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沙》 第1章 街角有一家花店,本色的尖顶老式木屋,洋溢淳朴原始的气味。临街的屋檐下挂着一块不规则的木牌,刻着“心园”。 店主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子,永远穿黑白两色,一头柔顺飘逸的棕色卷发,自然的垂在肩上。皮肤很白,却少了青春应有的红润的健康血色。然而,细赏,在他肤色映衬下挺直的子和完美的唇形,有一种淡弱的虚幻之美。她的眸子是很深很深的黑,没有动感、没有神采,因为眼中的世界根本就是全部的黑暗。 辉在花店的对街停下摩托车,每个月的14日,是他执行任务的日子,那就表明将会有一个不幸的人要在他的快刀之下死去。因为他是四大杀手家族之一——“断”的第十四任继承者。“断”的标志就是继承者手中的刀,一尺九寸,黑色断刀,刀锋无光,没有花饰,只弥漫着一股暗暗的血色。 半年前,辉开始注意到这家花店。带着归宿的倦意吹动了他麻木的神经,从那以后被“断”谋杀的死者身上多了一朵黑色郁金香。 他今天有些阴沉,因为他收到一张血红色卡片,烫金的四个字刺目耀眼“继承者到”,这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他的体内。他感觉如潮水般涌动的寒意,带来他从未体会过的畏惧和胆颤,辉感到背脊不寻常的颤抖,在这样一个烈日高照的夏天。 这是“断”的习惯,候选人要就任继承者一位,最后的测试就是要杀掉上一位继承者,机会一次,失败的结局只有死亡。这条残酷的生存守则,一直没有人可以打破。 辉早在就任那天就了解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当真正结局到来之时,人总不免要害怕。因为人的本能是求生,而等待死亡是人生所有等待中最为不幸的。 但辉还有他的职责。他还是得履行“断”给予他的任务,杀掉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留下一枝黑色郁金香。 推开花店的木门,陈旧的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在提醒它的主人。 “欢迎光临!”嗓音清脆,有种拨开心中乌云的魔力,似曾相识,极有亲切感。 辉知道霖从小双目失明,所以他有些敬佩她能单凭触觉了解每一种花,独自经营一家花店。他与她接触了半年,虽然只是每月一次,也没有太多的交谈,但是他感觉这儿有一种“根”的气息。 他没有答应,霖歪过头来找寻来人的动静,继续轻声问:“您需要什么吗?”依旧没有动静。垂下头,肩长发划下,遮住了半个脸颊,她挽起发丝,轻柔的笑了:“黑郁金香在右边第三层。”辉看着她的双眼,惋惜且痛心,如同他对自己失去本性的躯壳的厌恶。他深深喜欢这个花店,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因为这儿是他血腥任务前宁静的驿站,只有在这里他才感到自己是一个有生命、有感情的人。走出这,他只是一个杀人工具和等待被杀的玩偶。突然想多呆一会儿,感受一个和他本质截然不同的-世界,他觉得自己在这样一个地方可以稍微平复一下。“你比以前呆得久了!”霖缓缓从柜台后摸索出来,停在花架前开始浇花,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 “你很少说话,一种不寻常的感觉,很神秘!”径直走回柜台,黯然低喃,“但愿能让我看见这些神秘……” 辉幡然醒悟,这儿的亲切都来自于霖,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抬足,他微笑时的神光离合,愁苦时的楚楚动人,像极了他曾经的爱人——悠——第十三任“断”的继承人——他亲手杀死的爱人。那场面又闪现在他的记忆中,悠几乎是迎向他的刀锋,眼神中带着一种渴望休息的倦意,想要挣脱束缚,挣脱这个世界。她缓缓倒在他的怀中,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那一瞬间,他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他明白这将是他一生中永远的阴影,这是他的宿命,属于他的诅咒。痛恨,却无法摆脱这种继承法则。 许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辉走到霖面前,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颊边,说:“感受一下,与你想象的是否一样。” 霖的震惊中流露出一丝惧意,茫然无措地呆在原地,冰冷的手指轻轻发颤。想抽回,却被蛮力握住,有些痛但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她的僵直渐渐融化,脸上微微一红,脸上渗出一片淡红,如玉上一抹胭脂。辉一时失魂,迷朦中分不清是悠像霖,还是霖像悠…… 手指在辉脸上摸索:宽阔的额头、突起的眉峰、直挺的鼻梁,这是一张坚韧刚直的脸,有棱有形,完美的不够真实。忽然笑了,说:“你不爱笑,是个极严肃的人,对吗?” “你怎么知道?”辉心中诧异。 “你有微微下垂的唇角,那表明你不常笑,可能是个冷酷的人。”放下双手,浅笑。 “不止冷酷,还有残忍!”辉咬牙吐出几个字,他把钱塞在霖的手里,拿着花走出了店门。出门前,他回头扫了一眼花店,他不知道下个月的14号是否还能来这,他不确信上帝还会继续恩赐他一个月的生命。 他握紧手中的郁金香,刚回转身,一团黑影急速向他怀中冲来,辉心中一惊,随手一推,后跃半步,全身进入高度警戒状态。被辉的推力止住向前冲的身体,来人站稳了脚。辉打量他一下,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提着一大捆未经修剪的花。年轻人脸上充满歉意不停欠身道歉:“对不起,先生,花太重了,我没有站稳,让您受惊了。” “没关系!”辉瞥了一眼对方,发现他的眼神充满一种不可调和的怪异,似乎有什么,却不可捉摸。 辉正要走,被来人唤住,他递上一枝黑郁金香,花停在辉面前仅一尺之遥,他反射性的一挑眉峰,神色阴沉看了一眼那枝还闪动着露水的花朵,抬头凝视送花人。 年轻人笑笑,带着一些不知事的憨态说:“你手上的花碎了,赔你一朵。” 辉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是一大捆的郁金香。 他缓缓的,带着一丝疑虑接过花,微启双唇,挤出“谢谢”两个字,神色没有预期的轻松。他径自走向摩托车,一斜头,望见对街的送花人已经走入了花店,在玻璃后他搜索到一束令人不快的视线。似乎注定他今天的不顺利,有史以来第一次受伤,侥幸没有失手,不致损害到“断”的名誉。他不想成为失败的继承人。 摩托车在街道上东倒西歪,他没有办法掌控好车把,因为他的右肩被一把匕首完全刺穿。他的眼前好像有有很多蝴蝶在飞舞,胸中的腥味一阵阵袭来,胃中巨浪翻滚,被血浸透的上衣紧紧粘在身上,狂风吹过,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粘稠阴湿让辉生理心理的防线完全崩溃了。 他开始咳嗽,血从指缝中渗出来,他呼吸急促,茫然环视四周,忽然有些惊喜,因为他见到了熟悉的尖顶木屋。一种来自内心的放松和喜悦,让人浑身一震,他渴望一片安静的地方让他疲惫的身躯停憩。像个迷路的孩子看见一盏微弱的灯,或者像是在沙漠中徘徊的人发现一片绿洲。 右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几乎要脱离他的身体,异样的剥离感。靠在花店门上,脚已经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他看见店里一片漆黑,不确定是否有人,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灯光只是附属,只是为别人服务的。 失去了判断的能力,随着一声熟悉的开门声,完全无力的倒下去,像下坠的枯叶,听任风的摆布。 一声尖叫,激回了他的一点意识,尤其是肩部传来的裂痛让他不禁闷哼了一声。 “谁?”霖发颤的声调突现她的胆怯,比常人更易于受惊,因为他无法选择,无法看见。 “对不起,吓到你了!”辉觉得说出这句话已经耗尽他的全力。 “是你?!你……没有事吧,发生了什么事?”霖听出他的声音,她的手在辉身上摸索,“下雨吗?你身上全湿了,我怎么没有听见雨声?”喃喃着。 不知不觉,霖的手触到了那把还没有拔去的匕首,辉倒吸口气,渗出了冷汗。一下子瘫倒在地,后挪了几步:“你……你……”尖叫声隐没在粗重的呼吸中,“血,我摸到的是血……” 辉硬撑起身体,短暂的休息让他的体力稍稍得到恢复,他安慰地抚了抚霖的头,无力的说:“能帮我拿些纱布吗?帮我一下。” 霖止住了声音,肩头还在不住的颤抖,惧意还未完全消散,但还是看似坚强的缓缓站起身,点了点头。沿着花架走,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已经镇定多了。 迅速拿来了药箱,辉不知如何处理这把匕首,已经刺得很深,单凭他的力量是无法拔除了,他已经没有多少余力。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霖,没有表情的绞着手指,不安且无助。 “帮我拔出匕首,”辉冲他叫了一声。霖像受到电击一般,浑身颤栗,后退了几步,靠在门边直摇头。头发杂乱无频率的在脸颊晃动着。 “快点,”他焦急的叫着,心中抑住不忍。 “不行,我……,”霖始终摇头,很用力,想要摆脱什么。 辉胸口窒息,眼前发黑,气血上涌,一阵咳嗽,肩部的伤口又重新裂开,血如决口一般。 “我能为你做什么?”霖带着哭腔,跌跌撞撞爬到辉身边。 “拔了它!”辉抓起一把纱布按住伤口,嘱咐,“用力,用你的全力。”霖点点头摸上刀把,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力量,但是刀柄因为血打滑脱了手,没有拔出来。 辉痛的几乎昏死过去,他咬住下唇,一丝鲜血渗入了牙缝,流入口中。辉克制因疼痛而带来的痉挛,喊到:“再来一次!” “对不起,”霖脸上布满泪珠。 “没关系,再来一次。”辉已经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了。 霖重新握上刀柄,这下是真的拔出来了,辉感到肩胛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手中的纱布迅速被温暖的液体浸湿,他觉得像被抽空一样,瘫倒在地上咒骂着:“该死的,总算出来了!”似乎被人移动过,又似乎被人清理的伤口,他昏昏沉沉,有些模糊的记忆,但不是很深刻,完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花圃里,想要起身,肩上一阵锥痛,迫使他倒回床内。 霖进来,带来他昨天见撞到的年轻人,霖降低声音问:“醒了吗?”她不确定辉是否已经苏醒。 “他醒了!”送花人回答霖。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霖问,微笑自然恳切。 “辉。昨晚谢了。”辉瞥了一眼霖身边的人,想给出一个结论,但是没有结果。 “我叫霖,他是我的弟弟岩。昨天我让他来帮忙的,他说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是的,”辉回答,看着岩似笑非笑的脸和令人费解的眼神,“谢谢。” “不用,”岩脸上带着无邪天真的笑容,“我帮你上了药,有些伤到骨头,不过没有大碍,多多休息就可以了。” 辉突然想到什么,他按住伤口冲出花店,环视四周,他觉得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他留下的血迹是一个容易发现的线索,会给不相干的人带来麻烦。 “你在找什么?”岩悄然跟上,轻声问,“摩托车吗?” 辉转身直视岩,回答:“算是吧!” “我把它停入车房了,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周围也是,”岩眯起眼睛有些鄙视的意味的说,“做这一行可要处处小心!”岩拍拍辉的肩头,走入花圃。 辉回味着他的话,愕然中带着一些惊悸,他察觉到什么,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当天下午,辉离开了花店,霖送给他一朵花形护身符,使他觉得肩上多了一个重担,无形的,但是心甘情愿。同时也多了一份惊险,他不了解真正的结果,更不了解命运的安排。 一星期后,辉又来到花店,平静并不是一件好事,过分的宁静是一种压力,他觉得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找不出头绪,难道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觉得时间到了,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他的等待该有一个结果了。他意外的发现心中的期待,渴求 什么。他想到了悠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他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受伤是一种转折的预告,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的安排,他承认,他接受。 把车停在对街,像往常一样,走入花店,他看见岩坐在店中,所有的花架都搬走了,好象从来没有过的样子。 “你终于来了!”岩站起身,抱着双手注视着辉。 “难道我们不能改变一下‘断’的规则,我不想再战斗了!”辉关上店门,叹了口气。 “任何人改变不了,你必须遵守,”岩指着他,“你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开始吧!”辉拔出“断”,刀光闪眼,寒气逼人。岩抽出一挺长剑向辉刺去。只听见铮的一响,剑锋相撞。辉转身拨开,移向店堂正中。岩借助刀锋反激起来指向辉的腹部。辉突然身子急转,抡刀防卫要害。岩点脚兜圈,辉只守不攻,稳固自己的防护圈,一时之间,两人相持不下。进攻中,岩不停寻找辉的破绽,却发现他的防御密不透风。 “发生了什么事?”霖的意外闯入让辉实着一惊,精神上一大意,手臂上立即被划开一条口子,血如泉涌。他防守的圈位小了一尺,压迫感显现出来。 “退回花圃去!”辉叫到,“离开这里。” 听见了击打金属的尖锐声响,霖惊叫:“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干什么?”他一步一步走向击斗的中心点,刀锋带动的气流扬起了他的发丝。 “快闪开,”辉冲上去抱住他,岩的招术一变,直刺而来。辉抱住霖转了一个圈,以自己的背心挡住岩的剑,剑没有刺入,在仅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霖呆呆地靠着辉的肩,岩嗤鼻一声,扔掉了剑,脸上有一种鄙视的笑意,带着一些嘲讽。辉听见刀落地的声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感到颈部有些发痒,全身的热量缓缓消失,一阵无法抵御的寒意袭来。 他惊得推开霖。看见她纤柔的嘴中咬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片,血顺着嘴角滴下,她的脸因笑容而扭曲,曾经温柔的脸现在看来这样的陌生。 辉的脑中一片空白,摸摸颈部,感到一股涌出的细流,从没有过的触感。他激烈的颤抖,像狂风中的幼苗。黑暗笼罩了他的世界,无法呼吸,身体缓缓下沉,无法停止。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 朦胧中看见霖的脸,声音依然轻柔,掠过辉的耳际犹如根根寒针,刺得他耳膜发痛:“为了报仇,我做了‘断’的十五代继承人……我是瞎子,可是悠的眼睛却帮我清楚的看见你身上的每处弱点……” 辉什么也没有听见,他觉得浑身软软的,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他感到心情的平静,是一种回归的气味裹着他的身体,很温暖,很舒服。他的耳畔听见了悠的呼唤,轻轻的叫着,一遍又一遍。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他看见了悠最喜爱的黑郁金香,好多,盖住了他的身体.他,真的无法呼吸了。 第2章 番外 黑潮 战火的灰烬飘舞,平原上的马儿沸腾。 负责养马的老头配合这些士兵取马,并将放养在外的马匹召了回来。 不同与周边士兵的着装整齐,他好似一颗枯树立在其中,一双老手自然下垂。 “老头。”一名士兵牵绳上马鞍,语气急切的命令道,“再去马场找几匹气力大的马匹,这边要拉铁城用。” “哦。”老车夫点点头,木讷转身。 士兵看了看他的背影,无奈摇头,心里对军中安排有些微词。 侧耳的风忽然停住,骑马人全部僵直在原地,竟好似时间静止般一动不动。 唯一不受限制的老头轻轻瞥了眼周边的雕塑,回过头,把目光放在那道黑影上。 被盯住的斗篷人若无其事的行走,胸口处的蔷薇图案精妙绝伦。 “你越界了。”老车夫保持姿势不动,浑浊的老眼亮起,身上的破烂长袍轻轻摆动。 黑影并不想理睬他,正要前行;苍蓝色的眸子垂下:“我不想杀你。” “你在说笑吗?”老头张手握起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慢慢转过身来。 斗篷人闻声看向老车夫,一双保养甚好的玉手露出衣袖,似一声轻笑。 再迈步,这两道身影在静止的画卷里互相掠过。 “铛。”握着铁剑的手落地,老车夫脸色苍白的抱住胳膊上的切口;单膝跪地,人更是忍不住喷出大口鲜血。 “是你?”他回头看向身后的背影,脸上露出惊骇。 “拿好你的命。”清淡的女声好似溪流,漠不关心的态度则像盐洒在伤口,“人族势微,你这小人儿不应只看眼前。” 老头闻言捏紧拳,血染老脸的模样恐怖万分:“你们中庭帝国就喜欢这种老把戏,有本事就杀了我!” “此事自有分晓。”斗篷人看都未看他一眼,迈步消失在原地。 静止的雕塑再次活络,骑在马上的士兵好好拉住缰绳,一摸脸,感觉有道清风拂面。 “老头。”这士兵又看向之前的位置,发现那个乞丐般的老人竟没了去向,“咦?这人刚才还在这里呢?这,这地上怎么还有血?” …… 侧殿之中,艾斯抱着妹妹从断柱里钻出来。 他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确定那人不再回来,才耐心对妹妹讲:“艾米,刚才你跟哥哥说的事,永远不告诉任何人,以后有什么都要第一时间跟哥哥说。” “好。”艾米乖巧点头,没了以前的怕生样子,好像重获新生那样,“那哥哥的朋友还救吗?” “以后不需再提。”艾斯警觉的捂住妹妹的嘴,“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展现这能力!” 艾米不敢忤逆哥哥的严肃,侧脸躲进怀中,闷声呢喃道:“那我以后就只救哥哥,就像哥哥打败那些坏人一样,我也要一直保护你。” 艾斯闻言轻笑一声;摸摸妹妹额头,猫着腰穿梭在废墟之下。 前方这些守卫痛苦的发出声音,艾斯低头看看面色如常的艾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拿出主人赏的安神药:“艾米你先睡,等这里没事了哥哥再叫你。” “嗯。”艾米毫不怀疑的喝掉这微甜的药液,几个呼吸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艾斯又习惯性的轻拍妹妹的背,刚要往前,一道身影便挡住了他。 “随我来。”鲁塔纳凝神盯着这座宝山;用满是绿光的手把艾斯的腿治愈,“主人在主宫等你。” 眼看救星临世,艾斯没有丝毫喜悦的表情,反而更加抱紧了妹妹。 “你妹妹没事。”鲁塔纳察觉到少年的目光,一扫艾米的身躯,把女孩的情况如实讲述,“这安神药是你让她服下的?” “对。”艾斯点点头;挡住鲁塔纳伸来的手掌,又陡然出声,“那我能把她放在贫民窟吗?” 鲁塔纳见此有些疑惑,再看看少年,不由得说道:“你怎么不把她放在主宫,那里有其他仆人能照顾你妹妹。”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艾斯用白袍遮住妹妹全身,继续头铁。 “可以。”鲁塔纳有些不耐的拉住艾斯的胳膊,“那你先随我回去,你妹妹我让其他精兵送到边境内,现在军队正在反攻,阵后非常安全。” “那还是放主宫吧。”艾斯长出口气,露出谄媚的笑脸,“回去太危险了,不如在主人的地方安全。” “神经病。”鲁塔纳忍不住骂了一声,直接提起艾斯的衣领回往赶。 远方飞来的火星还在继续,但主营这边早已架起一道黑漆漆的铁墙,把这些杀伤力巨大的炮火挡在墙面上。铁城接着轰鸣拉开闸门,用一道道刺眼的紫光回击,把敌方的远程部队完全压制住。 论军事实力,波斯帝国一直都充当领跑者的角色。 鲁塔纳带着这对兄妹出宫,周围的人马声沸腾,数不清的火光照亮这群军队的行踪。 事不宜迟,鲁塔纳一路运用特权在营中赶路。 艾斯一言不发的跟着鲁塔纳走,脑海里的声音不断撕裂理智。他甩了甩头,用双手遮住妹妹的耳朵和脸颊,只期盼安神药的药效更好一些。 “随我冲向中段!” 一列骑兵从艾斯身边冲过;水壶在晃荡中砸中艾斯的脑门。 念…… 更为浓郁的光响彻脑海里,艾斯愣愣抬头,记忆的场景与现实重叠,令他忍不住颤抖了下。 “走啊。”鲁塔纳回头看了眼艾斯,怒喝催促道,“主宫的人都在等你!打起精神!” “能不能……”艾斯猛地抓紧巫师,露出极为油腻的讨好笑容,眼眶里却滑出了泪,“能不能把我妹妹送回家,现在送。” “行!”鲁塔纳猛地甩手,不再理会这神经质样的人,举起令牌,直接召住旁边的一位精英骑兵,“以查理·米尔顿小姐的命令,把这女孩带回贫民窟!” “是!”骑兵一看令牌,立刻下马垂首。 “给他!”鲁塔纳又扯了扯艾斯的衣领,对后者这幅吓出泪的面容失望之极,“只是小小战争,你这样怎么当主人的骑士!!” 艾斯充耳不闻的低下头;抿嘴看着女孩熟睡的模样,豆大的泪水滴落不止。 “真是婆婆妈妈的!” 鲁塔纳伸手抢过他怀里的女孩,让骑兵带着女孩上马。 领命的骑兵策马远去,艾斯无声看着自己的世界被剥夺;在风中绽放出笑容。 原来,这并不是梦。 第3章 上古二十神器 【东皇钟】东皇钟天界之门下落不明,力量不明。一般传闻它是天界之门,但据天山石窟中诸神时代残留之古老壁文记载:东皇钟乃神器力量之首,足以毁天灭地、吞噬诸天。东皇钟之后下落不明,据古月圣说,她已化为人型。 【轩辕剑】又名轩辕夏禹剑,是一把黄金色的圣道古剑,是由众神采首山之铜所铸,黄金色的千年古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传说是天界诸神赐于轩辕黄帝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为斩妖除魔的神剑。天界诸神将此剑赐予轩辕黄帝击败蚩尤之旷世神剑。此剑后传与夏禹,大禹治水时立下汗马功劳,夏朝凭此立国。几百年后,夏朝国君无道,此剑辗转被商汤所得,商汤持此剑取天下,大败上古三大邪刀,再次建立新的王国——商朝。最后,商朝后期也开始动乱,这把圣道神剑也不知所踪。 【盘古斧】传说天地混沌之初,盘古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暗,于是伸手一挥拿出一把巨大的斧子劈开天地,自此才有我们的世界。此斧拥有分天地、穿梭太虚之力,威力不下轩辕剑。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艺文类聚》卷——引三国吴国徐整《三五历纪》。盘古完成开天辟地大业,不知把神斧扔在哪一天,自顾逍遥外游去了。 【昊天塔】全名八宝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可有收妖魔,镇鬼煞之能,原为天界重宝,拥有浩大无俦之力,据说能降伏一切妖魔鬼怪,必要时仙神也能被收服;由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授予托塔天王李靖,曾用于镇压九尾狐,最后原因不明,失落在人间,无人知晓其下落。 【崆峒印】太上老君所有,神话传说中的人族第一至宝。印玺之上有九龙交纽,印座四面有五方天帝圣容(东方天帝太昊伏羲、南方天帝炎帝神农、西方天帝少昊玄嚣、北方天帝颛顼高阳、中央天帝黄帝轩辕),印玺下有大道符箓——“崆峒”二字。执掌此印,便可废立人皇。上古时期,为三皇五帝执掌。夏启建立夏朝,实行“家天下”。为防止后世有不肖人皇,利用崆峒印之能,倒行逆施、祸乱天下。太上老君身为人教教主,于是收回崆峒印,从此崆峒印归太上老君掌管。 【炼妖壶】炼化万物古称九黎壶,相传最早为九黎族酋长蚩尤所拥有,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思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万物,也有惊人之毁坏力量。内部有著奇异之空间,空间之大似能将天地收纳于内。女娲创造苍穹各生命,却又发觉本性大多凶猛残暴。为不破坏天地太极均势,便铸造一能净化凶残之气的青铜壶,望藉壶之炼化,将过于残暴之妖、兽、魔物等升华,以维大地之和谐。 【神农鼎】古称造世鼎,上古时代神农氏为苍生遍尝百草,也为后世奠定了医学基础。神农昔日炼制百草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制出天界诸神都无法轻易炼制的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力量。神农鼎原为北方突厥部落的镇族之宝,后来宇文拓私藏神鼎,被隋炀帝知道,命拓交出神鼎。谁知途中路遇程咬金与秦叔宝,于是神鼎落入魔王岩的混世魔王手中。最后还是被用来封印赤贯星划出的天空之痕。 【伏羲琴】伏羲氏所有,能操纵心灵。伏羲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出之乐器,千年桐木所做,表面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后来伏羲为了孔雀女归顺于天魔,自称琴魔,改琴名为七绝琴(七绝之意是为断七情绝六欲)。第二次仙魔大战,琴魔战败,把毕生绝学及千年功力尽数注入其中,然后使用空间转移魔法把它抛入九霄云外,后来就不知所踪。 【女娲石】人类之母女娲,捏土造人、炼石补天,并帮人族收服许多妖魔,自古为神州人民景仰。相传女娲曾经为了救自己病故的爱女,将自己万年修为贯注于一颗当年补天所剩的五彩玉石上,自此该灵石就具有特别之力。有起死回生之效。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下兼覆,地不周载。火监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相传女娲补天,曾炼就五色石36501颗,实用36500颗,尚存一颗,她将自己万年修为贯注于这颗补天所余的五色石之上,自此该灵石就具有特别之力,只是有使用时限,一年之内只能使用三次。 【昆仑镜】相传昆仑九天之上的昆仑天宫中,有一面神镜,此镜本为西王母所有,其上携刻太乙玄纹,拥有沟通天人两界,破开时间间隙的神力。但在一次西王母诞辰的蟠桃大会中,神镜被盗,从此下落不明,此后虽曾转世为宇文拓,然自宇文拓西行身故之后,宝镜行踪再无人知晓。 上古十大神器版本二: 【开天斧】 开天斧 混沌初开,生灵万物俱无,天地连成一片,只在其间孕育着一株混沌青莲,那青莲有叶五片,开花二十四瓣,结成一颗莲子。 待得亿万年期满,莲子裂开,盘古大神生在黑暗团中,他不能忍受黑暗,顺手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神斧,用这把神斧劈向四方,逐渐使天空高远,大地辽阔。 这把神斧因此被叫做开天斧,又因为这把斧头为盘古大神所有,也叫做盘古斧。 开天神斧为盘古大神伴生至宝,攻击力冠绝混沌洪荒世界,开天斧因承受不住开天的阻力,斧头化成了太极图,斧刃化成了盘古幡,斧柄化成了混沌钟,合称三大先天至宝。 能力:破开空间。 主人:盘古 【昆吾剑】 昆吾剑 昆吾剑乃是盘古氏第八代始祖的脊椎骨所化。 盘古氏第八代始祖功夫通天,在昆仑之巅大悟结界之秘,终于让他在苦悟了两百七十年之时,打通了精神结,思感和精神竟可无休止地引动天外天之力。但他却做了一件最失误的事,他根本就未能打通生命结。 在他调引天外天之力时,突然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在不能承受之时,他便只好将所有生机和精神全部内敛于脊椎骨中。虽然他有天纵之资,却无法抗拒天外天的力量,终于被爆成粉碎,惟有一根完整的脊椎骨化成了一柄剑。 凝于剑中的是盘古氏第八代始祖的精神和生机,而这股生机和精神却在天外天的力量摧退之下与他的脊椎骨完美结合,也便创出了一柄完美而奇异的剑,因其出于昆仑,因此叫昆吾剑。 后世之剑便是仿照此剑而炼,因此,昆吾剑乃是剑中之祖。 在轩辕一统中原之后,他忆起九天玄女门对亡妻雁菲菲的再造之恩,亲自将昆吾剑送回姬水旁边的九天玄女门。而后,九天玄大门逐渐西传,其剑再未出现神州大地。 有人猜测,可能是被西王母国的人暗中从九天玄大门取走,但西王母国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国度,即使轩辕曾三踏西昆仑,也没找到其所居之地。 昆吾剑是查拳短器械中的一种,其结构紧凑,攻守明显,协调连贯,轻灵多变,内容丰富,劈、点、撩、云刺、抹、压、扫、截、拦,处处寒光闪闪。 能力:剑锋之利可摧毁天地。精神力不强者不能使用。 主人:不详 【尊神刀】 尊神刀 此刀出自盘古氏第九代始祖,而且此刀乃是以盘古九代始祖一位亲兄弟的骨骼所铸而成。 那年,盘古氏因夺权,其宗族内部发生了极大的矛盾。九代始祖之弟与其兄争夺帝位而展开了大战,后来其弟大败。 九代始祖与其弟都是功力通神的人物,其筋骨早已刀枪不入,皮肉比金铁还硬。而九代始祖也是极为暴戾残忍之人,竟将其弟骨肉置入火炉之中苦练三月有余,并不断以重锤敲打。 其弟在烈火重锤之中挣扎之时,其生机自然也慢慢内收转化,后终于死于炉火之中。但其整个躯体已成了奇异的物质,无血无水,竟被煅造成一柄奇异的兵刃,其锋芒不下于昆吾剑和开天斧。 后人也便将此兵刃列为神族十大神器之中,排在第四位。 轩辕在一统中原之后,将此刀赐给了贰负,留于龙族,成为龙族之宝。 能力:刀出有我无敌,其利又万物可破,具有唯我独尊的魔性。内力修为不高者,会被其反噬。 主人:古九代始祖 【极乐弓】 极乐弓 传说,极乐神弓乃是盘古第九代始祖的肉身所化。 盘古第九代始祖乃是死于其侄手中。当年他狠心将亲弟煅造成刀,却未斩草除根。后来,其侄长大成人,暗中害死盘古第九代始祖而登上帝位,即为盘古十代始祖。 十代始祖为报其父仇,竟以仇人之椎骨为弓背的基本材料,将几根骨头拼接而成弓形。以仇人之筋与皮搓成弓弦,以肋骨打制成极乐箭。而后,十代始祖将弓与玄放入地火之中,以奇异的方式炼化为一体,使得弓背晶莹如玉,弯角更是碧绿之色,肋骨箭身则呈乌黑色,弦丝也化成了金黄之色。 到目前为止,仍没有人明白,那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炼化的。 极乐弓后来为满苍夷所得,满苍夷也是为轩辕打得天下的大功臣后被轩辕封为电母。 数百年后,逸电宗出了一个极为出类拔萃的人物,那便是……后羿。 极乐神弓传到后羿之手,更被其发扬光大,因此,也流传着许许多多关于后羿的故事,更传说后羿用此弓射落九个大阳。 能力:攻击性强,可穿云射日,毙敌于千里之外。近处不具威胁性,无神力者持有,有如废物。 主人:后羿 【惊夜枪】 惊夜枪 此枪乃是取自天外陨星之精华花了五十六年的时间,经过了一万余次的反复磨炼成形,终于铸成了一柄神枪。当年,盘古第十二代始祖在英山之巅练功,因其引动天劫,使划过夜空的彗星失控,坠落地面。 彗星所落之处,正是英山之下,没有燃尽的彗星陨石,正是其精华所在,盘古第十二代始祖大喜,将之拖回宫中,花了五十六年的时间,终于铸成了一柄神枪,而此枪使许多工匠血溅其中。 经过了一万余次的反复磨炼才成形,同时之间,还炼出了另外一件神器……无量尺。 第十二代始祖有感于彗星坠落当晚的奇异天象,是以,他为此枪命名为惊夜神枪。 后来,此枪为陶唐氏所得,一直存于陶唐氏之中。一百余年后,帝尧更凭借此枪威服南方三苗,成其不朽帝业。 能力:不详 主人:不详 【无量尺】 无量尺,乃是惊夜枪的兄弟兵刃,同取于天外彗星之精华,经过五十六年才煅造而成。之所以将其列入神器之中,只是因为它是取自天外彗星之精华,有着与惊夜枪一般的历史,颇具纪念价值。 当然,无量尺还有另一个好处,那便是可以排解百毒,因其具有彗星之中奇异的力量,而拥有了这种奇异的能力。 惊夜枪却无此功效,因惊夜枪上沾有大多铸造者的血液,使那种奇效消失。而无量尺却没沾过血液,因此少了一份杀性,多了一份灵性,这也是无量尺能排在十大神器之列的原因。 无量尺后来被轩辕赠给其弟神农,神农带着无量尺行遍天下,尝遍百草而不死,正是因为无量尺的功效,使其中毒立解。 神农能遍尝百草,发现五谷,无量尺功不可没。 能力:排解百毒 主人:神农、轩辕 【损魔鞭】 鞭中之祖。鞭长七节,以千年奇兽之椎骨与神灵石所铸,具开山裂地之威又有克制魔性之灵,因名为损魔。 盘古十三代始祖驯养此兽一百二十余年,而此兽年龄早已逾两千多岁后因此兽食人太多,使得神族内部众神联合抗议。盘古十三代始祖不得不将此兽诛杀,并用此凶兽之椎骨铸成兵刃……七节之鞭。 却不想此鞭竟具开山裂地之威,于是便将之列入神族十大神器之中,排行第八,更名为损魔。 洪荒三大高手齐攻熊城之时,太昊之子伏朗因没有接下魔布蚩尤一招,在此战自刎而亡,而太昊也因此战身受重伤,忘了收回此鞭,以至落在轩辕手中,在涿鹿之战后轩辕将此鞭送给狐姬。后来,此鞭也不知什么原因落入帝舜的手中,使其立下不灭之威德,而被帝尧所欣赏,终传帝位于他。 帝舜也曾凭此鞭大战三苗。 能力:十大神器中唯一的软兵刃,攻击性能强。不能粘连邪物,不然灵性将失。 主人:未知 【含沙剑】 取自九幽之玄铁以昆吾之形而铸就的神器。比之前八件神器,它除了锋利和坚韧之外,别无所长,但这却是因人而出名的神器。 此剑不知是谁人所铸,但却在四百年前,由剑宗的创始之人青鹤开始,带着此剑行走洪荒万国,战无敌手。 后来青鹤仗剑与大神伏羲交手,交手千招,最后落败,后加入神族,成立剑宗。时值神族八大神器的太虚神甲和尊神刀失窃,不能凑足八件神器,便将青鹤的含沙剑也列入神器之列。 能力:锋利和坚韧。不具灵性,只是因人而出名。 主人:青鹤 【辟邪剑】 此剑以地火中之精铁所铸而成。与含沙剑一样,乃是因其主人而成名,无异力,只具神锋和坚韧,无人知其铸造者。 能力:神锋和坚韧又具辟邪的功效。 主人:伯鸣 【太虚神甲】 相传,当年盘古始祖开天辟地之时,一斧裂天地,清气升为天,浊气坠而成地,在清浊之间则是玄黄一片。 天地虽裂,但盘古始祖却发现巨斧竟被一物所缠,神斧不仅无法将其毁坏,更被缠于其中,无法拔出,于是神斧便在混沌渐开的天地之中横放了三百年。 盘古始祖在三百年后再取神斧之时,却发现斧头之上包裹着一玄色皮膜,呈玄黄之质,耀日月之光华,灵气四溢。 能力:十大神器之首,也是唯一一件不具攻击性的神器。 主人:盘古 第4章 番外二 投名状 “老七!老七!”正在老七愣神之际,帐篷外响起了林山岳的大嗓门,“你快出来!” 闻言,老七赶忙用黑袍把身体裹上,扣上帽檐,这才走出了帐篷。 “老七,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感觉?”不等老七言语,林山岳又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接着说道,“你看,昨天被那只狼王抓出的三道伤口。” 老七看到那三道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有三道长短不一的疤痕还证明着这里曾经受过伤。 “这碧眼金蟒还真他娘的成精了,死了熬出来的蛇羹都有这等效果。”林山岳一边说着一边还砸吧着嘴,似是在回味着昨晚的蛇羹汤。 听着林山岳的话,老七心中却并不这么认为。同样是狼王造成的爪痕,老七自己身上恢复的效果明显比林山岳要好得多。这样的差异让老七想到了他后来吃下的那颗碧绿的蛇胆。 虽然心中明了,老七却并没有说明,只是说道:“嗯,我也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的右手?”林山岳追问道。 “没感觉。”老七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相信林山岳,只是现在告诉他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增加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 “咦?你的眼睛……”林山岳也终于发现了老七的两颗眼珠变成了碧绿的事。“哈哈,不会是昨晚吃了那颗蛇胆的缘故吧?都说蛇胆明目,以前我觉得这是药师们瞎说的,不过这会,我有点信了,哈哈。” 听着林山岳打趣的话语,老七没好气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七爷,林总镖头!”栓子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满羽长老说收到了关于王部落集会的传信,叫你们现在就过去。” 等二人来到满羽长老的帐篷时,沈功明已经坐在了帐篷内,见到老七和林山岳进来,满羽长老便开口说道:“集会之日已经定下了,五日后在白虎圣山脚下。那里距离此地有三日多的路程,未免中途耽搁,我们今日就需要出发。” 听到是去集会,沈功明恨不得现在就能到那。而老七和林山岳都没有意见。于是,众人收拾收拾,在日过三竿之后,出了千羽部落,朝着白虎圣山出发。 而与此同时,在虎口关的龙门镇中。 “都给我杀!你们谁要是舍不得下手,我帮你们杀!”在一处校场内,王世元王教头站在一个高台上大声吼叫道,而高台之下的沙场中,虎头帮的人正在一对一的厮杀着,而且手中都拿着真刀真枪,很多人的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很好!”看着下面杀红了眼的虎头帮的这些帮众,王世元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抬头看了看天,“我只需要十个人,如果再过一刻钟还有比十个人多的话,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王世元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高台之下的帮众们,面对着曾经称兄道弟的好哥们,此时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互相残杀! 而在王世元的身旁,站着的正是曾经的虎头帮帮主,虎头。看着底下兄弟们在自相残杀,虎头把两只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但也只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身旁这三个人,他惹不起!如果时间能够倒回,虎头觉得那时候就让自己静静的毒发身亡,也会比现在这种煎熬好上一百倍。 “一刻钟到,停手!”王世元大声喝道。 高台之上的虎头帮众们听到停手的命令,都如释重负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可是转而又陷入了无尽的惶恐当中,因为此时沙场之中站着十一个人!谁会是那个倒霉鬼呢?谁都有可能。 王世元的眼神在十一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场下的众人全都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等等。”一直在后面凉棚下坐着的陆元龙陆公子突然开口叫住了王世元,走了过来,“大虎,你看你的兄弟们都这么拼命了,你不表示一下是不是不够意思啊!” 说着,把王世元别在腰间的那把刀抽了出来,递到了虎头手中,附在虎头的耳旁轻轻说道:“放心,这是帝京上等的匠师打造的快刀,一刀下去,身首分离,绝对不会有半点迟滞。” 虎头接过了陆元龙递过来的刀,只觉得有千万斤重。 “大人,我只有一个请求!”虎头向着陆元龙单膝跪地说道。 “说。” “我要手刃林山岳!”虎头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坚定的说道。 “可以。在龙门镇里,以后你就是我的人,自然是想杀谁就杀谁。”说完,陆元龙没再理会,兀自回到了凉棚底下。 “文仪啊,刚刚大虎说的那林山岳是谁啊?龙门镇有这号人物?”陆元龙往嘴里塞了一块西瓜,含糊着向身旁的丁文仪问到。 丁文仪看着手中的书册,头也没太抬的说道:“镇远镖局的总镖头。七年前押镖经过龙山的时候,把王大虎的弟弟王二虎给杀了。此后,王大虎一直在寻找机会给弟弟报仇,直到半年前,他听说林山岳要运镖来这龙门镇,便事先纠集了一批盗匪盘踞在此。只是没想到林山岳又和这里的那位七爷扯上了关系,失了手。” “刚才听大虎的意思,那七爷他似乎对付不了?什么来头?” “不知道。”丁文仪仍然在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册。 “嘁!你们九天学会不是号称阅尽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怎么,一个小小的龙门镇就把你们难住了。”口中这么说,陆元龙却没显得多在意,因为他觉得,只要有手中的玉扳指在,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他也不惧。 而丁文仪此时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目光怔怔的看着远空,用很细微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道,“龙门镇这地方鬼着呢!五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在此时,王教头领着虎头和另外的十个人走了过来,每个人的双眼都是血红,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疲惫。 陆元龙从这十一个人的身边缓缓的走过,每经过一个人的身旁,便用右手拇指在这人的额头上轻轻的一抹。这人身上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恢复如初。 “很好!我要你们永远记得今天杀人的感觉,从今以后,你们遇到敌人,就是一个字,‘杀’!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就叫‘血煞卫’,啧啧,多么有杀气的名字!跟着我混,只要你头没断,我保你不死!将来随我入帝京,让你们享一世荣华!”陆元龙的声音并不大,却深深的进入了这十一个人的耳中。 “血煞!血煞!血煞!”十一人齐声吼道,煞气冲天。 “大虎。”陆元龙来到了王大虎的面前。“我听说,林山岳只身出了虎口关,他的那些兄弟们还留在这龙门镇内,走,带你先去收点利息。” 闻言,王大虎双眼爆出一阵精光,单膝跪地抱拳道:“愿为大人效劳!” “打一棒,再给一颗甜枣。妙哉,妙哉!”丁文仪摇晃着脑袋,用他那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第5章 番外三 命运轨迹 艾克看着索罗斯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他知道索罗斯变了,深渊之门的力量侵蚀了索罗斯,从索罗斯接个那几片苦叶草时种下的种子终于发芽了,且将贪婪和死亡深深的植在了索罗斯的心里。从这一刻开始索罗斯必须在黑暗的世界里走下去,而且没有任何可以回头的机会,除了死亡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索罗斯那颗已经被黑暗侵蚀的心。 野蛮人怕艾克再出意外,没有去隔壁自己的房间里睡,只回去拿了一张兽皮裹在身上,一歪身子便睡在埃克的门口。艾克没有理会野蛮人的这番举动,因为他知道如果想索罗斯这样的人物象进来,就算野蛮人睡在他的身边也没有多大作用。但艾克的心理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这样关心他。 当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艾克便起身来到了前面的小店里,让艾克没想到的是他发现安德鲁也已经早早的起来和伙计们在收拾着店面准备开门营业了。虽然表面上这家买羊皮纸的小店一天到晚也没有什么生意,但到了晚上这家小店的地下生意会让安德鲁忙的四脚朝天,再加上昨天晚上那封信闹了将近半夜,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能这么早的起来。看他真低估了安德鲁对金币的向往。但艾克随即想起昨晚差点被这个胖子掐死时,不由的一股怒气冲了上来,真想上去再踹这个胖子两脚。 此时安德鲁也瞧见了艾克,他正打算上前去问候一下,但却被艾克那双带着死亡气息的眼睛给吓的本已经到口的词硬是没说出来。 艾克没有搭理安德鲁,只是将一个伙计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那伙计点了点头,便出了门。安德鲁没敢上前问什么,他知道这个店里的三个伙计有两个半不归他管,那半个还只看着这个小恶魔的面子上才听他的话,虽然这让安德鲁很不自在,但看在这个小恶魔将所有的赚来的金币都交给自己搭理的前提下也就不计较了。再安德鲁看来这个小恶魔除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这些违禁的魔法材料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经商头脑,所有赚来的钱都堆到金匠铺里,便不知道剩下该干什么了,于是在他的提议下小恶魔将所有的钱都交给了他打理,以后只要在这个小恶魔想用钱的时候能给他钱就可以了。至于有多少,怎么来的这个小恶魔从来不过问。他有时候甚至想过将这个月来赚的钱卷了跑路,但随后想了下老盗贼祖宾因为偷了几个金币就成了那样后便将这个想法已最快的速度赶出了脑海。小命比钱更重要些,反正这些钱都在自己手中,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必要赶出要丢掉性命的事情来。 安德鲁正想的发神,不知道艾克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对他用冷冰冰的语言道:“我已经让人去差你女儿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安心的帮我打理好生意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我会负责的。”安德鲁猛的一惊,正要对艾克说声谢,却见艾克已经走出了店铺,向着魔法学院走去。 灰矮人艾斯却尔.战锤似乎将地下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艾克为他单独建立的一个房间里搞了整套的打铁用的玩意,也许是那套被法佛纳.铁拳砍烂的盔甲让他伤了心,于是一天到晚的都研究怎么能打出更好更结实的装备,这可让安德鲁为此破费了不少,但当安德鲁将这事告诉艾克时,艾克只是笑了笑,便对安德鲁道:“他要什么就买给他什么!”安德鲁只有点头称是了。实际艾克知道黑矮人除了打铁之外更喜欢那里从黑暗深渊渗透出的黑暗气息。只有在那里灰矮人才能更快的成长。 野蛮人更绝,除了偶尔去叫灰矮人去喝喝酒之外,白天拿着双手剑在小院子里乱舞,用来消耗掉那些无处发泄的精力,晚上则要抱着那柄可以压死人的双手剑睡在艾克的门口,不管谁经过艾克的门口只要没有事先打招呼,那就是一剑扫过去。有一次一伙计由于闹肚子,半夜去茅房走的急,没来及给这个傻大个打招呼,结果这个傻大个一剑扫过去,那伙计连声都没来及除就直接变成了两段,但艾克似乎有点都没有责怪这个野蛮人的意思,直接将那具尸体让独角恶鬼抬去当宵夜了。第二天傍晚不只从什么地方又来了一个人顶替了那伙计的位置,似乎那个死去的伙计更本就没存在过一样。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似乎很平常,艾克每天去魔法学院上学,晚上偶尔去地下商店看看,弄些快卖完的魔法材料来。而安德鲁白天经营这每天只能保本的羊皮纸小店,晚上则忙这做违禁魔法材料的生意,并每晚都要数着金币睡觉。至于灰矮人则每天抱着打铁炉过日子。估计最无聊的要数野蛮人了,每天无处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只有不段的摆弄他那柄双手剑。但这种平静的日子之过了不到半个月,一个人来到了小店里,当安德鲁第一眼看到他是就知道有事情要来了。 第6章 番外四 书生笑 “当真有如此巧的事情吗?”萧何惊喜的笑道,候竹还未回答,音乐声戛然而止,罗兰收起手中的笙向他二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待到女孩走的近了,萧何连忙说道:“无意打扰姑娘雅兴,还望姑娘见谅!” 女孩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轻声道:“无妨,你们认识我?” “敢问姑娘可是流云宗弟子罗兰?”萧何抱拳拱手,尊敬的说道。 罗兰一惊,回道:“正是,你们是?” “我们乃是归雁峰弟子,我叫萧何。”萧何又一指站在一旁的候竹,说道:“这是我师兄,候竹。” 听到归雁峰三个字,罗兰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你们大师兄通然此次可一同前来?” 萧何连忙将怀中的弄玉拿了出来,说道:“小生前来正是为了此事,我大师兄通然在门派比武时受了伤,正在调养,此次不便同来,特命我将这弄玉交还给姑娘。”萧何一边说话,一边将弄玉递了过去。 罗兰犹疑着将这弄玉接了过去,低头一看,顿时惊慌失措,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萧何,问道:“你大师兄到底是如何受的伤?” 萧何被罗兰的表情吓了一跳,回道:“确实是门派内比试的时候不慎被本门弟子所伤,怎么?姑娘可看出什么异样?” 罗兰略显神伤,再次将自己刚刚吹奏的笙拿了出来,与弄玉放在一处,说道:“这一箫一笙,本是一对儿,箫叫弄玉,笙叫萧史,那日我二人私定终身,为了能将箫笙合奏的威力全部开发,已将丹田与这法器结为一体,所以箫在人在,箫亡人亡。” 罗兰的话,一字一句,都让萧何惊讶无比,只得转头看向候竹,想求得答案。事已至此,候竹也不再隐瞒,说道:“的确如此,天通子道长法力高深,保住了大师兄的性命,不过大师兄此刻已法力尽失,与凡人无二。”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萧何着急的说道。 “是通然师兄吩咐要隐瞒的,不然玉葵师姐……”候竹话说一半,不再做声,转而看向罗兰,萧何也顿时明白了通然的苦衷,渐渐平静,顺着候竹的目光一齐向罗兰看去。 只见罗兰,怅然若失,眼角含着泪水,迟迟没有滑落,她面如死灰的表情,甚至让萧何不敢开口劝慰,半晌,罗兰盯着眼前的弄玉和萧史,自言自语道:“你太傻了,就算你重新做回平凡人,又怎么样?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我还等着你跟我同奏那首《凤凰台》呢,你怎么可以这样抛弃我?” “姑娘……”萧何试探着开口。 罗兰抬起头,看着候竹和萧何,淡淡的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应允。” “你说,我兄弟二人定当尽力而为。”萧何坚定的说道。 罗兰略略犹疑,开口问道:“不知此次福地交流大会结束,我可否虽你们去归雁峰一趟,我想见见他。” 萧何与候竹相视一眼,候竹开口道:“这可能要请示一下这次同行而来的天檐子师叔。” “我去和师父说,应该没有问题!”萧何紧跟着说道。 罗兰抬手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轻轻说道:“谢谢你们!” “罗兰妹妹,可还记得我?”未等萧何和候竹继续像劝慰两句,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萧何等三人寻声一看,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虽谈不上五官精致,倒是也有几分英气,不知怎的,萧何看他第一眼,就觉得心生厌恶。 “此人是谁。”萧何眼睛死死盯着来人,低声向身旁的候竹问道。 “这人是北罗门的伟月,在上一届被流光福地一位长老招纳为弟子了!”候竹在一旁低声答道。 听到北罗门三个字,萧何便怒上心头,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了自家亲人加上奴仆院工近百余人鲜活的身影,想起自己尸骨无存的父母,想在在自己怀中死去的欧阳欣,萧何已做好打算,这次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上一次他就想让我跟他结成道侣,在被流光福地招纳后,更加变本加厉了。”罗兰也在一旁为难的说道。 “是么,这次算他倒霉。”萧何闻言,目露凶光,攥了攥拳头。候竹赶忙在一旁劝道:“师弟,不要生事。” 候竹话音一路,伟月已走到近前。不过,他似乎完全忽视了萧何与候竹的存在,继续对罗兰说道:“罗兰师妹,怎么不理我?” 罗兰依旧没有回他,站在萧何身后,把脸扭向一侧。 伟月似乎并不放弃,继续说道:“我曾多次派人去流云宗寄信给你,好歹给我点回应呀!” 萧何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你这男人脸皮真厚,人间摆明拒绝了你,怎么还一直在这里喋喋不休?” 伟月听完,一脸鄙夷的看向萧何,问道:“你是何人?” 萧何答道:“归雁峰弟子萧何,有何见教?” 这一次,伟月没说话,站在其身后的一名小弟子说道:“怎么又是这个归雁峰,流云宗弟子怎么这么愿意和小门小派来往?” 话音刚落,伟月也是一脸嘲笑的摇了摇头,说道:“罗兰师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归雁峰这种无名之辈,你理他作甚?”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候竹的好脾气也被人挑唆的动了怒,开口喝道。 “怎么?你们两个无名小卒,想打架吗?”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弟子又开口道。这次,伟月抬手拦住了要冲过来的小弟子,说道:“就算要对付这些小门小派,也是在明日的擂台之上,在这里动手,他们还不配。”话音一落,转过身便要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子,希望你争点气,能坚持到与我北罗门对战的时候。”说完,又回头用余光看了萧何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站住!”萧何高声喝道。候竹连忙按住萧何的肩膀,还是怕他生事。 伟月停下来脚步,脸色一沉,冷声问道:“怎么,你等不及要死在这里?” “我有事要问你。”萧何不紧不慢的说道。 伟月转过头,脸上已十分不耐烦,说道:“你够什么资格问我问题?” 萧何并未理会他的反问,开口道:“在凡人城市中有一户人家,被阵法化为齑粉,从法阵残留的法力可看出是出自你北罗门之手,你可知此事?” 伟月心中也是下意识的回忆一番,并未听说自己门派近年曾与人动武,更回忆不起攻击过凡人,不过归雁峰在他眼中实乃无名之辈,他一脸自然的开口道:“杀的人太多,想不起来了。” 萧何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最好想的起来,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怎么?要动武?”伟月一边说话,一边将一柄巨剑祭出握在手里。萧何也不怠慢,太乙游龙剑跃然掌中,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伟月依旧不屑,又说了一遍:“杀的人太多,确实记不得了。”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萧何沉声说道,于此同时,萧何手中的那柄太乙游龙剑此时灵气更胜了。 “好大的口气!”伟月厉声喝道,随即巨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铺面而来,萧何反手一挡,便卸了对方的力道,接着剑锋前指,迸射出一道真气。那伟月也不含糊,以巨剑格挡,并未被真气伤到分毫。 经过这么一来一往,伟月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看萧何,开口道:“你小子有点意思,与归雁峰那群乌合之众相比还算是块材料,可惜,你要死在这里了。” 话音一落,伟月的身形已到近前,与萧何战在一处。那巨灵剑亦是大开大合,其力道比起当初苍松峰的莫安手中的狼牙棒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以修为来论,伟月的巨灵剑比苍松的狼牙棒却灵动太多了。 这一交手,萧何与伟月都大抵探到对方虚实,伟月暗暗发力,巨灵剑越来越快,而萧何的剑术,经过天机子的调教,更是渐入佳境,手中的太乙游龙剑运用的随心所欲,任凭巨灵剑千斤的力道,皆是被萧何轻松化解。 几个回合下来,二人身形分开,隔着十米对立而站,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旁边不远处,候竹和罗兰站在一旁观战。 罗兰低声道:“你的师弟可是这伟月的对手?” 候竹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二人,低声答道:“不必担心。”虽是如此说,其实候竹也是师父紧张,将自己的法器握在手中,虽时做好救下萧何的准备。 知道萧何实力不俗,伟月不光不惧,竟然露出兴奋的表情来,笑着说道:“看来我小看归雁峰了,我们再来!” 萧何冷哼一声,飞身上前,攻势比之刚才更快了,手中的太乙游龙剑只剩下一道道残影,口中喝道:“这就来了!”。 “来的好!”伟月眉毛一抬,一脸享受战斗的表情,迎上萧何的攻击。 这一次,伟月更觉惊讶,只觉得萧何的手中的法剑动作缓慢,可是自己的巨灵剑却挨不着他的边儿,神出鬼没一般。心中知道此时不可轻敌,祭出防御法器护得自身周全,手中的巨灵剑,也是战意更胜了。 第7章 番外五 乱世沧海横流 ·九层魔界· “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路,路路!你轻一点嘛……” “重么?我以为你没有痛觉呢~”松开捏住沧歌脸颊的手,路西法笑的惬意无比,“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为了拿回德古拉的魂魄杀了蓝凌,那虚无圣使还不和你拼命?” “切,拼命又怎么样!你以为这天上地下除了你还有人能欺负的了我!”不满的扯了扯颈间的项圈,沧歌抗议到。割地赔款留在地狱就算了!拴住他就算了!竟然还用项圈!什么癖好! “我可没有逼你,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建议你留在魔界好好赎罪,剩下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连项圈都是你自己拴上的,不是么?”挑起沧歌的下巴,路西法俯视着他,“你在九界会议的时候不是很拽嘛,连我都敢威慑了呢~” “呜……我错了还不成么……”没有逼他?要么留下为奴要么永远别再踏进魔界一步的话都说出来了还叫没有逼他??不过自知理亏,沧歌只好又卖起萌来,“路路~不要生气了嘛~”好在面前的男人是路西法,沧歌在这人面前示弱卖萌起来万分自然。 被叫到的人浑身一激灵,不能再忍下去,“得,你还是正常点吧,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嘿嘿嘿。”没兴趣?难道米迦勒不是男的?还是炽天使不分性别来着……沧歌窃笑着,大摇大摆的躺在路西法寝宫的床上。放任自己的八卦之心继续扑棱棱的飞走。 长野的单子告一段落,万恶之源也由另一半自己暂时压下了,沧歌终于有了空闲回来修补和路西法的关系。路西法毕竟是这世界上沧歌最最信任的人,从小都是被路西菲尔护着的,在他家里胡闹,沧歌没有一点负罪感。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那狐狸其实是烈焰麒麟?”路西法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算是吧,只是不太确定。但是蓝凌肯定是确定的。” “既然确定,蓝凌又怎么会丢掉他呢?” “她寄生的宿主死掉之后,灵魂堕入黄泉,但是凶手逃逸,恶源凝智,最近忘川河的水流太大,一不小心把她冲走了,一时间失去了记忆,就找不到咯。” “失去记忆还能附着人帝,妄图毁灭人界?” “首先,她附着那女孩儿的时候,她还不是人帝。 其次,浅层的记忆洗刷了,执念可洗刷不掉。记不起前因后果却莫名的想要毁灭,而唯一能把控平衡的长野又从我手上拎出来,最终不明所以失控暴走当然很正常。” “所以,就算长野没有认出蓝凌,在人界帝都你也是认出了她来的,也知道她将会去做什么,却故意不去阻止,反而假惺惺的开什么九界会议!为什么!” “这个嘛……你猜?” ……彻底对自己这个多年老友的恶趣味无语,拿着天下的命运来做玩具还真是旷古绝后。路西法摇摇头,干脆也躺在床上。生活是有多么无趣才让他的玩心有这么大。“那蓝凌呢?你当真杀了她?” “杀了呀~”转身对着路西法,沧歌俏皮一笑,调动灵力悄无声息的割断路西法衬衫的扣子,“她禁锢着德古拉的灵魂,人类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了那种力量。但如果用能斩断灵魂的虚无之剑把德古拉的灵魂分裂出来,同时保证她身躯不死的话……” “撕裂了灵魂还能身躯不死?……你把她变成了血族?”“当然咯~慷慨吧!”进一步不动声色的割断路西法外裤的扣子,沧歌继续说着,“圣使本是永生,人类的寿命怎么够,要是变成了血族,不就可以永生永世的在一起了嘛~”顺便把创世圣使也拉进血界的阵营中去……嘿嘿嘿,那就不必怕什么天谴了呢! “沧歌……”扣子掉落,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的路西法衬衫已经散开,露出精实的胸膛。“你找死是不是?”魔力流转,沧歌颈间的项圈带着禁锢的力量一层层收紧。 “喂!……咳咳……路西法快停下!你这是在弑神!” “哦?尊贵的神,你忘了刚刚答应我要在地狱为奴100年的么?我只是在适当管教我的奴隶而已嘛。” “一百年??不是说好的十年么?” “有么?”无声的继续收紧项圈,路西法勾起嘴角压了上去,“还是你觉得不够呢,神明大人?” “不不不足够了足够了,啊啊啊啊我错了别扯我的衣服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界办· “值夜班!值夜班!值夜班!为什么我堂堂一个堕天使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做这种事啊啊啊啊!”深夜,利西一个人趴在九界办的前台,发出第三万七千次哭喊。贝利尔大人可是说过懒惰是美德,他这样天天在这里加班,该有多缺德呀…… 该死的沧歌,也不知道用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他家英俊帅气高贵迷人的路西法陛下,陛下竟然不仅不追究他之前的冒犯之罪,还将他招揽进了魔界??还给他仅次于七大撒旦的地狱总管的职位,百年之内全权代理地狱上下一切事宜?? 这简直岂有此理! 血界不要他,天界不要他,凭什么偏偏魔界要他?魔界什么时候改成收废品的了?陛下要闭关,也不至于大权放手给这么一个外人,说是位在七大撒旦之下,可是另外六人谁能对付的了沧歌?魔界本就是实力为尊,现在岂不是要把整个魔界交在沧歌手里不成?? 啊啊啊简直岂有此理!这要是天界再不要脸的打过来…… 气恼的自顾自想着,利西突然间卡顿了一下。 连六大撒旦都不是沧歌的对手,这要是天界胆敢打过来……那六大炽天使也必然不是沧歌的对手啊! 有沧歌在魔界,区区几个杂毛鸟,还怕个球啊! “信使来到~九界办魔界代表在不在?有你的信!” 正想着,跨界信使突然登门,利西茫然地接过薄薄的信封,打开看到里面足足三张路西法陛下亲自签名的形象照,专属于魔王陛下的魔力透过苍劲的字迹缭绕不绝,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乱蹦乱跳着,再想起当日沧歌在九界办时候给他许下承诺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血界广场· “几时了?” “回……回禀元帅……亥时了。”副官的脸色已经惨白,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元帅所说的可以处理的人却迟迟不见。只凭着十三贵族们的预案,怕是血界仍然难逃一场浩劫。 千年天谴,毁天灭地的浩劫。 墨渊却似乎是毫不担心的样子,只是从入夜起就默默的站在血之广场中央。他拒绝了所有的防御提案,不只是因为那些提案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也无法达到理想效果,更是因为,沧歌说过,不必担心这件事情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即使沧歌已经言明与血界再无关系。 所以,他不担心。 大不了,大不了自己顶上去。经历了这么多年终于迈出了极限的那一步,当初德古拉能做到的,现在的墨渊,一样可以。 就算魂飞魄散。 “退下吧,回到工事里面去。”墨渊叹了一口气。 “元帅阁下?!” “执行军令。”他的话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副官咬紧了牙关离开,在进入军营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瞬间,广场中央那单薄却坚定的身影,与尘封了千年的记忆重合。 曾经,也有那样一个人,驳斥了所有的申请,执拗的,一次又一次独自面对上天的惩罚。 直到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可是如今,血界终于失去了那个人的庇佑的时候,人们才终于惊慌的意识到,血界又将经历些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月亮已经消失了。滚滚乌云笼罩在血界上空。阴风四起,吹动墨渊军装的披风,他握紧拳,越发的挺直了脊梁。 那千百次的天谴来临之时,沧歌便是这样,抱着必死的信念,绝望的等待着的么? 身前,是修罗地府。 身后,却是他所守护的子民。 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墨渊?”稚嫩的声音突然间划破令人窒息的空气。 他猛然抬头。 “血界的天谴,源自神谕?”半空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浮动着,周身淡淡的火光成了血之广场此时唯一的光亮。“以你的修为,若是挡不住这天谴,岂不是血界之中所有人都会遭殃?” 墨渊咬紧牙,却低下头。 没错,如若天谴结束之前他便倒下,血界,还是回变成荒野。寸草不生的荒野。 然而他又有几分把握能扛下来呢?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空中的乌云开始发出隆隆的声响,神谕之威翻滚着聚拢起来。“我问你!人类转变的血族不能进入中央军营避难的是不是?”墨渊似是回答了什么,然而并不洪亮的声音却淹没在越发轰鸣的雷声之中。 “给我停下!”听不见回答的小狐狸恼怒的朝着天空吼了一声,空中的雷声竟然真的减小了。 墨渊震惊的看着并不耀眼的小东西。 长野却不愿意再与他对视,摆动尾巴化作人形,浮向空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沧歌你个奸商!气归气,长野还是如沧歌所期待的那般凝聚圣力,显示出创世圣使的形态。 只要蓝凌还在血界一天,他就不得不替沧歌守护这里。 “吾乃创世圣使,与神位列同阶。今以圣使之名,宣告天下:今世九界并列,已成定局。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免除血界千年天谴,血界诸族,当感念神恩,齐心并进,与邻为善,以净本心。” 亮金色的大字映在血界上空,血族之众从各式各样的防御工事重走出来,震惊的看着这从未谋面的圣使毫不费力的抹平了血界千万年来最大的威胁。 “因免除天谴所造成的一切失衡后果,当由神之子,一力承担。”眯起眼睛,长野微笑着接到。 “阿嚏!”九层魔王殿之中的沧歌,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第8章 番外六 长生令 长安。 雨夜,小酒摊。 长安城的雨已下两日,这场雨下得不大不小,但就是没有停过,对于喜欢出门的人来说委实是件糟糕的事情。朱雀大街後面的窄窄巷道口,有个简陋的小酒摊,小酒摊下坐着个身高九尺的年轻人。 他穿着黑色的衣衫,背着无鞘的黑色巨剑,黑亮的眸子盯着黑色酒碗上的酒,露出浓浓的笑意。酒不香,但很烈,他不喜欢烈酒,他只是喜欢烈酒带来的刺激,他喜欢各种各样的刺激,喜欢骑最快的马,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盗最贵的宝。 南有大侠百里沾花,北有大盗离歌愁,他当然不是百里沾花,他是离歌愁——恶名昭彰的大盗离歌愁。為何是大盗而不是大贼?只因為他盗的都是这世上最宝贵、最隐秘、最不可能盗到的东西。 夜雨凄凉,如同情人哀怨的眼神,令人忍不住心碎,卖酒的老翁白发苍苍,连背都已弯驼。他已没有多少时日能够活在这个世上,生命中能让他欢快的事已只剩下喝酒,可今夜他半滴酒都未沾。因為他的酒非但已都被眼前这个古怪的人买下,还已快要被这个人喝光。 这个人刚来的时候还有点醉,但竟然愈喝愈清醒,双眼也愈来愈清亮,愈来愈锐利,犹如尘封多年的宝剑骤然出鞘,让人不敢直视。他以前觉得自己的酒量已经够大,如今跟这个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闪电张牙舞爪地划过夜空,有顷刻间的时间照亮整个小酒摊,离歌愁微微抬起头来,望向对面昏昏暗暗的长街,绵绵雨帘中突然出现道曼妙的身影,白衣如雪,举着深红色的油纸伞踏雨而来。 南宫绝娆! 离歌愁双眼射出两道精光,百面狐女南宫绝娆,人如其名,绝世而妖娆,身份变化无常,行踪飘渺不定,无论在侯门将府还是青楼楚馆都有她的身影出没。 雨还在继续地下着,雨水滴落在深红色的油纸伞上,啪啪作响。夜风吹过长街,如同情人温柔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南宫绝娆雪白的衣裙,雨夜下的她风华绝代,凌波洛神也似,令这寒冷的秋雨也不禁变得温暖起来。 离歌愁举碗未喝,盯着在他身前停下来的南宫绝娆,默然不语。雷电「轰隆隆——」的咆哮,电光照在南宫绝娆绝美的容颜上,忽然有点儿刺眼。 因為她太惊艳! 因為她太妩媚! 时间在沉默的气氛中悄悄淌走,整条长街显得格外寂静——当然,忽略掉雨音,忽略掉雷鸣。不远处的酒巷里,掌柜的小破酒馆惨遭人拆掉东墙,门前的三尺童儿在深深喟叹,都怪半枝长出高墙来的红杏太过于艳丽。 离歌愁饮下碗里的酒後,终于轻叹道:「你怎么不说话?」 南宫绝娆道:「我在等你喝完酒。」 离歌愁注视着她,道:「人在喝酒的时候,酒通常都喝不完,除非他自己不想喝。」 南宫绝娆轻笑道:「遇见这么漂亮的我,难道你还想继续喝酒?」 离歌愁叹道:「对于酒鬼来说,女人和酒往往都是酒比较重要,何况你已是个快要三十的老女人。」 南宫绝娆瞪眼道:「我是老女人?我是老女人?你竟然说我是老女人?你最好就是把自己的眼珠子挖掉,这样今後再叫我老女人才不会有人嘲笑你。」 离歌愁黑亮的眼睛里蕴满浓浓的笑意,道:「你这个女人好狠的心,竟然要我挖掉自己的眼睛,简直就是女罗刹,这世上除我以外想必已无人再敢娶咯。」 南宫绝娆面色涨得通红,嗔怒道:「你这个死鬼莫要做白日梦,本姑娘就算找个九十岁的老头子也绝不会嫁给你。」 离歌愁长长松气道:「我本来还想躲着你,可如今想来已不必。」 南宫绝娆眨着水灵灵的杏眸,道:「為什么?」 离歌愁笑着道:「因為像我这样优秀的人世上毕竟已不多,纵然要娶也要娶个深闺里的淑女。」 南宫绝娆道:「最好色的女人往往都是深闺里的淑女,只是她们平日里树立起来的形象,足以掩饰她们背後的浪荡,而且她们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钱,你有钱么?」 离歌愁笑道:「我如果没有钱,今夜就不会坐在这里喝酒。」 南宫绝娆道:「既然你有钱,现在就请我喝壶酒吧。」 离歌愁轻摇着头道:「现在怕是不行,因為这里的酒非但已经卖完,我身上也只剩下两文钱,抱歉得很呀。」 南宫绝娆咯咯笑道:「世人皆知离歌愁是个纵横江湖的大盗,但却无人晓得离歌愁连请人喝壶酒都请不起。」她自袖中拿出把匕首,插在酒桌上,接着道:「将这把『温柔』拿去当掉,我请你到全长安最好的酒楼,喝两壶全长安最好的女儿红。」 温柔! 杀人的匕首竟然名為温柔,难道它杀人的时候有如情人细嫩的樱唇,让人死得没有半丝痛苦和恐惧?离歌愁盯着温柔,双眼已经愈来愈亮,好半晌,他才慢慢吐出三个字:「好匕首!」 南宫绝娆道:「温柔如若不好,就不会被白起视做奇宝。」 离歌愁道:「难道温柔是你从白起的手上抢来的?」 南宫绝娆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这是他送给我的。」 离歌愁饶有兴趣,道:「他怎么舍得送给你?」 南宫绝娆轻笑道:「因為我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离歌愁道:「就这样?」 南宫绝娆道:「就这样。」 离歌愁又倒出碗酒喝下,道:「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南宫绝娆在他的面前坐下来,单掌托着雪白的下巴,柔情似水地注视着他,道:「你想知道?」 离歌愁忽然摇摇头,道:「我本来还有点想知道,但现在已不想知道。」 南宫绝娆疑惑道:「為什么?」 离歌愁微笑道:「因為我如果想知道,你就不会告诉我,如果我不想知道,你或许就会忍不住告诉我。」他话未说完,南宫绝娆已然笑骂道:「你呀,真将我的脾气摸得清清楚楚,其实无论你这次想不想知道,我都要告诉你,叶青阳已经离开沧水关。」 离歌愁道:「什么时候?」 南宫绝娆道:「昨日。」 离歌愁道:「我怎么不知道?」 南宫绝娆道:「不仅你不知道,我想三皇子和冠军侯同样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叶青阳请江湖最大的镖局镇远镖局,从沧水关押两口棺材前往洛阳西山镇,殊不知叶青阳就在棺材里面。」 离歌愁仰首将碗里的酒喝尽,道:「有没有人沿途护送?」 南宫绝娆道:「当然有,而且个个都是强者中的强者。」 离歌愁追问道:「都是谁?」 南宫绝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留意着他面上的神情变化,道:「尘境四重天的女灵士慕雨音,尘境四重天的女修道者绿霞仙子,尘境四重天的圣斗士夏侯高。」 离歌愁苦笑道:「三位尘境四重天的高手,好大的手笔!」 南宫绝娆道:「但他们认為还不够大,是以又重金请来小李飞刀最出色的传人王通和无情谷里的无情剑燕无情。」 离歌愁不再说话。 南宫绝娆轻叹道:「有这五人护送,莫要说杀叶青阳,你只怕连他的衣衫都未必能碰到。」 离歌愁默然许久,道:「但我还是要杀他。」 南宫绝娆道:「难道就不能等下次机会?」 离歌愁眼神坚定地盯着她,道:「不能。」 南宫绝娆叹道:「我今夜本不该来找你的。」 离歌愁道:「可你毕竟还是已找到我。」 南宫绝娆无奈道:「因為我清楚纵然我不来找你,你也会知道叶青阳离开沧水关的消息,只不过是晚两日而已。既然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早些来告诉你,好让你能有准备,我只是不忍心再见你身受重伤回来。」 离歌愁望着夜里的绵绵细雨,眼睛纵还清亮,但已有杀气,道:「桃山村四十六条人命,当年都惨死在叶青阳的杀戮下,如果没有桃山村,世间就没有我离歌愁,我活在这世上最大的目的就是杀死叶青阳,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绝不後悔。」 南宫绝没有说话。 她在轻轻叹息。 …… …… 三清山,离天下名关汜水关五十里路,山峰高耸险峻,半数终年隐于雾里不见真容。三清山下的杏花湖不深,但传说有龙存在,湖畔上栽满艳丽的杏花树,时值杏花盛开季节,花飞满天,当真有如世外桃源。 杏花湖往东不到半里,是个小小的村落,住着三四十户人家,村中的百姓善良淳朴,多以种植為生。村里有个小小的客栈,客栈的名字和村名相同,叫小小的杏花村。 客栈门前的古亭下,坐着两个三尺童儿,个子高些的童子身穿青色长袍,身後背着柄无鞘桃木剑,俨然道士打扮。个子矮些的童子是个小光头,颈项上戴着串大念珠,身上衣衫褴褛,仔仔细细把看就能认出这是件已经破得不像袈裟的袈裟,显然是个苦行僧。 夜色正深,亭檐下的两盏油纸灯摇曳出昏黄的光线,两人在认真地讨论着话题,小道士道:「圣主的东皇钟自带灵性,非圣主者碰到必响,其音响彻整个邪宫,假如你想盗东皇钟会怎样做?」 小和尚微微阖目,思索半晌後,道:「我会拿两块布团把自己的耳朵塞住,这样就闻不见钟的响声,自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东皇钟。」 小道士轻轻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小和尚平静地注视着他,道:「如果你在盗东皇钟的时候,圣主正好就在门外,你当如何做?」 小道士微笑道:「当然是把眼睛闭上来,眼前无人,自然就无人发现我在盗东皇钟。」 小和尚深思许久,道:「有理。」 第9章 番外七 神府仙门人 北国王城坐落于邯郸城最西南方,甚至有些出离了这繁华的邯郸主区。 而在邯郸城最繁华的主街道区,南大街上,有三人正在并排而行着。 李十元苏风史秀莲三人此时已是离开了摘青窑,走在了南大街上,往北街史府而去。 史秀莲路上自然是少不了对李十元的嘲笑。李十元唯有红着脸,抱拳致歉扰了大家兴致。 脸红却不尽然是因为面皮薄,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今日也确实是有些醉意。 待将入北大街时,苏风便要和他二人相约改日再聚,就要就此告辞离去之时,却突然被史秀莲拦住了。 他似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景睿可否待俺照拂几日十元老弟,俺....俺家这几日有些事情。” 苏风和李十元皆有些疑惑。 “史大哥,怎么了?” 史秀莲有些纠结的看着问话的二人。又是重重叹了口气,才回道: “俺今日才将程大哥已身死之事告知了大头与秋收叔。此时,竟有些害怕见他们了。” 李十元和苏风于是终于知道了之前摘青窑里,史秀莲情绪失控的原因,以及此时的欲言又止。 程一刀,苏风自然也是认识的,甚至他已身死之事,史秀莲来到邯郸后也是第一个诉说于他听的。 “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的。” 听李十元如此说来,史秀莲轻轻点了点头。 苏风于是也说道: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子旭兄弟我会待你照顾的。” 李十元听罢,却是推辞了。 “多谢苏兄美意,只是程一刀还葬在我太平村,我与他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如今,便再去看看他吧。” .......... 告别了苏风后,待他们行到了史府,果然史府已是一片愁云惨淡,牌匾和朱门更是已经披上了一层白布。 待他二人刚要踏进门去,不想里面却突然冲出来了一个女公子。身着官差服,扎着马尾辫,不是程幼薇又是何人。 程幼薇抬头看到是李十元,也是呆了一瞬,又看到旁边史秀莲,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大头” 史秀莲轻呼一声,她也没做理会。 大头,不错,程幼薇便是程一刀之妹——程大同。 世间巧合,当真是奇妙莫名。 看他不理会自己,史秀莲便侧头对李十元说道: “十元,帮我去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李十元点头,往程幼薇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跑多远他便看到了前面程幼薇的身影。 那娇小瘦弱的身躯此时仿佛扛着千般重担,步履蹒跚的往前方一步一步漫无目的行进着。 李十元不想打扰,于是在他身后二十米远的距离,缓缓跟着她小踱方步而行。 渐渐的他们便走过了北大街,行到了岔路口学前街处,她在一处殿坊前停住了。 李十元抬眼望去,只见坊上牌匾上书:德配天地。 原来竟是文庙。 文庙也叫孔庙或庙学。各国皆有文庙,它是儒学开堂授业的私学。 邯郸城处则是公立学堂,为培养北国人才之地。 北肃王时期尤重儒学,所以北国如今喜文更过于尚武的。 邯郸城文庙坊高九米,夯土为基,木石结构。 有龙,麟,狮,象巨型石象高崌于坊座前,拱卫着木构架的牌坊。坊檐下又有密密层层的饰以精巧玲珑的斗拱。 内有先师殿五间,东西配殿九间,献门,疚灵门各三十一间。 足可见北国对儒学及人才的重视。 先师殿其实并不为授学,而是为祭祀。 这自然是关系到儒家顺应时势的务实了。 对于神和未知事物的好奇与敬畏,对上苍的希冀,以及世人皆求道的信仰让人们渴望寻求一种与这些缥缈虚幻之物对话的媒介。 于是便出现了祭祀。 吉朝初时人们祭拜三皇五帝,神鬼山河。 后来文化思想的大爆炸,让人们有了更多的祭祀目标。 于是儒学便顺应潮流,开设先师殿,予以祭祀。 如今先师殿正座便是孔夫子。 儒学在北肃王时期已在北国生了根,而此时的程幼薇,需要这份媒介,廖以慰心。 看她进去,李十元便也跟了进来。 果然,程幼薇径直走去了正殿,行到孔夫子像前,跪在了那蒲团之上。 她并未做任何动作,也未像李奶奶那时占卜一样用上龟甲卜卦。 就只是那样安静的跪着。 李十元于是在侧门倚着门柱,百无聊赖的候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殿里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是她在哭泣。 李十元,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 邯郸城王宫。 季儒林的立威,果然立竿见影。 刘梓玉褚留毅等人把赵大业保护的更紧了。还能保持淡定的,也唯有尊磊了。 尊磊小声在赵大业耳边说道: “大王,如今还不到与季儒林撕破脸的时候,有他坐镇北国,当下时局才有喘息的机会。” “不如,就依了他,只诛首恶吧。” 赵大业仍稍有犹豫,又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季儒林和陈是非。终于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尊磊面上欣慰一闪即逝,于是走过保护的人群,行到最前方,向季儒林和陈是非抱拳道: “季先生,陈少侠。如今北国局乱,更有五国宵小伺机觊觎,万万不可自伤元气啊。” “大王也并非残暴不仁,而是局势所迫,做出宁杀错而不放过的决断,大王也是痛心难耐于心不忍的。想来,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大王的子民呢?” 陈是非听完他辩解,却只是冷哼一声。 季儒林此时又问道: “那么大王,是否愿意收回成命呢?” “大王自然是愿意的,还请季老先生收了神通吧。给给给....” ............ 待看到有侍卫快马加鞭出城往武安县而去,陈是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季儒林见事情已了,待刚想要转身离开。陈是非却又是踏前一步,对仍被保护在人群中的赵大业喊到: “咱本发誓,若你滥杀无辜便取你性命,可咱也知道何为大义,你乃北国国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若你死则北国必乱。” “不杀你又有背咱的信誓原则,今日咱并未想真取你性命,只是为尽力而为,并让你知道凡事必有因果报应。” “咱既违背誓言,便亦有因果,只希望王上,好自为之。” 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短刀上扬,割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他又捡起小指,塞进嘴里,囫囵吞枣一般咀嚼两口,艰难咽下。 第10章 番外八 烛龙尺 日头偏西,落日洒落着自己最后一点余晖,整个小镇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在城南的一处小院里的古泽树下,一名光头大汉正和一名少年聊着什么。 “游老板,你要的俺们都给你整好了,共计是三千零二十颗灵石。” 光头大汉说完,看着面前的游方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游老板,本来俺们不应该要钱的,只是现在,唉,没生意做,这一年俺们就做了几单啊,手头上的灵石实在是紧。” “所以,工钱……” 光头大汉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无妨,大家赚的都是辛苦钱,我明白,工钱你放心,我早已带来。” 游方临看着他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随后从戒指中取出了洛氏钱庄的票子,递给了光头大汉。 “游,游老板,这个,俺,俺们不能要,这是洛庄主亲自签发的票据,太多了,俺们不能要。” 光头大汉看到了票据上写着伍仟灵石,以及洛庄主的亲笔签名后,急忙拒绝道 “俺们干的都是粗活,不,不值这么多。” 游方临没说什么,两指夹着票据一弹,它便轻飘飘的飞进了光头大汉的口袋里。 “这……游老板,这,我们收不得啊!” 游方临看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大汉,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熊符,相信我,你们的劳动值这个价钱。” 说完,游方临转身走出了院子。 “游老板!谢谢你!” 被称作熊符大汉对着游方临的背景鞠了一躬,这一张灵票可谓是解了燃眉之急。 游方临摆了摆手,离开了小院。 院门外,一名少女正和一名银发少年吃着饭,见到游方临从院里出来,对着他招手示意。 “白川你们俩个这就开吃了,也不等我一下。”游方临坐在两人之间,拿起面前的玉盏,抿了口茶。 “嗨这不是你小子厨艺好吗,这饭菜那叫一个香啊。”银发少年白川拍了拍游方临的肩膀,喝了口茶,砸吧了砸吧嘴。 “再说了,你夫人他同意了。”白川耸了耸肩,表示不怪他。 “你小子皮又痒了是吧,什么我夫人我夫人的,这玩笑能随便开?”游方临闻言挽起袖子就准备揍白川。 “哎,我们都在这半个多月了,你小子这个木头人,九天喜欢你,你喜欢九天这事除了瞎子看不出来,还有谁不知道啊?” 白川身形闪烁,下一瞬就出现了树上,躲开了游方临照着自己屁股的一脚。 “嗨,你瞎说什么呢,九天怎么可能喜欢我,再说我也不喜欢她啊。”游方临闻言也是有些急,哪怕活了千年,可在这方面他是一窍不通。 “那你喜欢谁。”九天放下了碗筷,双眼盯着游方临,淡黄双眸中倒映着天边的夕阳。 “哎,这这这,我喜欢洛庄主的女儿洛无尘!”游方临也是被九天这突然的发难整愣住了,想也没带想,随便说了个名字。 “哦……”闻言,九天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双眸中的光芒变得暗淡,低头看着碗中的米饭,心里好像有什么堵住了一样,抬头又看了看游方临,起身离开了。 白川见游方临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急的从树上跳下来就是一脚踢在游方临身上。 妖兽所拥有的大的力量,让白川这一脚甚至爆发出了音爆,足足将游方临踹的后退了三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个木头人,去追啊,难道你真是瞎子吗?啊?”白川指着游方临的鼻子就是一顿骂,见他还没有反应,气得上去就是一巴掌。 “游方临你他妈还不快去,你喜欢她是人是妖郬看的出来,就你自己不知道呜?你是没心还是没脑?” 白川抓着游方临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原地一个大风车将他扔出了山头。 “你小子追不回九天就不用回来了!” 游方临重重的从山崖上坠下,强烈撞击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酲了些。 爬出自己砸出的大坑,用妖力震散了身上的尘土,脚下发力,几个闪身离开了原地,向着镇中心的观星楼冲去。 自己喜欢九天吗?游方临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在看到九天起身离开的时候,心中好像少了什么,原本好不容易有了点东西的心,又名变回了千年那般。 他也知道自己看不得她伤心,看不得别人伤她,他知道自己会赌上一切保护她,这就足够了。 “吼!!!” 龙呤起,巨龙现。 暗红色的烛龙缓缓浮现在临方的上空,一名金瞳少年傲立于龙首之上。 龙尾一荡,下一瞬巨龙就出现在了观星楼的顶层外。 龙须飘荡,巨大血金眸子里闪动苍桑的光,龙首低下,九天看到了龙首上的人,此时正对着她伸出了手,露着那标志性的笑容。 “跟我回去吧。”游方临开口,双眸中充斥着真诚。 “我不,你不是说你喜欢洛庄主的女儿吗,你找她去。”九天看着面前的人,心中有一股子的委屈,直接拒绝了游方临,转让身不理他了。 闻言,游方临也懵了,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学会了一切,除了哄女孩子。 于是乎接下来就岀现了颇为滑稽的事情幕,一名少年站在巨龙的龙首之上哄着一个姑娘,可那姑娘压根不理他。 “九天是我错了,我我我不该喜欢洛庄主的女儿,呸,不对不对,唉,我这破嘴!”游方临一脸讨好的看着九天,只是他实在是不会哄女孩子,讲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观星楼下,镇上的卫兵组成了人墙挡住了那些想要一探究竟的民众。 镇长本人甚至都在现场维持秩序,胖乎乎的身子穿梭在众人之间,盆?一般的大脸上布满了汗水,此时正扯着嗓子喊着别挤,后退,安静之类的话。 “刘师爷,你说游公子他是想干嘛?”胖乎乎的镇长挤到士兵的人墙,喘着气问刘明之,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不解。 “老爷,这我也不知道啊。”刘明之此时也是头疼,看着空中的暗红色巨龙,奇怪的发现巨龙竟露着笑容,好像在讨好谁。 “嗯?” 刘明之揉了揉眼睛,又巨龙看去,结果看到更不劲的一幕,巨龙用龙须把游方临吊在半空,另一根龙须直接当成了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 而且看游方临的嘴形,他这是在道歉? “老老老爷,你快上去看看吧,这个这这。”刘明之被那一幕惊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刘师爷的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同时一双冰冷的墨绿色的眼眸也盯上了胖镇长。 “你们不用上去,只需要拦住百姓就好了,今天发生的解释成祥瑞即可,至于怎么解释,你们自己想办法。”白川全身都隐藏在那身白色的长袍下,只有墨色的眼眸闪着危险的光。 第11章 番外九 天祈神罚 “王一,王一!醒醒啊你狗日昨天撸管啊!睡那么死。” 王一微微睁眼只见胖子在床架上面站在用手摇着他。王一揉了揉眼坐了起来,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多少天没这么安稳的睡了一次好觉了,胖子现在几点了?” 胖子用邪恶的眼神看着王一说道“一哥,老实交代这几天是不是去和那个小妹子瞎搞去啦,下午两点睡的觉你直接晚上七点才起” “都七点了?怎么可能我这要什么没什么的谁看得上我,别贫嘴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嗨.” “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看你睡的香就没打扰你” 王一看了一眼床下,室友们都好像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王一示意胖子自己也下去,穿上衣服就准备出发。 “一啊,不洗头发,搞点造型吗?” “搞jb 造型又没妹子,不了不了!” 山突然邪恶一笑:我可是叫了我们班的小姐姐哦,嘿嘿嘿”。 王一不耐烦的回答,“你个牛马能叫谁啊,肯定又是那几个胖胖,我说实话又不好玩又不好看真没意思!” “哟哟哟,一哥这么瞧不起我啊?算了算了,原来冰,梦琳琳还有他们宿舍两个看来还是不叫喽,人家一哥都说不行。” 王一猛的回头,听到冰它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那是他们班的班花啊!王一从大一那会儿就一直喜欢这她。 冰为人和善没有差别对待,扎着马尾、拥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但却十分有神,五官都是那么的刚刚好。身材也是前凸后翘但是她不会去表现出来,要不是有次上游泳课王一都不知道她喜欢的女孩儿身材这么好。 王一一直暗恋这她没好意思说,两年下来也很少说话,所以听到冰要去他很激动。 “山哥,你怎么能把他请来啊?”王一脸红的回答 “瞧你那损色,还脸红。你睡觉的时候我去超市买东西刚好碰见她,然后我跟她说今天是你生日,问她要不要去。她就说到时候叫她就行了嘛。” “爱死你了山哥,卧槽,不行不行我得收拾收拾!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吼,耶耶耶耶耶!” 方成:“这逼疯了吧,至于嘛?” 山:“你懂个球啊,这个就是爱情” 胖子:“我爱你妈卖麻花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王一换上自己一直舍不得穿得李宁卫衣和那双攒钱买了好久的空军一号,整个人瞬间支棱了起来。 对着镜子这里看那里看,最后在室友的催促下才离开镜子,几人走到校门口,接着山就打了一个微信电话 “冰啊我们在校门口等你啊,好的好的。” 王一那是一个激动不已,都连续抽了两根烟了。“瞧你那逼样,到时候别这幅德行啊,不然就丢脸了我” 王一急忙将手里的烟丢在垃圾桶 “对对对,老子不能让女神知道我抽烟不然形象全毁了”王一又对着手机屏幕一阵抓弄头发。 这里是y省的省会,而且王一所在的学校可谓是女多男少,可谓是到处都是美女啊,当然这些女人要求太高都喜欢富二代。关键学校 有些男生又特别有钱,停车的位置基本都摆放着许多豪车。 不远处正有一架保时捷718开来,上面还带着一个超正的妹子。经过王一他们几人身边的时候还臭显摆了一下。 山不屑的说道:要不是我老爸不让我开车来学校,就你这车我看都不会看一眼,操.” 山家里确实有钱,大一刚来报答时候他爸来宿舍直接给宿舍每人发一万的红包,还把四年的水电费都包了。听说之所以不让山开车来,是因为他爸不想自己的儿子变成这些纨绔子弟 “好啦好啦,你爸估计为你好反正你又不缺这些,哪像我们”胖子应了几句 不远处有几个小姐姐朝他们走来,定眼一看正是冰和梦琳琳他们几个,那可谓是一个比一个有内味儿。黑丝加黑色jk加一件小西服的便是冰的好闺蜜梦琳琳,而另外两位小姐姐分别是雪儿和希希两人穿搭就差不多都是破洞牛仔和宽松的短袖。 不同于这几个女孩子,冰的穿着尤为清新,一条碎花裙子一双小白鞋。依旧扎着马尾化着淡淡的妆却依旧是这群女孩子里面最漂亮的一个。 “冰冰,我就搞不懂了和这群人有什么好玩的,除了一个山是个富二代其他的都是什么货色啊,你也真是的,要不是山在我都不会来。” 说话的正是梦琳琳,梦琳琳整个人都是给人一种诱惑的感觉和丞冰比她也就五官逊色一点,身材那可是眼见的火辣。 “琳琳,人家过生日请我们就不能说这种话,都是我们的同学嘛。” 雪儿:“差是差了点,毕竟是同学嘛” 希希:“对啊对啊,又不是我们和他们结婚” 几个人腼腆的笑了起来,希希突然脸红起来 希希:“你们笑什么嘛,本来就是呀!” 冰:“我们希希都想着嫁人啦还挺快的嘛” 希希脸红的说起来:“冰冰你胡说” 几个边走边笑的到了王一他们身旁。 山:“几位小姐姐那咱们就出发吧!” 这时候,冰突然从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递向王一 “生日快乐王一,我怕待会儿忘了就先给你” 王一突然脸红心跳加速,不好意思的伸出来去拿。 “谢谢啊!” “室友们尴尬的看着王一半天说不出话,直接提她着急” “没事儿,都是同学嘛。” 几人便赴和了几句,王一心想:“我tm怎么受得了啊,女神送我生日礼物啊,不对今天不是我生日啊瞧把事情弄的” “那我给大家叫车,你们等会儿.”几人示意的点了点头。 期间梦琳琳一直看着山,山不像那些富二代一样,比起那些富二代多了几分成熟。这应该是他父亲的成果吧。 车来了,山立马把希希和雪儿交给你胖子和方成,而他们就坐另外一辆车。 为了不让王一尴尬就让冰坐副驾驶,而王一就坐在丞冰后面的位置,梦玲玲就坐在了山的旁边。 “师傅麻烦您到天府救店!” “好勒,这位系好安全带” 山一脸懵逼的看着王一,要知道天府饭店的消费有点高,一桌下来可要七八万;山倒是能消费,但是王一他是知道的就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才两千块钱,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哟王一过生挺气派啊去天府酒店呢?” “哈哈哈,我在网上看的时候刚好看见有优惠,20岁生日嘛,出点血也正常” 王一还不想很快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的事儿,因为这两百五十万在有些富二代眼里不算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因为我请了冰,一为了顾面子才去那家酒店,你狗日的估计得借钱” 山立马掏出手机,随手转了七 万块钱给王一,并发了一段话 “你狗日的哪来这些钱,这顿我请了.别拿你的钱浪费” 王一看着山觉得特别温馨,觉得自己有一个这么仗义的室友特别幸福。 王一便发了一句“兄弟,不用真有钱。” 随急就点了退还给山,山看见消息苦恼的看着王一。 王一却很自信的看着他,两人也就示意的点了点头。 王一看着前面的冰的侧脸越发觉得前面这个女孩是如此的美丽,时不时露出笑脸真让人陶醉。 而山不知何时开始也和梦琳琳在哪儿说的起劲,多半都是在讨论一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吧。毕竟怎么说一个漂亮女孩配富二代那算是合适的嘛。 原本想和冰聊天的王一,却始终不知道要讲什么,四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天府酒店的门口,而另外四人也早就到了。 “那我们就进去吧”王一看向众人几人示意的点点头 只见这天府酒店,门口两对麒麟足有五米多高,整个大门都采用金丝楠木作为材料,整个大门足有十米之高。正上方挂着天府酒店四个大字。显得十分奢华和高端,从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西装革履的大佬和一些富二代,门口也是排满了豪车。 王一在眼前想都不敢想,现在自己有钱了倒是可以尝试。 几人遍走了进去。 第12章 番外十 最终神战 整个世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妖兽袭人的事件愈发多了起来。 当魔法协会还在忙着权利之争,忙着满足他们自己的野心时,海妖一族也突然浮出海面,对着来来往往的大大小小的船进行了摧毁。 风暴在整个海面呼啸,整片天空没了色彩,昏昏沉沉中偶尔有着一道邪恶的闪电划过,波涛汹涌浪叠千层,无数人在恐慌中丧失了生命。 这海妖的巨型身子太过可怕了,宛如山倒一般的压迫对着人类压迫而来,这种绝望死亡的气氛让无数人心惊胆颤,就连逃命这件事情也让他们生不起希望。 海洋中有着可怕的海妖一族,而陆地上则有着妖兽、尸族、虫族的侵扰,整个世界顿时变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无数城市被占领,四散的硝烟更是形成了一层层厚厚的“膜”,烟尘颗粒毒气瘴气更是在这其中混杂融合,普通人就算稍不注意吸入肺中也会导致生病,身体中毒,严重的更是直接死亡。 魔法协会这才反应过来,当危险降临世间,当浩劫再次来到人世时,他们幡然醒悟已经错失了最佳的反击机会。 妖兽漫山遍野地扑了过来,它们本就凶残无比,此时在冥冥之中的带领之下,它们更显的暴戾嗜血,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妖兽,都不要命一般冲向城市,对着城市大肆破坏攻击人类。 而那些防御手段稍微高一点的城市还有着反抗的余地,不至于一推就倒。 万年以来,人类的魔法发展虽说表面看来一直在进步,不管是魔法的强弱还是理论体系都在直线上升,但实际上魔法师的人数越来越少,万年前诺亚时代是全民皆兵,每一个人都是魔法师,这万年以来魔法师逐渐凋零,而魔法协会更是被这种表面上看起来的魔法强盛给蒙蔽了双眼,他们忘了初心陷入权利斗争,对于妖兽这些异族更是敷衍了事。 现在它们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突然爆发,想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魔法师抵御入侵保护城市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人手根本不够用...... 而这时,只有早就做着准备的炎黄帝国受损最小,当然这只是相比较于其他帝国,但实际上各个省份也是伤痕累累。 “报告!沿海城市已经被海妖一族占领!所有魔法师和普通人都已经撤离了大部分!” “报告!魔都沦陷!魔都沦陷!” “报告!西山妖兽爆发!十万大山中的异族更是倾巢出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报告!京城被岐山爆发的妖兽给围住了!它们此时正准备攻城!” “报告......” 听着这每一条前线消息,帝君的面色愈发冰冷,他双手紧握,恨不得现在把这些畜生全部剿灭! 他看着这些魔使记录的影像,心中宛如刀割,这些沦陷的城市中到处都是妖兽尸族,到处都是人类的各种器官,手,脚,腿,头颅,甚至还剩一个残破的肚子......它们在欢呼,在咆哮,在发出喜悦的声音,好像在酣畅淋漓地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这场盛宴! 所有强大的魔法师都被调去前线对抗了,其中大部分参与抵抗海妖,他们驾驶着魔法机甲,但却仍然死伤无数。 这时候他们的骄傲才被狠狠碾压,万年以来的太平盛世让他们忘记了这些畜生的可怕,误以为自己的实力真的是世间巅峰强大无比,都觉得自己能随便对付这一只只畜生,但没想到当上了战场以后才发现这与自己所想的场景根本不一样! 咆哮!绝望!无助的怒吼!一片黑暗笼罩在人类的心中,让他们生不起一点点的希冀光明。 末日,真的来了! 如同被审判一般,审判这万年以来人类的所作所为,审判他们的骄奢淫逸,审判他们的不思进取只满足自己的欲望,审判他们对这个世界造成的伤害,它们仿佛在说人类不配拥有这片净土! 海浪淹没了沿海城市,而城市中那些来不及逃跑撤离的普通人直接被吞没了生命,死亡的可怕让每一个目睹这一切的人恐惧不已。 纪灵风焦头烂额,他带着人在城市中消灭那些入侵进来的可怕生物,无数尸族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地涌入了城市,它们虽然实力不强,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更何况它们可以感染普通人,让普通人加入它们,以至于它们的数量十分可怕! 而这时,世界上十大封魔之地的封魔大阵变得十分不稳,紧接着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突然爆发,一阵可怕如实质的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蔓延开来,逐渐包裹了整个世界! 霎那间,整片天空宛如黑夜! “人类!封印我们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可以报仇了!” 这一天天的黑气之中全是猩红的双眼,它们快速蹿出封魔之地,不断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那些异魔将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万年的时间已经让它们彻底融入,只有那些异魔卒还需要活物用以寄生! “王!我们的王也要出来了!” 整个世界此时响彻着这一句话,这恐怖如幽灵般的声音萦绕在每个人耳边,无数魔法师都面露恐惧地看着这些黑漆漆的东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异魔大开杀戒,疯狂屠戮,凡是被它们发现的人类尽数被吸走生命,化为了一层沙子...... “异魔破封了......居然真的破封了......” 而这时,夜尘带着所有的部下赶来救援,被他们口口相传的邪教在此刻反而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快,救人!” 夜尘满脸凝重,他总能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快速复苏,好像这东西能够主宰一切一般,简直令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他强忍着这份心悸,迅速帮忙救人,不过由于魔法师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就算各个帝国派出的军队加入救援也依旧无济于事。 夜尘迅速来到栖凤城,想要找到帝君。 而城外还有许多人在保护着里面的高层领导,夜尘冷笑一声,都已经降临浩劫了还搞这一套。 这些人想要拦住夜尘,但没想到被他随便一震便通通闪开! “滚!” 迅速赶往主殿,此时帝君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前线发来的战况,心里愈发揪心。 “都这时候了,你们这群缩头乌龟还躲在这儿?!” “放肆!你是何人?敢擅闯栖凤城?!”帝君拦住一旁的人,面色难看地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群所谓的帝国领导,不出去和帝国子民共患难,却还浪费人力躲在这儿龟缩不出,听明白了吗?不够明白我还能再说。” 夜尘此时带着面具,帝君眼看着他有些熟悉,气恼之余却丝毫没办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废话!要想死得不窝囊,或者说有一线挽救的机会那就跟我走,听我安排,要想当缩头乌龟死在这儿,那就当我没来过!” 夜尘说罢转身就走,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帝君面色变幻,数秒过后站了起来,身边的人连忙想要将他拦住,但却被他一手拨开。 “大丈夫岂能在这儿苟延残喘,就算是死,我也得和我的子民死在一起!” 其他人心里叫苦连连,帝君都走了,他们还敢待这儿? 被夜尘带出来的帝君面色不改,强行忍下心中的畏惧,看着远处那些庞然大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师而已,多年的身居高位已经让他忘记了曾经的奋战,忘记了这股血液澎湃的感觉! “听我的,下令让军队派出小分队对城市进行清剿,将尸族和虫族尽量解决,其余重型武器全部带去前线抗击妖兽和海妖,光是凭借魔法师的力量根本是螳臂当车!” 帝君觉得有理,随即下出指令按照夜尘说的来做。 “别让我小瞧你这一国之君......” 夜尘说完,瞬间一脚踏出,化为一道流光冲向了那些庞然大物。 ......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邪恶诡异的声音响起,整个世界都被这声音所包围,顿时天空中一道十分庞大的巨影缓缓出现,逐渐凝实。 而这时候,一股可怕的波动瞬间席卷所有城市,一击之威至此,恐怖如斯! “诺亚啊诺亚啊,没想到吧,万年以后你已经不在了,但本座还在,而且实力更是达到了无人到过的圣境!哈哈哈哈哈!可惜了,” “万年以后无人与本座匹敌!这样弱小的人类世界你是看不见了啊......” 九大家族再也坐不住了,当这可怕的异魔出世时,族中的护族长老猛地冲了出来,在半空中停留警惕地望着这可怕的东西。 “异魔王......” 不知道是哪位老者说了一句,这明明不大的声音却瞬间传遍了所有角落,每个强大的魔法师都是脸色一变,心中畏惧不已。 “哦?居然还有人认得本座,话说你们几个老头是来找死吗?我对你们没兴趣,顾崖那小子在哪儿?本座当年见过他一次,还觉得他颇有些意思。” 很明显这异魔王根本不把这几个魔导士之境的老者当回事儿,这让他们有些气恼。 “大言不惭,让我来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呵!”异魔王轻笑一声,一道黑气凝实瞬间穿破空间打在那说话老者身上,将其打成了重伤。 所有人被这可怕的实力给惊呆了,这老者连魔法都没用出来,就已经眨眼重伤,吐血不已。 “赶紧叫顾崖小子出来,本座可是想看看他这五系的天才魔法师时至今日到了何种境界!” 这霸气的话语以及绝对碾压的气势让人心生绝望,这时候,天空突然化为一个黑洞,从中不断飞出了无数身披战甲的魔族士兵,而重楼一身盔甲率先冲出,一杆黑暗长枪直指异魔王。 “噌!” “咦?居然能挡住我一击,有趣,有趣!” 异魔王有些惊讶,像是来了兴致。 而那些魔族士兵对着那些妖兽以及尸族冲了上去,大战一触即发! “你的对手可不只是我。” 重楼面色凝重,随即异魔王才发现,原来周围数名魔族长老包围上来,其中更是有着魔帝大能! “只差一步就步入圣境么?哈哈哈!倒是可以和你玩一玩!” 魔帝一身黑暗盔甲,霸气无比,混身散发着的黑芒十分神秘,“吞噬!” 他话音一落,手指一定,瞬间一个小小的黑洞变大旋转,一股十分强大的吸力从其中散发,使劲儿地拖拽着异魔王的元神。 “这可对我没用......” 轻笑两声,异魔王巨大的黑影中泛起一股波动,瞬间将黑洞摧毁得支离破碎。 “噗!” 魔帝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 “父王!” “帝君!王子殿下!” 重楼连忙接住,但也随着这巨大的力道一同飞出,紧接着便是其他几位长老纷纷拦住,但同样是没法抵消这股可怕的力量! “嘭!” 他们狠狠地撞进了大楼,撞进了地面,一个巨大的深坑形成,最终还是拦住了他们。 “好强,这就是圣境的力量吗?” 魔帝脸色充满向往,有些复杂,他只差一步便能领悟,但这一步他却始终没能跨出去。 “哈哈哈哈哈!” “诺亚啊诺亚啊,你看见没?!” “连魔帝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苦苦守护的世界也就这样了!颓丧至此,难怪没落!既然如此,今日,便是你们灭族之时!” 恐怖的异能瞬间爆发,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与审判!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彻天际! “人族或许在这万年以来颓丧没落,但是仍有人记得魔法师的初心......” “顾崖?!” 此时,一片黑气缭绕的天空竟然破开了一个巨洞,五色光芒在其中闪烁,艳丽的色彩更是驱散了无尽的黑气,逐渐分割了一半的天空与异魔王分庭抗礼。 “顾崖?” 异魔王有些惊讶,甚至说震惊,他完全没想到这小子短短的时间居然实力进展如此恐怖。 身上缠绕着五色魔法圆环,顾崖一身的气息宛如普通人,但就往那里一站就给人无尽的安全之感。 “没想到当年我碰上的是你,也没想到异魔王居然被封印在小小的兰乡镇......” 漫天的黑气逐渐缩小化为人影,而这人影一出现时,顾崖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我当年就说过,我厌烦了争斗,甚至让你考虑考虑和平解决放我一马,但是你并没有那样做,而是选择了三年以后将命运寄托在你自己一个人身上。” “那当年你说的现在还算数吗?” “你觉得呢?顾崖......”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叶铭!哦不对,应该叫你异魔皇!” 顾崖大笑一声,随即浑身绽放出耀眼的圣洁之光,整个世界被这光芒掠过,所有妖兽体内的邪恶因子都被净化,而那些异魔更是对这光芒感到了畏惧! “开始吧,今日你死,我会对人族魔族赶尽杀绝!” “你亡,我同样也会对你域外异族一个不留。” “哈哈哈哈!好!” “叶铭”一脸狰狞,随即异能爆发,恐怖地对着顾崖包裹而去! 顾崖快速闪避,身形犹如幻影,瞬间移动接近了异魔王,随即一拳打出,带着无尽的五种力量压缩于一点,轰然巨响! “嘭!” 异魔王消失原地,而顾崖环视一周,随即感受到下方一道巨力袭来,翻腾之间迅速暴射而出,与之对抗! “你知道吗,你最蠢的方式就是选择一起近身肉搏......”异魔王诡异的笑着,随即无尽的黑气蔓延,顺着顾崖的手臂包裹而去。 “是吗?我正想说此话。” 笑了笑,顾崖的手臂缠绕着五色魔能,瞬间数拳打出,异魔王脸色一变,随即被这可怕的力道在空中不断翻滚! “好强的力量......” 无数魔法师眼神复杂,没想到最终还是这样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能有与异魔王一战的力量。 而至于魔法协会更是冷着脸,心中十分畏惧害怕,更是后悔不已。 “哼!” 异魔王冷哼一声,随即一个巨大的黑气异能球体瞬间凝聚,如同太阳一般对着顾崖狠狠砸下! 顾崖一指点出,“出来吧,我的灵兽们!” “火云麒麟!” “盘龙!” “蓝灵巨蚺!” “圣光白虎!” “暗夜幽灵!” 五系灵兽自五个魔法阵一跃而出,咆哮间整片星空都为之颤抖! “黑暗森林!” 一个巨型的黑暗领域将整座城市笼罩,在这其中的魔法师实力大增,纷纷惊喜地望着顾崖,而后者双手缠绕的双王之力交叉,瞬间异魔王的一击给破碎瓦解! “怎么可能?!这么强的力量,难道你......” 异魔王脸色终于变了,感受到顾崖节节攀升的气息,他已经彻底不敢相信失声怒吼。 “我花了无数年都未到达的这一步,你怎么可能到达?!” “这是圣法师!真正的圣法师!不是你这伪圣可以比的。” 顾崖笑了笑,随即挥手,“天地为我所用!日月听我号令!” “圣义!” “天焰葬礼!” “九天神罚!” “异魔王,这一击,我以双王魔法破你肉身!” 异魔王眼中露出了恐惧以及不甘,但他此时已经毫无战意,当他得知顾崖进入真正的圣境以后便已经知道今日的结果了。 “十方魔器!” 十道光芒宛如流星一般在顾崖身边飞绕,随即安静地悬浮半空。 “阿波罗!” 火焰麒麟融入神弓瞬间听令,随着顾崖拉开弓弦,他再次轻喝一声,“雷帝权杖!” 雷帝权杖瞬间化为一道雷霆长箭蓄势待发! “五系之力,为我所用!” “五圣破杀!” 顾崖的弓箭前方出现了五个魔法阵,他对准了被缠绕被控制的异魔王,随即汇聚全身之力一箭射出,透过五个魔法阵时盘龙化为流光钻入神箭,两只灵兽虚影瞬间对准着异魔王吞噬而去! 当这绚丽的光芒逐渐在异魔王的瞳孔中放大时,他反而如同解脱了一般,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 万年以前他们异魔一族被不知名的星舰入侵,那时候他们还不是这副模样,也像是人类一般拥有实体,但是他们受到了那星舰的力量破坏,辐射导致他们改变了模样获得了力量,但因此他们也失去了家园,当他信心满满带着自己的族人来到这个世界时,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欢迎,而是憎恶痛恨,性情大变的他们也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而大肆进行战争。 “万年了,终于解脱了么......” 光芒吞没了异魔王,最终他被这天敌一般的力量给破坏,化为了一道羸弱的生命体。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破了圣境吗?我很好奇,希望在我生命里最后的一点时间里明白真相。” 顾崖眼神复杂看着已经油尽灯枯的异魔王,“你们异魔的力量与我们魔法师相对,如果说我们是正物质能量,那你们就是反物质能量,而我之所以能够突破圣境,便是因为我掌握了......” 顾崖凑近异魔王的耳朵,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笑着笑着,异魔王化为点点烟雾消散了。 这一战,人类胜利了!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赢了!” “恭迎圣法师!” “恭迎圣法师!” 整个世界都响起一片心悦诚服的声音,从今天开始,顾崖变成了所有魔法师心中的信仰! “圣境啊,原来魔导士之上还真的有这个境界。” 顾崖笑了笑,身形一闪,来到了父母以及几女身边。 “爸,妈,姐姐。” “顾崖!” 几人相拥而泣,无言流泪。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逐渐消散的黑气缓缓化为一个空洞,顾崖扭头一看,心中咯噔一声。 这从空洞中露出一角的东西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是星舰! 副官从星舰舱门走出,眼神复杂地看向了顾崖。 “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 第13章 番外十一 只有秦小楼知道的世界 犬妖慌张的想要挣脱秦小楼,但是因为两人脚下的那个作为感应器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他没办法完整的复制秦小楼的战斗动作,整体力量和秦小楼差了一大截,只能被牢牢抓住胳膊。 他没水平的掩盖着:“我没笑什么。你不要拉着我。” 秦小楼说:“你们一定有什么阴谋,快说,不然就把你一起带走。” 犬妖说:“我不知道。” 秦小楼说:“你不知道,那就是说你的主人知道?” 犬妖怕挨打,居然默认了。 秦小楼冷笑:“好啊,居然还敢算计我们。我现在就……” 话没说完,忽然眼前一亮,脚底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晕,像个太阳似的,里面是一个六芒星,周边画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 秦小楼好奇道:“什么玩意?” 犬妖急得大叫:“快放开我,你会把我一起带走的。” 秦小楼干脆把他带进光晕里面,犬妖赶紧呼救:“主人,主人,我被抓走了!我……” 没说完话,脚下的光晕就猛地一闪,这六个人全部被金光包住,紧接着,金光忽然消失,秦小楼和舞月剑痴,以及被秦小楼拉着的犬妖全都不见了。 只有秦籍和岳红雪的复制品留在原地,傻愣愣的一动不动。 主宰者的声音在里面说:“狗儿啊,把他们带进来吧。哼,想拿走我的艺术品,门都没有。……嗯?狗?……奶奶的,一个不注意,这下要露馅了。” …… 秦小楼等人被金光包住之后,完全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了,等到金光散去,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山坡上。 头顶月光澄澈,周围是清凉的夜风。 身后不远处有一座高山,山腰处长着一颗标志性的巨大松树,松树底下有一个山洞灯火通明,里面隐约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嬉闹声,周围似乎还有很多大人的声音,其乐融融的。 剑痴和舞月不知道为什么都闭着眼睛。秦籍和岳红雪却不见了踪影。 犬妖萎靡的蹲在地上,画圈圈咒骂着什么。 秦小楼踢了他一脚:“喂,他们怎么了?” 犬妖头都不抬,说:“马上就醒了。” 秦小楼说:“你们做了什么?” 犬妖说:“马上你就知道了。” 秦小楼说:“我那两个复制品呢?” 犬妖说:“马上你就用不到了,他们的真身就在山洞里面。” 秦小楼说:“你想挨揍是不是?” 犬妖说:“马上我就活不成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生无可恋,连秦小楼都觉得他十分可怜,踢他的时候都没用全力。 过了一会,舞月先醒了过来,看见秦小楼正在踢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舞月瞪大了眼睛道:“怎么有两个你?” 她一脸的震惊,完全不像装出来的,让秦小楼很惊讶:“有两个我很奇怪吗?” 舞月点点头:“当然很奇怪了。” 她的眼睛不断的在秦小楼和另一个秦小楼之间来回比对,越来越显得震惊。她忍不住回头想找其他人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一回头就看见剑痴闭着眼睛站在那里,身后是一座熟悉的山。 “咦?我们怎么会在这?我们不是进了那个岩浆池里的通道了吗?” 这个疑问把秦小楼都给问懵了。 “岩浆池里的通道?” 一个念头冒出来,他忍不住又踢了犬妖一脚:“你们做的好事!什么时候把人家记忆都给弄没了!” 犬妖沮丧的说:“不是我做的。” 秦小楼哼了一声:“还真的是被算计了,不知道那家伙想搞什么鬼。” 舞月说:“哪个家伙呀?这个和你一样的人是你弟弟吗?他怎么趴在地上?” 秦小楼说:“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条狗。” 舞月满脸疑惑,这个时候剑痴也醒了过来。 他一开始还很淡定,看见了两个秦小楼,“呦?小楼兄学会分身了?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秦小楼懒的理他。 剑痴说完这些话,忽然觉得不对,紧接着就开始了一连串的震惊:“怎么会有两个你?那是你弟弟吗?……咦?我们怎么会在这?我们不是进到那个岩浆池里的通道了吗?我们得赶紧回去找红雪他们啊。” 秦小楼说:“不用了,他们已经在山洞里了。” 剑痴很激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们成功了?这一定是小楼兄的功劳,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秦小楼摇头不想说话。 舞月说:“秦小楼说我们失忆了。我觉得他说得对。不过既然我们把人救出来了,那失去一些记忆也无所谓。” 秦小楼说:“你们去山洞里吧,确认一下岳红雪他们真的回来了。” 剑痴赶紧回身就跑,忽然察觉到体内有些不对劲,微微一运气,再次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身体里怎么有一颗金丹?” 秦小楼说:“路上捡的。等会再说吧。” 剑痴简直是双喜临门,赶紧跑到山上找岳红雪去了。没多久,山洞里就多出了他的声音:“你们真的回来了?” …… 秦小楼看着舞月:“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可能会挺难以置信的,但是刚好我手边有一个证据。” 犬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能保守秘密。” 秦小楼瞪了他一眼:“我要是不能保守秘密,刚才就跟剑痴说了。” 犬妖道:“主人本来准备把你的记忆也一起删掉的,可是你的元神被一个东西保护着,没办法删,我们也只能作罢。就想着,其他人都失忆了,就你一个人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他们也不会当真,全当你开玩笑。” 秦小楼说:“你们白痴吗?就算没有证据,我说的话他们也会信的。” 犬妖摇头:“不,没有证据,他们不会信的。不过现在有了我这个活证据,他们一定会信的,只不过我可就得遭殃了,回去一定会被主人给扒了皮的。” 舞月听得云里雾里的,疑惑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忘掉的那些记忆,究竟是什么?” 秦小楼说:“等下我再单独告诉你吧,现在我们要把这个家伙藏起来,其他人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剑痴要说有,你也不要承认,我们就说他眼花了。” 舞月道:“为什么?” 秦小楼说:“因为我需要你帮我保守秘密,这是我答应了别人的。” 舞月没有多问,点点头说:“噢,我帮你。” 犬妖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小楼说:“你居然真的要替我们隐瞒?” 秦小楼说:“既然你的主人都能信守诺言,把我的朋友送回来了,我当然也能做到。你总不会觉得我是个什么没有底线的人吧?” 犬妖点着头:“是啊。” 秦小楼踢了他一脚:“滚!躲远点!” 犬妖忽然像摇尾巴似的对秦小楼扭了扭屁股,谄媚的说:“我知道了,我这就滚。不过,你……你还真是个……” 还没说完,忽然听见顾江离的山洞里有一个脆脆的小女孩声音喊着:“秦小楼!来!来!” 秦君怡的声音。 她不是让秦小楼过去,而是她自己要过来,身后一大群大人也都跟着往外走。 犬妖怕被看见,赶紧摇着尾巴跑了。 …… 秦小楼对舞月说:“我们也上去吧,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了。” 舞月遗憾的说:“唉,我好想快点知道真相啊。” 秦小楼说:“有的是机会的,要不然你弄个分身躲到我元神里,我慢慢告诉你。” 舞月摇着头说:“不要,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她仰着小脸,不知道为什么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像一个偷到糖吃的小孩子。 她眼睛微微弯着,高挺的鼻子晶莹的像个小月亮,小嘴巴抿出来一个微笑。 秦小楼离她太近了,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心跳加速。 他忽然想要更靠近这个女孩,想把她抱在怀里。 舞月显然也察觉了他想做什么,便害羞的逼着双眼,紧张的等待着。 “秦小楼!我来了!” 秦君怡的声音又喊了起来,她已经跑到山脚了,其他人都没有她跑得快。 秦小楼赶紧对她喊:“等一会再来!” 秦君怡立刻回了一声:“好!” 她真的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睁大眼好奇的看着秦小楼。 秦小楼低声跟舞月说:“我好想抱抱你,然后亲你一下。总觉得,还想做些别的。” 舞月皱了皱眉,心想“这不能说出来的吧?” 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秦小楼一双炽热的眼睛,这眼睛烫的她满脸通红。 舞月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小楼激动的正要抱住她。 忽然又有一个声音说:“舞月,跟我回家。”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秦小楼心里突然一咯噔,仿佛被人抓了个正着的贼一样,心虚的缩回了手。 舞月也吃了一惊,心都停跳了。 “糟了,是我二姐。” 秦小楼紧张的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等他再看向舞月的时候,这个就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却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第14章 番外十二 暗夜神庭 眼看着白璃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侍言害怕极了,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出口,还有话没有告诉白璃。 “白璃”侍言奔向白璃“白璃,你不能消失,不能,我不能失去你”这一刻,侍言看清了,自己这些年来,爱的人,一直都不是心愿,他之所以认为自己爱的人是心愿,可能,只是因为愧疚吧。 听到这句话,白璃已经接近透明的身体一颤“侍言”不相信的看着侍言。 “不可以,白璃,你听懂了吗?”侍言。 白璃目不转睛的看着侍言,她在这一刻想停下了,可是,以后来不及了,因为白璃感觉的到,自己马上就要和辛愿融为一体了,她后悔了。 “侍言,你不用骗我”白璃嘴硬道,不相信,这是她最后的骄傲,这么多年了,侍言对自己一直都是恶言相向,她不相信侍言刚刚说的话是真的,自己一直都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可是每次遇到侍言,自己的骄傲就消失不见了。 魔界的长老们都说过“你是魔界的王,你是高高在上的,不能被找到弱点,不要去爱上一个人,否则,你将会输的一败涂地” 是啊,输了,一败涂地。 “我没有骗你,白璃”侍言坚定的说道“我是真的......” “大胆!!!”白璃大叫到“我是王,而你,只是臣” 侍言看着白璃,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了,却是说不出。 “哼”白璃冷笑一声。 侍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要不是看在你们侍家这么多年来的忠心,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客气,喜欢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骗不了我”侍言缓缓的说到。 白璃眼神呆滞了“哼,认识你是我这没多年来,最后悔的事情”白璃看了一眼安以白“找到苏白,和她好好的解释一下,她会原谅你的” “百里,照顾好辛愿”白璃无力的笑了笑了。 “侍言”白璃苦笑着看着侍言“我输了”然后渐渐的消失不见。 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白璃消失却无能为力,从前的他们是多么的自由,谁知几百年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许多年后,当人们问起他们几个人“后悔吗?” 而他们的回答依旧不变“不后悔” 是的,一点都不后悔,因为都是值得的。 “小辛愿,不怕,我在呢,不怕”百里抱紧了辛愿,拍了拍她的后背。 “白璃”侍言跪在地上“安以白”突然侍言站起来走向安以白“安以白,你告诉我,白璃还有没有机会回过来?” 安以白皱了皱眉“不会” “呵”侍言后退了一步,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侍言?”百里和安以白看到这样的侍言,很心疼,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侍言一直都是一张严肃的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百里”侍言突然对着百里开口。 “嗯?”百里疑惑的看着侍言。 “谢谢你们”侍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白璃已经不在了,带着这里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哥?”侍景随后又看了看侍言的后面,皱了皱眉。 “白璃姐呢?”侍景。 “她终于解脱了”侍言从侍景的身边走过。 解脱?什么意思? 侍景跑向百里他们呆的那个地方,只看到安以白站在一边看着百里,百里的怀里抱着辛愿,白璃呢?去哪里了? 第15章 番外十三 终于找到你 女子喊道,墨仙沉大骇,不管有什么危险,只知道要回到宋雨梦身边。又是“砰”一声,墨仙沉激射向宋雨梦。 就在此时,有两个身影从车后闪现出来,冲向宋雨梦。 宋雨梦听到声音那一刻,就将还在看好戏的楚伊莲拉近怀中,看到两人冲来,心中慌乱。 墨仙沉暴怒,看到离宋雨梦越来越近的两人,心中惊恐无比,时间似是凝固了,看着两人一点点接近宋雨梦,他不敢把一切都赌在吊坠上。 这生死一刻在他眼中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轰!” “噗!” 正当一人右手要碰到宋雨梦时,只觉身体被卡车撞击似的,没等反应过来就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喉咙一恬,一口鲜血喷出。 “小五!” 女子叫喊道,双目微红,双袖一拂,十多根飞针激射向宋雨梦二人。 墨仙沉毫不犹豫,撞飞一人后,一把将二女揽入怀中,一掌对出,掌心有一层金光流纹覆盖。 男子见同伴惨状,大惊失色,刚冲到两女面前却见墨仙沉神出鬼没的一掌击来,他不敢大意,运足气劲,全力一击,一拳轰出。 墨仙沉只觉后背疼痛,但他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 墨仙沉掌拳相击时,化掌为扣,死死抓住男子。 墨仙沉松开宋雨梦二人,一个回旋,将男子抛甩向冲来的女子。 女子见状,收回峨眉刺,伸手揪住男子衣领,顺势一个回旋,泄去力道,男子稳稳落地。不过女子见男子的手已经骨折了,惊骇得无以复加。 宋雨梦死死抓着楚伊莲,刚才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好在墨仙沉及时赶到。 楚伊莲之前正在看墨仙沉的打斗,兴致正高时,就被宋雨梦抱住。她心头一暖,却眼睁睁看着一人接近宋雨梦后背,就在她想转身用身体为宋雨梦抵挡攻击时,墨仙沉出现了。她被惊吓得不轻,看到墨仙沉的那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也有一人冲来,纵使用身体抵挡住那人,宋雨梦也不能幸免。 她看到男子如炮弹般被墨仙沉撞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墨仙沉揽在怀中。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将她揽入怀中,虽说墨仙沉是她的死敌,但那结实的胸膛也让她心中砰砰直跳。 她抬眼看到墨仙沉护住自己,一掌朝自己身后击去,闻着墨仙沉的气息,不知怎么的,很想靠上去。 不过不等她思绪理清,墨仙沉一个转身后,她看到从自己身后飞出一人,朝着蒙面女子而去。 楚伊莲脸色微红,作为演员的她,这是极为不易的,这一幕她也演过,在男主怀中,却索然无味,拼命让自己深情款款的样子,进入状态,而刚才,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演的那一幕能感染这么多人。 “小哥哥!” 楚伊莲还沉浸刚才那一幕,就听见宋雨梦的叫声,将她惊醒。 只见墨仙沉背上扎着十多根飞针,墨仙沉着实惊诧,这飞针居然能穿透自己的肌肤,虽然还是皮外伤,但是足以见得这飞针的威力之强。 墨仙沉伸手将两人护在身后,盯着女子。 “你是谁!”墨仙沉质问道。 “哈...哈哈!”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想起。 墨仙沉不敢有丝毫放松。 “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出来能遇到你这样的高手!不过...”女子表情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你已经中了毒,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小哥哥!”宋雨梦听闻后大惊。 “别碰!”墨仙沉阻止了宋雨梦,担心真的有毒,这隐世家族的东西不碰为妙,指不定有什么危险。 宋雨梦立刻缩回了手,不知所措。 楚伊莲见状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对方是见墨仙沉还没有毒发,才没有上前,若是墨仙沉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梦梦也就危险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柳叶要费尽心思找人来保护自己,就刚刚那两人是如何出现的她都丝毫没有察觉,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司机,早就晕倒趴在方向盘上,他可是黑带高手,居然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 “上车!”墨仙沉感觉后背痒痒的,害怕一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自己保护不好宋雨梦。 楚伊莲和宋雨梦在墨仙沉的护卫下,一点点后撤。 女子见状,略微错愕,现在要是墨仙沉走了,她还真拦不住,看来必须拖住墨仙沉,等待毒性发作。 “知道欧阳段红吗?” 女子的话,让墨仙沉愣住了。 “你是欧阳家的人?” “哼!看来欧阳段红的失踪真是和你有关!” 墨仙沉不语,他虽答应苦老头,说欧阳段红是自己杀的,但是现在他可不想刺激对方,他自己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宋雨梦的安危。 女子见状,大致猜得七七八八,只是墨仙沉的身份他必须搞明白,还要将他带回家族。 女子纵身一跃,朝墨仙沉而来。 “快上车!” 墨仙沉说完便迎击而去。 让女子吃惊的是,墨仙沉的速度依旧让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而去他的攻击力道也是未减分毫,难道毒针没有效果? 面对动真格的墨仙沉,女子哪里是对手,女子被打得节节败退。 墨仙沉见女子一味躲闪,他心里一清二楚,这是在拖延时间。 “去死!”墨仙沉大吼,瞬间面目狰狞,气势逼人,女子大骇,不等墨仙沉具体招数出来,便向后退去。 然而所有人都傻眼了,墨仙沉喊完后,身法施展到极致,急速后退,转瞬来到车旁。 女子后撤的身形差点一个踉跄,被墨仙沉的举动给雷得够呛,也为自己被墨仙沉恐吓一事恼羞成怒。 女子掐动手诀,口中默念着符文... 墨仙沉再清楚不过了,随时准备抓住窜出来的术鼠,不过不见任何小动物出现。 女子嘴角上钩,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欧阳段红那种废物?” “锁!” 在女子喝出“锁”字的瞬间,一股莫名的精神冲击击向墨仙沉和宋雨梦二女。 然而此时月光似薄膜,笼罩着宋雨梦三人,女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术法,居然能破开自己的家传绝学! 墨仙沉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走!” 墨仙沉有些无语,楚伊莲这个好奇宝宝不分场合的,居然还不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反倒就像是小孩第一次看烟火一样,兴奋莫名,她还用手去戳了戳月色光幕。 两女进了车,墨仙沉提防着女子。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她压下心中的惊骇,专心对付墨仙沉。 然而女子已经冲了过来,却不见车子启动,墨仙沉一脑门黑线,余光中看到了昏睡的司机。 “你们会开车吗?” 墨仙沉无奈地问道,他自己当时因为太穷了,去驾校一次就要好几千,他便一直没有去,没想到自己也有开车的一天。 楚伊莲一听,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蹿到前排。 墨仙沉见状眉毛一抖,心里感觉毛毛的。 楚伊莲和宋雨梦两人合力拖拽司机,却怎么也拽不动。两人看墨仙沉拽人看多了,还以为有多轻松,现在才知道墨仙沉就是怪胎。 墨仙沉暂时没空理会司机,女子的招数实在太过诡异了,那峨眉刺神出鬼没,连飞针都能扎进自己的皮肤,这峨眉刺他更不敢大意。 只可惜他只会将仙力调动在手掌之间,看来自己真不能偷懒,每晚在书房或者房顶,接受九儿的训练,一个小时就不行了。 墨仙沉知道九儿不到非不得已,不会出手的,特别是对这些与妖魔有勾结的隐世家族之人。 然而自己身法灵活度和格斗技能虽不如女子,但自己速度和力量都更胜一筹,感受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墨仙沉只有一搏。 女子一直观察这墨仙沉的举动,见他面色不变,威势不减,心中震惊,自家的毒药药性难道这么弱的吗? 墨仙沉狠下心来,一拳轰击女子面门而去。 女子双刺齐出,击向墨仙沉心脏的那一根被墨仙沉左手扣住... 拳风拂过女子的面容,让她只觉头皮发麻,墨仙沉这是以命换命不成。 打人不打脸,更何况她是一名女子,心头无名火起,但她不敢接下这一拳,要是毁容了... 女子最终选择了躲闪,墨仙沉冷笑,瞬间速度爆发,女子大感不妙,飞针再出。 墨仙沉当真无语,这女子怎么藏的,难道浑身都是飞针吗?就不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给扎伤了。不过蚊子多了不怕咬,墨仙沉左手接住了三根,还有一根扎到了他的大腿上。 与此同时,墨仙沉的手指已经抵触到女子眉心,女子惶恐,偏头想要躲闪。 墨仙沉一指弹出,没有击中眉心,而是击在了半脸面具上... “咔嚓” 女子面具碎裂,眼角被碎片割出一道血痕。 女子面色煞白,似是惊吓过度,盯着墨仙沉的双眼泪花打转 第16章 番外十四 苍老的少年 “投资西藏,赢在高考。” ——狼台城区墙面广告(2020) 梁续从三中的考场里面走出来。 他考完了。 考的很好,除了对不起最看好他的语文老师,作文的论据有些强词夺理之外,其他科目自出来便自觉发挥的不错。他的不错与好学生们的当然仍有差距,但也对得起这三个月的努力,心中踏实了几分。 他倒也不急于想表述出这份自信,毕竟分数线还不知道。给人期望便有失败的风险,他终于学会了这个道理。 考场安排在自己并不熟悉的三中,他只知道这学校升学率一般,“骚俊答案”也曾被卖到这里。现在要结束这三天之旅,才有心情仔细的端详一下。 细细看来,也与其他的普通中学没有什么不同,墙上也依旧写的是“奋发自强”,而不是梁续心中的“安逸放弃”。校门口的宣传栏里也贴满了戴红花的学生,一个个也说着自己的人生座右铭。 此刻校门口的家长们一个个把头探得如同景区池塘里的鲤鱼,他们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竟都是微张着嘴的表情。梁续走在队伍中间的位置,还没看完这围墙里的风景,便从远远的瞅见了仰着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他看向他们,又把头低下来接着走,他不想像那些姑娘们一样向父母狂奔而去,只是时不时碰下眼神,摆出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微笑。 “怎么样啊?”父亲接过梁续手里面透明的文件夹。 “还——”梁续早想好了准备的答复。 “不要问!” 母亲皱着眉头打断,听语气,若不是怕丢人就打父亲两下了。梁续愣了一下望向母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她的皱纹还是深了好多,特别是皱眉的时候,似乎练成一秒钟便满脸写满嫌弃的能力。 “不能问。”母亲强调到,梁续和父亲这才诺诺的点头,这怕是有忌讳有讲究的。 “嗯嗯,”父亲赶忙瘪着嘴又撑出来一张笑脸。“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他大手一挥。“走,回家,哈哈。” 其实梁续这最后的小综合考的还尤其不错,挺想讲出来让他们宽宽心的,见如此情形只好闭上了嘴。可能是介于这种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方面的顾虑,回家时车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 那沉默中好像有人在默默的说着:已经砸了,别想别的了。待到回到家楼下,一家三口已变得似刚吵完一架般的沉默,说不出的别扭。 家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被包裹装了箱子,几个平日常来家里帮忙的叔叔们正在打理着,一趟一趟向下运着。 “咱们明天就搬家。”妈妈指着来来回回上下楼的队伍说。 “搬家?”梁续一愣。 “没敢告诉你,家里莱山区的大房子早就装修好了,怕你分心,也是怕你离学校太远,一直都没搬,明天,咱们就过去!”母亲大手一挥。 这个肢体语言应该是想唤起惊喜的气氛,但梁续却实在没什么心情庆祝,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后走入自己已经搬空的小房间,躺倒在床上。也没人做饭,听意思是晚上要去庆祝一下吃大餐。 妈妈随便找了些冰箱里懒得搬的东西放到了梁续的桌上,梁续没有胃口。曾经想过一百种考完了庆祝的方法,现在却只感到疲劳,什么都不想做。 电话响起,是韦方俊,梁续偷眼看向客厅,好在父母都在忙活,于是偷掩上房门。 “第四题呢,咋看出来画家站哪的?” “选c。你把自己想象到位置上就行了。” “不能吧,”电话里韦方俊的声音又小了一些,“我选的b——你确定么?” “骚俊,”梁续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虽说这最后的小综合占分不多,可是前面四道题韦方俊都错了,“别对了。别对了。” “嗨——”韦方俊轻轻叹了口气,“行吧,没事儿,本来今年也没啥用。” 电话两端沉默了片刻,不知该如何继续。 “你还来不?”梁续又问道。 “明天吧。” “要是时间太紧,也不是一定要来。” 那头似有过细微的迟疑,但还是笃定的应道:“看看你们,不差这一天。” 梁续揣着手在屋里晃荡半天,似已找不到家原来的样子。只剩电视还没有被搬走,于是打开后在沙发上坐下,捏了块儿桌上塑封的老婆饼吃起来。 大约换了两圈儿,都是些无聊的都市爱情电视剧和电视购物,心中有些烦躁,还是又站起身。 “我出去玩儿了啊。” “去哪儿啊!”父亲习惯性的阻拦。 “啧,都考完了,你让他去!”母亲在一旁摆摆手,显然是父亲还没明白梁续身份的转变,“我就说等一天再搬,这乱糟糟的——唉你等下梁续。” “嗯?”梁续关门的手迟疑了一下。 “这给你的。”她走回客厅里,在一个彩色塑料兜中翻找起来,“特意叫你姑给你从国外带回来的,奖励,不管怎么样,考完了啊!”她将一个黑色砖头大小的东西递给梁续,梁续拿起端详,是个“psp”。他把机器塞进自己的挎包,转身出了家门。 “回来吃晚饭啊——”母亲在身后喊道。 梁续站在这座即将告别的小区花园里,看着小时候攀爬过的石头雕刻,想着自己到底要去哪。 即便是纪念意义重大,可事情过完了总是过完了,总不可能继续几个小时的欢呼和蹦跳,他也没那个心情。 他在小区口踱了几圈,还是给吴越打了电话。吴越对于他要出去玩儿的想法表示相当惊讶。 “要不干啥啊?”梁续问道。 “出去干啥啊?”吴越问道。 “那要不干啥啊?”梁续问道。 “干啥也出不去啊。”吴越问道。 “为啥出不去啊?”梁续问道。 “出去干啥啊?”吴越问道 “不干啥还不能出去么?”梁续问道。 “不干啥你出去干啥啊?”吴越问道。 梁续没了心情,想想也对,吴越的家里,此刻应该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不会似自己一般乱糟糟。 最后他去了成功路,在那里打了一下午的台球,一个人。打累了,便坐在皮座上无聊的抖着腿抽着烟,看着周一的清净暗淡。 期间很多人都给他打来电话,纷纷都对他的“还行”表示了欣慰,提前道出了各种祝愿。也都对梁续这天下午出来玩儿有些诧异。 梁续陪着笑,陪着解释,解释完反倒更加颓丧。是啊,预感不错的话,个月时间便要离开这里了。熟悉的一切都像是在对他道别,其中有些暗淡,却也无处诉说。 他一个人在傍晚时分溜达到了海边的小广场上,那里有孩子们滑着旱冰,老太太们整齐划一的跳着舞。下班了的青年男女们,早早换上了凉快的装扮。 海面上星星点点,船只靠岸,再出发。映衬着小城的夜色,略显忧伤,也压抑,却又难得的温柔。 他突然就懂了海,懂了这里。水分升腾,降落,黑漆漆广无边际。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过是现世存在中的小循环。同这些靠水而居,繁衍生息的种群一样,面对宇宙洪荒,半点不由人。 然后便被接去了饭局,高考完去打台球的事情,从那天的饭桌上开始,被亲戚们笑了很多年。 他却依旧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在长辈的自眼里,梁续总是被冠以一堆“傻里傻气”的形容词。他大体能猜测到这“傻”的原因在于,他总是不按照大家的期待做“合乎逻辑”的事情,可这是如何牵动笑点的呢,他不知道。 就像母亲经常夸张的模仿着梁续小时候说话软绵绵的样子,说:“我就不爱吃菜和睡觉。”每当这时亲戚们都会把手抱在膝盖上笑的前仰后合。他却想不通,因为即便再回到那混沌的几年,他依旧不会拒绝鸡腿和熬夜。 似乎人在了解什么对自己好之后,真的会忘记自己本来要的,这该开心么。这种诡异的幽默方式始终包裹着他,让他费解,直到长大也没逃脱掉。 第二天上午,梁续去参观了自己的新家,二层的小洋房,里面属于自己的房间有了一张双人床,宽敞又明亮,深色的木地板,掏进墙里的衣柜,画着山水儿的推拉隔断,有些像时髦酒店的构造。 他面儿上很懂事的夸赞了一番父亲的选购标准,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在北京买了房子一定要自己装修。 中午饭准备的依旧仓促,母亲落座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出来一个有些难过的信息:半身不遂了几年的姥爷,今年入夏之后身体每况日下,就在家不远的一处医院住着。梁续考完了,这两天也可以去看看了。 梁续一口米饭堵在了嗓子里,姥爷半身不遂之后还是很疼爱自己的,拄着拐杖那几年,经常将姥姥买菜回来剩的零钱偷偷的掖在袖筒中,等梁续来了再抖愣出来。 那些十五二十的票子其实从来也没有让梁续改变什么生活的状态,还不够他在华威大厦里砍价时能省下来的多。但是他还是偷偷珍藏了好久,直到再也找不到了。 他诧异于今天之前家里的安宁和睦,一切掩盖的那么好,这时再说出来,可能是真的‘不大好’了。这是他第一次将面对亲人的离开,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下午班会,明天去吧。”他看着满桌反着光的新餐具,叹了口气。 他人生最后一次站在这校园内,铺满黄瓷砖的逸夫楼,铺满白瓷砖的实验楼,铺满蓝白马赛克瓷砖的高中部,都进入了倒计时之中。 “来啦?”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梁续转过身,是韦方俊。他有些羞愧的站在门外,梁续笑着盯了他好半天。 “诶,给你看个傻逼,”韦方俊冲旁边儿摆了摆手,又拉过来一个人。那男孩儿剪着个半长不短的干净发型,身上也是清爽的篮球服,有些不好意思的浅浅笑着,把手装在裤兜里。 “怎么样啊?”梁续问道。 “差不多吧,”原斌说,“你咋样?” 梁续踏实的点了点头。 “走,走,”他用手指了指校园里教学楼的方向,“进去啊?” “算了吧,聊会儿天撤了。”原斌说。 “啧,”梁续找回了一丝当年混不吝的的感觉,搓着脚尖催促起来,“赶紧的。” 三个人在门卫警惕的注视中走了进来,在这里的过去确实不算光彩,但总归是要好好道别的。 他们像风一般穿过校园,作为此刻这里最有资历的存在。梁续又将外套搭到了肩膀上,走到了第一个的位置。 他看到角落里,又有叼着烟的学生虎视眈眈的仔细打量他们,那一瞬间他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可笑。原来这困兽的笼子到了时间就会打开,在外面的世界里,谁也不是胜者。 梁续拿起手机给吴越打电话,他知道这种事情吴越是不会缺席,可一直都打不通。 到了教学楼下,原斌和韦方俊还是决定不上去了,去厕所后面抽支烟。梁续理解他们心中的苦处,也不逼迫,自己转身上了台阶,看看这“最后一课”是怎么个幺蛾子。 上楼便碰见了吴越,吴越穿的正式了一些,正在和各位老师们合影。远远的见梁续来了,吴越眉毛挑了挑,却也没能从班主任搭着的肩膀下逃出。 这是历年来的传统,专门给那些“前途无量”的好学生们合两张影,日后给孩子找工作办事时,多个人脉多条路。吴越虽不算尖子生,但老师们都从他的选择中料定是要子承父业的,不愿放过机会。 班主任拍完转过身子,一见梁续又露出微笑,抬起肥肉颤动的胳膊,瞬间便闻见了掺了薄荷的香粉气。 “啊,最后一天还迟到啊,咋样,挺好的啊?” 梁续笑笑点点头,班主任到梁续这里似乎就忘记了拍照的事情。等着其他几科老师和吴越拍完,又把吴越围在了中间补了个全家福。 梁续在人群外揣着手看着,冲吴越的笑容中有些戏谑,可这一帮聪明的老师们却似乎没看的出来。 他确实迟到了,教室里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自从那天说了自己要考北京,他的人缘儿便又好了很多,这临别了还有几个主动来找他要手机号。 吴越解脱桎梏后,便向梁续讲解起了班会的场景,也无非就是喊了几遍“今天我以二中为骄傲,明天二中以我为骄傲”。还是有些眼窝子浅的姑娘们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砸了。 最后的一项活动,是要去到楼下,照毕业照了。 “走了走了,”吴越催促道。走廊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这个教室,很快便要进来新的学生了。 两人走到操场上,那已经摆好了由低到高的台子。学生们呼呼的喧闹着,一拨上去喊个口号,又下来,再换一拨上去。 吴越看见了远处靠着栏杆抽烟的韦方俊和原斌,垫着脚招了招手,两个人却只是远远回应了一下,摇了摇脑袋,没有过来的意思。眼看就要轮到了,吴越思忖再三,还是跑过去与二人商商议。 梁续远远的看着,韦方俊拧过了身子,原斌最终还是被拉拉扯扯的领进了队伍。 全员站定了位置,梁续抬头看看,下午两点钟,已经是一天最明媚的时刻了,可上面依旧是白蒙蒙的。低头看看,身边很多的陌生脸孔,依旧叫不上名字。 正这时,快门声响了,他的高中生涯,结束了。 怅然若失后,梁续还是决定趁着教室空了,带几个老伙计回去看看。穿过熟悉的走廊,曾经的“实验班老大”始终低着头,略有些臊眉耷眼的,提防着熟悉的目光,似那晚一样。 好在门果真没锁,垃圾还在阳台和最后一排堆砌着,只是桌面上已经没了书。梁续挨个溜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他那张残破的桌子。那桌洞里空荡荡的,只剩俩个口香糖包装的锡纸团。 他将屁股斜靠在上面,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好多场景,看看其他三个人,也是差不多的神色。黑板上的那句“高三八班没有一个逃兵”还没被擦掉,有些扎眼。 “都别动啊。”他喊道,一直身跳下桌子,站到黑板前。伸展手臂暴力的擦掉了那条如同噩梦一般的横幅,而后用几根彩色粉笔在黑板上涂画起来。 中心的位置用并不算漂亮的英文书法,写了一个当下比较流行的“forever”和一个数字“8”。他转过头,对着还在不停点评中的三个人“嘘”了一声,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脸。那是四张少年的脸,曾经在这里嬉笑怒骂的四张面孔。 当然了,粉笔用的没那么熟练,背后不久便响起了因嫌丑而骂街的声音。梁续倒也不在乎,随便儿又勾了两笔彩色的轮廓,便拍拍手,站到了台下。 “这哪个是我?” 梁续无奈的笑笑,转身拿起了座位上的书包,“管呢,下个进来这教室的,也认不得咱们,给他们个惊喜。” 出校门的途中,吴越拿出家里给准备的相机,拦住了一个低年级的学生。 “小伙儿,给我们照张相。”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梁续看着想笑,那好像是吴越最像混混儿的一回。 四个人在宽阔的楼梯上依次坐好,各自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吴越和韦方俊一大一小在中间,梁续和原斌在两侧。 吴越偷眼看向韦方俊,他这一天,第一次笑了出来。 “来,一二三,傻逼——”原斌吼道。 别出心裁的口号有些用力过猛,但真的就定格住了四张最开心的笑脸。 刚刚热起来的午后,他们最后一次来到学校门前的小卖店里面,拿了四个玻璃瓶的可乐,插着吸管儿嘬了起来。 “对了,”梁续从包里摸出来psp。“这个给你。” “嗯?”原斌接过盒子来看了看,“卧槽真的假的,”他将盒子摇了摇,确定里面有东西。 “唉,别尼玛摇坏了。”梁续皱着眉头,用拿烟的手点了点。 “还是日版的。”原斌笑着说,“破解了么?” “什么玩意?”梁续没听懂这句的意思,“你咋啥都穷讲究。” “你给我干啥啊,”原斌将盒子重新放在装满可乐的冰箱上,推回给梁续,“自己留着玩儿呗。” “我他妈也不会玩儿啊。”梁续说。“你们谁要?” 众人还都谦逊了起来,摆摆手,都没有拿过去的意思。 “唉,”梁续叹了口气,“应该挺好的吧,以前天天求着盼着想要个玩玩儿,要了五六年。现在到手了,倒没那么大劲了。” “自己留着呗,”吴越嘬了一口手中的可乐,他能明白些梁续的心思,可事实已是事实,没什么可说的。 四个人又沉默下来,梁续转过头,将手撑在柜子上,点了根烟。 “唉我考完才知道,我姥爷快不行了。真有意思这帮人,你们说这人,啧——”他抿了抿嘴唇,“人怎么才算活着呢,躺在病床上,神志都已经没有了,”他冲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就是个壳子了,一天一万多块钱在那续着氧气,算活着么?” “我姥姥也不大行了,yi腺癌,”原斌将最后一口倒进嘴里,又伸手进冰箱拿了一个。 “我姥爷是脑溢血的后遗症,都icu了。”梁续补充道,其实心里也不知道哪一种病更痛苦更严重。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十几岁的男孩儿们,连骨肉至亲的病都想拿来比一比,实在无聊。 “续哥啊,快成北京人了,别整天臊眉搭眼的。”吴越叹了口气,“对了北京呢,走起啊?” “走个□□,”梁续将易拉罐儿往韦方俊大脑袋上一搁,坏笑着走了出去。 “明年啊,只给你一年时间。” 他转过身,将挎包的肩带儿往上耸耸,手重新揣进屁股兜里,“说准了了啊,明年今天,我在北京找齐了姑娘等你们。你个傻逼争点儿气。” 他转过身子,将手举得老高,摆了摆。 “我走喽——” 在那个夏天的另一个闷热夜晚,梁续被叫了起来。妈妈说姥爷快要不行了,一行人急匆匆地上了车,梁续想证明一下自己刚刚获得的驾驶能力,却被父亲及时制止了。 即便父亲开的更快了一些,那天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姥爷还是走了。 梁续看着老人身上裹着的陀螺经被,和用手背抹眼泪的姥姥,才发现这个病房看起来陌生而冰冷。 “续儿摸摸姥爷的脚吧,姥爷最疼的就是你。” 姥姥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抑制住胸口的情绪,指向那里的手,血管鼓的老高。 对于床上这具不再健硕的躯体,梁续本能的有些迟疑,慢慢慢慢,才将手指放在姥爷露出的脚趾上面,轻轻触了触。两个姨哭嚎着对着那遗体说,这小续回来看你了,你咋就不能多挺一会儿。 这让他感到沉重。 很奇怪,在那一刻,他突然猜想,会不会姥爷去的那个世界,才是幸福,而这个世界只是狗血的磨难。他有些怀疑为何自己并不特殊,却总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无论如何,还是要在接下来的北京生活里混好一些,可以的话,留在那里,光宗耀祖。这样会给天上的姥爷些慰藉吧,让他九泉之下看看自己光荣的样子。 他又想起儿时抱着姥爷的腰坐摩托的时光,那时的阳光总是很好,映在海面上,路很长,风吹着头发,总也停不下来。 那天回去的时候,他倒在车后排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张开的嘴正好冲着空调的原因,他一直在放屁。震的爸妈怀疑他由于过度的伤心,肠道出了问题。 他现在还能想起来那天不实的睡梦中不停放屁的痛快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真的从自己身体里离开了,而那之后,他仿佛真的变聪明了一点。 也成熟了一些。 第17章 番外十五 离开是非之地 小丽、小敏姑嫂每天晚上都来医院,会待到很晚,陈涛偶尔也会一同前来,见面时只是简单的寒暄、安慰,然后便是长久的默默无语。即便小丽与许斌有机会独处一隅的时候,两人也不再有欢声笑语,更别提打情骂俏了。 小敏跟许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会提及子静,说是张老师主动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关注院里杨教授的学术成果,然后她就主动将高玉姐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了张老师,张老师便默默挂断了电话。许斌听了小敏说的关于子静的话后,他只是让她按照张老师交代的做,认真准备就好,其它的话什么也没说。 这期间,高玉给许斌打了好几个国际长途电话,许斌只接了其中一个,告诉她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就当没有重逢,离开彼此的世界,只留下令彼此或欢欣甜蜜或酸楚苦涩的回忆。子静留给他的那部小说《因为爱情》的打印稿只看了几页就被他一把火烧了,也将他与子静之间的那份不该再有的爱情烧成灰烬。 五天以后,宋新阳、高晶夫妇含泪离开东方的当天,王雅茹再次来到东方。离开女儿高玉仅半月的王雅茹,却明显苍老了许多,她面容憔悴,愁眉紧锁,泪眼枯涩无光,稍显凌乱的黑发间夹杂着几根新出的银丝,高玉的病床前,她那红肿的、布满血丝的双眼先是望着高玉那只紧裹着殷红白纱的左断臂,本想用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去抚摸这一处残缺的“心头肉”,却突然猛地大颤,令人撕心裂肺地停在了半空,接着凄然地捂住不忍直视、微微闭上的双眼,早已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悲泪终于夺眶而出,滑落至苍白的面颊,呜咽难语,殷红的白纱像烧红的烙铁烙在她的心上。 高玉泪眼迷离,却面无表情,也无任何言语,只是用她冰凉的右手紧握着已移至右侧的王雅茹的右手,她似乎已不认识母亲王雅茹,王雅茹心如刀绞,心如铁烙。站在旁边的左智霞侧过脸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几天来这样的动作她已重复做了许多遍。 …… 半月后,高玉出院,经过那一处令她既伤心又伤身的悲凉之地,她泪流满面,寸心如割,回到那个曾给她以无限希望、无尽畅想的家。 …… 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天深夜,许斌欲起来解手,他轻轻扭开他那一侧床头灯的开关,发现有两个崭新的信封放在床头柜上,身边的高玉已人去枕凉。许斌心头一颤,慌忙打开其中的一个信封,颤颤巍巍地将里面的信取出,展开一看,是一封用圆珠笔写成的被泪水打湿得皱皱巴巴的短信,字写得歪歪扭扭却很有力道,是写给高君德与王雅茹的: “亲爱的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只是女儿好失望,好痛苦,女儿想离开这一满天乌云迷雾、满地残花败叶的伤心之地,去一处阳光明媚、繁华盛开的乐园。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找我,也不用替我担心,我带了张存有五万元钱的银行卡,会好好地过着。爸爸您要注意身体,胃病要好好调理医治;妈妈您不要太劳累,不要太伤心,过些日子女儿一定会回到您的身边,拉着您的手陪您说话,数着您头上的银丝给您揉肩捶背,女儿不在的这段时间只好让姐姐继续替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尽孝了。爸爸妈妈,女儿爱你们,做你们的女儿真幸福,女儿下辈子还想做你们的宝贝女儿。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不要辛苦地到处找我,我只是想换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些日子,等着女儿回家!你们的宝贝女儿玉儿。” 许斌已泣不成声,他又颤颤巍巍地取出另一封信展开,是写给他自己的,同样已被泪水打湿得皱皱巴巴,所不同是这封信是用红色圆珠笔笔芯写成的: “斌子,孩子没了,我心中的你也没了。曾经占据我整个心房、令我心花怒放的斌子,别了,昨日怒放的心花已被一双穿着亮丽皮鞋的臭脚、恶脚踩得败落满地,一片狼藉,我已不想跟你多说些什么,只想尽早游离这条污浊的河流。不要妄图跟我解释什么,你们俩谁是‘苍蝇’谁是‘臭鸡蛋’我丝毫不关心;不要虚情假意地到处去找我,企图以此染红你那颗业已变黑的心;也不要等我,因为对于我而言,时间很难成为抚慰内心创伤的良药,对你而言,时间也很难成为业已心黑的你的染色剂……,不过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才不会到处找我呢!也许我的离去正是你和你的心上人所求之不得的呢!……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我将中奖的彩票留给你,就夹在床头柜抽屉里《月亮与六便士》那本书里,你兑奖后转账给我妈一半,剩下的一半你自己留着去实现你的梦想……至于我俩之间婚姻关系的存续,你耐心等我消息吧!” 读罢两封短信,许斌羞愧难当,悔恨不已,无地自容,泪如雨下,他匆匆收起被高玉苦涩、屈辱、愤恨的泪水打湿尚未干,紧接着又被他自己歉疚、羞愧、悔恨的泪水再次打湿的那封高玉留给他的那封皱皱巴巴的短信,放进床头柜抽屉里,然后捧着另一封信慌忙敲开王雅茹和左智霞的房门。 客厅里,瘫坐在沙发上的王雅茹锥心饮泣地看完女儿留下的短信,痛哭流涕,其声凄凄,其容哀哀,尽管信中已说“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过些日子,等着女儿回家”,但这一突然变故仍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望了望许斌,然而许斌心虚地避开了她惊奇、疑虑的目光。 第二日一早,送走了王雅茹和左智霞,许斌向单位递交了辞呈,尽管被主管副主任告知罗主任因严重违纪已被免职,许斌成了主任职位的最有力竞争者,可许斌去意已决。 又过了几天,许斌将彩票兑了奖,将钱款的整数打给了岳母王雅茹,零头打给了母亲左智霞和姐姐许红,他再次拒接了子静的越洋电话,他收集了高玉几乎所有亲朋的联系方式,打印了几千张寻人启事,踏上了寻找高玉、自我救赎的路途…… 第18章 番外十六 碧海之行 来到游艇聚集的地方,这里既然是一座小岛,此刻小岛周围已经停了不少游艇跟划艇。 当陈乾安这艘游艇停靠不久,旁边一艘豪华游艇上,本来正一脸享受美女推背服务的短发男子突然惊呼一声:“我靠,安仔,真的是你!” 陈乾安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太阳看去,就看见一个正一脸笑嘻嘻看着自己的熟悉身影。 “是你啊,江直男,不好好打理你的家族企业,跑这来享受,小日子过得挺惬意的啊!” 短发男子正是陈乾安的死党陈江,陈乾安便超陈江招了招手。 陈江会意,指挥游艇向陈乾安那边靠近。 跟着陈江的那几个公子哥们都很诧异陈乾安的身份,毕竟能跟陈江这样一脸随意聊天的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很快两艘游艇相隔不过两米,陈江纵身一跃就来到了陈乾安这边,跟陈乾安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方人艳。” 陈乾安搂着方人艳对着陈江介绍道。 “嫂子好,想不到连安仔都被你降服了,真是厉害。” 陈江先是一愣,随后赶紧问好。 “我再给你介绍下,这是梁文,这是黄松……” 等到陈乾安一一介绍完,陈江这才说道:“既然你们都是安仔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叫陈江,安仔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众人认识一番后,陈江提议道:“在船上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刺激的运动怎么样。” “江直男,有什么好玩的就说,别在那卖关子。” “来个海上摩托竞速?还是去冲浪……” 陈江一连说出几个比较有趣的项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好,那就先来个海上摩托,只是注意安全,就别搞什么竞速了,大家自由发挥吧。” 众人穿好救生衣骑上海上摩托,由于梁文和李晓峰以前没玩过,因此只能由教练带着体验一番。 陈乾安拉上方人艳一起同坐一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陈江和黄松紧随其后,随后是教练带着其他人一起跟了上来。 陈乾安时不时来个惊险的动作,惹得方人艳频频惊呼,抱着陈乾安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 只是玩了半个小时左右,像梁文他们这些没玩过海上摩托的觉得这些运动太让人紧张就返航了,陈乾安等人也只得跟着回去。 回到游艇上,梁文这些人缓了许久这次缓和过来,嘴里不停念叨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 倒是女生们看着其他游艇的充气弹床,一蹦一蹦的,觉得好玩,陈乾安就让教练也给弹床充上气。 不多时,女生们便在弹床上玩得不亦乐乎起来,而陈乾安几人则是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唔,哇呜……” 弹床上传来女生们兴奋的声音,似乎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运动,到了这里,就完全放弃了淑女的形象,像个小孩子一样又是大声叫着又或是欢声笑语起来。 “安仔,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追的嫂子,嫂子身上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啊。” 陈江很是好奇陈乾安怎么刚去大学不久就给自己找了个嫂子,而且他看方人艳也就是身材好点,容貌方面也达不到顶级。 “什么追啊,我们这是两情相悦,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再说了,向你这种花花公子连大学都不去就捣鼓你家那些产业的人是不会懂的。 陈乾安也只能这样回答,让他说出方人艳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他还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跟方人艳在一起让他很是舒服。 ………… “安,过来一起玩啊!” 陈乾安正跟陈江等人聊着呢,方人艳突然叫住了陈乾安。 “好,这就过去。” 陈乾安应了一声,随后对着其他人说道:“走吧,要不要一起去蹦一下?” 随后不管陈江等人,来到充气弹床边一跳,落到充气弹床上时,把这些女生给弹起来老高,陈乾安一把抱住了方人艳,只是这样就苦了刘文洁她们。“喂,你属猪的啊,来秀恩爱也就算了,还这样不懂怜香惜玉。” 刘文洁几女发起了牢骚。 “那你不能怪我,我家艳儿叫我来的,有本事你就梁文他们来互相伤害啊。” 陈乾安把锅甩到了方人艳身上,还不忘挤兑一下刘文洁几人,见方人艳有些气鼓鼓的样子,陈乾安亲了她脸颊一下,惹得她很是无奈。 刘文洁几人实在拿陈乾安没办法,只能自顾自的在那玩着,不多时黄松几人也加入了进来,众人倒也玩得开心。 玩了一阵,众人都是酣畅淋漓,情绪很是高涨,只是玩得久了也就感觉很累,于是众人就躺在弹床上休息,而陈乾安则是搂着方人艳,心情各位的舒畅。 休息的差不多了,众人才回到游艇上躺在躺椅上悠闲的喝着饮品晒着太阳,看着其他游艇的人玩着各种游戏。 “江哥,我们要去冲浪了,你跟你的朋友们要不要过来一起玩玩。” 之前陈江那艘游艇上的人对着陈乾安这边喊到。 “怎么样各位,有没有兴趣去玩玩?” 陈江看向了陈乾安这帮人。 其他人都是摇了摇头,毕竟他们以前也没有玩过,倒是黄松有些意动,可是看着其他人都没有兴趣也就没有开口。 “算了,江直男,冲浪毕竟是个比较危险的极限运动,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人玩过,就不参与了。” “好吧,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很快,陈江就向那边传达了这边的意思。 下午四点,众人决定回去了,陈乾安看向了陈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一起吧,正好请你和嫂子他们吃顿便饭。” “那好,现在就回去的。” 陈乾安说完就拉上方人艳回更衣室换衣服了,只是一起换衣服的愿望又失败了,陈乾安只能跑到另外一间房换衣服去了。 不多时,码头已经越来越清晰,上了岸,众人驱车前往陈江已经提前预约的“龙凤呈祥”餐厅。 第19章 番外十七 星芒 不知道是不是姥爷帮的忙,反正佟童第二次去注册的时候,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就让他以“刺芒”的名字注册了。 走出工商局,佟童差点儿飞起来。他终于守住了这一份精神遗产,即便爸爸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为他感到骄傲的。佟童在梦里见到了他,他跟曾经的好哥们说——看,不愧是我舒云开的儿子,就是牛逼! 别的不说,就冲这一点,佟童也应该感谢苏昌和。苏昌和高冷地回复道:“你自己连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看来做老板的资质并不算好,再练两年吧!” 不会吧,不会吧,这老头还想把公司交给他啊?!佟童摇了摇头,他可不是擅长做梦的人。 吴海兰说到做到,果真抽空探望了苏昌和。佟童跟姥爷见过面之后,如实地跟姨妈“汇报”过了。他略微有一些心软,吴海兰便冷笑道:“老头子又在使什么花招?难道是想联合你对付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真的不是良心发现?” “屁!他怎么可能良心发现?”吴海兰再次叮嘱道:“我就知道你心软,才不放心你。佟童,如果不是穷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不到墙倒众人推、众叛亲离的地步,他是绝对不可能反省的。他不反省,就不会良心发现。” 佟童懵懵懂懂,吴海兰确实比他清醒。 在十月还未过完的时候,吴海兰便来港城看望苏昌和。苏昌和只字未提跟佟童相遇的过程,只跟吴海兰聊了聊家常,顺便表达了一番后继无人的苦恼。 吴海兰笑道:“小姨夫,你这儿孙满堂的,怎么可能后继无人?你的身子骨也硬朗,怎么先考虑起接班来了?” 这两句话,简直是往苏昌和胸口上捅刀子。他不自然地笑笑,说道:“你的那个哥,去赌场赌钱,一晚上就能输掉港城的一套房。” “呀,这怎么还染上赌博的毛病了呢?我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呀!” “唉,太丢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外人说。大概是去年,他跟几个好朋友去了一趟夏威夷,应该就是在那儿去的赌场。说什么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只要是赌博,那就无药可救。” 吴海兰劝道:“都说虎父无犬子,小姨夫你这么厉害,我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你总得给他点儿时间,让他成熟起来。” “呵呵。”苏昌和冷笑两声,颇有些赧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成熟?” 在很早之前,苏昌和压根没瞧得起吴海兰,整个吴家,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吴家是不折不扣的小市民家庭。在童年时期,吴海兰来小姨家玩,跟小姨说,她的爸爸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晚上都带着他们姐弟三人出去“兜风”,三个人轮流坐,一直玩到筋疲力尽才回家。苏子珊很羡慕,在她印象里,她的爸爸从来都没有这样陪他们玩过。 苏昌和却颇为不屑,冷笑道:“哼,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在街上摆摆摊,多赚点钱。” 他的妻子很无语,回敬道:“上了一天班,累得不行了,陪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这样有什么不好?” 苏昌和却固执地说道:“孩子自己玩就是了,大男人不赚钱,浪费时间,就是不应该。” 吴海兰很生气,撂下筷子就跑了。小姨安抚了她很久,说她爸爸是对的,像她小姨夫这样的,才是掉进钱眼里去了。吴海兰泪眼婆娑,问道:“小姨,我爸爸不是懒汉吧?” “怎么可能呢?你瞎说什么呀!你爸爸是正常人,你小姨夫才不正常!” 可能这样的正常人始终发不了大财,而小姨夫那样不正常的人才是干大事的。吴海兰的爸爸最终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儿女们都事业有成,他也体面退休,练练书法,养花喝茶,含饴弄孙,过着惬意的晚年生活;而她的小姨夫拥有庞大的产业,可是家里人丁凋零,七十多岁了,他独自一人苦苦支撑,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都说这一辈子幸不幸福、成不成功,还得看晚景。从这个角度来说,吴海兰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幸福的,也是成功的。 苏昌和大概也想到了这些,他很不舒服,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我最没想到的是你,你居然还当成大老板了。” “居然”两个字让吴海兰很不舒服,不过让她更不舒服的是苏昌和接下来说的话:“看来,事业成功的人,都不配拥有家庭。” 好家伙,这不就是嘲讽吴海兰为了事业离婚吗? 吴海兰涵养极好,笑道:“谁让我跟小姨夫一样,就喜欢工作呢?除非我的男人跟我一样,一刻不停地工作,要不我要他干嘛呢?” 苏昌和干笑了两声。看来,吴海兰不仅变得更强大了,也变得更加伶牙俐齿了。 从头到尾,苏昌和都没有提起佟童,吴海兰也没有点破他。她在苏家待了一个多小时,便披上外套,准备走人了。苏昌和留她吃午饭,她笑着拒绝了:“不了小姨夫,我来港城一趟,还想见见几个代理商。再说,你们家太冷啦,我都要冻感冒啦!” 苏昌和并没有住在山清水秀的郊外,而是住在高档住宅区为数不多的一套二层别墅里。因为家里人并不多,他住太大的房子感到冷清,去郊外的大别墅就更冷清了。这里离市中心很近,人气很旺。他喜欢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游乐场发呆,那里有很多孩子在嬉闹,看一会儿,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吴海兰一说这里太冷了,苏昌和更加尴尬,他勉强解释道:“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供暖,开着空调又太干了。我习惯了,不觉得冷,你冷就直说嘛,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冻着了,那不是让我难看吗?” “我开玩笑的,因为我本身就有点儿着凉了。小姨夫,你多保重,我以后经常来看你,下次我还想看看我那小外甥。我知道他长得很可爱,但是你也别掖着藏着,舍不得给我看。” 吴海兰的语气拿捏得非常好,既有分寸,又不疏远。想来这些年她见了很多大世面,这种逢场作戏、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领,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苏昌和讪讪的,只得点头答应:“好,等我下次让俊俊妈把他送过来。” “好啊,一言为定。小姨夫,我真走了啊!我爸说,上年纪了,这些亲戚更应该走动了。没记错的话,你在林市还有个配件厂吧?如果哪天有事去林市,欢迎去我家做客。现在孙子辈的都长大了,我爸闲得慌,打牌都打够了,要是跟你说说话,他肯定特别开心!” 苏昌和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吴家老大果真厉害,杀人还要诛心。她说这些,不就是为了炫耀吗?不就是炫耀她爸爸过着恬淡舒适的晚年生活,来刺激他这个只顾工作、到头来把家弄得四分五裂的孤家寡人吗? 吴海兰一离开苏家,便戴上了墨镜,因为心情舒畅,她走得飞快。不过,她在苏家一口水都没喝,一出门就立刻找了一家咖啡店。饮品上来之后,她便给佟童打了电话:“你姥爷说的全是我小时候的事,关于你妈妈的遗产,他只字未提。至于你,他就更没提了。” “不至于吧?事到如今,他为什么还要掩饰?” “所以我说,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至于让你继承遗产那些鬼话,你听听就行了,千万别信他啊!” 佟童笑道:“姨,我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的空欢喜却一点都不少。像这种没谱的话,连成为’空欢喜‘的资格都没有。我压根没有动心,更不会相信。” “很好。”吴海兰赞许地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不过,吉祥中路的那套房子,很可能是你妈妈的遗产。我猜,你姥爷未必付了全款,因为你妈妈是把北京的所有家产都变卖之后才来的港城,她跟我透露过想买房子的想法。佟童,不要小看你妈妈的财力,你姥姥家境不差,在昌和成立之初,投了不少钱,每年的红利也足够多了。而这些钱,都是留给你妈妈的。你姥姥还留给她一些首饰什么的,在港城买一套房子并不吃力。你跟我说完之后,我就一直琢磨,这套房子恐怕是你妈掏钱买的,也有可能是你妈妈掏了大头。你姥爷肯定是不会说实话的,咱也没必要套他的话了,直接把这座房子当成目标,弄到手再说。” 佟童手心发汗,这个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像姥爷那样对人对己都十分苛刻的守财奴,怎么会大方地给女儿这样一套房子呢? 吴海兰不愧是大老板,就是目标明确,做事果敢。佟童镇定下来,问道:“姨,那……我要怎么做呢?” “放心吧,你姥爷肯定是有所图,才这样对你好的。”吴海兰说道:“你先迎合他一段时间,把他的真实目的给套出来,咱们再想法子。” “好,姨,这就交给我。” “注意安全。”吴海兰放下咖啡杯,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不光是这一套房子,所有属于你爸妈、你爷爷的财产,你都应该夺回来。不过,我不希望你以此为目标,不希望你为了复仇而活着。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其他的,尽力而为就好。” 第20章 番外十八 佳景未迟 我从未想过我会喜欢上他,也从未想过他会在我心里停留那么久。 他叫木子维,是我的物理老师,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的眼镜,透过薄薄的镜片,我依然能看见他棕色而温柔的双眸,其实他并不温柔甚至说有些暴躁,每每给我们上完物理课,他都是沉着脸出去的,他的授课方式与别的老师不同,他喜欢每讲一个知识点就挑选出一个同学将这个知识点融会贯通编一个小故事,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彻底理解这个知识点。所以每次上他的课我既兴奋又紧张,兴奋是因为可以看见他,紧张是因为害怕答题。幸好,我从未被他点到过。 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守恒的,正如我们学过的那个定律,它是自然界中某种物理量的值恒定不变的规律,它维系着能量的守恒,动力的守恒。 中午教室中每个人都昏昏欲睡,即使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位玉树临风的木老师,但是困意早已麻痹腐蚀我们,就连我,也是昏昏噩噩,他讲到一个知识点是守恒定律,按照往常一样,他讲完这个知识点开始进行挑人阶段,这时候的大家仿佛被浇了一碰冷水彻底清醒了过来,都开始翻书寻找,沙沙的翻书声充斥着整个教室,许多年以后,还在课堂上的我,听见这种声音都感到分外亲切。 只见他轻轻推了推鼻子上的框架,开始巡视,我慢慢将头低的更沉更沉,恰有一种要把它塞进抽屉中的想法,当他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指了指我“陈曦,你来讲一个”我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心里有一个东西在狂跳,像是要炸裂一样,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讲故事?,什么故事?守恒定律?” “想好了吗?”他很耐心的看着我,“这个故事不好讲吗?” 我摇摇头,以前张嘴就来的的瞎话现在到是一个都说不出来,我暗暗在心里鄙歧我自己。 “没听课?”他脸色越来越沉,他越是生气,我越是不知道该怎么讲。“我都讲几遍了,还不会?是没听懂吗,听不懂不会问吗?”他看着我,我没有看向他,但我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我羞愧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我大概明白,那句话或许在那么多人面前讲不出来。 “中午吃完饭后到我办公室,坐下”他头疼一般的指了指我,然后开启了下一个知识点和习题讲解。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那样说 “守恒定律的意义就像喜欢一个人,我对于你的喜欢就像能量对于宇宙,不会无故产生也不会无故消失,只是换成另一种方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消耗” 整个办公室,就木老师和我,光晕通过玻璃窗照在我的面颊上,为我本就通红的脸颊上再镀一丝柔光,我似乎听见了我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的胸膛,我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一眼。 许是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他愣了一下,然后他棕色双眸眨了眨,嘴角裂开一个弧度“呦,这么文艺呢”北京的天又下雨,灰蒙蒙的,像极了我那个时候回去的心情。 木老师那么聪明,当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拒绝了我。 木老师从不缺乏小姑娘的表白,就我知道的都已经覆盖到比我还低一年级的同学了,从而可见他的受欢迎程度。 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大雨,我忽然想到木老师喜欢穿白色的球鞋,即使到了下雨天,他的球鞋上也不会沾上一丁点的淤泥,所以现在我到了下雨天都习惯性的看向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们,看看他们的鞋子会不会比我的木老师更干净。 如果喜欢有心机,我想那时候的座位选择就已经代表了。 我习惯性坐在第二排靠过道的那个位置,因为木老师每次讲课的时候喜欢踱步,而这个位置是他停留最久的坐标。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到了大学也依然没有改变坐在第二排靠过道的这件事,因为木老师每次讲课的时候喜欢踱步,而这个位置是他停留最久的坐标每每坐在这里,每到这个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站在我的身边,右手拿着讲义,左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我的桌面,像弹奏一首优美的乐章,听的人如痴如醉。我就是那醉汉,每当我的思绪不经意间跑神的时候,那双纤长的手指就会“铛”的一声敲在我的头上,仿佛嘲笑我一般。 木老师的眼神很毒辣,哪位同学跑神了没听讲,他都能看见,这时候一根白色粉笔头就会准确无误的投向他,然后全班都会哄堂大笑。每到这个时候,木老师都只是浅浅一笑,用眼神示意该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世界上的指针正在公转,时间不断在向前推,所以啊,回忆越来越模糊。 现在的我有一个怪癖,每次坐公交的时候,我都会去识别许许多多的烟草味,然后与我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对比,然而我闻到的大多数都是刺鼻的难闻的,不像他的味道。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烟味,让我感到很舒心很好闻。 可惜,我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了,就像他。 喜欢木老师这件事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在做,许多女孩子都公开讲过喜欢木老师,木老师是整个学校年龄最小的老师,年仅二十二岁,虽然只是在我们学校实习,但是已经颇有一番“正牌”老师的味道了,听同学们讲,木老师的爸爸妈妈都是大学的教授,所以木老师能这么优秀并不意外。 我曾想如果能够这样天天见到他也是好的,但是事与愿违这个词从来不会缺席,直到从班长口中听到他有一个物理实验需要去国外进行培训和研究,已经没有几天可以教我们了,而且已经开始跟别的老师进行交接任务了,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碎和难过。 大家都跑到他的办公室,一时之间,此起彼伏噎呜的声音从他的办公室传了出来,我看见他一遍又一遍安抚着那些同学,看着他原本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浅,许是氛围的烘托,情感的送达,一向面无表情的他眼角也变得湿润起来。雨已经慢慢停了下来,我将伞收了起来,仔细将它卷好。 他辞职的那一天也是如此,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同学们挨个向他告别,大家都走远后,他站在廊下,抽了很久的香烟,我为了等雨小些再走,收起了雨伞,我将伞团吧团吧就准备系上,突然在我面前伸过来一双白色泛青的双手接过我的雨伞“伞不是这样团的”他身上还有抽过香烟的余味,我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感冒了?”他转过头把伞还给了我“高三了注意身体”然后脱下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谢谢木老师”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的。“跟了你们这么长时间,还真的舍不得你们呢”他把手放进了裤兜望向了远方“一天天净不让人省心,没事的时候多背背物理公式,考试的时候写上就给分呢”他像个唐僧一样絮絮叨叨,明明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年纪。 “你还回来看我们吗?” “不啦,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要大学毕业了”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认真审题,别在糊涂了” 雨慢慢停了下来,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凉气夹杂着泥土的芳香。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美丽的彩虹正悄悄冒头。 “雨小了,你赶紧回家吧,我也走了”他向我挥了挥手大步迈向前方,一如既往。 我看着眼前已经被我卷起的雨伞,好似那年他为我卷起的那把雨伞,一时之间,竟然过了这么久。 再听朋友们谈起他的时候,我心里已经麻木已经不起丝毫的波澜了,从听到他读了博,转而继续研究他的那个实验,一晃已经四年之久,我在他们的那些信息里也从未听到过有关他任何交女朋友的传闻,心里有些欢喜又很好奇,他那么优秀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呢,他们纷纷猜测他有一个暗恋很久同学或者青梅竹马。竟还有猜测他可能是个gay,总之众说纷纭也没有个结果,虽然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但我也只是在一些节日里对他报些祝福而已,这些事情我也从未向他问起,可能我是心慌,害怕答案不是自己要的那个。 然而从今天起,我想我大概能放下他了,因为他回国了,回来…结婚了 是啊,我们都曾以为那个凑巧或许是我们,在结局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曾想象,那个结果是自己期望的那个。只是现实给我们一个大大的巴掌,将我们拉回现实。 我收到他最后的一封邮件是:高考加油,佳景未迟。 北京的雨会停下,久盼的彩虹也会如期而至,我想我总会美景未迟 (完) 第21章 番外十九 得道自然 “老弟,这个价格我做不了,赔大发了!”老板哭丧着脸,企图放弃生意! 王启也不恼,只是嘴中像念咒语一样嘟囔着:“非买勿问、还价要卖、不退不换、勿问成本、旁观不语、相互尊重...” “怕了你了,你到底是谁啊,怎么对业内的规矩了解的门清!”老板看到王启背行规,立马就怂了,知道王启不是新手,他是开店,不是地摊,信誉最重要! 地摊上的买卖反悔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店铺却走不了,一旦违反行规破坏了信誉,店铺就不用开了,就像这位老板说奇宝堂一样!很快业内的人都就知道了! 王启看到老板拿出包装盒,有点沮丧的包装物品,就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两三年才来一次,你只要有真货,我保证一个月会来一次,让你每个月都赚十几万,你不会亏的!就看你的眼光了,能不能持续淘到好货!” “你说的是真的?” “君子一言!” “好!”听到王启的承诺,老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王启看到老板在忙活着包装,就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查仁涧那里我不敢进他的货吗?” “别进,不是我说他坏话,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他的家里以前是前朝贵族,家里有不少物件,可是他年轻的时候好吃懒做,把家里的东西都偷出来卖光了,那时候这些东西也不值钱,他贱卖了就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有人投资开了这家店,让他当掌柜的!” “后来呢?” “后来出现的事,我们也都搞不明白,他店里摆的都是假货,生意很少,却养着小姐,按不时就有人去送钱,一个一百多的花瓶,直接就扔下一万块钱,也不讲价!你说怪不怪!” 王启愣住了,这个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了,难道他们遗留了一个细节! 王启已经没心思再看古董了,看到老板已经将物件包装好,付完钱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还想跟您打听个人,你们京城收藏者协会的会长是姓韩吗?” “当然了,韩老可是个能人,也是个热心人,他的店就在隔壁那排街的头一家,要是你认识韩老,有什么问题他都能给你解答,只是韩老太忙,你不一定能碰到他!” 从老板的语气中,王启能听出他对韩老的尊重,王启就没有再询问别的事,道谢了一声,就告辞出来,直奔街尾而去,他要先看看这个奇宝堂到底有什么猫腻... 进入奇宝堂,王启已经能百分百的确定,这个奇宝堂和上海的奇宝堂是一个幕后老板,因为店内的装修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高档艺术品以次充好,都是美女站台,都是监控设备齐全... 而一个卖艺术品的赝品店,却戒备森严,本身就透着古怪... 王启在店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查仁涧,只有一个高挑美女在吧台里嗑瓜子,见到王启进来爱答不理的,好像买不买古董根本与她没有关系... “请问,查老板在吗?”王启只好主动的询问。 “老板不在,要买古董随便看,上面都有标价,看好了就告诉我一声!”美女看了王启一眼,撂下一句话,又嗑起瓜子来,好像是受了什么气的怨妇... 王启假装观看架子上的古董,却把精神力放开,扫描周围的房间,发现在店铺后面的暗门里,有一个隐秘的包间,一个脸型和梅儿相似的中年人,正抱着一个女人,在包间的床上上下起手,女人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在扭捏中享受着... 王启忍着恶心观察着这两个人,女人明显是店铺的员工,身上穿着员工制服,中年人虽然模样不难看,可是面露淫笑,嘴和手都不老实,嘴角都是哈喇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精神力,觉得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查仁涧,有点忍不住想进去抽他一个巴掌,母亲和侄女还在家里挨饿,这种人渣却在这里快活... 王启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抽他一巴掌,只是一时痛快,不能解决问题! 他在奇宝堂仔细的转了一圈,却越来越迷惑,就这些仿品价格都不菲,要是放在高档商场里,也许能骗骗人,可是在潘家园,这种货色在摊位里有的是,而且来这里的人都有一定的专业知识,这样的店能开下去,真是奇迹... 带着疑惑,王启溜达着走出奇宝堂,拐向另一条街,然后掏出手机打给史明! “你在哪,我们这边都快忙死了!你也不来帮忙!”史明听到是王启,高兴的诉苦! “忙什么?” “审讯啊!” “切,这点小事你就搞定了,那用得上我,我问你一件事,冯守财招了吗?” “冯守财?招了一些,你想知道那方面的信息?” “他们接收任务的窗口,资金来往流程,还有那个副部长的行踪!” “这个他没说,等我问出来就告诉你!” “好!” 王启也不想多做解释,这个事他自己就能办,只是要确定一下,他已经从癫和尚的口中,知道有个负责接活和管财务的副部长,只是癫和尚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杜鹃和白狐也不知道,她们只接受长老的指派,看来知道情况的只有各区长老了... 既然等着史明的消息,王启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就来到街口的第一家店,应该是那韩老的店面,店面装修的古香古色,牌匾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藏韵阁! 藏韵阁的内部确实不小,有奇宝堂两个大,古玩字画、文房四宝、玉器金器应有尽有,店里有两个小伙计正在忙碌着... 其中一个小伙计看见王启进门,热情的过来打招呼:“您好,先生需要哪方面的物件?” 王启一笑,暗暗赞赏小伙计的聪慧,他没有问想买什么,而是直接询问想买哪方面的东西,引导顾客去思考,顾客一般都会说出需要哪方面的东西... 可惜他碰上了王启,王启的思维根本不为所动,直接问道:“韩老在吗?” “韩老不在,请问您找韩老...” “噢,没什么事,是想买批古董,年代越远越好!” “您想买古董?那您是找对地方了,韩老是收藏协会的会长,我们这不但是古董存量最多,而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您随便看,看好什么我给您讲解一下,包您满意!”小伙计欢喜的带着王启,走向最里面摆放古董的架子... 王启看着架子上的各种瓷器、青铜器,果然都是有年岁的真货,而且每一件都是明码标价,这在古董店是绝无仅有的,一般的古董店都是虚价很高,慢慢往下砍,就像刚才王启买到的清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这里虽然没有一样的,可是同档次的乾隆御用瓷碗,标价也就八万,的确是童叟无欺、标准的良心价... 小伙计看到王启拿起一个瓷碗,在旁边轻声细语的介绍:“康熙御制粉红地珐琅彩开光花卉碗” 王启虽然对瓷器的知识了解不多,不过他知道真伪,看了那么多的真品,自然对瓷器的质地、做工有一定的感觉,这个瓷碗以罕见的粉红为底色,花卉图案较西式风格,色彩艳丽,笔触细腻,的确是精品中的精品! “把这个包起来吧!” “好嘞,您算是买对了,这瓷碗绝无仅有,只此一只,用不了十年,价格绝对翻好几番!”小伙计高兴的说着行话,可能心里在想,今天可赚大发了,光提成就有好几百! 他利索的将瓷碗包装好,放在了柜台上,以为王启会结账走人,没想到王启又拿过来一个瓷瓶,继续让他包,王启也不用砍价了,韩老标的价本来就实在,虽然还能砍下来一些,王启却不屑去砍,他就是这种性格,虚价越高他砍的越狠,越实在越不砍价! 小伙计包好一个,王启就拿过来一个,开始小伙计还很兴奋,可是看到柜台上越积越高的包装盒,他竟然手开始哆嗦起来,包到了三十多个他竟然不敢包了,有点惊恐的看着王启,而另一个小伙子也感觉到不对,竟然偷偷的跑到后面仓库,给韩老拨打了电话... “韩老,您快来看看吧,咱们店里要出事了!”王启的耳力听的清清楚楚,禁不住摇了摇头! 电话那头也传来韩老焦急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店里来了个青年,看什么都要,已经包装了三四十个盒子了,好像要闹事!” 王启哭笑不得,也难为这两个小伙计了,这是古董店,不是超市,平常一次出手两三件古董,就算是大单了,他一下要这么多,真是吓着他们了,不过他也没法解释,等韩老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看到小伙计不敢再包装,王启就开始从卡通包里往外掏钱,一捆一捆的往外拿,一捆就是十万,小伙子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知道是误解了王启,可是看着那不大的卡通包,王启已经拿出了几十万了,还在往外拿,就像是魔术师的百宝箱,能拿出数不尽的东西,小伙子的脸色又开始变了... 王启最终拿出了三十捆现金,两个小伙计都傻了,这可是三百万啊,码在桌子上像一个大箱子,他们看看钱堆又看看卡通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什么,咱们接着装啊?”王启看到傻掉的两个人,只能提醒道。 小伙计才惊喜过来,喊道:“啊!装!” 第22章 番外二十 迁流之念 古运城,一处客栈,夜深人静,天际下了雪。 屋内空间颇广,各类摆设皆有古韵,苏阳于床上打坐时,忽听窗外传来一阵呢喃之声。 极为的熟悉,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醒来吧...” “离开这里。” “他来了。” 这一刻,苏阳突然睁开了双眼,气息颤动之余,就见眼前的房间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 此人凤冠红衣,本该喜庆,但其绝美的面容上,却泪痕两行,只剩凄美。 而她的双手相握于身前,其中有着一支发钗,木钗身,衔琥珀,晶莹之中,绽放着花瓣之影。 这花瓣琥珀,本该纯净剔透,但却是染上血丝交织,使得其中的花瓣,从不沾俗气的高贵,变得妖艳,染上了烟火。 这只钗头,苏阳无比熟悉,因为这是他,亲手雕琢出来,每个纹路细节,他都记得清楚。 而这钗,亦是他亲手为对方戴上。 苏阳见到这女子之际,面上露出难以置信,颤抖着起身,缓步向着女子走去:“瑶儿,真的是你吗?” 他不敢相信,对面之人,是真实存在于此时此刻,但他,却还是走了过去,尤其是那钗子,勾起了他一幕幕冰藏的回忆。 他本能的就要将女子拥入怀中。 可,随着靠近,不等他张开怀抱,对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是突然的,没有一丝征兆,就像从未来过,一切都只是苏阳的幻觉,令他内心紧紧一揪,宛如在这一刻,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他的心。 雪还在下,风未停,却不大,外面脚踩雪面的声音,虽然细微,但能清晰落在苏阳耳中。 他快步走到窗前,看了出去,只见那皎洁的月光,洒落于雪面,使得本该漆黑的天色,较以往都要明亮许多。 而在街上,一名女子的身影,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渐行渐远,她的身姿玲珑,此刻身披月光,让其本就脱俗的身影,变得更加圣洁。 她身着的红衣变换,时而广袖流仙,时而白裙恬静。 这些衣衫,苏阳并未见她穿过,但却是宛如存在于心底,并未有丝毫的陌生。 她的身影虚幻,前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就突然出现在了街尾,渐渐的,她的周身浮现许多虚影,而在下一刻,虚影重叠间,却是换了一个人。 人还在,在那个地方,但身影却是化作中年男子。 那人,身着青衫,头戴玉冠,仙风道骨。 “李叔...”苏阳纵身跃出窗外,动用了全部的修为,向着身影追去,可对方的背影,宛如虚幻,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无法追赶。 但,街道两边的景色,却是发生着变换。 广袤草原,青阳湖岛,苍茫宇宙,众多道域,无数星辰... 还有更多陌生的地方,宛若走马观花一般,宛如经历了一场人生一般,只不过,这场人生,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 但,这些记忆,又仿佛属于他本身。 “醒来吧,你做到了。” 前方的身影停下,这次是一位老妪的身影,她缓缓转身,面上掀起慈祥,目光宛如蕴含一切,有睿智,有深邃,有沧桑,还有包容,温柔。 “阿婆!” 苏阳望着前方的人,顿时眼酸,泪水不受控制的悄然落下。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吧。” 与此同时,苏阳手腕的黑镯子发生变化,化作黑烟升起,化作小黑犬的模样,立足于他的右肩上,亲昵的用脑袋蹭向苏阳脖间。 “小阳子,快回来。” 虽还是贱兮兮的声音,但却包含着复杂的情感,宛如二人相识已久,并肩经历过无数岁月。 “小黑蛋。” 小黑犬声音落于苏阳耳中,就令得这样一个称呼,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苏阳脑海之中。 而这个称呼给苏阳的感觉,仿佛可以追溯到很久远的岁月之前,远不是他遇见小黑犬这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可以相提并论,甚至不及原本的千分之一。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没亏我冒着丢掉小命的风险,进来找你。” 小黑犬嘿嘿一笑,从苏阳肩膀离开,落在对面老妪的肩上,与她一同注视着苏阳,向着苏阳伸出了爪子,仿佛是在让苏阳过去。 与此同时,这东胜乃至整个苍茫,都突然震动,以苏阳与老妪和小黑犬的间隔距离,发生撕裂,宛如被谁一剑劈出了天堑。 随着天堑出现,这片苍茫的景象,一同发生变换,南瞻星辰不在了,东胜星辰不在了。 风停了,雪停了,四周的街道,化作了虚无。 这是真正的虚无,没有一切的生机,只能见到许多星辰碎石,永恒的悬浮在这片虚无世界之中,一动不动,宛如定格,宛如这里没有时间的定义。 即便一切化作虚无,可天堑依旧存在。 对面的人,也还在,只是均不动了。 “我想起来了。” “我是我,但我还不是我。” 苏阳一笑,面上泪痕瞬间消失,他一拍储物袋,小青鼎瞬间出现,化作流光,飞向天堑上空,更多的光辉洒落,在天堑之上,化作拱桥。 此桥通体古铜,一道莽荒的气息,从之上散发,宛如天地初开时,这桥就存在了。 除此之外,还有浓郁的生之本源,在虚无中,产生波动。 他迈上了桥,修为从这一刻,开始节节攀升。 筑基中期,后期,圆满。 结丹,元婴,轮回第一境轮回,第二境问心,第三境明道。 这些境界,苏阳并不陌生,因为曾经的他,都走过一遍。 他继续迈步,未曾停留,突破了仙境。 先是九重阳山,后是九方阴海,这山海古境的十八层次,转眼踏过。 待山竭,海枯。阴阳,交汇。遂入半步源境。 这半步源境,亦称“伪源”,乃古境与道境之间的过渡境界。 大多是踏过山海后,未曾掌握本源之力,或是资质有限,无法融合本源之力,前者在掌握本源后,可随时成就源境,而后者却只能永远滞留于此。 “接下来,是真源境。” 苏阳喃喃,闲庭信步一般的,继续走着,一道道本源之力,从他的身上凝聚出来,并非外界而来,是他来到这虚无之前,本就具有的。 当下,此界的时间不再定格,因为有了时间本源的出现。 而后,苏阳微微张嘴,一支弓箭出现,化作空间本源,融入他的身体。 这支弓箭,本就属于他,所以,会对他亲昵。 而他体内的境界,亦是他自身开创出来,那是极境,代表着仙之极。 只不过,这境界的来源,却是被这虚无中的轮回幻象干预,成为了他人开创,苏阳偶然得到。 而随着时间本源的出现,苏阳迈出的脚步,如同跨过时间之河,每一步,皆是百年。 每百年,他的身体都是枯萎,然后重新焕发生机。 共计九百年,九次枯萎,称之源境九枯。 前三枯,为入道,中三枯,为至尊,后三枯,乃道主! 而能成就后三枯者,无不是万古以来的苍茫大能。 但如今,苏阳只用三步,便达到了这种层次。 因为,他曾经便是第九枯境,更是其中巅峰。 “接下来,是超脱...” 苏阳再次低喃一声,这超脱之境,是他追求的境界,是他来到此片虚界的主要目的。 他要借助从虚界中获取的小青鼎,来突破这一境界。 当下继续前行,他已经来到了青铜桥的中央,而脚步落下的一瞬,在他来时的弊端,也就是青铜桥的入口一端,陡然崩碎,化作巨响,回荡在虚界之中。 而每一次的破碎,便会化作浓郁的生之本源,从后方飘来,涌入苏阳的体内。 外界自古以来,唯有身,魂,念三者其中一者超脱,便可成就超脱,只不过,那是半步。 而三者全部超脱,才是真正的超脱境界。 只不过,外界早就断绝了修念之法,万古以来,再无人做到真正超脱。 所以,他需要借助虚界中存在生之本源,来从根本处,提升自己的念之层次。 因为,生是宇宙之初,是代表着一切。 随着他缓步走下桥,所有的生之本源,尽数融入他的体内。 他的念,得到超脱。 踏入了真正的超脱之境界。 这是一片苍茫,在苍茫之中,立有一棵万丈古树,亘古就存在至今,是这诞生这一片苍茫的根本。 而在树下,许多人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面露绝望的望着远方的苍茫之外。 在那里,有着一尊大鼎,蕴含着灭的气息。 在鼎上,盘坐一人,周身寂灭环绕,带着毁灭一切的意。 这寂灭之意,便是他的道。 他灭身,灭魂,灭念,以归墟的方法,超脱苍茫,成就真正的超脱之境。而他座下大鼎,便是灭之本源的具象。 他行走苍茫无数纪元,只为灭尽一切,追求自身之道的极致。 他追求的是,极致的境界。 而在他的面前,有着一道时间与空间及众多本源所化长河,将他隔绝,迟迟无法降临这片苍茫之中。 但在这一刻,长河破碎,整片苍茫,都为之一震。 这是宇宙之中,最后的一处苍茫,毁灭之后,他的念,便就此断绝,再无联系,做到真正的灭念,达到真正的超脱。 就在长河破碎,寂灭之意,即将席卷此界苍茫之际,有一人,出现了。 他是苏阳,伫立在苍茫之中,隔着破碎的长河,与大鼎之人对峙。 “苏阳,他回来了。” 万丈巨树下,一名身影恬静的女子,紧握的双手,在苏阳出现的一刻,随之松开。 她是许素。 而在一旁,李青言望着苏阳的背影,露出欣慰,露出开怀,激动到身子颤抖,面色泛红。 还有老妪,是苏阿婆,她不再是凡人,而是达到八枯之境的道主,是这片苍茫都为之敬畏之人,而其他人,也都是道源之境。 “我早就说过,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他都会比我们走得更远。” 一名背负大剑的青年,此刻紧握着身旁佳人的玉手,一向木纳的神色,在这一刻笑了。 “是啊,我们都不如他,不过说起来,严师弟不是一直想和他一战吗。”李清婉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青年,打趣道。 “就像师姐说的,我们都不如他,便没有再战的必要了。”严轩苦笑着摇头,随后注视着苏阳的背影,目光复杂。 而在众人之中,一名女子此刻紧紧注视着苏阳背影,泪水朦胧:“你还舍得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虚界中一直迷失下去。” 在她的背后,有两人的目光,始终羡慕,便是许素,及余灵儿。 在这个苍茫中,她们是苏阳的红颜,但始终都是红颜,因为苏阳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而那人,就是柳舒瑶。 而在这个世界中,苏阳同样是个弃婴,但被苍茫大派所收留,成为此派无数年来,最为耀眼的天骄。 此派,亦是名为青阳,只不过,宗主不再是何立华,而是苏阳的苏婆婆。 至于李青言,则是他的师尊。 而就像虚界幻境中一样,这青阳之中,有樊剑,有李清婉,有严轩,有许素。 柳舒瑶却是他在苍茫游历时,所结识之人,两人一见如故,早就结为道侣。 而余灵儿,是苏阳从苍茫巨兽的口下,救下的女孩,动容之余,想到自身弃婴的经历,便收为了弟子。 只是这弟子的眼中,似乎只有这个师尊,便再无其他耀眼的青年才俊。 “你踏入那一境了。” 大鼎之上的寂灭之人,盯着苏阳,面色复杂,清楚的察觉到,对方身上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 “我踏入了。” 苏阳微微点头,面色淡然,随即一挥衣袖,宛如来自于外界凝聚了整片苍茫,却又独属于他的大道之力,向着对方翻滚挤压而去。 鼎碎了,人没了。 因为他不过半步超脱,与苏阳所踏入的超脱,犹如仙境与凡人之隔。 “我之念,当平一切,此念,可化山海,可做轮回,可开万界,可衍化一切规则。 我之念,当横贯仙古,成为创世之念。” 这一念的出现,苍茫之外,那些寂灭的碎土,重新聚拢凝固,有了阳光,有了四季,有了轮回,所有被寂灭之人毁去的生灵的本源,皆在这一刻,入了轮回。 这是仙古以来的更迭,是下一纪元的初始。 苏阳回头,看向柳舒瑶,对其伸出了手,轻轻一笑:“在超脱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前去。” 柳舒瑶用力点头,喜极而泣,随后在他人祝福的目光中,动身向着苏阳奔赴而去,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自苏阳踏入超脱的一刻,他明悟了,就像他所说的一切,在超脱之外,还有新的境界,而在这片宇宙无数苍茫之外,还有更多的宇宙。 那里,有着和他相同的人,或许也在寻求着超脱之上的境界。 那个境界。 许是存在的境界,许是不存在的境界,但一旦成就超脱之境,便是似有若无的能够感知到,超脱并不是道的尽头,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这是妙不可言的,也是无法描述的,就像是蚂蚁用尽毕生之力爬上高处,才发现原来还有苍鹰的存在。使得两个原本不在同一世界的存在,产生了交集。 第23章 番外二十一 逍遥游 大雪漫天,小院庭阁。 周培元同裴远野坐在火炉旁,望向窗外裴非衣正缠着徐念娇教她练剑,冬湖旁唐七正同青儿姑娘一同垂钓。 此景入眼,只是觉得心头温暖,人生值得。 “这般好光景难得一见,过了年我要去趟漠北。” 裴远野手握毛笔,不知写些什么。 “你未必能打得过崔陇南北。” 裴远野嘴角如往常一样上扬,玩世不恭的语调不改的说道“就他,姓周的还真不是我跟你吹。他不就是比我高吗,他还比我黑呢,跟被骗去山西挖煤的老汉一样。” 周培元噗呲笑出了声,他拿起桌上的热茶,隔着朦胧热气看向裴远野,说道“我忽而想起来当初咱俩被百里追杀,你抛下我跑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人,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去给王大山下跪才换回了我一条命。你这么个自诩自私自利的人,不知不觉间救了千人万人,可天下人仍不念你的好不觉得心寒?” 裴远野收起嬉笑作态,认真答到“我做事,只看自己的脸色,你是知道的。” 雪愈发的大,乌云隐隐有遮蔽天日的迹象。 裴远野拿住桌旁的长剑跳出窗外,于原地站定,剑出鞘,周身风雪四扬,看不清他的身形。 剑划天圆,原地起势。 周培元看着飞雪中的青年,拿起他刚才挥毫的宣纸。 刀刀杀意入心尖,声声擂鼓憾人心。 壮哉山河千万里,温酒曾忆满堂雪。 独不见故人遥遥,泪如雨婆娑大梦。 青山高楼云外客,终不似人间一游。 握纸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泪还是雪遮住了眼。 第24章 番外二十二 江湖浪子笑海天 话复前言,书归正传。话说前文讲到这个人虽说走到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身旁边,只见此人背后却斜背背着一把“七星天蚕刀”和蓝花布小包袱,当此人的突然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惊愕了,所有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视,唯独紫阳宫副宫主南宫鹤与鬼不灵、鬼无影、鬼剃头、南宫云老人和无心方丈几人微微一笑。而此时另外一个阵营的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却冷淡地观望着,尤其是当这个人走到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身边时,一个个全都哧之以鼻、冷漠无常。 此时,就连朵儿干都司与奴儿干都司的风吹沙、花不开、雪不落、月无影几人也是大吃一惊,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对方好像在说这二人好像挛生兄弟,虽然说这二人一黑一白的衣服行头还是有差异,但是二人长相却惊人的相似无法分辨,可是仔细观察二人所持的兵器又不一样。 这工夫,风吹沙、花不开、雪不落、月无影几人却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地扭头看着眼前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和震九州赛武大郎李中州的激烈比武,这二人无论从年龄还是在江湖上的威望,从武功的深厚程度还是拳术风格上不相上下,这真可谓是“老姜配老蒜,饿虎对饿狼”,稍有闪失就有可能造成悲惨的结局。 其实,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手持一把乌金折铁扇子和挡面叟大烟袋,而这位神秘人物却是背后一把“七星天蚕刀”,而且左手还握着腰间的宝剑与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还是完全不同的。 此刻,小老道萨忠臣与霹雳神魔赵楠巽二人,先是一直观看着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和震九州赛武大郎李中州比武。突然间霹雳神魔赵楠巽用手拽了一下小老道萨忠臣的胳膊,而后冲着小老道萨忠臣一努嘴示意对方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那边,于是小老道萨忠臣这工夫急忙扭头往大雄宝殿门口方向观瞧,当他观瞧到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那边时,先是大吃一惊而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这才低头冲着身边的霹雳神魔赵楠巽小声说道:“赵兄台,那二位好像孪生兄弟,太像了!” 此刻,小老道萨忠臣与霹雳神魔赵楠巽二人也只是低头说话,而旁边的紫阳宫副宫主南宫鹤与鬼不灵、鬼无影、鬼剃头三人却是微微一惊,四个人心里一紧同时想到“不好”这主儿怎么来了。 此时,只有紫阳宫副宫主南宫鹤冲着鬼不灵说了一句:“哎!鬼兄,你看,独角怪终于露面了,先是白衣书生麴岩泰打头阵,而后才是独角怪麴岩康,这二人~”,这时,紫阳宫副宫主南宫鹤还想说什么却被左边的鬼无影阻止了,只见鬼无影操着福建人闽东话音说到:“唔呀!老瓜饺子的,这孪生兄弟二人真是如影随形呀,这个吾呀王八羔子的幽灵出来了,这回真是老怪物打小怪兽,这个吾呀老瓜饺子的,可回可真就够热闹喽!” 此刻,紫阳宫副宫主南宫鹤和鬼不灵、鬼无影、鬼剃头四人你一言、他一语聊了起来,这工夫,绝命法王扎杰槡布从后边走到鬼不灵和鬼无影身旁边,这才开口哈哈一笑冲着二人说道:“哎呀!鬼老大、鬼老二、这甘肃沙州的独角怪白衣书生,其实是孪生兄弟两个人,早在十多年前我云游到甘肃沙州时,曾经拜会过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而与啸剑山庄二庄主独角怪、三庄主白衣书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年也是以为这独角怪白衣书生是一个人呢,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孪生兄弟二人,这啸剑山庄他们都是山西李闯王的亲信护卫~” 就在这时,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率领着朵儿干都司与奴儿干都司的风吹沙、花不开、雪不落、月无影和江东剑客春无風,江南刀客夏无雨、江西渔翁秋无草、江北枪侠冬无雪等众人,从西侧天王神像方向走向南宫云老人和无心方丈二人站着的地方。当他们几个人从侧面走到南宫云老人和无心方丈二人面前,这时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率领着众人一抱拳,向南宫云老人和无心方丈二人行礼。这工夫,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却先行开口朗声说道:“哎呀!我说老方丈,看来今天贵寺太热闹了一些,方某今天就不打扰老方丈,改日某家另行前来与老方丈探讨佛学吧,再会~”。 这时,再看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又一抱拳,而后一转身便往大雄宝殿门口方向走了过去。当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率领着朵儿干都司与奴儿干都司的风吹沙、花不开、雪不落、月无影和江东剑客春无風,江南刀客夏无雨、江西渔翁秋无草、江北枪侠冬无雪等众人走过独角怪白衣书生和那个黑衣人身边时候,众人朝着独角怪白衣书生和那个黑衣人瞧了瞧,此刻任何人谁也没有言语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对方,不一会功夫南镇抚司镇抚使方宽率领着众人一一离开了大雄宝殿! 此时,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却没有顾及抚司镇抚使方宽众人的离开,而是后退一步便从背后抽出来刚才吹着的笛簫。这时再看他手中一横金光闪闪的铜笛簫大叫一声:“哇呀呀,赛武大郎,今天老夫非与你见个高低,即然拳脚分不出个上下高低,那咱们就在兵器上见个上下高低吧~”说着便亮了个“打虎式”,突然间只见独角怪白衣书生麴岩泰一个纵身跃起,便来了一招“蜻蜓点水”一道电光直刺赛武大郎李中州的咽喉。这工夫,只见赛武大郎李中州丁字步站于独角怪白衣书生面前,左手紧紧握着腰间斜挂的那把黄金鞘的大马士革佗陀战刀。 此刻,再看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淡淡一笑,而后左手一伸便从腰间拽出来那一把***的“圆月弯刀”。这时奇迹出现了一道金闪闪的光芒划过了空气,再看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身边呈弧形金光滢耀,短短的几秒钟之后空气却变成了凝重的阴森森的,就好像是从太阳的强烈光芒之中走进了冰冷的幽冥一样。这工夫,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一阵阵冷笑,让对面的啸剑山庄庄主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进入了阴冷的空气之中。此刻,那把满速尔亲王大可汗皇室宝物佗陀宝刀正闪耀着阴冷的光辉。这时,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黙黙无语了,右手捋着不太长的小山羊胡须看着对方。 此时,啸剑山庄庄主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却死死地盯着那把佗陀战刀,这是武林中传说的极其神秘的“上古神物”,只见那圆月弯刀乃是一对分雌雄,刀背十分厚重、刀刃特薄、重约十几斤实属重刀类,中脊厚度达五个铜钱左右中央有一条金龙盘熙龙脊带深深的血巢,月牙儿造型光闪闪含着肃杀的冷冰冰的“寒光”。再看这一对圆月弯刀,刀刃薄而硬全身略带月光寒气,这一对圆月弯刀长达三尺左右,刀身拥有欧冶子大师秘方火炼打造出阴森的九龙浮纹冷印,不过此乃外五行奇兵怪器锋利无比,一般的刀枪铁刃皆会被其削断如切豆腐一样,就是一般的上好神兵利器也只是“望此刀者独兴叹”。 再看这一把圆月弯刀,寒飒飒、冷森森、夺二目、照人脸、前头月儿弯、中心金龙盘、后边金丝首,真可谓“寒光闪闪慑人胆,虎口吞金千人斩!”,此乃上苍所赠天山阴寒五金玄铁打造,最宽处达半尺、刀尖最窄处只有一根筷子粗细,带有大弯角大月牙上翘的刀尖,十分锋利。再看此刀刀尖其形如勾子、又似月牙牙尖形状。全身运用龙腾云纹缠绕冷轧雕花刻纹,刀把与护手以刀身天地混元天成,正合乾天坤地、自成阴阳五行之法,握手处呈圆润略带云纹,护手上是一个纯金的吞噬椭圆龙头。 此刻,啸剑山庄庄主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心里一紧,用特殊的眼光瞧了瞧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后背用绳子绑着的那把宝剑,那可是江湖上传说了几十年的老天山剑派镇山之宝,更何况老天山剑派总掌门霍兴都、霍天都开派三大神物「游龙剑」和「断玉剑」与独门暗器「天山神芒」全在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手中,还有当年华凌仙子携师兄云飞凤和师妹铁云珊又将自己独创西天山剑宗的镇山之宝传给了金独异霍行仲、银独异姚子骐二人,而这二人又将天外飞仙锤炼出来的“天绝刀”和“天蚕剑”传给了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江湖人人传说这两件奇兵利刃可以说是冷若寒霜恰似九秋月,夺人心、慑人胆。 真可谓: 游龙金麒麟,三尺电光剑。 寒光一转处,电闪天外天。 青云九转出,泰山石裂开。 此时,糊涂猫大醉侠糜阁瞪一抖手里的铜箫“绝命斩”,大拇指、二拇指一按笛簫上部两个小铜疙瘩,只听见笛簫管里啪…啪…啪啪几声响,顿时朝着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打出去几道白光。此刻再看震九州赛武大郎李钱粮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第25章 番外二十三 学狐狐语 东篱先生在洛阳教学时,是租住尚枞的院子。学生们平时学习的屋子外,是一个石亭,曰定心亭,打开窗台就能看见,距离很近,看得十分清楚。东篱先生前后教授的学生有好几十个,这些人都是被他的才名所吸引而来的。有一年夏天,他在授课时,因天气闷热打开窗台透气,这时候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只狐狸,坐在定心亭的石栏上,向屋内张扬。一开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然而这只狐狸却如学子一般在他开讲时而来,讲毕而去,非常守时。 大家都觉得很稀奇,东篱先生也交代众人不要前去打扰它!这只狐狸在定心亭中听了有两三年的课,从来没有缺席过,一时之间洛阳有很多人都知道它,大家都在猜测它如此好学,到底有没有学问?同样好奇的还有东篱先生的弟子们。某一天,有个叫周泰的年轻人在课间趴在窗户前与同学们逗那狐狸。其中有个人大声笑着说,狐前辈,先生今天讲的课,你都听懂了吗?言罢,众人都在笑。周泰也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个畜生而已,你道它会知晓些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那狐狸开口言道,我所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刚刚我突然想起王圣人说过的一句话,但后两句怎么样也想不起来!想必你应该是知道的,能告诉我答案吗?众人听狐狸突然开口说人话,都非常惊讶,一时之间都围在窗台前看着它。周泰也吓了一跳,但还是勉强平复心情说,请你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狐狸问他道,王圣人曾经说过,持志如心痛,一心在痛上。这句话的后两句说的是什么呢?大家听了狐狸的话都在笑,周泰知道这狐狸是在嘲笑自己,一时脸色非常难看。 他拿起手中的立窗竹向狐狸打了过去,狐狸赶紧逃走,走的时候还在大笑着对周泰言道,你这么爱吃豆糕,怎么能考中秀才呢!狐狸自此后,再没有出现过。而它口中的豆糕是一种用豆子和面粉做的甜食,周泰一向 第26章 最终番外 只叹江湖烟雨中 斜雨微风小巷, 一人蓑衣佩剑。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又要到何处去。 天地之间仿佛, 一刹那变得狭小。 小的只余下雨中的那人。 第27章 这本书写完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再见! 第28章 追加最终特典 囚人的旋律 1. 雨一直在下。 灰色的街道,灰色的雨。 我的梦始终笼罩着暗灰色。 至少在梦见过去时是如此。 此处,是何处。 通向某处的近路?可能是通向住宅或是上学的近路。 右手边是交错的树篱,左手边是臭水沟。 我全身都湿透了,有点不耐烦…… 身上穿的还是学生制服,应该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雨一直在下。 一切都是灰色的,是因为回忆都是黯淡无光的吗? 应该不是这样的。 理应是快乐的回忆,不知为何也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说起来,我这是迷路了吧。 雨下的更大了。 我的手机也不在身上。 又想起了以前令人厌恶的事情。 我一时气愤,将树篱上的叶子撕得粉碎。 那时候。 我遇到了一个女生。 湿透了的长发覆盖了她的脸,好像和黑色水手服连成一体。 她跌跌撞撞的,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干嘛。“我很不友善地问了一句。 我以前比现在更中二,对于没见过的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攻击。 她不说一句话,只是步履缓慢地走着。 她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我似的。 就这样,擦身而过。 …… 我是一个被人忽视的存在。 等等……我发现这个女生并没有穿鞋——— “等一下。” 对我来说,这真不知是哪儿来的无谋之勇。 居然对一个没见过又不穿鞋而且阴气十足的女生开口了。 那女生停下了脚步。 我真是有点神经搭错。 我脱下了湿漉漉的运动鞋,踢向那个女生。 有些生气。 但是更觉得恐怖。 自己好像没有被注意。 “我又没有脚气。” 我脱下脚上那恶心的袜子,看都不看一眼的说道。 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这行为太不对了。 对于偶然遇见的家伙脱下的鞋子,会有女生会穿吗。 但是,转回了视线的女生把鞋子给穿上了。 “谢谢。” 纤细的声音这么回答,从湿透凌乱的头发中间透出的眼眸,看向了我。 我,好像被什么不祥的东西盯上了。 “啧。” 我很不屑地摆了一下手。 没办法变得礼貌。 本想装酷的我,最后散发着一股很逊的气质,退缩了。 雨还在下。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2. 真是不想起床,但是也没办法。 看了下时钟,还没到开门的时间。 还是要适当设定一下闹钟啊,睡过头可就悲剧了。 上厕所洗脸一系列动作结束之后,还有时间剩余。 随手就打开了桌子上的抽屉看了一下。 里面装有未满18岁不适合看的杂志。 瞬间冷汗直冒。 这个该不会是我昨天发过牢骚之后放这儿的吧。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监视系统可真是完善啊。 这更加没法看了不是。 我关上了抽屉,焦躁地等待着。 这情况可真是不得了了啊。 但是,糟糕。我这里没什么事要做。 于是,在房间门打开之后我便穿过走廊,到了外面的大厅。 我很在意亮也的事。 那之后,门有被打开了吗。 停尸房那里也没什么变化。 就是说,也没有发生亮也死亡被搬入那里的事。 虽然这么说,也无法确定亮也的安危。 能够确定的是,昨天水芹也没有落到别人手里。 但是同时,知道水芹身份的人又多了一个。怎么办。 我一边苦恼着一边等待。 但是,没有人出来。我没事可做,于是在饭锅里加了米,开始做饭了。 回来的时候,突然有一阵怪笑声回荡在耳畔。 “哈哈哈哈!”恶魔彩音冷不丁防地从我身后探出头来。 “哇啊啊啊!!”我被吓得屁滚尿流。 遇到暗藏危机的攻击,让人实在有点想哭。 “至少在别人面前给我装一下啊!”我不知这个女人最基本的矜持在哪里。 “吵死了,昨天不都说了会帮你辩解的啊。”彩音很不屑,自顾在墙壁上摩擦着她的爪子。 我抱怨道:“啊,昨天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啊,那时候如果知道会发展到那种程度,一开始我便跟亮也解释清楚就好了!!” “我怎么了?”亮也突然冒出。 “呜哇哇哇哇!!” 你又不是征史郎!每个人都非要这么神出鬼没吗? 从看守那边门出现的亮也,和平常一样,是个平静,笑起来很温和的帅哥。 我惊讶地看着他,脑子里飞快地做着各种猜测。 “怎么了,这脸像看见死人一样。” “你没事啊!” “嗯。那之后很顺利的打开门了。” 太好了。 这样一来担心的事情就变少了,只有一件了。 也就是,水芹到底碰见了谁。 不久,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8点刚过的时候,就全都起床了。 也就是说,现在谁都没受到伤害,这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但是。 这也就证明了,水芹并没有杀害同一个房间的家伙。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水芹杀人犯的身份,尽管如此,还是装的无所谓。就像昨天的我一样。 放眼看向那些在大厅里各自管各自的家伙们,总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理由很明显。 不管是谁都是表里不一的吗?当然,也有真实的家伙。 但是,也许最重要的是…… 我对于水芹来说,也许很快就不是“知道秘密的唯一一个人”了。 我大概误以为自己对于那位大小姐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心底某处还在窃喜。 太差劲了。 而且,对于昨天那神秘的说话对象也很在意。 没法说自己现在精神很好,我现在应该是一副很没劲的样子吧。 不,其他也有一些一脸阴沉的家伙。 比如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对于昨天的音乐会还心存芥蒂吗? 她看起来脸都青了。也许身体状况也不好。 “莲,没事吧?” 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我悄悄地对她说。 “前辈。” 她的声音也很低沉。 “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她做出盖住嘴唇的动作。 是秘密的意思。 该不会,昨天夜里水芹说话的对象,其实是莲吗? 无法想象…… 我怀着惊讶的心情,把耳朵凑了过去。 莲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把钥匙忘在房间里了。3. 每个玩家都有管理钥匙的义务。 那么钥匙丢失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晚上就无法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了。 也就意味着,那个时候会走向死亡。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莲一副快哭了的样子,点了点头。 “已经,快完了吗……” “还不一定呢!”我想了会,然后对她说,“你等一下。” 我这么说完,就和其他人说了一下,走向了厕所。 在房间里,我对着空气说道。 “反正现在也一定是在偷拍的吧?那就给我开门啊……莲说她把钥匙忘在屋子里了。只是忘记了而已,并不是遗失。” 我试图说些让这些坏蛋认可的话。 “而且,因为这种事减少玩家而使游戏陷入窘境也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吧。” 不知道是否有作用。 “原谅她这一次,把钥匙还给她吧。” 没有反应。 果然好自私…… 本来想就这样私下解决的,这样的话只好跟大家一起商量了…… 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气氛有点奇怪。 大家都聚集在平板的周围。 正确的来说,是站在拿着平板的征史郎的旁边。 “和马。” “怎么了?” 征史郎没说话,将平板的画面转向了我。 ◤来自监狱长的通知,囚犯雄原莲,已确认其将钥匙遗留在了自己的房间。◢ ◤根据研究结果,这一次将钥匙返还。今后如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将会没收钥匙,绝不返还,请注意。◢ ◤如果要返还钥匙,必须满足下面的条件。◢ ◤作为惩罚,看守竹井和马要将高压警棍调到最小一档,对雄原莲进行5秒的电击。◢ …… 水芹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是和马?” 七绪摇摇头:“我不太明白……恐怕我们这些人没有什么领导风范的吧。” 不是。 是我将这个解决措施提供给监狱长的。 “是不是应该觉得这样结束也算是个好结局呢?”征史郎脸色凝重地看着莲,问道,“莲,准备好了吗?” “好、好了。” 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 征史郎又对我说道:“和马,把高压警棍拿来。” “在哪儿?” 一边的惠澪奈急忙说道:“大概,是在被称为庇护所的房间里面吧。” 居然是这家伙告诉了我。 原来如此,墙上这跟配电箱一样的东西就是收纳的柜子啊。 打开盖子后,发现正好嵌入同形状凹槽的高压警棍一共有5个。 不,是4个。凹槽有5个,但是有一个已经被取出了…… 现在,暂且不管这个。 “拿到了。”我将电击棒拿了出来。 “赶紧了结掉这件事。” 听了征史郎的话,莲默默的点了点头,向前迈出了一步。 “姐姐!!”悠担心地看着莲,他害怕得都要哭出来了。 莲强挤着笑容,说:“没事没事,只是稍微被电一下而已。” “前辈,请给我个痛快吧!” 我怎么能痛快得起来。 “要对我怎么做?” 莲的声音小得只够我听见的。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抱歉。”我拿着电击棒的手都在颤抖。 莲笑着说:“不,比起电椅来,这个好多了。” 我知道那是假笑。 “如果是前辈动手的话,我是可以忍耐的。”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红彤彤的。 这句话的意义,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东西。 “很快就结束了。” 我将高压棒的前端轻轻的放在了莲的肩上。 我紧紧握住橡胶把手,转动下方的刻度按钮,将输出值调至最小。 接着,按下了大拇指位置的按钮。 就像神奇的弹簧玩具一样,莲一瞬间全身都在抽搐。 惨叫 令我 畏惧。 我不自觉地将拿着电棒的手伸回。 征史郎叱道:“笨蛋,中途放开的话可不行啊!” 娇小的身体突然无力的倒下。 “但、但是!” 莲双手抱着身体,似乎在尽量抑制全身的颤抖。 糟糕,不行,她的头轻轻的跌向旁边。 “姐姐!!” 七绪抓住悠的肩膀,阻止他跑到跟前。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雄原是会死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回避眼前的苦痛,却想迎来真正的死亡,这是笨蛋才会做的事!” 悠无话可说,低下了头。 “抱歉,我太慌乱了。”莲咬着牙,颤巍巍地说着话,然后尽量装作没事人一样地说道,“啊,没想到感觉还挺好,嘿嘿嘿。” 抱歉,即使你说的那么轻松,我们的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我抓着莲的手。 想要躲避罪恶感,伤害自己就行了。 就这样通电吧。 “笨蛋!”恍惚间听到征史郎的骂声。 5。 4。 3。 伴随着全身猛烈的痛苦,我激烈的痉挛了起来。 2。 1。 0。 有谁好像在说,够了,住手。 因为猛烈地倒在了地上,总觉得这声音很遥远。4. 在水芹敲打着我的脸之后,我好像总算是醒来了。 一见我醒来,水芹便厉声道:“为什么要这么乱来!!” 水芹在我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呵斥着我,甚至,还打了我一巴掌。 “啊,对不起……” “啊你个头啊,人家会担心啊!!” 水芹红着脸。 “对不起。” “真是的!” 神智稍微清楚了一点后,我问道:“莲呢?” 征史郎讪笑道:“早在你之前很久就醒过来了。“ 听了这话,我坐了起来,在离得稍远的褥垫上,看到了裹着毛毯,坐着的莲。 她从悠那结果一杯饮料,表情很明快。 手腕上,挂着一个蓝色的钥匙圈。 “钥匙也还回来了。”我感到一阵欣喜。 征史郎跟我解释道:“那之后,是执行人出来放这的。为了不让她再忘记我就把钥匙绑在她手腕上了。” “太好了。”我由衷地感到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哎,一大早就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征史郎叹了口气,起身问我,“要吃点东西吗?” “嗯。” “那就吃饭吧。赶紧转换心情,把这事给忘了吧。” 想站起来的时候,撑在地上的右手传来阵阵痛楚。 我一看,原来是手指上被烫到起泡,应该是给高压棒电到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吧。 这样结束真是太好了。 不管是烫伤,还是莲。 最终,早饭和中饭还是并成一顿了。 加上昨天剩下的咖喱,速食品和软罐头之类的,基本上也就吃这些了。 看来仓库中的食物在夜里会有人来补足。真是细心啊。 我和莲还是没有好好的吃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大部分人也都只吃了一点点。 之后,关于这个游戏的进行,我们也进行了商讨。 但是从结论来说的话,还是没什么发现。 首先,能确认的就是囚犯这边和看守那边打开门的方式,应该是不合规则的。 看来一开始是从最左边开始打开的,第3个(c)和第4个(d)好像是相反的顺序。 那时候,那边和看守这边同样是乱七八糟的,因为水芹在七绪之前进门,所以顺序乱了。 c和d都不知道连接的是哪里的门。从胡桃的证言来看,d和a应该是连在一块儿的,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暂且认为,被认为住在d的惠澪奈和被认为住在e的征史郎,又一次成为了室友,他们的门是相连着的假说可以成立。 但是……其他的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胡桃进入房间是前一天彩音前辈和悠碰面的房间,如果假设成立的话,胡桃应该也会碰见悠才对。 但是,却无法证明。 胡桃抱怨道:“我不管对他说什么,他都一句话不说,我觉得他就是杀人犯。” 悠也说道:“我的对手也是这样。不管我说了多少都不回我!所以,看起来应该不是小胡桃吧。” 不仅如此。 彩音怪笑着说:“我跟自己说话来着……吧唧吧唧……” 水芹皱着眉说:“这个……对方一直沉默着,所以我也没法继续说下去,只好就这么沉默。” 彩音又说:“好奇怪……我因为听到隔壁房间里传出了朗读杂志的声音,才以为那是莲亲的……” 莲不明就里,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征史郎也不追问,接着问我:“和马呢?” 我无奈地说道:“说是和他说了,但听起来不像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征史郎又问莲:“莲怎么说?” “嗯。我的隔壁墙也没说话呢,所以我也就说不下去了。” 接着是亮也说话:“我的对手也很沉默。所以我也沉默。” 七绪赶紧接口:“我也一样。” 怎么回事。 征史郎迅速作了总结。 “根据看守的证言,囚犯有我1个,像是雪村的人有1个,身份不明的奇怪家伙1个,一直不说话的家伙2个。根据囚犯的证言,看守有惠澪奈1个,不说话的家伙4个。‘做出沉默证言的看守’只有亮也。另一方面,‘做出沉默证言的囚犯’有3人。” 征史郎说完这些话,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 “数字对不上啊。肯定是有人在说谎。”征史郎不依不饶地说道,“话说‘因为说不上话所以就不说了’这种事,到底是真的吗?一般来说不会说说看的吗?” 一阵沉默。 “难道是因为没法说出真相才这么撒谎的吗?”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征史郎不解。 “比如说,因为罪种的限制。说不定是因为暴露身份就会死,或者说出实情会死,有很多可能。不然的话,囚犯也不可能拒绝和我们看守合作。” “唔。也就是说,不可能调查房间之间的联系了……抱歉,让大家做了无用功。” 征史郎苦涩地道了歉。 脸上露出了无法抑制的焦躁。 但是,并不是无用功。 至少那些沉默的人应该是多少掌握了对手的情报才一直沉默着的吧。 也就是说,目前的状况下即使没有向别人公开自己的情报,每个人掌握的情报量之间还是有差异的。 “还是确认一下吧。”我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说道,“我觉得,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想法,就是从这里逃出去。对吧?” 听到我的问题,大家都点了点头。 关于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 通过询问来调查房间的连接这种方法,要实现的话还是不怎么好。 但是。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我隔壁那人的声音。 那家伙不一样。 总觉得那家伙和我们抱有不同目的,有其他的目标。 那家伙,是谁。 真的是第6个囚犯吗。 还是说是我们5个中的某人呢。 伴随着这一点都不痛快的心情,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不管怎么说,不用说出昨天和同屋的对话内容真是太好了。 突然,征史郎神秘兮兮地说:“也就是说,开始开发杀人兵器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混蛋!” 我觉得他的大脑已经接近疯狂了,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掌打在他的头上。 “好痛!反对暴力!” 我驳道:“杀人兵器就不暴力了吗!” 征史郎强词夺理:“武器又没有罪,都是战争惹的祸。” 水芹掩嘴笑道:“像是军火商说的台词呢……” 七绪饶有兴致地问:“那么,是什么情况?这次的诡计又是什么?” 征史郎一本正经地说:“唔,我在考虑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从正面突破逃出这里的方法。” 总之,为了突破墙壁和门,需要一些爆炸物或燃烧器之类的东西。还有能打倒执行人的武器。这是最低配备。 不,虽然说的很轻松。 “这里有这些东西吗?”我泼了他一盆冷水。 “唔。”征史郎立马语塞。 “该怎么得到呢,特别是爆炸物。”我继续问道。 征史郎故弄玄虚道:“那些东西要是被好孩子学去的话那就糟了,所以肯定是个秘密啊。” “咦……难道说还真的能办得到?”水芹有些不敢相信。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太了不起了。”莲赞叹道。 “嗯,但是这需要大家的帮助。” 说着,征史郎拿出了一个足有一个人手臂圈那么大的水桶。 “这是什么啊?”我摸不着头脑。 “合成爆炸物必须要有氢氮化合物,也就是氮元素。” “呵呵,然后呢?” “把你们每天都要产生的氮元素的原料物质放入这个桶里。” 不用说,这之后征史郎肯定是被我们一通暴打。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原来是开玩笑啊!” “要是认为我是认真的话为什么要打我!” “这是民心所向!” “变态!城本是个变态!”水芹羞愧难当。 惠澪奈厌恶地说:“太恶心了!!混蛋!!” 七绪咋舌:“与其要做那种事,我还宁愿选择电椅呢!!” 彩音若有所思道:“这个不仅太小了坐上去还不舒服……” 七绪赶忙打断她:“西城前辈请闭嘴!” 征史郎想了一下,说:“按照目前来看……不,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有可能。只有1周的话稍微有点严峻。” “哎呀……”我无奈地耸耸肩。 “没办法了,关于门的问题以后再说,先来解决一下武器的问题。”征史郎这话是认真的吧。 “武器……呀。看守的高压棒不知道能不能变成武器。”亮也提醒道。 就因为这句话,我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 “真没想到用于叛乱的东西居然交给了游戏参加者。”征史郎点点头,说道,“执行人的防护服应该带有防电功能,所以应该考虑到隔离操作高压棒的话可能会无法使用。当然,这里面应该也没有可以很简单的就能被拿来做武器的东西……一码归一码。究竟我的独家创意会不会超出监狱长的想象,试试看就知道了。” 就是这么回事,我们部的疯狂科学家开始了挑战。 “趁这时候,看守先集合一下。” 我号召着几名看守往庇护所走去。 我有东西想确认。6. “和马。” 我正想从庇护所出来,胡桃叫住了我。 “干嘛?” “我只是想给你个忠告,你这什么态度?” 这个混蛋小鬼。 亮也笑道:“你快听听看吧。看来这位小姐对你很感兴趣呢。” 胡桃脸上泛起红潮,辩解道:“什么……根本不是这样。” 真是烦死了。 我只想独自承受这一切。 亮也离开了庇护所,只剩下了我和胡桃。 “到底什么事?” “告诉你哦,和马。” 又来了。 “说谎的人。” “啊?” “算了吧。” 胡桃欲言又止。 这家伙。 “等一下……抱歉。” 为了让她说下去,我只好道歉。 “不要对胡桃发火哦。” “抱歉。你要说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通过谈话来冷静下我的头脑,但是更重要的,我对话语之下的意思很在意。 “看起来很恐怖的眼镜仔,他在说谎哦。” 咦? “是指七绪?” “也许,就是他。叽叽喳喳,有点讨厌。” 那肯定就是七绪了。 不过我个人倒是觉得征史郎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个很恐怖(也许是危险)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我问她。 “第一天的时候,他和我在一个房间,但是却一直不说话。”胡桃不快地说道,“所以,昨天的夜里也一定是,就算我想要说点什么,他也一定会谎称什么事都没有的。” 等一下。 “第一天在同一个房间?这你怎么知道的?” “情况证明。” “麻烦说清楚一点啦。” “详细的情况就是秘密啦!但是!”胡桃嘟着嘴,说道,“那天晚上,我已经说过自己就是胡桃了,和我同室的人应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在胡桃旁边。” 这家伙意外的条理清晰。 “那个人应该一边想着‘和自己同室的就是那家伙’一边往这里看才对。所以我,故意说了些奇怪的话,来看看大家的反应。” 奇怪的话? “是和事实相违背的话吗?” “没错。接着,对方露出了‘咦?这家伙怎么说的话跟我知道的事实不一样呢?’这样的表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家伙。 虽然觉得她头脑很好。 但是,也不单纯是这样。 没有破绽,不过也有些不同。 说的强硬一点,就是被下套了。 对于欺骗他人这件事,这家伙好像一点都不犹豫。 “也就是说,你是欺骗了七绪吗?” “没错,那家伙是个骗子。胡桃经常说谎,所以会了解,一定没错的。” 真是微妙到无法相信的说法啊。 我突然想到了“说谎王国”的故事。 “可以详细一点告诉我吗?” 她用手指抵住嘴唇,神秘地说道:“秘密。” “我会守住秘密的。” “嗯,我也觉得你能守住秘密。”胡桃嘲笑般地说,“明明是要保护悠的姐姐,明明自己也那么痛苦,没想到和马还能做那种事呢。” “这个没什么。” 我只是,想从伤害别人的痛苦里面逃离出来而已。 “但是,我觉得我想要的并不是那种东西,所以我重新说一遍。”胡桃表情严肃,“如果你变成我的同伴的话,我就全部告诉你。” “好,我承诺。” 听到我这么说,胡桃的眼睛立马变细了。 “我不相信承诺!” 为什么。 “只要让我看见你的态度就好。” 说完她一个转身,背对着我跑了出去。 胡桃走了。 我还在想着一些无聊的事,胡桃就已经关上门,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哎呀,管弦乐部的女孩子们怎么都这么麻烦呀。不过我自己好像也很麻烦。 总之。 如果昨天,七绪和胡桃是在同一个房间的话,会怎么样? 总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过还是先去厕所吧。8. 仓库里还有一个姑娘,在寻找着瓦楞纸箱。 “你在干嘛呢?” “啊?是小和啊。” “我重新问个问题,刚才那种卖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你烦死了。跟小和你又没关系。” “在找你的假睫毛吗?” “哈?你怎么知道?” 居然真是这样,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虽然已经有了粉底和眼影。” “真是辛苦,这种时候也不忘记化妆。” “是啊,女人就是很辛苦的。” 本来是故意挖苦她的,不过看了惠澪奈并没有明白。 我避开惠澪奈,独自寻找目标。 有了。 红的黑的蓝的绿的……好多油漆啊。 可以和大家其乐融融地一起画画吗。 “啊,小和……” “啊?” “我们,那个,能活着出去吧……” 这个很让人不安。 说起来,说了就算很勉强也要像平常一样这句话的,就是惠澪奈吧。 我其实并不想说谎。 “我直接说了,我觉得形势挺严峻的。” “是吗。” “你其实也明白吧。” 惠澪奈沉默半晌。 “小和,其实你不是个优秀的男朋友吧。” “怎么了?” 我的内心很受打击,但是表面装的很平静,继续听下去。 “在我想要什么的时候不会给我想要的答案。” “我只是有点急躁。” “真的?” “你这家伙,你以为我不想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吗?” “那种事情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就是这样啊。” “耶,大胜利!” 惠澪奈显露出来的样子,如同不悦时发牢骚一样。 “话说,平常你都是以其他男人为目标的吧?” 听完我的话,她就脸红了。“你,你在说什么呀?” “不要装傻了,是亮也吧。” “啊?根本没那回事,我又不是花痴!” 随着说话的进行,惠澪奈已经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可疑举动,难道她真的认为自己没有暴露吗。 “说实话,你就算不化那么花哨的妆也算是个美女吧,就那样保持素颜和其他人一决胜负吧。” “你是笨蛋吗。那样的话不就根本赢不了水芹还有彩音前辈吗!” 咦。 “亮也那家伙,跟彩音前辈之间好像有点什么,听起来水芹怎么好像也是。” “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他们的外表都那么超次元,我才不能表现自己吧?” “是因为那个啊。” “嗯,安心了吗?” “有什么好安心的。” “算了,没事。就算是真的打扮得有点过分,能一直被亮也注视着其实也不错对吧?”惠澪奈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反正也不可能跟他交往还是什么的。我很自爱的。” 咯咯咯咯。 小姑娘一个人的笑声很微妙的显得孤单。 “话说,小和你也稍微自爱一点啊。” “干嘛啦?” “本来你其实是这个四角关系的顶点对吧。到这来之后,那个小不点胡桃好像对你也有点好感。” “不懂你的意思。” “啊?你也太迟钝了吧?那我就把大家都叫来把客观事实都揭发出来吧?” 啊。 这家伙真麻烦。 “就算她本人说了什么,我想那应该是你误会了,我只能说,你所期待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有些恼怒地说,“我觉得跟女生在一块这种事真是太恶心了,没法接受。那些家伙说我喜欢谁谁谁,到底存的什么心。”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我紧紧捂着口袋。 握住了守护家里钥匙的,那个人偶。 反正,只要我还是个混混,虽然也会喜欢上女孩子想跟她们做点什么。 却没有资格去思考那种事。 惠澪奈板下脸来。 看起来是很不愉快的一张脸。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真是的。 ”呵呵。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被抢先了。 “你是强硬派?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惠澪奈心不在焉地说,“老实说,我现在不想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紧张了。不要这样了,小和。” “同感。顺便说,那个笨蛋四眼田鸡在等我,我先走了。” 对话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我急忙想要逃离。 貌似我胡说八道的能力不行了。 “征史郎那个笨蛋,我觉得其实很天才了。”我安慰惠澪奈说,“一般人如果成为他的目标,就算筑起了无法破坏的墙壁,那家伙应该是可以破坏的吧。” “所以说还是有希望的?小和你当男朋友的话刚刚及格呢,哈哈。” “啰嗦。” “不过嘛,还是谢谢了。虽然不想小和做我的男朋友,但是因为你也不会对我说谎,不如来当我老爹吧。” 不知为什么,咯咯咯咯咯的,传来了稍微变得开朗一些的笑声。 说我不会说谎什么的,是估计错误。 我现在也是这样,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我一直都在说谎。 对我的期待好像太大了。 算了,还是去帮征史郎吧。 四角关系……是什么? 我心里所想的,最多也就三角吧。9. “迟到了哦,不良少年预备军。” 看到我提着油漆出来,征史郎冷不防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突然想起我还没有好好还击呢,总之我要先揍你一顿。” “等等,反对暴力!” 果然暴力是最强的力量。 莲打趣道:“你们俩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相声似的。” “啰嗦。征史郎,这个油漆你准备怎么弄?” “嗯,那我们就把这个油漆的一部分倒进这个桶里吧。” “嗯。” 他这么说着。从一个像小号一样的奇怪装置上部,用切了一半的塑料瓶将白色油漆倒入了桶里。 “做好了。下一步呢?” “好的,助手君,把高速弹药筒拿来。”征史郎又拿出了他使唤人的本领了。 莲醒悟到:“我是你的助手啊……是这个吗?” “嗯,把这个系在那里的管子上。” 他将装置上接出来的一个管子和被取名为高速药筒的谜之塑料瓶系在了一起。 “并且,如果太用力的话恐怕会将活塞顶出从而造成爆炸。” “啊……” 征史郎的话音刚落地,就听到莲一声低吼。 在下一瞬间。 我的视野变白了。 “呜哇哇哇哇!前辈!你你你你你你没事吧!”莲惊慌地喊着。 “没什么,就是开个玩笑。喂,和马,没事吧!”征史郎的语气里也有些着急。 万幸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在我的眼皮的必杀技之下,总算避免了直接的眼球冲击。 很厉害吧,我的眼皮。 “能不能有谁来说明下情况?” 因为闭上了眼睛所以说嘛都没看到,但是从渐渐弥漫的有机溶剂的刺鼻气味中,我大概能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征史郎说道:“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去浴室洗洗吧。你现在的外表看起来比雪怪还要恐怖。” 莲接口道:“你现在就像是乘着风在行走一样!” 我完全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 “啊!我来带你去!” 听到莲的声音。 虽然想要拒绝,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往哪儿迈步了,这种状态应该是没法自己走到浴室的吧。 “拜托你了。” “嗯!” 我抓着她,迈开了步子。 “呼……呜哇!!”女孩子的惊叫声。 “啊?”我不明就里。 “雪、雪村前辈!对不起,要吐槽的话回头再说,现在麻烦请后退一下啊!” 看来,应该是遇到了水芹。 处在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状态的我,穿过了貌似是浴室的门。 我脱掉了上衣,坐在椅子上,等着洗澡。 “让你久等了!我把洗浴用品拿来了!” 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那么,我开花洒了!再把脸往前一点……啊,可以了。我,我给你冲洗了哦。” 我感觉到脑袋的周围,慢慢的有水流了下来。 “我自己洗脸可以吗?” “不用,那个,还挺黏糊糊的,我觉得还是让水冲走吧。” “不好意思了。” “不会!完全不用道歉!” 过了不久,我感觉到有毛巾在脸上慢慢擦拭着油漆。 这该不是油性的吧。 我正这么想着,却出乎意料的很快就洗掉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油漆这种东西肯定都洗不掉呢。” “就是啊!要感谢油漆花环g啊!” “那是什么,是专门用来洗油漆的洗剂吗?” “不是吗?是那边的那个家伙冷不丁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眼睛可以睁开了吗?” “可以了!” 我被久违了的视线驱动着,发现了莲脚边那个类似洗剂的容器。 油漆花环g。 benkireig。测册侧厕的,厕。 我惊叫道:“这不是洗马桶的清洗剂吗!!” 莲满脸羞愧地说:“呜哇哇哇哇哇!对对对对对不起!!”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什么粗心啊马虎什么的问题了。 我明确的感受到了恶意。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针对我吗?对我有什么怨恨吗?还是说这是干蠢事的小姑娘的魅力?” “真的是不小心的!!” 看着苦苦辩解快要哭出来的莲,我最大级别的愤怒也稍微缓和了下来。 “真是的……” 要是让我皮肤变粗糙了怎么办。不过,算了……无所谓了…… 我拿起脱掉的上衣,决定洗洗。 “我说你啊,真是不怎么会做家务啊。你不觉得困扰吗?” “唔……这方面嘛,打碎的盘子已经数不清了,烧焦的锅也数不清了。”莲苦笑着说,“但是呢,悠一定会来帮我的,所以总觉得还是能过的!” 莲的家里只有母亲和她们。 母亲在外工作,所以孩子总是单独在家,家务事一般都是莲和悠的工作。 正因为这样,所以莲参加课外活动的时候也经常带着悠。 “悠很会做家务的吧。” “嗯,太过分了!那个小鬼,处理鱼的时候居然能哭出来!以做了10年家事的经历来说这样真是让人困扰!” “你骗人。” “居然说我骗人!” “总觉得莲才是,手舞足蹈一边说话一边乱跑,一边做着家务才对啊。” “唔……” 就算是这样,她也完全没有消沉。 过着这样的生活,真是不像样。 “下次可一定要来我家玩哦!被认为是废柴女孩可不是我的本意!” “嗯,如果我心情好的话。” 莲沉默着。 我问:“怎么了?” “和马前辈说出‘嗯’的时候,雪村前辈说,那其实是敷衍的意思。”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个家伙居然给我走漏小秘密!! “请不要用眼泪来糊弄我好吗。”莲气呼呼地鼓着脸颊。 我苦笑道:“连你也没法放过我吗?” 莲转而诡谲地笑道:“话说,根据进一步情报显示,你堕落了以后就一个人生活了!多吃寒舍精心培育的土特产,从此健健康康不是很好吗?而且还准备了很多安眠药,等着你哦!” 呃,必须得换个话题了。 “在悠插手帮忙之前,你把全部家务都做了吗?” “哎?这个,差不多吧。我妈妈平常的时候多半都不在家里。” “也就是说,还是被小悠照顾着的吧。那真是不容易呢。” “啊……” 莲嘟囔着,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怎么了?” “悠其实是,妈妈再婚的对象带来的孩子。” “哎?” “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他本来就是个很害羞的孩子,现在都长那么大了,也没法再手牵手了。” 是,是这样啊。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没事,我又没说过。我们经常被别人说这姐弟可真是一模一样。”莲为难地说道,“我也想把他当成我有血缘的弟弟,不过这话我说不出来。” “为什么?” “哎……”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到底在问些什么。 莲答不出来。 “哎……”她憋红了脸,叹了口气。 “为什么,只有我是特别的?” 应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吧。我为什么要在这纠缠这个…… “啊啊啊啊啊,那、那个是因为吧,我亲生的哥哥,跟前辈那真是一模一样啊啊!!”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我只好说:“我走了。” 完了。 感觉有很多东西都崩坏了。 莲无忧的笑容,有着亲人般的亲近感,让我那本该长满盔甲的心田失守了。 我无视了沉默着的莲,走出了洗浴室。10. “好惨烈啊。” 重新审视了大厅的惨状,我只能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白油漆似乎轻松地喷出了5米左右的射程。 墙壁上……哦不,就连看守庇护所的门上都沾满了油漆。 “真是干得好啊。”水芹若有所指地感叹道。 “什么?”我觉得她话中有话。 “如果这些油漆沾上了哪个监视器,把设备搞坏了,我们不就会被处决了吗?” 我瞬间石化。 不会错的。 “你这家伙,干嘛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我不忘跟征史郎算账。 “都说了不是我的错!!”征史郎毫无羞耻地狡辩着。 “话说,这是什么?油漆喷射机?” “谁会做那种鬼东西啊!” “那这是什么东西啊。” “火焰喷射器。” 哇…… 征史郎很骄傲地说道:“因为使用了有机溶媒的油漆,不管是在可燃性还是粘度上都很适合火焰喷射器。可以烧得很旺哦。虽然跟油比起来威力是有所下降。不过胜在能营造恐怖气氛,由烟雾制造的窒息效果也值得期待。” 水芹看着她,苦笑着说:“窒息……那比起那些穿防护服的处刑者我们不是更危险吗?” 征史郎顿住了几秒。 然后他毅然说道:“决定了,明天开始做防毒面具。” 啊?这样真的就会没事了吗? 征史郎苦恼地说道:“不过服装要怎么办。穿着这么寒碜的一副走来走去?光想想就觉得丢脸。” “啊,这个嘛……”惠澪奈冒了出来。 “那个,稍微打断一下……”莲拨开人群也凑上前来。 突然,难得一见的组合登场了。 惠澪奈说了上半句:“因为小莲说小和需要衣服,所以我就找了一下。” 莲天衣无缝地接了下半句:“结果找到了这个……” 莲边说边拿出来的…… 是我们高中的校服。 “这是怎么回事?”我吃惊不小。 征史郎断然说:“看来游戏管理员早已知道我们是志加多三高的学生,随后才找机会绑架我们的。” “虽然在绑架我们之后再准备备用制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想象他们会费这种功夫。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征史郎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不过,这家伙内心其实挺乐在其中的吧。 不过不能及时安慰面前这些不安的女孩子是唯一的不足之处。 但是能找到服装,还真是意想不到的幸运啊。12. “好了!开始咯……”彩音宣布道。 话说,这个如果输了的话可就真麻烦了。 “剪刀石头布!” 而且就算赢了,根据输的人不同也有可能演变成不得了的事…… 管他三七二十一!! “哦吼吼吼吼吼!”彩音吼叫着出拳了。 所有人在犹豫之后伸出了各自的手。 有人出石头,有人出剪刀,还有人出布……!! 征史郎看到了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彩音前辈,你出的是什么……” “砰砰!”彩音做出了一个持械状。 “什么意思?” “是机关枪哦!” “请解释一下。” “除了导弹和经济萧条以外没有东西能赢机关枪!” 有哪里的猜拳里会带经济萧条啊。 “是算所有人都输吗……” “没错!” 这可真是麻烦了。 之后不出我所料,在不讲理猜拳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新的歪理—— “我我我我我……”我欢呼道,“赢啦——!!” 得救啦!得救啦!! “呼。”水芹吁了口气。 “切。”莲的表情有些不屑,虽然赢了,但觉得她好像有些失望。 胡桃默默退到一旁坐下。 “哎哟……”七绪暗自庆幸。 “辛苦咯!”亮也露出胜利的微笑。 “哦……” 胜利的每个人都拿走了一块炸鸡。 剩下的唯一一块炸鸡让所有人卯足了劲儿,该是决定胜负的时刻了。 彩音恨恨道:“可恶!没想到我居然会在小黄书的收藏数上输给竹井!” 悠大声欢呼:“哥哥,你太棒了!居然连脚趾都用上了!!” 有的时候,比起名誉,胜利更重要。 顺便说一句,未成年人可是禁止购买小黄书的哟。 “好了,到此为止。胜负已定。败北的人——”征史郎作了最后的宣布,“在这儿。” 最后败北的两个人分别是惠澪奈和征史郎。 彩音拍着手鼓噪道:“惩罚!惩罚!惩罚!惩罚!” 惠澪奈脸上泛着红晕,干笑着说:“哇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意外的组合啊!!” “惩罚!惩罚!惩罚!惩罚!惩罚!惩罚!惩罚!惩罚!”彩音的鼓噪声声声不绝。 惠澪奈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语道:“那个,该怎么说呢,对象是征史郎也不是不好……” “惠澪奈,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征史郎突然说。 惠澪奈更加手足无措了,唠唠不休地说着:“我果然还是比较适合那种稍微强势一点,大男子主义的男生。说白了配得上征史郎的,还是那种大和抚子型的温婉女生。像山本抚子什么的?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有些勉强。 “抱歉,怎么说呢……” “惠澪奈,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征史郎又说了一遍,表情及语气相当认真。 —— 在一瞬的寂静之后。 整个房间里爆发了震耳的欢呼声。 “噢噢噢噢噢噢!!!”我摇旗呐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看着眼前的情景,水芹的脸上也布满红晕。 悠欢呼道:“太劲爆啦!!” 七绪则掩脸道:“好肉麻!!” “啊,哈哈哈……怎么说呢,这么直接还真是有冲击力啊!”惠澪奈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是不是有点犯规了?怎么好像真的在告白似的?不过征史郎一直都是一本正经地做一些蠢事……” “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 “是!” 这次的寂静持续了好一会儿。 惠澪奈脸红耳赤地说:“哎呀,真的别开玩笑了,被你这么认真地顶着,就有种不是在开玩笑是真有那么回事的感觉了。” “呵,你准备一直把我的一片真心当玩笑吗?” “不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被你这么说了,也总觉得不是认真的告白……“惠澪奈反问道,“啊,不对,是开玩笑的对吧?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嘛,很擅长说些超真实的谎话,对吧,征史郎?” “我从中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不行吗?” “唉、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再说我们又不同校,根本不可能啊……” 这什么情况啊。 “竹井君。”彩音叫住了我。 “什么事!” “在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更换惩罚。快调出杯惩罚饮料让他们吃吃苦头。” “啊,哦!交给我吧!!” “啊?不要啊!这可真是受不了的!!不得了啦!救命啊!”惠澪奈满脸不乐意。 征史郎拼命反抗:“你给我停下,现在是做这个的时候吗!” “给我喝!这是芥末牛奶加大蒜!” 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啊啊啊啊啊啊!!!呕……好难呜……!!!”征史郎一脸惨白。 “啊啊啊啊啊!!好痛苦!!!”惠澪奈捏着鼻子大口地喘着气。 “等一下,这里也能闻到味道,哇啊啊啊啊啊啊!!!”莲使劲地搧着那片不洁净的空气,试图驱除这股味道。 如此一来,这里充满了捏鼻子叫唤的声音。 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也总算是成功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话说,征史郎,你真是认真的?13. 之后大家交替沐浴,然后是自由活动时间。 彩音前辈给小提琴调了音,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练习中。 有些人听着琴声,还有些人已经昏昏欲睡。 还剩下一个看着像在发呆的家伙。 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 我无意间和水芹的视线相交。 然后,水芹主动开口和我搭话。 “那个,能打扰一下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厕所。 对于囚犯和看守来说这是最自然的退场方式。 “啊,好。” “有什么事吗?”来到了厕所里,水芹开口就问道。 “你那边没什么动静吗?” “啊、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水芹欲言还止,“今天,那个,发生了很多事……” 理所当然……吗。 “昨天你和谁在一起?”我直切主题。 水芹低着头不说话。 “不能说吗?” “抱歉。” “这样一来,明明知道你的事却默不作声的人就有两个了。不过这样一来暴露的可能性就变小了,也不是坏事。” 随便胡诌些什么。 只要是能让她觉得是体谅她的话就好了。 “和马……” 那个复杂的声音又回来了,我为自己的判断而感到苦恼。 让我焦虑,让我说出看似体贴人的话的其实都是我内心丑陋的真面目。 对我而言是特别的,也是我想拥有的自我意识,就是在被别人夺走某样东西时感到的嫉妒。 早上的那幕情景又浮现眼帘。 “我把钥匙忘在屋里了。” “你稍微等一下。” 那个时候,我也许是想成为某个人特别的存在。 所以才会不和任何人商量,做出了那种哗众取宠的举动吧。 我真是太差劲了。 我一点也不想回忆起今早被人讨厌的感觉。 虽然我很讨厌这样,但是这么做可以防止我变得软弱。 我无奈地说了一句:“究竟该怎么办?我已经什么都不用做了吗?” “不!” 听到她强烈的否定语调,我为之一震。 “啊,抱歉……”水芹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分在一个房间。” 我不懂。 她究竟想从我这儿寻求些什么。 “然后呢?” “等进了房间,我就告诉你。” 那么,我就什么都不问了吧。 “怎么做才能分在一起?” “你想进昨天城本进过的门吗?” 嗯? “和马只要进入昨天惠澪奈进过的门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是d房间和e房间。 “不是还有其他的已经确认的房间吗?” “房间之间是否相连还无法确认。”水芹解释说,“惠澪奈和城本曾经遇到过两次,所以可以说房间联通的可能性很高。” 我赞叹道:“真是滴水不漏啊。” “你是在称赞我吗?” 水芹勾了勾嘴角。 “怎么样?”她看着我问道。 客观地考虑看看的话,应该考虑怎么捉住她才行…… 如果真想让杀人犯跟你在一个房间的话。 我不敢再想下去。 对我而言。 我于是对水芹说道:“就照你说的做吧。” 自己被他人所需要,比什么都重要。 水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和马你。”她说着,又瞥了我一眼,“你虽然会拉人入伙,可最后还是只会采取这种折中的态度?” 也许……真是这样。 “难道和马你就没有想要做的事,或是不得不做的事吗?” 或许吧。 “算了……”她似乎也不想刨根究底。 我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我一定要被你这样指责!”我有些不满。 “抱歉。”她的态度缓和了一些,“我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因为不安而对你乱发脾气。真的很抱歉……” 我只好说:“一会儿,我们敞开心扉好好谈谈吧。” “嗯。” 真是别扭啊。这种别扭体现在各种地方。 我也知道我不直爽。 但是,在现阶段, 我觉得还不至于因此就关系决裂吧。 第29章 追加最终特典2 散落星河的故事 他坐在那里,明明身处喧闹的人群,却好像独自一个坐在冰冷的雪山之巅,看着众生百态在他面前上演。 从春雨绵绵到夏雷轰轰,从秋叶金黄到冬雪飘舞,不知不觉中,阿丽卡塔星已经绕着主序星转了十圈。 经过十年的努力,洛兰基本实现了十年前的计划—— 已经通过基地的b级体能测试。 在基地的附属军医大学修完硕士课程,不但获得医学硕士学位,还考取了初级医师执照。 成为阿丽卡塔生命研究院的中级研究员,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和两个研究助理。 每个月账户里会收到一笔优渥的薪水,因为不用负担房租,在支付完学费和日常花费后,还存下不少钱。 按照她和千旭的约定,每年的公众假期,两人会抽出时间去一个地方游玩。 几年下来,洛兰虽然还没有走遍阿丽卡塔的山山水水,可谈起阿丽卡塔星上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已经头头是道,冒充土生土长的阿丽卡塔星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嘀嘀的蜂鸣提示音响起,洛兰头也没抬地给出指令,接通视讯。 一身军装的辰砂出现在实验室里:“执政官今天下午回来,要举行一个欢迎晚宴,你早点下班。” 洛兰愣愣地抬起头,脑子还沉浸在实验里,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就又埋下头,继续观察着实验变化。 辰砂静静看了她一瞬,切断视讯。 过了好一会儿,洛兰突然反应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观察眼镜,露出思索的表情。 执政官!奥丁联邦的执政官!那个去原始星执行任务,一去十年的不靠谱执政官! 真是可喜可贺,他居然没有迷失在星际,仍然记得回家的路。 洛兰刚到阿丽卡塔时,还对这位奥丁联邦的一把手有点好奇,十年过去,她已经完全忘记这号人物,他却突然要出现了。 不过,不管人家多不靠谱,都是大老板。 她作为一只小虾米,必须好好表现,努力刷好感度。 洛兰给清越发消息:“晚上有宴会,帮我准备宴会礼服和资料,提醒我提前一小时下班。” 卧室里。 清越帮洛兰化妆打扮,清初站在虚拟屏幕前,将重要宾客的资料放给洛兰看。 洛兰边看边默默背诵。 “尤金,联邦中级法院的法官,来自第六区,两天前最喜欢的宠物波娜死了,举行葬礼……” 清越补充说:“公主送了亲手种的花。” “啊?我送了花?还是亲手种的?”洛兰给清初一个飞吻,又转过身抱住清越,深情款款地说,“如果没有你们,我该怎么办啊?” 清初微笑着不吭声,早已经习惯洛兰的撒娇卖萌。 清越翻了个白眼:“公主别整天对着我们张口就是情话,我们是异性恋者。公主能不能出息一点,去对着你老公撒娇卖萌啊?” 洛兰嘟嘟嘴,坐直了:“你不是不喜欢辰砂吗?” 清越垂下眼睛,黯然地说:“公主不可能回到阿尔了。如果不能拉拢公爵,万一哪天公爵不耐烦……” “这位金发女士叫奥若,是新任的农业部部长……”清初继续介绍宾客的资料,打断了清越的话。 主仆三人继续为晚宴准备,默契地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等打扮妥当,资料也背得七七八八时,清越端出提前准备好的小点心:“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待会儿晚宴上不见得有时间吃东西。” 洛兰看看时间:“不用了,我到时候悄悄喝罐营养剂就好。” “还有十几分钟,时间肯定够。” 洛兰抱歉地笑笑,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十年前她就下定决心,既然辰砂永不可能等她,那么只要她能做到,宁愿早到十分钟,也不能迟到一分钟。 辰砂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洛兰穿着玫红色的一字肩长裙,站在大厅中央,静静等候。 他停住脚步,抬起手腕看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这么多年,他再没有看到她慌慌张张跑向他的样子,似乎只要两人需要碰面,永远都是她先到一步,心平气和地等待。 辰砂缓缓走下楼梯,莫名其妙地想起警卫官说过的话:等待是折磨,也是甜蜜,如果一个守时的女人肯让你等,表明她在乎你、信任你,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有分量,你愿意纵容她,她也愿意被你纵容。 洛兰选择了等待他,而不是让他等待,表示什么呢? 洛兰回头,看到辰砂一身笔挺的制服,快步向她走来。 身材挺拔,容颜英俊,整个人像是冰雪雕成的塑像般完美。洛兰暗自嘀咕,其实她艳福不浅,只是无福消受。 辰砂十分敏锐,警告地看她:“你在想什么?” 洛兰满脸堆笑,狗腿地说:“发自内心赞美你英俊呢。” 辰砂面色一沉,转身就走。 洛兰吐吐舌头,急忙提着裙子去追。 两人到宴会厅时,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洛兰挽着辰砂的胳膊,在众人的注目下,一边从容优雅地走着,一边亲切随意地和各人打招呼。 “尤金,波娜的去世真是令人遗憾……” “奥若,你好。” 大厅一角,百里苍盯着辰砂和洛兰,惊讶地说:“我记得上一次宴会,这位公主还哆哆嗦嗦、缩手缩脚的,怎么一下子全变了?” 紫宴抛玩着塔罗牌,无奈地提醒:“你说的上一次,应该是十年前。” 百里苍满脸呆滞,右手握拳,和左掌击打一下:“看来她没有虚度时间。” 紫宴笑吟吟地看了眼洛兰,没有说话。 她何止是没有虚度? 十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看着她拼命往前跑,跌倒了立即爬起来,即使训练得遍体鳞伤,也永不会耽误学习和工作,似乎连难受沮丧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左丘白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说:“辰砂不讨厌她。” “因为公主的确招人喜欢啊。”封林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尖锐。 左丘白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闭上嘴巴。 紫宴和百里苍笑对了个眼神,决定路人甲乙还是专心做路人吧! 洛兰和辰砂走过来。 辰砂一言不发地坐到一边,洛兰凑到封林身旁,高高兴兴地问:“楚墨呢?” 封林没有吭声,反倒是紫宴指指门口的方向,笑眯眯地说:“来了。” 楚墨从人群中缓缓走来,虽然五官不像紫宴那般耀眼夺目,可斯文儒雅的气质给人一种温柔可靠的感觉,引得很多女士上前搭话。 奥丁联邦的结婚率比星际的平均结婚率更低,女士们完全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追寻一夕拥有,难得有机会见到楚墨,一个比一个热情,简直恨不得黏到他身上去。 幸亏楚墨身后还悄无声息地跟着棕离,虽然他身材和五官长得一点不比楚墨差,可阴沉多疑的眼神扫过,就像驱邪的门神一样,把扑上来的女人全吓了回去。 洛兰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联邦治安部的部长还有这个功能啊。 “紫宴和楚墨都太招女人,紫宴滑不溜手,女人压根握不住,楚墨就吃亏一点。”百里苍咧着嘴,幸灾乐祸地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楚墨苦笑着坐下:“别拿我打趣了。” 洛兰看人都到齐了,问:“执政官会带女伴一起来吗?” 大家像是听到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神诡异地看着洛兰。 洛兰莫名其妙,她说错什么了吗? 封林替她解围,“倒是忘记了,你还没见过执政官。” 紫宴笑眯眯地说:“执政官单身。” “那待会儿封林和楚墨开舞吧。”洛兰兴致勃勃地提议。 因为她们的研究和楚墨的工作有很多交集,经常需要楚墨的协助,几年接触下来,洛兰发现封林对楚墨脉脉含情,但一直藏在心里、不肯挑明。作为得力下属,她忍不住帮上司助攻一下。 封林隐隐期待地看向楚墨,楚墨没什么兴趣地淡淡说:“换别人吧。” 紫宴给洛兰打眼色,暗示地指左丘白,洛兰意识到有她不知道的隐情,试探地说:“封林和左丘白开舞?” 紫宴抚额,不怕人蠢,就怕人蠢得不彻底! “请辰砂和公主开舞吧!”说话的声音很客气,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和笃定。 大家纷纷站起,异口同声地说:“执政官!” 洛兰闻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兜帽长袍、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他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连手上都戴着手套,唯一还流露出生气的地方就是冰冷面具上的两只蓝色眼睛。 执政官和每个人打过招呼后,视线落在洛兰身上。 洛兰主动地屈膝行礼:“我是英仙洛兰,辰砂的夫人。” 执政官微微欠身:“你好,我是殷南昭。” 他礼仪完美、言辞客气,却让人觉得很冷漠疏远,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洛兰明白了为什么她提到执政官的女伴时,大家都会表情诡异,如果说辰砂像雪一样冰冷,千旭像阳光一样温暖,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片荒芜,完全没有温度,无法想象他和任何人有牵绊。 音乐声响起,辰砂和洛兰走入舞池,开始跳第一支舞。 洛兰本来担心自己不会跳,可踏了几个节拍后,动作渐渐流畅,她发现自己不但会跳舞,而且跳得很好,反倒是辰砂有点笨拙。 倒是不难理解,辰砂这性子,估计很少有机会和姑娘跳舞,但是她呢?她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好?陪她跳舞的男人是谁? “在想什么?”辰砂突然问。 洛兰忙说:“没什么。”知道辰砂不好敷衍,果断地转移话题:“封林和左丘白之间怎么回事?” “左丘是封林的初恋。” 啊啊啊!洛兰简直要尖叫,不能怪她太愚蠢,而是完全没有想到。 “那他们现在……” “已经分手二三十年了。” 哦哦哦!那其实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估计就是因为这么一段黑历史,封林才迟迟不敢向楚墨表明心意。 “他们为什么分手?” 辰砂盯着洛兰。 洛兰也觉得自己拉着辰砂讲八卦有点过分,忙讨好地说:“我们好好跳舞。” 辰砂不愧是3a级体能,身体的模仿和协调能力都绝佳,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跳得十分自如。 悠扬的音乐声中,洛兰彻底放松下来,半闭着眼睛,任由辰砂带着她前进、后退、旋转、再旋转。 舞曲结束,响起掌声。 洛兰微笑着向大家点头致谢,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在大厅尽头的执政官身上。 他坐在那里,明明身处喧闹的人群,却好像独自一个坐在冰冷的雪山之巅,看着众生百态在他面前上演。 七情六欲落在了他的眼中,却进不到他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一张没有表情、冷冰冰的金属面具脸。 洛兰小声问:“执政官一直都……这样装扮吗?” 辰砂说:“不是,他得了基因病后才戴上面具。” 什么病要全身上下都捂着,连手都不放过?洛兰一下子想起来了,有一种叫作“活死人”的基因病,会让身体像尸体一般慢慢腐烂,目前研发出来的药剂只能延缓,无法根治。 曾经看过的病例资料在脑海中浮现,一幅幅恐怖骇人的画面让洛兰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这种病也被叫作“人间地狱”,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被痛苦煎熬,明明还活在人间,其实已经身处地狱。 突然,所有灯熄灭,大厅陷入一片黑暗。 洛兰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骤然而来的黑暗,眼前一片漆黑,辰砂却已经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人群的尖叫声,洛兰隐隐约约看到,有人想要刺杀执政官。辰砂正和几个人打斗,看不到紫宴,可紫色的塔罗牌在空中盘旋飞舞,组成不停变换的矩阵,像一个个盾牌一样把所有子弹挡住了。 百里苍、左丘白、棕离没有出手,各守一方,形成包围圈,严阵以待地盯着,摆明要把刺客一网打尽。 舞池里的人一边尖叫,一边四处躲避,可噼噼啪啪的子弹声中,好像哪里都不安全,他们惊慌地推来挤去,把局面弄得更加混乱。 突然,一束光亮起。 洛兰看到封林举着应急灯筒,和楚墨守在门口,高声叫:“从这里疏散,不要推挤,一个个走!” 慌乱的人群一下子有了方向,都向着光亮拥去,洛兰也顺着人流跟过去。 隐隐约约中,她感觉到什么,立即转身,动作迅疾地抓住一个女子的手腕,五指用力一扭一推,女子手中微型注射器里的药剂全部打到她自己身上。 女子震惊地瞪着洛兰,洛兰还没来得及得意,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捂住她的嘴鼻,她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失去了意识。 洛兰恢复意识时,飞车刚刚停下,竟然是在生命研究院楼顶的员工停车坪。 不知道这些恐怖分子做了什么,基地内的光源也被切断,整个基地黑漆漆一片。 洛兰被粗暴地推下车,一个光头男人用枪抵着她的头:“开门!” 冰冷的枪口紧贴肌肤,传递着无声的致命恐吓,洛兰身子轻颤,却没有动,心念急转地思索,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开门!”光头男人用枪狠狠砸洛兰的头。 洛兰感觉到血从头上流下,她对研究院的智脑下令:“请核对身份、允许通行。” “确认身份,骆寻。”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押着洛兰走进研究院。 没有正常光源,楼道里闪烁的应急灯让四周显得格外阴森寂静。 两个男人问都没有问,就找到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员工电梯,看来他们对研究院的内部结构很了解。 通往地下三层的电梯会自动识别身份,非工作人员无法启动。 光头男示意洛兰按电梯:“我们要基因研究的资料!” “整个生命研究院都是在研究基因,你想要哪部分?”洛兰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急速地思考如何脱身。 光头男不耐烦地说:“别装傻!最机密的!” “我只是一个中级研究员,根本接触不到最机密的研究,你们找错人了。” 光头男重重一拳打到洛兰脸上,洛兰向一边跌去,撞到电梯壁,软软地跪在地上。 她口里全是血,整张脸痛得发木,蜷缩着身子,挡住两个男人的视线,装作抬胳膊擦嘴角的血,飞快地检查了一下个人终端,发现竟然完全屏蔽了,根本不可能发出任何求救信息。 光头男抓住洛兰的头发把她拽起来,枪抵在她额头中间:“还需要再帮你回忆一下吗?” 洛兰呜咽着摇头:“不……要。” 她哆嗦着手按了地下二层,按钮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血印。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个男人押着洛兰向外走。 洛兰脚步踉跄,手好像无意识地在电梯门上撑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 洛兰分析,这些人出手毒辣,像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职业雇佣兵。目的实现后,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杀了她。 指望辰砂他们及时赶到,似乎不太现实,毕竟执政官的安全肯定比她重要无数倍。一团混乱中,他们能不能及时发现她失踪了,都说不准,必须想办法自救。 洛兰领着两个男人走进一个像是检查室的房间,非常空旷,有床,有桌椅,还有各种检查仪器和医疗用品。 光头男掐着洛兰的脖子,几乎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你最好别玩花样!这是哪里?” 洛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挣扎着说:“基因研究……是用人做研究体,难道你们……要的不是人类的基因研究?” 光头男像是被说服了,恶狠狠地放开洛兰,“把资料传送到我的终端里。” 洛兰输入指令、启动智脑:“文件拷贝传送,需要至少两个参与研究的工作人员的身份认证。” 黑漆漆的枪管对准她,洛兰急速地说:“我可以盗用同事的身份,但需要一点时间,三五分钟就可以了。” 光头男挥挥枪,示意她继续。 洛兰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击着。 两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样,彼此使了个眼色,光头男依旧盯着洛兰,另一个男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四处查看。 洛兰说:“先生,那些都是精密的研究仪器,请您保持距离。”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但走得更近了,还耀武扬威地冲着仪器开了一枪。 洛兰气得敢怒不敢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盯着洛兰的光头男龇牙而笑,扭头看向同伴,就在他要回头还未真正回头的一瞬,洛兰用尽全身力气,向门外冲去。 呜呜的警报声中,一个玻璃罩子突然落下,拿枪射击仪器的男人在里面,没来得及逃出来,光头男却反应迅速,飞纵跃起,就地一个翻滚,赶在玻璃罩子落下前的最后一瞬逃出来。 他顾不上救里面的男子,直接冲出来追洛兰。 洛兰听到子弹打到地面的声音,知道自己的计策没有完全奏效,现在激怒了劫匪,只怕凶多吉少。 她一边借助对地形的熟悉,快速地跑着,一边恨恨地想,即使死,也得再拖一个垫背。 就在光头男要抓住她时,洛兰冲进一个房间,立即反身锁上门。 光头男狠狠撞了几下门,发现撞不开。他隔着玻璃门,对洛兰龇着牙,露出一个凶残恶毒的笑容。 洛兰没客气地对他做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死变态!” 光头男表情狰狞,往后退了几步,握着枪,对准玻璃门疯狂扫射。 之前落下的那个玻璃罩是为了突发性异变建造的,材料特殊,不惧枪击,现在这道玻璃门却只是普通的防护门,坚持不了多久。 洛兰一刻不敢耽搁地打开低温储藏柜,视线在密密麻麻的药剂瓶上掠过,急速地挑选出几个瓶瓶罐罐,把它们按照一定的比例兑在一起。 这些化学试剂本身并不算危险品,但是,当它们混合在一起后,一旦遭受撞击,就会发生连锁反应,不但会爆炸,还会形成剧毒的烟雾,瞬间破坏人类的呼吸系统。也许,3a级体能的人有机会逃离,但a级以下都必死无疑。 玻璃门被枪轰碎,光头男踩着残碴,在咔嚓、咔嚓的响声中,一步步走进来。 他狰狞地盯着洛兰,阴森森地问:“你想怎么死?” 洛兰手里拿着试剂瓶,镇定地站着。 过去十年的记忆在脑海里飞速掠过,最后定格成千旭。 虽然很多事还没有答案,但是她已经尽力了,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成为基因修复师,帮千旭治好病,甚至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洛兰抬起手,正要把试剂瓶用力砸到地上,光头男突然直挺挺地倒下去。 千旭拿着枪,站在她面前,戒备地四处看了一圈,判断再没有危险人物时,他把枪收了起来:“还有别的歹徒吗?” 洛兰不知道究竟是梦是幻,呆呆地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千旭。 千旭缓缓伸出手,像是怕惊吓到她一样,十分轻柔地说:“骆寻,你已经安全了,把手里的瓶子递给我。” 洛兰这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把试剂瓶递给千旭,反而更紧地握在手里:“你赶快出去!这瓶试剂很危险,我要先处理掉它。” 千旭站着没有动:“我陪你。” 洛兰心头猛地一跳,盯着千旭,急促地说:“这瓶试剂真的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 “我知道,所以我陪着你比较好。”千旭微微而笑,从容淡定。 同生共死吗?洛兰顾不上去想心里是什么感觉,定了定神,屏着呼吸走到实验台旁,小心翼翼地把试剂一点点销毁。 等确定危险完全解除后,她突然觉得身子虚软无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千旭看她头上、脖子上都是血,半张脸肿得老高,俯身去检查她的头部,看伤在哪里。 “哪里疼?” 莫名其妙地,洛兰的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刚才遇险时,一个人面对两个歹徒,都没有哭,这会儿有人在身边嘘寒问暖了,却觉得又委屈又后怕。 千旭蹲下来,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洛兰呜咽着说:“他们打我的头,还打我的脸,我肯定被毁容了。” 千旭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毁容,和以前一样好看。” “你骗人!明明肿了,我自己都感觉到了。” 千旭装模作样地端详:“肿了也挺好看。” 洛兰破涕为笑:“没想到你也会假话连篇。” 千旭检查完洛兰的头部,确定伤口不算严重,放下心来。 “我送你去医院。” 洛兰想站起来,可脚脖子针扎般地疼痛,“哎哟”一声,满头冷汗地又坐回地上。 千旭握住她的脚,检查了一下:“应该是逃跑时扭伤了,暂时不能走路。” “三楼有轮椅。”可是,想到要一个人待着,洛兰心生畏惧。 千旭看出了她的害怕:“我的飞车就停在楼外,我抱你过去?” 洛兰立即点点头。 千旭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 洛兰头痛欲裂,挨在千旭肩膀上,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不是说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会大晚上来研究院?” “基地的照明系统突然被入侵破坏,我担心你因为加班还留在研究院,拨打你的个人终端,却联系不上你,就过来看看。” 洛兰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千旭。 过去十年,她作为一个走高层关系混进来的关系户,为了不拖同事的后腿,经常要加班加点地工作。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这个习惯获救。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因为她这个习惯特意到研究院来找她。 洛兰觉得心口发胀:“千旭……” “什么?”千旭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她开口,低下头,疑惑地看着她。 洛兰粲然一笑:“我没有加班,是被歹徒劫持过来的,不过幸亏你来了。” 千旭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洛兰微笑着闭上眼睛,连头痛都似乎轻了几分。 千旭突然停住脚步。 洛兰以为到了,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辰砂和封林站在前面,她心里一惊,立即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就要挣扎着下来。 “别动,你的脚不能用力。”千旭对她安抚地一笑,洛兰真的不动了。 “指挥官。”千旭双脚并拢站直,向辰砂致敬。 辰砂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洛兰面前,面色严肃地问:“哪里受伤了?” 洛兰简直要急哭了,眨巴着眼睛,满脸哀求:“报告指挥官!我是生命研究院的研究员骆寻,被两个歹徒挟持,是千旭救了我。初步检查,头部和腿部有伤。谢谢指挥官关心!” 她一口一个“指挥官”,希望辰砂能明白她的意思。 辰砂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看向千旭:“歹徒呢?” “一名被我击毙,一名被骆寻关在b283室。” 辰砂下令:“把骆寻交给封林院长,你和我去b283室,需要你向紫宴和棕离陈述事情经过,协助调查。” “是!” 千旭把洛兰抱给封林,对洛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地随着辰砂走了。 洛兰松了口气,对着辰砂的背影,轻轻说了声“谢谢”。 她知道辰砂听得见,希望他能接受她的感谢。 封林心中狐疑,虽然千旭和洛兰几乎没有说过话,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可一举一动中透着默契,完全不像是刚认识的人。 封林一边帮洛兰处理伤口,一边试探地问:“你和千旭以前就认识?” “嗯。” “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在研究院无意中碰到的,有一段日子了。”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研究院里除了你和安娜,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洛兰的每一个回答都没有问题,可封林总觉得不安:“千旭救了你,你是不是很感激他?” “是。” “辰砂的表现是不是让你很生气?” “没有。” 封林却完全没听进去,忧心忡忡,自顾自地说:“你千万别生辰砂的气。” 到底什么意思?洛兰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失忆了,要不然她怎么不记得辰砂做错了什么,需要她原谅。 “辰砂不是不在意你的安危,只是,当时我们都以为那些人是冲着执政官来的,完全没想到你会有危险。”封林暗自懊恼,自从洛兰来到奥丁,一直太太平平,他们都疏忽大意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不过,十年前,辰砂就和她约定了只是利益交换的假夫妻。辰砂没把她当妻子,对她没有情感;她也没把辰砂当丈夫,对他没有期待。所以,一个在危险时毫不迟疑地离开了,一个被丢下时完全没想到要介意。 洛兰笑了笑说:“没有关系,谁都想不到会有人想抓我。” 封林很心虚,那一刻,习惯成自然,他们七人各司其职,不但辰砂没想到洛兰,她这个好朋友也完全忘记了洛兰,还是紫宴问起来时,他们才发现洛兰不见了。 拨打她的个人终端,没有人接,也没有办法定位她的位置,他们才意识到大事不好,最后是紫宴通过智脑确定了洛兰有可能在研究院。 封林诚恳地说:“辰砂赶来的路上,把车开得飞快,看得出他心里很不好受,真的不是不在意你。” 洛兰觉得头又重又晕,一边“嗯嗯”地答应着,一边昏昏沉沉地迷糊过去。 研究院的中央监控室。 封林给智脑指令,让它调出监控视频,回放之前发生的事情。 紫宴坐在椅子里,沉默地看着—— 洛兰站在安全门前,因为拖延开门,被打得头破血流。 电梯里,洛兰被一拳打到脸上,人跌跪在地上…… 紫宴突然说:“停!” 他指指洛兰弓着的身子:“放大这里,放慢速度。” 图像放大后,可以看到洛兰快速碰了下个人终端,痛苦地弓着身子擦嘴时,手掬着,故意把嘴里的血都吐到手掌里,把手掌全染红。 封林惊讶地说:“天哪!洛兰是算好的,她故意刺激歹徒去打她?” 紫宴目光幽深,没有置评,只是说:“继续播放。” 洛兰像是完全无意地在电梯按钮上和电梯门上都留下血迹。 封林喃喃说:“只要有人经过电梯,就会看到门上的异常;只要他进入电梯查看,就会知道异常发生在哪个楼层。千旭肯定是这样找到洛兰的。” 洛兰带着歹徒走进研究院为研究突发性异变专门建立的观察室…… 封林说:“这个房间里看着仪器很多,其实只是个预备观察室,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洛兰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给这两个浑蛋任何信息。” 紫宴沉默地盯着眼前的虚拟成像—— 光头男掐着洛兰的脖子拎起她,警告她老实一点,洛兰脸色惨白,足尖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碰到地。 玻璃罩落下时,洛兰向外冲,光头男紧追在后。 封林明知道洛兰被千旭救了,却依旧捏着把汗。 洛兰冲进药剂储藏室,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却隔着玻璃门,趾高气扬地对光头男竖起了中指。 封林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轻松地说:“千旭应该就是这个时候赶到的。” 可是,千旭并没有出现。 在光头男扫射玻璃门的声音中,洛兰镇定地调配药剂,封林的脸色变了。她完全没想到洛兰轻描淡写的一句“千旭救了我”,过程竟然是这样。 紫宴问:“她在做什么?” “一种简易的毒气炸弹,洛兰想同归于尽。” 紫宴盯着忙碌的洛兰,一言不发。 玻璃门碎了,光头男走向洛兰。 洛兰的手藏在裙子里,眼神在一瞬的恍惚后,变得清澈坚定,嘴角微弯,还带着狡计即将得逞的得意。 明艳的红裙,像是一团烈火,包裹着她。 当她抬手要砸瓶子的一瞬,封林差点失声尖叫。 幸好,光头男突然倒下,洛兰看到千旭,手停在半空。 洛兰处理完自己配置的毒气弹,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时,封林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潮湿,千旭再晚来一点,洛兰就会用性命去兑现十年前许下的承诺。不知不觉中,她对千旭的几分不悦荡然无存,只剩下庆幸,幸亏有他牵挂洛兰,幸亏他及时出现了! 封林低声说:“我们都应该对洛兰好一点。” 紫宴若有所思地盯着柔声安抚洛兰的千旭:“把这段视频发给辰砂。” 洛兰被伤口疼醒时,发现已经在自己的卧室。 辰砂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闭目假寐。她醒来的一瞬,他也睁开了眼睛。 “楚墨说伤口会有点疼。”辰砂把一个冰袋按在洛兰的脸上,“你应该能扛过去,我没让他用止疼药。” 止疼药的副作用其实小到几乎不计,但是,军队里有一种暗暗流传的说法,如果想成为3a级体能,甚至传说中的4a级体能,就一定要少用止疼药这种东西,保持身体对疼痛的敏感。 洛兰抽着嘴角说:“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你扛不过去?”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竟然还没有放弃让我成为3a级体能者的想法,你难道不知道全联邦只有两个3a级体能者吗?” 辰砂沉默不语。 洛兰看着他坚毅的面容,完全不能理解:“你真的相信我能变得像你和执政官一样?” “不是相信,是希望。我希望我的妻子是3a级体能。” 洛兰心里谢天谢地,她和辰砂是假夫妻,这位非人类对老婆的要求太高了,不是一般女人能消受的。 黑暗中,辰砂静看着洛兰,目光寂然,比夜色更晦涩难懂。 洛兰觉得很古怪,没话找话地说:“被我关起来的那个歹徒呢?” “我赶到时已经自尽了。” 洛兰苦笑:“意料之中,他们行事狠毒,成功的话不会留我活口,失败的话不会留自己活口,反正都不会留下线索。” “星际中的雇佣兵组织很多,看上去线索断了,查无可查,但纪律这么严明冷酷的可不多,本身就是一条线索。” 对啊!洛兰眼睛一亮:“执政官那边有线索吗?” “抓住了几个活口,是那些组织专门培育的杀手。除了杀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紫宴正在审问,但根据以往的经验,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什么人会既想刺杀执政官,又想要基因研究的资料?” “也许是外敌,也许是……”辰砂紧紧地抿着唇,目光冰冷如刀刃。 洛兰渐渐反应过来,也许是自己人干的!难怪斯拜达宫和军事基地的照明系统都会被入侵,两个劫匪没有触动任何监控警戒,就挟持着她进入了基地内部的研究院。似乎,只有内部有人帮助才解释得通,而且这个内鬼的权限不低。 事情复杂得已经完全超出洛兰的理解,她问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但毫无疑问,辰砂的身份让他处在激流旋涡中。 洛兰说:“你去休息吧,有机器人照顾就行了。” “封林让我陪着你,她说你在生气,我应该哄哄你。” 洛兰诧异:“你几时这么听封林的话了?” “因为恰好我也想做。” “……”洛兰傻了。 “今晚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承诺了保障你的安全,却没有做到,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说老实话,我压根不在意。” “紫宴说,女人说不生气时就是生气,说根本不在意时就是很在意。”辰砂打开一个复古式样的眼镜盒,里面有一副眼镜,“啤梨多星上的梨光石做成的眼镜,能隔绝宇宙间的有害光线,保护人类眼睛健康,很适合从事科研工作、经常用眼的女士。”他语气刻板,完全像是一个销售机器人在做产品介绍。 洛兰被刺激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你、送、我、礼物?” 辰砂研究着洛兰的表情:“你的反应和紫宴说的不一样。” “紫宴的话你也会信?”大哥,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这应该是紫宴擅长的领域。” 洛兰简直要吐出一口老血,不知道间谍头子被认为擅长的领域是哄女人,会是什么表情。 她忍着痛缓缓躺下:“辰砂,我真的没有生气,相反,我很感谢你。” “因为……千旭。” “嗯,谢谢你没有揭穿我。” 辰砂低着头,慢慢地把眼镜盒关上,放到洛兰的梳妆台上。 他背对着洛兰说:“你不肯告诉千旭你是谁,究竟是因为你的公主身份,还是因为你和我的婚姻?” 洛兰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回答。 她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辰砂两个原因都有吗?因为身份是假的,婚姻也是假的,她不想欺骗千旭,只能什么都不说。 辰砂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欺骗像流沙,不管你想要什么,都无法支撑。” 洛兰愣愣地发着呆,因为她不愿意欺骗千旭,所以一直在欺骗他? 但是,她能怎么办? 即使揭开了这个欺骗,依旧是一片流沙,依旧什么都无法支撑。 第30章 追加最终特典3 醉玲珑 昆仑苑位于宝麓山与伊歌城交临之处,自来是供天家及士族子弟游幸狩猎的场所。其苑地跨天都、连直、蓝安、合谷、怀滦五境,纵四百里有余,其中灞、沣、祀、易、镐、郎六水出入交汇,聚山湖美景如画,八大殿、十七宫、二十四观、三十九苑星罗棋布,气势壮丽,巧夺天工。 天朝穆帝迷恋仙道之术,在位时因宝麓山风水绝佳,曾动用十万民夫移山叠土连昆仑苑而造宣圣宫,历时十三年方成。 宣圣宫构造精巧,美奂绝伦,其前天阙高二十余丈,上有九凤展翅迎风而立,铺玉为阶通往神明台。神明台拔地而起,铸有一尊高举玉盘承云接露的仙人,神姿缥缈,出伊歌城百里仍遥遥可见。宫中多处造设复道飞阁,相连琼台瑶池,恍如九霄仙境。当今天帝虽对炼丹求仙之事不感兴趣,但却喜爱此处风景,登基后便将这里定为皇族祭天及举行重大典礼的场所,逐步扩建行宫,每年必有一段时间在此居住。 南苑围场深入山脉圈养百兽,形成可容千骑万乘的猎苑。卿尘同夜天漓纵马入内,眼前豁然开朗。天气一改往日闷热,不时飘着若有若无的蒙蒙细雨,丝丝缕缕涂抹着大地。丛林山野起伏铺展,似乎和远天接为一线,广阔连绵。 卿尘将马鞭在近旁一抖,收回手中。刚刚一路上她都十分气闷,夜天漓座下“追宵”宝马异常神骏,同她数次比试总占上风。她见夜天漓笑得得意扬扬,不甘心地道:“若不是马好,哪容你这么嚣张!” “哈哈,早说了,别忘了你的马术可是我教的,难不成还想赢过我?”夜天漓抬手指了指方圆数百里的马场道,“这昆仑苑中骏马无数,你且尽管去选,换了马咱们再比。” 卿尘撇嘴道:“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能显出你这师父的厉害,你不会是怕我赢你,还暗中留了一手吧?” 夜天漓哈哈大笑,道:“你先叫声师父,我再多教你点驯马的法子如何?” “哼!”卿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等着,待我去寻云骋,不信你不输!” 夜天漓笑道:“好说!来来来,本王带你去寻,只要它肯跟你,我就当场认输!” 两人话音未落,便见不远处猎猎驰来马群,当先一匹骏马色如霜纨长鬓扬风,似明月昼日雪影流光,自广阔的原野迎面飞奔而来。待到近前,那马似是奔驰得尽兴,冠领诸骑,缓步停下,奕奕双眼桀骜不驯,傲气十足地往这边看来。 卿尘眼眸一亮:“云骋!” “呵,正说它呢!”夜天漓扭头笑说,卿尘已翻身下马向云骋走去。 云骋见到有人过来,不屑一顾地迈着长长的步子转身,嘶鸣声中众马分群,各自散开。卿尘知道马儿若不肯亲近你,追也没用,站下叫道:“云骋……” 云骋侧过头来,停了一停,大概是认出了卿尘的样子,记得她曾经照料过自己,轻轻打了个响鼻。 卿尘试着伸出手,云骋似乎并不排斥,慢慢靠近她身边,试探着嗅了嗅她的掌心,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友好,纯粹而漂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亲近的意味。卿尘连忙取出一粒松子糖,云骋显然很是喜欢,耳朵微微竖起,开始在她手心慢慢舔食,不时地抬蹄轻嘶,一副惬意模样。卿尘便借机抚摸它的脖子,柔声道:“云骋真乖,你的伤都好了吗?我上次来马场没见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腕上的碧玺灵石散发着幽柔的微芒,云骋的眼睛映着微光,就像能听懂她的话一般,居然任她牵住缰绳,温顺低头,撒娇一样蹭了蹭她手掌。卿尘笑道:“你不喜欢那些驯马师对吗?我就知道,他们总想强迫你,换作是我,也不会喜欢他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松子糖给云骋吃。夜天漓见她一本正经和马说话,不由失笑,难得今天心情好,便丢开缰绳让追宵自去吃草,自己去近旁的树下休息。谁知不过回神的工夫,突然听得云骋一声长嘶,卿尘竟然翻身上马,一人一骑如银光闪电般向前奔出。 “卿尘!”夜天漓吃惊大喝,他深知云骋戾烈非常,这几年已不知有多少驯马师死伤在它蹄下,惊出浑身冷汗,呼哨一声召唤追宵,迅速上马追去。 云骋这时早已冲出数丈,追宵虽然神骏,放蹄疾驰,但云骋如御风腾云遥遥领先,始终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这时旁边随行的侍卫亦从四面追截过来,一时人声马嘶,吓得场中飞鸟小兽纷纷逃窜,方圆内马群皆尽惊驰。 卿尘大着胆子上马,起初亦被云骋的速度吓了一跳。但云骋奔跑虽快,却并不发性乱跳,只要略通骑术保持平衡,在马背上反而异常平稳。她发现云骋并不抗拒自己,又惊又喜,索性大胆将缰绳一抖,不但不加约束,反而纵容云骋尽情奔驰。 云骋时而放蹄长奔,时而左右疾冲,跑得尽兴时四蹄凌空,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卿尘先前经夜天漓指点,此时马术已大有长进,俯身马上始终任它放纵,只是偶尔试着轻带缰绳。云骋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宝马,非但神骏而且通晓人性,对卿尘的指挥十分顺从。如此人马相互适应,跑出数十里开外,云骋似是十分欢喜,在卿尘的约束下抬蹄轻嘶,速度稍缓。追宵纵蹄如飞瞬间赶至近前,夜天漓对卿尘喝道:“稳住身子!”他靠近云骋探手扣向马缰,谁知云骋本来急速向前,此时却猛地停在当地,将追来的人马尽数闪到了几步开外,一个神龙摆尾般的大转身,扭头向后射出。 夜天漓兜马回身,手腕一抖,甩出套马索圈向云骋。 云骋灵巧地偏身斜冲出去,套马索竟蓦然落空。侍卫们先后出手尽皆无用,反而被耍得团团转。 跟着卿尘和云骋转了几个圈,夜天漓突然隐约觉得不对,留心一看,卿尘眼中波光盈盈满是恶作剧的神情,脸上尽是没心没肺的坏笑,哪里有半分害怕的影子?再看她身形稳当灵活纵马和侍卫周旋,他将马缰一带停住,心里又笑又气。 卿尘瞥见夜天漓的神情,知道被他看穿了,勒马回身,对他笑说:“敢不敢再比比看?这次绝不输给你。”她满心欢喜地抚摸云骋,云骋如她一般扭头给了夜天漓一个挑衅的眼神,竟是和她同声出气。 夜天漓惊讶万分,却更哭笑不得:“你想吓死我不成?你若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七哥交代!” 卿尘抿嘴一笑,夜天漓狠狠瞪她,又被她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看回,再看云骋那漂亮的眼中居然亦带着狡猾笑意,当真有气又不知如何发泄。 云骋与卿尘如此投缘,不但之前待她亲热,让她敷药疗伤,现在竟肯任她驯骑,毫不反抗。夜天漓惊魂方定,心下诧异万分,忍不住上前打量,啧啧称奇。“不想你跟这马儿倒有缘分,还真肯听你的话了。” “怎么,怕输给我们吗?敢不敢再比一场?”卿尘笑看着他,突然出其不意扬鞭往追宵身上抽去。追宵一惊之下扬蹄怒嘶,顿时向前冲去。 “开始!”卿尘娇笑声落,云骋如离弦之箭,飙射而出,竟瞬间便冲过追宵,领先而去。 “竟敢使诈!”夜天漓剑眉一扬,当即纵马紧追不舍。少年英姿,怒马如龙,两人于围场中尽兴奔跑,畅快淋漓。云骋确是百年难见的良驹,追宵纵是马中极品,却依旧频频落在它后面,终于让卿尘扳回败局。 正奔驰在兴头上,迎面远远过来一群人,竟是夜天湛带了两队御林侍卫。夜天漓一见之下便道:“不好,是七哥,若让他知道你驯骑云骋,少不了要训斥。” 前方马背之上,紧身窄袖武士服将夜天湛俊朗身姿衬得卓然不凡,白袍洒脱,飞马疾驰,片刻便到他们身前。卿尘和夜天漓一同下马,云骋毕竟非同寻常,她这时才觉得双腿又酸又累,晃了晃竟险些没站住。 夜天湛神情微变,翻身落至她身旁,抬手将她扶住,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云骋自己施施然步去一旁,卿尘抚胸不语,感觉这一番折腾身体颇有些吃不消,片刻后喘息稍定,才低声嘟哝了一句:“骨头要散了。” 夜天漓道:“谁让你去招惹云骋,人没摔着便是命大。” 卿尘抬眼,神采飞扬地道:“云骋肯听我的话,不好吗?” 夜天湛扫了他俩一眼,卿尘被他看得立刻不敢再说。夜天漓忙笑问:“七哥不是奉旨陪始罗可汗吗?怎么竟来了御苑?” 夜天湛道:“不来还不知道你们俩这么大胆,云骋上个月刚摔死了一个驯马师你也知道,竟敢让她去骑!” 夜天漓指着卿尘:“我怎么管得了她?刚才是我差点儿被她折腾得没命才对。” 卿尘悄悄瞅着夜天漓的苦脸,忍俊不禁,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云骋高傲地轻嘶一声才过来这边。卿尘伸手摸它鬃毛,又掏出一块松子糖,云骋毫不客气地舔去含在嘴里,顺便还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卿尘“哎呀”笑出声来,伸手将它微乱的鬃毛理顺,十分开心。 夜天湛看着云骋对卿尘亲热的样子诧异万分,转向夜天漓目露询问。 卿尘道:“云骋很听话,不会伤害我的,反正也没出什么事,你就别生气了。” 夜天湛俊眉微蹙,道:“父皇和始罗可汗来了马场,正找云骋。” 夜天漓向那边一望,隐约能见御林军张起的黄色大旗,知道是天帝亲临了,冷哼一声道:“始罗可汗一来便找云骋,可是又想看我天朝的笑话?” 却说突厥一族盘踞漠北,数十年前因王位之争分裂为东西两部,一者建都可达纳,一者在古列河立国,虽然内战连连,却也自来便同中原干戈不断,时战时和。 圣武十九年东突厥频频兵扰边境,烧杀抢掠。天帝震怒之下发兵二十万北上,一路深入漠北腹地,直破可达纳城。东突厥不敌而降,始罗可汗亲入天都朝贡,同时带来了风驰、云骋两匹宝马,美其名曰是贡品,但大漠烈马难驯,等闲人碰都碰不得,若是天朝上下无人驯服得了风驰、云骋,即便是战场获胜,也难免有失颜面。 但始罗可汗未想到的是,往年两军征战,他们几乎每仗都败在天帝四皇子夜天凌手下,此次带来风驰、云骋,夜天凌眼见烈马摔伤了数人,便向天帝请命。虽然始罗可汗恨不得夜天凌摔死在马下,却眼睁睁地看着两匹马中性子最烈的风驰几个回合之后乖乖向他俯首称臣。 神情冷漠,天神般驾驭风驰的凌王像是一道寒冰孤峰,在以万余人孤军深入攻破可达纳城后,再次使东突厥自中原大地铩羽而归。那双清冷深寂的眸子,那种淡漠不屑的目光,便如同一柄锋利的长剑,深深插在突厥人眼底心头。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突厥军将现在是见玄甲军旗丧胆,闻凌王之名色变,视为鬼神一般,遇之绕道。 但眼下凌王不在天都,风驰也随他在前方战场,始罗可汗虽是为显示自己不与西突厥合作特来朝见,言行举止却总带着些居心叵测的意味。 卿尘自他们两人说话中大概听出端倪,扭头对夜天湛笑道:“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既然云骋认我,今日便帮你去杀杀那始罗可汗的威风如何?” 夜天湛面上风云清浅,眼中却淡淡一沉:“你这是报答我吗?” 卿尘粲然一笑:“不是,是我看你板着脸时十分不好看!”说罢翻身上马,“走了!” 夜天湛微微一愣,夜天漓靠到卿尘身旁低声道:“咳,这听起来像……美人博七哥一笑。” 卿尘横眉瞪去,几乎就想扬鞭给他那没正经的笑脸一下,他已大笑着催马避开。 卿尘眼角余光滑过,见夜天湛在一旁闲闲策马,唇角笑意十足。两人目光一触,他眼中的柔和如同无边的碧草细雨将人瞬间包围,湖波微澜轻柔地覆上岸边,润入心底就这么暖暖散开。她慌忙垂下眼眸,催云骋快跑几步,却无意中自己也舒畅地笑了起来。 前方黄旗迎风,仪仗威肃,两排御林军甲胄林立,御驾已在近前。天帝和一个目深鼻高的突厥人各骑一匹骏马,九皇子夜天溟亦陪侍在侧,其旁尚有一个身着火红骑装的异族女子,乃是始罗可汗的掌上明珠琥玥公主。 天帝见到云骋对卿尘顺从亲密,深眸之中掠过惊奇,却不发一问,只扭头同始罗可汗闲话:“朕也好久没来御苑了,你看云骋比在突厥如何?” 始罗可汗笑道:“神采飞扬似是更胜从前,中原水土神奇,当真叫人羡慕。”一口汉话竟字正腔圆,说得极好。 那琥玥公主美目艳艳,骄傲火辣,带着几分中原女子少有的爽快率真,上下打量卿尘,扬声问道:“你骑的是云骋?” 卿尘淡笑道:“是云骋没错。” 琥玥公主在突厥吃过云骋的亏,俏眉高扬,马鞭一指:“我不信你能驾驭云骋,你可敢同我比试骑术?” 事关国体,卿尘不欲自作主张,转身看向天帝,等候示下。 始罗可汗对天帝道:“陛下,不妨要年轻人自己玩乐去,我们在一旁看着也热闹。” 天朝女子每逢春秋节日或是诸国朝贡,骑马、击鞠、射猎等等皆是寻常游戏。天帝不便驳始罗可汗面子,但却不知卿尘骑术如何,一时沉吟不语。 卿尘见状笑道:“陛下,卿尘的骑术在我天朝女子当中只是普通,不敢与公主相争,但可汗远来是客,既然有此兴致,总不好让客人失望。我去陪公主试试马,请陛下与可汗移驾旁观,便当我们少年人游戏就是了。” 这话说得甚是得体,天帝点头而笑:“说得也是,这倒是朕老了,忘记少年人最爱玩这些。” 夜天漓方才见过云骋的厉害,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跟着道:“父皇,咱们即便赢了,也是可汗进献的好马。卿尘的骑术是我教的,父皇放心便是。” 那琥玥公主闻言杏眸一挑,道:“你莫要夸口,有本事我们比一比!” 夜天漓哈哈一笑,道:“好男不与女斗,公主且先赢了我的徒儿再说!” 琥玥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对卿尘道:“好!我在前面等你。”说罢纵马而去。卿尘对天帝和始罗可汗施了一礼,召唤云骋随后去了。 夜天湛眉梢轻蹙,侧身对天帝道:“父皇,赛马毕竟危险,莫要伤了公主,不如儿臣陪她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天帝准道:“去吧。” 夜天湛等人打马到了近前,正听琥玥公主对卿尘道:“单单比快有什么意思,你们天朝大军不是战无不胜吗?你可敢和我比一比过枪阵?” 卿尘抚着云骋抿了抿嘴,点头道:“公主定夺便好!” 夜天湛立刻掠了她一眼,这过枪阵的马术比试乃是军中常用的法子,赛场上除了以长枪横设障碍外,还会在上下四周搭设剑阵,骑者纵马穿梭其中,以快速通过和不受损伤为胜。 夜天湛俊眉微蹙,转身对侍卫们道:“寻前方平坦的地方设二十杆长枪,全部去掉枪头,不必搭设剑阵,将四下里的鸟兽都驱开,莫要惊了公主的马。” 卿尘听他如此吩咐,颇带感激地朝他笑笑,纵马往前行去,忽然遇上夜天溟在旁别样的眼神,心里不意突地一跳,竟觉说不出的怪异。 琥玥公主闻言目露不满,方要发作,身旁黑影一闪,夜天漓凑上前来道:“依我天朝的规矩,枪阵剑阵得一关关地过,公主先赢了我徒儿第一场,后面我亲自上场跟你比剑阵,怎样?” 琥玥公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你且等着!”然后扬鞭催马,绝尘而去。 侍卫们按照吩咐架好长枪,双方定了比赛规则:两人以箭筒中金箭的多少为准,碰掉一根长枪入箭一支,骑手落马算做两支,以快速击鼓一百声计时,最后谁的箭筒中箭少便是赢家。 天帝和始罗可汗移驾一旁观战,顺便做了裁判。 琥玥公主和卿尘并骑在前,云骋像是感觉到赛场的气氛,抬蹄轻嘶,似乎极其兴奋。待到鼓声一响,两人两马同时飙射而出。 天上早就收了雨意,一道阳光破云而出,草场上雷鼓声声旌旗高扬,一众侍卫齐声喝彩为她们助威。 卿尘原本还担心自己骑术不及琥玥公主,胜算不高,谁知云骋瞬间便冲到了琥玥公主前面,根本不需主人费心驾驭,御风踏云,仿如电光轻闪腾空过境,稳稳落地,直奔第二枪而去,看得众人齐声叫好。 卿尘暗里一声夸赞,顿时信心倍增。琥玥公主亦不落后,俯身催马,紧追而至,两匹马几乎同时连过两枪,红衣雪影各擅胜场。 云骋迅如闪电快如疾风,放开速度,始终快对手一头。待到了第七杆长枪前,琥玥公主欲要赶超卿尘,娇叱一声挥鞭催马,座下快马放开四蹄冲向长枪,却不料速度未及,正巧前蹄踏中枪身。 长枪当中折断,半截枪杆陡然飞向马首。马儿惊声嘶鸣,立时向斜冲去。琥玥公主被受惊的马匹猛地一甩,惊叫一声,顿失平衡。这边云骋为避阻挡,突然加速跃起,四蹄腾空而出,卿尘毕竟新换马匹,还不十分适应,一惊之下身子便向外甩去,眼见便要落马,手中缰绳急收。 云骋腾云驾雾一般落向前方,稳稳冲出几步。琥玥公主那边一道墨影飞驰,有人纵马俯身将她拦腰救起。卿尘身边也有人马一闪而至,却是两人的手同时扶来。 卿尘扭头,见是夜天湛和夜天溟并骑而至,下意识勒了缰绳轻轻往后退开。身边两人无声无痕地对视了一眼,一人细长的眸中亮光闪逝,如细刃般刺得人心头惊颤;一人眼底风云轻淡,冷月照水的清光一晃而过。 卿尘连忙笑说一句:“多谢两位殿下。”夜天湛也不答话,常带微笑的唇角温温冷冷地抿着,神色淡淡看得人心中暗自发毛,待打量她安然无恙,淡声道:“去看看公主吧。” 夜天溟眯眼盯着卿尘,眼中明光衬着他绝美的脸庞有种几近妖异的魅惑。卿尘心头微微一凛,不禁回马避让,跟上去看琥玥公主。 琥玥公主坐在追宵背上,俏脸飞红,银牙暗咬。夜天漓倒悠然自得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低头挑眉看了看美人赌气的模样,纵身下马,抬手扶她。琥玥公主美目一瞪,但还是把手交给了他跳下马来,回到始罗可汗身边。 夜天漓随后笑道:“两人不分先后,今日便算扯个平手。眼下时候不早了,日后有机会,我带公主去看舞马表演,那才有趣。” 琥玥公主险些落马,输赢实已分晓,天帝却笑而不提。琥玥公主看了卿尘一眼,闷声不语。始罗可汗心疼爱女,但夜天漓一席话给足了突厥颜面,倒也不好再说什么,赔笑带过。 这时却见远远一匹快马驰来,到了近前,马上之人飞身下来,将一封六百里加急快报递到一个御前侍卫手中,那侍卫快步上前恭呈给天帝。 天帝伸手接过,见是前方军情报,交给夜天湛:“看看说什么。” 夜天湛拆除信上火漆,看了一遍,回道:“父皇,西突厥答应退兵、称臣、朝贡的条件,四皇兄大军休整后启程归京,不日即到天都。” 云破天开,阳光渐渐驱散整日的雨意,洒照在草色离离的原野之上。万千金光穿透层云,以震慑人心的光明勾勒出一片辉煌天际。天帝目光自始罗可汗处掠过,投向遥远的原野尽头,满意笑道:“很好,这次朕要亲自在神武门犒赏三军。” 始罗可汗同西突厥射护可汗为争夺漠北王庭结下无数怨仇,此时无论是否诚心归降天朝,也都愿意看着西突厥兵败,笑道:“恭喜陛下大军得胜回朝。” 夜天湛借机对天帝道:“父皇,想必可汗和公主也累了,不如回宫歇息一下,澄明殿里还设了宴。” 天帝点头道:“起驾澄明殿吧。”临去往卿尘处看了一眼,卿尘静静垂眸送驾。 第31章 追加最终特典4 浮花之爱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美,见到他以后,我想我要跟他说说我的过去,我想让他知道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要让他了解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记得那天他穿了一件淡蓝色的条纹衬衫,格外的帅气。 在铺垫了几个简单的话题之后,我对他说:“s先生,你知道,我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他当然说不知道,我说:“那我跟你说一说吧!”他说:“好”。 “我因为缺失家庭的关爱,所以从小到大都非常缺乏安全感,也很难适应新事物的出现,如果那样我就会焦躁不安,面对这些东西,和每一个人,我都需要一点一点的慢慢了解,直到我确定这个人是真的,真心的,可靠,我才能完全接受,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个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等我。我九岁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侵犯,但是他最后没有对我造成肉体上的伤害,算是未遂吧,但是他对我进行了长达几年的跟踪骚扰,对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后来我就变得更加孤僻,忧郁,我的成绩也一落千丈,因为我根本无心学习。但所幸,我现在已经好了。后来工作了,我患上了抑郁症,我每天都很痛苦,因为每一个人都不理解我,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理解,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我何必麻烦别人呢?我在痛苦的折磨下,最终决定用自杀来了结我的痛苦,可能是天意吧!我最后没能成功,又活到了现在。后来我也痛苦了一阵,但最后所幸我还是好了,我痊愈了,我旅行,也平静了我的心。”他什么都没说。 我问他还记得几年前我喝醉酒半夜给他打电话那一次吗?他回答说还记得,我说其实那天晚上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还记得,你还记得吗?他点了点头,我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现在也还想跟你说一次,我还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而且已经好多年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过去,知道了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想在问你一次,你愿意做我的另一半,陪这样的我一起走完下半生吗?” 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抱住了我,说:“你这个傻瓜,你忘记那个时候我的回答了吗?我让你过来找我,但你没来,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过得很好,没想到,你却是这样渡过的,但是没关系,现在好了,以后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我会做你的肩膀,让你依靠。”那时听到了这些话,我非常吃惊,我哭了,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我们在一起了,我想,我真正的活了过来。我们即将结婚的前两个月,我让他陪我去一趟了西藏,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一趟西藏,我依偎在他怀里,挂着甜蜜的笑容,调皮的来了一句,不告诉你。 我曾经把我的灵魂暂时栖息在了哪里,现在,我找到了可以让我依靠的人,我要去找回我的灵魂,让它不在流浪。 第32章 追加最终特典5 忘忧酒馆 雪陌澜原以为离天复活之后两个人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没想到这日子却突然被打破。 离天复活的半个月之后,忘忧酒馆闯如了一批人马,雪陌澜和离天站在门口,雪陌澜看着这群人说到:“你们是谁,竟然可以破了我的禁制闯进来,你们到底想干嘛!”其实那一群人正是云海山庄的修士。只见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对着雪陌澜说到:“我乃是云海山庄庄主云庭,而且我知道,你是灵族的人。”雪陌澜,说到:“原来是云海山庄的人,怎么,你们现在找到我,是还想来拿我灵族的长生秘术吗?”云庭说到:“既然你知道,那我不必多费口舌,你最好识相交出来,免得刀兵相见。”雪陌澜不屑的笑了笑说到:“就凭你们,五百年前你们的先祖都不能奈我如何,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况且要不是因为苏铃儿从我这拿走的剑上有我灵族的灵力气息,恐怕你们找都找不到我吧!” 云庭哼了一声说到:“那是他们无能,我今日一定要得到长生秘术,然后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说完双方就打了起来。 可他们人数众多,雪陌澜在厉害也有疏于防范的时候,在厮打的过程当中,一个普通修士在雪陌澜背后一剑刺过去,千钧一发之际,离天飞身过去,替雪陌澜挡了一剑,当即死去,雪陌澜看着被剑刺中的离天,大声叫了一句离天,然后把周围人用灵力震退,抱着已经死去的离天的尸体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时一个修士走到她的背后,朝她刺了一剑,刺穿了雪陌澜的身体。可雪陌澜并好像没有了知觉一样,她愤怒的把那人用灵力推开,然后拔出剑,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说到:“这都是你们逼我的。”说完以后,她飞到了半空当中,以自身血脉为媒,引天地怨灵煞气,天空当中变得乌云密布,四面八方不停的飞来一些黑色的光团,她又一次引发了天煞阵;云庭看着这个雪陌澜的样子,惊慌的说到:“快,快走,快撤。”说着就往河岸走去。雪陌澜双眼变的通红,她对着云庭一众人说到:“你们走不了了,今天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说完天煞阵成,无数怨灵穿过他们的身体,不一会,就在一片惨叫声中全数死亡。雪陌澜落到地上,有些踉跄不稳,她的真气已经全部耗尽,离死不远了。 她蹲在离天的身体旁边,留念的看了看他的面容,留下了泪水,然后她耗尽最后一点灵力,变化出一颗火种,抛进了忘忧酒馆,不一会儿,忘忧酒馆就燃烧起来,整座酒馆都被熊熊大火包裹着,连河水,也阻止不了它的燃烧。雪陌澜把上半身躺在了离天的身上,留着泪说到:“离天,这一次,我没法在复活你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我还可以陪着你,但愿来生,我们还能够相遇。”说完,闭上了已经,她就这样,死去了。 大火把她和离天的尸体都燃烧成了灰烬,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风灵大陆,结束了他们的一生,也结束了忘忧酒馆的传奇。愿来生,他们可以相爱相守,永不分离。 爱我所爱,恨我所恨! 第33章 追加最终特典6 恩公的饭真好吃! 东街老火锅——陈舟三人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等待着饭菜上来。沈俞看着陈舟坏笑着说:“陈恩公,老实交代吧,刚刚那女孩谁啊?”陆晓宇凑着脑袋也附和到:“对啊对啊,那女孩谁啊?我觉得她挺可爱的,穿的也可爱啊!”陈舟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身边的两人说到:“你俩别瞎猜了行吗!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天天和你们在一块。”“那她干嘛叫你恩公啊,还知道你耳朵后面的胎记”沈俞看着陈舟说到。“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啊!可能就是一搭讪的吧!别管了,菜都上来了,吃菜吧!”说完陈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沈俞和陆晓宇两人对看了一眼,摇摇头也吃了起来。 胡夭夭慢慢走到了他们三个人的位置,站在了陈舟的旁边,三人正吃的津津有味;“恩公”胡夭夭微低下头在陈舟耳边喊到。 陈舟条件反射的抖了一激灵,筷子上的牛肉掉到了桌子上。陈舟生气的转过头来,嘴唇却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这个软软的东西就是胡夭夭的嘴唇;没错,他和胡夭夭亲上了!胡夭夭的面孔在他眼睛里放大了几倍,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旁边的两人也早已经看呆,陆晓宇嘴巴变成了o字型,嘴巴边还有一块没喂进去的肉;沈俞一只手拿着筷子还放在锅里没拿起来。 “嘶!”锅里冒出来的热气把沈俞烫了一下,他急忙把手收了回来,筷子也落在了桌子上。这响声让另外三个人都回过神来,陈舟急忙扭头,离开了胡夭夭的嘴唇。陆晓宇继续吃饭,陈舟拉着凳子往另一边挪了一点,站起来对着胡夭夭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都说了我不是你恩公,你怎么又跟来了,你快走,快走吧!”胡夭夭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陈舟说到:“恩公,我也想吃饭,我饿了。”说完低着头时不时的看陈舟一眼。陈舟扶额,正准备开口,沈俞已经先开了口,他对着胡夭夭说到:“哎,那你坐下来吃吧,你坐我这”说着站了起来把椅子让给了胡夭夭,然后坐到了陈舟的对面。胡夭夭开心的对着沈俞说到:“谢谢你!你真好!”然后坐了下来。 陈舟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沈俞说:“哎!你干嘛啊你这!”沈俞淡淡的笑着对陈舟说到:“哎呀,陈大公子,她不就是吃顿饭吗,没事的,你就把她当我的朋友嘛,我请她吃,我待会买单,莫非你不敢跟她吃饭啊,啊,快坐下吃吧!”陈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只好坐了下来,可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服务员,在添一副碗筷过来”沈俞对着走到上的服务员说到。很快服务员就送了过来。沈俞对着胡夭夭一一介绍:“我叫沈俞,他呢,叫陆晓宇,这个呢是陈舟,你应该清楚,你叫什么名字呢?”说完把筷子打开,递给了胡夭夭,对她又说到:“你拿这个吃”胡夭夭对和她打招呼的陆晓宇微笑了一下,对着沈俞说到:“我叫胡夭夭,你们可以叫我夭夭”“噢!胡夭夭,名字不错,快吃饭吧,你不是想吃饭吗!”沈俞说。 这时陈舟的声音传了出来:“胡夭夭,什么名字啊,这么奇怪。”胡夭夭转头对着陈舟说到:“恩公,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啊,你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所以给我取的夭夭啊!” 陈舟听到她又说这样的话,无奈的说到:“好好好!你行,以后你可以不叫我恩公了吗?我谢谢你!你快吃饭吧,吃完了各找各家。” 胡夭夭想了想,对着陈舟说到:“那叫你什么啊,叫你舟哥哥吗?”此话一出,除了陈舟旁边的两个人都当场笑了出来;陈舟妥协了,对着胡夭夭说到:“你厉害,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别说话了,赶紧吃。” 胡夭夭看着这一大桌子从来没见过的美食,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赞叹着说“好好吃啊!”旁边的三人看着她的进食方式,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完全,桌面上的食物已经被洗劫一空。沈俞呆呆的看着胡夭夭,吞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到:“夭,夭夭,你是很久没吃过饭了吗?”胡夭夭吞下最后一块五花肉,笑着对沈俞说到:“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这里的东西可真好吃,还有刚刚恩公的嘴唇味道也好吃,和这个肉的味道差不多,嘿嘿!”听到这话,沈俞和陆晓宇都笑了出来,陈舟脸上一红,生气的对胡夭夭说到:“哎!你说什么呢你,吃那么多,堵不住你的嘴啊!”胡夭说摇摇头对着陈舟一脸茫然的说到:“恩公,你嘴唇真的是这个味道,很好吃,我没说错啊!干嘛要堵嘴啊?”陈舟心里有些尴尬,更气愤的说:“你别说了,吃你的吧!”沈俞忍着笑意对两人说到:“好了,你俩别说了,夭夭你还要吃吗?还要吃的话在点”胡夭夭低声说到:“我还想吃,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沈俞笑着说到:“没事,咱们相识就是缘分,你也是我朋友,没什么麻烦的,想吃就吃”说完叫来服务员,把刚才所有的菜在重新上一遍。胡夭夭感激的对着沈俞说到:“谢谢你!沈俞,你对我真好,这样吧,你请我吃好吃的了,除了恩公,我也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愿望怎么样,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帮你完成”沈俞笑着对胡夭夭说到:“没关系啊!咱们都是朋友,至于你说的什么愿望嘛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在说吧!”“好吧!那你想到了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胡夭夭说。 一直没说话的陆晓宇这时说到:“哎!夭夭,你说你从来没吃过火锅,你家是哪的啊!你以前都吃些什么啊?”胡夭夭想了想说到:“我家在昆仑山,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花草树木,我们都是吃一些野果子和一些可以吃的草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啊!那你也太惨了吧!”陆晓宇惊讶的开口。胡夭夭回到:“是呀!” 这时新的饭菜上了上来,胡夭夭又是一顿洗劫。吃饱喝足后,胡夭夭捂着肚子对旁边的沈俞说到:“谢谢你!我吃饱了。”而后又转头来跟陈舟说:“恩公,谢谢你!” 陈舟一脸不耐烦的说:“吃好了,快走吧!走吧!我们也。”说着站了起来,招呼沈俞和陆晓宇起身准备走出去。 沈俞站起来对着胡夭夭说到:“夭夭啊,现在已经晚了,你要去哪里啊?我送你回去啊?”胡夭夭嘟着嘴说到:“我没有住的地方!”沈俞惊讶的说到:“什么!你没有住的地方,那你待会住哪啊?”胡夭夭偷偷的看了看陈舟,轻轻的说:“我想和恩公一起住”陈舟听到这话指着胡夭夭说到:“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有病吧!还跟我回去,怎么这么随便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陆晓宇拉着陈舟的手,说:“哎!别那么生气啊,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样吓着人家了。”沈俞也拍拍陈舟的肩膀,安抚性的说到:“别那么激动嘛!啊!”胡夭夭被吼的有些委屈,说到:“恩公,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改,你别生气。” 陈舟其实心里也没想这样,只不过刚刚自己和胡夭夭亲上了,而且她还说什么味道好这一类的话,真的是让人有点尴尬。所以也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他收回了手,说到:“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沈俞转过身来对胡夭夭说到:“夭夭,你真的没住的地方吗?”胡夭夭摇摇头说:“没有”“那你有钱吗?”沈俞又问到。 胡夭夭这时望着沈俞说到:“钱是什么啊?”沈俞有些想笑,说到:“你不认识钱,你以前买东西没有用过吗?”说着拿出来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在胡夭夭的面前展开。 胡夭夭拿下钞票,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说:“我没有用过,我们哪里都不用钱的,要用东西都是用换的,这个红红的一张就是钱吗?”沈俞看着胡夭夭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陆晓宇这时开口说到:“夭夭,你们哪里那么落后的吗?你可真是可怜!那你这次下来是来干什么啊?你家里人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们这里的一些事情吗?你一个人出来,没人陪,不是很不安全吗?”胡夭夭看着陆晓宇笑着到:“我这次就是下来找恩公的,我要报恩,而且我家里面就我跟我师傅两个人,我师傅久居山里,对这里也不怎么了解。不过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一般人欺负不了我的。”陆晓宇听完点点头,说到:“原来是这样啊!” 沈俞止住笑一本正经的对胡夭夭说到:“那你现在又没有住处也不行啊!不然你去我家吧!要不然我给你开个酒店也行。你有手机吗?”胡夭夭连忙摆摆手说到:“不用了,谢谢你!我随便找个树或者草丛什么的睡就行了。还有手机是什么呀?”沈俞瞪大眼睛对着胡夭夭说到:“那怎么能行呢?那树,草丛,人能睡吗?你以为自己是猴可以上树啊,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啊!听我的,要不然我给你开个酒店,我们也是朋友,你别跟我客气。”胡夭夭摇摇头说:“我以前都是这样睡的,没关系,你们走吧!我明天在找你们。”说着准备穿过沈俞向门外走去。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舟却拉住了胡夭夭的手,胡夭夭转过头来看着陈舟,说到:“恩公,你有事吗?”陈舟放开胡夭夭,不看她,轻轻的说:“你去我哪吧!”胡夭夭似乎没听清,又追问到:“恩公,你说什么?”这时沈俞开口说到:“好了,夭夭,你别问了,他让你跟他去”胡夭夭听见这话,高兴的说:“真的吗!谢谢你,恩公!”陈舟黑着一张脸说到:“就这一个晚上,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没地方去的份上,我才不让你去。”说着转身往外走去,胡夭夭立马跟了上去,后面的沈俞拍拍陆晓宇的肩膀说:“酒也喝不成了,艳福也不是咱们得,哎!走吧!”说完两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沈俞拉着陆晓宇对着陈舟和胡夭夭说到:“陈舟,我和晓宇先走了,那个,夭夭啊,你们小心点啊!我们走了。”胡夭夭笑着回到:“谢谢!我知道了。”陈舟脸色还是不好,不耐烦的说到:“快走吧你!走!走!走!”沈俞不理会陈舟的脸色,笑嘻嘻的和胡夭夭摆了摆手,然后拉着陆晓宇转身走了。 陈舟看着沈俞两人走了以后,看了看旁边笑着看着他的胡夭夭,心想:“我真的是有病了,怎么会答应让她去我家!她有什么好同情的,就是个神经病!”但是话已经说了出来,也不好收回去了,于是转身对胡夭夭说到:“自己跟上”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胡夭夭见状立马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第34章 追加最终特典7 百鸟朝凤,百凤朝鸾 今年第一场雪刚过,村长领着几个人到了我家。 我站在院子里,村长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就是无双镇游家唢呐班子的班主。 很年轻啊!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 是这样的,他说,我们是省里面派下来挖掘和收集民间民俗文化的。 我说你就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戴眼镜的说我们想听一听你的唢呐班子吹一场完整的唢呐。我说游家班已经没有了,火庄有,你们去看看吧。那人笑笑,说我们刚从那里过来,怎么说呢!他干咳了一声:“我们听过了,他们那个严格说起来还不能算纯正的唢呐。” 你看?他递给我一支烟说。 我说怕不行了,我的师兄弟们全进城了。 这时候站出来一个年轻一些的,村长赶忙出来介绍说这是县里来的宣传部长。年轻的部长很豪迈地一挥手,说去把他们都叫回来,费用我们来出。他的语调和姿势让我热血一下涌了上来,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游家班整齐出场的场景,那是多么让人神往的一个场面啊!七八个人一字排开,悠悠扬扬地吹上一场。我梦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 我说好。 冬天快过去了,我接到了蓝玉的一封信,他在信上说,他已经在省城站住了,拥有了自己的纸箱厂。 我决定去省城把我的师兄弟们找回来,我要把我的游家班重新捏拢来,我要无双镇有最纯正的唢呐。 省城真大,走下客车我有了溺水的感觉。 根据地址东寻西找了一整天,我终于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蓝玉的纸箱厂。 推开铁门,一个守门的老头在门里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看报纸。 请问蓝玉在吗? “蓝厂长出门去了。”老头答,“你找他什么事?”老头抬起头问。 “师傅!!” …… 那天夜里,蓝玉把在这个城市里的师兄弟们都通知到了一处,还请大家去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饭店吃了一顿饭。师傅还是老样子,饭桌上一句话没有,沉默寡言地吃。我说明来意,师傅的眼里掠过一抹亮光,然后他抹了抹嘴,说上面都重视了,这是好事啊! 好多年没摸那玩意了。二师兄感叹。 我从包裹里取出来一支唢呐递给二师兄,说试试?二师兄把唢呐接过去,端平,刚把哨管放进嘴里,他的眼神蓦然暗淡,然后他举起右手,我看见我在木材厂打工的二师兄中指齐根没有了。 让锯木机吃掉了。他说,这辈子都吹不了唢呐了。 在水泥厂负责卸货的四师兄接过唢呐,说我试试。他架子还在,像模像样地摆好姿势,唢呐在他嘴里没有想象和期待中的嘹亮,只闷哼了一声,就痛苦地停滞了。他抽出唢呐吐出一口浓痰,我看见地上的浓痰有水泥一样的颜色。 别回去了,留下来吧!蓝玉看着我说。我喝了一大口酒,说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看着桌子上的师兄师弟们,我忍不住哭了,师傅也哭了。 我知道,唢呐已经彻底离我而去了,这个在我的生命里曾经如此崇高和诗意的东西,如同伤口里奔涌而出的热血,现在,它终于流完了,淌干了。 夜晚,师傅还有师兄弟们送我去火车站。我们沿着城市冰冷的道路一直走,没有人说话,只有往来的车辆拉出让人心悸的呼啸。偶尔有行人经过,都一色地低着头,把脑袋往前伸,急冲冲地扑进城市迷离慌乱的大街小巷。 在车站外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举着唢呐呜呜地吹,唢呐声在闪烁的夜色里凄凉高远。 这是一曲纯正的《百鸟朝凤》。 第35章 追加最终特典8 旧时少年游京城 京城春暖晓风轻。春月共时晴。 虬枝窗外,新闲安静,花蕊露初萌。 . 重回故地长相似,庭院两无声。 岁华容妆,蓦然回首,犹念少年令。 第36章 追加最终特典9 失格人间 老程楼的小学门口,那个人影消失了许久,又出现了,头发更长,也更脏了,分不出到底换没换过衣物,好像身上的气味更浓厚了些,惹得众人趋避,他仍旧静静地守望着这书声琅琅,似一个守卫者、等待者! “傻焕采!傻焕采!”,年幼些的孩子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岁里懵懂,站在一旁轻轻唤着,那焕采抬起头,两眼注视着稚嫩的孩童,嘿嘿一笑,眼神涣散,分明满脸笑意,却又有晶莹在眶,想要伸手去触摸! “你这孩子,咋恁不听话,不是说过不让你站这!”,是孩童家长赶至,掩着口鼻,慌忙扯走孩子。焕采想要伸出的手,终究没有伸出,那孩子随家长一起走进校园,不解!回头间,瞥见那男子,他还在凝望着这里,他好像,很伤心!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最多却是过墙风! 往日里,若是谁家的大门敞亮,除非其内发生天大的动静,否则没有人会关心,墙外来风至门清,越是碰上大门紧闭的,门外聚集则越是热闹,你每天吃什么,跑几趟厕所,天不晓得他晓得。 小马叔带回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之后,大门紧闭,一是怕给人瞧见了,难免不少麻烦,二是终究抱有一丝私心,不太舍得再给人领了回去。不曾想还是给人瞧了见,门外议论纷纭,遇见了熟人,一些个脸皮薄的,还会耐着性子,不好意思张那个口,怕闹起了误会,可最近遇上大哥家的侄儿,那小子也是张口就来:“小叔,小叔,你是不是给俺们捡来一个花婶婶?”,这可如何是好? 干脆敞开了门,正好桂萍这两天闹着要出门,不愿意总待在院子里,小马叔实在是经不起里里外外的闹腾。那桂萍,出了门也不走远,顶多走到街头的马路上,离着嫂嫂家不远,却一直没去过,大多就只是站在自家——小马叔家门口,一站就是好久。 街坊里一下多出这么一个新鲜人来,哪个不好奇?对门的王婆见到桂萍出门就会多问两句,问问看桂萍哪里人,怎么来的?却不曾想,那女子啰啰嗦嗦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清醒话来,还总是冲着人憨笑,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和着,也是和那焕采一样哦,是个不清醒的! 不清醒的,可不就是傻吗!这话可不能当着小马叔的面说,对门的婆婆喊了两声傻桂萍,小马叔却是生了气,回道:“恁才傻嘞!桂萍,回去!”,说罢就拉着不愿离去的桂萍进了院子,把王婆气的,脸色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 在小马叔眼里。桂萍傻吗?一点也不傻!大概就是憨了一点,说话不利索,这不还是知道谁对她好的吗!就这样,小马叔就和桂萍好了,小马叔领着桂萍去的县里民政局,桂萍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明,怎么说,工作人员都不肯松口,回来时,小马叔很是失落,桂萍却是异常激动,中午吃的面里,有肉丁! 没有酒席,没有婚礼,没有见证人,甚至没有登记结婚,只有一双新人! 云芝本是该走,却没走!一个消息,在运哥家里炸开,云芝把工作辞了!一项有主张的女儿,这一次的主张,依旧没有跟任何人商量,把老汉气的不轻。 “你咋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呀?好不容易分配的工作,来嘞不容易,你不是说是恁老师特意关照的吗?”,运哥是刚刚得知这消息的,怪不得这闺女一直不走不走,说是还早,这十五都过去些天了,怎么还估摸在家里,这是来了一个先斩后奏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百思不得其解,运哥只得对闺女狠声说道。 光,斜照进来,门槛下一方亮堂,室内的温度逐渐上涨,没有人出声,云芝犹犹豫豫,是的,没有人理解,该怎么开口呢?只说:“离家太远了,我想回来!”。 “糊涂,你、、、、、、”,运哥说不出话来,在屋内转了一圈,云芝有些不在意,低声道:“再找不就是了!”,被运哥瞪了一眼,不再言语,末了叹了口气,兴许是闺女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也是闺女一项是个有主见的,随她吧!怪就怪,自己这个当爹的,实在没什么本事吧! 的确,云芝并不在意这份工作的得失,辞了,再找就是了,一份工作而已,实在不行,在家做个老师都好。 云芝真正在意的是——一封信,熟悉的字迹,犹能感受到字迹之上的余温。 “云芝同志,您好!岁月悠悠,求学数载,一切恍如昨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的女孩!那时的你,拖着一条长长的马尾,夕阳黄昏,像风一般把你撞进我的怀里。你羞赧的脸庞,比那日的晚霞还要迷人,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却只撂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跑进了,跑进了风里,拖曳的马尾,轻轻在我的鼻尖滑过,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哈哈!” 是的,这的确是我俩的第一次相遇,那时自己刚从校外归来,那时自己的长发还在,当时那个被自己撞到的男生,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印象,自己匆匆忙忙,只能匆忙地道歉,就离开了,谁能想到后面还会生出这么一段故事来! “我想尽了办法,在学校里找寻你的身影,到处打听,可怜的是,我连你的照片都没有,我只能向人家描述,描述了很多次,我怕落下一点,我们就那么差之毫厘,就那么错过了!好在,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把你给找着了,当得来你的消息,我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体赶去,生怕错过这一次,不知又要等多久!可笑的是,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真的是对我没有一点印象,唯一有印象的竟然只剩,那日的慌慌忙忙和莽撞,你说:哦~,好像是那么撞了一个人!你满眼的笑意,打量着我,我早已不知如何开场!” 云芝想起那日,那个男孩,跌跌撞撞地跑来,满头大汗的,好不狼狈,引来了很多视线他就那么的站在自己面前,像个傻子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云芝当然记得,那日夕阳黄昏,那么莽撞地涌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当时只是逗逗他,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云芝自然不会再解释什么,而是很端正地问他:“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看他吱吱呜呜,挺为难的样子,头一次觉着,一个男生可以用“憨状可掬”来形容。 “我开始了对你的追求,一次次的精心准备,和好友讨论策划,你看在眼里,却好像没有放进心里,的确,那时的我表现得很笨拙。直到,你答应了和我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银色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我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昏暗的灯光下,身旁的风景异象,睫毛微动!当你答应我的追求时,我宛若置身梦中,我读不出朋友那里窃来的长篇演讲稿,真可惜,那一晚没有明朗月光,也没有星辰闪烁,但那一晚,我有了你,我弥足珍惜!” 那个愣头青,确是做过很多很多的莫名举动,也送过很多精巧玩意儿,莫名其妙的追求者,太过突兀,云芝始料未及。但当一个身影,一次次在你身边晃动,会带来戏剧彩绘泥人儿、绣花手绢、刻字的钢笔,以及两张弥足珍贵的电影票,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不过一张小小的纸片,云芝如今还好好的收着。生命里出现别样的情绪,心脏有别样的悸动,抓紧他,那一晚,那个傻子频频侧目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没瞧见,不过那电影确实好没劲哦! “我喜欢看你的长发,在风中舞动,若有无的一阵芳香,你说要剪掉它,我不同意,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它。是的,咱们都是学生,都还拮据,我能拿出我的所有,但我知道你有自己坚持的原则,虹灯下,你犹豫再三,我最后一次劝你:要不咱别剪了?不愁在这一时。你坚定的摇了摇头,于是你换成了齐肩发,那厮压价压得厉害,走出店门,在我面前,你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哭成了泪人,脸上还有些发茬,像个孩子,轻轻拍打着你的后背,你很消瘦,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我暗自发誓,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你突然就辞职了,好一个潇洒肆意,怎么的,都不事先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呀!你是不是成心想着撇下我?程云芝呀程云芝,你可真是个自私鬼,你当然明白我的心思,你知道我不会阻拦你,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不知道问问我的意愿!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襄城和邺城,不会让我们太过为难,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然你让我拿你如何?” “我放不下,放不下夕阳黄昏,也放不下你,曾经你香腮边轻轻滑落的,是你的泪,也是我的泪!情不知几许,一往而深!一定要等我!至此,敬礼。” 落款人刘国栋,于一九九一年三月三日。 薄薄的三两页纸张,逐字逐句的阅读,熟悉的字迹,圆润工整,很难想象出自一位男子之手,尾末的两处怎么滴了两滴水?该不会这家伙写着写着,给写哭了吧?咦~,云芝不禁搓了搓胳膊,这家伙也太矫情了,还情深不知几许,一往而深!搁哪儿窃来的,得好好盘问,酸溜溜的,直叫人听了起鸡皮疙瘩!随即又想到刘国栋那家伙的粘人脾性,他不会真的要跟来吧?好吧!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放不下人家,可他的工作好好的,总不能让人家也给辞了吧,还说我自私呢,长本事了不是,还敢顶嘴了! 暂时放下当下应该思考的去处,云芝不由得总是想起那个身影,父亲虽然生气,过两天消消气就好了,就是那个家伙,拿他没办法喽,辗转反侧,今夜无眠。 程安山瞒着老爷子,又整回了几本老爷子眼里的野书,早干嘛去了,早年像是赶着死驴上磨一样,再怎么叫去上学都不肯,整天野的没个人影。如今倒好,看起书来,你倒是看些正经书啊,看那些武侠打斗,能填饱你肚子还是咋滴,没完没了的往家里带,挑着灯在那看,结了婚没想到还是这副德性,他媳妇也不说说他,那灯泡亮着,它不花钱呐?花的都是老子的钱! 西边的矮屋子,光线昏暗,又摆了些箱柜,白天进门都得亮着灯泡。 傍晚时分,一个人影突然从西边偏房里窜出,喊道:“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众人还在迷茫,只见那人急忙奔进灶火房里,端着那缺口的葫芦瓢,水从缺口里洒落,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赶去,运哥说道:“你拿个瓢干啥?你把桶拎上啊!”。 实际上,火势不大,一瓢水刚好扑灭,是什么着了呢?被子!起火的原因也很简单,程安山躲在被子里面偷偷看着小说,怕灯光太亮引来老爷子的注意,就把灯泡掖进了被子里,没想到这不一会儿,灯泡还挺烫的,竟是把被子给引燃了,慌忙之下,被里的棉絮用手可扑不灭,赶紧端了瓢水来,否则这屋子里可净是些木制物件,一不小心留下火种,那可不得了。 灯泡还在床上,好不容易又给挂回墙上,床上的书还未来得及合上,棉被上烧焦的痕迹很是醒目,运哥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吼一声:“兔崽子,结了婚了,你他娘还给我这么不着调,今儿我不敲断你的腿,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话音刚落,则操起一旁的棍子,见状不妙,程安山连忙跑了出去,连连闪避,玉蝉可没见过这仗势,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刘嫂没有拦着,云芝扶着脑袋,又来了,打小看惯了的,拉着玉蝉回屋里去,说是不碍事的,老二挨习惯了的。 “爸,爸,唉!你听我说啊!你听我解释!”,一边闪躲老爷子的棍棒,一边寻思着怎么向老爷子解释,暗怪自己太不小心了。老爷子下手狠着呢,挨到实处,那可结结实实的一棍子,真疼,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不愿程安山多言,气道:“我听你放屁,我听!”,没有给程安山喘气的机会。 程安山有见到了一把火,老爷子当面,把那些好不容易收来的小说演义,付之一炬,程安山出手抢夺,被老爷子一顿收拾,只能作罢。 夜间,看着床上这一片狼藉,玉蝉也是叫苦连连,瞅视着一侧的程安山,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如今还在揉搓着痛处,老爷子做的对,是得狠狠地敲打敲打,不过看他那凄惨模样,不禁又有些心软了,老爷子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呐! 这床被子,如今是用不得了,沾了灰不说,一瓢水下去,也不是一时能干的,好在柜子里还有母亲缝制的棉被,凶凶地瞪了程安山一眼,以示警告,你要是再把这床被子给糟蹋了,你就睡大街去吧! 程安山理亏在先,默默帮玉蝉铺着被子。夜间,玉蝉不小心碰到程安山的痛处,正要熟睡的程安山,猛然惊醒。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碰着了,很疼吧?”,玉蝉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下手是狠了点。程安山哪还好意思承认,只说不碍事,想起其荒诞行径,玉蝉又免不得补上一句:“活该!” 追-更:xfadian.com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