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章鱼小丸子》 第1章 [bg同人] 《(火影同人)[火影]章鱼小丸子》作者:夏深深【完结+番外】 文案 有一天,我突然想去木叶村学校门口摆摊卖章鱼小丸子。 这篇文大概就是,如果我,作者本人,真的去摆摊了,会发生什么吧。 想到哪儿写到哪儿,cp未定,写着看心情吧。 总之就是很随意的文,在死亡率这么高的世界里,大家轻松一点不好吗? 做个平民,拒绝内卷,专业躺平。 内容标签: 火影 穿越时空 种田文 轻松 主角视角小川七、阿八、久、十鹿丸配角小久奈良鹿丸宇智波鼬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海野伊鲁卡旗木卡卡西等等 其它:火影,轻松 一句话简介:去木叶村学校门口摆摊卖小丸子吧 立意:作者本人如果去木叶摆摊会发生啥 第1章 【小丸子一颗】 今天是我出摊的第一天。 为了找出合适的出摊位置,我把木叶村上下大小地方都跑了个遍,从白天繁华的商业街,到错综复杂的居民区,从晚上热闹的小吃一条街,到通宵不熄的居酒屋,最终选择的地点是木叶小学的门口。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里,那当然是因为手脚麻利的将五个小丸子放进船形的纸盒,再挤上酱汁,撒上木鱼花,我弯腰将完成的小吃放进小朋友手里,笑着说,一定要趁热吃,不然就不好吃啦。 好的,看起来真的好好吃~拿到小丸子的小朋友眼睛都亮了,对此很满意的家长将零钱放进我敞开的木头盒子里,然后牵着自家小孩的手走远了。我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然后被滋滋作响的烤盘转移了注意力,快速将已经烤好一半的丸子翻面,嘴上忙着招揽客人,现做的章鱼烧,口味自选,欢迎品尝。 前后已经卖出去好几份,烤盘上的成品不多了,我伸手搅了搅桶里提前坐好的面糊,舀起一勺浇在已经烧热的烤盘模具上,滋啦一声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我又打开存放食材的塑料盒,将一颗颗饱满的章鱼块放进未成形的面糊中,瞬间就将它们裹住,娴熟的手法迎来了更多的围观。我也不着急催促,依次将丸子用铁签翻面,待到未成形的一面也被滚烫的铁板热的滋滋作响,面糊做熟的香气混合着蔬菜的香甜还有章鱼的鲜美飘散开来,隐约之间我仿佛听见几道吞口水的声音,不由想笑,却忍住没有笑出声。正好完成最后一个丸子的翻面,烤盘上前两行的丸子差不多可以出锅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站在了我的摊位前,温和有礼的声线响起,来两盒,麻烦了。 循声望去,鸦黑色长发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伸出两个手指,语毕又摸出两个硬币放进一旁打开着的木盒,目光从招牌上百元一盒,口味任选的字样上划过,他踟蹰了一下开口继续道,番茄味和甜酱味,谢谢。 两句话,都用了敬语,纵使我看起来并不比他年长也毫不松懈,然而这种礼貌又何尝不是一种疏离呢。我心里漫无目的的想着,手里的动作确不含糊,快速打包了他要的丸子,在因为热气而翩翩起舞的木鱼花上插上两根竹签,附上标准的营业微笑,请慢用,担心烫嘴。 他似乎是满意的,捧着两盒小丸子走远了,我才从围观的人群缝隙瞥见他走向的人,也是刚放学的小豆丁中的一员,只是撅着嘴仿佛在生闷气。我远远见他们在隐秘的争执什么,几句话的时间,小豆丁就沉不住气了,接过少年递过去的小吃,别别扭扭的仿佛在说原谅你啦。我抿着唇想笑,却又被接下来的生意打断,小姐姐,来一盒芥末味。 我照例把金灿灿脆生生的丸子放进纸盒,刚要挤芥末酱就听方才开口的小孩儿说,多挤一些吧,最好是能辣死人那种,哈! 这真是个奇怪的要求,我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他却并不在意我的视线,继续带着坏笑道,然后多撒些木鱼花,把芥末遮住,喂喂,能做到吧? 我收回手里的芥末酱瓶,不动声色的换成同样是绿色的抹茶味挤满了纸盒,又撒上厚厚的木鱼花,直到覆盖着看不到纸盒里下面的绿色,我才插上竹签,递过去的时候一如既往的附上微笑,请小心烫嘴。 哎呀,快快快。他接过我递过去的吃食,转头和其他三个小伙伴回合,匆匆忙忙的跑远了,我才松了口气。看样子真的不是自己吃,拿去整人吗只是恶劣的行为,不知道没有看到想看到的画面会不会气急败坏,我心不在焉的想着,又卖出去两份丸子,铁板瞬间就被清空了。估摸着放学的高峰已经过去,我想并不需要再做,正要关火的手在看到悠悠往这边走来的三个小豆丁时又顿住了。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征询了其他两人的意见,他们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自己一个人走来,站在摊位前道,麻烦来一盒,薯烤肉味的。 他想说薯片吧,他刚才真的想说薯片对不对,我瞥了一眼对方手中吃了一半的薯片,有些想笑又忍住,搅了搅面糊的须臾,我瞅了一眼不远处在等他的另外两个小豆丁,思索了一下还是舀起一大勺面糊盖住整个铁板。做都做了,不差多做两盒了,我默默的想着盛了三盒小丸子,送到他面前的时候笑了,第一天开业,买一送二。 第2章 欸?还有这种好事?他似乎是很惊喜的接过我递过去的纸盒,沉甸甸的放在手里,我笑着摇了摇头,好吃的话以后再来呀!偶尔也和同伴分享一下吧。 他有些脸红,抱着纸盒跑远了,我看到另外两人的聊天被他打断,扎着冲天辫的小豆丁有些愣愣的看着手里被强塞的小丸子,又朝我这边望过来。我赶紧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等他们走远了,我有些苦恼的看着最后十个丸子。一铁板的模具能做五份,一份五个,左右这回也没什么顾客了,天色渐黑,我关掉烤着铁板的火,寻思要不将就一下当作自己的晚饭,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秋千上有个孤零零的身影,小小的,瘦瘦的,仿佛要和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 我的手顿了顿,略微沉思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头顶茂盛的树,树枝树叶交融在一起遮住了天色,显得阴影下的我这边格外暗。用纸盒装好剩下的丸子,我踟蹰一下挤上了经典的原味,然后插着竹签往前走去。我的脚步很轻,又有些犹豫,待走到他身后几步的时候,我掂了掂怀里沉甸甸的还冒着热气的纸盒,索性插起一颗吃了起来。咀嚼的声响惊动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以为的,转头就要发作一般,但是在看清楚我之后停了下来。只是一瞬间的呆愣,随即被惯性的厌恶遮盖,本来是好看的碧蓝色眼眸硬生生被他皱起了涟漪。我这才注意到他脚下的狼藉,绿色混合着食物被踩得稀碎,眼熟的紧。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讪讪的放下手里的盒子,开口想说什么,他又转过头去不理我了。我尴尴尬尬的站立着,等吃完自己那一盒之后,我将另外一盒完好无损,透着香甜气息的食物放在地上,然后尽量放轻脚步离开了。 收拾好摊位,我推着车走远了,回头看一眼方才的人,他瘦小的身影还在秋千上,仿佛在固执的传达某种讯息,天色逐渐暗下来,直到我离开都没有看到他再动一下。 要不回去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拉面口味的?真希望下次他能尝尝看。 第2章 【小丸子两颗】 摆摊的第二天,我没有再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倒是上次来过的小胖子又来了,开心的要了三盒,一盒烤肉味,一盒原味,一盒甜辣味。我手上的动作不停,抬头看了眼在不远处等他的两个小伙伴,依旧是冲天辫的男孩和金发的女孩,两个人说话间男孩打了个哈欠,又往这边看过来,似乎在评估还需要等多久。我加快手上的动作,将三盒小丸子递到他手里,笑着说道,真高兴,大家都喜欢吃。 嗯,确实。小胖子晃了晃脑袋,平时总吃不到一起去,难得有个大家都爱吃的了,姐姐你做的丸子真棒! 被直球系的夸奖击中,即使是我也忍不住脸颊发热,我维持着脸色的笑容道,快去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是。说话间他就跑远了,我收回视线继续照顾摊子,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小豆丁,黑色的头发炸炸的,神情拽拽的,在我面前停下来问,番茄味的,能做吧。 明明是疑问句,被他说成了肯定的语气,我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你昨天不都吃过了还问个什么劲?不过我没有把这句话表达出来,只是顺着他答应道,可以。 那来一份吧。 嗨。我一边装着丸子,一边看了一眼他身后,没有昨天的少年身影,再看一眼神色如常的他,也不知道昨天在闹什么别扭,今天没人接反而正常了。果然发脾气也要有人兜着才行,我漫不经心的想着,利落地为他打包好。送走了他,又来了几个顾客,陆陆续续之间我没有再看到昨天见过的那个身影,直到所有学生都走了,我对着空空如也的大门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怕是见不到了。 推着车往回走的路上,我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索性在拉面店前停下,走进去要了碗拉面,却猝不及防的撞见了橙色的小小身影,他坐在最里面的吧台上,两只脚晃悠着踩不到地面,乐呵呵的摇了摇手里的几张纸券道,真幸运呀,又拿到了优惠券,下次再来可以多加一份面了! 我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手里花花绿绿一看就是不能量产复刻的优惠券,心里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啊。 在距离他有几个人的位置坐下,着里面正在煮面的老板喊道,一份豚骨,谢谢。 直到我的拉面被端上来,远处那个埋头苦吃的小人都没有注意到我这边,我收回视线低头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拉面,用筷子搅了搅,先喝了一口汤,有点咸,又吃了一口面,平平无奇。唔这就是他中意的味道吗,似乎也并不难复刻。在我纠结的时候那个小小的人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份,跳下吧台就要走还不忘扬起手里的优惠券冲老板大叔笑道,下次再来,谢了,大叔。 再来啊,鸣人。老板乐呵呵的应着,低头又继续去煮面,店里正值高峰,人声鼎沸,吵得我头疼。纵使如此我还是做一个尽职尽责的食客,吃光了自己的那份面,然后放下硬币轻轻的离开了。没想到一掀开门帘就看到橘色的身影停在我放置在路边的推车前,他正仔细的打量我那简陋的推车,没想到一下子撞见了原主,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后退半步。我心下一紧,想说话又怕唐突,正在犹豫间他先开口了。也许是因为刚吃饱心情好的缘故,这次他的戾气没那么重,散去了涟漪的眼睛碧蓝的仿佛晴空一般耀眼,那个上次的丸子,我吃了。 第3章 顿了顿他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又懊恼的补充道,很好吃。 我挑了挑眉毛,意思是我不用费心去复刻拉面口味的丸子了嘛?真是可喜可贺,笑意在我的脸上舒展开来,我掏了掏口袋,没掏出什么像样能用的东西,只好尴尬的收回手挠了挠头道,下次再来吧,给你优惠。 欸?真的吗?他带着小心翼翼的惊喜反问着。 啊,新开业买一送一。我心虚的说着,反正,反正买一送二的事情也做过,就这样吧。 说定啦,下次来啊。最终我一锤定音一般结束了这段对话,推着车快步玩家走去走远了我悄悄回头,发现他还在原地看着我,心里一热,脚下却走的更快了。等回到家里,我用凉水拍了拍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低声嘟囔了一句逊爆了。 走到窗边我刚想要拉上窗帘,却被窗外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好不容易压下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惊恐,带着面具的人开口了,小川娜娜【注1】是吗? 我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的人从窗口就这么挤进来,我不得不退后半步给他让出空间。在我的房间里站定,他毫无感情的声音又响起来,请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说完他又像是怕我拒绝一般,补充道,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吗,请问是去做什么?我站在原地没有立即迈步,是因为我在学校门口摆摊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望着我,我心里打鼓道,是不是需要申请健康证,还是要交摊位费,我可以补上。 他依旧没有回答,沉默之间只有头顶的白炽灯在闪烁,气氛糟糕到爆炸。良久,还是他开了口,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语气,请你,随我走一趟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能认命的跟上他的脚步。等打开了门,我看到他站在原地没动,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开口询问就见他伸手拿下了面具,面具后是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孔。然后他越过我走出门去,从跟在后面的人一跃成了带路的人,我就这样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走到了从未来过的地方。我抬头看了一眼建筑顶上木叶的标志,问道,这是哪里? 户籍部门。 啊?我有些不明所以,来干嘛,查我的户籍? 他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带着我往里走去,一路也没什么人问我们什么,等走到最里面的房间,他抬手敲了敲门,然后让出一条路,我只能推门走进去。门在我进去之后就被关闭了,我才后知后觉他没有跟着我走进来。等到意识到这点时,我抬头看到房间里的陈列,一张简单的桌子,两把椅子,一面玻璃,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本着输人不输阵的道理,我神色平稳的坐了下来,尽量不暴露自己的恐惧。等待的时间漫长而难挨,我有没有带手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回过头看到门把拧动起来,然后有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审问这才刚刚开始。 第3章 【小丸子三颗】 回到家已经是两天之后,两天未眠的我精神状态极差,脚步虚浮的走出了来时走进的建筑,在刺目的阳光下打了个哈欠,身后又响起那个没有感情的声线,走吧,送你回去。 我几乎是吃惊的转头,看到了送我来时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他看了我一眼又兀自抬脚往前走,实打实是自说自话的紧。不过完了居然还有送回服务是我没想到的,本来还担心回去路上迷路,这下不必担忧了,但是身体的疲惫还是让我有些力不从心,加上他脚步又快,我很快被甩在了身后。意识到自己追不上他,我反而放弃了挣扎,索性在地上坐下来。走了一会他才意识到我没有跟上,转头看我的时候我正好把右腿盘到左腿上坐正,冲他好脾气的笑了笑,话里却很不客气,没劲儿了,走不动。 时间还早,虽然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但让我一直这样坐在路中间恐怕也非上策,我感觉他似乎挣扎了一下,随即向我走过来。我一下子就怂了,正想说我自己起来的时候却看着他背对着我蹲了下来,我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是要背我回去。我犹豫着没敢爬上去,一方面因为这两日的经历,我本能的戒备和恐惧着他们,另一方面我一紧张脚麻了,一时半会动不了。到底是说害怕更丢人,还是说脚麻了更丢人,我思飘在这两个选项迟迟未能做出决定时,他已经伸手拽起了我,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将我背好,然后脚下用力就跳上了房顶。 一路没吐属实该感谢我胃里空空,没什么好吐的。 回到家后我晕晕乎乎,也不记得和他说没说感谢的话,就爬到床上裹紧被子就沉睡了过去。等到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我在一片黑寂中坐起来,花了两秒钟分辨自己的处境,紧接着又回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一时间沉寂下来。能够安全回家就说明通过了审查吧,我心里忐忑的想着,起身去洗了把脸,打开房间的灯才看到桌上摆着一份外卖。我打开看到是拉面,只是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久,早就冷透了。我端着拉面愣神的时候,心里还在想,难道不应该是猪排饭吗? 第4章 最终我将那份外卖倒进了马桶,重新躺回床上,一时半会却又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我暴躁的爬起来,拿起钥匙走出家门。本来想着去觅食,但是这个点儿开门营业的都是居酒屋了,之前亲眼看过用变身术想混酒喝的下忍被老板娘扫地出门的情境,我怕自己的小身板干不过老板娘的笤帚,只能把这个念头掐灭。身体的疲惫被睡眠稍微补全,精神的疲惫却无从卸下,我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又走到了木叶学校门口。深夜的学校寂静一片,我找到之前鸣人坐着的那个秋千坐下,晃晃悠悠的继续发呆。良久之后我看到有人从学校里走出来,是个穿着中忍马甲的男人,他对着月亮伸了个懒腰,兀自嘟囔着关于批改作业的牢骚。因为我在暗处又没有出声,一开始他没有发现我,走了几步觉得不对,转头望向我的方向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我还没有自信能从一个中忍手下隐匿,只好抬手冲他挥了挥,以示这边确实有人在。我看到他身影顿了顿,仿佛在纠结什么一般,最终却还是向我这边走来了。 你好,请问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他说完仿佛又意识到自己的突兀,补充着说道,学校这会已经没有孩子了。 哦,我随便转转,走累了坐会。我冲他点点头,走的近了才看清楚他的样貌,冲天辫让我想起之前某个小豆丁的样子,仔细去看又觉得不同,面前的男人鼻子上有一道醒目的伤疤,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法忽视。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略一思索,站起身来想走,却被肚子里发出的尴尬声响打断了脚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然后忍不住脚步更快了一些。刚走两步就被他拍住了肩膀,身后的男人迟疑的声音传来,却透着温柔,哎呀,我刚加完班,要不一起吃个饭? 意识到我的沉默,他好脾气的继续道,就当是陪我了,可以吗? 有了他的带领,我毫无阻碍地走进了居酒屋的大门,即便如此我还是只能喝果汁,他倒也没有喝酒的打算,要了两份简单的定食然后看向我,仿佛在询问有什么补充。因为是他掏钱,我当然不好意思加菜,低着头用吸管喝果汁不出声,他便收起菜单说可以了。等菜上桌的时候气氛有点尴尬,我吸着的果汁很快就见底了,索性放开被我咬的变形的吸管抬头打量他。意识到我的视线,男人又好脾气的冲我笑了,开口破了冰,你叫什么名字? 说完他又煞有介事的补充道,我叫海野伊鲁卡,是木叶学校的老师。 小川七,我说完衡量了一下我们的年龄差,你可以叫我小七。 小七吗,是个好听的名字。他笑道,小七家人呢,这么晚在外面逛,不怕他们担心吗? 我转了转杯子里的吸管,不想把话题搞僵,所以换了个别的话题,你之前在批改作业吗,听到你好像说了几句。 是啊,今天有测验,要全部批改出来,所以加了会班。说到这他仿佛回忆起什么一般,咬牙切齿,那小子又零分了,明明写了半天,居然一道题都没蒙对,太差劲了! 我大概猜到他在说谁,不过没有接话,顺着他说道,当老师很辛苦吧,小朋友正在叛逆期,又爱惹事,学习不上心,一堆烦心事你也太不容易了。 嗯?明明是顺着他的话去说,他却愣住了,半晌才接上我的话,小七你,不用这么懂事也没关系的。 是吗,我淡淡的答应着,语气却冷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气氛又搞僵了,好在叫的食物上来了,我低头扒饭,忽然又觉得有点惭愧,抬头想和他说点什么就看到他一脸温柔的看着我,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懊恼,索性安静的继续扒饭,一口气吃光了自己那份。肚子被填饱之后,困意又升起来,我揉了揉眼睛对他道谢,谢谢你请我吃饭,我要回去了,海野老师。 啊,路上小心。 在店门口分开走远了,我才不经意的回头一瞥,看到他还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想我又几步走回去,在他面前站定道,忘记和你说了,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摆摊,下次来尝尝吧,给你优惠。 这次他笑着答应了,我才噔噔噔跑远,转过拐角才慢下脚步。 月至中天,夏末的夜里虫鸣凄凄,我放慢脚步往家走去,心里想着明早起来采购的事情,明天可要继续出摊啦。 第4章 【小丸子四颗】 重新在学校门口摆好摊位,我又变回那个元气满满的丸子摊小老板,中气十足的叫卖。也许是之前的口味得到了肯定,又空了两日未来,顾客一下子多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我的小摊。我手上飞快地制作着小丸子,一边分神的记下客人的口味要求,一边还要留出一分精力去寻找鸣人的身影。索性没有让我等太久,橘色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原本围着的人群在他过来之后,愣生生在拥挤之中空出了一个真空圈。鸣人原本的笑脸尴尬在原地,我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一般,对他笑道,来了呀,要吃什么口味? 被我的笑容鼓励,他恢复了常态,上次那个口味是什么来着? 第5章 经典原味。 就要那个吧! 吊车尾的口味果然不怎么样。他身后传来嘲讽的声音,我看到黑发的男孩从鸣人身后走出来,对着我道,番茄的一份,带走。 混蛋佐助,你说什么? 说你吊车尾。 想打架吗? 你打不过我。 可恶,一会儿湖边决斗! 没空,今天我要早点回去,哥哥回来了。 原本气势嚣张的鸣人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忽然蔫儿下来,他低着头踢了踢地上不存在的小石子,不再说话了。就在此时我端着两盒小丸子递到他手里,笑着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欸?嗯。拿到丸子,鸣人稍微振作了一些,挑起一颗吹着就往嘴里咬,被烫到也不肯松口。看到他这副模样,站在他旁边的男孩又嘲讽道,白痴。 我心下一动,想拿番茄酱的手转了个方向,拿起辣酱挤满了丸子,又盖上厚厚的木鱼花,将盒子打包好放进他的手里,笑着说道,带走番茄味一份,请回家慢慢吃。 他提过去没说什么就走了,我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鸣人吃的很快,即使如此,两盒丸子对他还是太多了,等到他吃完,我这边也基本应付完了放学的高峰期。哼着歌慢悠悠的收摊,我正想要和他说话,却被突然上前的顾客打断。扎着冲天辫的男人依旧笑得温和,对我点了点头,真的是你啊,小七。 还没等我回答什么,鸣人就叫出了声,伊鲁卡老师!你也来吃丸子吗,我给你说这家丸子超级好吃的说~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下,海野老师下班了吗,吃什么口味的?这次我请你吧。 哈哈,那倒不必,我就是过来看看,顺便抓这小鬼回去。他一边维持着笑容不变,一边一拳打在鸣人的脑袋上,你这个不及格的家伙,给我回去重做,今天必须把错题做会了再回去。 欸欸欸?不要啊!鸣人鬼哭狼嚎着想要逃走,却被伊鲁卡拽住了领子,一下子就蔫儿了。说完他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这家伙我就领回去了。 等等!我叫住要走的他,手里飞快地打包了一盒丸子递过去,请带回去吃吧,就当是还你饭钱。 他伸出空着的手掂了掂纸盒,不再推辞,多谢,那我走了,小七。 为什么伊鲁卡老师知道她的名字啊我说?鸣人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回头看我,小七姐姐,我叫鸣人,漩涡鸣人,你别忘记了啊! 嗨嗨,鸣人君,请务必加油。 等到看不到他们两个的身影,我才加快了手里收摊的动作,身后传来一声叹气,我转头看到那个之前远远见过的冲天辫小鬼头挂着不符合他年纪的神情,意识到我在看他,对我撇了撇嘴,真是麻烦。 什么意思?我不由放满了手里的动作,疑惑地开口。 丁次那家伙生病了,拜托我给他带丸子回去,没想到来晚了一步。他意有所指的看着我已经收了一半的摊子,看来只能下次了。 是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吗?你说的丁次? 嗯?你认识他? 当然啦,记住潜在熟客是每一个老板的职责。我笑着重新摆开摊子,点着火问道,烤肉味对吗,要几份?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重新开火,不过也乐意接受现状,对我点了点头道,两份啊不,三份吧,烤肉味没错。 说完他歪着头看我熟练的动作,低声嘟囔了一句,亏你都记得住。 我没有接话,舀起半勺面糊刚好填满一半的模具,在等待面糊定型的时候才转头去看一样这个年纪小小就满嘴麻烦的小鬼头,意识到我的视线他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没有退缩,想了想开口问我,前几天你是不是没来?丁次那家伙每天都念叨。 有点私事。我漫不经心的回答,一面将饱满的章鱼塞进面糊,然后用铁签子翻面,以后不会了。 喂喂,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他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衡量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后来又闭上嘴,这段对话也就无疾而终。我不太在意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打包好的丸子递过去,然后笑道,请和丁次君说,希望他早日康复。 他的目光从我手上的袋子移到我毫无破绽的笑脸上,伸手提了过去,我会的虽然很麻烦就是了。 嗨嗨。我看着他转身要走,忽然又叫住他,三百元,谢谢。 意识到自己忘记给钱的男孩忽然红了耳朵,从口袋摸出三个硬币放进我手里,手指之间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一点,他耳朵的红晕可疑的增大,在我说出什么之前就落荒而逃。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不过没有过多纠结,将硬币扔进木盒,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摊。 推着车回家的路上时运不济遇到了阵雨,我快速把推车停好,自己闪身躲进离得最近的店铺,后知后觉发现是甜品铺。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样子,干躲雨有些不好意思,我坐下来巡视菜单准备点点东西来吃,才发现店里有个比我早到的客人。鸦黑色长发的少年端正地坐着,一勺一勺喝着面前的红豆汤,姿态优雅的挑不出毛病。非要说的话,唯一的毛病大概就是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和珍惜的态度让我恍惚觉得那碗红豆汤是什么难得的山珍海味。不过本着不多事的原则,我也不打算多嘴,和老板点了份羊羹就在他身后的桌子背对着他坐下了。 第6章 甜点上的很快,红豆羊羹方方正正的很讨喜,旁边放着精致的小叉子,我拿着切下来一角放进嘴里,甜又不腻,仔细去尝还有栗子的回甘,甚是好吃。就在我陶醉的时候身后从传来声音,少年又加了两份丸子外带,然后悉悉索索仿佛是在掏钱,再然后他便起身而去。我回头不经意地去看,正对上他一手提着食物一手撑开雨伞走进雨幕中的背影,突然想起方才来买丸子的佐助说,今天哥哥回家的话,挑了挑眉。看来不论多急,甜品的位置在他心中还要更高一筹,也不知道那个心心念念的弟弟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想到这儿我又想起方才打包的那一份火辣辣的番茄丸子,一时间又心虚起来。 若是回去和家里大哥告状的话大概不会这个重度弟控被追杀吧。 大概。 一份羊羹吃完,雨是停了,天色却也暗了下来,我付了钱重新推着车吱吱呀呀的往家走去,想了想又退回来,重新要了一份羊羹带走。 也不知道鸣人那孩子爱不爱吃甜食。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住处。不过这个时间去一乐拉面碰碰运气也不错,打定主意的我也不管推车了,直接冲着拉面店走去,刚下过雨的路上一踩一个水花。刚到拉面店的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冲气十足的叫声,掀开暖帘一看,柜台前坐着的可不是伊鲁卡和鸣人吗。一边嘟囔着错题补习也花太久了,一边又贴心的为鸣人多加了一份叉烧,扎着冲天辫的男人的侧脸满满的嫌弃之下是藏不住的温柔。我停住脚步,掂了掂手里仅有一份的甜点,怎么看都不太够分的样子,今天还是算了吧。 回头去找自己摆摊的推车,一来一回稍微花了些功夫,等回到甜食铺门口,我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自己的推车前,突然有种想逃跑的感觉,尤其是其中那个稍微高一些的身影仿佛感受到我的靠近一般,转头看着我,眼里一片赤红,我心里一紧。 现世报来的真快,我现在跪下求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第5章 【小丸子五颗】 略去佐助是如何对我的行为添油加醋,以及对我造成的后果如何夸大其词,还有听完自己宝贝弟弟的话之后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人充满实质性压力的目光,最终的结果就是我花光身上带的零钱,把菜单上的甜品都点了个遍,才让对方充满压力的视线从我身上挪开。和宇智波兄弟俩一起坐在店里,我对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暗自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敢流出丝毫不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理干不过拳头。等到宇智波家的哥哥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顺便给宇智波弟弟也擦了擦脸,目光又落在我手里打包好的羊羹上。 我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袋子,衡量了一下同为人类的胃容量,左右觉得他可能并不想再吃了。就在我踟蹰之际,他伸出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语气清冷,拿来吧。 可是你还吃得下吗?我瞥一眼旁边的佐助,不爱吃甜食儿的宇智波弟弟在战斗开始五分钟就歇菜了,剩下都不过是陪自己哥哥吃东西,顺便聊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要求一会儿陪他去训练。一想到他们之后还有训练,我就更加担忧他万一吃撑了跑起来吐出来怎么办。显然是没有发现我隐秘而拙略的担忧,他言简意赅的说,喂猫。 这是什么邪恶的三光政策,就为了剥削我,连喂猫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话说这东西喂猫,猫都不一定吃。我虽然咬牙切齿,但是还是用手将袋子推向了他,第十二次道歉,今天的事我很抱歉,这点小意思还请您笑纳,宇智波君的哥哥。 他略一挑眉,而后明白我的推测来自佐助身上的族徽,也并不意外,只是又敲了敲桌面道,是鼬。 宇智波鼬君。我刚开口,意识到他的目光,话在舌尖转了个弯儿,决定从善如流,不管是宇智波君还是鼬君,都不能掩饰他是个心胸狭隘的弟控这件事实。等我们从店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这个时间估计也不能训练了。我望见到佐助摆在脸上的不满,反倒是鼬伸手捏了捏弟弟的手,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然后对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虽然是自己弟弟被恶作剧了,但不知道为何我觉得鼬其实挺开心的。就在我胡思乱想盯着他们的背影发呆的时候,鼬仿佛心有所思的转头看了一下我的方向,吓得我赶紧收回目光,推着车就往家走。不论如何,以后还是绕着点走吧,谁知道这个重度弟控以后还会做什么。 好在我提心吊胆了几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后续,连佐助也没有再光顾过我的小摊,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一周之后待到又在校门口看到佐助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鼬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不知为何,今日看过去总觉得这孩子消沉的厉害,周围的人都若有似无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却又不暧昧不明的在下一秒转开目光。我停下了手中的活注视着他,而后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我看到飞奔到摊位面前的鸣人,他笑着对我招手道,小七姐姐,还是老样子,老样子啦! 第7章 嗨嗨,没问题。我不再注视佐助,专注的为鸣人盛好两份丸子,挤上酱料的时候稍微顿了顿,然后伸手去拿番茄酱,同鸣人道,两盒很多,偶尔也和朋友分享一下吧? 他湛蓝的眸子暗下去,也不过是分寸之间又被他遮掩过去,那种东西怎么都好啦,小七姐姐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鸣人君这么想我是很开心啦,不过,那家伙没问题吗?我对着佐助的方向冲他点点头,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他呀鸣人支支吾吾了半晌,挠着头道,佐助那混蛋很麻烦啦,小七姐姐你不要他的话截断在我的动作中,我将沉甸甸的盒子放在他手里,依旧是笑着的,那就拜托鸣人君啦! 鸣人别别扭扭的收下了,仿佛还想推脱,又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是小七姐姐的拜托,那我姑且去试试好了,今天算他走运。 嗨嗨。送走了鸣人,我重新做起新的一锅丸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别做麻烦的事啊。 嗯?我一转头看到了冲天辫小鬼,他撇了撇嘴收回看向鸣人的视线,以往懒散的神情淡去,显得格外严肃。我没有在意他话里的意思,反而冲他好脾气的笑道,又来给丁次君带丸子吗? 我说你他本来想说的话被我的笑容堵了回去,最终撇开眼去,自暴自弃的说道,是啊,那家伙被留堂了,说什么肚子饿到不行根本不能完成作业,逼着我给他带丸子。 哎呀,关系真是要好呀,冲天辫君。 你说谁是冲天辫君? 不喜欢吗?那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耳环上,犹豫要换个什么名字好,反倒是他看出了我的企图,神情更加嫌弃起来,喂喂,在你想到什么更蠢的代号之前奈良鹿丸。 我的名字是奈良鹿丸。 啊,奈良君,我记住啦。 等到我手脚利索的给他装好丸子,他伸手将硬币放在我的手里,语气平和的问道,那你呢? 小川娜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小七,鸣人君也是这样叫我的。 哦,小七。 我神色微妙的看着他,虽然没有说非要加姐姐吧,但怎么看我都比他年长,至少加个敬语也好算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细节,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好。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笑吟吟地送走了他,然后开始收摊。 回家的路漫长,推着车我又走不快,中途还要跨过一座桥。我走到桥中间的最高处不经意一瞥,就望见远远坐在河边的少年,我稍微望了望,周围没有鸣人的声音,就知道事儿怕是搞砸了。稍微纠结了一会,我本想走过去看看他,忽然望见桥的另一边出现的人影,那是个平平无奇的男人,太过平凡以至于须臾之后我才回忆起曾在哪里见过他。 是那天不请自来又送我回家的男人,我注视着他,他也注视着我,目光里写满了不赞同。我收回视线低着头轻轻笑了,真是个好人啊。 休息片刻,我重新将车子推起来,继续朝着家里走去,离开桥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河边那个少年依旧孤身一人,姿势都未变过,仿佛要溺死在夏末这傍晚的河滩草甸之中一般。 第6章 【小丸子六颗】 第二天,佐助就出现在我的摊位前,他来的时候还未热闹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站着,开口就是指责,喂,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昨天。 哦,昨天没打招呼就多管闲事真是抱歉。我没在意他的无礼,诚恳的问道那今天要我多管闲事吗? 你他神色严厉道,找死吗? 那倒不至于。我盛了一份刚做好的丸子,就算是报答你和鼬君的特别关照吧。 他闻言神色更加晦暗不明,咬牙切齿了半天,别提,那个名字。 哦。我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番茄口味的吗? 他愣了一下,好像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而后他又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于是重新问了一遍,番茄的对吧? 这会儿放学的人多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围上来,但奇怪的是在佐助身旁竟形成了一个真空圈,就仿佛那一日的鸣人一般。在所有人隐晦暧昧的视线里佐助低下了头,仿佛在克制着情绪,就在他又抬起头的时候我将打包好的丸子递到他手里,好了,请慢用。 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纸盒,最终接过去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了他,一百元整,谢谢。 他脚步一顿,转身把一枚硬币扔进我摊位上的空盒子里,然后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在他离开后,四周沉默的人才重新围过来,如同往常一般点起了单,我一边忙碌着一边分神去看佐助,却发现他早已走远。收回视线,我很快略过了这件事,只是希望他别再浪费粮食就好,虽然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了。 第8章 这一日回家的路上,我在桥上又看到了佐助,如昨天一般孤身坐在河边。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想起昨天那个男人眼中无声的警告,摇了摇头正打算迈步继续回家,那边的少年却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转头将目光精准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想要离开的心思左摇右摆,最终在那次被带走的痛苦回忆中同情心败下阵来。注意到我决心离开的动作,他收回了视线,明明还是那个姿势,明明都没有在看着我了,气势却仿佛比刚才还要强硬。我走出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最终烦闷的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败给你了,抬起脚步向他走去。 佐助坐的地方离河很近,我沿着陡坡徒步向下走去,在茂盛的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几次都差点摔倒。好在费了些功夫,我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不点破,挨着离他一人的距离坐了下来,就在他的旁边。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夏末的风摇曳着蒿草,吹起毛茸茸的花迷了我的眼睛。我伸手去揉却越揉越糟糕,眨巴眨巴就流出了眼泪。 呵,哭了吗?耳边传来佐助的声音,带着金属一般清冷的质感,真是容易啊。 我一只眼睛还睁不开,只能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看向他,你也想哭吗? 我哭不出来,也不能哭。 那我语气迟疑了一下,来份超辣丸子,就能哭出来了。 他面色不善的回想起了那次经历,估计是被辣得够呛,脸一下子就黑了,你这家伙,上次怎么想的? 哦,手滑,失误了。 骗鬼呢! 说了又不信,那你还问。 嘁,无聊。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愚蠢。 说完他对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接上话尾道,愚蠢,且自不量力。 啧,也不知道在说谁。我将他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原本要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年幼的少年说着恶毒的话,浑身都长刺一般,仿佛要把所有靠近的人都赶走,然后自己就能放肆在心里哭泣了吧。我不动声色将眼睛里的异物揉出来,眨了眨眼,不用去看也知道通红一片了,索性拽了拽他的短袖,帮帮我吧,眼睛进东西了,难受。 他第一时间想甩开我的手,而后又撇了撇嘴,谁管你。 不要这样冷淡,助人为乐,助人为乐啦。 你别突然靠近啊喂!被我突然的贴近吓了一跳,他后仰了半个身体的位置,语气渐渐不耐起来,都说了别甩,喂,眼泪甩到我衣服上了。 最终他收回了要推开我的手,思索片刻用手撑开我的眼睛,仿佛在寻找里面的异物一般,我什么都没找到。 那你吹一下吧。 哦。他轻轻呼吸吹在我眼睛上,想把看不见的异物吹走,然后松开了手问我,好了吗? 我晃了晃头,对他竖起大拇指,好了,真是太感谢你啦,宇智波君。 听到我的称呼,他整个人又冰冷起来,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问他,那佐助君? 这次他的神色缓了缓,虽然没说什么好话,但也没再骂我愚蠢之类的话了。坐了一会儿夜幕渐渐降下,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问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回我舌头打了个弯,吃饭去。 吃什么? 饺子。 走吧。 我看他神情自若地也站起来,同样拍了拍裤子上的草,转身就要走。我挠了挠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呆在原地愣了一会,佐助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我,怎么不动?不是说要吃饭吗? 哦。我点了点头,指着他的白裤子说,你裤子脏了,刚坐到虫子上了,都绿了。 中餐馆里,我看着埋头吃饭的人,心有余悸的夹起一个饺子。刚才差点就要撸袖子打我的人现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冷淡的把我盘子里的饺子都吃光。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问他,吃饱了吗,不然再加一份? 不用了。他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擦嘴,我吃饱了。 问题是我没吃饱,一盘饺子我就吃了仨,剩下都都被他抢走了。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不能和他计较宇智波都是脑残之后,我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然后就听到他开口继续作死,喂,我说你,一直都这样吗? 都哪样? 这么好他啧了一声,显然是回忆起不久前的事,脸色称不上愉快,好欺负。 哦,那不然呢?我也放下了手里无用的筷子,我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惹的起你们忍者大人。 什么忍者大人。他蹙起眉头,仿佛对我的话不理解。我叹了口气,身在宇智波,之前的生活与家族为伍,甚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只是一夕倾覆,余下的日子该当如何自处,这孩子估计一时半会都没能想明白,或者说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呢。想到这儿我放轻了声音对他说道,我的名字叫小川娜娜,就是小川七,因为我家本来前面还有六个孩子。 第9章 嗯?他不太明白我说这话的意图,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我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温水,继续道,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他怔住了,过了会才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体贴的替他解答,简洁明了的说,都死了,三战尾期清扫战线的时候,波及了我们村子,一个土遁砸下来,都埋了。 佐助愣了许久都没出声,我忍不住戳一戳他带着稚气又因为呆滞而显得愚蠢的侧脸,所以说,你们忍者大人打架,遭殃的都是我们平民百姓,我哪还敢和你们抗争? 那你,为何还要来木叶? 战争遗孤,被挖出来的时候还有口气,就被送来了。等身体康复,木叶给统一办理了手续和补贴,有个地方住,总归比在外游荡的好,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佐助又不说话了,我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虽然我们的经历不能混为一谈,但我也希望他能够稍微看到一些这个世界的真实样貌,那是宇智波,木叶,甚至是他的哥哥都未曾为他展现过的模样。言尽于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掏钱结了帐,对着还在沉默的他说,那就晚安啦,佐助君。 走了两步我又回头冲他笑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的生意啊。 第7章 【小丸子七颗】 自那以后我依旧每天摆摊,日子久了客源也就固定了,除过一开始来尝鲜的,后来变成熟客的人里,有每次都带三盒的丁次,总是一边喊着麻烦一边又总陪他来风雨无阻的鹿丸,总能拿到买一送一优惠券的鸣人,以及偶尔光临只要番茄味的佐助。毕竟丸子是零食,也不能总当饭吃,所以我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他们,当然还有及其偶尔来一次的其他客人,比如有过几面之缘的海野老师,来了直接问我佐助都选什么口味也给她来一份的一身粉色的女孩儿,眉毛很粗的男孩儿,嗓门很大很精神的样子,还有瞪着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第一次见吓了我一跳但其实是个很容易害羞话都讲不大声的女孩儿。 这天我正在收摊,看到鸣人远远跑了过来,手里的动作顿住,下意识的想要重新开火。等跑到我面前,他气呼呼的喘着,对我扬了扬手里花花绿绿的票券,开心的说道,小七姐姐,我攒了好久,终于攒够两碗拉面的优惠券了,等下和我一起去吃吧? 嗯?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笑着答应,好呀,多谢鸣人君了。 那快走吧,欸,这个怎么收啊,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等我一下就好。我打断了他想要帮忙的动作,快速把剩下的材料收拾到车里盖好,然后合上装零钱的木盒,推起车对他说,走吧。 嗯嗯。 他本来跑得很快,意识到我推车的速度后又退回来和我并肩慢慢地走,我们一边聊天一边走过熟悉的道路,来到热闹的商业街。我在门口把推车挺好和他一起走进一乐拉面,店里正是饭点,热热闹闹的喧嚣将他的声音淹没,我看他跑到吧台和我招手,大概是喊着让我过去的话。鸣人要了叉烧拉面,我也不多纠结,对着老板说我也一样,然后得到他的肯定,嗨哟,叉烧是特色,不会让你失望的。 鸣人将钱包里一塌优惠券掏出来堆在桌面上,得意的说,呐呐,大叔,这些够了吧,我攒了好久的说。 嗨,既然这样,这次就给你免费加面好了。 太棒了。 等端上来,我看一眼明显比我碗里分量多一倍的鸣人那碗,寻思忍者都这么能吃吗,安安静静的掰开筷子也开始吃自己那份。忙碌的间隙,老板和我们闲聊,少见鸣人带朋友来吃面呀,不介绍一下吗? 哦,这是小七姐姐,她做丸子超好吃的说。 哈哈,他太捧场了,您别信他。我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有一丝作为同行的尴尬,之前也来吃过,您做的汤味道很浓郁,非常美味。 既然是这样,再加一份面如何? 唔,可能吃不下了,多谢好意。我推脱了他的盛情,低头吸面,等我吃完这一碗鸣人也把他那一超大一份吃了个七七八八。夏末初秋的世界,夜晚已经凉了下来,一碗热汤面下肚确实很舒适。我同鸣人一起起身,出了店门他又凑上来问我,接下来去哪儿? 嗯,确实不着急回家,鸣人君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走走。 那太好了,就去他话尾无意识的延长,显然是脑海转了一圈并没有可实施的想法,一句话就这样无疾而终。想到他日常的处境,确实也许没有在正常玩乐的地方得到过什么快乐,又大多时候是自己一个人,不由放轻了声音道,去逛街吧,没事,我带着你。 他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我攥着他的手一起在繁华的步行街漫步,走到一个摊位就停下来看看,问问他有什么喜欢或者想要的东西。一开始他有些不自然,走哪儿都下意识想躲,我也没表示什么,自顾自的挑选喜欢的东西。我蹲下来挑选的时候,摊主看到鸣人仿佛是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我又没说出口,我就当没有看到,拿起一个护目风镜付了钱,让他帮我包起来。拉着鸣人走远了,我捏了捏他的手,将怀里嗯牛皮纸袋递给他道,看你的旧了,不嫌弃的话,送你。 第10章 他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被我打断,忽然呆住了,反应过来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一样,诶诶诶,送我吗? 嗯,送你。 那谢谢你了。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他才从我手里接过纸袋,又后知后觉的问我,小七姐姐你喜欢什么? 我笑了,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非要说的话,请你要一直做我的常客呀~ 没问题!他拍了拍胸膛,忽然提高了声线我一定会做小七姐姐一辈子常客的。 我笑容一僵,现在说不还来得及吗?逛完街我同他在路口告别,推着车往家走去。我住的地方在老区,三层的公寓楼有些陈旧,楼梯的栏杆都有些锈蚀,我住在一楼,好处是方便,坏处是阴暗潮湿,打开门刚喝了一口水,门外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我动作顿了一下,迟迟没有回应,好在门外的人没有让我等太久,小川在吗?我是房东。 我赶紧开门,我在,怎么了? 房东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估摸着公寓里有几套都是她家的,态度一直也不冷不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对我大多时候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这一次我让开身子请她进来,没想到她皱了皱眉,也没有进来的意思,拉长了语调对我说,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通知你一下,房子我最近有用,打算收回来重新整理,你这几天收拾收拾就另找别处去住吧。 我有些吃惊,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因为有急用,才来通知你的,快点收拾吧,我还要去其他几家呢。 哦那多宽容我几天吧,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住处。我垂下眼去,就当您好心,再收留我几日。 也许是我低眉顺眼的模样让她不好再逼迫,她果真也没再多逗留,对我摆摆手道,一周,最多一周。 我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关上门坐在屋里仔细去听,老房子隔音不好,楼上冲水马桶的声音伴着隔壁夫妻拌嘴的争吵,以及楼外的三轮车轮碾着不平整的地,吱呀吱呀的哀嚎,除此之外却再无其他声响。半晌我扯了扯嘴角,就随便猜猜,还真是针对我。 虽然感觉有些凄惨,但目前的存款不够我押一付三重新找一个新住处,更别说找一个搬家公司了,索性我东西也不多,家具都是房东的,非要说的话,收拾个碗筷,大包几套衣服,背上就能走。 叹了一口气,我又打开存折确认了一下里面的数字,无论如何都觉得一周以后我露宿街头的可能性更大。然后自己认识的人,掰着指头数,都是还没自立的小豆丁,除了我放下存折,再三思索,觉得活下去比面子更重要,重新穿好鞋就往学校走去。 希望海野老师今晚还加班。 第8章 【小丸子八颗】 夜晚的学校静悄悄的,没有教室亮灯,也没有办公室亮灯,只有操场的投光灯打在天上,伴着夏末的飞蛾往上撞,细细簌簌。我在上次的秋千上坐下来,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人一旦静止,脑子就忍不住发散,我从飞蛾想到火想到火之意志,又想到短短个把月,这所谓的火之意志上把宇智波搅和的家破人亡,下把我搅和的快要流落街头,更别提鸣人这么多年吃过的苦头,哪里配得上他在慰灵碑下长眠的英雄父母。脑海里转了一圈,面前的学校依旧是冷冷清清,没有人出来,我想今晚大概是不能偶遇海野老师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起身往回走去。 来的时候已经不早,现在回去更是静悄悄一片,我走到桥上下意识的往上次那边看过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刚准备继续走,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说是叫我也颇有勉强,因为那边传来的声音只是喊了一声喂,但我下意识就想到,是谁在叫我。 除了佐助那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应该没别人会这样叫我了吧。 我站在桥中央没有动,冲着声音的方向喊过去,谁? 这次没有声音传来,只是没过多久佐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桥头清清冷冷的灯光下,他没有冲我走过来,而是又一次开口道,喂,是我。 话音落下他看我没动,有些不耐烦,还不过来? 我挠了挠头,是什么给他我一定会无条件迁就他的错觉?虽然在心里这样腹诽,我还是不情不愿的挪过去,走到他面前问他,干嘛?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未成年人来质问我的行踪。 哦?那你成年了吗?他充满怀疑的扫视着我。 当然了,我都十六岁了。我张口就胡说八道,反正就算他查我户口也没用,当初进村的时候我就谎报了年龄,为的是不让他们把我塞进福利院。当然佐助仿佛也并不想就我的年龄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他只是皱了皱眉就略过了这个话题,看了看我因为出来匆忙随便套上的人字拖,神情忽然变得嫌弃起来。 吃完饭散步,还有着装要求吗?我被他看的心虚,也不管他的反应,说完就要走,却被他拽住了衣服。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少年清冷的声调传来,陪我走走吧,反正是散步。 第11章 嗯我想了想,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就顺着他迈开脚步,走了一会儿我转头去看他,佐助也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单纯的在走路,但是他走的方向和我家是相反的。这孩子难不成要我送他回家吗,我衡量了一下我俩的实力差距,压下心里的不满,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走了很远的路,我以为都要出木叶村了,他才停下脚步。我仰头便望见巨大的团扇标致,忽然明白他带我来了什么地方,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佐助也仰头看着那个标志,好久之后才开口,他站在我前面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这以前是我家。 嗯后来呢? 有个男人,把所有人都杀死了,一夜之间。 我犹豫着不敢接话,又觉得不说话更糟糕,纠纠结结的问,那个男人是谁? 宇智波鼬。佐助依旧没有回头,我迟早要杀了他,为所有人报仇。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问他,就是我之前见过的宇智波鼬吗? 他没有说话,我从他拒绝的态度感受到,他是想要将那个杀人凶手和之前那个疼爱着自己的哥哥做一个割舍。说到底为什么要带我来这讲这么多事情,我一头雾水,但想起之前吃饭时我对他说过的话,又隐隐约约有些觉悟。不等我开口再问什么,他转头看着我发问,你是如何做到的,生活在毁了你全家的忍村,面对仇人,你却还在笑你是怎么做到的? 被他的问题砸中,我恍恍惚惚愣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见我没有反应,佐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走向我,一步就将我俩的距离拉近到底,一双凌厉的黑色眸子牢牢盯住我,回答我。 被佐助盯着的压力比上次被鼬用血轮眼盯着的压力还大,尤其是看到那双近在我眼前的眼眸中被痛苦和仇恨克制的希冀,我更难过了。就连佐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依旧在渴望一个除了仇恨之外的答案,一个闭上眼再睁开,爱他如昔的家人还在眼前的幻梦。在他所有的一切被亲哥无情碾碎之后,他依旧有万分之一的希冀,那存于记忆的兄长和手持利刃的杀手,并非同一人。 沉默之间,空气仿佛都带上了粘稠的重量,压在我和他的心上。糟糕,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气氛就要把我们压垮了。意识到这点我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问他,那我到底该恨谁呢? 是使用那个土盾忍术的忍者?是交战双方的木叶和云忍?是为了自己利益挑起战争的国家?还是这该死的生来就不平等的世界? 佐助被我的话击中,神情之中露出几分空白,我趁着这个空档继续道,那你又该恨谁?一夕屠族的哥哥?愚昧且顽固的家族?立场相左的木叶?还是这该死的人与人之间相互厮杀的世界? 闻言佐助整个人都沉了下去,方才激烈的情绪仿佛被拧了个口扎住,没有它们的支撑他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消沉下去。我叹了口气,放轻了语气,去恨最直接的凶手很容易,却不能为我带来幸福,就算我把那个使用土盾的忍者杀了,也不能复活我的家人,去恨这个世界,我又做不到。说到底这不过是上位者玩弄权力的游戏,他们站的太高,听不到也不屑于去听脚底弱者的悲鸣。 呵佐助终于有了反应,他嘲讽的望着我,这就是你的借口吗? 不,恰恰相反,正因为看清了真相,我才不会为自己找借口。我冲他摊开双手,掌心冲上,没有力量的棋子,却也是活生生的存在,如果我不好好生活,反而更对不起死去的家人了,不是吗? 他看着我的手掌,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握紧,可是他那个男人对我说过,仇恨是唯一的道路。 他都屠族了,你还听他的干嘛?难道听从一个杀人凶手的话,比不过遵从本心的思考吗?我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做完后又觉得自己做过了,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总之,在你完全想清楚之前,先别 佐助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倒下的身躯,后知后觉的回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群展翅的乌鸦四散而去。他低头再看一眼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人,紧皱着眉头,良久才伸手去将她拉起,背在自己背上艰难的迈开脚步,挣扎着往回走去。 好在并没有坚持多久,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相貌平平又系着护额的男人自称路过的忍者,自然而然的接过佐助背后的人转身离开,他看着对方三两下便消失无踪的背影,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第9章 【小丸子九颗】 不是第一次背着这个人了,想起上次背她回家时对方一脸想吐又强忍的样子,卡卡西刚离开佐助的视线动作便慢了下来。虽然背后已经昏迷的人大概不会感觉到,他还是恢复了正常的行走方式,从宇智波的故居一路往回走,回到她家的时候已经月至中天。将背上的人放在床上,他轻易解除了变身术,银色的长发在朦胧的月光中熠熠生辉。 被放下的人紧皱着眉,神情惶恐不安,卡卡西知道那是刚幻术的关系,他伸出手指点在她额中,注入自己的查克拉,才看到她眉头舒缓一些。做完这些他抬头扫视一眼这个简陋的房间,老旧的家具,局促的布置,唯一的亮色只有窗台上几盆翠绿的植物,从根茎伸出的枝条层层叠叠,顶着宽阔的叶子,充满了生机。 第12章 啊,是春羽,坚韧好养,有水就能活。他收回视线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唇角微扬,就像她一样。 清晨,我迷迷糊糊的睡醒,顶着昏沉的脑袋发了一会呆才回忆起昨晚的事。和佐助的散步后来怎么样了,说了什么,去了哪儿,这些记忆朦朦胧胧的,越想头越疼,我揉了揉太阳穴索性作罢。早起还要去采买今天要用的材料,我收拾一下就要出门,又折回来给窗台的植物浇了水,看着郁郁葱葱的绿色心情也好了一些。等买完东西还是去中介碰碰运气吧,能找到便宜又不要押金的住处就好了,实在找不到今天等放学去找海野老师再试试吧。 时间过的很快,采买回来的路上去了两个中介,都没有我能负担得起的房子,吃了午饭后整理了出摊要用的材料,收拾一下家务,等快五点我推着车出门,走到学校门口已经五点半,刚好赶上放学时间。今天鸣人一放学就过来找我,戴上我送他的风镜冲我傻笑,我递给他两盒丸子,闲聊了两句才问他,海野老师今天在吗? 在啊,小七姐姐找他吗? 嗯随便问问。我不想麻烦鸣人刻意去找伊鲁卡,笑着搪塞着,许久不见,看他是不是被你的恶作剧气坏了。 什么啊,最近我都有好好上课,一没逃课二没恶作剧,伊鲁卡老师都乐坏了。鸣人嘟嘟囔囔着,忽然又凑过来挤到我身旁,小七姐姐,下次,下次再一起去逛街吧。 没问题,啊,鸣人你后退一些,别被油溅到了。 这会人多起来,我顾不上和鸣人多说话了,好在他得到下次的应允也满意了,和我道别就离开了。等应付完放学的高峰,我才送了一口气,正准备收摊,抬头就望见佐助现在树下远远的身影。我顿了顿,想要去问他昨天的事,又被从学校走出来的人吸引了视线。眼见伊鲁卡要走远了,我也顾不上佐助,顺着伊鲁卡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不好意思直接追上去,就远远跟着他的背影慢慢走,本想着等他慢下来或者吃饭的时候再巧遇,但一路穿过繁华的主干道和饮食街,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我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楼里,抬头望见木叶的标识,还有不远处刻着历任火影的岩壁,撇了撇嘴。 火影楼不是我能跟去的地方了,就在这里干等又有些奇怪,想了想我准备先回去收摊,转身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高处的窗里,二人望着繁华的街道上渐行渐远的身影,戴着斗笠的老人吸了一口烟,对身后的伊鲁卡道,任务你都清楚了,去吧,别让她起疑心。 是。 等收完摊,我推着车往家走,想起饥肠辘辘的胃,又想了想存折上可怜的数字,叹了一口气,不如回家用剩下的材料随便凑活两口吧,饿不死就行。胡思乱想着,我用钥匙打开门,插进去没反应,我愣了愣,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反应。我拔出钥匙仔细看了看,又看一眼和陈旧的大门不搭,崭新的锁孔,垂下眼去。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一会,我路过一乐拉面的招牌,想了想没有进去,又继续往前走,是上次被宇智波敲诈的甜品店,短短一个月,物是人非。我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脑子渐渐放空,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在上次伊鲁卡请我吃饭的居酒屋门口停下了脚步。我望了望里面热闹的喧嚣,撇了撇嘴,转身要走忽然撞见了伊鲁卡,他仿佛也是惊讶的模样,而后又笑了起来,是小七呀,真巧。 我突然撞见本来要找的人,我脑子却仿佛卡壳了一般,别说准备好的话,连正常的招呼都没说出口,僵了一会还是他打破了沉默,一起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仿佛在故意蹭饭一样,补了一句,这次我来吧,当上次的还礼。 嗯?可是上次小七已经还过了呀,不是送我了丸子吗,说起来还真是好吃。他没有在意我的话,伸手掀开了暖帘,快进来吧。 坐下来后,他依旧是看菜单点了两份定食,看我没有说话就说先这样吧,然后把果汁往我面前推了推,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看着果汁没有动作,听到他的话,迟疑的点了点头,我被房东赶出来了。 什么?伊鲁卡愣了一下,怎么说也 是吧,我也觉得不至于,结果今天回家,钥匙打不开门了。 他沉默了一会,饭就被端上来了,我捧着味增汤喝了一口,听他犹豫的开口问道,那你有什么朋友吗,先过渡一下。 我摇了摇头,想到他确实还不清楚我的情况,又继续解释道,我没有亲人了,朋友的话,非要说海野老师大概算一个吧。 诶?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下意识挠了挠头,犹豫着没有接话。 见他的模样我大概心里也有底了,是吧,说到底还是我妄求了。我扯开笑容,说了句我开动了便开始埋头吃饭。估计是饿了,我扒拉着饭一口都没停,吃光了抬头看他那份还没动,想了想把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我只有这么多了,那就先这样吧,我还要去 第13章 我的话没有说完,眼看着他将桌上的零钱拿起来,对着我点了点头道,这些当饭钱是少了点,不过房租的话绰绰有余了。在你找到地方住之前,先暂住在我那边吧,啊,虽然也不大,只有沙发可以分你。 被他领着回他家的路上我还在不敢置信,直到看到他用钥匙打开面前的门,才回神一般在门口脱了鞋,跟着他走了进去。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我打量了一下他的家,估计也是没想到要带人回来,沙发上还散乱着换下来的衣物,餐桌和厨房倒是意外的干净,看出来不怎么开火,我目光逡巡一圈落在茶几上反扣的杂志上,封面上大大的未成年禁止标识真的很难被忽视。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伊鲁卡一脸尴尬的将沙发上的衣物和茶几上的杂志揉在一起丢进卧室,然后对我点点头,好了,快坐吧,我去烧水泡点茶。 不用麻烦了,我来吧。我自然的答应道,走进厨房烧水,在橱柜里找到两个不成对的杯子,等泡了茶端出来客厅已经焕然一新。伊鲁卡将一套被子和衣服放在沙发上,有些犹豫的说,今晚先凑活一下吧,明天去取来你的衣服和东西。 我沉吟一下,本来想说估计取不回来了,也不值什么钱,但是看他认真的神色又忍不住点点头,拿起他给我的衣服问,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哎呀,这,那就小七先去吧。他左右摆动着视线不落在我身上,我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对他道,我冲个澡就行,不会泡澡的。 不等他回答我就钻进了浴室,简单的冲洗一下,十分钟内就完事,左右没找到吹风机,我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看到伊鲁卡已经在沙发上铺好了我的临时床铺,正弯腰在拍松枕头。听到响动他回头,看到我滴水的头发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道,真不好意思,我家没有吹风机。 没事的,我等头发干了再睡,正好时间还早。对了,海野老师快去洗澡吧。 嗯他站起身走过来,又在我身边停下,伸手拢起我的头发,我一愣,不明白他的意图,须臾之后他放下手对我笑道,这样就好了。 我伸手摸一摸头发,居然已经干了,震惊之余看了看他的手,这就是你们忍者大人的厉害吗?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身就去了浴室,我才放松下来在沙发上坐下,伊鲁卡家没有电视,我左右找不到可以消遣的事,索性放空自己在沙发上躺下。等他出来的时候,估计觉得我睡着了,便只是伸手关了灯。黑暗中我半撑着身体支起上身看向他的方向,开口轻声道,海野老师,谢谢你,晚安。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黑暗中的身影没有动,只有声音飘过来,小七,晚安。 第10章 【小丸子十颗】 天刚亮我便醒了,轻手轻脚的打开冰箱,食材乏善可陈,我拿出鸡蛋简单做了个玉子烧,闷了米粥,转头就看到伊鲁卡现在客厅发愣。我放下盛好的米粥对他道,随便做了点,不知道你早饭喜欢传统还是西式。 他目光从工整的玉子烧上挪开,仿佛是有些局促,又缓缓的笑起来,什么都可以,辛苦小七了。 快点吃吧,海野老师还要去学校不是吗? 那个,昨天就想说了,小七就叫我名字吧,反正鸣人他们也是这样叫的。 我点点头,那伊鲁卡老师,快吃饭吧。 嗯。 他在茶几旁盘腿坐下,端起粥喝了一口,愣住了。我低头去也喝了一口,没什么问题呀,又见他用筷子夹了一口玉子烧,嚼了两下,神情有些不对。我跟着也夹了一块子,左右尝不出什么异常,正欲开口询问,就看到他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我问道,小七,你平时做料理,都是这样吗? 我低头看一眼食物,又看一眼他,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怎么了? 伊鲁卡欲言又止,最终对我慎重的说道,下次还是买着吃吧。 嗯?我愣了一下,原来你更喜欢便利店的口味吗? 倒也不是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总之下次我来吧,小七就不用麻烦下厨了。 哦。我从善如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人在屋檐下,听话总是没错的。我喝完自己碗里的粥,看他已经回房间去换衣服了,端详着他那份基本没动的早饭,最终伸手拿过来倒了。把碗洗好他也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样子,又转身将钥匙卸下来放在玄关,对我说,你先拿着钥匙,晚一些我再配一副。 那你怎么回家? 哦,没事,你走的时候别关窗户就好。 那好吧。我理解了他的意思,怎么,忍者飞檐走壁翻窗进屋很值得骄傲吗?虽然是自己的家没错,但是总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送走了他,我简单洗漱一下,整理了家务,想起来昨天还放在家门口的推车,拿起玄关的钥匙走出门去。重新来到之前的家,房门依旧紧锁,我从窗户往里望了望,东西也还在,不远处自己出摊的推车也无人问津。我摸出几个零钱找了个公用电话,凭着记忆拨通了房东的电话,在听到是我之后她有一瞬间的沉默,我在她有所反应之前赶紧表示自己只是希望取出东西,并且已经找到了新住处,她才半信半疑的答应了,说一会就到。我等下电话原地等待,一会变成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变成了三个小时,正午时候她终于出现,看了我一眼才打开房门,言简意赅的说,给你半个小时。 第14章 我走进房门,收拾了几件衣服,一副碗筷,然后把窗台的植物连盆抱起,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妥当。见我已经走出来,她倒是没有着急锁门,将钥匙在手指上挂着转了个圈道,小川,也不是我为难你,谁让你和那个怪物走得太近,邻居都觉得不吉利。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没什么感情的应付她,转身就要走,却还是转头对她道,不论如何,这样的恩情,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说完不管她的反应,我快步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两年的旧楼。走到巷子口,我找到自己出摊用的车,将东西放在车上推着往新住处走去。午时已过,饥肠辘辘的我随便找了家店走进去,准备连午饭一起解决。店里空荡荡没几个人,我找了个空桌子,目光扫视着墙上的招牌,点了一个最便宜的定食。等待的时候我扫视了一下店里的顾客,目光被一抹银色吸引了过去,那是坐在吧台的人,我看他的背影对着桌上的食物比划了一个开动了的动作,下一刻食物便风卷残云的消失了。 吃这么快,不会噎到吗?我漫不经心的揣测着,自己那份也上来了,我刚拿起筷子要吃,忽然被门外的一声吵闹惊到,卡卡西!你躲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暖帘就被掀开,一身绿色紧身衣的男人探进来脑袋巡视,好像在找人。没有望见自己要找的人,他皱起眉头嘟囔了两句,随即又一瞬间释怀道,不愧是我认可的对手,跑得真快。 我面无表情的转头,刚才还坐在吧台的人果然没了踪影,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算了,左右不关我的事,我低头去吃饭,就感觉面前的座位被占据。一身护眼色的男人在我桌子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爽朗的冲着老板喊道,今日推荐套餐来一套,老板。 嗨哟! 我吞下嘴里的饭,抬头看了一眼他,有些奇怪那么多空位他为什么偏偏坐在了我对面,意识到我的视线,男人用店家提供的毛巾擦了擦手,冲我笑了一下,仿佛是在为打扰到我吃饭而抱歉。我摇了摇头,冲他也笑了一下,表示完全不用在意我,低头继续吃饭。过了一会他点的饭也上来了,炸的酥脆的猪排和煎蛋盖在热腾腾的米饭上,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见他伸手去拿桌边的酱汁淋在上面,格外诱人。我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低头看自己碗里的纳豆和米饭,突然觉得不香了。 有肉吃真好,我什么时候也能过上吃肉自由的日子啊,内心默默揣测着,我稍微愣了一下神,再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他的饭发了很久的呆了。我脸一红,赶忙低头几口扒拉完剩下的饭,摸出五百元起身结账,推着车继续往回走去。 算了,好在是不认识的人,也不算太丢人,我默默安慰着自己,想到今天还没有采买,这会儿开始准备可能有些来不及了,索性决定就不出摊了。一旦没了计划,这一天在我眼里就变得格外漫长起来,我回忆了一下昨晚伊鲁卡屋里的情形,转身又进了路过的便利店,稍微补充了一些洗涤产品,又选了几样负担得起的水果和零食,结账的时候基本把身上带的零钱都花光了。我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自己空荡荡的钱包,一言不发的将它合起来,抱着买好的东西放在车上一起推了回去,也不过是下午才过了一半的时光。 用伊鲁卡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我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地板上,喘了两口气才平复因为负重上了五层楼的辛酸。过了一会儿我把买好的水果放进冰箱,又提着新买的清洗剂走进浴室,从头到尾打扫了一番,直到目光所及都是崭新的白色,我才舒了一口气。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但想起早上的对话,我想进厨房的心又勒住了。算了,人在屋檐下,还是听话点比较好,我坐在沙发上翻了翻茶几上的杂志,无非是一些广告附页,没一会儿就犯困起来。 睡一会,就眯一会,我慢慢的想着,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最后还望了一眼时钟,想着半小时就能起来,结果再睁眼已经天黑了。 第11章 【小丸子十一颗】 我眨了眨眼,无法理解中间仿佛快进了一般的时差,呆滞了几秒钟赶忙爬起来,转头就看到已经在厨房忙碌的男人,隐约还闻到了饭香。 背对着我的忙碌的伊鲁卡没有回头也知道我醒了,对我说了一句,回来看你睡着了,就没吵醒你,饭马上就好了。 我赶忙起身,起的猛了又一阵头晕蹲下去,好不容易等眩晕的劲头过去,我抬头看到他顿在我面前一脸惊讶,你怎么了? 哦,低血压,没事。我犹豫的看着他对我伸出的手,搭上去被轻松拽起来,然后看到饭桌上已经盛好的米饭,味增汤还有咖喱,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道,我本来想就眯一会儿,没想到睡过了,本来说和你一起准备的,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小七你大可不用这么拘谨,再说我也是热了一下速食咖喱罢了,没做什么。 嗯,总之 好了,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我点点头,随他在桌旁坐下,又忽然想起来一样问他,那你怎么进来的? 哦,你不是没关窗户吗。他笑着道,然后又顿了顿才说,不然一会儿一起去走走,顺便配把钥匙? 第15章 好的。我终于不再纠结忍者奇怪的技能点,专心吃饭,喝了一口汤又问他,对了,我明天早上去采买出摊的材料,你需要什么生鲜吗,早上的集市很划算。 哦,这个,忘记和你说了。他放下筷子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明天起一周我都要出任务,不在家。 这样啊,那伊鲁卡老师请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紧张的看着他,而后又补充道,如果没有你,我还是要流落街头的。 哈哈哈,那倒也不至于。他笑起来,也没有在说什么,几口把剩下的饭吃光,我见状也干净吃完饭,不顾他反对把碗筷都洗干净,然后切了一些白天买的水果端出来,那个,虽然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随便买了点。 欸?我一点都不挑食,多谢小七费心了。他说着扎了一颗葡萄尝了尝,真甜。 明明说的是葡萄,但是他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扎了一颗放进嘴里,点头道,确实甜。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他笑出了声,又想起什么一般和我说,对了,我买了个吹风机,今天小七洗完澡就可以用了。 欸?你昨天那样,不是很方便吗? 嗯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其实,一般都不会用查克拉去烘干头发的,这样太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也有些为自己的无知尴尬起来,真抱歉,我什么都不懂,那个,查克拉什么的,一定很宝贵吧,用来给我烘干头发真的太浪费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抓了抓头发,仿佛在苦恼怎么和我解释一般,我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不是说要配钥匙吗,走吧。 好。 和伊鲁卡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我问了问他白天上课的情况,听他说白天的实战演习,宇智波佐助把对手揍了个遍,弄得巴巴非要和他组队的小姑娘哭着跑走了,最后还被鸣人挑衅又按着他揍了一顿。我听完一脸无语,对他干巴巴的问,虽然但是,总觉得,真的是佐助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小七和宇智波佐助认识吗?叫的很熟的样子。 哦,买过我几次丸子,见过几面。我心有余悸的想起最后一次和佐助的对话,摸了摸心口,是个不好相处的孩子。 嗯确实。他放慢脚步,仿佛是想我多说几句,鸣人倒是偶尔会提起你,你和那孩子关系还不错。 对,鸣人是个好孩子。我点了点头,如果其他人能放下偏见了解他的话,也会这么觉得的。 啊,那件事他忽然放低了声音,似乎在苦恼该不该说下去。我看他的反应,大概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他一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他怪物,明明只是个孩子,不是吗? 伊鲁卡看着我,良久才点头道,确实,只是个孩子罢了。 我和他对视着,仿佛都在确认对方的真实想法,又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我先他一步移开了目光,目光越过他看到身后的商店,对他道,这里就能配钥匙了。 嗯,小七等我一会儿。 好。 我站在街对面无事张望,却在街道尽头望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瞬间就被过往的人影淹没。我眨了眨眼,又望不到了,大概是自己的错觉。伊鲁卡很快冲我走来,回去的路上他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只是问了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我说自己把东西取回来了,还在吃饭的时候碰见了穿着奇怪的大叔。他听了我的描述,嘴角抽了抽,对我严肃地说,那不是奇怪的大叔,是村里的上忍凯。我似是而非的点头,问他上忍是什么意思,伊鲁卡想要解释,最后却一脸挫败的用新配的钥拧开了门。 今天你先洗澡吧,伊鲁卡老师。我一边拖鞋一边同他讲,毕竟明早还要出任务不是吗? 哦,好吧。他没有推辞,先进了浴室,我才把白天带来的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选了一件旧t恤当作睡衣,转身就看他已经洗完了。我抱着衣服走进浴室,洗了澡又打扫了一遍,打开抽屉果然看到崭新的吹风机,只是浴室没有多余的插座,我只好抱着吹风机到客厅沙发旁,把台灯拔掉才插上电。刚弄好就感觉身边一沉,我手里的吹风机伊鲁卡拿走,他在我身后轻声道,我来吧。 嗯?伊鲁卡老师?我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看他没有松手的意思,索性顺从的背过身,很快温热的风就顺着脖颈吹过来,尤其是感觉到他伸手翻开我湿漉漉的头发,触摸到我的皮肤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动也不敢动。反而是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左右手换着,仿佛力图要把我每一根头发都吹干才罢休一般,我只好伸手将头发快速打了个结,对他道,多谢,已经好了。 我转头看着他,因为没有台灯的缘故,只有走廊那边朦朦胧胧映过来的微光,没有如同日常一般扎起半长的头发,只及到肩膀的头发在他的肩头留下深色的痕迹,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也是湿漉漉的,却先来帮我吹头发。一时间我有些不好意思,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道,那个,我来帮你吧。 第16章 那就拜托了。看他好像挺高兴的,我也就开始给他吹头发,只不过动作迅速许多,分分钟就完事,我完成任务一般松了一口气,转身把电源拔掉,将台灯重新插好,光源一下子将我们之间照亮,方才有些尴尬的氛围也被冲淡,我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开始铺床。 意识道我的动作,他也站起身来,走进卧室之前依旧是对我温和的说,晚安,小七。 我起身对他抬手摆一摆,笑道,晚安,伊鲁卡老师。 伊鲁卡就可以了。他说完自己愣住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总是老师老师的叫,感觉小七也像是我的学生一样了,蛮奇怪的。 嗯好的,伊鲁卡。我从善如流,直到他关上门我才松下方才紧绷着的肩膀,见自己窝进沙发。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得久了,一时间竟然睡不着,我翻来覆去了几遍之后认命的坐起来,走到厨房用凉水洗了洗脸,才勉强压下有些滚烫的温度。 希望明天不要再睡过了,我睡着之前这样想着,慢慢的闭上眼去。 第12章 【小丸子十二颗】 结果我还是没能及时醒来,因为伊鲁卡仿佛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虽然我醒的也不晚,但是依旧只来得及看到他留在桌上的纸条,不过是说一周之后回来,又给我留了点零钱应急。我本来没有拿他给的钱,但一想到昨天花光的零钱,又想到一会儿就要去采购原料,还是不情不愿的从其中抽出了一张钞票来。没有伊鲁卡在家,我开心的为自己做了点吃的,又用多余的米饭捏了两个饭团,这样中午饭也有了。准备妥当我走出门,向着早晨的集市走去,差不多买齐了东西,就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扎着冲天辫的男孩一眼就看到了我,虽然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表情,但我已经在他眼中预料到接下来的话,所以在他开口之前我赶紧笑着对他打招呼,哟,这不是奈良君吗? 嗯?他身边的人出声答应着,我一偏头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男人,说实话他们长相并没有那么相似,只是神情里有某些过分熟悉的成分,我瞬间就看出了这二人的父子关系。我有些尴尬的挠头,鞠躬道,本来是同奈良鹿丸君打招呼,没想到您也在,是奈良君的父亲吧。 哦,是鹿丸的朋友吗?他不太在意的挥挥手,转头对鹿丸说,你在这里呆一会,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回合。 啧。鹿丸听话的站在原地,等看不到他爸爸的声音了才对我道,本来还想用什么接口逃跑呢,你就来了。 啊? 老爸拉我来当免费劳力,采买药材的事哦,没和你说过,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哦我点了点头,看不出这小子还是有钱人,有钱真好。 鹿丸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讪笑着拢了拢头发,我的意思是,嗯,鹿丸君你吃早饭了吗? 他的眼神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我自己也觉得这个话题转的太生硬了,撇撇嘴决定找机会告辞,就听到他居然接着我的话回答了,没,出来的早,说回去再吃。 哦我心里很是惊讶,毕竟就他怕麻烦的程度,无视我都是最无害的反应了。我想了想,低头从包里翻出早上捏的饭团问他,你吃吗,早上捏的。 他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随身带吃的,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我打开另一个和他一起吃了起来,等我吃完了自己手里那个,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咬了一口就停下来,神情有些奇怪。我回忆了一下,好像伊鲁卡吃了我做的早饭之后也是这样的神情,不由有些嘀咕,问他,怎么啦? 他放下手里的饭团,对我摇摇头道,忽然不饿了,我拿回去再吃吧。 哦,好吧。我也没多想,拍了拍手,那我先走了,今天还要回去准备,晚上出摊。 好。他也没多说什么,和我挥手告别了,我走了两步又听他叫住我,疑惑的回头,就听他说,你头发不扎起来比较好。 我摸了摸自己披散的头发,想到平时他见到我都是出摊的样子,为了方便全是盘起来的,笑了起来,多谢啦,鹿丸君。 有了出摊的计划,余下的时间就变的忙碌且规律起来,傍晚推着车去出摊的时候,生意格外好。我看到依旧是陪着丁次来买丸子的鹿丸,对他笑了一下,随即又被忙碌打断,等待放学的这波结束了,我才放慢动作开始整理收摊,抬头却看到了远处树下佐助的身影。他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两个同年级的小姑娘,三个人仿佛是在聊天,但是总觉得大概是女孩说三句佐助回一个眼神的节奏。我回忆起伊鲁卡说的他在上学时候揍哭的女生,不由为她们捏了把汗。那边佐助仿佛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向我看过来,我愣了一下,想起上次记忆模糊的相处,心里有些别扭。我想去找他问清上次的事,又更怕因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犹豫之际反而是他走了过来。我以为他要对我说点什么,没想到只是路过我身边然后继续走远了,我搞不清楚他态度的转变,想了想只能归结于中二病作祟,推着车就往住的地方推回去了。 第17章 走过那座桥的时候我还特意多看了一眼,果然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所以只是顿了顿就离开了。我不清楚佐助之前为何同我有所交流,当然也更不清楚现在的突然冷淡的转变又是为何,犹豫之际我抬头望见一群乌鸦振翅从树丛飞走,风吹动着河滩漫漫的草甸上下翻动,竟然也有些萧索的氛围,这才感觉夏天是真的结束了。 一周之后伊鲁卡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家打扫卫生,听到门口有响动,我转头便对上了穿着忍者马甲的伊鲁卡。不仅如此,他身上还带着其他的零碎,和平日里形象不太一样,我愣了一下才迎上去,对他笑道,欢迎回家。 他放松了神色,也对我笑了,挠了挠头道,真的是,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这句话了。 嗯?伊鲁卡也没有家人了吗?我心里其实大概有些猜测,只是一直没说。看他点了点头,我收敛了笑容道,这样啊,那就和我一样了。 他大概也是心里的猜测被证实,露出了有些抱歉的神色,随即对我道,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去吃拉面吧。 好啊。我脱掉橡胶手套,稍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哦,我也是。他说着冲房间走进去,我也拿起外出的衣服走进浴室,等出来看到他站在客厅,神色有些奇怪,看我走出来了开口道,那个,小七 嗯? 以后,就不用帮我洗衣服了。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阳台上随风摆动的男士内裤。我了然的拍了拍手道,顺手而已,不用太在意。 哦他呆滞的点点头,随即放过了这个尴尬的话题,快走吧,拉面拉面。 嗯。 我们走出家门,一路上闲聊着,我大概知道不能问他任务的情况,只是问问他一路上有些什么新鲜的见闻,他同我说往北而行气候宜人,正是收获的季节,麦田一望无际的延伸,仿佛没有边际一般。一路走到临海他们才返回,回程路过的小镇正好举行秋收祭,打开了去年酿的酒彻夜狂欢,通宵达旦。我仔细的听着,听到他说同伴有人喝多了,拽着居酒屋老板娘求婚结果害的所有人被老板扫地出门的时候,我笑出了声来,问他,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他难得脸红,伸手摸了摸鼻子上的伤疤,掀开了一乐拉面的暖帘,都说了是同行的伙伴。 嗨嗨,知道了。我没有戳破他,心满意足的跟着走进去,听了许多有趣的事连我的心情也变好了,忙碌家务了一上午也饥肠辘辘,和伊鲁卡一起要了大碗的拉面。柜台后的大叔端上来两碗拉面,对伊鲁卡调侃道,难得不是陪鸣人来吃面,这是女朋友吗? 咳咳咳,大叔,别打趣我啊!伊鲁卡显然是吃不消这种玩笑,赶忙对他介绍道,这是小川。 哦?大叔分神看了我一眼,是你啊,上次鸣人带来的朋友来着。 是,大叔记性真好。我笑着同他点头,因为很想念拉面的美味,这次又来了。 嗨哟,多吃一点吧。 我一边吸面一边看了一眼伊鲁卡,好在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低头吃面起来,我松了一口气。等到快吃完了,他忽然开口问我,之前忘记问了,小七的故乡是哪里? 说完他仿佛解释一般又补充道,因为小七看起来不是木叶土生土长的人,如果是,我应该会见过小七才对。看你对外面很感兴趣,突然想起来没问过你,就 哦,我确实不是这里人。我打断他的话,尽量放松了语气,幼时生活的村子在火之国边境,三战的时候被战争波及,就被当做战争遗孤送来救助,之后就定居在这里。 这样吗,他伸手握住我的手,一直没听你提起过,真是抱歉。 我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开口问他,伊鲁卡呢? 我的话,父母在任务里牺牲了,所以也是孤身一人。他低声解释道,虽然小七只是暂住在我家,但是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让我觉得又有了家人。 明明是你收留了我,这样说,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我摇头对他道,世道不易,活下来的人却总还要互相扶持着走下去,不是吗? 嗯?他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我的手,有时候觉得,小七真不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啊。 伊鲁卡,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的年龄是秘密? 什么啊,明明还是个小鬼。他不在意的拍了拍我的头,走吧,去买冰激凌吃。 都说了不是小鬼啊,听人说话喂!我冲他背影嘟囔着,却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吃完拉面本来就很饱了,我却没有拒绝他递来的冰激凌,舔了一口上面的奶油,一同回了家。回家后他要整理任务报告,我便在厨房做出摊的准备,临近傍晚要走的时候我轻轻敲了他房间的门,没有得到回应,轻轻推开看到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是摊开的材料,我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找到薄毯给他披上,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第18章 等到我离开了家,房间里的人才睁开眼睛,伸手拿下身上的薄毯,眼神垂下去,将桌上翻开的资料一一收好,仿佛方才的困顿只是幻觉一般。 第13章 【小丸子十三颗】 这天的摆摊依旧顺利,鸣人早早就来了,我拿了刚做好的丸子给他,他却没有走远,等我忙完了才发现他就在一旁不远处等着,意识到我要收摊了才跑上前来同我说话。同样的年纪,鸣人如此有眼色,而宇智波那个小鬼却只是颐指气使的抢我饺子吃,一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我对鸣人笑了,问他有什么事,他却有些别扭,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伊鲁卡老师一周都没在,一会儿又说学校要组织秋游了,我一边收摊一边听他说话,最终才听他小声道,那个,小七姐姐一会儿没事的话,一起逛街吧? 原来是这样,我在心里笑了一下,同他点点头,没问题,上次请我吃了拉面,这次换我请你吃饭,走吧。 真的吗,好呀!鸣人开心的应道,同我推车一起走起来,我才捡起他方才的话尾道,秋游是什么活动,好玩吗? 唔,就是一起去露营,顺便学习野外生存知识吧,每年都有一次。鸣人掰着手指数到,上次大家一起打猎,做了烤肉,不过没有调料不怎么好吃就是了。说起来佐助那家伙非要用火遁生火,结果火球太大差点出事,被老师训了哈哈哈。 对,他活该。我跟着鸣人一起笑,叫他显摆。 哈哈哈,小七姐姐果然也觉得太显摆了,真不知道那群女生怎么看上他的,天天围着他打转,还有小樱也是。 小樱是谁? 哎呀,是同班的女生啦,粉头发那个,小七姐姐也许见过。鸣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最可恶的是,佐助那混蛋居然连小樱都不理,气死我啦。 不理小樱为什么你会生气呢,该不会是,你喜欢小樱吧? 嗯?欸欸欸!小七姐姐你别乱说啊!鸣人大惊失色,后退了两步,我,我才没有喜欢 我看着他一脸慌乱的样子,抿了抿唇,还真是她啊。我装作回忆了一下的样子,对他道,粉色头发,红裙子那个?有阵子总来我这儿要佐助同款来着。 什么啊,连小七姐姐也鸣人低下头嘀咕了两句,片刻又重新提起精神,我停下车对他说,到了,吃饺子,走吧。 结果拉开门,我就看到刚才话题的主人公坐在店里,背对着门在吃饭,我挑了挑眉,想着赶紧坐下别惊动他,一边的鸣人就已经大喊出声,哎呀!混蛋佐助!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背对着我的佐助转过头,望见我和鸣人两个人,然后轻声冷笑道,呵,白痴。 完了,我就知道这顿饭一定不得消停。撇开他们俩是如何拌嘴不提,明明是不愿意搭理我们的样子,却偏偏其他桌子都坐满了人,老板看我们认识就大手一挥让我们做一张桌子。我点了饺子和炒饭,刚端上来就看佐助自顾自扎起我盘子里的饺子吃了起来。鸣人一拍桌子说你怎么能这样,结果佐助根本不理他,细嚼慢咽之后才说是上次我欠他的。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佐助一挑眉说,怎么,你忘记了,亏我把你背回家去,沉死了。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鸣人却一拍桌说,小七姐姐一点也不沉,我也可以背她回家! 谢谢你,大可不必。我生无可恋的看着只顾着争强好胜的鸣人,捂住了脸,良久才反应过来,抓住重点问佐助,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大概知道他隐瞒了实情,毕竟连我家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送我回家。不过我和他上次说的那些话却也不方便在这里提及,我索性作罢,把自己的那盘饺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再吃点吧,就当谢礼。 虽然一盘饺子被佐助吃了大半,但好在我还有炒饭,不至于挨饿。等到都吃完了,我在柜台结账回来,对鸣人道,走吧,不是还要逛街吗? 哦哦,来了。鸣人也不管佐助了,和我就要离开,我走了几步转头看到依旧坐在原地的佐助,顿了顿,最终什么都没说拉上了纸门。同鸣人一起已经足够醒目,不能再同宇智波遗孤有所牵扯了。 同鸣人在夜晚的步行街溜达,今晚的运气好一些,没有人对我们区别对待,我站在饰品的摊位前给自己选了一条头绳,又想起日渐变冷的天气,拿起了一条墨绿色的毛线围巾,一同让摊主包起来。买的东西不多,我们却转了很久,天色都黑透了我们才在路口道别。回到家我先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取出围巾递给正在看报纸的伊鲁卡,逛街的时候看到,觉得可能合适你。 送我吗?他接过围巾拿在手里,笑了,多谢小七。 唔,喜欢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同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翻了翻茶几上的广告杂志,伊鲁卡看到桌上我新买的头绳,忽然问我,说起来,小七这个年纪更适合编发,不想试试吗? 第19章 哦我不会。我放下杂志摸了摸自己为了方便盘成丸子头的长发,而且一个人也不方便操作,算了吧。 小时候也没有过吗? 唔,没有过。我看到他有些诧异的眼神,叹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活下去已经不易,少有打扮的精力。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顿了顿,也难怪,小七连裙子都不穿。 没有女人味真是抱歉啊,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想起那几日见过的鸣人口中的小樱粉粉嫩嫩的穿搭,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因为并不喜欢照镜子,我对自己的外貌印象都不甚熟悉,只记得是毫无特色的大众脸,收拾了一下心情对他道,我先去洗澡了。 嗯,去吧。 洗了一会儿澡,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照例在沙发旁边找插座吹头发。这次伊鲁卡倒是没说什么,收拾东西也去洗澡了,我松了一口气,吹干了头发之后想起他的话,动手将及腰的长发编成了最简单的麻花辫,这也是我仅会的编法了。编好之后我左右晃了晃,也不知道好不好看,转头便对上了伊鲁卡的视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光线又昏暗,第一眼吓了我一跳。我勉强压下受惊的情绪,刚要起身就被他按住了肩膀,他手掌的温度隔着t恤压下来,比平时还要高一些。 伊鲁卡?我仰头看着他,看他不回应我,顿了顿又问他,是要吹头发吗? 黑暗中他点了点头,我松了一口气,起身将他按在沙发上坐好,打开了吹风机。吹风机的轰鸣声中他似乎是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左右觉得不重要,等会再问吧,专心为他吹干了头发。 收好吹风机,我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冲我笑了,如同往常一般,晚安,小七。 第14章 【小丸子十四颗】 明明夏天才结束不久,气温便断崖式下降,一场雨下来我连毛衣都找出来了。身体还未适应寒冷,又有湿润的水汽加持,总是觉得格外的难熬。我明明已经及时添衣服了,却还是被寒冷击中,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鼻涕连连,头重脚轻。 病成这样,出摊是不可能了,大概不会有人来买不停吸鼻涕的摊主的小吃。我病怏怏的躺在家里沙发上,想着今天就不用起床了吧。伊鲁卡发现了我的异常,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只是普通感冒罢了,我休息一天就好。我挣扎着爬起来,伊鲁卡快去上课吧,别被我传染了。 我体质很好,不怕传染,倒是小七你要多休息,我给你找两片药,稍等。他从厨房找到医药箱,拿出一板药对着光一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哎呀,过期了。 我过会出去买就好。 嗯,那好吧。伊鲁卡仿佛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但被我推出了家门,我晚上早点回来。 好,今天也要加油。 送走了他,我又躺回沙发上,缓了缓才给自己倒了杯水。感冒之后没什么胃口,也觉不出饿,我一觉睡到中午才又醒过来,头重脚轻的洗漱了一下,本来想自己做点东西,又想到要出去买药,戴上口罩拿起钥匙,又把自己裹严实了才出门。我避开了人多的餐厅,只是要了一份饭打包带走,等待的时候顺便去旁边的药店买感冒药。我围着货架装了两圈没找到,正觉得奇怪,抬头撞见了一抹闪亮的银色。戴着面罩的男人双手插兜,不知为何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不明所以,想着看点什么东西转移一下视线,伸手从最近的货架拿起一盒药假装低头去看。过一会我感觉他还是没有离开,又想到自己的饭大概快好了,放弃了自己寻找的想法,出声问他,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咳咳,就是他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盒子,仿佛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我顺着他的手指去看,这才看清自己手里拿着的盒子上写着验孕棒。我愣了一下,强装镇定的把它放回去,清了清嗓子道,我本来是在找感冒药的。 在这家店找感冒药吗?他不甚相信的语气让我有些恼火。我转头就离开了药店,去隔壁取了饭,要走的时候抬头一看,有愣住了。难怪了,虽然看起来是药店,但是招牌居然是成人药店,我肯定是没看清刚才,难怪找不到感冒药。等一下,我就算了,卡卡西那家伙居然也我难得不怀好意的腹诽着,提着饭往回走去,却完全没有注意身后有个人在跟着我。生病的时候上楼比平时还要艰难,我休息了好一会才打开饭准备吃,又想起仿佛好久没给植物浇水,走到阳台推开窗户,浇完水又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把阳台晾干的衣服收起来才关上窗户。 晚上伊鲁卡并没有早回来,他急匆匆开门,看到我有些抱歉的挠头道,临时加班,没能及时赶回来。 没事,本来也不用。我将热好的饭放在桌上,下午出去买药的时候带了晚饭回来,一起吃吧。 嗯,好。 第20章 休息了一天我恢复了许多,虽然依旧感冒,但不至于头重脚轻,可是鼻涕依旧止不住,看来这三四天都不可能出摊了。不过因为前阵子很勤快,积蓄倒是肉眼可见的增长起来,我闲来无事盘算了一下,再过阵子差不多就可以攒够房租和定金了,到时候好好答谢一下伊鲁卡再走吧。正想着我突然听到敲门声,住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门,就听到门外的人叫出声来,小川在吗? 来了。我把门打开,看到门外是不认识的人,忍者装扮,对我道,海野中忍受伤了,你去医院给他送些换洗衣服吧,可能要住几天。 我有些吃惊,随即手忙脚乱的收拾,半天才发现他还在门口站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进来坐一下,我还要收拾一会。 不必了。他回绝了我,却也不催促,我尽量带好能想起来会需要的东西,跟着他走出门去。走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问他,伊鲁卡是什么时候出的任务? 他看了我一眼,今天一早。 是吗,他都没和我说。我慢他一步走着,抱紧怀里的东西,什么样的任务,刚出发就受伤了,也太危险了吧。 无可奉告。 我停下脚步,他也随着我停下来,似乎是在评估着什么。我指了指旁边的便利店对他说,我去买点东西,请稍等一下,谢谢。 也不等他反应,我赶紧走进便利店,对着洗漱用品的货架有些踟蹰。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觉得有什么事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针对我一介平民,又觉得自己过度担心了。思来想去,我瞅见杂志货架前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盯着银白色乱糟糟的头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那人手里拿着杂志,封面上大大的叉号让我想起刚去伊鲁卡家里时候茶几上的同款杂志,我也顺着拿起一本,瞥见他看我的眼神,笑了一下道,巧了,是你。 他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杂志上,开口道,这个未成年人不得购买。 嗯?不是给我自己买的,好友住院了,我带给他的海野伊鲁卡,不知道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摇摇头,准备去结账,我跟上他道,拜托了,帮我结账,回来我再付给你。 一个人买两本,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那没什么,可以说是观赏用和实际用两本。 所以说观赏用是什么,实际用又是什么,会更加奇怪吧! 好啦好啦,到了,拜托你啦!我把书塞进他手里,然后站在他身后排队结账。最终他没有说什么,真的帮我结账了,等我结账走出店里发现他真的在等我,赶忙走上去递给他钱道,真是多谢。 以后不要拜托我这种事了,真的。他收了钱没有多停留,转身就走,我才向着原本一起的忍者走去,继续向医院进发。走了许久都他才停下脚步,我抬头看一眼面前的建筑,大概并不像是医院。我退后两步,便看到他伸手捏住我的肩膀,做了个强硬的姿势,我跑又跑不了,只得跟着他往里走。身后的门被关上,切断了日光,面前的走廊黑暗幽深,我忽然有些后悔。 消失的这样突然,怕是没机会同他们道别了。 第15章 【吃丸子的人一】 被三代目亲自委托监视任务的时候,海野伊鲁卡有些吃惊,尤其当得知任务对象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他便更加吃惊了。左右端详三代目递来的照片,上面的主人公正在学校门口摆摊卖小吃,下一张是她同漩涡鸣人在拉面店门口聊天,再下面是几张他们一起逛街的照片。伊鲁卡放下手里的一沓照片,对三代目恭恭敬敬的问道,就是这个女孩是吗,要如何去做? 坐在桌后的老人吸了一口烟,面容在吐出的烟雾中有些模糊,只有声音传来,做的隐蔽些,只是确认真实身份,比必要大动干戈。 那,如果发现别有用心 事关九尾,马虎不得。 是。伊鲁卡没有走,又顿了顿才问,那如果发现没有异常呢? 三代目沉默了一阵子,突然问他,伊鲁卡,知道为什么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吗? 属下不知。 虽然你的父母在那次事故中牺牲,但你本人却没有将鸣人同九尾混为一谈。三代目犀利的目光落对上他的视线,这次的任务,需要你这样的人去判断,而不是先入为主的武断。 任务你都清楚了,去吧,别让她起疑心。 海野伊鲁卡随着三代目的目光一起望向窗外,尾随了他一路的少女正原路返回,无论从身形还是步伐没有丝毫受过训练的痕迹。如若不是真的无辜,便是隐藏极深,事关九尾,任谁也大意不得。伊鲁卡稍微梳理了一下思绪,轻易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跟上了她的脚步。少女无非是收摊后回家,发现进不去家门却又没有过多的震惊,转头漫无目的的游荡,居然走到了他们曾经相识的居酒屋。他想了想,主动现身,以巧遇的方式切入,吃饭时询问她的近况,不出所料是被赶了出来。他原本在犹豫如何接话不显得违和,就听到她话音之外的请求,居然想他收留些时日。 第21章 海野伊鲁卡有些踟蹰,并非基于男女之别的考量,而是判断这其中的真伪。如果是巧合,拜托一面之缘的男人收留自己这种事,怎么看都有失稳妥。若是借机切入,日后为了套取情报他应允下来之后,看到她如释重负的神情中尽是感激,又觉得这样的演技也太真实。将小川接到家里后他有意将她可能触及的区域都整理干净,不留空隙,如果是有备而来,时日久了多少会显现一些急躁。然后一天又一天过去,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她的异常。考量到她是间谍的可能性,他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可乘之机,在那些暧昧的氛围中,看她是否有意靠近。然而一切的试探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有去无回,以至于他不得不腾出一周时间,假意离开,看她作何反应。 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将任务资料堂而皇之的展开在她面前,她也不曾动手翻看,视线都不曾多停留半分。海野伊鲁卡低头捏了捏身上的薄毯,虽然三代目没有催促他,但他心里大概有一些论断了。 原本应该同三代目回报的任务报告被伊鲁卡一拖再拖,开始是不能断论的慎重,而后是延长时间的甄别,再后来,多少有些不情缘结束这段关系的私心。夏天终于过去,伊鲁卡眼见她病倒,又理所当然的将上报放置于她痊愈之后,以至于这天下班回家未曾见到小川的时候,他一瞬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站在客厅发愣的片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门见到居然是声名显赫的旗木上忍,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的惊讶。 海野中忍,你没有住院吗。一句疑问被他生生说成了肯定,下一秒他便听到旗木卡卡西严肃的对他说道,如果是这样,小川她,应该是被带走了。 被谁?他一瞬间思绪没有跟上旗木卡卡西的话。三代目委托了他任务,便不可能提前结束,排除这点的话,伊鲁卡突然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是根。 卡卡西身居暗部,三代目的直属,自然知道这事不是三代目的手笔,但见伊鲁卡一脸确信,稍微思考一下便知他的身份,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私下和未成年少女同居,还撞见她挑选验孕棒的事,都对卡卡西心里造成不小的冲击,好在一切都是误会。撇开这些不值一提的小心思,他对伊鲁卡道,你去回禀三代目吧,剩下的我不好插手了。 是。忍者服从命令的意识让他第一时间回答,后知后觉又奇怪旗木卡卡西为何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再想追问的时候人已经瞬身离去。救人要紧,他顾不上多想,带上早就写好的任务报告前去见三代目。一目十行的看完他的报告,又得知根部带走了人的消息,三代目却没有像他一般焦急,反而静坐沉思。海野伊鲁卡在寂静的焦急中等待着,最终也只得到了一句命令,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的任务到此就结束了,伊鲁卡。 他目光紧紧锁住三代目,似乎想要争取一下,却被现实打败,片刻之后不甘心之余也只能屈服。等他走了,三代目才缓缓出声,卡卡西。 戴着面具的人不知从何现身,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当班时间,请您叫我的代号,三代大人。 宇智波那边的情况,你再汇报一下,我综合考量。 自那次之后,她刻意回避了和宇智波的相处。旗木卡卡西尽量简洁的汇报,关于上次,她脑中留有幻术的痕迹,现场并未察觉有施术者,除非对方强过我,或者专精隐匿之术。不确定幻术对她的影响,和之后的回避有无关系,目前只能初步断定,她本人对宇智波遗孤没有威胁和企图。 是吗。三代目听完沉思了一会,最终下了决断,你去根,把人带出来,说是我的命令。 如果团藏不从? 你可将刚才的判断说予他听。 是。 走出办公室,卡卡西结印消失,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了根部。表明身份和来意,他被直接带去面见了团藏,引路的根部单膝下跪,卡卡西却站立不动。团藏眯了眯眼,没有在意这些小节,却在听到放人的命令时候敲了敲桌面,拉长了声调,显得格外不近人情,目前还不能排除间谍的嫌疑,老夫不能放人。 团藏大人的意思是,您的判断能凌驾于三代大人之上? 老夫没有这样说,只是既然来了根部,该走的流程总要走一趟,如若能确认没有威胁,老夫也不会为难一个小丫头。 可您口中的走一趟,怕是出来手脚都不全了,这样未免太过,我想您也不想同三代为此产生龌龊。 区区旗木,却句句为三代左右,你家父如若地下有知,必定也欣慰自己的选择没能葬送你的前途。 卡卡西没有被这句显而易见的挑衅影响,他只是静静站立在原地,片刻之后有人上前来禀报,压低声音在团藏耳边说了几句,团藏便忽而松了口,既然这样,那就让你带走吧。 旗木卡卡西挑了挑眉,似乎在评断他话语的可信度,身体却已经跟上带路的人而去,他们走了许久才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口,不用多说便已经嗅到门内传来的血腥气息,卡卡西暗暗握紧了拳头,伸手推开了门。 第22章 明明上午还在便利店和他插科打诨的人,这会却已经伏在地上,安静的没有任何起伏。 刑讯手重了些,没能熬过去,尸体你带走吧。 卡卡西捏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最终砸在身边的根部脸上。后者没有因为他的失态而有所反应,倒在地上的时候依旧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嘴脸,不带一丝情绪起伏,这让卡卡西收回了原本打算挥出的第二拳。 这种被抹杀了感情的机器,同他去争也没用,不过只会留人口实。只是短暂的失态,卡卡西已经收敛住情绪,走进房内伸手抱起了她,再次确认没有生命体征之后,垂着眼离开了。 第16章 【采蘑菇一朵】 奈良家的早饭总是很固定的传统米饭和味增汤,倒不是奈良父子对此,而是奈良夫人只会做传统样式,而拖遗传的福,父子二人都有一定程度的乳糖不耐,对牛奶制品敬谢不敏。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对这个传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但是一直这样吃总是会腻的,最近鹿丸总是以早训为借口逃避吃饭,背着书包在老妈发火之前就跑出了门去。 阿娜塔,你也说说鹿丸这孩子偶尔。带着围裙的奈良夫人一脸不乐意,对着坐在桌旁的老公抱怨着,而且你不觉得,最近他有点不太对劲吗? 没事,他有他的节奏。鹿久并不太担心自家儿子,端起了饭碗开始吃饭,没办法,为了让夫人开心,他要把儿子那份也吃干净。有什么办法?自己的老婆自己来哄。 走出家门的鹿丸自然听不到父母的谈话,他漫无目的的走在清晨的木叶,街道还未热闹起来,偶尔有晨跑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早餐摊叫卖着,热腾腾的豆浆混合着炸肉饼的香气,油锅滋滋作响。他顿住脚步,买了一份炸肉饼,捏在手里有些烫手,鹿丸低头看着,想起了以前学校门口摆摊的小七。明明是滚烫的铁板,她却从不怕热油溅到一般,神情专注的仿佛错过一秒都做不出最好吃的丸子了。丁次对她的小吃评价很高,鹿丸跟着也吃了不少,确实很好吃。他抬头站在人群外望着,侧身的她从头到脚都平平无奇,然而正是这种平平无奇,却撞进了他的眼中。 鹿丸身边不缺美女,幼驯染的井野就是个中翘楚,鹿丸却只觉得聒噪。他总在想,自己以后找老婆,一定不要找一个美女,那种需要众星捧月的性格,他受不了。也不要太强势,产生冲突,他也觉得麻烦。虽然七岁就想这些未免太早,但他却喜欢早早规划人生,反正在他的规划里,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辈子,比老婆早死,撒手人寰,免得留下来伤感。 以前,鹿丸的想法就只是个想法,但自从遇到小七以后,他的想法,有了模样。 小七正好长成了他的理想模样。 再然后他在某天被老妈使唤整理报纸的时候,在讣告栏里,看到他的理想的黑白照片,模模糊糊一个小方块,旁边配了一行文字,写着生卒年月,死于意外。 这年头,意外可真多,鹿丸腹诽着,却模模糊糊觉得,这意外不简单。她对鸣人的态度太反常了,又不懂得藏拙,警醒过她一次,被她装傻糊弄过去了。原本想着下次有机会再和她说,却未想到已经来不及。 自那以后再也见不到校门口摆摊的身影,同班的鸣人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失落,鹿丸看在眼里,却怀着心思什么都不同他说。有次他逃课睡觉,走到河边撞见了宇智波,转头想走,却发现鸣人也在。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几句之后竟然大打出手,鹿丸皱着眉,想趁着被发现之前溜走,就听到鸣人的大嗓门在冲着佐助喊,他说你都不在意吗,小七不见了,你都不在意吗混蛋佐助。 宇智波淬了一口,吐出血沫,笑了。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鹿丸耳中,白痴,就是因为在意,才害她如此下场。 鹿丸撇了撇嘴,宇智波这家伙,二是二了点,但不笨。他转身走远了,仰头看着天空漂浮的云,想着人生还长,以后还会遇到的,他该选择遗忘,也只能选择遗忘。 周末的时候,鹿丸又被老爸抓去采买,他跟着在市场来回奔走,决定好了大部分的货,老爸就放他自己去转。鹿丸慢慢的走着,市场边缘是一些自己来摆摊的人,多是周边的村民,挖了特产来卖,新鲜是新鲜,但是量太少,他通常是看不上的。走着走着,他望见一个摊位,摊主是个少女,跪坐在后面,鹿丸低头望着她乌黑的发漩,以及手指指甲里新鲜的泥土,蹲下来查看。 松茸,都很新鲜,沾着泥土也遮不住清香。他问道,多少钱? 闻言少女抬头看他,评估了一下才道,一斤五千,全拿走的话给你优惠。 优惠多少? 嗯九折,她说的犹豫,看鹿丸要走又赶忙补充道,一共五斤,两万,两万你都拿走。 鹿丸从口袋拿出钱夹,抽出两张来,又问她,送货吗? 啊?少女有些迟疑,区区五斤松茸,不至于拿不动吧。鹿丸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说,我采买的其他东西多,你要是送货,以后我常来买。 少女摇摇头道,挖松茸的季节快过去了,后续没有那么多了。 鹿丸想起了已经结束的雨季,转眼就要入冬,她说的也是实话没错。将钞票递给她,鹿丸看到她眼神都亮了,不由好笑。记忆里那个人也曾口无遮拦的说出过真心话,有钱真好,真实的让人猝不及防。鹿丸拍了拍手站起来道,送货,我给你多加两千。 第23章 好,送送送。少女也跟着他站起来,现在就走。 鹿丸这才看清她的样貌,不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相反在阳光下显得过于明媚,他不动声色的垂下头,转身带路。 鹿丸带着她一路往约好的集合处走,对老爸简单的说了一下,一起往家走去。进入木叶村的时候需要居住证或者通行证,鹿丸看了眼局促的少女,同门口的忍者讲了几句,因为有着奈良家的保证,很快被放行。少女随着他们的脚步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连打量都极少,极其符合身份。时值午时,没有吃早饭的鹿丸提议去吃饭,理所当然的带上了她。吃饭的时候他想问她要点什么,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问出了口。 被问及的人有些吃惊,却还是回答了他,阿八。 鹿丸挑了挑眉,炸猪排吃吗? 嗯。 三份猪排盖饭被端上来的时候,鹿丸看到她眼睛都亮了,他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淋了些酱汁,又把瓶子递过去,少女也不客气,给自己浇了一些就开吃了。一顿饭吃完,送货到家以后,他对老爸说送一下她,不然不好出村。一路上她安静的很,快走到村口了她才对他开口道,今天,多谢你了,奈良君。 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再多带一些来吧。鹿丸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松茸。 嗯,可是季节就要过去了。 无妨,以后还有别的也可以。 好。少女象征性的应允,一看就没有走心,鹿丸心里明白她的想法。平民和忍者的代沟不是一两句就能弥补跨越的,所幸这次他的时间很多,还有很多。 送走了人,鹿丸站在村口注视着愈行愈远的背影,村口的守卫忍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小伙子,眼光不错嘛,是个美人胚子。 鹿丸瞥了他一眼,没回话,转身又往家走去。 能选择的话,他可不想要个美人,不过阿八这个名字还真是不走心。看她的架势,是决心要和木叶划清界限了,以后要怎么接近可要费些脑子。 不过还能找到她,真是意外之喜,意外的他都忍不住去质疑,这世上真的有奇迹眷顾着他。 第17章 【采蘑菇两朵】 自从上次给奈良家送货以后,每周我都能在集市看到鹿丸,他仿佛乐此不疲一般,不论我带来的是什么东西,珍贵难寻的松茸,遍地可见的竹笋,抑或是少见却不值钱的鲜银耳,只要我带来,不论多少他都会买走,然后让我送货。一来二去来的多了,门口的守卫也认得我,每次都拍一拍鹿丸的肩膀笑着问他,又叫阿八送货来了。 送完货,鹿丸会带着我吃顿饭,和以前我自己住在木叶的时候不同,那时候我只挑便宜的吃,跟着鹿丸我尝到了许多以前都没注意到过的店。虽然我对木叶仍旧心有忌惮,但被鹿丸带着,又走在和从前不同的地方,次数多了我忍不住还是放松下来,同他也能聊上几句。个把月过去,入冬后的天气寒冷,他带着我在街上走着,突然让我等一等他,过会从商店走出来,递给我一杯热奶茶。我捧着奶茶愣住了,虽然拎着货物手确实早已冻僵,但我因为畏惧,并不敢多说,没想到他注意到了。看我接过奶茶,他自然而然的拎起地上的货,转身就走,我只好跑了几步跟上他,后知后觉的说,奈良君,这不合适,你等等还是我来吧。 无妨。他随意的说着,仿佛沉重的货物对他不值一提一般。我诺诺着咽回要说的话,吸了一口热奶茶,暖到了心底。送完货他带我去吃烤肉,我站在门外有些踟蹰,抬头看了一眼高级烤肉店的招牌,叫住了他,奈良君,这个有些太 之前老爸收到了招待券,没注意时间,今天就要过期了,才让我用掉的。他拿出了两张优惠券,虽然在这里吃很麻烦就是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可以给你烤肉。我一瞬间改变了态度,不吃就浪费了,而且要吃回本。在店里我在自助柜台拿了几盘高级牛肉,铺在烤架上认真的烤着,生怕一个不留意烤老了。我把烤好的肉夹到鹿丸的盘子里,对他道,你吃,趁热吃。 好。他也不推辞,卷着酱料放进嘴里,好吃。 那就好。我自己也吃了一块,好嫩,都不用舌头就可以咽下去,又自带牛油的奶香味。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吃完一块忽然有些失落,自己之前吃到的到底都是什么啊。不过很快我又提起了情绪,来都来了,多吃一些吧,如果这辈子只有这次机会吃到高级烤肉,那我情愿在这里撑死。 虽然信心很大,但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倒是鹿丸吃了一些就停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我烤肉,等我终于吃不下了,抱着胃打了个嗝,有注意到他的眼神,赶紧清了清嗓子,这次真的感谢你,奈良君,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呢。 喂,叫鹿丸就行了。他又喝了一口茶,看我有些犹豫的样子又来口道,怎么,肉都吃了,要反悔吗? 虽然这话有些没头没脑的奇怪,但是我没有反驳,顺从的答应道,好的,鹿丸君。 第24章 吃饱了就走吧。 好。 往村口的路上,鹿丸插着兜和我并行,慢慢的说,下月就是新年了,木叶的祭拜活动很热闹,你要来吗? 欸?我侧头看他,慢慢的摇了摇头,忽然又顿住,想了想问他,很热闹大家,都会去吗? 鹿丸看着我,忽然改口道,那倒也不是,算了,怪麻烦的。 哦。麻烦你还说,我抽了抽嘴角,决定无视他的反复无常,心里感慨这小子怕不是也到了中二期,我还以为只有宇智波那种人才会中二。走到了村口,我像往常一样和他道别,一个人往外走去,走了一会我突然回头,这么多次以来第一次想看回头看看,就看到他还站在原地。 意识到我在看他,鹿丸没有躲闪,缓缓抚平了眉间的褶皱,对我扯开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一刹那,我心头一紧,收回视线赶紧快走两步,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 说真的,他该不会喜欢我?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七八岁的小豆丁懂什么喜欢,自我意识过剩也要有个限度。我懊恼的越想越乱,加快脚步跑远了,才用力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我的住所在邻村,听着挺近却要跨越整片森林,自己独自走的话,快一些三个小时,不紧不慢总要半天时光。所以去集市一趟,来回一整天就没了,最近冬天,天亮的晚,我几乎是凌晨摸黑出发,回家时候也已经天黑了。所幸一周收入足够多,去一次也就好了。其实我已经去了个把月才碰见鹿丸,之前生意不好,有时候要摆摊到下午才能卖光,吃个饭团填填肚子,回家已经晚上,着实辛苦。所以第一次碰见鹿丸的时候,虽然有些惧怕,但依旧抵不过金钱的诱惑这话听起来太奇怪了,我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甩出脑子,打开自己暂住的旅店,简陋的房间价格也低廉,目前的收入支撑之下还有富余,我把它们积攒起来,等攒够了钱再考虑下面的计划吧。 虽然见不到鸣人很寂寞,但是经历了上次以后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实在不宜过多牵扯,或许几年以后等他成了忍者,木叶的情况好一些,我们还能在他处相遇。 只要能活下去,总是有机会,不必着急。 结束了赶集,有三两日的清闲,再辛苦三两日去山里挖掘,大概就是目前的生活节奏。沉睡一晚上恢复了体力,第二天我便启程去半日之外的镇子闲逛,以前基本没出过木叶,这次没了限制想多去些地方转转,也为以后的生计做打算。走了半日来到镇上已经是中午,我随便找些便宜吃食填饱了肚子就开始闲逛,走了一会被拦了下来,梳着油头的男人弯腰,饶有兴致的问我,有没有兴趣做晚上的工作? 我瞥了眼他身后的店,身穿高叉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眉目之间全是风情。我退了一步冷声道,没兴趣。 别着急拒绝,我觉得你很有潜力,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是吗,真是不得了的潜力我嘲讽一般笑出声来,送你你要吗? 他脸色微变,试图抓住我的手,我错开一步闪躲着往前跑去,到底青天白日,他没有追上来做什么,我心有余悸的转过了街角,回头去看却看到一抹眼熟的银色。不是我多加注意,实在是这样的发色太过乍眼,又难得一见,我愣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进了方才的那家店,脚步泰然自若,轻车熟路一般,恍然大悟的笑了。 不愧是好色仙人,在距离木叶这么近的地方票唱都不用变身术算了关我什么事。 第18章 【采蘑菇三朵】 一下午我走了三条街,路过传统和服店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走进去看了看,又被昂贵的价格吓得乍舌,默默退了出来。就算鹿丸邀请我,我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服饰去参加祭拜,到时候所有人都盛装出行,我去了也不过是个笑话。又转过几家店,我看到了一家首饰店,回忆起鹿丸常戴的耳环,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买个什么同他道谢好了,毕竟照顾我这么多。打定主意后我的目光在店里逡巡,最终看上了一对银色耳环,没什么特点,也没什么不足,没有多余设计,只是用了好的银质,光泽圆润。我问了价格,尚且能承受,便叫老板包了起来,安慰着自己不过是道谢,道谢而已,才没有其他想法。 临近傍晚我又转回午时来的地方,正巧看到自来也被赶出店门的样子,不由停下脚步多瞅了一眼。停下来看热闹的人挺多,我也不起眼,闹了一会人群中有人起哄,被他一个颇有压力的眼神硬生生压制,发不出声来。而后他才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我望着他远行的背影,轻轻拍了拍胸口。果然忍者什么的,还是离远一些吧鸣人除外。 我朝回去的方向走去,同路的人多,开始不觉得什么,走了一会发觉前面自来也的身影逐渐清晰,同行的路人又逐渐变少,直到最后只剩他走在我前面十来步的距离。仿佛是喝多了酒,他的脚步慢吞吞的,一点也没有赶路的样子,但即便如此也抵得上我的正常速度。赶了一半的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想回去都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再走一会儿,他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我顿住脚步想了想还是继续往前走,越过他的时候看他解下了随身的水袋喝水,目光从我身上滑过,没有在意分毫。 第25章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回头望了一眼,远远见他还在原地,加快了脚步回去。月上中天,我走进旅店大门,结果在前台望见本以为不会再看到的人的背影,徒然头大了起来。到底是如何在我不知道的情况超越我,倒也没那么难以想象,只是有些吃惊也很快调整,我力图缩小存在感往楼上走,结果发现领了钥匙的他也跟在我身后同行上楼。最终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停在我房间旁边,将钥匙在空中扔了一把,终于转头看向我道,咦,巧了,你是刚才路上的姑娘啊。 嗯,时间晚了,晚安。我应付了一句,打开自己的门走进去,本来想不通他为什么选择这么破旧的旅店,又想起刚才店门口的争执,大约明白了什么被陪酒女敲诈光了吗?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希望他只是路过,明日就离开。一晚上睡的不安稳,梦里又回到那个冰冷的刑讯室,我从来不曾想过有那么多种手段只为了施加疼痛,以至于最终意识模糊之间我还心怀感激,让我晕过去吧,只是没想到再醒来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第二日,推开房门,看到隔壁房间的门敞开着,却没有人在。莫非是退房离开了,我心里还来不及欢欣,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已经外出一趟而归的男人踩着最后两级楼梯现身,看到我还爽朗的打了个招呼,我默默放弃了方才的想法,对他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没想到他追上了我,一边还同我搭话,姑娘,你知道附近有温泉旅店吗? 不知道。我不得已停下脚步,但是也不敢回答的很敷衍,你要换地方住的话,邻镇有更舒适的住处,这里穷乡僻壤,没有什么享乐的地方。 他仿佛是没有听懂我充满暗示的话,笑了,好吃的总有几家吧! 有家火锅不错。 是吗,那就走吧! 那个,你往前直走右拐,就叫松居,很好找的。 咦,你不饿吗? 谁早饭吃火锅啊? 可是已经中午了。 我被他噎住,睡到中午还真是不好意思呀,我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脚启程,路过没有动的话,有些置气道,不是说吃火锅吗? 嗨嗨。他跟上我的脚步,顿了顿还语重心长的对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气性大,我和你说,生气多了容易老的快。 无妨。我扯了扯唇角,冷笑道,也不是什么太平世道。 听闻我这样说,他侧目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暗道失言了,便不再多说,拉开店门和他说,到了。 平时都是自己来,坐在柜台就可以,今天多了个饭搭,我只能选择榻榻米上的方桌。在桌旁跪坐好,我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盘腿坐下的人,后悔今天穿了裙子。店家热情的送来了毛巾和菜单,我看了一眼他没有点菜的意思,只能伸手接过来,荤素搭配点了些,又停下来看他还有没有补充。意识到我的视线,他收回在店里四处逡巡的目光,对我笑嘻嘻的摇了摇头,掏出小本子自顾自地记录起来。 我送走了店家,看他兴致勃勃的写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去听仿佛是什么火锅、约会之类的字眼,完全听不懂。等到他停下笔,火锅也正好端上来,他看了一眼摆的漂亮的锅子,忽然开口问店家,有酒吗,来一壶烧酒。 嗨哟。 他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似乎在征求什么意见,我顿了顿,无奈地说,怎么看我也不到能喝酒的年纪吧? 嗯?没想到你还挺死板的,哈哈。 多谢夸奖。我抽了抽嘴角,决定无视他,等待锅子煮开的时间又很漫长,他抿了一口酒问我,姑娘,你叫什么?我叫自来也。 阿八。 嗯?阿八吗,真是随意的名字。 这么随意真是抱歉,那自来也又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唔,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向往自由的含义吧。 我没意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打住自己的好奇,快吃吧,锅子开了。 我开动了。我们合着手一起说了一句,就开始吃饭,好在吃东西的时候他安静了下来,虽然自己吃的很快,却偶尔也用勺子为我捞菜,比我想象中的会照顾人。我低头看一眼碗里的丸子,有些不适应,悄悄放下了碗筷,等吃得差不多了,我问他,吃饱了吗? 哈哈,虽然还能再吃,但总要留点肚子给甜品。 哪儿来的甜品? 既然你带我吃火锅,我总要带你吃些甜品才公平嘛。 我本想说吃完了就散了吧,被他这么一说又觉得不吃很亏,所以结账之后跟着他去了隔壁的甜品铺子,见他要了羊羹,我要了份红豆汤,他又补了一盘丸子。上次吃甜品还是和宇智波兄弟,自那以后我确实没再自己去过甜品店,非要说的话,我确实对此有一点顾忌,一想到那顿甜品是灭族前夕的回忆,我就有些替佐助难受。低头搅了搅丸子汤,我抿了一口,嘴里是甜得,心里却愈发苦涩了。 第26章 自来也吃了一串丸子,吊着竹签又忙着在本子上记录,我发了一会儿呆见他还在写,本想着不关自己的事,可什么都不问的话又更容易让人起疑,就别别扭扭的问他在写什么。 闻言他停下笔,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回答我,记录灵感。 小说?我一脸惊讶,看不出,你还是个小说家。 小说家?哈哈,这么说的话,上部作品其实遇到了滑铁卢,赔了不少钱,就指着这部作品翻身呢。 有希望吗? 目前的连载势头不错,所以我才到处取材找灵感。 什么灵感? 当然是恋爱的灵感啦!比如现在和你一起,就给我灵感,和偶遇的妙龄少女共赴约会哦,当然,小说里的你身材会更火爆一些你打我干什么! 我收回丢竹签的手,面无表情道,手滑了。 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吧! 知道你还问。我咬下丸子又冲他丢了一根竹签,你自己有多失礼,自己意识不到吗? 咳咳,一不小心说多了。他正色清了清嗓子,然后对我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不如和我谈谈交易吧喂喂你干嘛又打我。 不如你先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喂,就是一起假装约会,让我多记录一些灵感,我付你酬劳! 哦,不必了。摇了摇头,我拒绝了他。本来就准备远离木叶,结果还要同三忍之一的自来也牵扯瓜葛,我又不嫌命长。见我拒绝,他伸出两个手指,一周,两万。 成交。 对不起,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第19章 【采蘑菇四朵】 吃完甜品,我同他又所以逛了逛,天黑之前一同回到了旅店。见我们一同回来,前台的老板娘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表情显得有些鄙夷,却没多说什么。我大概明白她的想法,怎么看我这样都仿佛是找了个干爹的样子,索性在这里也只是暂居,我不想多事,踩着楼梯上去了,在房间门口同他道,明天还要继续嘛,几点? 他笑了,你几点能起来? 既然你付钱了,那我当然也是有敬业精神的,随你。 那好吧,明天去新开的游乐场,早些出发,八点吧。 游乐场嘛,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趣。 喂喂,别这样看我,要知道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别的人目光有多奇怪,难得有你陪着,当然要多去平时不方便去的地方取材。 我咽下了那句那你平时都去哪里取材的疑问,同他说了晚安,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时间还早,我收拾了东西去楼下的公共浴室洗了澡,擦着头发回来后便没什么事了,坐在床沿发散思维。不论怎么看,自来也出现在这里都是巧合,虽然我不想主动招惹他,却也不妨赚点外快,早点赚够钱就能早点另作打算。想到这儿我又找出前日买的那对耳环,看着它想,走之前找机会送给鹿丸,自己去送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不如回头拜托给已经熟识的守卫忍者吧。 第二日一早,我同自来也回合一起出发,他对我的装束表达了不满,都说了是去游乐园,你打扮怎么能这么平常! 啊?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和牛仔裤,没觉得哪里不好,你也没提前说,我哪有时间准备。 再怎么样,也要穿上超短裙啊,这样在旋转木马的时候才能娇滴滴的说,哎呀,穿裙子坐这个容易走光,还是拜托你在我身后保护我吧,这种话啊! 我沉默了一阵子,看着他道,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肥料?你就是这么写小说的吗? 怎么能说是肥料,明明就是广大宅男的共同幻想。快,先去采购裙子吧。 不,我这样就可以了。我拒绝了他,你在小说里怎么发挥那是你的事,但现实里我就是这样子。 好歹,化个妆也行啊。他试图最后的挣扎,我沉着脸回头要走,他才作罢。新开的游乐场占地面积很大,我们走了许久才到,买票进去之后果真热闹非凡。我看四周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不好意思自己来了,但和他走在街上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也挺扎眼的,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搭上他的胳膊,又补充道,只是敬业罢了,没别的意思。 嗨嗨。他对我宽容的笑了一下,去坐旋转木马吧能不能拜托你,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撒个娇? 刚还说自己敬业呢。 那个,啥来着?我回忆了一下,这么穿容易走光,拜托你保护我。 算了,你别说了。他捂住脸,我自己想象就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的撒娇真的这么差劲嘛?算了,反正我确实也不擅长这个,还不如乐得清闲。坐完旋转木马,他在本子记了几句,又带我去海盗船,虽然有些怕晕但我还是坚持了一下,没有拒绝。等结束了我脚步虚浮的跟着他,就看到他停在了鬼屋的门口,一下子后退了一步。 第27章 唯独这个,我拒绝。 啊?你不会怕黑吧。 怕黑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反正总之,我不进去这个。 不用怕,不是还有我吗。他挺直了胸膛,似乎高大的身影很有说服力一样,我会保护你的。 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怕。我摇了摇头,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他沉思了一下,收起了本子和笔,我以为他同意了便转身要去一旁的座位等他,结果被他拦腰扛了起来,这个对我的灵感很重要,你就将就一下吧,阿八。 我一惊,张嘴要喊,结果他先我一步就跑进了入口大门,气氛一下子压抑下来,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我的叫喊被挤回了喉咙。冷风从头顶刮过,不知哪儿的音响传来哀嚎,我汗毛耸立,下意识就攥紧了他的衣服。意识到我的不再挣扎,他放我下来,然后伸手将我的手包入掌心,对我道,没事,都是假的,跟着我走就是了。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走了几步才意识到他看不到我点头,清了清嗓子挤出一句含糊的答应,同手同脚的跟着他穿过面前的漆黑走廊。走廊旁边有无数道门,每一扇门都仿佛随时会打开,出现什么未知的生物。我的心提在嗓子眼儿,走了一阵子都没有什么异常,刚刚放松一点就感觉旁边的门开了,有什么拽着我往门里拉,他虽然拉着我的手,情况紧急我们都没给反应过来,硬是让我被拽走了。门被关上,我独自一人,转头对上一张苍白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八,你在哪儿?门外自来也的喊叫声不知为何变得遥远且模糊,明明是一门之隔为何他找不到我,被惊吓的意识让我连思考都变得卡顿,意识到我没有动作,那个苍白的脸竟然还凑的更近了,我感觉到他的呼吸穿过我的脖颈,然后看到他伸手越过我的肩膀,从我的身后取过来什么东西,然后放在了我的手里。我低头去看,血肉模糊的头颅瞪着眼睛望着我,那张脸我格外眼熟,不正是小川七我自己的脸。 喂喂,清醒一点。肩膀突然被握住,几乎是霸道的力道让我成功转过头,对上了自来也的脸,再低头手里什么都没有,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哪还有什么人影。我不明所以,反倒是他低身道,没想到区区鬼屋,竟然布置了幻术阵法,你方才进入了幻术。 意识恍恍惚惚的我这才慢慢明白过来,手脚冰冷,劫后余生一般喘息起来,他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将我拦腰抱起,对我道,你闭上眼睛就好,我带你走出去,很快。 嗯。 我真的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无视了周围的一切。即使是抱着我也不见他有什么勉强,脚步平稳的走了一会便对我说出来了。睁开眼迎上门外灿烂的阳光,我花了一会儿才适应,见他还抱着我,脸一下子烫了起来。好在须臾之后他便放我下来,少见的有些严肃,是我疏忽了,没保护好你。 不,并没有这么严重。我努力压下所有的恐惧,尽量放轻松了语气,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是我太没用了。 去吃点东西吧? 好。 我们坐在冰激凌车旁的伞座下,尽管他的装扮和粉粉嫩嫩的座椅不搭,但我也也没有吐槽的心情。沉默着吃完了一个冰激凌,我咬着蛋筒问他,接下来去哪个? 他沉吟了一下,真的没关系? 嗯,没事。 虽然我说没事,他却没再去什么刺激的项目,兜兜转转走进了占卜店。坐在桌后的女人抬眼看了一下我们,摊开双手道,三千一次。 啊,这么贵,算了吧。我本来就对此没兴趣,自来也却拉着我坐下来都来了,正好可以构思一个命定的恋爱故事。 哦好吧。既然他愿意掏钱,我也无所谓的坐下,眼见她洗了牌对我们说,一人抽一张吧。 我抽了一张,转开一看,是镰刀,递回给她,自来也也递过来,我瞥见是独木舟。她将纸牌叠在一起,合拢手心片刻,问我们,想问什么? 我愣了一下,临时起意的我确实没想过要问什么,反倒是他大方的说道,恋爱,当然是问恋爱了。 你和她?她反问了一句,还是各自。 我真没想到她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我们,不由有一点尴尬,转头看向自来也,他神色如常,一起如何?各自又如何? 她伸手,光泽漂亮的蔻丹点在纸牌背面的图案上,一下,又一下,再一下,然后对着自来也笑了,一起尚有可能,各自的话,此生且艰难了。 听闻她的话,自来也没什么反应,我却心里一惊,不敢去看他的神情。是啊,他都这个年纪了,如若是真爱有望,何苦去寻陪酒女作乐,还要我同他扮演可笑的恋爱过家家。占卜的女人没有在意他的沉默,转头看向我,眼神转了一圈,倒是你,近在眼前的缘分,为何不珍惜呢? 近在眼前是说同他吗?我转头看一眼还在沉默的自来也,她却不回答我,只是笑得隐晦而暧昧。等从占卜屋走出来,我看了一眼从沉思中回过神的自来也,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对我笑道,果然,构思到不错的情节。接下来去哪儿呢? 第28章 嗯,过山车,坐吗? 你缓过来了? 嗨嗨,走吧,来都来了,机会难得。我推着他去排队,好在已经快到关园时间,人并不多了,没一会儿便坐上了。我系好安全带,抓着护栏深吸一口气,却见他将手伸到我面前道,害怕的话,借你抓一下。 我没有立即回答,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是嬉笑又不正经试探的模样,但又固执的不肯收回手去。我伸手抓紧他的手,嘟囔了一句,就拉到过山车结束。 嗨哟。 夕阳下,他银白色的长发边缘模糊在赤红的暖色光芒之中,手掌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竟然也显得他那终日不正经的笑脸仿佛可靠了起来。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列车却已经发动,身后的欢呼淹没了我的声音,他却像是看懂我一般,冲我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我想,他大概已经选择好了那条路,那条此生无望,却甘之如饴的路。 第20章 【采蘑菇五朵】 一周时间过的飞快,同自来也的约定已经到了结尾的时候,我倒也没有过多感触。萍水相逢,终究是要道别的,他也不是能停留在一处的人,这点我还是心里有数的。拿到了酬劳,我捏着厚厚的信封,临别时问他,那么多灵感,能用很久吗? 哎呀,你不是说都是肥料吗,怎么关心起来了? 之前有朋友在追亲热天堂,我就随便问问。 原本在一起同行的他停下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背起了及腰高的卷轴,漫不经心的问我,你朋友想要亲笔签名吗,我可以考虑给他一本。 啊,这就不必了。我摆了摆手,也不是那么亲近的朋友。 就送到这里吧。他顿住脚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远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我发了一会儿呆才转身往回走。这周没去山里,也没什么能出摊的东西,这会儿出发到了也是中午了,估计遇不到鹿丸,我就作罢了去赶集的心思,回到房间又看到之前买的那副耳环,心里辗转了几番,想着下周,下周一定去,便把它放进抽屉里,转身去吃饭了。 吃饭完,回来的路上我路过一家书店,门口贴着的海报中有亲热天堂的宣传页,我走进去从货架上取了一本翻了翻,粗略的扫了几眼,我又默默的合上了封面,腹诽着自来也这都写了些啥,就看到封面上的作者名,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而是全然陌生的名字。 我徒然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从未想过,他写作会用笔名,放下书我快速回到旅店,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和钱,留下了大部分的东西,又下楼去同前台续了半个月的租金,营造了仿佛没有走远的样子,我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暂居了数月的村子。 尚未想好到目的地,所幸有了些许积蓄我也不至于全然没有准备,我选择了向北的方向前行,记忆里伊鲁卡曾和我讲过,那边的土地肥沃,民风也淳朴,想来好落脚一些。开始我还有些后怕,走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我刻意低调打扮,把长发盘好藏在头巾里,风尘仆仆的和其他赶路的旅者没什么区别。这日路过了一处热闹的镇子,本着大隐隐于市的想法,我跟随人流走了进去,赶了几日的路想着休整一番,便随意找了个旅店落脚。这一身装扮在野外赶路还好,在这里就显得扎眼了,我在房间里解开了头巾,用清水洗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重新出门去。饥肠辘辘的寻找吃饭的地方,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店,走进去就撞见两个坐在身影,二人一前一后坐在一张桌旁,背对着我的人摘下斗笠,露出鸦黑色的长发,同他坐对面的人看不清长相,只是依稀能望见放在桌上的手,肤色白的异常。我脚步顿了一下,想退出去,又怕突兀,呼吸之间便沉静下来,找了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最便宜的饭,垂首盯着桌子不敢再多看。 好在饭很快上来,我低头专心地吃,余光瞥见那边的桌子二人起身,戴好斗笠悄然离去,直到门口的铃铛响起,纸门被合上,我才敢出一口大气。到底是什么运气才能偶遇两个s级叛忍,路过下一处寺庙我是不是该进去拜拜,木着脸吃完最后一口饭,我付了饭钱,走出店门就撞上一个身影,我的目光从面前不过几公分的黑色长袍上滑过,抬头对上一双赤红的眸子之后,我想这已经不是需要拜拜的问题了。 我转开了视线,低声道了一句抱歉,侧开身子就想从他身旁的空袭钻出去。他没有动,那缝隙就显得格外狭窄,我收回脚步放弃了试图钻过去的想法,摊开手对他道,麻烦让一下。 他依旧没有动作,神色格外冷漠,甚至抬手关上了门。我回头去看,店里已经没有客人,柜台后的老板娘拨了一下算盘,似乎对门口发生的事兴趣缺缺。我将拳头握紧放在身后,在不明状况的眼下又不敢贸然动作。僵持了一会,他似乎断定我不会有什么举动了,伸手钳制住我的肩膀,我心里暗道不好,转身想跑,奈何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力道。下一秒眼前一花,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等空气再挤回肺部的时候,我勉强坐在地上干呕了片刻,再抬头去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方才店里的模样了。 第29章 鼬君,这人如此废,不可能是木叶的探子。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震惊,我回头望见一张苍白的脸,他的神情是正常的,话语却充满嘲讽的意味,她甚至连最基本的瞬身技巧都不懂。 这里离木叶还很近,不可大意。宇智波鼬站在我面前,垂首打量着我,况且她身上的术式做不得假。 如何见的一定是木叶的? 大蛇丸,你离开木叶太久了,他们惯用的术式,你不清楚也正常,但请你不要质疑我。 呵呵,鼬君你误会了,要知道,我对宇智波向来敬佩。大蛇丸说完,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转了一圈,丝毫未见话语中所谓的敬佩之意,反而那双眼眸之中,充斥着野心和欲望。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仿佛坠了巨石一般,一路往下沉。三言两语,透露的信息太多,就算我能证明自己同木叶毫无瓜葛,也保不齐会被灭口。眼下能做的,不论是什么,我只求保命,俯下身便对着鼬磕下头去,两位忍者大人请饶命,不管你们要什么钱财我这里有一些,你们都拿去吧。 呵呵,真是有趣。大蛇丸的声音从身后又传来,我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了钱包,对着鼬摊开来,然后又摘下手上的银镯子,眼泪已经漫了出来,没有了,全都在这儿了。 宇智波鼬始终没有动作,他踢开我放在地上的财物,一只手将我拎起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须臾之后便听他道,既然知道不能直视血轮眼,身份便不是平民,你演技太拙劣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为何还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我害怕。 怕什么? 什么都怕! 哈哈哈,鼬君,这孩子真是太有趣了。大蛇丸又笑了,第一次见如此弱小还敢和你讨价还价的人。 我没有,我怎么敢同你们忍者大人讨价还价。我抓紧了他攥着我脖颈的手,尽量稳住平衡不至于窒息,刚才说的什么木叶,什么术式,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求你们明察秋毫,饶我一命吧。 她在说谎,鼬君我记得你身出暗部,让她说实话的方法,不用我提醒吧。 用不着那么麻烦。鼬收紧了攥着我脖颈的手,氧气被一点点挤出肺部,窒息的痛苦随即而来,我徒劳的去抓他的手腕,只是无用功罢了。他靠近了我,声音低沉却平稳,不想被掐死,就睁开眼。 我挣脱不开他的手,死亡的恐惧当头袭来,但直视血轮眼的后果更加令我忌惮,僵持之下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我干呕着渐渐失去了力气。意识落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晕过去之前,我满心凄惨的想,又是一条命,又是一条被我浪费的性命可真是该死。 然而我并没有死,因为睁开眼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我愣了一下转头去看,竟然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山洞之中燃着篝火,火光映照在那人银色的发梢,模糊了边界仿佛要消融在暖光之中一般。我动了动嗓子,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瞥了我一眼,扔过来一个水袋,我拿起来便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这才勉强找回了声音,开口问他,自来也,是你救了我吗? 你倒是镇定,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我还活着,肯定是被救了,不然早就被活活掐死了。 呵他拨了一下火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一口气在。 啊?我吃了一惊,宇智波鼬居然放了我一命,不过考虑到他的身份,我又沉默了下来。顿了顿,我看向自来也,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很在意? 是你吧,他们口中的什么术式,是你做的吧!我咬牙切齿道,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你倒是不笨,举一反三。他又拨了一下篝火,本就高大的身影被火光映在石壁上,格外压抑,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大名鼎鼎的叛忍放你一条命,我也想知道。 什么都没有,都是因为你的术式,他们误以为我是木叶的间谍。 你不是间谍,你跑什么? 谁说我跑了,我就是出来旅游。 带上所有财物出来旅游? 你没听说过吗,穷家富路,我这不是以防万一。 倒是挺万一的。 说到底是怪谁? 自来也不再和我斗嘴,他扔下那根被几乎被烧光的木棍冲我走过来,蹲下来问我,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间谍? 不是,我就是个平民,挖特产和药材谋生的平民。我直视他的双眼,不退让分毫,每周我都去山里挖特产,周末去集市摆摊出售,集市上有不少人认得我,木叶也有我的常客,你大可以去证实,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倒是你,身份可疑,举止不正,还私自给我下什么术式,差点害我被杀死。 第30章 我的新作系列,换了笔名,只有编辑知道我的身份,你如何得知? 咳,那件事,其实趁你不注意,我偷看过你的笔记。 哈?什么时候? 就是最后一天的时候,你不是吃饭时候去卫生间了,回来还调戏店家老板娘了,我看你没合上,就趁乱翻了翻,上面主人公的名字和我朋友追的连载里一模一样来着。 这样吗。他收回视线,坐会火堆旁,似乎暂时对我信了几分,不再追问。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水,将水袋递会给他,问道,如何,我能回去了吗? 你暂时跟着我走。他似乎是做好了决定,轻而易举就回绝了我的请求。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过关,但至少眼下性命保住了,其他的日后再说吧。想到这儿我慢慢的开口道,有样东西,我想交给朋友不是什么可疑的东西,你可以检查,我给照顾我生意的人买了礼物,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再见不,我想交给他。 他看着不说话,我从贴身的口袋取出那对耳环,递给他,就交给木叶的守卫就好,说是阿八送给奈良鹿丸的,他们认识我,会帮我转交的。 行,交给我吧。他收下了耳环,我也无从证实他是不是真的会去送,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在山洞守了一夜,天亮便启程了,我冲着木叶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前独自逃走的时候不觉得,真到了离别之时,我竟然有些伤感。 算了,这世道,多说无益。我收回视线,跟上了自来也的脚步,朝着晨光熹微的方向继续行进了。 第21章 【吃蘑菇的人一】 没能在每周一次的赶集集市上看到阿八,鹿丸还楞了一下,她平日里的摊位被别人占据,旁边的人也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鹿丸蹲下来在摊位挑挑拣拣,漫不经心的同一旁的人打听,结果没有人知道阿八的下落。他选了一些季节野菜让人包好,看他买了东西,摆摊的人就同他多说了几句,说不能每周都来也是正常,有时候家里事多,带孩子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鹿丸差点被口水呛住,不可置信的问她,她有孩子了? 她那个年纪,有孩子也正常,不过孩子应该还小,比较难带。摆摊的妇女将纸包递给鹿丸,指了指自己摊位后面在玩耍的小孩,大了就好带了。 鹿丸没继续追问下去,总觉得继续问下去的话会得到什么无法接受的答案。他拿起货物走远了,回头又看一眼,想着也许被什么耽误了,下周再来看看,就回了木叶。然而直到来月的新年,他都没再见过阿八,之前聊天的时候也没问出她住在哪里,一旦断了联系,便杳无音讯起来。再如何,鹿丸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就算他想得很多,实践力度却受限颇多,和家人走在人头攒动的祭典,鹿丸兴趣缺缺,稍不留神打个哈欠,便被身边的人撞到。 是鹿丸啊,正巧是前阵子稍微相熟的守卫大哥,见他打了个招呼,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对他道,对了,前阵子有人拜托带给你东西来着,送到了值班的守卫那里。但是值班的人是新来的,和你不熟,把这事耽误了,后来想起来才同我说起,说是叫阿八的那个姑娘送你的。 鹿丸的心提起来,他看着面前的人在随身的腰包里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小盒子交到他手里,有些晚了,不好意思呀,下次再代我向阿八道歉吧。 那人说完就被人群拥着向前走了,鹿丸却凭着身材矮小,在缝隙中挤出去,站在路旁的树后捏紧了手心的盒子,半晌才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耳环,没有多余的设计,朴实又圆润,看得出精心挑选的痕迹。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想起许久之前小七的揶揄,男人带什么首饰,好端端的男子汉气概都被毁了。那时候他嗤之以鼻,男子汉气概才不是从这种表象判断的,所以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如今收到这个,看来她多少是把他放在心里。将盒子收回口袋,鹿丸有些高兴,想着下次见面好好同她聊聊,便追上家人的脚步继续往寺庙走去了。 然而他再也没有见过阿八。 春去秋来,上学的日子一成不变,樱花开了又落,枫叶红了又绿,新年的祭典又去了好几次,鹿丸在九月的时候迎来了自己十二岁的生日,同时也迎来了毕业分班,他同幼驯染一起被分到了第十班。知道猪鹿蝶的传统,鹿丸对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甚至可以说是缺乏新意。他打着哈欠看着前来领走他们的上忍老师,走的时候转头去看被分到一起的鸣人和佐助,二人没什么互动,互相看不顺眼,让夹在中间的小樱格外为难。自从那次撞见他俩打架之后,鹿丸就再没见过他们说话,如果说之前偶尔还有争吵的话,那现在便是冷到冰点。四年过去了,他想到那份被自己收藏起来的报纸附页,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仿佛其他人都未曾留意到这份小小的讣告,鹿丸没提,所以他们都不知道,那个消失的小七,其实已经死了很久了。离开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想,找个时间让鸣人知道好了,免得他还存有寻找的念头,万一同他一样,找到阿八怎么办。 第31章 前提是她还活着。 鹿丸想了许多,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带队老师已经介绍完毕,是叫阿斯玛来着,三代目的儿子,根正苗红的火影派当然他们家也一样。轮到自己介绍,他难得正经了神色,讲到梦想的时候,他说目前没什么梦想,非要说的话,有个人想找到。丁次好奇的问他什么人,他都不知道,鹿丸撇了撇嘴却没有接话。眼见所有人都介绍完了,阿斯玛将他们带到训练场,经历了所谓的终极测试,鹿丸的忍者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低级任务很无趣,却不难,在适应的同时,也有些培养责任心的意味。鹿丸这天完成了除草的任务,回程的路上路过了村口,撞见第七班的几人缠着带队老师要一个高级任务,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阿斯玛,我们要不也接个能出村子的任务吧。 嗯?难得见你这么有干劲,少年。 麻烦,我就随口一说。 几天之后他们阿斯玛还真带他们接了个出村的任务,难得离开生活了十二年的木叶,同行的几人都对外面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任务是交接送货,他们随行的商队走的极慢,玩心重的几人也没有人催促。越往远的地方走,赶出来的新鲜感就越小,繁重的守卫任务又很枯燥,刚这晚轮到他和井野守夜,后半夜井野没撑住睡着了,他也没叫醒靠在树干上的她,把篝火又燃的更旺了些。这次的任务一路向北,路过了小国的边境,通关的时候还要换通行证,偶尔遇到不好说话的关卡拖个半天时间也是有的,商队的人留守两个,剩下的都去闲逛,他们也分配了一下,阿斯玛带着丁次守卫,昨晚守夜的鹿丸和井野倒是得到了半天临时假期。 找点特产尝尝吧。走了一会儿,最终井野这样说道,三人之中虽然丁次饭量大,但是井野却喜欢尝试,只有鹿丸对此没什么追求,就随着井野的脚步去找吃食了。人生地不熟,走了一会儿他觉得两边的店铺变得有些不太对劲,正想叫住井野别往前走了,就被拽住了胳膊,衣着艳丽的女子声音娇俏,娇滴滴的同他道,小哥,来店里玩儿吗? 鹿丸真的很无语,他转头用死鱼眼对着她,语气无奈又尴尬,我才十二岁。 十二岁,也可以做许多事啦~忍者小哥的滋味,人家还没尝试过呢。 不必了。 鹿丸好不容易抽出了手,就看到走在前面不知何时停下来等他,满脸鄙夷的井野。他走过去,井野才凉凉的说,啧啧,看不出来,鹿丸你还挺受欢迎。 真麻烦,又不是我主动的。鹿丸挠了挠头,走了几步,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在井野的冷淡中败下阵来,嘀咕着到底是谁的错啊,把路带到这条街上,明明是条花街。身后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仿佛是有人赖账,一群人围了过去,井野仿佛也想去,被他拉走了,怎么,不是说吃饭吗,别凑热闹了,怪麻烦的。 哎呀鹿丸,你别拉我,诶诶诶 第22章 【采蘑菇六朵】 三言两语和店家陪笑,顺便赔付了砸碎的损失,我拉着自来也飞快逃跑了。喝得醉醺醺的他被我拽着,又不愿意走,嘟囔着还要进去,我忍不住拽住他的辫子,使劲一拉,他整个人都栽倒在地,我最后和老板娘鞠了一躬,终于平息了这场闹剧。 带着自来也回到旅店,我艰难的将他扔在床上,又去浴室弄了两条湿毛巾盖在他脸上,过了会就听见他的声音从毛巾底下传来,你想闷死我吗? 我不想,但是刚才的老板娘一定很想。 不至于吧 不仅对陪酒女动手动脚,还付不出酒钱,摔碎了杯子,在门口耍赖你怎么想的?没钱就别去那种店。我嘟嘟喃喃的,手上也没停,用保温壶里的热水沏了一壶茶,没好气的递到他面前,再说了,那种店有多花钱你自己不知道吗,赚多少钱也不够你挥霍。 还不是为了取材,了不起到下个镇子我去免费的地方取材。 请别把偷窥女浴室说的这么正经好吗?托你的福,我们已经被附近的浴室都拉黑了。 拉黑是啥意思? 就是加入黑名单,不接待我们了! 那是他们的损失。他喝了一口茶,稍微平复了一些,又恢复有些不着调的气质,实在不行,你可以洗给我看。 是什么给你错觉,我会答应这种请求?我扶着额头,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答应过吧。 嗨嗨,但是你帮我做过内应呀!下次去,再帮帮我吧! 我捏着茶杯,真的不是很想和他说话,除过少数时刻,自来也整个人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代名词,也不知道是真的本性过的太自由,还是刻意胡乱度日,我就没见过他干点什么正经事,也就截稿那几天躲编辑躲得很正经了。记得那一次快到截稿日,他死活和我说没有灵感,拜托我去女浴室做他的内应,在他偷看的时候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本来是不答应的,但是架不住他和编辑两个人软磨硬泡,还真去了,虽然那次没有被发现,但是我觉得实在是不应该如此,后来不论他再怎么拜托我,我都没有再去做过了。 第32章 回忆结束,我把茶壶放下,留他一个人在屋里,从外面关上门。下午有个短工要做,这些年虽然居无定所,但暂住在镇上的话,我也会找个零工打一打,至少能存一些零用钱。下午的工作是在餐厅做服务员,一直要忙到晚饭点过后,姑且让自来也自己清醒一下也不错,反正经历了上午一时半会他也不会闯什么祸了,大概。 准备一下来到打工的地方,我和柜台后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就到后厨去换衣服,他们家的特色是中式,连服务员的衣服都是旗袍,因为耐脏的缘故做成了黑色,还配了白色围裙,挺像那么回事。我换好衣服,用皮筋把长头发一丝不落的盘起来,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确认无误后,因为短工是小时计费,走出来在柜台登记了时间开始打工。我在墙上取了记单子的小本,拿了一支笔,走到还在研究菜单的桌旁问道,欢迎光临,请问决定好了吗? 坐在桌前正在低头指点菜谱的二人抬头,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显然对面的人也愣住了,倒是坐他对面的少女指着菜单问我,这个特色凉面可以做成少辣的吗? 嗯?我下意识的接口,顿了顿才回过神,对她笑道,可以的。 那就特色凉面一份,蒸鸡半只,鹿丸你还是要刚才看的炸酱面吗? 被同伴的声音唤回神,鹿丸的视线终于从我脸上移开,看了一眼一脸莫名的井野,合上菜单点了点头道,可以,就这样吧。 嗨哟,马上来。我记下了他们的点单,将单子撕下来从后厨窗口递进去,然后倒了两杯茶端过去。这次我稳住了神思,放下茶水的时候观察了一下鹿丸,多年不见他长大了许多,哪怕我知道他还是只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但常年皱眉的习惯让他额头多了些痕迹,配合一本正经的表情,仿佛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目光落在他的耳朵上,并不是那年我送出去的耳环,想来他是没收到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他没有相认的打算,我也不必强求,这些年好歹打消了自来也对我的怀疑,此时再同木叶忍者牵扯上并非明智之举。说到底,我同他也不过是摊主和熟客的旧相识,个把月的交情,抵不过数年的别离,冷淡也是正常的。 想了许多说辞安慰自己,却心里总归是有些烦闷,我从厨房窗口端了饭给他们上菜后,便不再关注他们,正好店里来人多了起来,繁忙的工作让我一时疲于奔波,倒也轻松不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结账,被同伴拉走的时候,鹿丸似乎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却终究只是沉默的离开了。我取下腰间的抹布气鼓鼓的擦着他们的桌子,用力之猛让在等位的客人都忍不住打量我,我才收回手里的动作。结束打工已经是八点了,忙碌了一下午让我多少有些疲惫,换下店家的衣服,我同老板娘结算了当天的工钱,从后厨的门走出来,按了按肩膀,走了几步才看到站在巷子尽头的人。我快走几步过去,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打工的地方。 哈?我有些无语的看着自来也,我都在这儿打工两周了,你怎么突发奇想要来看看。来了早说啊,我还能给你混一份套餐。 我自来也是需要混饭吃的人吗? 特色七味炸鸡。我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人,继续道,配拉面套餐。 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 小气。 好了,一起去别的店吃饭吧。我先他一步走出去,走了几步看他没有动,回头问他,怎么了? 自来也向后望着,我看过去只有路灯和电线杆,不明所以,好在他没有让我等很久,转身对我道,没什么,对了,晚饭你请客吧,不是领工钱了吗? 嗨嗨,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撇了撇嘴,习惯性的回了一句,但其实并没什么不乐意,毕竟吃住的大头都是他负担,我只是偶尔请客。一路走到居酒屋,我掀开暖帘找了个位置,对店家伸了两根手指,先温两壶酒来。 又是一年秋天,气温渐凉,晚上喝热酒还是舒服些。我满上两杯酒,同他碰了一下,嘀咕道,这样喝酒不是很便宜吗,你就非要上赶着去被陪酒女敲诈。 哈?和你喝酒,跟和她们喝酒能一样吗?你就不会娇滴滴同我撒个娇吗? 说完,他估计是想起多年前那次经历,捂住了脸,算了,你还是别了。 本来也没这个打算。我吃了一口店家送的下酒菜,自来也,都这个年纪了,多少也做点正经事吧。 别像个老婆婆一样对我说教,和那家伙一样。 我看了他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口中的人是谁,我多少心里有点谱。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吃不到还放不下,活成这样,也不知道给谁看。又夹了一口菜吃,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喂,今天别喝多了,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吗? 你倒是记得清楚。 半年才回去一次,记不住才怪。 又半年了啊。他也喝了一杯酒,突然想起来一般问我,这次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看看? 第33章 怎么这次突然想要带我回去了,之前不是一直怀疑我是间谍来着? 陈年旧事,就别提啦。他笑了,之前不是说有个朋友吗,这么多年,回去看看不也挺好。 哦我想起白天同鹿丸的一面之缘,又烦闷起来,这么久了,未必还记得我,不看也罢。 别这样说啊,明明是个年轻人,怎么说话总和老太婆一样。他拍了拍我的肩,就这样吧,明天我们一起启程。 我又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大概是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决定权,就像这些年同他东奔西走,也都是他去哪儿我跟着。早些时日他对我多少有些堤防,时间久了,他也看出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们的关系又变成了同路人,再后来,多少有些互相照拂的意味。我会在天气变冷的时候提醒他加衣服,会在宿醉的清晨为他点醒酒汤,会在截稿日的时候替他和编辑打掩护,同样,他也会在徒步赶路的野外守着篝火不灭,会在暂住的时候负担房间旅费,会在每半年一次回木叶之前告知我等他回来。 因为第二天要赶路,自来也果然没喝多,晚上回旅店的时候,在房间门口和我说明天别睡过了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看着闭的飞快的房门,有些莫名其妙,又想到还有收拾一番才能启程,就也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便看到正坐在我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 第23章 【采蘑菇七朵】 正坐在我房间里的不是别人,而是白天遇到过的鹿丸,见我进来他向我看过来,一时间也没说出什么来。我在门口愣了一会,气氛实在尴尬至极,就听他咳嗽一声道,总之,先进来吧。 我想了想,走进去关上了门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很难吗?他仿佛是反问,又嘀咕了一句,确实挺难的。 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你坐。 哦。在他面前坐下来之后我突然有些恼火,这不是我的房间吗,怎么都要听他的,又念及他白天冷淡的态度,不由也语气不善,找我有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都不说独自消失这么多年,见面第一句就是这样吗? 不是,第一句是,欢迎光临。我又挂起了营业的微笑,倒是你,连相认都不敢,还要责怪我冷淡。 你不是不愿意和木叶忍者扯上关系吗。他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自说自话也该有个限度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吃惊。 很明显,不是吗?他虽然也不太高兴,大概因为自己也身为木叶忍者的缘故,但总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为难我,所以呢?为什么现在却和三忍之一在一起,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的吗? 那是意外,意外。我气势一下子低了下去,在太过睿智的人面前,总是讨不到好,我有些挫败,试图转移话题,你倒是,怎么在这里? 哦,我成了忍者,任务路过此地。鹿丸点到为止,不多说,我也多少明白,问他,你在这里留多久?我明天就启程了。 去哪儿? 嗯我心情有些微妙,去木叶。 那就木叶见吧。他站起身要走,我跟上去,走得这么急吗,不如我请你吃顿饭? 你不是刚吃过 你说什么? 啧,真麻烦。他有些急躁,查克拉不够了,就这样 鹿丸的话音还没落下,身影就变成一阵烟消失在原地了。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是留了个分(和谐)身在这里等我,突然有有些感动。算了,反正去了木叶时间还多,总有说话的时候,我想起刚才要收拾行李的事,手上开始打包起来。这些年多处旅居,早就养成了快速收拾的习惯,随身的东西也极少。倒是自来也,仗着自己会封印术,把零零碎碎都收拾进他那个大大的卷轴里。我本可以拜托他帮我,但又微妙的不愿意同这些扯上关系,就养成了买东西要么买最便宜的,要么就买最贵的习惯买便宜的,扔了也不心疼,买贵的,就买的少,走的时候就没什么好带的。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剩下我也不打算要了,又打包了昂贵的首饰随身带着,打包就已经结束。 在外面走的久了,突然要去木叶,虽然也不能说是故乡,却总是有些期待,四年过去,鸣人他们也该长大了,只是再不能听他叫我小七姐姐,多少是有些可惜,还有佐助那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得更歪了。想了许多,等我在床上躺下来的时候,已经月至中天。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做了噩梦,许久未曾经历的噩梦中,鲜血淋漓的小川的脸被我抱在怀里,抬头对上镜子,属于阿八的面容又泛起不受我控制的嘲讽。我哭着对她们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只手就从面前的黑雾中伸出来掐住我的脖子,不能呼吸的痛苦早已不再陌生,宇智波鼬的面容从黑雾中走出来,我问他要我的命拿去做什么,他言简意赅的讲道,喂猫。 第34章 从噩梦中清醒过来,我冷汗淋漓的喘息着,良久才拍了拍自己的脸,见鬼,怎么会梦见鼬那家伙,我捂住眼睛漫无目的的想,大概是昨晚想起了还在木叶时候的往事的缘故。早上启程和自来也回合,他看着我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吃惊,喂喂,只不过是去趟木叶,不至于这么激动到睡不着吧?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我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做了噩梦罢了。 你现在还会做噩梦? 确实许久不做了。三两句之间,我已经调整好状态,走吧,晚上之前赶到下个镇子,我还不想在这么冷的天气还要露宿野外。 那倒不至于,时间还多,走回去也能赶上。 赶上什么? 没什么,走吧。 他不同我说的话,我问也是白搭,索性收起好奇心跟上他的脚步。走了半月的路我们才回到木叶,在相邻的镇子落脚,自来也含糊和我说了一声便消失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一直绕着田之国打转,他不说我也不问,但这次回去恐怕是要带些情报回去,办正事不带我也是情理之中。我们落脚的镇子是木叶邻近最繁华的地方,声色犬马之地也不少,我避开了这些地方,找个清静的店铺去吃饭,一路上却碰见许多别国的忍者。他们携带的护额各式各样,三五成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距离木叶如此近的地方,我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要举办中忍考试的时间了。意识到这一点,再联系之前自来也的行踪,我突然明白了他是在打探大蛇丸的情报,但大蛇丸早已身在风之国假扮风影,一定是这样阴差阳错,自来也才没能查到木叶崩溃计划的蛛丝马迹。 该死,该死,这该死的身份,我咬着牙不愿多想,慌忙间转身撞到了别人。明明是两个人相撞,倒下的却只有我自己,对方连脚步都没有移动,我抬头对上一张画满了油彩的脸,见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嫌弃的啧了一声,喂,没事吧。 勘九郎,别做多余的事。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见他身体一僵,转头磕磕绊绊的解释道,那个,我爱罗,是这家伙不长眼撞上来,不是我 啰嗦。身材矮小的少年从他身后走出来,连视线都懒得落在我身上,再多说的话,杀了你。 是。 背着堪比自己身材大小的葫芦,少年从我面前昂头走过,至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直到他走远了,我才找回呼吸一般,再看一眼和我相差无几的勘九郎,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快步走掉了。吓死了,万一碰上我爱罗心情不好无差别攻击怎么办,好在他对弱者没有兴趣。胡思乱想之间我也顾不上吃饭了,回到房间心烦意乱的等待,临近傍晚自来也才回来,他推开门的时候估计没想到我在,打哈欠打到一半愣住了,你怎么没出去? 碰上了点意外,回来了。 什么意外你吃了吗,一起吃饭说吧。 嗯,好。 居酒屋里,我同他说了白天的事,碰上了不好惹的忍者之类的,他笑道,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哈?你说的轻松,我什么都不会,万一哪个忍者心情不好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自来也喝了一杯酒,沉吟了一下,阿八,平民和忍者,并不是对立的关系,相反,忍者是可以保护平民的。我知道你曾经遇到的忍者大多都不是这样的,但在木叶,至少在我的期愿里,希望构建这样的世界,人与人能够相互理解,差异能够共存的世界。 是啊,真的伟大的理想。我也喝了一口酒,你口中的世界,如果有机会,真希望我也能见到。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说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说了,我可以保护你,我很强的。 嗯,我知道。我又喝了一口酒,杯子就空了,可越是强大,越容易死,人固有一死,我也不是怕死,我是怕死的仓促,滑稽,且毫无意义。 就像小川七那样。 自来也搁下杯子看着我,怎么啦,你今天这么消沉,只是被吓唬了一下,可不像平时的你。明天我带你去木叶,感受一下,或许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拿着酒杯的手顿住了,我不想去木叶,我不想在毫无意义的混乱中枉死,可我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他,脑子里乱成一片的时候,他仿佛是从我的沉默中瞥见了一些端倪,沉声问我,阿八,你在隐瞒什么吗? 我伸手为自己倒满了酒,语气平和,我在隐瞒什么,我能隐瞒什么,事到如今再来怀疑我,怕是有些迟了,自来也大人。 他沉吟了一下,良久伸手拿过我的酒壶,叹了口气,别闹别扭了,阿八,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同我说,但我也相信你本性良善。这些年我们不是过的挺好吗,而且你总劝我别再混沌度日,做些正经事,我也是听进去了,这次才带你回来的。 我听着他的话,慢慢的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第35章 阿八,这次回去,你就留在木叶吧。 第24章 【采蘑菇八朵】 那一晚的对话在自来也说完那句之后无疾而终,我想争辩,却发现自己立场微薄,想告别,又觉得这顿酒菜太过寒酸。我同自己说,不过是四年的相识,没什么好难受的,可眼睛又酸涩起来,最终只记得自己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我按了按太阳穴爬起来,宿醉的头痛和眼睛的酸涩撕扯着神经,我把头埋在膝盖里捂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才被朦朦胧胧挤回脑子的记忆击中,呆滞了一会儿转头睁开眼,果不其然望见了凌乱一片的床铺。记忆里的娇、喘和低吟还没消散,徒然就这么对上堪称混乱的记忆中另一方的视线,饶是我也不禁大脑当机,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像是意料到我的反应一般,他没有说什么再让我受刺激过度的话,只是取过早就准备好的旅店浴衣为我披上,然后速度极快的将自己穿戴整齐,说了句出门去买早饭,就把空间留给我自己独处。关门声响起后,我机械的伸手穿好了浴衣,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再找一件日常的衣服穿戴好,走出门就看到他已经回来了,桌上还摆着两份热腾腾的早饭。 我俩相顾无言,沉默的吃完了饭,我放下碗擦了擦嘴,终于找回了声音道,那个,其实,你技术挺好的。 说完我又觉得这话题找的,还不如不说,看过去他也是一脸意外的看着我,语气不确定的问道,你也不错? 说完我俩都沉默了,半晌他挠了挠头,其实别看我这样,这种经验我也不多来着 哈? 总不能按照惯例说钱在桌上,好走不送吧。 确实不能。我叹了口气,好歹相处四年,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私生活面貌,沉吟了一下问他,不过既然都是成年人了,要不就当没发生过? 为什么我一个男人,非要听到这种提议? 莫非你还打算负责不成? 那倒也不 那不就结了。我终于找回了几分理智,尽量放平了语气,同往日无异一般,收拾一下就出发吧,今天要赶不少路呢。 说完我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就收拾起来,因为这是我的房间,他也只能暂时离开,收拾完了我推开门,就看到他已经是背上了卷轴在等我了。路上我们都避开了昨晚的话题,沉默的赶路,尽量说着不轻不重的闲话。尴尬的状态好歹能被时间冲淡,两天过去我们适应了不少,几乎和从前一样,插科打诨起来,我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路上心思只顾着眼下,等看到木叶大门的时候,我才回忆起那一晚别离的伤心来。这些日子逐渐也能回忆起那一晚的记忆,在居酒屋我一直哭到打烊都没能停下来,他有些无奈的同店家道歉着,抱起哭着灌酒喝过头的我就回了旅店。开始是为了让我醒酒,他将浴缸放满了热水把我扔进去,大概是为了报复我在每次他喝多惹祸时都这样对待他的缘故,做起这些来他毫无顾虑,甚至在我呛水的时候还笑出了声。我咳出了气管里的水,咬着牙扯他的辫子将他也拽进水里。狭小的旅店浴缸一下子就被挤过了头,水漫了一地,意识过来的时候我正趴在他胸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开了,我说四年了,我照顾你那么多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良心何在。他说为什么我说话像个怨妇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他始乱终弃来着。我说你比始乱终弃的男人还不如,好歹人家还恩爱过一场,他表情一下子就变的难看了,合着酒气凑上来问我,那现在恩爱一场也来得及。我俩平日里斗嘴太多了,一时间脑子里就剩下不能输的执念,我较劲一般把嘴唇贴了上去,倒是他吓得回嘴的话都吞了回去,意识到的时候,舌头已经搅在了一起。余下的记忆就乏善可陈,后半部分因为疲倦我甚至都睡着了片刻,仿佛听到他受挫的声音抱怨第一次有人在中途睡着的,我提起仅剩不多的气拍了拍他的胸膛,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说起来,的确也不能全怪他,我有些心虚的想着,还好只有那一次,四舍五入就当没发生过也好,他这样的人也不会被一夜就束缚住。等他为我办好了暂时进入的手续,我才收回神思看了一眼守卫,早已不是当年的忍者了。也对,多年过去,物是人非,我也不是当年的阿八了。由于得到三忍随从的身份,这一次通行格外顺畅,当初跟着鹿丸也不过得个暂时进出的面子,来回还要他亲自送才行,跟着自来也立刻就有了暂居一月的特权。我捏了捏手里的通行卡,强忍着压下不合时宜的心思,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着。许是因为中忍考试的缘故,街上的人比曾经我在的时候多了许多,他带我停在一处旅店门口,我问他,你在这儿没有住的地方吗? 那房子空置多年,一时半会也没法住,先过渡一下吧。 哦,入住旅店早已稀松平常,我跟他走进去,如同往常一般开了两件房,得到了自己的钥匙,就听他说,你在这儿等一下,可能需要个两天时间。 第36章 我慢慢的听着没回答,好一会儿才问他,你待多久就走? 等中忍考试结束吧,不然老头子不会轻易放我的,而且还有些事,去看个故人的孩子。 我心下一动,却不能声张,只得应了走进房去,自来也就像平常一般很快没了身影。我收拾了一下才出门去,走在多年未见的街道上,有些店铺还依稀记得,有些却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走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乐拉面的招牌,踟蹰了一下没有进去,继续往前走,倒是见那间甜品店还是从前的招牌。我愣了一下神,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打头的女人忍者装扮,头发鸡毛一样扎着,嗓门很大的笑着,反而显得跟在她身后的几个男人斯斯文文不怎么起眼。她叼着吃光丸子的竹签和身后的人道别,朝着反方向离开了,我才望见最后从店里走出来的男人,银色半长的头发过于耀眼,以至于我愣了一下才注意到他的脸上的面罩。远远看着他们几个人说着话走远了,我才重新拾起脚步,走进店里要了碗红豆汤,刚端上来就听到门口吵吵闹闹的,刚刚才从这里离开的人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小尾巴。 太狡猾了,卡卡西老师居然吃独食! 不是吃独食,都说了是应酬。 哪有人应酬会来甜品店?再说卡卡西老师也不喜欢吃甜食啊。 所以是应酬,红豆那家伙就爱吃甜的。 不管,今天卡卡西老师请客,预选赛通过了就说要请客,一直逮不住你,今天就跑不掉了吧。金发碧眼的少年活力四射,顺手拍了一下身边的人,佐助你也是,别客气,今天敞开吃。 干什么说的那么豪爽,再说我也不喜欢甜食。一脸无语的少年拉开椅子坐下来,还是别指着我吃回本了。 那小樱呢? 我?一身粉色的少女愣了一下,仿佛在纠结什么一般,最终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口道,我也,我也不喜欢甜食来着。 啊!怎么这样? 是啊,看来只有鸣人自己要努力了,毕竟吃空老师钱包这种事,还是有很大难度的。卡卡西扔出钱包放在桌上,祝你好运了。 有钱了不起啊,上忍赚得多就爱显摆。 鸣人你好样的,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一边偷笑了一下,一边若无其事的吃着自己的红豆汤,只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却不敢往那边多看一眼。一碗汤吃完,那边离结束还早得很,我不无遗憾地付了钱,独自走出了店铺。时机太敏感,我实在不敢现在就同鸣人有所牵扯,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走出店我慢慢的想了许多,踱步在木叶繁华的街道上,无所事事了一整天,傍晚才回到暂住的旅店。前台有人在吵闹,仿佛是说预定的房间不够了,我没有凑热闹的心思,转身要上楼,又被熟悉的声线拽住了脚步。站在台阶的半中腰去看,柜台前颐指气使的客人和赔礼道歉的接待对比鲜明,一旁还站着木叶的忍者,三言两语间便能知晓是负责接待贵族的忍者到了这里才发现因为房间不足无法入住。挥着扇子的贵族傲慢的说,怎么能让他同仆从同住一间,夹在中间的男人穿着普通常见的马甲,神色尴尬,一时间却也想不到解决之计,脸色通红显得鼻子上的一道疤痕格外清晰。我想了一下,走过去对店家交出了钥匙道,言简意赅的说道,退房。 哎呀,这不就有房间了吗,您稍等片刻,我即可为您办理入住。 喜出望外的店家忙不迭地遣人去收拾房间,我带的东西本就少,贵重的贴身存放,不贵重的不过是不值钱的换洗衣物,这会做戏做全,不要也罢。冲着呆愣的男人摆了摆手,我走出了旅店,想着大不了同去自来也那间房暂时待一待,按常理他今晚大概都不会回来,过会等人都散了再回来也不迟。结果刚走出店门就被追上,从身后追上我的男人诚恳的同我道谢,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我回头对他笑道,大可不必,我确实也是正巧退房,不是什么值得费心道谢的大事。 再怎么说,也是解了燃眉之急。他习惯性的挠了挠头,突然又问我,不急的话,请你吃顿饭吧,稍等片刻即可我叫海野伊鲁卡,姑娘你呢? 我看着这个曾经好心收留我数月的男人,轻轻笑了,叫我阿八就可以了。 第25章 【采蘑菇九朵】 和伊鲁卡在居酒屋坐下,还是熟悉的那间,我看着菜单,这些年也未曾有什么增减,朴实无华,就如同面前的人一般。我点了两个菜,要了两壶酒,他又加了个肉菜,对我笑道,阿八你太客气了。 是海野你太客气了。 阿八也是来观看比赛吗?他说完又觉得唐突,慌忙解释道,阿八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顺口就是我失礼了。 我不想同他多说自己的身份,但以后要常留木叶总是瞒不住的,非要说的话,三忍随从的身份总是能靠谱一些,所以思量了一下也没有多隐瞒,我是自来也大人的随从,这次跟他回来,是准备常居木叶。 第37章 哦?三忍自来也大人吗,他终于要回来了?三代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抱歉,自来也大人的行踪,我也不好推断,但从之前的话里推测,大概会让三代大人失望。 这样啊他喝了一口酒,随即释然,这些年都这样,三代大人心里肯定也有数。不过没想到阿八竟然是忍者,看你没有带护额,还以为你是普通人呢。 我确实是普通人。我也喝了一口酒,看到他呆愣的神情道,怎么,很意外吗? 倒也不是他顿了顿,低头夹菜,仿佛有些局促。我稍微思量了一下便知道他的想法,也难怪,看我年轻貌美的,又空无本领,往那方面去想也是正常。但一想到不久前那场意外的风月往事,我想要反驳的心思又憋住了,最终只能狠狠嚼碎嘴里的下酒菜,转移了话题,今天听闻预选赛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决赛又还有些时日,你们接待那些人的任务可不轻松啊毕竟一个两个都不是好说话的主。 唉,阿八你可太懂了,和那些贵族打交道可比出任务还累人,可现在能拉出来用的人都没闲着,连我这个留守学校的老师都被拉出来待客哦忘记和你说了,我在木叶忍校担任代课老师来着。 哦?那不是挺好的,事业编织,出任务少,危险性又小,还有固定节假日。 哈哈,阿八你太逗了。他爽朗的笑了,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赚的不多吧,哈哈。 那有什么关系,可以找个赚得多的一起过呗。 咳咳咳,阿八你他被酒呛到了,只顾着顺气,我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最终他喝的有些微醺,和我讲自己的学生这次比赛都大放异彩,尤其是被所有人不看好的鸣人都赢了,絮絮叨叨,我却认真的听着,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自己不在的这四年时光一般。月至中天,我同他走出居酒屋,他才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对我有些抱歉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说起来没个完,都这个点儿了。 没关系,我听得很开心。 那今晚就先这样,阿八你他正要道别,仿佛是突然想起我退掉的房子,有些犹豫,有地方住吗? 不劳费心,有的。 那好吧。他不在多纠结,同我挥手道别。我望着他愈行愈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也走进清冷的夜色中。回旅店碰碰运气吧,不知道自来也在不在,实在不行,总可以让前台帮我开门。回到旅店我凭着记忆走到自来也的房门外,看到没有上锁,想着正好不用麻烦前台了,伸手推开了门,就和里面的人对上了视线。金发的少年一脸意外的看着我,开口问道,你是谁啊话说? 我愣住了,还没找回声音,就看到自来也从浴室走出来,看到我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没地方住。我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同往日无异,大概讲了一下傍晚的事,然后问他,这又是谁? 哦,漩涡鸣人。他对我说完,又对着鸣人道,这是阿八,今晚就三个人挤一挤吧。 哈?好色仙人你有没有常识,怎么能让女孩子和我们俩挤一起啊? 难道让她睡大街吗? 可是 没事的,鸣人君。我打断了他的话,同他笑了,事出紧急,是从权宜嘛,况且忍者露宿野外时候也不少,没那么多男女有别的讲究。 是这样吗,可是出任务的时候,小樱都不肯和我睡在一起耶。 笨蛋!自来也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又看了我一眼,阿八和你那些同学能一样吗? 不都是女孩子嘛,鸣人捂着脑袋,又突然冲自来也眨眼,难不成,是你的这个? 我看着鸣人不入流的伸出了小拇指比划的动作,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鸣人不能和他生气,才压下要发火的心思,转头进了浴室,不再理会其他两人。等我简单洗漱一下再出来,就看到地上已经铺好了两个临时床铺。自来也对我说,你睡床吧,反正明天一早就要带这家伙去修行,也不会打扰到你。 好。我踩着他们的床铺坐在床上,听着鸣人兴致勃勃的和自来也问东问西,心底慢慢柔软了下来。鸣人这孩子还是以前的样子,遇到真心对他好的人,就抱以十足的信任,仿佛那些冷言冷语从未在他心中留下过伤害一般。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计划,慢慢的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翻身去看,他已经昏昏欲睡起来。原本躺着装睡的自来也看鸣人睡着了又爬了起来,对我悄悄比划了个手势,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孩子白天累坏了。 是吗。我点了点头,多说几个字都怕吵到鸣人,那就晚安了。 晚安,阿八。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果然已经不见了二人的身影,眼见房间只有我自己了,我便洗了个澡,衣服仍是昨天那一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买身换洗衣服。木叶的商业街虽然繁华,但多是餐饮为主,服装店也多是服务忍者的,剩下两家普通的服装店,不论是款式还是风格都和外面的相差甚远。在外面漂泊了几年,见识也多了一点,原本不甚在意这些的我也忍不住挑剔了起来。再往前走是一家传统服饰店,我看着色彩鲜艳的和服,曾经让我退避三舍的价格如今也不是负担不起了,我想起那年鹿丸未赴的邀约,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第38章 再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换上了新买的和服,我专门选了方便的款式,颜色也还算素净,只在鹅黄的缎子上有些同色的织锦暗花开在袖口和裙角。我走了两步适应了一下,不是特别影响行走,又悄悄整理了一下腰带,慢慢的随着人流逛起来。走了一会儿,想起之前自来也的话,常居在木叶的话,是不是该找一处住处,总不能真的住在他的房子吧,就找了两三家中介看了看。许是最近游客太多,房价也水涨船高,我退出来想还是考试完了再看吧,就觉得饿了。我找了家餐馆,看着门口招工的招牌,尤其是下面写着包食宿的字样,忽然觉得换一种思路也未尝不可。 晚上回到旅店的时候,正巧碰上自来也回来,肩膀上还扛着已经昏睡的鸣人。他对着我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走进去把鸣人在地铺上放下,我跟着他看到鸣人一身狼藉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安置好鸣人,他坐下来叹了口气,我提起水壶泡了茶,给他倒了一杯,自己也捧了一杯,在沙发上同他并肩坐了下来。 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弄的这样狼狈? 给他补了补基础,这孩子差的太远了。 你是说,作为忍者的本事吗? 嗨,各方面吧。他没有多说的意思,我也不再追问,喝了一口茶换了个话题,他就是你之前说的,故人的孩子吗? 嗯,算是吧。 看他左右都不愿意多说,我也沉默下来,喝光了茶水才想起来还没给他说的话,对了,我找了个工作,在居酒屋。那边包食宿,晚上工作,就是要等等他们腾地方,我过几天就搬过去住了。 他看了我一眼,你倒是适应的快。 不然呢,你放话了,我还能死皮赖脸不走? 阿八,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伸手想摸我的头,却半路顿住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一直是个替别人着想的孩子以后我会和你写信的,也会回来看你。 他这话说的,分外合理,又格外刺耳,我听得烦闷,又不好发火,只能按下脾气应了一声,起身要去洗漱,又听到他开口道,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哦多谢。 我没有回头,独自走进浴室,心想就是这样了,不能再有更多牵绊了。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听到他们起身出门的声音,没有动作,只在门关上后才默默起身,收拾了行李,独自离开了。 第26章 【采蘑菇十朵】 在居酒屋的工作挺轻松的,因为有在餐馆打工的经验,再加上容貌尚可,就算偶尔犯错也会被客人谅解。中途休息的间隙,我去厨房后门外的巷子呆着,吹一吹冷风清醒了一下,身后的门又被推开。有人走了出来,错开我两步走到更远的地方,我听到啪的一声,烟草味飘过来,才后知后觉想到他在抽烟。我顺着烟雾望过去,抽烟的男人以为是打扰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道,抱歉,女朋友管的严,抽两口就进去。 无妨。我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向他走过去问道,能给我一支吗? 当然。他递过来一支烟,又看我两手空空,很善解人意的把火机也递过来。我摸索着点上,第一口抽的不太熟练,但总归没有丢脸的被呛到咳嗽。我用手指夹着烟,把火机递过去,说了声多谢,就站远了一步。等他一支烟抽完,同我点了点头就进去了,我低头看着香烟星星点点的火光燃烧着,被风一吹也烧的差不多了,最后吸了一口也踩灭回去了。 店里这个时间正热闹,我刚回到大厅就被逮住,老板娘将托盘塞进我手里,推着我往包间走,说接下来让我负责那间。我都来不及问一句前景提要,老板娘就转身去忙别的,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托盘,炸鸡烤鱼和沙拉,应该是聚餐,问题不大,就跪下来将托盘放在地上,敲了敲门,说了一声我进来了,便拉开了纸门。 包间是大长桌,坐的挺满的,我端起托盘垂首走进去,找个空位跪下来上菜,盘子刚放好,那边酒杯就被撞翻,清酒撒了一地。我找来抹布要擦地,不经意抬头却看到了鹿丸。他同几个年纪相反的少年少女坐在桌边,几个人手里都是果汁,长桌这边几个大人手里却是酒。他身边的少女是之前见过那个,明黄色的长辫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转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疑惑,鹿丸你怎么了? 没有注意到他那边的状况,这边喝酒的几个成年人在我收拾完地板后冲我招手,又加了几瓶酒,我看到其中有方才在后门碰到的男人,他看着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也笑了,嘴里同要酒的人应声,眼睛却看向他眨了眨,知道了,一会儿就送来。 走出包间,我在订单上加了几笔,穿过走廊到大厅的柜台后取温在锅里的酒,刚放在托盘上端好,转头就看到鹿丸也走了出来。他穿过走廊只身来到大厅,看到我就笔直的向我走来,我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等他走的近了,冲他扬起营业的笑容,需要点什么? 你 酒刚温好,马上送去。我打断他的话,看他蹙起了眉头,放低了声线稍微凑近一些对他道,这会太忙了,下班了再说如果你能等的话。 第39章 拉开距离,鹿丸的眉头却依旧隆起,似乎是不太高兴,我闹不清楚他的想法,这会也确实顾不上,先他一步就去送酒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到包间,手上还挂着水珠,大概是拐去了洗手间一趟,坐下来再不看我一眼。我悄悄松了口气,一边斟酒一边跟上他们聊天的节奏,在合适的地方适时陪笑一下,很快酒又空了两壶。有人还要加酒,鹿丸那边终于有人坐不住了,方才的少女走过来叫道,老爸,差不多就行啦,老妈走的时候和我说让你少喝点来着。 咳咳,井野啊,再一壶,一壶就好。 不行,万一又让你睡沙发怎么办?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哈哈,亥一老哥,嫂子也是为你着想,还派了女儿来监督,用心良苦啊。 阿斯玛你别笑,往后和红也少不了你的份。 最后这点分一分,就散了吧阿斯玛,往后这个月,我们这几家的小鬼,就拜托给你了。 鹿久你言重了,鹿丸那孩子但凡他自己愿意,总比现在强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嗨嗨,那小子。 眼见几人碰杯喝光了剩下的酒,我也悄然起身,跪在拉开的纸门边送走了所有人,鹿丸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我合上纸门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一桌的狼藉,却听到门又被拉开的声音,转头看到鹿丸又拐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一起回家没关系吗? 没事,和老爸说了一声。 哦你家管的真松。 毕竟家里有钱。 咳咳,你说什么?我震惊的看着他,鹿丸也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伸手去拿桌上的空盘,我帮你收拾。 哦。我愣了一下,接过他递来的空盘叠放起来,收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来找我。 才回来几天,刚安顿好。 我回来就被推荐中忍考试,预选赛才完,一个月后是决赛,家里人说要请阿斯玛老师吃顿饭,摆托他好好教导我们几个。他说完看了我一眼,你认识阿斯玛老师吗? 哪个?我回忆了一下,指着桌子的空位问他,坐这儿的那个? 算了,没事。 哦。 收拾完了,你能下班了吗?他收回手插进口袋,小小年纪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场,稳重的很。我端起沉甸甸的托盘想了想,同他说道,也可以,我去讲一声,提前一些走今天。 那我在门口等你。 好。 忙时已过,老板娘没有过多为难我,答应了我早点下班的请求,我同她道谢,说下次把工时补上,摘掉围裙便走出了门去。一出门没看到鹿丸,我有些奇怪,左右望了望,便看到他从不远处的店铺走过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杯奶茶,走近了塞到我手里说,走吧。 好。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奶茶,想起那年冬天送货的时候,手冻僵了也不敢说,还是他发现了给我买了杯奶茶暖手。回忆一旦开启就收不住,我想起那年冬天同他的点滴,一起采买,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有那模模糊糊关于他是不是喜欢我的猜测,再侧过头看一眼波澜不惊的鹿丸,收起了不合时宜的心思。同他一起逛街并不无聊,他同我讲这家店的乌冬面好吃,那家店的腌菜美味,前面还有家店铺早上卖的炸肉饼口味一绝。说了些闲话冲淡了多年不见的尴尬,我慢慢的也放松下来,最后同他一起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星,过了一会儿他问我,这些年过得好吗? 嗯还可以。 不方便细说? 唔也不是。你想知道什么? 你当初怎么不辞而别了。 那个啊事出紧急,没来得及告别。说完我转头看了看他的耳环,还是之前那一对,看来是没收到,那便不必提了。意识到我的视线,他摸了摸耳垂才说,那对耳环我收到了,当时想着见到你再戴,就一直放家里了。 啊?你收到了啊。 明明是你送我的,没收到才奇怪吧。他说完神色一顿,似乎反应过来一般,看来不是你亲自送的。 哈,哈哈,鹿丸你这么聪明会没朋友的。 无妨,以后有你。 我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他这么说也太明示了,我都不好装傻。想了想我低头喝了一口奶茶,慢慢的开口同他道,抱歉,鹿丸不辞而别,我很抱歉。 都过去了,算了。他似乎不打算在纠缠过去的事,我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他的声音问我,这次回来呆多久,什么时候走? 这次不走了。 我看到他愣住了,星星点点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些让人目眩。来不及多想,他便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语气里有些克制的欣喜,真的,不走了? 第40章 嗯,暂时住在这里。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了份工作啊。 阿八,等中忍考试后,我有些话想告诉你。他松开了拽着我的手,但眼神却一直望着我,到时候来看吧,决赛的时候。 好。 听到我的答复,他站了起来,在熙熙攘攘的街口同我道别,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却也带着一点点的欢欣。被人珍视,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是值得开心的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我才转身往回走去,回到了居酒屋的楼上暂住的小隔间里,将没喝完的奶茶放在床头,慢慢的笑出声来。 第27章 【采蘑菇十一朵】 在居酒屋打工的日子过的飞快,那之后我再没见过鹿丸,但知道他一定在为中忍考试而努力,不仅是他,还有鸣人和佐助也一定都是。我知道鸣人在跟着自来也修行,而佐助应该在学习卡卡西的成名技,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我同老板娘提前请好了假。中忍考试是大事,但居酒屋晚上才营业,按理说不牵扯,但她还是同意了我的请假。做好准备,我简单收拾了一些贵重首饰,在距离考试决赛还有三天的时候离开了木叶。自来也的面子还是好用的,村口的忍者还是上次我来时的那位,见过我同他一起而来,只是照例询问我出村事宜。我开口便是准备好的说辞,说受居酒屋老板委托去采买少见的食材,因为货少不好寻找,可能要耽误几日。他们一边为我登记放行,一边还不无惋惜的说,若是耽误久了,怕是赶不上去看最后一场决赛了。 我在心底说并没什么好惋惜的,但是面上却同他们一起有些遗憾的笑了,说尽量早些回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木叶的大门。许久未自己出行,我走一会儿停下脚步,在原地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徒然感受一阵澎湃的欢欣,那是自由的甜美。停了一会儿就选了个方向提起脚步,准备回多年前暂居的村子看看,那地方离木叶不远,一日行程往返,又不会太近,被即将到来的事故波及,不是特别繁华,不至于被瞩目。同自来也多年的奔波让我体力增进许多,那时候走上半日的路程如今不过三个多钟头便能走到,我在街头慢慢的走着,发现那件破旧的旅店居然还在开着,只是原本的店面小了一半,隔壁变成了酒馆,大概是生意不景气出租了。我先是去前台要了间房,说小住一周,付了押金,看柜台后已经不是当年已上年纪的老板娘,反倒是个年轻的姑娘。拿了钥匙我没着急去房间,走到隔壁的酒馆坐下来,看来是将曾经狭小的单间打通了,变成开阔的店面,装潢也不算陈旧。我要了一点小菜,一壶梅子酒,准备歇息一下再去别处转转,没坐多久店里却来了别的客人。午时已过,连老板都兴致索然的在柜台后躲懒,没想到还能来第二桌客人,我抬头去看,三五成群的小混混,不入流的样子,却在对上我的视线时候散发起不坏好意的笑意。 小妞,一个人喝酒,多寂寞啊。围过来的人嬉皮笑脸,又口无遮拦,不如陪我们一起消遣? 世道虽不太平,但这年前同自来也一起,我都要忘记这样的孤身无助的感觉了。眼下不是起冲突的好时机,况且我也没什么自保的本领,只得转头去望向店家。怕事的老板躲在柜台后没有出来的意思,我有些暗自恼火,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见我不回答,那人将手伸向我,似乎是想抓住我的肩膀,我不着痕迹的闪避了一下,他捉了空,神情有些恼怒,别给脸不要脸。 喂,凯老师,拿他们练手没什么问题吧?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局面,我越过几人的声音往前去看,对上了一张缺乏颜色的脸孔。肤白貌美不是新鲜事,但若是连瞳孔都是白色的话,倒让我想起早些时候摆摊时见过的那个害羞的女孩。但眼前的人分明不是记忆中的人,少年挺拔的身姿和锐气,即使留着长发也不会让人错辨,他在离门最近的桌子旁站着,同站在身后的男人象征性的寻求了一下意见,下一秒便摆出姿势,轻而易举撞飞了几个混混。我心下一惊,只来得及抱住双臂,希望这波冲击不会将我也波及,就看到面前转的像陀螺一样快的少年在距离我分毫的地方停住了动作。我保持着环抱自己的姿势有些发愣,他却已经毫无表情的踩在摔倒在地的一人腿上,别让我说第二遍,滚。 落荒而逃的几人迅速消失,柜台后的老板才现身,哆哆嗦嗦的问他们要点什么。 要壶茶水,配些茶点。 他开口之间虽然平和,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礼数周全却依旧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我看着他,想起曾经光顾我小吃摊点单的鼬,明明也是礼数周全,还用了敬语,却是另一种方式的疏离。这样的人思绪转了一圈,我放下手拍了拍衣服,同他道谢,刚才,多谢。 举手之劳。他只分了两分神思在我身上,确认我的确没事后,就不再关注我,走回去同已经坐在桌旁的男人说起话来。我想了想,端起自己桌上未动的一份玉子烧走过去放下,我还未动,不介意的话,请用吧。 不必了。 第41章 宁次,你不要这么冷淡嘛。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直率而聒噪,却不让人讨厌,姑娘你客气了,刚才的情形,是谁都要出手相助的,宁次不是冷淡,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好的,总之,多谢你们。我礼数周全的回答着,却也不打算久留,转身看了一眼方才不作为的老板,却明白世道如此,他就算出手也未必有用,掏出钱包结了帐,又多抽出两张钞票,同他低声道,他们的也算我这里,多退少补,明日我再过来。 好。他迟疑的收下钱,又终究有些抱歉,同我低头道,明日再来的话,给你优惠吧。 我没有答话,转身便走了,离开了店铺,我朝着便利店走去,虽然是暂居几日的缘故,但多少要购置些东西,选购完我又站在杂志架旁看了看,最新一版的亲热天堂摆在最上面,显然是销量大好的样子,我拿起一本翻了翻。这些年自来也文笔还是那样稀烂,也就胜在剧情曲折,至于这个女主角到底要在男一和男二之间徘徊多久,我翻到连载的最后一页,看到醉酒的女主竟然同第一次出场的角色共度良宵。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也不知道后续如何,我思绪飘了一半突然顿住,又看了看手里的杂志,心中升起几分不可置信来连载的稿子在半月前就完成审核,那时候还未我甩了甩头,觉得这一定是个巧合,放下了杂志转身去结账,走了几步又别扭的回来,拿了一本杂志放进购物筐里。 折腾一整回到旅店,我多心往隔壁瞥了一眼,看到方才的人已经不在店里了,大概只是路过罢了。收回视线我走上旅店的二楼,找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将新买的洗漱用品摆在浴室,又整理了一下床铺,坐在桌旁无所事事,转头又看到了袋子底下的那本杂志。左右心烦,我自暴自弃的拿起来又看了一遍,依旧看不出端倪来,只能安慰自己的确是想多了,扔了杂志准备去吃饭,下楼却碰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哎呀,你也住在这里?名叫凯的男人看到我,同我打了个招呼,又对身后的少年道,宁次,这边这边。 真巧。我有些吃惊,决赛近在眼前,他们为何要在远离木叶的地方闲逛,但我也不能问出来,只好对他们随意的闲聊,你们也住在这里吗? 啊,暂居几日。凯一面回答,一面看了看宁次,忽然问我,我们正要去吃饭,你熟识这里,有什么推荐吗? 我回忆了一下,早些时候那家不错的火锅店已经不开了,招牌却换成了烤肉,我正打算去试试,就同他们道,有家烤肉不错,走吧,我带你们去,就当是白天的答谢。 哈哈,太好了。 身后的宁次却似乎不太领情的样子,凯老师,不要做这种耽误时间的事,还有修行。 劳逸结合也很重要,再说了,那一招你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好吧。宁次放弃了理论,率先走出去,我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指着另一边道,宁次君是吗,你走反了,是这边。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顺着我指的方向走过来,我才松了口气。晚上这顿烤肉还算可口,虽然宁次不怎么说话,但看得出他吃的挺多,想必是合乎胃口的,因为年龄的缘故,我和凯倒是能喝一杯,宁次只能喝果汁。虽然他们挂着木叶忍者的护额,我却没有多问的打算,只当自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吃完这顿饭明天也许就不会再见了。吃完饭我要回旅店,他们却往其他的方向而去,同我解释道是为了修行。我答应着,不准备多问,同他们挥手道别,自顾自的就走了回去。身后宁次看人走远了才慢慢的开口道,凯老师,别做多余的事啊。 我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抱怨,剩下的就随着他们的远去模糊起来。一夜无事,第二天我去隔壁酒馆结账,老板又想请我吃顿饭,但是我多少有些阴影,回绝了他,思索要不然离开这里再往前走走,反正故地重游也未能见到多少记忆中的人和事。收拾了行李,我退了押金继续上路,却在村子边缘的空地碰见了凯和宁次。空地空旷,我远远便看到他们的身影,这儿有只有一条路,突然回头也太可疑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大不了打个招呼再走,走得近了才发现宁次气喘吁吁有些疲惫,凯倒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见我过来二人都停下了动作。我硬着头皮同他们道,真巧。 两天见了三次,要不是巧合,我会不会被误会成跟踪狂?我不无局促的想着,却见凯同宁次摆了摆手,休息一下吧,宁次。 第28章 【采蘑菇十二朵】 原本只是路过打个招呼的巧遇,最终变成陪他们一起训练,我坐在树荫下颇有些无奈的望着一遍遍将自己转成一个陀螺的宁次,一次次隔开阿凯的攻击是凯非要我这么称呼他的,说叫什么凯桑多见外,我寻思见过两面的关系要有多不见外,却没有开口拒绝他忽然意识到,他在练习的是那一招完美防御,回天。到底是什么缘故,非要独自在木叶之外去修行,我心里默默有些猜测,却也不能在表面显露,只好在他们训练的时候跑去买了些饮料,待到下次休息的时候,将红豆汤递给宁次,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买了点,你尝尝? 第42章 阿八你太费心啦!丝毫不见外的阿凯已经坐下开始喝了,宁次见状也不推辞,何况他出了很多汗,确实应该是需要补水了。我见他接过去喝了,松了一口气,虽然是按照自己喜好买的,总是没有被拒绝,等到他们喝光了红豆汤,我递过去两串糯米丸子,不知道你们的口味,我买了三色的。 这次宁次不那么拘谨了,也许真的是体力消耗太大,他平静的拿起丸子就吃了起来,末了终于正眼看了我一眼道,味道不错。 一向冷淡的人一旦平和些,总是让人有种猝不及防的惊喜,我腼腆的笑了,你喜欢就好。 这一日的修行差不多结束,我们坐在一起把我买来的东西吃光,日头也差不多走过了大半,迈着沉沉的步伐就要落山那边去了。阿凯率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道,一起回去吧,宁次,还有阿八。 走吧。 看他们俩都站起来,我有些犹豫,本来是要走的我连房子都退了,现在同他们说又觉得有些突兀,经历了那天的事我又不想一个人走夜路赶路,犹豫之间宁次仿佛看出了我的踟蹰,开口同阿凯道,你先回去吧,我和阿八讲几句话。 诶?为什么要排除我?阿凯涕泪俱下,因为我不够青春吗? 请不要这样,凯老师。宁次似乎是习惯了阿凯的脱线,转头就走,我只得跟上他的脚步,回头同阿凯抱歉的笑了一下。和他走了一会,夕阳的余晖渐渐隐退,天光泛着漂亮的紫,划开日和夜的界限。我走着走着感觉他脚步慢了下来,便跟着他慢下来,不知道他想和我说什么,静静地耐心等着。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渐凉,如果你是冲着白眼来的,恐怕要失望了。 哈? 且不论你打不过我,我这双眼睛,是分家的眼睛,你就算拿去也只是徒劳,一瞬间就会报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转身来静静看着我,似乎在评估我的话有几分可信。他的眼神中几乎有实质重量的压力让我忍不住退后半步,然后我就听到他的冷笑声,演技真差。 好吧,我是隐瞒了些事情,但你不也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宁次这里继续装傻,只能尽量吐露些模糊的话来降低他的敌意,我知道你是木叶忍者,你带着护额不是吗,我不说破只是觉得这无关紧要,因为我对你们并无所图,相反,事实上今天我本来打算离开,没想到偶遇你们,阿凯又太热情,我想执意拒绝恐怕惹你们不快毕竟如你所说,我打不过你们。 说完我伸出双手,手心向上,摆出毫无防御的姿态,你说的白眼是什么,我并不知晓,说实话也不关心,我只是犹豫这么晚了一个人赶路不安全,再回去村里的话,又和我的计划不符。 他沉默了一会才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我以为他终于放过我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他说,你去哪里,我送你去。 其实你不必这样 我去和凯老师说一声。 我看着他自顾自的走了,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但想到不用独自连夜赶路了,又觉得未尝不可。过了一会他回来,对我点点头说,走吧。 我犹豫了一下跟上去,走了一会问他,就到下一个镇子吧。 当然,我也有事要赶回木叶。 是决赛的事吗? 你倒是清楚。他瞥了我一眼,不装傻了吗? 和你装傻也没用啊,再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想用出那一招来。他喃喃的说着,也不去管我的反应,我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语气坚定,我想让他们瞧瞧,什么宗家的绝学,也不过如此。 我听着,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回天,原来那是宗家的绝学啊,却被他自行探索掌握,如此程度的天才,天资过盛,但宁次也不是不懂得藏拙的笨蛋,非要如此的话,大概是真的想要用这条命来搏一搏,所以他才会在众人瞩目的赛场吐露那样不齿的旧事。我慢慢的想起来这些,这些时隔多年已经渐渐模糊的回忆,沉下了心思。我转头去看他眉宇间深沉的仇恨,心想,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会有人来让你明白,世界很大,不止有家族的苟且和旧日的仇恨,还有值得你去关心和爱的人。 鸣人那孩子,总是有撼动人心的能力,和我不一样,就这样只会逃避我慢慢的收住了脚步,宁次见状也停下来,无声的望着我。月光下只有我和他伫立在林间,清清冷冷的月光从树梢之间的空隙洒下来,一如那年初见鸣人时,那斑驳树荫之下摇晃的日光。我看着他,仿佛在看着我自己一般,无非是两个固步自封的灵魂倏然之间,我笑了,他看着我的笑容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咬牙问我,你在嘲笑我吗? 并不是,相反,我真要好好感谢你。我笑出了声,仿佛多年未曾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过了,不必向前走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 第43章 嗯,回去木叶。我想起了鹿丸前日的话,我想起来,还有个约定未赴,这一次可不能再迟到了。 回到村子已经是后半夜,我和宁次道别后找了间不打烊的小酒馆呆着,等到天明便往木叶的方向前行,午时时分便已经到达。我抬头看着熟悉的村口,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捏紧了拳头,就这一次,就赌这一次,倘若能在接下来的动荡中活下来,我便不再逃避自己的初心。回到居酒屋的时候老板娘有些诧异,我同她解释说事情提前办完了,就赶回来了。她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我不在的日子有人来找我,说回来以后到这里去找他。我一边问她是什么样的人,一边伸手打开纸条,上面是一处陌生的地址,老板娘便已经回答了我,是个男人,个子挺高,叫自来也。 我收好纸条,心想莫不是同鸣人的修行结束了,便起身去地址赴约,走到的时候发现是个独栋小楼,门口的名牌蒙了尘土看不出原样,我伸手抹开才勉强看清楚一个字,二楼便传来了自来也的叫声,阿八,在这儿。 我等了一会,见他只是一个人,有些失落,但还是收敛了情绪道,就来。 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我走进敞开的大门,屋里倒没有那么陈旧,因为没有什么家具的缘故,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活痕迹。我有些诧异,顺着楼梯走上去,看到自来也独自站在空旷的二楼,见我上来冲我招招手,阿八你来看。 我站到他身边,同他一起透过落地窗往下面看过去,他指着荒芜的前院说,在这里挖个池塘,那边修一个花池,放两个躺椅,还有后院,种一片向日葵 自来也滔滔不绝的说着,在意识到我并不愉快的脸色之后声音减弱,他抓了抓头发,咳嗽了一声,阿八,你怎么了? 这是什么?这算是什么?我咬着牙问他,明明打算将我丢在木叶一走了之的人突然开始规划起未来了?你想要什么,要我在这儿构建一个完美的家,等你隔三差五回来呆一呆?难不成还要我穿着围裙给你递上甜点和柠檬水,说一句欢迎回家吗? 我连声的质问堵的他说不出话来,我等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可惜,自来也,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妻子,也不会变层你理想中的妻子。怎么,追了大半辈子的思念突然放下了,以为转头就能找到真爱?这世界可没这么友善。哦,这还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呢,自来也大人。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要走,他却先我一步堵在了楼梯口,急急忙忙的想解释什么,阿八,不是你想的这样,多年前打乱你的人生我很抱歉,如今想尽量帮你安排好,让你在这里呆的轻松些,也算 我看了,你最新的了连载。我突然开口说起其他的事,看他一脸诧异的样子,问他,交稿的时间至少在半月以前,你计划了那么久要离开我,还要演一出戏来让我配合,真是煞费苦心,其实你大可以直接上,我又打不过你,反正这世道不过就是如此,说什么忍者能保护平民 我的话截断在他扬手的动作里,我摸了摸自己麻木的侧脸,笑了,原本好聚好散,四年的情分,终究还是被毁了。 我垂下眼,努力不让眼泪在他面前落下来,侧身从他身边的间隙下楼去了,直到走出大门他都没有再追上来。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一把脸,心烦意乱的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多说什么,脚步匆忙的离开了原地。 走了许久的路,不知怎么的,我又走回了木叶忍校门口,那年的小七多轻松啊,以为能照顾到鸣人一些,让他在阴霾中稍微好过一点就足够了,那样单纯又心无旁骛的小七,终究被木叶杀死了。我坐在秋千上慢慢的发呆,不知不觉到了放学时间,一群孩子从校门口飞奔出来,无忧无虑的样子。这样的神情,在木叶之外的地方却不多见,即使没有战争的阴影,局部的混乱却始终存在。这么想,木叶确实是做了些好事,只不过火之意志终究有照不到的地方,照不到的人。我能够不为了小七的命怨恨木叶,就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可一想到鸣人,我又难过起来,那个从小被欺凌的孩子却深爱着木叶的一切,对比之下显得像这样的我格外心胸窄爱,面目丑陋起来。 多呆了一会儿,就已经到不得不回去店里帮忙的时间了,我站起来摸了摸脸,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总归不会太好看。我垂着头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心里有些踟蹰,这幅样子还是别让人看到了吧,我加快了脚步离开,像是没听到一般。 第29章 【采蘑菇十三朵】 打工结束,第二日便是决赛之日,关了店后老板娘说明天都要去看比赛,还同我说家里亲戚的孩子也上了忍校,明年也要毕业了,语气之间都是自豪。她问我去观看比赛吗,我想了想说去,她便递给我一张票,是前排的座位,说之前准备的多,有人临时不来了。我本想拒绝,又想到同鹿丸的约定,接了过来道谢,从店门出去绕到后面,从防火楼梯上去阁楼便是我暂居的房间。阁楼本来不小,被老板娘划分成三个隔间,目前住了两个人,空了一间。我洗漱一下躺在狭窄的床上,目光所及只是昏暗的斜屋顶,一旦放松下来,白天的争执又挤回了脑中。我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烦躁不安的情绪支配着我,最终我认命地爬起来,走了一会找到一间大众浴室走了进去,想泡个澡放松一下,明日之后也许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第44章 长长的泡了个澡,我走出来在休息区的自助贩卖机买了一盒冰牛奶,看到休息区还坐了几个人,其中有个女孩粉色的头发很是显眼,可不就是前日见过的卡卡西班里的小樱。记忆里原本是及腰的长发变成短发,少女独自在喝一杯果汁,洗过澡后皮肤更加雪白,瞳孔碧绿,怎么看都是个小美人。想起鸣人曾经提起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我想鸣人虽然有些时候缺根弦,审美确实不差。少女心事重重的样子,喝完果汁扔垃圾的时候路过店里摆着的神龛,停下来双手合十拜了拜,也不知是许了什么样的愿望。小樱走了后我又多呆了一会儿,直到浴场要打烊了,我才换回了衣服,走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我随着人流一起来到了竞技场,环形的竞技场人满为患,我捏着票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座位,深吸一口气坐下来,远远看到另一边的高处是准备区,参赛人员大概都在那边。我的目光又向上移,望见中央的座位,戴着斗笠的三代目和裹得严实只露出眼睛的风影肩并肩坐着,心里翻滚着不安,却强迫自己冷静。 赛程开始,我远远望着场内对峙而立的两个身影,这次回来也没见过几眼的鸣人和我记忆中的小小身影仿佛有断层一般,不知何时他已经成长,有了同伴,有了牵挂,口口声声说着要为雏田报仇,好好教训宁次。而日向家的天才少年,被折断翅膀的笼中鸟,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只是无声的摆开了进攻的姿态。这一场比赛的胜负原本毫无悬念,全场的观众却被鸣人一次又一次的起身而折服,眼见他又一次爬起来,全场寂静无声,我捏紧了自己的双手无声的望着,才意识到记忆中那个孤孤单单在秋千上打转的身影,已经成长到我不曾预料的高度。也许是这样的姿态灼伤了宁次,他开口讲述了那个久远之前的故事,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的孩子如何能处理心中的愤怒,不过是将它们深深埋藏在心底,多年之后在此爆发。我又抬头去看高台上的三代目,看他口中的火之意志之下,又还有多少不能被公之于众的辛密往事。这场比试最终以宁次的落败落下帷幕,但我想,那双仰望天空的无色瞳眸之中,或许该有些不一样的风景了吧。 我看着一身伤痕却和同伴相言欢笑的鸣人,忽然在想,不知掉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夏日的傍晚,第一次同他相遇的小七。赛场寂静了一会,由于宇智波佐助的缺场,比赛顺沿至下一场,我起身从后场绕了一圈走到准备席,我知道自己走不进去,但仍然想过来看看。准备席这边门口有人把守,我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儿,却看到鹿丸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我站在门口有些吃惊,我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同他笑道,鹿丸君,我来看比赛了。 他似乎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就走过来同我站在一起,由衷的说,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你是下一场? 嗯,如果佐助那家伙没有按时回来的话。 会被取消资格吗,迟到的话? 大概吧谁知道呢,毕竟是宇智波。他随意的说了一句,又看向我,你的座位在哪儿? 在对面,刚好过来看看,碰见了你,真巧。 你不是来他说话间又顿了顿,别开脸去,快回去坐好吧,下一场就到我了。 我闹不清楚他突然的小脾气,只能好脾气的同他笑了,知道了,一会儿就回去。 现在就回去,走吧,我送你。 诶?鹿丸君,可你不是 好了,快走吧,这一场快完了。 哦。我不得已跟着他又往回走去,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没能看到鸣人的身影,愣了一下神就感觉手被鹿丸拉住了,他拉着我快步的走着,几日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虽然还是比我矮一点,我被他拉的急了,开口问他,鹿丸君你是不是尿急? 我被他无语的神色击中,有些诧异,不然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真是败给你了。他拿着我的票找到了座位,看我坐下来也不走,就站在我旁边看比赛,我眨眨眼,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一起看比赛,直到结束了他才往前走两步,回头冲我招了招手,然后直接从前排的看台跳了下去。我吓了一跳,扑到前面栏杆去看,就看到他平稳落地,姿势还挺帅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耍什么帅。 鹿丸的对手是砂忍的公主手鞠,对方背着一把铁质的扇子,砸在地上扬起尘土,我看了一眼那堪比她身高的铁扇,又想起她的两个弟弟,一个背着等人高的傀儡,一个背着比自己还大的葫芦,这该不是什么恶趣味的传统漫无目的的发散着思维,比赛已经开始了。鹿丸的忍术本是辅助系,一个人打的话总是有些被动,对方又是远距离选手,他的影子拉得越长,查克拉就消耗的越厉害,不一会儿便见他有些吃力起来。虽然知道他的比赛大概没什么生命危险,但看着看着我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毕竟那扇子掀起的风划在身上便是割裂的伤口,鹿丸身上已经有不少伤口,体力也消耗的厉害,喘息之间他皱着眉在思考,猛然之间又回头望向我这边,我心下一惊,距离太远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但很快他又转回了头,再次发动忍术进攻熟知他忍术的手鞠一边后退一边冲他喊道,没用的,你的影子够不到我。 第45章 然后她便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原来鹿丸的影子穿过鸣人方才挖的一个地洞,走了捷径,又用激将法逼手鞠后退,才中了他的道。做完这些后他转头,这次是真的定定地望着我的方向笑了,接下来他举手道,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查克拉用尽了,我投降。 全场哗然。 不战而胜的手鞠本人都愣住了,始作俑者却双手插兜,从刚才跳下去的地方又上来,站在我的身边耸了耸肩,低声道,真的是,好不甘心啊。 不要这么说,鹿丸君已经尽力了,最后那一招也确实漂亮。 鸣人那家伙可是实打实的赢了啊。 嗯?我愣了一下,这和鸣人有什么关系? 他偏过脸去,不一会儿又转回来对我道,等比赛结束,一起去吃饭吧,正好和你说点事。 好。我虽然如此应着,但心里明白这个结束恐怕要有些时日之后了,想到这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他,鹿丸君,你会保护我的吧? 哈?他不明所以道,忽然在说什么傻话。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对即将发生的混乱的恐惧让我下意识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如果发生危险,你会保护我吗,鹿丸? 他慢慢的看着我,过了片刻才点头,会的。 他回答的很慢,却也很认真,我多少有些安心,对他笑了,那就拜托鹿丸君了。 下一刻卡卡西便带着佐助闪亮登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与此同时我爱罗也站在了赛场上。这场被所有人期待,万众瞩目的对决,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30章 【采蘑菇十四朵】 我是在一个帐篷里醒来的。 经历了木叶崩溃计划,村子里百废待兴,医院人满为患,轻伤的患者被集中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我醒来的时候医疗人员正匆忙走过,我拽住她的衣角问她,现在是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被这样问了太多次了,她语气有些不耐烦,快速地说,考试因为事故中断了,中了幻术的观众被送来,醒了之后观察一个小时,没问题就回家去吧。 说完她就急忙走了,我缩回手,有些头疼,这感觉就仿佛多年前同佐助一起散步那次,我后知后觉的想,那次应该也是中了幻术吧。不过能被这样忽视就说明真的是没什么问题,我听话的在原地休息了一个小时,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收拾一下走出了帐篷,然后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我先是看到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坍塌了一半,凭着回忆想起来那是鹿丸同我提过卖炸肉饼很好吃的店,坍塌的部分被挪开了一角,看得出挖掘的痕迹,我走的近了才从那一角看到一滩赤红,铁锈一般的颜色漫了一地。我垂下眼去,慢慢又提起脚步,再往前损毁的建筑更多,走了一会儿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孩子,四五岁的样子,茫然地站在原地。我心下一紧,走过去从身后揽住了他,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微颤,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缓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到怀里的孩子放松了身体,嚎啕大哭起来。他的情绪传染了我,我眼眶也热了起来,目光扫视着这一片狼籍,也掉下了眼泪来。 该死,阿八,你可真该死。 回到居酒屋的时候,房屋尚好,只是里面一片狼藉,看得出打斗的痕迹。我没有等来老板一家,独自上楼去,阁楼上倒是完好无损,我坐在自己的床沿上开始发呆,慢慢的又在想,这会儿其他人都去哪儿了,自来也在做什么,鸣人和鹿丸是不是还在战斗,这一场事故木叶到底会死多少人,里面有多少是忍者,多少又是平民。想着想着,我抓紧了自己的手腕,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下楼去,凭着记忆走到之前自来也留给我的那个地址去。因为位置偏远的缘故,这一片没有被波及多少,我站在那日进去过的院子门口,门牌上的灰还是那么厚,我伸手又擦了擦,才看到锈迹斑驳的牌子上是自来也的名字。抬起脚步走进去,我推了推门,没锁,走进去轻易的上去二楼,站在那日同他站在一起的窗前向下望着。前面的院子挖一个池塘,修一个花池,放两个躺椅,后面种一片向日葵,他曾经期许过的家,他曾经期许过同所爱之人构建的家,一场美梦终究还是被战争毁了,就像今日这般。倏然之间,我仿佛明白,木叶之于他们的含义,即便有再多的不堪,但她终归是家。 那我呢,我的家在哪儿呢?我可以留在这里,把木叶当作家吗?我爱的人都热爱着的木叶,我也可以热爱她吗,就像他们一样? 呆立在二楼的落地窗边,我看到有人从下面的街道跑过去,似乎是路过的时候注意到我,停下来冲我这边打量了几眼。我抬起手扬了扬,原路返回走到门口,看到伊鲁卡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我,阿八?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人。 哦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名牌,随即恍然大悟,自来也大人还在前线,不过这会儿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也许快回来了。 没事,我也是随便来找找,他还有事要忙,倒是你怎么在这边? 第46章 城区的搜救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这附近偏远,刚刚抽出人手过来看一圈。他说完又些着急,又要起身,你没事就好,我再去前面看看。 好的,请小心。 我目送他远去的身影,也转身往回走去,再次回到居酒屋的时候,邻居有人也回来了,看到我告诉我在医院看到老板一家人,他们仿佛是在被战斗波及的区域,受了些轻伤,目前在住院,我就在路上买了束花,往医院走去了。医院里一片混乱,服务台也没有人在,我对着登记表看了一下,大概锁定了区域便走过去寻找,一路都没有找到,我寻思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推开走廊尽头最后一扇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佐助,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很安静,没有醒来,身边的仪器均匀的响着,我迟疑了一下,看周围没有人,便走进去关上了门。我远远的站在门口也不走过去,只是想安静的看看这个曾经同我昙花一现亲近过的少年现在的样子。佐助长大了,原本稚嫩的五官变得更加英俊,自带一股英气,和鼬的气质却全然不同。我注视了他一会,觉得不宜久留,该走了,便转身开门,正好撞见了鸣人走进来。他一身狼籍,精神却尚好,虽然看得出经历了恶战,但强大的恢复力已经足够他回复体力。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阿八? 对,是我。我笑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手里捧的花,问道,你来看佐助吗?你认识佐助? 我不认识。我有些抱歉的说道,走错病房了。倒是鸣人君你没事吗,看起来有些糟糕。 只是同一只超大的狸猫打了一架罢了,唔,而且还赢了,哈哈。 是吗?我笑了,真心实意,真是了不起。 对了,阿八你来看谁? 我打工的地方,老板一家住院了,我来看看他们。我说着走出了病房,想了想,大战之后鸣人身边大概一时半会也没有监视的人,便对他道,你看起来有些糟糕,我给你买杯饮料吧,一起聊一聊如何? 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佐助,似乎觉得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便大大咧咧的说,没问题,阿八姐姐。 我顿了顿,多年没有听他叫过姐姐了,虽然他大概也不记得小七这个人,我也不能拽着过去的亡灵不放,同他在等候区坐下来,我在自助贩卖机买了两瓶饮料,递给他一瓶,想起之前的比赛,对他道,对了,之前的比赛我看了,很精彩,鸣人君很厉害。 诶?阿八姐姐你突然这么说的话他有些脸红,支支吾吾道,一般般厉害啦,哈哈。 之前见面太仓促,一直没好好同你说说话,看你跟着自来也修行的时候,每天都很努力,每次都是累晕了被他扛回来。 哎呀,居然被你看到了吗?可恶他羞红了脸,其实,那个,我也不是每次 没关系,鸣人君不管什么样,我觉得都很好。 他不说话了,盯着我半晌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好色仙人的缘故吗? 哈? 你不是他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在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之前我赶紧打断他,并不是,况且,对鸣人君好,需要什么理由吗? 我对他笑道,我觉得你是个努力上进的好孩子,值得被好好对待,这样的理由不够吗? 鸣人没有立即接话,大概是不习惯被称赞的缘故,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道,阿八姐姐,谢谢你。 鸣人君,要继续努力啊。我站起身,补完了没说完的话,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认可你的。 唔嗯。 我走远了,回头去看,他还在原地,心里暖暖的。哪怕一点,能让他的回忆多一点暖色也好,不过很快他就会有许多并肩站立的同伴了,以后会有更多,更多的人认可他在,在这个被他深爱的木叶。 这一次我顺利的找到了老板一家的病房,受伤的是老板娘,小腿被砸下来的巨石压断了,打着厚厚的石膏,平时不怎么上心的老板这会儿忙前忙后的跑着,显得有些笨拙。我将花放在床头柜上,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有些担忧地问,很痛吗? 现在好多了。她冲我摆摆手,不过就是要歇业一阵子了。 唔,没事,等恢复好了再开。还有许多熟客等着你呢,老板娘。 哈哈,你这孩子,尽是嘴甜。她似乎很受用,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阿八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阵子你就先休息一阵子吧。 没事,店里我来收拾,等你回来就恢复原样了。 真是太贴心了,阿八。 同她说了一会儿话,我便起身告辞了,走出医院的时候和卡卡西擦肩而过,他有些急匆匆的身影往走廊尽头赶,大概是担心自己学生的情况。我收回视线,慢慢的走回居酒屋,夜幕就已经沉了下来。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店里,想收拾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犹豫了一下找来苕帚走进柜台后面,将碎了满地的碗碟扫在一起,想着去找个大袋子将它们收在一起,就看到门口站着自来也。我愣了一下,看他站了一会儿的样子,问他,来了怎么不说话? 第47章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走进来,我看他没受什么伤的样子,松了口气,找了个大袋子张罗他撑开,然后把垃圾倒进去,他也就顺着帮我整理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阿八你没受伤,太好了。 我笑了,虽然帮不上忙,总不能扯你的后腿不是?毕竟是自来也大人的随从。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的和他说,之前话说重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你也没受伤,真是太好了。我说完顿了顿,对他道,之前在医院遇到鸣人了,他有些糟糕,但没有什么大碍。 嗯,我收到消息了。 是吗,那就好。 左右无话可说了,我便拾起方才的尾巴继续收拾,过了一会儿看自来也还在店里站着,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 阿八,留在木叶吧。他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经过这次我知道你对木叶很失望,但至少留下来看看,也许会需要许久才能达到,但我口中的世界,总有一天,我想让你也看到。 我看着他笑了,我并没有失望,作为一个平民,能够在第一时间获得救助,不论是我,还是老板一家,还是在前线的忍者,都在今天之内安排妥当了,这样还不足够说明木叶的好的话,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八你他死乎很吃惊,毕竟就之前我们的谈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大概能感受到我不喜欢木叶的心情。我抱着手道,拜托,我也不是真的那么一窍不通好吗,一码归一码,如果发生在别的地方,我大概这会儿说到这我回忆起还是小川七的时候的记忆,在废墟之下被掩埋,绝望中获救,被送来木叶救助安置,不论如何,都已经是战争中遇难的万幸了。然而小川已成一把白骨,名为大义的牺牲,见不得光的死亡,这些也是我亲眼所见的木叶。到底她是什么样的,又会变成什么样,我想,我愿意用这双眼睛去看,只要我还活着。 安心。我拍了拍自来也的胸膛,会留下来的,我说到做到。 第31章 【采蘑菇十五朵】 战后的重建有条不紊的展开着,村里公布了伤亡名录,新的名字被刻上了慰灵碑。三代目身死,隆重的葬礼过后,生活却要继续向前走。没有了火影,顾问临时担任决策,自来也也没少忙活,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每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他会来店里同我絮絮叨叨的抱怨,虽然店里还没整理完,但大概样貌已经恢复了,我也能招待他喝上两杯。不过很多时候我觉得他就是冲着不花钱来了,不过既然消耗的是老板娘的库存,我也没什么异议。 之前他同我总是避开这类谈话,我因为之前被怀疑的身份也从不多问,但我觉得那一晚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变了,像这样稀松平常的同我吐槽顾问把他当驴使的闲话,一边灌了一口酒,我说这是老板娘的珍藏,你喝的走心点,他却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酒水酒水,酒不也是水吗?我气不打一出来,将托盘往柜台上一扔,说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他却又安静下来。 半晌,他对我说,阿八,我要出去一趟。 我挑了挑眉,还回来吗? 你这话说的他摸了摸鼻子,回,但是需要一段时间,出去找个人。 很重要的人吗? 自来也有些迟疑,我见他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他要去找的人是谁,慢慢的垂下眼,顿了顿又笑了,还请你当心,平安回来。 对了,我这次带着鸣人走。 是吗,那还请你好好照顾他。我想了想,说完了话,我那日看了比赛,他是个好孩子。 还用你说。 好了,快滚吧。 我拿起抹布就赶他,他躲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伸手拉开门指着门外刚想说话,手指却撞上了什么人。我保持着一手扬着抹布一手指着门外赶人的姿势,有些尴尬的看着门外的卡卡西,他目光从我的姿势落在自来也的身上,轻声咳嗽了一下道,自来也大人,顾问大人有请。 真是的,他们不知掉下班吗,现在下班时间! 那个,还请您卡卡西有些为难,好在自来也抱怨了两句还是起身了,他跟在自来也身后走了两步,转头看我一眼,我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弯腰鞠了一躬,如同送走每一个客人一般道,请慢走。 卡卡西收回了视线,他们走的很快,眨眼就看不到身影了。我松了一口气,要关门,转头又看到不远处的拐角站着鹿丸,他仿佛站了有一会儿了,我看着他忽然有些心虚,想起之前他同我说过的话,好像每次失约后,我都没有找过他。因为理亏,所以我快走了几步到他面前道,鹿丸,来找我吗? 嗯。他点点头,没有提及方才的事,我松了一口气,对了,我请你吃饭吧,一起聊聊。 好。 我回去关了店锁好门,同他漫步在街上,我本想请他吃顿像样的饭,但周围的店都受损严重,不是在休整就是歇业,我有些尴尬的在一处关东煮摊子前停下脚步,好像,只能吃这个了。 第48章 好的。今天的鹿丸仿佛格外好说话一样,顺着我就在摊位前坐下来。冬日寒冷,我搓了搓手,刚想顺口叫一壶酒,忽然想起来这是同鹿丸吃饭,赶紧改口道,老板,来两串牛筋,鱼丸,炸豆腐,萝卜和鸡蛋。 说完我问鹿丸,还想吃点什么,别客气。 先这样吧。 好,你喝点什么?我去买我的话截断在他的动作中,眼睁睁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两杯奶茶,因为贴身放着的缘故尚还温热,我捏在手里,有些感动,清了清嗓子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奶茶? 蒙的。 哈?我笑了,也太准了吧。 他耸了耸肩,我松了一口气,闲聊两句翻过刚才的尴尬,就看摊主把我们要的食物摆了上来,一起放在一个大盘子里。我用还没用过的筷子给他夹了一个鸡蛋说,你吃,趁热吃。 鹿丸的动作顿住了,仿佛事有些无语的神色,我迟疑了一下,不喜欢吃吗,那你尝尝萝卜。 这一次他没有再拒绝我,夹起了萝卜咬了一口,我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他之前说的话,总觉的自己先开口不是很稳妥,所以没有提那件事,只是同他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直到吃完,鹿丸都没说什么重要的话,同我闲聊片刻便起身道,回去吧,很晚了。 啊好的。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但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同他一起站起来,结了帐往出走去。他送我往回走,走了几步又问我,你住哪儿? 我暂住在居酒屋楼上,算是员工宿舍吧。 住得惯吗? 嗯马马虎虎,工作比较方便。 是吗。他应着,走了两步又说起其他的话,对了,我申请了中忍公寓。 鹿丸你什么时候变成中忍的? 就这次。 可你不是没我说了一半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他看了我一眼,才继续道,你以为中忍考试是那么简单凭输赢定论的吗? 倒也不是。 先过渡一下,等有些积蓄再找其他房子吧。他双手插兜,慢慢的同我说着,最好找一间套房,要有阳台,厨房不用很大,面积小一点没事,最好有两个房间 我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有些莫名其妙,又不好打断他,就这样一起往前走着,很快就回到了居酒屋门口。等在门口站定,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想同他道别,就听到他平静的问我,语气自然的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到时候,你就搬过来吧。 我愣了一下,揣摩着他的意思,总不能是我想的那样 意识到我的迟疑,他挑了挑眉道,怎么,难道你想一直住在员工宿舍? 那到也不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都没来得及说句话,但是伸手摸了摸心脏,跳的疯狂,满胀的情绪仿佛都要溢出来一般。 这样的鹿丸果然有点帅。 自来也隔天就走了,带着鸣人出发的,走之前来同我说了一声。我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鸣人,想了想,转身去房间里拿了个御守塞在他手里,这是我去求的平安御守,你带在身上,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鸣人很开心的收下了,反倒是自来也看着我,期期艾艾的又不说话,我忍不住笑了,又拿出一个同样的交到他手里,顺手多求了一个,你也带上吧。 我只是顺手的那个吗?阿八你的心是歪着长的啊。 我瞥了他一眼,模仿他之前的语气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很强。 自来也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就带着鸣人出发了。我站在二楼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呆呆的站了一会才转身下楼。店里整理的差不多了,昨天去看老板娘,她也出院了,只是腿脚不太方便,一时半会还不打算开店,受损的店铺很多,大多都还在修缮,倒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只不过这下我无事可做了,今天便放自己休假去转转,我稍微走远一些,绕了一些路,看着一天天从打击中恢复的木叶,心里总算安慰少许。路过之前那家甜品的的时候,居然在营业,我掀开门帘走进去,就看到坐在店里的两个身影,一瞬间仿佛置身冰窟一般,动弹不得。 背对着我的人穿着黑色的袍子,高大且扎眼,而面对我的那个人我勉强冷静下来,就看到他抬起眼睛扫向我,鸦黑的长发之下那双眼眸闪耀着不详的血色。我想要动,但置身于这样的压迫的凝视之中,我就算费尽力气也无法移动分毫。仿佛是在回忆中检索了一阵,他慢慢的眨了眨眼,神色之中泛起一抹恍然大悟来,原来是你。 哦呀,有只小老鼠,居然认出了你。背对着我的人转过头来,咬着一口锯齿状锋利的牙齿笑了,看来当初在木叶你还是挺受欢迎的嘛,鼬桑。 第49章 不,并不是在木叶熟识的人。宇智波鼬用手撑着下巴,安静的望着我,目光仿佛望着一个死人一般,只是之前漏掉的一只老鼠,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如果要再动一次手,总觉得是相当麻烦的事。 听到这,他的同伴伸手去摸桌上的武器,笑容渐渐放大,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 说完,他用舌头抵着牙扫了一圈,笑的灿烂,反正要大闹一场,就当是热热身吧。 听闻他的话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继续撑着下巴望着我的鼬歪了歪头,语气平静,别忘了我们还有事,速战速决。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跑,必须要跑,不能死在这里,我心里有一万个呼喊,脚下却半步都无法挪动,眼见对方提着武器向我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割在心脏的凌迟。我的视线越过他望向依旧坐在桌旁的宇智波鼬,记忆里讲着敬语来买丸子的少年,带着被欺负的弟弟敲诈我买单的哥哥,掐着我脖子威胁过我却放了我一条生路的青年,还有此刻一脸漠然注视着即将上演的屠杀的叛忍,哪一个是他? 哪一个都是他。 炙热的血溅了一地,疼痛却仿佛被恐惧延迟了一般,慢了半拍才击中我的神经。我卧倒在地,徒劳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却无法阻止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指间涌出来。我张口想叫,喉咙却被几乎休克的眩晕锁住,等缓过这一波窒息的痛楚,意识却又伴随着冰冷,恍恍惚惚坠入了模糊的边界。 要死了吗,又要死了啊,这一条命,终究还是如我害怕的那样,死的仓促,滑稽,且毫无意义。 第32章 【吃蘑菇的人二】 曾以一夜屠族而名震一时又久未露面的叛忍宇智波鼬在木叶现身,同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一众过手,在几乎碾压的实力差距中获胜,又即刻启程去追九尾人柱力,同三忍之一的自来也过手后被成功击退。在这场风波中,宇智波鼬重创了旗木卡卡西,以及自己的亲弟弟宇智波佐助,考虑到这两者都身负写轮眼的身份,也有人揣测这是鼬意图回收写轮眼的行动。也有传闻目击者看到他和同伴身着同样的制服,疑似身居某神秘组织,前往木叶是带着神秘任务。而以现世少有的写轮眼去衡量,这次战斗过程可谓极为宝贵的情报,而此次宇智波鼬所展现的能力又高于世人对写轮眼的了解,整个战斗从头至尾被情报人员从战斗人员那里获得,详加分析,再将结论下发至普通战斗人员。待到自来也带回千手家最后一位传人纲手公主医治好昏迷不醒的卡卡西,而后继任木叶五代目火影的时候,这篇总结性的报告终于下放至木叶中忍奈良鹿丸的手里。 整个报告对战斗细节描述详尽,事无巨细,还针对细节给出了日后若是对上写轮眼该如何提高存活率的中肯建议。而对宇智波鼬本人这次所产生的伤害,也只点名对木叶忍者旗木卡卡西的精神伤害,还是以两者写轮眼相对的角度去阐述。报告最后匆忙交待了一句,本次伤亡人员无忍者,平民有一人,以上。 鹿丸紧紧盯着最后那句话,凌厉而稠密的视线仿佛要力透纸背,盯出一个洞来一般。又是这样匆忙的一句话,交代了他所想之人的死亡,每次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得知消息,感觉糟糕到无以复加,甚至因为不是亲眷相关的缘故,他连阿八的尸体都见不到。事实上,在拿到这份报告的时候,阿八的尸体已经下葬完毕了。木叶的善后部门先是回收了事故中亡故平民的尸体,再然后核对人员信息,那时候熟识阿八的人都没在,不论是身在外乡的自来也或者鸣人,或是有几面之缘却深陷昏迷的旗木卡卡西,阿八的身份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确认,所以只是在冷冻室保存。后来对比查到入村信息,确认是自来也的随从,又辅以木叶中忍海野伊鲁卡本人的确认后,本着忍者无论生死都是属于木叶的财产,他们随即对阿八进行了解剖。在确认死因等一些列常规事宜之后,负责解剖的医师有些犹豫的开具了怀孕检测,本来对未婚女性尸体不采取这项检查,但考虑到死者本人和自来也在大家眼中心知肚明的微妙的关系,他还是顺手加上了这项检查。 解剖之后,依照惯例对阿八的尸体进行了缝合,出具了详尽的报告,这份报告在被五代目火影纲手确认以后,第二日便被送到了自来也的面前,一同送来的还有前来认领的通知以及后续相关事宜。站在木叶的停尸房的时候,自来也还在期待这是一场不好笑的恶作剧,以至于在工作人员掀开白布的时候,他都没有移开目光的打算,直到确认了阿八因为长时间冷冻有些变形的面孔,他才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捏住,狠狠挤压了一下,疼的仿佛要骤停一般。带领他来的人员同他确认了身份后便识趣的隐身,将空间留给他一人,然而过了许久自来也都没有动作,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阿八的面孔,仿佛在期待下一秒她就能睁开眼一般,如同往常一般对他没心没肺的笑。良久之后他将目光从她那秀丽的面孔移开,想起那份被呈给他的报告最后一页,明明确确的写着已怀孕一月有余的字样,这才感觉到一阵失重一般的下坠感。自来也张了张嘴,仿佛想同她说几句道别的话,可话到嘴边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第50章 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给他和鸣人求的平安御守,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份呢? 早知道你会被宇智波杀死,当初就不该怀疑你。 如果不是遇见我这种人,如果不是答应我要留在木叶,你大概现在还会平静的活在这世上的某处吧。 当年战争结束,见识了断和绳树的死,大蛇丸的叛逃,以及水门的身故远走他乡,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如今又潺潺的漫了出来。 自来也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哭了。 阿八最终没有被葬在集体墓园,自来也选择了向着阳光的山坡,在他同阿八展望过未来那间房子的后方。依照曾经说过的话,他在后院洒下了向日葵的种子,来年夏天,一定能让她看到花开。 自来也在木叶又呆了两周,在这期间宇智波佐助听从了大蛇丸的蛊惑从木叶叛逃,鸣人一众拼上了性命追上前去,也值得到了一个决绝的背影。被卡卡西带回来后鸣人愈发沉默了,连带着那湛蓝的眼眸也被蒙上了阴翳一般,自来也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等到他差不多想通了,他问鸣人要不要同他出去走走,这个世界还很大,也许他想要的答案可以在外面找到。 鸣人同意了他的话,临行之前他们一同站在阿八的幕前无声的道别。走的时候他留下了阿八送他的平安御守,趁着鸣人走远了,拍了拍冰冷的石碑,仿佛无数次拍着她的肩膀一般,尽量放轻松了语气道,放心吧,我很强的,会保护好鸣人。 在他走后,鹿丸独自从不远的隐蔽之处走出来,站在了阿八的墓前良久的伫立。平复了些许时日,刚刚得知她死讯时那令人窒息的痛楚被时光抚平了几分棱角,又被些许隐蔽的期待搅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理智都无法正常运作一般。良久以后,他在冰冷的墓碑前蹲下,面前的石碑上写着鲜红的几个大字,阿八之墓,简陋的仿佛无法再多刻下一个字一般。 这一次又弄丢了她,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再从这茫茫的人海中劈开时光的缝隙,再次同她相遇。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如果她还愿意现身于他面前的话。 不论如何,他都能再认出她来,只有这句,是他至死不渝的承诺。 有机会的话,再同她一一说过吧。 有机会的话。 第33章 【if线:如果阿八没死】 炙热的血溅了一地,疼痛却仿佛被恐惧延迟了一般,慢了半拍才击中我的神经。我卧倒在地,徒劳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却无法阻止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指间涌出来。我张口想叫,喉咙却被几乎休克的眩晕锁住,等缓过这一波窒息的痛楚,意识却又伴随着冰冷,恍恍惚惚坠入了模糊的边界。 要死了吗,又要死了啊,这一条命,终究还是如我害怕的那样,死的仓促,滑稽,且毫无意义。 意识沉入黑寂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鹿丸,又要以这样的方式爽约的话,不知道这个少年还能不能承受的住打击。倘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了。 人之将死才认清本心,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在几分不可置信中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熟悉的触感,转头迎上病床边窗户的玻璃,依旧是属于阿八的那张脸。 没有死,并没有被杀死,真是太好了! 我不无庆幸的如是想着,然后伸手按下了床边的按铃,很快便有人进来,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仔细确认了我的状态,口罩之后露出的眼眸有些例行公事的冰冷。我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说,配合着她完成了检查后,就看到她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人道,没问题了,你们带走吧。 走进来的两个人带着暗部面具,和记忆里熟悉的造型让我震惊,我抓紧了被子问他们,要去哪儿? 例行公事罢了,请你配合。 什么公事?我,我只是个平民罢了。 他们对望了一眼,不知道用视线对接了什么信息,下一刻其中一人便上前来,以飞快的速度拦腰扛起了我。我意识不对,想要惊呼,下一刻却被眩晕击中,好不容易从干呕的状态恢复,就看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方才的病房了。这该死的瞬身术,我一边吐出一口吐沫,一边咬着牙愤恨,看着他们在门外落了锁,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人身自由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难熬,仅仅提供维持生命体征的食物和水又让我无法估量时间流逝的速度,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一周,直到有人站在我的牢房外面,我抬头望过去,脸上带着可怖刀疤的高大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在他的示意目光中随行的人打开了牢房的门,半拖般拽的将我提溜出来。牢房里是昏暗的,但走廊之中灯火通明,我不适应的捂住了眼睛,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问道,名字。 阿八。 认真点,名字。 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目的灯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怎么,没见过没有姓氏又这么草率的名字?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评估我话里的嘲讽意味,又伸手一挥,随行的人就拖着我移动起来,我原以为他会带我去审讯室,没想到却带我去见了自来也。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升起了希冀,门在我身后关上,我站在他面前面前压制着颤抖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第51章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立即回答,我的希冀恍恍惚惚的又要坠下去,才听到他的声音道,阿八,抱歉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 他耐心的同我解释着,久不露面的叛忍宇智波鼬这次重创了木叶忍者,又试图带走鸣人,跟他相关的人员都是重要线索。考虑到两次都在他手下死里逃生,高层质疑我的身份,但是也有方法能洗清嫌疑,只要我同意,他们便可以用忍术查看我的记忆,只要同宇智波鼬没有瓜葛,便能够证明清白。一旦我在同意书上签字,他立即就安排人去做,之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在木叶生活下去。 自来也说的很急,见我没有反应,他抓住我的手提高了声音,阿八,这是唯一的方法,你一定要 我拒绝。我摇了摇头。 意识到我的拒绝的时候,自来也眼中的光暗下去,我见状笑了,你也相信是吗,他们的判断我是间谍吗?自来也,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你说我是间谍吗? 他又是沉默着同我相对,半晌才开口,阿八,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同五代目证明你的清白。 五代目? 是啊,你还不知道,我和鸣人找回了千手家的公主,纲手,继任了五代目火影。只要能洗清嫌疑,她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一定能说服顾问无罪释放你的。 我听着他的话,长时间的禁闭让我反应迟钝,后知后觉的想到,啊,是她,自来也爱过的人。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检查记忆,一旦阅读了我的记忆,便不再是间谍与否的问题,我这个人,这条命,一定会被摆上实验台,一点一点被分析到死。到时候不论是自来也,纲手,抑或是别人,都不会有人再信任我,在如此大的秘密面前,人性的善恶根本毫无价值。 不要再劝我了话说回来,如果你们一定要看,又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到底是为什么? 被我的话击中,他终于露出的于心不忍的表情,沉寂了一会儿才说,那种忍术,如果没有你的同意就贸然进入,会直接破坏你的脑神经,到时候阿八你恐怕 会死吗不,会比死更加凄惨吧。我闻言,也凄惨的笑了,自来也,你也愿意看着我被这样对待吗? 我都说了,我怎么想根本毫无价值!他几乎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吼出声来,而后又惊觉自己的失态,捂住了脸,只有声音模模糊糊的从指间传出来,阿八,求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木叶,但就这次,就妥协这一次就当是为了我,不行吗? 我的沉默像是给了他最终的回答,他慢慢的起身走向门口,离开之前他停了片刻,似乎在等待我最终的妥协,然而我终究让他失望了。自来也离开后,我被带回了自己的牢房,接下来到底会面对什么,未知的恐惧折磨着我。我想要自尽,但空荡的牢房却没有给我什么选择,我这样软弱的人做不到撞墙求死,也做不到绝食。但接下来我好像被遗忘了一般,一天又一天过去,没有人再来找过我,寂寞的时空如同缓慢的凌迟折磨着我,直到有一天我莫名其妙的干呕起来,恍恍惚惚的想到,已经有许久没有来过月经了。 该不会,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犹豫的想着,我逐渐慌张起来,在不大的牢房来回踱步,片刻之后有人站在了我的牢房之外,我抬头去看,又是那一日的男人。这一次他没有打开锁,只是言简意赅的说道,意识到了吗? 我迟疑着不敢接话,这一次他却没有吊我胃口,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我,是的,你怀孕了。 被这样直白的话击中,我脑海中产生了片刻的空白,漫长的呆滞之后,一股隐秘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如同一只大手扼住了我的脖颈。 杀了我吧。 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我这一条命是自己的,可这个孩子,这条命 那有什么,在你肚子里,就是你能决定的事。 怪只怪他没有摊上一个好母亲。 可他还那么小。 也不是什么太平世道。 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混乱的思绪几乎将我逼疯,我咬着牙弯下腰去,沉重的情绪压抑着我又干呕起来,胃里什么都没有,我跪在地上挣扎着吐出了几口酸水。这一次,牢房外的男人蹲了下来,他注视着我的狼狈,又似乎在其中找到了愉悦,半天都没有再开口。似乎是看够了我的凄惨模样,他又施施然起身,踱着步子走远了,只有声音传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怎么做,你自己看。 走过长长的走廊,木叶刑讯部部长森乃伊比喜站在五代目火影的身前,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去汇报,她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自来也不知道吧。 是,没和他说。 好,三天之后给我回信,但愿是我希望听到的消息。 好的,五代目大人。 三日之后,那个男人如约站在了我的牢房之外,依旧是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我的手在身后攥紧了拳头问他,到底要我怎么样做,才能保住他? 第52章 给你两条路。他说话似乎永远是这样,公事公办,不带个人情绪色彩一般,第一条,答应检查记忆的事,当然我们会在你生产之后去做。如果依旧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五代目大人的承诺也依旧生效,将无罪释放你。 我冷冷的看着他,在等待第二条路。意识到我的沉默,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道,第二条路,生产之后我们会强行对你读取记忆,到时候你的脑神经会被破坏,生不如死。孩子我们会安置在福利院,当然因为他是无辜的,我们会一视同仁的抚养长大。 我咬着牙,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怨恨自己的身份,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这该死的世道。长久的寂静之后,我慢慢的问他,只要能够证明我的清白,或者证明我已经废到不可能做间谍,是不是可以请求五代目大人饶我一命?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讨价还价,一时间眯着眼睛没有出声。我当着他的面跪下来,粗粝的地面硌着我的膝盖,我弯下腰去用额头贴住了地面,恭恭敬敬的请求他,打断我的腿,挖走我的眼睛,怎么都好,求你让我抚养他长大,求你让我留下我的孩子我想看着他长大。 一片寂静之中,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等我在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长而空旷的走廊只有无色的白炽灯在闪烁,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神经上。这一次没有让我等很久,去而复返的男人带来了答复,五代目大人,同意了。 那我 接下来你要无条件的接受我们的安排,不论是何,都不能反悔。他的语气终于松动了半分,作为交换,你可以亲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 好。 我会打断你的一条腿,夺去你的一只眼睛,毁掉你的容貌。在此之后你不能再同之前认识的任何人相认,你将靠着微薄的救济金,一辈子都生活在木叶村之中。 好。 这些将在你生产之后进行,你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说完他将手伸进来,摸了摸我的侧脸,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愉悦一般,在此之前,好好享受吧。 第34章 【if线:如果阿八没死二】 今天是阿佑上忍校的第一天,前一天晚上母亲就给他准备好了书包,虽然是拾别人剩下不要的,但还是被洗的干干净净。母亲在书包的角上秀了他的名字,阿佑凑上来看着,一边还问母亲,为什么自己没有姓氏。母亲的手顿了一下,放下针线对着他笑了,说这是因为阿佑是非常特别的孩子。他有些不满意母亲的敷衍,却又乖巧懂事的没有再深究,只是踮起脚尖亲了亲母亲的侧脸说,晚安妈妈。 那天半夜阿佑起夜,上完厕所迷迷糊糊的路过客厅,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母亲坐在餐桌旁背对着他,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被困意包裹的意识还未想明白,嘴巴已经不受控制的习惯性喊出了声,妈妈? 听闻他声音的人飞快的擦了擦脸,转过头又是往日温和的样子,怎么了? 我阿佑眨眨眼,忘记自己想说的话,只是盯着母亲泛红的眼角愣了愣,随即垂下了头去,没什么,晚安。 说完他噔噔噔飞快的跑回了卧室,把头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满心懊恼。母亲那么难过,是因为他晚上的提问吧,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拐弯抹角的去问,让她难到哭过了伴随着懊悔阿佑又沉沉睡过去,第二日起来揉揉眼,又看到母亲如常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今天的早饭是黄油吐司,还有香喷喷的煎蛋。母亲将盘子在他面前放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今天是第一天上学,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啊! 嗯,没问题。阿佑信心满满,因为样貌可爱又乖巧懂事,他一直是邻居阿姨大妈们的宝贝,和其他孩子也相处融洽,没发生过什么值得操心的事。 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煎蛋,他望着母亲一跛一跛走回厨房的背影,问道,妈妈你不吃吗? 嗯,送你去学校回来再吃吧。一边清洗煎锅,一边回答他的女人温柔的催促道,快点吃,别迟到了。 哦哦。 吃完饭后和他一起出门的妈妈和平日不太一样,阿佑眨了眨眼,目光扫过母亲身上鹅黄色的暗花和服,他知道这是母亲唯一的一件正装和服,看得出母亲为了今日的入学仪式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妈妈的腿脚不好,走路有些跛,一只眼睛看不见,常年被藏在刘海下面,侧脸也有大片的疤痕,但在阿佑心里,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他高兴的挽着妈妈的手往前走去,一边还同熟识的邻居阿姨打招呼,摆摊卖炸肉饼的阿姨同他笑了,塞给他一个刚出锅的炸肉饼,热腾腾的,母亲递过去几枚硬币,阿姨不要,她便放进摆摊前的木箱里,抓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了。阿佑有些迟疑,总觉得接过来炸肉饼这件事不是明智之举,但母亲却没有说什么,再往前走碰到了更多同他一样背着书包的孩子,他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抓紧妈妈的手问,他们都是一起入学的孩子吗? 第53章 是的。母亲的视线也扫视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一般,又慢慢的低头和他笑了,以后都是你的同学了。 真好。他抬头,看到学校门口的木叶标识,满心都是对学校生活的期待,以后能做忍者了。 阿佑没说出口的话是,做了忍者就能赚钱,就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了。但听到他这么说的母亲却没有同他一样高兴,语气之间满是迟疑的担忧,做不了忍者也没事,毕业了去学一门手艺,做个普通人也挺好。 阿佑只当是母亲安慰自己的话,没放在心上,挣脱了她的手便往学校跑去。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大树之下的母亲亭亭玉立着,依旧是那么美丽。门口迎接新生的人是个叔叔,扎着高高的马尾,鼻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但阿佑并不害怕,他抬起手同他打了招呼,声音洪亮的说,你好,我叫阿佑,是新报道的学生。 拿着点名册的叔叔笔尖一顿,他翻过第二页,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对他笑道,知道了,进去吧。 第一天上学没学什么,上午开学仪式,新上任的六代目火影还来致辞,做了长长的演讲,而后是分班,坐在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饥肠辘辘的阿佑同大家一样打开了母亲准备的便当,是他喜欢的炸虾和海苔米饭,他开心的吃了一口,瞥见旁边座位的同学,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我叫阿佑。 同桌也同他说了名字,他又用炸虾换了一块炖牛肉,一顿午饭的功夫,两个男孩变成了好友。相约好明天还要一起吃便当,午休时间便结束了,走进来的老师不是早上的那个,虽然也扎着冲天辫,但鼻子上没有疤痕,反而带着银色的耳环,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却意外的散发着稳重可靠的气息。 因为从小没有父亲的缘故,阿佑对稳重可靠的男人总是没有抵抗力,他眯着眼睛听着,原来接管班级的负责老师出任务去了,他临时来顶替两天时间,说着指挥前排的学生分发了课本,拿到手里阿佑一看,厚厚的一本,封面写着忍者守则。 讲台上的临时代课老师翻开第一页,在讲课之前插了一句,说虽然这本守则很重要,但日后你们也许会遇到身不由己的时刻,那时候要选择是遵从守则,还是遵从本心,需要你们自己去衡量,但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目前我要你们所有人通读这本守则,一周以后要能够背诵。阿佑捏着厚厚的书,心想这是不可能的事嘛,下一刻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一般,讲台上的男人笑了,说,如果无法完成,以后就不用来继续上学了。 什么嘛,刚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一下子就变得讨人厌起来了。阿佑委委屈屈的想着,却同其他人一起翻开了课本,大声朗诵起来。读了两页他抽空去看讲台上的人,发现他已经放空了自己,盯着窗外的云朵发起呆来,不由更加觉得他不靠谱起来。仿佛是意识到了他的视线,台上的男人下一刻转头对准了他,吓得阿佑赶忙收回视线认真朗读起来。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放学的时候他却被代课老师留了下来,他抓紧书包的背带,内心有些莫名的惶恐,却还是依他所说站直了。老师盯着他的脸片刻,突兀的问了他的名字。阿佑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回答道,阿佑,我叫阿佑。 没有姓氏吗? 没有,我妈妈说,我是个特别的孩子,所以没有姓氏。 是吗。他顿了顿,又问道,请问你妈妈的名字是? 阿佑有些机警的后退了半步,这个人不会对妈妈有什么不良企图吧,挣扎了片刻,他吞吞吐吐的说,妈妈名叫,叫阿花。【注】 说完阿佑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妈妈就是如同花朵一般美丽的人。眼见面前的人问不出什么了,他鞠了一躬就往外跑了,妈妈一定来接他放学了,不要让她等太久了。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果然在树下望见了母亲的声音,她站在靠后的位置,瘦小的身影落在树荫下,在阿佑眼里确实那么显眼。他快跑几步过去,在最后又收住了向前冲的劲头,稳稳的扎进了母亲的怀抱中。 今天过得好吗,学校有趣吗? 还可以啦,早上见到了六代目大人,下午还发了课本,那么厚一本,居然让我们一周之内背过阿佑很激动,一说起来就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好不容易讲完了,他咽了口水,拉上了母亲的手,不过下午的代课老师是个奇怪的人。 嗯? 问了我的名字,还问了他想起昨晚的一幕,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岔开了话题,妈妈,晚上可以吃咖喱吗? 没问题。并没有对他的话放在心上,母亲笑着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着,迁就着母亲的步伐,阿佑走得很慢,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路过人多拥挤的地方,母亲对着前面挡路的人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原本站着聊天的人停下了闲聊,看了他们一眼,下意识的让开了脚步,却在他们走出几步的距离后窃窃私语起来,声音刚好落在他的耳中。 好可怕的脸 第54章 是呀,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呆住了。 我可不敢想真是个丑八怪。 阿佑捏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他又转头去看母亲的侧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神色平静如常。他感觉心脏被狠狠捏住了一下,突然疼的喘不过气来一般。 这群人,这群可恶的家伙阿佑想起曾经在旧书的夹页中找到过一张旧时的相片,那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年轻的母亲,没有伤痕的脸惊为天人。他那时候懵懵懂懂的拿着相片去问,这是妈妈吗? 被问到的母亲看到相片的时候愣住了,问他在哪里找到的,然后把相片拿了过去。他本来还想追问,但是看到母亲沉下了脸,便不敢再问。 隔天早上,他在垃圾桶里看到了被撕碎的相片,愣了愣,就听到母亲如常喊他吃饭的声音。 自那以后阿佑再没问过以前的事,但是那张相片的残骸被他拾起来,在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小心的拼凑起来,藏在了自己的日记本里。 这变成了阿佑一个人的秘密。 第35章 【if线:如果阿八没死完结】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母亲依旧送他到学校门口,这次阿佑走进了大门,却在门口站了一会没有进去。他望着母亲转身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温柔如常的母亲有一些隐蔽的伤心。中午吃便当的时候,他本想和昨日认识的同桌一起,就听到他大声问自己,你就是那个丑八怪的孩子吧? 阿佑愣住了,见他答不上话,那孩子的声调扬的更高了,他信誓旦旦的说,我妈妈还说了,你是个没爹的野种,说不定是因为你妈妈太丑了被抛弃了 他的话没说完,阿佑便扑了上去,等到惊慌失措的同学找来了代课老师拉开他们俩的时候,两边都不太好看了。阿佑的眼角裂了,对面的孩子鼻血横流,老师啧了一声,嘀咕一句麻烦死了,接着让他们的家长放学来领人。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阿佑满心慌张的在校门口等着,没多久就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他挥手同母亲叫道,妈妈,这边。 来接他的人看到他的惨样先是一愣,然后心疼的抱住了他的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佑支支吾吾了半天,身后的老师已经走了过来,身边还站着那个孩子的家长。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场面一度尴尬,母亲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平静,发生什么事了? 是他先动手!对面的孩子嚷起来,阿佑不服,争辩道,他骂人在先。 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你胡说! 那你说,她是不是丑八怪?你是不是没爹要的野种? 对方话出口的那一刻,阿佑死死盯着他,眼神仿佛要撕碎对方一般。被他的神情吓到,对面的孩子躲在了自己家长的身后。空气一时间寂静下来,最终还是老师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们回去,抄十遍忍者守则你抄二十遍。 欸?对面的孩子哀嚎起来,却被心知理亏的家长拉走了,很快就剩下阿佑,母亲和老师三人。母亲对着老师鞠了一躬,深吸了一口气道,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妈妈,我们没做错什么阿佑嘀嘀咕咕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最终随着母亲一起鞠躬认错。 没事。年轻的老师仿佛不在意方才的事,眼神落在面前的人身上,语气有些迟疑,请问您怎么称呼? 阿佑心里一紧,完了,早知道昨天不撒谎了。但是母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拉紧了阿佑的手,语气平平的说道,我这样的人,名字不重要,感谢您教导阿佑,今天我们先回去了。 跟着母亲走远了,阿佑回头去看,年轻的老师还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神情有些困惑。他压下心里的疑虑,走到家了才问母亲,妈妈,你害怕那个老师吗? 怎么这样问? 总觉得你不喜欢他,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那是因为因为妈妈想让他记住阿佑一个人就好。母亲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毕竟阿佑这么聪明,以后一定很耀眼。 又在骗他了,阿佑心里不乐意起来,一个两个都当他是小孩子他躲开母亲抚摸他的手,背着书包跑进了卧室,大声喊道,我去抄守则了! 晚上母亲来给他消毒伤口,他别别扭扭的不愿意服软,又在闻到饭香的时候抿了抿嘴。消毒之后母亲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插曲一般,对他温柔地说,来吃饭吧,今天是猪排饭,你爱吃的。 阿佑瞬间就把那点小心思抛在了脑后,喊了句好耶,就跑去客厅吃饭了。 十遍的守则他抄了一晚上,最终恍恍惚惚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惊呼糟了,就看到母亲已经把整理好的抄写放进他的书包里。后半部分是母亲帮他写的,还模仿了他的字迹,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区别来。 阿佑抿着唇,他总觉得母亲会做那么多事,为什么却只靠着救济金度日。他问过一次,母亲回答他,因为身体不方便,还要照顾年幼的他,就不去工作了。那时候他信以为真,如今想来,怕又是另一个谎言。 第55章 一旦怀疑起来就没完没了,阿佑慢慢的接过母亲递来的书包,满心都是迟疑。然后在这些迟疑之中,没有一条是怀疑母亲对他的爱。所以最终他只是神色平静的同母亲道别,说,今天我自己去上学就行。 母亲没有强求,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同意了他突如其来的任性。 来到教室,上交了被罚抄写的作业,阿佑发现自己的座位被挪去了边角,和打架的孩子不再是同桌了。他愣了一下,最终只是在同学若有似无的凝视中走到了新的座位坐下,老师便说了一句上课了。 午休的时候阿佑打开便当盒,发现没有人选择和他一起吃饭,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他低着头戳了戳米饭上的梅干,眼眶有点热,却没敢落下泪来,噎了一口米饭掩饰自己的无措。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受到孤立的会是他? 晚上放学的时候,他坐在秋千上独自望着,同学都被接走了,妈妈却还没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阿佑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身边的秋千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他转头去看,是昨天罚自己抄写守则,今天又调开他座位的老师。 切,更加不爽起来。 在等妈妈? 阿佑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还是接上了话,嗯。 她今天晚了啊,不知道有什么事耽误了,是工作吧。 她不工作。 那你们 救济金。 这样吗,抱歉。老师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又问他,要不要吃冰棒? 哈? 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说着他掰开手中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冰棒,一分为二,递到他面前,真的不吃? 阿佑沉默了一会接了过来,吃了甜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沉默的吃了一会冰棒,鹿丸转头去看身边的孩子,这孩子长得但是这一头银发实在显眼,放眼木叶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发色,除非鹿丸在脑中先排除了六代目火影大人,再下来,哦,还要算上死去的话 吃完了冰棒,阿佑看到了母亲匆匆赶来的身影,同老师说了一句再见,就奔向了母亲。鹿丸坐在秋千上,慢慢吃光自己手上的冰棍,心里有了些方向,转身往别处走去了。 当晚,木叶六代目火影迎来了人生的重大危机,他的秘书长,上忍班的下任部长,把他堵在办公室,张口就问,火影大人,你有私生子吗,大概六七岁大的那种。 那一刻,卡卡西觉得在房梁上隐蔽护卫的暗部都没能掩饰住错乱的呼吸,差点显露了身形。他用方才还在批改文件的钢笔敲了敲桌面,一只死鱼眼望着鹿丸无奈道,不要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假设好吗? 不是你就好。他耸了耸肩,亲自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卡卡西下意识没敢问他,到底好在哪儿了。沉吟了一会,他看着若有所思的鹿丸问,还有别的事吗? 嗯,我想要权限。鹿丸盯着六代目火影,自己的顶头上司,查询五代目秘密签署任务的那部分文件。 鹿丸,这不好吧。卡卡西语气委婉的拒绝他,总不能对房梁上的暗部说,把这小子拖出去。不过考虑到鹿丸此人从不做虚有其表虚张声势的无用之举,他姑且还算耐心的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总要查了,才能知道。 卡卡西扶额,说了等于没说,是不是他这个六代目上任时间太短,鹿丸他们这届学生还把他当作那个好说话的卡卡西老师。等了片刻没能等来六代目的让步,鹿丸挑了挑眉毛,转身就往出走去。卡卡西愣了一下问他,不查了? 查,用别的方法查。 什么方法? 六代目大人,您知道自来也大人葬在哪里吗? 哈? 我去挖坟。 最终鹿丸拿着卡卡西给的钥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火影办公室。卡卡西安慰自己,反正查的是五代目大人的秘密任务,总不至于牵扯到他确实不想同自己这个聪明过头的秘书长有所分歧,尤其是新旧势力交接之际,奈良家又掌握整个木叶医疗系统的供给渠道,做火影也要资金支持的。 鹿丸打开了资料室写着绝密的文件柜,在大量的文书中找了一夜,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手里捏着那份薄薄的档案册,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首页那张照片上熟悉的面孔,他朝思暮想多年的人,就在那张泛黄的相片上,对他温和的笑着,眉目倩影,一如往昔。 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手捏的越紧,最终指节都泛白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所有的愤怒,才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其他文件,重新将文件柜锁好。 六代目大人在经历了人生危机的第二日清晨走进了办公室,就被早已现在里面的鹿丸堵了个正着。他皱着眉头看着明显一夜未眠的青年,犹豫着要不要劝劝他,现在的年轻人仗着年轻的资本就肆意妄为 第56章 他不着调的思绪截断在鹿丸的话语中。眼眶微红的青年一脸严肃的将一份档案拍在他的桌上,语气沉着,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坚定,这份文件,你见过吗? 卡卡西一目十行的扫完,神色也沉了下去,他摇了摇头。刚上任不久,没想到五代目的后遗症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鹿丸压着嗓子道,撤销它。 第四次忍界大战前,宇智波鼬的身份就由佐助曝光,他本人秽土转生又在大战中立下功劳,他曾作为卧底潜伏于晓组织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了。如果还要用叛忍的身份去衡量当年的事,未免太可笑。可为何大战结束许久都没有结束这份文件,想来自来也的身死,加重了五代目对晓的记恨,又因为曾经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卡卡西晃了晃头,前代的恩怨他并不想深究,但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是在迟来的多年后,还她一个公道。 稍加思索,六代目便从抽屉里拿出章子,将撤销的字样盖在了首页。鹿丸明显松了一口气,拿着文件就要走,卡卡西有些迟疑的喊住了他,鹿丸,你这般莫不是同她有过 他问的含糊,鹿丸却答得明了,是,我爱她,找了这些年,没想到一直就在木叶。 说完他便急匆匆离开了,留下六代目独自怅然。沉默片刻,他摸着鹿丸归还的钥匙,心想或许自己也该好好过目一遍那些文件。 回家快速洗了个澡,稍微整理了一下,鹿丸便前往木叶忍校,今天仍是他代课,耐着性子讲完一天的课,他用清水洗净了手上的粉笔灰,对着镜子整理了仪容,目光落在自己的耳垂上,那是他小心珍藏了多年的礼物,终于有机会戴出来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随着放学的大流往外走,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阿八母子在树下的身影。说了一会儿话,她牵着阿佑的手往回走,步幅缓慢又坚定,及腰的长发扫在腰际她是听进去那年他的话了。 只是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她。 鹿丸追上了他们的脚步,理智告诉他不要着急,再等等,稳妥一些,但澎湃的感情在胸腔里鼓动着,如同呼啸的海浪翻涌不停,就要冲心房一般。他知道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一分钟,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等一下!还有几步的距离,他停下来,叫住了走在前面的母子二人。意识到他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问,是阿佑的老师啊,有事吗? 鹿丸张了张嘴,舌头打结一般,一时半刻竟然没能说出话来。意识到他的慌乱,她仿佛也察觉到什么一般,不着痕迹的将阿佑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清了清嗓子,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不能再等了。 七年的时光,上千个日夜,上万个小时。 一秒钟都不能再多等了。 阿八。鹿丸叫了一声,声音都是颤抖的,见面前的人没有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阿八,我都知道了。 她的眼神顷刻间涌出了震惊,震惊之后又紧接着是磅礴的痛苦,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承认,带着阿佑退后了半步,稳了稳神色,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妈妈对眼前的状况不明所以的孩子从她身后钻出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沉默的母亲,拿不定主意一般。阿八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同他说,阿佑,去秋千那边等一下,妈妈说几句话,一会儿就来。 阿佑迟疑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才重新站起身,面对鹿丸,突兀的流下泪来。 不能这样,她在压抑的哭泣中,含含糊糊的重复道,不能同你相认,否则他们会夺走阿佑,从我身边夺走他。 鹿丸心底一片苦涩,他从怀里拿出了那份文件递了过去,安慰她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六代目大人撤销了这份任务,从今以后,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了,阿八。 她迟疑的接过来,盯着封面上红色的章子,沉默了一会,终于捂住脸痛哭出声来。 坐在秋千上的阿佑远远望着母亲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一向将情绪隐藏在心底,永远用温和的笑容面对他的母亲,捂着脸痛哭出声,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肩上的重担一般。而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中,任由母亲的泪水浸湿他的衣服。 啊,原来是这样,阿佑眨了眨眼,捏紧了书包的背带,慢慢的笑了。 果然是这样。 后记: 花了些时日,终于同母亲一起搬进奈良宅的阿佑在第一天晚上,打开自己的日记本,找到那张被自己偷偷珍藏的照片,献宝一般送到了母亲的手里。 这是?她震惊的看着被他细心拼好的照片,语气是惊喜的,神色确实迟疑的。 阿佑别别扭扭的说,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想着以后总有一天能挂出来。 说完他跑回自己的卧室,关门之前又回头说了一句,妈妈最漂亮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人! 砰的一声关上门,阿佑心跳如雷,半晌摸着自己的胸膛,笑了。 过了几日,他果真在客厅的边桌上看到了这张照片,被小心的放在相框里摆着。相片里的母亲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笑魇如花。他呆呆地看着,直到身后有人走过来,他转头望见了奈良叔叔,他也一同盯着相片在看。 第57章 阿佑别别扭扭的问他,我妈妈好看吗? 鹿丸收回视线,看着他笑了,是,她最好看了。 说完他顿了顿,摸了摸面前孩子的头发,半晌才拾起方才的话尾,但我在她还不好看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 【if线完】 第36章 【医馆汤药一碗】 在医馆碰见宇智波鼬的时候,我差点扔掉手里端的汤药,但坐在问诊桌前后的二人都没有对我的出现作出反应,我慢慢稳住了动作,低头去看手中托盘里的汤药碗,方才被激起的涟漪也慢慢平复。 也是,不过是个打杂的下人,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将托盘放在宇智波鼬的面前,听着医馆的主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不过是一些场面话,忌辛辣,忌劳累,鼬垂着眼听着,态度倒是温顺得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今日的他没有穿着那件有碍观瞻的黑袍,深灰色的和服,寻常打扮,也没戴那个不离身的叛忍护额,鸦黑色的长发没了遮挡从耳边滑落,又被他用手挂在耳后。他伸手端起汤药吹了吹,一饮而尽,神色看不出变化,放下了诊金便起身了。 意识到他的动作,医师转头对我说道,小久,去给这位病人取药,提前配好的那些,第二行第五列的抽屉里,名牌写着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含糊地说,拿来就是了。 闻言我将他喝完药的汤碗收好,端着托盘走远了,又按照他的话去找配好的药,拿出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瞅了一眼名牌,发现什么都么写。我撇了撇嘴抱着一堆纸包,想着要不要加点草乌给他,反正都是要死,早死晚死没什么差别,一了百了,思维发散着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方才吩咐了我的医师不放心一般前来查看,取走了我怀里的药包,转身快走几步递给站着等侯的鼬。拿了药鼬便转身走了,外面下着雨,他还费心撑了把伞,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和我并肩而立的医师才劫后余生一般捂着胸口喘气。我奇怪的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那人是谁啊? 咳咳,小小年纪别瞎问,那可是他说的含含糊糊,又紧接着压低了了声音,惹不起惹不起。 很厉害吗?我顿了顿,是坏人? 这么简单就好了。医师对我搓了搓手指,比划了一下,笑了,但是有钱。 我以为你的格言是悬壶济世。 我是在悬壶济世。他一本正经的说,赚了他的钱,再拿去悬壶济世,不是正好? 我收起无语的表情,嘴上附和着啊对对对,转身就去后厨帮忙了。 在这个医馆待了些时日,我也逐渐上手了工作,无非是依照医嘱煎药,一边还对照着方子学习认识药材,等学会了医师答应我可以让我去前台帮忙抓药,那样的话工资还能高点。毕竟有些本领就算半个药师了,总比一直打杂要强,不过看我年纪还小,他也时常安慰我说不急不急,在我这个年纪,他连医馆的门都进不去呢,我已经算领先了。 说来可笑,明明阿八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喝酒了,如今的小久却连身高都只能堪堪够到抓药的前台。我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比自己眼睛还要高的柜台,伸手拍了拍,柜后的药师探出头来看我,嬉笑着问,来取药吗,小不点?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同他争辩是毫无意义的,只能咽下这口恶气,是。 哎呀,拿去吧。他伸手沿着台面一推,包好的纸包就落在我的怀里,柜后又传来嬉笑声,我沉着脸转身就走。回到后厨,我将药材一一分类,对比着药方识别一番,然后将它们泡在净水中,总要泡够时间再煎药,我无事可做,去配药的抽屉找些杏干来点填填嘴,又看到那一日没有名牌的抽屉,有些迟疑的打开来看。 一张药方安静的躺在抽屉里,似乎是为了常来的病人留着,我伸手取出来翻开来看,医师那龙飞凤舞的书法我已经能熟练认出,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其中两味,抿着唇又按照原样折好放了回去。抱着杏干我跑回后厨,盯着煎药的砂锅发楞,慢了半拍终于想起来那两味不常见的药材,其中之一便是医生曾经捏着,慎重的同我说过,虽然长得很像常用药,但千万不可以混淆。 他语重心长的对我道,放的多了,可是要人命的。 川之国多雨,晴了没几天又密密绵绵的下了起来,我着急的收着上午晾出去的药材,好不容易将最后一筐搬进屋里,就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回头去看,还是前台抓药的伙计,一本正经的检查了库存,一边责怪我收的晚了,几味药材有些受损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那你们刚才不来帮忙,看我一个人忙活,话到嘴边却是,我下次注意,低眉顺眼极了。 见状他们也觉得没趣,扔了药材走了,留我一个人躲在屋檐下看雨。数着墙角的蜘蛛网和屋檐下的麻雀,我发了一会儿楞,就望见有人从院子后门进来,那人没法出什么声响,只是捂着肚子移动的艰难。我正诧异,就见他抬头看到了我,目光凌厉的说,去叫医师来,他同我有约。 第58章 我抿着唇看他,一时间没有动作,见他松开捂着肚子的手扶着墙慢慢将自己站直,收回手的时候在墙上留了一个血手印,我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权衡了一下我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一支苦无擦着我的脸扎进了墙里。 身后是他沉稳而冰冷的声音,别做多余的事。 我胡乱点头,绕开他的暗器跑进了屋里,在问诊室找到了医师。他正缩着脖子偷看药方下的小黄书,被我突然进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回头看但是我才拍了拍胸口道,是你呀,走路没声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那个人,又来了。 哪个? 有钱的坏人。我见他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好让你悬壶济世那个。 哦哦,他来干什么?还不到拿药的时候他嘟囔着,突然反应过来一般,莫不是 我点了点头,对着腹部比划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拉着我就往外跑,快快快,你来帮忙。 我真的很想拜托他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我并不是很想在这时候救死扶伤,抛开别的不说,单就对象是宇智波鼬这一点,我大概恨不得落井下石才能解恨。 想归想,我还是被不情不愿的拉扯到了后院。刚才还恶气腾腾威胁我的男人这会已经跌到在地,意识虽然还在,但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直,坐在后门旁的墙角,像条流浪狗一般凄惨。 我跟着医师的脚步,看他动作迅速的给他检查伤口,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会我抬脚踹他一下我不被抓住报复的概率有多大。也许是我的目光太具有实质性,连宇智波鼬都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冷笑着移开了目光。 我慢慢的看着他,理解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恨他的人那么多,不在意多我一个了。 医师检查完他的伤势,指挥我去拿绷带,止血药、手术钳和缝合针。我挑了挑眉,他一个乡野大夫哪有手术钳那么精密的仪器,就听他补充道,在我房间的床头柜里,二层,快去。 哟吼,还夹带私货?我听他的话跑远了,走过转角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医师正艰难地扶着他往里走。按他的话取了东西,我在配药室隔间的房子里找到了他们。这里是医师的私人办公室,平时医师自己上锁,没人会来这里。他扒开鼬的黑色长袍扔给我,我手忙脚乱的接住,就觉得比想象的要沉许多。 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因为浸满了鲜血的缘故。 医师已经开始动手给他处理伤口,我跟着瞅了几眼,侧腹的刀伤长而深刻,翻开的伤口仿佛漏水的水管一般流着血。医生剪开他贴身的衣服,用消了毒的手术钳翻开伤口检查了一下,确认了没有异物,然后拿起消毒水咕咚咚就倒下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上止血的药粉,就在我自己的神经都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被疼的呲牙咧嘴时,医师已经手脚麻利的给他包扎好了。他又左右检查了一下,没有其他的伤势,止住了这块的血,基本就等于救活了。 虽说如此,他还是使唤我去取了一瓶增血丸,不要钱一样给鼬灌下去,我看着仰着头被灌药的人,心想就这么噎死他也不错。然而在他被噎的用目光四处求救的时候,我还是鬼使神差的递过去一杯茶,再然后就听到他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很烫吗,真是抱歉,我自己没试过。我耸了耸肩,无视了他几乎是控诉的眼神,对已经在擦手消毒的医师道,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咳咳,你别走,我记得你的房间还能打下一个地铺?他想了想,又瞅了一眼自顾自穿衣服的鼬,把这位贵客安排在你房间吧。 哈?你在说笑吗,我那间房子再小一点都没地方落脚了,哪里容得下这一座瘟神最后几个字我及时压低了声线,但还是被他听去了。增血丸也不能一下子就补回所有的失血,明显面色苍白的青年垂着眼睛道,不必了,我修整一下,一会儿就走。 哎呀,你万一死在外面,那往后谁来让我敲增进医术?医师适时打断了自己的实话实说,不由分说的拍板决定,就这样办,在这儿待一周,等伤好了再走,食宿费用我会给你优惠的。 说着他搓了搓手指,笑得灿烂,就和平时一样。 我深刻怀疑此时此刻点头答应的宇智波鼬是不是之前被敲诈惯了,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说不定,但钱进了他的口袋,倒霉的事落在我头上,我可不干。就在我出声要制止的时候,医师拽了拽我,在鼬看不到的地方冲我比了五个手指,低声嘀咕道,五五开。 行。 等敲诈完这家伙,再想办法宰了他也不迟。 第37章 【医馆汤药两碗】 当晚宇智波鼬就在我的房间下榻了,本来按医师的意思是给他留个地铺就行,但这家伙进门之后就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我捏了捏拳头想要制止他,又发现自己估计没那个能力,刚坐下来喝口水顺口气,就听他说,村子东边那家丸子店不错。 第59章 哈? 如果你也想吃的话,请给我带一份三色丸子,这是钱。我原本想反驳他的话终结在手里被塞下沉甸甸的硬币中,他语气诚恳的补充道,找零就不用给我了。 我出了房间,踢踏着木屐,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去买丸子,却不知道短短二十分钟,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他摸透。等带了外带回来,我进门看到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人,故意把纸袋大力扔在了桌上,喂,起来吃东西。 他坐起身,虽然动作尚还有些迟缓,但已经能顺利的行动了。我看他坐在桌旁打开纸包,神色平静的拿起一串丸子递给我,你吃。 我不爱吃甜食。 是吗?他垂下眼去,端详着丸子也没吃,我慢半拍意识到,他是在试探我。 我拿过丸子咬了一口,生气道,爱吃不吃。说完提着水壶去烧水了,等我回来看到袋子已经没了,垃圾桶里有些竹签,气消了大半。我用木桶兑了些温水,放了个药包泡脚,这让他投来了有些好奇的眼神。我翻了个白眼,连药浴泡脚都不知道,没见识,嘴上还是尽职的解释了一句,药浴,对身体好。 哦。他收回视线不再看我,我泡着脚左右无事可做,伸手去够书架上看了一半的小说,奈何短手短腿的差一点拿不到,我收回手有些挫败,就看他起身来帮我取了书。 没想到他还是有些良心的,我有些惊讶的收下了书,看他躺回床上,又不想和这个霸占我床的家伙道谢,别别扭扭的翻了一会书,水也凉了下来。我擦干了脚去倒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看他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点,目光扫过他脸部的轮廓,比起上次见他仿佛又瘦了些,近看眼底也有些乌青和疲惫,只是那鸦黑色的长发质地依旧如前。看起来自打上次碰面后,这家伙没少吃苦,我慢慢的想起来,那之后他该是碰上了木叶一行人,又在抓捕九尾的时候碰上了佐助和自来也,费了些力气才脱身。 那双眼睛,对他的负担,也许已经超过了利处,只不过这宇智波的名号,他还是要背负下去的。 但是这和我,一个偏远小国医馆打杂的孤儿,又有什么关系? 去他妈的木叶,去他妈的宇智波,去他妈的火之意志,通通都去死好了。 我在心底把他骂了好几遍,才满意的拍拍手,打开柜子拿出铺盖铺在地上,躺下来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影,翻过身去背对着他,捏紧了被子闭上眼睡觉。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原本闭着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纯黑的眼睛也扫视着我的背影,好一会才重新闭上。 这一晚我睡得不好,总是做梦梦到全副武装的鼬掐着我脖子让我睁眼,我说我不是睁着眼睛呢,他又说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我说干什么,他笑着说,喂鲨鱼。 睁眼看到天花板木制的房梁,我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睡在地上,翻了个身坐起来,就看到床上空无一人,连被褥都叠整齐了。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动手也把地上的铺盖收拾好,飞快换了个衣服,就跑去楼下厨房帮忙。 今天轮到我做饭,只不过原本在医馆吃饭的人就不多,除了常住在这里的我,一个外乡的伙计,还有医师本人,其他人都在村上有住处,也是吃过才来的。我匆匆忙忙闷上米饭,又去取纳豆,混合着沙丁鱼、海苔和酱油搅拌均匀,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我丢了切成丝的卷心菜和油豆腐进去,关火的时候融化了味增,等味增融化了,这顿简单又无趣的早饭就完成了。 饭桌上也没有看到宇智波鼬的身影,也是,他一介叛忍,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我咬了一口米饭,又想到他一介叛忍,之前还光明正大的来看过病,又有些犹豫起来。医师吃得很快,稀里糊涂吃完了自己那份,又坐在桌旁不走,等另一个伙计吃完走了,他才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问道,哎,那位客人,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我想起抢走我床的人,不由恶狠狠咬碎了嘴里的纳豆,休息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哈?他愣了一下,上下看了看我的小身板,有些艰难的问,你该不会 呸呸呸,不要把你平时看的黄色肥料放在生活中好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脑子里没什么好主意,我白了他一眼,那家伙抢了我的床,害我只能打地铺。 哦医师顿了顿,你们俩都挺瘦啊,一起挤一挤也没问题。 都说了,停止你的黄色肥料想象。别人也就算了,和宇智波鼬?我又不嫌命长。 那好吧。医师百无聊赖的耸了耸肩,你记得给他留点饭,说了包食宿,服务总要周到些。 我低头看了一眼碗里还剩一半的米饭,愣了愣,你不早说,汤倒是还多,但是米饭我可没留。 那你再做一份呗。 哈?我还要去整理昨天晾晒的药材,下完雨后院都是泥,还要清理,哪有功夫再做一份。 那他低头看了看我碗里的饭,犹豫了一下,不然你随意发挥一下? 第60章 这么对你的病人真的好吗,我以为你很在意他呢。 当然在意了,这么有钱的客人,可不能丢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总之交给你了,我去诊室坐班了。 十几分钟后,我端着托盘站在房门外,盘子里是一碗味增汤,还有用剩下的半碗米饭和现成的盐昆布捏的饭团。深吸了一口气,我推开门走进去,寄人篱下就该识时务,有啥吃啥。失踪了一早上的宇智波鼬又出现在房里,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自己的行踪,我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尽量撇开语气里的心虚,那谁,吃饭了。 他原本坐在桌旁闭目养神,被我的声音打断,睁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食物一眼,慢慢的伸手拿起饭团递给我,你吃一口。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不愿意,但就这么一小个,我吃一口,你就没有了。 无妨。他伸手又端起味增汤递到我嘴边,你喝一口。 怎么,不愿意? 我说,你这家伙,我伸手敲了敲桌面,语气渐冷,不相信这里,干嘛还要留下来。 他又垂下眼去,不是不相信这里,是不相信你。 哈? 你不是恨我要死吗? 有那么明显? 满脸都写着。 那是因为我顿了顿,脑子转了几圈,的确,阿八的命,和一个偏远小国医馆打杂的孤儿小久,又有什么关系?不能被带跑节奏,这可是宇智波大魔王,稍不留神就会送命的那种。强打起精神,我平复了心情回答他,那是因为,你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样吗?他倒是仿佛接受了这个答案,嗤笑了一声,好人,好人又该是什么样?你觉得那个医师,是好人吗? 他收留了我,给我一席被褥,一碗饭吃,还教我医术。这对我来说,足够好了。 他盯着我,良久才转开视线,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我才松了一口气,趁他不注意我,转身就要走。出门前我回头对他道,吃完了放着就行,中午饭我再给你带。 这一次,没等他回应,我就飞快的跑走了。阁楼的楼梯年久失修,走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就如同我久久未能平复的心绪一般。 今天也是被宇智波大魔王吓到的一天! 第38章 【医馆汤药三碗】 中午的时候是医师带着我去找的宇智波,说是要拆线换药了,我拿着工具跟在后面一路到了我的房间。虽然将我安置在阁楼,但医师的确从未踏进过这里,走进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唉哟,居然还挺整齐? 为什么你会这么惊讶,我平时也没有特别邋遢吧。 他转头看到我养在天窗下的植物,笑道,还挺有心思的。 我抿了抿唇,没有接话。那是一盆春羽,我想用它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小七,就像我给自己打了耳洞,戴上了耳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阿八一样。 你感觉怎么样?医师走近宇智波鼬,一边伸手给他解开纱布一边问,不过他好像也没打算听取鼬的回答一般。因为鼬回答了还行,但伤口的情况却并不如他所说那般,即使是我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来,因为感染有些化脓了。 都是因为之前的配药,抵抗力下降的厉害。医师嘴里嘟囔着,伸手从我端着的托盘里取过了手术刀,对着鼬嘱咐道,可能有点疼。 说完他就下刀了,硬生生把化脓的部分剜下来,我看了心想,这哪是有点疼,这他妈是十分疼吧。但看了一眼鼬,他仿佛习惯了一般,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原本虚扶的手抓紧了床柱,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 处理之后的伤口变得没那么难看了,我瞅了几眼,医师手还挺稳。撒上药粉,这次不必止血,只要消炎就行,多少能好的快一些吧。重新缠好了纱布,鼬穿上衣服,意有所指的问,之前的汤药 先停了,这时候还想着汤药,是不想要命了嘛? 可 驳回。医师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一边收拾了废弃的纱布,一边语气沉着的说,放心,在我这里,很安全。 医师说完这句,鼬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心里一惊,别开了视线不去看他。等到医师絮絮叨叨又嘱咐了些,什么不要见水,多休息之类的废话,就离开了,留下我和鼬在这个空间里相顾无言。我想了想,时值正午,午饭还没解决,就同他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说完我有些后悔,问他做什么,做啥他吃啥呗。不过想到他方才受的罪,心又软了一点点,姑且问问也无妨。 早上的昆布饭团还不错。意料之外,他竟然回答我了,卷心菜也好吃。 多谢夸奖。这还是第一次被夸奖厨艺,我有些脸红的清了清嗓子,那个,如果你要吃别的,也不是不行 第61章 清淡些就行,你看着做吧。 哦。 没想到宇智波大魔王,意外的好养活! 中午时间紧凑,我闷了菜米饭,把早上多出来的油豆腐拿出来,又取了魔芋、豌豆还有沙丁鱼一起放了进去,在另一边的锅里炸了卷心菜天妇罗,味增汤里放了洋葱、土豆和胡萝卜,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心想下午必须取采购了才行。照例是我们三人先吃完,我把提前留出来的份趁人不注意端了上去,这次鼬躺在床上仿佛在睡觉,我走近一些他又睁开眼,神色清明的仿佛从未睡着一般。我放下托盘道,那谁,吃饭了。 他这次没有立即坐过来,仿佛才注意到我对他的称呼一般,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我心想我去哪儿知道啊,取药的时候没有名牌,医师也没和我说过,不过想到某种可能性,我飞快的接话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鼬。 啊啊啊,宇智波大魔王说了名字,该不会走之前要杀我灭口吧? 我忐忑的咽了一口吐沫,鹦鹉学舌的叫了一句,心想和你也没那么熟,叫这么亲切不合适吧。左右等不来下一句,我才意识到,他是刻意隐去了宇智波这个显眼的姓氏。 等他坐下来开始吃饭,我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身要走,又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呢? 我什么? 你的名字。 我惊讶的看着他,还以为他知道呢,感觉医师也没少在他面前使唤我呀。 似乎是看出了我疑虑的点,他解释道,总要问过才好叫出口。 又来了!宇智波大魔王在礼数细节上的执着! 我压下满心的吐槽,勉强应付道,叫我小久就行。 这次,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道,小久,汤做咸了。 我听了抽了抽嘴角,抱着托盘转身就跑走了。 果然,今天也是被宇智波大魔王气到的一天! 下午做饭前,我同医师讲了一声食材不够,提前一点去集市采买。穷乡僻壤也没有冰箱,我采买的时候把分量尽量控制在三天之内吃完,但是这周多了个人,分量多了一些,我买完对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开始后悔。不知道现在去退掉那多出来的半斤肉还来得及不,反正他也说了要清淡。 叹了一口气,我认命的把袋子背上,一步一步往回走去,从后门进去院子的时候,碰见前台的伙计在抽烟躲懒。我懒得同他多说,点了点头就擦身进去,没想到他伸手拦住了我,在我面前按灭了烟头,不怀好意的笑道,出去买东西怎么花了这么久?今天的药还要我帮你煎,吃白饭也不是这么来的吧? 我翻了个白眼,走之前我明明都煎完了,他撑死帮我分装了一下,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下次注意。 不知是不是看我低眉顺眼的时候太多,助长了他的气焰,竟然一时半会不打算让我走。他抽出一支烟又当着我的面点上,吹了一口烟在我脸上,我闭上眼睛熏得够呛,只听见他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下次和我也来一次吧? 什么? 医师那家伙看的书,我也看过他顿了顿,伸手想捏我的脸,被我躲开了。只是他没有在意,冷笑出声来,装什么装,没劲透了。 说完他叼着烟走远了,我皱着眉头,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我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子,但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真是恶心透了。再怎么龌龊的去想,我也还没成年,就算你情我愿,也是要吃牢饭的事儿。 不过这穷乡僻壤,大概没人会这般遵纪守法就是了。前日里我还见过同我差不多大的女子,已经挺着大肚子来问诊,除了我没有人觉得奇怪,还对陪她来的男人说恭喜来着。 在厨房收拾好食材,我心情糟糕的做了一顿晚饭,鱼煎焦了,米饭夹生,连医师都忍不住问我多大仇。我吃完饭把碗一扔,说,水平有限,发挥不稳定,爱吃不吃。 年轻人,气大伤身啊。他夹了一口我买的现成的腌菜,咬的咯吱咯吱响。 上年纪的人,少吃辛辣。我说着夹走了最后一块青椒,他垮下脸来,明知道我爱吃,还 我装作没听清他的嘀咕,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又端了留下来的那份准备上楼,就听他说,给他吃这些,不算虐囚吗? 他是囚犯吗? 欺负体弱多病的病患也不合适吧。 体弱多病?我几乎被逗笑了,第一次听说体弱多病的宇智波。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搞砸了,就连医师也震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他是宇智波? 我脑子一转,硬着头皮说,以前见过他的通缉令。 医师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又沉下声音对我道,既然你知道,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对我说话,我咽了口水,紧张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乖孩子。他又笑了起来,仿佛那一瞬间的压迫只是我的错觉一般。说完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看着我的托盘意有所指道,快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第62章 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楼的时候,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愚蠢,愚蠢至极!被白天的事影响,连带着警惕心也下降了,即使医师收留身无所长的我,也不代表他真的对我一无所图。明明决定了低调度日,如今又意外和宇智波牵扯上关系,真是命不厚待于我。 想了一圈,我现在房门外伸手推门,却撞见鼬在检查伤口。我把目光从他光裸上半身挪开,把已经冷了的饭菜放下,低头说了句我一会再来,就转头跑了。 第39章 【医馆汤药四碗】 心烦意乱,又不能回去,我踢踏着木屐往夜市街上走,想吃点东西转移一下烦躁的情绪。这个点开门的都是居酒屋,下酒菜卖的比酒还贵那种,我可吃不起。往前走有个关东煮的摊子,我犹豫了一下走进去,要了鸡蛋和白萝卜,又厚着脸皮让摊主给我单独打了一碗汤,稀里糊涂的吃起来。 吃到一半下起了雨,我被困在这个简易的棚子,一时半会走不了,正在思考是等雨停还是冒雨回去,就看到有人撑着伞走进来,那身黑色的袍子我倒是眼熟的紧。 我目光稍微抬高一些,就对上了宇智波鼬那双未老先衰的脸,心情一下子更差了。 意识到我也在,他倒是神色自然的收了伞,走到我身边坐下,要了些吃食,又指着我的空碗对摊主道,算上她的一起结。 我这才缓和了一下神色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实话实说,饭太难吃。 发挥失常也是有的。 确实,第一次见这么失常的。 哈?你懂什么,那叫修行,艰苦朴素的修行! 对肠胃的终极考验那种? 我被他噎的咬牙切齿,又看在蹭饭的面子上不好发作,只好对摊主叫道,再加两串鱼丸! 等食物上来,我们俩相互无言的吃着,我慢慢的想起来,小七也曾在木叶躲雨,和他一同在甜食店吃过东西,只是那家店,最终成了阿八的丧命之处,而凶手之一此时此刻坐在我旁边,心安理得的吃着晚饭。 雨打在棚子上,声音沉沉的压下来,我更觉得一阵窒息。草草吃完加的东西,我也不管雨大,起身就走了出去,木屐踩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没跑几步就摔了一跤。我低头去看,木屐的带子断了一只,我掂了掂这只没用的鞋,恶狠狠的砸远了,才觉得从头湿到脚的冷。 没时间给我自哀自怨,我单腿站起来,还没想好对策,头顶就遮过来一片阴影。我转头看到宇智波鼬撑着伞站在我身边,语气不善,你突然跑什么? 我吃饱了撑的。我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的走到前面把那只坏了的木屐捡起来,套在脚上勉强挂住,走回来站在他的伞下,心里默念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才清了清嗓子道,心情差,无差别攻击,抱歉。 因为下午那个人的话? 你居然听到了? 那会我刚好在窗户旁边。 哦我沉默了一会,岔开了话题,医师不是说,你伤不能见水,下次下雨别跑出来了。 你倒是听他话的很。 哈?医患听从医嘱,没什么错吧? 他又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好在很快就到了医馆,我同他一起回到阁楼,想了想还是责任心占了上风,对他道,衣服脱了。 他看着我,一时间没动,我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给你换药。 他这才伸手解了扣子,脱掉湿了一半的袍子,我伸手去解他的绷带,仔细检查了伤口,没怎么被淋湿,而且也有了愈合的迹象。我又拿了干净的纱布来,重新加了药粉敷上去,照着之前的轨迹缠好绷带,又拾起那件袍子扔给他,突然问了一句,你没别的衣服可穿了吗? 光着身子穿个袍子,总觉得像随时都要掏出小丁【和谐】丁猥琐的痴【和谐】汉,我脑回路漂移了一下,随即被自己惊悚到,清了清嗓子掩饰一瞬间的尴尬。 我明天给你带套换洗衣服。 多谢。 不客气,回来你给我报账就行。 好。 我拉开了被褥在地上铺好,稍微有些轻车熟路了,随即又被自己打断了思路,轻车熟路个屁,等宇智波大魔王走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和他再见面! 这晚上我总归没有做奇怪的噩梦,睡了个踏实觉,连带着早起看鼬那张脸都没那么生气了。今天的早饭捏了梅干饭团和鸡蛋烧,味增汤放了白萝卜和牛蒡,端上去的时候鼬照例没在,今天是进货的日子,本来就忙,我放下托盘就去分拣药材了。 忙完了,我抽空拐去便利店,按照昨天说的给鼬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基础款,虽说能报销,但总觉得一本正经给他挑选衣服太奇怪了。我捏了捏纯棉t恤的衣角,摇头将不着调的想法甩出脑海,在前台结了帐,又快速赶回去做饭。 等中午回房间看到没有动一下的早饭,我才隐约觉得事情不是很对,第一反应居然是,宇智波大魔王该不会没结账就跑路了吧。我抱着买衣服的牛皮纸袋心事重重的下楼去,找个机会和医师说了一声,没想到他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和我说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居无定所,随时都会走。 第63章 我听完点点头,问他,随时都会走,那之前说的钱 哦,结了,你的份晚一些给你。 晚多久? 月底一起吧。 你该不会是赖账吧? 咳咳,谁说我赖账,要不是昨天柏青哥手气不佳 输光了?你居然输光了! 只是一时周转不开,月底肯定给你,小小年纪把钱财看的这样重可不行。 难道要和你一般月光才潇洒? 那是,身外之物留着何用,花光了省事。 我痛心疾首,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每天都吃上炸猪排的! 他心虚的撇开了视线,嘟囔了一句,也不是那么喜欢吃炸猪排 我无视了他的嘴硬,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他又叫住我多问了几句,那家伙情况如何? 好着呢。我心情不好,随便的说道,一时半会死不了,还能让你悬壶济世一阵子。 那就好。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看到我怀里的纸袋,突兀地问,你该不会,对他有点意思? 请不要做这么惊悚的假设好吗!我睁大了眼睛,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但是你还是照顾他了这几天。 那还不是你说的,看在钱的份上。 哦呀,没想到你这么听我的话呀。他上扬了语调,笑了,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 我就非得对一个男人有意思吗?我都被他气笑了,这世上就没有不依附男人活下去的路吗? 没想到你志向高远啊。他笑着对我说,这条路,可比你想的要艰难许多。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跟着你学医术和药理,还不是想日后找条活路。 嗨嗨,请你加油吧。他挥了挥手,又抽出医术下面的小黄书不再看我了。被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又忍不住想起了鹿丸的模样,在这短暂的时光中,他是唯一一个真正用心照顾我的人。他的好,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润如玉,却又因为世道的冷漠显得异常珍贵,如暗夜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我也是想着,将医术和药理学好,日后就算能在同他相见,也有些并肩而立的资格。 走着走着我停下脚步,摸了摸耳垂的耳环,银质的朴素圆环,就同那年送他的一样。想了一会儿,我又抬起脚步往前走,就看到宇智波鼬从后门拐了进来。我心想这家伙越来越放肆,大白天的也这样随意走动,走了几步才觉得不对。且不说他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单就身上那件绣着红云的黑色长袍,额头戴着的护额贯穿着一道划痕,都足以勾起我不好的回忆。 阿八死前,见到的也是这一副打扮。我正心惊,僵硬地停下了脚步,他目不斜视的便迈步擦过了我的身侧,径直的走向医馆内。 该死,跑啊,快跑啊! 我终于找回自己四肢的控制权,跑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就看到那日调侃我的伙计正巧出门来,撞见了他,只是一个照面便被踹倒在地,我看着鼬一脚踩在他的脖颈上,只是轻轻用力一般,他便停下了挣扎。 他的死仿佛一个序幕一般,在青天白日之下拉开了一场屠杀的盛宴。这一次我不敢再停下脚步,沿着青石板的路头也不回的往前跑,身后似乎传来模模糊糊的惊叫,又或者只是我的错觉,死亡当头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等我跑到再也抬不动腿,跌坐在地上喘气,便听到四周一阵尖叫,喊道着火啦,着火啦。我随着人流回头去看,望见这些时日暂居的那间院落,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场火,烧毁了医馆,也烧毁了小久对未来的所有期待。 第40章 【喝汤药的人一】 一周之后,我又走过了一个村子,依旧没能找到栖身之处,只得辗转流浪在街巷之间。川之国多雨,我找了个屋檐躲雨,等了一会儿屋里的主人出来,看我的样子又折回去,再出来手里拿了两个馒头。中年的女人将馒头塞进我怀里,比划着对我道,雨停了就快走,别在这里堵门。 我收紧怀里的馒头,抿着唇没说话,等她回屋去了,我才拿起一个往嘴里塞,直到快要噎死才停下,伸手接了屋檐落下的水喝了两口,眼眶便红了。我告诉自己,不过是噎住而已,快点吃,吃完了继续往前走,天地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雨骤然停了,屋檐下一同躲雨的乌鸦扇扇翅膀飞走了,我才慢慢的起身。之前穿的那双木屐带子断了,我勉强用稻草扭在一起,打结的地方粗粝,磨破了我的脚背,一走起路来就钻心的疼。慢吞吞的走了一阵子,我有些茫然地停下来,雨后的街上一时没行人,只有我突兀的站着,乍晴的天,阳光从云后破出,一缕一缕的照下来,一时间世界安静极了,就仿佛只有我一人一般。 天地之大,就仿佛,只有我独自一人一般。 一周之前目睹那场大火没能落下的眼泪,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漫了出来,我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里,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第64章 喂,旦那,那边有个孩子在哭。远远望见路中央的人影,金发的少年吵嚷出声,这让同他并肩而行的人很不爽。红发的少年抬眼望过去,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经历过三战的他见过太多流离失所的战争遗孤,实在是无法给予更多的同情了。此刻他只是冷冷的提醒自己这位入职不久的新人搭档,别多管闲事。 欸?金发的少年原本也不怎么在意,但这样被直白的驳回,让他的少年心性忍不住耿起来,就不,我偏要管。 说着他大踏步的走过去,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控制住手脚,他挣不开查克拉线,旁人眼中又看不到,只见他独自挣扎,滑稽的很。迪达拉终于惹不住出声抗议,放开我!不然就在这让你见识爆炸的艺术! 愚蠢,首领说了要低调行事,你找死吗? 那你放开我! 你保证不多管闲事的话。 知道了,蝎旦那~迪达拉拖长的尾音让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当然这只是形象地表达方式,他大概并不能真的做出这样的反应了。刚松开查克拉线,就看迪达拉那小子跟脱缰的马儿一般往前跑去,蹲在刚才提到的孩子面前,他忽然一个头两个大起来。 小鬼,麻烦的小鬼,偏偏分给他带,真是见鬼! 他三两步走上去,就见迪达拉已经和那孩子聊了起来,当然这种程度大概是迪达拉自说自话居多,对方反而一脸谨慎的提防着。他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心想,真是有趣,不过也是,毕竟世道如此,活下来已是不易。 喂,别说了,你吓到她了。蝎出声制止着,就看刚才面对迪达拉稍加戒备的人转头望见自己,竟然止不住的后退了半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张男女通吃的俊俏脸蛋竟然会吃瘪,不由觉得更加有趣起来。 才没有呢,呐,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顿饭吧。迪达拉此刻简直就像散发圣母光芒的傻子,当然这也和他执意要和蝎置气有关。但凡他反对的,迪达拉都支持,上到艺术的概念,下到点哪盘菜,蝎子默默看着迪达拉见他点好的咸肉土豆划掉,又加了鸡蛋和鱼饼,默不作声地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又见瞥见他动作的孩子目光有些疑惑。事实上就在方才,迪达拉强拉着她在餐馆就坐,蝎虽然看出她的不乐意,却又没有出声制止,他实在好奇这孩子的反应,明明怕得要死,又不敢出声反对,明明身价狼狈,却意外透着一股坚持。要不是他实际阅历比看起来多许多,怕也像迪达拉一般被蒙蔽,只觉得她是个身无所长的乞丐。 但一顿饭吃下来,蝎又觉得,她就是一个身无所长的乞丐。 呼吸凌乱,不必要的动作很多,筷子还掉了一次,低头去捡的时候撞到了头。大抵只是心思细腻,直觉又敏锐的人罢了,这对他来说毫无价值。蝎有些无聊的收回了观察的视线,他看着迪达拉付了饭钱,又把找零留给她,觉得这场颇有多余的萍水相逢,就该结束了。 我们走了,你之后自己当心!迪达拉冲她挥挥手,和蝎一起走远了,突然又停下来道,哎呀,忘记问她名字了。 这种人,问她做什么? 嗯?也许以后还会再见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 川之国距雨忍这样近,说不定呢? 你觉得晓的工作是如此轻松的事吗,让你产生日后会清闲至此的错觉? 旦那真是一点也不有趣。 做叛忍,能有多有趣?你小子长点心吧。 哈?说什么,旦那的外表,看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实力足够说明一切。 且,再过两年,未必打不过你。要不是宇智波鼬那个混蛋,那家伙的眼睛简直是作弊! 血继界限也是实力的一环。 可恶,一个两个都 看着二人聊天走远了,一只乌鸦从树梢飞下来,幻化成人形。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去的青玉组,又回头去看拿着零钱继续往前走的小久,觉得这场为时一周的跟踪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她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人无疑,失去庇护的屋檐便只能辗转流浪度日。 却也足够机警,遇到同他穿着一致的叛忍,竟然能沉下心思躲过蝎的观察。 骨气也够硬,风餐露宿挨了一周的饿,路过风月场所的时候,还能坚定的拒绝邀请。 她的模样,就仿佛他当年决心持刀屠族之际,想要守护的大多数的样子,平凡,朴实,明明是身无所长的弱者,却又在这世道中承载着所有不公,努力活下去。 她便是他理想中和平的模样。 意识回笼的时刻,宇智波鼬低头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少女,慢慢的生出几分茫然来。 用血轮眼威逼他人,他不是没做过,但别无目的去催眠一个普通人倒也不能说别无目的。他伸手拨开她脸侧的长发,挂在她的耳后,摸到她耳垂银色质朴的首饰,垂下眼去,伸手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年了,到那时再放她自由便好,这条命肩上压了那么多血债,他死后必定身陷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只剩这些时日,便容许他卑劣一点,将她留在身边。 第65章 将他心中的和平,将他身赴火海去守护的大义,留在身边片刻。 雨忍村排外严重,离晓众人又太近,他不会将她安置在那里。事实上宇智波鼬虽时常出入雨忍,但他在外也有居所。川之国那么大,他选了临近雨忍村的镇子,购置了土地盖了一处居所,虽不常住,但好在设施还算齐全。稍微用些手段赶路,等到的时候她还未醒来,仿佛沉浸在他用幻术编制的美梦之中,眉目舒展,还带着笑意。 鼬将人放在床上,膝盖压在柔软的床铺上,弹簧吱呀着变了形,他稍有迟疑,却很快松开了手,再站直身体的时候便又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晓之朱雀了。看起来距离她清醒还需要些时间,他喘息了一下,腰侧的伤口还未痊愈,却也不是要命的疼了。稍作休整他走出门去,在就近的店铺购置了些许生鲜,又选了几件换洗衣服,在便利店结账的时候,店员因他脸生多看了几眼,又看他购置的都是日常家用,随意的搭起了闲话,是才搬来吗? 鼬不置可否的点头,掏钱的时候才慢慢回答道,许久未回来,暂居些时日。 店员便热情的推荐了除霉产品,说这季节多雨,长久不住的房子怕有霉菌,在墙角多喷一些可以防霉。他点头接过来加入了购物篮,见他爽快,店员忍不住笑道,是薰衣草香味,你太太会喜欢的。 鼬顿了顿,低头看到自己购物篮里的女士衣物,心思有些微妙。他默不作声的付了钱,心里衡量了一下小久的年纪,深思自己会不会被当作诱拐犯。但这一切在他推开门,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人,对上她有些迟疑却并不设防的眼神时,突然觉得,再给他一次机会,还是会选择这样做的。 你醒了。 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同她对面而立,并不准备多说什么。血轮眼给她的暗示只有一条,无条件信任自己,他倒是想看看,她会为此情此景安排怎样的故事。 第41章 【医馆汤药五碗】 徒然对上宇智波鼬的时候,我有一丝微妙的错乱,但短暂的质疑随即被理所当然的信任所掩盖。我眨了眨眼,虽然对目前的状况不甚明晰,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他,这是哪儿? 我的居所。他放下似乎是刚刚去买的东西,从容不迫的从袋子里拿出一盒鸡蛋,姿态自然的让我找不出毛病。但就是这样,我才更加觉得奇怪,我同宇智波鼬何时有过这样相处自然的时刻了? 他不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宇智波大魔王吗? 你杀了医馆所有的人,又放火烧了那里我犹豫了一下,见他没有否认的打算,心里升起几分怒意,为什么啊,他救了你不是吗?明明是医师他救了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面对我的质问,他仿佛是有些吃惊,但随即便被冷漠掩盖,你倒是护着他得很。 做人总要有些良心,他也救过我,不让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和你说过,他不是这般善良的人,早些年做过的恶事找上门罢了,我不过是代人行凶。 呵,你不过是一把刀罢了,你是想说这个吗? 他波澜不惊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不然你对叛忍还有什么别的期待? 我惊讶的回望着他,见他慢条斯理的在厨房烧上了水,语气从容,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想别人听到的话,下次就不要说出口。 一时间气氛沉寂下来,我们之间只有灶台烧水的声音,滋滋作响。等到水烧开了,鼬提着水壶去泡茶,我才慢慢地意识到目前的形势,提心吊胆的问他,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可你不是我心有余悸的回忆起被他踩断脖子的伙计,他看出了我的疑虑,我以为你厌恶他们。 可罪不致死。 是吗? 他垂下眼去,仿佛并不在意这一两条人命一般。对了,就是这样的姿态,他可以随意踩断手无寸铁的人的脖颈,也默许了同伴屠戮木叶偶遇的阿八,就算我知晓他背负的使命,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却也是血淋淋的事实。强者如他,一面说着为了大义去牺牲,一面又对面前的屠杀视而不见,又或者,多年前那个夜里,他亲手葬送的,除了族人的性命,还有自己做人的心。 那一刻,我恍然意识到,他早已不在意这些。 这样的人,对我,又有什么所图? 我实在想得头痛,索性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见我的举动他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我喝光了杯子里的茶,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你这样的人,我实在是想不通,算了,就这一条命,你看着办吧。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也不是没杀过,我在心里默默腹诽着,但嘴上却是别的话,怕,怕得要死。但再怕也没办法,我打不过你。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还用你教?打得过你的话,在医馆就踹你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他意有所指的问我,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恨我要死。 第66章 我顿了顿,反问他,一个人人追杀的叛忍,我为什么不能恨? 他又不说话了。我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四处打量这间屋子,刚醒来我还纳闷是哪儿,但他方才说是他的居所,我又想到了其他问题,你赚的很多吗? 他似乎不太能跟上我的思路,我指了指房子问他,能买下这样的房子,当叛忍赚的不少啊。 看情况。他言简意赅的说,也看个人能力。 这是在自夸能力卓越吗?我简直要被他逗笑了,好不容易压下了笑意,又想起其他的事来,我之前遇到了和你穿着一样的人,两个人,大概也是叛忍。 嗯。他似乎并不惊讶,等着我说下去。 你们是有什么组织吗,穿的都一样没品位。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你的指甲油,是自己涂的吗? 他又沉默的看着我了,我不在意的笑道,怎么,承认起来很没面子?到底是谁想出来这样审美糟糕的装束? 我又想到佩恩六道那奇特的造型,慢慢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鼬至少还算养眼。眼见他已经稍有不耐的神色,我笑着补上了最后一句,话说,之前就想问,你的项链是在哪儿买的,样式还挺特别。 我觉得此刻他满脸都写着,后悔要带我回来。见他到了极限,我识趣的没有再继续作死,清了清嗓子,跑到厨房去做饭了。就着他买的生鲜,我做了炸鸡、土豆炖肉和卷心菜沙拉,闷了米饭,端上桌的时候,夜幕也降了下来。我们安安静静的坐在桌旁一同吃饭。吃完饭了,我洗了碗,收拾好厨房便看到鼬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然后从白天购物的袋子里拿出了几件换洗衣服,居然都是女士的。 我一脸惊悚的看到他将一叠衣服递给我,最上面是一件女士内衣,目光游离在衣服和他的脸之间,反倒是他见我迟迟不接过去,出声问道,怎么了? 我真的问不出为什么连罩杯号码都挑的没错这种话,总觉得一旦问出口,就打开了一扇禁忌的大门,再也回不去了一般。我含糊的收下衣服去了浴室,花了好久才洗去这些天风餐露宿的疲惫,又泡在水里试图整理思路,越想越模糊,只能作罢,擦干了头发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鼬换了件居家和服,长发束成马尾顺在颈侧,晕湿了一片布料。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吹干头发,又后知后觉的想,他能洗澡了,伤口大概痊愈了吧。但这些我都没有问出口,最终压下所有的心思,只是对他道,那个,我还睡刚才那间房是吗? 他原本在低头看书,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如释重负的跑上楼去。 虽然对目前的情况依旧有些存疑,但同宇智波鼬一起荒诞又合理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虽然心事重重,但身体的疲惫又让我迅速沉睡,第二日清晨醒来我感觉恢复的不错,便下楼去准备早饭。将松软的仿佛棉被一般的玉子烧盛到盘子里的时候,鼬从二楼下来了,依旧是那件居家和服,鸦黑的长发束在颈侧,我不知道他是刚醒来,还是已经醒来许久,但昨晚的再三的试探让我大概明白,这一次他并没有要杀我的打算,所以只是谨慎的将担忧收在心底,同他神色如常地点点头道,吃饭吧。 他无异议的坐下,又是安静的一顿饭。我洗了碗,见他又坐在那里看书,想了想问他,我能出去走走吗? 他看我了一眼,似乎在评断我的意图。见状我只好缓和了神色,低眉顺眼的神情我做的多了,像面具一般,一秒就扣在了脸上,去买些东西哦,还要些零钱。 闻言他起身道,一起去吧,换个衣服就走。 好。 鼬买的衣服里,我挑了件素色长裙,他确实也没有细致到能把头绳也买上,我左右找不到扎头发的东西,想着反正都是长头发,去问他要一条也无可厚非。一只手笼着头发,一只手敲了敲走廊上另一间房门,鼬打开了门,我言简意赅的问他,头绳还有多余的吗? 他挑了挑眉,诧异之余又有些微妙,冲我摇了摇头。我一脸震惊地问他,居然没有备用的吗,万一你头上那根断了怎么办? 他撇开视线,然后走出房间道,去买就是了。 总觉得一旦卸下大魔王的面具,宇智波鼬这个人变得鲜活了起来。我随着他走出大门,在街道上闲逛,买菜的时候见他又挑了两颗卷心菜,这人是多爱吃卷心菜呀,又在便利店停下,买了些零食,唔,果然是和我犯冲的甜党,再后来路过饰品店,他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后的我,我认命的应了一声,走进去挑了几条头绳,目光落在一对耳环上,移不开眼去。店主看出我的迟疑,同我笑着推销,说这款是她亲手做的,用了高纯度的银质,样式好看又不会过敏。我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想到,自己没有多余的钱,只好同她笑道,下次吧。 走出了店门,他一脸平静的站在外面等我,身后的店主从掀开的门帘看到他的身影,扬声道,哎呀,这不是有男友吗。 第67章 我脚步一顿,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这一句,反倒是他抬眼望过去,店员仿佛抓住了机会一般,热情的推销,她方才看上了一对耳环,怎么样,买来送她如何? 请不要再说了!我几乎是惊恐的抓住鼬的袖子往前走去,走了几步他才追上我,走远了我松了一口气,松开拽着他的手,尴尬地笑了,那个,你别在意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松了一口气,清点买的东西,差不多该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这么悠闲没事吗? 最近不忙。 哦。我想了想,没想到叛你们的生活也能这样轻松。 他似乎看出我没问出口的话,语气沉下来,也不能天天去杀人放火。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些尴尬,转过头沉默了一会,慢慢的继续问他,那之后,我是继续呆在这里,还是 怎么,你很想和我一起去杀人放火? 请不要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假设! 鼬低头看我一眼,最终拿着钥匙开了门,你就在这里,钥匙我给你一把,但别想逃跑,不然就杀了你。 言简意赅的威胁让他又变回那个宇智波大魔王的形象,我咽下口水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补充道,其实,我也没地方可去。 他似乎是相信这个答案,将钥匙分出一把放在我手上,我捏紧了坚硬的棱角跟他走了进去,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担忧。但无论如何,眼下的日子还要过下去,总好过居无定所的流浪,如是想着,我将买来的生鲜放进冰箱,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安下心来。 等等,时机成熟了,总还有机会去找他。 只要活下去,总还有机会。 第42章 【医馆汤药六碗】 同我在这里呆了一周后,鼬启程离开了,走之前的晚上他同我说了一句,留了零钱,我掂量着沉甸甸的钱包,着实被他的大方狠狠震惊了,转而又想到别的,问他,你要去多久别这样看着我啊,我也不是非要问,但你给的太多了,该不是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了吧。 他仿佛是被我逗笑了一般,眉目舒展,是你想我一年半载都别回来吧。 也不是这么说我别扭的收下了钱包,顺着他逗笑的话开玩笑道,旦那桑,下次多赚一些回来呀! 这次反倒是他愣住了,我心想,坏了,玩笑开的过了,又戳到宇智波大魔王哪根不对的筋上,刚准备低头认错,就听到他慢慢的回答道,知道了。 说完他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收起了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抬起脚步便上楼去了。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走过去翻开他刚才看的那本书,无非是有些无聊的人文地理,一点也不如小说有趣。我沉着心思将书放回书架,又收拾了他留下的茶杯,最终伸手关了落地灯,也上楼去了。 第二日他走得早,等我醒来,屋里已经只剩下自己了。我上下楼转了一圈,在饭桌上看到了他留下的纸条,硬朗锋利的字体全然不像他给人的感觉。我将它捏在手心里揉碎了,头也不回的扔进垃圾桶去,拿着钱包便出门去了。 这些日子同鼬一起,实在憋屈的很,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生怕哪句话不对踩着他的神经,如今有了自由又有了钱,总要好好转转才行。我先是找了地方填饱肚子,沿着商业街漫无目的的走,路过服装店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自己眼毫无特色的打扮,走进去随便看看。店员看我年纪小,推荐的都是些颜色艳丽,花纹浮夸的短打和服,我有些犹豫不决,总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样的装束,犹豫地问她有没有素净一些的款式。吃惊于我的询问,她不由分说将手里的衣服和我一起推进试衣间,信心满满的打包票衣服总要试穿才知道,一定很适合我。 我换上了她塞给我的衣服,走出来照镜子,樱粉的底色开满了镶白的花,又被腰带深沉的紫截断,下摆只到大腿,她又找来白色的过膝长袜给我穿上,配着木屐,就仿佛邻家妹妹一般清新明媚。我从未试过这样的打扮,打量着镜子里的人影,自己也忍不住愣住了。 看吧,我就说合适来着。店员得意的笑了,又絮絮叨叨的说,再挑一套浴衣吧,过阵子的夏日祭,总要穿的像样些才好。 最终我被她轰炸的头晕脑胀,等走出店门,已经穿着刚才推荐的衣服,大包小包提满了手,不由感慨现在的推销手段真是厉害。好在鼬给的钱还有许多,我也不太担心生计问题,提着大包小包继续往前走,又路过了那天的饰品店。惦记着那日看过的耳环,我走进去查看,也许是打扮差异太大,那日的店主没有认出我来。我找到货架,却发现那日看上的款式已经不见了,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过多停留。等回到住所,我将新购置的衣服挂在衣橱,逛街让我筋疲力尽,便随便泡了杯泡面,吃完不自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沉睡之间,仿佛有异样的触感落在脸上,我挣扎着睁开眼,就望见凭空出现漩涡一般的水波,再重新睁开眼去又没有了。我坐起来想着是不是之前神经紧张过度了,没有多想,又收拾了一下,拿上钱包去了书店。我不想把之前学过的东西落下,想着买几本医药相关的书继续自学,抱着沉甸甸的书路过饭馆,我又点了一份拉面当晚饭,回到居所翻了翻书,再洗个澡,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68章 一旦安定下来,没有生计威胁迫,时间就变得缓慢且无趣起来,纵使我再警醒自己,宇智波大魔王毕竟不在眼前,这样过了几日之后,连我也忍不住松懈起来。这天我坐在甜品店选了块蛋糕,喝了口红茶,后知后觉的在想,我现在不就像是被包养的女人一般,每日闲极无事,唯有等待隔三岔五归来的男人呸呸呸,我赶忙停下自己不合时宜的猜想,一面塞了口蛋糕,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胸口。 今天也是被宇智波大魔王带偏的一天! 回家的路上心思乱糟糟的,以至于开门看到鼬的身影,我还脑子转不过弯一般愣了一下。他似乎刚回来不久,虽然脱掉了那件碍眼的袍子,但依旧身着紧身的忍服,身上也带着不少零碎。等他伸手解开腰间的刃具时,我终于回过神来,走近一些问他,刚回来吗? 嗯。 我以为你要过些时候才回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收拢了他卸下来的零零碎碎,又有些不知所措应该怎么处理,最终只能尴尬的放回原处,随手拎起一只苦无在指尖转了转,便被他一脸严肃的拿走了。 不要乱来,很危险。他如是说着,自己收拾了这一堆零碎。我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有种被教导主任说教的错觉,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问他,吃了吗? 没有。 那我去做点。我说着去了厨房,等端上饭的时候他仿佛简单冲了个澡,走过来时脖子上还挂着擦头发的毛巾,我看他坐下就打算吃饭,不由开口问道,不擦干头发吗? 没事。他似乎不在意这些细节,伸手夹了一块炸虾,我想了想问他,你没看到我新买的吹风机吗? 看到了,没用。 为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咽下了炸虾,理所当然地说,浪费时间。 你不能拿查克拉蒸干头发吗? 他抬头看着我,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个我心里一惊,扒了一口饭又想不到什么借口,不知为何,自从到了这里,面对宇智波鼬我都格外松懈,仿佛有种理所当然的信任一般。意识到这点,我也几次警醒自己,却仿佛没什么作用一样。左右想了许多,鼬停下吃饭的动作还在等我回答刚才的话,我只能生硬的给他挖了一勺番茄炒蛋,满混过关,你多吃点。 他纯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我,最终合着米饭吃掉了那一口菜,我松了一口气,和他聊起别的话题,我听说马上到夏日祭了,到时候你会在吗? 哪天? 两周后的周末。 不一定,我尽量。 倒也不是。我犹豫了一下,仿佛自己是多粘人一般非要他在,赶忙解释道,我也是听到了随便问问,你不必非要赶回来。 听完鼬神色冷淡地说,是吗。 完了,解释的更糟糕了,我眨了眨眼,又把炸虾往他那边推了推,换了个方向去说,之前买衣服的时候,被专门推荐了浴衣,如果要去,不如你也准备一套 这次鼬缓和了神色,夹了一块个炸虾道,可以,吃完饭就去。 我带他去了上次的店铺,店员见我仿佛熟人一般打招呼,又看到我身边已经换上常服的鼬,抬高了声线,男友吗,真是英俊啊! 那个,之前说的夏日祭,想买套浴衣。我赶忙打断她的话,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说,同她指着鼬比划着,给他穿。 这样吗,要和你之前那套相配的话,不如选天蓝色的花纹那件。 哈哈,那个,也不必一定要搭配我尴尬的应着,她却不管不顾,取来了白底蓝色波纹的浴衣来,如何,同你另一件浅蓝的和服也能搭配。 你在这里买了很多衣服吗?鼬突兀的问道,我心里一惊,总不会要怪我胡乱花钱吧。店员听了反而夸大了语气道,哎呀,女孩子买些衣服也正常,还不是打扮给你看的。 我心如死灰,已经不想阻止她胡说八道了,心想最差也就这样了,随意吧,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浴衣拍在鼬身上问他,你要试穿吗? 不必了,打包起来吧。 嗨哟,先生真是大气。店员喜滋滋去结账了,我瞧瞧观望了一下鼬的脸色,好在没有太大的起伏,松了一口气,等结账的时候又别扭地解释道,也没有买很多 无妨。他语气轻快的结束了这段话题,拿起包好的衣服便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虽然没有太多表示,但他好像挺高兴的,就好像多年前那次,虽然弟弟被欺负了,但面对小七他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敲诈了一顿饭。这样的鼬,一本正经之下透出几分温柔,又让我动摇了对他原本的提防和惧怕,正如他撞见阿八那日,混乱的矛盾的印象,让我无法看透这个人真实的样子。 讲着敬语来买丸子的少年。 带着被欺负的弟弟敲诈我买单的哥哥。 第69章 掐着我脖子威胁过我却放了我一条生路的青年。 一脸漠然注视着即将上演的屠杀的叛忍。 夸奖我做饭可口却抢我床的无理医患。 杀人放火毁掉小久退路的恶徒。 威胁我逃走就杀了我的家伙。 无偿给我优渥生活的男人。 哪一个是他? 哪一个都是他。 走了几步意识到我没有跟上,他回头来看我,鸦黑的长发从肩膀滑落,身穿常服的鼬就那样站在原地,眉目平静,同我自然的招了招手道,快来。 那一刻,我仿佛慢慢的意识到,他对我的所图,无非便是这般平和日常的生活。 孤立于被他已经规划好的短暂又残酷的一生之外,如同幻影一般不真实,却又无比渴望的和平。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脏仿佛被揪起一般,在某个隐秘的点蔓延开疼痛。回过神来我已经拾起了脚步,跑去他所在的地方,在夕阳的余晖中展开了笑容,晚上吃火锅吧。 好。 第43章 【医馆汤药七碗】 短暂停留了两日,鼬又离开了这里,他走的没有那样早,先下来吃了早饭。我穿着那日新买的裙子,艳丽的颜色让他初见时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掩饰了一瞬间的失神。我看着好笑又不戳穿他,等一顿饭都快吃完了,他才仿佛刚意识到一般,同我称赞道,你这样穿,很合适。 多谢。我收拾了碗筷,见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黑袍穿好,我站在门口拿下他回来时挂在那里的斗笠,等他走过来时递给他。有些诧异的接过来,鼬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透着迟疑,我笑了,怎么了? 不没有。 鼬戴好斗笠,推门走出去,我跟上他的脚步站在门口望着,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武运昌隆。 然而鼬没能在夏日祭赶回来,我穿着准备好的浴衣独自去了祭典,浴衣浅蓝的底色上绣着一只红色的蜻蜓,我还配了一只珊瑚色的发钗,学着将长发盘了起来。逛了大半的路程,我在饮品店坐下,点了冰饮来解渴,天空中便爆开了绚丽的烟花。我记得那日的闲聊中,店员热情的期待着,说烟花秀的压轴是罕见的八尺玉,嘱咐我一定要看到最后。我端着冰镇的红豆汤走出店面,和满街的人一同抬头望着此起彼伏的烟花,慢慢的心生几分隐秘的期待。 会来吗? 一簇接着一簇的花朵绽开在夜空,身边的家人带着幼子,骑在爸爸脖子上的孩子兴奋的叫喊着,身后的街道路过抬轿的队伍,坐在上面的巫女展开素色的纸扇遮住了容颜。过了一会,欢呼之中难得安静的间隙,路边卖艺的旅人又拨弄起三味线,单调的音律刚刚响起,便被人们更大的欢呼打断。原来是压轴的八尺玉升空,只一颗便爆发出前所未见的绚丽,将整个夜空漆黑的幕布撕开一个洞开来。 他会来吗? 第一颗,第二颗,八尺玉不要钱似的逐个升空,原以为不会有比第一颗更耀眼的光芒,现实却突破了人们想象的极限。八尺玉一共有十颗,我在心中默默的倒数,身后的人群激动的往前涌来,我踩着木屐走得慢了半步,眼看就要扑在石板路上,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最终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和疼痛,我睁开眼,望见了鼬被烟花照亮了边缘的面容。 他一定会来。 最后一颗八尺玉落下的时候,人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欢呼,我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在一片尖叫声中笑了,我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慢慢说道,你能赶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仿佛是看懂了我的唇语,又仿佛是没看懂,我从他毫无变化的面容分辨不出来,周围的喧嚣落下之际,他才收回手去,递给我一个小巧的方盒。我打开来,看到那日自己看上的耳环,银色的圆环躺在黑色的天鹅绒上,心里也仿佛炸开了一颗八尺玉一般,晃得耀眼。 谢谢,最终我勉勉强强的压抑着心里的澎湃,尽量平和了声音,尾音渐渐落下去,仿佛要消融在着甜腻的仲夏之夜中一般,我很喜欢 鼬没有来得及换上准备好的浴衣,依旧是走时候那套装束,风尘仆仆看得出赶路的痕迹,我便同他先回去家里。等他解开袍子,我才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辛辣的药味,用隐秘的视线犹豫的打量着他,实在看不出异常,在他上楼之际还是问了出来,伤到哪里了? 他顿住了脚步,转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幽暗,我惊觉失言,却固执的又问了一句,伤到哪里我可以帮你。 说完我补充道,就像从前那样。 他仿佛是挣扎了一下,最终顺从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取来这些日子购置准备的医药箱,他便脱去了上衣,露出被自己潦草固定的伤。伤在背上,难怪他不好处理,我伸手解开了纱布凑着灯光看清了,像是刀伤,对比却又比普通的刀刃要短,扎的更深。下手清理了伤口,尚且干净,我撒上药粉,一边缠上新的绷带一边问他,不是说实力拔群,怎么时常受伤? 他垂着眼任我处理,绷带绕下来的时候还配合的抬起了手臂,仿佛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我撇嘴不再说话,在结尾处打了个漂亮结实的结,才听他清了清嗓子道,巧合罢了。 第70章 哟吼,还挺要强,我在心里笑了,没敢露出表情来,点了点头收拾了废弃的纱布,抬头对上他的脸,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一般,他又重复道,是真的。 嗨嗨。我换了个话题,外面人多,你又有伤,今天还是别出去了。 无妨。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发现我固定的不影响活动,便执意要去换衣服。我拗不过他,等了一会便见他穿了那日买的浴衣下来,少见他穿浅色的衣服,我愣了一会,歪着头笑道,还不赖。 再出门去,时间已经快步入深夜,我同他慢慢的走着,木屐踏在石板路上,在稍显寂静的夜空里清脆作响。我回想起那日雨夜,我木屐坏了摔了跤,在雨中狼狈的样子,短短月余之前的事,回顾起来竟像是上辈子一直那般久远。转头去偷看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觉得他神情是放松的,在甜食铺子停下来,要了苹果糖。我以为他自己要吃,刚腹诽一句真是死忠甜党,就见他从摊主手里接过来,递给了我。 我眨了眨眼,艰难的开口,其实一直没告诉你,我不爱吃甜的来着。 是吗。他垂着头看我,平静的拿开了糖,我犹豫了一下又抢了过来,下次,下次别买了。 咬了一口苹果糖,虽然不是最喜欢的味道,但,短暂的甜蜜总是让人欢欣。 沿着街道走了一阵子,我见人群稀少,参加祭典的人陆续散了,便同他道,差不多回去吧? 他没说话,我转身要走,被他突兀的抓住了手。我心里一惊,顿住脚步,多少有些进退维谷的难处,便听到他的声音,再走走吧。 他带我去了河边,远离灯光的河岸昏暗难行,他没有放开抓着我的手,反而攥的更紧了。我抽不出手,又因为浴衣下摆的缘故迈步细碎,索性任他握着,走了一会他停下脚步,对我说,是这里了。 我向前望去,河面上水波细碎,仿佛打碎了月光的银晖,揉碎了又铺开,我仔细去看,才发现是几只落单萤火虫在水面上飞行。 这个季节已经不多了,想着或许能找到,就走的远了点。 鼬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我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挪过去,只挨着边缘坐了一点点,和他留出些许距离来。 看了一会,我才意识到自己沉默了许久,可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才不会破坏这少有的宁静,犹豫之际,他伸手将我耳鬓的碎发挂在耳后,突兀地问道,送你的耳环,怎么不戴上? 闻言我更犹豫了,方才一时鬼迷心窍一般的欢欣在回去等待他的片刻,被照镜子整理仪容时的自己打断,恍惚想起来,自己这般不是为了记住鹿丸吗? 想起那个温暖干净的少年得知阿八死讯时,该有怎样心碎的悲伤,我徒然升起一股悔意。 我如何就这般轻易原谅了鼬,鬼迷心窍一般竟还生出了几分模糊的倾心? 气氛随着我的沉默冷淡下来,我迟疑了片刻,突兀的说道,之前没和你说过,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顷刻后竟然不在意的笑了,是吗? 他的反应让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傻,我兀自的说了下去,他和我差不多大,是医药世家,我是想日后能能同他比肩,才去了医馆求学。 鼬听着,神色如常,仿佛我的话对他毫无影响。我狠了狠心,一锤定音道,日后有机会,我总会再找到他的。 是啊,日后有机会的话。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终于转头来看我,目光之中透着难以名状的死寂,明明是青年的人,倾颓的却仿佛迟暮之年一般。 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平静之下的暗意。 我的人生还很长,而他,却已经走在倒计时上。 他所求的,不过是这片刻虚妄的宁静。 哪怕建立在虚情假意之上也无所谓。 夜深露重,他起身淡淡的同我道,回去吧。 语气自然的仿佛方才我自说自话的表演压根没有发生过一般。我恍然间觉得,这世上仅剩不多的宇智波,大概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最终我只能抿着唇跟上了他的脚步,踏着来时的路慢慢反行,徒留月色凄迷。 第44章 【医馆汤药八碗】 鼬的情况不好,我也是第二日才发觉他的精神不振,犹豫再三还是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到,他下意识想躲开,又克制住自己的动作,我专心的感受温度,一时也没顾上他的小动作。过了一会我放下手,一脸严肃的同他道,你在发烧。 嗯。他一点也不意外,伸手要端起饭碗照常吃饭,我挑了挑眉,夺过他的筷子,原因不明,总要去看看才放心莫不是伤口感染了? 差不多吧。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懒散态度激怒了我,怒极反笑,你还真是心大,不怕提前去地狱报道吗? 他神色如常,人迟早如此。 可你我生生截断了自己的话头,生怕多说一个字便暴露了惊天的秘密。见我说不出话,鼬总归是让步了,晚一些去看看。 第71章 去镇上的医馆? 不然呢? 可你不是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叛忍二字说出口。他察觉到我的意思,慢慢的讲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般,有留意通缉令的癖好。 又来了,今天也是被宇智波大魔王气到的一天! 我坐下来吃饭,终于找到报复他的方式,开口道,若是你没有杀他,就不必这般麻烦了。 时隔多日,我已经能平淡的讲出这样的话来,闻言他顿了顿,同意般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一顿饭快吃完,我才犹豫的问出口,后悔吗我是说当年。 他并不意外我会知道,毕竟通缉令上总有些生平概述,但还是诧异于我会问出口这样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回答我。 意料之中的反应,我吃完最后一口饭,照例收拾了碗筷。洗碗的时候我靠在料理台,一边慢吞吞的刷碗,一边想起那年河滩草甸之中,仿佛要溺死一般的宇智波少年,是有多大的绝望,才会对一个无所相关的小七伸出手去抓紧。 等收拾好厨房,我转头见他坐在沙发喝茶,想了想擦干了手道,走吧。 川之国又下起了雨,他撑一把透明的伞,随处可见的款式,我在玄关停留片刻,想另找一把伞来无果,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挤在一把伞下。意识到他想把伞往我这边推的动作,我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伤口不能淋雨,你护好自己。 他垂眼看我,又收回力道,公公平平的撑在我俩之间,我才松了一口气。雨天人少,到医馆的时候没什么人在等,他便坐下来问诊,我站在门外,大概看医师同他说了几句,又记了些什么,总是不甚明晰。问诊后他同我坐着等抓药,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他的情况来这种地方,恐怕只是冰上敷热水,治标不治本。只要那双眼睛还在,就一刻不停地在蚕食他的生命,可宇智波的这个名号,他终究是要背负到死的。 想了许多,鼬已经取了药回来,递到我手里道,回去就拜托你了。 我掂了掂药包,想的却是别的事,一时也只能随便的应下来。等回去后,我察觉他烧的更厉害,便打发他去床上躺着,自己在无人的厨房打开了药包,同脑海中已经有些生疏的记忆对比着,半晌松了一口气。 不是曾在医馆见过的那张药方,且药性温和,是清热消炎的对症药材。 煎药的工作我做的娴熟,等待的时候忍不住发了会呆,等药煎好了我倒进碗里,端着上楼站在他门口敲了敲,便走了进去。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但同我那间布置没什么分别,只是桌上散乱了一些零碎,有些我认识,有些我不认识,床上还摊开了一个卷轴,一旁的书架上有几本书。见我进来,他在床上坐起来,又随手收拾了卷轴放在一边,等我走近了接过碗来就要喝。我想到之前他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现在倒是不让我试毒了。 他喝了一口药,神色平静,不必了。 哪儿来的信任我压下疑惑,漫无目的的又扫视他的房间陈设,等他喝完药我已经抱起他挂在椅背上的衣服,伸手接过碗就要走。他有些犹豫的出声,那些可以不必 怎么,有不能机洗的贵重面料吗? 倒不是。 好的。我掂了掂手里的衣服,只在你生病期间的特殊待遇。 也许是药有效果,也许是身体愈合,等下午的我再去查看他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大半,我在浴室接了热水,又拧了毛巾递给他,他沉默的擦了把脸,我才开口问他,先在这里吃饭还是下去吃? 下去吧。 好,你一会下来,我去准备一下。 我做了虾仁粥,生姜猪肉烧和卷心菜沙拉,总归清淡一些没错,但是看他吃的挺开心的,闲聊着开口道,说起来,你是第一个称赞我料理的人。 是吗? 嗯,之前的话我回忆起伊鲁卡和鹿丸吃过我料理之后一言难尽的神情,尴尬地笑了,总被要求别再下厨了来着。 是他们太挑剔了。 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 你倒是不客气的很。 同你有什么客气的必要对了,上次留的钱,花的差不多了。 他挑了挑眉,我心虚的别开了眼,初来乍到,总要添置些东西,以后就花的慢了。 知道了。 我松了一口气,看他吃光了碗里的粥,又问他,还加一碗吗? 麻烦了。 一顿饭吃的平淡,吃完饭我又赶他去休息,却被他拒绝了。我想了想和他说,今天再休息一晚,明日不下雨,若是你不发烧了,我们便去山里挖芋头如何? 鼬仿佛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听从了我的安排,我松了一口气,又煎了一碗药,端上去的敲门时没有应声,我推门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床上还散乱着卷轴,我想伸手去收拾,又觉得一定会惊醒他,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顺着他摊开在桌上的书看了下去。翻过了几页书,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样无聊的书籍,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零碎,挑中了前几日在手里比划过的苦无转了两圈,结果笨手笨脚的脱了手,叮咚一声砸在地上。我心道不好,转头去看,果然鼬已经睁开了眼,面无表情的望着我。 第72章 那个,一时手滑我赶紧踢开了地上的暗器,端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药走过去,喝药吧。 似乎是不想就我方才的举动评论,他一口喝光了药,等我接过空碗的时候,他突兀的问出声来,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忍者的事。 没什么一定要好奇的必要。 你不好奇我忍者的身份,却知道查克拉,又不会握苦无,是因为之前同忍者有过交道的缘故? 我沉下心思,世道不易,多知道些,总归有好处。 你知道我的过去,我却不知道你的,总是不太公平。 我看着他在床上端坐的样子,难不成这人还要同我秉烛夜谈不成?见我不回答,他就这般直直的望着我,又是那样实质性的目光沉沉的落在我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简短直白的挑了些过往讲述,我是战争遗孤,三战末尾时居住的村子被殃及,后来辗转跟随过一个流浪忍者生活了些时日,再后来分开后,就被医馆收留了。 虽然省略了些过程,但总归说的都是实话,他能看出来这点,没有再为难我,我松了一口气要走,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抱歉。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才听他慢慢的补完了话,活得这般艰辛,我很抱歉。 这人脑子有大病!难不成全天下的和平都要他一个人来抗才行?这样的话你倒不如积极参与带土的月之眼计划,一个无限月读砸下来,大家都开心。 吐槽太多,我实在忍得难受,长长吐了一口气,知道同这个宇智波晚期无法沟通,只能安慰自己,宇智波都有大病,不能同他们较真。站了一会儿,我想起他的伤来,下楼去取了药箱回来,这次不用我说他也知道要怎么做,拉开了原本就松散的和服衣襟,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来。 伤口情况比上次要好,总归没有恶化,且因为创面比上次小的缘故,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我手上飞快的上药,总归是松了一口气,让我下手去挖化脓的伤口,我可做不到。缠好新的绷带,我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同他道了句晚安便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的是,在虚无的空间之中,有一只眼睛一直观望着我的动作,而那只眼睛的主人在一切归为沉寂之后,扭曲的笑了起来。 第45章 【医馆汤药九碗】 第二日果然是晴天,鼬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我便做了野餐便当带上,同他一起往附近的山里走去。因为要爬山,我穿上了轻便的衣服,头发也高高束起,没见过我如此清爽打扮,鼬显然是愣了一下。他这个人总是显得有些古朴,除去忍服和那件统一的袍子之外,常服都是和服,和我倒是格格不入的样子。出发之前他略显迟疑的问我,要不换件衣服,我心想是你换还是我换,怪麻烦的,就说不必了,拽着他便出门去了。 走了个把小时,在中午之前我们找到了一处平整的空地,沿路上挖了一些东西,除了芋头之外,我还找到了珍贵难寻的松茸。鼬仿佛不熟悉这些,只跟在我身后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放进身后的背篓。等我在厚厚的树叶上铺开野餐桌布,他盘腿坐了下来,同我一起摆上了准备好的便当。 我把筷子递给他,他夹了一块问我,你很熟悉山里的生活? 唔,之前靠挖山货摆摊,生活过一阵子。 年纪不大,你经历倒是挺丰富。 我轻描淡写的带过,都是不值一提的经历罢了。 闻言他垂下眼去,似乎是自嘲了一声,和杀人放火比起来,的确是不值一提的经历。 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宇智波怎么都这么难搞,赶忙解释道,你别扭曲我的意思啊! 呵,无妨。 气氛沉寂下来,我头疼的看着他,这个人真的满身都是矛盾,明明是他要过家家一般扮演这平常生活,又时不时蹦出不合时宜的揣测,每当我心软一点想迁就他,又抛出这般让人接不下去的话来。我拿起一个昆布饭团,模糊的回忆着他的喜好,递过去说,吃这个吧,记得你爱吃来着。 他神情放松的接过去,我又拿了个饭团自己来啃,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想了想,我又从背篓里找出一朵珍贵的松茸,拍干净上面的土,用带的饮用水冲了冲,掰开来一块递给他,这个可以生吃,少吃一点没关系。 这是什么? 松茸,就这个季节有,雨季过了就没了。 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似乎存有疑虑,总是不太愿意下口,我无语的也掰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不骗你,好吃的。 他学我的样子嚼了几下,摇了摇头,不太喜欢。 我白了他一眼,不识货。 他也瞥了我一眼,又伸手去夹了一块炸鸡,我把剩下的放回去,赌气一般道,晚上煮菌子火锅,爱吃不吃! 回程的时候我们没有原路返回,绕道去了山的背面,再沿着一条旅人常走的路回去,结果行至中途下起了雨,我担心他的伤口淋雨,拉着他躲进了路边的旅店。这是开在大路途中的驿站,食宿都有,我们要了壶热茶,又配了些茶点,看着雨慢慢的等待。久坐不动有些凉意,我忽然开始怀念起阿八的年纪,总能毫无顾忌的喝一杯温酒取暖。想到这儿我又转头看了一眼喝茶的鼬,倒是不知他是不是到了能喝酒的年纪。 第73章 意识到我的视线,他转头来望着我,似乎在等我说话,我清了清嗓子,又想到他那令人堪忧的身体,总是有些问不出口来。踟蹰之际,门外又进来新的客人,进门抖落了雨披上的雨,露出金色的长发来。 都说了不要冒雨赶路了,迪达拉!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红发的少年,也卸下了湿漉漉的雨披,语气之间都是明晃晃要溢出来的不满,我最讨厌淋雨了。 要不是角都催得紧,我也不想淋雨赶路啊!他一面说着一面抬头打量,毫无阻碍地望见了我们,叫出了声,宇智波鼬! 白痴!身后的蝎打断了他,叫的太大声了! 旦那,可是他他提高了声音,又像是才注意到和鼬同坐一桌的我,是你! 我真没想过他还能记住一面之缘的我,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先关注荒郊野外齐聚三个s级叛忍的现状,还是表达恐怕迪达拉和鼬一言不合拆了旅店的担忧。我的沉默增长了迪达拉的不满,但他决定先无差别攻击讨厌的对象,毫不客气地在我们的方桌坐下,你怎么同这个讨人厌的男人在一起? 我回答不出来,总不能说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反倒是蝎在桌子旁最后一个空位落座,意有所指的问道,她是你的人? 我闻言颇有些无语,总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不像回事,但迪达拉反应更大,你派她试探我们? 鼬给自己满上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回答,她是我的人,但不是忍者。 我有眼色的从桌上倒扣的茶杯取了两个,倒满茶水递给他们俩,心想言多必失,我还是别说话了,左右鼬不会让他们对我出手的。蝎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看的惊悚,他不怕傀儡机关生锈吗,反倒是需要喝水的迪达拉没有动作,一张脸沉着,明摆着在生闷气。 我有些头大,同老板娘加了两盘茶点,又把杏干往迪达拉那边推了推,小声说道,特产,很甜,你尝尝吧。 他缓和了神色,拿了一个吃了,我又继续道,那次多谢你了,确实帮了大忙。 他慢慢的反应过来,那会你还不认识他? 认识。鼬替我回答出声,我头大的看了一眼鼬,这话我真接不下去。迪达拉气鼓鼓的咬着杏干,对老板娘说道,加一壶酒来。 我眼睛一亮,看到酒被端上来,想要一杯又不敢,他注意到我的神色,喝光了手里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递给我,要尝尝吗? 想,但是我不敢拿。纠结之际,鼬出声拒绝了他,迪达拉,她年纪还小。 什么都管,你是她爹吗? 好家伙,我不敢去看鼬的脸色,喝一口茶,就差把脸都埋进茶杯里去。蝎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自己这不成熟的同伴,够了,迪达拉,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哈? 是他的,这个。 我颇为无语的看着蝎子举起的小拇指,心想这人怎么和鸣人一样不入流啊。我又看了一眼鼬,居然没什么反应,终于受不了一般出声打断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我和鼬。 哦呀,居然是一厢情愿。蝎又抿了一口茶,看戏一般说道。 没想到宇智波鼬也有吃瘪的时候,看你那张未老先衰的脸,果然不讨女人喜欢。迪达拉也凑起了热闹。 会是的。鼬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们,总会是的。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鼬崩坏至此,男人果然很看重面子。我何德何能,能被宇智波鼬青眼相待,说一万遍我都不相信,只把这当作男人之间幼稚的意气之争,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着鼬道,雨快停了,一会儿便出发吧。 鼬点了点头,又看向青玉二人,你们自便。 不请我们去坐坐吗?蝎突兀的问出声来,我察觉到鼬的眉头蹙起,又被蝎的笑声打断,并没有藏得那么隐蔽啊,鼬。 我才意识到他在是在试探鼬,试探他在这附近是否有落脚之处。迪达拉反倒是想起之前的计划,低声同他讲道,旦那,角都那边 让他们等。 旦那,你不是最讨厌让人等吗? 分情况。 不必了。出声的是鼬,他站起身来,姿态强硬的回绝了蝎的试探,先行一步,告辞。 鼬走得快,我只能追着他的背影跑去,没敢回头去看其他二人的脸色。雨虽然小了些,却依旧在下,鼬走了几步又放慢了脚步,我没收住一头撞在他的背上,第一反应是,完了,撞他伤口上了。 抱歉,没收住。我担忧的望着他,回去检查一下吧。 没想到他停下来却没有顾及这些,一脸严肃的和我道,不要和他们牵扯上关系,答应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都是叛忍,我也不嫌命长。原来是说这个,我顺着方才的玩笑道,倒是你,这是什么保护欲过度的老父亲吗? 第74章 他沉着脸,不是很愉快的样子,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那个,快走吧 话没说完,他便抱起了我,我刚想挣扎,被他按住了脑袋,别动! 瞬身术我不是第一次体会,但上次头晕目眩的体验着实让我印象深刻,这次却仿佛习惯了一般,只是稍有不适。我不由去想,是不是他刻意控制了速度的缘故,几经跳转,竟然很快便回到了居所。这还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忍者赶路的便利,有些不敢置信的踩了踩地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真是神奇。 说完几次瞬身叠加的眩晕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呕出声来。 果然,就不该对宇智波大魔王放松警惕!我恨恨的想着,好不容易平复了这股眩晕,便见他递了一杯水给我,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习惯这个! 果然,今天也是被宇智波大魔王气到的一天! 第46章 【医馆汤药十碗】 那日之后,果然青玉二人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是鼬闪得快,还是蝎本就只是试探罢了。我安下心来准备晚饭,虽然煮了菌子火锅,但还是怕不合他的胃口,多准备了几个菜。所幸煮熟了的菌子他倒是不挑剔,我松了一口气,又加了些菜进去,等锅开的时候同他闲聊,下午那些人,是你同事? 他看了我一眼,不是很想回答我。 他们的指甲油,也是自己涂的吗? 鼬又露出很无语的神色,似乎不明白我对这个问题的执着,我笑了,或许是他们互相涂的呢,你们总是二人一组,难道不是因为互相帮忙涂指甲油方便吗? 你怎么知道都是二人一组? 你不是同我说了一半,忽然想到小久不是阿八,应该未曾见过他的搭档才对,赶忙收了声。 同什么? 同他们一个组织嘛,我瞎猜的。我心惊胆战的转移了话题,说真的,定制这套装扮标准的人,审美真的不太在线,都不能收集一下民意,搞个投票什么的。 并不是很在意。鼬最终淡淡的解释道,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也是,赚的多就够了。 你很在意赚的多少?他看着我,也许被我之前的方向带偏,竟然也说起了奇怪的话,莫不是你的择偶标准? 哈哈,这话说的,谁不喜欢钱呢? 那你可以放心。锅子开了,他夹了一筷子,我一直赚的很多。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犹豫了一下又问他,但是,总不是组织里最有钱的吧。 最有钱的是个年过一百的老头子,你对他有兴趣? 哈?我为什么非要对你同事有兴趣? 况且他长得很可怕。 你是在暗示我,你长得不错嘛? 他咽下嘴里的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对了,你别看今天那两个人长得还行,一个身体有畸形,一个没有性【和谐】功能。 这么消遣自己的同事,不好吧。而且没有性【和谐】功能是什么鬼,这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简直无法直视他了。 不是你在好奇嘛,怎么,真相超过了接受范围吗? 我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那你 我功能齐全,他直直的看着我,你要试一下吗? 试什么?性【和谐】功能吗?我一脸惊悚的看着他,吓得话都不会说了,那个,就,不必了吧,哈哈。 他收回视线,仿佛方才的提议只是无足轻重的谈论,安静的继续吃饭。我拿着筷子半天都转不过神来,总觉得今天的鼬太过奇怪,该不是被人顶替了,那个谁,大蛇丸不是有种忍术,可以夺取别人的脸可是大蛇丸也不能对我说这种话啊? 真是疯了。 我放下碗筷,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冷水拍在脸上,又顺着脖子流下去,我冷静了一会才用毛巾擦了擦脸,对着镜子对自己默念,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就看到半空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在那个漩涡逐渐扩大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呼叫鼬,只是刚发出一个音节,漩涡中凭空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我的喉咙,遏止了我所有的声音。 又是这该死的力量差,我几乎是绝望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漩涡,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被拉着向前,同它越贴越近。再这样下去会被拉进未知的空间,意识到这一点,我惶恐的攥紧了那只手,挣扎着碰掉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 下一刻鼬便冲了进来。 我转头望见他的身影,那只手动作果然慢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有人踏出了漩涡,带着橙色面具的人将我轻易钳制在身前,和鼬对峙着,语气却是没有什么紧张感,阿拉,被发现了呀。 他的一只手仍卡在我的脖颈,另一只手环着我的腰,死死将我固定住。鼬也发现了这样的姿势没什么突破的点,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问他,斑,你想干什么? 说实话,我是没想好,本来打算先带走她,看看你的反应再说。他说着扣紧了我的腰身,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截成两半一般,总不能你这么好命,什么都让你占了。 第75章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懂吗,还是你不想她懂?他说着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小姑娘,你不想知道,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曾经都做过什么,将来还打算做什么吗? 我心虚的看着鼬,他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总觉得在这么要命的关头,敌人又这么尽心尽力的扮演,不好戳穿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底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懂我懂他不懂,非要在当反派这里刷存在感。 那个,其实我刚一出声就被鼬制止了,斑,你我的协议依旧有效,不要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 节外生枝的,到底是谁呢?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苦无,明晃晃的尖挑着我脸侧的皮肤,再这样沉溺下去,你大概就要忘记原本要做的事了,不如让我来帮你。 意识到他的疯狂举措,我有些慌张,你要做什么? 毁掉你这张脸,就能知道,他到底是对你的人动心,还是对你的皮囊动心。他几乎贴在我耳边吐字,声音压的很低,但依旧震慑着我的心,安心,我动作很快,不会疼的。 宇智波一个两个都这么要命吗,我心里狠狠的骂他,苦苦思索到底怎么样才能阻止他的动作,嘴上还是尽量说着别的话转移他的注意,你一定误解了,我对于鼬没有那么重要,他不过是闲极无聊,同我在这过家家一般演演戏罢了那样做的话,又没有期待的效果,你一定会失望的。 你竟然是这样想的吗?他贴着我后背的胸腔鼓动着笑声,宇智波鼬,她果然不知道。 你闭嘴! 我看着隐隐有些焦急的鼬,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真相一般。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对医馆动手?可笑的任务吗?他是为了你,为了孤立你,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施以援手,这样你就只能呆在他身边了。 宇智波带土平铺直述的话剖开了血淋淋的真相,我一时间仿佛失去了反应能力一般,呆滞住了。我原本以为我懂得他,以为在这凄惨的世道中,自己不过是在半路同他相互取暖,相互慰藉的可怜人罢了,却不知那日吞噬人命的大火,只是因为我而燃起,无辜的性命,只是因为我而消失。 宇智波鼬没有出声反驳,这样的沉默仿佛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我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直视他那张脸。得知真相后,再去回忆这些日子相处的点滴,每一帧都像是滚烫的烙铁一般烫在我的心上。这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了佐助日后得知真相时候的心情,得知自那一夜起,自己存活的每一寸光阴,都浸透了族人和父母的鲜血,该是高山巨壑都填补不满的绝望,瞬间就淹没了内心。 看,就是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同他生活在一起吗?带土伸手攥住我的手,只要你求我,我可以毫发无伤的带走你。 听闻他的话,鼬眼中浮现出血轮眼,又在眨眼之间变成更加复杂的花纹。意识到这一点,身后的人肌肉也在瞬间紧绷起来,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同属万花筒血轮眼的霸道瞳术碰撞在一起,不祥的黑色火焰凭空燃起,又瞬间被漩涡吞噬,交手之间终究是鼬快了一步,凭借着神威发动不能虚化的间隙,他的苦无朝着带土的胸膛扎进去,而带土在情急之间,只能拿最顺手的障碍来格挡,等意识到的时候,苦无已经深深扎进我的胸口。 啊哈,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短暂的间隙后,凭借神威逃出几米远的带土几乎是兴高采烈地笑道,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你们吧。 鼬没有去追凭空消失的带土,他用力压着我的伤口,可这一刀扎的极深,虽因为身高差不在心脏的位置,却扎透了锁骨之下的动脉,鲜血仿佛自来水一般涌着,一股又一股,炙热且滚烫。急速的失血很快会造成休克,不能被及时治疗的话,必死无疑。 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再同他相见。 可活在鼬的身边,又会被他操纵。 但只有区区数年,数年后,他会死在佐助手里。 到那时,他会放我自由吗? 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我能活下来吗 他会救我吗? 惊恐之中,我转头去看他,鼬的脸上沾着我的血,血轮眼的花纹在眼中转动,一只手去取地上散乱的毛巾用力压住我的伤口止血,另一只手已经在想办法将我抱起来。啊,会救我,能活下去,我稍微轻松了一点点,丝毫没有觉察到在经历了这些之后,我仍旧如此这般信任他的心情,是如何的诡异且不合常理。 最终他找到了合适的姿势,一面抱起了我,一面单手结印发动了瞬身术,落脚在之前去过的医馆,在我意识就要沉入黑暗之际,仿佛听到他厉声命令别人救我的话,再之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47章 【if:鼬分支be】 我功能齐全,他直直的看着我,你要试一下吗? 回到饭桌上的对话,我慢慢的想起他方才最后一句,心里的惊讶暂且不提,但我为什么要用回到这个词呢?左右想不明白,我先搁置了莫名的怀疑,只是集中精神应付他不合时宜的提问,那个,不好吧。 第76章 怎么不好? 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吗?我终于问出心里疑惑,我以为你只当我是便利的女佣罢了。 心有存疑,为何不试一次呢?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里,又仿佛藏着我看不懂的幽深,慢慢的走近了我,试一次就知道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还能分出意识环顾四周,总是和记忆里的场景对不上,但眼下总是有更加让我担忧的事。我抵住他的胸膛,四目相对,在他纯黑的瞳孔中映出了我的样貌,依稀可见纯白的睡裙,心想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衣服,长发又扫在了腰际,我分明记得自己的头发只能堪堪及肩罢了。 分神在想什么?他无视了我抵住他胸膛的手,身体自然前倾,轻而易举的突破了我设好的防线,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肩头,吓得我一阵战栗,下一秒,他的唇便挨住我的颈侧,兀自的亲吻下去。 我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想,我同宇智波鼬,是这样的关系吗? 为何身体如此熟悉这样的触碰,以至于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提不起来? 思绪纷乱之间,我还依稀想起了他之前的伤,微弱地挣扎起来,那个,你背上还有伤 无妨。他只一举手便压制了我的反抗,将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耳鬓厮磨道,这么担心的话,那你自己来。 一瞬间便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这样的意识让我面红耳赤起来,脑子都要烧掉了,等等,那个,就算你突然这样说,我也不会 你会的。他笑了,我来教你。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比起初始的震惊,之后的水到渠成更让我吃惊。仿佛烟花爆破的欢愉来的快,去得也快,就在我以为结束了,长长喘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他又凑了过来。 你累了吗? 唔,有一些 那正好,换我来。 什么? 我的质问是多余的,他也没有想得到我的首肯,我忍不住呀了一声。宇智波大魔王的精力为什么这么好?意识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时候,我还能在心底习惯性吐槽了一句,之后又沉没在放纵的快乐之中。 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转移到床上的我,在结束之后强撑着意识转头去看鼬,热情之后的他又变回平日里冷静自持,心事重重的样子,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装模做样,我转过身拥抱住他,仿佛是沉思被我打断了一般,他抬起眼睛看向我的时候还带着一点尚未回神的呆滞。我觉得好笑,像是极少见到他这般模样一般,按住他赤裸的胸膛,后知后觉的问,咦,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嗯,好了。他有些敷衍的应付让我不太满意,热情之后的男人都是这幅样子吗?来不及多想,他突兀的取过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我一片药,吃了它。 这是什么? 吃了便是了。他摸了摸的侧脸,你也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吧。 我吞下药之后觉得不对,为什么他一早就有所准备一般,刚想出声质问,却被他拽着躺回了床上,睡吧,明天再说。 又来了,宇智波大魔王满级的自说自话,我心里不满,却实在疲倦的很,睡过去之前慢慢的想,那么多疑问,明日一定要问清楚。 第二日醒来时没有见到他,我愣了片刻,披上他扔在床上的和服,在他身上合适的衣服我穿起来拖沓的像睡袍似的,我在腰间裹紧了,视线落在落地镜中的自己身上,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镜子里的那张脸。虽然是自己无疑,但仿佛跨越了时间的一般,早已不是我记忆中自己该有的样子。 这样的认知终于让我惶恐起来,赤着脚跑下了楼,空旷的房子寂静无声。没有人在,整座房子没有第二个人在,我心烦意乱的回房间去,随便换了件外出的衣服,踩着木屐便走出了大门。时间尚早,街上的人不多,有母亲带着孩子路过,那孩子看见我似乎是满脸惊讶,同自己的母亲道,妈妈你看,那个疯女人。 快走。 似乎是有所忌惮,又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的女人拽着自己的孩子走远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底的不安被无限放大。我又跑了几步,撞见路过晨跑的人,差点跌倒。扶我起来的男人似乎是认识我,语气惊奇,今天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吗?你家男人呢? 他一早就出门了。 真是少见他嘟囔了几句,又劝我道,你快回去吧,免得又闯祸了。 到底是什么问题,一个两个都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心底焦急,却明白这一定是宇智波鼬的问题,他到底做了什么,我去哪儿找他意识转了一圈,我突兀的想,我为何要找他? 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我转身在冷清的道路上跑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总是有不怀好意的指点落在我身上,跑了许久我停下来,弯着腰深深的喘息,才觉得脚腕被震的生疼。 不知从何而来,又要去何处,漫无目的的游走最终结束在低血糖带来的眩晕里,我不得不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稍作休息,才觉得腹中空空,该找些吃的才行。 第77章 出门走的急,除了门口的钥匙什么都没拿,我一时半会又不熟悉回去的路,沮丧的坐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最终在外套口袋摸出几枚硬币来,仿佛是被遗忘的零钱。我走进附近的便利店,买了饭团来吃,付钱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下意识挑了昆布饭团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一个饭团下肚,勉勉强强能果腹,我又撑着膝盖站起来往回走,花了些时间才回到家,依旧是空无一人。我上下搜索着房子,找到了现金,房契,还有同鼬一起生活的痕迹。衣橱里挂着我和他的衣物,四季的款式都有,并不崭新,看得出被经年的穿过。冰箱里还有昨晚的剩菜,被包着保鲜膜整齐的放着,茶壶里的茶水见了底,灶台上还有剩下的半壶开水,也已经冷透。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房子的主人只是出去片刻,马上就要回来一般。 我最终也没能等回来鼬,几日之后,踏入房子的,是有些眼熟又全然陌生的少年。他有着同样鸦黑的发色,却同鼬的长而柔顺不同,棱角分明的很。 我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他便也这般沉默的任我打量,最终打破僵局的人是他。 呵,这便是他看上的女人?他似乎语气中有嘲意,却不知是说给谁听。 你是谁?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鼬同你是什么关系? 死在我手上的仇人。 我吃了一惊,随即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吓到,他的动作极快,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伸手点在我的额头上。那一刹那,我仿佛感觉到头颅被撬开一般的疼痛,有什么模糊的东西被硬生生挤进自己的脑海,如同一根棍子狠狠在其中搅拌了一番。 巨痛之下我跌落在地,随即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生理性呕吐,等好不容易缓过这一波来,我跌跌撞撞的伏在厨房的水池洗了把脸,就听到身后传来嫌弃的声音,咦,脏死了佐助,这就是那个男人看上的女人? 平平无奇,真搞不懂。 算了,说不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我转头看到随着佐助走进来的三人,两男一女,每一个都特征明显,醒目张扬。我望着他们,慢慢在记忆中挖出隐秘的细节,对上了号。 水月,香磷,和重吾。 宇智波佐助慢慢出声道,我解开了你脑子里的幻术,你自由了。 说完他仿佛是要走的样子,又在门口短暂的停住,那个男人,有同你提起过宇智波提起过我吗? 你为什么在这儿?斑呢? 谁?他不明所以,宇智波斑传说中早就死掉的男人? 鼬的眼睛呢? 他沉下脸,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注视着面无表情的他,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你要去哪里? 木叶。他缓和了神色,鸣人联系到了我,说击杀了叛忍,可以折过我的叛逃,恢复我在木叶的身份。 可木叶不是我说了一半,又生生顿住了话语,最终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跌坐在原地。 鼬一定是杀了带土,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死被埋进尘土,不会再有被公之于众的一天。佐助将如同他生前那般的心愿,将成为木叶的英雄,荣归故里。 他算计了那么多,却未曾想到,我是那个被漏掉的一环。 我茫然的摸了摸胸口,这些年的记忆断断续续,如同被掰开的魔方又拼凑起来,无论多少次我挣脱他的幻术,都会被重新还原回那一夜,仿佛是固执的想要在一切变得脱轨之前的最后一刻,强行改写命运一般。 无数次的崩溃,绝食,甚至是割腕求死,都未曾动摇过他,只能眼睁睁被血轮眼操控着,顶着虚假的记忆,循环往复的生活在虚妄的历史中。 直到他终于化为尘土。 要说吗? 要同佐助说出口吗? 为宇智波鼬正名,揭穿残酷的真相? 可我又为何要费力去为一个恨之入骨的人正名? 然而什么都不做,不又正中他的本意? 不知不觉成了他的棋子。 不论怎么做 都已经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目光落在离自己最近的桌上摆着的一张相框上。夏末时节,宇智波鼬同我并肩而立在合欢树下,粉色的绒花开的荼靡,我扬起无知的笑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侧脸,而他则扬手为我捏下头发上的花瓣,眉目安然。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使用幻术后,被相机记录下的一幕。 那一日惠风微醺,岁月静好。 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if线middot;完 第48章 【喝汤药的人二】 小镇的医馆没见过如此紧急的伤情,反应起来也是手忙脚乱的慌张,鼬挑出苦于,锋利的尖指着医师的咽喉,快一点,救不活,拿你们陪葬。 不是不救虽然已经紧急止血,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师并不畏惧鼬的恐吓,语气之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她急需输血,血库没有合适的存血 第78章 我的行吗?鼬收起武器,雷厉风行的挽起了衣袖,用我的。 总要试过配型才知道。 快去。 最终新鲜的血液缓缓流入昏迷的人的血管时,鼬才找回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自己,坐在床边慢慢的呼出一口气。他伸手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注视着她惨白无色的嘴唇,缜密的思绪才慢慢开始运作起来。 虽然一直对自称宇智波斑的男人心存疑虑,但自灭族以来,他一直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他的力量,不论是在晓初来乍到的处境,还是对万花筒血轮眼的使用,都需要能力和人脉更胜一筹的斑带路。他曾经以佐助在木叶的安宁为基础同三代目签下合约,斑也以此为据,请求参与对宇智波的复仇。 不论如何,鼬都觉得,他已经尽力了,连带着自己的性命都放置于天平之上,当做筹码去豪赌。 以至于,他未曾想过,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居然还能遇到让他再次心动的人。 而他已经满盘皆输,再没有筹码去守护她了。 他的能力尚且不足,杀不掉斑,而对方的时空能力也无从突破。斑暂时隐退,并非心生善念要放他一马,而是将选择权交于他手中,许他自行做个了断罢了。 守在病床前整整一晚,鼬知道,不论有多不舍,他都无法再继续这段缘分了。 天明之际,他留下了足量的钱财,嘱咐医师照顾她至痊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离开了医馆,却在不远的隐蔽之处用了变身术,趁人不注意又偷偷回去了。他想多看几眼,又告诉自己,只要看到她醒来时的厌恶,便能更容易死心。 她醒来时正值午后,收了他那么多钱财又被严厉威胁过的医师战战兢兢的为她检查,确认没有性命之虞后,又谨慎的询问她的感受。然而她的第一句话是,送我来的人呢? 走了。医师回答的迅速,又顿了顿,似乎觉得回答的太快反而招疑,补充道,一早才走的,守了你一夜。 多余的解释,鼬冷静的想着,忍不住去看她的脸,却未能察觉到任何涟漪。他变身成普通少年的模样,端了药进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威胁了要问出口的医师之后,将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区区数日,身份却仿佛互调了,不真实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晃神,再看过去,她已经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随后便合衣躺了回去,虚闭着眼,是不算委婉的逐客令了。 医师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退出去了,鼬也只能跟着离开,一出门他就言简意赅的同医师道,别说多余的话。 再见到她时,又是送药的时候,后续的修养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无非是按时给伤口换药,按时吃药这般。他将被一口喝光的空碗放在托盘,又转身去给换药做准备,再转过身时,用眼神示意她换药了。似乎是觉得不妥,她有些吃惊,同他讲了第一句话,医馆里没有女性吗? 没有。鼬撒谎起来毫不脸红。 是吗?她目光里仍透着狐疑,但仿佛是看他年纪尚小,顾虑并没有那么大,挣扎一下便解开了病服,露出稍有曲线的背心来,请快一些,谢谢。 鼬伸手去解缠的整齐的绷带,又绕着圈松散开来,她配合的抬着手,锁骨随着动作凹下去,消瘦的厉害。上药的时候到底牵扯到伤口,鼬知道那一下扎的及深,但她强忍着没有闪避,只是在药棉触碰到创面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战栗,是疼,也是怕。他原本做这些惯了,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比这严重的情况比比皆是,但这会却仿佛拉低了防线一般,心里不是滋味的难受。 为什么要强撑呢因为没有可以依赖的对象。他后知后觉的想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缠好了雪白崭新的纱布,看到创口的地方又隐隐渗出暗红来。 见他完成了工作,她一刻也不耽误的穿好了衣服,鼬心不在焉的处理着用过的医疗垃圾,忍不住问出口来,很痛吗?我是说伤口。 变身之后,连带着声音都变成了少年的音色,他选择了没什么特征也不容易出错的大众脸,常见的褐色短发,鼻子上还有些雀斑,装作无知懵懂的样子问她,第一次见这样严重的伤,医师说差点救不回来。 唔,不痛。似乎是害怕吓到他,坐在床上整理好衣服的少女尝试着弯起了眉眼,努力装作毫不费力的样子,就是有点麻烦罢了。 是被人伤到了吗? 嗯,算是吧。 真是个坏家伙我是说伤你的人。 确实,是个性格扭曲,两面三刀的大魔王。 大魔王? 是啊,你没听过吗,故事里常有的那种,终极反派来着。 鼬心里微动,面上却不露分毫,没听过。 那就想象成不怀好心的黄鼠狼,和凶残至极的兔子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鼬忽然觉察到,也许同他一起时候,她隐藏的比想象的更多,眼下的情况竟然意料之外的有趣。许是同他说了几句话,她也打开了沉默了一天的话匣子,你是这里的学徒吗? 第79章 对。 你们还缺人吗算了,还是先走远一些吧。她刚问出口,又自我否定一般摇摇头,晚饭吃什么? 鼬哪知道吃什么,我去看看。 好的。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鼬转身,看到她指了指托盘上的空碗,你忘了这个。 强忍着镇定取走了托盘,又见她笑了,怎么这样僵硬是那个人威胁你们了吗? 鼬垂着头没回答,她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这样害怕,没有理由,他不会滥杀无辜。 没有预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鼬吃了一惊,明明已经知道他所做过的事,为何还能他的疑惑终结在她接下来的话里,但是,若有目的的话,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无疑。 鼬僵硬的端着托盘走了,被留在病床上的小久摸了摸鼻子,有些挫败,总觉得并没有安慰到这个可怜的少年。 第二日清晨再见到他时,她主动递给他一只纸折的小鸟,像是逗孩子一般放在他手里,那个,正好无事,手边有包药的牛皮纸,就 鼬低头看着手心里精致可爱的小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依旧沉默,叹了口气道,不必这么担忧,我明日便能走了。 闻言鼬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但她已经收回了视线,背对着躺回去,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鼬的视线越过她的枕头,才望见了床另一边的地上,掉了十来只一样的折纸,不难猜测她是凭着记忆练习了许久,才折出这一只好看又满意的作品来。想起她方才的话,他下意识的追问,你要去哪儿? 总有地方去。她顿了顿,仿佛在思索一般,又仿佛只是漫无目的的发了一会儿呆,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总有地方可去。 鼬没有离开,静立片刻,想起她曾提过有心上人这件事,那时候他心思尚且简单,眼下反而在这被迫分离之后的仓促中后悔,后悔那日没能多问几句。算了,左右总不会是他。总不会是他这样的人,只会带来不幸。 长久的静默之后,她又突然翻过身来,鼬没有多想,抬眼便撞上了她满脸的泪痕。像是诧异于他还未走,又被这般突兀的撞见了哭泣的模样,她旋即加重了语气,恶人先告状一般虚张声势道,你怎么还在! 目光从她通红的双目挪开,又落在她苍白的小臂上,那上面纵横着好几排牙印,旧的覆盖着新的,不难想象在这几日里,她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躲开所有人,哭泣都不肯发出声响,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泄愤。 是了,自醒来后风平浪静的表象,曾让他心有疑虑,原来她也并非这般冷静自持,只是不愿任何人看见罢了。 鼬甚至是如释重负一般的窃喜,不论如何,宇智波鼬这个人,终究是落在她的心里了。 意识到他的目光,她匆忙的卷下了衣袖,指着门下了逐客令,出去。 鼬依言离开了,又没有走很远,他稍加心思隐蔽自己,她便看不到了,以为屋里没有人了,用衣袖胡乱的抹着脸,恶狠狠的气势仿佛是这样就能将方才的尴尬消除一般。脸颊通红的放下了手,她又尝试活动左手和肩膀,堪堪几日怎么可能好,不过是表面结痂罢了,一动就是牵扯神经的疼。鼬知道那种感受,因为自己忍者的身份,从不觉得受伤可怜,反而稀松平常一般,但看她强忍着痛去试探手臂行动的极限时,他又忍不住去想,是他让她变成这样了吗? 惶恐着自己的存在又会给他人带来不幸,伤势还未愈合便急匆匆要离开,明明之前一人的时候无处可去流浪街头,此刻情形并没有好许多,却依旧打算承担这一切离开。 他果然没看错,这般隐秘的坚强,是他期待和赞许的模样。 只是这样美好的她,再不可能属于他。 次日清晨,她走的时候,他没有露面了,只是提前拜托了医馆的人留给她了足够支撑一阵子的钱财。接过这些的时候,她神色惊疑,犹豫地问,是送我来的那个人,为我准备的? 医师忙不迭地点头,停顿了片刻,还是多话道,其实,你本是救不过来的,要不是他血型正好适配 多余的话不必再说,她聪明的一点即透,却没有过多的表示。眼见她如此,医师咽回了后续的话,总是多说无益了,拍了拍她手里的包袱,诚心实意的道,一路顺风,姑娘。 鼬依旧顶着那个少年的模样,在人群之后默默的望着,却明白经此一别,此生便再无交集。这匆忙的最后一眼,就如她的出现,仿佛是他短暂漆黑人生之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这背负宇智波之名伛偻前行的人生,此生便再无光芒。 第49章 【医馆汤药十一碗】 沿着川之国向西而行,跨过原本就狭长的国境,我便步入了风之国的境内。我走的是旅人常走的大路,通行的时候同路上遇到的卖艺旅团,便同他们一起,我帮他们做些杂事,他们带我通关。旅团里有个会做木偶的手艺人,他手里的木偶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栩栩如生,配合有趣的剧本,总能在停驻演出的日子吸引许多大人小孩的视线。再之外,还有演绎传统舞蹈的伶人,涂着厚厚的白色假面妆容,我第一次在演出后同她闲聊,说了几句后她同我道要换衣服了,我说你换呀,她颇有无奈地看着我,我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什么,便见他褪下厚重的衣裙,露出平坦的胸膛来。我脸一红,赶忙走出了帐篷,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想,都怪他扮相太真,比女人还女人。 第80章 缓了一会儿,木偶手艺人路过我,目光扫过我,仿佛在我的少见多怪而心有嘲笑,我压低了声音问他,他一直是这样吗? 不然呢?他耸了耸肩,不过也快了,再过两年就吃不了这碗饭了。 少年的青春短暂,再过两年恐怕难以掩盖男性特质了,我懂了一般点点头,又看他停在原地摆弄手里的木偶,好奇问他,你的木偶,都是自己做的吗? 废话。 我没有在意他的直白,好脾气偶的笑了,能做一个像我一样的吗? 他颇有意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在评估着什么一般,半晌又挪开,不行,你不够好看。 哈? 我只做好看的人。说着他摸出另一个木偶,我定睛一看,可不是身后帐篷里的舞者。我抽了一下嘴角,意思我比一个男人还不过是吗?虽然很气,但是又仔细一想,确实比不上他那样的扮相,不由有些泄气。 见我如此,他宽慰一般拍拍我的肩道,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帮你改造一下。 什么意思?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做的好看一些,他说着,舌头舔过牙齿,笑了,虽然要费些功夫。 总觉得这样的对话太危险,我不敢再追问下去,打了个岔便跑开了。演出已经进行到末尾,观众意犹未尽的鼓掌,留下不少零散钱财在舞台上,我等人散去后同大家一起捡拾满地的硬币,装满了身上背的木箱。眼看收获不错,团长管事便大方的应允大家,到了风之国的镇上,可以先休闲两天。原本我就是临时随行的闲散人员,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被管束颇多,但看着大家喜形于色的样子,我竟忍不住也跟着期待起来。 到了风之国,团长果然没有食言,当晚没有安排演出,大家三三两两的计划着去消遣娱乐的事。我已经听到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的商量着今晚的风月之旅,有些避讳的走远一些,路过熟悉的帐篷有些犹豫,但还是讲了一声,我进来了,便掀开门帘。 没有演出的时候,他并没有女装的癖好,也不上妆,看起来便是眉目清秀的邻家少年无疑。见我来找他,他似乎是有些高兴的,热情的叫我道,久,你来了。 似乎是对称呼有些执念,即使我年幼于他,也不愿意多加一个小,我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便懒得纠正,笑着回应道,凉,一起出去吧,今晚。 可以哟,但是他先约了我。他说着,让出身后的人,正是木偶手艺人无疑。相处了几日,我也知道他的名字,是叫沙力来着【注】,虽然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大叔的模样,但总是不知为何让我有些忌惮,更别提几日之前那没头没尾的对话总是让我有些不适。我有些迟疑的想退却,却被凉看出了端倪,热情的挽起了我的手道,走吧,一起做个伴。 我被拉着走了几步,突兀的说道,我可不去花街。 哈哈,不用担心,我们也不去。 原本是担心的我,突兀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大叔,按他的年纪,总该跟上前面那波男人才对,怎么凑在我们这里,莫不是对貌美的少年有什么另类的喜爱。我心下一紧,拽着凉走远了两步,同他悄悄说道,你还是离他远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你太大惊小怪啦,沙力只是对美丽的事物有些执念和追求,不是坏人。 是吗?总归他们认识得更久,我也不好多说,按下心思道,难得出来,去吃烤肉吧,听说这里的牛舌是特色。 没问题! 烤肉店里,让我惊喜的不只是牛舌,还有不必再顾忌身份可以肆意喝酒,反正桌上有个看起来靠谱的成年监护人,老板娘也不会对我们的点单过多侧目。喝了几杯米酒下肚,我虽然还想喝,但理智的止住了动作,总是不好在不熟悉的地方喝醉。凉平日里看着不显山露水,酒量却惊人的好,而沙力则浅浅啄了几口,一杯都没有下肚。我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泡菜,笑道,酒量不怎么样嘛! 他看我一眼,不理会我的调侃,凉解围道,沙力只是不爱喝酒,对吧。 真看不出为什么,处处维护他喝了酒我胆子也大了些,瞪了凉一眼,他好脾气的冲我笑了笑,给我夹了一块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顿酒足饭饱,我们三个结账出了饭店,一路在热闹的商业街逛着。想着再往前走,路途还长,风沙又大,我便买了个头巾,又问其他二人要不要。凉原本是不要的,我同他说烈日和风沙毁皮肤,他便惶恐的也挑了一件,至于沙力,不用我说,他自觉地选了一条。我付了三个人的钱,笑着说,就算是感谢他们接纳我的谢礼了。 在这风之国的边陲小镇,我本没想过会有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以至于目光扫到有些熟悉的身影时,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视线移开了,脚下下意识的迈出了几步,我才仿佛从记忆深处挖出了少年的身姿,动作生硬的顿住了。 怎么了?先发现我的僵硬的是凉,他本就挽着我的手,见我突兀的停下,问出了声。 第81章 他一问,沙力也停下来,他站在前面几步的地方,满脸都是不耐烦。 我突然尿急。我编了个借口,对他们道,你们先走,我晚一些追上来。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如果遇不到,你们先回去也可以。 二人没有什么顾忌的走了,我才稳了稳神色,转身沿着方才的痕迹去找,走了一会便看到鹿丸的身影。同最后一次见面比起来,他仿佛是长高了一些,穿着常服,神态自然的融入逛街的人群里,我慢慢的走在几人之后的位置,不敢贸然上前,也不舍得就这么离开,走了一会儿才看到有人走到他身边,明黄的发,利落的身姿,脸上却扬起不合气场的笑意。我慢慢的和记忆里的细节对上了号,沙隐的公主,鹿丸的官配,手鞠。 本来想着就不必再跟着了,心底又有隐秘的期待,也许并非我所想的那般,也许鹿丸心里有个阿八,未来会不一样,总要看到些什么盖章定论的事实才能死心。我就怀着这样的期待,一步一步的跟着,他们先是在卖小吃的地方停了一会儿,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小吃,鹿丸自然的付了钱,又在冷饮店坐了一会,手鞠舀了一勺冰激凌递到他嘴边,鹿丸张口吞了下去,再往前又在射击游戏的地方停下来,似乎是交流了想要的礼物,他自然的拿起了玩具弓箭,对着最高处的气球便射了出去。 真的没必要再看了,我心里慢慢地想着,眼睛却不听使唤,目不转睛地望着,看道摊主无可奈何地将最大的奖品塞进他们手里,手鞠展开笑颜,挽上了他的手臂,鹿丸也没有躲开,任由她挽着。似乎是走到了尽头,他们沿着原路返回,我大脑当机一般看着手挽手的二人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想躲,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不必躲,鹿丸根本不认识小久。 如果,如果他能认出来我,我就当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 我内心卑劣的祈祷着,祈祷着根本不合常理的奇迹发生,站在原地数着他们距离我的脚步。 二十步,鹿丸同她说了句话,也许是寻常的笑话,她听后笑意更甚,又掩着唇角有些娇怯,目中带光,甚是好看。 十步,手鞠挽着他胳膊的手滑了下去,用牵手的姿态在等待,二人摇晃的手仿佛要交握在一起一般。 五步,鹿丸的目光自然的向前看着,似乎并没有往我这边偏移的意图,却也没有握住她垂下的手,另一只手插进裤兜里。 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我叫出口,他必定能听到。 可之后呢?我茫然的想着,几个音节死死的压在舌尖,叫不出口。 经此一别,我也许再见不到他,也许他的人生就如同曾经白纸黑字的画面所描述的一般,同她结婚生子,平稳而幸福。 到那时,我会后悔吗? 我抬起脚步,身体是前倾的姿态,只要迈出去就能被他看到。脚下的动作仿佛已经脱离了意识,可就在这时有什么阻碍了我,只一下便将我拉了回去,我下意识转头,看到了凉的面容。他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我的手臂,语气惊喜,哎呀,终于找到你了。 我再回头去看的时候,鹿丸和手鞠已经走过了我,慢慢的向前走去了。 我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凉看到我呆滞着不说话,突然出这么多汗。 没事。我扯了一下衣领,平复了呼吸问他,沙力呢? 先回去了,他说讨厌等人,我不放心你,回来又找了找。 嗯多谢。我勉强扬起笑容,我们回去吧。 好。 第50章 【医馆汤药十二碗】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沉默寡言,凉仿佛识趣一般也不多问,只偶尔同我说些轻松的话题。他看起来不过大我两三岁的模样,却已经在这行做了五年,看过那么多人,早已能洞悉人心,却意外的存留着良善的本心,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实属难得。 走了一会,我同他在街边的饮品店坐下,买了两碗甜汤。这边的甜汤是用青稞发酵的甜酒,香甜可人,我是第一次喝,觉得很神奇。凉倒是平平无奇的喝了一口,我问他,你之前喝过这个吗? 嗯,也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 之前也来过? 演出是由巡回路线的,虽然偶尔会去新的地方,但大部分时候是在这条大路往返,大概一年两次的样子。 哦我喝了几口甜汤,又问他,是什么感觉,一直在路上。 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仿佛是在沉默的思考,又仿佛是在回避我的问题,我也不再多问,良久之后他放下空碗,撑着头道,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非要说的话,其实每次停驻都仿佛是回家一般。能遇到之前见过的人,还有些喜欢我的粉丝,每次都会送礼物到后台来,看到他们的时候,会有见到家人般的感觉。 嗯,但是,总归不是真的家人。 是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没有想过,在什么地方停下来吗? 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 第82章 也没有合适的人吗? 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他几乎是笑出声来,哪个女生,会喜欢一个女装扮相,居无定所的舞伎? 我后知后觉自己的失礼,握住了他的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的。 唉,我知道我知道,总归是这样的命,不能奢求更多了。他叹了口气,仰头在椅子上瘫倒,等赚够了钱,不做这一行了,大概能遇到个合适的人吧,但那时候又要做什么为生呢其实合适的人,倒也不一定,只是活下去就足够艰辛了。 我深有感触地点头,是啊,确实已经很艰辛了。 我们俩相顾无言,长叹了一口气,倒是他很快振作了精神,忽而拉住我的手道,要不这样吧,等十年之后,你还没成家,我也没遇到合适的人,咱们凑活过一辈子算了。 哈?我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做这样残忍的设定,十年之后我们还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的话,也太悲惨了吧。 就是因为悲惨,才要互相拯救啊! 因为他的话听起来太有道理,以至于我一时间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只是愣神的片刻,他便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那就这样说好了。 行吧。十年后还不知道身在何处,我没什么诚意的附和着他,又慢慢的想起方才的事,没来由的低落起来。喝完了饮品,我和他一起走回了旅团的驻地,虽然时间晚了,但前去烟花地消遣的男人们还没归来,原本拥挤的驻地也显得冷冷清清,我同凉道别就回了自己的帐篷。 旅团的人是分开住的,像凉那样有头有脸的名角理所当然有自己的帐篷,也因为他演出的特殊性,其余更多的人大多挤在十人一间的大帐篷,男女分开,我只是个随行的旅人,当然也只能和其他人挤着住。倒是沙力那家伙,因为是玩偶职人的缘故,零碎甚多,竟然也有自己的住所,这让我一度很不理解。但当有一次我从他帐篷前路过,沿着掀开的门帘瞅见里面的光景时,我突然理解了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住的理由。谁会愿意和一堆等身大的白花花,还没有做完的人偶材料住在一起,半夜醒来对上一个假人头,还不得吓死。 那一夜我睡得不踏实,却也不至于影响精神,第二日照例去找凉一起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他昨晚大概是受了凉,得了风寒倒下了。我去镇子上凭着记忆抓了些药给他煎了,可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两日之后便是演出,他高烧不退,不论如何都是没办法上台的了,急坏了团长。我低头收拾着喝药的碗,又拿冷水浸湿了毛巾放在他额头上,就听凉哑着嗓子对团长说,让久上台吧。 什么?我和团长都是一惊,团长尤其是生气,再怎么说,你的演出可是没人能取代的,贸然让这样一个新手上台,砸了名声的话 无妨,这阵子久一直在向我请教,教了她不少,况且她年纪小,身段软,学的很快。只是一次的话,应付一下,不出大差错即可。凉一边说,一边还咳嗽着,我不得不帮他拍着后背顺气。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我也只是凭着喜好随意在学,都不敢说学到了皮毛,就要被架着上台,成败还关乎他的名声,我可是不敢的。 这样吗?团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我,似乎真的在思考如他所说的可能性,我吓得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就当,咳咳,帮我这次,好吗?凉拉着我的手请求道,因为高烧,他的手格外的凉,我忍不住心疼起来。说实话这些日子他待我还挺好的,只是帮他一次的话,倒也我想了半天,点了头,嘴里却还是给他打着预防针,跳砸了,可别怨我呀。 不会的。他笑了,晚一些我给你上妆。 团长走出去了,我才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可真敢。 怕什么,谁还没个第一次了。 唉 凉拖着生病的身体教我穿上了沉重又华丽的舞服,又排开化妆品为我涂上厚厚的底妆,好在他的技术娴熟,很快就装扮好了我,然后让我带着行头给他跳了一遍之前他教我的舞。我跳完一阵心虚,站着不敢动,半天才问他,到底怎么样,说实话。 唔他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怎么说呢,勉勉强强给你打个及格吧。 哈?我捏了捏裙角,这么差劲吗? 都及格了,你还说差劲?他惊讶的问道,要是你一下子就能九十分,那才是怪事了。 那倒也是。 左右逃不过这一次了,我也不再纠结,就这一场罢了。距离晚上的演出还有些时日,我把他推回床上,又给他盖上了冷毛巾,你再休息休息,晚一些去看看我吧,就当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撑腰。 哈哈哈,没问题。 晚上的演出,凉是压轴,我躲在后台看完了整场演出,最后踩着踏着乐班开场三味线的尾音走了出来,将面容隐藏在金色的折扇后,迈着繁复的步伐驾驭着沉重的木屐,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中央,才将折扇下移,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第83章 也许是厚重的底妆遮掩了真容,也许是这里没有凉原本的粉丝,观众倒是没有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只是单纯的为我这一下的亮相而鼓掌。我稍微放下一点心来,依照着之前学过的舞步跳起来,中途将折扇上扬高高抛起,然后在观众的惊呼声中飞快褪去了木屐,只着白色的足袋轻巧的迈着碎步奔跑起来,稳稳的接住了落下的折扇,又带来了一波掌声。这一下是整段舞蹈里最难的部分了,我的心放下来大半,围着舞台转圈演绎最后的结局。音乐和鼓声停下来的时候,我也曲着一条腿,挺直了脊背却弯下腰,露出脖颈后未上妆的肌肤,手上慢慢收回了折扇。 听着台下的掌声和欢呼,我便知道完成的比预期的好,正开心的想和台下混在观众中的凉悄悄使个眼色,稍一抬头便对上一张昨晚见过的熟悉面容,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站在人群第一排的鹿丸正一脸惊讶的望着我,静止不动的身姿在一片熙攘鼓掌的人群中,格外显眼。正在呆愣之际,另一边传来欢呼,我转过头去看到了沙力,他也站在第一排,舞台正对的位置用力的鼓掌,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热情欢呼起来。 真是见了鬼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这般赞扬过我,明明前不久还吐槽我不够好看来着。就在我惊疑之际,我看到鹿丸被他身边的手鞠拉着,迅速退到了人群后面,只能弯腰鞠躬答谢了观众,慢慢的退回了后台。 在后台我看到了凉,拽着他的手道,你看了吗,凉,觉得如何? 嗯,很棒。他原本苍白的脸颊多了一丝嫣红,真心实意的夸奖我,真不错。 都说严师出高徒,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哈哈,那有什么,我的徒弟我惯着。 总算是应付过去了,等凉你病好了,再俘获更多的观众吧。 正说着,有人递了花束进来,同我道,这是观众送的礼物,你收着吧。 凉凑近了闻了闻,笑道,第一次上台就有粉丝了呀! 肯定是送给你的,以前的粉丝吧。 不是哦,你看,他伸手取下了花束里的卡片,这写着,赠予今日的舞者。 嗯?我纳闷的接过来看了一眼,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不敢相信有人喜欢你的表演吗? 是啊,之前沙力还吐槽过我,没有你好看来着。 哈?他说过这么无礼的话吗? 可不是嘛,哦对,他今天也超级奇怪的 我的话被截断在突如其来的巨响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惊呼声,脚步声乱作一团,我拽紧了凉的手刚想出去查看,就被跌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凉赶忙问出声,发生什么事了? 杀人了,杀人了啊! 来人惊恐的叫着,又吓得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从后台另一边的门逃走了,我才回过神来,拉着还在发愣的凉道,躲起来,快躲起来吧。 好。 我们一起躲在存放服饰的柜子里,从里面关上了门,沉重的柜门阻断了一些声响,但依旧有惊呼和尖叫此起彼伏,一下又一下敲在我的神经上。黑暗之中我无以为藉,只能抓紧了凉的手,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平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落了下去,仿佛实质一般的沉寂又压在我的心头,我们俩不敢贸然行动,依旧保持着躲藏的姿势,黑暗中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格外清晰。 我说,他不合时宜的突然出声,如果能活过这次,就提前实现约定吧? 哈?我低声制止了他,别说不吉利的话。 适应了黑暗的视野中,我看到凉慢慢点了点头,冲我扯开一个笑容,在这充满危机的时刻显得格外的微妙。我冲他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柜门就被从外面蛮横的拆开,我转头,视野里是一个素色的傀儡,还未完成一般,一只手是手,另一只手却是尖刀。 快跑! 我只来得及望见凉挡在我前面的背影,下一刻尖锐的利刃便透过他的身体,插进了我的眼中。 第51章 【医馆汤药十三碗】 插进我眼睛的刀刃没有夺走我的性命,却夺走了我的视力,原本只是一只眼睛被伤到,却因为刀刃沾了毒素的缘故,另一只眼睛也在几日之内逐渐失明。待到拆掉围绕在眼周的纱布,我即使是睁开眼睛也同被方才被蒙住毫无差异,我听到一边的医者平铺直叙的声音响起,是一点看都不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大概是已经用手指在我眼前左右试探过,只不过我未曾作出反应罢了。 抓紧了病床上的被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如果不是凉挡在我面前,恐怕这会自己也去地狱报道了。思绪转了一圈,我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如此平静的想到凉的死讯了。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张口问道,凉其他的死者,都下葬了吗? 嗯,已经处理完毕了。 我想去看看和他道个别。 第84章 我帮你问问她的话突兀的截断,我不明所以的转向她的方向,就听到另一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剩下的交给我吧。 你是? 木叶忍者,奈良鹿丸,这次任务的协助。 好。 确认了身份,医者便去别处忙了,这次事故伤患众多,我在其中都算轻伤了,她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待房间寂静了一会,我才慢慢开口,对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奈良君是吗,麻烦你,帮我问问死者凉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呼吸声,失去视觉之后,听觉被无限放大,之前不会注意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也正是如此,这几日我才从其他人口无遮拦的闲谈中得知,这次事故到底是为何发生。 得知叛忍赤沙之蝎的动向,砂隐派了调查小队,未曾想到在演出时打草惊蛇,对方毫无前兆的发作,双方直接交手起来。叛忍不会在意通人的性命,打起来毫无顾忌,反倒是他们捉襟见肘,让人跑了不说,留下了一摊稀烂要善后。后续医疗忍者援助陆续赶到,现场死伤的大多是平民,即使得到了救助,但还是死了许多人。 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凉这个名字,可能太过潦草,又慢慢的补充道,他是旅团里的舞伎,很有名气。 咳,我知道。他终于说话了,仿佛是为了照顾我一般,在我面前蹲下来,即使我看不到,也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是从我正面前方发出来的。 那就,拜托你了。 好。 我感觉到胳膊被搀扶起来,便顺从他的力气站起,慢慢的尝试着迈步,这几日我已经多少尝试过行走,想要方便的时候也只能摸着墙一点点找到卫生间解决,大概也有些经验。走了一会儿,他拽着我停下了脚步,出声道,门槛。 哦。 我抬起脚步跨了过去,另一只脚收回来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好在运气不错,没有摔得太难看,只是踉跄了一下便被他扶住。这一次他换了个方式,一只手还是搀扶在我的肘部,另一只手则从身后环住我的肩膀。我不自在的转动了一下手腕,就听他道,很快,很快就到了。 走了一会,我被他安置在一处坐着,就听他去打听,模糊的交谈声延续了一会儿,我耐心的等待着,过了一阵听到他走回来的脚步声。站在我面前的人半天都没有说话,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问道,怎么了? 他们鹿丸的声音有些踟蹰,顿了顿才补全道,没有找到凉的尸体。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我又无法去观察他的神色去揣摩一二,停顿了片刻,我只能抱着微弱的希望问道,意思是,凉他还活着吗? 目前尚未可知。 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他被刀刃贯穿了。我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否认一般,又慢慢的自言自语着,没有死,如果没有死就好了。 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鹿丸的问话让我愣住了,我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只是淡淡道,只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 他没再问什么了,又搀扶起我的手,要回去吗,还是先去别处走走。 嗯?我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忍者不是都忙的要死吗,还有那么多伤患没处理完。 我不是医疗忍者。 哦我顿了顿,就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再说什么,等把我扶到床上坐好,他又问我,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原本是打算去风之国定居,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选择风之国? 我挑了挑眉,总不能说从川之国往西走就是,确实之前也未曾多想,总想着先离开试试,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免得宇智波一神经又抓我回去,未曾想到遇到这样的变故。我伸手摸了摸自己闭着的眼睛,叹了口气,自己之前的积蓄估计也在混乱中遗失了,身无分文,等他们救助的任务完成,估计又是露宿街头的命。 再加上还看不到的话总觉得,是比死还要凄惨了。 见我不说话了,鹿丸突兀的坐在我身边,我感受到床铺随着他的动作被压下了一些,不由诧异,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和我,回去木叶吧。 什么? 火之国的木叶,气候宜人,总比风之国要舒适,作为任务误伤的平民,可以提交补助申请,生活也会有优待。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和你一起吗,我又未曾去过火之国,怎么说是回木叶呢? 他沉默着不说话,我愈发觉得奇怪了,奈良君,忘记和你说了,我的名字是久,你可以叫我小久。 嗯,小久。 他起身了,床铺也随着他的动作弹了回去,身边的体温一瞬间消失,让我有些微妙的失落,便听他继续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明日我再来。 第85章 眼睛的纱布拆掉了,针对我的救治也就结束了,后面来的人同我说,换好衣服便可以离开。我茫然的摸着被递过来的新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想到她方才说的腾床位的话,我还是伸手解开了病服的衣扣,摸索着展开了她送来的衣物,刚找到上衣甩开来要穿,就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我偏过头去,便听到鹿丸的声音,抱歉,忘记敲门了。 慌乱的脚步声一闪而过,我慢慢的垂下手,这几日被各种讯息冲击的神经已经有些迟钝,我甚至一时半会都无法反应到底应该作何情绪。沉默着换好了衣服,我摸索到门口推开了门,没有回应,想必因为尴尬走远了。 也好,总是说不出什么告别的话了,省的费心。 我慢慢的抬起脚步,摸着墙面沿着走廊往外走去,等出了医院,路上的嘈杂声一下子涌了过来。我左右徒劳的看了看,选了个方向就继续走起来,步子很慢,却走的费力,不时有人从身后超越过我,偶尔感受到一些轻微的推搡,但在绕到我前面的时候又仿佛是看到我的状况,没有再说更多的话。走了一会儿,我闻到一阵饭香,想到自起床还没吃过东西,不由停下了脚步。 站在门口挡了别人的生意,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是伙计来问我,要吃东西吗? 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空袋,茫然地摇摇头,就听他道,那就别挡在门口。 说着回身去了,还嘟嘟囔囔的嘀咕,哪儿来的瞎子,碍事。 我抿了抿唇,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忽然被砸中了脑袋,我伸手去摸,格外地疼,就听到身后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哈哈,就说了,她是个瞎子。 欸欸欸,换我来。 我下意识地要躲,又不知道往哪边躲,索性蹲下来抱住了头,那群孩子仿佛是扬起了砂石扔过来,稀稀落落砸在我身上。被扬了一脸的土,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样凄惨的模样仿佛戳中了他们的笑点,一时间这伙孩子竟哄堂大笑起来。 但他们的的笑在一瞬间噤声,下一刻有人恐惧的叫道,动,动不了了! 快跑! 可恶 纷乱的脚步声一哄而散,我茫然地抬头,就听到鹿丸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不知为何带着些隐忍的怒气,即便是这样也不愿意和我走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也许看不下去我的模样,他伸手用衣袖为我擦了擦满脸的沙尘,我慢慢地想着,在木叶的街头,其他孩子难道没有对鸣人做过一样的事吗?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我垂着头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徒然觉得一阵悲凉。 这般跟着他回去,我永远便是走投无路被救助的可怜虫,曾梦想过与他比肩而立的画面,这辈子都不会再实现。况且,他已经有手鞠这样的女孩在身边,更不可能会垂青毫无长处,生活也无法自理的我一眼。 说到底,这条命,活到这里,早已不能奢求更多。 然而,心却一秒钟被酸涩填满,在我意识到之前,眼泪已经漫了出来。 意识到这点,我捂住脸,徒劳无用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却被他拉开了手。 别揉,眼睛还未痊愈。 有什么关系?我压抑着哭声,自暴自弃的说道,已经这样了,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至少你还活着。 活成这样,不比死了还要凄惨? 不要这样说,我带你回去,木叶有最顶尖的医者,纲手大人一定能治好你。 纲手,我慢慢的回忆起来,是她,自来也带回来的五代目火影。 自阿八之后,我甚少去想木叶的事了,我曾经质疑过它,接纳过它,丧命于它,时至今日总想着能在这世上安身立命,日后若有幸同他偶遇,也许能再续缘分,若不能,便自己活下去。如今命运何等优待于我,将他送到我面前,又何等苛责于我,夺去我安身立命的能力。 我几乎都要被这充满嘲讽的安排逗笑了,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生硬的推开了鹿丸。 这世上,总还有其他的活法。 我喃喃自语着,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去,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怕是伤了他的心,再不会追上来了。 第52章 【喝汤药的人三】 回到晓的基地,蝎见到了久违的搭档,金发的少年一照面便热情的迎上来,问东问西,他不由得想,一个月还是太短了,刚刚享受片刻的宁静,又要被聒噪填满,一时间有些后悔那么早结束了任务。 扮成木偶艺人混入演出旅团,不动声色的潜入砂之国境内,同之前埋下的暗桩接线,原本不是个危险的任务,未曾想到之前设下的幻术被识破,掌握了接头信息,要不是他提前有所觉察,在主力部队未赶到之前动了手,也许不一定能这么轻松的脱身了。 一路回到居所,身后的迪达拉还在喋喋不休,总觉得好像养了只吵人的狗一样,蝎左耳进右耳出,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解开随身带着的半人高的卷轴,解封之后地上平躺着一具尸体。 咦,旦那你又添新收藏了?迪达拉伸手戳了戳尸体的脸,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品位。 第86章 废话。蝎听着颇为受用,虽然偶尔为艺术的最高形态而争执,但艺术家总是对美有种共通的执着,迪达拉对他收藏美丽的人偶这件事也一直没什么意见。 旦那,这次是从哪儿找到的? 顺手罢了。 顺手就捞到这么有价值的收藏? 原本还想带上另一个,可惜。 另一个?比这个还好看吗? 那倒不是。 蝎已经开始准备切割的刃具,一会儿他要在这个新鲜美丽的尸体上创造艺术,挖空内脏,辅以脱水和防腐,漫长的工序后再填充他需要的功能,最终这个人便能成为他百机操演中的一员,用那张美丽的脸夺取生命。 想想就令人觉得兴奋。 另一个并不怎么美丽,但如果带回来了,总觉得会变得非常有趣。 一想到宇智波鼬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会在见到用小久做的人傀儡后,露出如何的表情,赤沙之蝎就觉得临行前漏了她,真是太可惜了。 算了,日后总还有机会,反正只是他漫长人生的即兴曲目罢了 如是想着,他哼着欢快的曲调,用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凉的腹腔,开始了创造艺术的工序。 辅助完成了协助击杀砂隐叛忍以及后续救治的工作,鹿丸同手鞠道别便迅速离开了,他沿着之前留下的影分身的痕迹一路去追,并没有花很久便找到了小久的踪迹。确认对接无误,他解开了影分身,这两日的记忆便悉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居然他抿了抿唇,抬头看了眼灯红酒绿的招牌,抬脚走了进去。 时值忙时,鹿丸被接待带去了桌子,点了杯普普通通的酒水,在被问及偏好时,他犹豫了一下问,最近新来的了一个,眼睛看不见的。 啊,客官你知道啊。侍者恭敬地半弯着腰同他道,就要她了吗? 嗯。 被带来的时候,她伸手搭着侍者的胳膊,到了桌旁她不着痕迹的摸着靠背坐下,一面伸手去摸索桌上的酒杯,一面同引路的侍者点了点头,可以了。 说完,她慢慢的为他调酒,加了几块冰块后,她神色如常的问道,请问,要兑什么喝? 鹿丸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将声音压低,刻意遮掩了本色,水就可以。 不疑有他,小久按照要求为他调好了酒,沿着平滑的桌面推到他面前,大理石的材质反射着她涂红的指甲,垂首之间又从她松散的衣领望见颈后蔓延到脊背的曲线,再抬头的时候,是一张被涂抹的恰到好处的脸,三分本色六分装饰,还余一分,是风情。 他沉默的喝了一口,冰凉沁人,虽然不满岁数,但鹿丸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再怎么说,过年的屠苏酒总也是喝过的,不至于毫无准备。仿佛是感受到他的动作,她扬起妆容精致的脸,歪头微笑,声色甜美,可还满意口味? 虽然从未自己只身踏入这种场所,但家里生意往来不少,他也并非全然不懂,只是望着她那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的模样,难免心生质疑。在那之后的数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做过什么,他可以不去在意,却不能全然不知。念及此,他如同一个寻常作乐的人,同她攀谈了起来。 嗯?客官居然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吗要听故事的话,总要先多买瓶酒才行啊。 鹿丸挑了挑眉,见她熟练的抬手,即便看不见也精准的冲着侍者的方向吩咐道,唐培里侬,一瓶。 一周而已,不,按说她才上班三天,何以熟悉至此。鹿丸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端上来的香槟,和附带的高价账单,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上来的是酒,最终还是要喝掉的,她摸了两个杯子倒满,端起一杯来笑着问他,客官想知道的,是什么呢想知道多少,就要看你能喝多少了。 原本在念及她伤势初愈,不宜饮酒的鹿丸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拿起了杯子,同她碰了一下杯沿,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某种隐秘的铃声,拉开了一整晚的狂欢序幕。 抱着马桶吐空了胃里的酒精,鹿丸才觉得舒适一些,他对着冷水洗了把脸,实在无法理解一对一的喝,为什么她还能游刃有余,自己却是倒下的那个。等缓过这口气,他回到自己的桌旁,便看到已经空无一人。意识到他的疑惑,侍者一边摆上了精美的果盘,一边语气诚恳的道歉,实在抱歉,她过会就来,先享用一些水果吧。 目光从果盘上滑开,他用忍者洞察的视力环顾一周后,精准的找到了她所在的桌子,见她仿佛是刚坐下的样子,同方才一样,一边摸索着调酒,一边垂首问好,展露着颈后曼妙的曲线,惹人遐想。 居然如此受欢迎吗?他捏紧了拳头,却克制的坐下,愤恨地咬碎了送来的冰西瓜。 原本鹿丸不甚理解,为何有人会需要一个看不见的女人陪酒,后来又转念一想,正是需要看不见的女人,盲目又温柔,不会如常人一般用肉眼所见去判断,不论是谁,都能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样的她,如何能不受欢迎? 哪怕他知道,她真心实意的笑容,不过是冲着钱来的。 第87章 但他们又何尝不知? 咬碎了一盘冰西瓜,她又施施然回来,脸上看不出端倪,抬手抚平了鬓角看不见的碎发,亲密的坐在了他的身边。鹿丸心里的闷气还没生完,语气有些冲,怎么还回来? 当然要回来。她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话一般,摇了摇空酒杯,总不能让酒空了。 还要喝?鹿丸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但她却看不到,熟练的抬手,唐培里侬,再来一瓶。 他瞬间觉得头大起来,不是心疼钱,是心疼她和自己的胃。 香槟被端上来的很快,这次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倒酒的动作,将斟满的酒杯和她一同拉近自己,意识到她诧异的神情,鹿丸慢慢的开口道,这次我来。 你来什么? 我来倒酒,你来问。 问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 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知道的事。 你会想知道的。鹿丸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关于我的过去。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了数秒,她挣开他的怀抱,双手抱着胸前,仿佛是想了许久才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我不想回答,所以,我喝两杯。鹿丸说着,将酒杯倒进冰块桶,高价的香槟被这样浪费,他却毫无反应,示意道,继续。 你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 她,长得好看吗? 鹿丸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慢慢道,这次还不错。 她仿佛是蹙起了眉头,这次,意思是比上次喜欢的要好看吗? 鹿丸不太明白她的心理,衡量了一下道,不,上次更好看,但我不在乎这些。 你在乎什么? 我只在乎是她这个人。 她的神情露出了两分空白来,愣了半晌,伸手去摸酒杯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是我输了。 喝光了酒,她站起身来要走,鹿丸拽住她的手,不明所以的问,突然之间,怎么又要走了? 因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哈? 奈良君,你不知道吗,眼睛看不见的人,听觉总是格外敏锐。 鹿丸怔了一下,被她甩开了手,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的怅然。但不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不会放弃,经历了那么长久的空白,和漫无目的的等待,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忍受孤独了。 不要走,阿八。 他的话成功让她顿住了脚步,三言两语,吐露出惊天的秘密,她几乎是无法相信一般呆楞在原地,想问什么又说不出口,就这样对着他的方向,沉默不语。 这一刻,鹿丸知道,他没有认错。 他终于能从这茫茫的人海中劈开时光的缝隙,同她再次相遇。 这些年,那些话,终于有了机会,能同她一一说过了。 第53章 【医馆汤药十四碗】 我不是没有疑心过鹿丸对我的心意,但我同他的交集也只存于阿八那数年,此次相遇,面对应该全然陌生的小久,哪怕他有些过分的执着,我总是归结于木叶忍者莫名执着的正义感,所以在夜店听出是他的时候,我甚至第一时间有些震惊之余的嘲讽。 怎么,堂堂木叶忍者奈良鹿丸,即使是有了手鞠那样的女友,也还要外出寻欢作乐吗? 我却未曾想到,他是冲我来的。 到底是为何,他能得知既没有山中那般能阅读记忆的秘术,也没有写轮眼那般霸道的瞳术,究竟是为何我在呆愣之中找回了几分神思,左右不得其解,就感觉到他走到我面前,攥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回了座位,又晃了晃所剩无几的空酒瓶,语气之中藏着几分迟疑,还点吗? 我挑了挑眉,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听他道,总还要说一阵子话,不点的话,你不好说过去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我从漫长而杂乱的思绪中找到遥远的记忆,话比理智先脱口,你不是说过,家里有钱? 说过。 点。 好。 唐培里侬,再来一瓶。 侍者悄悄在我耳边询问,还是白的? 我挑了挑眉,冲着鹿丸的方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语气欢快,粉色。 突然有些遗憾看不到鹿丸的表情了,不然可以拍照留念。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拒绝我,一如还是阿八的时候,他那份自说自话的霸道之下,溢于言表的温柔。酒被端上来的时候,附带了开香槟仪式,我倒是一时把这事儿忘了,等到欢庆的氛围过去,我隐约听到鹿丸松了一口气,唇边泛起了笑意,看来也并非这般游刃有余。 仿佛是意识到了我的情绪,他掩饰一般清了清嗓子,你该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那你说说看,我误会了什么? 鹿丸沉默了一会儿,我就用餐巾擦拭着桌子,重新给杯子里加上冰块,等倒满酒杯,沿着桌面推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慢慢传来,那日,你为何一定要走? 第88章 这次换我沉默了,须臾之后,我慢慢回答道,不是我一定要走,是我不想作为一个负担留下。 我从未视你做负担。 可,你有手鞠那样的女友了是我不甘心。 哈? 你们在约会,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了。 我们没有在约会,那是为了任务假扮的。 哈? 不然一男一女,怎么融入夜市的氛围,你倒是说说看。 哦 你就为了这点原因,才执意一人孤行的? 我迟疑了一下,慢慢往后靠坐在沙发里,叹了口气,是啊,我就是为了这点无关紧要的原因,才迟迟不愿与你相认的。你呢,如何知道我是阿八的? 如果我说是直觉呢? 那可真是了不起的直觉。 我们相顾无言了一会,我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抱歉,是我态度不好。 无妨。他拉住了我的手,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可以一一告诉我,不论是什么,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不论你是阿八,还是小久,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觉。明日,明日便和我一起回去吧。 回木叶? 他仿佛感觉到什么一般,迟疑的问我,你就这么不愿意回去木叶吗? 回去木叶,便能和他一起了。 可木叶是他的家,又不是我的。 天地之大,走了这么久,我可曾有过家? 我不可抑制的想起在川之国的日子里,短暂住过的那间房子。那是这么久以来,我度过过最安宁的日子,哪怕它终究是个虚妄的幻梦。我又不可抑制的想起,宇智波鼬在烟花下,一半被照亮的轮廓,另一半又隐于黑暗之中,他带我看过的萤火虫,如梦如幻,而我对他说过的话,铁石心肠。 曾经期盼的人到了眼前,怎么又生出别的心思来? 可真是犯贱。 我不着痕迹的推开了鹿丸的手,在心中深深厌恶起自己来。 被推开了手,鹿丸也沉默下来,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感受到他清冷下来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我,是因为那日,你同我问过的那人的缘故吗?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凉,不由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是,这些年,你又有了别的中意之人? 我顿了顿,压下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面孔,又摇了摇头。 是吗。 言尽于此,仿佛再无话可说一般,我内心升起一丝隐秘的期待,伴随着深刻的惶恐,又被自己死死掐住。不能说出口,那样庞大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与它相比,死而复生这样的小事都不足挂齿。他宇智波鼬自己选的路,同我又有什么关系,一旦说出了口,我这条命,便又不是自己的了。 可眼前的是鹿丸。能轻而易举接受荒诞离奇的死而复生,还能一如既往的对我说一切如旧,如果是他,如果是他的话更何况,在那白纸黑字的未来中,阿斯玛的死,连同他父亲一起,倘若我真的不说出口,日后他会不会恨我,看到心爱的人痛苦如此,我会不会恨自己。 这一刻,我才恍然间意识到,我曾以为一切全知的自己是最有资格站在他们身边的人,但其实,这份全知才仿佛一个诅咒一般,终有一日会将我烧的精光。 其实,我才是最没有资格站在他们身边的人。 最终这瓶价格高昂的香槟并没有被喝光,鹿丸便已经离开了,我知道自己的沉默让他失望,但我实在无法开口,因为只要一开口,我便仿佛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要将长久以来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都吐光才肯罢休一般。静坐了片刻,侍者来提醒我有其他的客人,我伸手去摸那瓶剩了一半的酒,仰头悉数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你这是他惊疑不定,我擦了擦被沾湿的衣领,笑了,走吧。 结束了这天的工作,我坐在化妆间里,一边听着其他人插科打诨的聊天,一边伸手去摘掉头发上的饰品,用卸妆湿巾狠狠的擦脸。注意到我的动作,身后有人出声道,呀,你在对自己的脸做些什么啊? 卸妆。我干巴巴的回答着,又摸索着抽出一张来,擦干净了吗? 差不多。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转头去和身边的人接上方才的话题,倒是另一边传来一声讥笑,不过是个瞎子,嚣张什么。 我装作没听见,起身去洗脸,还没走进去便被推了一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盆冷水便迎着脸泼了过来。我用手抹了一把脸,不出意外猜到是谁的手笔,轻蔑地笑了,怎么,看我一个瞎子,忍不住帮我来了? 别太嚣张。 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嘴上功夫,待她踏着趾高气昂的脚步走了,我才扯了扯湿透的衣领,索性全都脱了下来。更衣柜从左手起第二行第三列是我的,我用手摸着去数,蹲下来找自己的衣服,摸索着穿好再出来,诺大的化妆间便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在了一般。 第89章 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找到唯一的长沙发躺下来,一整晚摄入的酒精带来的眩晕才慢慢升起。迷迷糊糊之间,我口渴万分,只得重新爬起来去找饮水机,平日里常放在顶上的纸杯用光了,我愣了片刻,索性蹲下来用手去接着喝。连喝带漏好不容易喝饱了,我疲倦的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跌跌撞撞趴回沙发上,闭着眼睛便昏迷了过去。 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仍是小川的模样,被带走那日便利店的卡卡西仿佛是听懂了我言外之意的求助,拦下了要带我走的暗部。因着不好在明面上和木叶目前唯一的血轮眼动手,对方暂时作罢,我才松了一口气,同他道谢着,转身又回去了。等伊鲁卡晚上回来,我同他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没想到他却一脸愧疚的对我说,是他没能照顾好我的缘故。我吓了一跳,连忙说怎么能是他的错呢,就听他说,自己是三代目派来试探我的人,不过自今日之后,试探便结束了,我可以如常人一般生活在木叶之中了。 想到旗木卡卡西身为暗部,直属于三代火影的力量,我才明白他为何出手相助。 那日之后我便搬出了伊鲁卡的住处,找了个能负担得起的地方,继续着平平无奇的生活。日复一日,忍校的孩子们都长大毕业了,我也不再摆摊,找了个打工的事做,生活便同曾经熟识的那些面孔渐行渐远起来,唯独因为鹿丸因为时不时来我打工的店里吃饭,意外的熟悉起来。等到升上中忍之后,他便找了个替他庆祝的理由请我吃饭,然后在回去散步的路上,同我告白了。 比起吃惊,我倒是有种水到渠成的感慨,思索一下便也答应了。交往了三年,等鸣人跟着自来也回村子的时候,我同他的婚礼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原本我的意思是登记一下就行了,他却意外的坚持,说婚礼便是将二人的决心广而告之的仪式,我问他什么决心,他说,一生只爱着一个人的决心。 我听了,不由自己的脸红起来,交往之中也少见他如此坦诚,偶尔打一发直球,杀伤力意外的大。婚礼上倒是来了些熟人,连带着刚回村子的鸣人都被拽来了,搂着鹿丸痛哭道,没想到同期里第一个成家的是你这家伙。鹿丸波澜不惊的回答,同期里第一个升上中忍的是他,原本就比他们先走了一步,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看着不着调的鸣人和稳重的鹿丸,不由自主又笑了起来,年少时也许渴求轰轰烈烈,长大了才发现平和的可贵,真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来年的春天,我生了个儿子,鹿丸指着家谱说,这孩子原本是该叫鹿戴,但我是孩子的母亲,如果不喜欢也可以重新来取。我想了一会问他,既然如此,不如叫鹿那好了,鹿丸的鹿,小七的那【注】。鹿丸听了点点头,名字便这么定了下来。 那是本可以属于小七的美好结局,即使是梦里我也清晰的知道,幻梦罢了,越是美好,沉浸的越久,清醒时分便越是痛苦。 可,还是忍不住,多沉溺了片刻。 直到脸上有异样的触觉,仿佛是要将我唤醒,又仿佛是纵容我沉溺,我挣扎片刻,还是逐渐清醒过来。 梦里的小七什么都有,现实里的我,却一无所有,空无一物。 此刻的清冷,才显得格外残酷起来。 第54章 【医馆汤药十五碗】 因为目不视物的缘故,从睡梦中醒来这个原本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都变得不容易起来。因为睁开眼依旧是黑暗,我总有种还身处梦境一般的错觉,宿醉的头疼难忍,我缓了许久才坐起身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凭空一阵想吐。 就在这时,手里被塞进一个湿毛巾,我疑惑的抬头,不明所以的问道,谁? 是我。鹿丸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想起我的状况,干巴巴的又补充道,鹿丸。 哦我脑子宕机一般,机械的擦了把脸,把毛巾递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一般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问了老板你的住处,他说你就睡在更衣室,我就进来了。 这里是女更衣室。 又没其他人。 那也我清了清嗓子,睡了一晚,嗓子都要干到咳血了,只是下一刻手里又被塞进了一杯水。这次我脑子转的快了一点,问他,不是纸杯用光了吗? 是掉在旁边了罢了。他说完,仿佛是意识到我的问题,不由问道,就因为这个,你一直没喝水吗? 倒也不是 我不想把自己的狼狈讲出来,一口喝光了水,总觉得同他独处在这里不像样子,便出声道,走吧,一起吃个饭。 好。 他自然的拉过我的手,半是搀扶半是引路一般带着我,考虑到自己的状况,我也没有拒绝他,只是他牵的紧了,我不自在的转了转手腕。意识到我的动作,他不但没有放松力气,还使劲拽了一下,我一个没稳住撞在他身上,不由恼怒道,你故意的。 到了。他不接我的话,拉着我便坐了下来,吃包子吗? 吃。 两份招牌套餐,谢谢。他点完餐,又松开了我的手,听起来仿佛是付钱的样子,我突兀的想起昨晚的账单来,后知后觉的问他,你居然还有钱。 第90章 哦,那个,是花了不少。他的语气听不出差异,我也无从得知他的真实情绪,看不见就是这点不好,只要他不说,我便无法探查。 看来花的还是不够多,我意有所指道,这不,你又回来找我了。 是啊,我又回来找你了。我听他仿佛是他端起汤来喝了口,又拉着我的手去摸碗的位置,不烫,你自己喝吧。 我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汤,香甜适口,又放下去拿包子,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真好吃。被美食抚慰了肠胃,我的戾气不那么重了,闷着头不作声吃完了饭,手里又被递来一张纸。我顺着擦了擦嘴,想了想问他,你还好吗,头疼的厉害不。 嗯,挺厉害的。他也没逞强,倒是你,看起来比我好多了。 哦习惯就好。 不知为何,说了这句后,我觉得他气压低了下来,不明所以的转了转脖子,适当的示弱道,那个,其实也挺难受的,刚才还想吐来着。 你居然没吐! 嗯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走吧。 鹿丸带着我走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同我一起坐下,我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猜测莫不是个公园,就听他道,这是你一个人离开后第一晚,睡觉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确实是露宿街头了几日才找到现在的工作,虽然是那样的工作性质,但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极限了。没想到他一路都跟着我,这样的认知让我微妙起来,总不至于想到那几日自己的悲惨境遇,我有些不自在的扭头,后来呢? 结束了任务那边的事,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没想到你找了陪酒的工作。我不想惊动你,才假装顾客的,不过倒是没什么用处的伪装。 是啊,没什么用处。 昨晚的话,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又是这个话题,我不自在的握着自己的手腕转了转,突兀的问道,阿八送你的耳环,你戴了吗? 今天没戴。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哦。 沉默了一会,我又问他,木叶现在是什么光景,其他人都还好吗? 其他人,指的是谁? 被识破的心思,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之前熟识的那几人,鸣人还有佐助。 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同我慢慢地说,鸣人同自来也游历去了,但总体还是定时和木叶汇报方位,佐助那家伙在阿八死后就叛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不是去了我适时的咬住了舌头,话题一转,不是去了他哥哥那边吧。 宇智波鼬是在逃通缉犯,还有灭族之仇,你脑子进水了吗? 是吗。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一想到阿八就是被宇智波鼬所杀,我就对所有宇智波都没办法直视了。 你同他很熟悉吗? 谁? 宇智波佐助。 我心下一惊,是了,阿八同佐助是没什么交集,反倒是小七总以为鹿丸知道我的过去,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我停顿了片刻,自暴自弃的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之前木叶学校门口摆摊的小川七,也是我来着。 鹿丸没有第一时间接话,片刻之后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道,居然是你。 抱歉,一直瞒着你我摸了摸鼻子,但事关重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说,在你遇到阿八的时候,我原本没想同你牵扯太多,但那时候我很缺钱,你又出手阔绰,就 哦。 那个,真的没有了,你不生气了吧。 不,我很生气。 哈? 所以你要跟我回去,好好补偿我才行。 怎么又绕回来了,我心中着急,声调也不自觉提高了些,你不明白吗,两次都死在了木叶,我真的无法在说服自己回去那里了,鹿丸,你不要逼迫我好吗? 话说到最后,我又把声音放软了些,伸手摸索着去拉他的手,我不是,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一时半会,没办法就这样心平气和的放下过去。 这次换他沉默了许久,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拂开我的手。片刻之后,他仿佛是叹了一口气的样子,慢慢地说,以我现在的能力,除非你在身边,否则无法保护你。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坚持留在这里吗? 我想试一试,鹿丸。我语气缓慢,但却坚定,现在的我一无是处,只能做依附你的人,等我能够自立,再同你并肩而立,我心中也能好受些。 良久,他终于同意了我的话,又不放心地说,即便如此,这份工作你还是别做了。 我听了笑道,我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总要找个地方过渡一下。 第91章 喝那么多酒,太伤身体了。 是是,我知道了。 还有,这是我的地址,你要写信过来。 嗯我会找人帮我抄录的。 还有他语气停顿了一下,伸手揽着我的肩膀,清浅的拥抱了片刻,才慢慢接上话尾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笑了,回应了他的拥抱,不会的。而且这一次,你再也不会弄丢我了。 鹿丸磨蹭了一会,最终还是站起身道,我也差不多要赶回去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那就拜托你了。 送我回到店里后,也许是怕离别伤情,他利落的离开了。我站在门口待了许久才回去,满心都是欢喜,可一伸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环,欣喜的心情又僵住了。这还是鼬送给我的那副,总觉得再戴起来不甚合适了,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能取下来。 算了,还有些时日,我安慰着自己,慢慢的沿着门口的楼梯走了进去。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几只乌鸦落在枝头,停顿了许久后又振翅而飞,迎着初升的朝阳和熙攘的人群,仿佛蜻蜓落在水面,点开无关痛痒的涟漪。 第55章 【医馆汤药十六碗】 今晚的客人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总是有种微妙的直觉。沉默寡言的客人不少,但来都来了,总有个由头,职场失意寻求慰藉也好,情场失意报复消费也好,洽谈公事需要个场合也好,抑或是初来乍到猎奇窥探也好,都有自己的群体面貌。而面前这位,不符合任何一个群体的特征,越是不显露本质,我便越是在心里忌惮,总怕遇到什么变态杀人狂之类的,强装镇定的我提了提空了的冰块桶,屈身而起,找了个更换的借口,逃跑一般的离开了卡座。 远远站着,我一边让侍者补充冰块桶,一边心有余悸的打听,方才那个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那位呀,你别说,长得还真英俊,就是有些不爱说话,显得阴沉了怎么,很不好对付吗? 哦,那倒也不是。我思索了片刻,接过他递来的桶,就是觉得没什么下手的点罢了。 哈哈,难得见你吃瘪。侍者似乎是笑了,既然如此,不如让给其他人去接待好了,反正你不缺客人。 说的也是。我摇了摇手里的桶,又递回给他,你安排其他人顶一顶,我先去别的桌子待一待好了。 行。 还没有在其他桌子待上个把分钟,我就被侍者慌慌张张的叫走,那个,那位顾客,还是你去接待吧。 怎么,不是让其他人去了吗?上次春桃还跟我说想要英俊的顾客呢,你介绍给她呗。 咳咳,不是,他不满意其他人,发了很大的火,气势很是吓人还是你去吧。 这么强势?我吃了一惊,就自己同他前半个小时的相处,倒是没觉得是这么难以对付的人,只得应下来道,知道了,带我去吧。 重新在卡座坐下来,我假装整理了一下衣服,掩着唇笑道,实在抱歉,稍作整理,怠慢了您。 无妨。 他的声音平和又冷静,一点不见方才人口中说的样子,我挑了挑眉,顺手抬起了手试探道,多少是我失礼了,不如招待些喝的,算在我的账上。 说着我摇了摇手道,酩悦【注】一瓶。 他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直到酒被端上来,我伸手去拿酒杯的时候才被他按住了手,我以为他在客套,便笑道,没什么的,一瓶酒而已。 一瓶而已?他的语气有些踟蹰,你每天要喝多少瓶? 嗯?倒是没有仔细算过我回忆了一下,很重要吗? 你还未成年吧。 这回轮到我诧异了,难道您不是看我未成年,才点的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抿了抿唇,感觉戳到了铁板一般,沉默着打开了酒瓶倒满两杯,沿着桌面推过去一杯,自己则干脆地一饮而尽,是我失言了,自罚三杯。 说着我又去摸酒瓶,只是手里一空,才反应过来被他拿走了,不由愣住。这人是要如何,自己来这种店消费,还一副教导主任的模样,莫不是想要这种羞耻play?念及此,我挂上了惶恐的表情问他,您这是要惩罚我吗? 言毕我便听到酒瓶被碰倒的声音,高价的酒水不要钱似的顺着桌面滴滴答答了一地。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意图,心有忐忑的向后微挪了几分,伸手去叫侍者来收拾残局,只是刚抬起的手还没越过头顶便被捉住。我不自在的转了转手腕,提高了声音道,客人,这里不是这样的地方。 那是做什么的地方。他没有松开我,用力一带便轻易打破我的平衡,跌落在他怀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绷直了身体,不情不愿的回答,只是一朝买醉的温柔乡罢了。 倒是没见温柔在哪儿。 第92章 也不见您买醉来着。 是怪我没有买醉?他语气之间有我不懂的嘲讽之意,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他道,那就开一瓶最贵的酒好了。 即使他如此肯开价,我却踟蹰着不敢去答应,若是旁的也就算了,面前的人到底所图为何,我实在窥探不透,又轻易开价如此高昂的酒水,怕不是事后还要我去陪他做其他的事。虽然店里确有其他的女孩用这样的手段留住客人,我却不愿如此,念及此,我清了清嗓子,不再与他周旋,直白地问道,客官您,看上我什么了?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本,值得一掷千金。 他不作答,我便也低着头用餐巾擦拭桌面,收拾着方才的残局,良久才听他道,你很像我曾经中意的人。 这样吗后来呢? 她离开了我。 我很抱歉。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请您不要太难过。 收起被酒水沾湿的餐巾,我松开了他的手,有些犹豫的问道,想聊聊吗,有关她的事? 见他沉默不语,我又换了个话题,或者想聊聊别的,也行。 都可以。 好的。我伸手去示意侍者,理查德,一瓶。 希望一会他不会被和香槟一起送上来的天价账单震惊,我一面往空置的酒杯里加满冰块,一面漫不经心的想着,冲着他扬起甜美的笑意。 来都来了,总要让你接受点人生的教育才行。 然而我预想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走的时候他心平气和的结了帐,又大方的留下了百分之二十的小费,塞进了我的手里,语气平静的说,我下次再来。 直到他走了,我才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钱袋,上次见这么好宰的肥羊,还是在医馆时候的宇智波鼬,怎么,这年头赚钱变得这么容易了吗?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在一边收拾的侍者,我没做梦吧? 哈哈,你在说什么傻话。他从容不迫的从我手里抽出一张钞票来,用极热情的语气道,下次他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摇了摇头,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下意识的和他确认,刚才那人,你再同我描述一遍,长什么样来着? 能长什么样啊,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你是不是神经过敏啦? 有什么特征吗? 平平无奇。 哦 好了,在这儿耽误了太久,快去别的桌子吧,别因为这一单做的大,就消极怠工了。 咳咳,知道了。 我将钱袋收好,顺着他的指引继续去了其他的桌子,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算了,也许等回去醒悟过来,就会一边痛骂我,一边发誓再也不来了。 然而隔了几天,他又来了,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面心中诧异,一面照例调着酒,仿佛熟人一般同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呀。 这次他倒是态度自然许多,接过我递去的酒杯,意有所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说这个?我伸手拂过自己闭着的眼皮,语气平淡,出了些意外。 什么意外? 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笑了,那可是熟客才有的待遇。 要点酒吗。他语气笃定的说着,点你喜欢的吧。 嗯?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请求,难道他不知道,陪酒女喜欢的,都是贵的吗?终于明白自来也为什么每次去这种店都会被敲诈的身无分文了,我发散着思维,手上却没停下,伸手之前还冲他最后确认了一遍,我喜欢的都可以? 对,你喜欢的,都可以。 那就理查德,先开一瓶。我收回手,难免笑中带了些许挑衅的意味,猜测他何时才能知难而退。 无妨。未曾想到他甚至是和颜悦色的补充道,如果不够,再开。 这人脑子有大病! 一瓶酒喝光,我适时的结束了谈话,虽然他要听我的故事,但我却也没有义务同他如实相告,反正这灯红酒绿的世界,说到底哪有真情。见我沉默下来,他言简意赅地问道,还开吗? 这一次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好笑地问他,你这人是真的,人傻钱多嘛? 我以为你喜欢。 我还是第一次见,连手都没摸过,就花了这么多钱的客人。 你让许多人摸过? 真是奇怪的问法,通常来说,不应该问,除了摸手还能做什么吗? 还能做什么?他干巴巴的问道。 倒也我顿了顿,试探性地伸手按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不急不慌的心跳,就知道他比我想到更沉的住气,便改口道,看你想做什么了。 你一直这样吗? 真是奇怪的问题,通常来说,不应该问,一会儿下班你有空吗? 第93章 你有空吗? 当然,对多金又温柔的主顾,我一向有空。 他的心跳在我的手心里快了两分,我自顾自地笑起来,理查德,再点一瓶,如何? 他仿佛是顿了一下,语气沉下去,你就是为了这个,才 真是奇怪的问题,你对一个陪酒女,还有什么别的期待? 你叫,什么名字? 嗯?介绍的侍者总该同他讲过我顿了顿,反应过来,他是问我的真名,那可是非常熟悉的熟客,才能知道的秘密。 还不够熟悉吗,我们。他意有所指的敲了敲桌面,两瓶最高价的香槟,抵得过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开支了。我笑了,原来也并非如此不在意钱财,只是之前装傻充愣来着。我抬手示意了点单,在香槟被端上来的时候,突兀地问道,我看不见,你能,让我摸一下样貌吗? 可以。 我凑近了,伸手去摸他的脸,剑眉星目,鼻梁直挺,看来侍者说真的不错,是俊俏的样貌,我又犹豫着去摸他的头发,意外的摸到了松散的马尾,居然也是长发。有些犹豫的停下来动作,他却抓住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将亲未亲,指尖触碰到他的呼吸,我耳边一热,飞快的抽回了手,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掩饰一般胡说八道起来,他们都说你比常人俊俏,我看倒也只是平平无奇罢了。 是吗?他仿佛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反正你看不见。 是啊,反正我看不见。 我顺着他说着无意义的话,又倒了两杯酒,他却按下了我的手,被他的体温包裹,我有些不自在,说起了其他的话,下次你再来的话,就告诉你。 什么? 我的真名。 好。 第56章 【喝汤药的人四】 再次去店里的时候,鼬得到了热情的接待,以他花的钱来说倒也是合理,只是安排他坐下后,侍者带来的却并非前日的人,他挑了挑眉,还未问出口,就听对方解释道,我知道您中意的是她,但前几日她辞职了。 辞职?鼬倒是未曾想到这点,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您上次来过之后,第二日便走了。 她去了哪里? 我看您大可不必如此,做这行的,流转的快,您看还有其他中意的人,都可以 没等他说完,鼬便释放出压力,未曾见识过这般情景,侍者几乎是要哭出来一般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见他没有突破口,鼬心烦意乱的走出了夜店,在华灯初上的街头静静伫立。骗了他的钱就跑,可真是毫不留情的家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有这般能耐。他慢慢地想着,大概是在他面前伪装偏多,低眉顺眼的多了,倒是让他信以为真。 虽然断了线索,鼬却也不急,他是忍者中的佼佼者,想在他眼下消失,以她的水准总是勉强了。稍作打听他便找到了踪迹,追寻而去,不出一日便锁定了她的位置,无非是换了个住处罢了。他默不作声的望着不远处摸索着上楼的小久,即使到如此地步,她依旧要这般逞强,目不视物又独自生活的艰辛,鼬虽然未经历过,但多少在瞳术使用过度的时候,也感受过一二。 他站在街头望着,过了一会儿便在二楼的走廊望见她的身影,穿过长长的过道,她在一扇门前停下,摸索着用钥匙开了门,不一会儿又出现在厨房的窗户里,似乎是归置了采买的食材,再后来便走进屋去,他便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之前以为离开了他,便能安稳度日,他才放了手,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的决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依旧是这般艰辛,受了这样的伤害,又做了那样的工作,才勉强能够度日。一想起她前两次眉目精致的调笑,鼬就难以抑制的去猜测,她莫非真的如同他所说,做过那些营业之外的事。 鼬慢慢捏紧了拳头,抬起脚步走上前去,站在紧闭的房门外踟蹰着,却见方才紧闭的门从里面又打开了。目不视物的小久没能注意到他的存在,自顾自的走出来锁好了门,又捏着导盲杖走了出去,鼬便收敛了气息跟上,见她一路打听着往前走,最后停在了邮局的门口,居然是要寄信。鼬听她犹豫地问,有没有可以代她抄录的人,好在不识字的平民偶尔也需要这样的服务,她被引到一处桌旁,确认了有人在抄写,她便开口说道,请帮我写一封信,鹿丸亲启,自上次见面后 她说的很慢,大概说了说近况,提到已经辞去目前的工作时,鼬诧异的挑了挑眉,又在结尾听她压低了声音,添上两句肉麻的话,便匆匆结束了讲述。等了一会,她又递过去一张纸条,大概是地址信息,再后来付了钱,收拾好东西,便转身往回走了。 鼬不声不响的跟上,临行前颇为在意的望了一眼那封被放在篮子里的信件,回忆起她曾说过的话,大概是寄给她口中的心上人的吧。意识到这点,他垂着眼,心中升起几分荒谬的感觉。 原以为她是为了拒绝他胡说罢了,没想到是真的。 第94章 走到公园门口,她被一群孩子拦住,仿佛是为了捉弄她一般,左摇右摆的跑着,慌乱间撞倒了她,额头擦在粗粝的地上,鲜血便流了出来。见到出血了,一群孩子尖叫着一哄而散,她却仿佛习惯了一般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顺着额头流下来的血,跪在地上摸索着去找自己遗落的导盲杖。 世道如此,鼬心里明白,却忍不住快走两步,将导盲杖递在她手里。意识到有人帮忙,她仿佛是吃了一惊,低声道谢着站了起来,转身便绕开了他。 意识到她无声的拒绝,鼬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清了清嗓子道,是我。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身份,退后半步挣开了他的手,果然是你。 你猜到了。 是啊,你特征那么明显,不猜到都难。 相顾无言,鼬伸手去擦拭她又流出血的伤口,先把这个处理了吧。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冷着脸转身就走,他便跟在她身旁,回到房里小久仿佛根本没有身后还有个人的自觉,合起门来动作飞快,鼬只能伸手挡住了门,不请自入的走了进去,便看她伏在水池旁,接起凉水就往伤口上冲。 水池里的水渐渐没了颜色,她适时的停下了动作,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便不准备再管。鼬不赞同的出声道,如此草率,留疤了怎么办。 你很在意?她找到凳子坐下来,似乎也没有招待他茶水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在意。鼬自顾自地烧水,又没找到茶叶,就听她冷冷地说,我没有喝茶的习惯。 他挑了挑眉,之前一起住的时候,见她总是为他准备好茶水,看来也只是迎合他的喜好罢了。转了一圈,他在桌旁坐了下来,没话找话,你怎么辞职了。 你更愿意我做陪酒女吗? 自然不是。鼬皱了皱眉,虽然意料到她的不配合,却没想到句句都是呛声,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我不该做的事多了,最不该的就是遇见你。 鼬没有接话,倒了两杯白开水,便见窗外泛起了黄沙,手脚飞快的关严实了所有窗户,裹着砂石的风便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意识到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小久也皱起了眉,鼬不由去想,若不是他在,她又该如何狼狈。一时半会去不了别处,又不得不与他同处一室,连鼬都能觉察出她糟糕的心情,更何况她也没有遮掩的打算,毫不顾忌的露在面上。 他知道,她是在为了那些枉死的性命去怨恨他,也怨恨自己。 明明手持屠刀的是他,却依旧责怪自己,他中意的小久,便是这般无意识的温柔。 鼬心情好了几分,在一片沉寂中打开了冰箱,旁若无人的做起了饭来。等风沙过去,他也做好了晚饭,端上桌去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趴在桌上,仿佛是睡着了。 他伸手去想叫醒她,没等挨到她的头发,便见她又撑起了身体,只是假寐罢了。闻到了饭香,她有些不可置信一般,还没说话,肚子便叫了起来。鼬心中好笑,本想递过去筷子,又后知后觉的收回了手,夹了一块炸鸡喂在她的唇边。 似乎是挣扎了一番,她才接受了他的投喂,只是咀嚼的时候用了十分的力气,仿佛是将炸鸡当作他来咬了泄愤。鼬更觉得好笑起来,又夹了一筷子素菜,心情愉悦的说,看来还挺合你口味。 闻言,她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又屈服于现实,还不忘嘴硬道,早知道你手艺这么好,那时候我就不积极下厨了。 一顿饭吃完,鼬洗了碗,又在浴室冲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见到她震惊的神色,语气自然的开口,暂住几日。 你那么有钱,不能去住旅店吗? 都买酒了。 她仿佛被噎住一般,恶狠狠的拿起靠枕冲他砸了过来,鼬没费什么力气便接住了这毫无力道的攻击,语气轻快,我睡床还是沙发? 似乎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她赌气着,久久不肯说话,又在感觉到他坐在床上的时候慌了神,出声道,沙发,你睡沙发去。 好。 屈居在狭窄的沙发上,鼬却心情畅快,见她摸索着也进了浴室,忍不住打量起这简陋的一居室来。敲诈了他那么多钱,却住在这样的地方,看来她是打算长期生活下去了。等到浴室的水声停了,鼬抬眼望过去,看到她顶着滴滴答答的头发走了出来,虽然穿的t恤是长款,盖住了屁股,但走路间还是会泄漏些许春光。他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又意识到她是看不见他的,便移回了目光,注视着她笔直的腿,见她在抽屉里费力的翻找,不由出声问道,找什么? 吹风机。 过来。 小久闻言有些犹豫,慢慢的走近了他,又停在一步之外的地方不动了。鼬便起身,伸手拢住她的长发,须臾之后放手,好了。 她摸了摸几乎干了的头发,语气惊奇,原来你会这招啊。 有什么不会的。 那你自己怎么不 第95章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把查克拉花在这么无用的地方。 哦 她放下湿毛巾,坐在床上踢掉了拖鞋,干巴巴的说道,我睡了,你随意。 说一句晚安就这么难吗? 是啊,很难。她不打算轻易迁就他,嘴硬的说道,自顾自地侧躺了下来。 一开始鼬还没有时时刻刻的意识到她的失明,后来发觉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被看到,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样貌。自上次一别后,她似乎是长高了些,又或许经历了什么,神色比起之前总是多了许多防备,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一般也许只是防备着他罢了。鼬慢慢的想着,目光落在她的耳侧,不论表现得再厌恶他,却还是一直戴着他送的那副耳环。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隐蔽在潜意识的那份爱意。 一片寂静中,鼬神色愉悦的开口道,晚安。 隔了许久,他才在一片黑暗中听到她微不可闻的回应,晚安。 第57章 【医馆汤药十七碗】 来日清晨,我醒来后径自去洗漱,用毛巾擦脸的时候听到厨房有声音,走出来就闻到了煎蛋的香气。我挑了挑眉,在餐桌坐下来,感觉一个盘子被放在面前,就听鼬开口道,刚做好,当心烫。 真是奇妙的经历,我咬了一口煎蛋,多少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这种梦幻感在手里被塞进一瓶牛奶的时候,又上了一个层次,我喝了一口,强行压下心里的违和感,就听他说,今天有什么想做的吗? 你很闲吗? 可以清闲几日。 我没什么想做的。我干巴巴的拒绝他。 那就陪我去看电影吧。 你故意找茬吗? 就当陪我。 被他半拖半拽来到电影院,我一只手拿着爆米花,一只手被他拉着,我几次都想挣脱,但每次尝试之后他都会攥的更紧,我只好暂时放弃,随着他在座位坐好。左右是看不见的,我都能预料到接下来的个把小时自己该有多无聊,就听他在我旁边道,开始了,哦,是广告。 是个悬疑片。 主人公的女友一上来就死了。 周围的人都觉得他是凶手。 他坚信自己清白,要追查真凶。 遇到了一个自称女友闺蜜的女人。 他们找到第一个线索,是女友最后买的香水。 后来又发现女友有另一个男人,香水是他送的。 我挑了挑眉,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平铺直叙的旁白,退一万步讲,台词我还是听得到的,况且他这样不会惹前后排侧目吗?我咬了一个爆米花,悄悄对他说,好了,你看你的吧。 哦。 他停止了旁白,我盲目的听了一会儿,又有些后悔打断了他,这会儿电影没有台词了,音乐节奏又很慢,我悄悄问他,这会儿怎么了? 主人公和女友的闺蜜上【和谐】床了。 我无语了一下,又后悔自己问了起来,就听他继续道,用的是女【和谐】上位。 咳咳,可以了。我喝了一口饮料制止他说出更羞耻的话来,这种事就不要描述的这么详细了。 是吗? 后面剧情有进展了,再和我说吧。 好。 电影结束后,我揉了揉太阳穴,听着鼬平铺直竖的旁白,就同感觉自己穿过屏幕直接读了一部剧本一般,剧情是知道了,但附带的情绪一点也没有。走出了电影院,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心口,以后还是别再做这种事了。站了一会儿,我刚想问鼬去哪儿了,就听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含含糊糊的问我,冰激凌吃吗? 吃。 给你。 我接过他给的蛋卷吃了两口,突兀的问,你的是什么味道。 香草。 哦。 怎么,你想换吗? 不用。 感觉担心他将自己咬了两口的冰激凌塞给我的自己,有些多虑了。我一边咬着冰激凌一边和他走路,走了一会儿才问他,现在去干嘛? 吃饭。 难得有人一起,我想吃些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吃的,就同他道,我想吃火锅。 可以。 火锅店正值饭时,人声鼎沸,我在门店外面就有些后悔了,拽住他的脚步道,算了,不吃这个了吧。 嗯? 听起来人很多的样子。 不必担心,我用了些伪装。 什么样子的伪装? 你自己试试看就知道了。他说着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侧脸上,之前不也这么试过吗? 我原本的拒绝在听到他的话后,知道他在拿那时候的事噎我,只能咽回去硬着头皮去摸索,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确实在容貌上有些不同,但又没有那么明确的变化,就听他说,这是我少年时的样貌。 第96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变成少年时候的样子。 鼬沉默着没有回答我,拉着我的手找到位置坐下,随意的问道,你吃什么味道,可以双拼。 我迟疑了一下,番茄的,另一个你来选吧。 好的。 点完了单,等待的时间,我有些犹豫的问他,你现在年纪是我只是好奇。 很在意吗? 嗯,有些在意。 为什么在意,我看起来很老吗? 是啊,之前就觉得你,沧桑的很。 那是成熟的魅力。 沧桑,和成熟,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喜欢成熟的?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哦,你喜欢赚的多的。 哈哈,你还记得那时候的话。我尴尬的笑了两声,伸手去摸茶水,拿在手里才知道烫,放下的时候又打翻了茶杯,多少有些狼狈。鼬伸手拉开我想要收拾的手,仿佛是在擦拭,又翻开我的手检查,语气严肃,烫红了。 没事。 我把手往身后藏,又被他拽了出来,你躲什么? 我没躲。 胡说。 我任由他为我用冰块处理烫伤的地方,犹豫地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 总不能说喜欢我这样的吧,我抿着唇等待他的回答,左右不见他出声,便知道他又自说自话的无视我了。等到松开了我的手,他的回答才迟到一般,砸中了我,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仿佛是看穿了我问题之下的担忧,他一阵见血的安抚了我,不用担心其他,做你自己就足够了。 我不可抑制的回忆起多年前在木叶的时候,仍是少年光景的鼬第一次光顾我摊子时,彬彬有礼的清秀模样在其余人之间是如此醒目的不同。夏日的午后,微风吹过,树影浮动,他抬手将鬓角的长发挂在耳后,同我平和的微笑着,只是一眼,我便溺在其中。 也许自那日起,他便存贮于我心中,只是属于宇智波鼬惨烈的命运让我提前退却,那份模糊的心思还未来得及发芽,就强硬的被自己压制,掩盖在最底。 然而这一刻,我仿佛听见有什么在自己心中震荡着,破土而出。 不该如此,我收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你不该如此。 但,心中有花,爆破一般绽放,冲破了心防。 鼬将勺子和碗递进我手里,语气平和,刚煮好,你慢慢吃。 我茫然地咬了一口肉,放下了碗,他见我如此,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我摇了摇头,澎湃的心情就在嘴边,可我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仿佛是意识到我想要说什么,他就这般静静的等待着,我沉吟了许久,所有的勇气一瞬间仿佛泄流的水一般,跑的精光。 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我便独自起身,用导盲杖摸索着离开了桌子。站在水池前,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咬紧了嘴唇,在心里责骂自己,你忘记同鹿丸的许诺了吗? 静立了许久,我才重新回去,调整好心情,语气又恢复了冷淡,吃完了,就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同他都没有说话,气氛冷到冰点。用钥匙开了门,我转头问他,你还要住多久? 鼬没有立即回答我,擦着我的肩膀走进房里去,我便带上了门,兀自呆在洗手间反锁上了门。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敲门,迟疑地问,怎么了? 停电了。 什么? 你有备用电源吗? 我打开门,感受不到明暗的变化,慢慢的回答,没有,我又不需要。 我去买些回来。 请便。 他仿佛是离开了,我站在屋里不确定的伸手试了几次开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便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许久不见他回来,我有些着急,又猛然间反省自己为何要着急,最好一去不返,省的闹心。呆了一会我又觉得口渴,起身去烧水,火光啪的一声燃起,我心烦意乱的想起之前在夜店工作时,别人塞给我的香烟,凭着记忆去抽屉里翻找,又回到厨房凑近灶台的火去点燃,慢慢的吸了一口。 苦,但让人清醒,我吐出一口烟雾来,又凑到唇边想要再吸一口,就感觉有人拿掉了我手里燃了一半的烟。 是谁教你的? 不知何时回来的鼬,语气依旧像是教导主任一般,我烦躁的啧了一声,冷笑问他,什么都管,你真是我爹吗? 说完我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又抽出一根来,刚想弯腰去点,就被他拽了起来。 他的力道用的极大,我整个人都被带进了他的怀里,又感觉他伸手从背后锁住了我,挣扎了一下未果,只能用语言继续挑衅他。 怎么,你又要惩罚我了吗? 你真的他语气迟疑,我却听懂了一般,挑眉道,怎么,你很在意? 第97章 他不说话了,沉默之间我又觉得无趣,明明损的是他,还要自轻自贱的折损自己,真是十分愚蠢。刚准备说算了,就感觉他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一时间有些觉悟他要做什么,但心底又有别的声音克制着自己不去挣扎。 然后,便感觉他低下头,用嘴堵上了我的唇。 这是接吻吗,我一时间分不清楚一般,试探性地伸出舌头,便被他裹挟着带往更深的地方去。 啊,这是接吻。 我慢了半拍想到,举手去拽他的头发,他便顺势将我转过来,正对着他,低头又堵了上来。 不该如此。 我收紧了拳头告诫自己,你不该如此。 可最终,我却将攥紧的手松开,攀上了他的脖子。 如果,如果上天真要为这背德的欲望惩罚,就只惩罚我一个人好了。 第58章 【医馆汤药十八碗】 热情过后,我支起上身,后知后觉的问他,来电了吗? 没有。 那你,看得清我吗? 用写轮眼的话,可以。 你方才一直开着写轮眼吗? 他没有回答我,伸手将我拽回了床上,用体温从背后包裹住我,仿佛是心事重重一般沉默着。我慢慢的想起了方才他的迟疑,顿了顿才道,如果是担心的话,我会吃药。 他收紧了手臂,语气不善,你很熟练? 我什么样,你不是都知道了? 他又沉吟了一会,话语间总归是犹豫的,你真的没有过? 我不明白他的执着,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这么看重的话,不如事前做个检查。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将我在怀里转过来,慢慢地说,你太年轻了。 做什么太年轻? 咳咳。他仿佛是有些尴尬,我又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多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堵住了他莫名的负罪感,我十五了。 他仿佛是愣了一下,我有些好笑道,虚岁十五,时年十四。 说完,我拍了拍他僵硬的脸,凭着记忆拾起衣服来套上,又对着他的道,还不快去? 什么? 买药。 闻言他也起身,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便推门出去了。等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罪恶感才实质一般膨胀,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努力不去多想,但昔日同鹿丸说过的话又自虐一般历历在耳,我烦躁的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着,就听见门口的响动,第一时间将夹着烟的手背在了身后。 鼬没有说什么,放下了塑料袋,走过来将我的烟拿走,我刚想争辩,就感觉他仿佛也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我的脸上,又将剩下的半截香烟还给我了。 我有些发楞,不管我了? 管了你会听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 我茫然的吸了一口烟,又严肃的对他说,你身体不好,不能抽烟。 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 多少也算做过你半个药师。 我还以为你要说其他的话。 什么? 怪我做的不够好。 鼬的直白让我呆楞在原地,随即面红耳赤的打他,流氓! 左右我胡乱的拍打对他没有实质性伤害,我掐灭了烟头去摸桌上的袋子,还没摸到便被他拽住,我有些疑惑,怎么了? 一会儿一起吃吧。 什么?我模模糊糊有些明了,又不肯承认,嘴硬的反问道。 他贴上我的身体,从宽大的下摆探进来,时间还早,再来一次吧。 可恶,宇智波的体力如此的好,之前还觉得他体弱多病来着,真是愚蠢透顶。我咬着牙不肯轻易就范,躺在床上的时候用膝盖抵住他,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被这样拒绝,他也不恼,原本在我身上打转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毫无防备的我呀了一声,身体软了下来,下意识要逃,又被他拽了回来。 嘘没有了隔阂,他轻易的贴在我耳边道,留一些体力,做别的。 到后来是什么时候来电的,我也不知道了,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到他拉上窗帘的响动,便知道是灯亮了。我想起身,又被他安抚躺了回去,疲惫让我懒得争辨,翻身裹紧被子又睡了过去,仿佛是感觉到他也在我身边躺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更像是安眠的讯号。 一夜无梦。 鼬又待了两日才离开,临行前只言片语的嘱咐了我几句,却未说何时会来。我本想问他,又想到他的状况,左右没有问出口来,只是笑着踮起脚尖拥抱了他一下,语气轻快的同他道别。 一个多月之后,鼬回来了,一起带给我的还有一封回信,说是别在门口的信箱里。我捏着他递来的信封,明明是传递喜悦的回信,拿在手里却仿佛千斤的重量。我将崭新的信封对折,放进抽屉里去,鼬站在我身后淡淡的问,不要我帮你读吗? 第98章 我不自然的拒绝了他,没事,不是那么着急的事,我回来再请人读就好。 他没有再追问,我抿着唇假装收拾着桌子,不自在的想要逃避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转身拥抱了一下他,尽量平和了语气问他,这次待几天? 后天走。 最近很忙吗? 是有些事。 鼬说着脱下了外衣,我闻到一股熟悉的辛辣味道,动作顿了一下,又受伤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仿佛是犹豫了一下,我沉下脸,还想着能瞒过我吗? 不是很重的伤。他终于出声辩解道,也没有总是 可惜,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照顾你了。我伸手去摸他的胸口,是在哪里? 腿上。 影响走路吗? 不怎么影响。 我的手顺着他的腰滑下去,想要确认伤到的位置,还未找到便被他捉住了手又提起来,都说了,不严重。 难不成,你是在害羞?我笑了一下,挣开他的手,推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别动,让我看看。 可你他仿佛想制止我解开他裤带的手,我忙里偷闲,对他嘘了一声,别动,留点力气,做别的。 说完,我便俯下身去,包裹住了他。 一瞬间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我安抚的摩挲了一下他的腿,稍稍抬起头。经过最初的震惊,他仿佛是接受了现状一般,用手扣住我的头,微不可察的又压了下去。 并不需要许久,我便停下了动作,被他抬起下巴的时候,我用手刮去唇角的狼藉,滑动了一下喉咙,尽数吞了下去。 他这才仿佛找回声音一般,开口道,你怎么会? 有些事,不一定要身体力行的学。 他迟疑了一下,仿佛是接受了我的答案,又在我脸上刮了一下,轻易将我拽了上来。 剩下的,让我来吧。 乐意之至。 辛辣的药膏味,修长的手指,及肩柔软的长发,紧绷的肌肉,情难自已的呻【和谐】吟,我伏在被单上,听到他撕开包装的声音,有些在意的转身问他,你买的是什么号码? 仿佛是为了惩罚我的调侃,下一刻,他便撞了进来。 可恶,忍者的体力总是好过普通人太多,被困意淹没之前,我仿佛又听到了撕裂包装的声音,后怕的往后躲了躲,那个,差不多就 他堵住了我的话,轻而易举的换了个姿势,我屈膝顶住他的攻势,就听他伴着些许喘息的问我,怎么,比起尺寸,你更在意持久了? 可你不是还有伤? 无妨。 意识到无法劝阻他,我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拉长了尾音撒娇道,可是我很累了。 他动作顿了一下,我趁机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身边,卷到他的怀里,一起休息吧。 背后是他的体温,侧枕着他的肩膀,我慢吞吞的拉上了被单盖住我们,稍许的停顿后,终于感受到他收紧了手臂,将我抱的更紧了一些,默许了我的任性。 睡吧。 最终听他这样说着,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短暂的午睡让我恢复了些精力,又被他抱去浴室洗了个澡,我才觉得腹中空空,又实在懒得出门,征求着他的意见问道,叫外卖吗? 可以。 拉面吃吗? 好。 填饱了肚子,我听他收拾了垃圾,无所事事的打开了收音机,转动旋钮换台,本想着找点音乐听,转台的时候却一闪而过新闻通报,最近的通缉热榜是宇智波佐助,我听到这个名字赶紧滑过去,就感觉鼬附上我的手又转了回来。新闻里的声音平铺直叙的介绍了叛忍的生平事迹,我收回了手去,同他一起沉默的听完这段播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宇智波佐助,是你家人? 嗯,是我弟弟。 他可真是做了不少事。回忆方才的播报,我抿了抿唇,你很在意他吗? 鼬没有回答我,我便转了话题,明天有集市,要去转转吗? 他突兀的伸手束起我的长发,用手按住我的肩膀道,刚才的信,是从木叶寄来的。 你偷看? 封面有邮戳。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能含糊的答应道,对。 你有认识的人,在木叶? 对。 是你提过的心上人吗? 我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想逃走,他收紧了按着我肩膀的手指,不让我轻易逃走。我有些烦躁,直面这样的问题,无异于当面对质自己的不忠,罪恶感原本就深深扎在我心里,即使这些日子我选择性忽视了它,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驼鸟举动罢了。 我知道,这些账,迟早要找上自己。 第99章 我曾经见过你。为了逃避他的问题,我选择说起其他的事来,在木叶,我曾见过你。 什么? 你同佐助一起在学校门口,接他放学,还买了章鱼烧给他。 他仿佛是被我的话震惊到,许久都接不上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生硬,继续说。 作为战争遗孤,我在木叶短暂生活过些日子,我这样的人是不能进去忍校上学的,只能在放学时候站在门口偷看后来我离开了木叶,辗转去过些地方,在川之国见到你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知道你是叛忍,身份敏感,我便没敢多说,许多事也是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 鼬在沉默中分辨着我话语的可信度,逐渐却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慢慢的说道,你居然见过那时的我。 是啊,印象深刻来着。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 他似乎是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后来遇到那么多人,没有比我更好看的了吗? 有。我说完,感觉他又收紧了手指,连忙补充道,但我更喜欢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从第一眼。说完,我别开脸去,自暴自弃的接上话尾,你开心了吗? 嗯有点。 那你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他顿了顿,才回答我道,你在雨里跑,木屐坏了,摔了一跤的时候。 哈?我难以置信的,看我那么狼狈的样子吗? 嗯,你那么狼狈,怕我的要死,却还是同我一起撑伞回去,给我换药。 那只是因为,因为责任。 是吗? 我心虚的别开脸去,又想起他腿上的伤口,问道,你换过药了吗? 嗯,洗完澡换了。 那你我犹豫了一下,回忆起在医馆时候见过的那张药性激烈的方子,忐忑地问他,还在喝那时候的汤药吗? 他没有回答我,我心里一沉,拉住了他的手,你知不知道,那张药方里,有一位药 我知道。 他冷静的话让我一瞬间安静下来,终于明白了,即使短暂的沉溺于同我的温情,也未曾改变过他早就为自己规划好的人生。这他短暂的人生里,我不过是烟花一般的点缀,有我,徒增色彩,没我,也甘之如饴。 他迟早会死在佐助手里。 他迟早会死。 我茫然地愣了片刻,就感觉自己拉着他的手被拂开,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他低下头来,衔住了我的唇,兀自的亲吻起来。 这一刻,我深深地知道,自己是逃不开了。 哪怕看着他去送死,我也没办法放手。 这该死的命运,属于宇智波的诅咒。 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知道。 第59章 【医馆汤药十九碗】 风之国的冬天不太冷,但干燥的厉害,我买了雪梨煮水,记得鼬嗜甜的口味,多撒了一把冰糖进去。 上次他回来,还是两个月前了,但我没有立场苛责什么,倒是在空闲的时候学了许多盲文,终于不必依靠他人才能寄信。鹿丸的回信为了照顾我,也换成了盲文,倒是有种奇特的专属意味在里面。 再熟悉一些,我想试试看投稿,写一些盲文的小说,或者找些翻译的工作,反正这辈子都看不到了,还是尽早打算的好。 鼬回来之后我便把同鹿丸的信收好,压在抽屉的最底层,也不知是躲他,还是躲避自己的良心。嘱咐他去关火,盛了两碗冰糖梨水出来,期待的对他说,小时候家里喜欢这么做,你尝尝看。 他仿佛是试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太烫,竟然呛到了一般,猛烈的咳嗽起来。 哎呀,这么不小心。我顺着力道去拍他的背,良久才听他安静下来,自己也吹了吹碗里的汤,尝了一口,觉得果然是甜过头了。 不过,大概是合他口味的。 我探着身体,习惯性的想亲吻他,只是这次被他按了回去。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话题,这几天冷了,一会儿陪我去采购一条毯子吧。 好。 晚上我们盖着新买的薄毯,他沉默的拥抱着我,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同他一起沉默着,良久之后问起了别的事,上次挟持我的人后来如何了? 他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收紧了手臂道,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嗯,我知道。 我有些迟疑,鼬活着的时候,至死都不知道带土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纵使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可如何能告知他这样的事,我又一筹莫展。 我记得你那日,称呼他为斑? 他不说话,我想起从面具下一窥而过的写轮眼,继续问道,也是宇智波吗? 第100章 你知道宇智波斑? 在木叶待过的时候,见过他的雕像,别人同我说过一二。我犹豫着问他,可他不是很久前就死了吗? 鼬松开我,语气严肃的说,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了。 因为我不是忍者? 因为我不想你卷入这些纷争。 可 嘘他用手压住了我的唇,我不得不噤声,就感觉他的手指顺着我张口的缝隙滑了进去,慢慢的和我的舌头搅拌着,意图明显。我想挣开他,但徒劳无用,便感觉他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收紧,在我耳边低吟道,不要拒绝我,小久。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他才抽出了手指,纠缠着向下滑。他强硬的姿态让我忍不住畏缩,但想到方才的许诺,我硬着头皮没有躲开,只是本能的绷紧了身体。 他的另一只手压在我的腹部,我忍耐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在理智管控身体之前,已经问出了不合时宜的问题,你想过要个孩子吗? 他的动作停住了,倏忽之间抽开手去,我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慢慢的冷静下来,满心都是后悔。 一定是潜意识里太想挽留住他的性命,以至于说出了这样残忍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伸手去抱他的手臂,犹豫着道歉,是我失言了。 他仿佛是找到了说辞,心不在焉的安抚着我,你还太小,我不想 知道了。我打断了他,不想再多说这个话题,翻身卷过毯子,晚安。 时间不多了,我清晰的认知着这一点,每一次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可我偏偏不能表达出任何情绪,因为我必须装作一无所知,否则此时此刻便会失去他。会想起方才接吻时候,他口中淡淡的血腥味,我才恍然明白下午那会,他为何躲开了我的亲吻。 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直面死亡,而是看着所爱之人缓慢的走向死亡。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才是最可怕的。 第二日清晨,我从朦胧的睡意中醒来,下意识的去寻找身边的体温,伸手却摸了个空。这样的意识让我骤然清醒,心有所感一般爬起来,聆听着一片寂静的房间,有些惧怕开口去问。 我怕黄粱一梦,突然惊醒,一场空。 房门外突然传来响动,有敲门的声音,我赤着脚跑去,熟练的打开,口中忍不住抱怨道,不说一声就突然 门外的冷风和鹿丸的声音一起吹进来,好久不见。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小久? 嗯鹿丸,震惊过后,我扯开一个僵硬的笑,好久不见。 不请我进去吗? 请进。 我退后一步,让出了空间,就听他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换件衣服? 我回忆了一下睡前的装扮,仿佛是只穿了背心,腿还光着,不由也尴尬起来,就换。 我回到床上摸索着套上裤子,又心又余悸的整理了床铺,确认没有不合时宜的东西,才转身同他说话,你怎么来了? 有任务路过,来看看你。 嗯。 我心里突兀的回想起方才开门时未说完的话,不知道怎么解释,但他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只字未提。我只当他被尴尬的境遇转移了注意,未曾意识到我不合时宜的言语。 我刚睡醒,你稍微坐一下,我去洗漱。 好。 我按着心思逃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几遍的脸,才从震惊中回神,又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脖子上挂着毛巾走了出来,冲着沙发的方向问道,你早饭吃了吗? 嗯,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吧。 不必了,我随便做点 一直照顾不到你,难得见面了,就别在这种小事上客套了。他似乎是走进了厨房,很快就好。 嗯多谢。 我扶着厨房的门框,听着他打开冰箱寻找的声音,随意的问道,赶时间吗?我是说你的任务。 还好,可以明天再走。 嗯。 今晚可以暂住这里吗?他说完,有似乎是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只是想多和你说说话。 可以,说完,我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过于平淡的语气,补充道,我也很想你。 简单吃过早饭,我换了身衣服,和鹿丸一起出门去集市逛街。他同我随意的转着,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但一路感觉我能用上的,都要问我两句,一路下来倒是买了不少东西。路过首饰店的时候,他拉着我进去,张口便问店家,有戒指吗,情侣款。 我呆了一下,店家就已经拿来了,都在这儿了,你们挑挑看。 鹿丸仿佛是在挑选,却也没有让目不视物的我尴尬,同我问道,你之前有偏好的款式吗?或者材质。 第101章 嗯没有。 那就试试这个吧。他说着挽起我的手,给我戴上了一枚戒指,是银质的,没什么装饰,日常戴着也不突兀。 眼光很好嘛,年轻人。店家很捧场,这个款式,和你女朋友的气质很搭。 多谢。 我没什么实感的伸了伸手指,左右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点了点头道,你选的,一定不错。 鹿丸便说,那就要这个了。 我听了便伸手去摘下来,他拦着我的动作,语气有些强硬,就这么戴着吧,以后也不必摘下来了。 那一刹那,我仿佛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但我张了张嘴唇,什么都问不出口。顿了顿,我问他,那你呢? 我也戴上了。 他说着拉过我的手,两个戒指的地方交握在一起,仿佛两个缺口自洽着,浑然一体。 走出了首饰店,鹿丸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平和温柔的少年,同我道,东西太多了,先回去一趟,再出来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他拉着我便往回走去。 吃过饭,我们找了个饮品店休息,我同他说这里的特产是青稞酿的甜酒,他点了两份,端上来的时候,我捧在手里喝了一口,才惊奇道,奶茶? 嗯,有这个口味的奶茶,记得你爱喝, 多谢。 和我不必说这些。 好。 我又喝了一口,回忆起当年他便是从一开始就如此体贴我,心里愈发痛恨起自己这背德德处境。若是其他也就罢了,面对鹿丸这样干净温和的少年,我甚至都做不出逾矩的举动去宽慰自己愧疚的心情。 都是自己做的孽,我压下不合时宜的苦笑,内心却更加煎熬。 怎么了?他仿佛是注意到我的情绪,出声问道。 鹿丸,我话在嘴边,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垂着头道,抱歉。 为什么道歉。 一直拒绝你的好意,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只是需要时间。 我沉默着喝光手里的奶茶,食不知味,又沉默了一会,就听他说,累的吗,回去吧。 晚上,鹿丸在我之后洗了个澡,看我坐在床上,仿佛是犹豫了一下,在我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又拉过了我的手。 在想什么?他的语气是轻松的,攥着我手的指节却是用力的。 并没有想什么。我笑了,因为眼睛的缘故,生活一下子多了许多空白,偶尔会这样发发呆。 你的眼睛,我想,还是尽早随我回去看看吧。 之前医生说过,神经都坏死了,估计是没什么办法的。 木叶有最顶尖的医术,看看总是没坏处的。他慢慢地说着,突然提起别的话来,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你也不想一辈子都看不到他的样子吧? 我愣住了,仿佛是被我抛出去的问题,突然又砸回自己身上一般。 你有想过我欲言又止,倒是鹿丸语气平常,当然了,我以前就想着,要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当然只要是你生的,怎么我都喜欢。 我沉默着,一时间整个人都被愧疚的浪潮淹没,等慢慢爱捱过这一波窒息,又在心底生出几分荒谬来。 一个连明天都不敢同你许诺的男人,和一个连孩子都想好同你一起抚育的男人,哪个值得爱,莫非还看不清吗? 见我沉默的太久了,他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压在他的肩膀上,良久才出声道,稍微,考虑一下将来的事吧,为了我们。 嗯。 听到我的回答,他捏了捏我的肩膀,才松开怀抱,摸了摸我的侧脸道,我睡沙发去了。 我点了点头,他便起身了,又趁我愣神,低头飞快的亲吻了一下我,清浅的仿佛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晚安,小久。 晚安,鹿丸。 第60章 【喝汤碗的人五】 鹿丸接到风之国的任务时,内心是窃喜的,想着这不长不短的分别,他刻意没有在最后一封信里提及,只是整理了任务需要的物品,在出发的时候将回信扔进了邮箱,和一同出任务的同伴一起出发了。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回程的时候,他同其他二人提了一句有事绕行,便独自踏上了去找小久的路程。顺着通信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住址,是普通公寓的二层,长长的走廊贯通着,左右都堆满了杂物,并不好走。他目光扫过去,心想她住在这里估计不会太方便,抬手便在带着纱网的防盗门敲了敲。 回应很快似乎是快过头了。他面无表情的听着她戛然而止的话,又扫过她半是裸露的身体,第一时间痛恨起自己超快速的思维反应能力。 走进房门的时候,鹿丸慢慢的打量着她的住处,虽然布置简单,但却干净,可未免干净过头了。趁着她换衣服的功夫,他目光逡巡了一圈,虽然说不上哪里有大问题,但走进厨房准备早饭的时候,看到晾碗架上成套的两个碗碟,和成双的筷子,动作顿了一下才啪的一声打开了火。 第102章 仿佛是有所顾虑,又不敢走得太近,小久扶在厨房的门框上同他闲聊。鹿丸将鸡蛋翻了个面,心想,他们的关系已经疏远到如此地步了么? 但他明白,不是提及这些的好时刻。 可他的确也不能再容忍下去。 挑选戒指的时候,鹿丸一直在观察着小久的反应,在意识到她意料之外的冷淡时,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阴暗的情绪爬满了心房,他几乎是动作粗鲁的为她套上了戒指,然后强硬的命令道,不许摘下来。 她仿佛是愣了一下,但顺从的点了点头,鹿丸这才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扣紧了她的手说,先回去吧。 小久洗澡的时候,鹿丸迟疑了一下,但心中的嫉妒占了上风,他暂时压制了背德带来的不适,打开她斗柜的抽屉快速翻找一通,意外的发现了拆了封的香烟,以及被压在最下面的,同他这些日子以来的通信。 他不可置信的晃了晃,只剩了一小半,火机装在里面,是方便随时点燃的节奏。 洗完澡出来的小久没觉得什么不对,坐在床沿擦头发,他便起身进了浴室,好在除了吹风机没再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物品,他心事重重的洗过了澡,走出来看到她还坐在床沿,神情冷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想到某种可能性,只是想到,便足以令他发狂。 可鹿丸还是压制住了所有的异常,平静的在她身边坐下来,在同她闲聊之间,再次提及了回木叶的事。 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鹿丸忍不住去想,这拒绝之中是否还有其他成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委婉的劝诱,提及他们的未来,明明是普通情侣都会幻想的一环,可她却仿佛愣住了一般,一时半会没能接上话来。 稍微,考虑一下将来的事吧,为了我们。 自见面以来,所有的异常的情绪此刻仿佛堆积到顶,快要支持不住似的,随时都会倾倒。逃离一般,鹿丸仓促的道了晚安,将自己困囿在沙发上,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控制之外的事来。 灯还亮着,但并不会困扰到目不视物的小久,鹿丸也没有提及,在一片光亮中去打量她背着他侧躺的身影。素色的薄毯裹着她纤细的腰身,上半身却露在外面,单薄的背心暴露了蝴蝶骨的形状,气温不低,她的腿伸出来,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腕。 他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闭上眼睛平复了半刻,又自暴自弃的顺着心意睁开。 反正她看不见。 他这般安慰着自己,肆意的去看,目光却突兀的停在她后颈的一处,微红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 鹿丸愣了一下,在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 怎么了?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动作,小久茫然地支起身体回头,问出声来。 鹿丸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走到床边,在她再开口询问之前动作飞快的上了床,从背后环住了她。这是一个有力度的拥抱,他什么都没想,徒然将手臂收的更紧,未曾刻意控制的力道对普通人来说的确超出了承受范围,但他没有办法顾及那么多了。 直到她痛呼出声,鹿丸才惊醒一般松开了手,低头便看到她的肩膀被勒出了痕迹,红的刺眼。他伸手按了按,感觉到她似乎是畏惧着想躲,又本能的低声道,鹿丸,很痛。 抱歉。 他低着头道歉,努力压抑着心中实质般的恶意,那一刹那,他惊觉自己膨胀的欲望几乎要吞噬理智。沉默了一会儿,他伸手去覆盖住她后颈的那块红色痕迹,动作轻柔的将她拉回自己的怀抱,这一次控制好力道,她便没有再逃,安安静静的顺从了他。 你怎么了?良久,她才慢慢的问道,仿佛是有些畏惧他之前的态度。 没事,只是他顿了顿,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只是太喜欢你的缘故。 我也喜欢你,鹿丸。 你也喜欢我?鹿丸重复了一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去问她,为什么不能只喜欢我? 小久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犹豫了一会儿,在他怀里装了个身,同他面对着面,呼吸交融。他安静的等待着,仿佛是想看她会如何,又隐隐的期待着,期待着她会如何。等待了一会儿,小久伸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加快的心跳,紧张的问道,你很不安吗,鹿丸? 鹿丸没有回答,却在心中点了点头。自从认识她开始,他从未确定过自己在她心中是唯一,身为小七时她似乎更偏爱鸣人,阿八时候又同自来也不清不楚,等到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还有谁出现在她身边。 自己的沉默似乎被当作了默认,她收回了手,似乎是终于终于下定了决心,同他说道,我跟你走,回木叶。 真的?他未曾意料到她会如此说,这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着实震惊也惊喜了他,你真的答应了? 嗯。把决心说出口了之后,她仿佛也轻松了许多,模模糊糊的用唇蹭过他的下巴,帮我打包行李吧,明天。 好。 应允了她的请求,鹿丸觉得心情都舒畅了许多,又念及此刻二人的姿势,稍稍垂首去试探。感觉到他凑近了的呼吸,小久没有躲,顺从的抬头,做好了接纳的姿态。他心头一紧,准确的衔住了她的唇。 第103章 这是个生疏,却温情的接吻,也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接吻。 鹿丸希望自己没有做的很糟糕,分开后见她衔着笑,又赌气一般压了回去,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的发挥,总归是有些门路了,吮吸临摹着她的舌尖。对于自己,她仿佛有无限的宽容和耐心,表现出的顺从让他宽慰了许多。 一吻结束后,他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享受着此刻珍贵的温情,也平复着自己不合时宜的欲望,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道,睡吧。 嗯,晚安。她翻了个身,将自己嵌入他的怀抱,仿佛是想起什么一般笑了,这次是真的晚安啦。 是在开他方才的玩笑了,但,鹿丸满足的叹谓了一声。 不论如何,这一次,他终归是她的最终选择了。 夜深了,但鹿丸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期盼过明日,期盼着她完全属于自己的明日。 阳台不知何时落下的乌鸦啄了啄翅膀,振翅而飞,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之中。 在遥远偏僻的郊外,宇智波鼬睁开了眼睛,赤红的瞳孔之中勾玉转动的轨迹还未平复,仓促的随着他的动作缓慢停下。即使他此刻一脸平静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但身为搭档多年的鬼鲛还是敏锐的觉察出他的戾气,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得到回答,鬼鲛不在意的扛起了爱刀,平静的转移了话题,差不多要上路了,鼬桑。 点头同意了他的话,鼬转身便先行一步。又要踏上杀人放火的旅途了,鼬不合时宜的想着,没有一刻如同此时一般痛恨过自己身上这名为大义的责任。 你想过要个孩子吗? 她的话又仿佛回响在耳边,那一刻惊醒他的,不是她天真的期待,而是他自己货真价实的迟疑。他从未想过要个孩子,但他也从未想过,会爱上她。幸福的滋味,一旦尝过,就再也戒不掉,哪怕是短暂的虚妄,也如毒品一般香甜。 这一刻,他终于认同了斑说过的话,再沉溺其中,他会忍不住去期待明天。 期待不属于他这个将死之人的明天。 就此别过也好,他的确不擅长道别,更何况是同她。 会伤心吗,鼬忍不住去想,又掐灭了自己的期待。 不能再多想了。 不能再。 然而。 若有来世。 若有其他结局。 不过是自说自话的妄想罢了。 第61章 【if线:宇智波hemiddot;一】 第四次忍者大战的结束,颠覆了世界对于忍者的认知,从战场上流传出来的关于大筒木辉夜的传说,最终在和平降临之后变成了幼童们耳熟能详的睡前故事。 合上书本,小久抚摸着已经沉睡的孩童光滑的额头,关上了夜灯。 哄睡了孩子,还有成堆的家务要忙碌,清洗奶瓶,收拾玩具,晾晒洗好的衣服,擦拭地板的污渍。忙完所有的事情,时针已经指向零点之后,她脱掉橡胶手套长长呼了一口气,在一片寂静之中关上阳台的门,静静点燃了一支烟。 仓促的火光一闪而逝,照亮了她年轻的容颜,只是须臾的放松,便被突兀的哭声打断,她匆匆掐灭了燃了一半的烟头,转身向屋里奔去,再出来时怀里已经抱着孩子,一声一声的安抚着,不怕,妈妈在这里,不怕不怕,睡觉觉吧。 在客厅踏着步子转圈,好不容易重新哄睡了孩子,她回到卧室轻轻的将他放下,盖好被子,再走出来时,便看到了不素而至的客人。 同样年轻的容貌,英俊逼人,只是一张缺乏表情的脸显得毫无生气。那人睁着一双异色的眼睛,在一片沉寂之中颇显的诡异,目光逡巡一圈落在面前年纪相仿的少女身上,神色浮现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波动,打乱了他清冷的气质。 你找来了。似乎不意外他的出现,小久习惯性的伸手,又想起还在室内的处境,放弃了点烟的念头,平静地开口,找到这里,费了不少功夫吧。 宇智波佐助似乎诧异于她的直白和平静,又想起什么一般,目光越过她投向虚掩着的房门。意识到他的动作,小久冲他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即便如此,神经质抽搐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最终是佐助打破了沉寂,他言简意赅的问道,孩子的父亲,是不是鼬? 叫的这样亲切,差点让人忘了,他是死在你手上的事实。 头一次被这样直白的恶意击中,饶是宇智波佐助也愣了一下,这原本是属于宇智波一族的辛秘,退一万步讲,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去说。然而想到屋里的孩子,他又忍耐了几分,没被对方才的话语激怒,神色之中透出几分了然来。 是了,一定是这样,她才如此憎恨他。 一想到死在自己手中的兄长还留有血缘至亲,他忍不住也期待起来。 收起你的期待。只看一眼便知道他的想法,小久似乎是嘲讽的笑了一声,在昏暗的灯光里总是不甚明晰,他是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来插手。 他是宇智波的孩子。佐助说着,抬手按在了身后的草薙剑上,如果必要,他不介意以武力获得想要的一切。 看到他的动作,小久似乎是沉默了一下,犹豫之间,作为母亲的本能让她屈服了,声音低沉却坚定,不要带走他。 第104章 佐助没有回答,她便惶惶然重复了一遍,不要带走他,求你。 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所来为何? 佐助沉默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与她相隔一人的沙发上,我想来看看,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小久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可信程度,又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可以,明天等他醒来吧,今晚请你自便。 说完,她不再理会佐助,径自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佐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布局温馨的客厅,最终合衣躺在了沙发上。 总归是凑活了一夜,清晨佐助睁开眼,轻手轻脚的走进浴室洗了把脸,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没有带过孩子,佐助不能精确的判断年龄,只觉得差不多是三两岁的样子。困顿的孩童还未清醒,伏在母亲的肩膀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发色乌黑。等清醒一些,他支起下巴望了一圈,似乎是惊讶于自己这个陌生人的出现,同样乌黑的瞳孔本能的折射出恐惧来。 佐助默默的望着,这孩子,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宇智波无疑。 没等他说些什么,孩子便张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佐助颇有些头疼,人生头一次觉得如此棘手,毫无反应能力。抱着孩子的人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责备他的无措,扔过来一句话,还不快冲奶粉? 冲奶粉?怎么冲?用什么水?放多少奶粉? 宇智波佐助对着铁质的奶粉桶发呆,学习新忍术都没有这样感觉一筹莫展过。 看不过去的小久从消毒柜拿出一个奶瓶,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断断续续地同他讲道,那边的温水,对,二百毫升瓶子上有刻度两勺奶粉,平一些,别多也别少化不开你不会晃晃? 等温和的牛奶被塞进孩子嘴里,佐助才松了一口气,说真的他人生第一次被如此狼狈的训斥。可看一眼抱着奶瓶喝的开心的小人,他又发不火来了。 算了,总是经验,他安慰了一下自己,垂着手去看喝了奶以后脾气变好的孩子。这孩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到了他,这次没有哭,反而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意识到孩子对他的亲近,小久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孩子递过去。佐助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可孩子已经被塞了过来,他不得不伸手接过。 你抱的是孩子,不是起爆符。似乎是受不了他僵硬的姿势,小久出声道,托着他的屁股,对,就放在你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背。 佐助颇为无奈的露出了自己只有一只手的事实,她便没有再多说,调整了一阵子,终于稳稳抱好了孩子,佐助注视着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仿佛看到了鼬的影子。 这孩子长得是在太像他。 他不动声色地想着,转头去看已经在清洗奶瓶的少女,有些踟蹰的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多大了? 两岁了。她嘴里应着,将手里洗净的奶瓶又放回了消毒柜,点了一下按钮,才接着回答道,叫千岁。 佐助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小久不情不愿的说,我起的,希望他长命百岁。 多么朴实无华的期待,佐助垂着眼,渐入佳境的逗着孩子,又想起他的亲生父亲终结在二十出头的年轻生命,慢慢觉得心情沉重起来。 自从他来到这里,她句句没有提鼬,却句句都在怪他。 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佐助在这里暂住了下来,一边同她一起笨拙的照顾着孩子,一边暗自心惊她的坚强。 毕竟不是所有人在半夜两点被哭声惊醒,都能在瞬间清醒,辨别需求,闭着眼睛都能冲好奶粉或者抹黑都可以换好尿不湿,又或者抱着孩子在客厅转圈半个小时哄他入睡。然后在四五点的时候,再来一次。 佐助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徒劳的看着打转的她,大概明白,这两年多里她大概从未睡过一个整夜觉。 可她什么都没有抱怨过,独自承担着抚养的重担,又费心打理着这个住所,尽可能的布置的温馨舒适。 尽管她知道,并不会有人会归来他们身边了。 这天天气很好,小久带着千岁去公园,佐助已经能熟练的收拾好背包,带着同她一起出了门。公园里的孩子很多,她在长凳上坐下,将孩子从婴儿车上抱下来,看着他在柔软的草地上打滚,佐助坐在她身旁,余光里见她动作迅速,熟练的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仿佛是注意到他不赞同的目光,她吐了一口烟雾,又隐隐泛起嘲意,他都没阻拦过,你在意什么? 佐助意识到,她口中的人是谁,才惊觉这是她第一次提及鼬,提及他们之间的事。 即便做足了情报工作,也不过是得知了她的存在,可见鼬生前藏的极深。到底是为何,如今去想,除过顾虑她的安危,恐怕也存心不想让她牵扯进来。 毕竟就这几日而言,佐助看得出她对忍者若有似无的厌恶。 荒谬,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曾相处的爱人,也是忍者中的佼佼者吗? 佐助试探的问道,你同鼬,是怎么认识的? 第105章 原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可须臾之后,她开口道,他来问诊时,我在医馆打工。 后来呢? 后来?他杀了医馆所有人,又放火烧了那里。 为什么? 她转头看了佐助一眼,掐灭了烟头,我怎么知道,你们宇智波心里都在想什么。 被拒绝了,佐助慢慢地想着,不在意的笑了,看她起身去追跑远了的千岁,心中沉静。 终归是敲开了她的口。 晚饭是在外面解决的,佐助同她坐在拉面店,见她又为千岁要了一份炒饭,自觉的在她喂饭时结账。填饱了肚子,她又去了住所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生鲜,补充了家用,才大包小包的回去了。 跑了一天的孩子累坏了,伏在佐助的肩上,小久同他说,别睡,再坚持一下就到家了,千岁懂事的应了一声,下一刻便没了声音。 是睡着了。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整理了孩子的帽子,却依旧让他伏在佐助的肩头,自己提起剩下的东西,二人慢慢的往回走。 总归还有一段旅程,佐助不觉得抱着他有多累,提起方才的话题继续聊,后来呢,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小久习惯性的想抽烟,却只摸到了空瘪的烟盒,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逃避。 算了,既然他想知道的话况且她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说了。 她冷静的想着,回答道,他给我买酒。 意识到佐助诧异的神情,她笑了,那时候我眼睛看不见,找了个陪酒女的工作,他来店里的时候找我,点了最贵的酒。 说完,她煞有介事的补充道,两瓶,一共六百万。 佐助挑了挑眉,的确从不知道,酒水可以卖到如此天价。顿了顿,他追问道,后来呢? 我结了工资,就跑了。 哈? 不想被他找到毕竟灭族的恶行在前,灭口的举动在后,我怕他杀了我。 可他不是你们不是佐助看起来颇为纠结和疑惑,小久便笑道,连你一个宇智波都不知道他想什么,更别说我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同他一起? 说到这儿,她仿佛是不愿意说了,沉默了许久,才仿佛是重复一般反问,是啊,为什么呢? 说完,她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他,还是自己,还不就是因为爱。 爱爱他? 是啊,我就是犯贱,爱上那个男人。 你很后悔? 走到了门口,她摸出口袋里的钥匙,神色平静,我不后悔,只是有些嫉妒。 嫉妒? 是啊,嫉妒。我嫉妒你,佐助。 为什么? 因为那时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慢慢的说着,接过了他怀里的孩子,留下后面的话,就像现在的你,同样什么都不知道。 第62章 【if线:宇智波hemiddot;二】 两岁的孩子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听到什么都要模仿一下,这天在外面玩耍的时候,听到别的孩子喊爸爸,千岁懵懂的转了一圈,在佐助面前停下,试探地喊了一声,爸爸。 饶是宇智波佐助也没能绷住,呆在了原地,小久听了反倒好笑一般,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笑够了,她又煞有介事的抱起了孩子,对他温和的说,这个不是爸爸,千岁。 他不是你爸爸。 千岁点了点头,似乎还不太懂这个词的含义,又挣扎着下去追其他的孩子,小小的身影转着圈叫喊着,转眼就把方才的话抛在了脑后。站起身来,小久脸上温和的笑意褪去,才显得冰冷残酷起来。 等孩子长大了,总会问你,爸爸是谁的。佐助抄着手同她并肩而立,到时候你怎么回答他? 照实回答呗,他爸爸的名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他总有一天会明白,宇智波的含义。 小久侧目看了一眼他,又转开了目光,那是他的选择了。 佐助沉吟了一下,有些意外她的坦率,原以为会被狠狠阻挠,没想到她意外的开明。仿佛意识到他的疑惑,小久又嗤笑出声,说到底,这还是你们的世界。 虽然她的话有些奇怪,但佐助习惯性的一笔带过,他掂了掂手里的包挂在婴儿车上,慢慢的同她道别,这次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仿佛是不意外他的到来,小久也不意外他的离开,同他点了点头,又顺手点了一支烟。佐助原本想走,想了想还是伸手摘下了她唇边的烟,皱着眉头掐灭了。 多少,也为孩子考虑一下吧。 像是惊觉他的多管闲事,被摘掉了烟后,她一脸意外的瞪着他,似乎是震惊他的举动,又似乎是不耐烦他的多事。 算了,反正也佐助垂着眼睛,转身走了。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甚至称得上繁忙,但在这忙碌之中,多少有些刻意而为的性质。他败给了鸣人,不论是那一场对战,还是长久以来内心的博弈,他承认是自己输了。可即便如此,即便是效力木叶,他仍不愿意回去,选择了常年在外漂泊的生活。 第106章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忍不住去想,鼬曾经来过吗,他曾在这里做过什么?他花着大把的时间,在这天地之间寻找鼬生前的痕迹,蛛丝马迹,什么都不放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找到小久,找到这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幸好,他找到了她们。 还好,是他,找到了他们。 再来看他们,已经是三月之后的事了,处理妥善了手里的事,佐助准备多花一些时间陪伴她们。提着价格昂贵的伴手礼,他敲响了记忆中的门,这一次稍微等了一会门才被打开,他看到系着围裙的小久快速同他打了个招呼,又急匆匆地跑回厨房去看锅。佐助放下礼物,在客厅找到正在看动画片的千岁,孩子的记忆还很短浅,仿佛是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会,才慢慢的想起他这个人来,冲他腼腆的笑了。 爸爸! 佐助的脸僵住了,好在在厨房忙碌的小久没听到这句话,他一脸严肃的冲千岁摇了摇头,生硬的解释道,不是爸爸,是叔叔。 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同自己解释什么严肃的事,千岁很快被他手里的礼物吸引了注意,佐助便从袋子里拿出了玩具递给他。收到了玩具甚是开心的孩子先是把玩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一般,对他牙牙学语的说道,谢谢。 三月不见,话说得流利了许多,佐助想着,慢慢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得到鼓励的孩子仿佛是鼓起了信心,对他又重复了一遍,谢谢爸爸! 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的小久听到了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卸掉了围裙问他,吃了吗? 佐助本想点头,看到桌上的菜色,又平静的摇了摇头,还没。 一起随便吃点吧。 好。 为了照顾千岁,做的菜式都是清淡的,佐助挖了一大勺番茄炒蛋,又转头看了一眼同样在吃番茄炒蛋拌饭的千岁,有种微妙的感觉。 好吃。意识到他的视线,刚吃了一口饭的孩子冲他笑了,重复了一遍,好吃! 小久忙着给他喂饭,随意的答应着,好吃就再吃一口,张大嘴,啊 喂饱了孩子,她才捧起冷了的米饭,佐助识趣的将千岁抱了起来,陪他一起玩了一会儿玩具,再抬头去看,她已经匆匆吃完了饭,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吧。 你不是她意有所指的望着他空荡荡的左臂,佐助有些好笑,原地不动便分出两个影分【和谐】身。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景象,千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对着三个一模一样的人指点,念念有词,一,二,三!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施展忍术,哪怕是最简单的分【和谐】身术,他却如同多年前毕业考试一般紧张,生怕她挑出什么毛病发火。但小久终究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抱着千岁便出门去了。 佐助有些挫败的感觉,但还是尽职收拾好了家务,又擦拭了一遍烟机灶台,就见溜了一圈的母子二人回来了。这一次,仿佛是被提前教导了,千岁站在他面前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叔叔好。 佐助漫不经心的应着,摘下了橡胶手套,另外两个分【和谐】身便原地消失了。 等到千岁睡午觉的时候,她才揉了揉肩膀,在阳台的椅子上坐下来,拉上门,佐助便知道她又在抽烟了。想了想,他还是走出去,坐在另一个椅子上,小久便问他,你待多久? 多待一阵子。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佐助便跟着沉默,一根烟燃尽了,她才拍了拍烟灰道,晚一些给你找床被褥,你在客厅打个地铺吧。 说完,她仿佛是牵起轻浅的笑,补充道,总睡沙发,也怪不舒服的。 佐助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了。 说完,两个人发了一会儿呆,佐助见她起身要回去了,才抓住这宁静的末尾问她,上次说的话,我想过了。 什么话?小久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听他继续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话。 她愣在了原地,原本是心中有怨的气话,没想到他记得如此清楚,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佐助自顾自地说道,许久之前,也曾有人对我说过,别听鼬的话,要遵从本心的思考。那时候我觉得她是想暗示我什么,但后来还没等我问,她就消失了。 小久沉默的听着,不置一词。 是我太相信鼬,情愿被仇恨蒙蔽,也不愿清醒的思考。 英俊的少年仿佛是第一次坦白自己的内心,俊俏的五官皱在一起,声音透着颤抖,是我做错了。 让鼬,让你们,这般痛苦,是我做错了。 她沉默地听着,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斥责他的自大,云淡风轻一般。良久,她又点起一支烟,追上他的话尾问,你情愿去死吗如果能复活鼬,你情愿去死吗? 无数次。他回答道,剖开心脏一般,鲜血淋漓,无数次我都如此想过。 那便够了。 第107章 佐助望着她的侧脸,猜测在这云淡风轻的表象之下,她是否也有同他一样的绝望。 可他们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不论内里再滚烫的翻腾,也不会溅起丝毫涟漪了。 鼬他,从未见过这孩子。似乎是找到了伤害他的手段,她几乎是和颜悦色的笑了,千岁出生后,我就再没见过他,后来孩子满月的时候,他的乌鸦衔来了他的项链,我便知道,他是死在你手里了。 恨我吗?佐助终究是问出了口。 都是他的选择,我原以为有个孩子,也许能留住他,可终归是我奢求了。 恨我吧。 她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佐助伸手拉起她的手,攥在掌心,郑重地说,如果能让你轻松一些的话。 沉默之间,她抽回了手,若无其事的笑了,不必了。 如果恨你,能让你轻松一些,那我宁愿你余生都活在痛苦里。 所有的和颜悦色都是假象,只有内心无尽翻滚的痛苦是真实的。被独自留在阳台的佐助转头去看扎满烟头的烟灰缸,明白此生之余,他们都必须在这痛苦中挣扎的活着。 可他明白,她是无法推开自己的,因为在这天地之间,没有人比他更懂得这份痛苦了。 因为鼬,他们被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犹豫着,佐助拾起她留在桌上的烟盒,摸出一支烟来,安静的点燃。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只一口便咳嗽起来,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咳嗽,小久又走了回来,伸手取下他手指间刚点燃的烟,恶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里。 不许你抽。 说完,她带走了那半盒烟和打火机,佐助慢慢的扯开了一丝笑意。 算了,来日方长,索性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也只剩下时间。 第63章 【if线:宇智波hemiddot;三】 千岁三岁的时候,小久和佐助商量了一下,送他去了就近的幼儿园。按她的话说,不图他能学点什么,只要玩的开心就好。佐助默默的听着,回忆起自己幼时模糊的记忆,仿佛木叶是没有幼儿园的,倒是有学前班,为即将进入忍校又不够年级的孩子过渡。 说到这个,倒是可以把修行的计划提上日程。在一次晚饭的时候,佐助同她小心的提起这件事,听了她没什么反应,快吃完了才回答道,你看着办吧。 但只有一条,不许带他去木叶。 佐助挑了挑眉,虽然之前模模糊糊有些猜测,但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表示对木叶的敌意。然而他没有反驳,顺从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木叶是什么?千岁抓住了未曾听过的关键词发问,小久摸了摸他的头道,是一个地方。 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她看了佐助一眼,信口胡诌,那里有怪兽。 闻言,佐助露出了不甚同意的神情。可千岁还在追问,什么样的怪兽? 我也没见过,听说很吓人。 很厉害吗,比佐助叔叔还厉害吗?在三岁孩子的认知里,佐助叔叔是最厉害的人了。 那你问问他。小久飞快的将话题甩给了佐助,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餐桌。 面对一双溢出渴求的眼睛,佐助沉吟了一下说,对,比我厉害但他不是怪兽,是个很值得尊敬的傻瓜。 什么是尊敬? 就是信赖和依靠,就像你信赖你妈妈一样。 是吗,那我妈妈,也很尊敬你。 什么? 妈妈也很信赖和依靠你,就像千岁信赖和依靠妈妈一样。 是吗?佐助温和的应了一声,慢慢的重复道,是这样吗。 疑问暂时得到了解答,千岁不再追问,自己跑去玩了,佐助才站起身,把剩下的两个盘子递进厨房,靠在门框上看她刷碗的背影。常年的忙碌让她没能长胖分毫,腰肢纤细,不盈一握,长发虽然及腰,却总是被挽成方便的丸子头。他尝试去想她的面容,却只能在脑中浮现模糊的印象,等刷完了碗转过身来,她仿佛是才意识到佐助在这里,吓了一跳。 发什么神经?她抱怨着,丢给他抹布,去擦桌子。 语气熟练,就如同寻常夫妻那般。 佐助适时打断了自己发散的思路,动手擦干净餐桌,扔掉了厨房的垃圾,便看到小久同千岁在客厅玩耍的样子。 注意到他的视线,千岁伸手召唤着他,快过来啊! 语气熟练,就如同,一家三口一般。 不能再想了。 佐助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同千岁说,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修行吧。 修行是什么? 就是一起跑步,一起玩。 好呀,千岁要去!孩子说着,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妈妈也去吗? 不了。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妈妈在家准备早饭,你们回来就能吃了。 好耶,我要吃黄油吐司! 第108章 没问题。 这样平淡的日子持续了三年,待到千岁六岁的时候,佐助隐晦的向小久表达了想送他去木叶就读的事,意料之中得到了坚定的反对。时隔境迁,他以为那些伤痛慢慢能愈合,那些执念能被放下,却不想她固执的如同第一次相见那般,浑身都竖起了带刺的敌意。 一起上学,总是好的。 你不够教导他吗? 在学校,能学到忍术之外的事。 送他去木叶,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木叶对宇智波做过什么,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现在是鸣人任职七代目,时代不同了。 没什么不同,这该死的人与人之间相互厮杀的世界,从来就没什么不同。 闻言佐助愣住了,他短暂的失神仿佛也惊醒了她,就在二人沉默之际,原本以为睡着的孩子从卧室走出来,抱着她的腰伤心的哭了起来。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不去木叶就是了,我不去了。 千岁的话让他们两个迅速冷静了下来,她蹲下【和谐】身来抱住他,仿佛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又仿佛固执的一言不语。最终,她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努力扬起一个稀薄的微笑,是妈妈不好,快去睡吧。 哄睡了孩子,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将脸埋在手里,姿态之间全是疲惫。佐助在她身边坐下,明明是同岁,却一直觉得她成熟自己许多,可今日才明白,她心中放不下的那点固执,依旧孩子气的紧。他伸出手,笨拙的想要安慰她,可伸了一半又顿住了,久久没能落在她的肩上。 该以怎样的姿态去拥抱她?佐助垂着眼睛,慢慢的又放下手去。 不论如何,他们之间都没有合适的姿态去拥抱。 他早该清楚的知道才对。 可他偏偏 是我不愿意。她仍旧维持着捂住脸的姿势,声音从掌心里模糊的传来,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木叶。是我在怨恨着木叶,毁了宇智波,毁了鼬的一生。 这些佐助当然知道,他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词。 可我不该断送千岁的前途。 说完,她疲惫的放下了手,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沉思。 或许旁人会劝说你,放下仇恨和偏见,可我不会。佐助说着,伸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握紧,现在木叶的样子,你可以随我前去,自己看一看。 遵从自己的本心去思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小久睁大了眼睛,望着佐助片刻,疏忽之间笑出声来。兜兜转转了多年,同年幼的佐助讲过的话,又被他砸回了自己的身上。 荒谬至极,但,又确实慰藉到她。 啊,我会去的。最终,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樱花飘落的春日,宇智波千岁在木叶忍校报上了名,正式成为木叶的一名学生。而跟随着千岁而来的小久,在经历了正常的审查手续后,也领到了木叶的居住证明。 本该在在开学仪式上发表演讲的七代目,此刻同宇智波佐助一起坐在火影办公室里,对派遣影【和谐】分身去糊弄小学生的行径一点愧疚都没有,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你终于肯回来啦,佐助。 时光荏苒,可木叶还是那个木叶,佐助望着不远处的影岩,不经意的答应着,嗯,回来了。 那个你送来的千岁,也姓宇智波吗,他同你鸣人欲言又止,生怕自己猜错了什么,惹得这个脾气不好的兄弟生气。 是我的家人。 该不会 是鼬的孩子。 鼬大哥?鸣人吃了一惊,他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有什么好惊奇的,博人也快上学前班了吧。 哈哈,确实。鸣人挠头笑了一下,总算想起来别的,那孩子他妈妈是谁? 已经入住了木叶。 啊? 走了正常的流程,没想惊动你,她不喜欢张扬。 哦,鸣人顿了顿,捅了捅他,你这些年都没有答应小樱,该不会是 佐助的视线从历带火影的脸上挪开,平静的扫了一眼鸣人,转身就要离开。 喂喂,别走啊,晚上一起喝酒去吧! 好。 看着佐助消失的身影,鸣人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戳到了他的痛处,被针对了啊。不过,他更加好奇那孩子的母亲是谁了,说话间他便吩咐暗部调查,待到喝酒之后的第二天,他顶着宿醉的头痛,翻看暗部呈上来的资料少得可怜。 与其说少得可怜,不如说是乏善可陈。档案首页是暗部偷拍的照片,不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很平和的女人在菜场挑选食材,长发及腰,眉目温婉,不能说难看,却也称不上惊艳,是看到会笑着打招呼,转头又会忘记的长相。 平平无奇,可偏偏佐助那家伙可她不是千岁的母亲吗,换句话数,那不就是同鼬大哥这该算是佐助的,嗯,大嫂了吧。 第109章 一瞬间,鸣人觉得冷汗直下,这才明白过来昨天佐助为何突兀的离去。 唉,是他自己活该。鸣人合上了档案,塞进自己抽屉的底下,有些头疼的喝了一口茶。 算了,总归是他自己的事,让佐助自己去烦心吧。 好在他回来了。 好在他们都回来了。 迎着朝阳,鸣人站在窗口,打量着木叶的模样。不论看多少次,都是他热爱的地方,只要有木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三代爷爷的话,他是记在心里了。 等安顿好,找个机会去拜访吧,七代目火影不无乐观的想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拿起了笔开始今天的工作。 等到千岁从木叶忍校毕业的时候,宇智波家第二个孩子也降生了,是个女孩,佐助一脸得意的抱出来同他们炫耀,自己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鸣人丝毫不在意,自己也是儿女双全,也不知是炫耀给谁看,一转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鹿丸,仿佛是脸色不好的样子,平静的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佐助收敛了得意的神色,慢慢的开口道,娜娜。 宇智波娜娜。 娜娜么?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if线:宇智波he完】 第64章 【医馆汤碗二十碗】 收拾行李并不麻烦,甚至如果不是昨天逛街买了些东西,可能会更加轻松一些。鹿丸带着我去找了房东,临时退租,房子空到月底,租金是拿不回来,但押金退给我了。考虑到我的状况不适宜徒步赶路,鹿丸雇了辆马车,我们便启程往木叶的方向走了。 我有些担心他的任务,但鹿丸安抚我说没关系,同行的伙伴已经提前回去交接,他手里也没有着急的新任务,我才安下心来。一路上鹿丸照顾我很用心,原本自己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受伤之后因为看不到的缘故,也着实受了些委屈,因为无人可说,自己也只能不在意。但一路被他捧着,等走到木叶的时候,我竟然也忍不住依赖起他。 同门口的守卫登记了身份,他带着我回到自己暂居的住所,我忍不住问他,你自己住了吗? 对,之前不是同你同阿八说过,考试以后就找一个住处。 可阿八不是我犹豫了一下,抿着唇问他,你一直确定,还会遇到我吗? 是啊。他语气平静,已经无法从其中窥及阿八死的时候,是否有深刻的绝望和悲伤了。他忙着归置我带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才接上刚才的话,那时候,我站在阿八的墓前对自己说,如果再遇见,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来,这是我的承诺。 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话,我在震惊之余,内心的一角忍不住塌陷了下去,潺潺的流出泪来。仿佛是过了一会才注意到我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将我揽在怀里,无声的安抚着我。 抱歉,鹿丸。我将脸埋在他的肩膀,模模糊糊的说着,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你这不是同我一起回来了吗。 我应该更早就答应你的。 还有时间。他握紧了我的手,郑重地说,还有许多时间。 以后的时光,都一起度过吧。 好。 等安顿好了,通过正常手续申请的木叶居住证明也下来了,鹿丸便带着我去了医院。我知道是他提前拜托了的缘故,但接待我的依旧不是纲手。五代目那么忙,不可能亲自为我诊治,倒是鹿丸拜托了五代目的关门弟子春野樱,找到了她的得意弟子静音帮我诊治。 一番检查下来,对方似乎是有所顾忌,鹿丸握紧了我的手同她道,无妨,你直接说就好。 因为神经毒素的缘故,眼睛周遭的视神经都坏死了,这不是单纯换一双眼睛就能解决的问题。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她说完后又冲着我的方向道,这种情况,我很抱歉。 意料之中的结果,我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但还是一瞬间感受到鹿丸握着我的手攥得更紧了。我安抚他一般冲着静音的方向笑了,我大概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这些日子也多少习惯了。耽误你时间了,多谢。 听到我的话,鹿丸也同她道谢,拉着我转身走了。还没走出医院,他将我安置在走廊的座椅上,温和的说让我等一会,又转身走了回去。 我听着他的脚步踩在走廊的回响,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我明白他的不甘心,但为了初来乍到的我同她们纠缠,并非明智之举。等待的时间漫长,我不安的起身踱步,沿着空旷的走廊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才听到鹿丸重新站在了我面前,声音里透着微不可察的疲惫,等了很久,抱歉。 没事,倒是你,还好吗? 嗯走吧。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我伸手撞了撞他的胳膊,尝试找些轻松的话题,刚才的春野樱,小时候还来买过丸子呢。 是吗? 对,张口就要佐助同款来着,现在呢,还喜欢佐助吗? 也许吧,是个执着的姑娘。 第110章 是啊,可惜当年鸣人那么喜欢她。 没事,鸣人以后有雏田接着。 是那个眼睛白色,容易害羞的姑娘吗?当初也来买过丸子。 这么一看,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啊。 没办法,特征太明显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那样的人呢。 那是木叶的日向一族,你说的那个特征,是白眼,他们一族的血继。 哦很厉害吗? 蛮厉害的。 难怪能打败鸣人。 对,你看了比赛他回忆起来,可惜,那场我输了,本来还想在你面前耍一回帅来着。 哈哈,是吗? 因为风头都被鸣人和佐助抢光了。 陈年旧事,别提啦。 说起来,他们也走了快两年了。 自那之后,已经两年了吗。我慢慢的回忆着,这两年来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但我却无法同他诉说一二,一时间有些不自然的尴尬。顿了顿,我想起什么一般问他,对了鹿丸,你还是中忍吗? 是啊,怎么了? 做任务,赚的多吗? 还可以怎么了? 之前想着做一些兼职,盲文方面的,你有空帮我问问吧。我捏了捏他的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负担收入。 没事,以后会赚的更多的,再说,奈良家也有医药生意,家里有钱还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我总也要有些事做。 好吧。 闲聊了一路,回到居所,他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个访谈节目,打开冰箱问我要吃什么,我随口说都行,坐在沙发上无事可做的听了一会电视,访谈节目演完了,接下来是午间剧场,我便起身走到厨房的岛台旁,问他,我能帮点什么忙? 嗯,你来撕蘑菇吧。他递给我一筐蘑菇,一会儿煮火锅吃。 好。我摸索着坐下来,就着岛台的台面打着下手,慢慢的将蘑菇撕成小朵,想起阿八初见鹿丸时候,也是带了松茸摆摊,有些好奇的问他,当初,你第一次见阿八,就知道是我吗? 不,只是有些在意。 在意什么? 直觉吧,所以找了个借口让你一起,想多观察观察。鹿丸关上了水龙头,似乎在洗菜,毕竟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 是啊,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也不知道为何吗? 什么? 一般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再回到人间,是吗? 我抿着唇,生硬的否认道,不知道。 鹿丸便没有再追问下去,我犹豫了一下,端起撕好的蘑菇递过去,还有吗? 没有了,马上就准备好了。 哦。 我用手撑着下巴,又听他忙了一会儿,对我道,好了,去餐桌吧。 嗯。 冬天吃火锅总是适宜,木叶的气温虽然不低,但比风之国湿润,体感温度也低。鹿丸夹了蔬菜和肉,盛了满满一碗递给我道,有点烫,你吃慢点。 我掂着沉甸甸的碗笑了,你盛的也太多啦。 吃不完吗? 嗯,有点勉强。 那你等一下。他说着拿回了碗,似乎是拨出去一些,又还给我,好了。 多谢。我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锅底是味增口味的,衬托得蔬菜鲜甜,牛肉也美味,我吃了几口,突然问他,这是高级牛肉吧,你可真奢侈。 那有什么,我记得你爱吃。 确实是这样。想起那只去过一次的高级烤肉店,我咽了一下口水,以后找机会再去一次吧。显示看穿了我的想法,鹿丸笑出声来,还记得那家店呀,可惜,后来关门了。 什么?我有些失望,太可惜啦。 无妨,以后再试试别的。 嗯 怎么,这些年你过得很苦吗? 嗯,蛮心酸的。 想聊聊吗? 我顿了一下,放下碗去,非要今天说吗? 不想说也没事,我只是好奇。 因为年纪小,我一开始找不到工作,后来碰到医馆在招收学徒,就去了。 医馆?鹿丸似乎是吃了一惊。 是啊,那时候我想着,多少学些药材的知识,以后若是还能遇到你,也好同你并肩,可惜后来没能继续学下去。 为什么? 出了些意外,发生了火灾,不得不继续流浪了。 你一直在风之国吗? 倒也不是,后来跟着演出的旅团巡回,才去了风之国。 第111章 你在里面演出吗,我那时候看了,吓了一跳。 因为跳的太糟糕了吗? 倒不是,因为按照传统,舞伎伶人,都是男性反串的,我还以为你变成了男的,吓了一跳。 哈?我倒是不知道这是个传统,但想到凉的样子,倒是有些后知后觉的顿悟。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如果是真的,那你怎么办? 鹿丸仿佛是被问住了一般,语气之间有些无可奈何的后怕,是啊,怎么办呢大概还是会想办法照顾你吧。 即使做不了恋人? 即使做不了恋人。 我狡黠的笑了,你还真是,喜欢我呀。 他隐约之间叹了一口气,坦白道,是啊,还真是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不是最喜欢我吗?鹿丸的话让我愣住了,犹豫之间听他重复了一遍,不能最喜欢我吗? 听着他的话,我仿佛才突然明白那晚他为何那般失控,也是,他那么聪明,许多事一看就知道。可他还是带我一同回来木叶,拜托了小樱替我诊治,他是实实在在的愿意摒弃所有,照顾我一生的人,而我 可我偏偏。 锅子咕嘟咕嘟的冒着,因为一时间寂静下来显得格外刺耳,鹿丸调小了火,盖上锅盖,慢慢的等着我的回答。熟悉的烦躁涌上心头,我下意识的想点烟,可摸了一下口袋才想起来没有随身带着。早该知道,那迈错的一步歧路,不会轻易就放过我,该还的债晚了一步也还是会找上自己来。 我最喜欢鹿丸了。沉吟许久,我顺着他的话说道,现在是,将来也是,不会变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住我的手,声音温和,仿佛方才的尴尬没有发生过一般,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第65章 【医馆汤碗二十一碗】 同鹿丸一起在木叶的生活很安逸,没有多余的顾虑,我也慢慢的熟悉了环境,过了一个月后,他说有些盲文翻译的任务,问我感不感兴趣,我欣然接受,即使在他不在的时候也能有些事做,生活也变得充实了起来。 快要过年了,他在一日晚上说到,然后递给我一个木盒,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为我选了一身和服,新年祭拜的时候可以穿上。我摸了摸盒子圆润的棱角,有些期待,又有些踟蹰,很贵吧。 没有,只是看颜色很衬你,就买了。 是什么样子? 你打开来,我告诉你。 我小心的翻开盖子,他从身后拥抱着我,双手覆在我的手上一同抚摸着和服的衣料,在耳边对我说,是月白色,有暗纹的面料,衣领和袖口有红色的花纹,是红梅。 说着,他的手又转了个方向,按在我的腰上,腰带的话,是正红色的织锦,腰封有红梅印记。 说的是衣服,可他的手却顺着我的腰滑动着,缓缓收紧了手臂,将我牢牢禁锢在怀抱中。 鹿丸我慢慢的扣住他的手,试探地问道,你想,同我一起吗? 什么? 他明知顾问的态度让我有些好笑,我慢慢的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呼吸交融,我略微低头,吻在他的喉结上,却不再有下一部动作,将主动权交给他。毕竟是这般温柔干净的少年,我不想自己冲动之下,做出让他后悔的事来。 他迟迟没有动作,我便心中有数,收回了姿态,慢慢的整理了一下长发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完,我抽身想走,却被他突然拉住。 试一下吧。他说着将我拉回怀中,我是说衣服。 好呀。我笑着答应了,想带着盒子回房间,又被他拦住了。 你看不到,不方便,我来帮你。 可 嘘 他伸手按住我要说的话,另一只手从我上衣的下摆伸了进去,慢慢的摸索到我身后内衣的扣子上。我有些吃惊,又有些期待,索性放开手随他去,不再说话。意识到我的顺从,他松开了按在我嘴唇上的手,两只手扣在一起,轻松解开了我身后的纽扣。 没有束缚后,身体变得轻松,我顺势将肩带从袖口拉出来,轻而易举的褪掉了内衣,只穿着宽大的棉质t恤,摩擦之间身体也变得敏感起来。 可他迟迟没有动作,我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好顺着刚才的话尾问他,要先穿里面的衬裙是吗? 对。 那要脱掉这件吗? 嗯。 他的淡漠让我也迟疑起来,反思这是否是个糟糕的时机,动作之间慢下来,拉扯着t恤的下摆同他又确认了一遍,鹿丸,你确定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短暂的沉默冲散了一切旖旎,我放下了双手,慢慢的垂着头笑了,我知道了,还是下次再试吧。 他是在意之前的事,所以才这么冷淡和犹豫吗?我猜测着,却问不出口,左右觉得尴尬,拾起地上的内衣转身要走,又被他拽住了手。 第112章 几次三番,是要怎样?我忍不住心生怨气,匆忙地甩开了他,披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我不等他的反应,匆匆合上了门,世界便清净了。 走得匆忙,只摸了门口的导盲杖,还穿着拖鞋,我走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又摸了摸口袋的零钱,够买包烟,便凭着记忆在楼下的便利店停了下来。烟和火机拿在手里,我一边退后一步,一边拆着包装抽出一支来,摸索着点着,吸了一口才觉得冷静了一些。 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责怪鹿丸,可他也不必这样犹豫的戏弄我,左右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搞得如此胶着我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模模糊糊地想,算了,一会儿回去同他道个歉吧。 身旁仿佛是有其他客人来买东西,我听到收银机的声音,原本没打算在意,就听有人喊我,小久,是小久吧。 谁? 阿斯玛,鹿丸的老师,之前聚餐时候见过一面。 哦,你好。我想起前些日子鹿丸带我去过他们小队的聚餐,是同我介绍过他的老师,便打了个招呼。仿佛是注意到我手里的烟,他愣了一下道,你也抽这个牌子? 没有,随便拿的。我犹豫了一下,顺手在墙上按灭了烟头,偶尔,偶尔抽一支罢了。 哈哈,不用这么谨慎,我也一样。他仿佛也拆开了包装,火机的声音一闪而过,偶尔抽一支,才觉得有趣。 我记得鹿丸说过,你是老烟枪来着。 哈哈,那小子也太他模糊地笑了,转而又问道,你该不是,吵架了吧? 没有。 否认的太快了,少女。 哼,是你太敏感了,大叔。 喂喂,我还没有那么老吧。 那也不能叫你哥哥呀。 那倒也是。 同阿斯玛闲聊着,我郁闷的心情被转移了几分,又觉得出来的着急,身上着实有些冷,就同他挥了挥手,喂,我先走啦,阿斯玛大叔。 唔,走好。 我拾起摆在旁边的导盲杖,便听他说道,鹿丸那小子,有时候确实有些一根筋,你多包容点他,我看得出来他很中意你。 知道了,罗嗦的大叔。 可恶 我回到鹿丸家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钥匙,只能敲了敲门,不多时门便从里面被打开。我哆嗦了一下,一边走进去,一边同鹿丸撒娇道,好冷呀! 他接过我的导盲杖放在一边,又拉住我的手搓了搓,真是好冰。 我们仿佛无事发生过一般说了两句,我在沙发上坐下,听到电视里是晚间的剧场,同他一起听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刚才的事,抱歉。 我也我也做的不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我便笑了,无妨,都过去了。 又听了一会儿电视剧,趁着插播广告的时间,我起身去浴室洗澡,刚洗完头发水便停了,我伸手去摸开关,想确认是不是停水了,就被突然而来的手吓了一跳。 被抓住了手,我只能转头去问,鹿丸? 是我。 我松了一口气,又提起心来问他,你怎么进来了,是不是停水了? 没有,我关上了。 为什么? 我来帮你。 我听他伸手挤了沐浴露,从我的肩膀开始按摩,仿佛真的是在帮我洗澡一般。可眼下的处境让我有些宕机,方才明明那般冷淡,怎么又突然况且此刻我赤【和谐】身果【和谐】体,多少有些被动的尴尬,刚想出声就感觉他的手滑过我的身前,一时间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是我的错,不该那么冷淡。他一边为我洗澡,一边慢慢地说着,可一想到我忍不住去想。 抱歉。 是,我认识的人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你为何?他将我转了个方向,在我的背上继续涂抹,明明答应了我,为什么? 我的喉咙一紧,却说不出话来,我甚至不确定鹿丸是不是期待一个回答,抑或是自言自语的执着。良久之后,我听到他拿下了花洒,伸手打开热水,为我冲干净了身上的泡沫。 好了。 他温和的说着,伸手抱住了我,我才意识到他同样是赤【和谐】身的,有什么顶在我的腰上,一瞬间我意识到那是什么,脸红了起来。 鹿丸,你是不是我慢慢的平复着过快的心跳,脑子都要烧成浆糊了。 要在这里,还是出去。他平静的在我耳边问道。 都,都可以。 是吗?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的吻落在我的后颈,然后伸手压下了我的腰身。 那就在这里吧。 第113章 鹿丸,你 我的话被粗暴的截断,纵使不是第一次,但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冲破了忍耐的界限,我第一时间本能的想逃,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臂,再往前,身体便贴上了冰冷的瓷砖。 就这一次,别躲,好吗?他伏在我耳边说完,又直起身体,我忐忑的吞了一下口水,停下了挣扎。 良久之后,他温柔的将我翻过来,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又带过我唇上被自己咬出的血痕,兀自吻了上来。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我才抬头问他,只有这一次,对吗? 嗯。说完,他慢慢的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道,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点了点头,身体和内心都被疲惫淹没,摸索着披上之前准备好的浴巾便走了出去。 仿佛是意识到我的倦怠,他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你说过,最喜欢我了,对吗? 对。我应着,却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了,拉开浴室的门,我背着身淡淡的对他道,晚安,鹿丸。 他的回应和关门声一同落下,方才被擦干的泪水才又落了下来。 第66章 【if线:鹿丸bemiddot;一】 奈良鹿那在十岁前,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满意,他的父亲在木叶担任高位,母亲虽然不是忍者,但是个温柔的人,虽然眼睛看不到,却将一家人都照顾得很好。家里气氛和睦,经济也不错,从没有因为什么苛待过他,加上自己多少有些眉清目秀的资本,甚至在同学之中也是人气颇高的存在。 可所有的一切,在十岁那年被推翻了。 那是个平静的午后,学校组织的野外生存测试中,他们误入了范围圈外的陷阱,同组的同学就要落入扎满尖刺的深坑时,鹿那感觉自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借着突如其来的体力和窥探到的时机,他救出了原本要重伤的同伴。等到将人拉上来,大家一起劫后余生一般喘息之际,他才听到别人对着他惊呼道,鹿那,你的眼睛! 他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才觉得眼周灼热,分秒之后又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突如其来的力竭感涌上来,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没有人注意到刚刚转醒的他,病房的门外仿佛有人在激烈的争吵,他秉着呼吸走到虚掩的门口去听,隐约听到了几个词,写轮眼,和宇智波。 学过历史的鹿那倒是知道宇智波,但写轮眼又是什么,他茫然地愣了愣,就感觉门被突兀的推开。前来查房的医护人员仿佛是诧异他的举动,又慢慢的扶他起来道,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尤其是眼睛? 没有。他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在来人的搀扶下回到了床上。医护人员按了床头的警铃,门外压抑的争执便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竟然是七代目同父亲和母亲一起进来了。 鹿那,你好。七代目温和有礼的同他说道,听说你今天在生存训练中保护了同伴,做的真不错。 那个,嗯,举手之劳罢了。从小被教育要谦逊待人,虽然他心中多少有些得意,却还是如此说道。 哈哈,不必这么谦虚。七代目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又转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父亲,倒是母亲有所感应一般走过来坐在他的床头,伸手抚摸了一下他乌黑的短发,叹了口气,还好你没事,鹿那,还好你没事。 妈妈,你别担心啦。 嗯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似乎是有所决定,七代目拍了拍父亲的肩膀道,同我一起回去吧,鹿丸。 走之前父亲看了他一眼,鹿那从未见过父亲用那般眼神看自己,一时间也本能的被其中的冰冷激起恐惧。没等他有所反应,父亲便跟随着七代目离开了病房,反倒是母亲才劫后余生一般喘息着,见他突兀的拥在了怀里。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踟蹰着没有回答他的母亲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良久才道,没什么,七代目想给你找个新老师。 什么,可学校那边 没事,学校是学校,老师是另外的。 为什么,是鹿那做的不够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同他额头相贴,慢慢地摇头说道,不是鹿那的错,是妈妈的错。 心中有万千的疑惑,可鹿那明白此刻不是深究的好时机,他懂事的用手环抱住母亲纤瘦的肩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见到新的老师,鹿那着实在心里震惊了一番,他们这代孩子是听着四战的故事长大的,突然见到故事里的主角站在面前,饶是平日里冷静自持如他也忍不住被惊讶击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反倒是新来的老师打量着他,只说了一句跟上来,便转身往前走了。 鹿那收回神思,紧紧的跟了上去,到了训练场,他听到自见面以来第二句话,放手攻击我吧。 当然,结果是被凄惨的击败,但鹿那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一个连忍校都没毕业的小鬼,对上四战英雄宇智波佐助,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怕只会输得更惨。走到趴在地上的自己身边,宇智波佐助平静地问道,还不会用吗,写轮眼? 第114章 哈?写轮眼是什么,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你有。 什么? 就是凭着写轮眼,那日你才能救出陷阱里的同伴。 可在那日之后他的确去图书馆查阅了资料,多少也知道写轮眼是宇智波一脉的血继结界,可荒谬的是,他从出生就姓奈良,所学也都是奈良一族的秘技,同写轮眼真是一点瓜葛也不可能有。想到这儿,他突兀的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以加班为借口从未回过家的父亲,一时间有些懵懵懂懂的顿悟。 你身上有宇智波的血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人说道,蹲下来对他伸出手,七代目拜托我教导你写轮眼的用法,所以,快站起来吧。 握紧了拳头,鹿那猛地挥开他的手,转身跑走了,只留下一句话,我是奈良鹿那,奈良家的孩子。 喂 被甩在身后的人仿佛还有话要说,但他已经不在意了。一口气跑回家已经是晚上,他扑进母亲的怀里哭出声来,妈妈,为什么我会有写轮眼,那个人说的话是 他的话突兀的截断,因为越过母亲的身影,他望见了一周未见的父亲正站在客厅中央望着他。收回了话尾,鹿那站直了身体,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母亲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伸手拽住他,慢慢的说道,先去洗手吃饭吧,晚一些再说,好吗? 一顿饭吃的心事重重,沉默的吃完后,母亲照例收拾了碗筷,却没有着急去洗,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父亲则去了书房。寂静的空间只余他们两个时,母亲才慢慢的开口道,是真的,你的确有宇智波的血脉。 可宇智波一族不是鹿那记起查阅到的资料,接上话道,被宇智波鼬屠灭了? 闻言,母亲露出痛苦的神色,可转瞬即逝,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艰难的说道,是他。 什么? 宇智波鼬他是你的生父。 听到这句话的时刻,奈良鹿那知道,自己这十年以来的平稳人生即将被彻底颠覆。自幼早惠,他不必多问便能猜到这三言两语之后的辛密丑闻,以及这件事会对他,对母亲和父亲,以及这个家造成什么样的冲击。 可他们还是奈良一家,鹿那冷静的想着,伸手也拉住了母亲颤抖的手,尽量放轻了语气道,别怕,妈妈。 仿佛是震惊于他的平静,母亲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鹿那安抚的笑了,即使他知道母亲看不见。是了,目不视物的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只有他了。 别怕,我去同父亲说。 说完,他站起身来,敲了敲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开门的声音没有惊动父亲,他对着一盘将棋静默着,仿佛如常一般在思考着棋局,又仿佛只是在平静的发呆。鹿那在进来的一瞬间是有些犹豫的,但勇气驱动着他迈步,直到走到父亲面前,他也同往常一样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执子,推了两格桂马,拉开了这一局的厮杀。 最终,还是他输了,意料之中。鹿那放下无力回天的棋子,终于说出了这些日子同父亲的第一句话,爸爸,请你不要迁怒妈妈。 鹿丸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惊讶他的沉着,又似乎在打量他的勇气。鹿那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像妈妈,比起奈良家一贯硬朗的线条总是多了些清秀,从前没有多想,如今又觉得荒谬。可无论如何,这十年的幸福时光,都是真情实意,做不得假的。 鹿丸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然而他回忆起高层的会议上顾问欲言又止的话,比起云游在外不愿常住的宇智波佐助,木叶更期望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宇智波,若能从小培养的话,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和威慑。 字字句句里,都是利益和算计,这原本没错,可这所谓的助力和震慑,原也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七代目突兀的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够了,宣布会议结束。顾问和高层鱼贯而出,只留下他们二人,鸣人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抱歉。 若是从前,这个心思耿直的伙伴早就撸着袖子锤上去了,可做了火影之后,不得不顾虑的更多。哪怕他忧心自己,却也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召回了宇智波佐助做鹿那的老师。 你一周都没回过家了吧,鹿丸。看着他冒青的胡茬,鸣人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今天回去看看吧,总是要回去的。 是啊,总是要回去的,家还是那个家,他总不能抛开所有不管,早已不是那般肆意的少年了,可鹿丸木然的点了点头,压下了心底的沉思。 可偏偏是宇智波,偏偏是写轮眼,偏偏是这般瞒不住的秘密。 他恍然想起早年间,小久对他不坦诚的隐瞒,原以为无妨,却不想留下这般惊天的祸端。 整个木叶都要看着他去嘲笑指点,可这个身带宇智波血脉的他的宝贝,还是要养下去的。 不论如何,我都还是奈良家的孩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鹿那的话拉回了他的神思,他抬头望了一眼这个格外懂事的孩子,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他们大人的过错,总不能让一个孩子去承担,反过来还要安抚他们,真是荒谬至极。想到这儿,他缓和了神色道,别太瞧不起你的老爸,臭小子。 第115章 熟悉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日常的相处一般,鹿那的眼神中带上些许不可置信的欣喜,灼伤了他的眼睛。 洗个澡去睡吧,明天要好好同佐助老师相处。 知道了,爸爸。 鹿那安下心来,走出书房去,即便人生这般颠覆,可还是有路能走下去的。 他颇感安心的拥抱了母亲,转身去了浴室,洗过澡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想了许多之后沉沉睡去了。 第67章 【if线:鹿丸bemiddot;二】 日子如常的过着,有了新的学习任务,鹿那的生活被填的太满,每天都累得筋疲力尽才回家。饭菜照常香甜,父母照常恩爱,所以他并未第一时间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 如果不是意外的提早归来,如果不是肚子太饿转了个弯去买小吃,他也不会碰见这样的情景。 采买生鲜结束的母亲提着导盲杖回家,在半途被不怀好意的半大孩子堵住,鹿那远远的看着他们捉弄一般折断了她的导盲杖,又推推搡搡的撞倒了她,袋子散开,水果滚了一地。他气愤极了,几步跑上前去赶走了他们,扶起母亲,才看到她衣袖渗出的血迹,慌张地说道,哎呀,流血了! 仿佛是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母亲紧张的攥着他的手,同他慢慢的摇了摇头,安抚一般笑了,小伤罢了,没事。 可 好了,回家吧。 他们拾起了还完好的生鲜重新装进袋子里,他压下满心的不甘同她一起回家,放好东西后取来了医药箱对母亲道,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吧,妈妈。 不必了。她拽了拽衣袖,并在意一般,回来我再处理吧,你不是饿了吗,我去准备晚饭。 为什么?他拿着消毒药酒,固执的拉过她的手臂,明明现在处理就 他的话突兀的停住了,拉开衣袖才看到母亲的手臂上满是淤青。仿佛是注意到他的沉默,她又固执的拽下了衣袖,抿着唇道,前两天在楼梯摔了一跤,怕你担心才没说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也许母亲身为普通人,又看不见,不觉得自己的借口拙略,可他是预备役忍者,多少能看出那些伤势是被人伤害所致,而不是跌落损伤的痕迹。可看着一脸轻松的母亲,他又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顿了顿,他还是用消毒药酒擦拭了创口,又用胶布固定好了药棉,帮她挽下了衣袖。 晚饭我来做吧,妈妈。 可你不是修行累了吗? 多少还是能帮你做点事的,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似乎是有些迟疑,但又有些欣慰,母亲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二楼,他才站在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掩饰了自己再也忍不住的哽咽。 晚饭的时候父亲回来了,一家三口如常一般吃着饭,他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又去看神色如常的父亲,心里多少有些说不出口的猜测。快吃完了,父亲照常问了些修行的进度和细节,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鹿那下定了决心,转身上楼去了。 第二日,他发起了高烧,以此为借口不肯去上学。母亲不疑有他,用冷水浸泡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又摸索着去找体温计。鹿那悄悄地将热水袋塞回被子里,同她一起翻找,不经意的擦起了她家居家服的长袖。 昨天包扎的胶布还在,他仔细的看着,仿佛没有看见新的淤青,稍微松了一口气,又见母亲左右找不到体温计,疑惑的伏身去抽屉深处摸索,紧身的短打上衣跟着向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身来。 后腰的白皙肌肤上突兀的显露几道抓痕,淤青尚不明显,还泛着些许鲜红。 鹿那知道,那是因为伤痕还很新鲜的缘故,皮肤之下的组织还未来得及渗出更多的血来,而不像手臂上那些淤痕泛着青紫,是有些时日了的样子。 可从昨晚到现在,她明明在家,未曾出去见过其他人。 也就是说,除非 找到了体温计,母亲松了一口气,递给鹿那让他含住,又伸手去拿下他头上的毛巾想要试一试温度,被他突兀的挡住了。有些疑惑,她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自己来。 好吧,那等下看了温度告诉我。 好。 看着起身而去的母亲动作如常,他不由去猜测,是因为对痛苦早已习惯,还是担心他看出破绽。可无论是哪样,都不能掩饰这样的行为,都不能。 他平静的想着,不自觉抓紧了被单。 过了一会儿,他甩了甩体温计走下楼去,对母亲道,温度不高,这会儿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那就好。仿佛这才安下心的母亲总算露出些许微笑来,同他问道,早餐吃粥吧。 好。他迟疑了一下说,下午就能去上学了。 别太勉强自己,请一天假也无妨的。 晚上还有修行。 可身体没事吗? 我会量力而行的。 那就好。 第116章 鹿那喝了一口白粥,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三两口吃完背上书包便出门了。没有前去学校的方向,他换了一条小路,慢慢的徒步走去了宇智波的故居旧地。诺大的地盘无人居住,气势恢弘却透着荒芜,他走了一会儿才找到一间看起来不那么破败的房子,隐约记得是佐助提起过自己的住处,抬手敲了敲门。 仿佛是没有意料到他的来访,和父亲同岁但看起来更加年轻的男人有些愣神,鹿那提起了路上买的果篮,生硬地说道,一直以来受教了,拜访一下老师总是应该的。 佐助没多想便让他进屋了。传统的和式房屋空旷寂静,火炉上煮着茶,但生活痕迹却比想象的要多。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佐助淡淡的开口解释道,妻子和女儿出门去了。 清冷如他居然也有家人,鹿那不合时宜地想着,但想到曾经辉煌的宇智波如今人丁稀少,又收回了不合时宜的心思。左右他不也留着宇智波的血脉,即使不想承认。 我想知道从前的事。并没有犹豫多久,鹿那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似乎是不惊奇于他的请求,却也没第一时间开口,佐助静静的拨弄了一下火炉,良久才问道,想知道哪件事。 关于,我的生父,宇智波鼬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佐助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短暂的不自然稍纵即逝,他垂着墨黑色的眼睛,声音比平日里稍微柔和了一些,从哪儿说起呢 血腥惨痛的历史被平铺直叙的展开在面前,鹿那静静的听着,内心却煎熬的翻腾。他这样的年纪原本接触不到这般残酷的真相,却在一瞬间毫无准备的撞上,他甚至不敢去问,那时候的佐助是怎样的心情。 在得知屠戮一族的真凶实则是一心信任的木叶时,在得知人生的时光浸透了族人的鲜血时,在在得知下达了残酷的命令后,又将仅剩的宇智波压榨殆尽时,在得知所有仇恨的执念之后,是亲生兄长沉重自毁的爱时。 他已经无法从佐助平静的语气之后去窥探那时的情绪了,但三言两语带过的轻描淡写,才更让人觉得心惊。 我一直不知道,他还有留有至亲血脉在这世上,不然一定会尽早找到你。最终,佐助如此说着,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不论如何,我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那你同我的母亲,认识吗? 并不。 你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吗? 不知道。佐助喝光了自己的茶,顿了顿又道,但我想,你是被他们爱过,怀着期待降生在这世上的。 你如何知道。 因为此刻,你不正在这世上吗?佐助看着他道,如果不是的话,一定有很多方法可以阻止你降生,但你还是长大了。 鹿那沉默了许久,声音颤抖着问,我能,看一眼他的照片吗? 佐助想了想,起身去取了相册,翻到最前面递给他,除了通缉令之外,这是仅剩的照片了。 鹿那接过来,相册的首页上零星的贴着三张照片,一张是尚且年幼时的鼬,一张是是入职暗部时候的鼬,还有一张是同年幼的佐助一起站在樱花树下的样子。 自从离开木叶后,他大概就没有再拍过照了,所以到现在也只剩下这些。 也没有同母亲的合影吗? 这要去问你妈妈了。佐助合上了相册,撑着头看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鹿那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他又郑重地道谢,佐助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能这样去一起回忆,也是多谢有你了。 因为有你,宇智波鼬这个人一时半会不会被遗忘,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也有人能传颂他的故事,这样就够了。 自认识以来第一次见佐助说出这么多话,鹿那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释怀的笑,转身离开了宇智波旧地。 当晚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如常坐在餐桌旁,鹿那捧着饭碗开口,我想过了,等毕业之后,我想申请加入暗部。 什么?母亲吃了一惊,拉住他的手问,为什么? 我想守护木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守护她。鹿那说着,转头去看了一样沉默的父亲,意有所指道,木叶也需要一个忠心的宇智波,不是吗? 他言语之后的暗意让在座的二人都呆住了,鹿那不觉得自己失言,平静的继续说,所以,不要再苛责妈妈了,好吗? 我依旧是奈良家的长子,也是木叶期待的宇智波。鹿那郑重的说道,所以,不要再苛责她了,父亲。 否则,木叶会失去宇智波。 这是威胁,也是保护,是他目前为止所能做的一切了。 鹿那,你在说什么啊?母亲颤抖着,不可置信的问他,是谁同你说的? 不必说,眼睛也会看,不要再隐藏痛苦了,妈妈。 从方才开始一直沉默的鹿丸搁下了碗筷,转瞬间提起了他的衣领,汤水洒了一地,伴随着母亲的惊呼,可这一拳却迟迟未能落下来。 第117章 不要,鹿丸!母亲紧张的出声制止,她站在原地徒劳的想要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他还是个孩子! 是谁教你用这种口气同父亲说话的,奈良家的长子? 有些事,不必身体力行的学。 我从未苛待过她,当初我也是知道,但还是带了她回来,你又了解什么? 那些伤痕总不能是凭空来的。 鹿丸沉默下来,松开了他的衣领,须臾之后转身离开了家。 房子一下子寂静下来,鹿那才伸手揽住了母亲,伸手擦掉她的泪水。沉默了一会儿,他突兀地问道,你知道吗,当初? 他问的隐晦,她却听懂了,迟疑的摇了摇头。 如果知道了,还会来木叶吗? 她仿佛是费力去思考那样的光景,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你有同他的合照吗? 这一次,仿佛是犹豫了许久,她才点了点头,从相册的隐蔽的夹页之中抽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他。相片上的鼬同年轻的母亲并肩而立在盛开的合欢树下,粉色的蓉花落了一地,她侧头去望着他的方向,而他伸手为母亲捏下头发上的花瓣,眉目安然。 那一日惠风微醺,岁月静好。 她笑的那样明媚,眼里都透着光。 鹿那已经有些时日未曾见过母亲露出这样的笑了,他看着默默合起相册的人,慢慢的说道,如果父亲他再伤害你,就离开吧。 不能这样做,鹿那。她仿佛是笑了一下,但这笑中透着微不可察的死寂,来年,来年你就要有个弟弟了。 什么? 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他一定,一定能够原谅我。 说完,她似乎是惊醒了一般,将他捏着相片的手握住,这张照片你拿去吧,一直没和你说过,真是抱歉了,鹿那。 日后,你一定能站在更高的位置,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 我想,鼬他若是地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if线:鹿丸be完】 第68章 【医馆汤碗二十二碗】 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时我头重脚轻,半天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鹿丸注意到我的异常,伸手去摸我的额头道,你发烧了。 意识到这点,我不再勉强自己又躺了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没事,休息一天就好了。 吃点药吧。他说着掀开了我的被子,又倒了一杯温水给我,转身仿佛是去找医药箱了。我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就听他回来,将两粒药放在我的手中,快吃吧。 我一口吞下去,又喝了一口水,又问他,还要吃其他药吗? 什么? 我有些犹豫,不用吃事后的药吗? 他仿佛是愣了一下,语气有些冷下去,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可我有些难以置信,以我们的年纪,会不会有些勉强? 接二连三地疑问让这段对话听起来太缺乏安全感,可更加让我迟疑的是他的态度,从昨晚到现在,他没有说过一句安抚的话,哪怕稍稍表达做得过火也没有。与身体隐秘的疼痛和不适相比,他冷淡的态度才更加让我伤心。 睡吧。最终,他将我按回床上,单方面结束了这段对话。 我茫然地翻了个身,感觉昨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漫了出来。 鹿丸今天还有任务,无法照顾我,但他还是准备了简单的早饭,又坐在床边同我耐心叮嘱了几句才走。我勉强提起精神应着,等关门的声音响起才慢慢的爬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后又在餐桌旁坐下,伸手舀了一勺,还没喝到嘴里就突兀的干呕了起来。 奇怪,是生病没有胃口吧,我迟疑的想着,转身又躺回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却已经是傍晚了,因为耳边响起每个小时都会报时的钟表声,明明确确告诉我已经下午六点的事实。我愣了片刻,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昏迷过去了? 客厅传来声响,我披了件衣服走出去,听到了厨房的水声,出声问道,鹿丸,是你吗? 嗯,你醒了。 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抱歉。 没事,觉得好点了吗? 嗯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好多了。 那就好,看你没有吃早饭,一定饿了吧,来吃饭吧。 我摸索着在餐桌旁坐下问他,你做了什么? 炖了鸡汤。 我原本想说真香,可肉汤的味道飘进鼻子里,又刺激了神经一般,忍不住想要干呕起来。这一次我压住了心思,在心里计算起别的事来,一瞬间有些血液倒涌的错觉。 在厨房忙碌的鹿丸没有注意到我的失常,将做好的晚饭端上了餐桌,又在我身边坐下为我盛了一碗汤,小心的吹了吹喂在我嘴边。我下意识张嘴喝了下去,才听他的声音道,抱歉,早上是我态度不好。 第118章 迟来的道歉并不能安抚我焦灼的内心,可我还是顺着他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没关系。 吃饭吧。他将碗递进我手里,如常的吃起了晚饭,我却食不知味,匆匆吃了几口便停下了动作。 没有食欲吗也要适当吃点,病才能好得快。 嗯,那我再吃几口。我又端起了碗,犹豫的用勺子搅了搅,抿着唇不自觉地发起楞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双手被他抓住,忍不住抖了一下,便听他有些懊悔的声音传来,昨晚是我做的过火了,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摇了摇头,内心却被沉重的心事快要压垮一般窒息,他仿佛是觉得我在躲闪,又执意多说了几句,但他说得越多,我便心里越难受,这属于我的业火迟早会将现在的一切烧得精光。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继续躺着。最终,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回答道,起身又走回了卧室。良久之后,洗过澡的鹿丸也走了进来,从背后拥抱住我,他的手按在我的肚子上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不想这么早要孩子,我也可以等等,白天顺便去了药店,你想要的话,我拿给你。 我惶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未曾想过抉择的时刻来得这样快。 怎么了?他为我突兀的力道吃惊。 要说吗? 我茫然地想着,没有松开手。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可这是宇智波的血脉 日后迟早会被拆穿。 可要如何同他说? 这个干净温和的少年已经经历了两次死亡的折磨,如今再要用这样的事去伤害他。 未免也太过残酷。 沉默之间,他意识到我的挣扎,坐直了身体又问了一遍,小久,你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眼泪却先涌了出来。 怎么哭了?他伸手去擦我的眼泪,可痛苦却潺潺不断的流出来。我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徒劳的压制住哽咽,轻声道,鹿丸,对不起。 对不起,我想,我想我可能是已经怀孕了。 话说出口的刹那,我感觉到他肌肉瞬间的紧绷和僵硬,下一刻他下意识的挥开了手,啪的一声甩在我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我们都呆住了,可接下来的沉默却更加压抑的砸下来,我伸手用衣袖擦干了泪水,惶惶不可终日一般等待着他的审判。 你确定吗?良久,我听他这般问道。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测一下吧。他似乎是在穿衣服,我去买。 话音刚落,他便摔门出去了,我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慢慢的捂住脸哭出声来。 鹿丸去了许久才回来,我想他是需要时间冷静,我也一样。等他提着纸袋开门进来,我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将撕开包装的纸盒递给我,他犹豫了一下问,自己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起身去了洗手间,须臾之后又甩了甩验孕棒,洗了手走了出来。 左右我看不见,他接过去又不说话,我忐忑地问道,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将验孕棒丢进垃圾桶的声音,平静的回答道,是阳性。 糟糕的预想成了现实,但经历了方才的起伏,我一时间有种沉重的麻木感,迟钝的神经已经做不出更多的反应,我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握紧了自己的手腕。 沉默之间,我听到啪的一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火机的声音。像是对应了我的猜测,一阵烟味传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抽烟。 要我打掉吗?我慢慢地问道,又觉得自己的话可笑,接上话尾道,我会去打掉。 鹿丸没有回答,我便当他是默认了。我还有想说的话,可如今不是好的时机,我们都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冷静,便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去,今晚我睡客房吧。 即使躺下来也不可能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他走进客房,有些吃惊的要起身,下一刻便被他压了回去。像是预料到什么一般,我恐惧的挣扎起来,可刚抬起手便徒劳的被他握住,被迫慢慢的被卷进他的怀抱里。想起昨晚他的举动,我忐忑的咽了一下口水,又害怕激怒他一般不敢先开口,然而他只是抱紧了我,迟迟没有下一步举动了。 鹿丸?最终,我忍不住开口去叫他,听到了我的话,他仿佛是动了动,换了个手又抱住了我,我只能慢慢的去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回答的也很慢,一字一句敲在我的心头,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口。 我心惊的听着他的话,无法回答。 明明只要顺着我去答应,一个月的差距也未必会被发现,是什么让你觉得必须说出口来? 鹿丸的犀利让我惊恐,明明经历了这般冲击,他却能一下子抓住事情的重心。我的沉默仿佛一种诡异的认罪,下一刻他声音抬高了问我,是谁? 无法再隐瞒了,我咬紧了牙,满心都是后悔。 是宇智波的血脉。 多余的不必再说,他那么聪明,一下子便懂了。他松开了我,迟疑了片刻又问道,是佐助? 第119章 我摇了摇头,他顿了顿便什么都明白了。宇智波仅剩的兄弟,不是佐助,便知道是另一个,下一刻鹿丸不可置信的声音道,可他不是木叶的叛忍,而且,阿八也死在他手下。 我没有回答,用沉默逃避着他的问题。 许久都没有回应,我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鹿丸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他似乎是醒得很早,我隐约听到收拾行李的声音,然后便听他站在门口对我简单地说想回家去住几天。我别无他法的点了点头,他便打开门走了,门外的冷风吹进来,我才觉得这个冬天如此寒冷。 是我做错了,从没有一刻像眼下这般深刻的意识到这点,我慢慢的合上了门,垂着眼睛自嘲的笑出了声。 第69章 【医馆汤碗二十三碗】 目不视物又一个人的生活我多少也已经习惯了,况且鹿丸的居所条件齐备,总比之前自己在风之国的时候好了太多。 心事重重,又在怀疑中等待,经过几日后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家门外。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厅,这几日我都点杯咖啡在店里坐着,慢慢的完成之前接到的翻译任务。总归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不会打扰其他人,哪怕呆的时间有些久也没有遭到过店员的驱赶。一上午结束,下午还要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再点一杯咖啡,或者点一块蛋糕做午饭垫垫肚子,一来二去倒是同在这里打工的店员熟识了几分。 这一天,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伏身稍微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店员为我端来一杯咖啡,我有些惊奇的说,我还没点单呢。 不是哦,是有人送你的。她笑着说,坐在那边的人,哦,你看不见。 是什么样子的人? 哎呀,是旗木卡卡西,你知道吧,毕竟他那么有名。 哦,我不认识。 什么?你居然不认识也是,你才来不久。她似乎是痛心疾首一般,他是超有名气的忍者,人气很高。 那,你帮我同他说一声谢谢吧。 还有呢?她有些期待,要不回请他一杯饮料呗,咱们关系不错,算我的就行。 不用了,毕竟不熟。 就因为不熟,才要借机认识认识呀。她似乎是恨铁不成钢,难得的机会,你不好好把握。 你是他的迷妹吗? 哎呀,你瞎说什么!她受不了一样锤了我肩膀一下,那我去了,你以后别后悔啦! 我这才揉了揉眉心,将方才聒噪又隐秘的闲谈抛在脑后,摸索着又继续方才的进度继续工作。那杯咖啡被放置了许久,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冷透了,我抿了一口,全糖的口味腻的发慌,便没再喝第二口。又过了个把小时,我终于觉得饿了,收拾东西起身要走,伸手却摸不到方才放置的导盲杖了。 在找这个吗?有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头过去,有些拿不准地问,请问是谁? 哦,我叫卡卡西,旗木卡卡西。 是你,刚才多谢了。我伸手拿过他递来的导盲杖,摸索着把手又加了一句,这个,也多谢了。 是不合口味吗? 什么? 咖啡。 哦我不想多说,淡淡回答道,不是,光顾着工作,忙忘了。 你要去哪儿,这样不方便吧,顺路的话我送你。 我去吃饭。 正好,我也要吃饭,一起吧。 我迟疑了一下,有些拿不准他的意图,又不好公然拒绝让他难堪,犹豫着用导盲杖敲了敲地板问道,你要吃什么? 隔壁有家定食店,炸猪排不错,你有兴趣吗? 嗯,走吧。 和他并肩走着,我有些不自在的没话找话,你们忍者不是都很忙吗?怎么有时间悠闲浪费在咖啡厅。 你知道我是忍者? 刚才送咖啡的店员和我关系不错,她告诉我的。 是吗,她还说什么了? 说你我顿了顿,偏过头去道,戴着面罩,大概是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信心的男人。 哈哈,这样吗?他似乎不在意我的话,确实有不少人这样说。 我难得的有些好奇,那真相是什么? 什么? 你戴面罩的真相,你在掩饰什么? 他停下了脚步,我便随着他停了下来,就听他说,到了,定食屋。 我也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只是一时好奇心作祟,没想着能真的得到答案,伸手摸索着掀开暖帘,感觉他短暂的伸手搀扶了一下我,有门槛。 多谢。我不动声色地站远了一步,有座位吗? 嗯,人不多,这边。 同他坐下了,我点了猪排饭,他点了秋刀鱼,都是定食,我掏出钱放在桌上,我来吧,算刚才的回礼。 第120章 哎呀,那多谢了。他笑着道,看来只能下次我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心里却想着未必有下次了。同他不紧不慢的闲聊了两句,我便听到店员端着食物上桌,伸手去摸自己那份,感觉到他贴心的为我往前推了推盘子。 多谢。 刚才的问题。他突兀地说着,我回忆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就听他继续道,我没有在掩饰什么。 原来是在说这个,我笑了,那是刻意凹人设吗? 哈? 神秘的人设之类的,为自己加分。 你觉得神秘是加分项吗? 那倒不是,但许多人这样想。我意有所指,你的迷妹很多。 你怎么如此清楚? 刚才店员同我说的。 怎么,你们说了很多关于我的话吗? 是啊,她还说,让我小心渣男来着。 咳咳。 左右和他没什么冤仇,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刻意了,顿了顿还是说了句,抱歉,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最近状态不好罢了。 这样吗,想说说嘛? 我摇了摇头,低头吃饭,又想起之前见过他飞快的进食速度,不由突兀的想到,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对目不视物的我有些好感,毕竟就算拿下面罩我也看不到,这样他便可以安心吃饭了。 仿佛是对应了我的猜测,我听到他不紧不慢的咀嚼声,有些了然的想笑,又劝住自己,一顿饭吃完,他才开口道,炸猪排还合口味吗? 唔,不错。 下次去吃点别的吧。他意有所指地说,下次我来。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起身走了,站在店门口同他道,那就再见了。 好的。他顿了顿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小久,我叫小久。 下次再见了,小久。 他走了之后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转身拾起脚步往回走去,在楼下的便利店选了牛奶和鸡蛋,又在结账的柜台犹豫了一下,店员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我摇了摇头,打消了买烟的想法,抱着纸袋就走了。 这个孩子虽然是不准备要的,但多少还在肚子里,就这么一会儿的缘分了,多少也为他想想吧。我慢慢地想着用钥匙拧开门,依旧是毫无生气的房子。我把买好的牛奶和鸡蛋放进冰箱,合上门的时候想到,鹿丸已经离开一周了。 希望他早些冷静下来,有些事也不能拖得那么久,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可我又不自觉地摸了摸小腹,依旧平坦毫无痕迹,似乎那其中孕育的生命不存在一般。 多少也是一条命。即使来的不是时候,但终究 不能再想了。 不能再多想了。 我打开浴室冲了个澡,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打开广播,听着不相干的节目慢慢入睡。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从虚空之中打量着我,面具之后扯开了撕裂一般的笑容,倏忽之间又隐于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好孩子 睡梦之中,我隐约听到了噫语,坐起来开口去问,鹿丸? 没有回应,按了按太阳穴,我又躺回去,睡意全无。左右睡不着,我坐在客厅随便放了个节目听着,不能抽烟总是有些寂寞,我去冰箱找了个冰激凌咬了一口,巧克力的甜味安抚了肠胃,我躺在沙发上慢慢睡了过去。 自那之后的一周,我都没有再碰见过卡卡西,想来也是,他那么忙碌怎么可能有时间无所事事呆在咖啡馆。倒是店员比我要上心,总是和我失望地说,今天他也没来。我犹豫了一下,有点想告诉她自己对卡卡西毫无兴趣,又不想贸然深交私事,总是随她去说好了。 所以待到有人端了咖啡来给我的时候,我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你的男神卡卡西今天又来了? 是我。来人平静的说道,又补充了一句,鹿丸。 哦。我也愣了一下,听到他在我的对面坐下来,连忙开口解释道,刚才的话是同关系好的店员开玩笑的。 嗯。 是真的,她是卡卡西的迷妹来着,总和我胡说八道。 知道了。 我无法从他平静的语气猜测他的心绪,转而放轻了这个话题,好久不见,这两周你都做什么了? 和父母说快过年了,回家住几天,打扫卫生帮了点忙,没什么要紧的。 这样,挺好。我喝了一口咖啡,又慢慢问道,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想通了吗? 你说呢? 虽然这么说很可耻,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过去的事,是我做错了,可之前说过的话也是真的,今后的路,我只想和你一起走。 我知道。他仿佛也点了杯咖啡,我听到他撕开砂糖包,搅拌的声音不慌不忙,如同在刻意折磨我一般,鹿丸沉默了许久才接上话尾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第121章 那就好。 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还有什么隐瞒我的话,一次都说出来吧。 我愣住了,下意识捏紧了咖啡杯的把手,他仿佛是通过我的反应看出了端倪,伸手将我的手抓在手心里,言语之下有暗藏的汹涌,就这一次,只要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接受。 然后我们就能毫无嫌隙的走下去了。 回答我。 我越是沉默,他就越是用力,攥着我的手指仿佛枳俈一般。 这一刻我知道,曾经预想的糟糕结局终于摆在眼前。我曾以为全知的优势,如今变成无法逾越的原罪,迟早会葬送掉我同他的未来。 可以同他说吗,鹿丸那么聪明,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理解我,甚至抓住先机反败为胜。 可他的能力有限,或许提前得知这一切,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又或许自以为是的傲慢,终将篡改我已知的未来,到那时世界之子们在阴差阳错之间,会失去拯救世界的机会。 那么多条人命,全凭我此刻的抉择,何不荒谬至极? 可这世界,我这条命,原本就是荒诞的。 我茫然的张了张嘴,我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漂浮在半空中,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道,我没有什么隐瞒了。 说完,我反过来攥住他的手,语气诚恳,真的,没有了。 骗子。良久,我听见他冷漠的声音说道,甩开了我的手。 鹿丸?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可 到此为止了。他生硬的说着,请你搬出我的公寓,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这一刻,我知道我彻底搞砸了。 第70章 【医馆汤碗二十四碗】 又过了一周,我从鹿丸的公寓搬了出来,好在之前积蓄还在,我找了个可以负担的住处暂居,又在搬走之前完成了手里的任务,留在了鹿丸的住处,算是有个尽责的交代。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曾经有智者说过这样的道理,我深以为同,但如今依旧因为这该死的爱情肝肠寸断。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可我也不想做为爱殉情的傻瓜,况且眼下身体里还有一条生命,即使他不受这个世界欢迎,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自己抚养他长大,就如同刚刚意识到自己来到这样一个世界时一样,举步维艰。 我大可以透露腹中是宇智波血脉的事实,但团藏还在掌权,我不能预测五代目是否能护我周全,又或者在明面上的宇智波都是叛忍的当下,五代目是否在意这样一个血脉。我对木叶的信任全都倚赖鸣人,可他此刻还不是日后的七代目,折衷一些去想,日后的六代目卡卡西到也许是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因为那只眼睛,他终归会对宇智波留情。 可我大可以按照原计划,结束掉这个生命中的插曲,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独自过活。只是这样的话,又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甚至如果是自杀,这仿佛诅咒一般的离奇命运一就不会放过我,只不过又谋害一条无辜的性命,徒增一段不确定的旅途罢了。 该死。 这该死的命。 胡思乱想着,我没有目的地的漫步了许久,自暴自弃的在地上坐下来,就如同那年在川之国一般。 周围很安静,冬日的风吹过,我仿佛听见包装纸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转头去,听到了有人同我说话,真巧啊。 什么? 真巧啊,小久。那人说着,仿佛是站在了我的面前,又贴心的蹲了下去,是我,旗木卡卡西。 哦,是你。我学着他的话,旗木卡卡西。 唔,卡卡西就好了,连名带姓地叫人,蛮奇怪的。 那我就不见外了。我歪着头道,卡卡西。 你来这里,是要看什么人吗? 我不确定的顺着他问道,这是哪里? 墓园。 哦。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随便乱走的目的地居然是这里,一时间有些倒置的嘲讽,嗯,看个故人。 我漫不经心的想,不知道小七是否有墓碑,左右阿八并不葬在这里,但我确实也未曾去看过。沉默了一会儿,我又想起来一般问他,你也是吗? 对,我也是。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在哪里,我陪你去吧。 什么?我的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奇怪,他不确定的问出声来。 作为交换,你帮我找一找,有没有一个叫小川七的墓碑,我自己找不到。 他沉默了一下,仿佛是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带着我走了起来。我陪他伫立了许久,他才又带着我走了一阵子,突兀的停下来脚步,我想大概是找到了。蹲下来,我伸手去摸索墓碑上的字,仿佛是刻着名字和年月,其余的一概没有,低矮又简陋。 沉默了一会儿,我拍了拍那座矮小的方碑,仿佛是在同旧日的自己道别一般。 等我站起来,他随意的问道,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第122章 旧友。 是吗。他似乎是不信的,可看这里写的生卒年月,那时你还很年幼。 对,她在学校门口摆摊,是个亲切的人。 你在木叶上过学? 没有。我摇了摇头,只是碰巧在那里遇到她罢了,买过她的小吃,味道不错后来她不见了,过了许久才知道是死了,再后来我辗转离开了木叶,最近才回来。 这样吗,我很抱歉。 无妨,我想她已经在地下长眠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安息了。 怎么突然想着看她? 在木叶,我认识的人不多,想着最近也许又要走,一别之后大概不会再见了,临行前来看看她。 你要离开吗? 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犯错了。 很严重的错吗? 对,很严重。 我能问问吗? 你很感兴趣吗? 有点在意。 边走边说吧。我转身离开,他仿佛是默许了一般跟上我,走了一会儿我坦白道,我怀孕了,但这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卡卡西仿佛是震惊了一下,许久都没接上话,我笑了,虽然这么直白有些抱歉,但我想也没必要说谎。 孩子的父亲 并不能负责。我慢慢的说道,正如我说的,这是个不被期许的孩子。 那你有什么打算? 如你所见,我恐怕不具备独自抚养孩子的能力,但我又不想就这样草率的放弃一条生命。 的确是两难的处境。 可我想拜托你。 我?他不可置信的反问,你总不会要拜托我做孩子的父亲吧。 就算是我,也不敢如此打趣大名鼎鼎的旗木卡卡西。 之前不是说不知道我吗? 只是不想让你过于得意罢了。 那现在呢? 现在我停住了脚步,伸手去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低到可以耳语的距离。也许是对我一个普通人的水准不甚在意,也许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他倒是未曾设防,顺着我的力道低下了头。 是宇智波的血脉。 他沉默地听着,却不置一词,我松开了力道,他便站直了身体。过了一会儿,我低声恳求道,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了。 我无法保护他,也不能相信他人,我知道你同宇智波的关系匪浅,又教导过佐助,也许,也许你愿意保护这个孩子。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鹿丸。 是吗,还好是他。他似乎是思量着,又迅速的答应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即使是五代目也 他按住我的肩膀压下了我没说完的话,你是知道,才先来找我的,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聪明如他一点就透,木叶的时局只是表面平静,内里根部同暗部撕扯着,顾问徒劳的在火影和团藏之间周旋,作为曾经的暗部,现任顶尖的上忍,卡卡西不可能不略知一二。更何况作为曾经灭族时期担任过暗部队长的男人,或许对宇智波的内幕也曾窥探过一二。 我不能保证这是个万全之策,但却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路了。 余下的事交给我吧。他说着,没有减轻按在我肩膀的力道,犹豫了一下问我,总该告诉我,是哪个宇智波吧。 我想起他曾被鼬在月读折磨的往事,但愿他不会因为私仇即刻就对我动手。 是佐助吗? 我摇了摇头,他便明白了。 要真是佐助,那个不省心的弟子可太能给我找事了。他似乎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拉起了我的手,我转了转手腕便听他说,不要躲,听我的。 好。 我就这样同他一路走着,即使走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也没放开我的手,态度自然的同认识的人打招呼。带着我回到租住的地方,他大概检查了一下对我说,还算隐蔽。 我倒是没考虑那么多,但看他谨慎的态度,后知后觉的问,因为是宇智波的血脉,所以才这般重视对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也是,我不觉得自己这条命有这么珍贵。 不要这样说,每个人的性命都是珍贵的。 即使在大义之前? 即使在大义之前。 那一刻,我想问他还记得小七吗,但理智管住了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问他,后续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多少也让我听听。 就算你的话是真的,也不代表他一定会继承写轮眼,事实上宇智波本来开眼率也不高,但一旦继承了写轮眼,这件事便非同小可。在此之前,我认为低调行事是最好的策略。 第123章 意味着? 意味着,做一个普通人就好。卡卡西说完又补充道,但潜在的威胁,我会替你排除。 意思是我要活在监视下? 只是处于安全顾虑,但又不必大张旗鼓的惊动潜在的威胁,我想目前还不需要。 那就好。我抿了抿唇,不论是谁都不会愿意被时刻监视。 对外就说是我的孩子吧。他不动声色地话让我震惊了一会儿,慢慢的问道,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 无妨,我目前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哦。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回答了。 怎么,你很为难吗?他意有所指地问,有让你为难的人吗? 我想起鹿丸那日坚决的语气,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好的。他结束了对话,拧开门同我道,等处理好剩下的问题,我再来找你。 嗯。我送他到门口,真心实意地说,不管怎么样,多谢你了,卡卡西。 不用了,这是我曾经亏欠宇智波的,如今有机会让我弥补,反倒是我要谢谢你了。 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我感觉到他离开了,伸手反锁了门。 第71章 【医馆汤碗二十五碗】 木叶的新年祭我没有去,那件昂贵的和服我也没有带走,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鹿丸,除过必要的时刻我也尽量不出门去,漫长的时光之中,我用家务麻痹着自己,渐渐的将简陋的住所整理的像模像样起来。 卡卡西隔三岔五的来找我,可同他总是隔着一层纱,我们相处的仿佛客人一般,有礼而疏离。繁忙如他,能呆在木叶的时间本就有限,又被工作和任务克扣,所剩下的寥寥无几。出完任务后,他有时候会呆在我这里,但也只是沉默的写报告,整理资料,再随意吃点东西,然后睡在客厅的地铺。我想,他大概只是想留下一种在我这里过夜的印象罢了。 满三个月的时候,卡卡西带我去医院做了第一次产检。做超声的时候,我听到被仪器扩大的心跳声,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手问,怎么样? 目前来看,一切健康。回答我的是检查的医护人员,也许是看在卡卡西的面子上,多说了两句,心跳有力,也许是个男孩。 还看不到吗? 要再等一个月吧。 好的。卡卡西的话让我有些在意,等用他递来的纸巾擦拭肚子上的凝胶时,我悄悄问他,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本人的话,喜欢女孩子多一些。但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是珍贵的宝藏。 你们还真是恩爱。整理仪器的人笑了一下,感情好的让人羡慕。 我没有接话,卡卡西跟着随意的说了几句,我们便走了出去。在医院的走廊他拉着我的手,刻意放慢了脚步,看上去非常照顾我的样子。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完全的演技罢了。 我想,这样的关系刚刚好,不必有多余的担忧,又足以保护我的安全,我想这也是他原本的用意。 走出了医院,我便感觉到他松开了手,时至中午,我自然的问他想吃什么,他没什么想法,我便说想吃烤肉。有人陪着的时候我总是想吃一些自己不方便吃的食物,他也多少明白我的想法,带我去了烤肉店。 一进门我便感觉他刻意顿住的脚步,有些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坐这边把。他带着我转了个方向落座,我一边擦手一边说,要牛肉吧,瘦一些,他们家有套餐吗? 我问问。他说着叫来了服务员,询问了套餐后点了一份,我追加了一份秋刀鱼。等服务员走了我同他笑道,感觉你爱吃这个,经常点。 你注意到了啊。他喝了一口茶,也笑着回答我。 多少还算你名义上的女友,总是要多留心点才好。 倒也是。他似乎是顿了顿,声音有些懊恼,我倒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哈哈,我爱吃肉。 多么朴实无华的喜好。 让你见笑了。 挺好,我喜欢真实的你。 我握着筷子,一时间拿不准他的话是在演戏还是有感而发,只能夹了一口泡菜吃了,模模糊糊的带过,多谢。 你呢,喜欢我什么? 这是在串供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样的话,那就喜欢你的实力吧。 怎么,我的外貌不值一提吗? 看都看不到,怎么提啊。 也是,就算不带面罩,你也看不见。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看重这一点,才同我搭话的。 说不定哦!他转移了话题,抛开这个,性格多少也可圈可点吧。 我同你总共见过数次,对话不超百句,实在是总结不出性格。 第124章 稳重大方这类的,总可以夸一夸吧。 你很在意吗? 唔,总是愿意听人夸自己。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你稳重大方,外貌出众,又很照顾我。 原来我这么让你中意啊!他故作夸张的语气让我有些迟疑,来不及多想,就听到远处的桌子吵吵嚷嚷的声音叫着,鹿丸你别抢我的肉! 你是故意的。我冷着脸对卡卡西说道。 你太小看我了。他不无促狭的说道,夹了一块烤肉递在我的嘴边,只是一个男朋友该有的真实反映罢了。 我抿着唇没有动作,他便推了推筷子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别无他法,我只能张口吃了,才听他满意地笑道,乖孩子。 你我有些模糊的回忆起数月前那似有所悟的噫语,终究没有追问下去。 一顿饭吃的意兴阑珊,我有意无意的留心去听鹿丸那桌的动静,可在那之后再没听到什么话了,倒是卡卡西一击中了之后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安静的吃饭,倒显得我俩和谐。吃得差不多了,我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用冷水洗了把脸,伸手去摸擦拭的纸巾,就感觉有人递进了我手里。 我仿佛是意识到对方是谁,又不敢先开口,强装镇定的擦了擦脸,闷声说了句,多谢。 和我已经如此生疏了吗?鹿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又垂着头说了句,抱歉。 为什么道歉,你又没做错。他平静的话语里充满了嘲讽,是我先离开你的。 可在他眼里,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分手后转身就找上卡卡西的轻浮女人吧。我依旧垂着头,满心都是愧疚,我亏欠这个少年那么多,这一生都弥补不回来了。 蔓延的沉默显得气氛十分尴尬,我低声说了句再见便转身要走,鹿丸动作却先我一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他困在双臂之间了。我一瞬间慌张起来,下意识的挣扎,他的声音从我头顶压下来,你害怕吗? 你在惧怕我吗? 我不敢点头,僵硬地摇了摇头,就听到他冷笑了一声,那你躲什么? 因为他不合时宜的举动,我没敢说出口,转移了话题,我怕撞到孩子。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束着我的手臂更紧了,孩子同卡卡西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十三周了。 他沉默了须臾,突兀地说道,那时我本来 他的话被强硬地打断了,我听到卡卡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真是的,只是解手罢了,居然撞见这样的场面。鹿丸同学,多谢你照顾她,可以放手了吗? 卡卡西避重就轻地说着,我却觉得形势并不乐观,表面上鹿丸刚松开了手臂,我便被卡卡西拉到他的身边。我迟钝的反应过来鹿丸被打断的话,但现实已经不再给我机会了,被卡卡西拉走之后我一路都沉默着,直到回到家,他才开口说道,多少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抱歉,下次不会了。 倒也不全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我将脸埋进手掌之中,将溢出的泪水藏起来,后悔和伤心迟了半拍却还是击中了我,可现实早已关上了那扇回头的门,全都是我的错。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在我身边坐下来,伸手拉开我捂着脸的手,语气平和的安慰道,你不必太苛责自己,是人都会犯错。 你也犯过错吗? 当然,很多次。 我沉默的听他说着,一时之间觉得他说的是带土和琳的事,便点头不再多问。可没想到,他接着话尾继续道,多年前,我曾负责监视一个人,后来在险境之中她曾向我求助过,我迟疑着没有立即回应她。我总想着事态还有余地,却不想自己的傲慢的判断害她送了性命。 我听完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不可置信的转头对着他的方向发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放轻了语气,后来我常去墓园看她,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小川。 我说不出话来,时隔多年的真相突然摆在眼前,我却连追问的权力都没有。 后悔吗?最终我只听见自己轻声的问道。 后悔,但现实就是这样,过去犯的过错已经无可奈何,人总要学会负重前行。只要我不忘记她,她便能活在我心里,若是她地下有知,大概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我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道,我有些困了,去睡一会。 好的,今天没事,我就在这边。 我走进卧室躺下,用被子埋住了脸,安静的哭泣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我想停下来,可泪水源源不断地留着,许久之后我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卡卡西坐在床沿拉开了我的被子,伸手将我捞进他的怀中。 哭吧。 他说着,将我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我迟疑了片刻,哭出声来。 第125章 第72章 【医馆汤碗二十六碗】 自那日之后,卡卡西同我的关系仿佛密切了一些,他会在出任务前告诉我大概走多久,我也会在天气转暖的春日里准备赏花的便当,和他一起出门。偶尔遇到他认识的人,也会在闲谈之中随意的带上对我的问候,因着逐渐显形的肚子,附带一句故作惊讶的感慨。 哎呀,居然已经 恭喜,要当爸爸了。 下次一起喝酒吧! 我听着他平静的应付着其他人,一时之间今夜有种本末倒置的错觉。等走远了,我碰了碰他的胳膊问,你之前说暂时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但这么看来,你以后也许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关系。他仿佛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是原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吗,我迟疑的想着,便被他握紧了手,听他温和地说,到了。 已经是六个月的光景,我虽然没有胖太多,可到底身形笨重了些,被他搀扶着坐上了检查床,医师便熟练的在我肚子上涂上了凝胶。 一切正常。医生检查了一番,突然问道,你们想知道性别吗? 我本能的转向卡卡西的方向,他捏了捏我的手,声音平稳,你想知道吗? 我犹豫了片刻,点头道,是的。 是个男孩,恭喜。 心里的忐忑一瞬间落地,我笑了起来,是个男孩,卡卡西,你听到了吗,是个男孩。 是是,听到了。他若无其事的说,之前你没告诉我,你更喜欢男孩。 我什么都没想,嘴快了一步道,因为男孩像妈妈。 话音落下我才惊觉自己的不合时宜,抿了抿唇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走吧。他擦干净我肚子上的凝胶拉下了我的衣服,揭过了方才一瞬的尴尬。一同走出了医院,我犹豫着去拉他的手重复道,卡卡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握住我的手,你是在为我着想,我知道。 倘若这孩子生出来像我,多少也能说得过去,若是像鼬我艰难的思索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不知该如何去应对。 不必担心这样的事,出生在木叶,他就是旗木家的孩子,不会有人质疑这一点的。 嗯。我点了点头,突兀的想到,可这样的话,你不就 他听懂了我的话外之音,促狭的笑了,怎么,你还想再为我生一个孩子吗? 我茫然的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否认的太快了,一时之间解释不清,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哈哈,你太有趣了。他捏紧我的手道,我母亲早逝,父亲也不在了,左右不会有人质疑这些事,况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也不必太在意。 我想到他平日里对谁都温和又对谁都点到为止的态度,慢慢的想明白了,他这是铁了心要独自行走在人世间,不愿意将心交付于任何人了倘若他还有心。 我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平静地想到,倘若他的心未曾被埋在神无昆大桥下,和年少时的带土被一起碾碎的话。 身负了那么多,他依旧选择笑着前行。 他比我要强大太多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怎么了?他跟着我停下了脚步,不解的问道。 没事,对了,有什么新鲜事吗? 哦,你这么一说的话,有一个我的学生要回木叶了。 什么?我惊讶道,又觉得自己失言,补充道,是你之前提过的,不省心的那个吗? 不是哦,是另一个,叫鸣人,漩涡鸣人。 是他。我点了点头,鹿丸和我说过他。 是怎么说的? 唔,大概是,一根筋的笨蛋? 哈哈,意外的形象。 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又有得忙了? 倒也不必,五代目有意用其他人替代我来教导他,说是这样,但现在的鸣人大概也不需要我们的教导了。 为什么这样说? 这些年他师从自来也大人,也许比我还要厉害了呢。 那你作为老师,不会觉得很遗憾吗? 不,那孩子能成长到这样的高度,我很欣慰。 我静静的听着,回忆起幼时那个蒙着尘土却眼神坚毅的孩子,慢慢的也笑了起来,你这样一说,我也期待了起来。 你想要认识他吗?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 确实。他顿了顿,似乎又考虑到别的,犹豫地说,还是算了吧。 嗯? 无法想象鸣人得知自己老师有个和他同岁的未婚妻,还怀着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似乎是在脑中闪现了那样的场景,捏紧了我的手道,总觉得下半辈子都无法清净了。 哈哈,原来你知道啊。我笑了,话说回来,你是多少岁来着? 第126章 唔年龄是男人的秘密。 这样说并不能增加你的神秘感,反而觉得很恶心耶。 怎么这样,是我的魅力不够了吗? 确实,这下迷妹要变少了许多。我回忆起那日咖啡店员口中形容过的他往日的高人气,不无促狭的说着。 那些事,怎么都好。他依旧是不关心的态度,语气间甚至带了些欣喜,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 第一次见有人反感自己受欢迎的。 毕竟是我这样的男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走吧。 同他走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旧日的回忆缠着他止步不前,新的世界又没有驻足点,这张精英上忍的面具之下已经空无一物。没有人在那里,他的一切都停在那一日,余下的时光不过是为那一日无尽的赎罪。 拉他一把吧,我慢慢的想到,在新的世界中,创造值得珍惜的回忆。 同你的学生,介绍我吧。 什么? 我也想见见他们,你口中的学生。我压着笑意道,日后若是能听到一句师母的话,那可真是赚翻了。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有趣。 那就说定啦。 好。 难得的休息日,回家后我按照他的喜好做了秋刀鱼和茄子,又指挥他把提前腌好的鸡块炸了,一顿午饭就做好了。吃饭的时候他同我说晚上有个聚会,关系好的上忍定期在居酒屋小聚,互相吐吐苦水,又增进一下感情。我点了点头,随意的问他都有谁,他想了想说有阿凯,阿斯玛,红豆,余下的名字我没记住,随意的叮嘱了一句少喝点便没再多问。 结果晚上归来的卡卡西明显是喝多了,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寻思是睡着了吗,就听他说道,好难受啊,有水吗? 有。我递过去,听他咕嘟咕嘟地喝完,再来一杯。 酒桌上也没少这么说吧。虽然嘴里揶揄着他,我却也尽责的又倒了一杯水,随口问道,加点蜂蜜如何,解酒。 麻烦了。 缓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仿佛是坐了起来,紧张的问,你想吐吗,我去拿个桶来。 那倒不至于。他似乎是缓了过来,声音清晰,我就放下心来,算了,你今天去睡床吧,我在这里打地铺。 让一个孕妇打地铺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只有一晚上,无妨。 不要。喝多了的卡卡西似乎和平日不太一样,我有些好笑的听着他的话,随他去吧,好,不要我打,你打吧。 不要。 那我有些踟蹰,你想睡沙发?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在居酒屋,阿斯玛一个劲指责我拐走了他徒弟的女朋友,狠狠的灌我酒来着。 啊?我有些尴尬,真是抱歉了,让你被灌成这样。 唉,我真可怜。他叹了一口气,夸张的语气逗笑了我。左右看他问题不大了,便放下心来,又看他一时半会不想睡觉,摸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深夜剧场的电视没什么剧情,我随手换着台,结果突兀的听到了不合时宜的节目,吓得赶紧换台。 我记得没有开通付费频道啊?我心里有意开他玩笑,故作惊奇道。 你想说是我开的? 你总在这里过夜,有需求,我明白。 喂喂,真不是我。 那 开通有线送的吧,你很少这个点看电视,没注意吧。 我一时之间还真没法反驳他,又犹豫了一下问,真不是你?我记得你挺喜欢看那些黄色肥料的。 我看的是剧情,剧情。他知道我在嘲讽他对亲热天堂的忠实,那是一本伟大的小说,你不懂。 我笑出声来,我可太懂了,当初和自来也一起的时候,我还追过未出版的连载呢。左右不想和他争执了,我放下遥控器道,喝了那么多酒,早点睡吧。 等一下。他不同往日的态度让我停下了脚步,难得一见他隐秘的缠人,我反倒觉得好笑和心酸,坐回沙发上陪他看了一会儿无聊的深夜访谈,便听他道,你还会想吗,以前的事? 会。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果你指的是鹿丸的话。 我指的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吃了一惊,慢慢的压下过快的心跳道,很少。 你曾说这是个不被期许的孩子,因为他是叛忍的缘故吗? 也因为他并不想要孩子。 他告诉你的? 不然呢?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分手借口。 你的意思是,他在玩弄我? 抱歉,但以你的年龄和经历,我很难不这样去想。 第127章 不论事实如何,都不重要了。我不想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冷淡的打断了这个话题,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以后如何做好旗木家的太太。 孩子也要姓旗木啊,叫什么好呢?他没有勉强我,顺着换了个话题。 唔,你有想法吗? 我可以决定吗? 当然,名义上他也算你的孩子。 倒是从没想过这个,以前。 也是,在他的人生规划中也许从不曾出现这样的画面,我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道,晓,如何? 有什么寓意吗? 结束旧日宇智波残酷的历史,重新书写木叶的和平,揭开这个破晓的孩子。 他沉吟了一阵子,伸手拉住我的手道,旗木晓,是个不错的名字。 我顺着握紧了他的手,希望在孩子出生之前,卡卡西能够结束试探和观察,一起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电视节目结束了,变成了黑白噪音,我歪着头问他,很晚了,睡吧。 好,晚安。 第73章 【喝汤药的人六】 酒精会麻痹人的判断力,卡卡西知道这一点,以往来说这并不会造成什么困扰,但今天不一样。 在黑暗中闭着眼睛良久都未能入睡,他认输一般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不着调的思绪甩出脑海。可越是这样,那些零星的思绪就越是无孔不入的钻进来,最终连起来变成动态的画面。 这着实给他造成了困扰,尤其是画面中的另一个主角还睡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某种隐秘的冲动就尤其明显,难以遏制的快要突破他的忍耐。 怎么了,旗木卡卡西?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沉默的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慢了一步呢? 被压在桥下的带土。 带着千鸟贯穿琳的右手。 因为中意所以格外自制而害死的小川。 一面之缘又莫名牵扯上宇智波血脉的小久。 仿佛他这前半生一直走在错位的时间轴上,他所在意的一切都注定化作尘土。 也许就这么死在一次任务中也不错,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 答应要用带土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他不愿再一次毁约。 可人生的残酷又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一般,毫不吝啬的玩弄着他的命运。 愤怒吗?不甘吗?欣喜吗?渴望吗? 原本他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这张常年温和地笑着的面具之下早已空无一物,漫长的人生更像是一种自我惩罚,熬干了他所有的期待。他可以就这样继续走下去,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经营上忍,为木叶奉献一生,这是他能看到可能性最大的一条路,也是迄今为止他预想过最好的结局。 但自打遇到小久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愤怒鹿丸和她的藕断丝连,会不甘自己曾作出过的错误决定,会欣喜的见证这个成长的新生命,会渴望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 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说要做好旗木太太,卡卡西反倒不觉得开心,这为了感激而甘愿的奉献,对他来说仿佛冰上覆水一般,只不过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划的更清。 他不介意这个孩子是宇智波的血脉,因为他想要得到她的心。 有时候他对自己说,嘿卡卡西,主动一些不好吗,总别再上演小川那样的悲剧了。又有时候他对自己质问,你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该有这样的企图吗?有时候他忍不住想,时间还多,反正除了自己身边她也无处可去了。又有时候他会纳闷,拥有过的那些女人之间,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特别,值得他的渴望。 家。 卡卡西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家的概念了,旗木藏朔的自裁葬送了他对家的渴望,无尽的赎罪又遏制自己得到幸福的契机。幸福的甜美一旦尝到就再也戒不掉,有人关心他爱吃什么,为他泡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做一顿他爱吃的家常便饭,甚至于一同期待的新生命,将他和小久二人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肆意滋长的爱意已经无法被忽视。 一部分的他茫然的俯视着自己,另一部分的他又怂恿着身体走近了卧室,他伸手握住金属的门把,冰冷的触感非但没有激醒他的良知,反倒仿佛宽慰一般疏解了滚烫的身体和内心。 一片寂静之中,他推开了门,注视到床上安静沉睡的身影,他想,自己已经阻断了所有的退路。 小久并不是第一时间转醒的,他单膝跪在床边,变形的弹簧床垫发出吱呀的响动,她缓慢的撑起了身体,模模糊糊的问道,卡卡西? 是我。 怎么了?她花了一些时间去反应,还很难受吗? 没有。卡卡西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却不容置疑的撑在她身前,另一只手伸手攥住了她的肩膀。她穿的是睡裙,光洁的肌肤触手可及,他还未来得及摘下的手套此刻成了碍事的阻隔,但卡卡西没有功夫顾及那么多了。 卡卡西,你 嘘他从容不迫的摘掉了手套,这样的举动她是看不见的,但这样的氛围她总能感受到什么,卡卡西见她抓紧了被单攥在胸口,不可置信的说道,我还怀着孕呢。 第128章 有的是办法。卡卡西活动了一下没有束缚的双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向自己压过来,另一只手顺利的拉下了裤子的拉链,用嘴就好了。 旗木卡卡西是在这时候惊醒的,他花了几秒钟去确认自己的处境,仿佛是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转头看到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半,这才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等到平复下因为荒诞的梦境而悸动的心情,他有些郁闷的发现,自己需要紧急冲一个澡来掩盖某些不光彩的事实。 等到冲完了澡,他走出浴室的时候撞见了小久,她似乎是想要上厕所,又不好意思打断他,礼貌的等在门外,听见他开门不忘关心道,是吐了吗?听见你洗衣服了。 卡卡西别无他法,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又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她因为睡裙所以赤【和谐】裸的前胸和小臂上,模糊的说了两句便躺回了沙发。 这下不可能再睡着了,卡卡西睁着眼睛挨到天亮,精神不济的打开冰箱做了早饭,同小久一起如常一般吃了早饭,他今天下午还有事,左右是个不错的借口,吃完就提前离开了。 她追上他的脚步,塞给他一个瓶子,卡卡西见里面是切成方块的糖,就听她道,自己做的解酒糖,之前喝多的时候觉得很管用,没想到还能用上,昨晚上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是吗,多谢了。 卡卡西握了握瓶子,转身拉开了大门,等到合上门后他靠在墙上沉思了片刻才离开。 总觉得,下次有机会再多问问吧,稍微有些好奇她的经历。但眼下不是最好的时候,卡卡西明白,昨晚只是轻微的试探便换来了她那么大的反应,他多少也能猜到鹿丸同她分手的缘故了。 少年的心性总是直白,眼里容不下沙子,而他的耐心要多得多,也长的多。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任务安排,卡卡西来到火影办公室的时候未曾多想,结果一下子撞上了鸣人和自来也,他稍微愣了一下,弯起了眼睛笑道,回来了呀,鸣人。 故意封锁了消息提前归来,恐怕是有更重要的缘故,简短的寒暄后自来也进入了主题,这些年东奔西走打探到的情报明确的指向了新成立的叛忍组织,卡卡西沉默的听着他道出晓这个名号,以及目前可知的成员里,明明白白的有宇智波鼬其人的存在。 那一刻,他原本在甜蜜和质疑之间摇摆的心在一刹那倒向了反面。联想到她昨晚的话,为未出世的孩子起的名字,连带着同宇智波鼬的关系,他很难不去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不论是冲着谁来的,总归是冲着木叶。 等到自来也的汇报结束,鸣人已经开始絮絮叨叨的诉说这些年的经历,甚至挽着袖子就要给五代目和他展示忍术的进步时,卡卡西听到自己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也有事情要汇报。 是关于叛忍宇智波鼬的情况。 五代目秀丽的眉眼注视着他,听完这一切之后,在场的几人都相继沉默着,直到自来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半是叹气半是疑惑,小卡卡西,你可真不容易啊。 仗着自己同旗木藏朔曾经交好的关系,自来也几乎是将卡卡西当作后辈一般去看待,当年他也是少数未曾诋毁木叶白牙的人之一。 是为了牵制宇智波血脉的缘故吗?五代目颇有压迫感的问道。 是的。他听见自己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这件事,也是想着先稳下来,再判断。 你觉得如何,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吗?没有人忘记宇智波鼬曾经简短的照面留下过多大的伤害,那样的实力,如果有兵不血刃的折服方式,对木叶将是最大的助益。 我觉得自来也的话被鸣人打断,你们在说什么啊,不论如何,利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去作为条件,也太卑鄙了! 鸣人!卡卡西打断了鸣人的话,一把将他拽走了,将商讨的空间留给自来也和五代目。远离了火影楼,鸣人才挣脱了他的钳制,不可置信地问道,卡卡西老师,不会连你也这样觉得吧? 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可 鸣人,没有人比我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卡卡西对自己曾经的学生坦白道,但如果有证据证明她真的是有所图谋,又或者在战场上没有退路的时候你要知道,没有人是不能被牺牲的。 当年一夕覆灭的宇智波是如此,和如今尚未出世的胎儿也是如此。 卡卡西自然不愿看到最坏的结果发生,但他也必须做好足够的准备,这是他作为木叶上忍最根本的职责,也是任凭所有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他希望鸣人也能明白,他注视着这个在苦痛之中艰难成长的少年,有些话他不必说透,鸣人一定能明白。 这不是。良久,他听到鸣人开口道,我期望的世界,自来也师父期望的世界,一定不是这样子的。 人与人能够相互理解的世界,将由我来缔造。 卡卡西老师,请你一定要看到最后。 少年坚定的话语同他坚毅的眼神一样,熠熠生辉。卡卡西看着,弯起了笑眼睛,他比谁都有信心,对这个自己恩师唯一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他。 第129章 比起已经深陷规则的自己,这个少年才是能冲破束缚,缔造明天的人。 他比任何时候都强烈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老师啊,你在天之灵若是能看到鸣人现在的样子,一定也会欣慰吧。 第74章 【医馆汤碗二十七碗】 虽然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和卡卡西之间又退回了曾经的关系,那些温情的瞬间仿佛错觉一般,新的隔阂立在我和他之间。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但我却明白这对自己并不是有利的处境。但他仍答允我保护宇智波的血脉,这也是最初商讨的交易,我总不能奢求更多了。 卡卡西带我去参加第七班的聚会,久未见面的鸣人、小樱还有卡卡西浑然一体,倒显得我这个旁人多余。我不动声色地默默吃饭,认真聆听鸣人讲述这些年有趣的经历,有些是吐槽自来也的不靠谱,有些是忍术修行的艰辛,还有些是抱怨零星半点都没有查到佐助的消息,话说到这儿他似乎是顿了一下,突兀的同我解释道,佐助就是他们班曾经的另一个成员。 我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知道,只能顺着他感慨一句,鸣人君很在意佐助君啊。 那是自然,他一定要由我亲自带回来。 话语之间牵扯过往的辛密,我不方便打听,含糊的应了一句,祝你成功。 呐呐,你是卡卡西老师的未婚妻,你喜欢卡卡西老师哪一点啊? 对哦,我一直在木叶,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同他在一起的,一见面就是在医院小樱适时的止住了话语,她同我第一次相见确实在医院,但那时还是鹿丸拜托她诊治我的眼睛,哪知道下次便见到卡卡西陪我来产检,着实让这个小姑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说来话长了,改天再说我的故事吧。我喝了一口茶,笑着道,今天是你们第七班的主场不是吗? 嗨嗨,不要打听老师的隐私呀,鸣人。 知道了。他话尾一转,又逮住我问道,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呀? 预产期在六月底。 真是期待,是个女孩吗? 是男孩子,医生看过了。 男孩子吗,那正好,不就像鸣人的话被卡卡西打断,像他妈妈一样漂亮。 我动作顿了顿,慢慢的接话道,像我的话,估计不会太漂亮。 你太谦虚啦。小樱适时的打了圆场,我们便带过了这个话题。聚餐之后小樱拉着鸣人一起走了,我和卡卡西往反方向走回去,春天的夜晚比想的要冷,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便感觉卡卡西脱下了他的外套给我披在身上。我拽了拽过长的袖子,挽了三折才勉强合身,又闻到他外套是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抽烟了最近? 没有,估计是之前在别处沾上的。 哦,就记得你不抽烟来着。我想了想又道,倒也不是别的,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因为我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完美吗? 我想象中的你,也并没有那么完美。 因为我是忍者的缘故? 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不是吗?我慢慢的说道,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每个人都会犯错。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为自己的错误赎罪。 我能做的赎罪,就是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了,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我所能做的做大的挣扎了。 挣扎? 这是我对命运微不足道的反击。 没想到你这样现实的人,也会相信命运论。 如果,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能平安降生的话,我就推翻之前的信仰。 我摸了摸肚子想到,如果这个原本并不在命运之中的孩子若真的能降生,那我就赌一把,放手一搏。如果他不能平安降生,那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抗争,下一次一定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角落,默默度过余生。 我想,这将是我做过最勇敢的决定了。 卡卡西也许并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但目前他同我的目的一致,这便足够了。我想了一会儿,又伸手去拉他的手,只碰到了冰冷革质的手套。 怎么了?他注意到我的举动,平静的问道。 没什么,今天介绍我给鸣人和小樱,多谢了。 不用客气,我觉得他们也挺开心的。 是啊,日后若还能见一见佐助,第七班就齐全了。 若是有那样的光景,我也忍不住要期待了。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卡卡西的声音慕然柔软了下去,我想在他心中宇智波注定是那道横着的倒刺,舍不得拔掉。 之后的生活如常地过着,鸣人仿佛是被拖去修行,即使在木叶也没怎么再碰见了,卡卡西的任务还是那么繁忙,倒是小樱这个细心的女孩偶尔会来看看我,看我缺什么她就带什么,我便一一收下来,用自己闲来无事烤的饼干回礼,一来二去她时常像我抱怨仿佛是吃胖了。 第130章 女孩子胖一点没关系的,手感好。我冲她开玩笑道。 可恶,明明你是怀孕的那个,怎么除了肚子哪儿都没胖!她不可思议的语气逗笑了我,却也不能同她讲心事重重之下我连饭都吃不下几口。坐了一会儿她便走了,临行前又犹豫着同我说,接下来他们都要出任务去,一时半会可能见不到了。 没事,总不能全都一起出吧? 她沉默的态度让我惊讶,又收敛了心思问她,卡卡西,鸣人和你,要一起出任务吗? 是,很抱歉,一时半会顾不上你了。 没事,预产期还有一个月,那时你们大概能回来了。 嗯,没问题。 她握了握我的手转身要走,我又紧张的叫住了她,要平安回来呀! 知道啦。 待到小樱下楼的声音走远了,我才关上门,心事重重的回忆着,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是援救我爱罗的任务才能出动第七班了,也就是说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旋转,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同晓的正面对决。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还有一个月的预产期,就算孩子能生下来,我提供的信息能被正眼看待,时机也晚了。 在横在眼前的牺牲面前,迟来的无力感击中了我,同之前和鼬在一起时的担忧不同,这一次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实实在在悬在了头顶。我想了许多,又想着卡卡西出任务前都会来这里吃饭,慢吞吞的准备了晚饭,是他爱吃的菜式。 晚上卡卡西回来了我这里同我一起吃了晚饭,我安静的吃完了饭,收拾洗碗的时候感觉他靠在台面旁似乎是看着我,不由一边干活一边问他,小樱说你们要出任务了。 嗯。 你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你一向不关心这些,我本来打算一会儿说一句的。 抱歉,只是有些担心。 为我担心吗? 当然,而且这是第七班重聚后第一次一起的任务,总归是意义非凡。 唔,倒也 别骗我。我沉下语气,每次任务前你总是这样,越是艰难危险的任务,你越是爱顾左右而言他。 哈哈,被你发现了呀! 所以,很危险是吗? 有些难度。 请你务必要平安归来。 即使 什么? 既然你这样担心我,总要送我点什么当作护身符吧。 哈? 贴身之物之类的。 那种东西,我没有。 要不,让我拍张照片吧,带着也是好的。 这会儿吗?这么突然? 来,我借了个相机,洗完碗我们去客厅拍吧。 我看你是一早就有准备吧。 是啊,怎么,你要拒绝我吗? 倒也没有走吧,就洗完了。 我同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我有一种荒谬感,我又看不见,你把我拍得很丑怎么办。 不会的,小久那么漂亮。 一个孕妇,能漂亮到哪儿去? 唔,真的很美,充满了母性的光芒。 没正经,就知道胡说八道。 他仿佛是拍了几张,对我道,好了。 等一下!我听他仿佛是准备收起来相机,打断了他的动作道,你也一起,拍一张合影吧。 似乎是被我的请求震惊,他一时没有说话,又慢慢的捡起话尾,你想和我一起吗? 等孩子长大,总有张照片能同他讲述我们的父母的故事。 嗯。他似乎是同意了,等一下,我调一下延迟,就放在这里拍吧。 等到拍完了我问卡卡西,什么时候能拿到相片? 一会儿我就送去,明天能晒出来,但是明天我走的着急,等回来再带给你吧。 好的,等你回来。 他收拾完了相机,坐在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隆起的肚子,语气难得的郑重,我一定会回来的。 为什么突然这样,搞得我也好紧张了。我伸手拉过他的手道,不是大名鼎鼎的旗木卡卡西吗,对自己要有信心呀。 哈哈,你还记得这个。他似乎是想起了刚认识我的时候的事,笑了,也对,孩子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旗木卡卡西,总比大名鼎鼎的叛忍拿得出台面。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个?我有些质疑,我以为你是最不愿意再提起它的人。 因为我不是孩子亲生父亲吗?但我比谁都重视这个孩子。 因为是宇智波的缘故? 因为他也是我的孩子,他语气似乎是冷了一些,不是你说过的吗? 第131章 我一时之间有些惭愧,点了点头道,抱歉,我不该这样质疑你。 是你这样在意这件事才对,我只是想要一个家罢了。他的声音又柔软了些,你答应做旗木太太,答应同我组建一个家,忘了吗? 我从没有忘记过。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什么? 同我组建一个家。他的话里仿佛有其他的意思,我下意识的挪开了一些,便被他攥住了手腕,怎么在躲你害怕我吗? 没有。 那便不要躲。 可 嘘卡卡西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又拉着我的手向下摸去,总有那么多方式,别和我说,宇智波鼬他之前没和你试过。 触碰到冰冷的拉链时,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震惊之余,我满心都是恐惧。我一直以为卡卡西对我毫无男女之情的念头,如今或许也没有,只是近在眼前可以肆意掌握的性【和谐】工具罢了。可我知道,自己说不的时机早就不在了,在答应了做旗木太太的那一刻,便已经默许了他的一切要求。 我的迟疑和淡漠仿佛是激怒的催化剂,他比我高出那么多的身躯压下来,阻断了我后退的空间,语气之间有仿佛实质性一般的压迫感,你要拒绝我吗? 没有。最终我听见自己这样说道,顺从着他的力道伸手拉下了那道拉链。 第75章 【医馆汤碗二十八碗】 第二日清早,如同往常每一次出任务一般,卡卡西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走的很早,又刻意放轻了动作,一直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响我才从床上坐起来。前半夜身体疲惫,后半夜因为想了许多我也没能睡着,这会儿等到只剩自己的时候我才稍微轻松了一些,走去浴室打开了花洒,从头顶浇下来的热水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我又用沐浴露使劲的搓着,水蒸气混合着沐浴露的清新遮盖了最后一丝不属于我自己的气息,我关上水龙头,静静站在浴室中间,头发流下来的水滴滴答答,掩盖住了我稀薄的哭泣声。 等擦干了自己走出浴室,我又动手清扫了房间,即使我知道这是徒劳,但仍然忍不住想去做点什么填充思绪,不然只要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屈辱。 我的顺从仿佛拉开了荒诞的序幕,接下来他得寸进尺的要求更多,除了顾及到我的身体,其他能做的,能想到的,他都一一实践了一番。这种事如果不是两心相悦的配合,那之于一方的欢愉必定会造成另一方的痛苦。但我想,卡卡西也许是不在意这些的,他伸手将我翻了过去,继续探索新的境地。 如果有能力,我也许会想要杀了他。可我没有,也不能,所以我只能咬着牙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罢了。 肚子里的孩子踢了我一下,打断了我茫然的思绪,我伸手摸了摸,尝试安抚他,却被更加紧迫的踢了两下。 嘘我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你出生的时候。 肚子里的孩子却听不懂我的话一般,挣扎着闹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了这一波阵痛,我跪在地上撑起身体,一股热涌又从双腿之间流了下来。我伸手去摸,黏糊糊的,凑在鼻子闻了闻,是血的味道。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按理说不该如此早的发动,可眼下除了要生了我也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该死,偏偏在这样的时候,我刚想站起来,新一波的阵痛又迫使我跪下去,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要去,要去医院,可平日里都有些艰难的楼梯此刻对我来说更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等一下,等忍过这一波阵痛,总能走上几步,只要到楼下就可以求救,总有人会送我去医院。我耐心的在深呼吸中等待着,阵痛之间的间隙大概有五到十分钟,足够我走下楼去。慢慢的爬到门口,我摸到了导盲杖,拉着门把将自己拽了起来,在疼痛渐渐平息的时候拉开了大门,顺着平日里常走的台结慢慢走下楼去。 短暂的喘息之足够我走下一层去,新的阵痛就已经袭来,别无他法我只能坐在楼梯上煎熬的等待着,这平日里短短的路程我经历了三次阵痛才熬出来,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最后一级台阶我是爬过去的,再然后我听到了过路人的惊呼。 拜托,送我去医院。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看不见的路人祈求道,是要生产了。 有人将我搀扶起来,突兀的同我确认了身份,然后搀扶着我站了起来道,不要惊慌,就带你去医院。 你是?即使是巨痛之下,我也能觉察到说话的人平稳的语调,和刚才惊慌的路人完全不同,如果是像我所想那样,也是忍者的话不知道是谁的势力。 放心,是五代目的命令,保护你生产顺利。 可卡卡西 出任务去之前,他同五代目托付了即将生产的未婚妻,你可以安心。 别无他法,我只能点了点头,便听他吩咐要一个担架,送我去了医院。原本我想不过是生产的时机有些早罢了,却不想检查之后医师语气严肃的说,是急产,胎位不正。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抓住她的手问怎么办,该怎么办,她抽出手道,需要手术,有签字的人吗? 第132章 一时间寂静无声,我强忍着疼痛回答,卡卡西他们都出任务了,没有能签字的人,我签,我自己签可以吗? 胡闹,你自己能对自己负责? 可是 必须等人签字,还有人能负责吗? 鹿丸,找奈良鹿丸签字吧。别无他法,我只能这样回答。 好,等他来签字了就手术。 等待的时间很难挨,我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回来,但关乎两条性命的事,我想再大的嫌隙总也不至于罔顾。好在并没有花费许久,鹿丸便来了,开门声和他的声音一同传来,快把手术同意书拿来。 鹿丸!我侧躺在病床上,长久忍耐消耗了大量的力气,我自己都未曾想到话音会如此微弱。但他第一时间抓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的焦急和无措,眼泪忍不住漫了出来,鹿丸,谢谢你赶来,还好有你在。 没事,等会就能手术了。 嗯。 有人将同意书递了过来,我听他翻了几页,慕然沉默了下去,不由问道,怎么了? 这不行,不可以这样。他站起身摔了笔,你们不能这样! 鹿丸?我茫然的抬头,上面写了什么? 是急产,产程已经落后了,胎儿随时有窒息的风险,刚才的皮试又显示她对麻药轻微过敏,原本没有那么大的问题,但目前的情况,只要麻药哪怕有一点影响造成呼吸困难,这个胎儿就无法平安出生了。 那也不能在未麻醉的情况下剖腹产,我不同意。 是剖宫产,而且这是唯一能活两个的办法了。 那就不要活两个,保大人就可以了! 五代目的命令,这孩子必须平安落地。 可是 我茫然的听着他们的争论,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医生话里的意思,不用麻药剖宫产,五代目的命令是了,卡卡西一定是说了实情,否则怎么会有忍者第一时间发现我,医院怎么会这样重视这个孩子,非要有人签了字才行,可这个字要签吗?他们要活活剖开我的肚子,将这个珍贵的宇智波血脉取出来吗?等生下他之后,我还能活下去吗? 他们,还会让我活着吗? 鹿丸。我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没用的,这孩子,他们是一定要让他活下来的。 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别无他法攥紧了我的手,又沉默着,仿佛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签字吧,我可以。我凑过去,用额头贴住我们交握的双手,深呼吸道,让你来做这个决定,我很抱歉。 别说了他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我听到他话语里的哽咽,便知道这个少年也认清了这残酷的现实。他仿佛是狠狠的克制了情绪,才又接上话尾道,答应我,保存体力,好吗? 嗯。 要活下去,我要你活下去。 好。 我在这里等你。 谢谢。 方才折磨我的阵痛已经没有那么难以忍受,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满心都是绝望,可这绝望之中又因为鹿丸有了一丝生机。我不该如此辜负他,在这世上只有他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他爱着我的从前,现在,以及未来,他曾经许诺只要我坦白,一切都可以接受,我们便能毫无嫌隙的走下去。那时候我就应该答应他才对,什么宇智波的血脉,什么命运的轨迹,如果能活过这次,便都可以不要。 我要挽救他的未来。 阻止那些牺牲和伤痛,为了他,我不惧怕命运的惩罚。 鹿丸签了字,我便被推进了手术室,不得已他松开了同我交握的手,门吱呀一声合住,像是某种令人胆寒的催命符。左右我是看不见的,只能感觉到他们沉默的用皮带将我的手脚固定在床沿的铁质围栏上,又插入了氧气管,贴上心率监测的电极,便对我言简意赅的说,要开始了。 请你尽量克制,不要失去意识,深呼吸,否则会缺氧。 我点了点头,抬高了下巴,感觉到冰冷的手术刀刃贴在了肌肤上。肚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的孩子仿佛也有所感知一般,突兀的动了起来。我在心里默默的说,嘿,小家伙,不要挣扎,你马上就可以来到这世上了。 只是往后的路,也许要你自己走下去了。 如果妈妈没能陪伴你,并不是我不爱你,只是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你也许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你爸爸了,但没关系,以后会有人告诉你,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忍者。 虽然这个世界如此,但你一定要勇敢地活着,只要你活下去,我们总会有机会再见。 到那时,如果你认不出我来,那也没关系。 我总会一如既往地告诉你,我爱你。 妈妈会一直爱着你。 第76章 【喝汤药的人七】 营救风影任务的艰巨是出发前就预想过的,但一次迎战两位顶尖的s级叛忍,不论是擅长用毒的赤沙之蝎还是摆弄炸弹的迪达拉都是远距离进攻的忍者,非特殊情况无法近身作战,又在途中遇到执意挡路的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看着鼬的身影,卡卡西忍不住想要插手,却被鸣人制止,他用一招大玉螺旋丸向卡卡西展示自己的决心,即使不通过那些手段他们也能战胜对方。 第133章 只是死去的陌生尸体明明白白的显示,这只是敌人拖延时间的障眼法罢了。 卡卡西摸了摸胸口的照片,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刚才没有拿出来,又不由侧目这个三年未见的弟子,成长之快着实震惊了他。 鸣人的天赋并不出众,但可贵的是那一份执着和坚持,这世上天才已经太多了,反而是他这样的心性才更加难得。 拉下护额遮住了方才为了警戒而一直开着的血轮眼,卡卡西拍拍鸣人的肩膀笑道,干得漂亮,只不过风头都被你抢走了呀! 什么嘛,不是卡卡西老师故意给我发挥空间的吗? 好了,接下来就不是替身这么简单了,下来要注意配合,密切听从指令,必要的时候,交给我就好。 嗨嗨。鸣人掏了掏耳朵,低声的嘀咕传进他耳中,这么啰嗦,该不是更年期了 臭小子! 痛痛痛! 敌人拖延时间的方法很成功,待到他们找到我爱罗的时候已经迟了,面对同尾人柱力的尸体鸣人几乎忍不住九尾的暴走,但卡卡西却提前有所准备,压制住了他。两个敌人深谙逐个击破的道理,玩儿炸弹的家伙带着我爱罗飞走了,留下赤沙之蝎在原地周旋,即使知道这是计,卡卡西也别无他法,只能留下小樱和千代应战,自己和鸣人去追回我爱罗的尸体。 他这样做是有缘故的,如果说千代执意要亲手教育自己那长歪了的孙子,自己写轮眼的新术也更适合应战远距离善于移动的迪达拉。这个叛忍未曾在自来也的情报中出现,虽然风险极大,但他也不能退缩。 卡卡西的战术很成功,他们带回了我爱罗的尸体,原以为只是为他们的失败挽回了一些体面,却不想千代暗藏了那样的术,能够逆转生死,只是这以命换命的手段,不难猜出最初是为了谁而研发的。他的目光扫过洞穴内满地的傀儡残骸,又望着这个年迈的忍者肉眼可见的衰竭,不由突兀的想到,如果是自己,如果刚刚阵亡的是他旗木卡卡西,又会如何? 会有人为他伤心痛哭吗? 不是为木叶丧失了一位精英上忍而痛心,也不是为失去了写轮眼的战力而惋惜,就单单是为他这个人而悲伤。 她会悲伤吗? 大概不会吧。 毕竟他做了那样的事。 利用了她无处可去的窘迫,强迫她接受了那样的自己。 这次回去,多少,同她好好道个歉吧。 余生他还是想同她过下去的。 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胡思乱想之间,我爱罗睁开了眼睛,这个身为风影的少年失去了尾兽,却重获了新生,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卡卡西望着喜极而泣同他相拥的鸣人,回忆起年少时的他和带土,真是可惜,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同他拥抱的机会。 方才施术的左眼这才灼烧一般的疼痛起来,鲜血漫出来浸湿了护额和面罩,所幸都是黑色,没有人发觉这一点。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面前感人的画面,没有人注意到卡卡西后退了半步,突兀的坐在了地上,等待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过去,小樱转头看到捂着左眼的卡卡西,疑惑的想问,却被他伸手制止。半是疑惑半是不安的小樱蹲在他身前想要检查,卡卡西按下了她的手摇头道,回去再说。 小樱不安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她在医院工作,倒是对卡卡西在医院低到离谱的出勤率略有耳闻,不由又轻声嘱咐道,多少也注意些自己吧,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嗯想不到小樱这么关心老师我啊。 是啊,我想要第七班都好好的,等到佐助回来,大家还能像从前那样。 我想要带土能活下来,而不是他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你照顾,卡卡西,我比谁都希望他活着。彼时看不下去他的低落,琳曾经如是说过,卡卡西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也一直对她温和地笑着,却不想这个少女比谁都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心死。最后她也死在了自己手上,这下他连带土最后的托付都没能完成好,死了以后在地下估计也没脸见他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更容易回忆起过往的辛酸往事,卡卡西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如常一般弯起了笑眼道,是啊,老师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可世事无常,命运远比想象中残酷。 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也像他一般品尝这样的滋味,所以卡卡西站起了身,最后扫视一眼现场后,简短的下达了撤退命令。后续会有砂忍的人来回收傀儡,赤沙之蝎原本就是砂之国的叛忍,这属于他们内部的工作了,木叶不方便参与。回到砂忍后他们留宿了一天,鸣人和我爱罗仿佛是谈论到深夜,倒是他这个队长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上,第二日他们便启程回了木叶。 去的时候情况危急,回程倒没那么急迫,赶路的间隙他们落脚在镇上吃饭,卡卡西在旁边的特产店包了两袋杏干,说是之前带过一次,是小久中意的口味。鸣人和小樱不无揶揄的调侃他,卡卡西没有反驳,又多买了一袋堵住他们的嘴。 回村的时候卡卡西让两个不省心的弟子先回去了,自己准备先去五代目那边打个招呼,后续再整理详细的报告提交。他一边敲了敲火影办公室的门,一边按了按自己胸口的两个纸包,想着待会回去一趟先把这个给她,再一起出去找家她爱吃的店,总归要好好道歉才行,就听到五代目的声音道,请进。 第134章 卡卡西走进去,意外的碰见了鹿丸,原以为是任务汇报交叉罢了,直到五代目一脸严肃的对他道,在你们出任务的时候,小久发动了,恭喜你,是个男孩。 卡卡西挑了挑眉,他可太熟悉这话语的套路了,先说好消息,又对另一面闭口不提,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沉吟了一阵子,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那她情况如何? 话音落下,五代目和鹿丸对视了一眼,是鹿丸开了口,先是急产,又是难产,手术阻力太大,孩子出生以后不久她就去世了。 去世了?卡卡西竭力平稳了声调,但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荒谬,有纲手姬坐镇,生个孩子也能有性命危险吗? 卡卡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五代目秀丽的眉眼拧在一起,其余不必多说,是无声的警告了。 抱歉,我一时之间不能接受。卡卡西降低了声调,垂着眼又恢复了懒散,护额下的左眼又开始灼热的疼,我知道了,她人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卡卡西又坚持的问了一遍,她人在哪里?总能让我带她回家去吧。 事实上,她的尸体正在刑讯部门。 什么?卡卡西以为自己听岔了。 用山中一族的秘术还原生前的记忆,事关叛忍宇智波的情报,希望你能够理解。 非要用这样的手段吗? 若是你能跟尽职尽责一些,或许不用这样的手段也能套出情报。五代目似乎话里有话,巨大的痛苦之下卡卡西一时间辨别不了,麻木的望着她,又看了一眼鹿丸,你同意了? 沉默的少年不畏惧他的视线,但同样表情不好看,这是唯一的办法。 此时此刻的鹿丸冷静的不像是个少年,倒真像是精于算计的奈良家的男人,衬托得他反而不懂事一般胡闹。卡卡西冷笑了一声,也不顾就在火影办公室,啪的一声点了一支烟,这次倒是没人在意这样的细节,他吐了一口烟雾问,已经开始了吗? 是,在等结果。五代目仿佛是厌恶的挥了挥手又道,想去的话也可以,就是时间有些长,总比你呆在这儿强。 好。他抬脚要走,鹿丸却突兀的跟了上来,他转头去看对方,扎着冲天辫的少年抬起眼道,我也去。 要走快走。似乎是受不了他们的争执,五代目用一叠文件砸开了门,好心的为两个男人指明了道路。 刑讯部门在地下,设计之初为的是隔音加避光考虑,找到地方后他们看到熟悉的人平躺在施术台上,大量的信息从施术中的卷轴涌现,很快在地上叠起了小山。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主管的人倒是没客气,指了指一边的座椅就没管他们了。相比于已经见过小久尸体的鹿丸,卡卡西控制不住自己走近了她,仔细的凝视着。 她的神色是平和的,皮肤有些苍白,除此之外仿佛并无大碍,下一刻便能坐起来一般。她似乎是赤【和谐】裸的,只盖了一块白布,他伸手想去掀开却被鹿丸制止住了。 怎么,我不能同自己的未婚妻道别吗?卡卡西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灼热的情绪,发生这种事,他却不能在场,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家伙又要做什么?趁虚而入之后又摆出一副自己才是正主的模样,是不是他这次任务是要阵亡了才能让他满意? 只是想让你做好准备,她伤口是死后缝上的,所以 卡卡西甩开了他的手,压下心思最终没有掀开那层布帘,又用手抚摸了一下她深色的长发,在心里无声的告别。 鹿丸见他还算稳定,转头去拿起桌上已经整理好的资料翻看。这种探查的忍术是从死前的记忆开始倒退着查看,也就是说要经历漫长的时间才能找到宇智波的蛛丝马迹,但凡这期间宇智波鼬没有同她联系过的话,这样的举动未免显得性价比极低。又因为她目不视物的特殊性,原本可以用画面复原的记忆都要变成文字来叙述,这会儿看过去更像是一场第一人称的自白一般。 翻了几页,鹿丸的手顿住了,那是发生在她出事的前一晚,整理的资料上白纸黑字的描绘了一场充满强迫的性【和谐】爱。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吐不出去,真恶心」 「我真想亲手杀了他」 鹿丸一言不发的走到卡卡西面前,扔掉了手里的资料,在卡卡西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疯了么?制止他的是身后的工作人员,卡卡西本人倒是没有躲闪,接下这一拳对他也不是什么大的损伤,撑死就是凌乱了一点发型罢了。 我就不该把她交给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卡卡西垂着头,翻开的纸页就在他眼下,一目十行的望过去,他倒是不在意的笑了。忍者不论生死都是村子的财产,区区隐私又算什么。 怎么,我同自己的未婚妻做【和谐】爱,还要你来评断? 他似乎是知道如何能激怒对方,按了按自己的拳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鹿丸,注意自己的言行,奈良中忍。 第135章 是在拿身份压他了,鹿丸冷笑着并不畏惧,骂了一句,禽兽。 卡卡西的拳头比他的快,也比他的狠,这么近的距离下鹿丸是躲不开的,他便没有躲,只是余力之大直接撞翻了身后的办公桌。 够了,不停下来的话,两个人都滚出去! 听着山中的话,他们俩才算消停了一些。卡卡西弯腰去拾起那份资料,动作之间被翻开的部分掉下来又回到了首页。他低头去看,那是临死之前她内心的独白,断断续续的连不到一起去,却每一句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要结束了吗」 「疼的快要死去了」 「妈妈会一直爱着你」 「要勇敢的活下去」 「抱歉,妈妈不能陪伴你了」 「还有你的爸爸,他是个伟大的忍者」 「还会让我活下去吗」 「他们要活活剖开取出这个孩子」 「不能麻醉」 「签字吧,鹿丸」 「他们是一定要让这孩子活下来的」 卡卡西拉着一把座椅坐在鹿丸的身边,静默之中开口问道,是你签字同意让他们在不麻醉的情况下手术? 鹿丸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可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起那一日,自己守在手术室外听到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并没有哀求他们住手,也没有在呼喊谁的名字,就只是单纯的在发泄无法承受的痛苦,如同野兽一般嘶叫哀嚎。 后来声音弱了下去,再后来有婴儿洪亮的啼哭声,鹿丸擦干了眼泪起身,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有人抱着孩子走出来,却冲着他摇了摇头。他说了什么?鹿丸一时没有听清,耳鸣轰炸着他的大脑,等到平息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手术床前。 她的腹腔还没有被缝合,敞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内脏,以及被平整划开的子宫。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即使大多数都被抽走,还是浸湿了手术床的床单。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神色平静的像是睡了过去一般,仿佛方才那些哀嚎都是他的幻觉一般。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卡卡西点燃了一支烟,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这一点,在向五代目汇报时,你就该预料到。鹿丸知道自己在马后炮,可他忍不住想要说,仿佛伤害他们就能挽回她万分之一的痛苦一般,孩子很健康,在医院的育婴室,有空去看看他吧,好歹是你的孩子。 就算不是迫于现实,鹿丸也知道,自己是无法直视这个孩子的,他的降生以残忍的方式撕裂了她的身体,又带走了他珍爱之人的性命,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原谅这一点。 卡卡西也许也不能,但他总要抚养这个孩子,那一刻鹿丸甚至有些报复成功的快感。 旗木晓。卡卡西突兀的说了一句,又解释道,她曾经给孩子起名,叫旗木晓。 鹿丸不回答,他不愿意去想那样的光景,沉默的问卡卡西要了一支烟点燃,这是他第二次抽烟,上一次还是在知道小久怀孕的时候。如果那时他再勇敢一点,冷静一点,担当一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是他的冷漠逼得她无处可去。 他也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 同旗木卡卡西相比,他奈良鹿丸又高尚到哪儿去了? 沉默之间香烟燃尽,他在墙上按灭了烟头,从卡卡西手里又拿过来那叠资料,冷静的继续读下去。这一次,他要找到她隐藏的秘密,然后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就能心无旁骛的站在她面前说,不用害怕,我都知道了,这下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了。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一定还有下次。 不然他奈良鹿丸这一生都将永无宁日。 第77章 【小鱼干一条】 偶遇到那只黑猫的时候,新成立的第七班正风风火火赶往天地桥的位置,这个从赤沙之蝎尸体中获得的宝贵情报让他们长久以来终于找到了大蛇丸的突破口,也就是说三年来苦苦追寻的宇智波佐助也指日可待。临近目的地最后一次休整的间隙,鸣人坐在树下喝水,一抬头就对上了树梢之间停驻的双眼,定睛一看才意识到,那是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咪。 嘿,你们看。他有些不敢声张的压低了声音,和他不对付的佐井没动,倒是小樱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去看,也惊呼道,真是漂亮的猫咪呀哇呜! 同样定睛注视着他们的猫咪突然起身,一跃而下跳到鸣人的肩头,伸出前爪舔了舔,然后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鸣人有些无助的问,那个,我该怎么办? 发生了什么?大和走了过来,看到这只突如其来的黑猫,伸手驱赶了几下未果,犹豫地说道,大概是想要食物。 咦,可是我没带什么吃的,除了兵粮丸。鸣人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想它大概不会想吃。 那可是小樱特制的超级无敌难吃兵粮丸耶,只要是个正常生物都不会想靠近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会要命的。鸣人虽然有些时候神经大条,但保命要紧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第136章 好了,不要节外生枝,差不多该走了。大和并不关心这没有意义的插曲,接下来才是要紧的时候。 三人闻言都起身了,鸣人还略带抱歉的耸了耸肩,这只猫咪似乎是明白了在这里捞不到什么好吃的,也顺着他的动作跳了下来,只是跳下来之前用脸蹭了蹭鸣人的脸颊,这举动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从小他就没什么动物缘,现在想来大概是九尾在体内的缘故,其他动物都莫名远离他,今日这待遇倒是第一次遇见。 嘿,小家伙,如果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眼见其他伙伴都走远了,鸣人慌慌张张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抬脚跟上同伴的脚步。走了几步他转头去看,那只黑猫还在原地,用前爪挠了一下耳朵,似乎在说,好啦,知道啦。 真是奇怪的想法,猫咪才不会说话呢,鸣人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刚跳上树干打算继续用忍足赶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乌黑的猫咪跳上了树追着他的尾迹一路也跳跃起来,尾巴甩了两下,仿佛在抱怨着什么。 嘿,左右都是要去天地桥,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 虽然预料到这次任务可能是陷阱,但未曾想到这陷阱不是来自于蝎,而是来自于大蛇丸。九尾邪恶的查克拉和大蛇丸阴冷的禁术撞在一起,忍术波及范围巨大,大和费了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九尾,一不留神又让佐井跟着大蛇丸跑了,等一切平息下来,一片狼藉之中只余昏迷不醒的鸣人和因刚刚结束治疗脱力的小樱。 不论怎么看,这次任务都是以失败告终了,可稍微留了一手的大和很快抓住了佐井身负团藏秘密任务的底牌,三人沿着他分【和谐】身留下的记号继续前进,尽然误打误撞摸到了大蛇丸的基地。 在见到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时,不论是鸣人还是小樱都无法保持冷静,可佐助却抬手之间却只有凌厉的攻击,比之前见过的千鸟破坏力强了许多倍的忍术横扫了他们所站立的废墟,那架势仿佛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性命一般。 佐助不愿意见他这件事倒不出乎意料,之前比这更重的手也下过,但从他口中听到只要能杀了鼬,这具身体即使被大蛇丸侵占也无所谓才是真正让鸣人寒心之处。 他曾经离佐助比谁都要近,所以他才明白那个复仇者的身份之下其实还有另一个佐助,但这些年那个佐助被仇恨压得抬不起头,逐渐让他丧失了自我。鸣人想找回那个第七班的佐助,如果前提是要狠狠痛扁这个复仇者,他不介意动用九尾的力量。 但这剑拔弩张的一切都被突兀的打断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猫一跃而上跳到了佐助的肩头,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倒是鸣人认出了它,有些难以置信地喊道,喂喂,不是说好了在原地等我,回去就喂你小鱼干吗? 听了他的话,黑猫又伸出前爪挠了挠耳朵,仿佛在说,啰嗦死啦。 刚才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这会儿站在佐助那里去啦,可恶!鸣人不甘心的喃喃自语道,一个两个都更喜欢佐助,凭什么啊! 这么一闹,打是没法打了,佐助收起了手上的千鸟流,同大蛇丸和兜一起瞬身离开,鸣人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大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之前听闻过,宇智波一族同忍猫有签订契约,说不定一开始就是佐助的通灵兽呢? 哈?我怎么不知道这样的事。 那是因为鸣人还在忍校的时候,宇智波一族就覆灭了。 闻言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倒是瞬身离开之后,大蛇丸和兜稍加在意的注视着佐助肩头的猫,还是兜开口问道,这是佐助你的通灵兽? 佐助本想摇头,可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猫眼时,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样的态度在他一贯的作风里就被当做了默许,所以其他人没再质疑什么。 可他稍微偏了偏头,看到站在自己肩头的猫舔了舔爪子,心安理得的样子又让他心生嘀咕。之前知道宇智波鼬善用乌鸦,从没见过他有忍猫,但空区那边自己又有些年头未去过了,说不动有什么变故,又或者猫婆婆有话要带给他。猜测了许多,等到晚上落脚在大蛇丸另一处基地时,他简单的吃过饭后,有些犹豫的将盘子里的半条鱼推给站在桌上的猫咪,对方倒是不嫌弃,低头便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它用爪子沾着口水清理了脸颊和胡须,一溜烟钻进了他宽大的衣襟里,显然是准备睡觉了一般。 喂!佐助难得有有些不适应,从自己贴身的衣服里将它提溜出来,没好气地说,吃饱了就睡,你是猪吗? 听了他的话,它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佐助心下一沉,又见它原地逡巡一圈,尾巴翘的老高,用爪子沾了沾盘子里的鱼汤,在桌上写了几笔。他耐着性子低头去看,只见歪歪扭扭两个音节,写着baga。 是在骂他?这只猫是在骂他笨蛋?!佐助几乎怒极反笑,提着它的脖子就要扔出去,但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迈开步子在不大的房间里跑了起来。佐助没有用什么手段,一下子也抓不住它,正打算伸手结印就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转头看到基地的其他人仿佛在偷偷嘀咕着什么。 想不到啊,堂堂宇智波竟然也 第137章 欺负一只猫,算什么本事。 啧啧,该不是有虐猫倾向? 停下动作,佐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转身就要走,谁料那只猫像是极有眼色一般,三两步又跳回他的肩头,这次它展现出驯服的姿态,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侧脸,趴着不动了。 佐助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压着气走出了食堂,沿着曲曲折折的走廊找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就见它跳了下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在他床上趴下来,在柔软的床垫上滚了一圈,是打算把床据为己有了。 那我睡哪儿?佐助抱着手冷脸问道,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同一只猫讲什么道理,直接扔出去不好吗,就看到它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不情不愿的起身留出了一半的空间,还用爪子按了按,仿佛在说,就只给你这么多地方啦。 怪事,如果是通灵兽应该会说话才对,可它能识字,肯定不是普通的猫咪。即使没有开口说过话,但它的动作和眼神又仿佛会说话一般传达着讯息,这让佐助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最终败给了今日的疲惫,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合衣躺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它似乎是伸出爪子按了按他的被子,仿佛在确认他盖好了一般,佐助的心又蓦的柔软了一些。 算了,左右对他没有敌意,明天再说吧。 闭上眼之前,他慢慢地想着,进入了梦乡。 第78章 【小鱼干两条】 第二天佐助是在异动之中惊醒的,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碧绿的眼眸,他本能的将对方一巴掌扇飞,脑子才吱吱嘎嘎回忆起昨夜自己确实不是一个人睡在床上的。他慌忙起身去看,地上却没有黑猫的身影,稍微探寻一番发现它躲在了床底下,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猫瞳闪闪发亮,瞪着佐助凭他怎么叫也不出来了。 喂,是我不好,快出来吧。并不擅长哄人,这话已经是佐助能说出的极限了,但对方不为所动,甚至又往里缩了缩。佐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先不去管它,拿着干净衣服走出去还不忘叮嘱一声,我出去一下,你别乱跑。 在公共浴室洗了个澡,佐助擦着头发回来就看到兜站在自己房间里,心情一下子不好了起来。 什么事? 又到时间了。兜端着一盘取血的试管,例行公事罢了。 知道了。生活在大蛇丸这里,佐助确实没有被怎么虐待过,甚至因为是大蛇丸下一个身体容器的缘故,他的生活条件堪称优良,只不过这种以体检情况为名的检查是逃不掉的。小到每个月的抽血,大到半年一次的全身体检,每次佐助都是本着最低配合去完成的,偏偏这次换了个基地,人手不足,大蛇丸居然派了他最讨厌的人来做检查。佐助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想一会要不要顺手揍他一顿,余光又瞥了一眼床下,也不知道那家伙出来了没,最好别被兜盯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为一只猫操心啊? 抽血完毕,兜像是发现了他的企图,也不多留免得给他打架的借口,甚至好心的提示如果心情不好,北面的训练场有现成的实验体可以一试身手。等到兜离开了,佐助关上门才蹲下来低头去看,方才的猫咪还躲在床下,见到佐助没有再躲,几步走了出来,用头蹭了蹭他垂下的手,又用前爪拍了拍他的胳膊,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是觉察到自己糟糕的心情了吗?佐助心想,小动物对情绪的感知总是比人类要敏感的多,一时之间没有推开它,转而伸手挠了挠它乌黑的耳朵问道,你有名字吗?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猫咪点了点头,又原地转了一圈,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 是什么?佐助没有看懂,只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它又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只是圈子稍微转的大了一些,然后又坐在了原地。 圈圈?佐助只能瞎猜了一句,见它摇了摇头,又继续道,零? 它伸长了前爪伸了个懒腰,仿佛是在说,这都猜不到,真笨。 佐助只能敲了敲它的脑袋说,你不是会写字吗,写出来。 它却仿佛避开这个话题一般,转头舔了舔自己背上的毛,又跳到了佐助的肩头,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 肚子饿了吗走吧,一起去吃饭。 再次带着猫走进食堂,基地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佐助要了一份餐食,眼见里面没有鱼,拿不准它该吃什么,便见它毫不客气地扒拉着玉子烧的盘子,佐助推了一把到它面前,它便低头吃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这只猫意外的好养活,本来他还担心要去买猫粮,看来只要分出一点东西给它吃就行。 两个人都吃饱了之后,它又跳回佐助的肩头,佐助犹豫了一下对它说,我要去修行,你也要跟着吗? 它点了点头,理所应当一般。 可也许会有危险。 它又歪着头看他,仿佛在问,你会让我有危险吗? 佐助不吭声了,最终抬起脚步往训练场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到时候你就自己躲远一些吧。 猫咪又点了点头,走了一会儿路过走廊的时钟时它突兀的用爪子拉扯着佐助的衣领,指了指时钟的方向,就在这时老旧的钟摆撞击起来,叮叮咚咚的响了十下,它听完后用尾巴扫了一下佐助的耳朵,冲他点了点头。 第138章 十?佐助似乎理解了它的意思,你的名字叫十? 这一次它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点点头,又用眼神望着他,仿佛在说,理解的太慢啦。 是你表达的有问题。佐助不接受这样的评断,伸手拽着它的脖子将它换了个肩膀放置,总站在一边怪累人的。完了以后他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是一只,咳咳,公猫还是母猫? 这一次它没有理解回答,歪着头仿佛在思考他的问题一般,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佐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仔细一想,十会不会觉得这个问题很失礼,毕竟它也不是一只普通的动物。但他实在是问不出口,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退一万步来说,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他就多余问出来。 就算是一只母猫,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奇怪的,物种都不同,宇智波佐助你脑子坏掉了吗? 走到训练场,佐助打算无视掉这个尴尬的问题,指了指一边远处的大树,十便几步跑走爬到树上去了。它似乎是擅长隐蔽自己,不用心去留意佐助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让他对将十留在身边多了一些肯定。对方不是忍猫,身上没有查克拉的痕迹,不会被忍者追踪到,又通人性,最重要的是愿意亲近他,这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无疑是一种助力。 佐助的修行持续了一天时间,到夜幕初降的时候他喘息了一下,任凭自己平躺在训练场的地上。过了许久他才感觉十踏着步子走近了他,仿佛是有些忧心他的状况,用爪子按了按他的肩膀,没有得到回应便踩上了他的胸膛。佐助没有回应,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他想试探这样的时候它会做什么。如果是有人想要接近他,甚至是取他性命的手段,此时此刻应该是最佳的时机。 趴在他胸口的猫咪没有动作,佐助就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一阵湿漉漉的触感,才知道是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陌生的触感让他有些迟疑,正在犹豫要不要阻止,就感觉到它仿佛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用尾巴扫过他的侧脸,仿佛在试图唤醒他。 猫尾巴的柔软触觉让他觉得舒适,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十也睁大了碧绿的眼睛,仿佛开心一般喵呜的叫出声来,仿佛在说,你醒啦。 嗯,醒了。佐助揉了揉肩膀,假装自己是昏睡过去了一会,又摸了摸它的头道,饿了吧,回去吃饭。 走回基地,还没走到食佐助就遇到了大蛇丸,没有对自己消失了一整天做出什么解释,大蛇丸也没有对他的行踪产生质疑,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他肩头的十,少见佐助亲近动物呀。 不关你的事,大蛇丸。对大蛇丸佐助一直缺乏礼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蛇丸对他的纵容属实令人震惊,整个基地也只有他敢不加敬语后缀直呼大蛇丸的名字。 有空的话带它来实验室看看如何,我对这孩子很是好奇。 不必了,它是我的通灵兽。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点查克拉痕迹都没有的通灵兽呢,佐助。大蛇丸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谎言,但佐助并不在意,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你对我养只猫也要评头论足吗? 哈哈,但愿你不会后悔,佐助。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他走远了大蛇丸都没有收回视线,太有趣了,那哪里是一只猫,分明是一个被困住的灵魂。同单纯的佐助不同,常年转换容器的大蛇丸对灵魂的气息分外敏感,不论如何那气息都不是一直普通猫咪能发出来的。 算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准备,等夺舍了佐助的身体再研究也不迟,反正它迟早逃不出他的手心。 被大蛇丸一搅和佐助也没了胃口,回到房间照例准备吃几颗兵粮丸对付才想起来十也是要吃饭的,不知道它会不会愿意吃兵粮丸。佐助转头看了它一眼,把一颗往前推了推,它似乎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兵粮丸又推了回来,仿佛在说,饿死也不吃这东西。 挑剔。佐助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决断有多草率,正常生物都不会想吃兵粮丸这种东西才对。左右已经天黑了,基地又远离城镇,佐助犹豫了一下说,饿一顿没事,明天带你出去好了。 它抬着眼睛看他,似乎在问,去哪儿? 隔壁的镇子,陪我去办点事。 得到了答复,十便爬上了他的床,又照例留出一半的空间给他,背着佐助的方向侧躺下来,似乎是要睡觉了。佐助整理了一下,将脏了的衣服换下来,弯腰在抽屉里找干净的衣服,一抬头又对上了十的眼睛。 这一次它仿佛是震惊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僵硬的转身,背着佐助蹲坐着不说话了。赤【和谐】裸着身体的佐助想了想,觉得有些好笑,也大概明白了,这分明是一只母猫才对。 穿好衣服以后他上床去,又往十那边挤了挤,感觉它不情不愿的挪了挪,空出了更大的空间。 本来我就比你体型大,占更多的空间也是应该的。佐助开口解释道,又伸手将它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我说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第139章 十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仿佛在顾左右而言他一般。 所以,你是一只母猫? 十有些挫败的趴下了身体,用前爪盖住自己的眼睛,仿佛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有分寸的。 听到佐助的话,十抬起头仿佛在确认一般,又点了点头在他的枕头边趴下了。这一次是真的要睡了,佐助关上灯,在黑暗中静静躺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道,十,晚安。 黑暗中没有回应,佐助有些可惜,如果它会说话就好了,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一句晚安了。 过了一会儿,十才轻轻喵呜了一声,声调把握的很好,似乎是在学着他的语调一般,听起来就仿佛是一句不太精准的晚安一般。佐助这才无声的笑了起来,总觉得留下它是自己做过为数不多的正确决定之一。 第79章 【小鱼干三条】 一路赶回木叶,这个新组建的第七班出师不利,但五代目没有过度苛责他们,这个任务本就勉强,能平安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交接了任务,鸣人同大和还有小樱道别后一个人往回走去,结果在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撞见了卡卡西正大包小包从里面出来。鸣人下意识的打了个招呼,伸手去帮他分担了一些东西,低头见看到手里是大包装的尿不湿。 是给宝宝买的吧,我帮你提回去。鸣人说着跟上卡卡西的脚步,对方也没有拒绝他。上次任务回来之后他在刑讯部呆了半天就因为力竭而晕倒,被强行打包送去了医院,原以为没什么问题,但血轮眼的新术反噬比预想的要严重许多,卡卡西一直住院到鸣人他们都离开了才被五代目检查后放行,连带着新生儿被打包一起塞给他带了回家。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家照顾孩子,五代目也没有给他安排什么任务,默许了这个连带着默哀亡故家属,照顾新生儿和恢复身体三合一的假期。因为没什么经验,卡卡西最近没少添置东西,又学习了许多技能,到现在已经能熟练掌握新生儿的吃喝拉撒。出来采购的时候他留了一个影分【和谐】身在家,打开么门后对方确认无误便解除了忍术,卡卡西一边归置着新买的东西,一边指使鸣人去冲奶粉。 对此鸣人两眼一摸黑,好不容易在他的言语指挥下冲好了奶粉,拿去给卡卡西。单手抱着孩子的男人接过来给孩子喂上了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一般,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吃奶的孩子发呆。 卡卡西老师,这次任务失败了,我们同佐助见了一面,但他还是不肯和我回来,而且还鸣人的话顿了顿,他不必说完,想必卡卡西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是吗,意料之中。卡卡西分神照顾着孩子,匆匆扫了他一眼,在家的时候他没有戴护额,只是下意识紧闭着左眼,鸣人便能清晰地看到那道贯穿的刀疤。少见这样的卡卡西,鸣人多看了两眼,就听他继续道,关于仇恨,我之前劝说过佐助要放下它才能继续前行,但现在我觉得需要重新审视自己了。 什么意思? 关于仇恨,我想,它是有生命的。卡卡西平静的说着,他怀里的孩子懵懂地吐出了奶嘴,吃饱以后昏昏欲睡起来,卡卡西便放下奶瓶,将孩子竖起来伏在自己肩膀上抱着,一只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着,直到他吐出一个奶嗝来,才放回了摇篮床里。 因为有生命,所以它会成长,会吞噬,会改变一个人。忙完了一整,卡卡西才接上刚才的话尾继续道,佐助的仇恨被压制了那么多年,如今已经成长到不可估量的地步,将原本的他吞噬了也说不定。 不,我相信原来那个佐助还在,一定还在,只是需要我们 鸣人,他和你不一样。卡卡西看着他,语气里似乎有隐忍的悲痛,他的仇恨来自于死去的家人,和活着的兄弟。死去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而活着的那个,才是他唯一的发泄途径。我知道你也遭受过许多痛苦,但不论是你自己还是伤害过你的人,他们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去改变,去证明,去挽回,不论怎样都好,但是死去的人就是真的死了。 你永远无法改变这一点,如果你不尝试理解这一点的话,你就无法感同身受佐助的感受,更无法劝说他回头。 鸣人听完他的话,突然问出了不相干的问题,卡卡西老师这么说,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吗? 是因为小久她离开的事,对吗? 戴着面罩的男人没有立即回答鸣人的话,刚刚睡下的孩子又哭醒了,他只得再去抱起他,这一次不论怎么样都无法哄他不哭,卡卡西似乎是有些崩溃的将他放回摇篮,轻轻推动摇晃着才慢慢的开口道,我只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她还在的话,这孩子也许不会这么悲伤。 鸣人看着往日里强大的老师佝偻着肩膀的侧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低着头说了一句道别的话,转身便离开了卡卡西的公寓。临走之前卡卡西又叫住了他,没有看他的方向,只有话音传了过来,鸣人,我很抱歉,就让我一个人再多呆几天吧。 过阵子,也许就好了。 第140章 再见,卡卡西老师。 关上了门,鸣人垂着手站了片刻才离开了,他走了一会又停住脚步,扭头看了看一乐拉面的招牌,掀开暖帘走了进去。不论何时,一乐里总是氤氲着拉面的香气,鸣人要了一碗叉烧拉面,垂着头默默的吃着,身后又传来了声音,他转头去看到了鹿丸。 鹿丸,这边。鸣人招了招手,鹿丸便坐在了他的身边,要了一份招牌,看上去很是疲惫的样子。 怎么这么累,最近很忙吗?许久不回木叶,一回来就赶着修行和出任务,鸣人确实不是很了解同伴的常态,但作为同期里最早升上中忍的鹿丸,他倒是对他的繁忙有所耳闻。 嗯,有些事。并不打算与他展开详说,鹿丸撑着头望着他,快要忙完了。 是吗,没精神的时候吃碗一乐拉面总是能振奋人心。 但愿如此。 餐食上来了,鹿丸也开始吃起来,鸣人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左右无事便坐着等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刚刚我从卡卡西老师那里过来。 鹿丸没有第一时间应声,吃了几口面才道,是吗。 他状态不太好,可我帮不了他。鸣人有些沮丧的同鹿丸倾诉,指望这个高智商的好友能给自己一些中肯的建议。 你是帮不了他。鹿丸端着碗喝了一口汤,没人能帮他。 鹿丸,你 这种事,总要他自己去抗,别人又有什么用?鹿丸转头看他,虽然不中听,但我说的是实话。 哦鸣人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怒气,转移了话题,这次出任务我遇到了一只猫,一只黑猫,很是奇怪的亲近我。要知道从小我就不怎么受小动物青睐,本来还挺开心,但一见到佐助它就跑去了对面,我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两个都更喜欢佐助 鹿丸平静地听着,也只有鸣人还能心无旁骛地提起佐助了,这个早就挂在叛忍通缉令上的名字大概在其他人眼里早就对等了敌人的身份。吃完了面鸣人也絮絮叨叨的说完了,鹿丸付了两个人的钱道,回来一直没见到你,就算给你接风了。 喂喂,哪有用拉面给人接风的? 怎么,不是你爱吃吗? 可恶,怎么也要来一顿烤肉呀! 下次,下次叫你吃烤肉。 好,说定了。 同鸣人随意的约定了一番,鹿丸便往回走去,在刑讯部呆了两天,又带走了重要资料的拷贝,多亏了奈良家身份的担保,对方才不情不愿的交给了他,这几日一直在家里研究。走了一会儿他停下了脚步,在公寓楼下望见了一只黑猫,对方仿佛是在等他一般,走过来蹭了一下他的小腿,喵呜的叫出声来。 流浪猫吗?他蹲下来摸了摸对方的头,抱歉,我没有吃的。 对方听懂了一般,竟然摇了摇头,又抬起鼻子蹭了蹭他的手,仿佛在说,我有话要同你说。 鹿丸们的回忆起方才鸣人的话,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起身往楼上走,它便轻巧的跟上了他。鹿丸摸着钥匙打开了门,见它毫不客气地溜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来,歪着头望着他。那一瞬间鹿丸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是你吗?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可猫咪却像是听懂了一样,站起身转了一圈,又蹲坐下来,对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头。 小久?鹿丸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一次它依旧是望着他,伸出爪子舔了舔,又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不再怀疑,走过去将它抱在怀里,半晌才问道,你怎么变成猫了? 沉默了一会儿,它仿佛也无法解答一般,冲着鹿丸摇了摇头,又跳回沙发上温驯的趴下来,尾巴晃了一下,仿佛在说,你也坐吧。 鹿丸坐了下来,脑子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拽住了一根线头,抽丝剥茧,这只猫咪,不是唯一的你,对吗? 仿佛是不理解他的问题,这一次它没有回答,又甩了甩尾巴,喵呜叫了一声跳上了厨房的岛台,似乎是饿了。鹿丸沉下心来,不论目前的境况有多不可思议,但他知道一时半会急不来,便洗了手道,知道了,晚饭吃牛肉吧。 它似乎是满意的,趴在岛台上静静等待着,直到鹿丸将一份热气腾腾的牛肉放在它面前,它才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鹿丸按着心思吃着自己那份牛肉盖饭,又见它吃完后舔了舔爪子清理着脸颊,动作和普通猫咪无异,一时间又有些怀疑自己的论断。 也许只是只亲人的猫咪,骗吃骗喝也说不定。鹿丸放下碗,他刚吃完拉面不太饿,只是随便吃了几口,见他不吃了,它又走到鹿丸面前,就着他没吃完的那碗把牛肉吃得干干净净。那一刻鹿丸有些想笑,她还是那样爱吃肉,尤其是高级牛肉。 洗完了碗,鹿丸抱着它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散乱着之前的资料,都是从小久的记忆中摘取的值得注意的段落。他拿起一页纸,看着上面的话迟疑了片刻,对着猫咪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想同我说的话? 第141章 它挠了一下耳朵,又点了点头,定定的望着鹿丸。他才看清它的眼睛是碧绿的,衬着通体乌黑的毛,显得格外古灵精怪。一想到这只猫咪之中也许是她的灵魂,整个场面又莫名的有些灵异起来。 「甚至如果是自杀,这仿佛诅咒一般的离奇命运一就不会放过我,只不过又谋害一条无辜的性命,徒增一段不确定的旅途罢了」 鹿丸看着纸上白纸黑字的文字开口问道,是因为不想谋害无辜的性命,你才选择变成猫咪的吗? 第80章 【小鱼干四条】 是因为不想谋害无辜的性命,你才选择变成猫咪的吗? 仿佛是一时半会没能理解他的话,又仿佛是震惊他知晓如此之多,它呆楞了片刻,仿佛又有些在意他手上的东西一般,跳到他的腿上想要去看。鹿丸抬高了纸页不让它得逞,它便偏过头去,用舌头去舔他的手腕。 这是在撒娇吗?鹿丸心下好笑,又觉得伤感,曾经他们一起的时候,她多是冷静自持的,将主动权交给他,自己不越雷池半步。想来自己之前过多的谨慎和试探着实多余,如今这样她反而不在意那些,毫不顾忌的与他亲近起来。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需要你先证实我的推测,这样有助于我从中立的角度去思考。 这一次它仿佛是接受了这一的答案,鹿丸便找来两张纸,一张写着是,一张写着不是,左右摆在它的面前。仿佛是为了测试这样一个系统的准确性,他先开口问了两句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的名字是奈良鹿丸。 是。 刚才的牛肉很好吃。 是。 你曾经是小七,阿八以及小久。 是。 这次呢,你该不会说自己叫十吧。 是。 意料之外,它竟然按在是的回答上,一脸真诚的望着鹿丸,那一刻鹿丸有一瞬间的绷不住,叹了一口气道,真就这么不走心吗? 不是。 鹿丸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便拿起另一页纸问了下去,就从过去的事开始确认好了。我看看宇智波鼬灭族这件事,是有隐情的,对吗? 它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按在了是的回答上。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并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 这个幸存者,名叫宇智波带土。 是。 这件事,你从未向任何人提及。 是。 因为它事关重大,不管是对过去,还是未来。 是。 你害怕因为你的泄密,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或者不可控的后果。 是。 也就是说,在你认知的未来之中,结局是好的,但过程是坎坷的,所以你才会这样谨慎。你想要挽救不必要的牺牲,又恐怕丧失好的结局,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是。 那是什么让现在的你,改变了主意? 这一次它没有伸手,定定的望着鹿丸,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前爪按在了他的胸口。 你。 鹿丸回望着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澎湃的仿佛要溢出来一般。他看懂了,一切都是因为他,她想要挽救他身边的牺牲,以至于其他所有都可以罔顾。 为了我吗?鹿丸说着将她拢进自己怀里,她也乖巧的依偎在他的胸前,这难得的温存更让鹿丸后悔,明明是自己的冷漠逼得她无处可去,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可她没有嫌隙,又回来找他,只为了挽救他的人生。 奈良鹿丸,你要拿什么来回报这样的爱,他扪心自问着,又心如刀绞一般,克制着自己慢慢松开了这个怀抱。 好了,我知道了,接下来的问题就从眼前最急迫的开始吧,关于晓的情报,以及接下来的遭遇战。 十眨了眨眼睛,又转了一圈,虽然仍蹲坐在原地,喵呜的叫了一声,仿佛是同意了鹿丸的话,又仿佛是在抱怨这样传达的艰辛。鹿丸看了有些好笑,摸了摸她眉间看不见的褶皱道,安心吧,这些资料我已经研究了许久,不会让你那么为难的。 你只需要确认或者否认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她晃了晃尾巴,似乎在评估他的话,又似乎在说,别开玩笑啦,这怎么可能。 不相信吗?鹿丸抽出一页纸,一阵见血的问道,接下来会牺牲的人,是猿飞阿斯玛,是吗? 她仿佛是不可置信一般,慢慢的抬起前爪按在了是的回答上。 能让阿斯玛老师牺牲的,又联系最近晓的活跃,只可能是因为同晓遭遇了冲突,而且这件事一定很着急,对应你之前着急的态度就能知道。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晓保持二人一组的活动规律,一尾又刚捕获不久,所以应该不是因为捕捉九尾而遭遇的,而是因为其他意外导致,对吗? 她仿佛是被他的分析震惊,动作之间竟然有了些不情不愿的意味,但仍旧放在了是的答案上。 第142章 结合已经出现过的组合,而且他们已经捕获了一尾,所以可以排除。宇智波鼬的搭档是干柿鬼鲛,但之前的情报里可知他们的任务是九尾,所以姑且也先排除这一组,也就是说会遭遇身份和能力都是未知的组合,这也能够很好解释实力像阿斯玛老师那样出众的忍者会死于这场遭遇,对吗? 是。 你之前犹豫过要不要和宇智波鼬挑明带土的身份,也就是说这个秘密即使在晓内部也是不为人知的,暂时也可以排除宇智波带土这个人,对吗? 是。 同宇智波鼬的对话中,他曾提过组织里还有的其他成员,被他形容为年过一百的老头子,另外你还提过佩恩六道这个名字,这两者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资料了,姑且从这里面猜测,杀死阿斯玛老师的是哪一个? 鹿丸说着摊开手,是代表前者,不是代表后者。 是。 也就是说这二者并不是一个组合,遭遇的前者必定还有一个搭档,且二人的身份和能力都是未知接下来确实会有些棘手,要如何确认能力呢?鹿丸说着垂下眼思考了片刻,又挠了挠自己的马尾辫,刚想说话便看到十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被他写写画画的废纸边上,伸出前爪按了按,他耐心地等待着,片刻之后见她让开了身体,喵呜的叫出声来。 是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来,看到空白的纸张仿佛并没有什么痕迹,又沉下心思一想,伸手去触摸,在那之上果然发现了凹凸不平的痕迹。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语气之间是欣喜和惊讶,盲文? 十舔了舔爪子,仿佛是神情得意的在笑,鹿丸摸索着那行字,慢慢的拼凑出来。 能力,不死,以血液进行诅咒。 能力是不死,以血液进行诅咒,意思是取得目标的血液进行诅咒,这个诅咒又是什么意思?他喃喃自语着,见十就趴在原地,并不着急催促他的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又好像在说,加油,你可以的。 诅咒的方式应该与能力本身挂钩,也就是说是只有不死才可能做到的诅咒,不死杀死目标的方式,利用自己的不死杀死自己? 一旦想到这一点,便仿佛有条清晰的脉络将真相串联起来一般,鹿丸伸手摸了摸十的耳朵,叹了口气道,果真是棘手的能力,幸好有你。 她歪着头也蹭了蹭鹿丸的手,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可以。 好了,解决了一个了,另一个呢? 这一次,她又在白纸上抠抠索索的半天才让开,鹿丸伸手去触摸,将她的话拼凑起来。 五颗心脏,逐一击破。 这是他愣了片刻,深吸一口气,一个两个都是这么变态的吗,这个组织果真是敢单挑尾兽的存在。 十点了点头,还配合的喵呜了一声,仿佛极其同意他的话一般,又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侧卧在沙发上慢慢的竟然合上了眼睛。 作为一只小动物的精力果真有限,鹿丸心想,姑且解决的急迫的问题,便让她睡吧,又起身去取了毯子将她围了起来,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似乎是对他的话有所反应,又仿佛只是睡着后的呓语,她的耳朵略微动了动,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去了。鹿丸便收回了视线,盯着那张承载了重要情报的白纸沉思,如何在接下来的遭遇中取得先机。 她已经做了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他好了。 晚上十一直都没醒来,鹿丸先是整理了晚饭的残局,又洗了个澡,最终看她依旧睡得香甜便没有叫醒她的打算,自己整理了被褥在沙发旁打了个地铺。他不想十醒来看不见他,经历了那样惨痛的别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鹿丸打定主意要一直陪伴她,直到能够洗清自己内心的愧疚。 第81章 【小鱼干五条】 原以为会失眠,但意外的睡得不错,也许是十的出现让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心情终于缓解些许,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睁开眼,鹿丸第一时间转头去看,正好望见她也才睡醒的样子,拉长了前肢仿佛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开始清理脸颊。鹿丸正好要去洗漱,又顿了顿动作,有些迟疑地问道,十,你想洗个澡吗? 她动作一顿,歪着头看他,仿佛在评估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随便问问,我也不清楚你现在的习性但是洗个澡的话,晚上就能一起睡在床上,总归舒适一些。 她愣了一会,仿佛是做了决定,站起身喵呜的叫起来,转头跑进了浴室。 鹿丸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想笑,又有些惆怅,慢慢抬起脚步跟了进去。他在洗手台刷了牙,又洗了个脸,期间她就站在一旁看着,见鹿丸洗完脸便伸手去扒拉离得不远的毛巾。鹿丸有些好笑,伸手取了毛巾擦干,又打开温水试了试水温,取了干净的毛巾问她,你自己进去? 她甩了甩尾巴,仿佛在说,知道啦。 鹿丸细致又温柔的清洗着她乌黑的毛,通体淋湿之后她变得异常纤细,猫咪修长的身形一览无余。鹿丸有些不确定的晃了晃洗发香波的瓶子问道,用这个可以吗? 第143章 她仿佛也不确定一般,歪着头看着他,鹿丸便放下去道,知道了,晚一些重新买过,这次先不用了。 没有用香波所以洗的很快,之后鹿丸又拿出吹风机为她吹干了毛发,低头收拾好电线就看到她努力的用舌头为自己梳理被吹乱的毛,一时间又有些五味杂陈。虽然不论她什么样自己都不会嫌弃,况且目前的模样说实话还非常可爱,但总不会一直都是猫咪吧鹿丸设想了一下那样的未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短暂的失神并没有引起十的关注,倒不如说她梳理毛发的时候过于认真,等到鹿丸做好了早饭她才跳上料理台,看了一眼他做的煎鱼,仿佛是非常满意的样子,低头吃了起来。 之前记得她偏爱西式早餐来着,这会儿倒是不挑剔,只要有肉都开心。鹿丸一边吃着自己那份早饭,一边望着脸都埋进盘子里的猫咪,难得放空了思绪去享受这片刻的安宁。等吃饱之后他收拾了碗筷,又转头看了看趴在沙发上的十,有些犹豫的问道,今天要去汇报工作,昨晚你传达的那些宝贵的情报你想一起去吗? 她摇晃了一下尾巴,没有确定也没有否认,仿佛只是听到了这句话却拒绝理解其中的含义一般。鹿丸静默了片刻,用柜台边挂着的茶巾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手,心里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会尽快回来,你如果想出去的话,窗户给你留着,这里是三楼,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 这一次她抬起了头望着他,仿佛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鹿丸见状便回房间去换好了衣服,又整理了今天要带的资料。伸手扭开门的时候转头去看她,依旧是趴在沙发上的姿态,眼神是在望着他的,但总是透出一股刻意回避的漫不经心来。 完了之后,我会拐去看看他,如果你想的话。 话说的没头没尾,但鹿丸知道她听得懂,说完他刻意停顿了片刻,最终见她不情不愿地起身冲他走来,一跃便跳上了他的肩头。 安心,不会有事的。鹿丸安抚了一句,带着她便出门去了。一路上没碰上什么熟人,也没什么人对十产生疑问,她便如同普通宠物一般安静地趴在鹿丸的肩头。在影楼下鹿丸稍微停顿了一下,低声和她确认了一句,没问题吧?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鹿丸的侧脸,算是无声的回答,鹿丸便抬脚走了进去。 五代目接见了鹿丸,第一眼看到他肩头的十随意的问了一句,养猫了? 嗯,关于之前提过的情报鹿丸自然的略过了这个话题,五代目便跟上他的节奏,没有再施舍多余的关注在这只无关紧要的宠物身上。中途鹿丸一面汇报,一面有些紧张十的反应,若听的太认真也不像只猫,听的太走神也不像只猫,所幸她只是关注了片刻便垂下了头舔自己的毛,表现的没有任何疑点,多少让鹿丸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不论如何面对三忍之一,又多活了这么些年头,看出一点端倪也不是没有可能,还好目前没什么值得焦虑的地方。 鹿丸先提及了比较显眼的情报,比如宇智波带土这个明晃晃出现的名字,又带出了结合昨晚整理之后自己的推测,着重点名需要关注名为月之眼的计划,并且建议多给他些时间从宇智波的族史入手进一步寻求真相。这步棋是他思虑后的第一步,至少算是开了个口子,往后从这里才能揭开灭族另有隐情的真相。 显然宇智波带土还活着的情报震惊了五代目,以至于后来他的诉求都很顺利地被通过了,不论是踏入之前宇智波族地的许可还是调查封存任务资料的权力,鹿丸都拿到手了。末了他还特别问了一句,这件事是否要和旗木卡卡西保密。五代目侧目了他一眼,用钢笔敲了敲桌面道,这句话,你是本着什么心情问的,如果是幼稚的意气之争,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过家家。 事关重大,总要确认清楚才好。鹿丸垂着眼睛,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倒是完美的将五代目的敲打堵了回去。 你最好是。她说完顿了顿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调查清楚再一并告诉他吧。不然已经牺牲的同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总是过于惊悚的坏消息。 知道了。鹿丸收敛了心思继续道,接下来要汇报的是关于晓组织成员的情报,是自来也大人未能探查到的部分,总体来说 十换了个姿势,从鹿丸的后背换到另一边的肩膀上,重新又趴了下来。没有人对她的动作投去视线,鹿丸花了漫长的时间解释清楚了这个组合的能力,以及自己是如何从细节之中抽丝剥茧而知,并且对许多过程都加以曾听她提起过这样模糊的来源,好歹将故事圆了起来。 知道了,这个情报相当重要,之后情报班会结合通缉令进行筛选,锁定后将总结下放至所有上忍手中。至于中忍及以下成员,已经下发遇到晓组织不得迎战立即撤退的命令,不必太过担忧。 好的。 还有吗?一下子接收的信息量过大,五代目揉了揉太阳穴向鹿丸确认道。 目前没了,后续整理有进展我再向您汇报。 第144章 除此之外,关于她的真实身份,有进展吗?放下了光滑好看的手指,五代目秀丽的眉毛蹙在一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间谍可以搪塞过去了,我希望关于这点能有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所有的情报真实性总是要打折扣的。 鹿丸有些紧张十的反应,但她却依旧保持着低伏的姿态,仿佛对这段对话毫不上心一般。 这一点,我也会持续跟进。鹿丸滴水不漏的回应着,堵住了五代目的试探,同时也意有所指道,不论怎么说,能在旗木卡卡西眼皮下度过了八个月,多少还是有些可信度。 这种时候你倒是向着他说话了。五代目似乎是笑着的,但这笑里多少掺杂了些意义不明的嘲讽。 我同他并无怨仇,同为木叶忍者,自然应当同心协力。 鹿丸,你是聪明人,我只说一遍。五代目坐在办公桌后一脸严肃道,情理层面上,我当然愿意相信他,但面子上我总要给那些老家伙让出一些余地,尤其是团藏要知道,按照他最初的意思,不论大小都不可能活下来。 鹿丸有些后悔带着她来这里了,如此直面这些话,对于她来说该有多大的痛苦他垂着眼睛不作声,力图早些结束这意料之外的对话。 眼看鹿丸不说话,五代目便收住了话尾道,好了,没事的话就走吧。 知道了。 还有,去看看卡卡西吧,顺便告诉他,假期快结束了。 鹿丸侧目了一眼,这美名为假期实则暗中调查的停职终于要结束了么,到底是木叶中意的六代目人选,瑕不掩瑜,况且村子青黄不接也不是一两天了想到这儿鹿丸点了点头道,遵命。 走出了火影楼,他伸手将肩头的十搂在怀里,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抱歉,刚才的话,我很抱歉。 十没有理会他,左右望着路人,鹿丸便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 放心,这一份我迟早会帮你讨回来。鹿丸说的很轻,但十却在他怀里一震,抬头去看他的时候,鹿丸又慢慢的笑起来,我说到做到。 十仿佛是有些迟疑,又在他怀里伸出前爪按在他的胸口,温驯的将下巴也放了上去,鹿丸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她往上凑了凑道,接下来去买点水果吧,你知道卡卡西讨厌吃什么水果吗?我们专门去买。 似乎是被他逗笑了,十一跃而下,在水果摊前逡巡一圈,坐在草莓前面不动了,鹿丸便心有灵犀的掏出了钱包对摊主说,麻烦包一份礼盒,对,里面只放草莓就行。 第82章 【小鱼干六条】 雨忍村的气候本就多雨,只是佩恩统治后将下雨的日子规律在周一到周六,这一点对于民众的便利暂且不提,对于居住于此的小动物来说总是件好事。时间久了,连老鼠都能把握规律,在下雨的时候趁大街没人穿巷而过,少见几个人总是少些讨打。宇智波鼬就是在盯着门外雨幕里穿行而过的老鼠发呆时碰上阿飞的,事实上应该说是阿飞正巧走大厅撞见正在发呆的他。二人没什么话好说,却还是免不了眼神交汇的示意,鼬只是抬了一下眼帘以示动作,倒是在后面的迪达拉没好气的呛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鼬没示弱,呛了回去,基地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看你就不顺。上次在同木叶的交手中吃了亏,两条手臂都是捡回来靠角都缝回去才能继续用,迪达拉倒是没有学乖,愈发容易焦躁了。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鼬,他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想起之前阿飞无意间泄露的话语,这家伙好像没多久可活了。 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是看不出来,只觉得一如既往的心烦。失去了赤沙之蝎这个搭档,佩恩塞给他一个新人阿飞,这人戴着面具不敢以真容示人不说,整天聒噪的很,以前这种事都是他来做,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初蝎旦那威胁再说话就杀了他不是随便说说,估计是真想动手了。 这会儿平日里聒噪的阿飞却一言不发,迪达拉有些不适应,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对方肩头不知何时站了一只猫,通体乌黑在这昏沉的灯光下差点看不出来。 喂,哪儿来的猫?他有些诧异。 刚路上就和迪达拉前辈说了,看来你一直没听我说话耶,阿飞真的是好伤心啊! 啧,我就不该问。迪达拉甩了一句就回自己房间去了,倒是原本在发呆的鼬抬起眼多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问,哪儿来的? 放心,不是空区那边的,没有查克拉痕迹哦,只是只普普通通的小猫咪罢了。阿飞得意的向鼬展示着,稍微走的近了些,鼬难以控制的紧绷了身体,是抗拒的姿态。他也不恼火,假装没看见一样,打定主意鼬不会在这里和他动手,伸手就将猫咪抱起来递了过去,不信你看,是真的,就是看它长得挺别致,又亲人,带回来养养。 你?养猫?接连两句的疑问毫不避讳的明示了鼬的潜台词你在发什么疯。 哈哈,别这样看我呀,其实当年我也是个猫派来着阿飞的话说不下去了,他看到刚才还夸着亲人的猫咪跳了下去,围着宇智波鼬转了一圈,又跳上了他的膝盖卧下了,瞬间脸就沉了下去。 第145章 怎么了,不是你夸它亲人的吗?眼见阿飞吃瘪,鼬倒是愿意多说两句。 啧,亲人是没错,就是亲近错了人,该死。阿飞不说话,抱着手看了一会趴在鼬膝头不打算回来的猫咪,最终还是嘴硬道,先放你那几天,回头我再来取。 输的不算太难看,阿飞安慰着自己转头就走,大厅就只剩下鼬和一只猫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鼬伸手将它放在地上道,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好归处。 猫咪舔了舔自己的前爪,歪着头打量他,仿佛在问,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鼬愣了一下,亲人是一说,通灵就是另一说了,可这只猫的确不是通灵兽,却仿佛通人性一般,眼神都会说话。他有些不确定的伸手过去,对方闻了闻他的手指,又摇了摇头,原地转了一圈重新跳到他的腿上,仿佛在说,我哪儿也不去啦。 喂,你也许是嫌鼬吵,它尾巴一撩,仿佛在说,安静。鼬截断了自己的话头,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仿佛是舒适的触感取悦了它,这次它没有拒绝,转而侧躺下来,露出了半截肚皮来。 鼬垂着眼摸了一会儿,觉得反正已经命不久矣,随它去吧,等自己死了估计它转头就找下个人撒娇,猫咪不就是这样无情的生物吗。又看了一会儿雨幕,他起身要回房间,这只猫转身跳了上来,如同方才见过站在阿飞肩头的样子,稳稳地也站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不就是这样随意的生物,刚才还粘着阿飞,转眼又看上了他,就好像她当初那样鼬适时的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不许自己再想,可一旦给思维设了限制反而更容易跑偏,他又忍不住想起她深色长发的触感,倒是同方才的手感差不多。 大限将至,身体仿佛知晓一般,拼了命去回忆温暖的记忆瞬间,鼬垂着眼睛,视野本就模糊,基地的道路又昏暗,走路全凭肌肉记忆。走到房前他伸手打开门,猫咪倒是反客为主先跳了进去,在房间逡巡一圈跳上了桌子,上面散乱着鼬的手记,看了一半的卷轴,一些刃具。它仿佛是无处落脚一般,试了几次才在混乱中找到一点缝隙站好,又低头去研究鼬手记上的字。 又看不懂,装模做样。他随意的说了一句就把卷轴合起来,它仿佛也不在意,空间大了它站的更宽敞,原地转了一圈又坐了下来。鼬收拾了一会儿东西才注意到它,一本正经的坐着,仿佛有话要说一般。 奇了怪了,一只猫能有什么话说,鼬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见它迟迟没有动作,不由在心里骂自己愚蠢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倒是各做各的,鼬的视力看书已经勉强,满屋子的书成了摆设,它倒是左右到处探索,鼬一面心思重重的思索,一面分神去看它的动作,多少有些缓解心头的焦虑。 原来这才是养猫的乐趣,鼬抿着唇想到,又眼见到了饭时,起身要去觅食前问了一句,吃饭吗? 一听吃饭它赶忙跳上了他的肩膀,鼬有些好笑,转身就往出走。原本他不常来雨忍村,最近倒是佩恩为了集结将他们都叫了回来,除过出去抓尾兽的人其余都呆在雨忍村不得外出。唯一例外的是角都,让那个守财奴放弃赚钱难于登天,好在看他算半个组织的财会,佩恩倒是默许了他的外出。 无妨,人在这里,他的眼线还在外面遍布,倒不至于失去线索。走了一会他找了家中意的餐馆,对方对他携带宠物这事儿好像颇有微词,却瞅着他的火云袍将话咽了回去,恭恭敬敬地问他要吃什么。 拉面。鼬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肩头的猫咪补充道,再加一份叉烧。 总归是肉食动物没错,鼬瞥了一眼吃叉烧肉吃的开心的猫咪,低头静静吃面。一碗吃完了他擦了擦嘴,又看到它也在用爪子清理自己的脸颊和胡须,有些好笑。等它清理完了,鼬才付了饭钱,起身顿了顿,它便心有灵犀一般又跳上了他的肩头。 回去的路上,鼬轻声道,看你之前是流浪猫,估计也没有名字吧。 它仿佛没有听懂,又仿佛听懂了却不在意,没什么表示。 算了,这样挺好。鼬收回了心思,也不打算给它起名字了,反正很快又要易主,徒增烦恼罢了。听到他的话,猫咪仿佛是有些在意的站直了身体,冲他喵呜的叫了一声。 这是鼬第一次听它出声,转头看了一眼它,它便又蹲了下去,转头去看街上的风景,刻意忽视他一般。 闹什么别扭,真是猜不透猫的心思。鼬慢慢的想着,伸手推门去,基地大厅里多了个人,一身血污的角都满身狼藉,鼬勉强从他残缺不全的身体上挪开视线,颇有些在意的看了看他身后,平日里紧随其后的飞段倒是没了踪迹。 发生什么了?鼬开口问道。 碰上了些麻烦,差点回不来了。 飞段呢? 啧,死了。 鼬很是意外,死的是角都他都能理解,居然是那个不会死的笨蛋。像是读出了他目光里的含义,角都压低了声音道,对方一上来就压着他打,还刻意避开了他的能力,似乎是做足了情报工作。 什么人? 这一次,角都瞥了他一眼,言语之下净是嘲讽,你老乡,木叶的人。 第146章 你的意思是我出卖了你们? 对方知道的那么详细,尤其是飞段这家伙能力还未施展几次,我很难不去怀疑出了内鬼。 你最好拿出证据说话,不然就算是现在这样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呵,倒是让佩恩听听看,他会怎么想。 可笑,我加入晓那会,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游荡呢。 小鬼,我单挑初代火影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够了。出声制止他们的是佩恩,自打角都回来他便通过雨幕知道他糟糕的情况,来的路上倒是听了几句他们的话,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角都,鼬不是内鬼,这件事到此为止。 二人停止了争吵,最终是角都先离开了,他的身体急需修复,临走时不忘威胁鼬道,这次折损了几个心脏,你要是不介意,死了把心脏留给我,正好缺一个火遁的。 滚。鼬言简意赅的回敬道,角都就不见了身影。 鼬,尾兽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九尾的抓捕希望你不要失手,不然我会亲自动手。佩恩警醒了鼬一句,便也消失了身影,大厅又只剩下鼬。他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才想起猫来,低头去找才发现不知何时它躲在了桌下,仿佛是惧怕的模样。 别怕,出来吧,没事了。鼬说着冲它招招手,它便慢慢的挪了出来,蹭了蹭他的手指,鼬抿着唇道,他们是有些可怕,吓得不轻吧。 猫咪点了点头,又爬上了鼬的肩头。 所以你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这儿不是你安家的好地方。鼬又提起之前的话来,这次它仿佛是听进去了,迟疑了片刻,又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他的侧脸。鼬僵硬了一下,转头去看它碧绿的猫瞳,它满满的盯着自己,仿佛在说,你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可我鼬满心都是迟疑,他就快去地狱了,总不能也跟着他去吧。算了,同一只猫较什么真,鼬慢慢的想着,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才压制不住的猛烈咳嗽起来。 血腥味充溢了味觉,鼬慢慢的擦拭着手心的血迹,又见它似乎是震惊一般半天没动,好久之后才走了过来,用脸蹭了蹭他擦拭干净的手,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没事,我自己知道,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它眨了眨眼,慢慢的将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用体温温暖了他冰凉的身体。 多谢。鼬垂着眼,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觉得,将它留在身边,确实是为数不多正确的决定了。 第83章 【小鱼干七条】 前去空区补给的时候,佐助是带着十一起去的,他们先在北面的镇子逗留了一天,又转了方向往东走,空区的入口在茂密的树林之间,途径河流的时候佐助还抓了几条鱼烤来吃,分给十的时候吐槽它道,你一只猫,还要我来给你抓鱼吃吗? 十吃干净了自己那份,不紧不慢的望着他,仿佛在说,你就这点本事? 可别太嚣张。佐助冷着脸刮了一下它的鼻子,湿漉漉的触感又让他下意识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回过神来去看,十仿佛是不高兴一般,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喂,松开。十咬的不重,佐助也没着急甩开它,只是用话语命令它松口。 喵呜~十叫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口,又低头去河边喝了些水,佐助才意识到这是它幼稚的报复。 愚蠢。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起鼬曾对他几次三番的嘲讽,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该不会在鼬眼中,自己也像这般可恶,可恶的宇智波鼬。他甩了一下草薙剑收入鞘中,起身冷冷说了句走了,自己倒是先迈开了步子。 这一次十没有立即跟上,佐助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这一点,他转头去看的时候十正偏着头打量他,极其认真一般。佐助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又不见它动作,一时之间意气用事,也没管十跟没跟上转头就继续往前走了。 爱来不来,也不是我让你跟着我的。 不远就是空区了,佐助在其中妥了事,交换了情报,购置了一些接下来要用的东西,这些他是背着大蛇丸做的,总要多一些准备才好杀掉他,他知道以自己的水准多少有些勉强,可万花筒写轮眼迟迟没有开眼的迹象,大蛇丸的转生之期又迫在眉睫,他只能赌一把,不然别说复仇,自己也要搭进去。 没有了吗?临走时候猫婆婆又问了一句,佐助整理好东西,垂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多谢,等我下次再来。 那你自己当心。 走出空区,佐助意外的发现十还在原处等他,大半日过去它没有移动,依旧蹲在上午告别的地方,见到佐助来了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几步跳了过来动作熟练的蹲在了他的肩头。佐助心里软了一下,半日前那没来由的置气也烟消云散,他挠了挠十的下巴,别别扭扭的说,在等我吗? 喵。 知道了,一起回去吧。 第147章 喵。 你该不会是佐助走了几步又扭头去看,通体乌黑的猫咪用前爪挠了挠耳朵,根本没听他说话。佐助又觉得怀疑它刻意避开空区的想法有些没头没脑,它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这本就是宇智波族内的秘密,但这别扭来的突兀,他总是忍不住要怀疑几分。 难道是有什么秘密怕被看穿? 他思虑重重,但眼下没有事比击杀大蛇丸更急迫,佐助暂且放下了心思,带着十一路回到了基地。时置深夜,佐助没有惊醒别人,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独自冥想,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看到十已经窝在床上沉沉睡去了。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抚摸它背上柔软的毛,又静静的收紧了手指,睡梦之中的猫咪仿佛察觉到他冰冷的杀气,不安的伸开了四肢,却始终没能醒过来。 算了,等明日过去再说,等明日之后,一切便能有个决断了。 第二日佐助醒了很早,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如同往日一般洗了个冷水澡,擦着头发回到房间的时候十才刚醒,伸着懒腰被他撞见。十收了姿势望着他,仿佛在问,怎么今天这么早? 有些事要做,你在这里等我。佐助擦了擦随身的草薙剑,慢慢的补充道,如果到晚上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逃走吧。 十听完望着他,又是那般认真的神色,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佐助这次没有理会它,转身便离开了。 喵喵。十飞快的跑过来,几步跳上了佐助的肩头,这一次佐助将他抓了下来,一脸严肃的拒绝道,不能带你去。 见他这样说,十仿佛是更加着急,喵喵喵的叫了好几声,仿佛在说,我不会添乱的。 不要任性!佐助难得严厉一些对它,它便停下了动作,安安静静的望着他。被这样望着,佐助反而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一般,怎么回事,那么危险的事总不能带只猫去等等,记得大蛇丸对它挺有兴趣来着,带上它未必不可。 打定了主意,佐助弯腰又将刚刚放下来的猫咪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死了可别怪我。 这一次十没有反应,呆滞的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跳上了他的肩头。 同大蛇丸的战斗比想象的要艰难,虽然临近转生之期,大蛇丸的身体孱弱,但这个活了数十年还屹立忍界的男人属实难缠。战斗开始之前大蛇丸的注意力还在十的身上,佐助趁着空挡突然发难,打起来之后便没再注意十的身影了。佐助施展的瞳术和大蛇丸的转身之术撞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匆匆瞥见了十的身影,扫过它碧绿的猫瞳,佐助还分心在想,猫咪也会中幻术吗,下一刻便已经置身于大蛇丸的精神世界中了。 在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是意识体,换句话说即为精神聚集的体现,通俗点来讲,便是灵魂本身的样子。 此时此刻,佐助、大蛇丸和十三人分别立于三个方位,互成三角,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作。相比于露出本体的白磷大蛇,佐助更加吃惊于站在另一边的身影,仿佛是从遥远的记忆之中挖掘出碎片,佐助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小七?你是那个小川七? 仿佛对他的话有些迟疑,伫立的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最终冲着他慢慢地点头道,好久不见,宇智波佐助君。 居然是熟人?像是稳操胜券一般,大蛇丸并没有制止这场略显突兀的相认,他饶有兴致的望着少女的方向,语气之间尽是贪婪,到底是什么样的忍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潜入灵魂,甚至在不同物种的身上,等完结之后我要好好讨教一番。 够了,你的对手是我,大蛇丸。佐助制止了他的话,这场意料之外的重逢并没有转移他原本的计划,无论如何,他和大蛇丸,今天都只能活一个。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佐助你还是那样沉不住气。 轮不到你来论断。 黑暗从大蛇丸庞大的躯体下开始延伸,在这个空无一物的精神空间中,他要无声无息的吞噬佐助的灵魂,完成自己又一次的转生。凭着本能的恐惧,十后退避开了大蛇丸的侵袭,不得已只能往佐助所在的方向不断靠拢,绕了一圈最终同佐助相背而立。 喂,你还不动手吗?似乎是对眼下的状况有些惊恐,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再保留的话就要被杀掉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大蛇丸好心的接话道,还有好些实验想同你一起完成呢。 放屁。她骂了一句,又用手肘捅了捅佐助的腰,问你话呢。 安静。佐助也语气不善的回了一句,再睁开眼的时候,属于大蛇丸的阴影被迅速击退,佐助脚下的空间则不断扩大。 什么?大蛇丸吃了一惊,徒劳的看着自己的精神世界逐渐崩塌,你竟然能 都说了,轮不到你来论断。 他们身处的空间在动荡中塌陷殆尽,十没有那般良好的定力,忍不住抱住头蹲了下去,又感觉佐助将自己拦腰扛起,几步转移到尚未被波及的角落,睁开眼她便对上了佐助还未平复的血轮眼,三颗勾玉在其中急速的转动着,一时之间让她想起鼬的模样。 第148章 时间不多了,这是大蛇丸的精神空间,他死之前我们要逃出去。佐助说的飞快,有什么要说的话,你抓紧时间说。 十抓紧了他的手,鼬的身体快撑不住了,你要快点找到他。 什么?佐助愣了一下,语气冷下来,你果然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我的另一个分【和谐】身在鼬那里,我知道他快撑不住了,你要快,尽快找到他。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佐助言简意赅的说,之前在木叶那次也是鼬的乌鸦打断了你,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不想让你杀了他。少女的眼中泛着绝望,可我知道这是他的心愿,所以我没办法阻止你。 凭什么不能杀了他?佐助的语气愈发冷冽,屠灭全族的凶手,他杀害了父母这样的魔鬼,凭什么不该杀? 就凭他心甘情愿要死在你手下,好让你继承宇智波的力量。塌陷的空间越来越多,她吐出最后的话语,他是爱着你的,佐助。 话音落下,佐助收回了瞳术,二人一起跌出精神世界,跌坐在地的佐助第一时间抬头去看,伏在地上的猫咪一动不动,他伸手去试探才发现它已经停止了呼吸。 死了吗?佐助放下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那个被自己憎恨着要杀掉的男人,竟然是爱着自己的,而且就要不久于人世?荒唐至极,佐助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地上,冷笑出声来。 荒唐至极。 可她的话又偏偏钻进他脑子里一般,一遍遍回响。 该死,一个两个都这么自说自话,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论如何,先找到那个男人,再 休息片刻,佐助站起身来,转身冲着基地外走去,迎着初升的朝阳扯开冰冷的笑来。 第84章 【小鱼干八条】 沉睡的鹿丸突然惊醒,才发觉是因为怀里的十在抽搐,他连忙打开灯去查看,十却已经醒来,一双猫瞳回望着鹿丸,半天没再有其他动作。 怎么了?鹿丸沉下心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让呆愣的十回神,慢慢的垂下头去,鹿丸想了一会问道,是其他的分【和谐】身出事了吗? 十点了点头,慢慢的将自己蜷成一个圆,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鹿丸伸手安抚着她,摸了摸她的脊背,想要告诉我吗? 十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不是很精神,鹿丸有些迟疑问,其他分【和谐】身出事对你有影响吗? 十又摇了摇头,但目光之中传达的意思是,不知道。 真是棘手。 喵。 先放松些,晚一些再想吧。鹿丸知道现在不是逼迫她的时候,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抚她,将那泛着光泽的毛发一遍遍梳理。虽然得知了十的身份,但在这无法由他控制的转生面前,鹿丸总是一筹莫展。最近他也钻研了一些灵魂相关的研究,但这方面原本就属于禁术范围,不然当初实验败露的大蛇丸也不会狼狈出逃,其他与之相关的忍术都被划在禁术范围内,秽土转生,尸鬼封印,都不是鹿丸能触及的领域。 但凡事只要有耐心,总有突破口。 在之前得到的权限中调查,鹿丸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单从宇智波灭族前暗部频繁下达的监视任务,到核对同时期大批量购买的刃具,以及高层针对宇智波阵线一致的敌意,都不满猜测当年一触即发的紧绷感。但预想之中的冲突并没有发生,相反是当年怎么看都略胜一筹的宇智波一族长眠于历史长河之中,如果说动手的人是鼬,那手握这把利刃坐收渔翁之利的,怎么看都只有那时候的木叶高层。 一旦想明白这其中的因果,不论是多么惊人的结论,都只能相信是真实的。 毕竟之前凭借十的情报,在和晓遭遇的对决中木叶占尽了优势,在己方无伤亡的情况下击毙一员,重伤一员,也加强了五代目对他的信任。这一点在接下来的发展中无疑是有益处的,但鹿丸知道自己还需要一击毙命的确凿证据。 思虑之间倒是十突然的舔了舔他的手腕,鹿丸看过去,她已经伸手在准备好的白纸上按了起来。 大蛇丸已死,可清查他的基地。 鹿丸读完脸色一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跟在佐助那边的十出事了。他向她确认道,可辩别方位吗? 是。 我知道了,收拾一下,我即刻去向五代目汇报。 这一次的情报并不能解释清楚,但这个机会鹿丸丢不起,然而汇报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提及只说是明确宇智波佐助和大蛇丸内讧的迹象,去的路上他又用分【和谐】身通知了鸣人,所以在汇报到一半的时候鸣人就已经急匆匆赶来,这次他还带着卡卡西一起。 纲手婆婆,必须要去虽然我相信佐助不会死,但万一大蛇丸掌控了他的身体,后果 原本就焦头烂额的五代目被鸣人的大嗓门轰炸,一气之下徒手劈断了办公桌,这才让办公室暂时安静下来。在纷纷扬扬落下的文件纸页之间她最后一次同鹿丸确认道,情报可靠? 第149章 以我奈良鹿丸的名誉担保。鹿丸顿了顿又道,其实这件事不出几日必定能察觉,但对情报来说时间胜过一切,我们尽快开展追踪和清理的话,一定能占到先机。 但愿你这次没有失算。五代目最终下定了决心,卡卡西,你带着鸣人、小樱和鹿丸,任务以追踪佐助动向为优先,其次确认情报真实性,确认无误后由卡卡西的通灵兽传回消息,后续由增援接手,势必将大蛇丸的势力一举拿下。 遵命。 得到了任务的许可,鹿丸姑且松了一口气,又转头去看卡卡西,上次带着十拜访的时候吃了闭门羹,但门里婴儿的啼哭声又明明白白显示他单纯只是将自己拒之门外罢了。鹿丸放下了手里的水果,隔着门传达了五代目的命令,转身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沉默的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回到家他才抱下她,将她置于自己的怀抱中慢慢的安抚道,抱歉,如果你真的很想看看他,过段时间我们再试一次。 十摇了摇头,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晚饭吃什么?面对没有突破口的困局鹿丸选择转移了话题,上次买的高级牛肉还有剩下。 十点了点头,却背过身在沙发上伏下身去,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岛台上看着他做饭。鹿丸叹了口气,打开冰箱开始做饭,再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回忆被截断,他看了一眼吩咐各自准备,一个小时后村口汇合的卡卡西,后者吩咐完便消失了身影,鸣人和小樱匆匆离去,鹿丸回到家言简意赅的传达了结果,手上已经开始收拾任务需要的东西,再次确认了一遍,具体方位需要你来指引,没问题吧? 十点了点头,又见他仓促,跳到他肩头同他短暂的依偎了一会后便跳了下来,只有眼神望着他,仿佛传达无尽的担忧。 放心,我自有分寸。 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鸣人和小樱还未来,只有卡卡西站在原地,见到鹿丸一人过来,仿佛无处可避一般抬手同他示意了一下,最终只是相顾无言。 孩子呢?鹿丸整理着护腕问道。 交给育婴室了。 是吗上次去找你怎么没开门? 像是没想到鹿丸的直白,卡卡西有些会不过神来,接话都变慢了,我记得你说过,不想见到这孩子。 哦,是这么说过。鹿丸想起在审讯室一别后,同鸣人一起去医院看他时,自己曾这么说过,不过是气话罢了,往后不要再提了。 你卡卡西盯着他,仿佛是不明白他态度的转变,放下她了? 当然不是。鹿丸垂着头点了一支烟,但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卡卡西没有作声,沉默的问他也要了一支烟点燃,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吞吐着烟雾,如同上一次在审讯时那般。鹿丸的烟燃尽了,他踩灭了烟头站起身来道,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卡卡西,若是危急时刻的决策你我意见相左,请你一定要听我的。 卡卡西投去有些疑惑的目光,鹿丸没有详细解释,远远望着往这边走来的鸣人和小樱低声道,就这一次,相信我。 知道了。 四人聚齐,卡卡西正要启程,便看到有一个身影从鹿丸的怀里钻出来,居然是一只黑猫。他顿了一下,有些意外地问道,忍猫? 能派上用场,走吧。 虽然对此有些疑惑,但卡卡西没有发问,如鹿丸般稳重的人总归是有自己的道理,倒是鸣人在赶路的途中凑到鹿丸的身边问道,咦,这只猫长得好像 鸣人,专心赶路。 哦。 猫咪听着他们的话又缩回了鹿丸怀里,他一跃向前超过了卡卡西道,我来打头指明方向,跟上我就行。 卡卡西没有意见,放慢了一步让鹿丸打头,没有人看到的间隙,鹿丸垂下头用下巴蹭了蹭十的脑袋轻声道,就摆托你指路了。 喵。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四人停下了脚步,卡卡西将小组一份为二,以血轮眼防止鸣人暴走为由,鹿丸则和小樱一组,他们分别踏入寂静的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基地。走了一会儿鹿丸示意小樱安静,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二人一同停下了脚步。 来晚了一步。 目光扫视着牢笼之中安静毫无起伏的尸体,沿着昏暗的走廊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只有已经发黑的血迹从层层叠叠摞着的尸体堆中漫出来,浸湿了他们的鞋底。毫无疑问有人趁他们来之前清理了实验体,为的是将所有的实验结果保密,但从这样的举动也能看出大蛇丸的的确确是不在了,否则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封口。 可恶小樱是医疗忍者,眼见成堆的尸骸,其中还有许多已经看不出原形的模样,不由心生寒意,该死的大蛇丸。 嘘,这些都不过是没有价值的,有价值的也许已经被转移了,我们继续走,跟紧我。 知道了。 第150章 又走了一段距离,二人突兀的听到打斗的声响,对视一眼后急速奔跑起来,在基地另一边撞见了同兜战斗起来的鸣人和卡卡西。 别让他跑了!只是一瞬间鹿丸便发动忍术参加了战斗,影子如同有生命一般飞快的向兜袭去,他是大蛇丸的心腹,要活的。 螺旋丸!鹿丸的影子模仿术没有得逞,但趁着兜闪避的间隙鸣人已经从旁攻了上去,结结实实挨了一发的兜居然只是轻伤,并且那伤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鸣人沉下脸道,三年不见,你的愈合能力倒是更加厉害了。 鸣人君还记得呀,可能那时候我留了许多余力吧,毕竟出风头的是大蛇丸大人。 怎么,为了已经死去的主人还要同我们死斗吗? 太天真了,大蛇丸大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死去。兜的眼镜反射着冷光,倒是你们这群木叶的狗,嗅觉也过于灵敏了。 搞清状况,一对四,就别说大话了。卡卡西看似没有出手,但是站位却巧妙地封住了兜的撤退路线,佐助在哪儿,快说。 弑师之后居然还有同伴这么尽兴费力的追寻,那家伙真是太好命了。 不用废话了,这个人是不会妥协的,卡卡西!鹿丸制止了他们的对话,用眼神示意卡卡西,不能活捉,尸体带回去也有价值,一定别让他跑了。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这场战斗在卡卡西和鸣人的围剿中以兜的败北落下帷幕,面对九尾人柱力和精英上忍卡卡西的直面攻击,又有鹿丸和小樱的断后,兜几乎没有逃走的可能。制服了他之后鹿丸在他身上找到了封印着大蛇丸尸体的卷轴,确认无误后卡卡西释放了忍犬回复情报,在等待支援的间隙鹿丸没有去管失去意识的兜,反而在基地着手探查起来。 鹿丸,你在找什么?鸣人接收着小樱的治疗问道。 在暗部到来之前找到被埋藏的历史真相。鹿丸说着翻开了兜随身携带的笔记查看起来。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嘘,别吵。鹿丸说着让怀里的十走了出来,对卡卡西道,你跟着她去,能找到佐助的旧物的话,就能即刻开始追踪佐助的踪迹了。 鸣人和小樱有些迟疑,卡卡西看了一眼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鹿丸,又看了一眼已经往前走去的猫咪,别无他法只能跟上。等卡卡西走后,鸣人望着专注查看资料一目十行的鹿丸,总觉得这个自幼就同自己一起翘课的伙伴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说,鹿丸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不是我。 哈? 以后再解释吧。 哦。鸣人顿了顿又问,真的能找到佐助吗? 找到佐助不是难事,难的是后面的事。鹿丸翻了一页,眼睛都没抬,上次你不也找到他了,还不是被揍了一顿赶回了木叶。 喂喂,我说你怎么尽戳人痛处? 哦,实话实说罢了。 可恶 找到了。鹿丸打断了鸣人的话,将手里的手册递给小樱,你快速浏览一遍,这部分一定要亲手交给五代目,如果趁着暗部来之前还有时间,尽量在这里找到与之相关的证据贴身携带。 这是?小樱被鹿丸的严肃惊到,谨慎的接过来。 关于大蛇丸对血轮眼的研究成果。 什么? 大蛇丸对血轮眼的觊觎不是一两天了,有这些并不奇怪,但重要的是他如何能得到如此多的研究素材,要知道自始至终明面上外流的血轮眼只有卡卡西那一只。 你的意思是 除非他在宇智波灭族后得到了大量的研究素材。鹿丸沉着声音道,至于取得的渠道,可能会牵扯到更多辛密,这一点,你也要同五代目详细汇报。 第85章 【小鱼干九条】 后续来的暗部接手了清查的任务,先遣小队在卡卡西忍犬的带领下继续追踪佐助的踪迹,左右不过半天的间隔,对于追踪到佐助他们还是有很大的信心的。等离开了大蛇丸的基地鹿丸同小樱确认保留了关键证据后,他们才继续上路,这次是卡卡西带头,鸣人紧随其后,倒是鹿丸和小樱落在了后面。 鹿丸,这些事你一直都知道吗?小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去问,上次通过佐井的事我才知道团藏和根部,可你是如何 有些事不一定要身体力行的看或者听。鹿丸面不改色的回答,方才的猫咪又缩回他的怀中,因为赶路的速度极快,它不得不将自己完全缩起来,倒是看不出什么动静。 你是通过别的情报推断的吗? 可以这么说。面对这个一定会和自己统一战线的同伴,鹿丸难得多说了几句,从结果去推断,不论是多么惊人的论断,因为有现实辅佐,只要合理就一定是事实。 第151章 可佐助他知道吗? 我觉得不知道,那家伙一门心思想着复仇,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 如果他知道了,会住手吗? 总要试过才能知道。鹿丸并没有报以极大的乐观,但我想,让一个人放弃执念,一定是很困难的事。 嗯。 但好在有鸣人在。鹿丸注视着前面鸣人的背影,真是嫉妒啊,我竟然都不是她最信任的人 鹿丸,你说什么?小樱听不清他压低了的话尾,追问了一句。 没事。鹿丸没有回答她,等会如果见到佐助,该怎么说,你知道了吧。 嗯。 他们是在北面的据点找到佐助的,彼时他身边站着另外二人,而佐助正站在一所牢笼之外和里面的人僵持。对于他们的露面佐助虽有惊讶却不至于全无头绪,左右都是鸣人那家伙一面之词,执着的要将他带回木叶真是可笑啊,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大蛇丸,走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吗? 这一刻,佐助几乎是嫉妒的,为什么这个傻瓜偏偏如此好命,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什么都没有失去过,却还是 喂,佐助,和我回去吧。 又是这样的话语,又是这样的姿态,又是这样的眼神,佐助在意识到的时候右手已经响起了千鸟流,下一刻他便压低了身体冲了过去。 自说自话的蠢货,打到你清醒为止! 然而他的攻势被卡卡西化解了,即使舍弃一切在大蛇丸身边三年,他同卡卡西还是有这样大的差距吗?佐助不甘心,转了个身操着草薙剑又攻了上去,剑身闪烁着嘶鸣的电流,仅仅是扫过就足以麻痹,卡卡西不得不避其锋芒,鸣人却分毫不让。佐助心惊的看着电弧离他越来越近,只有鸣人伫立在原地,身边同时多了两个分【和谐】身,下一刻比从前见过威力大了许多的螺旋丸也在他手中成形。 鸣人,那个术你还不能小樱的话截断在二人的相撞中,巨大的冲击迫使其他人又退后了几步,在尖锐的嘶鸣声和刺目的雷电光芒之中,只有卡卡西看清楚了,鸣人的忍术压过了佐助,一时之间占了上风。 待到一切平息下来,佐助白色的衣服被染红了不少,那是风刃切割出的细小伤口,连绵不绝,鲜血漫慢的浸湿了他。而鸣人的右手一片焦黑,显然是被电弧伤的不轻,但整体却比佐助看起来要好一些。 吊车尾,你居然佐助难以置信的看着鸣人,他从未想过三年之后连鸣人都能压制住他,一时间顾不得其他,咒印之力隐隐就要浮现出来。 佐助,快咬我!他身后的少女一跃向前,伸出手臂凑到佐助嘴边,即刻就能恢复。 鸣人!小樱也上前伸手用查克拉探查鸣人的手臂,除了风遁造成的反噬,千鸟雷电的威力也对经络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她不由蹙起了好看秀气的眉毛,太胡来了。 佐助,是因为风能克雷。卡卡西适时解释道,他站在鸣人斜前方阻止着二人再次出手,这三年来鸣人本着带回你的信念一刻不停地努力着,他可能是笨了些,执着了些,可你不也是,推开所有同伴一意孤行,在复仇的路上就算你杀了宇智波鼬,回头再去看,这条路上也什么都不剩了,即使是这样的结果也没关系吗? 佐助锁着眉一时间没有接话,仿佛是在思索,又仿佛是不想同他争辩。 佐助,有些事,我想你需要重新了解一下,在你复仇之前。鹿丸在这短暂的寂静中上前了一步,小樱她有话要对你说。 佐助君,这是我们从兜那里找到的大蛇丸的实验资料。小樱掏出了怀里的手记翻开,里面有大蛇丸对血轮眼研究的详细成果,其数量远超过常理,除非他得到过大量素材,看时间跨度远远超过佐助你去的时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灭族后他得到过大量血轮眼的素材。 你想说什么?佐助推开了同伴伸过来的手臂,语气不善。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他和团藏来往的秘密书信。小樱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更多的只是在列举手中掌握的证据,事关千手一族细胞的多种用途,这一点木叶现存的能够使用木遁的幸存者可以作证真实性,但其中有关于移植千手一族细胞后能够支撑血轮眼的使用的资料,可即使有这样的成果,大蛇丸本人却没有使用。他依旧渴望得到你的身体,佐助君,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佐助并没有回答,一双血轮眼飞快的旋转着,眉头紧锁的沉思。 是因为巨大的风险和反噬,追求长生的他冒不起这个风险。鹿丸接上了小樱的话,语气沉稳,语速飞快,可这样的成果依旧在通信之中提及,也就是说,有人需要这个成果。 木叶,有人需要这样的成果去使用血轮眼。佐助,你不蠢,联系前后,你能想通其中的含义吧。 话音落下,佐助望向站在面前的卡卡西,又看向鹿丸道,卡卡西并没有移植千手的细胞,但他却能够使用血轮眼,你的话并不成立。 第152章 关于这一点鹿丸压低了话尾,卡卡西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般。良久,鹿丸才接上话道,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那只血轮眼的主人还活着。 什么?鸣人和小樱一同问出声来,只有卡卡西沉默着,微微颤抖的拳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动摇。 这一点我已经同五代目确认过了,但事关重大,她命令在找到确切的证据前和卡卡西保密,所以我没有提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 也就是说,宇智波灭族的幸存者并非只有你和宇智波鼬。鹿丸没有顾及所有人的震惊继续道,考虑到这一点,当年灭族的真实情况也要重新考虑,如果那个幸存者不是被害者,那只可能是凶手,也就是说,佐助你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即使这样,你还要向宇智波鼬复仇吗?何况他瞒着你的事远比这些更多。 还有什么?佐助握紧了草薙剑,全都告诉我。 很遗憾,剩下的辛密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撑,如果佐助你想知道,就同我们回去木叶,鹿丸向前走了一步,越过了卡卡西,距离佐助只有一人之隔,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答复。 呵,又是木叶的许诺吗?佐助并不为所动,抬手擦了一下脸颊上干枯的血痕,即使你不说又怎么样,只要找到鼬,我一样能问清楚他。 如果这是你的决断的话。鹿丸摊开双手,掌心冲上,佐助,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 喂,鹿丸你鸣人忍不住要冲上来,好不容易找到佐助,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放他离开? 喵。十从鹿丸的怀里钻出来,毛茸茸的耳朵蹭过他的下巴,一双碧绿的瞳孔盯着佐助。看到十的瞬间佐助几乎呆滞住了,随即扯开冷笑道,我就知道它不可能凭空出现,她是你们的势力吧,当年派来监视我,后面又派根部来暗杀,木叶就这么惧怕宇智波的力量吗? 你在说什么啊佐助?鸣人向前了一步道,木叶不是你的家吗? 我的家早在八年前就没了。佐助冷笑道,鸣人,你那时候不是问我小七去哪儿了吗,她哪儿也没去,一开始就是木叶派来我们身边的人,现在又变成猫继续监视,我倒是不知道木叶还有这样的能力存在。 你在说什么啊?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佐助,为什么他的话每个字都听得懂,组合起来却完全不能明白。 天真如你正好,让你见识一下吧。说话间,勾玉飞速的在他瞳孔之中转起来,一瞬间便将所有人拉进了幻术之中。记忆仿佛回溯一般停在八年前的夏日,傍晚的余晖映在河水之上,在风中翻滚的草甸中众人伫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鹿丸身边那个身影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潺潺的流水和滚滚的风声在喧腾。 你是鸣人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小七? 鹿丸转头去看,目光之中秀丽的少女静静立着,还是那年记忆中的模样,他忍不住叫出声来,阿八。 卡卡西沉着呼吸去看,以为再不可能见到的人就这么突兀的站在面前,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她深色的长发,似乎是不敢叫出声来,只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小久。 喂,这不是小久吗,你们在说什么啊?小樱莫名的问道。 哦?居然是这样这是佐助掌控的精神世界,纵使他无法看到其他人眼中的景色,但这三者不一的反应落在眼里,倒是让他有了些许察觉,看来大蛇丸说的没错,她真的是以灵魂寄宿辗转在不同的躯壳中,以不同的身份和你们相识。多可笑啊鸣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连自己存在都没有的家伙,让你惦念了这么多年。 佐助,你闭嘴。鹿丸上前一步将十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众人不一的视线,侧头去看的时候才发觉她在静静的流泪。一团火在胸中燃烧,鹿丸握紧了拳头一出手便砸在佐助的脸上。 喂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鸣人指着十问出声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说? 抱歉。十捂住了脸,咽下滚烫的泪水,慢慢的重复道,抱歉,我很抱歉 鹿丸,你一直都知道?沉吟许久的卡卡西终于出声问道。 鹿丸收回拳头,伸手将哭泣的十揽入自己的怀抱中,咬着牙说道,这是我珍藏的秘密。 第86章 【小鱼干十条】 从幻术空间跌落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恍如隔世一般沉默着,从十那里得到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以至于一时间都在消化。片刻之后鸣人第一时间去看佐助,只见他用手抹了一下脸,转身就要走。 喂,佐助!鸣人几步追上去,你还要去 没错。宇智波佐助无法平复自己的心境,声音之中还透着颤抖,必须要去,我要去当面问个明白。 可是,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鼬大哥他岂不是 第153章 佐助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鸣人道,无论如何,这宇智波一族手足相残的命运,一定要终结在我这里。 去吧,佐助。鹿丸也站起身,捞起因为过度消耗精神而昏睡过去的十抱在怀里,木叶的事我们来处理,这一次你只要做好想做的事,只是,这次你不再是一人孤行了,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走得再远,都要记得回家。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他,佐助释放了牢笼之中据说是咒印之源的重吾,和原本同行的二人一起消失了身影,鹿丸才走到卡卡西面前伸出手来,卡卡西,带土的事,一直瞒着你,抱歉。 卡卡西抬头看了鹿丸一眼,又扫过他怀里不省人事的十,最终沉默的握住了他的手站起来。最初得到血轮眼他只想用带土的眼睛去继续看世界,后来又想以血轮眼出名让世人记住带土,再后来这仿佛诅咒一般的命运困着他举步不前,这只眼睛的债他仿佛永远也还不完。 现在终于有机会一并还清了,也好,卡卡西慢慢的想着,开口道,原地休整,半小时后启程回木叶。 十是在回去的路上醒来的,照例被揣在鹿丸的胸口,轻微的动静让他第一时间觉察到,低头去看的时候对上她碧绿的眼瞳,鹿丸低声问道,还好吗? 喵。 坚持一下,就要回去了。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鸣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几步跃上前来同他并行,谨慎的问道,她要一直维持这样吗,难道没有办法重新变回人形? 鸣人,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哦。 回应了鸣人,鹿丸低头去看毫无反应的十,第一次意识到一点,为什么这一次是猫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会变成猫? 回到木叶后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在大蛇丸那里缴获的证据,封印大蛇丸尸体的卷轴,以及基于此上的推论,足以让五代目下定决心彻查根部,然而要把握最恰当的时机,防止根部反水需要部署充足的武力压制,思量之后她决定叫回自来也再一并行动。就在一切商谈妥当的时候,前去善后的暗部传回消息,被生擒的兜逃走了。 怎么回事? 趁人不备击杀了看守的暗部逃走的。 卡卡西同鹿丸对视一眼,这其中多少有些蹊跷,若是从前不会多想,那已经掌握如此多的线索后还能不牵扯其他的话,他们的脑子就真该喂鱼去了。显然五代目也是如此想的,立即吩咐回收尸体秘密带回,若不如此的话按照惯例暗部的尸身一定会就地销毁,团藏的手段就会被彻底隐藏。 暗部离开后,鹿丸继续汇报余下的事宜,一出口便是惊人的话,已查明晓的实际首领身份即是多年前死在神无昆大桥一战的宇智波带土,其实际目的是收集尾兽复活十尾,成为十尾人柱力施展无限月读,其本质便是令所有人都沉睡其中的终极幻术,但带土其实被宇智波斑欺骗了,斑的目的是复活自己,即使身死后多年仍然通过自己的意识体黑绝操纵监视带土但这一切都是谎言。 什么? 他们都被骗了,黑绝的真实身份是大筒木辉夜的意识,目的是复活其母亲大筒木,重新主宰这个世界。 鹿丸说完房间内一片寂静,他顿了顿继续道,在之后以及第四次大战中会有诸多牺牲,包含自来也大人、我的父亲奈良鹿久、山中亥一、日向宁次等等,五影重伤,以及数不清的他国忍者都将殒命战场。忍者联军将先后对战秽土转生大军、十尾、神树等等,在最后关头击败大筒木,以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为首艰难的反败为胜。 但现在我们有了先机,可以通过掌握的情报将伤亡降低,也可以提前干预以便尽可能囊括对木叶有利的战力。 鹿丸,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如何得知的?五代目终于打断他的话,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情报分析和演绎可以得出的。 关于这一点,鹿丸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卡卡西、鸣人以及小樱,在他们的眼中得出了同样的意思,接着说道,五代目大人,你相信命运吗? 五代目的神色一僵,冷声道开口,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命运是有轨迹可循的,一环扣一环,层层递进,我刚才叙述的只是命运轨迹之一。当然命运还能选择其他的轨迹,牺牲其他的人,过程曲折不定,但殊途同归,只有一个结果是必然的,那就是大筒木的复活,以及落败。 一旦确定了这一点,那么不论过程中我们如何挣扎改变,都不过是对其施加微不足道的变量,到底这些变量能够将这个轨迹偏离多少,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只要反过来从结果去推演,尽最大的可能利用优势,那么不论结果如何,都值得一试。 关于您之前一直疑问的她的身份,现在可以明确了。鹿丸握紧了拳头吐出最不可思议的话来,是从这无数轨迹中走过其中一条,在故事的尽头转身回到过去,力图将这一切传达给我们的人。 第154章 换句话说,我们眼中的未来,在她眼中不过是发生过的既定历史。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确定这既定的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 因为我已经成功改变了一次。鹿丸静静的望着所有人,那就是阿斯玛老师的命运,他本该死在同晓的遭遇之中,但凭借掌握的先机,他活了下来,这就是证据。 鹿丸,这是真的吗?阿斯玛老师本来会死去吗?鸣人不可置信的问出声来。 是真的,而且鹿丸转过头看着他慢慢开口,接下来本该死去的,是你的师父,自来也大人。 被鹿丸的话击中,所有人都僵硬了,他静静望着五代目问道,即使是这样,您也可以无动于衷吗,五代目大人。 他缓慢又坚定的扫视在场所有人,鹿丸知道这句话的威力,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选在头顶之时才是最可怕的。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卡卡西和他对视着,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站在这房间之中的所有人都是靠近这命运轨迹中心的存在,他们的异动将对这轨迹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但他又何必去说呢,鸣人不可能丢下佐助不管,就像卡卡西不可能对带土坐视不理一样。 话说出口的时候,这一切便注定要偏离了。 此时此刻我非常不愿意相信你,鹿丸。最终五代目开口了,但我想你同样需要时间去证明这一切,说吧,你需要什么? 挽救自来也的生命,并且通过提前获取的关于晓首领佩恩的情报,在接下来木叶即将面对的侵袭之中将损失降到最低。鹿丸慢慢的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关于之后要提及的宇智波一族的往事,我想可信度便能够提高不少。 五代目大人,您意下如何? 知道了,作战计划尽快提交,同时针对团藏和大蛇丸的不耻勾当,我会尽快收集证据,如果能在接下来一举扳倒团藏,顺便让另外两个顾问失势的话,对接下来的局面也能助益不少。 在此之前所有人待机行事,散会。 走出火影楼,鸣人和小樱先行离去,卡卡西犹豫了片刻望向鹿丸怀里钻出来的十,沉声道,抱歉,之前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你,你想去看看他吗? 鹿丸也静静等待着她的答复,但这一次她垂下了眼,慢慢的摇了摇头,鹿丸便领会了她的意思,同卡卡西道,再过一段时间吧。 卡卡西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去,鹿丸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耳朵说,会帮你讨回来的,我说到做到。 第87章 【小鱼干十一条】 再次见到阿飞的时候,是佩恩带着捕获的五尾和六尾归来,众人一起进行封印之际。虽然一早就对佩恩的实力有所忌惮,但独自捕获两只尾兽的战果固然让这种忌惮上了一个台阶,连一向咋呼的迪达拉都沉默不语,倒是阿飞依旧是那么脱线,等完成之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抱怨道,哪有一次捉两只回来的,要人命啦! 没有人搭理他,阿飞也不介意,等陆陆续续散开的时候他凑到鼬身边问道,我说,可以把我的猫还给我了吗? 鼬评估了一下这句话的真实性,平静地回答道,不行。 诶?我都答应了你那么大的忙,总该还我人情吧。 你答应了他什么?迪达拉路过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 秘密哦~阿飞扭了扭身体,一如既往的神经质。 嘁,无聊。迪达拉不打算追问,又看着鼬道,我说你那个弟弟杀了大蛇丸来着,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要知道大蛇丸可是我的目标。 鼬摊了摊手道,弟弟长大了,叛逆期总是有的,我有什么办法。 噗哈哈哈。阿飞不厚道的笑出声来,好一个叛逆期,如果叛逆期就要杀一个大蛇丸,那以后谈对象还不知道要给你添什么堵呢当然,前提是你还能看到那一天。 可恶,那我去杀了他,你也不管吗?迪达拉挑衅的问道。 喂喂,迪达拉前辈,那可是鼬前辈的弟弟耶,你不能因为自己输给了鼬就拿他弟弟出气吧。 闭嘴!迪达拉气不打一处来,拽着阿飞就走。 疼疼疼,快松手啊眼见要被拽走了,阿飞只能徒劳的喊了一句,那只猫就再帮我照顾几天吧! 静静看着走远的二人,鼬垂着眼睛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离开的是角都,七尾是他的任务,如今少了一个搭档但也不见他抱怨什么,是打算一个人去了。路过鼬的时候他言简意赅的说道,上次说过的话,如果你死了,心脏就归我了。 妄想。鼬冷声回道,但角都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走了,他才忍不住咳出声来。身体传递的种种信号让他明白是时候付诸行动了,长久以来期待的结局就要实现,他竟然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不知道佐助长高了没有,还像从前那般任性吗,终归是最后一面了,如果能在听他叫一次尼桑不过是奢求罢了。 第155章 喵呜。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黑猫叫出声来,打断了鼬漫无目的的瞎想,鼬弯腰去抱起它,摸了摸它的头顶说道,稍微多花了些时间。 封印足足消耗了六天时间,这期间只能短暂的在原地活动片刻,虽不致命但也足够煎熬,倒是平日里爱撒娇的猫咪乖乖的守在他身边,没有捣乱,让他宽心不少。这会儿仿佛也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它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仿佛在说,不要紧的。 如果之后我不在了,你能不能陪着他?鼬自言自语着,并不在意同一只猫多说几句心里话,多少也让他没那么孤单。 听了他的话,原本惬意的猫咪僵硬了身体,又摇了摇头,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怎么,这点小事都不行吗,不愧是只顾自己的猫咪一族。 它晃了晃头,不太满意他的评断,一口咬在鼬的虎口上,尖锐的牙齿厮磨着,鼬下意识的甩开了它,低头去看才发现它控制的极好,没有创口,只是两道深深的牙印格外醒目。 胡闹。他板着脸训斥它,再这样就把你还给阿飞。 喵。它听懂了一般转身就跑。 喂,该吃饭了。鼬活动了一下肩膀,成功截住了它的脚步,这几日没有照顾它,想也知道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肯定是饿坏了。果然,听到他的话跑远了的猫咪又折了回来,三两下跳上了他的肩膀,又指了指前方,仿佛在说,还等什么,快出发吧。 贪吃的小家伙。 喵。 烤肉吃吗? 喵喵。 知道了,高级牛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刁钻,不是流浪猫来的吗? 喵。 等鼬走远了,小南才从隐秘处走出来,同佩恩一起望着一人一猫的背影,不确定的开口道,鼬他没问题吧? 无妨。 阿飞那边说,他差不多要行动了。 只要他仍旧抓捕九尾,其他的不重要。佩恩不在意鼬是不是要同自己的兄弟战斗,如果活得是鼬,那一切维持不变,如果活得是他弟弟,那不过是换一个人继续抓捕尾兽,实在不行总有六道可以兜底,只要能实现他们的目的,佩恩并不想关注这些琐事。说到底晓这个叛忍组织不过是以他的武力压制的一群亡命之徒,忠心罕见,只要他维持首领的压迫,一切都会如同他所期愿的发展。 不论是这个组织,还是这个世界,都一样。 填饱了肚子,鼬带着猫咪走出了雨忍村的范围,一开始猫咪仿佛没有察觉什么,直到目光所及之处不见了屋檐下连绵不绝的白色天使,它才反应过来一般,在鼬的肩头站直了身体,左右不安的眺望着。 没事,去故居看一眼。鼬似乎在安抚一般说道,踏上了前行的路程,半日之后便达到了目的地。他旁若无人的用钥匙打开门,房屋里看得出长久无人来过的痕迹,薄薄一层浮灰盖在家具上,鼬没有脱鞋在客厅逡巡一圈,留下了一串脚印。 喵。肩膀上的猫咪跳了下来,学着他转了一圈,似乎是极为熟练的跳上了沙发,抬起前爪放倒了一个靠枕,舒舒服服的趴了上去。 你倒是适应的快。鼬有些好笑,看着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的猫咪,一时间竟然也冲淡了许多故地重游的怅然。 喵。它翻了一圈之后又跳上了厨房的岛台,伸出爪子扒拉着,很快翻出了一罐茶叶,鼬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的拿起来看,是自己最中意的乌龙茶。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茶叶罐,又见它跳上了楼,便跟着走了上去。 黑色的猫咪停在了洗手间的门外,半开的门能看到里面的情形,上次同斑动手的狼藉还在,满地的血早就干涸成乌黑的污渍,鼬和它一同静立了片刻,直到他伸手将它捞进怀中。垂着眼和它碧绿的瞳对视,鼬在其中看到了些许疑惑的意味,却没有打算解释什么,转身便走了出去。 如果她看到这些会说什么呢?大概会一边埋怨一边动手开始清理吧,顺便指使他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些清洁剂回来。曾经梦幻一般的日常又一次戳进鼬的心里,在这决心赴死前的平静之中慢慢发酵,他是想念她的,但并不会因此而放弃原本的计划。 说到底,他的人生早在八年前那一夜便终结了。 像是察觉到他低落的心思,怀里的猫咪难得温驯,蹭了蹭他的手腕没有打破这片刻的温存。须臾之后鼬将它放下来,平静的神色看不出一丝涟漪,也看不到自己转身之后它望着自己的背影久久不动的呆立着,那浸满了悲伤的眼神。 在这里休整了一夜,鼬接收了眼线的情报,在佐助会来的方向释放了乌鸦分身。决战之地他已经选好,就在附近的宇智波据点,自灭族之后所有的据点都被废弃,并不担心会牵连他人,倒是不错的去处。待到分身见到佐助传达了在那里碰面的消息,鼬便知道自己期待的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这短暂又漫长的人生,他这一生洗不净的弑亲罪孽,统统都可以终结在佐助的手里了。 一时间长久被病痛折磨沉重的身体竟然也仿佛轻松的就要飘起来了一般。 第156章 前去据点的鼬没有打算带上黑猫,纵然这段时间陪伴甚多,但终究不是适合带上它的场合。退一步来讲,无端的,鼬不想让它目睹自己的死亡,这仿佛直觉一般没来由的心思曾让他迟疑,但事到如今他的确不想再顾及那么多了。 意识到他准备独自离开的打算,它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在原地站直了身体注视着鼬,偏偏却固执的一步都不动。那一瞬间鼬在它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挽留,下一秒又觉得荒谬,只当是它在挽留这个对自己和善的人类罢了,抬手便关上了门。 你想过要个孩子吗? 你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吧。 可它能做什么呢,慢慢的眨了眨眼,它垂着头慢慢回到沙发上趴下来,闭上了眼睛。 第88章 【小鱼干十二条】 初秋将至,盛夏的燥热依旧恼人,在赶路的间隙偶遇溪流的时候,水月总要进去扑通个够才肯罢休。虽然香燐总是狠狠训斥他拖延行程,耽误佐助的时间,但介于宇智波佐助本人并没有对此发表过不满,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无视了香燐,更有甚者还会在她动手的时候将自己融化进水流里,把寻不到踪迹的香燐气得半死。 迟早找机会收拾你!气鼓鼓的红发少女放着狠话,却没有一次对他真的动手。宇智波佐助看着二人的互动,心里觉得虽然香燐口口声声说中意于他,其实感觉和水月更容易亲近一般。 当然,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没有责怪水月耽误行程,一来是因为在香燐的感知下他们成功的避开了晓其他成员的追踪,那日从小七口中得知的与迪达拉的一战并未发生,节约了不少时间。二来他的确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宇智波鼬,在一切真相都仿佛作弊一般提前得知之后,那些经年的恨意突然被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长久的茫然。 如果是大战结束,手刃了鼬之后又突然得知这一切,他大可无牵无挂的憎恨木叶,亲手摧毁它,可事实远比想象中要复杂。斑和泉奈,带土和卡卡西,千手同宇智波,一切都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棋子和筹码。佐助不介意手染仇敌的鲜血,却也不愿意一再无知的被当一把利刃。 总要,从长计议才好。 等水月折腾够了,一行人再次启程,快到目的地的关口佐助将其余二人留在了原地,只要香燐同行。犹豫再三他没有选择通知木叶,至少眼下还不行,就算已经知晓一切,鼬已经濒死的糟糕状况,宇智波兄弟只能有一双眼睛的事实,都无一不在提醒他,鼬是对的。 他铺就的那条路,残酷万分,却是万中无一之策。 可他不甘心。 高高在上玩弄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想就这么一死了之,门都没有。佐助垂着眼睛默默的走着,心中想了一会,又转头对香燐确认道,待会该怎么做,你明确了吗? 是的。 抱歉,用这样的方法 没事,如果不是佐助君,我到现在还是不会比这样更好了。她推了推自己的镜框,是我自愿的,佐助君。 佐助没有接话,因为三言两语之间他们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据点很大,鼬独自一人坐在至高点的座位上,那之前大概是会议之中族长才能享有的座位,如今却也没必要讲究什么了。曾经辉煌整个忍界的宇智波一族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三人,再看这偌大空旷的据点,着实是十分讽刺了。 香燐已经提前隐蔽了自己,虽然也许并不能在宇智波鼬眼下完全隐匿,但佐助想对方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些了。他抬眼去看,曾经日思夜想的仇人就在面前,眉目安然,周身竟然都是放松的,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这一心求死的姿态,若是之前的自己看到,怕只会误解为一如既往的轻视吧。 可惜了,站在你面前的,可不再是你口中一无所知的那个愚蠢的弟弟了。 佐助先发制人的出手,这点的确在鼬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多少还有些时间寒暄几句,却也极快的进入状态。打斗之间佐助没有留情,他深刻的知道如今的自己还没有留手的资格,即使鼬已经病入膏肓,不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能力他依旧强过自己太多。 不能留情,不能留情,不能留情佐助默念着,手中的草薙剑洞穿了鼬的胸膛。抽回染血的剑身,佐助一晃神,二人依旧还在原地,刚刚的打斗不过是一场幻境。不出意料,佐助慢慢的垂着眼睛感受着四周,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还是那么喜欢用幻术,鼬。 这语气,倒不似之前的急迫,反而多出些许耐心来。鼬把握不准佐助的心思,却也不急不缓的接话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鲁莽,我愚蠢的 你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是因为你还拿我当兄弟吗?佐助打断了鼬的话尾,语调平和,屠灭了全族,杀害了父母的你,依旧拿我当兄弟,为什么呢,因为我弱小的不配被杀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我强调这一点,怎么看都像是欲盖弥彰的谎言。 你到底想要什么?佐助逼问着,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鼬慢慢的道出了那个秘密,万花筒血轮眼的强大,兄弟只能活一人的诅咒,对新的光明的渴求迫使他不断前行,终于等到今日,佐助将自己送到他面前来。 第157章 即使知道这是谎言,佐助仍旧忍不住皱眉,他几乎是好笑的点明,可惜了,我未能如你所说开眼,至今我都没有得到那双眼睛。 无妨,只要在我手里,总有办法让你开眼。 那你呢,是如何得到这双眼睛的?佐助岔开了话题,是你亲手杀掉了曾经敬重的堂兄止水,夺取了他的眼睛吗?那时候你明明已经有了止水的眼睛,这些年何必苦苦等待我的成长,若你所说为真,早就换上了他的眼睛,称霸忍界了不是吗? 鼬若有所思的盯着佐助,自己方才那一番表演似乎并未扰乱佐助的思绪,幼弟的成长着实令人吃惊,所掌握的情报也比想象中要多。无端的,鼬感觉到一阵头疼,对事态把控逐渐丧失主动权的现状让他无端的惶恐起来。 但这出戏,他还是要演完的。 这一次是鼬先出的手,佐助被动应付,相对于佐助十打十的警醒,鼬依旧能留出两分精神去提防四周。斑答应他不插手这场对决,但他不可能不提防,佐助方才带来的人有是何意,他一时也拿捏不准。思绪一乱,佐助的风魔手里剑便深深扎入他的大腿,来不及喘息,受了伤行动也迟缓了几分,渐渐的局势有了变化,倒显得他疲于应付一般。 是了,就是这样,一鼓作气将你的手段全部使出来吧,佐助。 鼬抬头望着一身白衣的少年,他的视野已经十分模糊,依稀只能望见佐助模糊的轮廓,一如记忆之中一般俊朗精神。见他受了伤,佐助似乎打算使用压箱底的忍术了,结合方才火遁引来的雷电,跃动的电弧将佐助围绕在中心,草薙剑插在地上作为引物承接天地雷电的载体,鼬神色深沉,不敢贸然出手,生怕折断了草薙剑后佐助便成了这接引,粉身碎骨。 须佐之身拔地而起,鼬终于也亮出了自己最后的手段,再有片刻,再有片刻他就能引出大蛇丸的真身来,为佐助解除后顾之忧。 到那时,他便能安心离开了。 突变就发生在眼前,汇集天地的雷霆一击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反而被引向了别处。鼬来不及确认佐助的用意,一时间只能用目光追随着闪耀的电弧,仿佛是一击得手,佐助冲他喊道,快,趁现在困住黑绝,不能让他跑了。 有香燐的感知他才能一击必中,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鼬短暂的失神已经让佐助焦急起来,再次开口道,天照,月读,什么都行,一定要在这里终结他。 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清空了障碍之后鼬一眼就望见被麒麟击中动弹不得的绝,虽然诧异于佐助的情报,但凭借着信任他选择出手,绝的出现这也证明答应他不插手的斑确实食言了。 天照之火很快席卷了绝的身体,白色的部分早已泯灭成灰,唯有黑色的部分还在苦苦挣扎,似乎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但不知为何却久久不能死去。见状佐助又对他喊道,十拳剑,用十拳剑将他封印!机会只有这一次,鼬,你要相信我。 到底是为何,连自己须佐手握的神器都能得知,鼬按下心惊,如佐助所说的行动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如此忌惮绝的存在,但眼下凭借着本能,他也知道理应先解决眼前的外患。 在不甘的嘶吼声中黑绝逐渐失去了意识,沦为幻术世界的奴隶。等一切都安静下来,鼬忍不住踉跄了一下,捂住流血不止的右眼,勉强聚起力量让自己站立着。原本是为了封印大蛇丸的准备,如今却用在了他处,凭他的身体一时半会也无法再使出这样的招式,若是此刻佐助对他下了杀手鼬勉强提起两分精神转头去看佐助,不知何时他已经近在咫尺,鼬得以看清楚他面部的细节,刚想开口便见佐助提起拳头,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次鼬没能站住,被一拳带倒了身体,伏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可是佐助却等不了这么久了,他转头对着及时上前的香燐道,帮他快速恢复一下,在斑来之前我们要撤退了。 你知道斑?鼬顾不得其他,抓住这一点质疑道,他联系过你? 没有。佐助没好气的抬起拳头,但是克制住自己没有再挥出去,泄愤一般砸在了地上,收起你那无用的演技吧,我全都知道了,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等离开这里再详细说过。 像是知道鼬不会愿意去咬一个陌生少女的身躯一般,佐助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快速的说道,她是漩涡一族,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晚一些再让她咬回来就行。 佐助君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我不可能咬这个人的,我对你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绝对不可能咬别的男人,哪怕是佐助君的哥哥也不行! 鼬的嘴里被塞进一条胳膊的时候,耳边还响着这姑娘语无伦次的话,这年头的年轻人都这么可怕了吗,表达爱意如此露骨,佐助他喜欢这样的女生吗,真是人不可貌相鼬下意识咬下去的时候,脑子都快被乱七八糟的思绪搅成浆糊了。 不要试图挣扎,虽然我一时半会不打算杀了你,但着实对你欺骗我行为非常生气,万一控制不住把你打残了也不好,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对,你没听错,你有孩子了,鼬。 第158章 佐助终于转头将目光落在鼬的脸上,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空白,一时间终于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感,跟我走,我就带你去见这个孩子,别总急着送死,好歹也要活到听他叫你一声爸爸才行。 第89章 【小鱼干十三条】 答应了宇智波鼬不插手他们兄弟的对决,带土倒是遵守了诺言,最多也只是放了绝在一边观察,自己等待消息伺机而动即可。左右等不来绝的通知,带土意识到不对前往战场的时候,目光所及是一片焦土,这个空旷废弃许久的据点被火遁、雷盾和天照荼毒之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残垣断壁之间漫慢的天光投下,四周一片寂静,带土便知道事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原本答应了鼬在他身死之后将他的眼睛保存,在佐助需要的时候移植给他,至于其余的承诺鼬死都死了,他大可不必要遵守。相比来说,年纪尚轻,城府不深的宇智波佐助可比宇智波鼬好控制多了,有这个哥哥的悲情故事铺路,怕只要佐助一醒来就要急不可耐的同他一起摧毁木叶了。 可如今不论是佐助、鼬还是绝,一个人影都找不到,带土免不了心生怨怼,这世界仿佛是变着花样针对他。在神无昆大桥被压碎了半边身体之后,他本来打算英勇就义,但一个老不死的自称老祖宗的家伙救了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老家伙,又目睹了挚爱琳被卡卡西的千鸟捅了个对穿,如今终于要实现月之眼计划,前脚又遗失了重要战力,连带着绝也不知所踪。 这天杀的带土骂骂咧咧的一路追着痕迹而去,最终追上的是一个叫水月的家伙,这家伙口无遮拦,却意外的滑溜,好不容易将他丢进神威空间,准备后续当作人质来用,心里不难猜测佐助为了躲避追踪兵分了几路,刻意消除了自己的痕迹,只留下诱饵这一条来。 天黑了,佐助不得不选择就地休息,一方面水月分【和谐】身的消失让他知道敌人如他所料中计,另一方面鼬的身体已经不适合日夜不分的长途跋涉,哪怕有香燐的帮助,长年累月的暗疾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愈合的。佐助点燃了篝火,因为吩咐了水月和重吾兵分两路去做诱饵,此时此地只有鼬和香燐为伴,一路上佐助已经相对简约的同鼬提及了他所知道的未来,相比之下宇智波一族的过往反倒显得没那么棘手了。 当然只是显得而已,那血腥的一夜仍然实实在在横亘在二人之间,只是权宜之下佐助暂时搁下下不谈,而鼬自打得知佐助所知的一切之后,他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副样子虽然一度让佐助觉得解恨,不枉他被谎言欺骗了那么多年,但持续的久了却更加让他不满。 喂,我说你,该不会因为自己的计划落空就这一副要死的样子。佐助意有所指道,要知道世界这么大,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的,我愚蠢的哥哥。 鼬撇了佐助一眼,除过刚见面时候的感慨不谈,这两日相处下来倒是觉得这个弟弟有些特质意外的恼人。但他也深知自己没有责怪的资格,将佐助一个人留在木叶不正是他本人吗?没有引导,一个七岁的孩子会成长成什么模样自不必说,又是自己故意为他灌满了仇恨,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盲目自大,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宇智波鼬头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可回头去看,那时候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之前说,我有孩子这件事 佐助白了他一眼,放心,这孩子很安全,在木叶。 那他妈妈也在木叶吗? 这一次佐助沉吟了片刻,鼬便知道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顺利。 是死了吗?鼬慢慢的接上话,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孩子出生的时候出了意外,没能保住。佐助姑且隐瞒下来十的事情,或者说如果十日后并不能恢复人身,还不如不让鼬知道,上次去看佐助大概也知道,即使二人有了一个孩子,鼬却并非她选择的最终归宿。 咦,记忆里英俊潇洒无所不能的兄长居然也有被女人甩的一天,佐助不合时宜的发散着思维,伸手将水袋递了过去,要怪就怪团藏那个老家伙吧,新仇旧恨一并找他算。 你果然全都知道了。鼬不疑有他,一时之间消化着至爱之人身死的消息,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去。 啧,收起你的伤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佐助挑了一下篝火,让它燃烧的更旺,带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原本负责的是九尾,如今你不在了,佩恩肯定会出手,为了得到九尾而袭击木叶。虽然因为情报做了准备,但伤亡依旧不可避免,如果想要帮忙的话,就尽快恢复身体。 鼬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转头问佐助,那你呢? 我什么? 你不愿去帮助木叶吗? 佐助冷着脸道,都有你了,应付一个佩恩足矣。 你不愿意去木叶,却不阻止我去,佐助。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第一次觉得这个弟弟长大了。 拦着你,你会不去吗?佐助又白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了,明明是个宇智波,却对木叶爱得深沉 第159章 不是木叶。鼬打断了佐助的话,我爱的一直是你,想要保护的也只有你。 如此直白的话,又是从欺骗了他多年的鼬口中听到,饶是佐助也再不能绷住脸,下意识的弯起了唇角。在小七那儿第一次得知鼬是爱着自己的,自那时起分裂感便如影随形,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认,她没有骗他。 不论是宇智波还是木叶,佐助才是鼬最在意的一环。 只可惜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付出了那般惨烈的代价。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上位者玩弄权力的游戏中或有可无的棋子,佐助耳边又响起那年夏夜小七曾说过的话,现在想来,从那时起就知道一切的她是如何忍耐着一切,避重就轻地同他讲那些话的。 佐助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她这一路走也许比他想的要艰辛许多,倒是不知鼬他是如何一想到他们居然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事实,佐助就有种如鲠在喉的错位感。 算了,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天亮前他们重新出发了,行进了两天抵达木叶郊外的时候,遮天蔽日的爆破声袭来,等待烟尘散去后他们相视一眼,迅速向前赶去,穿过了茂密的森林之后,没有遮挡的开阔视野之中,曾经错落有致的木叶村仿佛被某种暴戾的力量碾压过一遍,赫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有忍者在其中穿梭,佩恩六道的身穿火云袍的身影格外显眼,再加上许多奇形异状的庞大生物穿梭其间,场面一度非常失控。但好在鼬即使身体不在巅峰状态,忍者的意识和素质却仍是佼佼者,在来的路上他便丢弃了作为晓标识的外袍,此刻只着忍者常服,简单的伪装了一下自己,他即刻便加入了战局。 该死。只是瞬间便找不到兄长的身影了,佐助低声咒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自从知道一切之后他的脾气暴躁了不少,但他拒绝承认这一点。伫立在原地的须臾已经有忍者注意到他,宇智波佐助的特征太过鲜明,来人瞬间就认出了他,佐助转过头去看,可不是冤家路窄,是上次见面还试图暗杀他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宇智波佐助。肤色异常雪白的少年停下了脚步,他原本在执行击退敌人的任务,但此时此刻却停下了所有动作,安静的注视着他,鸣人说过,如果遇见你的话,就带你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他?佐助并没有第一时间动作,皱着眉恶狠狠的问道。 鸣人说你不会,我相信他。 一个两个,都这么相信鸣人,那个傻瓜果真是赢得了大家的信任。佐助漫不经心的想着,抽出了身后的草薙剑道,带路吧。 上次被这把剑折腾的不轻,佐井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转身便往战斗中心带路儿去。这一路虽然战况惨烈,却没看到多余的伤亡,除过交战的忍者也没有见到一个多余的平民,说明鹿丸的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充分。佐助暗自观察着,又几步跟上带路的人,一跃超过了他,后面的路不必他人代劳,他已经看到了战局中心同佩恩对峙的鸣人了。 和记忆里一样的穿着打扮,这家伙从小就对明亮的颜色格外执着,这会儿整个人都被钉在地上也不见他的颓势,依旧嗓门很大的在喊话。意识到身边有人的时候鸣人转头去看,见到是佐助之后扬起灿烂又笃定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置之不理,佐助。鸣人仿佛察觉不到周身被刺穿的疼痛一般,满眼都是惊喜,木叶也是你的家啊! 第90章 【小鱼干十四条】 带着水月赶路的感受很奇妙,这家伙油盐不进,只一个劲儿嚷嚷口渴,仿佛喝多少水都满足不了一般。带土头疼的将他丢回神威空间,原本打算从他嘴里撬点有用的情报,谁知道一涉及佐助他的嘴比谁都严。带土本可以用血轮眼控制他,但仿佛佐助先给他的精神提前下了一道枷锁,一时半会他又无从突破,而现在时间比任何都宝贵,他实在不愿意浪费时间和水月打口水仗。 当然,如果情况不紧急的话,切换阿飞的状态,他俩还真的打的不相上下。 从据点一路西行,他们一直走在川之国的境内,鬼使神差的,带土顺路去了之前去过几次的鼬的私宅。房门是敞开的,带土挑了挑眉走进去,第一眼便望见了沙发上休憩的黑猫,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原本趴着的猫咪注意到有人进来,抬头望见是他,仿佛也是诧异了一会,小心翼翼的站直了身体,似乎已经在找逃跑的路线了。 嘿,小家伙,是鼬把你丢在这里的吗?带土弯下腰道,真是可恶的家伙,答应我照顾你,竟然将你遗弃了。 说完,他又煞有介事的摆摆手道,虽然是你执意要跟着他,你挑主人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 喵。仿佛是对他的话有些回应,猫咪叫了一声,躲闪着他的手跳到了茶几上,在落满了浮灰的桌面踩出一行脚印来。 我也在找他,或许,你知道些什么线索?带土歪着头问道,将你扔在这里之前,他没说什么吗不会讲话吗,没关系,试试这样。 带土眼中的血轮眼急速转动起来,他原本只是想从黑猫的脑海中窥探些端倪,却不想幻境在撞上它的刹那,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第160章 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带土承认生活给他的惊喜远远没有终结,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少女,慢慢的又拾起了方才的话尾,不仅如此,你挑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带土抵达木叶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末尾,佩恩六道在这一战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制,木叶有三忍中的二者坐镇,中途又加入倒戈的宇智波兄弟,再加上不知为何从一开始就分出力量清查附近制高点的木叶忍者,即使这一战佩恩没有放水,却也败北的彻底。 而最可笑的是,明明都已经找到了自己本体,可以一击必杀的鸣人却没有这样做,他当着长门的面坐了下来,似乎是打算彻夜长谈一般。一边的小南无力阻止,更何况门外还有宇智波兄弟把守,不论是门外还是门里,谁都别想不告而别。 鸣人同长门谈了什么无人可知,但当一切尘埃落定,长门和小南自愿同他一起走出那扇门的时候,带土便知道自己又遗失了两个战力。 从虚空之中现身的带土第一时间便遭到了猛烈的攻击,他不慌不忙的虚化了佐助的千鸟和鸣人的螺旋丸,又同虽没有动作却严阵以待的鼬对上了视线,随即一跃跳到了几步之外的空地。 我无意和你们缠斗。带土举起双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一些,但我这儿有些东西,或许你们会想要回去。 他手掌一翻,一人一猫便出现在他身前,水月倒是精神尚好,骂骂咧咧的,一旁的黑猫却异常安静,盯着面前的几人不言不语。 如何,我的筹码足够谈判了吗?带土饶有兴致的观望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却在鼬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不解,他几乎是一瞬间嗤笑出声来,连你也不知道吗,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啊哈! 你在说什么?只是一照面的功夫,带土又将他们送回了神威空间,并没有给其他人突破的机会,但鼬听得出来这最后一句是冲着他来的,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带土。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知道它的身份。带土摇晃着身体道,多么令人感动啊,一而再再而三被抛弃之后,她竟然还愿意为你诞下孩子,要知道为这孩子她可是被活生生剖开了肚子,送了命的。 带土看着面带惊异的鼬,夸张的总结道,我就说,她挑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对吧,卡卡西。 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卡卡西,带土没有选择周旋,一语便道破了他潜伏的位置,我说,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见面好好说一说,我的老朋友。 带土的话无疑暗示了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论是鸣人还是佐助都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带土持有的人质是一方面缘故,他话中不清不楚的意图也同样让他们迟疑。卡卡西如他所说现身,站在带土身后道,好久不见,带土。 多么无聊的打招呼方式,真不知道当初琳看上你哪里,哦,她挑男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你想要什么,带土?卡卡西没有理会他的呛声,沉声道,无限月读只是大筒木的阴谋,没有什么方式能让所有人获得幸福,如果你对幸福的定义是在睡梦中逐渐死去的话,我想这并不是你最开始的初衷。 带土,你被人欺骗利用了。 现在收手还不晚,同我们一起,永远葬送大筒木的阴谋。 卡卡西说了许多,但带土仿佛没有听进去一般,他只是那么随意的站着,却没有任何人放松警惕。过了一会儿他掏了掏耳朵,发出一声无谓的感慨,啊,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废话。 带土!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带土突兀的打断了卡卡西道,什么无限月读,什么大筒木,什么宇智波斑,我其实一点都不在意。在这个没有琳的世界上,无论做什么我都没有负罪感,我只想要重新创造一个有她的世界,我只想要 后面的话语低沉了下去,带土摘下了他的面具,面具之后是一张毁了一半的脸,而完好的那一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那一只转动的血轮眼同卡卡西有着相同的纹路,实打实曾经是同一双眼眸无疑。 如果你们说我是错的,那就让我错到底吧。 说完,他在一瞬间出手,直向鸣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图,合并尾兽召唤十尾,按照原计划引发无限月读,哪怕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终点并非如想象中一般圆满,但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太久了,也太远了,让他现在放弃无疑于直接扼杀了他最后的希望。 带土的实力不低,但在场的都是高手,几乎是一瞬间便都反应过来。虚化的能力神出鬼没,长门在刚才的一战中已经力竭,交手的空挡短暂的沟通后,鸣人和佐助留下协助卡卡西,鼬和小南转移长门至安全的地点,同时通知后方这突发的状况。 鸣人和佐助都着重同鼬强调道,一定要通知到奈良鹿丸本人。鼬倒是曾在久的信封上见过这个名字,一时间心中有许多疑问,但都被他暂时压制下来。 安顿好了长门,鼬径直去了影楼,虽然变成废墟,但五代目一众仍在这里坚守,有条不紊的指挥者战后的工作。在见到鼬前来的刹那,数名暗部已经将他包围,只待五代目一声令下便要抓捕这名榜上赫赫有名的通缉犯。 第161章 鼬没有辩解什么,他望着被围在正中的五代目纲手姬,她原本秀丽的脸上布满了纹路,那是解开百豪的迹象,即使刚刚协助救治了那么多伤员她也不见丝毫疲态,言语之间依旧厉声厉色,中气十足,宇智波鼬,说明你的来意。 我无意与木叶为敌。鼬简明扼要的开口道,在鸣人制服了佩恩后,宇智波斑带土突然出现,目前已经和旗木卡卡西、鸣人和佐助开始战斗。带土挟持了两名人质,一位是佐助的部下,另一位 鼬的视线落在五代目身后的鹿丸身上,后者意识到他的视线,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话。鹿丸站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蹙起眉头问道,一只黑猫? 因为不确定宇智波鼬清楚多少真相,鹿丸问的比较保守,声音也压得很低,看到鼬点头后他大概也清楚了刚才的疑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对五代目道,带土出现在这里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如果能够在此制服他,就可以直接将终结之战的敌人又减少一个,间接将宇智波斑复活的可能性压低,只剩下还捕获的兜,还有黑绝,这个可能是最难对付的那个。 黑绝,可能已经不足为惧。鼬不合时宜的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已经被我控制。 可靠?鹿丸仅用了一秒便接受了这条情报,着急确认其中的变数。 可靠,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可能逃出来。鼬说的是实话,十拳剑和八尺镜是他持有的神器,只要他的万花筒血轮眼能力还在,这两者就不可能易主,绝自然也没有可能逃脱。已经从佐助口中略微了解未来战况的鼬自然明白黑绝的重要性,看来他这条命一时半会确实不可能丢掉了。 鼬严重怀疑这是佐助给他下的套,但,却也是万中无一之策。 宇智波鼬想一死了之,宇智波佐助就偏偏不让他死,这微妙的拉锯无疑是幼弟对他多年欺骗的报复,但鼬却觉得可爱至极。只是他总要装出一些苦恼,才能让弟弟这个局显得更加真实。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有一个孩子之后,鼬一时半会真的做不到慷慨赴死,他之前的顾虑是对的,人一旦品尝过牵挂的甜蜜,就再无法舍弃。 这对那时候的他是危险的,然而现在或许情况有了转机。 的确是好消息。鹿丸略微思忖之后对上了五代目的目光,后者同他点了点头道,你已经实现了之前的许诺,接下来我会无条件信任你。 奈良鹿丸,我命令你在这里为一切划上句号,阻止那些无谓的牺牲,去吧。 第91章 【小鱼干十五条】 宇智波鼬没有加入这场战斗,开启百豪的纲手只要一眼就能判断出面前之人的状况,说实话,如果不是对方赫赫有名的战绩,她毫不怀疑这副身躯接下来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木叶的救治工作差不多结束了,她慢慢的收回大部分蛞蝓,却单独遣送了几只去保护正在交战的几人。做这些的工作的时候,周围的暗部没有丝毫放松警惕,依旧对面前这个凶名在外的通缉犯虎视眈眈,纲手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回忆起之前鹿丸曾提过零星半语关于宇智波一族往事的话。 身居上位有些时日,她心中对此隐约有若干猜测,但眼下不是提及的好时机。 但她愿意相信鼬此刻不与木叶为敌的话,外放了那么多蛞蝓救治伤者,消耗自然不会小,又接到暗部报告刚才的战斗中有鼬参与的迹象,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尽管如此他们依旧相安无事于此,对鼬的选择便可知一二了,毕竟没有比刚才更合适对她出手的时机了。 五代目大人?眼见面前的蛞蝓想要爬上自己的身体,鼬有些诧异的出声问道。 这是我方释放的诚意。五代目单手一挥,待命的暗部便撤回了警戒的姿态,宇智波鼬,你愿意接受吗? 思虑片刻,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允许五代目的通灵兽攀上自己的身体。蛞蝓释放的查克拉暖融融的,隐约泛着代表希望的莹绿色光芒,片刻之后五代目却蹙起了秀丽的眉头。 长年累积的暗伤姑且不提,这两日又不知以何种手段注入大量续命的查克拉,表面上看着似乎是好转,却仿佛给将死之人强行注射的兴奋剂一般,随时都可能要命。而且这查克拉很是眼熟,甚至带有些许千手一族阳遁的气息,纲手瞥了一眼毫无反应的男人,单手一挥,蛞蝓便回到了自己的空间去。 你还真是对自己不客气。五代目阴阳怪气的话没有激起鼬的怒气,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外强中干的状况。但事已至此,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还有救吗? 医者不是万能的。五代目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一句是气话,冷静了一下她又继续道,总要从长计议才好,但话说在前面,希望不大。 听完鼬心里便多少有了底,万花筒血轮眼对身体的负担有多大,但凡有办法的话,百年之前的斑也不至于非要牺牲泉奈才能存活,前些年抱着死志的他并未顾及身体,潜能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原本就该死在同佐助那一战,如今又苟且多活了些时日,如果说还有遗憾的话,那便是佐助口中提及的那个孩子了。 第162章 不要告诉佐助。鼬郑重地望着五代目,这件事希望您能保密。 五代目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反驳,只是闭上了眉眼养神,恢复方才消耗的查克拉,但鼬知道她听见了,可眼下他却没有资格要求更多了。 等待的时间很难挨,几次鼬都有冲过去的念头,但又被自己狠狠的压住。佐助已经成长了那么多,不再是什么都要靠他铺平道路的孩子了,但鼬时常无法意识到这点,总是下意识要走在他前面,什么都亲手代劳才好。 当然他知道这执念并不合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克制住自己,同五代目一起坐在原地静候。过了一会,恢复了些许的五代目突兀的开口道,没能保住她,我很抱歉。 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垂着眼睛不作答。 那时候局势不明,团藏的根部又势力庞大,明面上没有同他动手的理由,连带着顾问也站在他那边,我不得不折衷避其锋芒。五代目一字一句地说着,但她这条命的确是我下令不留的,那时候你和佐助都站在木叶的对立面,为了控制仅剩的宇智波,我下令在产程结束后不释加救助,她是因为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剖宫产休克,失血过多而死。 五代目注意到鼬的手指动了动,并不是有意为之,更像是无法控制的神经末梢在抖动。她从没想过逃避,自打坐上这火影之位,她便知道有些决定必须由自己去做,哪怕违背初心,这也是当初的恩师三代目经历过的困境,只是她很高兴这困境终结在了她手中,为之后的木叶铺平了道路。 如今团藏已经不足为惧,从大蛇丸那里揭发的证据足以置他于死地,但他活着价值更大,可以以他的性命强制另外的两位顾问,但这个老家伙对所有根部成员下了咒印,只要他还活着这件事过后再说吧。 五代目言尽于此,如果后续需要一个人承担杀死团藏的过错,那已经命不久矣又身负通缉令的宇智波鼬是最佳人选,但目前还不到那一步,只是该说的话她是要说的,这也看鼬自己的选择。想到这儿,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语气终究是软了下来,这次结束后,去看看他吧,是个健康的男婴。 战斗在他们沉默的等待中结束了,率先站起来的是五代目,通灵蛞蝓传来的消息让她比其他人更早知道结果,对上鼬焦急的视线时,她慢慢地笑了,是鸣人和佐助赢了。 鼬这才觉得一直悬着的心落回了胸腔,跟着也站了起来。 他们回来了。 带土没有被杀死,他同卡卡西在神威空间里打了一架,从其中掉出来的时候,卡卡西胸口破了一个洞,如果不是有五代目的蛞蝓护体他早就去见六道仙人了,而带土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有一半身体都是白绝,抗打能力自然高过卡卡西许多,被雷切贯穿了胸膛还能勉勉强强站立。 最终是鸣人和佐助联合压制了他,在卡卡西的恳求下带土没有被杀死,但带土却突然高声喊道,是我在十五年前破坏了九尾封印,害死了你的父母,鸣人。 趁着鸣人呆愣之际,带土又转向了佐助继续道,八年前,我参与了宇智波灭族,族人有一半都死在我的手上。 一口气讲完这两句,他忽然笑出声来,自己已经失败,没有轮回眼,没有九尾,他的月之眼计划永远不能实现了,事到如今活着也没什么意义,如何,品尝过仇恨的滋味,你们还能像方才那样心平气和吗?难道你们不想杀了我吗?就趁现在,动手杀了我吧! 卡卡西紧张的看着鸣人和佐助二人,下一秒他们就出手也不奇怪,但此时此刻他没有立场再去阻止。他自己的仇恨自己背,但他没有办法要求自己的弟子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方才被刺穿的胸腔依旧疼痛难忍,卡卡西看着已经什么都不顾的昔日友人,突然看清一个真相,从神无昆桥那一日起他们便已经走上了和他们不同的道路。 鸣人沉默了许久,他仿佛竭力想平静下来,但颤抖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激荡的内心,反倒是佐助走上前去,在卡卡西以为他要痛下杀手的时刻,却见他提起拳头一拳砸向了带土的脸。 一拳,两拳,佐助沉默的用体术发泄着,见状卡卡西松了一口气,终于跌坐在原地。等佐助发泄够了,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转头问鸣人,下面换你? 鸣人看着鼻青脸肿的带土,摇了摇头道,我不出手,他会更痛苦。 杀害了自己的恩师,背叛了亲友,手染了那么多鲜血之后,不得不面对失败的结局已经不需要我再动手了。 带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鸣人的话仿佛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的所有。到此为止了,他毫无反应的任由卡卡西将他背起来,后者同二人点了点头,又转向一旁一直沉默观望的鹿丸道,回去复命吧。 鸣人,你带着佐助去影楼,鼬也在那里,至于你们,他对着卡卡西道,你们跟我来。 等一下。佐助皱着眉道,水月,还有十,把他们俩还给我们。 在卡卡西身后的带土没有任何动作,他就那么垂着头沉默着,仿佛决绝接收所有信息一般。眼见一时半会没有办法突破,鹿丸姑且按下心思,只同鸣人道,交给我吧。 第163章 兵分两路,鹿丸没有去管鸣人他们,反而是将卡卡西和带土带到了预先准备好的地牢,这里关押着不能见光的重要囚犯,在路过团藏的牢房又走了一段路后,鹿丸示意跟着的人打开牢门,卡卡西扶着带土进去,又沉默着走出来,看鹿丸落了锁。 你知道,这毫无意义。卡卡西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凭借带土的血轮眼能力,他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以为为什么是这里?鹿丸敲了敲坚固的墙壁,特殊材质,任何人在这里都无法提取查克拉,你没发现自己也无法提炼查克拉吗? 卡卡西愣了一下,刚才的战斗消耗过度,以至于他没能及时注意到这点来,不由有些恍然,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总要多些准备才好。身为忍者无法提取查克拉是很难受的,鹿丸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看着卡卡西道,你要多留一会,还是 卡卡西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带土,心中明白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垂着头摇了摇,跟上了鹿丸的脚步,走吧,先同五代目复命去吧。 第92章 【小鱼干十六条】 一路走过曾经繁华的木叶村,映入眼帘的全是残垣断壁,那是一种粉碎性的摧毁,以佩恩曾释放忍术的地点为中心向外辐射,所及之处再没有超过半人高的东西能伫立,钢筋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从被拦腰斩断的墙壁中裸露出来,瓦砾寸寸皲裂,铺满了道路。倒塌的房屋中遗落了许多原本属于屋主的东西,破碎的花瓶早已干涸,在它旁边有一册翻开的相册,相片散乱着铺了一地,隐约可见其中幼童的笑颜。 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如果不是掌握了那样的情报,此时此刻相片中的孩子也许已经被埋在这些废墟之中,他的父母,兄弟姐妹,数不清的平民和忍者,都将在此送命。 可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躲在提前安排好的避难所中等待信号。 鸣人和佐助一路沉默的走着,他们都未曾踏上过战场,但眼前的景象多少能将揭开战争残酷的一隅。这就是鼬曾经看过的场景,这就是他拼上性命也要阻止的事,佐助慢慢的想着,加快了脚步。 见到了五代目,确认鸣人尚好,九尾也安然无恙,纲手松了一口气。佐助已经走向了站在一旁的鼬身边,同他并肩而立,听着鸣人同五代目过于情绪化的汇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虽然仍旧无法认同你的选择,但,我想自己稍微能够理解你一点了。佐助的话让鼬心悸,转头去看幼弟毫无表情的侧脸,半晌又收回视线低声道,我无法祈求你的原谅,但我也从未想过逃避自己的血债,佐助,我这条命仍旧是你的。 活下去,我想要你活下去。 鼬垂着头没有回答,心底的绞痛却被无限放大。他想,他也许又要让佐助失望了,但这大概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等了一会儿鹿丸和卡卡西也前来复命,这场战役终于划上了句号。确认没有危险后,五代目下令放出避难所的平民,所有人在看到这一番地狱一般的景色时都忍不住震撼,但在绝望中又存在一丝欣喜,劫后余生一般拥抱在一起痛哭出声来。 家是回不去了,实地探查了木叶整体的情况后,大家惊喜的发现远离木叶中心的原宇智波驻地尚且完好,能够容纳不少人暂居。当然,首先要征求宇智波的同意,就目前的局势只需要鼬和佐助点头即可。但在这一点上,佐助却先下了一个下马威。他要求五代目首先撤销对鼬的通缉,其次对团藏执行死刑,最后将他的同伴水月完好无损的还给他。 已经从鹿丸口中得知当年宇智波一族过往辛密,以及宇智波鼬其人曾和高层签署的协议,情理上五代目理应答应佐助的要求,这一点连带着鸣人也赞同,但实际上此时此刻并不是合适的时机。木叶受到重创后,第一要防范的是其他国家趁虚而入挑起战争,其次团藏手下的根部尚未完全纳入暗部体系,这需要时间,仓促处决团藏必然引发触底反弹,倒是最后一条很好解决,在卡卡西坚持不懈的劝说下,带土已经同意释放两名人质,即刻就可以执行。 不满足以上条件,我不会同意平民使用宇智波驻地的。将水月送上门去后只得到了佐助如此回复,然后大门便在来人面前毫不留情的关上。回禀五代目的暗部由衷担忧自己受到怒火的波及,但好在五代目大人只是徒手捏碎了手边的砖瓦块,这是她触手可及最安全的泄愤材料了。 顺带一说,被释放后的十倒是没有逃走,反而蹲在了带土的身边,陪他留在了监牢之中,这多少让所有人诧异。 距离佩恩之战不过三日,这三日之间重建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着,优先恢复的公共设施包括水电厂、医院和学校,其次在水电管网受损较轻的区域搭建简易棚户房安置平民,并以此为据点逐步修复重建房屋,其余设施都安排在后,即使是火影楼也没有优先重建,这两日五代目就在简易的棚户房中下达指令。 最终让佐助松口的是卡卡西,他抱着两月有余的孩子前去宇智波驻地拜访,期间谈了什么无人可知,但当他离开的时候得到了佐助的同意,两手空空的回到五代目处回复之时,所有人都明白他做了什么。 第164章 这样也好,本来就是他的孩子。卡卡西故作轻松的说着,但谁都知道他的心情不会这般轻松,鹿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那之后第一次对他产生些许敬佩。 对团藏的事佐助松口了,鼬的身份也可以延迟办理,他还给出了驻地的地图方便清查房屋数量以便安排平民入住。卡卡西一边递给鹿丸地图,一边语速平稳的汇报着,但在这之后,他依旧要求执行死刑。 啧,不必他说。五代目在心底松了口气,这一道妥协不仅仅解决了木叶的燃眉之急,同样也代表他本人立场的转变。只要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一切都好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五代目比谁都想立即让团藏去死,鉴于他亵渎初代目尸体进行试验这件事,她对团藏的憎恶不比佐助要轻松,但身为火影她不得不权衡利弊寻求最佳的解答,而不是意气用事杀杀杀。 结束了一天的统筹工作,晚上鹿丸回到了分配给自己暂住的居所,十在这里等了他一天,这会儿见他回来忍不住凑上去蹭了蹭他的手腕,两下便跳上了他的肩头。 抱歉,等了很久吗,今天太忙了。鹿丸一边解开马甲一边同十说着,拿出了今天的食物配给,干粮和脱水蔬菜也许足够果腹,但十并不能靠这些来填饱肚子,再说鹿丸也不想让十跟着自己受罪,拆开高价买来的塑封的鸡肉给她,自己则用热水泡开了脱水蔬菜,当作简易的蔬菜汤配着干粮凑活了一顿晚饭。棚户屋没有洗澡的条件,鹿丸将就打了凉水回来擦了擦身体,十吃完了肉转头便看到鹿丸管裸着上半身的背影,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晚上他们窝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鹿丸抚摸着她背上柔软的毛,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卡卡西将孩子送回了鼬的身边,他们在宇智波驻地,你想去看看吗? 十将头搁在鹿丸的手臂上没有回答,可是转动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心思,鹿丸忍不住去抚摸她的耳朵,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还有一个分【和谐】身留在了带土那边,你是害怕同自己相见吗?鹿丸问了一个另外的问题。 十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才能恢复你的身体? 喵。 等眼下的困境过去,我一定尽快找到方法。 喵。 很晚了,休息吧。鹿丸伸手拉灯之前,十突然蹭了蹭他的脖子,碧绿的瞳一眨不眨的盯着鹿丸,他知道她的意思,在关灯的瞬间回应道,知道了,我会找到不伤害其他性命的方法让你重生的。 黑暗之中沉寂了许久,鹿丸拥抱着她,慢慢的开口道,明日我要去宇智波驻地,如果你想去的话,明早就一起出发吧。 时间不是抚平伤痛的法宝,勇气才是,逃避了这么些时日,鹿丸想是时候解开她的心结了。为了她,鹿丸不介意同宇智波鼬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不论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孩子无疑。 第二日鹿丸出门之前,十不声不响的跳上了他的肩膀,鹿丸便心中有数了。 行至宇智波驻地,还未抬手敲门便听到里面的争吵声,鹿丸同十对视了一眼,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静静的伫立着倾听屋里的动静。争吵大多来自佐助的声音,大概是鼬不愿意再接受用咬香燐的方式续命,佐助强调这只是权宜之计,鼬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争吵之间有婴儿的啼哭声爆发,鹿丸感受到十的身体震了一下,随即敲响了那扇门。 谁?开门的时候佐助仍带着戾气,眼见是鹿丸后收敛了些许怒气,又看到鹿丸肩上的黑猫,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鹿丸的视线越过佐助望向房子里的情形,鼬正怀抱着幼小的婴孩哄着,手下意识的还在轻拍他的后背,看过来的神情却也是错愕的。鹿丸决定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僵硬的局面,只得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来,哟。 傻透了,他心里埋怨着自己却依旧踏入了房门,伸手接过鼬手里的婴孩,和站在他肩上的十一同注视着他。这孩子长得实在像鼬,黑色的头发和瞳眸不说,连面部的轮廓都格外相似,就是哭时候丑了点。鹿丸默默的想着,却见十沿着他的手臂走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婴儿的额头,像是奇异于着不同寻常的触感,又也许是冥冥之中看不见的连结起了作用,刚才还在啼哭的婴儿停下了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十,久久没有出声。 嘿,小家伙,认出她了吗?鹿丸轻声的说着,又注视着孩子的五官,不哭不闹时候他的神态其实很像小久,他的心慕然柔软了下来,这是你的妈妈呀! 鹿丸的话像是点醒了其余呆愣的二人,佐助也凑过来看着这一幕,突兀的问道,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吗? 嗯。 佐助便噤了声,又抬头去看鼬的方向,见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道,走近点,你好歹是孩子他爸。 鼬僵硬着脚步走上前来,之前同黑猫相处的不少,但得知它的真实身份后,这还是第一次相见。仿佛是猜出了他的心思,鹿丸开口道,这是我身边的十,并不是一直陪着你的那只。 第165章 我知道。鼬当然知道曾陪伴自己的猫咪选择和带土呆在一起,但他也知道,他们的灵魂是共通的,它终究也曾是他的爱人。 我在这儿待一会儿,等会和负责的忍者汇合去清点房屋,今天十就呆在你们这里了。鹿丸说完又煞有介事道,就待一天,晚上我来接她回去。 知道了。鼬总算找回了声音,平静的回答道,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鹿丸最后看了他一眼,将孩子递回给他,又摸了摸十的额头转身便离开了。临走之际他回头去看,十和鼬凑在一起逗孩子的画面格外刺眼,但所有的不满都被他压了下来。 没关系,他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第93章 【小鱼干十七条】 木叶一夕被毁的消息传遍五大国,虽有势力蠢蠢欲动,但了解了未有人员伤亡之外,居然还获得了宇智波的支持,一时间这些欲动又沉寂下来。一方面指挥战后的复建工作,另一方面还要应付其他忍村一波接着一波的试探,五代目暂时办公的棚户屋至今还能完好屹立真是个奇迹。 当然,也许是因为好拆也好搭建的缘故?后勤小队愿意与你分享半夜拼接板材的心酸。 另一方面针对团藏遗留问题的后续处理也进展缓慢,团藏本人坚决不松口,不愿意释放刻在根部成员舌根的咒印,以他的立场固然知道,没有这一条底牌保命,即刻他就能被送上处刑台。场面一度僵持下来,好在忙于疲于应付的五代目尚且没空搭理他,倒是忙里抽闲为宇智波鼬问诊了几次,稍微做了些可有可无的梳理,连医治都算不上,按她的话说就是只有六道仙人再世也许才有办法,当然这些都是背着佐助去做的。 啧,真不知道要是你死了,佐助那小子该惹出多大的祸端。五代目心烦意乱之下曾经顺口这样说过,倒是如果大蛇丸那家伙还在的话 话没说完便被她自己打断,自年轻时候起她同大蛇丸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面对棘手的问题她会从医治和修复的角度考虑,而大蛇丸通常会直接拆散重建,但结合从他基地搜刮的实验材料去看,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机会却在其他的时间突然找上门来。 宇智波佐助是在重建工作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登上了五代目办公室的门,新修的火影楼延续了之前的风格,唯独只显得更新罢了。佐助是独自登门的,撇去了其他人单独求见,第一句话就是请求五代目医治宇智波鼬。 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佐助当然知道鼬的身体不容乐观,但战后的木叶忙成一片,医疗资源也近乎全毁,到现在终于修复的七七八八,他便马不停蹄的登门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五代目已经尝试过数次,非要说的话也算是回天乏术了。 五代目实在不知道如何同佐助讲出这句话来,这时候她突然觉得一边有个大吵大闹的鸣人转移注意也不错,对着佐助那双纯黑的瞳眸她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就听见佐助继续道,我有办法撬开团藏的口。 什么? 宇智波止水留下的那只眼睛,别天神,能够篡改他人意志。当初一只眼睛被团藏夺取,另一只眼睛止水留给了鼬,如果你能救回鼬,我愿意用别天神解决团藏,一劳永逸。 五代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医者也有自己的极限,佐助,我做不到。 是吗。意料之外的,佐助竟然没有暴走,几乎是心平气和的回答,着实让五代目震惊。沉寂了片刻,佐助又继续道,如果是大蛇丸,也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师从大蛇丸三年,佐助应该比她更清楚大蛇丸的手段,这点倒是并不出乎意料,但问题就是 我可以复活大蛇丸。佐助继续抛出惊人的话来,鼬原本打算用十拳剑将他封印,但目前他的咒印仍在我身上,只要条件合适,大蛇丸随时可以重生。 你要冒着被夺舍的风险,就为了一个可能?五代目当然不会同意。 我能击败他一次,就能击败他第二次,我有我的把握。 胡闹! 如果你还有别的办法,我当然不会执意涉险,五代目大人。 也不是纲手咬紧了牙,可恶的宇智波,一个两个都这么难缠,她几乎是泄愤一样挥开桌上的文件,雪白的纸张纷纷扬扬的散乱,就如同那年断离世时的大雪。不论是鼬也好佐助也罢,到底明不明白被留下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一意孤行说到底都是懦弱的任性,把痛苦抛给别人,自己倒是死的轻松。 佐助,这句话我只和你说一次,你要记住。好不容易克制了情绪,五代目语重心长的说道,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痛苦,你想把这样的痛苦抛给鼬吗? 佐助垂着眼睛沉吟了片刻,接上话道,我不过是把他强加给我的再还给他罢了。 被孤身一人抛下的痛苦,让他也尝一尝,难道不好吗? 再见,五代目大人。 回到住所的时候鼬刚哄睡了孩子,两个月过去,他们也稍微习惯了同幼童一起生活的节奏,佐助自然的接过看守的职责,敦促昨夜就没怎么休息的鼬去睡觉。等到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他凝视这这个与自己也血脉相通的孩子,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第166章 他在世上尚有牵挂,而自己却思绪被提哭声打断,也许是睡了一觉肚子饿了,佐助轻车熟路的去冲奶粉,哭声惊醒了在楼上休息的鼬,他走下来的时候佐助已经喂上了奶,抬眼看他道,我明天出任务。 重建工作收尾的时候佐助的身份就已经被恢复了,和鼬不同,对战佩恩的时候佐助同鸣人一起的身姿被许多人承认,足以将功抵过当年叛逃之事,再者战力缺乏的当下五代目也不会浪费这样一份力量,恢复身份的当天便委派了他任务,陆陆续续也算步入正轨了。 鼬是知道的,并不稀奇的回答,知道了。 回到房间,佐助收拾好需要准备的零零碎碎,晚上他出门去找了鸣人,这家伙和自来也才修行回来,仙人之术掌握的愈发熟练,还不等他敲门便打开了门,冲着佐助一阵傻笑,我感觉到了是你。 佐助没有回答,走进他的新家左右看了看,中肯的评价道,还可以嘛。 确实很中肯,冲着洗碗池里成堆没刷的碗筷和溢出垃圾桶的泡面盒,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违背良心。可鸣人不觉得有他,这家伙一向对自己信心十足,某些方面神经大条到令人发指。逡巡了一圈,佐助挑了还算顺眼的沙发坐下,脚下踢开空掉的零食袋子继续道,我找你有话说。 什么事? 明天你有空吗? 唔,怎么了? 跟我走一趟。佐助一脸平静的说道,我要复活大蛇丸,需要你来坐镇。 什么意思?佐助你要复活佐助一把捂住鸣人的嘴,一脸阴沉的威胁道,敢说出去的话,杀了你。 呜呜,呜呜呜呜 听明白了就点点头,别大声喊叫。 鸣人点了点头,佐助才放开手,嫌弃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掌心的口水。鸣人倒是没在意这样的小节,震惊地问道,你疯啦,那可是大蛇丸,你复活他做什么,不对,佐助你什么时候还有复活人的本事了? 他的咒印仍在我身上,里面藏着他的灵魂。 哦。 啧,说了你也不懂,明天你跟着我,如果最终我没能控制住他,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佐助,你在说什么呀?鸣人磕磕绊绊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杀了我大蛇丸,喂,能做到吧。 不行!鸣人坚定的拒绝,况且你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 为了救鼬,你能明白吧。佐助慢慢的说道,鼬就要死了,可我无能为力,只有大蛇丸也许有办法救他,我需要大蛇丸的力量。 鼬大哥他鸣人沉吟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如果,鸣人,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能救回你的父母,你愿意去做吗?佐助盯着鸣人湛蓝的眸子问,就算要搭上性命,你也会去做吧。 鸣人沉默了,他无法反驳佐助,就像他无法反驳自己的内心一样。 鸣人,帮帮我吧。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到佐助恳求自己,鸣人抿紧了唇角,良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样说啊,佐助,我愿意帮你。 就像你那时选择站在我身边一样。 第94章 【小鱼干十八条】 宇智波鼬是在佐助走后的第三天发现不对的,佐助离开的时候没有和他说需要多久,而第三天鹿丸带着十前来拜访的时候,他从鹿丸口中得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五代目并没有给佐助派遣任务,相反的是,修行归来后并没有和鸣人一起返回木叶,而是去相邻的镇子逛了两天的自来也抵达木叶之后,今天他们才意识到,原本应该在木叶的鸣人和佐助一起失踪了。 联想到之前宇智波佐助的话,五代目瞬间便判断出他的意图,只是两天过去怎么都觉得已经迟了,她立刻集结了搜索小队,以卡卡西带头向着田之国音忍村的旧址进发,鹿丸则前来通知宇智波鼬。在鹿丸接过了照顾孩子的任务后,鼬便匆忙出发了。 鹿丸没有去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参活宇智波家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在见到宇智波鼬其人,现实却只允许他逃避到这种地步了。 在田之国的旧址,卡卡西一行人找到了佐助,事实上在见到这个所谓的佐助之时,鼬一瞬间无法把控自己的气息,周身都溢出了可怖的杀气。 宇智波佐助扬起金色的瞳眸,若有似无的笑了,又见面了呀,鼬。 任谁都能看出,那不是宇智波佐助能做出的表情和说出的话来,那分明是制止他们动手的人是鸣人,从佐助身后跑出来的鸣人一脸紧张的叫道,别动手,你们听我说,是佐助他自愿的 卡卡西的千鸟已经快了一步冲到大蛇丸的面前。 预料之中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有意周旋于他们之间的大蛇丸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几度从众人的夹击中溜走,最终在鸣人的仙人模式制止下才勉强停手。他苦恼的说道,就不能把话听完嘛大家,佐助是和大蛇丸协商过后自愿把身体先借给他的喂! 第167章 什么意思?鼬沉声问道,丝毫不难想象如果答案不合心意的话,下一秒天照之火就要把大蛇丸燃尽。 总之就是鸣人挠了挠头,转头看向佐助道,还是你来解释吧我说,说点什么啊你倒是。 嘛,事情就如鸣人说的那样,在找到办法救治鼬,并且给我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新身体之前,佐助君愿意让我暂时使用他的身体。当然这份协议是双向的,如果我没能完成他的要求,他也能瞬间夺回身体的掌控权是吧,佐助? 这一次,眨眼之间面前的人便恢复了纯黑色的瞳眸,冲着鼬点了点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下一刻便又隐匿了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重新挂上了大蛇丸式的笑容,配合佐助的面孔怎么看怎么违和,连相处了几日的鸣人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嘟囔道,不管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啊! 这场闹剧终于有惊无险的收场了,卡卡西拉下自己的护额,勉勉强强安慰了鼬一句,再怎么说,也是佐助君自己的选择啊。 鼬并没有被安慰到,事实上就他阴冷的能滴出水的表情来看是这样的,卡卡西适时的选择避其锋芒,那个,我就回去复命了,鼬你准备 我在这里。说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我先回去一趟再来。 卡卡西便明白了,他要带着孩子跟着佐助,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放心佐助一个人,万一他再犯傻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虽然目前的情形也差不多是这样没错了,卡卡西心里感慨一句还好自己已经不是他们的老师了,这一份愁就不要他去担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随时可以帮你带孩子,毕竟那孩子也跟我带过几个月嘛嘛,我知道了。被鼬瞥了一眼的卡卡西改了口,先一步退回去了,天知道经历过月读至今还留有创伤,卡卡西一点也不想同他呆在一处。 只是通常他都不会承认罢了。 室内就剩下鸣人,大蛇丸和鼬三人的时候,大蛇丸将手在胸前交叉抱住,一脸玩味的看着鼬道,真是奇妙不是吗,哦我说的不是你,而是那孩子,那个连身体都没有,以灵魂游荡在这世上的孩子。 你想做什么?鼬一脸警惕的问道。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看那孩子愿意做到什么地步了,为了你。他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鼬,这是你唯一的希望了,鼬。 你愿意一试吗? 大蛇丸的计划果真同五代目所想一样,旧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那就打造一个新的,在带土和黑绝被制服的如今,数目众多的白绝是最合适不过的实验体,按照大蛇丸的话说,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改造出最合适的躯体,不管是为鼬还是自己。 难的是如何牵引灵魂。 鼬花了一天往返,大蛇丸身份敏感,鸣人没敢带着他回去木叶,只是写了信让鼬带去给五代目解释了这边发生的事。看完信的五代目发了多大的火,从归来的鼬周身的凌乱便可以猜测,也是看在鼬的身体才没把他往死里揍的,属实是不易了。 虽然发了一通火,但好歹也清楚这是眼下最可行的办法,五代目还是授意了卡卡西去和带土沟通。自那以后对一切都不闻不问的带土听完卡卡西的话后露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神情,卡卡西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我不会说之前发生过的事你没有责任,不论如何,害死四代目这件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原谅你。但是人都会犯错,我也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过,也不止一次的希望这条命就此了结。卡卡西坐在牢门之外慢慢地说道,年少时他们总是针锋相对,年纪大了还是你死我活,神无昆大桥下的和解仿佛幻影一般,昙花一现。但不论如何,他没办法在这里退缩,正视带土的所作所为,就仿佛正视这些年来自己的逃避一般,痛苦,但正确,念及此他又继续道,害死恩师的罪,屠戮族人的罪,杀死琳的罪,过去所有的罪过,带土,我和你一起背。要赎罪的话,也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做,从这一次开始,你愿意吗? 你愿意拯救我们吗?拯救自私,弱懦,逃避的我们俩。 牢门之内的带土捂着脸没有说话,无数次想过一死了之的男人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想活下去,因为卡卡西指明了一条路,一条失去所有之后,他仍能走下去的路。 不,比这更好,卡卡西他说愿意和他一起去走。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良久,带土的话从指缝里传来,仿佛是拼了命压抑了哭腔,显得滑稽至极,是个顽固的垃圾啊。 啊,你也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爱哭。 牢笼之中望着这一幕的十伏下了身体,只是偶尔翘一下的尾巴泄露了些许心情,她想,这便是他们俩能找到的最好的答案了。 有卡卡西的担保,又由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坐镇,带土被暂时放出了监牢,同鼬一起抵达音忍村的旧址协助大蛇丸的实验。除了共享大量的白绝做实验体之外,他本身一半身体都是由白绝所制,通过研究带土本人也给了大蛇丸不少助益。 第168章 实验期间鸣人、鼬、卡卡西、带土和自来也都暂居在此,眼见多年前就分道扬镳的老同学如今也算迈上正轨,自来也欣慰之余还有些感慨,结果被顶着佐助身躯的大蛇丸撇了一个眼刀,正轨?你管这种实验叫迈上正轨? 缔造新的身躯,涉及灵魂的禁术,这分明同之前在木叶做的没有两样,只不过目前用来救治宇智波鼬罢了,这群两面三刀的家伙,根本不知道科学的公正和伟大。大蛇丸腹诽了一万句,反倒是卡卡西凑上来问了一句,晚饭吃什么? 爱吃什么吃什么。被打断工作的大蛇丸心情不好,转身回到房间又继续实验,被晾在门外的自来也挠了挠头道,我可不要再吃拉面了。 托鸣人的福,所有人都吃腻了拉面,即使是外卖也不行。 我来吧。鼬意外的接过了准备伙食的工作,居然做的还不错,卡卡西咬了一口炸鸡便放下了筷子,看着波澜不惊的鼬,心想这家伙是故意的。 连调味和小久当年做的一模一样。 鼬没有注意卡卡西的视线,为跟着带土和卡卡西而来的十准备了沙丁鱼罐头,眼见她吃的开心,自己才捧起了饭碗,看着放下筷子的卡卡西问道,没胃口吗? 卡卡西转身离开了餐桌,埋头吃饭的带土意味深长的看着卡卡西离开的方向,伸手将空碗递给鼬道,再来一碗。 自己盛去。 小气。 第95章 【小鱼干十九条】 奈良鹿丸是在一个月后见到鸣人的。 这一个月来木叶的重建工作基本收尾结束,他也稍微清闲了一点,陪伴十的时间多了许多。九月的秋日总是无比惬意,在午后泡一壶茶,十就趴在软垫上看他自说自话的下棋,阳光穿过光秃秃的花架间隙投下有些眩目的光影。鹿丸执子落下,伸手摸了摸十因为日光照射而暖烘烘的毛发道,嘿,再等等,栽下去的凌霄明年夏天就能长大了。 十没有回答,只是用脸颊蹭了蹭鹿丸的手背,伸了一个懒腰,翻过身去昏昏欲睡。 晚上想吃什么?鹿丸在她陷入睡眠之前问了一声,秋刀鱼正是季节,过会去买几条来吧。 十的尾巴甩了一下,似乎是不喜欢这个提议的样子,鹿丸便知道她的意思了,鳗鱼吃吗,可以叫外卖。 这一次她转过头来用亮晶晶的眼神冲鹿丸点了点头,鹿丸看着想笑,却在隐秘处沉下了心思,暗自惆怅起来。 日子安定了有些时候了,可如何解决十的身份依旧一筹莫展,虽然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但他想十应该还是想要恢复人身的。 他的思绪截断在中气十足的叫声中,鸣人在他们所在的后院围墙外叫着,金色的头发从围栏缝隙能看的一清二楚,鹿丸,鹿丸你在家吗? 还是这样唐突,鹿丸心里默默的说着,却还是为他打开了后院的矮门。鸣人提着一筐梨子塞给他,笑嘻嘻地说,诺,给你带的特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唔,刚回来。 专门回来给我送特产?鹿丸狐疑道,这是哪儿的特产? 田之国那边的,刚到季节,这边还没有,水气足,很甜的。 鹿丸暂且搁下了筐子,又在叫外卖的时候多叫了两份鳗鱼饭,回来的时候就看鸣人在院子里同十在说些什么。他挑了挑眉走过去,鸣人突兀的闭上嘴,他没能听到只言片语,但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喂,你同她说了什么? 啊,这个,就是鸣人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它,一时间想不到措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傻里傻气的特质。 说实话。鹿丸熟悉同这个自幼认识的同伴,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来直去。 鹿丸,你知道吧,佐助那家伙最近在做的事。 不就是和大蛇丸在捣鼓鹿丸撇了十一眼,咽下了后面未说完的话,关于鼬的近况他的确未和她提起过,总是有许多顾虑在,让他做不到坦诚。退一万步来讲,既然已经选择了自己,其他人的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鹿丸底气不足的安慰自己,一点也不想反思自己的作为。 鸣人可没有鹿丸那些顾虑,一口气就捅破了实情,给鼬大哥塑造的新身体差不多好了,本来还想再完善一下,但鼬大哥的情况可能没法再拖了。 鹿丸第一反应是去看十,听到这样的话她没什么大的反应,用前爪扫了一下耳朵,看起来就和往常无异。鹿丸沉着脸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蛇丸他说,需要十的力量鸣人话没说完就被鹿丸打断,他翻身一跃跳出一段距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道,一言不合就影子模仿干嘛,吓死我了。 这件事和十没有关系,别把她扯进来。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还劳烦鸣人亲自跑一趟,再说,这事还要让你来当说客,宇智波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十一步跳到鹿丸的肩头,伸手按了按他,仿佛是在平息他突兀起来的怒意。鹿丸深吸一口气,有些尴尬的转头不看她,自己却也知道对她的保护欲太过旺盛,但经历了久的结局,他实在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再冒了。 第169章 这也是针对十的问题迟迟未能解决的原因之一。任何带有风险的禁术他都不敢尝试,但灵魂之间的传递又怎么能保住百分之百的安全? 听我说完啊鹿丸。鸣人挠了挠头,大蛇丸现在还在用佐助的身体,木叶还没撤销对他的禁令,他没办法过来,鼬大哥的身体已经没办法赶路,卡卡西和自来也必须贴身监控带土,所以只能我来跑这一趟了。 完美的借口。 而且大蛇丸说有办法解决十的问题,他说为你们准备了惊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去一趟亲自看看。 鸣人的话着实动摇了鹿丸,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更了解灵魂转生这件事,那必定是大蛇丸本人了。他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选项,但基于对大蛇丸其人的不信任,他还没有把这个选项当作首要可行的道路。 选择权在你,去听听看也无妨,你也不想十一辈子都这个样子吧? 该死。鹿丸知道鸣人捏住了他的软肋,低语了一声,外卖的铃声就从门口传了过来。他走过去开门取了晚餐,闷着声音道,给你一顿饭的时间,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餐的鳗鱼饭十分美味,鸣人也尽力解释了现状,一面往嘴里塞米饭一面含含糊糊的讲着,大蛇丸说构建身体并不是最困难的,灵魂的牵引才是,鼬大哥并没有像他一般进行过灵魂的改造,所以需要十分强烈的吸引当作这个世界的坐标,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锚定。在灵魂离开原来身体的时刻,大蛇丸会通过这种锚定让他的灵魂暂时留在我们的时空,再通过特定的指引安置进新的身体,便能够完成灵魂的转移。 鹿丸抱着手臂静静的听着,鸣人讲的简单,三言两语之间却也能明白这其中有多少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创新,和不可控。如果这个忍术成熟,假以时日,长生不死大概不再是空谈了。 为什么需要十的力量?鹿丸终于揪住了重点发问。 嘛,因为十同鼬大哥之间有着特定的羁绊。鸣人小心的组织着措辞,神经再大条如他也能想通目前的状况,作为鹿丸恋人的十和曾经诞下鼬大哥孩子的久,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可真是太复杂了!说完见鹿丸尚且冷静,他又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十的灵魂具有特殊性,不会前往灵魂该去的时空,有这一点基础保证,剩下的便是如何将他们的灵魂牢固的捆在一起对,大蛇丸说这叫灵魂伴侣来着。 鹿丸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好了,去他妈的灵魂伴侣,大蛇丸一定是活腻了。他转头去看听的认真的十,不情不愿的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他们便都可以进入新的身体了哎呀,这就是刚才说的惊喜,让我说漏嘴啦哈哈。鸣人挠了挠头笑道,嘿,这样既能够救鼬大哥,又可以解决十的问题,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一举两得?大蛇丸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这个,那个,的确是有一定的风险但是鹿丸,没有忍术是完全安全的,你也知道这一点,何况是这样的忍术。 成功率有多高? 唔,要不你还是随我去亲自问问他 多高? 百分之五十。 鹿丸挑了挑眉,居然是一半,有一半的几率他就能同心爱的人再度相见,但也有一半的几率会彻底告别。稍加思索他便驳回了鸣人,放下手里没吃几口的鳗鱼饭道,回去告诉大蛇丸,不必了。 鹿丸!鸣人急了,鼬的身体已经片刻不能再等了,虽然有预料鹿丸会拒绝,但他仍要争取一番,难道,难道你不愿意听听十的想法嘛? 十的灵魂是特殊的,她只要离开这具身体本来就可以转生,何必要冒这样大的风险去救宇智波鼬? 可是鸣人急了,没有再保留的和盘托出,十的灵魂是不完整的。 鹿丸闻言顿住了动作,冷着脸看他道,你说什么? 大蛇丸他一时间口快一步,鸣人有些后悔,却还是接着说完了话,在上次和佐助的争夺战中取走了佐助身边的黑猫的灵魂,也就是说这世上余下的十,三只只剩下两只,灵魂是残缺不全的,如果贸然用这样的灵魂转生,恐怕 鹿丸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手,原以为佐助身边的十是因为灵魂冲击而死,没想到大蛇丸那个家伙居然留了这一手。一想到十的灵魂有三分之一在大蛇丸手里,鹿丸整个人都觉得糟糕透了。 喵。最终打破沉寂的是十,她舔了舔鹿丸的手腕,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再然后便走向了鸣人,一跃跳到他的肩膀上。 如何,鹿丸也来吧。知道十这是同意了,鸣人看着鹿丸小心翼翼地问道。 事已至此,鹿丸的确想不到其他的解决方法,他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如果十出了危险,我绝对不会放大蛇丸我说到做到。 第96章 【小鱼干二十条】 第170章 如果人生有走马灯的话,鼬觉得一定就是此时此刻的情景了。 灵魂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除了已经死掉的人。灵魂脱离身体的时候是轻松的,摆脱了沉重的负担,轻盈的飞向温暖的归处,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渴望,而要同它抗争是非常困难的事。 但制止他的是另一个身影,鼬静立在一片虚无之中望着几步之外的人,那人也在望着他,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深色的长发落在肩头,眉眼温和,目中含光。 好久不见,小久。 好久不见,鼬。 二人的声音接替着响起,在这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的空间中无法激起一丝浪花。他们是并肩而立的,而在他们之外却有两道光影的长河,每一帧都是他们在世时的画面,鼬的在左边,久的在右边,划定了道路一般,前后却仿佛长的看不到尽头。 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除了一起向前走也没有其他的选项了,他们便在两条长河之中徒步行进起来。 时间是倒退的,不论从哪边去看都是这样,鼬颇有惊讶,转头便看到久那边的画面是跳跃的黑猫,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画面重合了起来,那是十陪伴他在晓基地度过的时间。久没什么表情,也仿佛不好奇他这边的故事一眼,慢慢的走过这一段去。 莫名的,鼬心里一阵苦涩,他默不作声地咽下去,抬脚跟上她的步子。 晓的基地,做任务,封印尾兽,同鸣人的战斗,鼬突兀的停下脚步,转头便看到久抑制不住的战栗,画面正中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浑身是血的婴儿闭着眼睛的啼哭。 别看。久只用两个字制止了鼬,用背影对着他重复了一遍,别看。 在他身为晓同木叶的众人战斗的时候,她正在木叶经受非人的磨难,只为了将他的骨肉带到这世上来。 鼬垂下眼睛不去看,视野里只有她颤抖的手,他伸手去捉住它,仿佛这样就能平息她经历的痛楚一般。 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徒劳之举罢了。 走吧。最终她这样说着,走过了这段痛苦的经历,却没有甩开鼬的手去。 和久的人生不同,鼬这边的光影是单调而枯燥的,唯一的亮色是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日复一日的任务和杀戮连他自己都不想去看。那是离开久之后的日子,彻底放弃了希望的他活得像是傀儡一般。他转头去看,怀着孩子的久在木叶,有卡卡西的照顾,似乎过得还不错。他稍稍安心一些,再往前走又止不住的尴尬起来。 年轻的身体碰撞着,泄露了破碎的呻【和谐】吟,明明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另一方却不是自己。鼬适时的垂下了眸子,抑制着心底的不悦,却感觉到久挣脱了他的手,径自向前走略过了这段难堪的经历。 也许是有些顾虑,她走的很快,画面如同流水一般飞快的淌过,那些同鼬一起的经历仿佛对她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般。放弃了仔细查看的念头,鼬快速追了上去,走了一阵又突兀的停下了脚步,画面里依旧有他,对面的却变成了别的身影。 在木叶的甜品店惨死在鬼鲛刀下的少女,彼时鼬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未曾想到之后还会同她相遇,甚至相爱。鼬同她并肩而立看了一会,突然明白了她未说出口的意图,她是在用这枉死的结局同他生硬的划分界限。 算起来,他害死过她两次了,仍能心平气和的同他站在这里,的确是有十成十的勇气和温柔,果真是他中意的模样。 抱歉。鼬慢慢的说着,这一句轻飘飘没有什么分量的道歉却是他所能付出的一切了,甚至他这条命还要她来搭救。想到这儿,鼬心里难过的仿佛要把五脏六腑搅碎了一般,可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他没有资格显露出痛苦来,在她的面前,他没有这个资格。 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她突然发问,走了这么久,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也许大蛇丸的术失败了,我们两个是真的死了也说不定。 鼬努力去思考她话里的光景,一时间竟然觉得,那也是可以接受的结局。 一想到如果活过这次,他就要看着她同别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至少在这里他们仍是亲密无间的。 不会的。最终他选择用谎言遮盖自己的真心,虚伪的安慰她道,即使我死了,你也仍旧能活下去,就像从前那样。 是吗?她似乎并无欣喜,言语之间只有疲惫,这没有尽头的人生仿佛诅咒一样。 如果一直走到尽头,是不是就结束了?鼬直视她的眼睛说,你想试试吗? 她没有回答,眼神之中却浮现出痛苦和挣扎,鼬无视了它们,平静的质问她,你敢试试吗? 是了,她对世间仍有眷恋和期待,她舍不得同他一起死在这里。鼬一时间心有不甘,却又如释重负一般她会活下去,因为她的眷恋和期待已经不再是他了。 宇智波鼬,你可真是败的彻底啊。他在心里自嘲着,表面上却露出温和的笑意,最后一次了,他不想在她面前输的太难看。 第171章 走吧,找到出路,你的结局不在这里。鼬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窥探她的人生,她也没有去侧目他的,就如同他们生前那般,平行又毫无交集。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道路在沉默中显得格外苍白,也许是最后一段路了,有些话不说就再没有机会,于是他沉声道,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有孩子了,抱歉。 我也不知道。沉吟了一会,她仿佛是鼓足勇气一般问他,如果你知道的话,会留下来吗? 抱歉。 我想也是。 那孩子很可爱,如果我没能活过这次,你会带回去抚养他吗? 不,留给佐助吧,毕竟是宇智波。 多谢。他说着,真心实意,谢谢你愿意生下他。 不是为了你,他也是我的孩子。 以后准备同鹿丸一起吗? 嗯。 祝你们幸福。 多谢。 鼬停下脚步,原来那么漫长的道路也有尽头,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唯有刺目的白光袭来。停下之后他看到光影的长河中是盛夏的午后,微风吹过,树影浮动。那天任务完成后他去接佐助放学,迟到了一阵子惹得佐助不高兴,怎么都哄不好,他便去一旁的章鱼烧小摊买两份小吃来哄弟弟。摆摊的小七认真的做着丸子,他在她面前站定道,来两盒,麻烦了。 听到声音的少女抬头,满脸都是惊讶,如同小鹿一般的神色撞进了他的眼中,鼬掩饰一般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挂回耳后去,清了清嗓子道,番茄味和甜酱味,谢谢。 那年的他还未背负灭族的罪孽,那年的她还未经历死亡的挫折。 那年的他们如果选择了别的道路,也许尚有一线机会。 对过去的假设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残忍,鼬收回视线垂下了头,不能再想了。 有句话,我想告诉你。前面充盈着刺目白光的地方便是出口,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点,眷恋的捏紧了她的手,又笑着若无其事的松开了,再见,我的爱人。 久静静的听着,片刻之后迟疑的攀上他的肩膀,同他拥抱了一下。鼬眷恋着这最终的温存,却听到她埋在自己肩头的话语,语气中是全然的平静,再见。 不论结局是如何,他们之间便只余这句话,再无其他。鼬心中又泛起了绞痛,他这一生做错过太多,如今的一切都是报应,他不应有怨言才对,可她的平和却依旧刺痛了他的心。 或许这时候分开,他还能看到久隐秘而滚烫的泪水,但它们消失的太快,瞬间便没了踪影,再也无迹可寻。 短暂的拥抱结束后,鼬重新拉起她的手,两个人便一同迈进了这片白光之中。 仿佛从高处跌落,失重落地的感觉惊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偏过头去看到鹿丸满身震惊的脸。她牵起笑容,小心又焦急的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孱弱,语气却是坚定的,嘿,鹿丸,我回来了。 这一刻,一直在等待中被折磨的少年终于确信她的确回到了自己身边,失而复得的泪水漫慢的溢了出来,滚烫又炙热。他抓紧她的手放在脸侧,哽咽着点头道,太好了,你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 他终于从这茫茫的人海中劈开时光的缝隙,再次找到了她。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没什么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 第97章 【正文完】 后来我才知道,自大蛇丸的术开始我整整昏迷了一月有余,期间鹿丸一直保持冷静,每一天都陪在我的房间,直到三天前鼬比我先一步醒来。 据鸣人说他在盛怒之下砸碎了大蛇丸一半的实验室,还有一半没有被砸纯粹是因为鼬极力劝阻他再等一等,而大蛇丸也说需要至少一半的实验室来维持进展,并且保证这只是灵魂力量不同造成的实验误差罢了,少则几日,多则一周,她一定能回来。 到底是大蛇丸的保证让他冷静下来,还是鼬同他单独秘密谈了一次话的缘故,总之最终鹿丸表示愿意再等一周,期间用极其冷酷的神情打量着大蛇丸,即使是顶着佐助的皮囊,大蛇丸仍旧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直至他的灵魂。 奈良家的男人确实不好惹,触及底线的时候,他们会让你后悔在这个世上出生。 好在三天之后我成功醒了过来,鸣人后来同我发誓说,基地里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不仅仅是为我高兴,同样为自己得救了高兴。如若不然,参与这其中的所有人估计都难保不受牵连,在往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遭受奈良鹿丸的清算。 他握着我的手,真情实意的说,真是可喜可贺! 哦,顺便一提,我现在的身体是大蛇丸重新创造的,和鼬不同结合他原本的身体的遗传信息,大蛇丸完全可以创造一副和他契合度完美的新身体,摒弃了后天经受的种种创伤而我的情况则更加复杂一些。 因为灵魂契合度的关系,没有人敢冒险用一具全新的身体接纳我的灵魂,纵使小七、阿八和小久也全然不同,但大蛇丸仍旧没办法完全弄清楚灵魂选择的契机,以及三个身体之间是否有相似之处,所以最保险的办法是用之前这三个身体任意一个遗传信息融入新的身体里,换句话说,大蛇丸的选择无非是复刻这三者其中之一罢了。 第172章 关键的问题是,它们要么已经深埋地下,要么毁于佩恩之战,并没有存留。 转机和突破来自阿八曾经被木叶作为遗体解剖过,依照惯例存留了部分组织保存,在合理的解释和请求之后,五代目批准了他们从资料库中找到封印卷轴谢天谢地,它在佩恩一役中同其他资料一起紧靠着结构柱,在坍塌形成的三角空间中侥幸完好的存留下来。 但尴尬的地方在于,当初木叶存留的组织是阿八体内一月有余的胚胎,换句话说,这其中只有一半的遗传信息来自阿八,另一半来自自来也。 被无端侧目的男人一脸无辜的接受着众人谴责的目光,几近崩溃道,说真的,这么多年前的事了,再说那时候阿八也成年了,你情我愿的事,你们别像看变态一样看我啊! 撇开这点不说,其余的都很完美,就算目前这具身体是自来也生理信息上的后代,我也没有打算叫他一声父亲,这可着实太崩坏了。 恢复了身体之后的一周,接受了各项检查,确认灵魂已经完全契合之后,鹿丸带我离开了田之国的基地。走之前我同宇智波鼬道别时,他怀里还抱着我们的孩子,半岁有余的孩子冲我笑着,伸出手来要抱抱。虽然没怎么同他亲近过,也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但他依旧神奇的喜欢同我亲近。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在鼬的指导下抱好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 和孩子玩了一会儿,我依依不舍的还给他,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的眼睛 没有移植之前的眼睛。他看出我的疑虑,眉目温和的笑了,没有血轮眼,我还是宇智波鼬。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以为那时即使饮毒也要维持身体的他是眷恋瞳力,没想到尘埃落定的如今,他竟然能坦然接受没有瞳力的自身。仔细一想便可知,他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负担,奔赴新生了。 替我照顾好他。我恋恋不舍的拥抱了一下孩子,又看着他笑了,也祝你好运,鼬。 保重。 同鸣人的告别更加简单,大蛇丸已经着手准备自己的转生,我便没能见到佐助。来日方长,我倒也没有特别遗憾,带土已经在卡卡西和自来也的监护下返回木叶,我也没有见到他们。 和鹿丸离开基地,走了一阵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木叶的方向,不由疑惑的看着他。意识到我的视线,他一脸轻松的说,之前你就说过不想去木叶,虽然我不能保证你余生都不回木叶,但至少当下可以稍微绕一些路,就当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吧。 我一时间呆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感动,这些年,那些话,原来他都听进去了。 想去哪里好呢,再往北就是大海了,我们可以在码头乘坐商船,往东就是雷之国,那里有壮观的峡谷和瀑布,从雷之国往南是汤之国,那里的温泉远近闻名,附近的铁之国虽然人文风情同我们差异很大,值得一看,但多少有些排斥忍者,到时候再决定吧。 鹿丸还在絮絮叨叨我们的旅行计划,我拉住他的手问他,嘿,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虽然面部的特征同阿八神似,但头发却是银白色的,我曾一度很不习惯来着。鹿丸看着我笑了,为什么这样问? 我抿着唇犹豫地说,一直没问过你,最喜欢什么样子的我。 不论什么样,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真的吗? 真的,只有这一点,你毋庸置疑。 我安下心来,又低头去看同他十指交缠紧握的手,想起什么一般叫道,哎呀,小久同你一起买过的戒指! 我们再重新买过就好。 那年送你的耳环还在吗? 也在佩恩的遭遇中遗失了。 是吗,没事,我们再重新买过。 好。 鹿丸。 嗯? 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 谁让我是这世上唯一能认出你灵魂的人呢?他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又认真的望着我道,毕竟我们是灵魂伴侣来着。 我笑了,他果然还很在意鸣人那天的话,这个仇报的不算晚,也还算漂亮。念及此,我也附和道,是啊,谁让我们是灵魂伴侣来着,soul mate。 什么? 没什么,走吧。 那个,你走错方向了 还是你带路吧。 【正文完】 第98章 【番外:夏时花一】 夏天是鹿丸最喜欢的季节,自幼便是如此,盛开的凌霄花、凉风习习的傍晚、洗过澡之后的一根冰棒、以及无忧无虑的暑假,共同编织成夏日的美梦。 到了如今,在这之上又多了一些标签,清凉的连衣裙、编织的麻花辫、滑过额角被拂过的汗水、以及热情之后的余韵里,共同分享的一支冰棒。 拾起散乱在榻榻米上的衣裙盖住赤【和谐】裸的身躯,十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又用雪白的小腿一勾一勾摇荡着,眼巴巴地看着鹿丸手里的冰棒。在宠溺的狂潮和责任心的权衡之中,鹿丸再一次败下阵来,将手里的冰棒递过去,低声说了一句,今天最后一根了。 第173章 知道啦。 十开心的伸手去接,抬手的瞬间胸【和谐】前的春光乍泄,鹿丸不得不别开眼去,怕自己定力不足就地又要再来一次运动,左右今天已经超标了,他松开手便去浴室冲凉,等擦干了身体出来便看到十趴在榻榻米上,手里的冰棒还没吃完,就已经睡着了。 怪他太勉强她了。 鹿丸冷静的想着,伸手将融化了一般的冰棒拿走,又伸手将十抱起来,动作轻柔的放进浴缸里。温水的触感惊醒了她,抬眼看到是鹿丸,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我来帮你。鹿丸说着伸手去拿沐浴液,又慢慢的说道,想起来给还是猫咪的你洗澡的事了。 唔,别提了,都是黑历史。 我觉得挺可爱呀。 那是因为,变成猫的不是你。 嗨嗨。 鹿丸耐心的清洗着十的身体,也许是因为这副身体的来源,十总是格外敏感,鹿丸原本没有邪念,但手指滑过的地方总是带起她抑制不住的战栗,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去看,满脸通红的十咬着唇,仿佛是被欺负了一般委屈,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鹿丸伸手去刮掉她眼角的泪水,又将手指放进自己的口中,是咸的。 还好不是苦的,据说悲伤的眼泪很哭,鹿丸慢慢的想着,又用手指按在她的唇角,是无声的试探了。 十仿佛是挣扎了一下,慢慢的摇头,鹿丸知道她的确已经到了极限,不由略带遗憾的收回了手指,便见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鹿丸挑了挑眉,将她整个人都抱了出来,突然的腾空让十下意识去搂紧了他的脖子,下一刻便被鹿丸堵住了唇舌。 一吻完毕,鹿丸将她抵在了浴室的墙上,再来一次吧。 可是,刚才的澡不是白洗了 无妨,一会儿再洗一次。 我不想要了。 你不想要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是想要的意思。 喂,鹿丸你 明天我就要回木叶了。 十眨了眨眼睛,又是拿这招骗她同情,可的确拿他没办法,最终她只能咬着牙配合。浴室氤氲的雾气让呼吸都变得艰难,她大口地喘着气,意识都要被搅成浆糊了。 再次清理完,十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抬起来,但被鹿丸搂在怀里,她又舍不得睡了。 就像他说的,明天就要回木叶了,最后一晚,她舍不得睡着。 在想什么?鹿丸察觉到她的清醒,便随意问了一句。 想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嗯。 今天的你,意外的坦诚。 我什么时候不坦诚了? 这么想我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回去。 再等等吧。 等卡卡西成为六代目?那也许还需要两三年。 那就等两三年。 可我们已经等了两年了。 我知道。 谈话又一次被堵死,鹿丸沉默下来,他知道十心中仍有顾虑,但他担忧的是,一旦习惯了这样分居两地的生活,也许日后再说服她回去木叶就更加困难了。 鹿丸,抱歉。察觉到鹿丸的沉默,十忧心忡忡的说道。 睡吧。 嗯。 第二日清晨,鹿丸便收拾行李离开了,在这里暂住的一周花掉了这个月的假期,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开始主持今年的中忍考试事宜,要忙碌整整两个月时间。想到两个月都不能再见面,鹿丸的心又软了,他抚摸着十浅色的长发,俯下【和谐】身去亲吻还在沉睡的人。 我走了。 嗯十在睡梦之间呢喃着,看来昨晚是真的累坏了,鹿丸略有遗憾地想着,抬手推开了门。 等到鹿丸的脚步走远了,十才慢慢清醒过来,睁开眼看了看留了一条缝的纸门,翻过身去又陷入沉睡。 下午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过来,虽然身体依旧酸痛,但咬咬牙也能忍受,她便撑着身体换好衣服,走到楼下去清点了一下店铺的存货才打开了门,挂上了营业的标识。 这两年,十在离木叶不远的邻镇开了一家首饰店,也是想着给自己找个事做,上手之后却意外的有天赋。店铺是鹿丸帮她盘下来的,她原本想把之前久存在木叶的资产取出来,但是鹿丸说反正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十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大概是觉得,比起这笔钱,鹿丸更介意她依靠别人。那笔钱是在风之国的时候从鼬那里赚来的,对于过去的一切鹿丸都知晓得很清楚,十便没有再强求。 学好手艺之后,她做的第一件首饰便是对戒,用来弥补她和鹿丸遗失的那对。那时候手艺还不是很熟练,做的也不甚满意,后来她想用做的更好的更换,鹿丸却死活都不愿意脱掉。 比起精致程度,大概是那份心意更加可贵,十便也一起带着有一些粗糙的戒指。 第174章 中忍考试临近,距离主办木叶的镇子都热闹起来,有许多陌生的面孔出现,十也不像从前那般慌乱了,她卖的也不是什么必需品,远不如食宿的店铺赚的多。人少的午后,她趴在柜台后面躲懒,听到门口风铃清脆的声响时抬眼望去,却撞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宇智波佐助也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倒十。在那之后大蛇丸倒真的信守诺言,将身体归还给他,自己整合了剩下的音忍势力,继续在田之国发展。对旧友的作为心知肚明的五代目派自来也去谈过一次,具体过程无人可知,但眼下至少是默许了他的存在,只是自来也时常往来于音忍和木叶之间,多少有些桥梁的意味。 佐助,是你啊。十回过神来,笑着同他打招呼。在那之后她没有刻意在大家面前现身,原以为鹿丸有告知其他人自己的所在,但看到佐助一脸的惊讶便知,鹿丸是刻意略去了自己,同他们不提。 也许是占有心作祟,但十只觉得可爱。 你一直在这里?佐助皱着眉头打量四周,他总以为按照她的经历,要找个远离木叶的地方生活,没想到离得这样的近。要不是这次中忍考试他作为工作人员在这一代驻扎,倒真不可能发现她。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寻找都偏了方向,佐助就不得不佩服鹿丸,大隐隐于市,是他太天真了。 对,一直没去木叶看你们,抱歉啦。 无妨。 你来这里,是要 佐助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十,脱口而出,我想买戒指。 什么样子的?十下意识的接话,又觉察出其中的意思,不由愣了一下,你该不是要去求婚吧? 怎么,很意外吗? 该怎么说呢,可以说是无法想象。十顿了顿,又追问道,是第七班那个女孩? 嗯,春野樱。 哎呀,恭喜你啦,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觉得,她会喜欢什么样的。 嗯?小樱吗,我想想。十回忆着同小樱相处的点滴,她应该适合设计简洁大气的款式,不要有多余的装饰,但是一定要醒目,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十絮絮叨叨的念着,在自己的库存之中寻找着,最终拿出一颗戒指来,这一枚如何?虽然样式并不浮夸,但是钻石足够大,纯净度也高,底托用的是合金,你仔细看,这里还有一点装饰,但是又不抢眼,不会夺走钻石的风采。 佐助低头凑过去仔细看,凑得近了才觉得突兀,十一手托着戒指,没反应过来一般眨一眨眼,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呼吸都要交融。 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将戒指放在佐助的手心里,你看看吧,我再找找其他的。 好。 十转头去整理货架,又寻了两只来,是不同的风格,却无一例外都分量十足。佐助有些惊讶的挑眉,便听她道,小樱那孩子追了你这么多年,大家都看在眼里,不买一两件醒目的让她炫耀,你良心不会痛吗? 这是你的理论?佐助并不明白其中的关联,只觉得她幼稚,但是,幼稚的可爱。他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指,却只看到一个朴素的银环,仿佛是不能理解一般。 注意到佐助的视线,十笑了,这个啊,其实也藏了玄机,你看这里。 她取下自己的戒指,翻开给他看,戒圈内部刻着字,是她和鹿丸的名字,佐助便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最终在十的推荐下,佐助买下了一枚戒指,又见她开心的替他挑选盒子,在樱粉色和黑色的天鹅绒盒之间犹豫不决,喃喃自语道,这个更衬她的发色,可黑色更庄重一些,真是好难选呀。 佐助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细节,但也耐心站在原地等待,最终她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选择了樱粉色的盒子,又嘱咐佐助道,做家务的时候要摘掉,油污会让钻石亮度降低,戒指大小后期还可以调整,清洁的话也要定期做,不忙的话随时来我这里忙的话就近找地方也是可以的。 佐助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倒也没有显得不耐烦,将戒指收好之后,她笑着对他道,是刷卡呢,还是现金? 那一刻,佐助觉得,什么见鬼的理论,她就是想要多赚他的钱罢了。付钱的时候他隐约记起兄长曾透露过的只言片语,在风之国的夜店,她倒也是没少敲诈他来着。 算了,也不差这点钱。 临走时,佐助多问了她一句,附近有好吃的店吗? 有家手打乌冬不错,嗯,番茄牛肉味是招牌,在前面那条街左拐,就叫手打来着,很好找。说完她似乎是反应过来一般,你要在这儿停留一阵? 嗯,中忍考试我是工作人员,负责这一片的治安。 居然让大名鼎鼎的宇智波负责治安? 以前警卫队还在的时候,也是负责治安,怎么,你有什么奇怪的期待吗? 唔,我还以为你只需要十适时的收回了话尾,从前和鼬相处的日子带偏了她,总觉得忍者就要打打杀杀。 第175章 和平时代,没那么多杀人越货的任务。似乎是理解了她未说完的话,佐助似乎是为不可察的笑了,况且总要有人做这些事。 那就好。十送他走到门口,又有些犹豫的望着他,佐助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时间有些不悦,他很好,已经上幼儿园了,如果你想看看他,随时可以去木叶。 信息差是单方面的,他们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却应该知道他才对。这两年都未曾露过面,是实打实狠了心,不想去见那个孩子一面了。 佐助满心都是不悦。 我知道,只是十垂着头,半天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左右都是借口,佐助也不愿意去听。一想到兄长这些年专心抚养孩子,拒绝一切异性的样子,他无端的火大。 她已经拾起生活继续前行,鼬却仿佛被禁锢住了脚步,守着旧日的情义,固步自封。 算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佐助走的匆忙,很快便消失了身影,十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漫慢的思绪溜达了一大圈才回笼,回神之际她抬头去看,店门口的一株紫薇不知何时展露了花枝,隐隐约约就要盛开一般。 都是夏时盛开的花,有些还未开展,有些却已经落幕。 她不无遗憾的想着,转身回去了店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第99章 【番外:夏时花二】 中忍考试,砂之国派来的忍者依旧是手鞠领队,在那年考试之后仿佛成了一个传统。早些年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忍似乎是对自己格外垂青,另眼相待一般,鹿丸并不是察觉不到,但靠着他强大的直男式应付,愣是将这一腔热情浇灭下去。 鹿丸什么都懂,他只是心里有别人罢了。 如今再见面,手鞠是爽快的人,倒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陈年旧事为难鹿丸,谈笑之间尽显公事公办的利落,又带一点恰到好处的战友情谊,着实让人觉得轻松。 二人肩并肩在街头走着,时值午饭时间,鹿丸自然的尽了地主之谊,请手鞠吃了顿饭,走进高级烤肉的时候,鹿丸抬眼望见了熟人。 宇智波鼬坐在靠里的位置,正在用湿毛巾给身边的幼童擦手。作为暗部分队长,难得的休息日他带着孩子一起出来觅食,完了还要去新开的游乐园,时间紧凑,照顾孩子的间隙他抬头看到了刚进门的鹿丸,目光却没有过多的停留,垂下眼又忙着将高级牛肉铺满烤盘。 小家伙年纪不大,胃口却很好,尤其喜欢吃肉,也不知道随谁了鼬慢慢的想着,大概是随他妈妈了。 鹿丸转头,带着手鞠坐在相反的位置,强迫自己不去为那边的一大一小二人分心,点餐的时候还照顾了手鞠的口味,点了咸牛舌。端上来的时候手鞠笑道,其实这是我爱罗爱吃的食物。 我看你们之前吃烤肉总爱点这个。 怎么说呢,从前我们都不太敢反驳我爱罗,后来习惯了。 所以你其实不爱吃这个?鹿丸有些懊恼。 唔,都可以,倒是你。手鞠有些在意的朝远处看过去,那边有认识得人吗? 熟人罢了,没事。 不用打个招呼? 不必了。 那好吧。 手鞠不再坚持,吃完饭临走的时候,方才那边的桌子已经空了,她又看了一眼强作镇定的鹿丸,笑了,多谢招待,我先回去了。 慢走。 送走了手鞠,鹿丸依旧有工作要忙,考试安排大小事宜繁多,等到离开办公室已经月至中天。走了一会儿,他又蓦然在街头望见了鼬的身影,他抱着孩子从对面走来,脚步很稳,步伐却很轻,走的近了才看到,孩子已经因为疲惫睡着了。 街上没有人,这样巧遇,不打个招呼着实太刻意了,鹿丸便冲他点了点头道,真巧。 鼬清冷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冲他也回了一句,我正要回去。 二人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他才补充道,今天玩的累了,说什么也不肯回来,结果走到半路就睡着了。 哦。鹿丸顿了顿,准备拾起脚步继续走,又听见鼬的声音,这么忙的话,就少约单身女性吃饭。 这算什么?敲打吗?鹿丸冷下脸,想发作,鼬却先一步走了。 回到家,他冲了个澡,打开冰箱才发现空无一物,空着肚子躺在沙发上换着电视频道,从一换到三十用了三分钟,从三十换到一用了两分半,五分半钟之后他关掉电视,闭着眼睛开始冥想。 一,二,三。 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木叶的,关他什么事。 四,五,六。 如果真的挂心孩子,她总可以央求他带她来看。 七,八,九。 你同她都有一个孩子了,她却不愿意同我一起生活在木叶。 十,十一,十二。 鹿丸睁开眼,烦躁的心情并没有得到缓解,他抽出烟来点燃,吸了一口之后又盯着它发呆。 在故事的结局之后,他同十并没有顺理成章的过上简单幸福的生活,现实总是有诸多顾虑和无奈,让二人的关系僵持在原地,无法更进一步。相见的时候,甜蜜和爱意都是真的,分别的时候,不安和寂寞也是真的,但她无法跨出的这步,又是他不能妥协的一步。 第176章 她不想生活在木叶,而他离不开木叶。 两年来的聚少离多,加剧了他对安稳的渴望,尤其是在据悉了她曾经的过往之后,他无比嫉妒宇智波鼬居然同她有过片刻的安宁生活。 等这次结束,是要同她好好谈一次了。 庭院里的凌霄结满了花苞,等到花开的时候,希望她能看到。 中忍考试圆满结束之后,不记得是谁牵头,在居酒屋设了局,打着庆祝考试顺利的旗号,不过是一群好友借机聚一聚。平日里任务交错时间对不到一起,难得这会儿都在村子里,鹿丸倒也没有抗拒,只是去的有些迟了,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微醺,场面一度不受控制起来。 他躲开了战况激烈的中心,偷偷挪到一边,碰见了安静喝酒的卡卡西。鹿丸愣了一下,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卡卡西身边,同他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卡卡西接任六代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只是和平年代,权力的交接更加缓慢,五代目身强力壮,顾问并不想权力迭代的太快,其中牵扯的利益诸多,总是要拉扯一阵子。也正是如此,到现在卡卡西还是木叶的精英上忍,而不是木叶的六代目。 鹿丸却忍不住去想,十到底是真的顾及五代目才不愿意回来,还是纯粹拿这件事当借口。 大抵是后者居多了。 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鹿丸问的是阿斯玛那群上忍,如果他们在的话,不会放卡卡西一个人喝闷酒的。 未来发烧住院了,阿斯玛去陪护,阿凯碰巧接了个着急的任务昨天就走了,暗部人手不足,大和回去顶差。红豆带着雷同和玄间喝高了,已经去了下一场,猪鹿蝶你也知道,你老爸他们不太参加这种大型聚会。 所以之剩你一个了? 所以只剩我一个了。 真难办啊,勉为其难的和未来的六代目喝两杯吧。 怎么,调戏我很开心?卡卡西说着,却还是递给鹿丸一瓶清酒。 是啊,很开心,就指着你当上六代目那天。 嗯?为什么? 十她说,要等你当上六代目才肯回木叶。 这是鹿丸第一次和他提及十,卡卡西愣了一下,就算你突然这么说,我也 我知道。鹿丸盯着酒杯道,大概只是她的借口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时候的事,她确实有理由惧怕五代目,说到底,是我我们没保护好她。 提及往事,让现实的气氛有些沉重起来,但卡卡西又接话道,鹿丸,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有些不合适,但,或许你该同她多一些担保。 奈良家的担保,还不够吗? 我是说感情上的。卡卡西犹豫了一下,你试过,嗯,求婚吗? 鹿丸愣了一下,我以为,我们已经 别以为只是个形式,你看,佐助那么冷淡的人都知道求婚,买了个超级大的钻戒。 佐助求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你不知道吗?卡卡西有些诧异,也是,他没有大张旗鼓,但是好多人是看到那颗显眼的钻戒才知道的。 鹿丸沉思着,手指下意识的在桌上敲了敲,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我知道了。 下个月的夏日祭,是个好时机。卡卡西点到为止,鹿丸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不善。他把握不好,便不再多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道,你自己看吧。 回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回忆,鹿丸是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自己大可以制造更加浪漫的回忆,覆盖掉她同鼬的过往,又觉得不失为可行的方法。 念头这样定下来后,他仿佛也顺心了不少,转头去看店家的另一边,井野和天天仿佛在缠着小樱,多半是在打听求婚的细节了。 女生,还真是喜欢这些呀,自己怎么之前忽略掉了呢? 鹿丸满心都是懊悔。 准备的过程很顺利,采购戒指,选择场地,夏日祭压轴的烟花秀在九点,那时候选择人少的高地,唔,火影岩是个不错的地方,依照她的性格,多半是不想其他人参与,就不要找外援了,但是氛围还是要的,总不能带一个录音机放音乐吧 再次同十见面的时候,是计划前一周的时候,同往常一样,他准备呆一周的时间,在最后说服她一起前往木叶过节,再最合适的时候递上戒指。他甚至和井野商议了到底用什么样的花最合适,最终决定是白色的玫瑰,不仅寓意好,而且也很衬托她的发色。 井野说女生会重视这样的细节,听她的总没错。 也许是时隔两年的间隙让十的心结多少有所缓和,在鹿丸同她提起一起去木叶过节的时候,十犹豫了一下欣然同意了。鹿丸刚刚开心片刻,又听她问道,说起来上个月,佐助还来我这里买了戒指,也不知道那小子求婚成功了没? 佐助来过? 嗯怎么,他没同你提及吗? 前阵子太忙,没有和他打照面。鹿丸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在心里却记下了一笔。宇智波家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总是让他不安心。 第177章 所以,佐助成功了吗? 唔,算是吧,我看小樱挺开心的。 那是,一定是戒指选对的缘故,也不看是谁做的。 鹿丸笑着表示赞同,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颈。异常敏感的十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攻势,已经笑着要躲,又听鹿丸问道,只有佐助来过吗? 嗯?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鹿丸的意思,不自然的偏头道,嗯,只有佐助。 氛围一下沉下去,话出口的瞬间鹿丸就后悔了,他犹豫着转移了话题,我给你带了礼物。 是什么? 夏日祭的浴衣,要不要试试?鹿丸拉着她的手摩梭,一起上楼吧,我帮你试穿。 十垂着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只是短暂的沉寂,随即笑着说,好啊。 等鹿丸转身去取浴衣的时候,她的笑又落了下去,转瞬即逝。 鹿丸挑的浴衣是传统的样式,裙长过膝,露出她精致好看的脚踝,袖口只及小臂,举手便露出雪白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大蛇丸刻意为之,十的肤色格外雪白,说是通透晶莹也不为过,浴衣的底色也是白色,只在布料上用橙色的曲线绘着图案,仔细去看,是水波中的金鱼,尾巴拖曳出曼妙的曲线,收拢在她腰身的深色腰带之中。 冰雪美人,却裹着热烈,再多一眼便要沉溺在其中。 十还在摆弄不熟悉的腰带,艰难的在身后打结,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鹿丸的眼神,着实有些太直白了,十便忍不住红了脸,由于皮肤雪白,显得格外诱人。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又有些后悔,要让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她,着实让人担忧。 你穿上真是太好看了,好看的犯规。 不论怎么样,都是你选的。 我来帮你吧。鹿丸说着身后扯开她系了一半的腰带。 你没有在帮我你在解开它! 对,帮你解开它呀。 鹿丸! 嗯? 十见他不为所动,着急的红了脸,楼下的店还没关呢,随时会有人来。 无妨,有人来了,风铃会响的。 那也太 嘘,不要拒绝我。 左右衣衫都被剥开了一半,她也没办法反抗,顺从的接受了鹿丸的亲吻,又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听到楼下的风铃真的响动起来。十惊讶的推开了鹿丸,拉拢了浴衣要去,又被鹿丸拽着不肯松手。 鹿丸,松手呀。 我用影分【和谐】身去吧,打发走便是 万一是重要的顾客呢? 没关系,反正以后都是要回去的话音落下鹿丸便知道说错了话,尾声渐沉,十抓住这片刻的安静整理好衣服,踩着脚步下楼去了。 鹿丸捂着眼睛,暗暗责备自己,总觉得准备的充分妥当,她一定会答应,一时间得意忘形了。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回来,他提着心思下楼去看,结果望见了穿着便装的佐助,一时间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鹿丸的语气说不上客气,佐助也不在意,指着台面上的首饰盒道,戒环大小有些不合适,带来调整一下。 十觉察出二人的暗涌,连忙接话道,佐助你可以坐一下,我调整完做一下清洁,很快就好的。 嗯。 佐助真的就在柜台旁坐了下来,看着十用工具调整,目光专注,鹿丸走近了同他并肩而立,随意的说道,你怎么自己来了? 路过。 路过?他看了一眼佐助的穿着,是日常的和服,背后还绣着宇智波的族徽,倒看不出路过的随意来。 下次还是带着小樱一起来吧,总要亲自试一下才好,也不知道调的合不合适。十垂着头一边调整一边絮叨着,佐助却将目光落在鹿丸身上,开口问道,可以带别人来吗? 嗯?十没有注意佐助的目光,顺着他回答道,小樱的话,当然没问题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木叶的忍者。 话说到这份上,十终于停下了动作,抬头去看的时候佐助又移开了目光,面无表情的仿佛出言不合适的不是自己一般。鹿丸皱着眉头,这分明是在怼他这些年刻意藏着她,可眼下也不能同他发火,只能假装听不懂他的暗意道,只是小樱的话,当然没问题了。 是吗。佐助撑着头,继续作死,别人就不行? 佐助。鹿丸盯着他,是无声的警告了。 幼稚。 十看着置气的二人,多少也明白过来,将保养好的戒指放回盒子里递给佐助,淡淡的笑了,佐助,是我想在这里开店,鹿丸才盘下来给我的。 佐助看着她片刻,收下了首饰盒,转身便离开了。 送走佐助,十将营业的牌子翻过来,就算是结束了今天的营业,又转身拉起鹿丸的手道,佐助那小子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你不必同他置气。 第178章 鹿丸垂着头,他当然知道佐助什么样,他是在同自己,同这无从突破的现状置气。过去的历史他无法修改,却能阻止那历史影响到他们的未来。 你在担忧什么?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离开你了,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 好了,反正店都关了,一起去吃饭吧。 嗯。 看着十若无其事的笑,鹿丸也觉得自己反应过了,但他忍不住去试探,这次回去,你想见见他吗我是说那个孩子。 十没有立即回答他,将方才展开的工具收拾整齐才抬头看鹿丸道,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的话,当然。 完美的回答,鹿丸慢慢的想着,又去看她毫无破绽的表情,应了一声好。 第100章 【番外:夏时花三】 木叶的夏日祭总是盛大热闹的,能将节日祭奠举办的漂亮,多少也是展现实力的一种方式,所以每次节日木叶都不遗余力的准备,长达三天的庆典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小吃摊之间穿插着各种游乐,沿着主街延伸,高低错落的灯光仿佛看不到尽头一般。 人多,就显得拥挤,鹿丸攥紧了十的手,生怕在人群中被冲散,又尽可能地护着她左右。 不怪别的,实在是她太抢眼,刚才路过的小吃摊,已经有三家摊主递上了免费的食物,说是只要她开心就好。 说真的,看不到他还在一边吗?鹿丸吊着眼不悦的想着,伸手将她拽走了。 之前一直遗憾没有来的新年祭,也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些。十倒是很融入气氛,左右张望着,咬了一口第一个摊主给的免费棉花糖,哎呀,这个太甜了。 那就别吃了。 嗯?浪费食物可不好你吃吧。她毫无负担的将咬了一半的棉花糖递给鹿丸,他不得不伸手接过来,又见她笑的愉悦,便没多说什么。 沿着主街走了一阵子,难免碰见熟人,鹿丸自然的应付着,自动的忽略了他人仿佛在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的惊奇视线。他虽懒得解释,但应付的多了总是麻烦得很,便在一个岔路口拐进了不太拥挤的小巷,多少轻松了一些。 你看,面具。十站在一家摊子前,被琳琅满目的面具吸引了视线,比划着挑选了两个,鹿丸自然的付了钱。 你戴这个吧。她将一个猎犬的面具拍在他胸前,自己选了一个金鱼的,倒也衬她的浴衣,鹿丸没什么意见,又帮她整理了鬓角的长发,心想这样也好。 再往前,他的脚步顿住了。 在捞金鱼的摊子前,一大一小的身影蹲着,幼小的孩子用纸糊的渔网努力打捞,却无一例外失败了,同自己的爸爸撒娇着,宇智波鼬便打开了血轮眼,认真的追寻着金鱼的踪迹。 不是未曾想过相遇,只是没想到这相遇来的如此之快。 忍者的洞察力让鹿丸一瞬间觉察到身边人肌肉的紧绷,他停下脚步同她一起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等了一会儿,鹿丸感觉到十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又如常拾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鼬原本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只是拿到金鱼的孩子太开心,举在手里跑了两步,撞在了路人的身上。他一边拉起跌倒的孩子,一边道了句抱歉,抬头便看到了戴着面具的人。 鼬有一瞬间的迟疑,本能一般,她却已经蹲下来去查看孩子,轻声问了句,没摔疼吧? 没有。孩子很懂事的回答着,又看到对方被自己端着的水打湿的裙摆,有些紧张,我不是故意的。 只要你没受伤就好。十说着将地上打翻的水盆拾起来,又将金鱼捞回去,递给孩子道,快去接水,还能活。 哦哦。 孩子跑回去装水,鼬仿佛是回过神来,抿着唇盯着面前的人。她身材姣好,浅色的长发工整的盘着,又在耳边留下鬓角,收拢在面具之后。略一迟疑,他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人,克制的同她点了点头道,多谢。 不用客气。 话语之间尽是点到为止的疏离。 相顾了一会,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仿佛是要继续前行了,鼬又紧张的问道,不如,一起吃点东西?就算我们和你的赔礼。 年幼的孩子拿着拜托摊主装好的金鱼跑回来,站在原地附和道,是啊是啊,一起去吃丸子吧。 鹿丸沉默的望着,他可以出声制止,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将选择的权力交给她才对。犹豫了片刻,她抬手摘下面具,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好啊,一起去吧。 哇,阿姨你可真漂亮。孩子没什么顾虑的说着,自顾自地往不远处卖丸子的摊位跑去了,留下站在原地不动的三个成年人。鼬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道,童言无忌,别放在心上。 十摇了摇头,又挽着鹿丸的手跟上前去,鼬只能跟在最后。 点了一盘丸子,每人都有一串,孩子开心的吃着,却见剩下的人都没有动,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不吃吗? 鼬垂着眼睛拿起一串,手腕一转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人,十顿了顿伸手接过来,又转头去看鹿丸,后者将面具拿下来,露出一张因为缺乏表情而有些僵硬的脸来。 第179章 爸爸?孩子敏锐的觉察出气氛不对,不由转头去问,鼬摸了摸他的头,自己也拿起一串丸子来,就听到她出声道,好久不见,鼬。 咦,你们认识吗?举着竹签的孩子更加惊奇了,是爸爸的旧友? 对,是旧友。十撑着头笑了,我还见过小时候的你,啊,那时候你可真小,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是,我已经长得很大了,在幼儿园上学了。 那可真厉害。她真心实意的笑道,晓可真是厉害。 不是晓。 嗯?十的笑容僵住了。 不是晓,我的名字叫念。这个大小的孩子正是对名字格外执着的年纪,一板一眼的说道,我爸爸说,是为了纪念生我时候就去世的妈妈,才起的这个名字。 是吗。十垂着头,慢慢的接上了话,是这样啊,我很抱歉,念。 没关系的,即使不在我身边,妈妈也一样爱我,爸爸是这样告诉我的。 十没有接话了,她沉默着,转头悄悄抹掉了快要掉落的眼泪,努力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走吧。一边的鹿丸突兀地起身,拉着她的手,又对坐在原地的宇智波父子道,我们还有别的事,下次再见吧。 鼬静静望着被拉走的人,放下了只咬了一口的丸子,递给念道,你吃吧。 嗯。念接过来,有些犹豫,爸爸,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鼬摸了摸他黑色顺直的短发,你说的没错。 走在街上,鹿丸和十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抱歉,是我没有那么坚强,是我没准备好。 鹿丸捏紧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不肯来木叶生活的吗? 十站住了脚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总还有其他的顾虑。 形势变了,五代目不会再为难你,宇智波兄弟在木叶生活的很好,如果你想去看自己的孩子,我当然也不会拦着。鹿丸一口气说完,况且奈良家的根基稳固,总能护你周全。 十垂着头听着,不置一词,鹿丸以为她是不信,伸手去抚摸她的长发想要安慰她,却见她抿着唇抬头看他,慢慢地说,我怕自己不能再为你生儿育女,让你失望。 你说什么?鹿丸一时间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却见她的目光透着忧愁,却并无动摇,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在经历了上次之后,我无法说服自己再尝试一次,到现在我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束手无策的看着别人给我开膛破肚。 那只是不由己的极限情况,我保证你不会再经历了。鹿丸当然知道她的恐惧,那样的画面也是他的噩梦,长久的纠缠在他的心头。 我知道,但,我害怕的并不止这一点。十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吐露了埋藏已久的心声,一旦再有了孩子,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我审视自己。我越是爱他,越是对他好,让他快乐,就越是忍不住去想,那孩子曾经度过的时光里,全然没有母亲的爱。 他没有喝过一口母乳,没有被母亲拥抱过一次,没有在迈开人生的第一步听到母亲的鼓励,没有吃过母亲做的便当这些我能够给予自己孩子的一切,他都未曾拥有过。到那时,鹿丸,我怕自己会疯掉。 鹿丸呆在了原地,他从未想过十心里带着这样沉重的枷锁,与生俱来的母性长久的折磨着她,现实却让她跨不出那一步去,不敢去见自己的孩子,不敢伸手去触碰,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 走,我们回去。鹿丸猛然间说道,拉着她就要往回走。 你干什么?她惊恐的后退,你要去做什么? 回去找他。鹿丸沉声道,你想要同自己的孩子相处,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他宇智波鼬凭什么能那样对孩子说谎,你分明还活在 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去了。十崩溃的说出了真相,在醒来之前,我同他的意识一起走了许久,那时候我同他道别,他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他只能这样说。十流着泪说道,没什么能阻挡一个孩子寻找母亲的念头,除了死亡。 鹿丸放下了拽着她的手,便见她蹲下去,抱着自己的脸哭出声来。 那一刻鹿丸终于明白,那些年,他们在她身上加诸过的伤害,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都成为她此生都无法愈合的伤疤。她同他笑着,许诺天长地久的爱意,包容他不成熟的试探,罔顾不提旧日的伤痛,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强大至此,而是因为她别无选择。 她选择了自己,这些附带的后果,也必须一并承担。 但,他总能为她分担一些才对。 她不该对他守口如瓶,独自痛苦是怕他抛弃她吗? 鹿丸的心慕然沉了下去。 第180章 十的哭泣声压得很低,仿佛是拼命克制之后泄露的呜咽,鹿丸蹲下去,伸出双臂环抱住她,静静的等她平息。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鹿丸用亲吻拭去她的泪痕,轻声说道,没关系的。 只要是你,一切都没关系的。他安抚的拍在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布料温暖她的肌肤,先跨过眼前的这道坎,才能说往后的事,如果,如果在那之后还是不行,我也不会强求你,去做违心的事。 鹿丸的话平复了她些许的伤痛,眼见她浅色瞳眸中的冰冷淡下去,暖意升起,鹿丸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况且,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总该相信我才对。如果对我们的爱还有疑虑,我可以为你打消顾虑。鹿丸说着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首饰盒,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打开来,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奈良鹿丸此生命定的爱人。 烟火如期升上天空,八尺玉耀目的光泽在钻石表面折射,四周传来高高低低的欢呼,夏日的微风却仿佛屏障一般将他们二人拢在其中,隔绝了其他所有。鹿丸的目光落在她眼中,深沉,坚定,只一眼就沉溺在这绚丽的梦中。 嫁给我吧,十。 并不是他精心准备的场景,也没有来得及拿到玫瑰花,但,没有比这更恰到好处的时机了。 在鹿丸的眼里,幸福的笑容溢出了她的唇角,仿佛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点头,他便取下戒指为她套在了无名指上。 谢谢你,鹿丸。 不是这句。 我爱你,我也爱你,我是说,我愿意。 鹿丸将她拥入怀中,大起大落又心满意足。没关系,这才站在人生的起点,往后的路还长,但,他们会一起走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第101章 【番外:秋时雨一】 快放学时念就隐隐期待着什么,沉不下心来,着急的模样落在老师眼里显得可爱异常。对他父亲宇智波鼬其人的忙碌略有耳闻,只当他是期待周末团聚时光的小孩心性,不去点破,反而让他帮忙收好餐具之后就可以走了。 念摇了摇头,一丝不苟的完成了玩具的整理才和老师鞠躬道别,规规矩矩的模样让老师不由欣慰,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延伸到校门外,却突兀的见到了其他的身影。 似乎,不是总来接他的人,可见念快步跑去的背影,老师又收了询问的心思。 总是有其他的理由吧。 一路小跑的念快到来人面前时又及时收住了脚步,恭恭敬敬的问了声好,来接他的女性自然的拉起他的手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 晚饭吃饱了吗? 嗯。 我说,她似乎是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这么拘谨,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当然不。念在心里回答着,转头去偷偷打量她的模样,距离可怕还有十万八千里的程度,倒不如说好看的紧,但是他着实有些紧张。 前几次相处都有爸爸陪着,这一次只有他们俩在,总是有些不自在。 像是觉察到了他的态度,十朝着不远处的摊位望去,拉着孩子走向那边问道,我看看,是章鱼烧,吃吗? 嗯,麻烦了。 等待的时间,念专注的盯着铁板上的丸子,在接过摊主递过来的小吃时道谢都用了敬语,摊主一面同十夸赞孩子懂事,一面多给他撒了一把木鱼花。 好吃吗?十拿出手绢擦了一下念嘴角的酱汁,笑着问道。 嗯。念犹豫了一下,用多余的竹签扎了一个递给她,你尝要一个吗? 好。她欣然接受,又想起什么一般笑了,哎呀,这可真是巧了,当初第一次见到鼬的时候,也是因为章烧来着。 什么?念很好奇,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我想想,已经是十的声音渐低,十三年前的事啦。 什么?念吃了一惊,迟疑的看着眼前的人,可那时候你也还是孩子呀。 嗯?十有些疑惑,不可以吗? 可是念打住了自己的话头,聪慧的孩子藏在心底的猜测未曾同旁人提及,又在此刻被违和的现实击中,整张脸皱的都要扭曲了一般。 喂喂,你怎么啦,是不是噎住啦?十手忙脚乱的问道。 没有。念低落下去,转身往其他的方向走去,十苦恼的抓了一下长发跟上他。两个人相顾无言的走了一会,十接过念吃完的小吃盒扔进垃圾桶,犹豫着问道,想去看个电影吗? 不,今天要去训练场。 偶尔偷个懒也没事的,你还那么小。 我已经不小了,而且,训练不应该偷懒才是。 那,我陪你去训练场吧。 念吃了一惊,他知道十并非忍者才故意这样说,没想到对方自说自话的竟然跟了上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道,鼬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呀,别的孩子都忙着玩乐的年纪,你怎么活得这么自律,一点也不青春来着。 第181章 念不太高兴,气鼓鼓的堵住了她的话,父亲很强,我想像他一样强大。 我知道啦,人小鬼大,当心以后老的快。她不把念幼稚的置气放在心上,又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念知道她指的是父亲脸上的法令纹,一时间也想笑,又被自己压住,再往前走便到了训练场。 哎呀,要从什么做起呢?十有些苦恼地问道。 一般是从热身开始,跑上两圈。 哦哦,来吧。她说着用手腕上的皮筋系起了浅色的长发,要开始啦。 喂,你念看着已经跑出去的人,颇为苦恼,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常年不运动的人,一跑起来就喘的格外厉害,念一开始慢她半步,后来实在觉得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她道,呼吸,注意呼吸呀。 问题是,我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两圈跑完,念看着撑着自己膝盖的人,好心等了她半天才说,还要继续吗? 当然! 打木桩。 哈? 就是打木桩。念不明白她的疑惑,伸手指了指场地边缘的木桩道,做三组,一组三百下。 我说,念深吸一口气道,你喝什么,我去买点红豆汤吧! 行。念一想便知道她的心思,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的确也不想从头教她打木桩,想起来就头大。等做完训练,她已经提着两碗红豆汤和一份丸子回来了,他们便坐在木桩旁边的树桩上一同吃了起来。 我觉得你真的是很努力的孩子,十撑着下巴看着他道,只是有时候也要懂得停下来,停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才不会觉得迷惘。 我一点也不迷惘。 可这样你会错过许多美好的瞬间。十叹了口气,你爸爸当初就是太执着,一条路走的太远,忘记去看身边还有许多值得驻足的美好。 爸爸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鼬他,嗯,少年老成,责任心爆棚,自说自话满分。十举着手指一一列举道,但是,确实也是值得敬佩的人。 念一时间没有说话,微风从他们之间吹过,他下意识捏紧了攥着竹签的手,觉得呼吸有些艰难。 十停了一会,仿佛在回忆过去一般,最后总结道,我想,他前半生一定是把苦都吃光了,所以如今才有你这么乖的孩子,你知道吗,鼬他最爱你了。 不是的,他最爱的人不是我。念压住自己心底的话,垂着眼睛慢慢的放下了竹签,回想起自己在父亲钱包里曾经见过的照片。照片紧紧的夹在夹层,已经很旧了,但上面的人清晰可见,是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有着褐色的长发和温柔的笑意,却不知为何紧闭着双眼。彼时他问过父亲,父亲便告诉他,这是他的母亲。 那是母亲仅有的照片,父亲珍惜的放在钱夹里,一直带在身上。 如果那是母亲的样子,那眼前的人又是谁呢? 念原以为她只是那些对父亲心存爱意的热情阿姨中的一员,但父亲从未同意过那些阿姨的邀请,更别说将他托付给她们。从一开始,父亲对她的态度就格外不同,更让念觉得警铃大作,危机感十足。 虽然她很漂亮,但,没有人可以取代妈妈的地位。 他不愿意。 沉默之间,天上忽然飘起小雨,她飞快地打扫了垃圾,拽着念的手跑向不远处的大树下避雨。一开始雨点尚小,树荫还能避雨,不多时雨点变的豆大,连树荫也被浸透,汇集成珠落下来砸在他们身上,十便脱掉外套盖在他的头上,神色焦急,仿佛在犹豫应该继续等在这里,还是直接冒雨跑回去。 看起来不会停了,我们跑回去吧。她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又将外套的袖子在他肩膀系牢,确保他不会淋雨之后,拉着他的手道,走吧! 念迟疑了一下,他原本就穿着外套,又盖着她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反观她自己只穿了一件背心,如果被淋湿的话,不可能不冷。可是犹豫之间他没有说什么,任凭她拽着自己冲进大雨里,心里默默的揣测她坚持的极限。 但是他们并没有跑出几步,便被寻着他们而来的父亲拦了下来。 宇智波鼬带着两把伞在训练场远远看到了了十和念的身影,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又见她拽着念奔入雨中,一时间脑子一热,等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瞬身至他们面前将她拦住了。 哎呀,是你!十吓了一跳,又见到是鼬,松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鼬不动声色的递过去伞,她便笑道,帮了大忙啦。 爸爸。念开心的叫了一声,又转头去看十,有些微妙的伸手解下十的外套还给她,这个不用了,还给你。 啊,好的。十接过来穿好外套,摸了摸念的头发道,还好还好,没有淋湿。 说完,她就打了个喷嚏。 倒是你,湿的够呛。鼬有些责怪的说道,一起回去喝点热茶吧。 第182章 爸爸,我不想要念情急之下开口,却被父亲一个眼神压制了声音,抿着唇举着自己那把伞先走一步,强迫自己不去看父亲同她二人共撑一把伞的画面。 比起鼬的坦然,十有些迟疑的问道,没有多余的伞了吗? 常备的就这两把。 哦想来也是,平日里只有他们二人,十收敛了心思同鼬一起站在伞下往回走去。一开始他们之间尚还有些距离,后来雨势太大,鼬便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往里拽了拽,清冷的说道,再往外你就要出去了。 嗯,知道了。 训练场偏远,一开始没遇到什么人,后来回到主街上,行人便多了起来,来往的路人之中有认识鼬的,少见他亲近女性,不由多看了两眼,十多少有些不自在,转头去看却正对上鼬的眼神,便听他说,怎么这么不自在?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抿着唇转移话题,一会儿送念回去以后,我就自己走吧。 这会儿雨正大,你要自己回奈良宅邸? 同为了工作和上学方便选择住在木叶中心的鼬不同,奈良宅邸庞大,坐落在木叶的边缘地带,徒步怎么也要走上二十分钟,更别提雨如此大。像是觉察到她的心思,鼬站在公寓门口收了伞道,打个电话,晚一些让他来接你吧。 别无他法,十只能先答应道,嗯。 鼬便用钥匙打开了家门,带着念和十一同走了进去。十拘谨的脱了鞋,在矮桌旁坐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念,心里更加迟疑这突如其来的拜访不是个好决定,想要起身告辞的时候,鼬却已经去烧水泡茶了。 第102章 【番外:秋时雨二】 奈良鹿丸知道今日是十去接了念放学,难得独处的时光,他刻意没有打扰,可是等到夜晚忙碌完工作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时,他觉得有些奇怪,目光扫过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逼近了数字十,他又打开湿漉漉的雨伞转身向外走去。 他知道宇智波鼬的住处,只是从未前去罢了,花了点时间走到位于木叶中心街道的公寓楼,鹿丸抬头去看,位于三层的公寓窗户透着灯光,显然是在家的,他便抬起脚步走上楼去,敲响了门。 门开的很快,仿佛是早有等待一般,鼬平静的扫了一眼鹿丸,侧开身体让了半步道,进来吧。 鹿丸没有动,问了一句,她在吗? 在里面。 得到肯定的答复,鹿丸才走了一步,在玄关稍稍站立才脱了鞋,走进去看到侧卧在沙发上的十,竟然已经睡着了。他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没问出口,鼬已经回答了他,傍晚的时候淋了一点雨,可能是受凉了,吃过晚饭和念玩了一会就睡着了。 哦。鹿丸生硬的回答道,强压住心底的不满,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道,醒醒,十,是我。 昏睡的人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鼬? 鹿丸的脸色不太好,但仍旧耐着性子道,是我,鹿丸。 十清醒过来,仿佛是意识到了此刻的情况,猛的坐起来,又被低血压的头晕冲击,半天没缓过来。 身体不适吗?鹿丸拉起他的手问,说你晚上淋了点雨,一会回去煮点姜汤喝。 嗯,好。十缓过来,拉着鹿丸的手站起来,似乎是有些局促一般,又追问了一句,念他已经睡了吗? 嗯,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十整理了一下长发,站在鹿丸身后望着鼬,有些迟疑,慢吞吞的说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鼬回答的很淡,仿佛并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十没再多说什么,跟着鹿丸离开了,走了几步才觉得手被攥的生疼,她悄悄看了一眼鹿丸的侧脸,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说起别的事来,晚饭吃了吗? 没,工作耽误了些时间,回家不见你就过来了。 你没收到留言吗,我打了个电话 没。 哦。十抿了抿唇,要不,一起吃点东西吧。 你不是吃过了吗? 陪你再吃一些也可以。 鹿丸终于缓和了神色,拉着她走进还在营业的居酒屋坐下来,松开了攥着她的手。十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腕,转头去看墙上的招牌,就听鹿丸已经要了招牌定食,她又收回了目光,倒了两杯茶水。雨已经停了,坐在窗边能看到湿漉漉的路面反射着路灯,向着远方延伸,有种朦胧的美。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从醒来就乱成一团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抱歉,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十同鹿丸对面坐着,解释之间语气有些急躁,本来我没打算多待,可雨有些大,陪念着了一会作业鼬就做好饭了,我想着和你留了言,一会你就来接我了,结果吃完饭不知为什么很困,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鹿丸听出她语气里的急躁,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不过是一时间情绪上头,现在想来也不是天大的事,是他太较真了。 第183章 没事,我当然相信你,你在担心什么?鹿丸缓和了神色,为端上来的炸猪排淋了酱汁,递给她筷子道,你要吃一块吗? 嗯,好呀。十顿了顿,笑着夹起来一块,鹿丸便埋头吃起饭来。 一顿饭吃完,二人情绪已经恢复如常,踩着雨歇之后的水坑一路走回了家。回去的路上鹿丸随意地问道,如何,和念的相处。 还好,他是个聪慧的孩子,又勤奋得很,总觉得缺少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机该说什么呢,不愧是鼬的孩子吗? 打开了话匣子,十便讲起下午同念相处的点滴,虽然都是琐事,但鹿丸看她说的挺开心的,也就没有打断。到了家里,他还记着煮姜汤的事,催促十去洗漱,等煮好了再去叫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鹿丸在她旁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十的面容,等了一会他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才惊觉滚烫的惊人。 他找来温度计量了一下,三十九度,不是很乐观的数字,又摸了摸她冰冷的手,转身去抽屉里寻找退烧药和冰敷贴,倒了一杯温水,叫醒她吃药。 被叫醒的十有些烧糊涂了,看了鹿丸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拿药,一边放进嘴里一边道,奇怪,怎么这样瞌睡,一点劲儿都没有。 说完她伸手去拿鹿丸手里的温水,却被他突兀后撤退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解道,你怎么了? 你这样鹿丸有些犹豫,又从她嘴里抠出来药片,迟疑地问道,多久了? 什么? 嗜睡,多久了。 不是很久,怎么了? 这个月的月经呢,来过了吗? 意识到鹿丸暗示的意思,十沉默了一下,回忆了一会之后,一时间停顿了一般看不出情绪来,鹿丸便收起了药,克制着内心的欣喜道,明天去医院一趟吧,让小樱给你看看。 十点了点头,依旧是茫然的样子,鹿丸没有当即表示什么,撕开冰敷贴按在她额头上,轻声安抚道,别多想,先睡吧。 好。 十起身去了卧室,鹿丸却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作,这一天他期盼了许久,突然被庞大的期待砸中,他竟然有种不确定的空虚感。良久之后,他收拾了药片扔进垃圾桶,起身走进卧室去看,十背着他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可他躺下去伸手从背后拥抱她的时候,十却翻过身来,在黑暗中注视着鹿丸,什么都没说。 鹿丸知道她一时间情绪过多,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依旧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也只是猜测,明天还是先把烧退了再说,以后不要再淋雨了。 鹿丸,如果十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期待,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时此刻自己不是纯粹喜悦的复杂心情,便感觉鹿丸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别多想,先休息吧。 十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次日,鹿丸陪她去了医院,早晨烧已经退了一些,只是持续着低烧,小樱给她施加了一些措施让她不那么难受,又带着她去抽了血,等待的时候她靠在走廊的椅子上焦虑不安。等了许久,鹿丸和小樱一同而来,她心提到嗓子眼一般,又听到小樱神色自然的嘱咐她多休息,开了一些清热消炎的药,一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捏着递过来的药方愣住了。 多谢,小樱。鹿丸送走了人,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慢慢的开口道,检查结果显示并没有怀孕。 十不敢转头去看鹿丸,低着头捏着那张药方,满心都是大起大落的失重感。 鹿丸,抱歉。最终,她只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嘿,只是猜测罢了,你为什么要道歉。鹿丸拉过她的手,的确不是计划中的事,是我想多了。 可你一直想要,我知道。 在你能作出决定之前,我都会耐心等待的。 十终于转头去看,鹿丸依旧是平常的模样,没有想象中失望的模样,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又反过来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鹿丸。 走吧,去取药吧。 嗯。 这份失落的期待随着病愈逐渐被生活冲刷干净,十又收到了宇智波鼬的请求,暗部的工作繁忙,加班的夜晚没办法去接孩子,便拜托了她去。十开心的答应了,穿了件厚外套出门,临走时想起鹿丸的嘱咐,又在包里多带了一把雨伞。 好在今天没有下雨,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因为逛街的提议被驳回,接到念之后他们依旧去了训练场,这次十早有准备,在训练休息的间隙从包里拿出了麦茶和点心,冲着擦汗的念说道,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 念一脸震惊一般,她又倒了一杯麦茶放在他身边,自己拿起一个饼干吃了一口道,我专门调整了配方,多放了糖,应该和你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念在心里嘀咕着,又低头去看做的精致的饼干,每一个上面都有巧克力绘制的笑脸图案,他心情复杂地咬了一口,的确是中意的口味,可他吃了一口便放下了。 第184章 怎么了?十有些奇怪。 念看着面前的人,她有着浅色的长发和姣好的面容,眉眼温婉,顾盼生情。五岁的孩子也许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背后的含义,但他看在眼里的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和其他接近他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大多摆出对自己好的模样,目光却时刻紧随着父亲,而她却只注视着自己,一眼都不多留给父亲。 反而是父亲常常凝视着她,满眼都是压不住的关切。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念直白的问出来,也许不是最好的解惑方式,但在父亲那里屡屡碰壁,年幼的孩子急需一个解释。 嗯?对你好很奇怪吗?十愣了一下,你讨厌我对你好吗? 你有什么目的?念并不轻易被蒙混过去,别和我说你也像那些女人一样,对父亲心怀爱慕之情,我知道你没有。 哎呀,被看穿了呀。十假装苦恼的拉长了语调,又撑着头笑眯眯地说,真是直觉敏锐的孩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需要回答你吗? 什么? 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当然会有很多人喜爱,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的笑容很淡,却仿佛拉长了时光一般绵长,我只是你人生长河中出现的过客,伴随你走过一段旅程罢了。 念愣了愣,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话,可他却直觉一般从她淡薄的神情之下窥探到一丝未能坦白的复杂,一时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思量着。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不着急,伸手摸了摸他稍微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克制着心底奔涌的情绪,尽量平和了语气道,不必着急,你的人生还长,只请你不要拒绝我便好。 总有一天我会学会放手,祝福你向前奔跑的背影,而在那之前,请允许我陪伴你成长。 这便是我唯一的请求了。 那日结束了训练,十拉着念的手送他回家,却在公寓楼下停住了脚步。念转头看她,眼神有些疑惑,今天不上去吗? 不了,今天不上去了。 好吧。年幼的孩子不再强求,只是临走的时候轻轻抱了一下她的手臂问,下次还来陪我训练吗? 当然,她笑着道,还会来的。 那我走了。 再见。 念踩着脚步上了三楼,敲响自家的门,不多时父亲便来给他开门,看到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诧异,转瞬即逝。念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她送我到楼下就走了。 是吗。鼬伸手取下他的书包道,饭已经做好了,去洗手吧。 嗯。 将孩子的书包挂在门口,鼬探出身体向下望去,正对上立在原地抬头张望的十,他犹豫的功夫,便见她伸手冲他摇了摇,转身没入来往的人流之中了。 身后传来念的声音,鼬收敛了目光回到家中,揭开砂锅的盖子,炖菜的温度正好,父子俩合着手默念了一句,便是晚饭时间了。 第103章 【番外:秋时雨三】 经历了上次的谈话,念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也偶尔会同意十的提议,二人相处的时光不限于训练场,也会去傍晚的步行街逛一逛,一同分享甜点屋的羊羹和丸子,一起买一些有趣的手工作物。 时间平缓的度过,曾经因为父亲加班不得不呆在学校时也没觉得枯燥,可一旦习惯了这样的乐趣,念再回忆起曾经的单调生活,竟然隐隐有些抗拒起来。鼬虽然繁忙,却也不至于时常加班,可二人仿佛约好了一般,并不同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时间久了,连念也觉察出其中的刻意来,有些隐秘的担忧。 一日,和父亲一起在外吃饭的时候,念开口道,爸爸,十她是不是不喜欢你。 怎么说? 你们并不会同时出现,商量好了一样。 巧合罢了。 说谎。念不满意道,拿我当小孩哄。 你本来就是小孩。 念说不出话来,将不满转移到寿司上,形状漂亮的寿司被戳的七零八落,然后就看到父亲端走了那盘食物,重新递给他一个干净的新盘子,他又发不起火来了。 等了一会儿,他闷闷的说,对不起,爸爸。 没事。 吃过了饭,他们肩并肩走在街上,原本只是无关紧要的路程,念却在人群中突兀的看到了十的身影,只是她身边站着另外的人,同她十指相扣,一同停在水果摊前挑选水果。念一时间身体僵硬,转头去看父亲,却见他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念心里打起鼓来。 但他的疑惑很快被消解,因为父亲路过的时候平静的同他们打了招呼,十转头看到他们,也笑着回应,从袋子里捡出几个梨子放在他手里说,正当季,很甜,给你拿回去尝尝。 念抱着几个梨子说不出话来,反倒是鼬接话道,多谢。 你们准备回家吗? 对,刚吃过晚饭。鼬捡起梨子放进方才打包的外带纸袋里,又拉着他的手道,下次再见。 第185章 直到被父亲拉走,念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等走出去一会,他转头去看父亲平静无波的侧脸,又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走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念终于开口问道,那是谁,站在十身边的人。 她的爱人,奈良鹿丸。 这会让你觉得难过吗? 怎么这样问。 我觉得你很喜欢十。 鼬平静的将外带的食物放进冰箱,又在水池清洗水果,语气自然,没错,十同我是关系密切的朋友,我很关心她。 那为什么我从没听你提及过她,也从未见过她? 她不是说了吗,在你小时候见过,后来因为别的缘故离开了木叶,才一直没能再遇到的。 念挑不出毛病,可下意识觉得父亲在说谎,抿着唇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鼬塞给他一个梨子道,果真很甜,你尝一个吧。 念捏着水果跑进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门,留下鼬一个人在厨房,他才垂下眼去,松懈了挺得笔直的脊背,靠在岛台旁出神的盯着手里的梨子发呆。 旧日的爱人已经迈开脚步,他却固步自封,佐助同他提及过几次,语气之间总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道理他都懂,只是,没人能再走进他束之高阁的心墙,他总是安慰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照顾念和工作已经将生活填满,他也不需要多余的烦恼,可在重新遇到十之后,他沉寂已久的心又重新跳动起来。 这也是后来十同他请求想和念相处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的缘故,即便这其中也许会牵扯旧日的辛密,可面对她祈求的目光,他终究不能忍心回绝。 她毕竟也是念的母亲。 可这么多年,她却任凭自己缺席,消失无踪。 她是爱着这孩子无疑,不然不会拼了命生下他。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回到他身边。 当初分明是他自己选择抛弃她,送她去了别人身边。 可那时他心存死志,别无他法。 命运何其苛待于他。 可一个刽子手又凭什么期待幸福? 但她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分明什么都知道。 她不在意他的罪孽和鲜血,愿意用自己的温柔救赎他。 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 鼬手下用力,无意识的捏爆了无辜的水果,又惊醒一般,伸手去拿挂在水池边的抹布清理。收拾完这一片狼藉之后,鼬平复了心绪,又变回那个平静无波的样子,伸手去敲了敲念的房门。 年幼的孩子没有回答,他轻轻拧开门把,看到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身影,又轻轻关上了房门。 算了,左右是小孩子的心事,不会执着太久。 可他忘了,同流着宇智波血脉,骨子里的执着是一样的。 过了几日便是学校组织的秋游,念同一众同学一起出发,背包里带着父亲昨天就准备好的便当。在校门口排队的时候,他又从来往的家长身影中望见了十,她站在前排张望着,仿佛也才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念迟疑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就看到她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便当盒。 我知道今天有活动,所以准备了一些便当,不嫌弃的话你带上吧。 念本想拒绝,又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仿佛是赶着时间小跑过来,一瞬间软了心肠,没多说什么,接过来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好了,快回去吧,要出发了。十笑着同他摆手道,要注意安全呀。 周围依旧有其他的家长在送别孩子,十站在其中一点也不突兀,仿佛是在送别自己孩子一般自然。念的目光闪了闪,他有一种直觉在喧叫,可又被现实中的违和压制,等回到队伍,他悄悄打开刚刚收到的便当,居然都是他喜欢的菜,米饭上用海苔摆出了一个笑脸,他又默默的合上了盖子。 不论如何,被关爱的感觉总是好的,他并不反感十的关切,只是快要被大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隐瞒逼疯了。 秋游很顺利,代班老师带他们去山里捡了栗子,围在一起生火烤来吃,小朋友们都打开了便当盒,念犹豫了一下,打开的是早上才拿到的,路过的老师看到米饭上的笑脸,笑着说你爸爸终于也学着变了些花样。他没有反驳,夹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酥脆可口,裹着甜味的酱汁,他又忍不住吃了一大口米饭,心满意足。 下午的时候,老师教他们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可以防止野兽侵袭,又辨识了几种有毒的蘑菇,一天的活动便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念揣着满背包的栗子,心想这应该是不错的回礼,在学校门口被父亲接到以后,他请求能不能去找十,他想把自己烤的栗子送给她。 鼬迟疑了一下,同他说突兀的拜访并不合适,念拿出便当盒道,是早上给我带便当的回礼,爸爸不是说要礼尚往来吗? 鼬便带着他踏上了未走过的路,穿过繁华的中心街区,最后在村子靠边缘的宅邸停下,对着念道,就是这儿了。 说着,他伸手用铜环撞击着大门,过了一会才有人从里面打开,正好是十。她看到父子二人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扬起真挚的笑容道,是你们呀,快进来吧。 第186章 念拉着父亲的手走在长而幽静的石板路上,路过前院的时候一阵甜蜜的香味袭来,是一株盛开的桂树,沁人心脾。穿过前院走进屋子,在玄关脱了鞋,他们一同在矮桌旁的蒲垫坐下,十倒了两杯麦茶,又端来一盘大福对着他们说,是我自己做的,你们尝尝。 念有些拘谨,鼬伸手给他拿了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两个人一起咬下去,满口都是桂花的香气,便听她说,摘了院子里的桂花和蜂蜜混合,是桂花蜜的风味。 好吃!念的小脸都发光了,比甜品店卖的还要好吃。 你喜欢就好,一会带一些给你拿回去。 对了,这是我们今天烤的栗子,我自己摘的。念说着从背包里倒出许多来,谢谢你做的便当,这是回礼。 嗯?这么多呀。念将满桌子的栗子拢了拢道,下次来,给你做栗子刨冰吧,就用它们来做。 念迟疑的看了一眼父亲问道,下次还可以来这里找你吗? 十摸了摸他的头笑了,当然,只是这里偏远,不太好走,下次我去接你吧。 不必,我送他来就行。鼬喝了一口茶说着,往后还会多有打扰了。 别这样讲,你们能来,我非常高兴。十站起来问,要不要去后山看看,有鹿可以看,还可以给他们喂东西吃。 真的吗? 当然,快来。 好! 十拉着念往后山去了,鼬却没有动,依旧坐在蒲垫上,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很快就看不到二人的身影了。他喝光了茶水,又提起空了的热水壶,目光扫视着厨房的时候,玄关处响起了声音。 是鹿丸回来了,鼬平静地想着,转身对上一双诧异的目光,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想了想解释了一句,念想来找她,他们往后山去了,多有打扰。 鹿丸转瞬便收起了所有情绪,摆出主人的姿态道,请自便。 还有热水吗? 什么? 泡茶用。 在厨房。 知道了。 鹿丸顿了顿,在玄关脱下了上忍马甲,露出纯黑色的紧身衣来,倒是鼬下班时候换了衣服,深灰色的和服同家中传统的风格更搭。等鼬续了热水泡好茶,鹿丸已经在厨房逡巡一圈,没有看到晚饭,便听鼬的声音道,突然来访,她大概没顾上做晚饭。 没事,我来就好。鹿丸在米缸舀了两盒米,动作一顿,又多舀了两盒来,随口问道,有忌口吗? 没有,都可以。 那就吃火锅吧。 鼬没有异议,撑着头看鹿丸从冰箱里拿出高级牛肉来,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我能做点什么? 待着就行。鹿丸的语气说不上和善,倒是真实,鼬便耸耸肩不去添乱。等准备的差不多了,十拉着念从后山回来,看到满桌子的食材吃了一惊,又见鹿丸在厨房忙碌,赶忙走过去道,我以为你今天加班,没来得及做饭。 无妨,洗手吃饭吧,念估计也饿了。 嗯,我带他去洗手。十临走前看了一眼在厨房的鹿丸和在客厅的鼬,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可眼下不是提及的好时机,她只当没看见,洗了手便一同坐在餐桌旁等待开饭。 席间气氛还算融洽,十给念夹了许多牛肉,又放了一颗西兰花,一本正经的说不能挑食,蔬菜也要吃。结果念指着她碗里问,你怎么不吃蔬菜,便见她也夹了一块西兰花放进嘴里,表情有些悲壮,鹿丸看着笑出了声。 十看了他一眼,伸手给他夹了个鸡蛋,鹿丸就笑不出来了。鼬看着,波澜不惊的问道,不是说挑食不好,怎么,你不爱吃? 这回轮到鹿丸悲壮了。 十看了一眼鼬,放下了筷子,举杯道,干杯! 鹿丸和鼬都没有动,只是看着她,十固执的举着杯子说,为了庆祝念第一次秋游顺利,干杯! 两个男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拿起了杯子,念举起自己的果汁,四个人碰在一起,多少有些聚餐的氛围了。 第104章 【番外:冬时雪一】 跟鹿丸回到木叶生活以后,十就把之前开的那家首饰店盘出去了,开店剩下的材料不少,闲来无事她也会继续做一些首饰,只不过时间拉长,雕琢也更加精细,主要是送给当初关照过自己的人当作礼物。 前些日子拜托樱之后,她送了一串手链给樱,用的金属并不贵重,但是手工雕刻了樱花的装饰,串在细细的手链上,每一朵都姿态不同,樱很是喜欢。送去的时候她选了医院午休的间隙,二人在住院部的花园走了走,谈及婚礼的筹备,樱说佐助并不太在意这些,都交给她来决定,又转而问起她和鹿丸的计划。十愣了一下,笑着说他们还没有着手准备,倒是樱吃了一惊,仿佛是想问又不好意思,十解释道,想要多一些时间筹划,准备的充分一些罢了,樱便没有追问什么,道了谢之后赶回工作岗位继续值班了。 第187章 等出了医院,十站在冬日午后的暖阳里,静静的沉思起来。 今天鹿丸难得不加班,约了她下班一起去看电影,左右无事,她便提前去了办公楼等待,未想到居然碰到了卡卡西。一开始他没有注意到十,交了任务出来多看了一眼注意到站在远处的人,她穿了松绿云纹的和服,搭配墨绿中长的羽织,站在影楼外围木制的矮墙边,几乎和苍天茂盛的大树融为一体。停顿的时间长了,她也注意到他,笑着同他点了点头,恰到好处又不觉得尴尬,卡卡西便抬起脚步向她那边走去。 在等鹿丸吗?卡卡西随意的问着,双手插兜,我正好来交任务。 嗯,真巧呀。十歪着头笑了,并不生疏的笑容多少让空气都缓和了些许。时值冬日,又是下午的光景,卡卡西看到她将双手抄进袖子里的动作,有些在意的问道,要我去同鹿丸说一声吗,让未婚妻在寒风里干等可真不像话。 是我来早了,反正也没事,还是不要打扰他工作了。 去坐一会吧,那边有茶屋。 嗯?十愣了一下,有些局促的拒绝道,不用了,马上就下班了。 卡卡西便没有多说什么,站在她身边点了一支烟,又抽出一支来问她,要吗? 十愣了一下,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那时候你虽然因为怀孕戒烟了,但是偶尔帮我取烟的时候,手指的动作能看出来。 是吗。十仿佛是回忆了一下,淡淡的笑了,不愧是旗木卡卡西。 鹿丸同我说过,你很期待我接任六代目来着。卡卡西见她抽出一支烟来,又递上了打火机,我还以为在那之前你都不会来木叶生活呢。 十点燃了香烟,不是她惯抽的牌子,而且最近也少抽烟了,多少有些尼古丁摄入过量一般的头晕。缓了一会儿她才接话道,之前是我太固执了。 卡卡西看了她一会儿,撇开目光道,本来还打算用这件事再拖一拖呢,我一天不继任,你一天就不会来。 什么? 没什么。卡卡西截断了话头,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在吐出的雾气中模糊了眉眼,只有声音传来,那时候的事,我很抱歉,一直没机会同你说过。 都是过去的事了。意识到卡卡西在说什么,十打断了他,毕竟你也照顾了我许多。 你不记恨我?卡卡西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因为记恨,才迟迟不愿意来木叶的。 我可不敢同未来的六代目说自己记恨木叶这种事。十用一个笑话岔开了严肃的话题,又叹了一口气道,当初大家都不过是站在各自的立场,做出了合理的判断。与其说记恨,倒不如说后悔自己的不坦诚,我该多信任鹿丸一些才对。 卡卡西说不出话来,又见十看了一眼手表,伸手掐灭了烧了一半的烟,到下班时间了。 于是他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走之前他又看着十,突然意识到,她是知道他的心结,给他一个诉说的机会。 她什么都知道,却选择原谅他。 这份勇气,比什么都珍贵,他早该注意到才对。 再见。卡卡西双手插兜,云淡风轻的走远了,又回头去看,她冲着下班的人群招了招手,鹿丸便快走几步过来,将她的手合在掌心里,仿佛是在责备她在这里等了多时,又满脸都是关心。 回到家,冰冷的房间没有多余的气息,连日出任务归来,地板都蒙了一层灰尘,他走进屋子在沙发躺下来,一转头又对上电视旁的相框,走过去用手指擦了擦,属于久的面容便清晰了起来。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被他珍贵的摆在家中,只是再没有人会看到了。 他早该注意到是他搞砸了一切。 临近新年之际,佐助和樱的婚礼请柬送到了每个好友的手中,受邀的人们穿上正装前去参加,那日飘了些雪,樱的白无垢同雪一样洁白,衬着她微红的鼻头,煞是可爱。多少也算同期之中成婚早的一对,关系好的老同学多有调笑,佐助并不为所动,倒是樱红了脸,明眸皓齿,娇艳夺目。 十和鹿丸站在人群中观礼,又见念举着戒指走上前去,合适又可爱,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鹿丸侧目看着,心里多少幻想起日后他们站在台上的光景,又听十的声音传来,之前佐助拜托我给他们做对戒,我想着怎么样才能显得特别,后来听说他的草薙剑可以传递查克拉,我就想着用能够注入查克拉的金属来制作,这样他们一同戴上的时候,如果一方注入了查克拉,另一方也能有所感应,就像在诉说爱意和思念一样,这样佐助长期在外的时候,樱也不必时刻担忧他的安危了。 鹿丸并不知道她做了这些,只觉得用心奇巧,很是佩服,又后知后觉的问,你怎么会 十顿了顿回道,金属是从空区买的,传递的方法我请教了鼬。 他带你去空区了? 没有,只是拜托他去采购,我想给佐助和樱一个惊喜。 第188章 鹿丸闷闷的说,你也可以来找我。 十听了便笑出声来,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给你这个惊喜了。 什么? 我们的对戒,我也准备了。十说着同鹿丸十指相扣,我们两个的婚礼,多少也该提上日程了。 鹿丸眼神都亮了,反手扣紧了十,忍不住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再抬头去看,整个人都融化在她的温情之中。他们的小动作没有人注意到,大家都在为一对新人欢呼,只有站在给高处的鼬望见这边,神色如常,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一些。 仪式结束,雪落得更大了,众人顶着大雪聚在提前预定好的居酒屋为他们庆祝,酒过三巡,场面多少有些混乱。佐助被压着灌了不少酒,樱在一边苦笑,又没办法解救他,被井野拉走说,就今天一晚上,你先别心疼他啦。十没有凑近最热闹的中心,眼见鹿丸也被鸣人拉走,她坐在角落撑着头,酒劲儿带来一丝困倦,她走出去想清醒一下,结果撞见了不知为何也在外面的鼬。 她愣了一下问,怎么没去解救亲爱的弟弟? 无妨,我看他也挺开心的。 真是无情的大哥。十笑了,酒意让她的双颊泛起粉色,仿佛也因此模糊了平日里刻意明晰的边界,只见她笑着锤了他肩膀一下,怎么样,弟弟成家了,你也为他开心吧。 当然。 再等等,念也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如果能继承樱的发色就好了,可惜宇智波顽固的基因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鼬只觉得可爱,没有打断她,等话语的尾音落下,他追着问了一句,那你呢? 什么? 没什么。 十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鼬的意思,他们之间平日里的谈话都刻意避开自己的生活,多围绕着念展开,可是这会儿被酒意模糊的边际不那么明晰,她也想多说两句。盯着落了满地的积雪,十慢慢的开口道,你将念教导的很好,这也给了我许多信心,等到时机成熟,我同鹿丸也会有一个孩子。 你之前一直在犹豫,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 十看了鼬一眼,是念,他接纳了突然出现的我,让我有机会弥补缺席多年的愧疚,让我有机会去爱他,哪怕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做他真正的母亲,但至少让我有信心去迎接新的生命。 你本来就是他真正的母亲。十,念很聪慧,也许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这样欺骗他并不是长久之计。鼬看着对方的浅色的瞳孔道,如果最终他发现了真相,也许会怨恨欺骗他的我们。 穿堂的冷风从他们身前吹过,零星的雪花顺着风飘进屋檐下,未穿外衣的十打了个哆嗦,鼬便解开羽织盖在她肩上。顺着外衣传递的体温让十有一阵恍惚,鼬的手压在她的双肩上,只是短暂的接触又松开,她没来由的一阵怅然。 鼬,你的意思是 或许,是时候退出我们的生活了,十。鼬克制着翻涌的感情,盯着飘雪的痕迹,吐出残酷的话语,再这样下去的话,也许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将你永远拉进我们的生活中。 鼬的话让十失去反驳的动力,她知道鼬没有在骗她,可他确实是这样的男人,能够压制所有感情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冷酷,又温柔。 沉寂了片刻,鼬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抱歉,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转身而去,片刻之后长长的回廊只余她一人,居酒屋里传来哄笑和喧嚣,十这才觉得冷风刺骨,沉到了骨髓里。 第105章 【番外:冬时雪二】 佐助和樱的婚礼之后便是新年,除夕的夜晚十是同鹿丸在奈良家过的,也是她头次同鹿丸的家人一起度过这个日子。对儿子的选择并不加以干涉是奈良夫妻的睿智,晚饭之后他们便推着二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十倒是第一次来鹿丸的房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结果被鹿丸捂住了眼睛。 别看啦,还是之前的装潢,怪羞耻的。 有什么羞耻的,该不会是床垫底下有不该看的东西吧? 瞎说什么,好歹也知道不会藏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吧。 鹿丸,你十仿佛震惊一般,真有呀? 鹿丸仿佛噎住了一样,挫败的松开了手坐在她身边,败给你了。 哈哈,你真可爱。十亲吻了一下鹿丸的侧脸,又好奇的问道,中忍考试以后你就没住在这里了吗? 对,只有过年回来住。 意外的干净呢。 老妈总是会定时清灰吧,毕竟是儿子的房间。 以后我们也会每年都会来住,我觉得挺好的。十说着,语气中留下一丝羡慕,是个归处。 鹿丸拉着她的手安抚道,也是你的归处。 嗯。停顿了一会儿,十又想起说,明早的祈福,要一同去吧,几点出发呢? 那个,家里传统是去的挺早,是要起个大早了。 第189章 那早点休息吧。 鹿丸没有回话,走到整理床铺的十身后将她抱住,十躲了以下,没敢大声,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 没关系的,我们小声一些便是了。 可我总觉得不好,况且 嘘鹿丸的手指灵巧的解开她的腰带,我来就好。 十知道拗不过鹿丸,便不再躲他,情浓时她克制着声音,听到鹿丸在耳边道,偶尔这样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十捶了他一下,不痛不痒,鹿丸没放在心上,俯身去亲吻她,吞下了她因为克制而模糊不清的呻【和谐】吟。等平息了之后,十转头看了一眼困倦的鹿丸,轻轻抽离了怀抱,拉开纸门又合上,在中庭的回廊坐下,静静的点了一支烟。 她也不是对尼古丁依恋,只是有时候需一些独处时间,而抽烟是个不错的理由,也让独处的她看上去没有那么傻。黑暗中只有火光明明灭灭,片刻之后燃尽,她却迟迟没有起身,想了想又点了第二支,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十转头看到了鹿丸的父亲,一时间有些局促,想起身又被他摆手的动作制止,而后想起什么一样把拿烟的手藏在自己身后,憋出一句话,叔叔还没睡呀。 透透气。 我,我也是。 奈良鹿久看了一眼她背在身后的手和局促的姿态,想了想没有多为难她,在离她几步的位置坐下来道,鹿丸那小子也抽烟,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十只能尴尬的将手拿出来,又在地上按灭了烟,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是偶尔,偶尔抽一支。 尼古丁只能缓解焦虑,并不能解决困顿。鹿久意有所指,有时候,直面困难才是正道。 没有想到鹿久会同她说这么多,十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见状鹿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解释道,我并不是想要指导你的人生,只是你看起来很迷茫。 十沉默着,慢慢的说道,抱歉。 我只是希望,不论你如何选择,都不要伤害鹿丸,那孩子曾经在你死去的时候陷入绝望。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请求任性,但,这是一个父母最底线的请求了。 鹿久说完,站起身要走,就听到十郑重道,我不会伤害鹿丸的,这一点我以人格保证。 那就好。鹿久走前最后留下一句话,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他妈妈是真心希望你们幸福。 冬日的冷风吹醒了她,再没有什么迷惘能困住她的心了,十收拢了衣襟转身回去,看到仍在熟睡的鹿丸,嘴角沉下一抹笑来。 跟随新年祈福的钟声前去祭拜之后,鹿丸和十便回来了自己的家。十同鹿丸展示了她为他们做的对戒,相比数年前手艺精进了许多,棱角圆润,富有光泽,内部依旧刻了他们的名字,乍一看同之前那对相差无二,但仔细去看,两个戒指都有一处小小的缺口,会随着他们十指相扣的交握而融合成一颗心形。鹿丸十分满意,只觉得十用心至极,等十去洗澡的时候,他想将戒指放回盒子里去,打开抽屉随手拿起一个首饰绒盒,打开来却看到一条项链。 中粗的链子上穿着三枚勾玉,看上去是已经完工了的样子,却躺在黑色的绒布上,未曾被送出去。鹿丸静静看了一会儿,又将它合起,放回原处去,听到十在浴室吹头发的声音,慢慢的坐回了床上。 惊喜和失落坠落在天平的同一端,而另一端是他的信任,鹿丸并不惧怕挑战,也不想怀疑彼此,可她同鼬的关系终究是一根刺,貌似不经意之间拨撩他的心。 他迫切的需要一份保证,可他又不想逼迫她做违心的事,所以最终他只能压制自己,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关系的,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十不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决心。 等到十走进房间,鹿丸见她平静的整理好了抽屉,走到他身边来坐下,亲昵的同他笑道,我准备去找找合适的场地,筛选一下,等你不忙了一起去看。 这就要提上日程了?鹿丸轻吻了一下她的肩膀,是受了小樱婚礼的刺激了? 原是一句玩笑话,但没想到十迟迟没有回应,鹿丸侧头去看,只望见了她收紧的唇角,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她说,怎么说呢,的确是有些羡慕她,都说婚礼上的女人最美,我是信了。 不管怎么样,在我眼里你都是最好看的。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擅长哄人了。 不是哄人,我只哄你。 所以说我最好看确实是在哄我了? 鹿丸便不说话了。 玩笑开够了,十也不为难他了,笑着卷着被子躺到她那边去,伸手去关了台灯,过了一会儿又感觉到他从背后拥抱住自己。鹿丸仿佛很喜欢这样子的拥抱,把头放在她的颈窝里,呼吸都带着热气,痒痒的,麻麻的。十觉得他有心事,但他不说她问也没用,只能安慰一般摩挲他的手腕,轻声道,睡吧。 晚安。 第190章 嗯,晚安。 年后不久,工作又进入常态,自上次之后十没有再主动联系过鼬,却私下里期盼着在繁忙无暇兼顾的时候,鼬仍能来拜托她照顾念,只是过了半月都没有动静,十忍不住在放学的时候前去学校门口查看,在放学匆忙的人群里望见了念。 所有人都是动态的,唯独他一个人站在栏杆里静立,显得格外醒目,和孤独。 十站在人群后面默默的看着,渐渐的孩子们都被接走了,念依旧站在原地,老师蹲下来同他说了两句,她远远看到念摇了摇头,老师又站起来去忙其他的事了。 冬日傍晚的风寒凉,十看着念有些发红的脸颊,忍不住走上前去,隔着栏杆同念道,爸爸怎么没来接你? 念见到突然出现的她,仿佛是惊讶,又很快转为惊喜,爸爸说今天会晚一些来。 怎么不去屋里等着。 我想爸爸一来就能看到我。念说着,又想起来一样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买晚餐的食材,路过。 哦。念看到她手里提着的袋子,里面露出了盒子的一角,是高级牛肉,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十便问道,要不,同老师说一下,先和我回去等爸爸? 念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十晃了晃袋子道,晚餐吃牛肉盖饭。 我,我去同老师说一声。 十看着念小跑回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明明忙的捉襟见肘,却没有同她再提过,是铁了心要把她划出他们的生活去了。等了一会儿老师领着念的手过来,确认了她的身份后打开了大门,十便带着念往家去了。 吃过晚饭,十拿了甜甜的柑橘来,又见念将白色的丝络都摘掉,伸手制止他道,要一起吃才好。 可是白色的部分很苦。 苦味可以中和火气,你也不想隔天嘴巴起泡吧。 咦,十你好啰嗦耶。 不许顶嘴。 念撇了撇嘴,又不是我妈,管的真多。 话出口的时候,念是存了私心偷偷去观察的,却见十并没有大反应,依旧低头在剥桔子,心里一下被失重感填满。来自孩童幼稚的试探并没有证明什么,反而显得他任性,过了一会儿念看到十递给他橙色的橘子瓣,白色的网络都被撕干净了,不由诧异。 仅此一次。十说着,端着一盘橘子皮走了,念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展开笑容。 吃完橘子,门外传来敲门声,十安抚了一下他的肩膀前去开门。念心想一定是爸爸来了,放下橘子就跟了上去,可在转弯处又顿住脚步。转角的另一边,一墙之隔的玄关传来隐秘的争执声,一边是十,一边是父亲。他费力地听了几句,就听到父亲提高了声音道,念,出来。 他迟疑的走出来,对上父亲平静的眼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穿好外套,我们该走了。 念又转过目光去看十,她攥着自己的手腕藏在身后,对他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勉强,我给你取外套。 回家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念总觉得父亲在生气,于是轻声道,我不该同她回家的,你不要生气了,爸爸。 并不是鼬似乎是克制了一下情绪,摸了摸他的头道,我并没有在生你的气,念。 那是,在生她的气? 也不是。 嗯?年幼的孩子不懂了,那是 不说这些了,晚饭吃过了吧。 嗯。 那就好。鼬走了一会儿,又拾起话尾道,下次我会尽量早些赶来的。 念听着,只觉得一阵徒劳,明明之前同十相处的愉快,她又那么喜欢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这样粗暴的将她隔开?如果如此,一开始就不该让她走进生活里,到现在又突然说这样的话,念思绪混乱,是真的快要被大人们心照不宣的隐瞒逼疯了。 爸爸,十她到底是什么人?念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了。 罕见的,鼬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审视一般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她和其他的阿姨不一样。她们都是冲着爸爸你来的,可她不是,她只是想对我好而已。 鼬斟酌着,慢慢的问道,你喜欢她吗? 嗯。 胜过喜欢我? 什么?念吃了一惊,你在说什么呀爸爸! 如果你更喜欢她,我可以送你去同她一起生活。 年幼的孩子吓坏了,说不话来,拼命拉紧父亲的手道,爸爸,不要再说了,我从没有那样想过。 是吗。鼬垂着眼睛盯着念看了一会,又反手攥紧了他的手,将孩子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那就好。我也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 不会的,爸爸。 嗯。 到后来,念已经忘记自己问询的初衷,回到家之后鼬给他温了牛奶,又叮咛他喝完去刷牙,最后在床边温和的同他说晚安。盖好被子之后,他合上门,在没有开灯的沙发静坐,心底泛起对自己深深的厌恶。 第191章 用孩子对自己的眷恋去捆绑亲情,逼迫他在二人之间做出选择,是多么恶劣又幼稚的行为,他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可一想到念可能会更喜欢她,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他也许会选择同她一起生活,他又无比恐慌。也是这一刻,他惊觉自己对她的爱从来没有消失过,而是被压抑和隐藏,深深掩埋在心底。原以为他足够强大,强撑着潇洒,可所有的努力又随着她的靠近而土崩瓦解,那些爱意争先恐后、迫不及待地浮现出来。 没有爱的宇智波,等同于死去,他做不到。 但他能忍耐多久呢? 垂首盯着自己手掌的纹路,鼬没有忘记方才将她的手腕攥在手心里的触感,短暂又激烈的交锋中他也许弄伤了她,但现在却也无法确定了。 第106章 【番外:冬时雪三】 鹿丸回到家已经临近深夜,早先同十说过不回来吃饭,所以她只在客厅留了一盏灯,人已经在二楼的卧室休息。晚饭有一些应酬,喝了不少酒,鹿丸脱了鞋走上二楼,先是打开卧室的门探视了一眼,看到床上十背对着他侧躺起伏的曲线,又退出去走进浴室,打开热水洗了个澡。 也许是被他的动静吵醒,等洗过澡后,鹿丸裹着浴巾擦头发的时候,十敲了敲门进来了。浴室里水雾弥漫,鹿丸还叼了一支烟,空气格外闷。她没有在意,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鹿丸拿下了烟问,怎么醒了? 嗯,来帮你擦头发。 喝过酒的确有些头晕,鹿丸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顺从的坐下来,等了一会儿她便停动作,又将他只剩小半截的烟丢进水池,在鹿丸面前蹲下来注视着他。总觉得有些奇怪,鹿丸摸了摸她的脸问,怎么了? 我想十犹豫了一下,又纠缠住他的手指道,我们都戒烟吧。 嗯? 要孩子之前,总要先戒个半年才好。 鹿丸一时间愣住了,没有想到自己期盼的事突然如此轻松的被她提起,被酒精蒙蔽的脑子稍微恢复了一些清明,他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期待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怎么突然 等的足够久了。 敷衍的解释没有解开鹿丸的疑惑,他伸手将十的碎发拨在耳后,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十不由为他的敏锐吃惊,低头隐去目光里可能泄露的不安,起身要走,又被鹿丸拽住了手。因为刚洗过澡,鹿丸的体温略低,他伸手从背后抱住十,亲了亲她的耳垂,知道了,一起戒烟吧。 虽然有些疑虑,但眼下不是追问的好时机,鹿丸早已不是当年固执的少年,他懂得迂回,也明白二人之间总要留有余地才好。缓和了一下,在他怀里的十点了点头,他松了口气,低头却看到她手腕贴着膏药,怎么回事? 下午擦地板的时候,在楼梯滑倒了,还好问题不大,只是扭伤罢了。 怎么不同我说。鹿丸心疼的捧着她的手腕,真的的没问题吗,明天去医院看看。 真的没问题。十笑着安抚道,快去休息吧。 嗯。 鹿丸是真的很困倦,躺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十撑起身体看过去,鹿丸半长的发丝散乱在枕头上,呼吸均匀,她用手撑着头看了一会儿,心中一片安宁。 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选择,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时机了。同鹿丸诞下的血脉既可以稳固他们的关系,又可以告知鼬她真的没有想抢走念的意图,再者也可以让鼬明白她的决心。 宇智波的爱与恨都太热烈,也过于偏激,她不畏惧鼬,却也不想伤害他,破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更何况牵扯到念,她总要为这个孩子考虑,昔日的秘密大人来承担就好,不必要后代也一起背负。 六代目继任典礼过后,第一项私人安排便是作为证婚人出席十和鹿丸的婚礼。这件事其实早就拜托他了,只是没想到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倒是他的继任典礼在先,婚礼在后。证婚人是六代目这件事无疑增加了婚礼的筹码,原本准备的场地就不大,结果被临时增加的人挤满,拥挤的现状催促着他们不得不加快婚礼的进程。 然而当十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出现时,原本或多或少都在抱怨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都盯着走廊尽头的身影,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原来美到一定程度,也会成为震慑人心的武器,观礼的人们也许并不能在一瞬间想通这一点,却都在脑海中经历了短暂的空白,不由从心底里被她的魅力倾倒折服。 十的皮肤白皙,发色又浅,再穿白无垢会显得过于素净,她便背其道而行,选择了正红色的礼服,深色织锦的腰带和金色绣线的裙摆衬着她婀娜的身姿,多一分则嫌花哨,少一分又少了热烈。等众人的目光随着她走过半场,才慢慢看出来,那绣织的图案勾勒着月下鹿鸣之景,再往鹿丸那边望去,果真同他身上暗色的图纹相互呼应,浑然一体,这才觉得其中用心的巧妙。 男才女貌,一对璧人,活脱脱羡煞了一众路人,不论是认识他们的还是不认识他们的,竟都提不起一点嫉妒来。 第192章 六代目本人却兴致不高的模样,公事公办的念起了祝词,等交换戒指的时候,宇智波鼬终于不再强迫自己注视台上,垂下了头,牵着念的手露出疲惫的目光。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没什么再能让她转变心意了,不论是他,抑或是他们的孩子。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他轻易掌控于股掌的久,不会被他蒙蔽,也不会因为威胁迷茫,认清自己的本心,笔直的走下去。鼬静静的想到,是因为鹿丸,这个男人坚定的站在她身后,做她坚实的后盾,她才会觉得安全,镇定从容。 这是他从来没有给过她的。 年幼的孩子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常,他的目光追随着十,想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自上次之后十再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等焦虑和疑惑统统随着时间沉寂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是怀念她的陪伴的。 礼成之后,他们执手穿越场地,十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终落在了念的身上。她注视着他,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来,仿佛在传达某种讯息。等看不到新人的身影了,台上的六代目交代了之后庆祝的地点,众人便熙熙攘攘的拥出了礼堂。 念迟疑的问道,爸爸,后面我们还去吗? 鼬牵着他的手,注意到孩子目光中的期待,在心里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走吧。 不能再为自己的任性而牵制无辜的孩子,鼬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随着众人走向约定的地点,找了角落的座位坐下,为念拿了一些吃食,沿着长桌敬酒的新人也差不多走到了他们跟前来。 念,许久不见。十快走两步,穿过鹿丸走到前面来,同念语气轻快的说话,最近筹备婚礼,没顾上去看你,抱歉了。 念侧脸看了一眼父亲,回答的有些拘谨,没事。 我很想你。她弯着腰与他对视,精心描绘的眉眼一下子冲到面前,念忍不住呆了一下,又听她继续道,往后还来家里玩吧,不论是你也好,还是鼬也好,我永远欢迎你们。 说着,她也侧头去看着鼬,身后的鹿丸有意慢了半步,还在同前人寒暄,狭小的空间只余他们三人相互对视。鼬穿了深色的和服,鸦黑色长发束在身后,同样乌黑的眼眸注视着她,平静的神色毫无波动,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十笑着摸了摸念的头顶,又端起酒杯同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一般。 十转身继续向前,鹿丸便自然的跟上,错过了鼬的席位,颇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鼬拉着念坐下,端着手里的酒杯慢慢饮尽,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席间热闹,觥筹交错,偶尔有人来同他举杯,鼬也一一应下来,酒精摄入的多了,多少麻木了起伏的心。等念意识到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父亲沉默的过分,无可奈何的四处张望,就看到了走上前来的佐助叔叔。 叔叔,爸爸他有些念说了一半,就听到佐助有些头疼的接话道,我就知道。 说完,他挤到鼬身边搀扶起他,又对着念道,走吧,先去我家里。 念松了一口气,起身跟上,还不忘记礼数周全的说道,给你添麻烦了,叔叔。 佐助缓和了神色,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道,不是你的错,倒是这些不成器的大人,确实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了。 回到家不多时,樱阿姨也回来了,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鼬有些吃惊,被佐助一个手势噤声,又走过来同念道,今天就住下来吧,我给你添一床被子。 说着,拉着念的手往内室走去,将空间留给宇智波兄弟俩。 佐助洗了一条毛巾,置气的扔在鼬的脸上,后者也不生气,伸手拉下了盖着自己鼻孔的毛巾,撑着头坐了起来。佐助好心等他缓了一会儿,抄着手问道,清醒点了吗? 面对佐助,鼬总体还是好脾气的,多少有种不和幼弟计较的包容,嗯。 我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奇怪的期待,但多少也该在表面收敛一些。佐助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语气不善的说,我听念说,你不愿意他和十交往,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嗯。 你在想什么,逼着孩子和母亲分离,更有甚者,你考虑过对念的影响吗,那孩子 他在怀疑,我没办法解答他的怀疑。 佐助蹙起了眉,不能实话实说吗? 鼬平静地看着他,之后呢? 佐助仿佛意识到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鼬没有回答,静静的盯着地面发呆,仿佛是刻意忽略了佐助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调整好了心态一般,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你不必太担心,如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佐助静静的看了鼬一会儿,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多余的他也不必再说,道理有谁不懂,只是没想到当年杀伐果决的兄长竟然也会被困其中,多少有些让人意外。倒是没见鼬从前对他优柔寡断过,佐助颇有些气恼,纵然已经原谅了兄长,却还是忍不住在某些时刻怨气。 沙发留给了鼬,佐助没好气的走进内室,看到樱已经安抚念睡下了,心又软了下来。这个孩子懂事乖巧,很是讨喜,又聪慧敏感,是个十足的宇智波无疑。佐助深知一个被限制了眼界的宇智波会走上什么样的歧路,他其实也乐见念接触十,从普通人的视角去感受世界。 第193章 如同当年的小七一样,他知道,她的温柔有治愈的魔力,总能让一个受伤迷惘的灵魂栖身。鼬爱上她,佐助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这缘分终究没有结果。 但愿时光能平复一切旧日的遗憾。 但愿。 佐助亲吻了一下樱的额头,也闭上了眼睛。 一周之后,念在放学的时候又见到了十,她站在等待孩子的家长之中冲他笑着招手,眼里的期待和温柔同其他父母毫无差异,他心中欣喜,跑了过来,意料之外的,十顺势蹲了下来,紧紧抱住了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可念却觉得熟悉,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十拉着他的手一路往回走,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父亲要加班所以拜托她来接他放学,一会晚饭吃寿喜烧,等会路过便利店再买几根葱,今晚一直追的电视剧要大结局了,念慢慢的听着,心中充满了希望。 也许他还未找到满意的答案,但,他知道今后的人生,她不会再缺席了。 就像十曾经说过的,她将会陪伴他成长,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能在祝福中学会放手。 她不会再离开他。 直到那一天到来。 第107章 【番外:春时樱一】 自从佐助和樱成婚以来,仿佛是提醒了同期的伙伴,相互爱慕的伴侣一个接着一个走入了婚礼的殿堂。鸣人和雏田也跟随着这波潮流,除过婚礼上雏田害羞的几乎要晕过去以外,其余都很顺利,连带着一向有些脱线的鸣人都从头正经到尾,站在日向族长的面前毫无惧色,信誓旦旦的承诺,自己会照顾好雏田,一辈子都对她好。 雏田红了脸,有些局促,又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发自心底的信任让她看起来格外动人。 鹿丸和十坐在前排,本着鹿丸和鸣人铁打的关系,这座位倒是当之无愧。证婚人还是六代目,作为昔日的恩师,如今的益友,卡卡西自然合适。佩恩一战之后,鸣人的人气高涨,至今依旧是人们口中乐于谈论的少年英雄,再加上日向家族庞大,诺大的礼堂坐满了人。 鹿丸想起早些年十对鸣人的青眼,悄悄转头去看,只看到十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他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信任鸣人,但这份信任并不涉及爱情,鹿丸是知道的,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他又转头去看,坐在自己左边的是佐助,虽然没有大的表情,但眼神之中的欣慰也做不了假。 这是什么奇怪的父母既视感?鹿丸压抑着吐槽,并没有预料到,日后鸣人接任火影的时候,自己也会像保姆一般的存在,劳心劳力,替鸣人料理一切。 当然,这是后话了。 雏田出嫁,意味着家主继任的重担落在了妹妹花火的肩上,联想到旧日里的种种,多少也算是一种圆满。等到典礼之后在居酒屋庆祝的时候,十推开了递到面前的酒,迟疑的对鹿丸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或许 鹿丸愣了一下,而后差点激动的直接拉着她去医院,还好被十拦了下来。 等过了今天吧,还是鸣人的婚礼呢,你别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这可是大事。 晚一天再确认也不碍事,可我不想抢了鸣人和雏田的风头。 那个粗神经的家伙只会觉得喜上加喜,为我们高兴啦。 嘘,总要顾及雏田的心思。 鹿丸沉吟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日向家的面子还是要给够,便顺从的坐回了原处。等到鸣人来敬酒的时候,十端起了果汁,真诚的说道,真是恭喜你们了。 雏田并不知道她同鸣人旧日的情谊,单纯为这声祝福而高兴,反倒是鸣人伸手拉住十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若没有她,现在的一切幸福都不可能实现,更不论早些年她是对着他表露善意的少数人之一,因为稀少,所以格外珍贵。鹿丸静静的看着鸣人,道理他都懂,只是再握久一点,雏田都要绷不住表情了,他便拍了拍鸣人的肩膀道,你小子终于成家了,以后有雏田看着你,多少也让我们省点心。 什么啊,我也没有给你们添许多麻烦吧。 还要多学习,不是说好了要做七代目吗? 哦哦,那倒是。鸣人说着,松开了十的手,又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你就等着看吧。 好。十歪着头笑了。自从来到这世界开始,她便希望鸣人能得到幸福,如今多少也算实现了一些,不妄她绕了一大圈远路。 总归是值得了。 回家的途中路过樱花盛开的小路,鹿丸拉着她的手并肩而行,闹了一晚上,如今正是月至中天,月光下的落樱飘零着飞舞,是这季节最美的景致了。他们停下脚步一起看了一会儿,鹿丸轻轻将她揽入怀抱,是无声的温柔。 第二日他们去了医院,检查之后确认,十确确实实是怀孕了,只是月份还小,她和鹿丸便商量着先不同他人提及,等到三月之后再说。回家的路上,鹿丸反复叮嘱十不要劳累,最近家务都可以由他来,想吃什么他来做之类的琐事,十只觉得他可爱,便不打断他。一路回到家,她又被鹿丸赶去休息,自己在厨房做起饭来,十无奈的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厨房,坐在岛台外同他聊天。 第194章 鹿丸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回去工作,十没什么可做的,一想到鹿丸的叮嘱,她暂时按下了出去逛街的心思,摸出了之前剩下的材料,慢慢的做起首饰来。 纯度高的银质很软,不好固定形状,她选了一个小号的模具出来,轻轻敲打着环了一圈,便开始细细雕琢起来。想做的许多,但好在时间还多,她也不着急,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只雕琢出来一个银质手环的雏形,她举在手里看着,仿佛能想象到日后戴在婴孩手上该有多可爱,又慢慢的收拾起工具,目光落在最上面的盒子上,犹豫着打开来。 早就做好的项链静静躺在黑色的天鹅绒布上,样式同早些年鼬惯戴的那条一模一样。那时候她虽然未住在木叶,但在闲暇时为大家都做了些礼物,想着日后回木叶能送出去,后来给其他人做的都一一送出去了,只余下给鼬的这条,她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一拖再拖,最终被搁置在抽屉里。 十没有刻意隐藏,却也极少打开它看,只是一直放在最上面,不时拿出来擦擦灰。 就仿佛是她的确深爱着鹿丸,但,心中终究有一角,留给旧日的回忆驻足。 沉吟了一会儿,她又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回原处,再抬头已经到了黄昏,是该去准备晚饭的时间了。 不知道为何,这次怀孕比记忆里要辛苦,且不说反胃和孕吐严重,更有甚者一点油烟味都足以摧毁她的胃口。三个月下来,十愣是一点都没胖,反而清减了许多,亲近的友人都知道她怀孕辛苦,多有来看望,陪她分散一些注意力。 鼬也是其中之一。 带着念上门拜访之前,他同念交代了几句,如今十很辛苦,要乖一些才好。念答应着,又好奇的问道,当初妈妈怀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鼬答不出来,只是握紧了他的手,敲响了大门。 见到来人是鼬,十有些诧异,让他们进来之后又手忙脚乱的,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一边又起身去泡茶,拿出之前常备的茶点,鼬走到厨房按住她的手道,别忙了,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添乱的。 可 我来就好,念很想你,正好去陪他说说话吧。 十迟疑着点点头,放任鼬在厨房忙碌,自己和念在沙发上聊天,等了一会儿鼬竟然端上了麦茶和甜煎饼,卖相甚好,十不由惊奇。 毕竟带大了念,有些手艺也不必这么奇怪吧。鼬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化妆,穿了居家的衣服,宽大的上衣遮挡着身形,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袖口露出的手腕瘦的厉害,他不由顿了一下,伸手递给她一盘煎饼,你想尝尝吗? 嗯,好。十接过来尝了一口,表情有些犹豫,鼬不明白有什么问题,又想起她似乎并不爱吃甜的,猜测是不合她口味,就听她说,意外的好吃。 是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还挺喜欢甜的东西,都说怀孕了以后胃口会有变化,我是信了。十仿佛是心情不错,又吃了一口,转头看着一起吃东西的念,想起什么一样问道,是不是春假结束后,念就要上小学了? 是。 十笑了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念也长大了。 鼬不置可否,放下了手里的盘子,念想去后山同鹿一起玩,十叮嘱了他几句就放他去了。鼬喝了一口茶冲淡口中的甜味,等了一会儿十才回来,手里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他道,一直没机会给你,今天正好。 他接过来打开,看到款式熟悉的项链,愣住了。 之前闲暇时候做的,我记得你之前那条损坏了,后来没见你再戴过,所以就十有些局促,又转而提起别的,只是顺手,我也给佐助他们做了礼物,只是你这件一直没找到机会送给你罢了。 谢谢。鼬合上了盒子,表面不动声色,神态自然的道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 他们各自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短暂的沉默冲淡了空气中某种有重量一般的气氛,过了一会儿鼬才开口问道,那时候,你也这么辛苦吗? 意识到他问的时候什么,十摇了摇头道,并没有,那时候其实没什么反应来着。 那这次 反应不一样也是有的,或许这次是个女儿,医生说等大一些才能看出来,不过我觉得都好。 他们都刻意避开了曾经痛苦的回忆,只着重当前眼下的经历,但鼬猜测她也许并不像表现得这般淡定,可他却没有合适的立场去安慰她。他比谁都关心她,可这份关心总要克制于礼,好不容易压下的期待,他不想重蹈覆辙。安静过了一会儿,鼬起身道,我去看看念吧。 好,一起去吧。 没关系吗? 今天意外的顺利,早上只吐了一次。十随口说着,又意识到这不是什么优雅的话题,自嘲一般笑了,哎呀,说这些干什么,快走吧。 鼬便跟上她的脚步,同她一起看着念给鹿喂食,笑着同他们招手。这般安宁的相处仿佛拾起了旧日里他未能参与的时光一般,填补了心中某一处隐秘的空白,鼬心底慢慢升起一种奇异的错位感。 第195章 不论如何,能为她做些什么,多少也算一种补偿。 后来的日子里,他断断续续来了几次,眼见着她的肚子一次比一次大了,走路也变得不再轻盈,脸上还生出了小雀斑。原以为她会沮丧,鼬在路上都想好了怎么安慰她,却发现十一点也不在意这些。 总而言之,都是孕育生命的经历,没什么可沮丧的。她抚摸着肚子淡淡的笑道,鼬感觉到早些时候那些隐秘的惶恐逐渐被期待取代,母性驱使着她淡忘痛苦的回忆,他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念挨着她的肚子听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道,这个宝宝,以后会是我的妹妹吗? 早先时候同医生确认了性别,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儿,眼下却也为念的话吃了一惊。十望着念真挚又期待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眨眨眼,又温和地笑了,如果你期望的话,当然。 我要有个妹妹了!念转头去看着父亲,到时候我可以教导她修行忍术。 十哭笑不得,其实,除了修行,你们还可以做许多有趣的事啦。 唔,那我可以同她分享甜甜的丸子。 嗯,可刚出生的妹妹还很小,一时半会吃不了丸子呢。 真的吗?念有些失望,转头去问父亲,我小时候也是吗? 对,刚出生的时候,你只能喝奶。 咦 看着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神色的念,十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转而握住他的手道,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可以保护她。 当然啦。念拍了拍胸膛,我会保护好妹妹的。 好的,我相信你。 鼬望着同念拉钩,拇指相扣的十,静静地想,能平复旧日遗憾的不是时光,而是爱。 没关系,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十。 第108章 【番外:春时樱二】 十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的时间发动了,还算是有些准备,二人都不至于太惊慌,收拾了待产包就前去医院等候。比起半夜发动的产妇,医院反而觉得守在门外的人更加难缠,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六代目大人和暗部队长在凌晨时分也赶到医院,着实让人想不通。比起在待产室静待的产妇,门外走廊三个男人之间迷茫又奇特的氛围,让每次出来通知情况的助产士几乎想要夺命而逃。 看着前来通知的医护人员在报备了进程之后光速消失的身影,鹿丸转身,抄着手面对卡卡西和鼬,一方面想把他们赶出医院,一方面又对二人的借口挑不出毛病。 关心属下是每个火影应尽的责任,家属同理。卡卡西一本正经的说着,脚步都不挪一步。 听说十要生宝宝了,念缠着我要过来,说是要保护她。鼬将身后的念拉出来,你总不能辜负这个孩子的心意吧? 鹿丸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所以他们到底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 卡卡西和鼬对视一眼,虽然旧日恩怨牵扯良多,但,此时此刻他们俩是同盟,不能兄弟阋墙,要一致对外才好。 至于火影大人命令暗部关注十以便第一时间得知信息,而这信息在传递过程中先抵达了队长鼬那里的种种细节,只需要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往大了说,这叫滥用职权扯远了。 生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发动开始,阵痛的频率从半小时一次到五分钟一次,疼痛往上逐级叠加,更有甚者,对接下来要面对的未知的恐惧,每一次阵痛之后精疲力竭,又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才能顺利生产的绝望,未曾经历过的人是难以想象其中的艰辛的。 独自待在待产室的十没有哭泣属实已是不易,其他的,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压抑的叫喊和呻【和谐】吟从门里传来,鹿丸心急如焚,又只能呆在外面打转。相比之下,保持静坐的卡卡西心里也轻松不到哪儿去,至于鼬,他环抱着年幼的孩子,安抚着念的同时,内心也在惴惴不安。如今的痛苦已经让他满心不忍,只要一想到念出生时她绝望的处境,鼬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自责。 产程整整历经八个小时,从凌晨一点到上午九点,当婴儿的哭声终于响彻走廊时,鹿丸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助产士抱着被无菌布裹着的婴孩走出来,让鹿丸确认之后,又抱回了母亲那里。这一次鹿丸终于可以走进去看望十,至于身后的二人谁去管他们。 卡卡西和鼬对视一眼,都仿佛也放松下来,六代目事务繁忙,不得不回到岗位,而鼬和念多留了一会儿,终于也见到了十。 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看到鼬的十有些惊讶,在念凑过来的时候又放下了防备,露出怀里婴孩的脸来。刚出生的孩子满身通红,只是稍微擦拭了身体,并没有洗得干净,皱巴巴的很难说可爱,但那种新生命充满好奇的目光却让人移不开视线,这是一种更加奇妙的体验。 念伸出手指,宝宝便攥住了他,凑到嘴边要吮吸一般,他吓了一跳,又不敢贸然抽手,傻呆呆的愣在了原地。十看了笑出声来,轻轻掰开宝宝的手指,又摸了摸念的头顶道,是你期待的妹妹呀。 第196章 鼬站在念身后,目光从婴儿身上挪开,注视着十的神情,明明是精疲力竭却又明媚动人,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一般,真是神奇。 他忍不住伸手按住十的手道,辛苦了。 十愣了一下,在她有所反应之前鼬收回了手,同鹿丸点了点头,拉着念便离开了。十转头去看一脸克制的鹿丸,想了想道,推我回病房吧,还要给她喂奶呢。 好。 因为是顺产,只住了两天院十便回到了家,鹿丸请了两周假在家陪她。原以为生产便是最大的难关,经验不足的二人慢慢发现,养育新生儿的艰辛远比想象中要大许多。每三个小时左右便要哺乳一次,意味着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不能有超过两小时的睡眠,再加上换尿布,清洗包被和口水巾,伤口清洁消毒,抱着孩子哄睡,等等等等。 等到两周之后卡卡西前来探望的时候,二人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偏偏孩子又正好哭个不停,不是饿了也不是拉了,找不到缘由却怎么也止不住。十环抱着孩子满地打转的时候鹿丸前去开门,看到是卡卡西,一时间疲倦另他竟然提不起一点怨怼来。 尤其是在卡卡西接过孩子之后,她便渐渐停止了啼哭,十和鹿丸对视一眼,几乎是喜极而泣一般瘫倒在沙发上。 新生儿因为总是躺着,容易胀气,偶尔趴一趴,抓着手脚做做活动会有帮助。卡卡西慢慢的解释着,让幼小的孩子趴在自己手臂上有节奏地晃动,很快婴儿便安静下来,沉沉睡去,他才将她重新抱起,扶着她的头颈让她在自己肩上睡着。 是这样吗?十犹豫道,我还以为太小了不能趴着呢。 还有其他的难处吗?卡卡西轻声道,也许我能帮上一些忙。 对使唤六代目换尿布这件事,鹿丸一点负担都没有,他平静的收拾着凌乱的客厅,将脏了的包被和口水巾拿走扔进洗衣机,回来看到卡卡西一脸认真的为孩子扑粉,稍微有一些佩服那时候的卡卡西了。 同样,对当初报复一般的不闻不问的自己产生了些许愧疚。 他转身去后院点了一支烟,将空间留给他们,让他们说说话也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等到了一会儿,鹿丸重新回来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将熟睡的孩子安置好,同十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谈及的无非都是一些育儿的话题。见他回来,十晃了晃手里的药膏道,看,卡卡西带来了这个,说是哺乳前涂上,可以缓解乳【和谐】晕的龟裂和疼痛。 鹿丸捂着眼睛,这话他真的没法接。 反倒是卡卡西一脸平静的说,你们也算同龄人里走在前面的了,有些经验没处借鉴,总要吃些苦头。 那你是如何 阿斯玛和红提供了不少经验帮助。 这样。 嗯,所以多问问有经验的夫妇,总是有用处的。 好,我知道了。十笑着说,多谢。 六代目便不再多留,同二人告别,离开了奈良宅。走的时候他想起来一般问道,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还没。鹿丸顿了顿,有些备选,还没决定。 这样啊。卡卡西拍了拍鹿丸的肩膀,你要多加油啊,鹿丸。 说罢他转身离开,鹿丸看着他的背影,心底缓缓流过一阵暖意。关上门回来,鹿丸看到十靠在沙发上,半虚着眼在休憩,走过去同她道,去睡一会吧,我来看着她。 嗯,我就躺一会儿。十说着顺势就在沙发上躺下来,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鹿丸给她盖了一条薄毯,在这难得安宁的间隙认真的打量她的睡颜。这些日子辛苦,她的眼下留下明显的乌青,虽然是睡着了,手里还无意识抓着一个安抚玩偶,他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好笑,伸手将她浅色的长发拨到耳后,俯身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为人父母的日子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许多时光。鹿丸又转头去打量摇篮里的婴儿,稍微长大了一些,皮肤褪去刚出生的红色,变得异常白皙,虽然样貌还十分稚嫩,但总能看出几分同她的相似来。 这是个十分像她的孩子,鹿丸心想,这让他更加爱她。 比起卡卡西,鼬反倒是月余之后才来拜访,带着念登门的时候提了一堆新买的东西,大大小小都提不进门。十觉得好笑,就听鼬平静地解释,总觉得都有用,就都买了。 她点了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同念一起逗了一会儿孩子,抬头去看才发现鼬除了刚开始凑过来看了一眼,剩下的时间都远远的坐着。她将手里的玩具递给念,自己回到他旁边坐下,伸手为他添了一杯茶。 多谢。鼬垂着眼睛抿了一口,轻声道,她很像你,是个漂亮的孩子。 嗯,我也没想到,连发色也我还以为深色才是容易被继承的特质。十歪着头想了想,现在想想,只是宇智波顽固的基因作祟罢了。 鼬神色有些难辨,十才笑出了声,玩笑罢了,你在紧张什么? 听她这样说,鼬有些无奈,又向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方向望过去,心想她也许是对的。来之前他曾经想过也许这个孩子会像鹿丸,那样他反而更容易接受,可这孩子实在太像她,反而让他有些模糊了边界。念神似自己,而这孩子又同她相像,如今凑在一起,颇有种一家四口的错觉。 第197章 天气还冷,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能带她出去转转了。十随意的聊着对日后的期待,捧着热茶有些出神,去年春天的时候还在鸣人的婚礼呢,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都说有了孩子以后时间会过得飞快,也许一不注意就要老了。 鼬摇了摇头道,怎么会,要老也是我先老。 咦,话说起来,你是不是已经十想了一会儿,快三十岁了? 还有两年。 意外的坦诚嘛,我记得之前你还同我迂回,不告诉我年龄来着。 谁让你那时候说我沧桑。 你们在说什么?念突然凑过来道,十阿姨,我觉得宝宝好像拉粑粑了,闻起来臭臭的。 是吗,我去看看。十匆忙起身去处理,念在她的位置坐下,一脸疑惑的问道,爸爸,你在笑什么? 沉浸在回忆中的鼬收敛了笑容,递给念一个橘子道,没什么,过会我们就回去吧。 咦,可是我们刚来不久 照顾宝宝是很辛苦的事,我们待的久了总是不方便。 很辛苦,才需要我们帮忙呀! 可是 鼬的话被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他循声望过去,十已经将孩子抱起来。幼儿张着嘴左右扭动,明显是饿了,十神色有些尴尬,同他们道,你们先坐一会,我去给她喂奶。 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身影,鼬清了清嗓子和念说,你看,有许多事我们是帮不上忙的。 念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有些恋恋不舍,等会同宝宝道别再走吧。 好。 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十回来,鼬起身去探查,在虚掩的门外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推开了一些,便看到十侧躺在孩子的身边,一边喂奶一边轻轻拍她,仿佛是就要哄睡着了。她的胸襟被拉开,但乳【和谐】房被婴儿遮挡着,只能瞥见胸前光滑白皙的肌肤,还有她垂眸的笑,整个画面看起来毫不突兀,只觉得温情至极,他看着,心也忍不住柔软起来。 意识到鼬的视线,十同他比了一个手势,鼬便点了点头,同她比划了一下,带着念先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鼬拉着念的手,转头看到街道旁的玉兰已经冒出了花苞,心里也忍不住期盼起春日来。往后的日子他们会慢慢变老,而他们的孩子也会慢慢长大,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展翅高飞,去见识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经历精彩的冒险,有泪有笑,但没关系。 那是属于他们的故事。 就像他们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