说说吧。”锦佳嬷嬷四十出头的年纪,看样貌,身段都还很显年轻,饶是此时穿着囚服,也难掩风姿。 锦佳嬷嬷未语泪先流,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我本是苏家夫人请去看病的,突然被歹人打晕,我也不知怎就到了万叁公子的床上。”看她样子是要明哲保身,将事情都推到万研身上了。 “是吗?可苏家夫人怎么说是万叁公子请你来的?”丁宝儒半真半假地试探她。 锦佳嬷嬷正要辩解,丁宝儒打断了她:“你最好想好了再开口,别到时候和他们说的证词对不上,那我可就要用刑了。”丁宝儒说着,从怀中拿出本小册子,扔在她面前,正是那晚陈文嘉给江清黎看的春宫册,正好翻在画有欢喜佛的那一页。 “这本册子你可识得?”丁宝儒再问。 “不曾见过。”锦佳嬷嬷毫不犹豫否认。 丁宝儒止了话,自顾烧起火炉子,将火烧得旺旺的,放进几块铁块,摆明了是要动刑。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待这铁块烧红之前,你老实交代,不然你这如花似玉的脸上就会多出几个烙印,再撒上放慢伤口愈合的药,时日一久,伤口就会流脓腐烂,生出蛆虫,生不如死。”丁宝儒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册子,翻开一页,“万叁公子说这册子是你给他的,上面画的就是苏夫人成亲那晚,他冒充新郎入洞房的事,而这一切,都是你帮他安排的。” “胡说八道!这本册子我见都未曾见过,分明是那万叁公子设的局,对我下套奸污,没得我会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他吧?”锦佳嬷嬷抵死不认。 “你倒是提醒我了,万叁公子怎么会请你去苏家?请去自己府上不是更能成事?” “这我哪知,您该去问万叁公子才是。” “没错,我问过了,万叁公子说,此次请你去,是为了让你帮他诱奸顾少夫人,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去帮苏夫人看病的。” “可苏夫人也承认请你去是为了给万研诱奸顾少夫人。” “我不知道苏夫人为何要伙同万叁公子冤枉我。” “是吗?许是因为白莲庵,因为五麦师太吧?” 五麦师太几个字一说出,锦佳嬷嬷额上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该知道的。” 五麦师太原名陈五麦,是陈文嘉的姐姐,陈文嘉本是庶女,生母只是其中一个小妾,陈五麦才是陈家嫡长女,自几年前陈五麦母亲死后,陈文嘉的生母被提做了主母,陈文嘉也就摆脱了庶女的名头。 陈五麦长得随娘,生得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一门看起来不错的姻缘,这令什么都一般般的陈文嘉心生嫉妒。 陈文嘉知道母亲的秘密,知道她如何害死的原配夫人,她瞒着母亲,偷偷找上锦佳嬷嬷,在锦佳嬷嬷的帮助下毁了陈五麦的清白,而后陈五麦被送进白莲庵,成了五麦师太,她得了陈五麦的一切,成了陈家的嫡出大小姐,后成了苏家夫人。 这事是丁宝儒根据之前从师爷那打听来的事,半真半假编的,看锦佳嬷嬷这反应,他似乎没有猜错。 锦佳嬷嬷有些掐不准他们在白莲庵发现了什么,一时思绪纷飞,不知该如何接话。 丁宝儒站起身,烙铁已经烧红,用铁夹子夹出,走到锦佳嬷嬷身旁,轻笑道:“你是想烫在左脸还是右脸?” 锦佳嬷嬷捂着脸忙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丁宝儒继续在说:“每回用这个,滋滋作响的声音总是会让我想起烤肉,也确是烤肉,香的很,你吃过烤肉吗?要是吃过,待会儿就知道人肉烧起来和猪马牛羊的肉一样香,不,会更香,或许撒上香料,也能和其他肉一样入口。” 丁宝儒说着,看着锦佳嬷嬷的脸上的血色明显褪去,就知火候差不多了,抬手将烙铁靠近,锦佳嬷嬷不由闭了眼,有碎发碰到,滋滋被烧糊的声音响在她耳边,烧糊的味道也不停往鼻子里钻,她脸已经感觉到了滚烫的热度,下一秒就会烫上……“我说!” “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丁宝儒收回烙铁。 “看病之外,我确实还做了些别的事,做淫媒替人牵搭红线,陈五麦与她娘都是我帮忙设计的,后没多久,陈文嘉来找我的时候,无意被万叁公子撞见,入了万叁公子的眼,托我为他成事,才有了代替洞房的一出,苏家人懦弱,根本不敢反抗,对其听之任之,这回是因为万叁公子看上了顾少夫人,顾少夫人与苏家是表亲,遂才有了此事。” “这册子呢?” “是我自己画的。” “为何会画欢喜佛像?” “随手画的。” “你再画一幅我看看。” 锦佳嬷嬷不说话了。 “这根本不是你画的!你若不好好交代,休怪我动手了!”丁宝儒话音未落,就将其怼在锦佳嬷嬷的脸上,他们说话间,烙铁已经凉了不少,只在她脸上烫出一块红迹,并未烫伤,却仍是吓得锦佳嬷嬷滋哇乱叫,以为被毁了容。 丁宝儒会这么说是觉得这画这字都不像是女子书写的,更像是男子的笔迹,而且,若是她画的,肯定不会用第二个故事引诱江清黎,毕竟她见过顾瑾之,知道顾瑾之较之万研,完全没有可比性,只有一个解释,这是她从其他地方得来的,看也未看就交给了万研。 画画之人知道万研和陈文嘉的一切,知道这册子是给他们,知道他们打算如何用,故意画的是陈文嘉洞房时的事,但其不知顾瑾之和江清黎,只以为和以前设计夫人小姐一样,随手画了第二个故事。 锦佳嬷嬷宁愿牺牲自己为其揽罪,也许这人就是指使她做出这一切的幕后凶手。 “我说!我说!我是欢喜密教的人,受命接近万叁公子,窃取淮南王府机要。”锦佳嬷嬷彻底被吓坏了,唯恐他会像刚刚说的那般毁她的脸。 “是谁指使你的?”丁宝儒拿开铁块,再问她。 锦佳嬷嬷摸脸才知脸上没有被烫坏,又有些迟疑,似在犹豫,丁宝儒扔了手中铁夹,二话不说拔刀在她脸上划上一道,献血喷洒,这一回,可就动真格了,锦佳嬷嬷哪敢再瞒,忙说:“是国……”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锦佳嬷嬷被飞刀刺中眉心,瞬间丧命,丁宝儒迅速转身,没想到竟是寻双! 爱┆阅┋读: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白日宣淫 丁宝儒大惊,提刀追上,高声喊人围堵,一路追到武场宽阔处,却见又一寻双带人从那边过来,才知又是千面郎君易容捣乱。 有上次的经验,寻双没有掺和进去,怕待会又弄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丁宝儒携众人攻上,刚动手,却见远处浓烟升起,有人高喊档案阁失火了,丁宝儒心叹不妙,赶紧下令:“先别管,拿下此人再说!” 顺天府所有案件档案都会上报刑部和大理寺,烧了也没多大事。可不曾想,他话音刚落,一群人突然从地牢涌出,四处逃散开来,全是牢里的犯人,这可等不得了!丁宝儒只好分出一部分人去捉拿逃犯,一时间整个顺天府闹得人仰马翻。 混乱之中还是让千面郎君逃了。 丁宝儒琢磨了许久锦佳嬷嬷最后一句话,猜测她究竟要说什么,思来想去,都觉得她想说的是国舅。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国舅那别院和白莲庵大有关系,白莲庵里的人绝大多数是锦佳嬷嬷弄进去的,将其调教好,再送上国舅别院,可不就是为了国舅在做事? 此案涉及欢喜密教,没有上报锦衣卫,万研等人直接交由了寻双,丁宝儒将锦佳嬷嬷交代的一切整理成册,一并报给他,也将对国舅的怀疑一并说了,没多久,国舅也被拿下。 后面的丁宝儒和顾瑾之就不知了,只听说后来淮南王殿前斩孽子,亲手了结了万研。 想想也是,淮南王手握大权,其子不仅借势欺人,欺男霸女,还和欢喜密教牵扯,被窃取机要,损害朝廷利益,一桩两桩都算得上是死罪,尤其是后一项算得上通敌卖国,纵使淮南王功高盖主也不能逃脱干系,淮南王亲手了断儿子,才能彻底与之划清关系,证明自己清白,只是这未免也太过冷血了,毕竟万钦才出事不久。 这事让顾瑾之不禁想起坊间有关淮南王的传言。 淮南王父亲曾是镇守边疆的大吏,敌军来犯,他父亲战死,母亲在逃亡之际产下他,他生即母亲死,刚出生的淮南王被余下的士兵带走,后一直随他们养在军营里。 少年时淮南王就表现出不俗的武学天赋,后来征战沙场更是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成为了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坊间都说他是白虎星转世,刑父克母,不利子孙,六亲相克。 也正如坊间传的,淮南王一连娶了六个妻子,全都无一幸免,都死于非命,以至于后来淮南王也信了自己是白虎星转世的命格,找了国师来看,听国师的话,这叁个儿子一出生就送去了军营里,满十岁才接回来,果真就没再出过事。 国师有无神通他不知道,只是没过几天,万钦也传出伤重不治的消息,一时间关于淮南王是白虎星转世的消息又传了起来。 江清黎待在家也听下人们说了这事,丫头们说的神乎其神,说是淮南王杀孽太重,国师之前设的阵压不住被他杀的那些冤魂,所以他儿子才会接二连叁出事。 且还说淮南王又找了国师来看,务必要保住二公子万解这一根独苗苗。 神神鬼鬼的事听得江清黎毛骨悚然,往太阳底下站了好一会儿才消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跑着去了书房。 从苏家回来,寻双那边没来任务,顾瑾之还是和以往一样,暗中监察那些丫鬟,远远看着江清黎去书房找他,赶紧赶回去假装看书。 江清黎将听说的事说给顾瑾之听,问他:“相公,世间当真有鬼怪吗?” 顾瑾之摇摇脑袋,把她搂到怀里坐着,说道:“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 “我觉着还是有的吧。”夫妻俩就着这事讨论了一会儿,江清黎说着话,随手拿过他桌上的兵书,翻了翻,道:“我念上句,你接下句,看你记得怎么样了。” 额……顾瑾之笑容僵住了,他压根就没看过,哪里背的出来,赶紧道:“比起这个,上次季老大夫送来的药快吃完了吧?” 江清黎先后被用过两种春药,身子大损,老大夫开了药给她调理身体,用药最好不要行房,为着这个,顾瑾之一直忍着的。 听他这么问,江清黎不由红了脸,点点头,“吃完了。” “吃完了梨儿也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好等。”顾瑾之说着,亲上她的小嘴,噙着两瓣儿,厮磨轻咬,手掌亦不甘落后,抚上抵着他胸前的柔软。 “梨儿这处儿又长了。” “哪,哪有……”江清黎轻推他手,不让他继续,“青天白日的,白日宣淫成何体统,你快些住手。” 顾瑾之顺势抓着她的手,按在她自己乳上,带着她的手揉了揉,“长了,梨儿自己好生摸摸。”顾瑾之故意忽略了她那句白日宣淫的话。 江清黎被他带着,不由得就按他说的比了比,确实是大了些,她自己一只手都兜不住了,难道是最近吃了药丸子的缘故? 正想着,衣裳就被他扯开了,大红肚兜露了出来,衬着雪白的肤,艳得晃眼,江清黎忙护住胸前,再次说道:“大白天的,院子里好些人呢,不许胡来,你若想,待晚上好不好?” “这也有什么,咱们关着门,哪个敢闯进来,梨儿得趣时小声些唤好相公就是了。”顾瑾之说着,将她挡在胸前的手拉开,隔着红肚兜,抓捏住了那处软嫩,掐着两个小小凸起轻搓,搓得她一声娇吟溢出口来。 江清黎赶紧捂住嘴,捂住忍不住的呻吟,可恼的瞪了他一眼,知他劝不住,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红肚兜兜被掀起,露出里头的白团团,白团子,圆又圆,软又软,点点红,缀上头,轻拨浅按俱销魂。 江清黎低头看着他如何把玩自己的乳儿,心儿不自觉地怦怦直跳,比看春宫图还要刺激。 “梨儿看仔细了,我要吃了。”顾瑾之话音未落,便张口含住了一颗,惹得江清黎一声惊呼,下意识往后退。 顾瑾之哪会让她逃,扣着她的背,又搂了回来,再次贴上那处,轻咬轻嘬,就让江清黎哼哼唧唧忘了反抗,搂着他脖子,挺着胸让他吃让他吮,任由他在胸前胡闹。 红红的吻痕一个个从他唇舌下出现,腰带不知何时被他松开了,露出半个臀儿,他揉着臀儿,顺着股缝摸进去,摸上那湿淋淋的嫩穴儿。 江清黎捂着嘴,极力忍着呻吟,可那细碎的呻吟声还是从指缝里泄出,凭增一室暧昧。 寻双来任务了 手指沾上滑腻的水儿,小鱼儿似的在股间滑溜来滑溜去,手上的硬茧像是鱼鳞,轻轻刮着腿心嫩肉,刺激出更多滑腻的水儿。 手中轻抵,进入其中,寸寸抵进,寸寸欢愉,江清黎抓着他的肩,舒服得弓起了腰,颤着失了神,哪还管的住呻吟声的大小。 顾瑾之一手还放在她股间,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放出了大老二,捉着她的手握住,上下不停。 第二根手指抵入,进出也是不停歇,不停歇将里头的水儿勾出来,将外头的水儿带进去,一下一下,舒服得江清黎直打颤。 眼见里头松快的差不多,顾瑾之将怀中的小娘子剥得赤条条,扶着她跨坐在腿间,轻轻给她叫回神。 “梨儿,看这儿。” 顾瑾之示意她看到他腿间,看着长粗肉棍子,“梨儿看着。”顾瑾之再说。 江清黎并不懂他的意思,娇喘微微,“看这个做甚?” 顾瑾之笑,“好好看着我是怎么进去的。”说着伸手掰开她那又合拢的两瓣肉唇,将肉棒子抵上去,慢慢抵入,看着那大家伙,寸寸消失眼前,寸寸撑开那层层迭迭的软肉,将小肉洞撑满了,撑开了,才算停下。 “不疼吧?”顾瑾之一边问,一边看着两人结合处,瞧着被撑得严丝合缝得肉穴儿,迫切想要动上一动,缓缓被她紧夹得难受。 江清黎皱着眉摇摇脑袋,“不疼,就是胀得很,撑得慌。” 见她无碍,顾瑾之稍抬她臀,自己耸腰进出慢动,初初两下,江清黎还有些不适,再多就适应了,随着他的动作呻吟再呻吟,呜咽再呜咽。 一多时,顾瑾之不自觉加重了力气,撞着江清黎的呻吟也不由得高了许多,顾瑾之不得不松开握着她乳儿的手,伸手去捂她的嘴,咬着她耳垂轻笑:“不怕外头人听见了?” 江清黎猛地回神,赶紧闭了嘴,这一吓,底下穴儿也不由得紧缩了起来,箍得顾瑾之直吸气,疼的,也是舒服的,差点儿缴械投降。 有这一回,顾瑾之可不敢再突然吓唬她了,再来一回,非得废了不可。 稍等一会儿,顾瑾之才重新动作,将小娘子放上书案,抬她脚至肩上,再入其中,急硉浅抽,撞得江清黎摇摆不定,抖如糠塞,腿间水儿滴落书案上,顺着书案淌开,湿了他案上不少兵书。 江清黎不知究竟弄了多久,不知自己究竟爽快了多少回,只知道外头日光往西斜了不少,她喉咙都叫唤得哑了,他才气喘说要射了,捧着她的臀儿来回速插百下,撞得她再失神,方才将软浓浓的白精心甘情愿射进来。 看着书案上被弄湿的书,江清黎默默捂住了脸,顾瑾之伏在她肩头笑,那东西还在江清黎体内,随着他的笑在里头轻颤,渐渐又硬了起来,“明明那里被我堵得严严实实的,怎就流了这么多水儿出来?” 江清黎不理他这浑话,让他快些抽出来。 见她羞恼,顾瑾之也不好再闹,用手替她掰开外面两瓣儿,将肉棒子慢慢抽出来。 出来瞬间,原先射进去的浓精也跟着溢了出来,流了好久才算流干净,这月余存的属实有些多。 顾瑾之正想用衣裳给她擦擦,门被敲响了,是庆妈妈,“少爷,少奶奶,可要送热水进来?” 两人俱是一愣,随即顾瑾之被江清黎锤了一下胸膛,“都怪你!这下没脸见人了!” 顾瑾之心虚地咳了一声,提上裤子,抱她进了里面休息用的小榻上,用被子捂严实了,才唤庆妈妈送水进来。 “少爷,方才丁少爷来找你,老奴自作主张让他等在待客厅,等了有些时间了。” 听到庆妈妈这话,被窝里的江清黎更觉难堪了,幸好庆妈妈守着院门,不然可真丢人丢大发了。 顾瑾之虽心虚,但面上不显,对藏被窝里的江清黎说道:“我过去了,你慢慢来。” 丁宝儒倒也没问他在做什么,为何这么久才来,直接进入正题,寻双下发新任务了,让他们去查探拐子街的胡商。 从寻双那儿得知,锦佳嬷嬷原是太医院的医女,父亲也是太医,多年前,其父为当时还是大皇子的皇上诊脉,用错了一味药,被判斩首,锦佳嬷嬷也被驱逐出宫。 “这就没错了。”顾瑾之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丁宝儒。 之前在锦佳嬷嬷身上没有查得欢喜佛的纹身,他就有过怀疑,这个欢喜密教和以前的欢喜密教不同了,他们不会在心口纹欢喜佛,也不会杀人,而是用药诱人,借女色惑人,控制朝中官员,窃取朝廷机要,并不像以前的欢喜密教那般是为了长生杀人取命,而是为了谋朝篡位。 关岳山师承原欢喜密教的大长老,秉持着以前欢喜密教的作风,他身上纹有欢喜佛,行事更潇洒肆意,游戏人间,所以就算他受命窃取六扇门机要,他也会弄出个赌场,弄出个黑市,为的就是听故事。 而锦佳嬷嬷完全是有目的的接近,接近万研,国舅等人都是为了窃取朝廷机要,为了接近皇帝,为了更快的谋朝篡位。 比起半路请来的关岳山,锦佳嬷嬷在欢喜密教的根基更深,按此推断,幕后之人,更像是朝廷中人,为的是谋朝篡位,而非寻求长生。 谋朝篡位一要钱二要兵,淮南王统领叁军,实在是拉拢的不二人选,所以锦佳嬷嬷才会费尽心机笼络万研,那他们钱又从哪儿来呢?难道这就是寻双让他们查胡商的原因? 究竟是谁密谋这一切,想谋朝篡位呢? “肃王?”丁宝儒猜测。 皇帝正值壮年,膝下孩儿多,但年岁都不大,还未到能登基的年纪,另就是皇帝的几个兄弟了,肃王,齐王,勤王和唯一的异姓王淮南王。 首先能排除淮南王,若淮南王是幕后真凶总不得还祸害自己的儿子。肃王,齐王和勤王中,似乎肃王的可能性更大。 肃王一直以来都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皇帝恰恰相反,若不是先帝突然暴毙,没有留下诏书,皇位也轮不上皇帝,大可能是肃王的。 “不对啊,肃王身残,哪能为帝。”丁宝儒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皇帝和肃王是老冤家了,两人从皇子时候就不对付,肃王有先帝撑腰,皇帝年少时没少在肃王手下吃过亏,后来皇帝一登基,就找借口废了他一条腿,将其变相软禁,折磨,肃王若是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弄出个欢喜密教来,还真是不简单了。 “难道是齐王?” “不可能呀,齐王是皇帝的同胞兄弟,兄弟俩互相扶持,感情一向要好,要动手早就在皇帝未登基的时候就动手了。勤王也不像,先帝驾崩时,勤王还走不得路,后来皇上登基,其被太后养着,弱冠之年才出宫,不争不抢,安于做个闲散王爷,一年到头,也没听到过有关他的事。”丁宝儒一个一个分析,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还是肃王最有可能,但肃王已残,根本无法登基,他就算得逞了也无济于事。 “你怎么不猜国舅?太子年纪尚小,皇上出事,太子登基,他正好可以把持朝政不是吗?”顾瑾之问他。 入住止步客栈 “虽有可能,但国舅不是被抓了吗?要是他,咱们就不用再查了。”丁宝儒否认了这个猜测。 “倒也是。” “听寻双说,国舅自己承认那处别院是自己用来宴请宾客的,不少大人都去过,寻双忙着查验那些大人,所以才让我们去查访胡商。”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丁宝儒就先走了,顾瑾之回房交代了一声,稍作易容便打算出去,刚走出院子,就碰上迎面来的福妈妈,说祖母找他和小梨儿过去。 顾瑾之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下午在书房胡来的事被祖母知道了? “祖母可说有什么事?”顾瑾之试探道。福妈妈面上看着倒不像有什么不妥的事。 “少爷和少奶奶去了就知。” 祖母相请,顾瑾之只好回房,知会小梨儿一声,与她先去祖母院子一趟再说。 江清黎也是瞬间想到了刚刚在书房的事,“都怪你,都说不能胡来了,这下好了,且等着挨训吧。” 江清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下床,做那事忒费力,弄得她脚发软,从书房回来就窝床上了。顾瑾之蹲下身,给她把绣花鞋穿上,“有打有骂我顶着,保管不伤你一根指头。”说着扶她站起,不放心再问:“能走吗?” “没大碍,咱们快去吧,你不是待会儿还要出去。”江清黎心里虽羞,但也不怕,反正他一起去,怎么也是他顶在前头。 两人略带忐忑的去了祖母那儿,给老太太请安行礼。 “梨儿过来。”老太太朝江清黎招招手,江清黎不由紧张看了一眼顾瑾之,才缓步过去。 “前几日在苏家发生那么大的事竟也不知会祖母。”老太太说着,拉着江清黎坐在自个儿身边。 听老太太这话,顾瑾之和江清黎心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江清黎赶紧说道:“祖母挂心了,没甚大碍,相公在,将那些恶人都惩治了,也就没知会您了,免得您担心。” “哪能这么算了,咱们顾家就这么好欺负的?总得让他们给点补偿不是。”老太太说完,福妈妈就领着人,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顾瑾之狐疑问道:“这是什么?” “淮南王府和苏家给的补偿。”老太太示意福妈妈打开,几大箱子,俱是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祖母,你做什么了?”夫妻俩都震惊了,齐声问道。 “还能做什么,给我孙媳妇讨回公道罢了。”说完,转头又对顾瑾之说:“你有事先去忙吧,梨儿留我这儿,祖母好好教教她怎么不被人欺负,怎么欺负人,没得每回还让祖母来给你们出头。”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把顾瑾之赶了出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任凭顾瑾之怎么敲也再不搭理了。 “少爷,老夫人是为了少奶奶好,不会伤了少奶奶的,您放心去忙吧。”福妈妈上前劝说。 “福妈妈,您老实告诉我,祖母究竟做了什么?” “这,老太太就让老爷捎了一封信给人,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这些,老奴也不知究竟。” 顾瑾之越来越糊涂了,仅仅是一封信? 不过福妈妈说的也是,祖母不会伤害小梨儿,他和丁宝儒约的时间也要到了,该去了。 祖母的心思难猜,保险起见,顾瑾之还是去和娘亲知会了一声,让娘帮忙看着些,这才放心走。 胡商大多聚集在拐子街,住在止步客栈,上次探查,只顾着看李显生和科拉了,并没怎么注意其他人,而且当时后院好像是被科拉包场了,除了他,并没有其他胡人。 这回去,每间房都住了人,蓝眼睛,棕眼睛的都有,大通铺里也不止汉人,也有不少胡人,顾瑾之和丁宝儒扮作外地商人,住进止步客栈,很巧,住的就是云鸽之前住的那间房。 房间在最后面,东西都不差,只是采光不好,一晚收二十文。 头一天住进去,小二就和他们说,子夜过后,就不能离开房间乱走,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能出去,有什么需要只管摇房间墙壁上挂着的铜铃,自会有人过来,若是半夜乱走,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意外丧命,客栈是不会管的。 “你们客栈还闹鬼不成?”顾瑾之故作不信。 “两位老板,您们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拐子街呀这是,杀人的,放火的,什么人没有,我瞧着你们是生意人才提点你们一句,万一出门,被人劫财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也是初来京城,做点小买卖,不知个中情况,多谢小二哥提点。”顾瑾之故意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说话,给他作了个揖,并递了块碎银子给他,小二接过,笑容明显灿烂了不少。 “好说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这地儿,你们有甚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与小二谈了几句,攀扯了些交情,这才回房,丁宝儒装不来外地口音,尽量没怎么说话,待小二走了,才敢与顾瑾之讨论:“我总觉得这止步客栈还有大文章,咱们上回并没探清楚。” 顾瑾之点点头,“上回来的不巧,正好前一天因为夺命峰六扇门来清查过,第二日有许多人许是没敢来,又加之那天科拉和李显生包圆了后院,里头都是科拉安排的人,咱们看到关于止步客栈的部分并不真实。” “那咱们今晚行不行动?” 顾瑾之稍作沉吟,说道:“我觉得还是先不行动,观察两天再说,也许还能从小二那里知道些什么,从现在起,咱们一定要牢记自己身份,你尽量少说话,别漏底,装作生意人住两天再说。” 两人商量好,将行礼放进柜子里,然后便下了楼,去大堂吃饭。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堂内人不少,叁叁两两坐着,桌子都坐满了,叁个小二满堂跑。 顾瑾之寻了个有空位的桌子过去,问他们能不能同坐。 这是两个胡人,棕色的眼睛,棕色的头发,身上体味很大,看起来不好相与。 听顾瑾之问,两人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点头同意了。 客栈里的饭食很不错,八大菜系都有,胡食也有,两个胡人一人点了一碗羊肉羹,并没点其他的菜,顾瑾之叫来个小二,让他推荐几个本地特色菜,又点了些胡食尝。 菜上桌,顾瑾之邀请两个胡人一起吃,那两人又是叽里咕噜一阵说,然后便用蹩脚的汉语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相逢即是缘,兄台莫要客气,在下顾敬,这是我弟弟顾锦。” “……恩尼,哈伦。”他们的介绍伴着叽里咕噜的解释,顾瑾之勉强听明白了他们说的名字,他们也是兄弟,哥哥叫恩尼,弟弟叫哈伦,他们应该跑商不久,还不太会说汉语。 去往极乐世界 正吃着,又来了一个胡人,哈伦两兄弟见着他很高兴,叁个人又是一番叽里咕噜,频频指向他和丁宝儒,不知道在说什么。 没多久,那人过来与他们打招呼:“在下阿瓦,与哈伦,恩尼是一起的,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兄台海涵。” 阿瓦的汉话说的很溜,想来哈伦兄弟俩都是跟着他来的。 与他们一起吃了个饭,席间聊了不少,才知他们叁人是和别的马队搭伙一起来的,五天前在这儿落脚,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去。 顾瑾之则按着编造的身份告诉他听,几人相谈甚欢,约好下次有缘再在这儿见面后,便各自回房了。 一回到房间,顾瑾之就去查看行李,包袱和出去前一样放着,包袱上的结也没错,只是结口他故意放的一根头发落到了一旁,不细看发现不了,有人进来翻过他们的行李。 顾瑾之打开看了下,东西都没少,银子银票也都在,想来应该是客栈的人,为了确认他们的身份,看他们是不是探子。 顾瑾之没做声,也没知会丁宝儒,顺其自然地拿了身换洗衣物出来,便叫小二送水上来沐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顾瑾之总觉得今日进客栈和前几次进来有些不同,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是房顶,不是窗外,就感觉像是房间里面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在盯着审视自己。 丁宝儒也察觉了,没说话,眼神示意了下,而后两人假意聊了聊生意上的事,便就准备睡了。 刚躺下,门响了,是刚刚那叁个胡人中的哈伦,他说明日走,马队今晚会在止步客栈弄个饯行会,请他们一块儿来。 顾瑾之想了想,一口应下,哈伦便说:“子时,我,接你们。” “子时?”顾瑾之反问,小二不是一再强调他们子时之后不能出去吗? 哈伦点点头,再强调了一句:“子时,是子时。” 顾瑾之将小二的话问了问他,哈伦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顾瑾之并没听懂他的解释,只是听懂他说没关系,可以去。 顾瑾之点头应下,觉得还是待会儿见着阿瓦,再问问他,问明白其中究竟。 此时还在戌时末,距离子时还有段时间,顾瑾之和丁宝儒先行睡了会儿,等到亥时末起来,客栈里很安静,只有隔壁温柔乡调笑的声音不断传过来,远远的,听不真切,但就是极为抓人耳。 子时一到,就听见有许多推门的声音,走廊里也有脚步声响起,顾瑾之和丁宝儒也开门出去。 人不多,但也不少,二十来个人,有胡人有汉人,胡人居多,汉人都是和他们一样,被邀请来参加的。 跟着他们走到楼下大堂,有小二拿着册子在清点人数,核对人名。 顾瑾之走到哈伦叁人身边,阿瓦似有惊讶,问他们怎么来了,看他这样子,似乎并不知道哈伦来邀请他们。 不待他们解释,哈伦赶紧和他说了,叁人叽里咕噜一阵低语,阿瓦看起来是妥协了,然后和顾瑾之说:“马队饯行会只能马队里的人和有来往的商家才能参加,且邀请的商家必须要持有止步客栈的房门钥匙,在此住过叁天才能参加,哈伦他们第一次参加马队饯行会,不知这些,才贸然请了你们来。” “那现在如何?可要我们离开?”顾瑾之问他。 “倒也不必,只要银子到位,小二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瑾之会意,从袖子里摸了张银票出来,面额不大,二十两,交由阿瓦,问他:“这些够了吗?” “够了。”阿瓦说着,从钱袋子里摸了个十两的银锭子还给他,“咱们各出一半。”然后就去找了小二,与小二说了一通,递上银票,小二也就应了,在册子上勾了几笔。 核对完人数,已经是子时一刻,小二领着他们去了厨房。 难道是上去隔间? 跟着他们进去,小二走到一个灶台前,躬身在灶台里拨弄了几下,然后便从灶台里钻了进去,马队其他人都见怪不怪,跟着小二跳下去。 灶台下是一条暗道,暗道很长,遥遥看不到尽头,里面没有灯,只有小二在最前方挑了个小灯笼照路,顾瑾之跟在阿瓦身后,不由问他:“阿瓦兄,这是去哪?” “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顾瑾之反问他。 “路有点长,到了你就知道了,一般人去不了,这次要不是我们搭伙的马队与李家做成了单生意,我们还去不了。” “李家?哪个李家?”两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好在其他人也不少在闲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京城第一粮商。” 是李显生?可分明上次他们探查的时候,李显生明显对止步客栈的一切都不熟悉,反而是科拉带他见识了止步客栈的秘密玩法。 “为什么和李家做生意就能去?” “你们初来京城还不知道,拐子街里的生意,十家有五家是李家的生意,止步客栈,温柔乡,枕月阁都是李家的生意。”阿瓦正说着,前方突然停了下来,上头有亮光照下来,只听上面有人说了句:“今日两具。” 然后送下来两个麻袋,看形状,明显里面装的是人。 “那是什么?”顾瑾之问阿瓦。 “听说是替妓院处理尸体。” 阿瓦的一句话,让顾瑾之愣了,妓院若是有处理尸体的渠道,甜果和香沫的案子又怎么会报案处理?还正好和欢喜密教有关,是他们故意漏底,还是有人在暗中助他们? 亮光消失,他们继续往前走,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停下,不少头一次来的人都在抱怨还要多久才到,哈伦兄弟俩也是。 正说着,小二让他们脱去衣裳,换上他们准备的衣裳,再给他们一人弄了条黑布蒙眼。 顾瑾之有些犹疑,还是按他说的做了,他们准备的衣裳都是佛陀穿得僧衣,待眼睛蒙上,小二让他们一字排好,手搭着前面一人的肩,跟着他走。 顾瑾之感觉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他身边,是个高手。 这人似乎是看守他们,以防止他们偷看的。 蒙着眼走了会儿,明显走到了坡上,然后到地上了,隔着黑布也能隐约感觉到烛光的亮。 “可以取下黑布了。” 顾瑾之取下眼上的布,才知他们竟到了一间寺庙里,站在佛台上,底下放着很多蒲团,每个蒲团上有个女人在打坐,面色酡红,红的不正常。 淫窟遇见小梨儿 顾瑾之初步判断这些女子都中了春药,应该就是一旁燃着的香有问题。 为首的方丈坐在最前方,见他们出现,便敲响了木鱼,说道:“阿弥陀佛,夫人们心诚,所求已感动上苍,我佛慈悲,差罗汉送子,夫人们还不承恩?” 方丈说着,指向站在高台的顾瑾之他们,众人望去,随即磕头而拜,齐声说:“我佛慈悲。” 顾瑾之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佛像,是欢喜佛像。 正看着,有僧人搬了个梯子来,顾瑾之随他们走下去。 丁宝儒趁此机会挨着顾瑾之站着,低声问:“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不会真的要……” 丁宝儒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忙用手肘怼了怼顾瑾之,“老大,你快看那边,嫂子怎么也在!” 顾瑾之顺着他说的看去,脸顿时黑了,还真是小梨儿,不过看起来,她似乎和别的女子情况不同,她明显慌乱,脸色不像其他人绯红,反而苍白地吓人,不时往一旁的窗户看,手里不知紧紧攥着个什么。 正看着,其他人已经开始动了,顺手抱起个女人,就操干起来,“你见机行事,我先过去。” 不等丁宝儒答应,顾瑾之就赶紧朝小梨儿走去。 那厢江清黎看得场中乱了,看得前面那些女人被人侮辱,心知再不逃走就没机会,心下一急,赶紧起身往一旁窗户撞去,只可惜她力道小,根本没撞开,只好手忙脚乱的去弄窗户上的插销。她的异常很快被不远处把守的僧人发现,眼看着僧人就到眼前,窗户还没弄开,江清黎急得眼睛都红了,索性也不弄了,破罐子破摔,打算用手里的簪子对付那人。 正要转身,突被一人捂住了嘴,箍子着她的手,从后将她抱走,江清黎吓得不停挣扎,心里直叹:完了完了,祖母就是故意让她来的,故意找借口毁她清白的! 慌乱中,只听那人说:“梨儿,是我,是我。” 江清黎一愣,抬头望去,眼泪漱得掉了下来,怎么都控制不了。 “乖,还记得中了春药的感觉吗?快做出来。”顾瑾之快速交待,然后将她按在窗户上就亲了上去。 “怎么回事?”僧人过来查看,将顾瑾之拉开,看他怀里的江清黎,他刚刚那个角度只能看到江清黎的背影,没看见她在拉,是以还在狐疑。 “什么怎么回事?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顾瑾之假做不知。 “好热……”江清黎配合着扯了扯衣领,往他怀里拱了拱,假装意识朦胧地呢喃。 多亏先前中过春药,明白那是什么滋味,江清黎此时装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并未让那人察觉出异常,看过后,那僧人便走了。 等那人走远,顾瑾之假意猴急又迫不及待亲上,隔着衣裳揉了揉两团儿,见那人没再看他们,才松了手上的力度,小声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祖母带我来的。” “那祖母呢?” “在后院厢房,方丈说这个诵经法会求子灵验,祖母便让我一块儿来了。” “这是哪儿?”顾瑾之从密道来的,并不知这是哪里。 “京郊的常安寺。” “你好好与我说说我离开后的经过。”顾瑾之说着,丁宝儒抱着个女人做掩护也过来了,这女人明显中药很深,赤裸着身子,挺着胸脯往丁宝儒身上贴,丁宝儒不知从哪里摸了个敲木鱼的棒槌,用来冒充腿间的大兄弟,进出女人湿淋淋的穴儿。 江清黎看看丁宝儒,看看他身上的女子,再看看那进出的敲木鱼的棒槌,一时吃惊无言,好一会儿才红着脸移开视线,说起这一天的遭遇。 自从顾瑾之走后,老太太先是给了她一个小木盒,里头都是些没写名字的书,看着有些破,还没等她看,老太太又问起先前送她的那根簪子,让庆妈妈去房里拿了来。 小木盒被庆妈妈带回房,簪子被庆妈妈拿过来,老太太看了一眼,检查了一下,就让她戴上,然后吩咐福妈妈备马车,带她来了常安寺。 常安寺出了名的求子灵验,她原还想祖母这是为了怀宝宝的事借题发挥,也就配合着拜佛许愿。 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祖母却迟迟不走,后来没多久,方丈来和她们说晚上有一场诵经法会,求子极为灵验,邀江清黎留下参加。 还不待江清黎说话,老太太就替她一口应下了,便就在厢房住下。 一直到戌时,有僧人打来热水,拿来僧衣,让她沐浴焚香,待子时去大殿诵经。 只能一个人去,不能有侍婢随行,庆妈妈也就没跟着了,她和其他人一块儿来的。 诵经法会子时开始,倒也不难,方丈念一句,她们跟着念一句,只是没多久,她发觉一旁的人神色有些异常,脸上酡红,意识也渐渐模糊,有些人说着热,扯开了衣领,本就宽容的僧袍,稍稍一扯就能看见里头不着一物的身子,她小声提醒她们,她们才反应过来,拢好衣襟,可没一会儿,她们又扯开了,反而扯得更开,手也不自觉地摸到双腿之间。 她中过春药,大抵知道那情形,看见她们这样子,也差不多明白她们是中了药。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上也起了反应,心里痒痒的,有些控制不住去抚腿间,她正想走,就听前面一声响,有个女子栽倒了,双手不停摸着自己身上,发出呻吟喘息,有僧人过去扶她,她却抓着僧人不放,主动投怀送抱,去抓僧人腿间的硬棒子,那僧人说着阿弥陀佛脱了裤子,露出鸡儿给女人吞吐,“小僧渡女施主真精,渡女施主出无边苦海。” 一时间,不少女人都看直了眼,没人再跟着方丈诵经,随后不少人摸起了自己。 方丈似有不悦,让人开了扇窗,散了散房里的香火气,被冷风一吹,许多人又回了神智,看着场中那女人大惊。 “专心诵经,不要被幻象所迷。”方丈将那两人说做幻象,大家心知不是,却也无人反驳,继续跟着方丈诵经。 看着周遭的僧人,一个个腿间都鼓起了大包,江清黎不敢乱动,怕被他们发现,也会和那女人一样。 可心中淫欲渐起,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忍耐之际,簪子上的穗子擦过耳际,让她想起了簪子里的毒针,遂趁他们没注意,取下了簪子。簪子上的穗子无意擦过鼻尖,江清黎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心中纳闷簪子什么时候弄得这么臭了?明明先前还没有。 血洗常安寺 江清黎又闻了闻,不由轻呕,这味道像是坏了的橘子。 也不知是不是这臭味冲了一下,江清黎觉得心中那股子燥热好了不少。 神志逐渐清醒的江清黎不由想起方才离开厢房的时候,祖母特意亲手给她戴上簪子,一根根红穗子,也是老太太亲手给她捋顺的,难道这上面的味道难道是老太太弄上去的? 为何这臭味刚好能解春药?是巧合?还是祖母故意安排的? 她胡思乱想着,就听一声轻响,她抬头看了一眼,就见佛台上的佛像慢慢转了一边,她怎么也没想到,正面是观音像的佛像背后竟是一面欢喜佛像。 她不由得看了看其他人,那些女人又魔怔了,完全没注意到佛台上的动静。 然后她就看到佛像后陆陆续续走出人来,也就是顾瑾之他们。 紧接着就听见方丈说:“阿弥陀佛,夫人们心诚,所求已感动上苍,我佛慈悲,差罗汉送子,夫人们还不承恩?” 她这才意识到,方丈这是要做什么,知道为何他先前不让僧人动她们,看着那一个个牛高马大的人,她意识到如果现在不逃,待会儿就逃不了了,只能任人欺辱,所以才会撞窗想逃。 听完江清黎说的,顾瑾之眉头一刻不曾松开过,不明白祖母为何要让小梨儿涉险,难道祖母知道他要来? 这个念头一出,顾瑾之又都否定了,祖母怎知他今晚会来?今晚他会来,完全是因为哈伦兄弟俩无意邀约,纯属偶然,若按正常的,他们起码要在止步客栈住上叁天。 祖母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呢?顾瑾之并不确定。 “嫂子,借您簪子给我闻闻,我觉得也有些迷糊了。”丁宝儒说着掂了掂身上的女人,这女人在棒槌进进出出下早就受不住高潮了几次,湿淋淋的水把他手都弄湿了,湿滑得棒槌都有些握不住了,在春药的加持下,他也渐渐起了反应。 江清黎赶紧递给他,果真是一闻就解了。 江清黎又给在沉思的顾瑾之也闻了闻,他明显也受了影响,原先摸在她背上的手,不知何时摸到了她臀上,隔着袍子摸她的穴儿。 “要不要给她也闻闻?”江清黎指着丁宝儒怀里的女子问。 “不用,她回过神来更麻烦。”丁宝儒说完,转头问顾瑾之道:“老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里面高手很多,咱们两个应付不来,想脱身不容易,只能继续装下去,可嫂子……”丁宝儒担心他们会发现江清黎没有中药,若是要继续伪装下去,他们俩必须在这儿真的来一回,才能避免被人发现。 顾瑾之回过神来,没回他的话,反而直勾勾看着怀里的江清黎,江清黎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一脸疑惑的与他对视着,许久,只听他道:“不继续伪装了,咱们冲出去,我正好也见识见识祖母的本事。” 顾瑾之想,祖母敢让小梨儿独自一人进来,想必是做了打算,肯定不会让小梨儿有危险的,就赌一把吧。 现在场中正是激烈时候,防卫也松懈了不少,他们挨着窗边,很好出去,只是手上没有武器,有些吃亏了。 “用簪子可以吗?”江清黎赶紧把手中的簪子递上。 “这也太冒险了吧?”丁宝儒虽问着,但还是将怀里女人头上的簪子都取了下来,攥在手里。 “这簪子可以弹针。”江清黎一边说一边给顾瑾之演示了一下,“祖母说上头淬了毒,见血封喉,里头一共有五根针。” 顾瑾之微微挑眉,此时才明白祖母为何当天执意要送这根簪子给小梨儿,只是见血封喉,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里面无辜者众多,咱们尽量不伤人,到外面打。他们人多,我们尽量借地势和黑暗之处隐藏,不能和他们硬碰硬。”顾瑾之说完,转身又对江清黎说:“一出去,你就赶紧往祖母那儿去,不要迟疑。” 江清黎连连点头,将头上的簪子都取下给他,耳环也取了下来,勾子掰直了也能用吧。 一切准备妥当,顾瑾之一掌拍在窗上,直接将整扇窗拍飞,抱着江清黎就跃了出去,丁宝儒随后跟上,替他掩护。 顾瑾之将江清黎放到通往后院的走廊口,“弯着身子,走黑暗处,别让人注意。” “好。” 顾瑾之摸了摸她脑袋,便头也不回运功离开,去支援丁宝儒。 他们突然这般,明显吓着了不少人,尤其是一起来的哈伦他们叁人,裤子都没提,甩着肉棍子就赶紧跑过来看,“你们,怎么了?” 顾瑾之专注与那些僧人交手,没有回他,倒是方丈过来,让他们先离开,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走,都被僧人强行带回了密道,那些中了药的女人,春药还未解,没了男人,只能互相抱着磨蹭,有些抱着柱子,完全没意识到危险。 顾瑾之与丁宝儒背靠背,防着他们偷袭。 很快两人手上的簪子飞掷得差不多了,顾瑾之手上只剩藏有毒针的簪子,估摸着时间,小梨儿差不多也该找到祖母了,可祖母那边还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祖母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打不了了,先躲,你先走。”顾瑾之低声说着,闪身躲过他们的棍棒,趁势踩着棍子凌空而起,将火力吸引过来,丁宝儒得空,朝另一边薄弱之处攻去,并不恋战,冲向外围,往一旁林子里躲去。 他们用长棍,顾瑾之他们只有几个簪子,武器长短上就吃了亏,根本不能近他们身,只能做暗器使,飞掷完,虽伤到了几个人,但都没大碍,顾瑾之有心夺他们的武器,无奈他们人数太多,都防备着,根本夺不了。 攥着最后一根簪子,与他们过了几招,丁宝儒一走,明显更吃力,无奈只好将这支簪再掷出去,掷出去的那一刹那,顾瑾之将银针弹出来,簪子带着银针,贴着一僧人脸颊擦过,带出一点红,簪子未落地,那人就应声倒下,死不瞑目。 竟还真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么危险的东西,祖母竟也敢给小梨儿,万一划到了…… 顾瑾之原本对毒针没抱什么希望,觉得祖母是夸大其词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他们似乎也都没料到会突然反转,都愣了一下,顾瑾之趁此时凌空而起,脚踏几人,飞身上前抓住了要落地的簪子,蹲下身贴地一滚,滚到打过来的僧人脚边,一扫手,银针划过他们腿间,不待他们反应,就倒地而亡。 短短瞬间,他们就死了叁人,俱不敢大意,顾瑾之捡过棍子,可算是有了趁手的武器,可以与之一战,不过取人性命,还是毒针好使,拿着长棍,捏着毒针,远距离就用棍,近距离就使针,寻着机会就是一扎,一时让他们也不敢乱动,怕不小心被刺中,瞬间而亡。 更┆多┇书┊:woo18.vip (W oo 1 8 . vi p) 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怕了就好办了,不过他们很快适应了他这个打法,都尽量避免与他近距离交战,顾瑾之此时也不敢轻易将簪子飞掷出去,怕被他们夺去,一时间又落了下风,被他们逼到角落。 不过小梨儿刚说过,这里头的针可以弹射出去,一共有五根针,顾瑾之估算着距离,按下木珠,银针突然飞射出去,正中一人眼,从眼没入脑中,那人惨死当场。 这一下,围过来的人又退了,不确定他还有多少花招。 “你们退下。”方丈来了,手中禅杖落地,脚下微振,不少土石也被振起,其功力,不是那些僧人可比。 “你们是何人?”方丈倒没有直接动手。 “替天行道之人。” “有我在,你们逃不掉。” “要不试试?”顾瑾之说着,拿着棍子袭上,方丈从容接下,与之交手。 “是何人指使你们借寺庙之名,迷惑妇人?”顾瑾之一边打一边问,先是白莲庵,再是常安寺,他突然想起关岳山的话,方外之人,求生之人,想天下大乱之人。 方外之人想必说的就是白莲庵和常安寺了,也是,欢喜密教打着欢喜佛的名头,从寺庙庵堂下手似乎更能掩人耳目,尤其女人们又信仰这些个,传出个求子灵验的名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子上门,他们这完全是不花本钱的妓院,不花本钱的敛财。 求生之人,和想天下大乱之人又对应的是谁呢? 顾瑾之没有头绪,忙于应付眼前,方丈武功在他之上,再纠缠下去他也讨不了好,可是方丈纠缠得紧,想逃也没法逃,丁宝儒躲去林子里,失去了踪影,祖母那边也没有动静,也不知小梨儿有没有安全找到祖母。 打斗间,顾瑾之无意看到方丈手臂上的纹身,顿时一惊,“你是藏头腹!” “竟被你认出来了。”方丈说着,手上招数明显更凌厉了。 “你不是两年前就被下令斩头,怎会……”顾瑾之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这常安寺的和尚,都是本该处死的重犯? 是谁将他们救出来的?谁有这个能耐? 顾瑾之连连败退,一直到退无可退,木棍已经断做了两截,毒针也废了两根,他根本无力招架藏头腹的攻击。 “老大,闪开!”丁宝儒踏叶而来,两把细如牛毛的银针掷出,随即落到顾瑾之身前,将他再带远一些。 夜里暗,本就视物困难,又何况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像雨点似的撒下,场中所有人,都没逃过,连藏头腹也不例外,各个被扎成了个刺猬。 针上淬了毒,倒不是致命的,只会让人被刺处肿胀僵硬,动弹不得。 药性很猛,饶是藏头腹及时封锁经脉,被刺的手掌很快也动弹了不得,没多久半边身子也僵住了,不用顾瑾之再出手,他们就全瘫地上了。 “你哪来的毒针?”顾瑾之问他。 “你家老太太给的,我是真没想到,老太太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两把毒针放倒这么多人,丁宝儒此时很兴奋。 “她们在哪?” 顾瑾之跟着丁宝儒过去,一出现,江清黎就赶紧迎上来,着急问道:“相公,你没事吧?” “没事。”顾瑾之摸摸她脑袋,自然而然将手落在她背上,与她一块儿进房。 “祖母。” “嗯,身手还不错,能与藏头腹对打那么久。”说着给他倒了杯水。 顾瑾之一口饮尽,“您怎么会来这儿?” “怎么,心疼你媳妇儿了?” “您别转移话题,您为何会来这儿?怎么会知道常安寺有蹊跷?明知凶险,又怎么还带梨儿过来?”顾瑾之一连几个问题问出来,看样子是铁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祖母先问问你,祖母做的这一切可有差错?可有拉你后腿?” “没有,祖母神机妙算,孙儿自叹不如,今日若没有祖母相助,孙儿肯定不能这么快破局,且还有可能丧命于此。”顾瑾之老实承认。 “现知道祖母教的有多厉害了吧,当初就因别人嘲笑就不跟祖母学本事了,现在后悔了吧?”顾瑾之没想到祖母会说起这事,最开始他是由祖母教习基本功,后来和万钦一场较量,他用猴子偷桃胜了,被人好一阵耻笑,那时候起,他就没再跟祖母学武,后都是父亲教的。 顾瑾之点点头,坦诚应道:“今天过后确实后悔了。” 老太太听顾瑾之这么说,顿时开怀了,小人得志般道:“你后悔也没用,你求我也不教你,我都教给小梨儿。” “我?”江清黎有些不可置信,顾瑾之和丁宝儒也不信,练武都得打小练,小梨儿这岁数已经是晚了。 老太太却不继续说了,转头回答起了他刚刚问的:“我来这儿,自是来训我徒儿的。”老太太说着,瞧了眼江清黎,徒儿是谁自不用再说了。 “至于为什么会来这儿,你不是知道咱们家有欢喜密教的教徒,要知道是轻而易举,不过她们对这儿也不太了解,说不清楚,我也就没告诉你们,今儿确实是个巧合,本想借这儿给小梨儿开开胆,正巧碰上你们来了。” “祖母,您这做的太不妥了,万一出事了呢,刚刚要是我没来,梨儿该吃大亏了。” 老太太摆摆手,“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庆妈妈和福妈妈全程盯着的,若真有危险,你不来,庆妈妈一人也能让梨儿吃不了亏。” 老太太话音未落,顾瑾之和江清黎齐刷刷看向一旁的庆妈妈,庆妈妈还是和平常一般,脸上挂着笑,见他们看过来,笑容更深了,江清黎恍然大悟,“云鸽她们都是你设计的!”为的就是让她开口将她留在身边伺候。 “老奴只是点拨了她们几句,是她们自己动了歪心思。” 顾瑾之一时无言,庆妈妈和福妈妈都是家里的老人了,自己也算是被她们看着长大的,他从来没发现她们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祖母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顾瑾之此时看向祖母,突然想到什么,祖母眼睛不好,原以为是她年纪大了,其实是练摄魂大法练的吧,就像关岳山一样。 “祖母,除了得知常安寺以外,您从她们那儿还知道些其他什么吗?” “这常安寺是京里卖粮的李家捐钱建的,一晚千金,胡人汉人,只要有钱有本事和李家做生意的,都能来乐上一乐。”生意人,惯会精打细算,做些无本买卖,用这送上门的女人敛财。 又是李家。 李家别院 因为上次李显生的事,他们也简单调查过李家,李家家主唤作李良,膝下只有李显生一个儿子,一年多前李良大病,就将生意交给了儿子打理,自己到京郊别院休养身子去了。 李显生无用,顶不起家里的生意,现都是李家大掌柜郑勋在打理。 郑勋是李良夫人的侄子,是李显生的表哥,但这表哥岁数与他隔的有些大,甚至比李显生他娘还要长一岁。 郑家原也是做生意的,生意还不小,跑西域和江南一带,贩卖布匹和茶叶,有一回跑商,郑勋的爷爷,父亲和两个叔叔都去了,说是有单大买卖,可没想到,他们在回程的时候会遭遇劫匪,不仅货物都没了,人也被杀了。 再后来,货物没按约交,赔了不少银子,几个对家也联合一起对付他们,在他们的祸祸下,偌大个郑家,没多久就败了,只剩了郑勋这一根独苗苗,遂到京城投奔了姑姑。 郑勋有本事,经商厉害,能说会道,后就成了李家的大掌柜,只是顾瑾之想不明白,以他的才能,为何不借李家之势重振门楣,反而心甘情愿在李家做个大掌柜? 顾瑾之觉得,比起李显生,李家大掌柜郑勋更像是操纵这一切的人,不过具体还要再探,目前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置常安寺这些人。 天一亮,这事就会瞒不住,一旦暴露,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不多了。锦佳嬷嬷已经暴露,李家再折了,他们也就算是被逼到墙角了,狗急跳墙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得赶紧去通知寻双,赶在他们前头,将李家众人拿下,问出真凶。 “祖母,大殿里的女子劳您处置了,我与宝儒先走了。”顾瑾之说的匆忙,那些胡商已经从密道返回,已经这么久,恐怕止步客栈那边马上就要收到消息了,他们得抓紧时间了。 “行,你放心去吧。”老太太一口应下。 常安寺在城外,城门关闭,他们无法从城门进去,只能再沿密道返回。 正要进密道,丁宝儒却拦下了顾瑾之,说道:“老大,那李良不就在京郊别院休养,咱们现在正好过去。” “你知道李家别院在哪?”京郊范围不小,不少大人都在京郊建了小休的别院,一时间想找到李家别院有些困难。 “知道,之前有桩案子就是在李家别院附近。” “你与我说说那桩案子。”两人又调转头,赶去李家别院。 匆忙赶路的顾瑾之和丁宝儒不知道,此时京城里已经乱了。 “李家别院建得偏僻,当时有个秀才从书院回家,经过那儿,在李家别院墙边发现写有求救的纸条,就来顺天府报了案,我和胡捕头去调查,最后查得是李家赶车的老头,替自家傻儿子买了个媳妇儿,那姑娘家境不错,是被人贩子拐卖的,一直不从,想着逃跑,才有了扔纸条求救的事,而后我们给那姑娘联系到家里人,师爷好说歹说才让赶车的老头同意那姑娘家人赔钱赎身。” 听丁宝儒说完,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等他们到李家别院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快五更天了,要抓紧了。 两人绕到后门,却不料正好瞧见一人在翻墙,顾瑾之拉着丁宝儒赶紧蹲下身,并未让那人发觉。 那人背着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看他翻墙的身形倒是不会武。 顾瑾之轻轻往前走了两步,寻了个角度,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没想到竟会是李显生。 自家的别院他为何还要半夜翻墙进去? 顾瑾之不明白,不过既然碰见落单的李少爷,自然是先逮住审问一下再说。 刚翻上墙头的李显生,气还没喘匀就被顾瑾之捂着嘴又拎了下来,挟持到了一旁林子里。 李显生吓得磕头求饶,赶紧将身上的银票给摸了出来,双手呈上给他们,“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些您都拿去,不够我再回去取。” 看李显生的样子,顾瑾之才想起自己易了容,李显生没认出他们来,顾瑾之也就顺着他的话接道:“这不是李公子吗?怎么进自己家也要翻墙而入?” “我爹病了,不许我探望,我出此下策才趁夜深翻墙。” “老子病了可不就是想让儿孙在膝前照料吗?你爹怎么还不许你探望了?我若没记错,你们李家,除了你,你爹没有其他儿子了吧?” 李显生看他认识自己,心里安了不少,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我爹向来不喜欢我,他这次病,不仅不让我探望,更是连别院门都不让我进了。” “你爹待你这般不好,你又何必大半夜冒着风险翻墙去看他?”顾瑾之再问。 “我听说我爹快不行了,我来送爹最后一程。” “听说?听谁说的?” “听我表哥说的。” “你爹不让你见,却让你表哥见,这是什么理?” “我也正想去问问我爹呢,看他是想让我给他送终,还是想让我表哥替他送终。”李显生说起这些,明显语气差了许多。 “说起来你表哥也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自你爹病后,他替你打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你能做个闲散的逍遥人。” “呸!他丫那是有所图……”李显生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又觉不妥,后半句话遂又咽了回去。 “图你家产呀?”顾瑾之猜测道:“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你表哥若是图你家产,早给你吞了。” “他不图钱!”李显生看他们不似坏人,也就不怕了,说完就转身离开,又继续走到墙边爬墙。 “不图钱?那图什么?”顾瑾之追着问。 李显生迟迟没回答,顾瑾之只好转移话题:“我俩也是来找你爹的,要不咱们一起?” “你们找我爹做甚?”李显生明显防备地打量了一下他们。 丁宝儒亮出顺天府腰牌,“有犯人越狱,逃到了这附近,我们需要进去搜捕一番,便打算和你爹打个招呼,看能不能进去搜索。” 一通忽悠,成功让李显生信了他们,叁人翻墙而进,在李显生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李良的房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了,顾瑾之轻轻推开窗户进去,给他们开了房门,李显生直奔父亲床边。 顾瑾之和丁宝儒跟在他身后,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马上行动,静观其变李良父子俩,看李显生刚刚说的是否属实。 孽缘 “爹,爹……”李显生轻轻唤了几声,李良却不见醒,不免又伸手摇了摇,还是不见醒,顾瑾之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两步,看了看李良的情形,李良是昏睡过去了,看样子是被人下了迷药,堂堂李家家主,在自己家被下迷药? 正说着,院里急匆匆进来了个人,急急拍了拍隔壁房间的房门,“老爷,不好了,京城出事了。” 老爷?他们家老爷不是在这儿吗?顾瑾之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李良,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没多久,隔壁点了灯,有人来开了门,“出什么事了?” “国师那边动手了,万家二公子领军进城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听说是常安寺暴露了,不得不动手了。” “速速备车进京。” “是。” 顾瑾之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隔壁房出来的男人模样,传话的下人走后,那男人又进了房,应该是收拾东西去了。 他们二人的话让顾瑾之眉头紧蹙,常安寺的事暴露得比他想象的要提前得多,没想到会是万解动手,他以为会是淮南王。 万解肯定不是幕后真凶,至于国师,他已经年至古稀,这把年纪谋朝篡位有何用?膝下又没有儿子能继承,还不是给人做嫁衣。 正想着,李显生突然的话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说:“是我表哥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怎成我李家的老爷了?” 李显生话音刚落,旁边门又开了,有一男一女走出来,女人将男人送到院子门口,两人依依不舍许久,唇齿交缠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离开。 顾瑾之和丁宝儒几乎同时望向一旁的李显生,他一眨不眨看着院子里的女人,咬牙切齿喊了句:“娘!” 那女子明显吓着了,愣在当场,李显生推开窗,与之对视。 “生,生儿……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女子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难怪你们不让我来别院,难怪你们不让我见爹,奸夫淫妇!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可是姑侄!”李显生越说越暴躁,双手紧紧捏在窗沿。 “枉爹对你一片真心,你竟这般回报他,竟勾搭自己的侄儿行这大不伦的龌龊事,你将爹至于何地?将我至于何地?爹爹一番好心帮扶郑勋,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你们对得起头上的苍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郑瑶明显被儿子接二连叁的话刺激到了,神情十分激动,捧着心口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啊,那你说说是哪般?是你没有红杏出墙,还是你没有囚禁亲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残害我父,妄图霸占我李家财产,我的亲娘老子,这难道不是事实?” 李显生一再咄咄逼人让郑瑶忍不住爆发了,反驳道:“你以为你爹是甚好人,我们郑家落败,全是他害的!我父亲,我叁个哥哥,都死在他手上,他有什么可喊冤的,这都是他的报应!都是他的报应!” 从郑瑶口中得知方年郑家的事。 她是郑家最小的姑娘,甚至比大哥的儿子还小上一岁,她叫着姑姑的名,却常还要侄儿照顾,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玩闹,在娘家的日子里,属他和她最亲近。 有一天,父亲突然带回来一个人,与哥哥们吃了一顿饭,便定了她和他的婚事,他是京城来的,家里是卖粮的,生意做得挺大,人长得也好,可她就是不喜欢他。 她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爹爹娘亲和哥哥,还有侄儿们。 可爹不应,一年后,她还是携着嫁妆,被八抬大轿抬去了京城,成了李家主母。 他常在外奔波,家里独独剩她,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她吃也吃不习惯,睡也睡不习惯,天天给家里写家书,和爹娘哥哥说说这烦心事。 头几回爹爹还会回她的信,慢慢地,变成了娘回她的信,再之后,回信的变成了侄儿,他总能有法子逗她开心。 在侄儿书信安抚下,她渐渐习惯了京城的一切。 那天午后,家里又来了信,她高兴从秋千上下来,从丫鬟手中接过信,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封奔丧信,爹爹和叁个哥哥死了,死在了土匪刀下。 父亲走了,家也散了,她带着侄儿回了京城,好在丈夫并未因她娘家败落嫌弃她,更是将她侄儿一起收留了。 她以为他是一片好心,是个好人,一直到她怀孕,他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再不见以前的温润模样,她才从侄儿口中得知,他表面收留侄儿,让他在商行做事,实则一直在刁难虐待,甚至侄儿还发现证据,证明是他勾结土匪,谋害她父亲哥哥性命,为的就是侵吞她们郑家的家财。 她那时候才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姻缘只是一场利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为的就是她家的财产。那时起,她就想着要替爹爹和哥哥报仇,想杀了他。 而后孩子出生,他对这儿子也是不闻不问,不过对于她,他又恢复了以前模样,和以前一样待她好,只要她不提孩子,不提侄儿,他会尽可能满足她提出的一切。 她利用这个,和侄儿里应外合,终于将他架空,将他借病软禁到了别院里。 “你放屁!分明是你和郑勋偷情被我爹发现,你们一不做二不休谋害了我爹!”李显生反驳她。 被儿子直白点破,让郑瑶脸上没挂住,她确实隐去了一部分,确实是她与侄儿偷情被他撞见,才一不做二不休,提前下手。 她虽是姑姑,郑勋是侄儿,但她是晚来女,她还比郑勋小一岁,他们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后来她嫁人,也没少和他私通书信,后来怀孕时遭夫君冷落,她心情不好,与侄儿哭诉,没想到侄儿会突然亲上,突然的温暖怀抱,突然的亲吻,让她一时情不自控,糊里糊涂被侄儿压在小桌上弄了一遭,也是那时候,她从侄儿口中得知了父亲哥哥死亡的真相。 一回生二回熟,叁回四回也就理所应当的发生了,而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只等着拿回家财后两人离开京城,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却没想到那天李良会提前回来,正好撞见她和侄儿在行那事,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们从始至终可有想过我?你们配为人父母吗?”李显生意外冷静了下来,“我从小就是父亲不疼,母亲不爱,你们何曾把我当成过儿子?” “生儿……”郑瑶正要说话,被突然想起的咳嗽声打断了,李良醒了。 幕后真凶(双更) “爹。”李显生赶紧走过去,将父亲扶起来。 李良一边咳嗽一边看向郑瑶,明明正值壮年的李良,此时看起来却如同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李良问郑瑶:“生儿是我的孩子?” “是。”面对他们父子,郑瑶似不想再瞒了。 “冤孽!真是冤孽!”李良说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在李良时断时续的咳嗽声中,他们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往事。 那年他烟花叁月下扬州,西湖桥头,他看见了个姑娘,然后魂儿就丢了,他四处打探,才知那是郑家的小姐。 他借着做生意的名头上门,与郑家结交,让利八分,许了大半家财才打动岳父,将女儿许配给他。 媳妇儿娶进门,本以为会夫唱妇随共结百年之好,谁知她竟与亲侄儿有一腿。 飞鸽传书,鸿雁传情,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才知,对于这些,郑家人也是知道的,只瞒着他,让他像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而后他设计了郑家,设计了老丈人,吞了郑家的家产,但他却对背叛他的枕边人下不了手,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他却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他的不忍换来的是她将奸夫带回来,带到他眼皮子底下,他同意了,他没法不同意,他见不得妻子哀求的神情。 他来也好,正好教训他,折磨他。他是这么想的,可他估量错了,郑勋比他想象的更聪明,更难对付,让他到身边,折磨的不是郑勋,反而是他自己。 没多久妻子怀孕,他不知道怀的是谁的种,也许是他的,也许是郑勋的,不确定之际,郑勋告诉他说孩子是他和姑姑的孩子,求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过他们,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李良说到此处,被止不住的咳嗽打断了话,咳的撕心裂肺,郑瑶脚步有些不稳,神色复杂,扶着门窗才勉强站着,但还是强撑着走到了床边来:“怀上生儿之前,我与郑勋之间没有任何私情。” “是,我知道,我是着了国师的道,只是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你们已经成事,我也确实害了你全家,事情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一边想补偿你们一边又想杀了你们,只是没想到郑勋会和国师同盟,不过想想也是,当初那些信件,若没有郑勋配合,只凭国师哪伪造得出来,郑勋早早对你起了意,早早和国师同了盟。” 又是一阵咳嗽,“或许像我这种无根无着的暗卫,就不该沾惹世间情爱,不该招惹你……”李良强忍着咳嗽说完这番话,随后看向顾瑾之他们,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肃王指使的。” 他本是肃王养的其中一个暗卫,肃王夺嫡失败,皇帝登基后,他们受命离开,一直潜伏在外,听候指令。 没多久,肃王下令让他们隐藏身份开始经商,他运气好,脑子也活,拿着肃王给的本钱,没想到真就发起了家。 他以为他会一直做暗卫,做一辈子,可自从扬州一行,见过郑瑶后,他就不想再回到以前那嗜血的生活,他想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一样有个家。 正好那时肃王被皇上打压的厉害,他以为是上天眷顾,是机会来了,也确是上天眷顾吧,他如愿娶到了妻子。 可惜好日子没多久,肃王为了惩罚他的背叛,指使国师挑拨他们两家的关系,早就对姑姑有别样感情的郑勋和国师里应外合,让他误以为妻子背叛,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肃王身残,他就算得逞也不能称帝。”丁宝儒提出质疑。 “这我不知,我只负责完成肃王交待的事。” “肃王被幽禁在王府,你是怎么联系他的?” “我见不到肃王,所有命令都是由国师代传,国师是肃王一早安排在先帝身边的人。” 李良说着,指了指床边的一块地砖,“你们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我安排在各处所有暗桩的名单。” 顾瑾之撬开地砖,看见一本册子,翻看一下,确认他说的不假,“枕月阁死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是……”咳嗽声再起,次次撕心裂肺的咳嗽,终是让李良咳出了一口献血,染红了雪白的寝衣,李显生赶紧给他拍背顺气,“爹,您没事吧?” 郑瑶也有所触动,赶紧到一旁的柜子里拿了药过来,李良没接她的药,反而拉着儿子的手,费力说道:“我知道你今儿来是受了国师指使来拿名册的,听爹的话,别掺和这事。” 李良情形不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际,李显生却是抱着他不放,抬手抹了把眼泪,拿过郑瑶手中的药,强行喂进了李良嘴里,“你算什么爹,我长这么大,你管过我什么,这时候就想我听你的话了?你要是早教教我这些,我又何至于成了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你不准死,你得把亏欠我的都补偿给我才行,我也多想你能陪我踢踢沙包,放放风筝,凭什么我就要做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 也不知是李显生的一番话,还是药起了作用,李良渐渐缓了咳嗽,昏睡了过去。 从李显生口中得知,国师早就找过他,半真半假告诉他爹娘和表哥之间的事,说想让他取代表哥,所以他才会和科拉去止步客栈谈买卖,谁知那么巧撞上顾瑾之他们,被他们搅和了。 顾瑾之不仅把册子带走了,还把李良和那瓶药一起带走了,李良是最佳人证,有他在,不愁指证不了肃王,只是肃王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显生强烈要求跟上,顾瑾之没办法,便让他一起。 李显生腿脚跟不上,只好让丁宝儒带着走,四人往城门口赶。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国师不是想让你取代你表哥,只是想利用你去拿你爹的名册。”赶路无聊,丁宝儒和李显生闲聊。 “呸,什么表哥,后爹才是。” “哎哟,你自己埋汰自己可还行?”丁宝儒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实我早知道我娘和表哥有一腿了,我喜欢玩弄人妇,就是他们教坏的。在我记忆中,我爹娘一向不和,表哥对我娘更好,若不是今日听我爹说了真相,我恐怕真会心甘情愿叫郑勋一句后爹。” “那你方才还那么说你娘呢?” “这不演给你们看的嘛,我当时语气神态拿捏得好吧?”李显生混迹欢场,尤好人妇,对这种不伦事早就见怪不怪。 “我还不真不知道该不该夸你。” 结案 一路闲聊到城门口,城门意外关着,明明已经到了开城门的时候。 看着城楼上的士兵,几人心中都想到了昨夜郑勋和下人的一番话,“难道肃王逼宫成功了?”李显生惊叫出声,丁宝儒赶紧捂住了他嘴。 “小声点。” 李显生赶紧点点头。 “他们把守城门,不让人进不让人出,应该还没有完全得逞,我们得想办法进城。”顾瑾之与他们分析。 “又回常安寺,从密道进城?”丁宝儒首先想到的是密道。 “恐怕不行,那边密道要么毁了,要么应该有人把守,等着咱们自投罗网了。” “那怎么办?” “咱们从排水道进去。”上次因为黑市一事,皇上下令重修排水道,在一些位置设置铁栅栏,防止人随意通过,可以去看看情况。 顾瑾之没急着进排水道,先去了附近人家,买了几把斧头和砍柴刀,也算弄个武器。 排水道和以前一样,腐气很浓,李良一进去,呼吸声明显重了不少,顾瑾之给他弄了块帕子掩住口鼻才好些,这还是之前在密道给他们蒙眼的黑布,被他随手揣在怀里,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城里今日安静非常,想必也是收到了风声,大家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他们贸贸然出去太显眼,回自己家里肯定也不安全,顾瑾之和丁宝儒商讨了一番,决定去国师府。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还能得到宫里最新的进展,之所以不直接进宫是因为现在还不了解宫里的情形,冒失进去反而是自投罗网了。 国师府里也是一片安静,大家似乎都在等待消息,等待宫里的动静。 意外的,在国师府里见到了郑勋,他和国师都在书房里,对坐无言,许久郑勋看了看窗外,说了句:“天亮了。” “是呀,也该来结果了。”国师应道,双手笼在袖子里。 郑勋提起茶壶,入手冰凉,遂朝外招呼了一声,让人送了壶热茶来。 热茶很快送来,侍婢放下茶盏,正要走,被国师唤住了,“添两个火盆来。” 侍婢应声退下,十月深秋,确有些冷了,但还不到烤火盆的时候。 顾瑾之在暗处看着国师,较之几年前他看起来老了不少,不过较之其他耄耋之年的老人家,他看起来算好的了,当初先帝封他为国师,可不就是看他六七十岁的年纪,还如少年一般的相貌才信了他有延年益寿的神术。 火盆送来,国师还觉不够,拿起铁夹子拨弄火,将火势得大大的才停手。 郑勋帮着他,把另一个火盆的火势也弄大。 “当真是老了。”国师叹道。 “怎会呢,明儿再送两个姑娘来,保管让您生龙活虎,重回巅峰之态。” 方外之人,求生之人,想天下大乱之人。顾瑾之再想起关岳山的话,顿时明白了,这不就是说的是白莲庵,常安寺,国师和肃王他们吗? 欢喜密教的教徒从始至终只有国师和关岳山,国师相信着欢喜密教推崇的长生术,他以此延长寿命,密道运走的尸体,应该就是为他处理那些被他用长生术杀死的女人。 所有事,欢喜密教不过是幌子,不过是他们打着欢喜密教的名头,做谋朝篡位之事,至于为何那么多欢喜密教的痕迹,只是因为一手运作的国师是欢喜密教狂热教徒。 “不行,老了,饶是千面郎君的易容术也无法给我遮掉眼角的细纹了。”正说着,有一个穿着飞鱼服的人突然翻墙而进,冲进书房,“国师,肃王败了,十万两,我带你安然无恙离开。” 这一句话,让国师和郑勋都愣了,忙问怎么回事,“来不及说了,寻双马上带人过来,一口价,二十万两,我安全带你出城。” 耽搁一会儿价钱就翻了倍,不用说,他肯定就是千面郎君。 “好,二十万两!”国师一口应下,连忙从衣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郑勋则赶紧要走。 顾瑾之把李良交给李显生看着,和丁宝儒一人拿了把砍刀冲了上去,“想跑,没那么容易!” “又是你们。”千面郎君轻笑了一声,瞬间出剑,顾瑾之和丁宝儒旋身躲开,一人攻前一人攻后,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砍刀不比长剑好使,有些吃亏,好在他们有两个人,打起来千面郎君也讨不了什么好。 天色渐明,太阳东升,朝霞布了满天,叁人你来我往,打得剑光满天飞,晃眼得很,千面郎君突然飞掷暗器,打得顾瑾之两人措手不及,赶紧退开,这一下,让他寻得了个逃走的机会,瞬时腾空而起,抓住国师就要踏墙离开,只是没想到,他这一下并不稳,啪地从墙头摔了下来,国师当场就晕了,千面郎君也动弹不得,肩头处多了两根银针,不细看根本瞧不出。 这针是之前丁宝儒撒针雨时掉在地上没弄脏的,顾瑾之离开常安寺的时候,随手捡了几根防身,没想到会在这儿派上用场。 正如千面郎君所说,寻双很快带了人来,看到他们有些意外,“你们俩的狗屎运真他娘的好,回回能歪打正着。” 这,顾瑾之和丁宝儒对视了一眼,互相都挺无奈的,也许真如他爹说的,这许就是命,命中注定他们会参与其中。 寻双将国师,千面郎君和李良父子都带走了,后续审问并没让他们参与,临走与他们提了一句说:“这次情况紧急,才会破例让你们成为大内密探,想要成为密探都需要经过重重磨练,这些后续你们都得补上,不合格还是要收回大内密探的牌子。”寻双说完就策马走了。 丁宝儒双手一摊,“合着我们就是白忙活一场呗。” 顾瑾之和丁宝儒一致决定不当这个密探,谁爱当谁当去,他们回本职就成。 皇上知道他们的想法后,并没多说什么,收回了令牌,顾瑾之官复原职又回了六扇门,虽然没有升职,但名声传遍了京城。 丁宝儒倒是没有继续留在顺天府,皇上将他也调进了六扇门,兄弟俩还能一起做搭档破案。 顾瑾之闲不住,很快接了个案子,湘西一带土匪猖獗,那边衙门发了求助信来,请求六扇门派人支援,他想着正好顺路去看看岳父,也就应了。 丁宝儒头一次出任务,也跟着一起去,同行的还有孙崇乐。 他们接下案子的当天,欢喜密教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皇城上张贴了告示,证实是肃王伙同勤王密谋造反。 肃王身残,不能为帝,但他不死心,便把主意打到了年幼的勤王身上,企图扶持勤王登基,自己暗中把握朝政。 这个计划密谋了二十年,一步一步潜伏到如今,从一开始的国师和几个暗卫,发展到现在的满朝奸党。 此事过后,皇帝大整朝纲,修订法例,尤其是武将兵权这方面,当日淮南王二儿子受国师蛊惑,带兵逼宫,幸亏淮南王及时赶到,拦下他,才算没有犯下滔天大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淮南王上缴兵权,才保住他性命。 六扇门和顺天府也没逃过这番大改,凡出任务必须两人以上同行,互相扶持,互相监督,办案期间,需得每日记录办案手札,结案时一同交上,封进档案。 努力造娃娃(H) 父亲的回信迟迟不来,让江清黎有些担心,谁知不仅没等来信,反而等来了顾瑾之要出远门的消息。 按他以前的行程来看,起码得小半年才能回来,这让江清黎十分难以接受,光是想想要这么久见不到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当晚吃饭的时候不由得再和他提了嘴:“相公,你就不能像爹一样在京城里做个偏武职的文官吗?” 顾瑾之放下手中的碗,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梨儿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江清黎紧紧抱住他不撒手。 “没多久,我尽量过年前回来,正好能陪你看元宵的灯会。”顾瑾之摸着她脑袋,“再说你不是天天在望岳父的回信,我这一趟,正好会经过那边,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了他的打算,江清黎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不情不愿哼哼应了两句,然后就从他腿上下来,独自上床背着他睡了。 看着小梨儿明显不高兴的模样,顾瑾之追上床去,从后抱住她,轻声哄道:“乖,日子过得快,没多久就回来了……” 哄了许久,江清黎才松口叹了口气,转过身,依偎进他怀里,“那你记得有时间寄信回来。” “好。”顾瑾之应着,低下头去亲她,第一下亲在额上,再是脸上,唇上。 江清黎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回应起他的亲吻,学着他的样子,去咬他的唇,这一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激烈,江清黎出乎意料的主动,出乎意料的大胆,倒让顾瑾之有些被动。 “出门在外,不准搭理其他姑娘,要天天要念着我,时时刻刻想着我。” “好。” “孩子还没怀上呢,你就要出去这么久。”江清黎怨念着。 “我今晚努努力。” 说话间,顾瑾之又亲上她的唇,手掌攀上那两团娇软,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衣裳也怕了他掌心灼人的温度,乖乖敞开了给他摸里头的软嫩。 这一回江清黎更着急,更主动,迫不及待想和他融为一体,主动伸手去扒他的裤子,去抓那要把裤裆顶破的坚硬,抓住了就扭着臀儿去蹭,想将其插进去。 一下,两下,叁下,次次蹭过,次次又滑开了,江清黎还想再弄,被顾瑾之伸手挡了,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小穴儿,“湿了吗?” 江清黎摇了摇头。 “摸摸这儿。”顾瑾之带着她的手找到隐藏着的小小凸起,江清黎狐疑地试了一下,突然触电的感觉让她轻颤,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 顾瑾之又把她的手拉回来,“自己也能抚慰自己,这处儿摸着最快活,相公不在,梨儿想要了,自己也能疏解疏解。”顾瑾之一边说一边手把手教她如何弄,许是自己头一回试,没一会儿就湿了,手指上尽是滑腻腻透明的水儿。 “自己试试塞个指头进去。”顾瑾之说着,松开了手,让她自己弄。 江清黎一愣,还是按照他说的做,细细摸了一圈,寻到小小洞口,中指慢慢探了进去,自己摸和他摸的感觉很不同,自己摸能清晰感觉到里头嫩肉挤手的感觉。 江清黎瞄了瞄他腿间的大东西,再比对一下自己这处儿,心道,难怪回回弄得她里头难受。 自己摸着虽感觉不同,但还是没他摸得舒服,江清黎感受了一下,就将手指又抽了出来,拖着他的手抚上,羞羞怯怯哼哼道:“明明是你的活,我才不自己弄。” “是是是,我的活。”顾瑾之忍不住笑,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手掌覆在微微鼓起的肉丘上,轻拨外头软肉,手掌按着小小肉珠轻揉了两下,就揉出了江清黎两声忍不住的轻吟,水儿渐多,顺着股沟淌下,将锦被湿了一块。 瞧着那处儿的红嫩,那被嫩肉覆盖着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洞口,顾瑾之伸出手,用指尖撑开一点点,嵌进其中,手指慢慢深入甬道,一直顶到最里头。 粗糙的手指被女儿家最娇嫩的地方紧紧包裹着,里头的细嫩感触无法言说,顾瑾之微微曲了曲手指,抚摸着里头的肉壁,指头上的厚茧慢慢擦过,手指轻勾嫩肉,激得江清黎一声娇吟,穴儿咬着手指,不由得收拢再收拢,紧紧缠住这侵入者。 看着小梨儿失神的模样,就知她高潮了,遂抽出手指,将那水儿潺潺的小小洞儿用手掰开,扶着肉棍子抵着洞口,挺身用力,将肉根深入其中。 “疼不疼?”顾瑾之没有全部进去,先问她觉得如何。 江清黎摇摇头,轻喘着:“不疼,只有些胀。” 听她说无碍,顾瑾之才继续动作,退半分,复再进,进一寸出半寸,如此反复,将肉棒子全部送入,塞满整个穴儿。 顾瑾之瞧着两人结合处,慢慢耸腰进出,看着肉棒子在她腿间忽进忽出,待撞出几声娇吟,几声急促喘息,才渐渐加重了几分腰间的力道,一边动着,一边将她抱起来,将滑下去的被子又扯到两人身上盖住,别冻着了。 江清黎伏在他身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这个姿势感觉入得更深了,偏他这样,还能不停不停地进出,撞得底下汁水乱溅。 “相公……不,不成了……”江清黎想叫他慢些,话还没说完,轻颤着就到了高潮,他还在往上顶,顶得那灭顶的舒服滋味久久不散。 江清黎迷迷糊糊之际,又想起表嫂那天晚上与她说的话,什么样的男子才最好。 盖着被子动作,没一会儿两人身上就见了汗,江清黎伏在他胸前,整个人被罩在被窝里,更是觉得又热又闷,赶紧喊停,将被子扯开些,呼吸几口凉气才好。 顾瑾之抱着她转了个身,两人侧躺着,他从侧后方再次挺进,被子盖着脖子以下,从外面看,绝看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姿势顾瑾之很满意,这样可以很好把玩那两团团软嫩,他爱惨了那软绵绵,沉甸甸抓捏在手心里的感觉。 “二八佳人体似酥,直教郎君骨髓枯,这说得半分不假,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想将全全部部都献给你。”顾瑾之在她耳边轻笑,笑声混着江清黎忍不住的喘息声,给这寂静的夜里又平添几分暧昧。 听他这般喜欢,江清黎默默绷紧了脚,抬起臀儿,更方便他动作。 “怎么办,我舍不得走了。”顾瑾之咬着她耳垂轻叹:“只想和梨儿夜夜缠绵夜夜欢好。” 江清黎听得欢喜,却故意敛了嘴角的笑意,故作懂事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相公哪能为儿女情长所绊……”话音还未落,就被他猛地撞了一下,将江清黎最后那个字语调都撞歪了,“梨儿这会儿倒是乖巧了。” 顾瑾之说着,再翻了个身,将她也翻了个面压在身下,从后顶入。 这回入得又急又快,江清黎被他撞得没有回嘴的机会,张口就是溢出嘴的呻吟轻叹,舒服得忘了闭上嘴,口水顺着呻吟也不受控的流下也浑然不觉,哆哆嗦嗦又是一波潮儿,忘乎所以地呻吟,顾瑾之却还是不停,一个劲儿深入深入再深入,撞得她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差点儿晕厥,才将一腔白浓浓的精水射进去。 “梨儿故作乖巧让我走,我心里倒是不得劲了,梨儿也得日日夜夜念着我,想着我才是。” 江清黎还未从刚刚那阵激烈回过神,并未回他的话,顾瑾之自顾自又说道:“真想把你栓裤腰带上,带上一起去。” 顾瑾之此时还不知自己会一语成箴。 祖母给小梨儿的历练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顾瑾之便起身打算收拾包袱,刚穿上鞋,就听庆妈妈敲门说祖母马上就到。 瞧瞧一室凌乱,顾瑾之赶紧手忙脚乱将昨夜荒唐胡乱扔在在地的衣裳收起来,将床帐又放下。 “祖母,您怎么来了?”顾瑾之一边说一边还在系裤腰带。 “我来找梨儿。” 顾瑾之下意识看了看内房,“梨儿还未起,祖母有何事?不如先说给我听。” 说话间,庆妈妈送上热茶,老太太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也没甚大事,只是来告诉梨儿最近要准备准备出门历练。” “出门历练?”顾瑾之不解。 “我教她本事,自然是要出去历练闯荡,不然学来做甚?” 顾瑾之一时无言,没想到那天祖母说的是认真的。 “这才几天,梨儿都没开始学,哪能就出门历练了。”顾瑾之不明白祖母的用意。 “已经够了,祖母该教的都教了,你不是正好要出去,要是不放心,就和她一起。” “这哪成,我有公务在身。”顾瑾之一口回绝。 “那就让梨儿自己去吧,我最多让庆妈妈陪她一道儿去。”老太太说的严肃,不似作假,看着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祖母……” “你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主意,你要是不放心就带她一起,不然就让庆妈妈陪她去。”老太太说完,就背着手走了,不给他再劝的机会。 顾瑾之知道祖母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难得改变,可小梨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让她一人闯荡江湖,无疑是推她入虎口,也不知祖母打得是什么主意。 找父亲母亲帮忙说道说道,也全被祖母回绝了,让庆妈妈给小梨儿收拾包袱,今儿就要走,顾瑾之无法,只好应下,带上小梨儿一起去。 江清黎起来就听说了这事,纳闷祖母教过她什么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可一听能和顾瑾之一起出去,顿时就高兴坏了,赶紧招呼庆妈妈给她收拾衣裳。 顾瑾之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不由扶额,小丫头哪里知道世道险恶。 “出门在外,简单即可,这种穿着繁琐的衣裳带着也穿不上,首饰脂粉也不要带,在路上没有时间给你擦脂抹粉。”顾瑾之盯着她收拾行李,若按她的规格来收拾,起码得带上两马车的东西。 “只准带一个包袱,多了带不下,你想好了收拾。” 在顾瑾之碎碎念中,江清黎精挑细选,终于打包好了行李,带了几身简便的衣裳,一瓶口脂一瓶抹脸的香膏,再就是祖母给的那个木盒子,里头的书,就是祖母教给她的所有东西,另还有一小包常用的药和一小包防身的药。 顾瑾之好奇翻了翻祖母给的书,赶紧放下了手上的茶盏。 这些书都是祖母写的,一小册一小册记录了江湖上各个门派功法,还有各种作恶的手段。 门派信息和剑招倒是很容易知道,只是这些门派的心法祖母都是哪来的?这都是人家门派绝对的秘密吧? 除了这些,另还有本,记载了各种毒药配方的册子,这本上提了字,写着:恶人论,论恶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吾等学恶,专磨恶人,亦是替天行道。 大致翻了翻,小梨儿目前能学的也就这本毒经了。 顾瑾之看了看那边还在纠结包袱能不能再塞下一套衣裳的江清黎,不由怀疑,她真能行吗? 不管他怎么担心,江清黎还是一起跟着去了,城门口与丁宝儒等人碰头,丁宝儒和孙崇乐已经到了,坐在城门口一家包子铺门前吃包子,看他马上还坐着江清黎,赶紧放下包子过来牵马,“大冷天的,嫂子怎还送城门口来了?” 他还以为江清黎是来送顾瑾之的,想想也是,他们虽成亲叁年,但在一起的时候不多,最近才圆房,怪不得会这么依依不舍,像他们老夫老妻就没这么腻歪了。 不过顾瑾之随后的解释让他差点被自己口中的唾沫呛到,不由再反问一句:“嫂子也一块儿去?” 顾瑾之大致解释了一下,正说着,孙崇乐也过来了,听到他的解释,明显不乐意带上江清黎一起。 “顾兄莫不是忘了我们此行是去作何?既舍不得家里的如花美眷,还接什么任务,安心在家做大少爷就是了。” “是有些欠妥当,我保证此行不会拖你们后腿。”顾瑾之和他打商量,江清黎十分十分心虚,心里忍不住打退堂鼓,她确实是个累赘。 正说着,又有一人骑马来,是寻双,看见江清黎也是有些惊讶,问他怎么还带媳妇去,顾瑾之只好又解释了一番。 “原是你家老太太的高徒啊,我早想讨教讨教老太太的本事,不知少夫人能不能与我交交手?” 江清黎连连摆手,忙忙推拒,“我不行,我不行……” “夫人不必谦虚,只是……”寻双话没说完,啪叽就摔下了马,摔得五体投地,丁宝儒和孙崇乐赶紧去扶。 寻双全然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珠子还能移动,看他这情形,不用说,肯定是中了药,丁宝儒和孙崇乐齐刷刷看向马上的顾瑾之夫妻二人。 江清黎尬笑两声,拿出颗药丸子递给丁宝儒喂寻双服下,“兵不厌诈不是么?” 这是方才出门的时候,庆妈妈教的法子,庆妈妈似乎料到了会有这么一遭。 “旁门左道。”孙崇乐嘴上说着,但也没再反对她跟上,只要不拖后腿,他也就没意见。 寻双服下药丸,随后转好,倒也没生气,反而笑道:“是我大意了,咱们下回再行比试,走吧。” 在旁人围过来之前,寻双翻身上马,径直出城,顾瑾之策马过去,与他同行,问道:“你也与我们一同去?” “不欢迎吗?” 顾瑾之没回答他,反而问他:“欢喜密教的案子都收尾了?” “差不多了,你之前说在止步客栈觉得被人盯着,查明白了,止步客栈每个客房间都有一条暗道,会有人在里头监视住客,监视过叁天,确认没有问题小二才会告诉其进一步的玩法。” “我听说止步客栈并没有被封锁。” “是皇上的意思,现由锦衣卫接手止步客栈,照常营业,监视胡商,收集别国消息。”寻双一点没瞒,尽数告诉他。 说话间,丁宝儒和孙崇乐追上来,几人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 城外风大了不少,又骑着马,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江清黎赶紧将斗篷帽子戴上,挡住脸,整个儿窝进顾瑾之怀里才算好。 天黑之前,几人到一个小镇子上歇脚,镇子不大,只有一家客栈,住客倒是挺多,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李显生。 他爹到底没熬过去,咬牙坚持录完口供就死了,李家家产上缴大半,他也就被放了出来。 他孤身一人在这小镇上,让顾瑾之有些好奇,便问他这是要去哪儿? 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摘枣子的小嫂子(提前免费章) 李显生耸耸肩,“我打算四处游历一番,散散心。” “一个人?” “可不是,爹死了,娘也死了,媳妇跑了,儿子也不是我的种,我可不就是孤孤寡寡的一个人。”李家一出事,他媳妇就卷了不少家败和奸夫跑了,也亏得她还有点良心,留了一封信,告诉他真相,才知道儿子不是他的。 他娘则是知道真相后与郑勋同归于尽的。 李显生说的轻松,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释怀了,不过他明显不想再多说这些事,看着他身旁的江清黎转移了话题:“这是顾少夫人吧?”问完突然又想起之前和科拉在止步客栈的事,顿时尴尬了。 尬笑道:“顾少夫人果真貌若天仙,不似凡人。” 顾瑾之明显也想起了这事,微微颔首,以示回答,然后拉着小梨儿走了。 丁宝儒走上前,攀上他的肩,拍了拍,“凡事想开点,一切不幸都会过去的。” “我知道。”李显生拍开他的手,“你别同情我,我家财万千,几辈子都花不完,比我惨的大有人在。” 看他又恢复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丁宝儒就知他没事了,又听他说:“早在你们来前不久,我刚听了个比我更惨的事。” “什么事?”寻双也过来凑热闹,孙崇乐则回房了。 “刚听小二说的,他们这发生了一桩案子,有个村汉以头击鼓,状告这镇上所有男人。” “告镇上所有男人做什么?” “喜当爹呗!” “镇上所有男人?”寻双怀疑他说的真假。 “这镇子小,差不离是镇上所有男人了,那娘子亲口说的证词,一月多前,那娘子给田里收麦子的丈夫送水,回来的时候,看见路旁有棵枣树顶端有不少红枣子,看四下无人,便撩起裙子爬了上去,正摘着,有个男人来树下小解,无意看到了那男人洒水的物什,被吓着了,手一松,有个红枣子就砸了下去,正好砸在那男人放水的圆头上,砸的男人也是一惊,这才注意到树上有个小嫂子在摘枣子。” 男人抬头,正好对着小嫂子圆鼓鼓的翘臀儿,伸手就能触碰到的翘臀儿,比那红枣子更诱人,刚刚放了水,舒畅了的肉棒子又胀了起来,它也馋了,不馋红枣子,只馋小嫂子。 仗着四下无人,男人伸手抓住了小嫂子的那又圆又翘的两瓣儿,小嫂子吓得惊呼,却又因双手抱着树无法阻止他的恶行,只能任由他轻薄。 大掌揉捏过臀还不放,又欺上中间那凹陷处,顺着股沟,顺着臀缝,摸到了前头柔软处。 “混蛋龟儿子,快放开我!”青天白日下,被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揉捏着私密处,小嫂子又羞又臊,低低呵斥男子,却又不敢大声,担心被人瞧见了毁了名声。 这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哪是她两句斥骂能阻止的,几声龟儿子反而让他更激动。 纵使小嫂子千般不愿,还是在他的揉捏下,控制不住的起了湿润了穴儿,水儿不停往外溢,浸透了裤裆那处儿。 “杀千刀的混账……”小嫂子虽还骂着,但气势明显没有刚刚足,许是尝到了男人手指给的甜头。 底下刺激愈发强烈,慢慢地,小嫂子手上劲儿松了不少,身子固定不住顺着树干慢慢滑下来,滑到了男人眼前,男人一张嘴,隔着衣裳就咬上了湿润的那处,用唇舌将那处儿湿润亲舔的更湿了。 这一下,小嫂子再骂不出来了,只剩下各种各样忍耐不住的呻吟声,没一会儿就泄了身子,这一下,小嫂子手上彻底失了劲,从树上摔了下来,怀里的红枣子全洒了,和她一起都掉进了男人的怀里。 不待她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压在了草上,衣襟被他扯开,露出不曾被外人瞧见过的胸脯,在阳光下白的晃眼,那男人迫不及待伸手拢了又拢两团儿,白水溢出,原来这小嫂子还在哺乳,湿了他一手香甜。 含着乳儿,品着乳汁,男人将大兄弟喂进湿透了的穴儿里,意外紧致,想来产子后小嫂子还没和夫君圆过房。 这个发现让男人更加激动,动作愈发猛烈,旷了一年多的小穴儿被男人这么一番激烈,小嫂子彻底沦陷在男子身下,配合着男人这样折腾,那样折腾。 事后男人留下一锭银子就走了,小嫂子还快活着没从云端下来,瘫在地上轻颤。 男人并不知他离去后,衣衫不整,近乎赤裸的小嫂子而后又吃了多少过路人的鸡儿,吃了多少过路人的浓精,家里嗷嗷待哺娃儿的粮食也都被陆陆续续的人喝尽了,饿得娃儿哭了一宿,幸而娃儿爹爹不知道,不然也得陪儿哭一宿。 只是纸包不住火,那些过路人中,不少附近的人,尝过一回甜头,又想着第二回,陆陆续续威胁着小嫂子来了一回又一回,这不,小嫂子又怀孕了,自她生产后,她丈夫还没碰过她,这一怀孕可不就露馅了,听了她说的来龙去脉,她丈夫就将其一举告上了衙门。 “那现在案子进展如何了?” “听小二说小嫂子指认出来的人都已经抓了,不过那些人都不服罪,表示他们和那小嫂子之间是你情我愿,他们并非是强暴,县老爷拿着颇为头疼,听了多方证词,最后只判定前几次强来的那些人犯了强奸罪,后面那些人都判了通奸罪,至于那第一个强暴小嫂子的人似乎只是个过客,查遍周围也没有找到他。” “过路旅人作案,没有留下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信息,很难抓捕归案,何况又隔了这么久了,更是难上加难。”丁宝儒在顺天府任职多年,对此还是很有经验的。 “可不是,正因如此,那些被抓的人都不服判决,强行为自己辩解,说当时看见他们二人在野外苟合,看见男子事后给了一锭银子,便以为女人是娼妓,才会与之来一发,还说自己也给了银子,是你情我愿的正经买卖。” “这还真是不好办。”丁宝儒若有所思,一旁寻双放下手中茶盏,插话道:“倒也并非没有转机。” 这话让李显生起了兴致,忙问他怎么转? “那人能出得起一锭银子,说明他手头还挺富裕,一个人带这么多银子步行在荒郊野外,肯定不会是出远门做生意的人,一般独自一人出远门的生意人都会与马队搭伙同行,以免路途遭遇不测,能带这么多银子出远门的人要么是江湖人,身怀本领,不惧危险,要么就是衙门查漏了,根本就不是旅人作案,而是有钱的本地人干的,是当地人就好办了,能排除掉很多人,能带着这么多银子一人赶路,肯定是去附近收账的商家这样的,还出手这么大方的,那就屈指可数了吧?” 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小梨儿初入江湖 寻双一番推测,让李显生恍然大悟,丁宝儒刚也想到了这点,绝大可能是本地人做的,只是镇子并不大,按理说家家户户都熟识,不至于认不出来吧?尤其对方还是个买卖人,其中未免有些蹊跷。难不成是县老爷在包庇? 丁宝儒正想着,顾瑾之和江清黎从房里出来了,走过来与他们一起坐,好奇问他们在聊什么,李显生快言快语,殷勤又说了一遍。 江清黎听得吃惊,脑补了一下女子抱着树被人从底下猥亵的场景,顿时红了脸,默默低下头假装喝茶。 顾瑾之听完也是和寻双一样的想法,这明显是有人想只手遮天,且问寻双:“你会不会插手管?” “本不想管的,可你都这么问了,我要是不答应,似乎有些对不起六扇门这块腰牌。”寻双说着起了身,去了衙门。 顾瑾之和江清黎也要出门,去医馆买些药材回来试试书上的配方。 镇上医馆也只有一个,顾瑾之并未买全,挑着买了几样,江清黎有些好奇,小声问他:“其他的不买了吗?” 顾瑾之没回答,等出了医馆,才解释道:“一般自己拿方子抓药的都不会在一家买全乎,怕方子被人知道。药有百样,每种病,每个大夫写的方子都不会完全一致,全看大夫的本事,一张有效的方子,就算普通常见也能卖不少钱。尤其像咱们是配毒药方子,所需药材大多也是有毒的,买一点说是入药还能解释的通,多了人家就要怀疑了,何况不少有毒的药材,都在官府管辖范围之内,比如砒霜,每个医馆备货多少都要在当地衙门登记在册,每卖出多少,都要在账上特意标注记一笔,等卖完了库存,拿着账本去衙门核对,核对无误才能再购买。” “还有这么多讲究呢。”江清黎不由咋舌。 “可不是,你一点儿都不知道,祖母也是不着调才敢让你配制毒方。”顾瑾之说着不由摇头,想了想,并没直接回客栈,带她去了书局,打算买本入门的医书让她认药材,穴位,等入了门,才开始配药吧。 太阳的余晖已经全部消失,天色逐渐暗淡,小镇上晚上路旁不会点灯,偶有两户店家门口挂着灯笼,夜风渐大,温度降了不少,江清黎把另一只手也塞进他手掌里暖和。 到书局时,书局正好关了最后一扇门,顾瑾之赶紧快走了两步,正要拍门,就听里头上楼梯的声音,想来店家是到楼上去了,还是明早再来买吧。 夫妻俩又只好回去,街上安静,偶有两声说话声从一旁人家传出来,莫名温馨,江清黎喜欢极了现在的气氛,脸上一直挂着笑,不时侧头看他。 沉迷男色不专心看路的江清黎,走到街口转弯的时候差点和一个赶路的人撞上,幸亏顾瑾之眼疾手快,抱着她退了两步。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一边扶帽子一边道歉。 “无妨。”顾瑾之客气回了一句,看这人是个书生打扮,但长衫破旧,应是家境不大好的人家,他手里紧紧抱着个包袱。 听他说无碍,那人还是拱手行了一礼,这才与他们错身离去,没一会儿就听他敲响了门,顾瑾之回头看了一眼,巧了,他敲的是书局的门。 “掌柜的!”几声呼喊,楼上应了声,让他稍等,没一会儿掌柜的就下楼开了门。 可真是运气好,顾瑾之与江清黎赶紧过去,与掌柜说了一句,掌柜便请他们一块儿进去了。 那人是个秀才,家境贫寒,靠替书局抄书赚钱,夜里安静,他们的说话声一字不落被在一旁房间挑书的顾瑾之都听到了,才知道开门的并不是掌柜,而是给书局看门的,真正的掌柜是镇上的田老爷的管家田温卿,书局是镇上田家的产业。 “田管家身子可好些了?”秀才问。 “还是老样子,他那腿许久前就落下毛病了,一入秋就犯病,下地都难,喝药也不顶用,只能忍着,天气一凉,就更难受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顾瑾之挑好了书,秀才还得赶路回家,也没聊多久,与他同时又出了门。 路上与秀才闲聊了两句,互相知会了姓名,秀才姓杨,哥哥是田家的佃户,他在田管家的介绍下在书局抄书,提起田温卿,秀才就不停叹田掌柜是个好人,说若不是他,他们一家早没活头了。 两人闲话走到路口,不同路便别过了。 夫妻俩回到客栈,天气冷,客栈里其他的人都早早回房睡觉了,大堂只有个小二在守着,看他们俩回来,也就关门落锁了。 进了屋,江清黎迫不及待钻进被窝暖和身体,等顾瑾之打水来洗漱。 顾瑾之瞧着她姣好的面颊,心里不由怀疑自己的决定,娇娇的小姐,半点苦难都没遭过,带她出来真的好吗?要不要放开手让她尝尝人间苦滋味? 顾瑾之犹豫着弄好了水,两人一块儿洗,收拾好便上床,窝在被窝里看医书。 顾瑾之从后搂着她,和她一块儿看,看着看着,他突然恍然大悟,这哪是小梨儿的历练,分明是祖母给他的历练,这些书根本不是给小梨儿看的,而是给他看的! 想通这关节,顾瑾之心鼓大震,赶紧起身下床,去包袱里将那些书都拿了出来。 这些武功心法,梨儿哪看得懂,都是祖母给他学的。 江清黎看着大晚上不睡觉打坐练功的顾瑾之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开始练功了? 江清黎有心想问,但看他认真模样,终究是没问出口,只是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这么打坐练功,怕是会着凉吧。 扯过被子往他身上盖,一碰才发觉他身上滚烫得不行,比发高烧还要烫。 是练功导致的? 江清黎不确定,看他样子像是没事,一时间有些犹疑要不要给他盖被子,想了想,还是没盖了,怕越捂他体温越高,别烧坏了。 江清黎独自躺下,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什么章程来,不知盯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日醒来他还和昨晚的姿势一样,江清黎不确定地唤了两声:“相公。” 顾瑾之并未回答,江清黎赶紧坐起身,伸手摸了摸他身上,已经没有昨日那般滚烫,不由试探地摇摇他,“相公,相公,没事吧?” 好一会儿,顾瑾之长呼一口气,才睁开眼。 “我没事,运气的时候尽量不会说话,怕真气逆行。”顾瑾之一边解释一边将她搂到怀里,给她暖暖冻凉的身体。 武功心法,有相通之处,顾瑾之练起来并不难,只是每招每式想练精了有些困难,顾瑾之提剑下去,在客栈后院练,掌柜和小二看不出什么名堂,丁宝儒和寻双他们则是一眼看出了端倪。 真相大白再启程 “擎苍派的寻影剑法?”寻双常年与江湖人打交道,最先认出来。 顾瑾之没回答,一套连招练完才应他的话。 “你从哪儿学来的?” “我说祖传的你信吗?”顾瑾之收了剑,反问寻双。 “信!”寻双一口应下,从二楼窗户跃下,“你家老太太的本事深不可测,什么都有可能,来来来,也教我两招。” 寻双一点没和他客气,示意他拔剑,两个武痴一比划就是一两个时辰,连早饭都没吃,还是孙崇乐叫停的,该赶路了。 “不急,我还要去衙门一趟。” “去衙门做甚?”孙崇乐昨日回房的早,并不知寻双应下了强奸案。 正要解释,衙门来人了,说是凶手抓住了,是田府的管家,田温卿。 田温卿?是他?昨夜听那秀才说的,这田温卿可是个大好人,平日里没少做善事,难道就因为如此,所以他事后才会给银子? 顾瑾之不知道,衙门通知说今天会升堂审理此案,请他们去旁听。 这案子闹得很大,镇子上的人几乎都去了,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县老爷一拍惊堂木,一声肃静,场上立即安静了,随后犯妇人周氏带上堂,周氏长脸细眉,身段很好,脸上挂着泪。 “堂下何人?” “奴家刘周氏。” “你且认认这人是否是第一个对你行不轨之事的男人?” 周氏顺着县老爷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田温卿,微愣了一下,点头应下:“回大人,正是此人。” 周氏此话一出,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不少,大家都在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田管家瞧着良善本分,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的混蛋。” 县老爷拍了一下惊堂木,讨论的声音才停下,继而问田温卿事情经过。 田温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一点辩解都无,直接交待了。 他说那天他去乡下收租,回程时尿急,匆匆到一棵树下撒尿,正好碰到了周氏在树上摘枣子,圆鼓鼓的臀就在他头上方,他也不知怎么就一时脑热,伸手抓住了周氏的臀儿,将周氏弄下来奸了。 田温卿的口供和周氏的一致,县老爷再拍惊堂木,就要宣判,被顾瑾之喊停了,“我听说田管家脚有旧疾,一入秋就疼痛难忍,怎么会在深秋独自一人徒步去乡下收租?” 堂上众人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堂下百姓却是如醍醐灌顶,纷纷附和:“是呀是呀,这几年不都是小田管家在收租吗?” 小田管家是田管家的儿子,这两年打算接父亲的班,很多事田管家都放权由他在办。 顾瑾之算是看明白了,这县老爷是欺负他们不清楚情形,想随便糊弄一下他们。 寻双走到堂中,对上头张大人道:“张大人还在想什么?可是衙役不够使唤?要不要我们弟兄帮你请小田管家过来?” “不,不必。”说罢使了个眼色给一旁捕头,捕头立马带人出去了。 一旁田管家颓然坐在地上,腿不停打颤,想来是刚刚跪久了,腿疾犯了。 小田管家很快带上来,他倒是没多做辩解,坦然交待了。 那天他去附近村里收租,因为没多远便一个人步行去了,佃户热情,留他用饭,席上喝了不少酒,回去路上突然尿急,便到一棵树下小解,无意撞见了摘枣子的周氏,周氏挂在树上,圆圆的臀儿就像熟透了的果子,又圆又翘,他脑子一热就抓了上去。 事后酒醒,他十分后悔,留下一锭银子做补偿就赶紧走了,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种事。 后来听说周氏男人报案他才知道事情严重了,借田家的关系打点了一下,这才没被发现,没想到六扇门的人会经过此处,来管这事,见瞒不住,父亲便主动提出替他顶罪,并收买了周氏在堂上指证。 本以为能瞒过去,没想到他们竟知道田管家有腿疾的事。 事情真相令人唏嘘,最终按照律法,田管家扰乱办案,被打叁十大板,周氏收受贿赂做假口供也被打了叁十大板,灌下落子汤后,发回原籍,小田管家被判处强奸罪,但念在事后给了银子,周氏也收下了,就未处以死刑,只是被发配充军,至于收受贿赂这事,县老爷把锅甩给了捕头和师爷,说是他们俩个狼狈为奸,欺上瞒下,师爷和捕头被捋了官职,重打五十大板。 案子结束后,顾瑾之等人便再次启程了,一起走的还有周氏的前夫,他背着儿子离开了小镇,不知去了哪里。 策马走在路上,离那父子越来越远,江清黎呐呐问道:“好人真的有好报吗?”那田管家救助了好些穷苦人家,全镇都说他为人极好,饶是腿脚有毛病,主家还愿意他做管家,哪个能想到晚年唯一的儿子会犯下这等混账事被流放充军,如此一别,有生之年说不定都见不了了。 “也许吧。”顾瑾之摸了摸她脑袋,给她把帽子戴上。 出门在外,行走江湖,没江清黎想的那般好,今天他们并没有寻到能落脚的村镇,只能找了个背风的小坡做临时歇息的地方。 小坡虽背着风,但就算生了堆火,还是觉得冷飕飕的,冷风从衣服缝里钻进去。 江清黎吃了个热乎乎的烤包子才算暖和过来。 野地里连口热水都麻烦,更别说洗澡了,江清黎只能忍着难受睡觉。 今夜丁宝儒在火堆旁守夜,寻双和孙崇乐头对头睡在一棵枯树旁,用枯树叶做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江清黎被顾瑾之用披风斗篷整个儿盖住,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夫妻俩睡在一棵树下。 林子里的夜晚不是特别安静,不时有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唤声伴随着枯叶飘飘落下的声音十分可怖,江清黎直起身子,在顾瑾之脸上亲着,她那连续七天亲吻一百下的惩罚还没完成。 一边亲一边在心里记着数,五十六,五十七…… 正亲着,突然有脚步声传过来,江清黎赶紧闭上眼装睡。 来了几个人,和他们一样赶路的人,各个带着佩剑。 寻双他们都没动,还在睡着,顾瑾之也没动,只轻轻拍了拍江清黎的背安抚她的紧张。 “在下苍山派秦文景,这是我两个师弟,不知可否搭个火休息一晚?” 行走江湖,在野外搭火很正常,丁宝儒微微颔首,“你们随意。” 对方一共叁人,他们并没有认出丁宝儒,丁宝儒却认出了他们中的一个,那被他们唤作二师兄的那人,正是丁宝儒与顾瑾之在黑市赌场看到的那个与人赌角先生的人。 小梨儿护夫 他们在火堆旁坐下,拿出干粮往火上烤,一边烤,一边和丁宝儒闲聊,问丁宝儒的身份。 丁宝儒微笑着从怀里拿出六扇门的腰牌,表明身份,这让他们叁人都愣了,火上的干粮都忘记翻面,糊味出来才让叁人回过神来。 “原来是六扇门的丁大侠,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你们这是赶路去哪?” “我等去湘西会友。” 丁宝儒与他们闲聊了一番,大师兄秦文景,二师兄张延,叁师弟丘然,丁宝儒似有若无得打量了一番张延,偶尔一阵风过,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药香。 “我最近听过一则关于你们苍山派的传闻,不知真假,今儿正好碰巧遇上你们,正好问问。”丁宝儒突然问道。 “丁兄想问的是关于峨眉派温华师太的事吧?”秦文景选择先发制人。 “正是。” “传闻是假的,当日我等技不如人败给温华师太后便离开了聚贤岛,是有心人故意传出这不实谣言,挑拨我们两派关系。” “哦,原来如此啊。”丁宝儒语气有些玩笑的意味在其中,说这话时看着张延。 师兄弟没再继续接话,一时无言。 吃过干粮,叁人没再待在火边,去马旁边,依偎着马腿取暖睡了。 江清黎头一回在野外过夜,一点也睡不着,刚刚听着丁宝儒与他们的对话,想到了那次在茶馆里听的书,原来那天听的话本子是讲他们的事,只是怎么感觉丁宝儒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江清黎眼珠子在场中看过来看过去,在心中暗暗记着,野外过夜该怎么做,用枯叶为被,或靠着火堆活物取暖,或相互依偎取暖。 想到这儿,她不由抬头看了看顾瑾之,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细碎的胡渣蹭起来略略有些扎,这种情形,还真一点儿讲究不起来。 “乖乖睡觉。”顾瑾之说着,强行把她的小脑袋也塞进了斗篷里,不准她乱动。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睡得一点也不踏实,起来也是腰酸脖子疼,就着水囊里的水漱了漱口,并没有多余的水洗脸。 江清黎摸着脸,越来越后悔出来,看着巴掌大的小镜子里的自己直叹气,被冷风吹着,又没抹好香膏护理,皮肤感觉粗糙了不少。 早上大家再打了一次招呼,与秦文景叁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对于江清黎,他们都愣了一下,哪个人出来办事还带着娘子走的?而且看起来也不会武。 叁人心里虽纳闷,但也没多说,用过早饭后,便与他们告辞,寻双得知他们也要去湘西,不由开口留他们一块儿走。 “多谢寻捕头好意,昨夜已是我等打搅了。”秦文景开口拒绝,却没想到张延会开口反驳:“大师兄,人多赶路能有个照应,不如与几位兄台一起吧。” “正是,反正顺路。”孙崇乐插嘴说道。 秦文景狐疑地看了一眼张延,“那,那就劳烦各位大人路上多多关照了。” 叁人中,秦文景虽是大师兄,但明显张延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也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早上林间起了雾,不大好分清方向,行的比较慢,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走到大道上,雾淡了许多,今日气温明显降了不少,看起来要变天了。 顾瑾之从包袱里拿出酒葫芦,递给江清黎,“抿两口,暖暖身子。” 照顾着她,顾瑾之带的是度数低的黄酒。 江清黎就着他手喝了两口,果真暖和了些,便推给他,让他也喝。 顾瑾之仰头喝了一口就收了酒葫芦,夫妻俩一举一动都落在其他人眼里,寻双咂么咂么道:“早知道我也带个小娘子了。” “你们六扇门办案可真好,还能带着媳妇走。”张延冷不丁说道,语气倒是没有奇怪,似就随便感叹一声。 “欸,你可别误会,也就他这么干过。”寻双赶紧解释了。 “顾公子自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让人家祖母本事大呢。”孙崇乐这阴阳怪气的话一接,顿时让气氛凝结了。 寻双破案无数,在六扇门的声名极好,是不少人心中的目标,孙崇乐也不例外,看寻双这么捧着顾瑾之,他有些看不过去,加之之前与他合作捉拿关岳山也失败了,事后还被停职调查,两件事加到一起,再被张延的话一刺激,就口不择言了。 “怎么,你妒忌啊?有本事你也有个厉害的祖母呀!”谁也没想到江清黎会突然发飙维护顾瑾之,明明瞧着柔柔弱弱,一开口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孙崇乐轻嗤一声,鄙夷道:“靠父母祖辈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们坦荡荡,靠父母祖辈就靠父母祖辈,不像某有些人,明明嫉妒还故作正义指责,也不知六扇门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梨儿,别胡闹。”顾瑾之轻斥道,随即对孙崇乐道:“内子无状,孙兄莫要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顾瑾之不想将关系弄僵,毕竟还有这么远,一路上要打交道,更何况他带着小梨儿一起确实有些不妥。 孙崇乐没应他的话,轻哼一句,以做回答,遂侧过头去。 顾瑾之没再与他多言,对寻双道:“我们先走一步,到前方探路。”说完就策马走了,丁宝儒紧随其后,一块儿走了,没一会儿叁人就消失在浓雾里。 “老大,我觉得张延他们来者不善,似乎是针对我们的。”路上丁宝儒说出了他的看法,明显刚刚那事是他故意挑起来的,估计是察觉到孙崇乐对他的不满。 “许是因为我们之前端了黑市,坏了他的事吧,总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一而再再而叁挑衅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顾瑾之还真猜对了,张延设计峨嵋派温华师太用的春药就是在黑市买的,也是故意借黑市赌场放出温华师太被辱的事,他和关岳山私下有过接触,张延想借关岳山的本事在江湖上混出名堂,关岳山想重振欢喜密教,两人一拍即合,原本想借峨嵋派打响欢喜密教死而复生的第一响,谁知一切刚开始,黑市就被顾瑾之和丁宝儒一锅端了。 后续在江湖上悬赏救关岳山的是秦文景等人,并不是国师他们,之后传出关岳山眼瞎,国师他们才顺理成章将救人改成了杀人。 如今关岳山死了,所有的事都落在了苍山派头上,虽然温华师太拒不承认,但这事还是成了江湖上的一桩笑柄,苍山派在江湖上的声名也是一落千丈,秦文景和张延等人也是差点被逐出师门,可不对他们俩恨之入骨吗? 此番相见,睚眦必报的张延就动起了坏心思。 张延的设计 顾瑾之疾行了一段路,又渐渐慢下来,将装书的木盒子拿出来,抛给了丁宝儒,“你瞧瞧,看有没有想学的。” 丁宝儒看了看,又原样收进了木盒子,又抛了回去,“老太太传给你们的,给我算什么。” “兄弟俩,别说客气话,祖母待你待我都是一样的。”说着又扔给了他。 丁宝儒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应承道:“那行,我回去再登门拜谢老太太。” 顾家上下待他和顾瑾之都无甚区别,一身功夫也都是在顾家学的,在他心中顾家人比他自家人还要更亲近,只是自从他成亲后,因为妻子与顾家有些恩怨,让他与顾家生疏了不少。 真说起来其实也不算恩怨,只能算是个乌龙事件,他成亲较早,与妻子蜜里调油,看着独身一人的老大还没个着落,便想给他撮合桩姻缘,正好他妻子有个闺房密友,家世模样都不差,便想撮合他们两人。 他妻子一早告诉了小姐妹,带着小姐妹私下看过顾瑾之,甚觉满意,也就同意他们拉红线,女方是同意了,但丁宝儒这边忙着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来得及跟顾瑾之提,顾瑾之就接任务出去了。 也是无巧不成书了,这小姐对顾瑾之上了心,默默等了他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谁知老太太抢先一步给他定了江家的小姐。 姑娘空等了一年,最终等来这么个结果,哪能不恼,他媳妇也因此恼了老太太和顾瑾之,不再和顾家来往,连带着丁宝儒与这边也生疏了些。 丁宝儒从中拿了一本嵇山七修腿的功法,他下盘是弱点,想练练腿法。 顾瑾之看了一眼,知他所想,将所有有关腿法的册子都翻出来给他,“综人所长,取其精华才更易练好。” 丁宝儒抱拳谢过,这才收下,叁人驱马慢悠悠在路上走着,一边看书,江清黎也捧着医书背草药名。 不同于丁宝儒,顾瑾之选择精进剑法,将所有关于剑法的都看了一遍,记下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便又看起了暗杀术,有一回与东瀛刺客交手吃了亏,十分好奇他们的忍术是怎么练的。 互不打扰看着,一直到寻双他们跟上来,叁人十分有默契的收了书,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许是闹过了一场,再追上来,倒是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风越来越大,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避免淋湿,便决定先不吃午饭,继续往前赶路,看能不能找个落脚地。 运气还算好,在暴风雨来的前一刻钟发现了个破庙。 破庙不大,前头大殿里的神像都不见了,后院杂草丛生,厢房也是破旧不堪,只有大殿东南角勉强还能够避雨,至于呼呼地北风就挡不住了。 刚寻了些木柴生起火,大雨就哗哗落下,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停,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人有些多,地方有些显挤,他们还算关照,留了个遮风挡雨最好的地方给顾瑾之夫妻俩,对此孙崇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几人吃过饭,便或坐或躺的睡了。 顾瑾之依旧是昨夜那般抱着江清黎靠墙睡,秦文景和丘然主动说守夜,寻双也就答应了。 很快大家各自睡去,昨夜没睡好的江清黎今夜睡得很快,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迷糊了,顾瑾之也渐渐睡去。 睡到半夜,突听几声脚步声,顾瑾之迷糊睁眼,就看见应该守在火堆旁的秦文景和丘然鬼鬼祟祟溜出去。 外头雨已经停了,他们俩这是要去干什么? 顾瑾之环顾四周,丁宝儒他们都没有醒来,张延也睡得正熟,顾瑾之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出去看看,可看着怀里的小梨儿,一时有些犹疑,想了想,还是没出去,只运功到手掌,将地上的灰扇向对面的孙崇乐,将他弄醒来,自己又假装睡了。 孙崇乐不见值夜的秦文景二人,立即警惕起身查看四周,不见他们身影,便追了出去。 没多久,叁人一起回来了,看样子是没什么事,难道是他多心了? 孙崇乐很快又睡了,秦文景和丘然没再做其他,两人背靠背坐在火堆旁小憩,顾瑾之看了会儿也就继续睡觉了。 早上雨又下了起来,几人捡了茅草来,编了几件蓑笠防雨。 江清黎看得稀奇,没想到行走江湖,不仅要会武功,还要会这么多本事。 顾瑾之没给江清黎单独弄件蓑笠,而是将自己的做得比较大,能将她一块儿罩住。 做蓑笠耽搁了些时间,路上便快了不少,雨一直下,蓑笠迟早会湿透,得在蓑笠湿透前找到下一个落脚地。 江清黎被顾瑾之护在怀里,衣裳一点没湿,也不知是不是多穿了一件蓑笠的缘故,哪怕下着雨,吹着风,她也觉得今天要暖和不少,她后背都有点点冒汗了。 一股熟悉的暖流从腹间升起,让她不由得摸向腿间,摸向前几天顾瑾之教她揉的小肉珠,揉出轻轻一声喘息,随风飘逝。 “怎么了?”顾瑾之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 江清黎也感觉到了,这中春药的感觉她太熟悉了,“好像又中春药了。”江清黎说着,忍不住往他身上拱,忍不住去扒拉他的裤子,好在有斗篷和蓑笠遮挡着,其他人还没察觉到不妥。 顾瑾之看着身上的蓑笠,想起什么,神色冷冽,难怪刚刚张延等人会那么热心去搜集茅草,想来是下药在茅草上,想让他们当场丢脸。 外面一层药被雨水打湿失去作用,顾瑾之才没受影响,江清黎被捂在蓑笠里面,才会中药。 顾瑾之一手扯着缰绳,一手被江清黎拉到了胸前,顺着她的意思,给她揉了揉胸前两团团的软。 手掌隔着衣裳,摸到了江清黎放在怀里的簪子,正是那根藏有毒针的簪子,也不知上回祖母摸在上头的解药还有没有效?能不能解这个春药? 顾瑾之想着,将簪子摸出来,将红穗子放她鼻子下闻了闻,“觉得如何?” 江清黎没回话,还是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蹭,顾瑾之以为没用,正要再想办法,她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好了。” 江清黎一头大汗从他怀里探出头,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才算彻底缓过来。 “顾夫人看起来有些不适,没事吧?”一直盯着他们动静的张延突然说道。 江清黎下意识摇头否认,“没……没事……”说话的时候,顾瑾之故意伸手摸她的胸,让她差点儿咬到舌头,江清黎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一下,让张延彻底信了江清黎已经中了药,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且等着她药效发作,等着看他们出丑。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们有何异样,江清黎脸上的红晕也褪了,一点中药的痕迹都无,师兄弟互相去了个眼色,看明白了互相的疑问,又失手了? 昨夜想引开顾瑾之没成功,今日下药也失败了,叁人面色都不是太好。 雨势渐大,道上湿滑,一旁山上不时有碎石落下,大家都是不停扬鞭策马,催促马儿快些跑,顾瑾之马上驮着两人,难免比他们慢,落在最后面,看着寻双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江清黎有些自责,是她拖累了。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夜宿土地庙 顾瑾之一心赶路,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这一带雨天常发生山洪,大雨一直下,绝大可能会碰上,得赶紧穿过这一带山路,若是山路被泥石冲毁,就要绕路走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突听前面一声巨响,明显是山洪冲下来的声音,听声音是被寻双他们碰上了,可再仔细听,怎么还有刀剑声?难道是张延等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顾瑾之加快扬鞭过去,丘然不见了身影,张延和秦文景在和五个黑衣人交手,寻双他们在一旁看着,并未插手。 “怎么回事?”顾瑾之问。 “刚刚山洪突然泄下来,我们躲闪之际,黑衣人出现了,一脚将丘然连人带马踢进了山洪中,瞬间被冲走了,应该是他们的仇家,来寻仇的。”丁宝儒赶紧说给他听。 黑衣人虽蒙着面,但一眼能看出是女子身形,看其使用的武功招式,是峨嵋派的人无疑,想来是来为温华师太报仇的,只是峨嵋派对外没有承认温华师太被他们侮辱,她们这样报仇不是间接承认温华师太被他们侮辱了吗? “不帮忙吗?”江清黎没弄清具体情况,只以为黑衣人是坏的,不由开口问顾瑾之他们。 “江湖上的私人恩怨,咱们不掺和。”这算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了,江湖恩怨江湖了,除非是损害了无辜百姓的利益、生命,或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又或是他们自己报案,让官府插手查办。 江清黎若有所思点点头,在心里记下这些,打定主意到下一个落脚地,就用笔墨纸砚将这一路所见所闻像祖母一样用小本本记载起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此时秦文景张延二人在雨中与黑衣人打的难分高下,不过他们终究吃了人数上的亏,渐渐落了下风,不由开口向他们求助,“寻捕头救命!” 寻双耸耸肩,坐在马上不动,“你们私人恩怨,我们插手不合适。” “我有湘西一带土匪的消息!”张延正说着,一个不察被人刺了一剑,摔到山壁上,喷出一口鲜血,眼看着致命一剑就要刺上,寻双还是出手制止了。 “不要多管闲事!”那女子警告道。 “你们这事我不会管,问得我要的消息你们再打就是了。”寻双说着,转头又问张延:“说吧。” “无平寨吴老爷子大寿,请了不少人去,都是些在江湖上有恶名的人,想借他们拿下风州。”他们因温华师太之事,也被邀请了。绿林土匪不问出身,不问好坏,不会像名门正派注重名声,他们几人在江湖上已经名声扫地,苍山派的人也对他们有非议,所以他们打算去碰碰运气,若有机会,便脱离苍山派,投靠无平寨,寻求庇佑。 “我可以帮助你们潜进无平寨,替你们打听消息。” 寻双没有直接答应,犹豫了一会儿,似在考虑他的说法,想了一瞬,转头对黑衣人说道:“你们是峨嵋派的吧?” “不是。”为首的女子一口回绝。 “这倒是奇怪了,那你们怎么使的都是峨嵋派的功夫?” 黑衣人一时无言,寻双又道:“你们峨嵋派不是否认了江湖上的传闻?温华师太又没受辱,你们这麻烦找的可没有理。” “他们胡乱传谣,损害我派声名,我们杀他们理所应当。” “你有证据证明是他们传的谣吗?若没有证据,除非你们承认江湖传闻温华师太被他们侮辱是真的,那你们对他们要杀要剐我保证不会插手,并且会助你们杀他们。” 为首的黑衣人没再说话,打量了他们一行人,知道没有胜算,便飞身走了。 顾瑾之策马走到张延身边,轻笑道:“倒是巧了,那天我和宝儒下黑市,正好撞见张少侠也在,亲耳听到他说他们是怎么侮辱温华师太的。” 刚舒了一口气的张延和秦文景又悬起了一颗心,“我承认是我传出的谣言,但我们当真没有做过。”张延赶紧找补,一口咬定自己说的是假的。 “既如此,下回峨嵋派再来人,我们不会插手帮你。” “是,是我嘴贱惹祸,是罪有应得。”张延赶紧应下。 寻双翻身上马,秦文景过来搀扶张延上马,顾瑾之却还不动,马鞭一扬,抽在二人身上,将二人抽了个趔趄,衣衫也破了一道。 “顾兄这是什么意思?”张延咬牙问道。 寻双等人也莫名其妙,不过并未开口,总还是向着自己人。 “我该问你什么意思才是,为何要用春药暗害于我?” 张延刚要否认,顾瑾之先行打断他,“蓑衣上可还有春药,一检查就知,物证在,你们休要狡辩,这回我只抽一鞭,若有下次,我必定将尔等挫骨扬灰。”顾瑾之说完,勒马转头走了,丁宝儒这才知道他们背地里竟做了这等事,气不打一处来,本还想递给他的金疮药又收回了怀里。 寻双看着顾瑾之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这边路被山洪毁了,他们要绕道过去,往西边走一段,夜幕降临之际,几人还是找到了个落脚地。 也是个小庙,是个土地庙,这里头住着一对老夫妻,离这儿不远处有个县,此时城门锁了,他们无法进去,只好在老夫妻这儿借住一晚。 蓑衣早就湿透,大家肩头后背都湿了,只有江清黎被顾瑾之护在怀里,一点儿都没有弄湿。 庙里面房间不够他们这么多人住,索性只向老夫妻租了几床被子,反正他们都皮糙肉厚不怕冻,仍旧是在大殿里睡。 想着就一晚,顾瑾之和江清黎也还是和大家一样睡,不劳烦两老给他们收拾客房了。 明天能进城补给食物,大家将随身带着的干粮都拿了出来,没再顾忌吃喝,围着火炉子对饮,用酒散散身上的寒气。 江清黎也喝了不少,饭没吃完,就迷糊了,趴在顾瑾之腿上听他们谈话。 老夫妻给他们加了两个肉菜,拿了一坛自家酿的酒来,老丈陪着他们一起喝。 聊了聊才知道,老丈姓马还有两个儿子,都住在城里,与他们算是同行,都在衙门里当差。 老大马左,老二牛右,是县城里唯二两个侩子手。 “老大老二不都是老丈你的亲儿吗?怎么姓的不一样,难不成是跟大娘姓?”孙崇乐嘴快问道。 老丈抿了口酒,连连摆手,“非也非也,他们做那样的活计,手沾杀孽,有损阴德,才给他们换了名字,牛头马面,左右护法,才能威慑冤魂饿鬼不敢造次。” “有这个说法吗?顺天府里的侩子手都没这个讲究。”丁宝儒不信老丈的说法。 “您还别不信,之前好几个侩子手都没活过二十五,都出无缘无故出意外死的。就说上一个吧,晚上喝醉酒回家,被个巴掌大的小水坑淹死了,真就巴掌大,比他那张脸还小,就那一小块,稍微抬下头就能活命,谁成想,牛高马大的一个汉子,被个巴掌大的水坑淹死,他要是听我的话,早点改名,供奉土地爷,也不至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老丈说得真实,配合着晚上的气氛,原本还晕沉的江清黎都被吓醒了,不由得往顾瑾之怀里缩了缩。 山神庙的神秘买卖 听老丈会算卦看灾,孙崇乐便说道:“老丈给我也瞧瞧运势吧。” 老丈没有推拒,张口应下,起身到放着供品的桌上拿了签筒过来,摇了摇,让他诚心想着所求之事,抽一支签出来。 孙崇乐按他说的,抽了一支签,十七签,中吉,签文曰:众恶皆消灭,端然福气生,如人行暗夜,今已得天明。 老丈眯眼看了看,沉吟道:“不算好,也不算坏,运逢交替、吉凶渐明、百事求安、遇贵大吉,你最近做事最好稳重一些,大事要事暂且观看,不要贸贸然冲动。” 孙崇乐连连点头,看样子是信了老丈的话,江清黎也有些蠢蠢欲动,想也抽一签看看,正想开口,就被顾瑾之捏了捏手掌,不明所以看向他,他面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怪怪的,她便闭了嘴,随后又听老丈道:“百事求安,遇贵大吉,咱们今天也算有缘,我且帮你一帮。” 说完,老丈又起身,从神台后面拿了块玉佩出来,递给孙崇乐,“不是甚好玉,但是我家祖传的平安佩,定可助你心想事成,平步青云。” “这多不好,您的祖传玉佩,我哪能要,不成不成。”孙崇乐连连推拒。 “我都说了,相逢即是缘,你若实在不想我吃亏,便出些银子买去。”老丈又塞给了他,孙崇乐也就没再推辞,将腰上挂着的钱袋子取下来,都给了老丈,估摸着有个十几两碎银子。 “人养玉叁年,玉养人一世,这平安佩,要贴身佩戴,不能离身,不能给外人摸,给外人看。” 老丈说得神秘,丁宝儒也起了兴致,开口想让老丈也给他看看,毕竟头一次出任务,也想问问此行妥不妥贴,刚要说话,被一旁顾瑾之怼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才注意到寻双和张延他们都是一脸看戏的神情。 丁宝儒这才察觉不妥,借口去茅房,经过神台时,趁老丈没注意,看了看神台后面,看到了一个写着铁板神数的白幡,一旁放着个挂布袋,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平安佩,感情是把他们当肥羊宰。 戏得做全,丁宝儒还是去了趟茅房。 茅房挨着后门,奇怪的是,这大晚上的,后门竟然没锁,只是虚掩着,被大风吹得一开一合,不停作响,也不知是老丈他们忘记锁了,还是故意开着的? 丁宝儒想了想,还是过去将门关了,上过茅房,又回了大殿,老丈又在说其他神神叨叨的事,看样子是还想继续诓宰他们一顿,不过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任由他说破嘴皮子,顾瑾之等人也没再上套。 午夜前老丈回房,临走还不忘吓唬他们道:“这边偏僻,山精野怪不少,午夜之后就不要走动了,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好奇,容易被迷了魂魄,变成傻子。” 顾瑾之等人看破不说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应下他的话,并不以为然,他们追捕犯人这么多年,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不少人命,要按老丈说的,那些穷凶恶极的犯人,早成了恶鬼来找他们索命了。 只江清黎和孙崇乐信了,孙崇乐握着平安佩睡下,江清黎则是抱紧了顾瑾之,平安佩哪有自家相公的怀抱来的可靠。 “孙崇乐,你出了几次任务了?”寻双突然问。 “四五次吧,不过都在京城周围,这是头一回接远处的案子。”孙崇乐并不明白寻双问这个做甚,但还是老实说了。 “难怪。”寻双说完,寻地方去睡了,孙崇乐被他几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看向顾瑾之他们。 顾瑾之等人都不打算告诉他真相,现只想好好睡一觉,现在告诉他,他肯定去找那老丈麻烦,等明早再告诉他吧。 同样被蒙在鼓里的江清黎想着老丈刚刚说的邪乎事睡不着,靠在顾瑾之怀里数他的心跳声转移注意力,顾瑾之看她这样,不由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些故事都是老丈编出来吓唬人的,骗人买他的平安佩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说完,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弄得江清黎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还好忍住了。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吓,江清黎心中恐惧被驱散了不少,伸手捂住了耳朵,“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她也学着顾瑾之一样,凑到他耳边与他说悄悄话。 “明天让宝儒告诉你证据。”顾瑾之一边说一边亲着她的耳垂,将她搂紧了。 江清黎明显感觉到他腿间的硬物抵在她腿上,不由将他推开些,“别胡闹!” “还不是你不好好睡觉招惹。”温香软玉在怀,能忍住的是太监! 顾瑾之说着,强行又将她搂紧了,扯了扯盖在她身上的斗篷,将她严严实实包裹住,倒是没再动手了,只是抱着。 “乖乖睡觉,明日进城我再好好办你。”顾瑾之恶狠狠一句话让江清黎红了脸,刚刚因恐怖故事产生的畏惧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脑子全是某些不和谐的东西。 江清黎红着脸睡了,但睡得并不踏实,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喝了些酒,天还没亮就被尿憋醒了。 今夜没人守夜,火堆已经熄了,只有点点未燃尽的木头上还有点点红光,江清黎正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顾瑾之先说话了,“想去茅房?” 顾瑾之一猜即中,江清黎赶紧点点头。 夫妻俩轻手轻脚出了门,没有吵醒其他人。 走到外面,看见天边的鱼肚白,约莫寅时末了,不多久就要天亮了,一般城门这个时候就会开了。 江清黎哈了一口热气,不由搓了搓手,刚出来,格外冷。 “快些吧,别冻着了。”上茅房没有穿斗篷,顾瑾之担心她着凉,拉着她赶紧去了茅房。 夫妻俩,不避讳,两人一起进了茅房小解,顾瑾之比较快,弄好了江清黎才开始提裤子,瞧着小娘子白的晃眼的翘臀儿,顾瑾之忍不住伸手摸了把。 “流氓!”江清黎娇嗔着打开他的手,赶紧提起裤子,就要推门出去,不想又被他拉了回来,还捂住了嘴,还以为他真想胡来,只听他嘘了一声,让她听外边的动静。 江清黎凝神听了听,听见有人在敲后门,一边敲一边喊:“马半仙!” 没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来,一边走一边说:“叫魂儿啊,不是门没锁吗?”是老丈。 “呔,哪个给我锁了门!”老丈说着打开了门,领着人进了院子,那人看起来四十来岁,是附近一般百姓的打扮,老丈带着他到院子角落,角落里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陶罐,用草纸扎着口。 老丈从陶罐里面掏了两个红色的东西给那人,那人有些犹豫,并没接,老丈便说:“多少人是靠这个治好的,你儿子严重,要多吃几个,我这些还是在土地爷面前开过光的,比寻常的更好,保管有效。” “欸!”那人应了声,接过那物,从怀里拿了块布,将那东西好生包裹了起来,然后给了老丈五两银子,又说了几句谢,才走。 什么买卖?这么神神秘秘? 人血馒头 待那人走后,老丈也回了房,顾瑾之过去查看那坛子,刚打开封坛子的草纸,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里头都是巴掌大的馒头,颜色红的发黑,不用说,肯定是用血浸的。 顾瑾之拿出一个仔细闻了闻,分辨了一下,并不是猪血鸡血此等常见动物的血,更像是人血,难道…… 顾瑾之有个不好的猜想。 保险起见,他将血馒头带去了给寻双他们看,看是否真是人血做的馒头。 “是人血浸的。”寻双的肯定让屋内气氛顿时肃杀起来,大家都不由想起昨夜老丈临走的时候对他们说的话,让他们午夜过后不要乱走。 老丈再睁眼,脖子间架了一把刀,寻双将人血馒头摆在他面前,让他解释。 “我们这边有吃猪血馒头的风俗。”老丈辩解道。 “猪血两文钱能买一大碗吧?巴掌大的馒头撑死了也就叁文钱吧?怎么两者合在一起就能卖五两银子了?”顾瑾之的发问,让老丈知道刚刚买卖被他看到了。 “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竟还恩将仇报,我承认,这不是猪血馒头,而是人血馒头,不过这人血都是死刑犯身上得来的,我昨儿告诉过你们,我两儿是侩子手,他们斩首死刑犯时,给我带回来的血。” “你做人血馒头做甚?” “治痨病。你们刚刚见到的那人,是城里开面馆的周老板,他儿子有痨病,久治不愈,便想试试偏方。馒头易得,人血难求,我收五两银子不贵了。” 听他解释完,并无疑点,寻双便收了剑,老丈长吐一口气,瘫在床上,一旁大娘被点了睡穴,睡得死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丁宝儒好奇问他:“人血馒头当真能治痨病?” “看运气。”看运气这个说法就很玄学了,但他们都不是大夫,并不知人血馒头是否真的能治痨病,他这么说,他们也就这么信了。 天色已经大亮,几人离开土地庙往前进了城。虽还早,小城却是已经热闹了起来,几人随意找了个面馆,一人吃了碗面,才去客栈。 大家伙决定今日休整半天,下午再出发。 江清黎本以为能在客栈好好休息一下,谁知刚洗了个澡,还没来得及擦香膏,他就又要出去,她自是也跟着一起,赶紧手忙脚乱随便抹了抹,就作罢了。 临出门,江清黎再次往铜镜里瞧了瞧自己,不由叹了口气,她现在已经可以预见等到回家时自己的皮肤有多粗糙了。 顾瑾之不懂她的愁,捧着她的脸亲了亲,给她把斗篷穿好,便拉着她出门了,先是去了驿站,换了一匹马,付钱的时候,顾瑾之无意问道:“你们这儿最近几个月有斩杀死刑犯吗?” 那人忙着收银子,听他问并没多想,答道:“我们这小地方,难得出个死刑犯,一年到头也看不了几个斩头的,距离上一个还是去年的事了。” “你们这儿的侩子手是不是叫马左牛右?” “正是,他们原是杀猪的兄弟俩,有时候衙门要斩死刑犯,就会聘他们来帮忙。” “土地庙的马半仙怎么会让儿子做屠夫?” “你这事是哪儿听来的,这说的不对。”那人说着,将核对好的银子收进了放银子的箱子里。 “他们算命的叁弊五缺,马半仙身上无疾,命犯无子,马左牛右是他后来认的儿子。当年马屠夫突然暴毙,随后家里人也陆陆续续去世,大家都说是他家杀生太多,杀孽太重,便请了马半仙去看,马半仙也是这么说的,说要解此事,要让马屠夫两个儿子认他做父,并给两人改了名字,为的是震慑鬼怪。” “本来大家以为马半仙只是个嘴皮子溜的神棍,没想到还真有几把刷子,自从那兄弟俩改了名后,家里就太平了。” “相公,有什么不妥吗?”从驿站出来,顾瑾之神色明显有异。 “是有些不妥,原先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有疑点,我们先不去买干粮了,先去和宝儒他们会和。” 按现在这个天气,馒头能放十天半月,可若是天气热一点,最多放个五天就会变味,从去年一直留到今年这个时候,肯定早就腐坏了,那些馒头肯定不会是去年死刑犯的血浸的。 找到丁宝儒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正好要找他,寻双不在,丁宝儒说他去衙门了。 刚刚他们在街上,寻双也问了问当地人关于人血馒头的说法,当地确实有这个说法无疑,不仅是能治痨病,传说还能延年益寿,是进补的佳品,每回有死刑犯要斩头,一早就会有人联系侩子手买血,脑袋刚斩下的时候,身子还会抽动,那时候的血是心头血,一碗能卖百两银子,每次斩头完半个时辰不到,那人的血就会被分食一空。 寻双也是听说上一个死刑犯斩头已经是去年,发觉不妥,便去了衙门。 “此等风气助长血案,难保不会有人为了延年益寿,杀害他人取血。”丁宝儒愤愤说道:“马半仙的人血馒头肯定不会只卖给那些有痨病的人,若需求量大,人血从何而来?” “你们去找周老板了解了解情况,我去医馆问问大夫,看人血馒头是否真有奇效。” 顾瑾之说完,与他们兵分两路,他带着小梨儿去了医馆,丁宝儒他们去了面馆,约好半个时辰在客栈碰头。 向当地人打听了一番,顾瑾之去了当地人评价最好的一家医馆。 这家大夫姓胡,年纪挺大了,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听他们打听痨病,神情立马严肃了,仔细看了看他们俩,“你们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不像是得了痨病。” “您老误会了,我等都是外地来的,听说您医术高超,特来给我表哥打听打听有无治疗痨病的法子。”顾瑾之面不改色的编着瞎话。 “原是这样,你表哥确诊痨病多久了?” “叁年。” “只有你表哥有痨病?” “是。” “那你们肯定是弄错了,你表哥得的肯定不是痨病,痨病又称传尸,极易传染,就连死后尸体也会传染于人,痨病一旦有一人得,一家人都会逃不掉。” “我听说城里面馆周老板家的儿子也患有痨病多年,按您说的,他那也不是痨病了?” “你说的是周祥生的儿子吧,他那我也看过,不是痨病,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治不好,我早就和他说过了,可他不信,偏信了游方郎中的话。” “我还听说你们这儿传闻人血馒头能治痨病,能延年益寿,不知是真是假?”顾瑾之状似闲聊问道。 “人血馒头治疗痨病确有医书记载,但早有实践过的大夫推翻了这个方子,至于能延年益寿纯属无稽之谈,只是被富人推崇,才会一直在这儿盛行。”老大夫说着明显有气,“说起这个,还是怪当年那个游方郎中,就是他说的人血馒头能治疗痨病,能延年益寿,让大家追捧起人血入药,最近两年又不知打哪儿传起说烹食未满月的婴儿能治疗痨病,延年益寿,听说有人私下里买卖过,但并没有听人有去衙门报案。” 堂审马半仙 听老大夫说完,顾瑾之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比他们想象中要严重,这一切恐怕还得从马半仙那儿下手。 江清黎听了老大夫说的,只觉浑身冰凉,不敢相信是真的,人血馒头,烹食婴儿,哪一桩听起来都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恶寒从心底起,穿再多衣裳也控制不住冷得发抖,顾不得还在老大夫面前,就紧紧抓着顾瑾之的手,汲取他身上的热气。 顾瑾之摸摸她脑袋,安抚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放到脉枕上,对老大夫道:“劳烦您给看看,开一瓶不伤身子的避子药。” 什么?江清黎瞬间回神,震惊看向他,赶紧抽回了手,“为什么要开避子药?” “出门在外,诸多不便,咱们还要赶路,怀上孩子就不好走了。” 江清黎看着他不说话,心里气极,原本的恶寒被怒气驱走了,双手藏在身后,并不让大夫把脉。 两厢坚持了一下,顾瑾之正要服软,江清黎先动了,把手放到脉枕上,让老大夫把脉。 从医馆出来,江清黎握着药瓶子走在前头,并不搭理他。 顾瑾之巴巴跟上去,好言哄着:“等咱们回去就停药。” 江清黎轻哼一声,将药瓶子塞他手上,仍是不理他。 她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可就是心里难受,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孩子! 一直走到客栈,江清黎也没给他个好脸色。 丁宝儒他们已经到了。两边互相交换了一下线索,丁宝儒他们到周老板面馆时,周老板的儿子已经吃过人血馒头了,但还是不停咳嗽,一点好转迹象都无。 从周老板那儿得知附近很多人都在马半仙那儿买卖过人血馒头,都是天不亮去土地庙买,天气冷,马半仙就不会守着门,让他们自己拿,留下银子就是,若是有人不遵守规矩多拿,就会让他干儿子去人家家里打砸收账,是以也没人敢赖账。 周老板的儿子已经吃了快两年的人血馒头了,每叁月吃一回,但仍是不见好,周老板自己心里也犯嘀咕是不是人血馒头无用,但马半仙说有人治好了,他也只能相信,至于究竟是谁被治好了,他也不清楚。 正说着,外头街上一阵吵闹,听有人在喊:“马半仙被衙差拿了!” 客栈里的人都出去看热闹,顾瑾之他们也去了。 寻双和一群衙差押着马半仙夫妻俩走过来,后面还有两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两人就是马左和牛右。 马半仙不停骂骂咧咧说寻双他们是白眼狼,他好心收留还被反咬一口,叫嚷了一路。 顾瑾之等人跟着人群一起去了衙门听审,没多久,周老板也被请去了,一坛子人血馒头是物证,周老板是人证,证据齐全,寻双打了招呼,省去了后台核审步骤,直接升堂审理。 人证物证俱在,马半仙狡辩不得,当众承认自己买卖人血馒头,和原先告诉他们的一样,说血是他干儿子弄来的,可寻双反问一句他是如何将去年制好的人血馒头留到今年,他就说不出话了,支支吾吾狡辩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寻双又问马左牛右:“马半仙说的是真是假?” “是真的,确是我们给干爹弄的血。”兄弟俩帮着干爹,不惜揽罪。 “我且问问你们,一个人身上能放出多少血?” 马左兄弟俩没有作声,寻双便自问自答:“一个人身上顶天了能放八海碗血,脑袋砍下,还得失了不少血吧,这样一坛子血馒头,怎么也得要一个人的血才能做出来吧?可据我所知,你们还卖了不少血给别人,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人血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也没有这么多死刑犯让你们取血吧?你们究竟是卖假血呢,还是另杀了人取血?” 马左牛右被寻双这一连问问懵了,连忙否认道:“我们可没杀人。这……” 马左还未说完就被马半仙高声打断了,明显是不想让他说,寻双见状,直接伸手点了马半仙的穴位,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马左牛右看到寻双这本事,更是怕了,赶紧说道:“一开始干爹是从我们这儿取血,可后来找我们求血的人就越来越多,便就没再给过干爹血,我不知干爹后来的血是哪儿来的,也许是用猪血假冒的吧。” “你干儿子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老实交代这血是从哪儿来的?”寻双说着,解了马半仙的穴位。 见瞒不住,马半仙才坦言道:“这确是我从别处得来的血,但那些女娃娃,就算我不取她们的血,她们还不是会死。” 从马半仙嘴里才知,这些血都是从刚出生的女婴身上弄的,有些人家,生出来女娃娃会直接拿去扔了,马半仙以慈悲为名,带走了这些本要被丢弃的女娃娃,放干其血,制成了血馒头。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里哗然一片,寻双继续问:“城中烹食未足月的婴儿可以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的传言也是你传的?” “是,反正死都死了,不如物尽其用,何况幼儿入药医书典籍里也有记载,食了长生不老。” “一派胡言!”人群中有人怒斥老丈的说法,大家不由都闭了嘴,循声看去,正是顾瑾之先前见过的胡大夫。 老大夫走进堂中,与马半仙对峙,“老夫研习医书典籍五十余年,看过无数孤本,就不曾见过有甚医典记录用幼儿入药,尔等休要妖言惑众。”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吧?”马半仙狡辩。 “那你且说说是哪本医书记载的?” “道医一书你可曾听过,父老乡亲都知道我会茅山道术,人血馒头,幼儿入药,烹而食之,长生不老,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 马半仙一张嘴皮子极溜,谎话过嘴,无需打稿,老大夫说不过他。 “你说你会道术?”丁宝儒站在场外高声问他。 “正是。”马半仙昂首挺胸,老神在在地应道。 丁宝儒扯过孙崇乐脖子上带着的玉佩,又问:“昨儿你说这是你家祖传的平安佩?” 马半仙斜睨了他一眼他手中的玉佩,眼底闪过慌乱,“是。” “祖传了一麻袋吗?我昨儿在你神台后可看见了不少,不如我去拿来给大家瞧瞧。” 平安佩一亮相,堂下人不少人都愣了,等丁宝儒说完,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纷纷从脖子上拿出挂着的平安佩。 这下大家一看,就都清楚了,难怪这平安佩不能给别人看见,看见可不就露馅了吗。 “操你大爷的,敢骗老子!”孙崇乐暴走了,若不是丁宝儒拉着,铁定要把这平安佩塞马半仙嘴里去。 “大家都看到了,就这么满嘴谎话的神棍,能懂什么医术?所有一切都是他为了敛财编造的谎言。”寻双及时开口,将那些被马半仙欺骗的人阻下,马半仙还想狡辩,寻双低声对他说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就算你侥幸逃脱,那些被你骗过的人可不会放过你。” 寻双说着,示意他看外面听审的人,被骗过的人都呲牙咧嘴,像是要冲进来将他生吞活剥,尤其是孙崇乐,额上青筋都暴出来了,那平安佩在他手中更是碎成了粉末。 “我兄弟最恨人家骗他了,上一个被骗的人,被他砍了手脚,装进一个坛子里,做成了人彘,不到半年就死了,只要给你安个罪名,我们六扇门杀人当地衙门不会管也不敢管,你还不如老实认罪,你杀害的幼儿,她们家里人本就是要将其扔掉的,被你所杀也不会追究,你只咬死这一点不放,也不会被判死刑。”寻双半真半假威逼利诱。 馋肉的大闺女 马半仙没直接应,前后看了看,分析了一下他说的利与弊,许久才说话,开口认了罪。 所有的一切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马半仙只卖卖平安佩,有一天一个人找上他,告诉了人血馒头能治痨病的法子给他。 说这个法子是他家祖传药谱上记载的,治愈了无数人,他说的神乎其神,马半仙这老油条也被他唬住了,只是这人血从何而来? 那人便告诉他说可以从侩子手那儿买血。 随后马半仙去找马屠夫两儿子去打听。马屠夫一家子都是出了名的横,听马半仙想买死刑犯的血,便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 马半仙总共家产还没有十两,又灰溜溜的走了,本打算用猪血鸡血凑合凑合,那人却说不行,一定要人血,随后又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成了马左牛右的干爹。 “你的意思是马屠夫一家的惨剧也与你有关?” “有那么点关系,但一切都是那人指使的,也是他给的药,我不过是按着他说的做。” “当初我家一切竟是你做的手脚!”马左牛右顿时改了先前好儿子的作态,撸起袖子就要揍人,马半仙赶紧捂住了脑袋,连滚带爬躲开,寻双点了他们二人的穴道才控住现场。 “那人是谁?”寻双再问。 “我不知他全名,只知他叫老叁,是附近村的人,是个药郎。” 老叁名一出,一旁听审的百姓有认识的,尤其是各个医馆的大夫,从他们嘴里得知,老叁家住叁花村,祖上都是药郎,平时隔五日来卖一回药材,可自从几年前他女儿突然暴毙后,他一家就搬走了,再没有回来过。 “说说吧,与老叁家究竟怎么回事?”寻双说着,解开了牛右的穴道,牛右比起马左性子好上些许。 “我不……”牛右刚开口,就被寻双打断,“别说你不知道,老叁就是针对你家来的,总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你若不老实交代,休怪我用刑了。”马左牛右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儿,寻双不打算和他讲道理。 果不其然,牛右服了软,老实交代了。 几年前,他爹抓了个来他家偷肉的女偷儿,也就是老叁的女儿。 白白净净的大闺女,哪舍得就这么报了官,他爹见色起意,对其威逼利诱,哄得她用身子来做补偿。 大闺女馋肉,听得以后能每天有肉吃,也就半推半就从了,扶着剁肉的砧板,瞧着她最爱吃的肉,被个比她爹还大的粗鲁爷们,用脏臭不堪的鸡儿破了身子。 那一场疼最终换了一碗红烧肉,疼得发软的腿被一碗红烧肉补了回来,她没跟任何人提这件事,而后只要一馋肉就去马屠夫家,上面嘴吃肉,下面嘴也吃肉,上面嘴喝肉汁,下面嘴也喝肉汁。 傻乎乎的大闺女并不知下头嘴儿喝的肉汁能造娃娃,没过多久她的肚儿越来越大,她以为是肉吃多了,长胖了,也确实是肉吃多了。 老叁自家是采药的,会一点医术,瞧着闺女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觉得胖得有些不正常,自家的黄花大闺女,老叁是一点没往怀孕上想,只以为是闺女生病了,便给闺女搭脉看看,这一查就黑了脸。 在爹娘的逼问下,闺女才说出了事情真相,老叁气得拿棒子抽她,“馋婆娘,老子缺你吃缺你喝了?你竟给老子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老叁气起来手下没个轻重,还怀着身孕的闺女哪禁得住他这一番打,孩子就这么没了。 闺女也血流不止,可这病如何能给外人瞧?老叁自己配了剂药给闺女用,可终究是没止住血,闺女没见着第二天的太阳,死在了被血浸透了的被窝里。 老叁对外只说闺女突然暴毙,私下里去找马屠夫要个说法,谁知马屠夫抵死不认,带着儿子将他打了出去,而后老叁就搬走了。 老叁越想越不甘心,又偷偷一人独自回来复仇,再后来的事就是马半仙说的了,老叁借他之手害死马屠夫,马半仙趁机认了马左牛右做干儿子。老叁报仇后就走了,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 再后来马半仙雇了个游方郎中将人血馒头的方子传出去,开始行骗,马左牛右学着他的做法,又编造出服用人血能延年益寿的谎言,以至于人血供不应求,马半仙便又把主意打到了被抛弃的女婴身上,而后再编造出烹食婴儿能长命百岁的说法。 审到此处,真相大白,县老爷宣判,马左牛右利用公职买卖行骗,革去侩子手的职位,另打五十大板,骗来的钱财俱都上缴,充做每年修桥补路的银子。 至于马半仙,他杀害不少女婴,但都是弃婴,没有他也活不下去,县太爷只罚了他杀害马屠夫的从犯罪与诈骗罪,判他流放叁千里,但他年龄已经到了朝廷规定可以不流放的年纪,所以只是罚他身戴枷锁五年,余生都要替那些被他杀害的女婴立碑供奉,香火不断,并吩咐师爷速速签发对老叁的通缉令。 县太爷说完,正要拍下惊堂木一槌定音,却被人打断了,“我反对这判决。”是寻双。 “那些婴儿魂断他手,不管是不是被人遗弃,就是他杀的,本朝律法,凡杀害无辜百姓者,不管其岁数大小,一律当斩,何况他还身犯数罪,更是罪无可恕,看你们城里一时半会儿难聘上侩子手,我今儿就帮你们一回。”寻双说完,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手起刀落,马半仙就命丧当场,鲜血喷洒了满堂,吓得堂上人,堂下百姓惊叫连连,江清黎也被吓到了,顾瑾之没来得及给她捂眼睛。 “尔等都听清楚他刚刚说的话了吧?人血入药是假的,烹食婴儿也是假的,是有心人编造出来的谎言,你们有病便去医馆,寻正经大夫瞧病,莫要听信甚谣言偏方,不仅花了钱,还耽搁了病情。”寻双说完,轻轻抖去剑上的血,宝剑入鞘,随后吩咐人收拾场上一片狼藉。 血腥味四溢开来,在场中经久不散,不少人都呕了出来,江清黎也是,赶紧挤出了人群,扶着衙门门口的石狮子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好。 她此时才理解“人心”这两个字,一桩桩,一件件,从老叁一家到无数被抛弃的女婴,都是她难以想象的黑暗,但庆幸,世上还有守卫公正守卫善良的人。 江清黎看着站在面前的顾瑾之,还有不远处的寻双和丁宝儒他们,心里那股子冷渐渐散去。 顾瑾之若知她所想,定会笑,笑她单纯,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他们也不是绝对的好人,任何一个好人都做过恶事,任何一个坏人,漫漫人生定也做过善事,恶事被人知道的是坏人,不被人知道就是好人,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好人不一定一直好,坏人不一定一直坏。 这件事中,究其因果,除了被抛弃的女婴,其他都是恶人,那些抛弃女婴的人,何尝不也是杀人罪,只是这种情况各地都有,根本管制不住,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脚开张(H提前免费章) 从衙门出来已经是未时末,等他们采办好干粮什么的已经快酉时了,便商定在客栈好好歇息一晚,明早再启程出发。 回到客栈,才知秦文景和张延不知何时偷偷溜走了,人是由孙崇乐和丁宝儒看着的,这一路张延他们都挺老实的,是以都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没想到他们会突然逃跑。 丁宝儒和孙崇乐正要领罚,没想到秦文景和张延又灰溜溜回来了,看样子又和峨嵋派打了一场,裤裆都被勾破了,剑再深半寸,许是要做太监了,一瞧就是又打输了。 “哟,你们这是打哪儿回来?裤裆都被扯坏了,别是大白天就去青楼吧?”丁宝儒故作不知问道。 张延哪敢说是想逃跑,只推说:“不小心摔倒勾到的。” 丁宝儒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其他人也是一副心中有数的神情,张延和秦文景只能尴尬发笑。 有峨嵋派的人虎视眈眈,张延和秦文景不敢再逃,只能等到了无平寨范围再想法子了。 吃过饭,几人就各自回房睡觉了,上午洗过澡,顾瑾之打算晚上只泡个脚就睡觉,可江清黎不愿,一定要再洗过,能讲究自然要讲究些。 顾瑾之拧不过她,只好又去厨房给她提水来。 冬天泡澡最是舒服不过了,泡脚也不差,江清黎挽起长发,赶紧缩进了浴桶里,热乎乎的水包裹上来,让她不由喟叹出声,顾瑾之则是坐在床上一边泡脚一边看书,听见她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好笑道:“别泡久了,水凉了就赶紧出来,莫要冻着了。” “晓得的。”下午听过审案,江清黎就没再念着避子药的事,也就没再不理他。 听着她那边的水声,顾瑾之看书看得渐渐入神,一直到江清黎打理好一切走到他面前唤了几声才给他唤回神,“药呢?”语气不是很好。 顾瑾之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药?”问完就想到了,指了指包袱,然后便拧帕子擦脚,滚烫的水已经变得温凉。 行房前吃一颗,拿着药的江清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吃了药,郁闷地上了床。 顾瑾之心虚跟上,从后搂着她,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从头顶摸到前额,再摸到她的耳朵,给她将冰凉的耳朵捂热乎,再摸到她脸上,下巴上,将她前头的被子扯严实,然后将手藏进了被窝里,轻轻抚上她胸前的软乎。 只一下,手就被江清黎打开了,顾瑾之只好将手挪下来,挪到她肚子上,虚虚搭着,不敢再动。 过了一会儿,顾瑾之突然翻身下床,走到放包袱的椅子旁,将药瓶翻出来,将药倒进了屏风后的夜香桶里。 江清黎听见声,赶紧下来拦,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药瓶,“你做什么?” “这事是我想差了,怀不怀娃娃,不在于吃不吃药,而是在于我,我忍叁月就是了。” “没药的时候是在于你想不想,有药的时候是在于我想不想,我现在不想给你生娃娃。”江清黎哼哼说道,说完就转身上床了,刚刚下来的急,没穿鞋子,脚一下就凉透了。 顾瑾之追上去,这才发现她是赤着脚,想说的话顿时没有了,双手赶紧伸进被窝里给她搓脚。 顾瑾之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相公,给我揉揉腿吧,就像之前你用药酒揉的那样。”江清黎突然开口,顾瑾之哪能不应,给她从脚尖一路揉捏上去。 这一回没有用药酒,没有药酒的热辣劲儿,更能清楚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和掌心的温度。 舒服劲儿慢慢在他手下散开,散开至全身各处,让她有些控制不住的低吟轻哼,江清黎故意没有隐忍这些呻吟,反而故意叫唤出来,故意撩拨他。 江清黎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明明心里是接受吃药的,但就是别别扭扭不让他来,等他真不来的时候,她又着急了,又想着法儿勾着他来。 江清黎一边轻吟一边看他,他认真着按腿,对她的所作所为并不以为意。江清黎轻轻垂眼,状似无意地看了看他腿间,抬起另一只没被他抓着的脚,踩到他腿上,轻轻往上移动。 明显的撩拨让顾瑾之眼皮微动,伸手握住她继续往上动的脚。 “今天可是吃了药了,不来了吗?”江清黎故作镇定说道,脸上却不自觉起了红晕,眼神也心虚望向了别处,脚丫从他手掌里挣脱,又继续往上头探索,这回顾瑾之没再拦了,任由她白白嫩嫩的小脚丫移到他腿间。 脚上的冰凉透过裤子传到老二身上,将软乎的老二猛地刺激起来,硬邦邦抵在她脚心。 这么强烈的反应把江清黎吓了一跳,不过她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将脚又贴了上去。 前后一瞬的触感完全不一样,刚刚软乎乎的她还轻轻的担心会踩伤了,现在硬邦邦的,感觉比她的脚更有劲儿。 玩的起劲的江清黎并未察觉到顾瑾之的隐忍,顾瑾之嘶嘶直吸凉气,是舒服的也是难受的,舒服自不用多说,难受在于小梨儿的脚太冰了,冷气透过裤子传进来,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忍着让她玩了会儿,顾瑾之抓着她的腿从她脚头钻进了被窝里,将两只冻得冰凉的小脚抱在怀里,用体温给她暖和热乎才放开。 这回从腿上开张,从滑溜的大腿开始往上摸,欺上臀儿, 在上头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才松开。 他在被窝里荒唐,江清黎看不见,只能感受得到,被他弄得很是被动,惊叫连连。 “梨儿,小声点。”顾瑾之掀开被子,从她腿间探出脑袋。 江清黎点点头,赶紧捂住了嘴,“你轻点,别作怪,我就不会这样了。” “好,我轻点。”顾瑾之应承着,又钻回了被窝里,没一会儿她的裤子就被扔了出来,双腿被他打开,正当江清黎在想他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一个湿湿软软且滑滑的东西袭上了她腿间。 “呀!”她下意识夹腿,瞬间感受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不由惊呼:“你干嘛呀!” 回答她的是他一个一个的亲吻,舔舐,既舒服又羞耻的感觉从腿间铺天盖地而来,她咬着自己的手才勉强忍住呻吟,脚趾忍不住都蜷缩了起来,控制不住地颤抖,没一会儿喷洒了好些水儿出来。 高潮绝顶,脑袋一片空白,江清黎只余下一个念头,完了,把客栈的被褥弄湿了。还不等她想完,他就脱裤子压上来了,借着刚刚喷洒出来的滑腻水儿挤了进来。 顾瑾之从被窝钻出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一边耸腰撞着,一边咬着她的耳朵道:“刚刚梨儿的脚太凉,把它冻着了,梨儿得负责好好把它暖和起来,就用这宝贝儿暖和。”说着又是一撞,顶到了最里头。 阳坡镇 听着他这话,江清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下午在衙门里,寻双收剑的那一幕,宝剑入鞘,他们这也像是宝剑入鞘。 “相公,若是我以后生的是女儿怎么办?”江清黎不免又想起了审案经过。 “女儿儿子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端看自个儿怎么想,我是不介意的,儿子女儿都一样。”看她还有精力去七想八想,顾瑾之不由加快速度,如愿撞出她的呻吟才没再继续用力,保持现在这个力度,深深撞着里头的软肉。 “祖母,肯定……不会答应的……呀,你轻些……”江清黎被他颠簸得气喘吁吁,强忍着呻吟说道。 “没事,有为夫护着你呢。”顾瑾之说着,伸手轻打了下她的臀儿,“不许分心了。” 江清黎哼哼两声,转身抱他的脖子,主动亲上去,“这几天都没寻着机会亲,这下又要重头再来了,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她这样侧身让他不好动,顾瑾之托着她的臀儿换了个姿势,让她趴上来。 “还不够通融吗?只要亲满一百下,旁的要求我可都没计较了。”顾瑾之伸手扯开她的衣襟,脸贴上红肚兜,用脸颊去蹭里头的起伏软嫩。 “真软乎。”说完,张嘴咬上肚兜上的牡丹蕊,咬着花蕊咂么着底下的小小豆儿,轻轻嘬一口,就让她禁不住魂飞九天。 口水打湿了肚兜,更显那处儿凸,顾瑾之松开嘴,还能瞧见缕缕热气,天儿愈发冷了。 伸手扯掉红肚兜兜,将里头裹得严实的蜜桃儿放出来,张嘴再次含住一颗,这回不敢咬了,怕咬疼她。 红尖尖嫩生,吃着有些甜津津的味儿,鼻尖都是她身上的香味,香的勾人,顾瑾之吃着舍不得松开,两个红花儿换着吮。 只是这个姿势并没有持续多久,被子从江清黎肩头滑落,没一会儿就冻得肩头冰凉,赶紧推了推沉浸在她胸怀里你顾瑾之,让他适可而止。 “还是夏天好办事。”冬天被环境约束,翻来覆去只能几个动作,实在不好发挥。 顾瑾之说着,又换回了刚刚的姿势,从她身后来。 不利于发挥的还有客栈的床,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大,顾瑾之只能克制克制再克制,将声音控制在隔壁听不见的范围内,如此一来,时间倒是拖的久了,江清黎却是一点没受影响,被撞得唔唔直叫唤,双手紧捂才能控制住外泄的呻吟,没一会儿就爽快得忘乎所以。 幸而小娘子敏感,一波潮儿一波潮儿跟上,内里紧缩,生夹得舒爽,比平日延长半刻钟,也就到底了,白浓浓的精水尽数射进最深处。 天气凉也有凉的好处,一番折腾身上也并没见汗,省了一番功夫,只用湿帕子擦了擦腿间也就穿好了衣裳。 江清黎无力再动弹,任由他动作。缓了一会儿,伸手拿过被顺手放在枕头底下的药瓶,将药倒在手上数了数,“还剩八粒药丸,你只有八次机会了。”说完又装了回去。 “好。” 顾瑾之拥着她躺下,手落在她胸口处,自然而然握住,轻轻揉了两下,又加重了力气。 “一粒药丸只弄一次,是不是太浪费了些?”顾瑾之说着将她搂紧了,那明显的硬东西戳在她后背,不用说也知是什么。 “明儿还要赶路呢!”江清黎轻推他,不让他再来。 瞧着她的反应,顾瑾之不由轻笑出声,“逗你玩呢,睡吧。” 第二日天不亮就大家伙就掐着点起床了,一起到堂下吃了个早饭,刚吃完就听那边响起了开城门的哨子,几人便策马出城了。 有点点雾,在夜色下看不真切前方的路,江清黎原本还打着哈欠,被迎面的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不少,伸手拢了拢帽子,将脸好生遮住,然后窝进顾瑾之怀里打起了瞌睡。 接下来的路还算顺畅,越往南边走气温明显升高了些,但却是更冷了,湿湿潮潮的冷。江清黎头一回体会这边的湿冷,被冻得苦不堪言,每天都恨不得整个人贴进顾瑾之怀里取暖,哪还顾忌旁人的目光,好在他们也都理解,并没说什么。 进入荆楚地界已经是半月后,他们在阳坡镇落脚,打算休整半日再出发。 阳坡镇附近有座不小的铁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阳坡镇上几乎是家家打铁,甚少人耕种,日常做些农耕器具和武器,衙门统统会回收按市价给钱。 除了当地百姓,阳坡镇更多的是江湖人,大多是来买趁手的武器的。 练武之人对于武器和姑娘家对于衣裳首饰是一样的,顾瑾之他们都一样,一进镇,一行人就分散了,各自去寻自己想要的武器。 顾瑾之以前来过这儿,有一家熟识的铺子,便直接去了那家,倒不是想换武器,而是想问问能不能做暗器。 这些天,每到一个落脚地都会去当地的医馆购置几味药材,已经凑齐了几个药方,想配一下试试效果,如果可行就弄到暗器上。 铁铺老板姓黎,阳坡镇多数人都是这个姓,为了区分,大家并不叫他黎老板,而叫叁把斧,从他太爷爷辈就叫这个名儿了,原因是他铺子里的叁把镇铺之斧头,据说是程咬金用过的,其他铁铺的老板也都称外号,不称本名。 他们到时,叁把斧正好送走一波客,“哟,顾兄!”难得,时隔几年,他竟还能一眼认出他来。 “这位是?”叁把斧一边问一边挤眉弄眼,笑得莫名暧昧。 “内子江氏。” “原来是嫂夫人,失敬失敬。”叁把斧说着,挑起门帘,请他们进去。 房间占地很宽,里头很空旷,冬天他都是在屋子里头生炉打铁,几个大炉子烧得红旺旺的,照得满室红光,和外头寒风凛冽相比,暖和得像是春天。 顾瑾之与他寒暄了几句,便拿出一早准备的图纸给他看,问他能不能做出来。 叁把斧看了看,说道:“指头针好做,孔雀翎难度稍大,但也还是可以,龙须针太过精细,我手艺尚不行。” “那就做叁对指针,二十把孔雀翎。” “这没问题,只是需要用的铁料虚得你们自己寻来。”叁把斧指了指灶台旁放置铁料一角,说道:“这两年衙门改了规矩,不准我们私自采矿,每人每年只能按份额向衙门买铁料,我余的不多了,你自己去衙门弄点,嘿嘿,你们六扇门的人去拿肯定容易,我还想搭搭老兄的福气,多拿些铁料与我,多余的铁料我给你按价抵打铁费。” 顾瑾之奇怪了,这几年朝廷并没有更改采矿的法令吧?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与贪官交锋 “朝廷是没有新的法令,但天高皇帝远,最终怎么做,皇帝哪管的到,还不是要听那土皇帝的。”叁把斧轻嗤道:“自从前两年这位程大人走马上任以来,我们这边的规矩改动了不少,现在铁矿都被官兵把守着,只能衙门带人下去采矿,我们去领铁料还要倒贴银子,回收的农具价格也是一跌再跌,所以大家现在都想和江湖人做买卖,铁料由他们自己去衙门买,我们只负责打铁。” “现在铁料价格多少?” “二两银子一斤铁。” “这么贵。”京城铁价也才一钱一斤,他们这地盛产,竟卖到了二两银子,这程县令还真横征暴敛,无法无天了。 “我去会会这程县令。”顾瑾之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叁把斧赶紧拦下,“顾兄万万不可,强龙难压地头蛇,你还带着嫂夫人,还是莫要招惹他们为好,那程县令不是善茬,他家大公子更是武功奇高,不少人都在他手下吃过亏,不然这么多江湖人,哪会各个愿意高价买铁料。” 正说着,门帘被人挑开,是两个衙差,叁把斧赶紧闭了嘴。 “阁下可是顾瑾之顾大人?” 他们恭维一句顾大人,顾瑾之也就应下了,“正是。” “程县令听得几位大人大驾光临,特差我等来请。” 顾瑾之微微颔首,“正好我也想拜访拜访你们程大人。” 夫妻俩跟着衙差走了,叁把斧有些着急,他刚刚还忘了叮嘱顾瑾之,那程少爷不仅武功奇高,还是个色中饿鬼,嫂夫人生得貌美,被他惦记上可就糟了! 叁把斧远远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也没寻着机会告诉他这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府衙。 大厅内,寻双他们已经到了,主座上坐着个不认识的人,看年纪,应该就是叁把斧口中的程大人,寻双旁边有个陌生男子,应该就是大少爷了。 “见过顾大人。”程大人起身相迎。 “程大人言重了,唤我名字就是。” 两厢客套了几句,说到了他一旁的江清黎,“这位是?” “内子江氏。”顾瑾之说着,不经意上前半步,挡住一旁程少爷直勾勾打量小梨儿的目光。 那程少爷这才收回视线,走上前来与他打招呼,只是视线却仍是不停往江清黎那边瞄。 程少爷本名叫程由金,二十有六,马脸镶绿豆,一双眯眯眼,门牙外龅,嘴皮子都合不上,说起话来唾沫星子乱喷,他这模样比马左更符合那牛头马面中的马面,也不知他功夫真有无叁把斧说的那般厉害。 正说着,秦文景和张延进来了,顾瑾之也就拉着江清黎顺势坐下了。 “怎么回事?”顾瑾之问一旁的丁宝儒,丁宝儒耸耸肩,看了眼寻双,他也才刚来,寻双最先到。 与寻双隔的稍远,不好说话,不过他也猜到了大致,估计寻双也发现了端倪,想管这事,只是,贪官污吏这种事尚轮不到他们六扇门来插手,他们管不了。 正想着,被程由金一句话打断了:“原来二位就是最近江湖上盛传的苍山派的秦少侠与张大侠。” 最近江湖上有关他们的传闻除了与峨嵋派的,可就再无其他的了,也不知程由金这话说得到底是夸还是贬,反正秦文景和张延看起来是十分尴尬。 等他们闲话完,寻双便对程大人询问起买卖铁料的事。 “嗨,寻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边多刁民,尤其这阳坡镇,仗着与江湖人有点子交情,更加目中无人,本官初来时可没少吃亏,思来想去才出此下策,控制住铁料,让他们不敢胡来。”程大人说着,给儿子递了个眼色,程由金遂接话道:“各位大人是要打造武器吗?”说着差人抬来了铁料,满满叁箱,都是上乘铁料。 寻双起身绕着箱子走了一圈,拿起一块掂了掂,“阳坡镇新的律令条文程大人上报了吗?上头可有批示?高价买卖对民生可有影响?与江湖人交易得来的银子可是算作税款一起上缴?” “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律令条文,各地衙门因地制宜的政策你们六扇门也要管?难不成寻大人是怀疑本官中饱私囊?”程县令理直气壮反问,他料准了寻双他们管不了此事,两句话下,场中原本刻意保持的和谐气氛顿时被打破了,明眼人都瞧了出来,程县令玩的是先礼后兵这套,礼到了,他们不收,就要动兵了。 寻双看着他的眼,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程大人别误会,我不过好奇随口一问。”说着挑了一大块铁料,“这一块要多少银子?”寻双说着要掏银子。 “欸,各位大人远道而来,是我程府尊客,区区一块铁料,哪能您来掏钱,我补上就是了。”程由金上前打圆场,说完从怀中拿了一锭银子给一旁的衙役,叮嘱道:“好生收进库房去,年底与税款一并交上去。” 程由金最后这句话明显话里有话,故意说给寻双听的。 “程大人一番好意,你们愣着做甚,还不赶紧挑挑。”寻双对他们说。 得了寻双的话,孙崇乐也就不客气了,秦文景和张延随后也各拿了一块,再是丁宝儒,不客气的拿了最大的一块。 顾瑾之最后一个,等他们选完了才起身,“程少爷大方,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对一旁衙役说道:“劳烦各位帮我将剩下的都抬到叁把斧那儿。” “全部?”大家齐刷刷看向他。 顾瑾之微微颔首,解释道:“我打算制个虎头铡赠与程大人,摆在衙门口,看谁还敢放肆。” “老大,是狗头铡。”丁宝儒小声提醒。众所周知,在民间话本子里,虎头铡是铡贪官污吏、祸国奸臣的。狗头铡则是铡土豪劣绅、恶霸无赖的。 “哎呀呀,一时口误,是狗头铡,程大人莫要见怪。”顾瑾之究竟有没有口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解释一句,程县令也只能接话无妨。 “正好我还要和叁把斧说说样式,便一同去吧。”顾瑾之说着,便招呼衙役抬箱子一起走,背过身去就敛了笑,程由金一双色眼还在不时地打量小梨儿,让顾瑾之看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剜下他那双眼。 夫妻俩又回到叁把斧的铁铺,瞧着这么多铁料,叁把斧兴奋不已,“顾兄,不,顾爷,您可真是我的大福星。” “甭说客套话,你赶紧给我打制暗器,另外借一间房给我用用。” 一间房而已,这好办,叁把斧立马带他们去了,“这间行吗?” “行。”等他说可,叁把斧便走了,可刚走到门口,又被顾瑾之叫住了,顾瑾之问江清黎拿了簪子,给叁把斧瞧了瞧,“这种精巧的暗器你们这儿有做的吗?” 叁把斧越看簪子眼睛越亮,比刚刚看见叁大箱铁料还要亮,忙问道:“你这簪子是哪儿来的?” “赶时间,回头再和你聊,一句话,能不能制?” “你这簪子太精巧了,据我所知,可能也就鬼手烧酒能做出这样式,可他早就死了,我是不知道还有谁能做,不过,我们这也有个专门做这种精细暗器的阿婆,她做的暴雨梨花针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不定会有头绪。” “那届时就劳烦你引荐了。”顾瑾之并不着急去找阿婆,他想先将毒药配制出来,若是与程县令撕破脸,正好借此试试药。 祖母的旧相识 woo18 将药材按着方子配在一起并不难,只是他们买的剂量不太对,还得去弄一套药称来称药。 “不用去弄,我这儿有。”打不同的料要加不同的辅料,多少铁料配多少辅料去除杂质也有讲究,所以铺子里都备着个小称。 这就简单了。叁把斧那边打铁也顺利,顾瑾之要的都是比较小的暗器,他那正好有块已经冶炼过的铁,先给他用上。 待他调好药,叁把斧那边还没做好,他便按着叁把斧给的地址从后门出去找阿婆去了。 阿婆住的偏,比起其他铺子,她这儿格外冷清,顾瑾之倒是知道原因,江湖上对暗器,毒药这些不是特别接受,觉得是不入流的手段,唐门和五毒教一个攻于暗器,一个攻于毒物,都是江湖上不受人待见的门派,尤其是五毒教,更被人当做邪教。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表面嫌弃,实则一个两个也都会留一手暗器,留着保命,他们自不会光明正大上门制作暗器。 阿婆外号叫绵里针,铺子名字叫做九曲玲珑。 外面铺子只有个小童守着,听他说来找绵里针,便起身领他们去了后院。 一个大湖填满了整个后院,房子砌在水上,要通过湖里的木桩走过去。 湖上的木桩也有讲究,是八卦图的模样,只有一条路能通过去。 “阿婆年纪大了,有不少东西忘记了,便做了这个锻炼自己的脑子,以防止将祖传的本事都忘了。”小童解释道:“这些木桩每天会更换位置,无穷无尽的变化,每天进出的路都不一样。” 江清黎听罢,不由感叹了一句真厉害,不过这阿婆的品性莫名让她想起了自家老太太。 走过八卦木桩,才到阿婆门前,小童上前敲门:“阿婆,有客来访。” 里面很快传来一声:“进来吧。” 听着中气十足,倒不像是个老人家的声音。 跟着小童进去,终于见到了阿婆的真容,阿婆个子不高,人瞧着是十分严厉的模样,不过看她穿着打扮,并不像汉人。 不待顾瑾之开口,阿婆先说了:“你想做什么暗器?” 顾瑾之拿出图纸给她看。 只一眼,阿婆就变了脸色,“白绵绵是你何人?” 顾瑾之不明所以,直截了当承认道:“她是我祖母。”老太太虽强势好作怪,但名儿却正正相反,江清黎还是头一回听祖母的大名,这个名字配上老太太那张脸,怎么都觉得十分奇怪。 “难怪,除非她愿意,不然谁能从她手中夺走她的东西。”这句话阿婆似在自言自语。 “阿婆,您认识我祖母?”顾瑾之好奇问道。 “何止认识,你爷爷与她第一回相见就在我这儿,把我家房顶都掀飞了。”阿婆一边说,一边带他们去了另一间房。 这间房里头很多器具,看起来就是阿婆平日做活的房间。 “你祖母这本暗器谱大多还是我给她写的。” 难怪阿婆能一眼认出来。 顾瑾之想了想,将簪子拿给阿婆看,阿婆捧着在光下仔细分辨了一下,“呵,还真是鬼手烧酒的手艺,果然天底下就没有摄魂大法办不成的事。”阿婆这话的语气说的古怪。 “你要的东西我都能够给你做出来,不过你得将这支簪子留下给我摸索摸索。” “没问题。”顾瑾之一口应下。 阿婆首先从简单的爆裂竹做起。爆裂竹做法虽简单,但里头各种配料的量要估摸准,少了没效果,多了容易炸手,容易伤到自己,没有火药经验的暗器师傅做不来。 阿婆明显很熟练,拿过一节小竹子,将其一分为二,分别装入材料,里头用油纸隔开,然后又原样合拢,用蜡封闭所有气口,这就好了。 只要用力晃动,使得里头银针扎破油纸,上下混合就会爆炸,银针四散,与暴雨梨花针是一样的效果。 顾瑾之试了一个,用力晃动几下,然后用力掷向水面,竹筒刚触碰到水面就炸了,银针四溅,入木叁分,没有几十年内力打不出这银针的效果,若针上再淬上毒,那就是大杀器。 看到成品威力这么大,顾瑾之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做了,他本意是做给小梨儿防身的,这个未免太过危险了,一旦油纸破损就会炸开,而且使用起来威力巨大,一不小心反而会伤到自己。 顾瑾之想了想,只做了两个,以备不时之需,另再做其他的吧。 听了他的话,阿婆表示她这儿有其他现成的暗器,即刻能用的,说着分别拿出了个扳指和一个陀螺,扳指能弹出寸长的小针,淬上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人性命,这适合近身,陀螺是远程,平常拿在手中玩也无碍,要用的时候,按下机关,用巧力旋转甩出去,便能向四周飞射银针,这是她改良的一款暴雨梨花针。 这两样,远可攻,近可防,配合得当,不会武功的人也能用。 这看起来不错,顾瑾之也就掏银子买了,当着阿婆的面给扳指上的小针上了毒药,并没有避讳,刚弄好,又听阿婆突然说道:“其实想防身,还有更好的法子。” 更好的办法?顾瑾之来了兴致,问道:“还请前辈告知。” “蛊术可曾听过?” “五毒教绝学,我祖母册子上有记载。” “正是,不过练蛊需得几年甚至几十年,培育一只蛊皇更是难上加难,你就算照着你祖母册子上所弄也弄不来。”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瑾之有些警惕。 “苗蛊传女不传男。”阿婆说话间,眼神看向了他身后的江清黎。 “我膝下只有一重孙,他承我暗器之学,蛊术却是学不得,我与你祖母要好,便传与你媳妇了。”说着便伸手抓住了江清黎的手,轻轻一触,江清黎就昏了过去。 顾瑾之赶紧扶住小梨儿跌倒的身子,“您这是做甚?” “她中了蛊,不学蛊术会死。” “你!”阿婆轻飘飘一句解释,让顾瑾之差点暴走,有这么强买强卖的吗? 不待他多说,江清黎就抱住肚子痛呼了起来,人却是还在昏迷着,没一会儿脸上就见了汗,呼痛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伸手去抓挠身上。 “梨儿,梨儿。”顾瑾之唤了两声,江清黎却是一点反应都无,只不停呼痛,指甲在身上乱挠,很快见了血。 顾瑾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抓挠自己,此时他才注意到,小梨儿肌肤下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黄豆大小的活物,在皮下不停地钻来钻去,就是这东西钻得她直喊疼。 这就是蛊虫? “你最好快点决定。”阿婆开口提醒他。 这,容不得顾瑾之迟疑,只能赶紧应下阿婆的话,让她赶紧为小梨儿医治。 免*费*首*发:ρσρο.rσсКs| w oo 1 8.νiρ 蛊皇认主 听得他同意的话,阿婆才动作,走到里头墙前,轻轻一推,墙竟然像门一样朝两边打开了。 顾瑾之抱着小梨儿跟过去,走近才发现,这并非是墙,而是开在墙上的门,只是做成了墙的模样。里头的房间四周禁闭,只在一扇墙最顶端开了一扇换气的窗户,中央放着个大火炉,里头火烧得很旺,温度比三把斧那儿还要高。 他们一进来,阿婆就赶紧关上了门,领他们进了里面。 房间最里面放了个床,床上的被子是铺开的,顾瑾之以为阿婆是想让他把小梨儿放上去,谁知刚碰到床,阿婆就喝住了他,将他一把拉开。 阿婆双手合十,对着床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看着一点儿都不着急,顾瑾之听着小梨儿呼疼的声音着急的不行,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强忍着焦急等阿婆念叨完。 “相公……身上好疼……”江清黎被剧痛痛醒了,疼得直掉泪。 “乖,再忍会儿,马上就好了。”顾瑾之说着,突然一顿,他发现小梨儿流出来的眼泪中有许多芝麻大小的淡黄色的颗粒,还在眼泪中动弹,眼泪一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还不会是蛊虫的卵吧? 这个想法让顾瑾之都不由得头皮发麻,积压的一腔怒火彻底爆发了,朝阿婆怒吼道:“操你大爷的,再哔哔赖赖的老子剁了你!快他娘的给我媳妇治!” 说着抽出了剑,横在阿婆颈上,阿婆却是无知无觉,丝毫不为所动,还在念叨着。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冷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收回了剑,杀了她,小梨儿可就真完了。 冷静下来的顾瑾之抱着小梨儿坐到火炉边,火炉的高温让眼泪干得快,能更快的杀死虫卵,不会随着眼泪流淌到各处,只是这样,里头的蛊虫受到热,活动得更快了,疼得江清黎直打滚,顾瑾之除了轻言宽慰,让她忍耐之外,其他再无其他办法。 顾瑾之此时十分后悔小时候会因为流言蜚语而放弃和祖母学武,若他会祖母那些本事,今儿绝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至于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这一柱香功夫不长亦不短,但无疑是顾瑾之有史以来等过最煎熬的一段时间,听着小梨儿疼痛的嘶喊,看着她皮下钻来钻去的蛊虫,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差点崩溃,听到阿婆喊,他赶紧抱着小梨儿过去,只见阿婆掀开了被子,床上有个木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头全是棉花。 阿婆拿起盒子,示意他把江清黎放上去。 顾瑾之照做,然后就见阿婆拿着木盒凑到江清黎嘴边,叽里咕噜又念了几句话,然后棉花间就钻出了一条还没他小拇指粗的青蛇,落到小梨儿脸上。 看得这场景,顾瑾之着急了,赶紧要问阿婆怎么回事,阿婆察觉到他的想法,先摆了摆手,让他稍等。 说也奇怪,那蛇一出现,江清黎就不叫疼了,皮下也不见虫子再爬动,仿佛顾瑾之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江清黎平稳的睡了过去,没多久,小小青蛇从江清黎鼻子里钻了进去,阿婆便松了口气,“蛊皇同意认主了。” “蛊皇?”顾瑾之反问了一句,眼神一直盯着江清黎,不敢移开半分。 “没错,蛊皇十分难得,当年若不是你祖母我也练不出蛊皇,如今传给她孙媳也许是天意吧。” “我祖母会练蛊?”顾瑾之从未听老太太说过。 “非也,你祖母最开始找我并不是为了打制暗器,而是治病,她因练摄魂大法,坏了眼睛。”阿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原本你祖母双目全黑,见不到眼白,我用蛊帮她以毒攻毒治疗,意外练成了蛊皇。” 原来如此,原本他还以为关岳山是练了错误的功法才会那样,没想到祖母的眼睛是用蛊虫治好的。 “您是五毒教的前辈?” “很多年以前是,遇见我夫后,我们私定终身,不被教中所容,便隐居在此。”阿婆没有隐瞒,他问什么便答什么,也没计较他方才拔剑动粗的举动。 “据我所知,苗蛊不传外族人。” “我如今传了又如何?”阿婆突然反问。 得,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他祖母有交情的,都是这等恣意潇洒,不拘礼数的世外高人。 江清黎仍是没有动静,顾瑾之忍不住问阿婆还要多久。 “多则数天,少则片刻。” 这一下顾瑾之原本的计划都不行了,他 ρο①8ū.)们不能留在这儿太久,程由金明显对小梨儿起了色心,估计寻双会借此发挥,只要抓住程由金作恶把柄,他们就能有理由出手将其拿下,他得回去通知寻双他们另想办法,免得他们还要分神来找他们。 “这过程有无危险?”顾瑾之问阿婆。 “并无。” “那劳您照看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顾瑾之出去时,天色将暗,城里已经有不少衙差在找他们了。 顾瑾之躲开他们,绕到另外一条路上,故意现身被他们发现。 “顾大人,程大人已备好接风宴,让我们请您过去。对了,夫人呢?怎没和您一起?” “那就走吧,别让程大人等久了。”顾瑾之故意没答他的话。 到程府,其他人都到了,只等他了,见他一人归来,都问小梨儿去了哪里,尤其是丁宝儒和程由金尤为关切。 丁宝儒是担心他们在外遭遇了什么不测,而程由金是关心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她身子有些不适,我带她去医馆看了一下,在医馆吃了药她就睡了,我待会儿再去接她。” “可是有什么不妥?需不需要我差个人去打点一下?”程由金还在问。 “没有大碍,女人家的毛病,每月得疼一回。”顾瑾之说着落了坐,这话让程由金和寻双的脸色都变了变,女人家来月事哪还能办事?顾瑾之他们又不会在这儿待上几天,程由金有的机会不多,当然黑脸。 程由金不动手,寻双自然也就不能借题发挥,全盘计划都乱了。 席间大家各怀心思,敬酒不断,一顿饭吃了挺久,顾瑾之借口要去接江清黎提前走了,寻双正好要去茅房,便与他一块儿出了门。 “出了什么事?”寻双直觉不对劲。 “情况有些严重,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明天恐怕不能和你们一块走了。” “究竟怎么回事?” “老毛病,得几天才能好。”顾瑾之并没告诉他真相。 “行吧,那你们自己保重。” “宝儒就劳您关照了。” “好说。” 出了程府大门,顾瑾之就察觉有人在跟踪他,想来是程由金派人来看情形的,他还没死心呢? 小梨儿后悔出门了 顾瑾之随意找了家正要打烊的医馆进去,威逼利诱看诊大夫一番,告诉他该怎么说,便躲到了他柜台后面,没一会儿,跟踪他人进来,询问大夫有关他的情形。 剑锋戳在大夫肚子上,大夫哪敢不按他的说,听大夫说的与顾瑾之说的一致,那人便回去复命了。 顾瑾之从柜台出来,给了大夫一锭银做封口费,便赶紧去了阿婆家。 小梨儿还是原先那模样,沉沉睡着,只是面色青白了许多,连唇色都淡了不少,隐隐发黑,呼吸也弱了不少,与他离去时相比,看起来糟了不少。 顾瑾之赶紧问一旁坐着的阿婆怎么回事?会不会有事? 阿婆摆摆手,“无妨,她在适应蛊皇的毒性。” 顾瑾之还想问,江清黎突然睁眼坐了起来。 “梨儿!”顾瑾之赶紧伸手扶她,可还没碰到,她就吐了满地黑血。 血里无数黑色的小虫子,疯狂攒动,没一会儿就将地上所有黑血吞食干净,它们也就不动了,蜷缩在一起,像是死了一般。 江清黎吐了血,又倒了下去,阿婆仍是拦着他不让他扶,然后拿出个小瓶子,将所有的虫子都捡起来,递给顾瑾之。 “这些是她的精血养出来的子虫,为她一人所控,蛊能杀人,亦能蛊惑人心,蛇蛊较凶,中蛊者九死一生,尤其这青蛇蛊皇,用的是你祖母身上未知的毒练成,其毒更是凶残。” 顾瑾之迟迟没接,说道:“我妻生在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半点武艺不通,半点江湖事不懂,还请您另择良人传承。” “晚了。”阿婆强行将瓶子塞进他手里,“蛊皇择主,并非由我所控,我以前也找过几个江湖女子传承,但蛊皇不愿认主,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次我是临时起意,没想到竟成了,许是这蛊皇与你家生来有缘分,又或许是万物有灵,它得你祖母之助,修成蛊皇,此番认主,是为报你祖母当年之恩。” 顾瑾之长叹一声,小梨儿这大运撞得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正想着,江清黎醒来了,顾瑾之赶紧过去扶她,这回阿婆没有再拦。 “觉得怎么样?”江清黎此时虽虚弱无力,但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不像先前那般青白,人也是完全清醒了。 江清黎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唤了他一声相公,随即又变了脸色,双手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顾瑾之赶紧掀开被子看,却被一旁的阿婆拉住了手,让他抓住小梨儿的手,别让她碰肚子。 顾瑾之别无他法,只能照做,紧紧按住小梨儿乱动的身体。 只见阿婆将她衣裳解开,一直到露出红肚兜才停下,掀开肚兜下围,露出她的肚子。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顶她的肚皮,看其形态应该就是那条蛊皇,它想出来! 难不成要破肚而出?顾瑾之不由得眼皮微跳,又见阿婆,捏起剑指,嘴里又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手指落在小梨儿肚皮上,那蛇就停止了钻动,仿佛它隔着肚皮听懂了阿婆的咒语一般。 阿婆念完,便松了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里头的粉末倒在江清黎的人中处,没一会儿,那小青蛇又从她鼻子里钻了出来。 吐着信子从江清黎脸上爬到脖子上,一直往下,一直爬到江清黎肚脐旁,才停下,将自己团成一团,便再不动了。 “行了。”阿婆说完,从一旁柜子里拿了一本巴掌大的书给江清黎,“这上头记载了如何养蛊,驱动蛊的巫语口诀,你好好记,如无意外蛊皇一年只需喂食四次,按作四季更替的时间来算,每换季时,你需得喂食它大量蛊虫,或是奇珍异果,灵丹妙药。蛊皇不耐热亦不耐冷,只能待在与人体温度差不多的环境下,在外界达不到这个温度时,最好放在身上,若你没做到这些,蛊皇暴毙,你也会死。” 阿婆交待完,便走了,回身关门之际,叮嘱江清黎道:“蛊皇不喜外人触碰,你最好自己抓拿。” 江清黎听完阿婆这一长串的交待,脑子糊糊涂涂还没完全弄明白究竟,可看着自己肚皮上的青蛇,差点没再次昏过去,更别说触碰了。 “相公,怎么办?”江清黎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顾瑾之。 顾瑾之想了想,拿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将里头银子倒出来,将原本放蛊皇的木盒子里的棉花拿出来,塞进荷包,小心翼翼将团成一团的蛊皇装了进去。 棉花上有蛊皇的味道,是以蛊皇并未有何异 ρο①8ū.)样,乖乖让他装了进去。 “相公知道你害怕,但你现在必须得试着接受它,熟悉它,好好照顾它,阿婆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它死了你也活不成。”顾瑾之轻声安慰,手下却是不停,将荷包扎紧,绳子放长,项链一样挂在她脖子上,然后赶紧给她穿好衣裳,避免着凉。 “我不想要这种东西。”江清黎委屈极了。 顾瑾之不知该怎么回答,沉默着给她穿好衣裳,然后捧着她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抱在怀里不撒手,“乖,听话,等回家看祖母有没有法子解决。” “我不该和你出来的。”江清黎哭得收不住声,她后悔极了。 抱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哭声,倒不是认命了,而是哭累了,在他肩头哭着哭着就又昏睡了过去。 顾瑾之将她背起来,与阿婆告了声辞,便离开了。 听外面更夫的梆子声已经到了子时,外头却还在吵闹,有些奇怪,顾瑾之隔着门听了听,又是衙门的人,不用说,肯定是来找他们的,只是他不是和寻双说了情况,寻双还是没有改变计划吗? 顾瑾之隔着门看了看外头的情形,趁他们不注意,溜了出去,假装从另一条路过来。 领头的衙差一见到他,赶紧跑了过来,“顾大人,您这是去了那里,叫我们好找。” “是我思虑不周了,该告诉你们一声的,从医馆出来,看天边有月,便找地儿赏月去了。” 回到衙门,寻双和程由金都等在门口,顾瑾之还是按刚刚那借口说的,他是故意找的这借口,原先他才说梨儿身体有恙,又怎么会冒着寒风带她出去赏月,是故意说得前后矛盾,让程由金怀疑,何况他们肯定去医馆找过他了,肯定知道他是说谎忽悠他们了。 “夫人身体可要紧?”程由金眼神一直落在顾瑾之背上被捂的严实的小梨儿身上。 “沒甚大碍,只是睡着了。” “那就好,更深露重,快快让夫人回房歇着吧。”程由金说着,殷勤的为他带路。 “既然你们没事,那我也就回房了。”寻双打了个哈欠,没和他们一起,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这是把他们故意分散安排住处了? 他们的房间安排的很偏僻,院子里配了不少丫鬟,见他们来就赶紧行礼,程由金没进院,送到院子门口便走了。 在丫鬟们的帮助下,顾瑾之把小梨儿放到床上,她睡得沉,半点儿没察觉换了地方,给她用湿帕子擦脸也都没有醒。 正给她盖被子,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锣喊:“来人啦!有犯人越狱!” 这么巧吗? 碧血洗银枪 顾瑾之不相信会这么巧,不过人家出招,他不接招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拿上佩剑,顾瑾之快速叮嘱丫鬟好生照看小梨儿便拿着佩剑踏窗出去了。 逃狱的犯人很多,程由金领着侍卫衙差在拦,寻双也来了,但不见丁宝儒他们。 场中一片混乱,趁乱顾瑾之递给寻双一个眼神,寻双轻轻点头,往一旁看了看,顾瑾之会意,假意追着一个逃犯往那边出了衙门。 “老大!”黑暗中丁宝儒突然唤他,与他换了件外衣,扮作他追出去,从丁宝儒口中得知,寻双原本打算将计就计,让丁宝儒找人假扮他们,引程由金上钩,他们回来了,也就不用再去找人了。 顾瑾之原路返回到房间,院中的丫鬟都不见了,只有小梨儿一人在熟睡。 刚进房,外头院门就被人推开了,是程由金。 顾瑾之躲在床侧,借床帘挡住身形,暗器捏在手上,他有一点犹豫要不要借此机会试试蛊皇的厉害。 这一犹豫,程由金就走到了床前,啧啧打量了江清黎好一会儿,一边看一边叹:“美人,真真是美人,原以为丹菡姑娘已是绝美,不曾想竟还有比她更美的。” 程由金说着,低低发笑出声,“今儿爷就在你身上试试碧血洗银枪的新玩法,来月事,哼,爷可不避讳这些个,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程由金一边说着一边就扑了上去,可还没等顾瑾之飞镖射出去,他就尖叫着捂着鼻子摔了出来。 怎么回事?顾瑾之赶紧出来看,就见那条蛊皇不知怎么从荷包里钻了出来,盘在江清黎放在被子上的手心里。 再看尖叫着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的程由金,只见他满手黑血,血流不止,看起来是中了蛊皇的毒无疑了,看来这小蛇儿用来防身还挺不错的。 “这是什么东西?”程由金大问:“快给我解药!”一边说一边封锁自己身上的穴道,然而一点用都没有,很快他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顾瑾之没理他,取下小梨儿挂在脖子上的荷包,赶紧将蛊皇又装回去,蛊皇这事,最好先别让其他人知道。 此期间蛊皇一动不动,还是和之前一样,对于他的动作并未有何攻击,也不知它是怎么分辨出他和程由金的,思来想去只能是他与小梨儿形影不离,身上有小梨儿的气味吧,可是刚刚丫鬟帮忙擦脸的时候也不见蛊皇有何异动。 顾瑾之想不通。 将蛊皇收回去,顾瑾之才去看痛得撕心裂肺哭爹喊娘的程由金,此时他才知道哪儿不对劲,程由金整张脸从鼻尖开始慢慢烂了开来,现在整个鼻子已经烂没了!能清晰从鼻子那个洞看到里头血渍呼啦的脸骨。 黑血所到之处,都慢慢开始烂了,他手上也是,可那些血一落到地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顾瑾之仔细瞧了瞧,顿时后颈发凉,与先前小梨儿吐出来的那口黑血一样,里面全是小虫子,他的这个更小,像蚂蚁一样,在疯狂啃食他的身体!虫子混着黑血落到地上,将黑血吃光也就死了,蚂蚁大小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不显眼才会让人有种消失了的错觉。 照这个趋势,程由金整个人都会被蛊虫吃尽!顾瑾之心跳如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震惊,万蚁噬心之痛,难怪没一会儿程由金就痛得失了理智。 突然院门又被打开了,是寻双和丁宝儒,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衙差,估计是按计划来收网的。 容不得顾瑾之多想,赶紧从窗户又跳了出去,绕到外面,装作也刚刚赶来的样子,寻双看见他从外面来,神色大变,还以为出了差错,赶紧说道:“有个逃犯逃过来了,许是逃进这个院子了,你快进去瞧瞧嫂子。” “这处儿这么偏,逃犯不会来这儿的。”有衙差劝他们,明显是知道自家少爷在办事。 顾瑾之没有和他多言,装作紧张模样,二话不说往前冲,衙差也只好跟上,故意弄出大动静,妄图提醒他们少爷,只是往里面走了两步,大家便都听到了程由金痛苦的嘶嚎声,这下衙差们不敢怠慢了,一个两个瞬间跃过了顾瑾之先行冲了进去。 趁乱,顾瑾 ρο①8ū.)之递了个复杂的眼神给他们,然后赶紧跟上。 “少爷!”看得程由金满地打滚的情形,衙差无一不大喊,赶紧过去搀扶。 “别碰他!”顾瑾之赶紧喊住他们,可还是慢了一拍,有一人的手碰到了黑血,然后他的手变黑了,慢慢出现了一个洞,他疼得大叫,顾瑾之顿时出剑,将他那只手齐手腕切去,才算没有让蛊毒蔓延。 这一下,大家都后退了两步,忙问顾瑾之怎么回事。 “哼!我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你家少爷会出现在我房里?”顾瑾之佯装生气。 “我家少爷肯定是追击逃犯过来的。”有人在替他辩解。 “那他碰我夫人做甚?亏得我事先防了一手,不然早就着了你们道了,你少爷现在这般,是罪有应得!” 顾瑾之话音刚落,那边给被切手腕包扎的人突然大叫出声,“不好了,二毛伤口又流黑血了!”他叫完,赶紧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从中渗出了黑血。 “妈的!”不少惜命的赶紧逃远了,唯恐沾上。 寻双和丁宝儒也不由退了退。 “老大,这是什么毒?” 丁宝儒的这句话提醒了包扎那人,赶紧到顾瑾之面前磕头,“顾大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该和少爷一起坑害你们,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小人吧!” 断手那人也学着他的模样磕拜,唯恐慢了一拍,只是他很快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与程由金一样疼得满地打滚。 “铁矿究竟是怎么回事,程大人可有上报朝廷?”寻双趁机问话。 “不曾上报,这都是程大人和少爷的主意,他们一个为了求财,一个为了求色,利用此处天时地利人和,赚黑心银子,骗江湖上的漂亮侠女。”保命要紧,那人也就不再替其遮掩了,一股脑儿全说了。 “小的都交代了,小的愿意指证程大人,求顾大人网开一面救救小的。” 寻双看了眼顾瑾之,顾瑾之无语,给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给他,转身走到床边,拿出阿婆给的那本书,看看上面有没有写解法。 然而等他打开,才发现上头都是些他不认识的文字,一个字都看不懂,只好又收了,对那人道:“去九曲玲珑找绵里针解吧,她若解不了我也没辙。” 顾瑾之说完这番话,那边程由金正好断了气,等程大人闻讯赶来,程由金已被啃食一空,只余一堆人形黑血,黑血随后也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堆蛊虫尸体。 阿婆去世 程大人气急败坏让人拿下他们,可那些人压根不敢动手,唯恐自己也和程由金一样下场。 “程大人,以权谋私,私自修改法令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寻捕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大人许是不知吧,您的手下刚刚已经把一切都交代了,大伙儿都听着的,就算您不承认也没有用,证据确凿,我照样能拿下你。” “尔等区区一个捕头,休要在本官面前猖狂!”程大人彻底与他们撕破了脸。 寻双对于他的话并不以为然,继续说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反抗拒捕者,我等有权利用武力降服。” “丁宝儒。” “属下在!” “拿下这奸臣!” “是!”对付程大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而易举,其他人又不敢动手帮忙,就是一瞬间的事。 “大胆!本官是朝廷命官!尔等休要放肆!”程大人不停反抗,说完又对一旁衙差道:“你们还不快给本官拿下他们!” 可任由程大人喊破嗓子,也无人敢动手,寻双走到他面前,背过众人,从怀中拿出个令牌,给他看了一眼,程大人顿时像被人掐住了嗓子,没了声音。 见免死金牌如见皇上,寻双此时将他斩了也是合乎规矩的。 程大人被下进大牢,寻双连夜书信一封,让人送去了京城,让孙崇乐留在这儿把控处理,直到京城派来人,再与他们汇合。 孙崇乐留在此处,却又有一人加入了他们,是阿婆的重孙。 那两人赶到九曲玲珑求见阿婆,却不料,阿婆却过世了,两人都没活成,与程由金一块儿化为了乌有。 顾瑾之想到阿婆之前叮嘱他们的话,顿时明白了,她与蛊皇共生,蛊皇另择主,她便死了。 阿婆的重孙叫齐岱,现年十一岁,生得聪明伶俐,顾瑾之看他一人孤苦伶仃,不免开口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想认他做义子,谁知这小娃儿一口回绝了,继而说道:“我想跟你们走,但我不想做你义子。”顾瑾之还以为是他惦记自己爹娘谁知他又道:“你夫人长得好看,生出来的姑娘也一定好看,你认我做女婿吧。” 顾瑾之听得他这句话顿时哭笑不得,这毛头小子竟就惦记他女儿了! “我对女婿的要求很高的,你会武功吗?” “这我不会,但我会做暗器,会五行八卦,阿婆说我比我爹娘比我爹娘的爹娘都要聪明……”这爷俩围在床边闲聊着,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江清黎,她从昨晚睡下一直到现在还没醒,哪怕程由金那般哭嚎也不曾将她闹醒,找大夫来看也只说是睡着了,并无不妥,只能等她自己醒来。 从小娃儿口中得知,他爹娘是几年前发生山难死的,爷爷奶奶则是出门闯荡后再没了消息,几十年了,肯定是死在了外面。 小娃儿对阿婆的死表现得很豁达,许是因为一早就经历过爹娘之死,阿婆早就给他开导过,亦教了他如何一个人在这吃人的世上生存下去,有时候顾瑾之都会有种自己比不上他思想境界的错觉。 一直到他们启程,江清黎还没有要转醒的迹象,顾瑾之只能用长布条将她捆在自己身上,抱着她骑马。 小娃儿不会骑马,由丁宝儒带着一起,谁知不过两天,他就自己学会骑了,在下个落脚地给他也弄了匹马。 江清黎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才醒,差点没急坏顾瑾之,没顾忌寻双他们在,就激动得亲了她脸颊两下。 江清黎红着脸推开他,抱着水壶喝了两大口水才算彻底缓过来。 中午在林间吃饭的时候,寻双终是没忍住,问顾瑾之他们当天在阳坡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承如你们所见,齐岱他阿婆是苗女,会蛊术,我祖母和她有交情,我们去拜访她时,她就给了几个蛊虫给我们防身,梨儿误中蛊虫才会一直昏睡。”顾瑾之并不打算全盘托出,尤其张延等人还在。 寻双直觉他没有说真话,那么巧他们拜访阿婆之后,阿婆就死了?那天晚上他的所作所为也很不寻常。 可若是阿婆的死与他们有关,齐岱为何又会心甘情愿跟他们走? 寻双想不明白,不过他得了蛊虫,此番去湘西 ρο①8ū.) 的把握更大了不少。蛊虫不比其他,防不胜防,这边土匪窝迟迟攻不下来也是因为他们其中有精通蛊虫毒物的人。 “那现在没事了吧?”寻双朝江清黎努努嘴。 顾瑾之下意识看了看江清黎脖子上的红绳,“这……梨儿是无碍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离她太近,我也不知阿婆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程由金就是前车之鉴。” 说到程由金,大家都不免想到了他死时的惨状,顿时一凛,默默后退了半步,那真的就是尸骨无存了。 江清黎被他们的对话提醒,才想起来那天的事,赶紧摸了摸脖子,摸到脖子下方鼓囊的小荷包,脸色霎时又难看了,急忙去拉顾瑾之的手,想让他帮忙取下来,可还没开口就被顾瑾之先行打断了,“又难受了?这边烟大,来,我带你去那边透透气。” 顾瑾之不由分说将她半搂半抱强行拉走了,走远了才让她说话。 “相公,我不想带着这东西。”江清黎话音未落,眼泪双流,凄凄惨惨可是委屈了。 顾瑾之伸手给她抹掉眼泪,“乖,这东西于你没有威胁,它不会咬你,你将它贴身带在身上就行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看懂阿婆交给你书,了解它有关的一切,赶紧学会如何驱使它,学会怎么制蛊,不然引得反噬可就麻烦了。” “我,我不想学……”江清黎哭的停不下来。 “容不得你选择了,你只能选择接受,乖,不哭了。”小梨儿的眼泪哪是一时半会儿哄的住的,可好在她哭完了也就没再闹腾,乖乖拿了书看。 说来也奇怪,顾瑾之半个字都看不懂的书,江清黎却识得懂,说这字和一般字沒甚区别。 顾瑾之想不明白,后还是齐岱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书上的字都是用特殊的墨水所写,会让看书的人产生幻觉,看得越久,对人的影响越大,江清黎有蛊皇护体,百毒不侵,药水对她没有作用。 原来如此,果然在暗器机关和用毒方面他就是个弟弟。 不过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有蛊皇护着,便不用他寸步不离照看了。 后来江清黎从寻双他们言谈中得知程由金之死的缘由和死状,一时间更加用功看蛊书了,万一蛊皇失控,咬了她或者相公可怎么办? 看到小梨儿这么努力,顾瑾之很是欣慰,随后向寻双提出要和小梨儿离开一阵,要去澧州岳丈家。 寻双对此没有异议,让他早去早回,约好在风州画泉县的衙门碰面,顾瑾之和江清黎便与他们分开了,齐岱则托付给丁宝儒照料。 从这儿到澧州快则三天,慢则五天,从澧州到画泉县起码也得七天,总的算起来,要半月多才能过去,为了节省点时间,顾瑾之挑一条比较近却难走的路。 这条路难走,尤其这大冬天的人更少,只他们两人走在路上,前后无人,只有马蹄声和周遭北风吹落树叶的声音,太安静了,安静得江清黎看着看着书瞌睡就上来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累了?”顾瑾之一边说一边用脸去蹭她的脸,胡渣刺在她脸上,微微发疼,让她瞬时清醒了过来。 马上欢(二更H) 江清黎摇了摇头,看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又看了看周围,仗着四下无人,侧过身抱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叭叭亲了两下。 顾瑾之忍不住笑,拉着缰绳放缓了的马儿奔驰的速度,由着马儿自己往前走,空出双手去揉她的脑袋,揉完手并没放下,而是按着她的小脑袋,亲上了娇艳的红唇。 这些天都在赶路,经过落脚地也没做休息,只在沿途驿站换了马匹和干粮,大多在野地过夜,担心齐岱冻着,顾瑾之都是将他和小梨儿一块儿搂着睡,有他在,睡前偶尔与小梨儿亲热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瑾之这一吻亲的停不下来,吮着,嘬着,咬着,花样百出地缠着她的唇儿亲,一直到江清黎腰扭得难受了才放开。 江清黎捂着脸,做贼心虚地再次瞧了瞧周围,确认无人才放下心。 顾瑾之贴上她的背,伸手进她的斗篷里,给她揉腰。 饶是隔着厚厚的衣物,江清黎也感受到了他的硬挺,不由往前挪了挪,谁知刚挪半分,又被他扣着腰拉了回来。 “梨儿招惹完了就不管了?”顾瑾之伏在小梨儿的肩头,一边说一边亲着她的耳廓,他的亲吻和他的声音都让江清黎忍不住轻颤。 “这,这可是在外头,等咱们到澧州,到家了再来。”江清黎挣扎要从他怀里出来,但每次刚要挣扎出来,又会被他扣腰拉回去。 “外头怎么了,反正周遭无人家,大冬天的,哪个会来这荒山野地。”顾瑾之说着,双手已经从她腰间移到了她胸前,隔着衣裳揉捏着。ρο①8ū.) “这怎么行,万一被人瞧见了呢!”江清黎赶紧去挡他胡作非为的手,可顾瑾之的力气又岂是她能挡住的。 “瞧见了也没事,反正他们也不认识咱们。”顾瑾之话音落下,就扯开了她的衣襟,凉风透过斗篷没遮住的地方吹进来,顿时让她打了个哆嗦。 “冷呢!”江清黎气得打了他的手一下。 “没事,我这就给它们暖暖。”说话间,干燥滚烫的手掌袭上,厚茧蹭过尖尖儿,说不出的快活滋味。 江清黎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他在她心中向来是稳重知礼的,今天也忒反常了些。 小小少妇此时还不知憋久了的男人会如何的禽兽,不过她待会儿就知了。 大掌细摸慢研,揉捏不停,江清黎稍稍低头,就能透过斗篷,时隐时现看他是怎么玩弄自己那两团的。 被他手掌盖着的地方格外热乎,移开就会感受到北风的刺骨,一冷一热,格外刺激……又舒服,舒服得让江清黎都忘记了手上阻止动作,只嘴上轻呼不行,身子却偎进他怀里索要更多的快活。 “真软乎,和我想象中一样,我早想这么弄你了,碍着其他人在,一直忍着没动手,总算是逮着机会了,可惜天冷。”顾瑾之到底怕她着凉,过了过手瘾,又给她拢上了衣裳。 他突然抽手倒是让江清黎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往后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他突然伸手解了她的斗篷,将斗篷从前头往后系,然后手又探了上来。 绳子绑在身后,斗篷开口也在背后,这样风就吹不进来了。 这回他的手不仅仅在上头胡闹,还到了底下胡闹。 为着路上轻便,江清黎穿的是女子样式的骑装,方便骑马,下面裙子是剪裁开的,里头则是夹棉的裤子,和上头一样,他一只手正隔着裤子在摸她的穴儿。 隔着厚裤子,对他的触摸感觉的并不真切,但就是这时有时无的感觉更为撩拨人,江清黎清晰感觉到有水儿溢出了穴,底裤肯定是湿了。 会做到这一步,江清黎知道,他肯定是要动真格了,可,可在马上,这要怎么做? 江清黎胡思乱想着,突然听他说道:“为夫刚刚突然想到个办法,保管不会让梨儿着凉了。” 江清黎正想问是什么办法,就听撕拉一声,什么东西破了,然后她的穴儿就感受到了寒冷的空气…… 这厮竟然把她裤子扯破了! “你疯了……”他手指突然摸上毫无遮拦,湿漉漉的那处,惊得江清黎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梨儿还狡辩什么,都湿透了。”顾瑾之逮着那处儿轻拨慢捻,顿时让江清黎反抗的话再说不出来,她确实也想要他了,身体已经本能的记起了他给的舒服,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完全不是她自己能掌控的,在他手掌里,哆哆嗦嗦喷了一波潮儿,把马都吓着了,噗嗤噗嗤了几声,甩了甩脑袋,顾瑾之赶紧拉住缰绳扯了两下才控住差点暴走的马儿,勒停在一棵树旁。 “让你胡来!”江清黎可恼的打了他一下。 “怕什么。” 怕什么?江清黎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哪还有之前的稳重模样,果然那正经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顾瑾之的手又摸了上来,顺着扯开的裤裆处又摸了进去,大掌扣在她臀上揉捏,揉着被冻得冰凉的臀儿,揉着湿漉漉的穴儿,双手掰着臀瓣将她托起来,坐到自己身上,他的裤子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一些,威风凛凛的肉棍子戳进了她破开的裤裆里,与阔别已久的老相好亲热打着招呼,蹭了一身的粘腻。 “我要进来了噢。”顾瑾之虽事先通知,但明显不想给她反应的机会,说完就伸手掰开了小穴儿,扶着肉棒子往里头顶。 可是他一会儿就得意不起来了,这在外面,和在家里不同,刺激非常,江清黎水儿虽多,但因为紧张,里头下意识锁得紧紧的,他根本进不去。 “梨儿,松点。”顾瑾之一边说一边轻拍了拍她的臀儿,并不敢用手指去里头拓宽,在外头没功夫休整指甲,指甲有些长,怕弄伤了她里面。 松点?怎么松?江清黎对此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顾瑾之只能自己再想办法,伸手去揉她前头的小豆豆,等揉起了欲念,那里头的软肉就自己缠了上来。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完全插入,可算是舒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进来了顾瑾之可就不将就她了,扣着她的腰就是一阵疯狂耸动,每回都要顶出她一声叫唤才肯罢休。 只是动作一大,又惊着身下的马,不安地走动起来,他颠马也颠,江清黎在这双重颠簸中,很快又是一波潮儿。 顾瑾之被她夹的直吸凉气,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在外头刺激,今天她底下的水儿异常充沛,滴滴答答没个停歇,偏偏里头又是极紧,本就进出艰难,再被高潮中的她猛地一夹,差点儿就交代了。 “梨儿松松。”顾瑾之忍不住再让她松些,可江清黎仍不知该怎么松,被他上下颠的连身子都稳不住,只能牢牢抓着他的手,以防止摔下去。 蛊皇食精 在两人还在纠结该怎么松的时候,被惊着的马儿自己往前跑了起来,顾瑾之赶紧去拉缰绳,可这一回马儿根本控不住,卯着劲儿往前冲。 这一分神,射意没有了,顾瑾之专注控马,没有再动,可架不住在马上,马儿奔驰,颠簸非常,他就算不动,里头那东西也随着马的脚步深入再深入,撞出江清黎阵阵尖叫,是被马儿失控吓得,也是被舒服得,明明此时生死一线,她却被刺激得一波潮儿接着一波潮儿,根本停不下来。 等顾瑾之把马控住,已是一柱香过后,距离他们胡闹那儿,已经隔了快一个山头,这一路上,江清黎不知高潮了多少次,水儿随着马儿的奔跑飞溅了一路,等停下时,她已经完全失了神志,止不住地轻抖,若不是顾瑾之搂着,早就摔下马了。 这一下顾瑾之是不敢再胡来了,将她散乱的衣裳整好,只是那硬东西还是舍不得从她里头抽出来,想了想,这回不自己动了,驱马慢慢前走,借着马儿的力,慢慢进出其中。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被激烈来一遭,嫩穴儿被撑开了不少,不至于像之前那般被夹的进不得,出不得。江清黎尚未缓过来,又被他带上另一个高峰,马儿缓步又走了几百米,顾瑾之才掐着她的腰,顶着最深处释放出来。 江清黎这条裤子是彻底报废了,不仅裤裆被撕开了,里头的棉絮也都漏了,裤裆处还被源源不断的水儿弄得湿透了。 一直到顾瑾之给她换好裤子,她才恢复几分力气,可恼的掐了他胳膊一把,羞恼道:“真不知羞!” 顾瑾之并无悔意,嬉皮笑脸去亲她,“梨儿刚刚似乎比我更快活。” 这句话让江清黎更恼了,再伸脚踹了他一下,捂着红通通的脸蛋气呼呼往前走了。 顾瑾之拉着马,不急不慢跟上,继续逗她。 与之斗嘴的江清黎并没察觉到脖子上挂着的荷包被顶开了,蛊皇从里头爬了出来,顺着她身体一直向下,经过肚子的时候,江清黎才有点儿感觉,可她正在说话,并没做多想。 直到同样的感觉在腿间出现,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突然想起什么,顿时变了神色,“相公,那小蛇好像爬我腿上来了!” 江清黎赶紧夹住了腿,阻止那蛇往她腿心钻。 顾瑾之亦是赶紧给她扒了裤子瞧。 刚刚射进去的东西,一直到现在才流出来,顾瑾之刚脱下她底裤,就有一大坨掉出来,那蛊皇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蛇嘴大张,将那白精吃了,继而又虎视眈眈瞧着她腿心。 顾瑾之只觉天雷滚滚,这蛊皇究竟是怎么回事?竟还吃精?阿婆也没和他们提过。 蛊虫这方面顾瑾之还比不上江清黎,只能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书上只说它会吃虫。” 都说精虫上脑,难道真是虫?正想着,江清黎又补充道:“一般虫它不会吃,只会吃蛊虫毒物和灵丹妙药。” 这,顾瑾之无语了,蛊虫毒物,灵丹妙药,他没一样符合吧?不过大夫常说阴阳,这精水也唤作元阳真精,从另一个方面来解释,也解释得通。 除了这个,顾瑾之想不到别的解释了,当务之急还得把这玩意弄走。 顾瑾之赶紧解下江清黎脖子上的荷包,对准蛊皇,想哄它进来,谁知它看也不看荷包,一双竖瞳冷冷瞧着江清黎腿间。 顾瑾之估摸了一下自己的速度,想将它抓进荷包里,想了想,随即便放弃了,它缠在梨儿腿上,就算他出手再快,也快不过它的毒牙,若是不小心激怒了它,被它咬一口,那还真没有好果子吃。 “梨儿,你这几天不 ρο①8ū.)是在学巫语吗?要不你试着与它交流一下,看看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清黎此时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哪还记得住那些咒语,只能让顾瑾之把书拿过来,她照着念。 书上写着,蛊虫有灵,蛊皇尤甚,尤其是像它这般活得年岁十分长的蛊皇,已经通灵,能知人言,通人事,可用特殊巫语沟通。 江清黎是第一回沟通蛊皇,心里挺没底的,可裤子脱了,被风吹得刺骨寒冷,她着实受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试试。 这咒语,虽说每一个字她都看得懂,但都是些气声词,连在一起念出来不仅别人听不懂,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在一旁有话做注解,不至于念错意思。 照着书上叽里咕噜念了一通,没想到蛊皇还真的抬头看向了她,江清黎看有戏,喜不自禁,赶紧从书上找另一句话,问它能不能回袋子里去。 江清黎很不熟练此书,翻来覆去都找不到自己想说的这话,只能从每句话中找字出来,拼凑成自己想说的话。 时间一久,蛊皇尾巴在她腿上忽上忽下的轻点,明显是不耐烦了,江清黎只好将自己想说的话精简再精简,最后只有“回去”二字,说完,指了指荷包,意思很明显。 蛊皇并没按她说的做,嘶嘶出声,似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说也奇怪,她能清晰听出它嘶嘶声中的不同声调,对着书上的话能找出对应的字,可惜她根本不熟练,跟不上蛊皇的速度,蛊皇说完,她仍是一脸懵逼。 “回去。”江清黎只会说这两个字,只能说这两个字,一边说一边指着小荷包,不管蛊皇再怎么嘶嘶,她始终就这两个字。 江清黎与它对峙着,谁也不退,时间一长,饶是有顾瑾之给她挡着风,也是冻得够呛,只能赶紧再翻书看能不能再学一句话与它沟通。 突然江清黎又看了书上最前面的那段话,猛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可真是傻,这上面不是说了,蛊皇通灵,知人言,她还费什么劲用巫语与它交流,这书上的话都是为了让她能理解蛊皇的意思而已。 “蛊皇呀,那什么,我现在还听不懂你的话,你乖乖回荷包里去,等我学会巫语,听懂你的意思再吃可好?”江清黎好言相劝,然而蛊皇还是一动不动,忽而又有精水滑溜出来,蛊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头扑上,一口吞进,这才高昂着小脑袋钻回荷包里。 这,江清黎十分无语,顾瑾之则赶紧给她提上裤子,拿过她手上荷包,将荷包口封紧,又带回了她脖子上。 “都怪你胡来!”江清黎可恼的瞪他。 顾瑾之老实认错,不过,就算他不在野外在客栈来,蛊皇该吃还得吃吧? 有这一遭,剩下这一路上,江清黎便再不让他碰了。 顾瑾之也挺郁闷的,被一条蛇虎视眈眈盯着精液算什么? ρo18ū.coм 进澧州(二更) 经过这次与蛊皇的沟通,江清黎算是彻底认命接纳它了,开始更加用功学习巫语,总不得每回都这么摸不着头脑。 瞧着小梨儿认真模样,顾瑾之也只好配合,只是想的虽好,但根本做不到原先与丁宝儒他们在一处时的坐怀不乱,光是闻着小梨儿身上的味儿就能立马举旗,心里像小猫儿在挠,脑子里全是想这样那样弄她的淫荡念头,偏她一心沉迷学习巫语,半点儿不解风情。 如此五六天,换了两匹马,总算快到澧州了,江清黎也总算是放下了书,着急忙慌拾整自己,可不想这么邋邋遢遢去见爹娘。 进了澧州,夫妻俩并没有直接回去,反而先去了客栈,开了间房,洗去一路风尘仆仆的疲惫,换上得体的衣裳,才出门,上门之前,又去城里置办了好些礼品,方才过去。 走了两步,江清黎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走到偏僻处,将挂在脖子上的荷包从衣裳里拿出来,叮嘱蛊皇道:“待会儿你可不能随意出来,别吓着我爹娘他们了。” 蛊皇身子蜷在棉花里头,只有露出头在上头,对于她的话,半点表示都无,江清黎只得再次重复一遍,说话间,她突然觉得蛊皇有些不对劲,赶紧喊顾瑾之来看,“相公,它之前头上没有小疙瘩吧?你看这。” 顾瑾之顺着她指的看去,它头上还真是长出了两个像是触角一样的东西,难道是他吃食精液的缘故? 江清黎也是这么想的,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想了想,江清黎试着用巫语与之沟通,经过这几天,她对巫语熟练了很多,说起来没像之前那般生涩,待她说完,蛊皇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轻嘶了两声,然后整个儿钻进了棉花里头。 这两声江清黎依旧没听懂,但莫名就是知道这是被蛊皇嫌弃了。 看它这样,应该是没问题了,江清黎这才又将荷包塞进衣领里。 夫妻俩直奔衙门,谁知刚到衙门门口,就见有一群人在与衙差扯皮,他们说的是乡音,顾瑾之和江清黎没听懂,也就在人群里看着,暂时没说话。 正闹着,另有衙差请了一人来,这人江清黎认识,是关叔。 关叔自小跟在她父亲身边,从书童一直做到江家管家,后来她父亲被贬,他也跟来了澧州。 关叔忙着处理闹事的人,并没注意到人群中的他们。 “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江大人被调回京城,新上任的连大人还没有来,我等没有权利开堂审案。” 什么!江清黎呆了,父亲被调回京城了?她怎么不知道? 顾瑾之也意识到不对劲,不过此时并不好打断关叔细问。 “这都快三个月了,再等下去,诉讼时效就过了,我看分明是你们收了尹员外的好处,故意拖延时间,故意包庇他们!今儿你们若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待这儿不走了!”那人见着关叔,就没再用乡音说话,改说了官话。 听了他们的话,顾瑾之已经有了大概猜测,朝廷有这么个规定,凡地方衙门有诉讼半年没有解决,当地便不能再继续审理,要将案件移交给上一级衙门审理,尤其是在两个大人交接时发生的案子,规定如果超过三个月,此案可以直接移交到上头去,在本地都查不实的案子,移交上去更加难处理,大多敷衍了事,不少犯事的人会钻这个空子,尤其是能用银子疏通关系的有钱人。 一般职位升迁调动都会在每年初头,新春停办案件时进行,由刑部吏部核实每地官员的政绩和任职时间,相应提拔调动,像他岳父这般临时调动的不多,除非是特殊情况,由皇上批准才行,这种的调动一般都会是临近调动,亦或是派遣闲官,临时上任,不会大费周章,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三月不到的情形,肯定是尹员外那边打点了,故意拖延上任时间,想将这案子大事化 ρο①8ū.) 小,小事化了。 不过今儿遇见他,算那尹员外倒霉了,他虽无官职,但像这种交接时候发生的案子,六扇门的人可以接手帮忙查办。 “关叔,发生什么事了?”顾瑾之拉着江清黎从人群里挤出来。 他们俩突然出来,把关叔吓了一跳,“姑爷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此事稍后再谈,先说说案子,这事是怎么回事?” “姑爷,您是要接手这桩案子?” 不待顾瑾之回答,一旁上诉的人先说了:“这位官爷,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我妹妹好生生一个人进去尹府做丫头,没一年人就暴毙而亡了,尹家只说是得病了,可是什么病,他们又说不上来,只用几十两银子打发我们,要我们闭嘴,我们觉得不对劲,请了个仵作验了验尸首,才知我妹妹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生孩子难产死的,我妹妹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大闺女进他们尹府做工,结果难产死了,他尹府不给个交待也就算了,竟还冤说我妹妹是淫娃荡妇,偷怀贱种,我妹妹那样老实本分的姑娘家,被他们祸害至此,这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还我妹妹清白!” 顾瑾之听完,没有作声,转头对关叔道:“关叔,找人替几位录口供吧。” 听他这话,关叔知道他打算管了,赶紧安排人带他们进去录口供。 等进了衙门,江清黎便迫不及待开口问关叔:“关叔,爹爹是何时调回京城的?怎也不告诉我一声。” “回小姐,大概四月多前,那时刚接到您的书信不久,皇上就来了旨,老爷想着马上要回京城,也就没有回您的信。” 原来如此,难怪她迟迟没收到父亲的回信。 “关叔,岳父回京走的是哪条道?按理说早该到京城了才是。”顾瑾之插嘴问。 “走的是观溪道,我也正奇怪呢,老爷那边一直没有音信,连大人这边又迟迟不到,他不来,我无法与他做交接,也走不了,只能忧心盼着老爷那边给消息。” 江清黎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您这意思是,我爹娘他们失踪了?” ρo①8ū.coм 尹府查案(今日份爆肝) “小姐您莫要多心,老爷许是在路上耽搁了,通信不便才没有消息,月前我已派人沿路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了。”关叔虽这么开解江清黎,但他自己心里却仍是七上八下。 “行了,别想了,去把东西归置好,我过去看看那边口供录的如何了。”顾瑾之说完,关叔也就接话,招来个丫头领江清黎过去。 支走小梨儿,顾瑾之方才问关叔岳父回京的具体路程规划。 岳父岳母和大舅子一家三口,各乘一辆马车,另带了一车随身要用的东西,共是三辆马车,从北边官道出发,沿观溪道北上。 他和小梨儿是从东边嵘止道抄近道过来的,嵘止道出去相对近一些,不过这边山路崎岖,不适于马车走,更适合骑马过,一般马车都会走观溪道。 观溪道那边有山阻拦,要绕行而过,比较耽搁时间。 顾瑾之仔细看了看这边的地图,指着一处问关叔道:“这条道不是已经封锁了吗?怎么又开了?” 顾瑾之说的这条道是从湘西那边过来的道,湘西一带土匪猖獗,当地的齐威镖局的百当家出资建了这条路,绕过了土匪窝,将路直接通到了观溪道这边,谁知那时正好碰上土匪内斗,无平寨大败,吴老爷子便领着余下弟兄沿着这路,退到了这边来。本以为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可没想到吴老爷子会一夕之间突然翻盘,听人说,是他得了贵人助力,劫杀了一个跑西域的马队,得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才再东山再起。 而后吴老爷子率领无平寨一干人等杀回湘西,无平寨成了万匪之首,再后来,吴老爷子说那条道是他们无平寨的龙脉,将无平寨迁到了那条道附近,为防止他们作乱,当地衙门便封了那条道,派了人把守。 “前几年的事了,听说是吴老爷子和当地衙门谈妥了的,不会劫观溪道上的行人车队,才撤了路障。无平寨也确如承诺那般,这些年从没有对观溪道上的过路人下手,哪怕最近两年土匪愈加猖獗,也不曾违反这约定,是以这边的路也就没有再封上。姑爷是觉得老爷一行失去消息是和土匪有关?” 顾瑾之点点头,之前从张延他们口中就得知吴老爷子想借大寿之名,勾结江湖上的恶人拿下风州,就知他们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岳父官位虽不大,但其清名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百姓口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这吴老爷子怕不是想自封为王吧? 顾瑾之越想越觉得是,岳父当年直言上谏惹怒皇上被贬澧州,知道的人不少,借岳父当年的事,与最近京城里的混乱给皇帝安个昏君庸君之名,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揭竿起义了。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山大王做久了,真以为手上端着两把刀就天下无敌了,朝廷百万精兵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一群乌合之众,若不是仗着这边地势复杂,毒虫众多,早就被朝廷歼灭了。 “先解决眼前的事吧,您先说说刚刚那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欸!”关叔应下。 报案的人唤作周沁阳,与之一起的是他同族的几个兄弟。 死者唤作周沁音,家里原是做生意的,后来家道中落就随父母回了这边老家,父亲受此打击,一蹶不振,没多久便自我了断了,留下了一屁股债给儿女们。 他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药罐子不离身,被丈夫的死刺激得病情愈发严重,兄妹俩走投无路,先后卖身进了富贵人家为奴。 哥哥周沁阳为了照顾母亲,在同村地主家做活,妹妹周沁音,模样生的好,又识字,便被尹府管家买进了府上做了个丫头。 “新调过来的大人是哪位?”顾瑾之问道。 “是连白星连大人,连大人祖籍在澧州连家镇,之前也在澧州任过知府一职,尹员外的员外职称还是在他任职时捐买的,后来连大人在任期错判了一个案子,被降成了县令,也还是在澧州附近,老爷这边临时调动,上头便将有在澧州任职过的连大人调了上来。” “看来他们俩是老相识,难怪临时的官员调动,尹员外也能一早得知,还能让其晚三月再来。” 正说着,那边口供录完了,有衙差将记录呈给顾瑾之。 顾瑾之看了看,上头记录的和周沁阳之前说的差不多,便拿上口供,与衙差一起去了尹府。 “相公,等等我!”江清黎刚来,就见他离开,赶紧要追上,却被关叔挡下了,“姑爷去查案,小姐您跟去做甚,还是先回房歇息歇息吧。” 诚然关叔说的没错,但江清黎这段日子跟他跟习惯了,和他分开一会儿就有些心发慌,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 ρο①8ū.) 地方,半步都不想与他分开。 顾瑾之看出她的想法,但也没开口让她跟上,毕竟在这儿人人知道她是顾家夫人,是江家大小姐,哪能跟着一起去查案。 顾瑾之安抚了她两句便走了。 尹府离衙门不远,两条街就到了,他们应该是早就接到信了,一早安排了人守在门口等,拦着并不让他进,推说他无权带人进府查办。 顾瑾之拿出六扇门的令牌给他看,“朝廷律令规定,凡有因官员调动耽搁的案情,我们六扇门的人可以帮忙代查。” “朝廷是有这律令不假,但也不是六扇门人人都能代查的,必须得在六扇门任职三年以上,破三件大案以上的才能接手代查。”这人明显对朝廷律法条例很是清楚。 “我十六参加六扇门比试进职,到今快八年,大大小小的案件都破过,单说今年京城里发生的几件大案我都参与其中调查,采花大盗闻九道就是其一。” 那人轻嗤:“闻九道是你一人抓的?不是可不算。” “好,不算他,但与他齐名的柳先河,夺命峰解皖,千面郎君可是实打实我亲手抓的,我好生与你解释可不代表我好说话,你再敢阻拦我等办案,可就别怪我动手了。”顾瑾之说着伸手轻轻拍在尹府门口的石狮子上,上头即刻便留下了一个掌印,这下他再往前走,他们便都不敢上前拦了。 顾瑾之一边走一边对为首的那人说道:“让你们主家来见我。” 古怪的尹员外 其实早就有人去后头通风报信了,顾瑾之刚从前院进到大厅,后头被下人前呼后拥的当家人也到了。 这人看起来年岁四十出头,体型偏胖,笑起来,肉挤肉,见牙不见眼。 “您就是尹员外?” “大人误会了,尹员外是我爹,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早不管事了,有事您与我说就是。”说着让人赶紧上茶来。 顾瑾之原还以为他就是尹员外,没想到弄错了,与他聊了两句才知,他名叫尹华岩,已经掌家多年,不过大家提起他家,总还是喜欢称呼他爹尹员外,每每有不明真相的人会误会。 “死者周沁音你可有印象?” “这丫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也听下人提过,她被买进来后,因会识文断字,便安排在四小姐身边做陪读丫头,具体我不清楚,只知她与人私通怀了身子,临盆才被人发现,本想等她生下后再处置她,没想到竟难产死了,只好将其尸首还给她家里人,另还给了安家费。” “怀胎十月,肚大如盆,你们一点没有发现?”顾瑾之不信。 “可不是,当时她突然发作还把大家伙吓了一跳,羊水破了才知真是怀孕了。” “事后你们府上可有查过奸夫是何人?” “自然是查过的,但并没有查出奸夫,估计是在外头私会的野汉子,也就没再追究了。” 顾瑾之听罢,若有所思道:“劳烦请四小姐与其院子里的人来录口供。” “这怕是不行,自出了这事,小女受了惊吓,一病不起,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不想这事闹大,免得让小女的病情加重。” “您的意思是周沁音出事的时候四小姐也在场?” 尹老爷一愣,答道:“正是。” “既如此,那先给四小姐院子里其他的下人录口供吧。”这次尹老爷没有拒绝,差人去将四小姐院子里的人都带到了这儿。 一共二十人,四人四人分开录口供,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录完,口供与尹老爷说的丝毫不差,可就是这丝毫不差太可疑了些。 顾瑾之将所有人的口供放到桌上,没有作声,自顾自的喝着茶,坐了一会儿,尹老爷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顾瑾之放下茶杯,站起身说道:“口供录完了,便去四小姐院子里瞧瞧案发地吧。”说着,随手指了几个人,让她们带路。 “大人,小女还未出阁,这恐有不妥。”尹老爷赶紧拦住。 “不妥?难不成周沁音是在四小姐房里生的娃?四小姐锁着房门,我们又不会进去,尹老爷与其担心这个,不如仔细看看刚刚这些下人的口供,伪造口供,阻拦官差办案,按从犯处置。” 顾瑾之一边说一边手指轻点在桌上的口供上,尹老爷明显有些心虚,“我不明白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看过口供就明了。”顾瑾之说完,便不和他继续废话,抬手示意几个丫鬟带路。 几个丫鬟明显也被他刚刚的话唬住了,互相担忧地看了一下,再看了眼尹老爷,有些不知该如何办。 顾瑾之可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往后头走了,几个丫鬟只能慌忙跟上,尹老爷则是吩咐管家跟过去,自己拿起口供看了起来。 管家就是方才刚刚在门口阻拦顾瑾之他们进来的人,他跟上后,便开口说由他来领路,想将这几个丫鬟打发走。顾瑾之开口拦下他,且问他道:“周沁音难产那天,管家您也在场?” “小的不曾在场。”管家连连摆手。 “那您带路做甚?您又说不出当天发生的事。” 管家顿时哑口无言。 四小姐院子比较偏,到院子门口,顾瑾之便停下了脚步,让衙差把守在门口,继而对其中一个丫鬟说道:“先由你开始吧,带我去周沁音的房间。” “大人,这……”管家又过来拦,顾瑾之没再和他解释,直接伸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弹,其他人见状,顿时不敢作声了,乖乖按他说的做。 丫鬟领着顾瑾之到了里头一间下人房,指给他看,“沁音姐姐原先与佟枣姐姐住在这屋,亦是在这屋产子死的。” 屋子锁着,顾瑾之只能从窗户往里看。 看着里头叠整齐的被褥衣裳,顾瑾之问她:“这屋还在住人?” 丫鬟一愣,点了点头,“沁音姐姐死后,燕七姐姐就住进了这里。” “你家主子心可真大,女儿被吓病了,不说给女儿换个院子住,转眼还安排了另外的人住进死过人的房间。”顾瑾之啧啧摇头,看着明显紧张的丫鬟,让她先行回自己房间,不准出来,随后顾瑾之又带另一丫鬟进来。 还是同要的要求,让她领他去周沁音生前住过的房间。 这个丫鬟的说辞与上一个一样,说周沁音是在这儿死的。 “你说周沁音是在这儿死的?”顾瑾之反问道。 “是,是。”这丫鬟明显比上一个更显慌乱。 “头前那个丫鬟说这只是周沁音平时住的地方,她生产时,把小姐吓着,被婆子拉去了柴房生产。” “是,是在柴房,时间太久了,奴婢记错了。”丫鬟赶紧找补,越说越慌。 “或许我该请你到衙门里好好想想才是。”顾瑾之说罢,就要 ρο①8ū.) 喊人来将她带走,丫鬟一急,赶紧跪下求饶:“大人饶命,此事奴婢一点都不知情,是管家教我们这么说的,那周沁音早被老太爷看中,带进了松园里,我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加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原先听尹老爷那么说,顾瑾之还以为周沁音的死是与他们四小姐有关,才会让他们兴师动众替其遮掩,没想到还是和尹员外有关。 从小丫鬟嘴里得知,尹员外在十年前,过完六十大寿后,便在府后建了个新园子,题字松园,随后没多久,尹员外就住了进去,甚少离开。 大家都以为尹员外建新园子是为了安养天年,却不料尹员外竟突然开始大肆纳妾。那时起,松园就落了锁,除了原先被尹员外选中的奴仆外,不准任何人进去,连自己的亲儿亲孙都不行,慢慢地,尹员外出园子的时候越来越少,后来连饭也不让厨房送了,只让他们准备那些下人和姨娘的伙食。 儿子们管不了老子,只能任由他胡来,只等着他自己开口服软,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月,儿子们都纳了闷了,难道老头子真不食五谷成仙了?比起这个猜测,他们更觉得是老头子出事了,毕竟老头子这么大的年纪,哪禁得起夜夜做新郎这么消耗。 夜探松园 哥几个白幡子都备好了,只等着给老爷子收尸,谁知老爷子不仅没死,还越来越精神,将哥几个打了出来。 而后尹员外每半年出来一次,一则为了给儿子们报平安,二则是为了再纳妾。 “再纳妾?”顾瑾之不由反问。 丫鬟点点头,“那些姨太太在老太爷身边都待不过三年,三年后就会给银子打发了,由尹家出银子嫁去外地。” 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呢? “周沁音是怎么回事?” “她模样好,又识字,本来是夫人相中给四小姐做陪读的不错,可没多久,老太爷再纳妾,她听说只要三年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便主动给老太爷做了妾,她具体是怎么出事的我并不清楚,是老爷不想老太爷被牵扯其中,毁了清誉,才会让我们说谎。” 这就说的通了,周家被债主追债,周家兄妹卖身还债,周沁音为了钱,做了尹员外的小妾,怀孕难产死亡,只是明明很容易洗脱嫌疑的事,为何尹员外要想尽办法隐瞒,不惜买通连大人推迟上任时间,仅仅是为了声誉?似乎有一点说不过去。 神秘的松园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顾瑾之拿着丫鬟的口供,再找上尹老爷,这回他没再狡辩,承认了一切谎言,老实交代了。 他说的与丫鬟说的无二,并不清楚松园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顾瑾之便提出要见尹员外了解此事具体详情。 “这,我需要先请示父亲一下。”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尹员外才姗姗来迟,尹员外与其儿子的体型正正好相反,瞧起来比他儿还要精神焕发。 两厢见礼,顾瑾之便开门见山,问起了周沁音的案子。 尹员外明显比他儿子要有气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了封纳妾的文书给他看,“周沁音是我妾室,替我生养儿女应当无罪吧?” “那您为何不早将这纳妾文书拿出来?” “是她自己临死前求我别说的,她家里人并不知她做了我的妾室,所以我才将她做一般丫头暴毙而死处置,将尸首交给了她家里人。” 顾瑾之轻嗤:“这么说来,您还真是有情有义,宁愿贿赂连大人,也不告诉她家里人真相。”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毕竟与她同床共枕过,且她又是因给我产子而亡的。”尹员外被他质疑丝毫不慌,慢悠悠地解释。 顾瑾之恍然大悟状,再问他:“为了保密她小妾身份,冤枉她偷汉子,产野种而亡,这就是尹员外您的有情有义啊?” “这事我还真要喊声冤枉,周家人来闹,管家自作主张找了个借口打发他们,这才让误会越来越深。” 与他谈了半个时辰,顾瑾之硬话软话说尽,都被这老狐狸游刃有余的挡下了,探不到更多的信息,不过周沁音的死算是弄明白了,有这一张她签过字的纳妾文书在,她难产死亡,也就算是自然死亡了。 拿着文书让周沁阳认了字迹,确认是她妹妹的笔迹无误,也就算是结了案了。 只是尹员外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在松园?值得他千方百计阻止? 那边周沁阳捧着一纸纳妾文书哭的泣不成声,他总算是想通了妹妹之前的反常,明白了妹妹口中的三年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最近一年妹妹甚少回家的缘故。 江清黎看得动情,也止不住落泪,她总算明白了书上写的那句,几两碎银压弯脊梁,钱是百忧解,亦是杀人刀,这话半点儿没差错。 此案了结,是正常死亡,没有凶手,遂没有升堂审理,只对外张贴了告示,告知百姓此案结果,至于尹员外贿赂连大人一事,并没有写上,另写了折子递去了吏部,由吏部处理。 告示一出,坊间对尹府的议论就多起来了,很多人都不信尹员外一把年纪还能让姑娘怀孕,一时间谣言四起,大多猜测说周沁音与人私通被发现才弄了出难产。 顾瑾之在布告栏站了许久,听他们闲言碎语,并没听见有知道尹府内情的人,那丫鬟说尹员外每年会定期纳妾进松园,她们都待不过三年,就会被嫁去外地,都十年了,总有人回来过吧?不至于没有人知道内情吧? 想知道松园的具体消息,从以前在松园里待过的女人下手最好,不过他们时间有限,明天一大早就要启程去湘西,这边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就只能今晚去夜探尹府松园了。 他实在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早早吃过饭,就换上了暗色的衣裳,打算再去尹府。 江清黎也好奇,强烈要求要跟着去,不想一个人捂被窝,顾瑾之拧不过她,也就答应了。 两人借着夜色躲过所有人,溜出了门,在尹府外头等到他们府上熄灯歇息,便翻墙而进。 尹府整个儿很大,一时之间分不清哪是哪,只能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摸索过去,终于在西南角发现了松园的大门,竟还是道铁门,可见是为了防止人闯入设的。 松园的围墙也整个的比其他院子的围墙高了不少,不过这对于顾瑾之来说不值一提,单手拎着小梨儿就翻了进去。 松园也不小,不过奇怪的是,这院子虽叫松园,但里头一颗松树都没有。 现在天晚,但松园里好些房间还亮着灯,顾瑾之慢慢靠近其中一间房,刚走近,就听里头传来一声腻死人的呻吟叫唤声。 有个女人娇滴滴地喊着:“好哥哥,奴家还要。” 江清黎顿时红了脸,眨巴着眼看身旁的 ρο①8ū.)顾瑾之。 顾瑾之却是皱起了眉,不知在想什么。 紧接着又传出一声男声:“都给你,都给你这骚货!” 江清黎脸更红了,并没觉得不对劲,顾瑾之却是眉头更深了,这声音清朗,明显不是尹员外的声音,而是个少年郎的声音。 是尹员外的小妾在偷汉子?可他们这般肆无忌惮的呻吟叫唤,一点儿都不像是偷情的模样。 顾瑾之想了想,快步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果不其然,这里头的人也在激烈交欢,听声音也绝不是尹员外的声音。 一连看过几个房间,都是如此,不明真相的江清黎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问顾瑾之,“这是来了妓院吗?” 顾瑾之没有回答,带着她转遍了整个园子,尹员外睡在正房,睡得呼噜震天,房间里反倒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走了一圈,院子里的女人大致分做三类,一类是他们刚刚看见,疯狂交欢的男女,一类是正怀着身孕,早已歇了的,还有是已经生产,带着孩子睡了的。 只有一个房间的不同。 那女人带着孩子一起,房间内却还有男人,不顾天寒地冻,就在桌子上扒裤子猴急开干的。 夫妻俩再看春宫戏 他们俩似乎是瞒着人在办事,不似其他房间人放肆,隐忍着呻吟,或许是怕吵醒孩儿。 男人将女人换了个姿势,从后而入,撞得女人前后摇摆不定。 男人来的很猛,女人完全招架不住,没一会儿就忘乎所以,登了极乐,胸前乳汁激射,被男人撞着汁水乱飙,湿了整张桌。 江清黎默默捂上发烫的脸颊,捂住鼻子,怕又像上回那样流鼻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看着,默默和身旁的顾瑾之做对比,又想起了在马上那次不受控的恩爱。 也不知是不是有经验了,这回江清黎并没有流鼻血。似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顾瑾之伸手搂住她的腰肢,手掌上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胸脯,在她耳边轻言:“等你生了娃娃,咱们也能这么来。” 江清黎推开他的手,嗔了他一眼,无声比了句:“大流氓!” 两人在外头打情骂俏的时候,里面的人又换了个姿势,男人一边动着,一边去吃女人的乳汁。 刚吮了两口,女人就赶紧推开了他,“你吃了,明儿老太爷吃什么?被发现了,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嗯?这话有点意思,顾瑾之松开小梨儿,不再胡闹,仔细听他们说话。 “怕甚,又不是只吃你一人的奶,她们有就行了,你就说是孩子吃了的。”男人说着,又俯身去咬女人的奶,叼住了就是一阵猛吸。 女人很快也给出了快活反应,但仍是忍着舒服推开了他,“老太爷多精明的的人,咱们哪骗得住他,不成不成,你不许喝了。” 从他们这几句话中,顾瑾之隐约明白了尹员外不吃饭的原因了,原来他都是吃人乳饱的肚。 这就是尹员外养这么多女人的原因吗?只是为了喝人乳?将女人男人当做牛羊畜牲一样养着交配,产子,挤奶? 只是尹员外为何突然不食五谷,只喝人乳?ρο①8ū.) 顾瑾之稍稍思索,便就猜到了,像他们这般年事已高,不愁吃喝,不缺金银之人,除了追求长生之外,还能有什么? 前有欢喜密教编长生之术广纳信徒,后有人血馒头骗局,杀死无数婴孩,引得无数人上当受骗,这又来了个吃人乳妄求长生的,圈养男女,如牲畜一般交配产乳,他们这一个个的有钱人家,为了长生还真是不择手段。 不过尹员外这桩与其他两个不同,她们都是签了文书,纳做了小妾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不介意戴绿帽子,就不妨碍其他,而且叁年后还会出银子将其嫁去外地,比起另两桩似乎仁义了不少,于情于理他都管不到。 只是那些生出来的孩子呢?都会随母嫁人吗? 顾瑾之正想着,里头又说话了,只听那男人说道:“天天喂老头子喝奶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和我吃的一样有感觉?吃得底下流水水?” 女人咯咯发笑,“能有什么感觉,喂老儿子一样呗,尤其是取了前头两颗补上的假牙,和奶娃娃吃起来一模一样。” 许是女人的笑太刺耳,床上的娃娃被吵醒了,女人赶紧推开身上的男人,去床上抱儿子。 男人还没完事,支棱着大棒子,也随女人又走了过去,腿间那玩意儿一甩一甩,颇为打眼。 男人从后又抱住女人,撩起女人的裙摆又入了进去,女人哎呀一声,伸手打了他一下,便就没再阻止,继续哄娃儿了。 男人得意了,凑过脑袋去看女人怀中吃奶的孩子,轻唤道:“臭小子刚出生就和老子一起玩亲娘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女人轻斥。 男人却是不管,继续逗儿子,“你吃的这只,老子刚刚才咬过呢,爹爹吃过的是不是更好吃些?” 孩子也是这男人的呀,顾瑾之若有所思,将一旁的小梨儿又抱过来,在她耳边轻说:“原来有娃娃的乐趣这么多。” 江清黎在他手上轻拧了一下,“你要是敢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我,我……”江清黎一时想不起要怎么威胁他。 “你怎么?”顾瑾之说着,张嘴咬住她耳垂轻吻,将这一点点软肉吮舔得湿湿的。 “我就带孩儿回娘家住,反正我爹爹回京了,我有人撑腰了,才不怕你……呀!别咬!” 江清黎这一声有些大,好在屋里人正到了紧要关头,并未察觉。 随着里头人一声低吼,男人释放了出来,女人拿过帕子擦了擦腿间,就抱着娃儿上了床,男人随后跟上。 顾瑾之看了一眼里头动静,便又回头打算回小梨儿那句话,就见那蛊皇吐着信子,从她衣裳里露出了叁角脑袋。 “梨儿别动。” 嗯?江清黎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没动,看着他的视线,慢慢感觉到了脖颈上的异样,顿时僵住了身子。 蛊皇从她身上爬下来,江清黎才松了一口气,只见蛊皇顺着门缝,钻进了房里。 顾瑾之微微挑眉,这蛊皇莫不是进去吃精的? 蛊皇小小一条,借着黑暗掩饰很难让人发现,顾瑾之一直盯着才不至于看走眼,在地上蛊皇明显比在小梨儿身上爬的快上许多,错眼之间,就爬到了床脚,顺着床脚,爬上了床,消失在他们的被子里。 没多久,只听那女人轻咛一声:“不来了,你别蹭了。” 男人完事正昏昏欲睡,听得女人这话,没做多想,轻嗯一声,便侧身睡了。 女人则一边喂着孩子,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嘴里哼着哄娃娃的小曲儿。 没一会儿,曲儿声乍停,女人又对男人道:“都说不来了,你还蹭。” 男人已经睡着,女人与他背对着,并不知晓,只顾瑾之和江清黎知道内情,看得心惊胆战,怕那蛊皇会突然咬人。 又等了一会儿,女人又道:“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女人生气转身,看着男人熟睡的脸,声音戛然而止,赶紧掀开被子去看腿间。 “完了完了!”江清黎急得不行。 被子掀开,女人看了一眼,并没见异样,不由纳闷道:“见鬼了。” 如此江清黎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再次歇下,没多久,蛊皇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从床上爬下,又爬到了桌子上,桌子上有一滩女人滴落的奶水,蛊皇将其都喝了,方才从房间内出来,又爬回江清黎身上,乖乖进了荷包。 原来蛊皇不止吃精还吃人乳! 阿婆书上一点没写这些,看来许多事情还得他们自己摸索。 没有多想,弄清眼前事要紧,顾瑾之让小梨儿在外面等他,然后用黑巾蒙上面,提着剑进了房间。 松园斗蛊 男人被顾瑾之推醒,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眼前,顿时清醒了过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您千万不要杀我。” 男人此时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威风,正说着,女人被他吵醒了,就要尖叫出声的刹那被顾瑾之点了穴道。 “你们安静一点,我不过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若是好好配合,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男人赶紧应是,顾瑾之才撤了他脖子上的剑。 从男人嘴中,终于知道了松园的所有规矩。 小妾进门,会安排一个男人与她睡觉,天天睡,一直到怀孕,十月怀胎后产子,便开始每天去给尹员外饮奶,每个人产子后,只有前三月才能给尹员外供奶,三月后就不行了,她们便又要开始与男人睡觉,再怀孕,再生子,再给尹员外吃三个月的奶。 每个人只会留三年,产两子便会被尹员外遣送出去,与睡觉这男人一起送去外地,他们可以结为夫妻,亦可以分道扬镳,大多还是会在一起,毕竟两人之间已经有孩子了。 第二个孩子会随他们一块儿送走,第一个孩子则归了尹员外,说是人质,防止他们将松园的事情吐露出去。 “等三月,我们这孩儿就会被带走,等第二个孩子出世后三月,我们便能拿银子离开了。”男人说着,忍不住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眼里有泪,估计已经在舍不得孩儿了。 “那些孩子会养在哪里?”顾瑾之问他们,他刚刚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哪儿有养着许多孩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每次都是夜深有人带走,最近两天,有两个的孩儿就会被送走,你可以跟着去看看究竟。” 问到想问的,顾瑾之给女人解了穴道就离开了,再次细查了一番园子里,仍是没有发现哪儿有他们说的孩子踪影,应该是养在了别处。 可是养那么多孩儿干嘛呢?仅仅只是为了威胁他们不说? 顾瑾之觉得有点儿说不通,可一时又想不明白哪儿不对劲,天色已晚,他们也该走了,顾瑾之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待几天,将此事弄明白,可岳父那边生死不明,更加着急才是。 正想着,蛊皇不知何时又从江清黎衣领上探出了尖尖脑袋,与刚才不同,此时它是完全警戒的状态,警惕着看着前方。 顾瑾之顺着它脑袋方向看去,那正是松园的后门,马上顾瑾之就知道它在警戒什么了,有人来了。 刚抱着小梨儿藏好,门就被人打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后面那人看面相不是汉人,像是南洋人。 “四爷稍等,我这就把孩儿给您带来。” 那被称作四爷的人,不停往四周轻嗅,并没答他的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们园子里有蛊虫的气息。” 另一人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尹员外的园子里,除了您的降头,哪还有其他的东西。” “不对劲,你家员外那案子解决了没有?” “都解决了,官府已经结了案了。” “好,今天我带走这两个,过年之前都不来了。”四爷说着,示意他去抱孩子。 那人离开没多久,有两间房就响起了哭声,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那人很快抱了两个孩子过来,将孩子交给四爷。 四爷轻拍了一下小孩儿的脸,念叨了几句,哭闹得不停的小孩儿就睡了。 “他对娃娃下蛊了!”江清黎惊呼,他刚刚那两句咒她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听懂了一点点,是在驱蛊。 “嘘!”顾瑾之示意她别作声,指了指地上,蛊皇不知何时从她身上又下来了,正朝那两人过去。 那四爷明显是个练蛊高手,安抚好小娃儿,很快就察觉到了蛊皇的靠近,精准的看到了不远处的蛊皇。 “没想到在这儿竟有一只蛊皇。”四爷说着,瞧了瞧周围,高声道:“哪家前辈在此?在下南洋东穆,拜见前辈。” 南洋蛊术,云南蛊术与湘西蛊术是当今蛊术的三大派别,其中湘西蛊术以五毒教为首,在江湖上最为出名,云南蛊术较为神秘,据说由女娲族后人传承,南洋蛊术则还被称做降头术,以凶残闻名,传说其蛊用幼儿之身孕养,蛊成便能控制幼儿行动自如,与活人无差。 世人称这种幼儿为小鬼,为暗杀之利器。 “怎么办?”江清黎不由看向顾瑾之。 “静观其变,看蛊皇究竟想做什么。” 四爷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便又重复了一句,可没想到,眼前这蛊皇会突然窜上他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他一口。四爷吃痛,手腕一松,怀中婴儿摔下,亏得旁边那人手快,伸手抱住了掉下来的婴儿。 蛊皇缠在他手上,呲着毒牙,被它咬过那处,黑气渐起,慢慢腐烂开来,那人赶紧从怀中拿出一物,将里头东西放出来。 是一条通体赤红的百足蜈蚣。 顾瑾之与江清黎分不清这是什么级别的蛊,只听见蛊皇的嘶嘶声渐大,下一秒就朝那条蜈蚣扑了上去,两条毒物纠缠到一处。 “呀!”江清黎突觉肩膀疼痛,一会儿手臂又疼了。 顾瑾之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给她扯开衣裳,看了看肩头,只见她肩头莫名红了一块,红得发黑。 这难道就是阿婆说的,她与蛊皇同命的缘故?蛊皇受伤,她也会有所感应? 再看那四爷,手上被万虫噬咬,手臂还成了两虫相斗的战场,狼狈非常,他明显也受蜈蚣的影响,疼痛声不断,没一会儿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看情况应该是蛊皇胜了。 旁边那人大惊,就要去喊人,顾瑾之踏叶而出,将其擒住。 他手中的两个婴儿失去蛊虫的控制,又开始大哭起来。 ρο①8ū.) 从这人口中得知,尹员外是在南洋做生意发的家,这些婴儿于尹员外无益,但又需要利用其控制被放出府的人,便与南洋降头师做起了活人买卖,将这些未满百天的幼儿卖给降头师制蛊,卖得的钱用作弥补打发那些人的亏空。 顾瑾之此时才知道尹员外为何那么担心他们来查,不仅是担心他牲畜一般饲养男女被暴露,更担心贩卖人口的事情被发现。 凡买卖人口需得到官府备案,只有卖做奴籍的人才能被买卖,这些幼儿是他妾所生,就算不是他的种,他也不能随意买卖。 上头红嘴嘴的滋味(H) 顾瑾之将床上睡得正香的尹员外拎去了衙门,连夜带人去端了四爷的屋子,找出另一些被其带走的孩子。 这些孩子都被下了蛊,四爷与他的蜈蚣母蛊死了,他们体内的蛊便也死了,一些孩子恢复了正常,另一些则随着蛊虫的死,也死了。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十年前尹员外六十大寿说起,尹员外六十大寿的时候,有人送了本长生经给他,才有了松园,才有了饲养男女这一出。 忙活一晚上,在第二天中午之前,终于将一切处理好,张贴了告示出去,尹员外被捋了员外之名,判处了斩立决,即日行刑。 至于那四爷,已经和程由金一样,被蛊虫吃尽,半点痕迹没有留下,和程由金不同,这次余下的蛊虫尸体,都被蛊皇吃了。 吃过午饭,顾瑾之与江清黎便启程出发,出城之际,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马车上挂着的木牌上写着“连”字,估计是那连大人听到风声赶过来了,可惜他来晚了一步,他已经差人将尹员外这案子报去了上头,若仅仅只是周沁音一案他或许还能用降职自保,再加上尹员外这桩贩卖幼儿一案,他头顶乌纱帽是铁定保不住了。 一晚没睡,骑马走了一段路,江清黎就开始忍不住打哈欠,一个接一个,顾瑾之伸手把她按进怀里,“睡吧。” 又是一个哈欠,江清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转头看他,“你不困吗?” “原本不困的,奈何你一直不停打哈欠,把我瞌睡也勾出来了。” “那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下,明早再走?” “梨儿不觉得这话说得太晚了吗?”顾瑾之轻拍了下她的臀,小丫头分明是想他赶紧出发去找爹,可又想做好人,故意等走了段路才假模假样说休息。 江清黎心虚地笑了笑,“我也不睡,我陪你一起。”说着,拉开他放在她臀上的手,走观溪道的行人很多,不像嵘止道人烟稀少,被人瞧见多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睡着了怎么办?” 这……江清黎想起那一百个吻的惩罚还不曾完成,一时也不好随意开口说惩罚。 久等不见她回话,顾瑾之侧头在她耳边轻言:“你既然想不到该怎么办,那就任凭我处置好了。” 江清黎顿时警惕看他,“你想干嘛?” “你答应了我再告诉你。” 江清黎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顾瑾之如约告诉她:“没什么,大概就是亲我一下之类的。” 就这么简单?江清黎将信将疑,再细问他就不说了,反而加快了策马的速度。 江清黎哈欠仍是一个接一个,呼呼寒风吹着也不管用,许是和来月事有些关系,今儿一早就发现来月事了,肚子倒是不疼,就是人很疲乏,尤其昨夜还熬了夜。 “睡吧。”偏顾瑾之还不时火上浇油,劝她睡觉,在他的轻拍之下,终是没有抵过睡觉的诱惑,倒在了他怀里,香甜的睡了一觉。 观溪道行人多,每隔一段路,都有供人休息的客栈,是以他们不用像以前那样露宿野地。 等江清黎醒来,已经在客栈的床上了,一睁眼,就听他笑道:“梨儿输了。” 愿赌服输的江清黎揉了揉眼,稍作清醒,就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索性将那七日亲吻一起了,一直亲够一百下才停下来。 “梨儿这么着急做甚,我可还没说输了的惩罚。” 嗯?江清黎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琢磨了他前后一番话,默默收回了搂着他脖子的手,“你想干嘛?” “想……”顾瑾之凑近她耳旁轻言。 江清黎不由红了脸,侧眼看了眼他,就知他没安好心。 吃过饭,洗过澡,便就被某人迫不及待的抱上了床,手被按到了他两腿之间的硬东西上。 江清黎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认命的给他轻抚大粗棒子,没一会儿,顶头溢出的精水就糊了她一手,滑溜溜的让她抓捏不住,只好再加一只手上去。 这姿势有些怪异,顾瑾之解下她脖子上的小荷包,挂自己身上,然后将她整个儿盖进被窝里。 顾瑾之对于这会吃精的蛊皇还是有些担心,难保它不会突然钻出来,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江清黎在被窝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趴到了他腿间,捧着粗棒子比划了两下,犹豫该怎么下口。 似感受到了她的犹豫,顾瑾之开口问她:“可需要我指点指点?” 江清黎下意识摇了摇头,脸颊蹭过面前的硬东西才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赶紧出声说道:“不用。”然后凑嘴上去。 顾瑾之暗自发笑,等她动作,下一瞬就笑不出来了,赶紧掀开被子将老二从她嘴里解救出来。 圆圆的头上明显多了两个浅浅的牙印,疼得他呲牙咧嘴,“梨儿是要谋杀亲夫不曾?” 江清黎赶紧摇头解释:“不小心磕到的。” 江清黎表示很无辜,她尝试用嘴,试了几次都避无可避会被牙齿剐蹭到,一不小心弄重了点,就在上头留了印子。 好一会儿才止住疼,江清黎乖乖从他手上又拿过大东西,被刚刚那一下弄得大东西小了不少,也软乎了不少,这回江清黎没做迟疑,直接趴到他腿间,将那东西含进嘴里。 小一点就好入口多了,感觉它在嘴里渐渐变硬,变大,变得越来越撑嘴…… “梨儿,动一动,别只含着。”顾瑾之爽快得不像话,上头这嘴虽容易磕着,但里头乱动的小舌头却是底下那张嘴所没有的,一吞一吐,小舌头再缠着棒子一搅和,顿时爽快得他不能自已。 只是才刚感觉了一下小嘴儿的美味,就被小梨儿又吐了出来,扶着床干呕了一会儿。 顾瑾之赶紧给她拍拍背,神色古怪,难道刚刚没洗干净? 如此想着,顾瑾之赶紧下床,给她倒了杯水,漱漱口。 江清黎缓了缓恶心劲儿,便又要来,被顾瑾之挡下了,“还是算了吧。” 嗯?江清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变了卦,愣愣反问了一句:“不来了吗?” 瞧着她真诚发问的脸,顾瑾之想了想,“那我再去洗洗吧 ρο①8ū.)。” “洗什么?”江清黎问完才突然恍然大悟,赶忙解释道:“不是没洗干净,是戳得太深了,戳到喉咙才忍不住作呕。” 欺负他不能还手(H) 原来如此,顾瑾之顿时又满血复活了,转身将肉棒子又塞回了她手里。 此时顾瑾之站在床下,江清黎坐在床上,正好面对着他的硬东西。 江清黎尽量避着牙齿,将那东西再纳进嘴里,可试了几个角度,都没能成功,这东西全乎硬起来真不是她能吃进嘴的尺寸。 顾瑾之亲眼看着,也算是明白了她的难处,勉强进去她嘴难受,他老二也会受伤,也就只能算了。 “这次就放过你,下回没硬乎起来之前就要用小嘴嘴来。”还没圆房前他就想试试这红嘴嘴了,一直到现在才做,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顾瑾之又上床来,拿过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刚捂热乎的被窝又凉了,顾瑾之倒是没急着再动,拉过被子盖上,打算先给她把身子捂暖和了再来,只是这时候他也没闲着,大掌摸上了她胸前沉甸甸的软嫩。 “你轻点,这几天胸口有些痛。” “怎么了?要不要寻大夫瞧瞧?”顾瑾之并不知女人家来月事有时胸口会胀痛,只以为她身子不舒服。 “还不是来这个了。”江清黎拉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来这个不能受凉,偏你想出这些个花招折腾我,等明儿要是疼了,看我怎么折腾你。” 顾瑾之头一回听这么个说法,他只知道女人来月事不能同房。 “你不早说。”顾瑾之说着,伸手将她那边的被子再掖了掖,将她整个儿抱进怀里,用体温给她暖和。 这下顾瑾之是不敢再动她了,老实抱着她睡觉了。 江清黎忍不住偷笑,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故意动了动腿,去蹭他腿间硬物。 “别闹了。”顾瑾之伸手推开她的腿,又说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都与我说说。” “不能受凉,不能同房,不能受累,不能吃生冷辛辣的东西,大概就这些了吧。”脚被他挡着,江清黎便又用手去摸,再次抓捏住他的大东西,上下来两下,就换得他一声气喘。 顾瑾之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你就仗着我不能还手,可劲儿招惹我,等你月事一过,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句话,顾瑾之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只是这句狠话,江清黎并不害怕,腿也挣脱了他的手,与手配合着将他玩弄呼吸加重,不能自已。 等月事过了,他们就与寻双他们汇合了,说不定爹娘也在,他哪里敢胡来。江清黎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丝毫不惧他秋后算账。 “快一点。”顾瑾之忍不住指挥起她的动作,江清黎顺着他的意思动作,可刚弄快一点,就被他拉开了手,腿被他拉高再曲起,他就着腿弯那一处儿疯狂进去,将一腔浓精喷发在她腿窝里。 顾瑾之气喘吁吁停下,将她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拿到她眼前来,认真说道:“梨儿,以后不准留长指甲了,刮得忒疼。” 江清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由捧腹大笑。 “你还笑。”顾瑾之可恼地捏了捏她的脸,这小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一点没有初见时老实,几月前明明那么听话,现在越来越会作怪了。 顾瑾之起身拿帕子给她擦腿上的精,故意等了一会儿,将荷包拿过来打开,看蛊皇会不会出来吃,等了一会儿,蛊皇一点动静都没有,顾瑾之算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它只会吃射进女人体内再流出来的精水,可这是为何呢? 顾瑾之想不通,江清黎也不知道,阿婆给的册子上也没写。 收拾好,两人便拥着睡了,第二天又是天不亮就起,继续往前头赶路。 观溪道是这边的主要官道,赶路的非常多,天不亮就出发的也很多,越往前走,顾瑾之发现路上江湖人多出了不少,有不少眼熟的,是六扇门衙门的常客,想起张延他们的话,想来他们都是去参加吴老爷子的寿辰的吧。 也不知有没有通缉榜上的大人物来,要是来一两个,这趟出门就不亏了。 江清黎感觉到他莫名的兴奋,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正想开口问,有一人骑马跟上,与他们打招呼道:“哟,还真是顾大人呀,您这是带着美人往哪里去呢?” 这人是顾瑾之的老相识了,外号千里眼,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顺风耳,与百晓生一样,都是江湖上贩卖消息的人,之前有几回追踪犯人,就是从他们哥俩手里买的消息,他们虽是孪生兄弟,但长相却是天差地别,正正相反,哥哥长得五大三粗,弟弟则是文质彬彬,说话轻言细语,跟姑娘家似的。 “去无平寨给吴老爷子贺寿。”顾瑾之忽悠的话张嘴就来。“你弟弟呢?” “他有他的事。好巧,我也是去给吴老爷子贺寿的。” “我听说吴老爷子此番寿宴请了不少人去。” “是不少,草上飞,夜里猛,三千钉……欸欸欸,顾大人您可别套我的话,老规矩。”千里眼说着,手上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ρο①8ū.) “梨儿,给钱。”自他的钱袋子用来装蛊皇,银子就都放在了小梨儿身上。 江清黎照做,可拿出钱袋子又停了手,问他:“给多少呀?” 顾瑾之看着千里眼笑道:“看他消息值多少银子了。” “您放心,保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千里眼说着,一把抢过了江清黎手中的钱袋子,装进了自己怀里。 “欸!怎么还动手抢钱呢!”江清黎急了,顾瑾之赶紧拦下她,问千里眼说:“江不槐江大人可是在无平寨?” 此话一出,江清黎就不动了,等他回答。 “江大人出了澧州不远,就被他们请去了无平寨,此番贺寿,您肯定能见上您老丈人。” 他猜的没错,岳父是被他们劫到了无平寨,看来还真是和他猜的一样。 “你还知道什么有关无平寨的事?” “那就多了,也不知顾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哦,对了,我最近得知一件陈年往事,顾大人您一定有兴趣。” “何事?” “多年前无平寨大败,全寨迁出湘西,一直到观溪道,在道上劫了个马队,得了资金扩充兵马,方才杀回湘西。” “这我知道,可不算什么秘密。” “那您可知当年被他劫的那人是谁?” “是谁?” “直接说那人的名儿顾大人许是不知,但一说他女婿的名,顾大人就熟了,他女婿名叫李良。” 是李良!原来当初李良当初勾结的土匪是这吴老爷子! ρo18ū.coм 青龙蛊皇? 无平寨 ρó18ǔ.) 此番举动,是否是为了肃王谋朝篡位抬轿?肃王事败,他们又为何不放弃计划?是因为帖子已经放出去了吗? 寻双会与他们同来湘西,可是因为无平寨牵扯肃王一事? 正想着,被千里眼开口打断了,“这个消息顾大人可是满意?”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这消息我不收您的银子。”千里眼话说一半就停了,等顾瑾之问。 顾瑾之看出他的意思,偏就不如他所愿,“那就多谢您了。” 说完就策马加快速度往前走了。 “诶诶诶,顾大人,这消息我不收您的银子,您也别让我吃亏呀。”千里眼赶紧追上。 “连你千里眼顺风耳都不知道的消息,我又如何会知道?” “这事还真只有您才知道。” 顾瑾之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主动找上门的消息。 “你说说。” “您是怎么杀死程由金的?” 原来是问程由金的事,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程由金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就突然被传的武功奇高了? 顾瑾之直接问了,千里眼也没瞒着,直接告诉了他。 “那位程大人原是临海的一个小官,当地倭寇猖獗,被扰得民不聊生,自从他上任后,与倭寇谈和,两厢互换条件,换得了一时和平,程大人利用倭寇浪人,与东瀛那边来往生意,后来孩儿一出生,程大人便将其送去了东瀛习武。程由金也有天赋,短短十几年竟也入了大乘,学成归来后,父子俩一合计,与倭寇翻了脸,设计将其拿了,这才换得了此番升迁调动,调到了阳坡镇这块油水颇丰之地。” “程由金忍术厉害,擅长隐匿遁术,这两年间还没有碰到敌手,得知他死,江湖上不少人都想知道他如何败在你手下的。” 听了千里眼一番话,顾瑾之才算知道三把斧为何说其武功奇高,忍术难克制,要想打赢不仅武功要高,还得能勘破其隐遁的技巧,不然被其神出鬼没攻击,很容易自乱阵脚,没想到竟是被他们误打误撞杀了个这么个忍术高手。 “巧合而已,我查觉他对我妻有意,在我妻子身上安置了毒药,他一个不察就中了药,才惨死当场。”顾瑾之半真半假的忽悠着,当时夜深灯暗人也多,蛊虫细小如蚁,在场人大多没看清楚,就被吓走不敢靠近,只有寻双他们最后扫尾才发现了蛊虫的尸体。 “我听说他尸骨无存。” “那毒霸道。” “还请问顾大人那是何毒?也让我开开眼界。” “我也不知究竟是何毒,从南洋人手上买的,说是用蛊从死人身上的尸水里头弄出来的毒,剧毒无比,你若想了解透彻,还得去找那南洋人,南洋那边养蛊的都称其九爷,你们肯定知道。” 顾瑾之随口编了一个九爷出来,他想在尹府碰到的那个四爷是养蛊的,那应该也有个什么五爷六爷吧,反正随口一说,有没事,没有更好。 之所以一瞒再瞒是因为这蛊皇太厉害了,一旦被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关注,到时候定会有人追究这蛊虫来历。 阿婆本是五毒教的人,五毒教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来找麻烦,尤其五毒教头一条规矩就是蛊术不传外族人,被他们知道,非得要清理门户不可。 对付蛊虫毒物他还真没什么经验,小梨儿看那书也是看得一知半解,根本还不会蛊术,若不是蛊皇本身凶残厉害,程由金和那四爷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对付。 被千里眼扰了这么一遭,顾瑾之不敢再有什么旖旎心思去纠缠小梨儿分心,只有她赶紧学会制蛊,控蛊,才能驾驭住蛊皇,才能不怕人来找麻烦。 江清黎也看出了他的担心,乖乖看书,等他们到风州已经是八天之后。 一进风州,就看见有人在城门口叫卖一种小册子,买的人不少,凑近才知道卖的这些小册子记录了当地各个族群的生活习惯,供奉信仰。 湘西这地民族众多,忌讳不同,一不小心犯了他们族的忌讳,容易被其报复,打一顿什么算轻的,最怕的是惹着会巫蛊之术的人,轻则肚内长虫,重则一命呜呼,是以不知何时起,便有人卖起了这种小册子,提醒外乡人如何分辨各族人,以免不经意犯了他们族的忌讳。 画泉县离风州不远了,再往西走两天就到了,顾瑾之打算先在风州休整一夜,明日再行出发。 天色不早,夫妻俩将东西放在客栈便就出来寻驿站换马和买干粮,在街上走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江清黎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不少人在打量他们,大多是些女子,老少皆有。 从卖干果的铺子里出来,江清黎便忍不住将这个感觉和顾瑾之说了。 顾瑾之并不意外,她都能感觉到的,他自然早就发现了,其实也不难猜,那些人肯定是闻到了他们身上有蛊虫的味道,就像那晚在松园,四爷一进门就发现了有蛊虫的存在。 只是这回蛊皇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像之前那般会直接挑衅。难道是这些人的蛊还没到蛊皇看上眼的地步?看上眼的才会像对待四爷那样,咬死吃了? 顾瑾之不知道,回了客栈便让小梨儿拿蛊皇出来,试一下这几日学巫语的成果。 “相公,你快来看。”江清黎惊呼,几天不见,蛊皇头上的角已经完全成型了,并不是触角,更像是鹿角那般参差,角不大,可能与蛊皇的身形有关,纯黑色的,上头有纹路,在灯下泛光。 长角的蛇?顾瑾之瞧着若有所思,蛊皇直起身子,在他们面前爬来爬去,似在显摆自己头上的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顾瑾之心头一震,难不成…… “长角的……”江清黎刚开口就被顾瑾之捂住了嘴,抢她一步说道:“长角化龙,现在应是青龙蛊了吧。” 明显他猜对了,蛊皇似很满意他的话,然后又钻回了荷包里。 坊间有传闻,蛇长角成蛟,得人言化龙,青蛇蛊皇长角,成了青龙蛊皇?是因为吃了那条赤红蜈蚣? 蛊皇挪窝(节日二更H各位佳节愉快) 顾瑾之突然想到什么,拿出原先那本给小梨儿看的那本药书来看,一阵翻找,果不其然,精液,人乳都能入药,但并非是甚珍贵药材,蛊皇为何会吃就不得而知了,许是于它来说是大补之物吧。 思来想去,还是要找个熟知蛊术的前辈问问究竟,他们这般放养,也不知最后会不会弄出什么偏差,这可是关乎着小梨儿的性命。 可找谁问呢?这种涉及门派秘辛,谁会坦言告知?想来想去也只能回去问问祖母了。 顾瑾之在这边想,江清黎则是又把蛊皇拿了出来,将它放在手心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抓拿它,心里紧张的不行,好在它很配合。 ρó18ǔ.)蛊皇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给江清黎压力很大,江清黎强忍着紧张,试着用巫语和它对话,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那一句:“你会咬我吗?” 许是她说的有些偏颇,蛊皇歪着脑袋好一会儿才嘶了两声,然后张大了蛇嘴凑到她大拇指边,用尖牙比划了一下…… “相公相公,它要咬我了!”江清黎吓得大喊,手完全僵住了不敢动弹。 蛊皇明显被她吓了一跳,顿时又闭上了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就从她手上爬下来,进了荷包。 “它与你玩呢,别怕。”顾瑾之伸手摸摸她脑袋以做安抚。 “我真的不行……”江清黎被吓得眼泪直掉。 顾瑾之伸手到荷包口旁,等了一会儿,蛊皇爬上了他的手,这也是他第一次触碰蛊皇,以前都怕它反感会咬,看它这么通人性,也就试试它会不会爬上来。 “哝,你瞧,没事的,你别怕它,我看你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巫语,不如就先别用巫语与它交流,直接说话就是了,与它多说说话,时间久了,也能有默契。”顾瑾之说着,拉过她的手去摸蛊皇。 明明凶悍的蛊皇,此时垂着头任由她触摸。 江清黎眼泪渐停,她总有种错觉,蛊皇比以前似乎更通人性了,也不知是不是头上长角的缘故。 江清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仔细打量它一番,这小蛇儿比她小拇指还稍细一点,只有她巴掌长,头上的角她一碰,就会往回缩一下。 顾瑾之看她情绪平静下来,也就把蛊皇又放到了她手上,便起身去铺床了。 “我看也别放荷包里了,就把它缠你手上吧。” 江清黎想了想,先问问它:“你是想待在哪里?” 只见蛊皇顺着她的手臂一直爬上,爬上肩头,贴着她的衣领子钻进了她衣裳里,顺着她颈子爬下,一直到她锁骨窝才停下,整个儿团了进去。 江清黎完全僵着身子不敢动,一直到它停下才敢动弹,顾瑾之凑过头来,看了一眼,笑道:“它还挺会找地方。” 青黑色的蛇贴着她白皙的肌肤上,衬着里头的红肚兜,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美感,顾瑾之伸手抓捏住她胸前两团儿,隔着衣裳捏了捏,遂对蛊皇打商量:“我们办事的时候您老避一避可好?” 他这绕着弯弯的话,蛊皇哪明白的了,压根没搭理他。 本来顾瑾之还想趁今夜在客栈歇息能办事,可蛊皇刚换窝进来,这就把它挪走似有些不大好,想了想还是收了手。 可这事一旦起了念头,一时半会儿哪能控制的住,上了床,顾瑾之又不安分的去摸那两团儿软奶,将其捏在手心里,揉捏出各种形状。 “别来了吧相公。”蛊皇在她肩窝处,江清黎一直僵硬着脖子,保持着姿势不敢乱动,对于他的触碰,也根本不敢给出回应,心思都落在蛊皇身上。 “没事,我从后面轻轻的来,一会儿就好了。” 骗人,江清黎可不信他一会儿这种鬼话,每次没个半个时辰他压根儿不会收手。 可还没等她反驳的话说出口,衣衫就被他拉开了,大掌从肚兜一侧摸进了里头,抓捏其中一个,故意用掌心的厚茧去蹭顶头的红尖尖,将红尖尖撩拨得硬起来才停下,又用手指头来捉,捉住那一点点轻搓,搓出她几声难耐的哼哼才停下。 嘴也不闲着,惯喜欢去咬她的耳朵,逮着耳垂那一处软肉轻咬。 硬邦邦戳在她背后,戳在她脊梁骨上,顺着脊梁窝窝处上下动着。 江清黎此时想把刚刚他那句话还送给他,他也挺会找地方的。思及此,她下意识看了看肩头,蛊皇还是刚刚那样窝着,对于他们的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江清黎这才放了心,专心应付起抵在她后背的硬蛇蛇。 晃神的一瞬间,裤子不知何时被他脱了,原本在胸前作乱的手,不知何时到了下头揉捏起臀来,两瓣儿也被他搓弄出花来,没一会儿腿心就见了汁水,顺着股缝淌了下来。 顾瑾之伸手探过汁水,在她耳边轻笑:“梨儿越来越不禁撩拨了。” 江清黎羞恼地嗔了他一眼,分明是他越来越会撩拨人了。 不待她反驳,就被他掐着腰翻转了一边,从背对着换成了正对着,红肚兜被解了下来,扔到了别处,借着从被子缝隙透进的光瞧着那被他把玩过的两团团嫩奶,遂急不可耐的贴上嘴,含住那一丁点的红,狠狠嘬了一口。 “呀!”江清黎忍不住轻呼,双手搂上了他的脖颈,挺着胸,把这一捧圆润给他吃得更多。 “这处儿又长了些。”顾瑾之一边咬着一边说着,半点儿不想松开嘴,她这处儿,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挺翘圆润,点点红晕缀在上头,吃含一口,打湿了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顾瑾之埋头在她胸怀里作乱不停,惹得她娇吟不断,方才抬头出来,扫了眼在她肩头毫无动静的蛊皇,便又给她换了个姿势,将她腿抬到他腰上,摸着湿乎乎的穴儿,将两瓣儿分开,扶着肉棒子抵了进去。 隔了小半月没做,上回好不容易撑开的又恢复得紧致如初,让他难进难出,痛快又不痛快,江清黎倒是爽快,已经完全忘了肩头还有蛊皇存在的事了,咬着手指隐忍着呼之欲出的呻吟。 “相公……不成了……”说话间,江清黎就不受控地被他顶到了高潮,底下水儿喷薄,迎头浇在顾瑾之老二身上,舒服得顾瑾之直吸凉气,疯狂动起来才不至于被她咬住不放。 才高潮的江清黎,被他这么激烈,还没缓过来又被顶到了高点,便又是一阵失神,底下又咬紧了,如此反复反复,恶性循环,最后还是顾瑾之先认的输,在被她绞得缴械投降之前将棒子抽了出来。 拔出来的一刹那,没有肉棒子堵着,那些水儿也就直接喷了出来,随着她的颤抖,好一会儿才停。 各有各的心思 “你这小宝贝,怎这么耐操?”顾瑾之说着,又摸索着将肉棒子怼了进去,直接直捣黄龙,怼到最里头,抵着她里头最敏感那处研磨,非得把场子找回来不可。 “不来了,受不住了……”江清黎无力摆手,阻止他再继续。 “梨儿大骗子,里头又湿又紧,缠着我不放,怎就受不住了?” “我才受不住了,被梨儿快咬断了,我得给你好好松松穴儿,可别每回这么咬我。”顾瑾之一点儿没留情,扣着她的腰,一下一下怼得又急又重,每一下都要落到实处,才往外撤,没一会儿就又带起里头一波潮儿,让她喊着相公,又失了神。 亏得风州城大,客栈要好得多,他们才不至于扰着隔壁,若是上回那个客栈,早有人来拍门骂娘了。 折腾到半夜,江清黎喉咙都叫唤哑了,顾瑾之才放过她,才心甘情愿的交出存货。 今天会不管不顾卯足劲儿来一回,还不是因为过两天与寻双他们汇合,又得好久不能亲热,光是想想,顾瑾之就不舍得就这么睡了,若不是想着明天要赶路,今儿绝对要弄她个一晚上,看这小家伙还敢不敢像上回那样戏弄他了。 “先给我杯水……”江清黎喊住要去换被褥的顾瑾之,嗓子叫哑了,要喝杯水缓缓。 顾瑾之摸摸她脑袋,用被子把她裹着抱到一旁凳子上坐会儿,今天小娘子水儿格外的多,褥子湿了好大一块,绝计是睡不得了,只能把底下的湿了的褥子换下来再睡。 亏得客栈柜子里放着备用的被子,不然还得唤小二来送。 看着他换下来的湿褥子,江清黎不由得脸热,红着脸移开了眼。 顾瑾之手脚很快,江清黎一杯茶喝完他也就弄好了,过来抱小梨儿时,顾瑾之特意看了眼她肩上的蛊皇,果然它不见了踪影,掀开被子一看,它已经到了江清黎大腿上,盯着她那一处,只等着顾瑾之射进去的东西掉出来。ρó18ǔ.) 顾瑾之这回怼着最里头射得,她又抱腿坐着,一会儿难得出来。 “起来走两步吧,或者你用手指弄出来,免得它一直惦记,别待会儿钻进去了。”顾瑾之提议道。 江清黎也怕它真的会钻进去,赶紧让他递鞋子过来,姿势别扭地走了两步,蹦了两下,才让那东西滑出来。 蛊皇吃了精,方才又爬回她肩头,继续休息。 顾瑾之想,等回去了就把它带窑子里去,让它吃个饱,别成天惦记着他这点存货,他这还留着和梨儿造娃娃呢。 一夜好眠,城门一开,两人就出发了,江清黎依旧是窝在他怀里睡回笼觉,把昨儿被他耽搁的睡眠都补回来。 两日后,两人到了画泉县,画泉县里很多江湖人,快赶上阳坡镇了,这些人凶神恶煞,看起来就是不太好相与的,顾瑾之与江清黎一进城,便接受到了许多并不友善的目光,尤其是小梨儿,人生得漂亮,走哪儿都打眼,那些好色的,眼睛顿时就看直了。 顾瑾之故意拨了下腰间六扇门的腰牌,顿时让一些人收回了视线,两人策马直奔衙门。 画泉县县太爷姓封,年纪挺大了,衙门里只有丁宝儒和齐岱在,寻双和张延,秦文景他们都不在,听丁宝儒说,他们这些天去了周围踩点,他则留在这儿留意各方来贺寿的人。 “你在这边可有听到有关我岳父的消息?”顾瑾之问他。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见江大人了吗?”丁宝儒不明所以。 顾瑾之快速将情况与他说了一下,丁宝儒神色渐渐凝重。 “寻双现在是怎么安排的?” “按兵不动,等你们来。”丁宝儒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寻双一直笃定你们会尽快赶来,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原因还能有什么,只会是他早就知道他们到澧州会白走一趟,他早就知道他岳父在无平寨。 “或许他一开始并不是来与我们对付土匪的,而是来救江大人的。”丁宝儒说着恍然大悟,“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难道是碍着张延他们在?” 正说着,寻双回来了,张延他们却并不在他身边,看见他们并不意外,“你们时间可掐的刚刚好,我正准备行动。” “在澧州处理了一件案子,耽搁了一会儿,你这边如何了?” “那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江大人在无平寨。” “是,你究竟打着什么主意?”顾瑾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他的眼,看他面上神情变化,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还能打什么主意,救你老丈人呗。”说着转头对丁宝儒道:“去叫封大人,咱们陪顾兄上无平寨讨要老丈人。” 仅仅是为了救他岳父?那他究竟知不知道无平寨与李良一案有关? 看寻双还不愿直说,顾瑾之索性挑明了,“寻兄早就知道我岳父在这儿吧?为何故意让我们往澧州白跑一趟?” “还能为什么,看你们夫妻腻味牙酸呗,让你们独自走会儿,待知道江大人在此处,你们肯定会着急赶过来,只要不妨事就成。” 这理由让顾瑾之无语,随即道:“千里眼可有找过你们?” “怎么,他敲了你多少银子?” 看寻双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不用说,千里眼肯定也是受他的指点去澧州找的他,李良的线索,估计就是他告诉千里眼的,只是……“千里眼是来向你打听程由金的死的?” 寻双点点头。 “你们怎么说的?”顾瑾之赶紧问,若两边说的不同,可不就穿帮了? “如实说呗,死于蛊毒,蛊毒何来……”寻双耸耸肩,指了指他。 “可有说出阿婆?” “这倒没有,本来想说,被齐岱拦了,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此事说来话长,阿婆已死,关于蛊毒的事齐岱并不知情,我担心事情牵扯齐岱,遂骗了千里眼说蛊虫是从南洋一降头师买的蛊虫。”顾瑾之只能用齐岱做推说之词。 寻双若有所思看了看他们,笑道:“放心,千里眼来打听,不过是为了其他买主,这几年程由金借着这块福地,没少欺辱各道貌美女子,仇家不少,听得他死才来打听究竟,不会追根究底,打听你的蛊毒从何而来。” 是吗?顾瑾之并不是这么想,江湖上突然出现一种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药,他们没道理不会追查到底。 不过顾瑾之并不想与他多谈论此事,他说谎的事迟早会暴露,只看时间早晚了。 “张延他们呢?”顾瑾之转开话题。 “不是一早决定他们进去与我们里应外合吗?我让他们想办法去通知江大人了。” ρo①8ū.coм 山林遇险 说罢,丁宝儒领着封大人来了,稍作交谈便启程出发去无平寨。 除了他们一行四人,封大人另带了几个当地的衙差,这边山多林密路杂,轻易寻不到无平寨正确位置,这也是这边匪窝难以攻下的缘故。 浩浩荡荡十来号人上山,引来不少人注视,不少好事的人远远跟在他们身后,想看好戏,可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他们走来走去又回到了山脚。 顾瑾之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问带路的衙役:“怎么回事?怎么又到山脚了?” “这……”几个衙差也慌了,“启禀大人,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我们上去无平寨也是走的一样的路,不知这次怎么就出了问题。” “是用了九宫八卦阵。”齐岱插嘴说道,说着从马上下来,捡了根棍子,将他们刚刚走的路线画了出来补全周围,就是个大八卦图。 “我们现在在这儿。”齐岱用树枝点了点。 九宫八卦阵据说是诸葛亮所传,用于行军打仗,后来经 ρó18ǔ.)唐门先祖所改,一般江湖上所称的九宫八卦阵都是唐门后改的这个。 九宫八卦阵是出了名的变化多端,以一阵九变闻名,很难破解。 “唐门的竟也掺和进来了。”寻双似笑非笑看了眼齐岱,问他:“你看出来了,解得了吗?” 齐岱小脑袋一扬,脆生生应道:“我行!”,说完便扔了树枝,翻身上马一气呵成,驱马走到最前头,给他们引路。 别的阵法他可能还没这么有把握,九宫八卦阵他倒是手到擒来,原因是他家后院的八卦阵的木桩就是阿婆按九宫八卦阵设的,重在变化,他每天进出,早就走的滚瓜烂熟了。 只是小娃儿低估了其他变化,设阵之人可不是他阿婆了,而是擅长用毒的唐门。 九宫八卦阵配上毒,即使破解了阵法,也不一定出的去。 刚走出第一个阵,周遭便起了雾,不似寻常的白雾,有些微微泛红。 “帕子打湿了捂嘴上。”寻双与顾瑾之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此时正午时候,阳光虽弱,也不至于现在起雾,还是红雾,肯定不对劲。 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蛊皇将小脑袋从江清黎衣领处探了出来,嘶嘶出声,似乎有些兴奋。 顾瑾之给小梨儿蒙脸的时候注意到蛊皇的异样,不由有些奇怪,是雾里的毒让它兴奋了还是其他什么? “寻捕头,可还往前走?”封大人不免犹豫了,后面跟着来看热闹的人也都默默退了,担心热闹没看成,反倒丢了小命。 寻双没回话,心里纳闷无平寨为何突然动手,除非是张延与秦文景叛变了。 不过防止张延与秦文景叛变,他逼着他们俩服了毒药,以此控制他们二人,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才会投靠无平寨,难道无平寨能解他下的毒? 看这情形,估计他下的毒被唐门的人解了,可是寻双仍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他们完全可以等他们进寨子里之后再动手,来个瓮中捉鳖,何至于在寨外动手,何况还有不少其他江湖人跟着,他们不至于这么光明正大借唐门人之手杀人吧? “回去再从长计议吧。”寻双话音未落,后面就传来了不断的惨叫声,是刚刚那些跟上来看热闹的人。 大家下意识拔出武器,警惕四周,没一会儿不少人又逃了回来。 “好些冬眠的毒物都苏醒了,疯了似的往这里来,见人就咬。” 听了他们的话,顾瑾之再看看明显兴奋的蛊皇,忽的明白了,这红雾不是毒雾,而是让毒物兴奋的东西,冬天蛇虫鼠蚁,大多毒物都不会出来活动,这是用药将毒物唤醒攻击他们。 随着那些人陆续回来,毒物也很快围了过来,寻双下令大家生火,用火驱赶毒物。 蛊皇见着这么多毒物,嘶嘶声加快,明显做出了攻击状,顾瑾之直接将它偷偷扔去了毒物群里。 蛊皇落地瞬间,就被毒物一拥而上,江清黎看得心惊,忙问他为何要将其扔出去? “蛊虫能成,必定是斗过最毒的毒物,留下最毒最凶狠的一只,它应该能应付。”蛇蛊变龙蛊,总该是更强了一些吧? 顾瑾之心里也听没底的,都说双拳难敌四手,蛊皇虽厉害,但被这么多毒物围攻,也不见得会讨着好吧? 顾瑾之一边想着,一边扔着暗器,帮蛊皇减轻压力,他们人本来就不少,加上那些跟来看戏的人,有二三十个,危险面前,大家都很齐心,一些人掩护,一些人生火,很快将火生了起来,放在周围,毒物便不敢靠近了。 江清黎眼睛一直盯着蛊皇落地的那里,担心它会有什么差错,不过与上次不同,她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看来蛊皇并没有受伤。 慢慢地,只见那一处儿的毒物突然都停止了动作,然后便塌陷了下去,不多久有黑点浮现,黑点渐大,那些毒物慢慢化作了血水,再慢慢消失不见。 这场景顾瑾之很熟了,程由金他们就是这么逐渐被吞噬的。 黑点逐渐在毒虫群里传染开来,没一会儿那些毒物就化作了一滩滩黑血,慢慢消失于眼前,只有那些挂在树上的才逃了一死,不过这些已经完全不足为惧,他们很快将其清理干净。 蛊皇不知何时偷偷又爬回了江清黎身上,并未让人察觉,但可能是红雾的关系,它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一直将小脑袋探在江清黎的衣领外,担心被人发现,顾瑾之将小梨儿背后的头发撩了点放前头遮挡。 大家拿着火把继续往前走,雾中不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但都不敢靠近,也不知是俱了火,还是俱了蛊皇。 走出红雾区那些声音便没有了,布阵之人似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出来,后续阵法根本没来得及布置,原来是唐门的唐文白在布阵。 唐文白是唐门小公子,年纪比齐岱大一点,岁数不大,胆子很大,没少在各处惹事,寻双抓过他几次,每回都是他老子来说情。 “你何时投靠无平寨了?”寻双问他。 “呸!投靠?我可是专程来找你报仇的!” “报仇?就这?”寻双一句轻嘲,如愿让唐小公子跳了脚,“若不是此时是冬天,毒物少,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怎么这么蠢呢?怎不春天来找我麻烦?” 这,这,唐小公子答不出来了,他也是收到了无平寨的帖子,来凑热闹的,他与寻双有旧仇,见着寻双就不管不顾想报仇,刚刚是他临时起意弄的,并非是无平寨指使。 “跟着蠢货哪会学聪明,不如你和我一起,好好学学。”寻双只以为他是被无平寨的人哄骗来的,大家也都是这么以为。 “哼!这次算我技不如人,咱们下次再决一死战!”唐文白说着就要走,被寻双挡下了,“妨碍公差办案,视为帮凶,哪是你想走就走的。” 寻双出手很快,根本不等他用毒,就点了他的穴位,将他身上的毒药都收了,然后扔给了顾瑾之。 “照着书上学,不如……”寻双话未说完,眼神看了看唐文白,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他已经都猜到了,不管是蛊虫还是其他暗器毒药,确实该找个带入门的人,毒蛊同道,想来唐门的人也会有自己的门道。 父女相见 顾瑾之直接伸手打昏了破口大骂的唐文白,放丁宝儒的马背上驮着。 没了捣乱的人,按着路线很快到了无平寨门口,那些受伤的人也都被人或抬或搀着一起来了,他们是来找无平寨的人讨说法,讨医药费的。 寻双上前叫门,很快有人过来,问他们:“来者何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本事找人布阵设计,没本事承认了?”寻双说着,让丁宝儒将唐文白弄醒。 “小唐爷,他们说你刚刚的所作所为都是你们唐 ρó18ǔ.)家所为,与他们无平寨无关,这可是真的?” “当然,本大爷一人做事一人当!”唐文白想也不想应了,气出了寻双一对白眼,还以为是无平寨指使的,看这情况是他自个儿的主意,世上怎有他这么个缺心眼的玩意儿? 有了他这句话,守门那人便顺势说道:“各位听到了,要说法该找唐家,找小唐爷要,这事与无平寨无关。” 此话一出,那些受伤的人,便转头找上了唐文白,要他给个说法。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各位学艺不精受了伤还有脸讨要说法,可真给自家门派丢脸。”唐文白歪理一套一套的,却也让人无法反驳。 “既然小唐爷这么说了,你们也就别要医药费了,与他们唐家结个梁子而已,以后见着他们唐家的人不必给面子了。”寻双说完,示意丁宝儒又点了他的穴道,让他闭了嘴。 “六扇门寻双等人与画泉县封大人拜见你们吴老爷子。”寻双对那守门人说道。 “寻捕头稍等。”守门人很快去通报,稍等了一会儿,那人又回来了,开门迎他们进去。 无平寨占地很广,有几百号人,不亚于一个小村落,从衣着上判断,汉人较少,其他族的人更多。 策马走进来,便被要求下马,需步行过去。 寻双等人依言下马,跟着那人往待客的忠义堂走去。 匾额高高挂着,忠义二字龙飞凤舞,格外打眼,左右各有一联,分别是好汉堂英雄除暴安良,无平寨好汉替天行道。 里头无平寨三个当家的已经到了,屋里有不少人,想来是防备着他们,张延他们也在,见着他,偷摸比了个手势。 寻双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便与几个当家攀谈了起来。 大当家是吴老爷子的儿子,二当家,三当家都是吴老爷子的义子,其中三当家是湘西二十九寨中出了名的凶狠之徒,人送外号疯狗,疯狗疯起来,比狼更凶,更狠,更狂暴。 “不知寻捕头来我无平寨有何贵干?” “听得吴老爷子就要大寿,特来恭贺一番。”寻双说着场面话。 三当家轻嗤:“哪有人恭贺大寿空手来的?” “寿礼肯定是备下了的,我想着还是等大寿当天送来更好。” “那你们呢?寿礼呢?”三当家伸手指向他身后的一众人。 顾瑾之拉着小梨儿走出来,“我俩不是来贺寿的。” “那你们是来干嘛的?”三当家恶狠狠打量着他们。 “我们来要人的,我岳父江不槐江大人可在你们这儿?” “你们怕不是找错地方了吧,江大人怎会在我们小小山寨里头。”二当家插嘴道。 “月前有人见着你们将我岳父一行带进了你们无平寨。” 三当家一拍桌,“谁看见了?你让他出来与我对峙。” 正说着,寻双站了出来,故作不知问道:“怎么回事?江大人不是回京复职了吗?” “我岳父迟迟未归京,我们一路打听寻来才知是被他们无平寨劫去了。” “你说的可真是没理,我们劫江大人做甚?他是有财可劫?还是有色可劫?”二当家打断他们的话。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今儿你若不交出我岳父,就休怪我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还怕你不曾!”三当家说着,上前一步,已然拔出随身砍刀。 “哪个要砸我无平寨的场子?”突然一句苍老的声音传来,大家都停住了动作,看向后头,是吴老爷子来了。 “晚辈顾瑾之见过吴老爷子。” 吴老爷子并未回答,走到上位坐下,方才说话:“你是顾显醇的孙儿?” 顾显醇是他爷爷。 “正是。” 吴老爷子打量了他一番,“确实像极了你爷爷。” “你岳父确实在我这儿,不过并非我劫来的,而是他自己来的。”吴老爷子说着,端了起热茶吹了吹,又说道:“皇帝昏庸无用,朝廷奸臣当道,江大人这般忠良却被贬他乡,实属让我等心寒,江大人亦是寒了心,才会投奔到我无平寨来,希望我们江湖好汉能推翻暴君庸帝,为民请命。” “吴老爷子您是多久没出山了,江大人被贬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要寒了心,也该是被贬的时候吧?数月前皇上就下令调他回京了,若不是你们将人劫走,江大人早就官复原职,为民请命了。”寻双开口直戳他话语中的漏洞。 “尔等若是不信,我请江大人亲自来告诉你们便是。”说完,立马有人去请。 不一会儿,江大人就随那人过来了,“爹!”江清黎一张嘴眼泪就下来了,赶紧迎上去。 “梨儿,你怎么在这儿?”江大人大惊,忙问道:“他们也把你抓来了?” “岳父。”顾瑾之上前喊了一声,江大人这才注意到他也在,这才仔细看了看场中众人,看得身穿官服的封大人与佩戴着六扇门腰牌的寻双等人,心下大概有了猜测。 “下官画泉县县令封鸣见过江大人。” 寻双也上前来见礼。 “江大人,方才吴老爷子说您对皇上颇有怨言?想投靠无平寨落草为寇?”寻双故意添油加醋,提醒江不槐不能轻言。 江不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女婿,正要开口说,顾瑾之先出声打断了他,“岳父,您刚刚说的‘也被抓来’是什么意思?岳母与大舅哥一家何在?我听说他们与您一块儿被劫来无平寨的。”不用说,无平寨肯定以江家家眷为要挟,强逼岳父应下,岳母他们不安全,岳父无法不应吴老爷子的说词,可一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日后想改口也难了。 蛊皇vs疯狗(二更) “江大人还是快些告诉他们您的想法吧,天色可不早了,外头天冷,几位大人还得下山呢。”吴老爷子出声提醒,明显不想他们继续谈论下去。 “吴老爷子急什么,人家父女数年不见,多说两句话您也催促,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大人是你阶下囚呢。”寻双顺着他的话岔开了话题,现在还不到叫板的时候。 借着他这句话,江清黎赶紧上前一步,与父亲说道:“爹爹,您这边既然有事要忙,我与相公便先去找娘亲与哥哥叙叙旧。”说完又对吴老爷子说道:“劳您派一人领我过去或是将我娘亲与哥哥一家带来吧。” 谁都没想到江清黎会突然这么大胆子向吴老爷子提出这个要求。 “正是,既不是抓来的,何至于不能见,我看不如就劳三当家陪我们走一趟吧。”顾瑾之附和着,三当家暴躁,他在场,不利于寻双他们拖延时间。 吴老爷子似在犹豫,三当家先开口了,“义父,您办正事要紧。” 吴老爷子轻轻摆手, ρó18ǔ.)同意了,顾瑾之与江清黎出门刹那,又听吴老爷子再次催促岳父说自己的想法。 只要岳父一旦承认是自己投奔来的,他们便得逞了,所幸寻双开口拦截了吴老爷子的话,远远的,顾瑾之只听见寻双的声音,并没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顾瑾之加快了脚步,得赶紧救下岳母他们,才能不受他们威胁。可这三当家明显是在把他们往偏僻处带,一双色眼还不停地打量着江清黎,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全摆在脸上,半点儿没做掩饰。 江清黎默默将蛊皇抓在手里,瞧着越来越偏僻的路,不免更靠近自家相公一些。 又走了一会儿,在一间竹屋面前停下,他指着竹屋,“你哥哥他们就在里面。”说着比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们进去。 江清黎狐疑地看了一眼关着的门,并不上前,而是高声大喊:“娘!哥哥!我是梨儿,你们在里面吗?” 喊罢,等了一会儿,并没听见回声,“你骗我!” “骗你又如何?”三当家轻笑道,拍了拍手,里头竹屋门便开了,里头走出不少还在提裤子的男人,透过门口能看到里头一张大床,床上有好几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明显被操干得合不拢腿。 其中有个女人被拉了出来,“江小姐您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您的下场会与你们家丫头一样。” “三当家好大的口气。”顾瑾之上前一步挡在江清黎面前,他不说话还真当他是不存在了。 “顾少爷也不瞧瞧自己身在哪儿,在我们无平寨的地盘,管你什么江家顾家,什么六扇门,老子全都不放在眼里,顾少爷是想讨教讨教一下我们兄弟的厉害不曾?” “那我今儿就讨教讨教一番,看是你疯狗疯还是我长剑锋。”顾瑾之说着拔剑而起,直击其面门,疯狗旋身躲过,其他人一起围上,显然这些土匪不打算与他讲什么道义,仗着人多势众,想教他做人。 这样更好,顾瑾之与之缠斗一番,故作不敌之态,趁他们全都凑近想一齐将他拿下之际,踏空而起,随后扔下两枚爆裂竹,爆炸声乍起,无数银针飞溅,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尤其是离的近的几个,直接被扎成了个刺猬,惨死当场。 疯狗也中了不少银针,面门上射满了,一只眼都睁不开了。 “卑鄙!堂堂六扇门捕快,竟使出这么阴损的招!” “怎么,许你们人多欺负我俩,不许我用暗器了?三当家果真是疯狗做久了,连人都忘记该怎么当了。” “尔等休要猖狂!”有几人伤的较轻,拔下银针又与他再打,只是这几个人已经不足为惧,顾瑾之一人也能收拾了。 他们也知道场中形势于他们不利,便有人小声请示疯狗:“三当家,可要属下再去喊人来?” 疯狗看了看那边被顾瑾之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再看了眼站在远处的江清黎,心下有了打算。 那人看出他的打算,连忙请缨:“属下这就去拿下她。” “不必,老子亲自动手。”疯狗将身上的银针拔下,趁顾瑾之与人交手,无暇顾及之际,往江清黎那边摸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反抗之力的江清黎身上会有一条蛊皇,他刚走到江清黎身后,江清黎就突地转过身来,笑颜如花对他说道:“三当家,您瞧瞧您肩上。” 他被蛊惑一般看去,就见一条长相古怪的小蛇在他肩头张开了大嘴,一口咬在他脖颈处,毒牙透过薄薄的衣领刺入皮肤,随之而来就是刺骨的疼痛。 不待他反应过来,那小蛇儿就收了嘴,从他后背上滑溜走了,他完全顾不上其他,脖颈处疼痛便让他疼得说不出话来,张嘴便是一口黑血喷出,一起喷出的还有一截舌头,蛊皇的毒明显比上次更加强劲。 也许是咬在脖子处,比起上回四爷和程由金,疯狗断气得很快,其他人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已经无力回天了。 “三当家!”不少人扑上查看情况,此时天大亮,黑血里的蛊虫很容易就被他们发现,且他们这边养蛊人众多,他们各个也孰知蛊物,见此一个个又赶紧退开,生怕自己也沾惹上。 疯狗一死,他们没有主心骨,回过神来便赶紧要去通知其他人,被顾瑾之持剑挡下。 “江家家眷在何处?” 他们并没有回答,稍退了半步,打量了一下场中,似在估摸场中的形势,好一会儿才说:“不知……” 那人话音未落,额上就多了一镖,随即倒地,死不瞑目。 “我再问你们一句,江家家眷在何处?活还是死,由你们自己选择。”此间偏僻,他们根本无法呼救,无法找帮手,说起来还得感谢三当家,觉得有他坐阵,对付他们二人不足为惧,没有备后手,现在被他们反杀,才沦落到在自己地盘上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现在他方人数大减,或伤或残,根本不是顾瑾之的对手,偏他还不定有多少要人命的后招,那些人根本没有选择,只能选择告诉他们以求保命。 ρo18ū.coм 两蛇厮杀 “他们在暗室里。” 说是暗室,却并非是建在地下,而是在寨子后面的山洞里。 顾瑾之将其他人都打晕,只留了一个带路。 江清黎则将缩在角落里的丫鬟扶起来,将身上的斗篷脱下给她遮盖,这丫鬟她并不认识,许是在澧州买的丫鬟。 只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肯定不是她家的丫鬟,她不会说官话。 爹娘听不懂这边的话,肯定不会买个不会说官话的丫鬟。 她说的话江清黎听不懂,最后还是顾瑾之从那些土匪口中问出究竟,这个竹屋里的女人都是他们在附近劫来的貌美女子,囚在竹屋内做妓,方才不过是为了吓唬他们才随意指了个说是他家婢女。 屋子里一共有六个女人,赤身裸体,只有一个火盆和一床棉被,顾瑾之想了想,将那些土匪身上的衣裳都扒了下来,给她们穿,让她们往一旁林子里躲去,待会儿随他们一起出去。 交待完这些,顾瑾之与江清黎才走,跟着那人寻到山洞口,顾瑾之便将那人敲晕了,让江清黎将蛊皇拿出来。 山洞里头昏暗,蛊皇小小一只不会让人察觉,让它去悄无声息放倒那些人最好不过了。 蛊皇十分配合从江清黎身上下来,借着路上碎石隐蔽身形,慢慢朝山洞口爬去,眼看着到了其中一个守门人脚下,突然那边跑来了一人,朝他们说道:“老太爷有令,杀无赦!” 看来那边谈崩了,拖不得了,顾瑾之顿时拔剑攻上,将传话那人一剑斩下头颅,血溅当场,其他人一惊,赶紧攻上,此时后方两人突然捧脚惨叫,不用说,肯定是蛊皇下嘴了。 前后夹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蛊皇时不时补一口, ρó18ǔ.)一旦被咬中,那人瞬时便疼得满地打滚,再提不起剑来,余下便是顾瑾之轻松收割。 山洞很深,外小内大,最里头点有火把,用铁门隔出两间房间,里头桌子床铺齐全,看着还好。 “娘亲!”江清黎大呼:“哥哥嫂嫂!”群А流叁伍思八零久思零 “梨儿,你怎么来了?”江母赶紧过来,“他们真将你也掳来了!” “不是不是,我是与相公来的。”正说着,顾瑾之从外头进来,他慢小梨儿一步是为了从那些人身上拿钥匙。 江母遂才放心,从岳母嘴中得知,吴老爷子一直在逼江父开口贬低皇帝,他们要借江父之口诉说当年之冤,说当今皇帝是昏君,借口造反,江父则一直用小梨儿的安危做借口,不愿松口,后来与吴老爷子约定将小梨儿也接来无平寨,他才答应。 江父会提出这遭,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觉得女儿在顾家,不会轻易被他们掳来,反而能让顾家有所察觉,能发现端倪来救他们,才不得不将女儿也拉下水,索幸小梨儿跟着顾瑾之来了澧州,那些无平寨派去京城的人,连她面都没见到。 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没有多说,顾瑾之先带他们过去了忠义堂。 除了江母与江清策一家三口,另还有两个丫鬟,身上带伤,明显被人欺辱过。 忠义堂此时剑弩拔张,两边明显谈论不妥,江不槐被丁宝儒护着,寻双在于吴老爷子说着什么,房间里多出了不少人,见着他们过来,双方都有些激动,尤其是无平寨众人,连吴老爷子都震惊了,拍桌而起,“老三呢?” “我还想问问吴老太爷这是怎么回事?”顾瑾之说着,伸手指向岳父一家,“您说是我岳父自愿投奔你们无平寨,您又为何要将我岳父一家囚于山洞密室?究竟是你们在说假话,还是我看到的不是事实?” “是无平寨人强逼我等上山,亦是其用刀剑逼迫我们留下,更甚至,为了威逼我爹说出造反的话,让人将我家丫鬟奸污。”江清策先行指控。 事已至此,吴老爷子再辩驳不得,当即下令让人将他们俱都拿下,生死不论。 令刚下,便听后方传出一声痛呼,大家应声看去,是一个女子,女子头上,有两条小蛇对峙着,小蛇一青一黑,青地头上长角,很是怪异,不是蛊皇,又是哪个。 “琴娘子!”有人大呼。 那被叫做琴娘子的人面色泛清,明显是中毒状,不过她身上并不见黑血,也不见伤口。 “是哪个的蛊?”琴娘子高声问全场。 江清黎心虚的看了看一旁的顾瑾之,顾瑾之轻轻摇头,示意她别答应。 久等没有人应,又有一女子走出来,给琴娘子喂了颗药,琴娘子脸色便好了许多,看样子琴娘子的蛊术高于之前见过的四爷,竟能治下蛊皇的毒。 “既得蛊皇,前辈又何必羞于见人?”琴娘子再说。 江清黎更心虚了,紧紧抓着顾瑾之的衣袖。 琴娘子的视线扫过顾瑾之他们所有人,视线落到了江清黎身上,原因无他,蛊师大多是女子,他们一行女的只有她一个。 “釉青,打它,打赢了回家阿婆给你加菜!”齐岱机灵,看出了江清黎他们的为难,高声说道,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自己身上。 蛊皇似听懂了他的话,猛地扑了上去,与那黑蛇纠缠到一起,很快琴娘子又一声痛呼,应是感应到了她蛊虫的感觉,面上很快再泛青白之色。 江清黎也感应到了疼痛,抓着顾瑾之的手勉强忍下,她若叫出来,刚刚齐岱的话就白说了。 顾瑾之也知她情况,保险起见,给她点了穴道,免得她发出声来。 那边琴娘子痛呼不断,面色由青转黑,原先递药那人再给她喂了颗药,也并没阻止黑气蔓延,那人见状,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头蜘蛛放出来,扔进两蛇厮杀的战场。 蜘蛛加入,琴娘子的面色便稳住了,没有转黑的趋势,顾瑾之暗叫不好,“你们无平寨的人惯会以多欺少,方才三当家是,现虫儿相斗都还兴帮忙的,我看你们这个忠义堂着实名不副实!” “不止呢,不仅会以多欺少,还会颠倒黑白。”从齐岱方才一句话中,丁宝儒察觉到了不对劲,仔细想想也就明了了,赶紧帮嘴。 “怕甚,他们能帮,你们也帮不就成了。”一旁被点了穴道的唐文白动弹不得,只能过过嘴瘾。 “你说的轻巧,怎么帮?你帮呀?”一旁寻双看见他,心下有了个主意。 蛊皇打野,carry全场 “你们这帮没用东西,快快给小爷松绑,小爷让你们开开眼。” 行了,上钩了,寻双给他解了穴道,可还不等他动手,琴娘子就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倒地而亡,随后那放蜘蛛之人也是,周围不少人被她们那口黑血沾上了,随即蛊虫就在他们身上传开了,不多久,各个身上就多出了一个一个的血洞。 有些从体内烂出,有些从体外烂进,无平寨那二当家也不幸被沾了,血洞从额头烂开,没一会儿就见了头骨,然后脑浆子流了出来,这一下,连见惯了毒物的唐文白都被吓到了,忙随其他人一块儿躲了,哪还有刚才的威风。 “快,赶紧拿公鸡和菖蒲过来!”大当家赶紧吩咐人,看来他们对于蛊虫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一时间全场都乱了,此时正是趁乱擒王的好时候,寻双递给顾瑾之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动手,顾瑾之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不自己动手,不过他也没多想,松开小梨儿的手,渐渐往后退去,打算从另一边绕过去。 他们人虽说不算少,但会武功的太少了,在他们地盘上打起来,就算蛊皇在手也没多大胜算,此时趁乱拿下吴老爷子就好了,只是此事只能一举成功,一旦被他们发现,那就不好办了。 吴老爷子此时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护着,背后又是墙,他实在不好下手,更别说能一举拿下,尤其还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要是他死了,也就无法拿来做人质了。 顾瑾之藏在离吴老爷子不远处的木柱后面,打量着场中地形,看来看去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正想着,突地肩上一沉,他回头一看,是蛊皇,遂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房梁,原来趁大伙儿不注意,它溜上了房梁。 看着嘶嘶作声的蛊皇,顾瑾之计上心头。 “您老帮帮忙,从房梁上过去,爬那人的脖子上去。”顾瑾之与蛊皇打着商量,也不知它明不明白意思。 “别咬他,就张着嘴吓唬他。” 蛊皇看着他说完,遂张嘴打了个哈欠,扭着身子又爬回了柱子上,看样子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场中已经有人拿了公鸡与菖蒲来,公鸡血加上菖蒲汁混合一起敷上,一 ρó18ǔ.)敷上那人就不呼疼了,可没一会儿那人叫得更大声了,有人大呼:“不好!蛊虫被此药一激更加往肉里头钻了!” 短短一句话,让场中人都不由起了鸡皮疙瘩,顾瑾之看着房梁上的蛊皇不敢错眼,它已经爬到了吴老爷子头顶的房梁上,只要顺着墙爬到他身上便就好了。 只是蛊皇似不是他这么想的,它直接像刚刚一样,从上面直接摔到他肩上一样摔到了吴老爷子肩头。 只一眼,吴老爷子就吓得不敢动了,身旁两个护卫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顿时大喊:“不好了!蛊皇溜到老太爷身上了!” 这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吴老爷子身上。 “前辈,有话好说,还请看在无平寨面子上高抬贵手,往后湘西二十九寨皆奉您为上宾。”大当家高声说道,驱蛊之人肯定会在附近,他以为是阿婆躲在暗地里驱蛊。 寻双上前一步,笑道:“看来我们又能好好谈谈了,大当家,您应该能做主吧?” “江大人这事上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地道。” “不地道?绑架朝廷命官,唆使其背叛朝廷,仅仅是不地道?也不知是你们绿林规矩别致,还是我们朝廷律法有错,此等谋反之事竟被你们说得这般不值一提。” 大当家不由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干巴巴解释:“这是误会。” “是误会吗?”寻双反问,随即对躲在最后面的张延招手问道:“你为何会来无平寨?吴老爷子请你来做甚?” 张延硬着头皮走上前,“无平寨邀我等前来参加吴老爷子的大寿,想我们助他拿下风州。” “一派胡言!”大当家呵斥他此言。 正说着,又有人来,是其他寨的寨主,应该是听到风声赶来的,带来了不少人,也有精通蛊虫的高手,见了地上被蛊虫蚕食地缺胳膊少脑袋的尸体,俱都吓住了,她们还从未见过这般凶狠的蛊虫。 大当家看见他们,又多了些底气,赶紧出声请他们进来。 “寻捕头,有话好说,您先让人放了老爷子。”说话的是长峰寨的余寨主,寻双以前办案与他有点交情。 “余当家,交情归交情,今儿我们六扇门办事,公事公办,事了再谈交情。” “奶奶的,你们无平寨往日那么威风,今儿怎就被这几个人骑脖子上拉屎了?老三呢?不给他们点教训,真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好拿捏了!”三泉寨的薛当家插嘴道,他向来能动手就不多说的性子,不过寻双压根没搭理他。 聪明人心中早就有答案,闹得这么大阵仗,以疯狗的个性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他不在,肯定是已经出事了,二当家也死在了这里,老爷子还被做了人质,他们无平寨现在根本没有与寻双他们谈判的资格,除非他们放弃老爷子。 “大当家,认了吧,别耽搁大家时间了,今儿我们来,不仅是为了接江大人,更是为了拿到你们的龙虎印,如今皇上勤政爱民,天下太平,各地富饶,做什么不比做土匪好?你们打着绿林好汉的名头,可又做了什么为国为民的事?反倒是打劫百姓,强抢民女,害得民不聊生的是你们才是。” 寻双一番话说得他们无法辩驳,但不代表他们就服了,尤其是那薛当家,“哪有土匪不劫道?哪有做官的不贪财?说的比唱的好听,皇帝老子要有你说的那么好,也就不至于有这么多冤假错案了,老子当年做匪,就是被当地知府逼的!我一家老小都是被他害死的!” 诚然薛当家也说的也只有不贪财的官能用在场的江大人反驳,其他的还真辩驳不了。 “想来你们都是薛当家这般认为的,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按你们的规矩摆龙虎台吧。” 摆龙虎台,夺龙虎印是这边寨子里的传承,二十九寨,每寨各派一人,赢的夺得龙虎印,成为二十九寨之首,能凭龙虎印号令二十九寨,往年都是无平寨的三当家夺得龙虎印。 “好!”薛当家一口应下。 寻双的秘密 其他当家的有些迟疑,有人问寻双:“根据规定,每寨派出一人,你们又不是二十九寨的人,没资格参加。” “这有何难,三个好汉一个帮,我们这些人也能凑个寨子,寨名就叫两袖清风寨,寨主江不槐江大人,二当家封大人。” 寻双丝毫不按常理出牌,将他们怼得哑口无言,紧接着其他寨子的当家陆续都应了,这些当家也有自己的打算,无平寨三当家已死,寨子里肯定一时无法找到一个能替补疯狗的高手,他们有机会夺得龙虎印,成为二十九寨之首。 “每个寨子只能出一人,你们也不能乱了规矩。”人群里还有人挑刺。 “这是自然,我们寨就派寨主他女婿吧。”说着指向人群后的顾瑾之。 嗯?顾瑾之想不明白这差事怎么落到他头上了?不该寻双他自己上吗? 顾瑾之心里虽然不解,但寻双既然点到他了,他也不好推拒,只好走上前来,抱拳道:“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顾瑾之在六扇门当差快八年,独自行走江湖差不多六年,破案不少,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像寻双,江湖上提起六扇门,想到的必定是他寻捕头,也不知他为何不自己来? 两厢商定了一下,将比试定在了三天后,吴老爷子生辰日,擂台设在画泉县,说完这些寻双便背手打算走,大当家忙喊住他:“寻捕头,这蛊皇您别忘记带走了。” “齐岱,让你阿婆收了蛊皇吧。”寻双说完,那蛊皇好似真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真就慢慢下来了,游走在地上,所到之处,必定空无一人,谁都怕被它突然咬上。 只是它径直往江清黎那边爬,江清黎不由看了顾瑾之一眼,在问他该如何是好,顾瑾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正打算自己上的时候,齐岱从怀里拿出了个小木盒,放在了它前头,蛊皇稍作犹豫,便爬了进去,齐岱便赶紧盖了盖子。 总算是有惊无险从无平寨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只有没心没肺的唐文白一直纠缠着齐岱问蛊皇的事,问他阿婆在哪里?可否给他引见一番。 齐岱呵呵装傻,这事也是赶巧了,阿婆留下的遗物不少,这小木盒子之前养着蛊皇,跟了阿婆一辈子,一直是他不能碰的宝贝之一,临走的时候,他便把这小木盒拿了,反正不占地方,木盒子里有蛊皇的气味,他才会乖乖进去。 一行人有些多,加上那被救出来的六个女子,衙门住不下,另租了旁边两家的房子才算安顿下来。 天色已晚,大家潦草吃过晚饭便散了,江清黎跟着爹娘一块儿走了,顾瑾之则是与丁宝儒被寻双喊去了商量对策,思考接下来的比武该怎么才能获胜。 留到最后 ρó18ǔ.) 的为赢家,自然是越晚出招的最得利,只是他们肯定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你今天与疯狗交过手,觉得如何?”寻双问顾瑾之。 “说来惭愧,我是用了暗器先伤了他,随后他就被蛊皇咬了,我没怎么动手他就死了。” 这……不过提起蛊皇,寻双有话要问他:“阿婆给的?” 顾瑾之点点头,“阿婆临时起意将蛊皇传给了梨儿,完全不给拒绝的机会,我们对蛊虫一无所知,书上写的又不全,完全是一头雾水,死的这些人大多是蛊皇自己行动咬的,程由金是因为它护主,刚刚是它主动挑衅其他蛊虫,是为了吞噬别的毒物。”顾瑾之想了想,将那南洋四爷的事也告诉了他们。 “这蛊皇完全不是为我们所控,更应该说是它在帮助我们。”顾瑾之如实告诉寻双他们。 “你说的南洋四爷,是不是叫东穆?”寻双问道。 “你认识?” “以前出任务时打过交道,他使的是蜈蚣蛊,通体赤红的蜈蚣,他那也是只蛊皇,他们那边称作小王蛊,在南洋一带名气不小,斗蛊场上的常胜将军,你这只小蛇儿可真不简单,一出山干的全是硬家伙,方才那琴娘子,也是这边玩弄蛊术的佼佼者,她一门世代养蛊,据说是养出了三只蛊皇,她的黑蛇蛊,亦让不少人闻风丧胆。” 被寻双这话提醒,顾瑾之想通了一些事,阿婆退隐江湖,只做暗器,虽有蛊皇傍身,但也不曾给其他人透露过,更别说去与人斗蛊,蛊皇被她养着,也仅仅是养着,所以书上的记载都只是记载蛊皇日常情况下的状态。 一年喂食四次,按四季交替喂食,与其说是蛊皇的习性,不如说是它在冬眠,现在将它带出来,恢复了兽性,所以才会与阿婆说的相差甚远,蛰伏这么久的蛊皇能不凶吗? “虽然蛊皇厉害,但是此番比试不能用蛊。”丁宝儒出声提醒他们:“也不能用暗器,只能真刀实枪的干。” “来吧,咱们比划两招,看看你学了几分你家老太太的本事。”寻双指了指院子,随后拿起佩剑就跃出了门。 顾瑾之随后跟上,两人在院子里交上手,两剑相碰,黑夜中隐隐闪过一丝火花,随即剑锋错开,激起更多火花,在寒风中昙花一现,很快消失,银月圆盘挂在天上,冷冷月光撒下,长剑也染上了寒月的冰冷,刀光剑影满场乱飞,两人都穿着黑衣常服,一时间让人难以分清哪个是哪个。 其他人听见打斗声赶紧过来查看,不多久,廊下就围了一圈的人,江清黎也来了,看到这场景莫名其妙,他们俩怎么打起来了?遂去问丁宝儒,得知只是比划便就放心了,才再跑回去告诉爹娘无碍,让他们别担心。 就江清黎这一来一回,顾瑾之他们已经过了数百招,顾瑾之渐渐察觉不对劲,问他道:“你怎么会我顾家的剑法?” “你知道你爹在密探里究竟是做什么吗?”寻双反问他。 诚然,顾瑾之还是因为欢喜密教之事才知道父亲的身份,以前从来不知道。 见顾瑾之未答,寻双又道:“你爹统领密探,我们头一批密探俱是由他所养,由他所教,我们都称他为义父。” 什么?!顾瑾之惊了,一个失神就吃了他一脚,退了半步,赶紧稳住身形,再接他的攻势。 “没想到吧?没事,更扎心的在后头,我手上的免死金牌是皇上赐给你爹的,义父转赠给了我,我想了很久,义父为何传给我而不传给他的亲儿?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义父认为我比你更优秀,才会更看重我,事实证明确实是如此,江湖人哪个不识我寻双,可又有几个知道你顾瑾之?” 两人声音不大,又有刀剑声做掩护,观战的人并不知晓。 不过顾瑾之听了这些,只觉震惊,并无其他感觉,他爹对他如何他自己有感受,不至于因为他这两句话影响。 寻双还在说:“我这次会与你们同来,也是义父担心你带着嫂子有危险,行走江湖,还带着娘子走,简直是胡闹!” 顾瑾之依旧没有回答,此番带着小梨儿路上虽有不便,但有她在,路上也省了不少麻烦,比如刚刚,若不是蛊皇大杀四方,他们哪那么容易拿到话语权?没有梨儿,阿婆也不会将蛊皇交给他,等等,顾瑾之突然想到什么,问他道:“此番上山你是不是还另有安排?” 他今天怎么会这么冒险带这么点人上无平寨谈判!若不是蛊皇,只凭他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从无平寨里全身而退? 与寻双的比斗 正想着,寻双就说了:“你不会真以为我这几天不行动只是为了踩点等你来吧?无平寨周围我早布下了密探,只等着血洗无平寨。” “那你为何又改了主意?”顾瑾之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寻双是故意给他机会在江湖上扬名,才会提出打擂台,才会点名由他来打,不用说,肯定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 顾瑾之刺出去的剑忽而又收了回来,寻双的剑气势汹汹刺来,半点儿没有要住手的意思,眼看剑到眼前,顾瑾之不得不旋身躲过,手上挽了个剑花,再次攻上。 “出全力吧,谁赢谁上擂台,实力说话,无需你让。”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哥哥出尔反尔,毕竟只要赢下龙虎印,收安二十九寨,不仅在皇上面前是大功臣,能得嘉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会大大提高。”寻双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有些不甘给顾瑾之抬轿,当然是谁有本事谁上。 寻双说着出手更猛了,全然没留情面,是动真格了,顾瑾之也是,围观的丁宝儒渐渐看出了不对劲,一时摸不准他们动真格是为了更好的训练还是其他。 皇上的密探哪有武功差的,何况寻双又是其中的佼佼者,顾瑾之渐渐有些落于下风,对于他的攻势只能一挡再挡,完全没有进攻的机会,只能冒险试试先前在祖母给的秘籍上看过的招数。 寻双练的是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与顾瑾之的不同,依靠着重剑的重量,简单的招式便能发挥出大威力,顾瑾之的则是更注重技巧。 对付这种,无疑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能克,借力打力。 顾瑾之招式一改,寻双就察觉到了,“是太极剑法。” 虽然想到了破解之法,但太极剑法顾瑾之只在书上看过,这还是第一次用,还很生疏,用着并不流畅,也讨不了什么好,下意识用的还是自己惯用的招式,只是这么一来,寻双便摸不准他的招数了。 寒风吹动乌云,银月被遮,原还亮堂堂的院子一下变得漆黑,只有房间里蜡烛透出窗的光照亮窗外半寸地,院子里是漆黑一片,咫尺不见眼前人,寻双持剑连连砍去,都打空了,面前顾瑾之突然不见了踪影,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明明方才还在,瞬间就凭空消失了。 刀剑声乍停,一时寂静,丁宝儒他们在廊下更看不清场中的情景,无一不纳闷他俩怎么了?是结束了还是仍在打? 可若是还在打着,怎没有打斗声了? “拿灯笼过来!”有人在喊,伴着这句话,场中突传一声重响,随后响起寻双的声音:“我输了。” 怎么回事?丁宝儒往场中走去,那边取灯笼的人连忙追上他,给他照路,随着灯笼过去,大家才看清他们那处,只见寻双倒在地上,顾瑾之的剑横在他脖颈之处。 顾瑾之收回剑,寻双从地上坐起,面上并无难看之色,反而问他:“刚刚你用的是什么招数?怎么突然从我眼前消失的?连呼吸声都藏了。”ρó18ǔ.) “暗杀术,或许说忍术大家更熟悉。”顾瑾之一边说一边拉起他,“乌云遮月,四下漆黑一片,我又恰好穿了黑衣,才给了我隐匿身形的机会,若是不耍心思,我赢不了你。” “比斗之间本就是千变万化,要顺着天时地利来变,抓住一个时机就能反败为胜,是我输了,没有借口,不过你忍术哪学的,也教教我呗,毕竟咱怎么说也是兄弟,你别只偏心丁宝儒呀,祖母给的宝贝,咱们兄弟不该都有份嘛?” 感情一切都没逃脱他的眼睛,顾瑾之耸耸肩,“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吗?让我爹教去。” 谁不还记点仇呢。 寻双伸手比了个指甲盖,“您这芝麻大点的心眼。” 丁宝儒有些看不懂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瑾之没搭理他了,对丁宝儒道:“宝儒,去拿佩剑来,咱们比划比划,谁赢了谁上擂台,刚刚与寻双约定好了。” “这不用了吧,老大你的武功一直在我之上。” “比试一下又何妨。”寻双打断他的话,拿过一旁挑灯笼人手上的灯笼,对其说道:“去把丁大人的剑拿来。” 那人得话,赶紧去拿了,寻双高高挑着灯笼,“你放心,我给你打着灯,让他使不出来忍术。” 顾瑾之与丁宝儒之间的打斗明显平和一些,也是点到即止,没多久就结束了,寻双却不让他们停,让他们继续打,这回让顾瑾之专门用忍术之类的武功来打,不准他用常用的招式。 “我说你不会是想偷师吧?”顾瑾之故意揶揄他。 “偷师又如何,你快些熟悉那些秘籍孤本吧,宝贝拿着不用未免也太浪费了。” 顾瑾之嘴上不快,确还是依他所言,与丁宝儒一同切磋起这些最近新学的招式,并没避讳他。 他们练得停不下来,围观的人一走再走,最后也只剩下几个习武之人还能有劲头围看,几个人也一起练上了。 江清黎看了几回不见他们散场,便回房拿了被子枕头又回了父母房间,把爹爹赶到外间小榻上睡,自个儿与娘亲一起睡,窝在娘亲怀里,母女俩悄悄话不断,凌晨方才睡去。 早上起来顾瑾之他们还在练,还是封夫人差人送早饭来才打断他们。 顾瑾之回房梳洗了一下,向厨房要了两杯热茶,便端着茶去了岳父岳母房里,他们成婚时情况特殊,并没有叁朝回门,也就没给岳父岳母敬过茶,今儿补上。 “娘,您看,我就说了相公一定会来给你们敬茶。”江清黎说着,拉着娘亲坐到上座去。 “瑾之有心了。”江母面上挂笑,十分满意这个女婿,江父更是,二老接过茶,各递了个红封与他。 江父爽快喝了这杯女婿茶,江母却是迟迟未下嘴,瞧着一旁笑眯眯的江清黎道:“梨儿年小不知事,有做得什么不得体的,你多多包涵。” 江清黎在一旁暗自心虚,母亲说的肯定是她这回跟他出来的事。 “岳母多虑了,梨儿贤惠恭良,宜家宜室。” 得了顾瑾之这句话,江母才喝了茶。 闲话了一阵,江母便让他回去休息了,毕竟是一夜未睡,不想走的江清黎被自个儿娘亲亲手推出了门,让她跟着去伺候。 “见着爹娘就不要为夫了?”见四下无人,顾瑾之将她堵角落里算账了。 “我哪敢呀,这不是好些年没见着爹娘了嘛。”江清黎赶紧服软,一边说一边去拉他的手。 顾瑾之任由她拉着手,借势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咬上了她的唇,“原先梨儿眼里只有我一人,现在不是了,可真叫人不爽。” 听着他如此孩子气的话,江清黎不免失笑。 “现在也只有你。”江清黎赶紧送上他爱听的话,主动搂住他脖子送上一个缠绵的吻。 顾瑾之很快反客为主,将她压在墙上亲了又亲,手也不安分的抓到了她胸脯上。 夫妻分别(二更) “相公,别这样,待会儿被人瞧见了,刚刚娘亲还在说我做事不得体呢。” 顾瑾之嗯了一声,再揉了两下才松开,给她整了整稍有些乱的衣衫,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继续往回走。 “梨儿是想和爹娘一起先走,还是与我一起?”顾瑾之突然问道。 “嗯?什么意思?” “寻双已经在安排了,爹娘他们待会儿就要启程回京城,由熊大人护送。”熊百是寻双手下暗卫之一,由他带队护送岳父一行先行归京。 江清黎没说话,纠结了,她想和爹娘一起,又想与他不分开,一时实在难以抉择。 “我想你还是与爹娘先走吧。”顾瑾之给她做了决定,但江清黎并没有应。 “我这边处理完就会去追你们,你们马车行的慢,几天就追上了。” 江清黎仍是不答,一直走到房里也没个答案。 顾瑾之抱着她一块儿躺下补眠,等她的答案,只是还没待她决定好,寻双就来人通知要启程了。 顾瑾之给她拿上包袱,与她一起去了门口,江父江母也来了,看到他们这情形也就明白了,没有管他们小夫妻,与封大人,寻双他们在做告别。 等他们这边结束,顾瑾之他们还没有开口说半句话,打帘子要上马车,顾瑾之先行动身扶岳父岳母上了马车,伸手到江清黎面前,江清黎却迟迟不伸手,还是顾瑾之主动握住她的手,半扶半抱,抱上了马车。 一直送到城门口,顾瑾之才停下脚步,看着马车慢慢行驶出城,江清黎趴在车窗上眼泪不断地瞧着他,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收回视线,把车窗帘子放下来。 “娘还担心你们岁数差的大,会相处不来,可见是白担心了,瞧这依依不舍的,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在棒打鸳鸯呢。”江母说着,拿出帕子给女儿擦泪,“快收收珍珠豆子。” 在娘亲的安抚下,江清黎总算是收住了泪,但还是闷闷不乐,小嘴撅的高高的。 江母搂着这娇娇闺女,笑道:“当初你爹给你定下顾家这门亲,娘还和 ρó18ǔ.)他大吵了一架,可见还是你爹爹慧眼如炬,给你相了个如意郎君。” 江清黎被娘亲的话勾起了回忆,想起了当年刚定亲的时候,那一回,爹爹与娘亲整整一月没说话,她当时也不理解父亲为何要给她定下比她大八岁的顾瑾之,且他家还有个闻名京城的恶婆婆。 想到此处,江清黎不免问父亲:“爹爹,您当初怎么就给我定了顾家?” 这……看着闺女泪迹未干的脸,怕她再哭,江大人也只好说起陈年旧事给她分分神,“我与他爹在朝中交情不错,但两家不曾有来往,主要还是顾家老太太厉害,你娘也在她那张利嘴下吃过亏,也就和其他夫人一样,不与他们顾家女眷来往,更别提结亲了。你十三生辰一过,不少人家来打听定亲的事,顾家老太太也来了,不同于其他人家请人旁敲侧击,顾家老太太自个儿直接来的,你娘一口就回绝了,只以为她是故意来捣乱的,可没想到老太太又找上了我,承诺说但娶江家女,顾瑾之绝不纳妾。” “啊?绝不纳妾?”江清黎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这还是她印象中的老太太吗?可不就是她千方百计想给他们房里塞人的吗? “是,绝不纳妾,不管如何,绝不纳妾。”江父再次肯定。 “官家子弟,哪个房里没有一两个通房丫头,只听这一点,爹就无法拒绝了,可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只说你年纪还小,以后再议,可没想到老太太竟写了承诺书来保证,见证人竟还是皇上,玉玺印都盖在上头。” “啊?”江清黎完全震惊了,不过这还真的像老太太能做出来的事,也不知她老人家看中她什么了?值得这么大费周章来求娶。 “当时我收下了承诺书,而后去问了顾大人究竟,才知老太太是看中了咱们家风好,你人又聪慧,才铁了心要娶回家做孙媳妇,而后爹爹见过顾瑾之后,看他确实不错,才同意了,只你娘觉得你嫁过去肯定会被老太太搓磨,才与我闹矛盾。” 原来是这样呀,江清黎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听到的只是这边父母的说辞,真正事实还有些差距,老太太会做出这个决定,只因那年中秋,顾家一家出去游街赏灯,正好撞见江家人,父辈们寒暄,一旁玩耍的小辈并不知,江清黎与哥哥在不远处猜字谜,正好和在买灯的顾瑾之站在一块儿,老太太远远瞧着觉得两人站在一处般配,就起了结亲的心思。 也算是巧合了,那时候老太太正在给顾瑾之相看媳妇儿,相来相去没见着个合心意的,那天中秋也是赶巧了,让他们两家撞到了一块,正好他们凑到了一处看灯,又恰好那一幕入了老太太的眼,郎才女貌登对的很,而且江家家世清白,人口简单,江大人又为人清廉,处处合了老太太的心意,可不就是想尽办法想把这媳妇拐回家,也不管年纪差距,只觉得,过了这村便没这店了。 这事江清黎无从得知了,听了父亲一番话,此时再回想这些年嫁到顾家的日子,祖母虽说每次将她气得不行,但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像之前月念一事,其实祖母若是真想给他纳妾,根本不可能当初那么做,分明是耍弄她玩,不过若没有祖母从中作怪,他们也不会那么快交心。 想起以往种种,江清黎忍不住发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乎乎的。 江清黎这边是没事了,顾瑾之那边出了点事,被他骗的千里眼找上门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要弄清楚蛊毒的事,顾瑾之没有办法,只好半真半假说出了阿婆,毕竟之前在无平寨提到了阿婆,许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们并不知阿婆已经死了,真正知道内情的除了他们几个也就只有张延与秦文景了,他们被寻双用毒药控制,也不敢胡说。 总算将千里眼再忽悠走,顾瑾之便被寻双又拉去了训练,他与丁宝儒还有一队密探轮流陪着他练招,短短几日武艺确实精进了不少,将其他派别的招式融合其中,倒也真摸索出了几招与众不同的招式。 很快到了比试那天,在画泉县市集口摆上了个擂台,天不亮,各个寨子里的人就各扛着各个寨子里的大旗到了,将市集围了个水泄不通。 衙门早贴了告示让当地百姓这几日别出门,饭菜由衙门统一分发,但架不住有许多闻声而来看热闹的江湖人,一时间人挤人的场面有些不受控。 ρo①8ū.coм 擂台比武 顾瑾之等人也一早就到了,只无平寨的人迟迟未到,一直到大伙儿等得不耐烦,吴老爷子才携无平寨众人姗姗来迟。 无平寨所有人都身穿黑白素色之衣,袖戴黑带,十分悲壮,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故意大声问:“吴老爷子,你们无平寨这回派哪个上场?我们可听说疯狗已经死了。” 吴老爷子似没听见他这话,一直走到无平寨的位置上,倒是他身后有一少年急急说道:“我们无平寨高手如云,你们等着瞧吧!” “不会是你这个小弱鸡上场吧?” “你骂谁呢!”那人眼见着要撸起袖子与之对打,被大当家拦下了,才不情不愿收回手。 “老太爷,我想上场。”另有一面上有疤的黑衣少年主动请缨。 “疯狗死了,轮到小疯狗上场了!”场中不停有人嘘他们,这少年是三当家的儿子,名字不知,外号随爹,小疯狗。 吴老太爷并没应承少年的话,挥了挥手,对另一人说道:“阿鸠,你来。” 那被点名的人似有些不敢相信,一时没有应声,倒是大当家先说了:“爹,还是让我来吧。” “今儿若是顾显醇来打,我定亲自上场,今儿他孙来打,只能由阿鸠来打,你来打莫不是想让人说我们无平寨以大欺小。” “吴老爷子您可别这么说,比武场上只谈武功,不谈辈分,此次我们三泉寨仍是我老薛自己上,可不管会不会欺负了小崽子们,只一点,我要事先说好,小崽子们可不能耍花招,要比就光明正大的比试,别耍弄些下三滥的东西,使些见不得光的暗器毒物。” 疯狗的死已经在二十九寨里传遍了,都知是在与顾瑾之打斗的时候被人偷袭毒死的,而那场打斗,也被传遍了,当时顾瑾之急于脱身,直接使了暗器,并没怎么与他真刀真枪的打,薛当家才会有这么一番话。 “你今儿若不拿点真本事出来让他们闭嘴,你往后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要比张延他们还要恶劣了。”寻双十分幸灾乐祸。 顾瑾之没有回答他的话,丁宝儒好奇插嘴问道:“他们无平寨除了疯狗当真是无人了吗?吴老爷子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故意阻止大当家上场?” “无平寨大当家武功平平,只因他是吴老爷子的儿子才做了大当家,他顶了个大当家的名头,背地里却还是吴老爷子在当家做主,二当家 ρó18ǔ.)三当家惨死不久,这次比武肯定上的是他这个大当家,吴老爷子怕他上去输了,会更丢面子,可让别人上场又怕人指指点点,这才推了孙儿上来,就算输了,还能以年纪小为由开脱,这也说明无平寨这次是放弃争夺龙虎印了。”顾瑾之解释的话还没落音,那边阿鸠已经领了爷爷的话,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 “吴老爷子那番话可是特意针对你说的,他们这回会紧盯你打。”寻双一边说一边笑,示意他们看吴老爷子那边,“瞧瞧那一帮小伙子,恨不得拿眼神撕了咱们,等拿到龙虎印,收安二十九寨,把他们都弄去军营里,让老将们好好搓磨搓磨他们。” 寻双说完便跳上了擂台,敲响了鼓。 “二十九寨都来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哪个先来?” “你薛爷爷先来!”寻双话音未落,薛当家二话不说就跳上了擂台,双刀耍了几招。 寻双又问场下,“哪位想来挑战挑战薛爷爷?” 此话让场中围观众人呼声一片,不过二十九寨却迟迟无人应战,第一个上场意味着要打赢二十八人才能获胜,越后面,要打的则越少,就算实力强劲,也架不住车轮战轮番消耗,大家都不想给别人抬轿,想后面些上场。 久等没有人上场,底下呼声变成了嘘声,薛当家在场上等的不耐烦,嚷嚷道:“各个孬种,半点气概都无!”说着指向顾瑾之,“那天你不是挺威风的吗?来,上来与薛爷爷真刀实枪打一场,谁输了谁叫大伙儿爷爷。” 战帖上门,岂有不接之理,顾瑾之对一旁丁宝儒小声说道:“我算是明白寻双为何只让我可劲儿练招,不分析上场顺序了。” 顾瑾之快速说完,提剑上场,“那就请前辈多多指教了。” 薛当家使的是短砍刀,刀重且快,与寻双的重剑有异曲同工之妙,顾瑾之仍是拿太极剑法来对付,不过较之上次,他对太极剑法熟悉很多,也将自己本来的剑法融合其中,打起来并非像之前与寻双交手那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重刀重剑耗费体力,都讲究速战速决,薛当家实在不该头一个上场,就算前面二十七场他都胜了,二十八场也会因提不起刀来而败,是以顾瑾之根本就不与他过多打斗,只不停躲过他的招式,等他打累了就能一举拿下。 百个回合下来,薛当家有些气喘,不由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打就打,躲什么!真他娘的是个龟儿子!” 顾瑾之没搭理他的话,继续躲他的攻势,渐渐的薛当家明显有些力不从心,速度慢了不少,顾瑾之这时才出手攻击,一举将其拿下。 寻双敲锣宣布第一场顾瑾之胜出,薛当家大叫不服,说其耍赖,随即被寻双一脚踹下了擂台,“技不如人,回家再练,大伙儿都瞧着的,一没用毒二没用暗器,难不成用轻功也不行了?还是快快准备叫爷爷吧!” 顾瑾之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寻双,轻声问他:“其实唐文白是你徒弟吧?” “我是挺喜欢唐文白那小子的,可惜他爹不让我收他为徒。”寻双快速回了他一句,随后又问场下:“下一个谁来挑战?” “我来!”正是吴老爷子的孙儿阿鸠。 阿鸠全名吴鸠,吴老爷子的长孙,方才与人吵架的小弱鸡是他弟弟,他瞧起来比顾瑾之稍长几岁,使的长青剑在江湖名剑谱上排行第八。 不过长青剑在他手里并没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在他手中还比不上顾瑾之手中六扇门统一发放的普通佩剑,没两下就被顾瑾之打得一退再退,退无可退,逼到了死角。 “吴老爷子,我刚刚听您那么说还以为您孙儿有多厉害呢,不如我再给你个机会,换你们大当家上场来打如何?”寻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底下笑声一片,擂台上的阿鸠面颊气得通红,招式完全乱了,顾瑾之运气上剑,直劈其面门,他赶紧拿剑去挡,却没想到顾瑾之这一剑,直接将他手上的长青剑切断了。 为了赢,不择手段(过度章节免费) 顾瑾之剑指他喉头,轻嘲道:“宝剑没有发挥出宝剑的威力,就是破铜烂铁,既然宝剑无好主,不如毁去,你输了。” 顾瑾之觉得自己被寻双带坏了,比武场上还讲什么君子,就是要将对手的身心一块儿摧毁才痛快。 底下呼声大涨,不仅是因为他这一番话,更是因为长青剑被毁。 寻双敲锣定杂音,且问他们:“下一个谁来?” 被顾瑾之刚刚那番狂妄的话一激,不少人都坐不住了,很快有人应话:“枯河寨谢长益前来讨教。” 谢长益的碧螺剑法在江湖上挺有名的,听说是他先祖喝茶时悟出来的剑法,所以就用了当时喝茶的茶名碧螺春做名字。 这么有名的剑法老太太怎么可能不记下来,顾瑾之这几日教习,也练了这个,为的就是防他的,一早洞悉他接下来的招式,完全能够预判,一打一个准,短短一柱香功夫就结束了这场比斗。 谢长益这么容易败下阵来震惊了许多人,这一下刚刚被顾瑾之一番话激起的群雄,大多鸣金收鼓不做声了,只等着他再打几场,后面力竭,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还有谁来?”寻双连问几声,都无人应答,“你们不会都被吓着不敢上台来了吧?”寻双再发挥他的无限嘲讽。 哪个不怕说孬种,脸皮更厚的更坐得住,当即又有人被激得走上场,耍长刀的。 长刀比一般剑重,使起来有重刀优势,但比起重刀相对来更为灵巧,顾瑾之还是秉持着保存实力,慢慢消耗的战术,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人要打,不能在前头就使了全力。 不过虽说要保存实力,但该出手还是要出手,只要时间一久,肯定会露出漏洞,只需不停消耗,观察其弱点,再出其不意,便能将其一举拿下,这便是暗杀术中的精髓了,讲究快准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ρó18ǔ.) 靠着这个法子,顾瑾之还算顺利打赢了前面十来场,到后面他们渐渐看出了他的计策,上来便放大招,逼得他不能再躲,只能接招。 如此又来几回,顾瑾之有些力竭,他们知道机会到了,便一个一个争着上场,这回来的是与寻双有些交情的长峰寨余寨主。 有交情在,余寨主先礼后兵,朝他们先行抱拳道:“顾大人,得罪了。” 说罢才开始打,余寨主使的是飞爪,近战时套在手上,系上绳索便能用作远战,远近皆可,这个武器有些不好打,顾瑾之避无可避,只能迎头攻上。 场上寻双最担心的便是余寨主的飞爪,这几天他们想过许多对策也没想到什么能制衡的法子,只能硬碰硬,像之前疯狗那般硬碰硬,直接毁了他的武器,只是顾瑾之连打二十场,自身消耗太多,若现在与他硬碰硬,就算这次胜了,下场还是会输。 余寨主也清楚现在局势,只是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尽全力,若他全力赢了,后面还有几场,他也得保存实力才能最后夺得龙虎印。 两人在场上一直没分出胜负,顾瑾之身上被飞爪挂了彩,肩头被血染红了一片,亏得小梨儿没在,不然得担心了。 明明该想着怎么对付对手,却突然想起了小梨儿,顾瑾之想,或许寻双他们说得对,行走江湖,不该带娘子一起的,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这一分神,又被划了一道,不能再这么打了,这样消耗下去,他耗不过余寨主,不过…… 顾瑾之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余寨主,您与寻双怎么相识的?” 余寨主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稍稍分神,手臂便被顾瑾之划了一道,若不是他躲闪及时,恐怕整只手都会被其割下,不过就算他躲过,也还是被割断了筋脉,血如泉涌。 大家都没想到他会下手这么黑,尤其余寨主还与寻双有点子交情。 “余寨主得罪了,今天我非赢不可。” 余寨主虽还能战,但手上的伤让他无法再灵活耍弄飞爪,飞爪重在灵活多变,被这么一弄,顿时落了下乘。 底下人都在说他卑鄙,但顾瑾之无所谓了,只要能赢,比武场上讲仁义那才是向侩子手递刀子砍自己,他早该罔顾仁义,速战速决。 若此时是祖母身处他这境地,也会和他一样的做法,不,祖母会更狠。 顾瑾之连连数招,招招致命,余寨主被逼到死角,无法再战,只能认输。 很快来人将余寨主扶下去,寻双敲锣宣布由顾瑾之胜出,“看来你功夫又精进了。”寻双说着,丁宝儒赶紧上来,趁此时休息空隙时候给他简易包扎了一下伤口。 “后面还有几个,我有些对付不了了,待会儿你们记得配合我。”顾瑾之趁机与他们说。 “早该如此了,这些人都是土匪,打起来可不讲仁义道德,你还真听话点到即止,知道无平寨为何能一直是二十九寨之首吗?每回各寨高手都会被疯狗打残打死方才罢手,所以外号才会叫疯狗。” 顾瑾之无语,“你不早说。” “我说了你会照做吗?你也不是头一天行走江湖了,真以为那些大侠们是什么良善之辈吗?还剩八个,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好说,能打则打,不能打就尽量拖延时间,待拖到天黑你再使暗杀术。” 寻双交待完,便拉着丁宝儒退开了,再问有哪个要上来挑战。 顾瑾之已经打了一天,本就力竭,此番再受了伤,看起来更加容易打,尤其剩下的人不多了,拿下最后胜利希望很大,大家也就不推辞了,很快又上来一人。 此时已经快黄昏,还要一个多时辰才会彻底天黑,顾瑾之拿着剑从地上起身,眼睛微眯,或许……还有法子速战速决。 顾瑾之面对阳光站着,这回上来的人与他一样是用剑的,两人没有立刻打斗,站着对峙了许久,谁都没动,最后还是那人先动的手,快步飞踏,长剑朝他刺来,顾瑾之仍是不移脚步,等他近到眼前,方才抬剑。 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正好照在那人的眼上,那人下意识避开,下一瞬胸膛便被长剑戳穿,血如泉涌。 眨眼之间,已分胜负,场下有一瞬鸦雀无声,随即便吵闹开了,很快有人将受伤那人抬下。 “下一个。”顾瑾之说着,抖去剑上的血。 人至贱则无敌(二更免费章) 这法子打的是出其不意,头一回能成,后面就没用了,只能再想办法。 再上场的是风月寨的二当家,如他们寨子名字一般,二当家生性风流,他的武器也与旁的不同,是一柄铁扇,扇骨锋利如刀,适合近战。 顾瑾之持剑,与他扇子来打是有优势的,只是他现在身上带伤力竭,还要留存体力对付后面几人,不能与他真刀实枪的来打,只能再想办法。 “风月寨,听起来更像是妓院。”顾瑾之决定试试寻双的嘲讽大法。 “哟,英雄所见略同啊,我早想说了,一看这名就与二当家脱不开关系,嫖客住青楼嘛!”寻双在一旁插嘴,引得底下人大笑连连。 “欸,黄寨主,你们寨子名怎么取的,和我们说说呗!我之前在千里眼兄弟那儿听了你们寨子不少不可说的事呢,也不知真假,今儿一道问问你吧。”寻双不停起哄,嘴上话不停歇,也不管人家搭理不搭理他,自言自语嚷嚷道:“我听说二当家相好不少,还收了一对双胞姐妹花。” 男人嘛,除了刀剑武器,也就只有女人能引起大伙儿热情,寻双此话一出,不少人附和在说。 寻双又道:“千里眼说那根本不是双胞姐妹花,而是对母女,二当家先是劫了女儿,女儿怀孕思念母亲,又把母亲掳来了,那天二当家喝醉了去闹小娘子,却不曾想丈母娘陪着女儿睡,误将丈母娘给睡了,丈母娘生得貌美如花,不差女儿,二当家索性就连母亲一块儿收了,母女俩一块儿伺候,女婿姑爷傻傻分不清楚。” 底下卧槽声一片,议论声嚷嚷不断,不管风月寨的人如何阻止也没阻止下来,不管真还是假,反正这消息过不了两天定会传遍江湖,台上二当家明显受了影响,听得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纷纷,忍不住回了句:“一派胡言!”ρó18ǔ.) 二当家全然被这些议论乱了心神,几个对招都出了差错,顾瑾之抓准时机,顿时占了上风,一套连招打下,就将其打下了擂台。 风月寨众人嚷嚷说不服,说他们耍诈,寻双狡辩说道:“我又没说你假话,千里眼这么告诉我的,若是假的,你该找他才是,场上又没说不准说话,我说我的,你打你的,我问的是你们寨主,又不是问你,这也赖得上我了?” 千里眼背了黑锅,风月寨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二当家做的混事可不止这么一点点,别说母女,祖孙都一起玩过,只是瞒得好,无人知晓。 丁宝儒对其叹为观止,堂堂六扇门寻捕头,竟也用这么无耻的招数,可真是开了眼了,果然是人不要脸则无敌。 还剩六个人,照这进度,能在晚饭前结束。 又有一人上场,擒岳寨的四当家,使的是什么武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寻双又开口说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流言蜚语了,大家伙明显看累了,现在对这种流言蜚语更感兴趣。 “这还真不怪我,我见着他们脑子里就不自觉想起了曾听过的事,我是不知真假,你们想听我才说,别到时候又怨我分他们的神。” “说!说吧!”底下呼声一片,寻双也就开始说了,指着场上打斗的四当家说:“我听说四当家某些地方天赋异禀,听京城枕月阁的花魁说的。” 底下视线齐刷刷看向四当家的腿间,被这么火辣辣的视线一打量,四当家翻身落地时差点没崴到脚,一下就吃了顾瑾之一剑,手臂上见了血。 “胡说八道什么!”四当家恼怒吼寻双。 “难道四当家您不是天赋异禀?是那花魁认错人了?她与我说的可没错,正是擒岳寨的四当家您呐,她说那回她还是倒贴银子嫖的你。” 底下起哄声一片,饶是厚脸皮的土匪也被大伙儿闹得满脸通红,偏偏这种事情碍着男人面子还不好反驳。 顾瑾之很快收割了被搅乱了心神的四当家。 下一个,再下一个,都没逃过寻双这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带来的起哄,坚持不到几个回合,就被顾瑾之踢下了擂台。 最后剩下叁人,那叁个寨子强烈要求寻双闭嘴,不然他们就拒绝比试,寻双只好保证不再说话。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站在台上看台下,已经看不清底下人的人脸了,有人张罗点火盆照亮,顾瑾之开口提议:“你们仨一块儿上吧,这一场要是我赢了,龙虎印归我,要是你们赢了,你们仨再比如何?” 叁打一,天大的好事,哪能不应,不过其中一人说道:“到时候我们赢了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你。” “不会,愿赌服输,台下诸位作见证,来吧。”顾瑾之摆好架势,那叁人便先后上了台子。 说话间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那边火盆已经在点,顾瑾之打算趁这个时候速战速决。 所有人只听刀剑声不断,并看不清场中人如何在打,场中人也打得混乱,分不清对面究竟是谁,顾瑾之默默退到一边,他们也全然不知。 直接找准时机,连捅叁剑,这叁人没等到火盆来就倒了,待火盆过来,照亮全场,只见顾瑾之一人站在场中,其他叁人都倒在他脚边,鲜血流了满地,不知生死。 “胜负已分,我们胜了,拿龙虎印来!”寻双说完,走到吴老爷子身边,向他拿印,吴老爷子倒是没做推辞,从怀中拿了龙虎印给他。 寻双拿着龙虎印,并没马上离开,问老爷子道:“吴老爷子,我们这个寿礼您可满意?” 吴老爷子捋了捋胡子,轻笑道:“你们赢了又如何?二十九寨没有了又如何?你们在这儿比试,殊不知那边风州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是吗?您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不知您与肃王之间的事吧?你们的叁当家,曾和李良一样,是肃王的暗卫是吧?”寻双轻声发笑,笑得令人发寒。 “不怕告诉你,此番来的可不止我们这几人,只要我想,你们二十九寨所有人,我都能一个不留,斩草除根。你在风州安排了人手,我也安排了,你猜猜,这回是你们赢,还有又是我们赢?”寻双晃了晃手中的龙虎印,转身离开了,将其交由顾瑾之。 连打了一整天,顾瑾之握剑的手都有些发抖,举起龙虎印,号令二十九寨,“凡二十九寨中人,即日起,不准打劫行人,寨中待命,听候命令。” 小梨儿风州治蛊(叁更) 此话一出,并没有人应声,不少人还发出不服的议论声。 “打也打过了,难不成诸位想不认账?”顾瑾之问他们。 这话大家也不敢应,若他们真敢不认账,也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几个小寨子先行发话,愿意照做,而后才一个个松口同意。 “吴老爷子,到您表态了。”寻双提醒他道。 吴老爷子站起身,并没说话,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走了,大当家开的口,“无平寨上下,会听从指示。” 他们陆续散去,寻双等人回了衙门,大笔一挥,写下招安条令,让封大人明天一早让人贴出去。 顾瑾之没有参与他的决策,赶紧收拾行李,与丁宝儒齐岱打算连夜就走。 寻双写完回房,正好撞见他们出来,问道:“你们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说着又对顾瑾之说:“才离开你媳妇几天就受不住了?” “你还想瞒我们到何时?你特意安排我岳父他们先走,根本不是为了让他们提前进京,而是为了把蛊皇弄去风州是吧?”顾瑾之没有和他多言,说完便绕开他往大门口走,那天他们到风州的时候,察觉当地不少会蛊术的人,他当时只以为这边苗人多练蛊,其实不然,那都是吴老爷子特意安排在风州的人。 吴老爷子其实是借大寿作引,请来不少人,故意引起朝廷重视,吸引他们将兵马安排在画泉县这边,从而达到用蛊虫偷袭风州之举。 “你放心,那边我都布置好了,绝不会让江大人一家出事。”寻双与他解释。 然而顾瑾之并没有并没搭理他,直接翻身上马,与丁宝儒一块儿走了,一起的还有齐岱和唐文白,齐岱是自愿的,唐文白则是被他们绑走的。 日夜兼程,两天的路程只用了一天,踩着天边最后一抹天光进的城。 顾瑾之拿出六扇门令牌递给守门将士,询问了一番这几天风州的情况,才知道,风州这边不比他们那边轻松,他在那边比武,小梨儿与蛊皇在这边比武。 事情还要从江清黎他们离开那天说起。 风州距离画泉县要两天时间才到,当天晚上护送他们的熊大人说不在路上歇息,连夜赶路去风州再歇息,当时他们并没做多想,只以为他们想赶路早日进京,遂同意了。 本来要两天的路程,只花费了一天半的功夫,进了风州,熊大人并没有带他们去客栈,直接去了风州衙门。 从风州知府涂大人口中得知,从前两天起,城里不少人中了蛊毒,尤其是衙门里当差的,各个都出了毛病,甚至涂大人自己家里人也没能逃过,涂大人身上也长出了不少针扎出来似的小疙瘩,从腰间慢慢扩散到了整个背,据当地人说是中了蛊,遂请了几个治蛊的大夫来看,用了几个土方子,倒也治好了,可没好多久,又中了其他的蛊,那几个给他们治过的大夫莫名暴毙在家中,其他大夫听说了,各个都拒绝再为他们诊治,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向外请大夫。 熊大人私下问江清黎:“顾夫人能不能治蛊?” 江清黎有些心虚,虽然蛊皇厉害,可她真的是半桶水,不,半桶水都没有。 从熊大人的嘴里知道,寻双对外只说她是阿婆的徒弟,会治蛊,并没透露蛊皇,他并不知阿婆已死。 “这我不好说,我得先看看他们伤势再说。”江清黎只能这么答应,蛊书上有些关于医治蛊毒的法子,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能解他们所有病症。 先看的是涂大人身上的症状。 涂大人与她爹一般年纪,体型较胖,前头一个将军肚如女人八月怀胎一般,在熊大人的帮助下,他脱了上衣,肉乎乎的背上全是芝麻大点的黑点点,前头 ρó18ǔ.)胸口,肚皮上也长出了一点,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前头也会和背上一样。 江清黎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倒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是那场景让她觉得后背发麻。 强忍着恶心,江清黎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黑点点还在里头动弹,分明是活物! 这个发现让江清黎连退了好几步,不敢再看,赶紧拿出蛊书查看解法。 翻找了一圈,江清黎确定这就是书上记载的蚂蚁蛊,赶紧让人取了一篮子鸡蛋与针线盒来,另让人取了一口锅和一桶水来。 这上头记载,只需用生鸡蛋与针线便可,用细针扎入蛋壳里,然后将鸡蛋在患处来回滚几圈,渐渐的黑点会消去,将鸡蛋放锅里,用碗扣住烧熟,待水凉却,便能拿出,敲开蛋壳,便能见虫尸。 江清黎看涂大人患处这么宽,一个鸡蛋肯定不行,也就让人拿了一篮子来。 东西很快拿上来,江清黎一手拿针一手拿蛋,试了几回也无法在鸡蛋上戳出一个小洞来,只好告诉一旁熊大人,由他来办。 后面的事索性都让熊大人一起弄了,她只负责开口指挥,她是真下不了手去触摸那小虫子。 好在熊大人没做推辞,只以为她是觉得男女有别,这边正弄着,江母差人来问情况,江清黎不好表明真相,只能说与熊大人涂大人他们相商顾家的事。 可没过一会儿,她哥哥来了,明显是受了她娘亲的话过来的,担心她与旁的男人传出不好的话。 没办法,江清黎只好对哥哥坦白了蛊皇是她的而非阿婆的。 “我就知其中有鬼,那天那小蛇儿分明是冲你来的。” 有哥哥在一旁帮衬,江清黎就不装了,不敢下手的事都指使哥哥去弄。 在江清策与熊大人两人合力之下,很快将涂大人身上的黑点除尽,用了半篮子鸡蛋,分成两锅煮熟,待水凉却,敲开蛋壳,里头蛋白蛋黄皆有缺失,无数长相怪异的蚂蚁尸体密密麻麻挤在蛋壳之内。 江清黎默默退了一步,她估计一年内是不会想吃鸡蛋了,不过这念头她只持续了半个时辰而已,半个时辰后,她就知道原来蚂蚁蛊不过是最简单的蛊毒。 什么蛤蟆蛊,泥鳅蛊,金蚕蛊,蛇蛊,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比一个令人作呕,那一天,她几乎见了蛊书上记载的所有蛊,这让她不仅没吃饭,反而吐了不少。 见识了这些,她才知道她这条蛊皇有多毒,一般蛊虫下到人身上,最少要七天才能置人于死地,不然要半月,而她这条蛊皇,却能在短短半个时辰让人化作乌有。 ρó18ǔ.) 仇家寻上门 在治疗蛊毒的过程中,江清黎有冒险将治蛊的东西放到蛊皇面前,想试试它会怕哪个,谁知放了一圈下来,竟一个也没起作用,蜷缩在她锁骨窝里,连脑袋都没抬起来过,只一条尾巴垂在下头,不停轻摆,唯有到中蛊之人身边蛊皇才会有些动静,会把脑袋从她衣领里探出来,但也仅仅是探出来,并不会像之前那般主动出击,更像是在看热闹。 好不容易看完,喝了杯母亲沏的蜜茶,江清黎便就洗漱休息了,结果刚躺到床上,门又被人拍响了,“顾夫人,我们刘捕头找到了,您快帮忙来瞧瞧吧!” 听着声音很急切,江清黎赶紧穿好衣裳开门,住在她隔壁的哥哥听见喊声也出来了,与她一起去了前院。 前头围了许多人,围在院中的荷塘边,江清黎一来,大家赶紧让出了位置,只见枯枝败叶的荷塘中,有一人漂浮在上头,明显已经死了。 江清黎默默捂住了胃,她又有点想呕了。 尸体露出水面的部分明显出现腐坏迹象,斑驳一片。 已经有人找来长竹竿,打算用竹竿将其弄上来。 在大伙儿合力之下,尸体慢慢靠近岸边,隔近了大伙儿才知道刚刚看到的斑驳根本不是腐坏了,而是一个个黑洞,密密麻麻,像蜂窝一样,里头藏着活物,全是拇指大的蛤蟆。 又是蛤蟆蛊,不同于之前她治的蛤蟆蛊,她之前治的蛤蟆蛊还只是蛤蟆蛋蛋,蛤蟆蛋蛋长成小蛤蟆就会从人体内破体而出,到那时便是药石无医。 不少人都作呕起来,江清黎也是,不过她肚内无物,只呕了几口酸水,“捞出来,赶紧烧了,小心别沾惹上里头的蛤蟆。” 江清黎说完,就再受不住,赶紧让哥哥扶她到旁边缓缓去了。 难受的江清黎并没察觉到蛊皇从她身上溜了下来,还是那边有人惊叫,她才发现,只见蛊皇钻进了刘捕头的尸首里,将里头的蛤蟆一个一个咬死吃掉,方才出来。 刘捕头的尸身沾惹上蛤蟆体内的黑血,慢慢被黑血里的蛊虫蚕食殆尽,最后只剩下一堆虫尸。 吃饱喝足的蛊皇慢悠悠又爬到江清黎腿边,正欲往她身上爬,被她小声制止了,“你别当着这么多人上来,何况你刚刚还钻过尸体,不洗一洗,擦一擦,别想上来。”ρó18ǔ.) 江清黎说得小声,其他人隔的远并没听见。 不过蛊皇似乎并不想一直将自己暴露在寒风里,执意想往她身上爬,江清黎想了想,解下了腰间的荷包,没和它打商量,直接将它装了进去。 “你怎么跑出来了?阿婆呢?”江清黎故意这么说着,企图忽悠过去。 好在他们都没有怀疑,处置完这些,大伙儿便散了。 府衙四周撒了防蛊虫的药,增派了不少人手把守,本以为没事了,谁知天不亮,就有一声惨叫,将大伙儿从睡梦中惊醒。 江清黎也是,手忙脚乱穿上衣裳,就来了人敲门,开门出去,通报之人便赶紧说道:“不好了,顾夫人,有蛊师闯了进来,伤了不少弟兄。” 蛊师?江清黎暗叹完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藏住蛊皇的秘密。 与他们一齐赶过去,只见是叁个女人,两老一小,看其打扮都是苗族人。 江清黎一出现,气氛明显又紧张了许多,年小的姑娘怒气冲冲大问:“就是你杀的我阿妈?” 嗯?“你阿妈?”江清黎表示一脸懵逼。 “顾夫人,那天那个琴娘子,是她母亲,她们曾是五毒教的,后判教投靠了无平寨。”熊大人在一旁提醒她。 “不是我杀的。”江清黎赶紧否认:“是阿婆杀的。” 江清黎时刻谨记这个谎言,以至于她自己都以为阿婆还活着,不曾死去。 “她人呢?让她出来!我要杀了她,替我阿妈报仇!”小姑娘眼睛红红肿肿,明显是大哭过一场,另两个老人家倒是一直没说话。 “阿婆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她在何处。”江清黎当着这么多人撒谎,心里十分虚,很怕被人发现真相,也不知蛊皇能不能一次对付叁个人,要是不能…… 江清黎想起昨夜看过中蛊的惨状,与其被那样折磨死去,还真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蛊皇,你能不能打?她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江清黎微微低头,小声问蛊皇,然而蛊皇并没有给她一点儿反应,江清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伸手摸了摸锁骨处,并没有摸到蛊皇,蛊皇不见了! 江清黎快速看过周围各个角落,并不见蛊皇,一时更加慌了,后背都冒了冷汗。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丫头又说了:“那我就将你们统统杀死,看她会不会出来!”说着就要动手,可她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放蛊,就听身后传出一声惨叫。 大家循声看去,只见她身后其中一个老人家,被一条小蛇儿咬住了喉头,可不就江清黎肩头不见了的蛊皇嘛! 蛊皇一松嘴,顿时黑血如泉喷,喷了那小姑娘一脸,继而那小丫头就再说不出狠话了,惨叫声不断。 另一个老人似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赶紧从挎着的包里拿出一瓶药粉,往两人伤口上撒去。 这药粉确实起了些作用,但被咬住喉头的老人已经断气,那小丫头也被毁了容,整张脸见肉不见皮,见骨不见肉,血糊糊的一张令人做噩梦的脸,原先哭红的两个眼珠子也没了,眼眶只剩两个黑洞,看她这样,就算将她身上的蛊虫杀死,也活不了多久。 江清黎和场中众人一样完全看傻了,大家伙十分有默契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确认不会被他们波及才停下。 蛊皇站在手忙脚乱为小姑娘止血的老人前方,嘶嘶作响,似在挑衅,却并未趁人之危,直接扑上去咬死。 那老人突然两手掐诀,嘴里快速念叨了一段话,从她身上,与那血肉模糊的小姑娘身上,各出了一只蛊,小姑娘与她母亲的一样,是一条蛇,老人的则是一只长相怪异丑陋的红蛤蟆,与昨日刘捕头身上发现的小蛤蟆一样,只是个头比昨夜看到的大上许多。 蛊皇明显只盯着蛤蟆,嘶嘶声更快了,做出了攻击之势,当蛤蟆一到自己攻击范围之内,它便猛地扑了上去,半点不带犹豫。 江清黎觉得蛊皇好像越来越好斗了,而且明显也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毒了。 ρo①8ū.coм 回京过年(二更) 只是不好的是,她会感觉到蛊皇的疼痛,这次没有顾瑾之给她点住穴道,她只能咬牙坚持不发出声音。 坚持无果后,江清黎只能赶紧对一旁的熊大人说:“快趁机杀了她们!” 只要她们一死,她们的蛊也会死,所以那老人只能驱动女孩儿的蛊与自己的蛊,不能驱动死了那老人的蛊。 “快!杀了她们!”江清黎不停催促,此时无比怀念顾瑾之在她身旁,若他在,肯定不用她再三强调。 熊大人稍作犹豫,两枚铜钱正要射出,那老人就口吐黑血,倒地而亡了,一起咽气的还有那小姑娘。 终于结束了,江清黎差点腿软,疼得。 幸好哥哥在一旁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倒地上去。 蛊皇一动没动,看样子是想要和上次对付四爷那样,等着他们的尸体被蛊虫吞噬干净,吃了蛊虫后才回来。 江清黎强忍着害怕,走到那三人的尸体旁,将那三人身上的挎包取了下来。 他们身上有能治蛊皇毒的药,她要拿来好好研究一下,也得弄一点备着,免得到时候有无辜之人被蛊皇误伤了,她不会解毒。 拿上这些,等蛊皇一吃完,就赶紧又用荷包袋子将它装起来,赶紧又回了房,让人上了早饭来,昨天一天没吃,还吐了不少,一大早还被剧痛折磨到快要虚脱,她实在是消耗不起了,得赶紧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然而没等她吃完,又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了,还是蛊师,一大帮蛊师,苗人,南洋人都有,带着无数只蛊虫而来,包围了整个府衙,外头许多百姓也被误伤了,城里哭声一片。 熊大人与涂大人一起来请她,江清黎看到那成千上万只蛊虫差点眼冒金星,这回就算蛊皇能打赢,也得疼死她不可了。 江清黎想了想,又回了房间,将门锁死了,让哥哥守着,别让人进来,然后打开一扇小窗户,将蛊皇放出来,“你独自去能行吗?我去了准得露馅,只能你一个去了,机灵点,别受伤,如果打赢了,我还没有疼虚脱,就去接你。” 江清黎说完,顿时又觉自己有些太过无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办法了,谁让你认主了个没用的主人呢,你只能自己坚强了。” 蛊皇朝她嘶嘶了两声,便沿着窗台走了。 外头呼救喊疼的声音不断,且越来越大,熊大人与涂大人都来敲她房门,让她帮忙,江清黎只能说:“你们放心,阿婆会对付的。” 她有心无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蛊皇身上。 江清黎等了许久,并未等到想象中的疼痛,也不知道蛊皇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只能在房间里忧心等着。 江清黎在房间里提心吊胆等了一天,听着外头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声音,时不时疼了两下。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声音才逐渐减少,停下,哥哥敲门告诉她,外头的蛊师已经解决完了,江清黎才松了一口气,站在窗前等了许久,蛊皇才拖着个大肚子回来,看样子今天它没少进食。 而后江清黎才从熊大人嘴里听说那数以万计的蛊虫是如何慢慢化作一滩血水,慢慢消失殆尽的,除了那些被他们用武器杀了的蛊师,其他的都没逃过蛊皇的毒口,与自个儿的蛊虫都化为乌有了。 彻底放松下来的江清黎总算是蒙头睡了个好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与爹娘一起吃了个午饭,才算是重焕新生。 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她昨天是做了逃兵,这一切功劳都是未曾出现过的阿婆的。 除了蛊师外,还抓捕了不少土匪,熊大人要留下来协助涂大人,他们也就暂时要留在风州。 江清黎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提前走,反正在风州等也是等,还不如和顾瑾之他们一起走了,也就不会经历这么一场胆颤心惊。 顾瑾之到风州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但江清黎见到他时,还是委屈的哭了一场,哭的透不过气才停下来。 自此一战,苗疆二十九寨尽数被朝廷收安,苗疆蛊术高手死伤大半,一时间顾瑾之与神秘阿婆的名头在江湖上风头无俩,五毒教对阿婆放出了追杀令,其他两派也花重金收买有关阿婆的消息,然而却无人知晓阿婆的来历,只能将目光放在传闻是阿婆徒弟的江清黎和当时与蛊皇接触的齐岱身上。ρó18ǔ.) 千里眼顺风耳,百晓生两大消息探子先后来找他们探消息,顾瑾之借他们之口与齐岱合伙编了个假话,说阿婆是大理人士,女娲族后人,后转投南洋,他们是通过南洋四爷认识的阿婆,南洋四爷企图借他们的手暗害阿婆,被他们阻止,因此阿婆答应帮他们对付无平寨,阿婆帮忙完就离开了,他们也不知其踪影,听说是回了老家。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反正这个消息是在江湖上传开了,不少人都按这传闻追去了云南大理。 顾瑾之接手熊大人护送岳父归京,踩着大年三十凌晨的鞭炮声到的京城。 将岳父一家送到江府,说好初二回娘家,夫妻俩方才回去,父亲母亲祖母接到信,都在门口等着,见到他们才点燃新年第一封鞭炮。 江清黎本想和祖母他们道新年吉祥,可耐不住怕那鞭炮声太吓人,捂着耳朵赶紧跑进了门,庆妈妈忙喊她慢点,老太太随后也跟上来,拉着她瞧了瞧,“瞧着是皮实了些,怎么肚子还不见大?” 嗯?江清黎有个不好的念头,好在婆婆来解围了,“赶了一路,可累坏了吧,快回去洗洗睡吧。” 江清黎自然赶紧应下脱身,正说着,顾瑾之领着齐岱和唐文白过来,介绍了一下,老太太听到阿婆的名,愣了一下,拉着齐岱到眼前瞧了瞧,“好娃儿,瞧着真精神。”随后指着唐文白问:“那他又是谁?” “唐门小公子唐文白。”本来套得一些有用的东西,就放了他,谁知这厮不知怎么和齐岱称兄道弟了起来,硬要跟着他一同回了京城,许是还想找寻双报仇吧。 顾瑾之介绍之际,唐文白高昂着脑袋,一副高傲作态,等着顾家人奉承,然而他并没等到,就被蛊皇打断了。 蛊皇不知何时从江清黎身上爬了下来,正想往老太太脚上爬,就被老太太一脚踩住了七寸,“竟还来了个老相识。” 女扮男装查案去 江清黎与蛊皇有感应,脖子顿时一疼,惊呼一声,才发现蛊皇在老太太脚下。 老太太见此情形,面上神情顿时变了,“祖母,这是阿婆让我们代为保管的蛊皇。”顾瑾之赶紧开口说道,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唐文白,老太太方才松了神色,蹲下身,将蛊皇抓起来。 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蛊皇,此时在老太太手里乖得不行,“小东西长得越来越怪了。”说着对一旁管家交待:“带两位小少爷去歇息吧。” 等唐文白他们走后,老太太方才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完后,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原先听江湖上传闻,我还当是你们请得阿旗出山相助,不曾想是将蛊传给了你,蛊皇认主后便无法再改变,梨儿好好学吧,但要记住,蛊皇是活物,不如死物好控制,切记不要局限于书上写的东西,更多的要你自己去摸索,习惯,与它建立起默契,像养孩儿一样养着它。” “我知道了,祖母。”江清黎乖巧应下,伸手接过被老太太抓着的蛊皇,小蛇儿一缩,缩回了她的身上,爬到她颈子上,从她衣领里探出脑袋来,继续看着老太太。 “这东西养好了能护家,养不好会反噬,蛇蛊凶残好斗,春秋季尤是,最好多带它出去放放风,与其他蛊虫斗斗,蛊和人一样,越斗越勇,它只有多食毒物才会越来越厉害。” 老太太交代了一番才让他们走,夫妻俩回到熟悉的房间里,感慨良多,江清黎迫不及待让庆妈妈备好水,泡了个舒服的花瓣澡,再用上阔别已久的润体香膏。 顾瑾之看得好笑,这么晚了,她还这么能折腾。 蛊皇也跟着她一起泡,一起涂香膏,半点不适都无,反倒还挺享受的,顾瑾之不由想,这蛊皇不会是条母蛇吧? 江清黎则是庆幸先前留了庆妈妈在身旁伺候,要是以前的小丫头,估计会被蛊皇吓坏了。 一人一蛇都抹得香香地方才上床,顾瑾之已经昏昏欲睡,感觉到她上来,便伸手搂进了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香,亲了亲她的脸,“新年新气象,愿梨儿新的一年能事事如意,事事顺心。” “相公也是。”江清黎也学着他,在他脸上香了一个,继而说道:“今年我的心愿得要相公实现。” “嗯?想要什么?”顾瑾之好奇问她。 “我想要个孩儿。” “好,一定会如梨儿的愿的。”夫妻俩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清早祭完祖,父亲要和百官去给皇上朝贺,由他负责接待上门来的客人。头一个上门的就是丁宝儒,与往年不同,他媳妇也来了,往年都是他带着两个儿子来的,他媳妇计较着当年撮合顾瑾之没成的事,好些年没来了。 拜贺老太太后,顾瑾之与丁宝儒两人留在房里闲聊,两个小孩儿被齐岱和唐文白带出去放鞭炮了,江清黎则与婆婆接待丁宝儒的夫人谢南薇。 江清黎并不知他们的往事,与谢南薇相处了一阵,只觉得她对自己似有不满,有时还阴阳怪气的,话语间不时提到自己俩个孩儿,意有所指她多年无所出。 若不是还有婆婆从中活络,估计场面会很难看,江清黎很纳闷,为什么丁宝儒与顾瑾之那样交好,其夫人又是这样? 好在他们并没多待,等他们一走,江清黎便问了婆婆究竟,婆婆笑得奇怪,让她去问顾瑾之。 在她的询问下,才知道当年定亲还有这么个误会,遂追根究底问当年那个姑娘是何人。 “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过是个误会,我根本就不曾见过她,乖了。”顾瑾之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涂的红艳艳的嘴,沾了一嘴她唇上的口脂,甜甜的,花香味。 “你这口脂还怪好吃的。”ρó18ǔ.) “哎呀,你别给我亲花了。”江清黎赶紧推开他,从怀里拿出小镜子瞧了瞧,确认没花妆才收回镜子,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沾着的红口脂。 “相公,你当初怎么会应了与我的婚事呢?”江清黎好奇问他。 “其实当初定亲的时候我还在外地,回来才知祖母已经给我定好了,已经过了礼了。” “你就没想过退亲?” “得知你年龄的时候,我是想过退的,但退亲于你名声不好,日后不好再许别的人家,娶谁都是娶,也就应了。”顾瑾之如实告之。 “若是当初丁宝儒和你说了那姑娘,你是不是肯定会退亲?” 倒不是会退亲,如果当初丁宝儒和他提了,他又与那姑娘看对眼了,他肯定就不会接那个任务,肯定会与家里人说,也就没有江家这回事了,不过此时肯定不能这么说。 “顾少夫人,没有如果,不要胡思乱想。”顾瑾之搂过她又亲了口,“哎呀,这下亲花了。” “让你别亲嘛!”江清黎忙着补妆,也就没心思再纠结了。 除了丁宝儒带了媳妇来,其他上门拜年的都没带女眷,无需江清黎她们接待,婆媳俩,磕着瓜子闲聊了一上午。 初二回门,江清黎终于体会到了别人说的回娘家的感觉,只是私下里,她娘又和她提了孩子的事情,并给了她一张方子,说是同房之前,先让顾瑾之喝一盅。 正月里吃药不吉利,江清黎并没有立即用这方子,妥帖收好了,只等过段时候再说。 去年顾父调去了刑部,新春里要与吏部配合核实各地官员的政绩,没有休息,家里的客人都由顾瑾之接待,一直到初五之后,上门的人才陆续减少,初七开始继续早朝后,才算消停。 顾瑾之与丁宝儒到六扇门里报了到,都有默契的没有接任务,顾瑾之是打算休息一阵,丁宝儒则是因为要帮他父亲处理顺天府积压的案子,他这一走,没有合适的人接手,以至于顺天府最近几月积压了不少案子。 顾瑾之见他事情多,便带着齐岱与唐文白去帮他处理。 江清黎看得心痒痒,也想跟着去,可在京城里,着实有些不大方便,谁知老太太大手一挥,让庆妈妈给她弄了套男装来,给她易容成个俊俏公子。 她比齐岱年长几岁,身量却是差不多的,她又长得面嫩,这么一装扮,还真像和齐岱他们一起的小伙儿。 进周家村(二更) 顾瑾之打量了一番,啧啧出声,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连喉结都伪装上了,只是…… 顾瑾之伸手抱过她,捏了捏她的胸脯,那么一对儿大奶竟也藏住了。 没摸出来,顾瑾之扯开她的领口瞧了瞧,才知是用布条子像裹脚一样裹住了,裹得紧紧地,加上冬衣较厚,能很好的遮掩,就算碰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异样感。 “裹得难不难受?” 江清黎连连摇头。 “要是难受了,别忍着,记得和我说。” 江清黎连连点头。 待训练了一番走姿做派后,顾瑾之终于答应了带她一起去。 这次查的案子是在离京二十里外的周家村。 周家村是个合并的大村,虽叫着村,实则快赶上一个小城了。 周家村人大多经商,男人走南闯北,女人留在家中操持,有女无男,阴阳失调,常发生有偷汉丑闻,不知从哪年起,村子里建了座贞洁楼,此楼高三丈,四周封闭,铁门加锁,只楼顶开窗,凡丈夫外出的女人,都会被送进此处,平日不能出,也不能进,一直到丈夫回来领人才能出来。 一月前,京城下了场大雪,有人扫雪的时候,在贞洁楼周围挖出了不少人骨,便赶紧报了案。 顺天府原先也有衙差过去看过,但查了周家村众人,包括贞洁楼里的所有女人,一个人也没少,这些尸骨来的莫名其妙,久查无果,便一直耽搁着。 顾瑾之与江清黎冒着风雪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今天风雪大,天色较暗,才未时就感觉天要黑了。 顾瑾之是故意这时候来的,这样方才能装作过路的旅人住下。 两人在村子口下了马,牵着马进村,远远瞧见了那高高的贞洁楼。 江清黎迈着装出来的豪迈步子跟在顾瑾之身后,她现在是男子装扮,不好与之太过亲密。 村子口有个小客栈,一对夫妻开的,刚过完年,还没出正月,过路人不多,客栈里并没什么人,只有一桌有两个男人在下棋饮茶。 老板娘倚着柜台拨算盘,老板在厨房忙活,见他们进来,老板娘赶紧走出柜台,拿过一旁扎起的茅草给他们扫了扫衣上的雪,“两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劳烦开两间房间。” 嗯?江清黎看他,怎还开两间房?随后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人。 “好勒,客官您楼上请。”老板娘往账簿上勾了一笔,拿了两个木牌子,便领他们上了楼。 上楼之际,顾瑾之打量了一下楼上所有房间,只有两间房门口挂了木牌子。 老板娘将木牌子挂上,便推开房门,分别领他们进去。 小小的一间房,布局一样,老板娘将他们领进来便去给他们打热水了,江清黎一人坐在房间里,心里七上八下很是没底,忍不住打开房门,想溜去隔壁顾瑾之房间。 刚打开,顾瑾之那边也打开了,“梨儿别过来,现在我们分头探老板娘的话。” “啊?”怎么探?江清黎刚想问,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老板娘送水来了,江清黎只好赶紧又关了门,进了房间里,假装整理衣裳。 很快敲门声响起,是老板娘,江清黎应了声:“来了。”伸手整了整衣冠方才打开门。 老板娘拎着两壶茶水,明显是先进的她的房间,“小店只有这般粗茶,小公子可莫要见怪。” “无妨。” “小公子这是从哪儿来,打哪儿去?”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沏了杯茶。 “从京城去南边望城走亲戚。”江清黎按着之前套好的话说。 “怎么会大过年的赶着过去?怎不等天气暖和些再走?”老板娘与她闲聊。 “那边催得紧,赶着见老爷子最后一面。”江清黎随意发挥了。 “原来是这样,隔壁那公子与你是一起的?” “不是,碰巧顺路而已。” “小公子年纪轻轻,家里人怎会放心你一个人上路?” “不过走一段路而已,到前头白沙镇与我族叔汇合,我便与他一块儿回去。”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小公子怎会一个人赶路呢,小公子好好歇着吧,有事叫我便是。” 总算送走了老板娘,江清黎擦了擦额上莫须有的汗,靠着门口听了听,听得隔壁开了门,然后老板娘进去,等了许久才出来。 等老板娘一走,江清黎赶紧溜进了他的房间。 “你们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你们不是聊的更久。”顾瑾之伸手抱过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江清黎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方便他亲,“我没套出什么话,反倒是被她套了许多话。” “我知道,方才她也向我打听了你。” “她有问题?” “现在还说不准,待会儿到饭点,我们到下面吃饭,看能不能瞧见其他房间的客人。” 顾瑾之摸着被布条子缠的紧紧的胸脯,不免问她:“要不要给这两个娇团团放出来放松放松?” 江清黎摇摇头,“不了,已经快到饭点了,别费事了。” “今晚睡觉别锁窗,要是没有情况,我从窗户过来。” 夫妻俩约定好,江清黎便赶紧又回了自己房间,到饭点,老板娘热心上来问他们是在房里用饭,还是到下面用饭,按着之前的约定,江清黎选择了下去用饭。 原先下棋的两个男人也在,看来他们不是吃饭的客人,也是住在这儿的客人,随后楼上又下来了个书生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书,走路吃饭都没放下,听老板娘唤他王公子。 看样子是赴京参加春闱的学子。 他是独身一人,看穿着打扮家境应该不是很好。 很平常的一餐饭,大家吃罢,各回了各自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江清黎不由纳闷,许是他们多想了吧。 晚上风雪更大,临睡前,老板娘又每房送了个汤婆子,加了一床被子。 有着办案的压力在,江清黎难得在有条件洗澡的时候没有要水洗澡,早早吹灭了灯,窝在床上,只等顾瑾之过来。 夜色渐浓,江清黎不由捂嘴打了个哈欠,应该没什么事吧? 正想着,窗户响了一下,然后顾瑾之就过来了。 “相公。”江清黎忍不住唤了句。 “嘘!”顾瑾之示意她轻声,然后赶紧走过来,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怕不怕?” “有点,你来了我就不怕了。”江清黎如实说着,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有他在,江清黎就安心了,便放心睡了,可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又被他推醒了,“有情况。” ρó18ǔ.) ρo①8ū.coм 贞洁楼里的龌龊事 江清黎顿时清醒了,有轻轻地脚步声从门口走过。 “我们要怎么办?”江清黎又开始紧张了。 “没事,再等一会儿。”顾瑾之说着,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了看那人的背影,是原先那个王书生,大晚上的,也不知他干嘛去。 听声音他走到了楼下,然后去了客栈后院,顾瑾之走到窗户看了一眼,看到他从客栈后门出去,往村子里头走,随后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我先过去看一下,你赶紧穿好衣裳,声音放小点。”顾瑾之交待完,便从窗户又回到自己房里,从自己房里出去,他们习武之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深夜仍是几不可闻,江清黎没听见声儿他就走了。 很快他又回来,告诉她:“书生去了贞洁楼,走吧。” 顾瑾之抱着她,使着轻功,仍是轻易地追上了王书生。 书生站在贞洁楼下方,正仰着头,仿着鸡叫声有节奏的喔喔了几声,然后上头就放下了几根绳子,王书生将绳子绑在自己身上,然后上头就有人将他拉了上去。 顾瑾之带着江清黎从另一方上了贞洁楼,里头亮堂堂的,许多女人赤身裸体围在王书生身边,王书生被扒光了,被许多女人骑在身下,救命才叫出来,嘴又被女人下体堵住了。 顾瑾之与江清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女人强暴男人? 几十个女人而已,顾瑾之没有犹豫,直接出手,将她们都点了穴道,将王书生从女人身下解救出来。 王书生扣着喉咙吐了一地,可见是被恶心的不得了。 “怎么回事?”顾瑾之问他。 “客栈老板娘告诉我说这是太傅建的藏书楼,里面放了无数孤本,她说守门的是她侄子,她能让她侄子帮我进去看书,我鬼迷心窍才听信了她的话。” 保险起见,顾瑾之还是将王书生也点了穴道,然后将贞洁楼里搜查了一遍。 每间房里都放有不少女子用来自渎的用具,这倒不是要紧的,可怕的是在她们厨房里发现了不少人骨残骸,被剁得碎碎的,或煮或炸着,满满几大桶,肯定不止一个人。 饶是顾瑾之见过那么多恶心血腥的场面都有点犯恶心。 回到刚刚那处,顾瑾之挑了个看着较为怯懦的女子解了穴道,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子初时还想狡辩,顾瑾之威胁要将她扔进那炸人肉的油锅里炸,她才老实交代。 事情要从刚建好贞洁楼开始说起。 贞洁楼刚盖好,族长便带着人,将一些男人外出不在家的女子关进了贞洁楼里,只准她们每天用吊篮拿取当天的食物,与一些必需品。 她们无法反抗,只能被迫接受,贞洁楼的消息渐渐被人传开,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货郎,他与其他货郎一样,问她们要不要买东西,有个女人向他买了针线,他赠了个角先生用红布包着,那之后,大家就知道他还有这东西买。 一个针线包,一块布,一对耳环,只要篮子里多放一两银子,就会收到一个额外的东西,各式各样的角先生,木的,玉的,铜的,就是没有肉做的真的。 慢慢地,大家不满足于玩假的,开始调戏起货郎来,说想买他胯下的真东西,而后在吊篮里不止放银子,还会放自己的帕子,荷包和脱下来的红肚兜。ρó18ǔ.) 货郎都收了,然后趁着四下无人,露自己的真东西给她们看,硬邦邦的真东西,馋得少妇们溪水潺潺,透过窗,也给他看自己胸前的真东西。 欲念一起,这些人就开始想着法儿想把这真东西弄进来。 透过竹篮,两厢约好了时间,趁村里人睡着后,货郎来了,楼上放下根粗粗的绳子,货郎将自个儿绑上,被女人们齐心拉了上去。 那天晚上,女人们都开了荤,拉着货郎做了一夜,将货郎的腰都累断了,那真东西,再硬不回原先的模样,甚至缩成了条毛毛虫,女人们不满催促货郎再使劲,才发现货郎竟脱阳而死,精尽人亡了。 这一下女人们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处置货郎的尸体,有说扔井里的,有说随便埋土里的,最后女人们想出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将其碎尸万段,烹炸到看不清楚形状扔出去,村子里狗多,趁狗来撒尿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一点一点扔出去,就都会进狗肚子里去。 这事果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可货郎一死,她们就没得玩了,后来她们约定好,只要谁出去了,就负责给其他姐妹哄骗孤身旅人游商过来,待她们玩弄舒服了就杀了喂狗。 周村的男人大多在外做生意,村里的女人基本待过贞洁楼,大家都不约而同被拉入了伙,慢慢地,随着进出的女人越来越多,她们便根本不愁没有男人来。 这个规矩也就被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一直到如今。 这次会露出马脚被人发现则是因为处理碎肉的那个女人粗心大意,没好好烹炸,等不得狗来,就全都倒在了外面,被雪一遮盖,狗来吃,没有吃干净,被扫雪的人发现了,才报了案。 这案子可谓是闻所未闻,一禁发出来,顿时引得全城轰动,一个村的女人,都被绑上了木驴,绕城游街三圈后处死。 江清黎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她以前只以为男人能做出强暴这种事,没想到女人做起来还毒一些。 顾瑾之听了她的话,不由笑道:“男人女人都一样,都会有欲望,都会要发泄欲望,一味靠忍着是决计行不通的,他们设贞洁楼严厉压制,反而让其更加逆反,才酿成惨剧。” “所以你之前出门的时候教我自己弄呢?”江清黎说着将香膏子收起来,赶紧上了床。 顾瑾之将她紧紧搂着,给她暖和身子,“可不是,若我不在,梨儿想了就自己弄。”顾瑾之在她耳边轻笑。 江清黎推开他,“我才不会呢!” “梨儿羞甚,这乃人之常情。”顾瑾之说着,大掌在她身上轻抚,没一会儿,就将她的寝衣剥了下来,扔到了床下。 “以前也出过一回轰动京城,有关女人寻欢的丑事。”顾瑾之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她的软胸,江清黎推了下,没推开,也就任由他胡闹了。 “你说来我听听。” 申请调职 “看过耍猴戏吗?”说话间,裤子也被扔出了被窝,顾瑾之的手掌覆上了那处儿柔软,中指摸上了那条细缝。 江清黎不禁往后退了退,离他作乱的手远些,“以前过节和哥哥出去玩看过,这有什么吗?” “以前京城里有个耍猴的王老五,他不似那些走街串巷的,他专门耍猴给富家老爷太太看,有一回他儿子带猴子出去玩,遇见了个富太太在买绸缎,那猴儿二话不说扑上了富太太的身,将富太太压在身下,挺着猴根金箍棒就往那富太太底下戳。”顾瑾之说着,一根手指入进了那湿润紧致的销魂窟。 江清黎轻嘤一声,倒是没再退了,反而是配合着张开腿,任由他把玩。 顾瑾之知道,小梨儿这是听得起兴了。 “然后呢?”江清黎催促。 “然后把大家吓了一跳,大家手忙脚乱上去救人,还被那暴躁猴儿给咬了,等巡街捕快赶来,那猴儿早进了水帘洞,做了美猴王,将富太太送上了九重天。” 听着淫秽的故事,这回江清黎湿地很快,顾瑾之又加了根手指进去,扣扣索索出更多的水儿。 “而后那猴儿被捕快一刀捅死了,猴儿一死,底下插在太太体内的东西却没软下,卡在里头,进不得,出不得,还是有个大夫来,说是太太受了惊吓,缩阴了才会拔不出来,大夫拿着香油,搓揉了太太穴儿好一阵,才让太太放松下来,将猴根拔出来。” 顾瑾之说着,将小梨儿换了个姿势,挺着棒子去磨蹭湿乎乎的穴儿,将那点子湿滑蹭得越来越湿。 “最后是怎么回事?王老五可是被惩治了?”江清黎一边问一边止不住轻哼,他总是能有意无意蹭过她那一点敏感处。 “事情还没完呢,富太太在街上出了丑,被丈夫休了,那人将王老五告上了衙门,王老五推说是猴儿发情了才兽性大发,强暴了富太太,猴儿死了,两清了。当时没查出其他证据,也只能这么判了。” “没多久,王老五又养了只猴儿,又做了原先的营生,没过几年,王老五得病死了,他儿子另跟了师傅学做买卖,并未继承父亲衣钵,那只猴儿被王老五妻子邹氏养着,再不曾去外耍过猴戏,一直到有一天,王老五的孩子追着猴儿边哭边打,才让大家伙知道,原来这猴儿并不是养来耍猴戏的……” “那是做什么的?”江清黎追问着。 “是……”顾瑾之凑近她耳边说,一边说着,一边将大东西抵进了她体内,惹得江清黎一声惊呼,也不知是被他突然进入才惊呼,还是被真相吓得惊呼。 “不会吧?”江清黎轻声质疑。 “王老五的孩儿从外归家,看见那猴儿压在其母身上作恶,他方才追着猴儿边哭边打,捕快上门,要处死猴儿,被其母阻拦,方才吐露出当年真相,猴儿与人差不离,王老五养的猴儿不耍猴戏,只供寂寞深闺的富太太们玩弄,猴儿不同于角先生那死物,操干起来于人无差,又与人不同,射多少进去都不用担心怀孕,没有后顾之忧。”顾瑾之说着,动作的更快了,戳得江清黎娇吟不断,直呼轻些。 “这可真是荒唐。”江清黎还不忘分心点评一下。 “男人有欲,女人也有,此乃人之常情,偏世人觉得男人押妓是理所应当,女人有欲则是水性杨花。” “相公可真是开明。”江清黎笑。 “你还没听下段呢。男女交欢虽是人之常情,但需克制,不论男女,都不应胡来乱搞,自娱自乐无伤大雅,丧失人伦,与兽交欢,着实不行,青楼楚馆,脏病横行,都是纵欢报应,更别说其他偷人什么,万恶淫为首。” “相公说的好听,这不还在做着淫事?”江清黎话音刚落,就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张嘴就是止不住地呻吟。 “咱们是夫妻,又不是狗男女,做这事不是理所当然吗?”顾瑾之将她翻了一面,从后而入,次次顶入最深处。 “太深了…相公,慢点……哎……轻点……”江清黎忍不住开口求饶,顾瑾之方才慢下来,放缓了速度给她轻轻磨。 不待一会儿,江清黎受不住扭着臀儿去吃他那东西,“相公,快些些……” “刚哪个说要轻点,慢点的?”顾瑾之故意为难。 “那你快不快点嘛!”江清黎羞恼地嗔了他一眼。 “快点快点,为夫这就快点。”顾瑾之再次加快速度,凶狠地入,浅浅地出,再凶狠地入,撞得她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再喊不出慢些的话来。 江清黎被颠簸着,头发全散了,乌发散在肩头,衬着洁白如玉的肩头,白的更白,黑的更黑,在昏黄的灯光之下,魅惑人心,挂在肩头的蛇儿,随着她的动作,在黑发间时隐时现,给这魅惑凭添了几分恐怖,有点蛇妖魅惑男人,露出马脚的意味在其中。 顾瑾之掐着两瓣儿丰臀,快进快出,将架子床摇的嘎子作响,床沿上挂着压帐的络子也随着床前后摇摆,远远瞧着还怪好看的。 第二日顾瑾之大早起了床,没有吵醒江清黎,先去了书房,写了封调职的文书,这是他想了一晚的结果。ρó18ǔ.) 在六扇门从事,难免要外出,一出门没个半年回不来,总不得每回带着她去,夫妻分别两地,再深的情也会被时间搓磨干净,六扇门不缺他一个捕快,爹娘祖母小梨儿却都缺他一个安稳,他不想那么自私,让全家替他担忧,也不想梨儿有事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让她无所依无所靠。 为夫为父为子,不论从何出发,他都该调职的,想查案子,又不止是六扇门一处,借着此次在无平寨立的功,正好调职了。 只没想到,去送调职文书的那天,丁宝儒也在,手上拿着与他一样的东西,都是要调职。 顾瑾之一愣,随即了然,“你爹的意思?” 丁宝儒点点头,“老头子想我接他的班。” “他不是向来更中意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原来案子都由我帮着他打理,他甩手掌柜做习惯了,这几月我不在,继母将她儿塞进代替我的位置,不仅没帮上忙,还私收了贿赂,差点出了大错。老头子胆子小,只敢在家里头横,哪敢收受贿赂,还差点出事,被这一吓,邪风入体,病了许久,我一回来,待我就不一般了,大年都没过好,到处替我打点调职的事,想替我又调回顺天府。” “你自己想调职吗?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十分想进六扇门。”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六扇门。 “以前是真想,可真进来了,又不想了,在外头心里牵挂的都是家里,担心我那继母使坏,担心老头子偏心继母一家子,担心我不在身边妻儿受欺负,那是真害怕,还是待在他们身边才安心,与他们相比,进不进六扇门还真是不值一提了。” “那么老大你呢?怎么突然想调职了?” “和你一样,心有牵挂,不敢远行了。”昨夜他想了很多,父亲和祖母虽然嘴上没怎么说担忧,但从父亲拜托寻双照顾来看,父亲着实没少担心,再是祖母了,她故意找借口让他带上小梨儿,可不就是觉得他们新婚燕尔刚圆房就分开两地不好,才故意那样逼着他带上小梨儿同去。 此次归家,大晚上的,全家人都在门口等着,看着他们平安到家才安心睡觉,说不忧心才怪呢。 兄弟俩一同递上调职文书,一同出了六扇门,回家等候消息。 岁月静好 比调职消息先来的是元宵佳节,江家大早就送来来了一盏灯,迟来了三年的孩儿灯。 这边有说法是娘家要给新嫁女儿送灯,寓意添丁。 江清黎抱着灯看了又看,让庆妈妈拿着挂去了床头,换下了顾瑾之中秋送的那盏兔儿灯。 添丁,添丁,也不知肚子里有没有动静?可别让大伙儿失望了?江清黎忍不住捧着肚子叹了口气。 顾瑾之从门外进来,正好看见她在叹气,“怎么了,大过节的,唉声叹气做甚?” “相公,明儿你再陪我去季老大夫那儿看看吧。”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担心我怀不上孩子,让爹娘他们失望了。” 顾瑾之好笑抱过她,“怀不上孩子只能是为夫种没给足,咱们再多来几回。” 顾瑾之说着就亲上了她的嘴,将她唇上香甜的口脂亲乱,大掌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她衣裳里头,揉着那一捧娇软。 江清黎忙推他,“别胡闹,门还开着呢!” “那咱关上门再来?”顾瑾之说罢,就要起身去关门,江清黎拉着不让,“白日宣淫,像什么话。” “这有什么,院门一关,谁能知晓。”顾瑾之执意要来。 “唉呀!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且等晚上嘛。”江清黎紧紧抓住衣襟不让他动,瞧她真被逗急眼了,顾瑾之方才埋头在她颈间大笑。 江清黎后知后觉被他逗弄了,可恼打他肩:“讨厌死了,惯会作弄人!” “好了好了,过节呢,别胡思乱想了,晚上咱们看花灯去,你不是早盼着了。” 江清黎没好气的哼了他一句,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且问他:“你猜灯谜如何?”ρó18ǔ.) “不大好,今晚就全仰仗梨儿解谜了。” 江清黎被他耍宝模样逗乐了,“我也不大好,我哥哥厉害,街头走到街尾,没他猜不到的灯谜,一圈走下来,总是我手里的解灯谜赢得小把戏最多。” “那看来我得去向大舅子讨教两招了。” 夫妻俩调笑着,只是这般坐着,说着,不做其他,就是一室岁月静好。 正月过后,顾瑾之的调职令就下来了,调去了大理寺,负责核查各地衙门呈上来的卷宗。 江清黎这时才知道,忙让管家差人去找他回来,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他不是最爱查案追凶吗? “梨儿不是想我换个安稳的职位吗?怎么我换了,你还着急了?”顾瑾之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进了房间,“来瞧瞧我的新武器。” 原先的佩剑是六扇门发放的,随着六扇门的腰牌一块儿还了回去,他刚到西市重新买了把趁手的剑。 江清黎不知该说什么,扑进了他的怀里,久久不撒手。 “这是我凭本事得来的职位,梨儿该替我高兴才是,这个官职虽小,但也好过捕快,日后前途无量。” “嗯……” “好了,与其想这么多,咱们还不如来造娃娃。”顾瑾之说着,将她抱进了内室。 正是无限春光明媚时,外头春意浓,房间里头也在闹着春意,娇娇花儿被顶弄得花枝乱颤,声也颤颤,气也颤颤,叫声声好相公,慢些些,便就让人麻酥酥,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江清黎这回是百般配合,一点不做推拒,只顺着他的心,如着他的意,尽让他折腾。 抵死缠绵一下午,闹到华灯初上还不愿让压床帘的络子停歇会儿,继续摇晃着床。 全文完结 唐文白拖着齐岱从门缝偷瞧,刚看了眼那络子,就被庆妈妈擒拿下,拎出了院子。 “是他强逼我来的。”齐岱赶紧指着唐文白老实交代。 “看一下怎么了。”唐文白还振振有词,回手朝庆妈妈撒了手迷魂药。 只是还没等他撒,就被庆妈妈拽住了胳膊,药包掉地,两声轻响,随后唐文白两只胳膊就被卸下,使不上劲了。 “卧槽!你快给我装回去!唐小爷的手岂是你能动的。” “庆妈妈误会了,唐兄拖我来看蛊皇的,并非是偷窥顾叔叔他们。”齐岱赶紧解释。 庆妈妈没理他们,解下两人裤腰带,将其绑在了一旁树上,打算冻他们一晚以做惩戒。 刚绑上,顾瑾之从里头出来了,他方才察觉到了他们过来,正是紧要关头,不好停止。 “既要看蛊皇,为何不光明正大提出来?” 看他来,庆妈妈就进了院子。 “怕你不答应呗。”唐文白被五花大绑着,仍是傲得很。 “你提都没提,怎知我不会答应?我看你分明是有私心,还拉着齐岱来替你做掩。” 唐文白似被戳中了心思,一下子红了脸,仍是理直气壮道:“我好奇造娃娃不行吗?” 就知这两小子存着坏心思,不过按他们这年纪,确实也到了对这种事好奇的时候了。 顾瑾之想了想,回了房间一趟,拿上蛊皇,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去了花街。 花街一如既往的热闹,饶是现在天还冷着,也都开着门,姑娘们各个穿得极少,露着膀子揽客。 “我爹说去青楼会得花柳病。”唐文白拒绝进去。 “这时候你倒是挺听你爹的话。”顾瑾之先行进去,齐岱随后跟上,唐文白纠结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他要是会听他爹的话,就奇了怪了。 枕月阁的老鸨子和龟公明显换了人,原先的那些人肯定是受了欢喜密教牵扯,被处置了,这里恐怕是和止步客栈一起被朝廷接管了。 “哟,稀客呀,顾少爷您里面请。”有个龟公认出了他。 “你们这可有干净的姑娘,给这两个小爷开开荤。” “我不要,我不要!”齐岱连连摇头,躲到了顾瑾之身后,唐文白则是赶紧说了句:“不要得病的。” “各位爷放心,咱们枕月阁的姑娘绝对没有病。”龟公打着包票领来了三个姑娘,各赛各的漂亮,瞧着都是清白的姑娘家。 齐岱远远避着,连看都不看,顾瑾之看了他一眼,问他:“真不要?” “不要!” 顾瑾之又问唐文白:“你看上哪个了?” 唐文白丝毫不做扭捏,绕着三个姑娘看了又看,犹豫道:“我能不能都要?” “你小子还真贪心。”顾瑾之拿了银子给龟公,让他留下了三个姑娘。 “然后呢?要怎么做?”唐文白一点不害臊,直言问顾瑾之怎么做,反倒是顾瑾之被他问住了,这还真不好说。 顾瑾之想了想,随即叫来龟公,又带了个有经验的女子来教他,唐文白却不满问他:“你不给我示范吗?” “我凭什么给你示范?我又不是你爹,再说就算你爹也不会给你示范这种事情吧。”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得病,自己不玩,哄着我玩。” 顾瑾之无语,他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不玩就回吧,往后再来我房里偷看,一律打死。” 顾瑾之说完,便起身往外走,谁知刚打开门,就碰到一熟人,是寻双,他正左拥右抱,一手一个赤裸女子,手还放在其胸脯上,一手捏着个奶。 “我就知我没看错,真是你们。看你和你妻子那么腻乎,我还以为你们感情有多好,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一起玩吗?” “不必了。”顾瑾之稍稍侧身,指向他身后的唐文白,“你不是想收他为徒吗,交给你了。” 说罢,问齐岱:“你要不要留下一起学?” 齐岱赶紧摇头,顾瑾之与他便出了枕月阁,并没走远,在一旁等着蛊皇吃精归来,方才离开。 “不是好奇嘛,怎又不留下?”路上顾瑾之问他。 “阿婆说了,可色不可淫,荒淫无道,害人害己。” “嗯,你明白就好,有些事你慢慢自会知道,等你成亲之时,我再仔细与你说说这其中奥秘。” 齐岱点点头,随即问他:“婶婶要多久才能怀上孩子?” “嘿,你小子还真打算盯着我女儿不放了?” “顾叔叔,你可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那你慢慢等吧,这事哪个说的准一定怀女儿,说不准是儿子呢?” 顾瑾之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箴,连着两胎都是儿子,喜坏了老太太,愁坏了齐岱,也不知从哪儿学了手把脉的功夫,天天寻着江清黎把脉。 终于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等来了个女娃娃。 此时他刚入了神机营,帮着设计各种机关暗器,唐文白则入了六扇门,成了寻双的徒儿。 丁宝儒又得了个儿子,听到顾瑾之得了一女,当即上门要给两孩儿订娃娃亲,齐岱听到信赶回来拦了,说是他的媳妇儿,说什么都要让顾瑾之信守承诺,把女儿许给他。 顾瑾之怎么也没想到,女儿刚出生,他就体会到了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感觉。 齐岱人品能力自是没有话说,以后前途无量,但这年纪着实差的有些大了,丁宝儒家里关系复杂,妻子对自己家又不待见,女儿嫁过去,不得在她手里搓磨死? 这么对比,还不如齐岱。 顾瑾之以女儿还小做了推脱之词,只说等女儿大了再让她自己抉择。 顾瑾之想,等女儿长大,齐岱都过而立之年了,肯定早遇到可心之人了,而丁宝儒这边,谢南薇肯定不会答应,到时候肯定也能推脱掉。 如意算盘在顾瑾之心里打得响,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齐岱还真就一根筋通到底,真真就独身等了十六年,期间不管他们怎么劝,都没松口,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曾有过,也不踏足烟花柳巷,身边人想着法子给他介绍姑娘,都不为所动,一直等到顾真真及笈后,方才请人上门求娶。 看他这么执着,顾瑾之和江清黎还真的是不好拒绝,可还是得看女儿同不同意才是。 顾真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皮丫头,与顾家老太太一样招人恨,谁让她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大的,老太太嘴里说着喜欢重孙儿,实则打的都是重孙儿,宠的都是重孙女,好东西都给了重孙女。 一大家子宠着小丫头,外头丁家几个小子也都罩着这小妹妹,另还有寻双那两师徒给她撑腰,小丫头在京城里完全能横着走,可不就养成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也只有顾瑾之与江清黎威吓得住她。 本以为小丫头肯定会拒绝这门婚事,谁成想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让大伙儿都惊了。 江清黎私下问女儿是怎么想的,那边顾瑾之他们则在逼问齐岱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娘,您不是常说年纪大点的男子会疼人些吗?” 江清黎一噎,她确实有说过,因为顾瑾之比她大八岁,可齐岱比她大了十六岁呀! “除了家里人,就齐叔叔待我最好,我怎么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凶我,他还会做好多好玩的暗器,毒药,还会布八卦阵,哪哪都好。”瞧着小丫头说起齐岱眼睛发亮的模样,江清黎知道,小丫头当真是喜欢上了齐岱。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他们何苦再棒打鸳鸯,寻了个吉日给两人定了亲,没多久就安排两人成了亲,毕竟齐岱年岁可不小了。 可没想到,新婚之夜顾真真就哭着回了娘家,说齐岱欺负她,裤子上还不少血迹。 瞧着自家这傻丫头,顾瑾之与江清黎相顾无言,一个教女儿一个教女婿,又教了一遍同房的事,这回顾真真不敢再打瞌睡了,老老实实听了一遍,顾瑾之则是把父亲传给他的那箱珍藏的春宫图传给了女婿,至于儿子,到时再说吧。 ρó18ǔ.) 番外(一) 顾瑾之调职令下来,不止是江清黎奇怪,家里人都奇怪,顾母担心有事,便让顾父这做爹的去和儿子谈谈心,看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瑾之刚领着齐岱从枕月阁回来,就被父亲叫去了喝茶,与父亲坦诚了心中所想。 顾父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是该定定心,安稳过日子了。” 顾父对于他的决定没有多做干涉,完成妻子交待的任务便打算离去,顾瑾之却是喊住了父亲,问起有关寻双,有关密探的事,想知道父亲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义父。 “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皇上刚登基不久,正是稳定朝纲之时,不少人想趁此时闹事,当时也正是你爷爷过世不久,顾家正值风雨飘摇之际,大家都觉得顾家会就此衰败,谁也没想到,我会阴差阳错救了微服私访的皇上,许是那时我们处境差不多,同是天涯沦落人,皇上便提拔一下我,顾家才得以存活下来。” “而后我进了六扇门,做了个七品小官,负责统筹核实颁布的通缉令。本以为会一直这么做下去,不曾想朝中局势愈发紧张,皇上被各派势力制衡,渐渐被架空。那天他又找上了我,他说我能救他一次,必定能救他第二次,便与我商量起对策。” “谁能想到呢,我就这样成了皇上的心腹。”顾父轻笑,示意顾瑾之给他添点热茶。 抿了口热茶,继续道:“那之后我就负责去各处打探消息,替皇上暗杀心腹大患,谁也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小官,会是皇上的密探。” “我又要隐藏身份,又要探查暗杀,实在分身乏术,便只能再寻帮手。” “不会是祖母吧?”顾瑾之皱眉猜测,密探肯定要知根知底的人,父亲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人。 顾父点点头,“此等机密之事,哪敢放心找外人,也是那时起,我才知道庆妈妈,福妈妈这些人都是会武功之人,福禄寿喜财庆,六个人替我撑起了密探一职,我才能一面完成皇上的命令一面培养属于自己的心腹,那就是寻双他们。” “那时你娘迟迟怀不上孩子,你祖母便说让我将这些人认作义子,说不定能带个孩子来,如此才认了他们做义子,也不知是不是真如老太太说的那般,没多久你娘就怀上了你。” 说起往事,顾父感慨良多,话匣子停不下来,顾瑾之不停给父亲添着茶水,听他细说以前的往事,寻双,熊百,每一个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都是当儿子一般教养大的。 “他们长大能担事后,福妈妈她们才退了,除了福妈妈与庆妈妈留在府上,其他几个都留在密探总部教习新人。”顾父说完,便起了身,打算离开,走了两步,忽又停下,微微转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口,继而大步离开了。 他本想和儿子提接班的事,可一想,儿子自己有本事,有自己的前程打算,又何必替他铺路,他只需相信他就够了。 顾瑾之回到房里,江清黎已经睡了,他随意洗了洗,便上了床,亲了亲小娘子嫩生的面颊,抱紧了她。 江清黎迷迷糊糊察觉他上床来,轻轻哼了哼,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了。 顾瑾之迟迟未眠,想着刚刚父亲的话,没想到父亲会有这样一番境遇,皇上得多走投无路才会又找到父亲?父亲说的那般轻松,实则也是千难万险才将密探弄成如今这般规模,也难怪会得到一面免死金牌。 正想着,怀中的江清黎翻了个身,打断了他的思绪,顾瑾之再亲了亲她的脸,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心中压力倍增,他也得好好努力才是,为了顾家,也为了自己。 孩子总是以父母为榜样,顾瑾之是,顾真元是,顾真贤与顾真真都是,叁小孩儿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查探探案,不仅天天缠着顾瑾之讲查案破案的故事,还常常跑去顺天府,伙同丁家几个小子一起帮丁宝儒查案。 帮没帮上忙不知道,反正丁家叁小子是没少挨丁宝儒的打,顾真元与顾真贤也是,没少挨顾瑾之的揍,只有顾真真,仗着自己年纪小,巴掌还没落下来,就先哇哇大哭,哭得娘亲心疼了,也就没事了。 听说这法子是老太太教给她的。 叁个娃儿难管教,尤其是这小姑娘,更是无法无天,是以四方书院一开办女院,顾瑾之就将其送了进去。 四方书院原是太傅家的家学,只有与其沾亲带故人家的孩儿才能送去,不少人家为了能让孩子拜入帝师门下,没少攀扯交情,慢慢地,人就多了,就成了四方书院。 太傅是院长,里头的夫子都是历年的状元榜眼,顾瑾之丁宝儒和江清策也都是在四方书院开的蒙,叁人本是同窗,只那时候,顾瑾之与丁宝儒好武,江清策好文,两厢没多少交情,那时顾瑾之更没想到后来会娶了江清策的妹妹。 给小儿开蒙的时候,顾瑾之与丁宝儒仍是选择了四方书院,轮到顾真真的时候才犯了难,小丫头吵着闹着要与哥哥他们一起去四方书院念书。 四方书院原是太傅家学的时候,小姐们也是能去的,成了书院后,就只收男子,她一女娃儿人家哪里会收。 顾瑾之张罗着给小闺女找女夫子,江清黎想将女儿送去自己父亲那儿,与哥哥的女儿一块儿,让哥哥爹爹给开蒙。 夫妻俩正合计哪个选择更能让女儿满意的时候,没想到皇上那边下了道令,让太傅在四方书院里增开了女院,收纳朝廷官员的女眷进学,若女院可行,以后在各地都开设女院,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般进学。 得,这下不用愁了,不必说,肯定是父亲在背地里使了劲儿,不过开设女院这事,于国于民都是大好,皇上会允诺不足为奇。 小魔头进了书院,头一天大家伙都担心她会不习惯,都悬着颗心,江清黎在书院外头马车上等了一天,就担心那小丫头闹别扭,倒不是怕她受委屈,而是怕她欺负别人。 果不其然,头一天就与人起了争执,耍弄弹弓,打伤了别人的手,江清黎与人道歉赔礼许久,而后审问小丫头这东西哪儿来的,她还先委屈上了,委委屈屈把齐岱供了出来。 番外(二) 一个两个陪着她胡闹,将江清黎气得不行,偏这小丫头会装模作样,眼泪掉得忒快,让她说不出重话来,只得将这难题交给了顾瑾之,且让他教去。 在鸡飞狗跳中,小娃儿渐渐长大,顾真元和顾真贤先后从书院出来,与他们爹一样,十六入了六扇门,兄弟俩搭档外出破案。 哥哥们一走,小丫头在书院里头没人撑腰,老实了不少。 小丫头承了娘亲的美貌,小小年纪,已是亭亭玉立,是书院出了名的美人,招惹了不少狂蜂浪蝶,先前还有哥哥们挡着,哥哥一走,情书情诗就放满了一书桌,可急坏了齐岱,唯恐自己的小媳妇被人拐去了,可又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找唐文白帮他拿拿主意。 而后几天,那些送过情书情诗的小子们,都受到了齐叔叔和唐叔叔的威逼利诱,再没有人敢打顾真真的主意。 顾真真看着一个个避她如蛇蝎的同窗们,心中默默感叹,果然男人就是善变,昨儿还写情诗,今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无聊着的顾真真靠着窗户假装看书,上头夫子说的话一句没有听进去,发呆之际,她看见前头坐着的邵青青在偷摸看着什么。 邵青青祖父也是言官,与她外公家常来往,她们一个青青一个真真,听起来像是姐妹俩,然而她们前后桌坐着,实则并无什么来往,邵青青乖巧文静,寡言少语,不似她性子野,两厢合不来。 顾真真有些奇怪,邵青青这个才女竟还会当着夫子的面开小差?一时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便改了改坐着的姿势,找着角度去看她手上的东西。 她只看到是一本书,还没看到里头究竟,上面夫子就喊了邵青青的名,让她背诗文。 顾真真赶紧坐好了,还好夫子没点她的名。 邵青青慌张盖上了腿上的书,将其放到了一旁,赶紧站起来开始背诗文。 这下顾真真看到了那本书的全名,是本诗集,她也有,是书院统一发的一本杂诗集,入园第一天就分发了的,上头太傅写了每个人的名字与寄语,每个人的都不同。 诗集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多年了,前前后后哪一首没背过? 正想着,邵青青已经背完诗文,坐了下来,上头夫子继续讲课,顾真真打了个哈欠,没有再想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眼让她对邵青青的诗集有了印象,此后几天,顾真真都发现邵青青诗集不离手,宝贝极了,难不成她的诗集里有什么秘密? 自从产生了这个念头,顾真真就琢磨开了,十分想看看她的诗集,看与她们的有何不同,怎么就让她吃喝拉撒都要拿着呢? 顾真真一连盯了她几天,都没找到机会下手拿她的诗集,实在是没耐心了,便想直接点了她的穴,或者用药迷晕她,可没想到,还没等她下手,邵青青就死了…… 邵青青夜里死在书院里头,浑身赤裸被人掐死在书院后园子里,身上有被人欺辱过的痕迹,是被人先奸后杀的。 此案一出,京城里顿时闹得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了皇上。 女院是皇上亲点太傅开设的,里头都是各个大臣的家眷,如今发生了命案,还是被人先奸后杀的,这要是不彻查到底,实在有损皇威。 皇上下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叁司会审,六扇门,顺天府和锦衣卫配合,彻查邵青青之死,不论凶手是朝廷中人还是江湖中人,一律追查到底。 此番阵仗之大,让朝廷上下都绷紧了神经,京城也开始实行了宵禁,加强京城日夜巡逻,以防止再有人受害。 大理寺派了顾瑾之负责此事,负责给书院众人录制口供。 顾真真作为邵青青的后桌,自然而然成了重中之重,不过轮到她时,顾瑾之为了避嫌,让其他人帮她录了口供。 一圈问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邵青青内向乖巧,在书院里并无什么交心的朋友,都只是简单的同窗情谊,饶是顾真真与她前后桌也与之不是很熟稔,不过据大家伙所回忆,都提到了邵青青十分宝贝一本诗集,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顾瑾之将口供整理好,让人将这些公子小姐送回家,便开始撰写文书,将口供所得要报上去。 顾真真没走,扒着桌子看父亲写,不由问他:“爹,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证据不足,尚不好下定论。”顾瑾之一边说一边写,半点儿不耽搁,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事就回家去,别让你娘担心。” “嘿嘿,爹,我想和你一起查这件案子。” “不行。”顾瑾之一口回绝,顾真真还想开口争取一下,被顾瑾之抢先了,“事情没定性之前,你还是嫌疑人。” ……顾真真无语,有这么说自个女儿的父亲吗? 与父亲商讨无果后,顾真真无奈地走了,刚出门,就见齐岱拿着个包袱站在门口等她,看见她,就赶紧迎了上来,关心问道:“没事吧真真?” 顾真真耸耸肩,她能有什么事?反问他手里拿着什么? 齐岱将包袱递给她,“我最新做的几种防身的暗器,特地拿来给你。” 一听暗器顾真真就亮了眼睛,赶紧接过来看。 不同于以前做给她玩的小把戏,这回都是实打实的大杀器,随随便便能要人命的那种,顾真真越看越兴奋,“齐叔叔,你给我这些东西,不怕我娘不准你进我家门了?”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拿着防身,我会和婶婶解释的。” “嘻嘻,还是齐叔叔待我最好。” “那是,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不待你好待哪个好,我已经递了条子休假了,在凶手没抓到之前我打算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你。” 顾真真噗嗤笑了出来,倒不是笑他说未过门媳妇儿的事,这事他常常挂在嘴上,她已经习惯了,是笑他手无缚鸡之力还想贴身保护她。 齐岱伸手搓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可恼道:“你别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偷查案,没我打掩护,你别想得逞。” “果然知我者齐叔叔也,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也不知齐岱是怎么和江清黎说的,还真让她同意了,只是要求她随身带着蛊皇防身,以防止发生意外。 顾真真自是一口应下,她早想要玩玩娘亲的蛊皇了,可惜爹娘怎么都不给她玩,这回算是如愿了。 番外(三) 顾瑾之回来听说了此事,不由摇头,明明以前瞧着齐岱是个懂事的,怎么越大反而越不稳重了,这种事是他们小孩儿能胡来的吗? 顾瑾之伸手抱过给他拾整衣裳的江清黎,“梨儿怎么被说通了?还把蛊皇借给他们胡闹。” 一边说一边亲在她脸上,留下个个湿痕,江清黎伸手推开他的嘴,不让他亲,“别用你的毛嘴亲我,难受。” 这两月顾瑾之蓄了胡子,江清黎就不让他亲了,不喜欢胡子扎在身上的感觉。 “我想着你不是也在查嘛,有你盯着,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就让她玩玩了,免得到时候自己偷偷溜着去,更让我担心。”江清黎扯着他的胡子,越看越碍眼,可想给他都剃了,可惜她也只敢想想,他这几年破了几个大案,升迁有些快,和前辈们在一起,他年纪轻,续上胡子显得老成些,也不至于被人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顾瑾之捏捏她的小脸,把胡子从她手里扯出来,然后将她放下,走到了她梳妆台前,翻找出剃刀,贴着脸颊将胡子都刮了。 “欸!你刮了做甚?好不容易蓄这么长的呢!”江清黎赶紧过来拦,可又担自己插手,会伤着他,只能开口问,不敢动手去拦。 顾瑾之笑,“我也瞧着它碍眼呢,又碍事,亲我媳妇儿都不得劲了。” “你不怕那些老学究再说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了?” “他们要说就说吧,这地儿梨儿用着舒服才最紧要的。” “哪个,哪个要用了!”江清黎被他调侃得红了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便去了角室,给他看热水放好了没有。 刚撒上花瓣,顾瑾之就进来了,从后抱住她,用光溜溜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脸,“这下能亲了吧?” 江清黎没来得应话,就被他亲住了嘴,整个儿被他抱起来,转了一边,江清黎轻推两下,也就乖乖搂住了他的脖子,配合着他有些粗鲁难耐的亲吻。 “好久没同梨儿一起洗了,今天陪我一起洗洗?” 江清黎媚眼如丝睨了他一眼,哼哼道:“就一起洗洗吗?” “梨儿想做做其他的就更好了。”顾瑾之说着,一只手已经摸进了她衣裳里,另一只手解开了外头的衣带,里应外合,没一会儿就解开了她的衣裳。 江清黎伸手挡住,不让他继续,狡黠眨眼,“改天吧,今天来月事了。”说完就把他推开,赶紧溜出了浴房。 “你个小坏东西!”顾瑾之瞧着支棱着的大兄弟无奈失笑,老老实实洗澡了。 虽说有蛊皇防身,又有齐岱看着那小祖宗,江清黎还是有些担忧,睡觉的时候,不免再问顾瑾之这案子究竟如何,可有什么危险? 顾瑾之用手给她捂着小腹,闭着眼,轻轻说道:“根据目前所得的消息来看,我估计应该不会是江湖人。” “那是邵家在朝堂上的对家干的?”江清黎猜测着,想不明白为何会对个小姑娘下手。 “看起来也不像,他们言官,对家是不少,可若说起对家,岳父的对家比邵大人的对家多多了。” “我觉得问题估计是出在书院,或是邵家后院吧,具体还要再查了,现在都只是推测而已,行了,别想了,睡吧,丫头有我看着呢。” “那你可得瞧仔细了,我心肝肉呢,可不许伤着一根汗毛了。” “哎哟哟,慈母多败儿哟,那丫头别伤着别人我可就谢天谢地了。”夫妻俩笑闹着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顾真真就来了,殷勤地给爹娘请安,趁机从她爹嘴里套消息。 顾瑾之故作不知,回回避开了去,不入她的套,反倒是江清黎看不过去了,与她说:“你爹说这凶手应该出在书院或是邵家。” “我说你昨夜打听那么多干嘛,感情是给姑娘做间谍呢。” “嘻嘻,谢谢娘亲,我约好齐叔叔一块儿出去,就不陪您吃饭了。”顾真真一溜烟跑了,江清黎则被顾瑾之打了下臀儿,“等你月事走了本大人再收拾你这奸细。” 江清黎拍开他的手,“少不正经了,快去上朝吧。” 顾真真与齐岱一碰面就直奔邵府,借着与邵青青同窗的名头,进了邵家。 邵青青的尸体被仵作查验过后,就被送回了邵家,放置在大堂里。 顾真真站在棺材旁看着她的面容,犹如在梦中,原本还活生生的同窗,现就成了一具冰冷尸体,谁不叹一句世事无常呢。 拜祭过邵青青,顾真真便就找借口说她先前借了样东西给邵青青,想问问能不能拿回来,借机溜去了邵府后院。 邵青青奶娘林氏领着她去了邵青青院里,问她是什么东西,好帮她找。 “是一本杂诗集,是我从书馆里寻来的,没有题名,我也不知该怎么和您说清楚,可否让我自己去找找?”顾真真编着瞎话。 林氏没做多想,领着她进了邵青青的闺房,邵青青明显是个好看书的,房里一角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不像她,房里的架子上都是些耍弄的小把戏。 顾真真与齐岱正打算上手寻找,又有人来了,是丁宁知,丁宝儒的大儿。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邵青青先前借了我本书,我来拿。”顾真真赶紧用谎话对付过去,丁宁知对她的小心思门儿清,并没说破,招呼衙差各处搜查。 “宁知哥哥,您这是找什么呢?” “诗集。”丁宁知刚说完,那边衙差就找到了,呈上来给他看,顾真真趁机凑过去瞧了瞧,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本诗集,上头写着邵青青的名儿,还有院长的寄语,是邵青青的诗集没错,这就奇怪了,邵青青这么宝贝这本诗集做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嘛? 看到想看的,顾真真就借口和林氏说没找到自己的书,算了,便跟着丁宁知一块儿走了。 “宁知哥哥,你们查到什么了吗?”顾真真跟上去打听。 “暂无头绪,这案子你最好别掺和,指不定凶手是什么采花贼,别吃亏了。”对这小妹妹,几个哥哥都是十分宠爱。 “不怕,有齐叔叔呢,你瞧,齐叔叔给我弄了这么多好物。”顾真真扯着挎包给他看。 “我去,火铳都弄给你了!” 火药武器一直是神机营专用的,火铳是近几年才出的火器,黑市上现都还买不到,只有神机营才有。 丁宁知拿着比划了两下,不由小声问齐岱:“你这不会是违令弄出来的吧?” 齐岱摇摇头,“不是,这把是我平常拿来试火药的,上头登记过。” “你可真行,这也敢给丫头玩,万一出点事,可仔细你项上人头。”丁宁知说着,将火铳还给了顾真真。 “我才不会乱来呢!”顾真真哼哼着,转头看了眼齐岱,耳根微红。 番外(四) 几人一起回了大理寺,这次案子放在这边审理,丁宁知是受了顾瑾之的命令才去的邵府。 他们到时,寻双和唐文白也在,丁宁知将诗集呈给顾瑾之。 顾瑾之翻了翻,遂又递给了寻双,寻双接过,也看了看,并无什么发现。 “这就是之前他们口供里邵青青不离身的诗集?”寻双问。 “应该是。”顾瑾之沉吟应道,面色有些不确定,他觉得诗集有点不对劲,可这上面院长的提字和寄语都是真的,不像是伪造的。 “顾叔叔,我觉得你们找的不是这本诗集。”齐岱插话道:“我注意到,这本诗集是衙差从书架最上面两层拿下来的。” 齐岱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那架子不低,顶上两层的书,个子矮的的轻易拿不到,若是常用的书籍,不可能会放到那上面。” 顾真真点点头,附和道:“这本诗集作为书院启蒙的书本,我们大家都有,里头的诗早就学完了,一般也没人再拿着去书院,我的也早收起来了。” 这么说来,邵青青不离手的诗集应该另有其书。 “邵青青的丫鬟,邵家人,有审出了什么吗?”顾瑾之问寻双,邵家那边审问都是六扇门和锦衣卫在做。 “比起这个,我还是先和你说说仵作那边的结果吧。”寻双说着看了看顾真真,示意她先出去,顾真真赶紧讨巧地捂住了耳朵,让他继续。 “那就别怪寻叔叔没提醒你了,邵青青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什么!”大家都震惊了,尤其是顾真真。 “怎么会?她向来文文静静的,我和她同窗这么多年,从没看她和男子有过牵扯,连同书院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都甚少来往。”顾真真有些激动。 寻双摆摆手,示意齐岱拉着些她,继续说道:“几个仵作都看过,绝对不会错,针对这个结论,我们又重新审问了一遍邵家的丫鬟,她贴身伺候的两个丫头都知道她有心上人,但并不知究竟是何人,只知道是书院的人,只有在书院的时候,两个丫头才会不在她身边,她瞒着,丫鬟也不敢吐露出去,唯恐被夫人知道责罚她们,是以她们就帮着邵青青瞒着奶娘,才没让人发现她早已失身的事情。” 顾瑾之回想着那天审问书院众人的事,本该也是六扇门和锦衣卫审问的,但怕这些拿刀的会吓着这些少爷小姐,就由他们大理寺派人审问。 审问下来,有几个小姐吓哭了,其他人都还好,也只有邵青青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她表哥蒋润有些紧张失措,不过他们俩的口供都没有什么异样,后续核实也无误。 顾瑾之想着,顾真真也在回想邵青青在书院的种种,想了一圈也没想到邵青青和哪个男的有所牵扯,从进书院起,她也只针对过邵青觉和蒋润,邵青觉是庶子,其生母先前深受宠爱,所以邵青青十分讨厌他,蒋润也并非是她正经表哥,是邵青觉生母蒋姨娘的侄儿,邵父托关系才将他也送进了四方书院。 不过这也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蒋润刚进书院,邵青青当着很多人的面奚落过他们,近几年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邵青青不再针对他们,只会在路上碰见假装没看见他们。 顾真真想了想,将这些都说了出来。 说到此处,顾真真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又说:“我记得邵青青有写手札的习惯,我以前常看见她私下在写,她手札里肯定有线索!” 得了这个线索,丁宁知赶紧又往邵府跑了一趟,在邵青青的枕头里找到了她藏得严实的手札。 厚厚的一本手札,邵青青八岁起开始记的,一直记到现在。 前面还很正常,都是记着一些日常的琐碎事,好吃的好玩的,一直到两年后,手札里记的事情开始变了,全是对她爹新纳的姨娘的怒骂,变着法儿的用笔墨辱骂她,也记载了她怎么帮着娘亲对付那贱人。 那时候起,成天只知什么好吃什么好玩的小姑娘,学会了怎么装病,怎么与刚出生的庶弟争夺父亲的宠爱。 整整一年,手札上记载的差不多全是与姨娘之间的争斗,一直到最近几年,手札里的事开始变了,重点从姨娘身上转到了姨娘的侄儿身上。 蒋润比她年长两岁,家道中落后投奔姑姑,后借着蒋姨娘的关系,和她一样进了四方书院念书。 一开始,邵青青在家里,在书院没少奚落辱骂他是个拖油瓶,处处给他和庶弟使绊子,让他们出丑,可慢慢地,不知怎么就开始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许是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让她欲罢不能。 慢慢地他们不再针锋相对,甚至对那恨之入骨的姨娘和弟弟也都没那么厌恶了。 在一次书院组织的秋猎中,他猎了一只兔子送给她,便彻底消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那之后,两人便越走越近,两人约定好,在外人面前仍是装作之前那般。 到此时,一切还很美好,少年少女之间青涩纯洁的暧昧在邵青青的字词间十分美好。 一直到那一天,他们约好晚上一起出去赏月,他们两个趁下人们睡熟后,偷偷溜了出去,溜到了空无一人的书院里看月亮。 在朦胧得不真切的月色下,他们亲吻了,亲得难舍难分,后面的事就自然而然了。 那之后,两人就经常偷溜到书院里欢好,肆无忌惮地在书院每一处猖狂。 他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重,任由她怎么说仍是我行我素,后来甚至动起了手,他喜欢在欢好的时候动粗,她叫得越惨他越性奋,以至于到后来还掐她脖子。 顾瑾之微微挑眉,看来邵青青的死恐怕是个意外了,她和蒋润在书院里偷偷私会,两厢欢好又像之前那般动了粗,这次没有控制好力道,才会失手掐死邵青青? “还有不对劲的地方。”寻双打断他的推测,“是两个丫鬟先发现的尸体,据丫鬟所说,当晚天色已晚,邵青青临睡前发现宝贝的诗集被落在了书院,不顾丫鬟们劝阻,执意去找,两个丫鬟与她一起到了书院,丫鬟守在门口,久等邵青青没出来,才进去寻人,就见邵青青赤身裸体死在了书院里,此过程并无第四人,蒋润当晚可是在家,有人帮他作证,证明他一早就歇下了,这本手札只能证明他和邵青青之间有私情,并不能证明邵青青是他所杀。” 看来还得再审审蒋润了。 番外(五) 丁宁知很快将蒋润带来,寻双绕着他打量了一会儿,轻嗤道:“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霸道又温柔?我怎么一点没瞧出来?果然小姑娘就是好骗。”说着转头对齐岱又说:“你要是有人家一半会甜言蜜语,早成顾家姑爷了。” “说说吧,你和邵青青什么关系?”顾瑾之打断寻双的调侃,问蒋润。 蒋润此时还以为大家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说:“算是表哥表妹的关系,我是蒋姨娘的亲戚,算不上邵家正经亲戚,邵小姐也不曾将我当成哥哥看,这事府上人都知晓。” “意思是你与邵青青关系不好?” 蒋润自嘲笑了笑,“邵小姐对我姑母和表弟都极有敌意,对我这么一个来投靠的外人,自然更加排斥。” 顾瑾之也给了他嘲讽一笑,“排斥?排斥到和你出去看星星看月亮?排斥到与你做对野鸳鸯?” 蒋润肉眼可见的慌了,“什……什么?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邵青青将你们之间的事清清楚楚写在手札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还不老实交代!”顾瑾之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都倒了,茶水撒了一桌,蒋润到底还是年纪小,禁不住顾瑾之这么一吓,交待了。 真相并没有邵青青手札里的写的那么美好,所有一切她以为的美好,都只不过是蒋润的报复。 蒋润说,从他到邵家开始,邵青青就各种明里暗里讽刺他,辱骂他,家里的仆人,书院的同窗,都伙同她欺负他,让他各种丢脸,尊严尽扫,甚至邵青青还企图借他之手毒害他姑母和表弟,他才想出这么一招来对付她。 “我承认我对她的感情有设计的成分在,但她的死我当真不知情,当夜我一直在家里,并没出去过,我院子里守门的小厮可以作证。” “你是怎么想到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她的?” “书上学的。” “书上?” “嗯,书院里常有人传看一些避火图。”说这话时,蒋润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做那事时动粗,也是书上学来的?”顾瑾之再问,眼神却是盯着他领口看着他露出来的脖子。 “是。” “哪本书?叫什么名字?” “叫……我不记得了。”蒋润头更低了。 “书院的人都排挤你,又如何会给你传阅这种隐私东西?” “那是……”蒋润双手紧握,紧张非常,说不出辩解的理由来。 好一会儿,蒋润才道:“是,是别人教的。” “谁教的?”顾瑾之一再逼问。 “是,是……”蒋润迟迟不语。 “你姑母待你好不好?”顾瑾之突然转了话题,蒋润明显愣了一下,说道:“好,很好。” “我听说她待你比待亲儿更好,可有无此事?” “姑母怜我无依无靠,才多加照拂。”蒋润后背衣裳湿出了印子,额上也全是汗,顾瑾之递了块帕子给他擦汗,“你别紧张,我不过随便问问。” “是,大人还有什么要问?” “这一切,都是你姑母指使你的吧?”顾瑾之突然的话让他猝不及防,急忙否认:“不,不是,不是……” 顾瑾之恍若未闻,继续说道:“邵青青母亲娘家这几年青云直上,为了讨好岳丈,邵父便疏远了各个小妾姨娘,与正室修好。后来嫡子出生,你表弟这个庶子也就没那么得宠了,邵青青母女的打压,让蒋姨娘狗急跳墙,便指使你去勾引邵青青是不是?” “不,不是……”蒋润连连摇头。 “你那些手段也都是你姑母教的吧?”顾瑾之说着,伸手扯开他的衣领,他脖子下方,胸膛上,是交错的鞭痕,有旧有新。 蒋润彻底慌了,知道再瞒不过,终是松口,说出了所有事情。 正如顾瑾之猜测的那般,嫡子出生,蒋姨娘失宠,邵青青母女各种打压他们,蒋姨娘为了报复,让他去勾引邵青青。 他年纪尚小,尚不知男欢女爱,都是蒋姨娘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才骗得邵青青倾心于他。 蒋姨娘手把手的教他男欢女爱,教他如何把邵青青骗上床,如何讨好女人。 “邵青青是我杀的,但我不是故意的。”蒋润突然认罪是顾瑾之没想到的,并没有证据证明他那晚出了门,去了书院。 蒋润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经过,他来邵府,一直被邵青青母女打压辱骂,让他一再想离开邵府,而后姑母失宠,邵青青对他的羞辱更甚,他终于忍不住向姑母提出离开。 姑母拒绝了他,教了他这个法子,让他去勾引邵青青。 刚开始他以为姑母只是想让他勾住邵青青的心,如此便能操控她不针对他们,谁知他们刚表露心迹在一起,姑母就让他去破了邵青青的身子。 他当时以不会为由拒绝了,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姑母来了他的房,用唇齿唤起他和他的小兄弟,亲口传授他如何成为男人。 那是他的第一次,被姑母骑在身上,摇摆着榨干了所有,看着自己的东西从姑母的体内流出来,他魔怔了,再一次扑上去,同意了姑母说的。 那之后,姑母夜夜来他房里传授他男女之间的学问,终于在半个月后的月圆之夜,他将邵青青约出来赏月,借着月色,像姑母跨在他身上一样,跨在了邵青青身上,夺了邵青青的清白。 她比姑母紧,没有姑母湿,也没有姑母会叫唤,但她和姑母一样,叫着他,叫着阿润。 原以为做到这般就够了,却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姑母开始教他更多的,皮鞭,蜡烛,捆绑,慢慢地,他和邵青青都成了姑母的玩物。 姑母调教他,他再调教邵青青,他们逐步逐步被姑母推下地狱。 那天晚上,他和平常一样,趁着大伙儿睡了,溜去姑母房里,不曾想正好碰到邵青青主仆叁人出去,他心生好奇便跟了过去,跟到书院门口,看她们的样子是要进书院,他就先一步从后门翻墙进去了。 邵青青独自进来,并没有让丫鬟跟着,等她走近了,他就没躲了,帮她一起找到诗集。 正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起了兴致,想当着她两个丫鬟的面和她欢好,当时他们就在离后院门口不远的树下,什么前戏都没做,就扒了她的裤子,将她按在树上入了进去。 若是白天,那两个丫鬟定能一眼瞧到他们。 他们平常也没少这么寻过刺激,她并没拒绝,配合着他来。 他越来越兴奋,动作越来越大,一边动一边掐她,他们已经习惯这样粗暴的欢爱,她也已经被调教得越打越湿的体质。 他用上了姑母新教的法子,在高潮绝顶之际,掐住了她的脖子,濒临死亡的快感颇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她体内紧缩,夹得他舒服得不行,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却不料玩过了头,等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没气了。 他吓懵了,跌坐在地上,不知该怎么办,那边两个丫鬟等不急了,要进来找,容不得他多想,赶紧拿起一旁自己的衣物,慌忙躲进了一旁的藏书阁。 慌乱间,不小心将她的诗集顺手拿了,回过神来就随手将诗集塞进了一旁的书架上,趁着丫鬟去叫人的时候,赶紧从后门走了。 到此,真相大白,蒋润失手杀人判处流放,蒋姨娘蓄意谋害嫡女,被判斩首,谁也没想到闹得人仰马翻的奸杀案,仅仅是后院女人争宠引起的,邵家因此被皇上处置了,连降叁级,失了言官一位。 因为此事,皇上取消了宫里从今往后的所有选秀,另制订了规矩,凡五品以上官员,只准一妻一妾,如无特殊情况,不准多纳妾,更不许安置外房。 番外(完) 有皇帝这道令撑腰,各个大臣的妻子都硬了腰杆,将那些个狐媚子一股脑全都处置了,那些大人们一点儿不敢反抗,只能瞧着那心肝肉被母老虎送走了。 这结果让老太太听得直呼过瘾,直夸皇帝那小子不错,江清黎对此倒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没有小妾这个困扰,她头疼的是该怎么教教闺女男女之事,可不想闺女也像邵青青那般被男人骗走了清白。 对此顾瑾之表示只要防着齐岱就行了,小丫头被他虎视眈眈盯着,还真没人能半道截胡。 担心着的江清黎,完全不知自个儿闺女正和要防着的齐岱在一处,事情结束,危机解除,齐岱要收回那一袋子暗器,顾真真不干了,正撒泼打滚耍赖呢。 “齐叔叔,您就给我吧,我保证不胡来。” “不行,太危险了。”齐岱一口回绝。 “求求您,就给我吧,好叔叔。” “叔叔?” “好哥哥好哥哥!”顾真真赶紧改口,“齐岱哥哥,您就给我吧。” “给你当然没问题。”见齐岱松口,顾真真顿时亮了眼睛,还没来得及确定,又听他道:“等你嫁给我了,就都是你的。” “哪个要嫁给你了,不要脸,老牛吃嫩草……”小姑娘被他突然反口激到了,有些口不择言。 “你不愿意也没用,父母之命,你爹娘已经把你许给我了,哝,你瞧,这就是聘礼。”齐岱指着从她领口探头出来的蛊皇。 “我才不会信你呢!”顾真真忿忿地把手中的袋子扔给他,拿着蛊皇去问爹娘齐岱说的是不是真的。 “哟,怎么了这是?哪个欺负我家真真了?”刚进后院就碰上了遛弯消食的老太太。 “曾祖母,这是齐岱给咱家的聘礼吗?”顾真真拎着蛊皇问老太太,被掐着七寸的蛊皇轻轻卷着尾巴,呲着毒牙,恼极了这女娃儿,竟敢这么对它。 “可不是,齐岱阿婆一生的心血,平白给了你爹娘,可不就是为了给她家一脉单传的齐岱聘个媳妇儿。”老太太笑眯眯逗弄着重孙女,伸手拿过蛊皇,安抚地摸了摸蛇身,才算哄住了暴躁的小蛇儿。 “爹娘为了这小东西,竟把我卖了?”顾真真还是不信。 “你别看这小东西小,人家本领可大了呢,曾祖母的一双眼,当年可多亏了它,你爹娘当年收安土匪,也全仰仗它,它可是咱家的大功臣。”老太太一顿夸,彻底给这小蛇儿抚平了刚刚被小丫头激起的暴怒情绪,轻轻甩着尾巴,高昂着小脑袋,得意洋洋极了。 小蛇儿是安抚到了,也成功的勾起了顾真真的好奇心,问老太太当年的事。 “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年因为练功坏了眼睛,天南地北的神医都瞧过了,也没有法子治好,后有个神医提议要不要试试以毒攻毒,听他的建议,我便去了苗疆一带寻找治眼睛的法子。” “我这毒厉害,他们不敢轻易放蛊来治,唯恐将自己的蛊毒死了,自己也完了。” “那后来呢?”顾真真迫不及待问。 “后来我无意救了阿旗夫妻,也就是齐岱他阿婆阿公,阿旗是五毒教的圣女,与外人私通怀了身孕,当时正被五毒教追杀,我帮他们逃了出来,她也就答应帮我治眼睛。” 蛊皇蜷缩在老太太手上,一动不动,似也在听老太太说以前的往事。 “那时这小家伙还不是蛊皇,还弱得很,阿旗不敢直接用它上手,只能先找毒物,想将它炼成蛊皇再帮我医治,谁知这一炼就是两年,两年时间,也没能让这小东西炼成蛊皇,我有些丧气,觉得不可行,便与他们告辞了。” “一直到叁年后,我再收到她的信,这才又回去,就是那时候碰着了你曾祖父,见面就和他打了一架,差点把阿旗她家房顶给掀了。” “为什么见面就打架?”顾真真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当时路见不平杀过不少贪官污吏,乡绅财主,早就上了六扇门的通缉令,你曾祖父是六扇门的人。” “那最后谁打赢了?” 老太太笑,“这还用说,当然是曾祖母打赢了,你曾祖父那叁脚猫功夫哪打得赢我。” “后来呢?” “后来他一直不死心想把我捉拿归案,每回都没有得逞,反被我教训。” “那您的眼睛这回治好了吗?” 老太太敛了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世事无常啊,他们夫妇千难万险从五毒教逃出来,没过几年安生日子,她丈夫就出了意外死了,她给信让我来,并非是炼成了蛊皇,她打算给我治眼睛,要是成功了她就好好带着孩子活下去,要是失败了,她就和丈夫一块儿走,孩儿托付给我。” 顾真真没再问了,事情结果很明显,成功了,不然哪有齐岱。 “行了,回去洗洗吧,瞧跑的这一身汗。”老太太说着,把蛊皇放到地上,对它说:“去找梨儿吧。” 小蛇儿稍作迟疑,便扭着身子钻进了草丛里,挑着阴凉的墙根走了。 午后静悄悄地,大多在休憩着,偶有几个在忙活着,大都轻悄悄的,怕吵着旁的人,只有那蝉鸣声不断,十分扰人。 蛊皇走后没多久,院子里的蝉鸣声就小了,吃饱喝足的蛊皇才慢悠悠回到江清黎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庆妈妈都不在,卧房门关着,江清黎在午睡。 蛊皇避着阳光爬到门前,用尾巴拍了拍门,等了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是顾瑾之,他今日沐休在家。 顾瑾之拎着蛊皇进去,江清黎躲在被窝里,不停往他身后打量,急忙问他:“真真没来吧?” “没来,你放心。”顾瑾之将蛊皇放到小小的竹篓里,夏天温度高,无需将它带在身上,放竹篓里它更喜欢。 江清黎这才从被窝里出来,开始整理衣裳,一边穿一边埋怨道:“都说不能白日宣淫了,万一被孩子撞见了多不好!” 顾瑾之但笑不语,又上了床,拉住了她整理衣裳的手,抱着她就是一顿搓揉,将她衣裳又都弄乱,“有人过来我肯定会发现的,怕什么,乖,咱们继续弄,这几天可想死我了。” 顾瑾之说着,一边亲着她的脸,一边扯开了她凌乱的衣襟,将白嫩嫩的乳儿暴露出来,两手兜着两团儿娇软白嫩,轻揉慢捏,将那两点儿红豆豆撩拨硬了,便就张口去叼。 含住了就是一口紧嘬,嘬出了江清黎一声轻吟。 “当爹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江清黎虽这么说着,但还是配合着抱着他的脖子,好让他方便在她胸前折腾。 顾瑾之轻咬了下嘴里的小红豆,笑道:“在你面前,当爷爷了也不可能正经的。” 江清黎算是看出了这人不要脸的劲儿了,又好气又好笑,刚要再说话,就被他压到了身下,没一会儿,裤子就被他扒了,甩去了床底下。 “梨儿湿透了。”顾瑾之摸上了那湿漉漉的嫩穴儿,沾了一手湿滑。 江清黎红着脸并不言语,伸手去挡,实在不喜欢白日做这种事,光是被他脱光了盯着就羞得不行,偏他还喜欢说些逗弄人的话。 “梨儿想自己摸摸?”顾瑾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伸手按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去揉弄。 江清黎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滋味,他的力透过她的手,传到腿间,这滋味和他直接摸不同,和她自己直接摸也不同,怪怪的,怪舒服的。 她正感受着这怪异的滋味,就觉腿心里头被分开了,他顶了进来,猛地一撞,里头就麻了,忍不住轻哼着高潮了。 “梨儿可真是越来越敏感了。”顾瑾之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进出,撞得江清黎摇摆不定,让他慢些的话都说不出来。 才高潮的江清黎,被他这一番顶弄,顿时又娇哼哼着上了云端。 顾瑾之是打定主意不让她歇,颠簸不停,两人身上很快见了汗,他却还是拥得紧,用胸口蹭着她胸前的软乎乎,蹭出更多的汗来, 正激烈着,顾瑾之却突然停了下来,江清黎有些莫名,就见他赶紧退了出去,扯了被子来给她盖上,自己穿衣去了。 怎么回事?江清黎刚要问,就听拍门声响起,紧接着是女儿娇娇唤娘的声音。 江清黎又羞又恼,踹了他一脚,赶紧钻被窝了。 好在庆妈妈及时过来了,把她拦住了,“小姐,少夫人正在休息,您有事待会儿再来吧。” 听到庆妈妈来了,顾瑾之就放慢了手上动作,朝江清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发出声音。 “爹爹在吗?” “少爷也在休息,小姐有何要紧事?不如先和老奴说说吧。”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问问爹爹那本诗集有没有查清楚究竟,既然爹娘在休息,那我还是待会儿再来吧。” 听着她走远的声音,江清黎才松了口气,狠狠瞪了顾瑾之一眼,“让你胡来!” 顾瑾之讨好地笑笑,又上了床,江清黎赶紧往里头缩了缩,不准他再动手。 “不弄了,兄弟都吓软乎了。”顾瑾之说着,拉过她的手往胯间摸了摸,是软乎了不少,可随着她的触摸明显又支棱了起来。 江清黎赶紧收回了手,扯开话题问他:“真真说的诗集是什么?” “邵青青死之前十分宝贝一本诗集,案发后诗集失踪,后来根据蒋润的证词得知诗集被他随手塞在书院的藏书阁里,蒋润认罪,与诗集无关,后就没再提起,不过我们还是将此也查了一遍,从藏书阁里找到了那本诗集。” 顾瑾之想了想,起身从书桌上拿了诗集过来给她瞧。 江清黎狐疑接过,这诗集她熟悉,儿子女儿都有,小时候她也常跟着看。 诗集扉页上会有名字和寄语,但这本却没有,并不是邵青青的诗集。 “往后面看。”顾瑾之提醒她。 江清黎按他说的翻了一页,知道了邵青青为何这么宝贝这本诗集了。 诗集上头密密麻麻做了批注,只是这批注有些不一样。 “前度刘郎今又来”,这写的是诗人再游玄都观,她底下批注却是改成了,栽花小姐瞌困来,半掩房门嫩去开,朦胧睡里,情人自来,裙腰偷解,把奴弄乖,觉来时只道巫山梦,不曾想是前度刘郎今又来。 全然变了个意思,趁着姑娘午睡偷来一回,难怪青楼的头牌都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文化的人浪荡起来也是别致的很。 “这诗集和邵青青的死有关系吗?” “算是有一点关系吧,我们追查到,这本诗集是女院一个夫子的,他喝酒之后就喜欢胡编乱写,将一本诗集改得面目全非,后不甚丢失此书,不知怎么被邵青青捡去了,这些个淫诗艳词撩拨起了少女春心,才让蒋润轻易着了手。” 江清黎无语,除了道句天意弄人,这还真不知该怎么说了,也不知自家那几个丫头小子有没有开窍,可别走了歪路才是。 江清黎正想着,丝毫没有防备,被顾瑾之从后抱着,又入了进去,很快房里又响起了咏叹调,顾瑾之倒是不担心这些,儿孙自有儿孙福,担心也没用。 新书上架!!! 《妖修传》 废柴小姐为修行与妖种签订契约,被迫走上了采阳补阴的妖修之路。 1v1玄幻修仙文 感兴趣的小伙伴,来一波关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