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的追妻日常》 第1章 重逢 九月，秋老虎依旧猖獗。 太阳烘烤着大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都染上一层燥意。 燕大开学的日子，随处可见拉着行李箱前往报到的新生，他们大多有父母陪同，只有少部分孤身一人。 报到处人头攒动。 天热得厉害，置身拥挤的人群中，鼻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泛着酸气的汗味。 好不容易办理好入学手续，楚词拉着行李箱从人群中脱离出来，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微蹙着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负责接待的学姐叫唐笑，人还挺热心的，主动帮忙拿行李不说，一路上还跟她说了许多学校的情况。 两人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唐笑还表示，今后楚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直接问她。 不过，唐笑没把楚词送到宿舍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边走边嘱咐道：“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啊！” “知道了，学姐再见！”楚词朝她挥了挥手，这才继续迈开步子。 宿舍已经不远了，楚词没多久就到了门口。 她前面大概七八米的位置一男一女并肩走着。男生一手牵着女生，一手推着一只粉红色的行李箱。两人姿势亲密，似乎是情侣。 他们小声说着什么，女生被逗得咯咯地笑。忽的，那女生踮起脚尖在男生脸上吧唧亲上一口，然后迅速松开男生的手，蹭蹭跑上楼去。 男生无奈地摇摇头，提起行李箱抬步地追上去。 身后，被塞了一大碗狗粮的楚词面上波澜不惊，十分淡定。 内心却是—— 操！ 京大的宿舍是四人间，楚词住五楼。她来的算迟的了，到的时候其余三位室友已经开始整理东西了。 “新室友吗？”短头发女生笑眯眯地自我介绍，“我叫韩苏，以后多多指教哦！” 正在书桌前忙活的女生也扭过头来友好一笑，“我是宋佳佳。” 楚词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同学，视线挪到一旁那只略有些眼熟的粉红色行李箱。 啧，这该死的缘分！ 她扯出一抹笑，道：“你们好，我是楚词！” 韩苏指了指阳台，“外头还有一个，她叫明晓！” 话音落下，阳台上探进来一颗小脑袋。脑袋的主人看到楚词，眼都亮了，“哇，你长得好好看！” 楚词长得好，顶好看一美人儿，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鼻梁很高，一双眼琥珀似的，清莹透澈。她五官生得立体，带着几分攻击性。 像玫瑰，美，但是刺人。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赞美，楚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谢谢，你也很好看。” “我去，笑起来更好看了。”明晓说着，哒哒跑上前去。 韩苏眼疾手快拎住人的后衣领，把人拽回来，低声警告：“收敛一点好吗？看见一好看的就跟502似的粘上去。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矜持，以后还想不想愉快地玩耍了？” 明晓扁扁嘴，委委屈屈地收住了自己的小jiojio。 韩苏歉然，“别介意啊，她有点人来疯。” 末了，又补上一句，“尤其长得好看的。” 这话说的有水准，解释了明晓激动的原因，连带着夸了一波楚词。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都夸你了，再计较这点儿未免小家子气了些。 楚词本来也没介意，摇摇头说：“不会啊，很可爱。” 顿了顿，她问：“你们好像很熟，之前就认识吗？” 韩苏：“嗯，我们高中一个班的。” “这样很好诶！”宋佳佳面上带着点羡意，“相熟的人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韩苏摆摆手，“害，俩都人生地不熟的，也就那样吧！还是你比较好一点，有学长带。话说，刚送你上来的学长……” 她朝着宋佳佳挤眉弄眼的，“跟你什么关系啊？” 宋佳佳脸色不变，“哦，那是我表哥，比我们大一届。” 语气无比自然。 楚词挑了挑眉，心说我刚要是没看见你亲他，可能就信了你的邪！ 当然，她也不是多话的人，宋佳佳不愿意挑明，她就索性装了个傻。 第一次见面，难免还有些拘束。四个人埋头整理着手头上的东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气氛也还算融洽。 大一新生开学前要进行为期十天的军训，下午五点，几人锁好寝室的门，出发去体育馆领军训服装。 正巧，半道经过男生宿舍，见着一队穿着迷彩服的教官昂首阔步地从宿舍里走出来。 肩宽，腰窄，大长腿！ 明晓看得眼都直了，惊天动地地说了句：“我操！” 闻言，教官们纷纷侧目。 韩苏一巴掌拍脑门上，不想活了。 这只颜狗她可以丢掉吗？ 楚词和宋佳佳交换了一个眼色，眼底笑意晕开。 直到晚上集会，明晓还心心念念下午见到的那道靓丽的风景线，一张嘴上了发条似的，叭叭叭个不停。 终于，韩苏忍无可忍，“你就不能淡定一点吗？” 明晓很是无辜，“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知道，一见着长得好看的人，我就淡定不下来。天性如此，能怪我吗？” “不怪你难不成怪我？”韩苏心累道：“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人，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你看人楚词，多淡定啊！” 明晓想了想，虚心求教，“楚词楚词，一群大帅逼从你面前走过，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想起记忆中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楚词笑笑，说：“我见过更帅的。” 明晓眼睛发亮，三连问：“真的假的？谁啊？请问我有荣幸目睹这位帅逼的盛世美颜吗？” 楚词笑道：“真的，是我刚上高中那会儿带我们班的教官。不过，你大概是没有这个荣幸目睹他的盛世美颜了。” “唉，可惜了！” 班上的众人陆陆续续来了。今晚的集会不是全校性的正式的集会，而是以班级为单位，目的是想让同班的同学们相互认识一下。 楚词所在的班级规模不算大，男女比例2:3，也还算可以。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叽叽喳喳，热闹得很。 不知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高大帅气的男人站在队伍外围。 男人二十六、七的模样，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面部线条硬朗，五官深邃，那双像是被墨色晕染过的纯黑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楚词身上。 男人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秦宇。” 楚词微睁着眼，一时有些恍惚。 思绪一下飘回到三年前那个炎热的季节，好像也是这么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青年纯黑的眸子幽幽发着冷光，视线扫过排排坐在草坪上的少年们，薄唇抿起，显然并不十分愉悦。 青年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本次军训的教官，秦宇！” …… 新文来袭，谢谢支持！ 然后跟你们分享一下我念那么多年书班上的男女比例。 小学的时候男女比例23:16，勉强算是平衡吧。初中男女比例是12:34，姑且算可以。然后到了高中，因为念的文科班，男女比例是12:46。大学就更了不起了，师范院校的男女比例感人，我们班，男女比例6:52。emmm……………… 第2章 手绳 四周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我去，这班主任好帅啊！” “目测一八零往上！” “上大学的第一天，我tm的觉得自己恋爱了！” 女孩子们嘴里念念有词，眼神儿一个劲儿往秦宇那边飘。 明晓紧紧攥住韩苏的手，声音超级激动，“雨停了，天晴了，我觉得我又行了！教官算什么，班主任才是王道！” 明晓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幸福！一天里，先是见到了颜值超高的舍友，然后遇上了一群帅逼教官，最后上天还给她赐了个男神一样的班主任。 好嗨哟，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秦宇的目光没在楚词身上停留太久，他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按照惯例，第一次见面，你们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 片刻，他又说：“虽然一轮下来你们也记不住几个。” 众人笑。 秦宇拍了拍身边的男生，“就从你开始吧！” 男生依言站起来，“大家好，我叫何泽，海城人……” 楚词没心思注意旁人说了什么，她看向秦宇，目光复杂。 上一次见秦宇是什么时候？ 一年前？或者更久？ 她不记得了。 秦宇的相貌跟她记忆中的差别不大，只是人看上去更加地成熟和内敛。仿若锐气逼人的利剑收入古朴的剑鞘中，敛去了所有的风华，声色不显。 似乎有所察觉，秦宇扭头，对上那双琥珀一般的眼。 黑沉沉的眸子里，种种情绪交织。 楚词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扯着缠在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绳。 自我介绍已经进行了半圈，轮到韩苏的时候，她站起来说：“同学们好，我叫韩苏。因为我爸爸姓韩，我妈妈姓苏，所以我就叫韩苏。接下来的四年，希望能跟大家好好相处，一起进步。” 韩苏坐下来后，迟迟不见身边的楚词站起，便轻轻推了推她。 “嗯？”楚词如梦初醒。 韩苏低声道：“到你了！” “哦！”楚词压下心头的情绪，道：“我是楚词，很高兴认识大家……” 秦宇坐在人群中，眸色深沉。他看着楚词的目光是迷恋的，近乎于贪婪。 他的女孩儿变化很大，长高了，变得更漂亮，也更耀眼了。 一年零六天，八千九百零四个小时。 原来，思念真的会让人发狂。 后续的才艺表演，楚词一直心不在焉。她甚至不敢抬头，因为一抬头就会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 她受不了秦宇用那种目光看她。 想逃却无处可逃，楚词承认她输了。在秦宇深情地注视下，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考虑到明天还要军训，今晚的集会进行到九点就结束了。 秦宇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便同众人告别，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之前同事的电话。 “宇哥，可以啊！”电话那头，黄遥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你走之后，我们就一直猜你接下来从事什么职业。好家伙，猜了半天，愣是一个都没猜着。” 提起这个，他还有些郁闷，“谁tm想到你会跑到大学去当老师啊！” “我有学历，也有能力，怎么就不能来大学当老师了？”秦宇反问。 黄遥语塞。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吧，怎么想怎么不搭。 秦宇是谁？ 在他们这儿，那是魔鬼一般的存在，每个新人的噩梦！被他带过的人，怀疑人生的比比皆是，被训到自闭的数不胜数。 去高校当老师，就好比一群小学鸡里扔进来一只大魔王，其后果可想而知。 啧！这群大学生真可怜！ 黄遥同情心发作，忍不住提醒：“这可都是些高材生啊，国家未来的栋梁，皮薄着呢，你可悠着点儿！” 秦宇好笑，“我就这么可怕？” 黄遥“呵”了一声，“您老人家怎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当大学老师，亏你想得出！你图啥呀？” 秦宇没搭话。 黄遥自我消化了会儿，才谈起正事来，“这次燕大的军训由我负责。宇哥，到时候可能还得请教请教你！” 秦宇：“可以。” “够意思，改天请你吃宵夜！”黄遥道：“我还要开个小会，先挂了哈！” 秦宇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轻笑了声，“图啥？图媳妇儿呗！” …… 忙活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了。 明晓瘫在床上，完全不想动弹。身体虽然疲惫，但是她的大脑正处于亢奋的状态中。 “我的天，这是什么人间绝色！大学老师都这样的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老师！” 韩苏一个枕头砸过去，有气无力，“我承认老班很帅，但是你能不能别念叨了！”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念念不忘！”明晓撇撇嘴，叹息，“可惜，名草有主了！” 楚词正在整理桌上的物品，闻言，心念一动。 宋佳佳不解，遂问道：“你既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怎么还这么狂热？” 明晓摆摆手，“我就一单纯的颜狗，只好他的颜，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啊？” 宋佳佳：“……”竟然没法反驳。 明晓早在刚刚集会的时候就通过班群加了秦宇的企鹅号，这会儿，她点开秦宇企鹅号的主页，啧了声，“看看这头像，看看这个签，我承认我酸了。” 楚词终于没忍住拿过手机。 企鹅号联系人分组排在第一位的‘特别关心’列表里只有一个人，备注是‘教官’。 这么久过去了，秦宇的企鹅号一直躺在这个列表里，没删，却也没联系过。 他的企鹅头像已经不是那个黑底白字的签名了，换成了十指交缠的两只手，看的出来是一男一女。男生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女生的，两人的手腕上还系着一黑一红两根手绳。 明晓还在说：“我特别观察了一下，老班右手手腕上还系着这根红色的手绳。噢，这绝美的爱情！” 楚词垂眸，眼底浮浮沉沉。 她抬起左手，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解下腕上的黑色手绳，放进了一侧的小抽屉中。 小抽屉被缓缓合上…… …… 第3章 训练开始 早晨六点五十五，新生们在球场集合完毕。 燕大今年近两千的新生，凑一块儿一人一句也足够热闹了。 楚词感觉好像有上百只苍蝇从头顶飞过，耳边嗡嗡嗡的，吵到不行。目光扫过站在队伍前的那人，心下一阵烦躁。 不多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球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人注视着看台上穿着迷彩服的挺拔身姿，男生们面露崇拜，女生们两眼放光。 “各位早上好！”中气十足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黄遥扫过在场众人，“我是这次军训的总教官，黄遥。接下来的十天，由我带领大家进行训练。在训练之前，我想问大家一句，昨晚都休息好了吗？” 众人大声回应：“好了！” “很好！”黄遥满意地点点头，“就喜欢你们精神饱满的样子。” “很高兴和你们一起度过未来十天的幸福时光。相信我，这十天，一定能让你们，终生难忘！” 众人后背一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遥废话不多，强调了点纪律问题，再就让教官们把人领走训练了。 考虑到需要秦宇帮忙的地方不少，他还特意关照了一下秦宇带的班级，分了个脾气最好的，性格最活泼的教官。 那人叫付晗，年龄不大，长相也偏嫩，刚入这行没多久。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纪律问题刚总教官已经说过了，我也不多强调，你们自己懂了就好！训练都认真一点啊，要是进度快一点，就放你们早点休息。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聊聊骚……啊呸，不是，聊聊天……” 楚词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中央，听着他们教官侃侃而谈。 “……行了，今天就说那么多，我们开始训练吧！” 第一天的训练相对轻松，除了军训必备的军姿，就练习转体、跨立这些较为简单的东西。 休息的时候，明晓凑过来找她的革命战友聊天。 “不枉我高中这么努力学习考燕大。同学、老师、甚至是军训的教官，颜值都这么高，赚翻了简直！” 韩苏对她三天两头犯花痴已经麻木了，表示不想说话。 宋佳佳玩笑道：“昨晚吹了一晚上的老班，今天又吹付教官。那你说说，他俩，谁更帅一点？” “那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各有各的帅！”明晓道：“我们老班呢，是那种俊朗型的，走的硬汉风，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教官的话，长相偏清秀一点儿，脾气也软，就那种小奶狗，奶凶奶凶的。” 她托着下巴，不知脑补到了什么，一个劲儿的傻笑。 “傻笑什么呢你？”宋佳佳推了推她，凑她耳边轻声问：“想追啊？” 明晓摆手，“不不不！就老班这条件，舔舔颜就行了，高攀不起。至于我们教官，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当然是……嘿嘿嘿！” 【笑容逐渐猥琐.jpg】 眼看着就要把宋佳佳祸害了，韩苏坐不住了，质问明晓：“这么纯洁一小姑娘，你忍心吗？” 明晓：“……” 其实吧，我还真忍心！ 宋佳佳不知道她们打什么哑谜，正要发问，训练的时间就到了，她只好专心投入到训练中。 黄遥拿着个本子四处巡视，身边跟着个秦宇。他记录着各教官训练的情况，抽空说了句：“我就知道，抓你做壮丁我可以省不少力气。” 秦宇瞥了他一眼，“那你要不要给我结一下劳务费？” “嘿嘿！”黄遥讨好地笑笑，“自家兄弟，谈钱多伤感情！” 秦宇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全体都有，向左——转！” “以左脚跟为轴，重心在左脚上！” “右脚靠过来！靠过来懂吧？不是跺，是靠！” “上半身不要动！” 付晗正带着人练停止间转法，见着黄遥过来，转身“啪”的一下敬了个礼，“总教官！” 面对下级，黄遥还是很有领导风范的，摆手道：“我就随便看看，你继续训练吧！” “是！” 秦宇扫视一圈，目光很快搜寻到楚词的身影。 楚词站在队伍中，目不斜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完成得很好。 她一直是这样，只要是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最好！ 秦宇在队伍旁站了好一会儿，才和黄遥一起离开。 “怎么样？”黄遥问他。 “什么怎么样？” “就付晗啊！”黄遥邀功似的，就差把‘表扬我’仨字写脸上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特地找了个脾气最好的，性格最活泼的来带你们班。” “脾气最好？”秦宇挑眉。 “嗯哼！” 秦宇淡淡道：“脾气太好降不住他们怎么办？” 黄遥：“……”糟糕，忘了这茬了！ 秦宇又丢出一句：“万一训不好，你是想我踢掉付晗亲自上？” 黄遥：“……”其实也不是不行。 “拿着班主任的工资，兼任教官的活，你到底是记我人情，还是想给我找事？” 黄遥：“……” 这头，余光瞥到两人迈步离开，楚词紧绷的神色一松。 终于走了！ “刚教你们的都记住了吧？”付晗道：“来，听口令！全体都有，向后——转！” 楚词想着事儿呢，反应就慢了几拍。回过神来，跟刚转过来的韩苏看了个对眼。 楚词：“……” “噗！”韩苏没忍住，偏头笑了起来。 “那个女同学，你怎么回事儿？”付晗嗓门儿大，一下就把走出去不远的秦宇和黄遥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整个队伍就一人没转过来，鹤立鸡群，不可谓不吸引人。 黄遥一看，乐了，“搁这儿神游呢？” 见着楚词还没有动作，付晗幽幽地说：“等着我去请您老人家转吗？” 楚词暗骂自己蠢，忙不迭转了过去。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秦宇，凭借着较好的视力，她清晰地看到秦宇向上扬起的嘴角。 楚词：“……”想死的心都有了。 黄遥敏锐地发现他身边这哥们儿心情突然变得明媚起来，忍不住问：“你乐什么呢？” 秦宇意味深长道：“你不懂！” 黄遥：“……” 不是，你不说我怎么懂？ …… 明晓，一个带着神奇属性的女人！ 今天是5月4号，两周年，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陪伴，爱你们！ 第4章 小词 晚间，众人脱下迷彩服，换上了短袖短裤。 晚上的训练内容更为轻松，基本没有项目要训练，就坐着练练歌就行。黄遥的规矩，散会前哪个班嗓门儿大，哪个班拥有前往饭堂的优先权。 楚词对这个项目不陌生，高中军训那会儿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记得当时她还拖了他们班好大的后腿来着。 众人排着队，盘腿坐在自家的地盘上。 付晗坐在前头，面对这他们，手里拿着个喇叭。 “《严守纪律歌》会唱不？”付晗问。 “不会！” 付晗又问：“《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会唱不？” “不会！” “你们怎么什么都不会啊？”付晗无奈，“行吧，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好好学，明天能不能先去吃饭，就看你们的了。” 说着，他拿出手机调出了歌词，唱道：“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歌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歌哨声伴着起床号音！” “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秦宇和黄遥坐在足球场的看台上，听着四周传来的阵阵歌声。 没有外人，黄遥也不端着了，嘴里叼着根不知哪里拔来的草，稳重的模样荡然无存。 “想起一件事儿。”他突然道：“好像是三年前吧，那时候我们还在海城，当时带的是一高中的军训。我记得你带的那个班，有个女生特有个性。好家伙，一身反骨！那会儿每天看你们斗智斗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快乐！” 秦宇低头笑了笑。 “你当时也下得去手？”黄遥至今想到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稍稍迟到了一会儿，你就这么罚人家。怎么说人也是一娇滴滴的小姑娘，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这么罚她，她看你顺眼才怪！” 秦宇对‘娇滴滴’这个词持保留意见，只是道：“给她点教训，让她长点记性罢了。你看，她后来不是没迟过到了吗？不仅她，她那个班都没有迟到过。” “哦，照你这么说，人家还得感谢你哦？”黄遥嗤了声，“可拉倒吧，我要是那女孩子，准记恨你一辈子！” “那挺好！”秦宇说：“记恨也是惦记。总好过，见面时她把我当陌生人。” 黄遥奇怪地看着他，“你突然这么深沉干什么？” 秦宇不答，视线望向远方。 距离太远，他看不到楚词，可他仍把目光放在那一片区域上。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或许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老天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追回心上那个女孩儿的机会。 …… 九点四十，这一天的训练终于画上了句号。 一回到寝室，明晓瘫在椅子上，“可累死我了！” 韩苏习惯性呛她：“这点程度就累死了，接下来这几天，有的你受的！” 明晓没当回事，接下来的事接下来再说，现在发什么愁？ 她环视一圈，发现寝室少了一个人，问：“诶，楚词呢？” “她去买东西了。”宋佳佳道：“说是很快就能回来，就没让我陪。” 另一边，楚词从超市出来后不久，迎面就碰上了秦宇。 回寝室的必经之路，她也没法儿绕道，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老师好！” 客气又疏离。 “嗯。”秦宇低低地应了声。 见她要走，秦宇叫她：“小词！” 楚词停下脚步。 眸光扫过她空荡荡的手腕，秦宇说：“你的手绳……昨天还见你戴着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也不知是跟秦宇说还是跟自己说，她再次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秦宇目送着那道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原地伫立了好久，方才抬步离开。 路灯下的校道，徒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楚词回到寝室，明晓三人谈论秦宇正谈论得起劲。 她心想：这人可真烦啊！无论在不在跟前，总能影响她的心绪。 “我们老班虽然严肃了点儿，但，好像也不凶吧？”明晓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我就怵得厉害。” 楚词：不凶才怪！那是你们没见过他发脾气。这人看着还行，发起火能来吓死个人！ 韩苏难得没有跟明晓呛，“对对对！他今天不是跟总教官一起过来看我们训练吗，他一来，我下意识就把腰板挺直了。我去，他站在那里，比教官还像教官！” 楚词：那可不？毕竟老本行。 宋佳佳心有余悸，“气场真的太强了。我甚至产生了一种，他要把教官踢掉，自己来带我们的错觉。” 楚词：不是错觉，他可能真的会这么干！ 明晓长吁短叹，“可怜我们付教官，好好一小奶狗，跟老班站一块儿，硬生生被衬成大魔王的小娇妻，啧！” 韩苏一巴掌糊她脸上，“乱七八糟说的什么玩意儿？” “我又没说错！”明晓无辜道：“付教官站老班身边，一脸受样。” 宋佳佳是个好学的乖宝宝，涉及到知识盲区，她虚心请教：“什么叫一脸受样啊？” 韩苏：“……” 明晓：“……” 哦豁，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阵诡异的沉默，宋佳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不该问？” 韩苏突然暴起，抄起枕头就往明晓脑袋上招呼。 “我叫你说！我叫你说！你赔我干干净净的小白花！” 宋佳佳：“……”瑟瑟发抖！ 楚词没心情跟她们闹，她现在满脑子的秦宇。 拉开抽屉，黑色的手绳静静地躺在里头。 她没想过自己会再见到秦宇，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渐渐淡去秦宇对她的影响，不曾想，这人一旦出现在面前，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像是在她的心湖投下一颗炸.弹，原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湖，激荡起万丈水花。 真正喜欢过的人，再见面时，也还是会心动。 “走都走了，干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楚词赌气似的猛地合上抽屉，低骂了句：“混蛋！” …… 高中部分会写，给你们看秦教官和楚同学斗智斗勇。 真正 第5章 你教我呗 都说大学的班主任要是没课，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秦宇显然是个例外。这一天天的，不是给黄遥出谋划策，就是站不远处看楚词他们训练。 付晗带训练的时候偶尔会朝他的方向看两眼，心道这老师可真敬业啊，天天来盯着班上的崽崽。 不过别说，这老师在的时候，兔崽子们比平常积极许多，训练的效率都提升不少。 付晗纳了闷了，tm的到底谁才是教官？ 午间，付晗在教官食堂看到了秦宇，跟他们总教官坐一张桌子。 “付晗来了啊！”黄遥朝他招招手，“来来来，快过来！” 付晗端着午餐走过去，“总教官！” 黄遥指了指对面的秦宇，问：“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付晗点头，“秦老师嘛，我带的那个班级的班主任。” “还有呢？” 付晗一愣，“还有？还有什么？” 副总教官雷朋神秘地笑了笑，“说起来，咱这批人中，也就付晗没被宇哥带过吧？” 黄遥想了想，“好像是。” “啧！”雷朋似乎有些惋惜，“我就说嘛，要是经历了宇哥的毒打，付晗怎么可能还是这傻白甜的样儿。” 傻白甜付晗：“……” 其余教官跟着打趣。 “小晗晗，哥哥们告诉你啊，你是小幸运知道吗？” “要不是咱宇哥退得快，你小子就落他手里了！” “过来人告诉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秦宇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收拾不了你们了是吧？” 众人闭嘴低头，张嘴扒饭，一气呵成。 完全状况外的付晗：“……”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一脸懵逼地吃完了午餐，回去后，付晗立刻向同寝室的教官打听秦宇的来历。 “你说宇哥了？我们这儿的能人，才退下来没多久。他如果没退，你应该会分到他手下。我有幸在他手底下待过一个月，啧，那滋味，才叫做真正的酸爽！” 然后，听完秦宇光辉事迹的付晗：“……” 确认过眼神，是个真大佬。 那么问题来了，要是他训练的过程中出现失误，大佬会把他轰下来吗？ …… 训练结束的时候楚词接了个电话，错过了排队吃饭的最佳时段。她不爱往人堆里挤，等大家差不多吃完才朝食堂走去，不想迎面碰上了刚从里头出来的秦宇。 楚词：“……”想见的时候怎么都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天天眼皮底下晃悠，闹哪样？ 两人相顾无言。 过了会儿，秦宇率先打破沉默，“这两天，你训练很认真。” “嗯。”楚词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秦宇的语气带着些许自嘲，“我以前带你的时候，你从来没有这么乖过。” “当时年少轻狂嘛！”楚词看着他，认真地说：“可是秦宇，我终究，不再年少。” ———回忆的分割线——— 八月下旬，太阳依旧热情似火。它毫无保留地向世人展示着它的光和热，殷勤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早晨七点半，青阳高中的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少年们穿着迷彩服，挺着腰杆，目视前方。 偌大的操场，一片寂静，就连来回巡视的教官们也刻意放轻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太阳逐渐升高，八点的阳光照在脸上，脸上的皮肤微微刺疼。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它用自己的光芒包裹着少年们，毫不吝惜地表达着自己对少年们深深的“爱意”! 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皮肤，沾湿了鬓角。汗水顺着少年们的脸颊滑下，有的滑过下巴滴落到地面，不消片刻便被蒸发。有的滑入脖颈，没入少年们的衣襟中。 穿在迷彩服里面的背心已经湿透，脸颊也沾满了汗水，可是少年们不敢抬手去擦，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二天了，经过前一天惨痛的教训，少年们都乖觉了许多，再不敢像第一天那般放肆了。 他们咬着牙坚持着，渐渐地，体质较弱的女生终于坚持不住，华丽丽地倒下，被身旁同学扶到旁边休息。 漫长的一个钟头过去，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全体都有，踏步走!” 少年们松了一口气。双脚已经麻木了，他们艰难地抬起，随着口令一下一下地踏着步。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们觉得“包大人”的声音格外动听。 “包大人”是这次军训的总教官黄华平。他大概是太阳的亲儿子，常年受到太阳爱的滋润，一张脸黝黑黝黑的，活像是额头没有月亮的包大人。再加上总是绷着脸，严肃得要命，这个称呼就在学生中传开。 “立定!”黄华平环视四周，扯着嗓子喊道:“各教官，带开训练!” 少年们被各自的教官领走，带到本班的大本营中。学校还是有点良心的，大本营设在了树荫下。被太阳摧残了一个钟头的少年们，这会儿看到大本营，就跟看到自己的亲妈一样。 身材高大的青年看着歪歪扭扭倒在树荫下的少年们，眉头一皱，“都坐好了!” 少年们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忙不迭地坐直身体，一声没吭，连个眼神都不敢乱飘。 不是他们怂，实在是这教官，惹不得啊！ 他们一点儿都不想站队伍前方供人观赏。 秦宇最看不得他们懒散的模样，不过站了一个钟的军姿，要死要活的，娇气到不行。 他看着少年们端正的坐姿，心下稍稍满意。不过，当目光落到队伍的边上时，他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 一群昂首挺胸的学生中，那道歪歪扭扭的身影简直辣眼睛。 “最旁边的那个谁，不会坐吗？” 被点名的那人幽幽抬起头，她的迷彩帽已经摘下，汗湿的几缕头发湿哒哒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琥珀色的眸子清莹透澈，亮得出奇。 楚词看了看身旁同学端端正正的坐姿，托着下巴，挑衅地笑着，“不会耶！教官，你教我呗！ …… 怕你们看的乱，回忆部分我会标明。回忆部分篇幅不算短，接下来的内容就是高中军训的时候，且看秦教官和楚同学如何斗智斗勇！ 第6章 我会怕他？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秦宇走到队伍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不会?” 楚词眼尖地看到，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好好学!” 热辣辣的太阳下，少年们汗如雨下，而在13班的大本营中，一名女生端端正正地坐着。 被遗弃在大本营的楚词很是郁闷，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似乎是在思考应对策略。 她不是没想过偷懒，只是前一秒放松身体，后一秒秦宇凌厉的目光就会扫过来。 这人脑后长着眼睛吗？ 楚词腹诽。 她倒是不怕秦宇，只是担心玩过了火，秦宇把她拎到“包大人”那儿去。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包大人”打交道，那张黑到发亮的脸总能让她想起某个人，看着就堵心。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楚词松了口气。 隔壁14班的教官黄遥已经将队伍带回来了，他看着楚词明显放松的神色，叹息着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在13班同学坐着休息的时候，楚词就在队伍的旁边，站着军姿! 楚词:“……” mmp的，秦宇够狠！ 上午的训练结束，楚词几乎是被舍友扶着回去的。 “你说说你，活着不好吗，干嘛非得跟教官杠上？”蓝舒一边任劳任怨地帮着楚词打饭，一边数落着她。 蓝舒是楚词的舍友之一，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楚词很是照顾。 青阳高中的宿舍是四人间，除蓝舒之外，楚词还有另外两名舍友——安宁和伊伊。 安宁出身书香世家，一家子的大学教授。生活环境使然，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娴静的气息，妥妥的淑女一枚。 伊伊个子小巧，性子有些沉闷，不怎么爱说话，与成天叽叽喳喳的蓝舒形成鲜明的对比！ “收敛一点吧祖宗！跟教官作对，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蓝舒苦口婆心。 楚词很没形象地摊在椅子上，“我就是看他不爽！” 楚词和秦宇之间的恩怨还要从军训第一天说起。 青阳高中的训练是早上七点半开始的，那日，楚词还有一群仍然活在暑假的战友们一觉睡到了七点二十五，结果当然是，迟到了！军训第一天就迟到，“包大人”很是生气！ 于是乎，难兄难弟们排成一列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接受着全年级的注目礼！ 还好刚上高中，彼此之间还不是很熟悉，不然丢人都丢到北冰洋去了！ 早晨的军姿结束后，难兄难弟们都被各自的教官领走了，唯有楚词。 秦宇的严厉是出了名的，可以说，他是这批教官中最不近人情的一个了。不过，严是严了些，效果倒是挺好，经他手的班级在最后的会操中稳拿第一，怼天怼地的问题少年在他面前秒怂，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看着孤零零站在队伍前方的楚词，问：“知错了吗？” 楚词还在犯困，脑子转的慢了些。 反应过来后，她刚要说话，秦宇淡淡丢出一句，“不说话就继续站着吧！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喊十声我错了，什么时候归队！” 楚词：“！！！” 楚词觉得这个教官过分的一批，一样是迟到，人家教官来提人的时候一句废话没有，干脆利落。他呢，啰里吧嗦问人问题，没按时回答就给这种待遇。 不服！ 楚词天生反骨，让我喊，我偏就不喊！ 不归队就不归队，谁怕谁？ 这么一站，就站到了上午的训练结束。 站一个上午对楚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来往的少年们投来的探寻的目光让她极度不适。 迟到风波过后，她就记恨上了秦宇。不过一天的功夫，处处给秦宇找不痛快。 当然，她也没有讨到丝毫好处，比如这次。 蓝舒叹了一口气，“你可长点心吧！我同学，二中的，军训比我们早，也是这批教官带的。她告诉我，我们教官先前带他们隔壁班，她亲眼见识过教官训人。那手段，怎一个残忍了得？你还是不要再作死了，半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就是！”安宁附和道：“别为了一时痛快给自己找罪受。秦教官，不是善茬！” “我会怕他？”楚词挑眉，不为所动，“他这样的手段我见多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安宁心细，“我发现你对所有的教官态度都挺淡的，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成见啊？” “哪有？”楚词耸肩，“我只是对秦宇有成见而已。” 她很记仇的好吧？就秦宇罚她那次，她能记恨上一年！ 一直没吭声的伊伊突然咳嗽了几声，朝三人使了个眼色。 三人扭头看去，秦宇正站在几步远的位置。 黄遥跟在他身后，对楚词投来怜悯的目光。 “教官好！”蓝舒三人讪讪道。 所以说不能在背后谈论别人，这下好了，被抓包了吧！ 楚词也打了声招呼，挺不情愿的模样。 秦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楚词毫不畏惧，甚至回了一记挑衅的目光。 空气冷凝了几秒，秦宇一句话没说，只是朝着蓝舒三人点点头便离开了。 他走远后，蓝舒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妈耶，吓死了！刚刚那气场，绝了！” 安宁有些担忧，“教官，好像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了呗！”楚词一点都不担心，她跟秦宇的过节也不差这点儿。 蓝舒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你真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词道：“看谁杠得过谁？” 另一边，秦宇刚回到宿舍，就被黄遥无情地嘲笑，“让你别整天黑着张脸，被嫌弃了吧？都说了，现在的小姑娘中意温和点儿的，就你这臭脾气，讨人喜欢才怪！” 秦宇懒得理他。 黄遥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这女孩倒是挺有个性的，训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呐！我有预感，她会是你第一神话的终结者！秦教官，有压力没有？” 秦宇嗤了声，“这世上没有驯服不了的烈马，同样也没有治不了的学生。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多横！” …… 第7章 真心话大冒险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歌哨声伴着起床号音……”慷慨激昂的旋律在校园里响起。 夜晚的校园，灯火通明的。少年们盘膝坐在本班的大本营中，跟着教官们唱着令人热血沸腾的歌。 低沉的男声，清亮的女声，铿锵而有力，偌大的校园，响起阵阵回音。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为了胜利我会勇敢前进……” 一曲毕，秦宇清了清嗓子，“都会唱了吗？明天中午能不能抢占最佳时机，就看这歌了!” “会唱了!”13班的少年们笑道。 别看包大人整天黑着张脸，但他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休息时间就让教官们教唱歌，中午还有下午集队的时候，哪个班的嗓门大，哪个班就能率先奔去食堂! 可别小看这点优先权。本来训练结束后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完了，结果吃饭前还得排好长好长的队，排到你的时候是肉是骨头还两说。 为争那一口肉吃，少年们都会留点力气到训练结束，然后平地一声吼，企图将对手狠狠碾压! “很好，我起个头，你们来一遍!”秦宇道:“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楚词低着头，耳边，是振奋人心的歌。 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用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到椅子上，浑厚的嗓音一遍一遍地教她唱着歌。其中，就包括这首《当那一天真的来临》。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久到她已经忘记小小的她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黝黑的脸庞，有没有被吓哭？ 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楚词回过神来时，秦宇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秦宇背对着灯光，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其间。 “为什么不开口?”秦宇问。 一个下午没有搞事，他还以为楚词已经吸取教训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我嗓子不舒服!”楚词闷声道。 “嗓子不舒服?”秦宇挑眉，嗤道：“你早上跟我呛声的时候，我看你听舒服的啊！” 楚词低头不语。 “听着!”秦宇冷声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在我这里，没有特殊化!起立!” 楚词依言站起。 秦宇命令道：“你……” 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秦宇咽下即将出口的话语，转过身，面向哨声的方向。 包大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各班，继续训练!” 秦宇警告地看了楚词一眼，对众人道：“继续训练!” 楚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和秦宇斗智斗勇。 翌日。 “听说昨天晚上很多班级都学唱了歌？”包大人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他看着下方面色紧绷的少年们，“来，让我来验收一下你们的成果！”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唱！” 包大人将近5.3的视力，少年们在军训第一天就领教过了，当下也没人敢糊弄他，个个铆足了劲，脸涨得通红。 “那些还在浑水摸鱼的，别以为我没有看见。”包大人巡视一周，指着一没开口的哥们儿吼道：“看什么看，说你呢！吹牛逼的时候比谁都大声，一唱歌就哑巴！” “跟你们说过了，别挑战我5.3的视力！”包大人道：“今天我心情好，先不和你们计较！再有下次，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包大人的手段！” “噗！”队伍里传来几声轻笑。 “笑什么？以为你们给我起外号我不知道是不是？”包大人冷笑，“那几个经常把这名儿挂在嘴边的，给我小心点！哪天我不开心了，你们就知道错！” “全体都有，踏步走！” 少年们抬起几乎无知觉的腿，艰难地踏着步。 “声音呢？都没吃饭是不是？”包大人怒道。 少年们面露苦色，站了一个钟头，能抬起来就不错了，还嫌弃？ 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要是真当着包大人的面说出来，那就真的是呵呵哒了！ 约莫一分钟的过去，包大人下了口令，“立定！” “今天表扬一下十三班！” “耶！”十三班的少年们忍不住欢呼。 “干什么干什么？”包大人好不容易好转的脸色又黑了，“让你们说话了吗，想造反是不是？”他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不禁夸！” 散会后，众人回到大本营休息。 这个年纪的少年闲不住，没事干的时候就想找点事干。 十三班的大本营中，临时班长何以铭提议道：“教官，不然我们玩个游戏吧！就当是给我们的奖励！” 不少人跃跃欲试。 秦宇泼了他们一盆冷水，“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还想要奖励？” 少年们顿感失望，瞅瞅别的班，哪个不是欢声笑语的，再看看他们班。 唉，同人不同命啊！ “出息！”秦宇笑骂，“要玩什么赶紧，别一会儿到时间了，又说我不近人情！” “嘿嘿！”少年们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然后就玩什么游戏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要不玩萝卜蹲吧！”有人提议。 “玩一个头！还要不要留着力气训练了！要蹲你自己蹲去！” “丢手绢？” 身旁人鄙夷地看着她，“认识的，知道你是高中生了！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个发育好的小学生呢！” 吵吵嚷嚷了半天，也没能统一意见。 秦宇好心地提醒他们，“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了！” 何以铭一锤定音，“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众人迅速定好游戏规则：帽子传到谁，谁就是幸运儿。上一轮的幸运儿负责给这一轮的幸运儿出题。 贡献出帽子的何以铭不参与游戏，负责喊游戏开始和结束。 游戏开始，何以铭背对着众人，“准备好了吗？我要喊开始了喔！” “快点喊吧你！”有人看不过去了，催促道。 “开始！” 拿着帽子的伊伊赶紧将帽子丢给了身旁的人，那帽子跟个烫手山芋似的，被众人嫌弃着。 帽子传了大半轮。 “停！” 拿到帽子的那人还没来得及将帽子丢出去，动作定格在给下一个人传递的动作上…… 下一章，有惊喜 第8章 你有女朋友吗 幸运儿是个女生，叫何莹莹，选的真心话。 由于是第一轮，便先由何以铭出题。 何以铭瞥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的秦宇，使了个坏，“你最想和教官说什么？” 闻言，正在喝水的秦宇偏过头，似笑非笑。 何以铭觉得后背发凉，但是话已经出口，显然是收不回来了。他硬着头皮，接受秦宇目光的洗礼。 “我……”何莹莹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 半响，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闭着眼大声说：“教官，你好帅！” 然后又补上一句：“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可以不要这么凶吗？我害怕！” “哈哈哈！”众人笑着附和：“对啊教官，你可以不要这么凶吗？我们害怕！” 被cue的秦宇淡淡地说了句：“你们害怕又不是我害怕！” 众人：“……”汝听人言否？ 前两轮中奖的都是女生，顾虑着女生可能脸皮比较薄，也没玩太过分。到了第三轮，终于有男同胞被幸运之神眷顾。 “我选真心话！”王勋，也就是这这一轮被抽到的那个男生说。 上一轮的天选之子蓝舒不怀好意地笑着，“谈过恋爱吗？对方叫什么名字？” 王勋：“……” “这明明是两个问题！” 蓝舒耸肩，“要不选大冒险好了！你去跟隔壁14班的教官说，你想跟他打一架。” “……”王勋幽幽地说：“想弄死我你就直说，不用这么委婉的。” “所以你到底谈没谈过？” “谈过！”王勋眼睛一闭，脖子一梗，“叫、叫马小采！” 众人笑作一团，纷纷打趣。 “少年，你不得了哦！” “啧，看不出来，兄弟你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王勋目光凶狠，“下一把，你们可别落在我手上！” 很不幸地，这次轮到了楚词。 王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已经准备好一肚子的问题了。虽然，楚词是女孩子，但是……但是，只是游戏而已嘛！ “我选大冒险！” 所有如意算盘就此终结，王勋：“……” 王勋整个都是傻的，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刚刚想的全都是真心话的问题，现在哪里变出一个大冒险出来。 王勋脑门冒汗，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来，脑子一抽，“你去跟十四班的教官说，想和他打一架！” 这…… 脑抽了吧这是，人好好一女孩子，干啥不好，非要人去打架。 楚词想了想，商量道：“打一架不太现实，掰个手腕行吗？” 王勋早后悔刚说出的话了，这会儿楚词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楚词就单枪匹马杀去了十四班。 黄遥看人径直往自己这边走来，问：“你们教官叫你来传话？” 两个班的距离不算远，可也没到那种能听到彼此说话的地步。黄遥只知道13班在玩游戏，还玩得挺开心的，但具体在玩什么，他还真没听到。 “没有！”楚词说。她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教官，掰手腕吗？” 黄遥：“？” “黄教官，给个面子，玩游戏输了。”楚词解释道。 黄遥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没啥兴趣，“去去去，找你们教官玩去。” “黄教官，别急着拒绝啊，就玩一把！”楚词的语气要多拽有多拽，“输给我不丢人的！” 黄遥生生被气笑了，“嘿，你这激将法用的够别致的啊？” “没办法，生活所迫。”楚词无辜眨眼。 黄遥说不过她，正打算继续赶人，十四班一女生嚯地站起来，“教官，我跟她掰！” 她看向楚词，下巴微扬，“免得说咱十四班怕了他们。” 那女生叫高萱，身高过一米七，比楚词要高上那么几公分。身高压制，楚词气势上隐隐落在下风。 十三班大本营，王勋呐呐地问：“那个，我们要不要去给楚词加油助阵啊？” 何以铭一掌对着他的帽檐狠狠拍下，“废话，赶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13班没人了呢？” 十三班的少年们浩浩荡荡地涌去十四班的大本营，几个经过的少年以为他们要开始训练了，忙让开道路。 秦宇：“……”说走就走，问过他意见了吗？ 少年们一心顾着勇闯敌营的楚词，早不知把他们帅气的教官忘到那个旮旯角去了。 两个班的少年围成圈，楚词和高萱站在圆圈中央。 黄遥不知道哪里搬来一张桌子，横在两人中间。楚词和高萱伸出右手，手肘支在桌面上，两手握住。 黄遥将两只手掰正，沉声道：“预备，开始！” 话落，火速收回自己的手。 桌上的两只手微微颤动，却不见偏向哪一方。 楚词和高萱僵持着，谁也不让谁，眸光接触，火花四溅。 渐渐地，高萱感觉到吃力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楚词稳稳守住己方阵营，岿然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猛一使劲，将高萱右手狠狠压下 胜负已分！ “赢了！”十三班的少年们欢呼。 胜利者楚词被众少年簇拥着回到了本班的大本营。 再一次被遗忘的秦宇：“……”他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点？ 楚词没给人问话的时间，“快点快点，趁着包大人还没吹哨，我们再玩几轮！” 少年们被转移了注意力，把心思放在接下来的游戏上。 “开始！” 何以铭口令已经喊出，楚词却没有把帽子传下去的打算。她把玩着手中的帽子，目光放到正在走回的秦宇身上。 少年们急了，尤其是楚词身旁的女生，恨不得上手将那顶把握众人命运的帽子抢过来。 眼角瞥到何以铭握拳的动作，楚词一笑，手中帽子抛出。帽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准确落到秦宇手上。 “停！” 秦宇：“……” “教官，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楚词问。 这是什么操作？十三班的少年们呆住了，这，楚词也太够胆子了吧！ 秦宇抿唇不语。 楚词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顾自地说道：“那就选真心话吧！” 她笑眯眯地看着秦宇，绯色的唇瓣缓缓吐出，“教官，你有女朋友吗？” …… 楚词，一个浑身长胆的女人！ 第9章 是条汉子！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将帽子丢给秦宇，还是问秦宇这么私人的问题，都大大出乎了众少年的意料。 楚词这么作死，真的没问题吗？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回过神来，男生们面色复杂，女生们目光灼灼，眸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 秦宇走到楚词面前，眸光冷然。 楚词面无惧色。 众少年看着对峙着的两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尖锐的哨声将少年们游离的思绪拉回，包大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随之传来，“各班，继续训练！” 秦宇没再看楚词，只是对着众人说：“继续训练！” 女生们觉得很失望，差点就能听到教官的八卦了啊，真是可惜！包大人总是这么煞风景！ 无辜躺枪的包大人：“……”我只是个吹哨的，求放过！ 午间，黄遥拉着秦宇闲聊，“诶，秦宇，你们班的那个女生不错啊，挺有个性的。” 秦宇躺在床上正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闻言，凉凉地说：“是挺有个性的！军训第一天迟到，训练不认真，处处抬杠，背后编排教官……” 他深呼一口气，“她一个人，顶得上我之前带过的所有的问题学生。” 黄遥想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秦宇这么头疼。他突然想起，“忘记问你了，你今天选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秦宇闭着眼睛，“没选！” “不可能！”黄遥很是不相信，“没选的话你能跟她对峙这么久？”当他瞎的吗？ “我没选！”秦宇道：“她给我选了真心话！” “问什么了问什么了？”黄遥爬到秦宇的床上，使劲摇他。 秦宇被问得不耐烦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嘶——”黄遥倒吸一口凉气，“她还真敢？” 秦宇嗤了声，“她有什么不敢的？浑身长胆，给跟棍子就能捅破天！” 他越说越生气，连带着看黄遥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好了。 “问完没有？问完就滚下去，我要休息了！” “哦！”看出秦宇的心情不太美丽，黄遥也不敢招惹，麻利滚回自己床上去了。他盘腿坐在床上，兀自思考了半天，叹了句：“啧，是条汉子！” …… 相处几天下来，秦宇总结出一条定律：楚词高兴的时候，就花样作死，处处给他找不痛快。相反，她要是不开心了，就规规矩矩的，就像现在这样。 楚词站在队伍中，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竟完成得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秦宇：“……” 现在的小孩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越来越搞不懂了？难道他年纪真的大了，跟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之间隔着一条东非大裂谷？ 帅气逼人的秦教官第一次对自己二十三岁的妙龄产生了质疑！ 按理说，楚词不搞事情，秦宇乐得轻松才是，可是他无端地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好像只有楚词弄出事来，气氛才算正常。 操！见鬼！ 秦宇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楚词中午接到了他们家那位大忙人的电话，之后兴致就一直不高，连找秦宇茬的心情都没有了。 浑浑噩噩的时候，时间是过的最快的。这不，她脑子才清醒一些，训练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 休息期间，十三班例行练歌。 楚词不开口唱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秦宇正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她开口，四处巡视的包大人就到了。 “教官好！”13班的少年们声音洪亮。 “歌唱得不错！”包大人评价道。片刻，他问：“《强军战歌》会唱吗？” “会！” “很好！”包大人满意地点点头，“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唱！”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人群中的楚词低着头，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让包大人注意不到自己。 无奈，包大人是谁，5.3的视力真不是说着玩的。 “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不惧强敌敢较量，为祖国决胜疆场，决胜疆场！” “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包大人拔高声音，锐利的眸光扫过四周。 少年们面色一怔，收敛住脸上的笑意。 “你们其中有些人啊，浑水摸鱼，以为我没有看到吗？” 楚词抿着唇避开包大人投来的目光。 “躲什么，说的就是你！”包大人浓眉倒竖，“哑巴吗？不会开口吗？啊？” 楚词不说话。 包大人吼道：“问你呢，是不是哑巴了？” 楚词轻轻舒了一口气，“不是！” “不是！”包大人冷笑：“那你是明星吗，唱歌要钱的那种！” 包大人从业多年，什么硬骨头没见过？专治各种不服！ “你，出列！” 楚词默默站起身，随着包大人走到距离队伍不远的地方。 13班的少年们纷纷把目光转去那边。 楚词这次不是真把自己作死了吧？ “看什么看！”秦宇喝道：“你们也想被总教官拉去训话？” 少年们猛地摇头。 开玩笑，包大人这幅凶样看着就可怕，赶上去找骂，他们又不会脑子有毛病！ “那就好好唱你们的！班长，带他们唱！”秦宇说完，往包大人和楚词的方向走去。 “大家都在唱歌，你为什么不唱？”包大人问楚词。 半响没听楚词回答，包大人喝道：“说话！” 楚词说：“我不想唱！” “不想唱？”包大人瞥了楚词一眼，“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学唱这些歌吗？” 楚词不语。 包大人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自顾自地说：“对于我们来说，这些歌就是我们的精神食粮，能鼓舞我们，激励我们！无论在那个时代，这种精神的力量都是难以估量的。每一首歌都是一个故事……” 楚词安静地听着包大人训话，全程没有插过一句嘴。 一样黝黑的脸庞，一样严肃的面孔，包大人跟记忆中的那人重叠。 啧，真烦！ 等包大人把话说完，她便淡淡道：“我不是你们！” “但你现在站在这里，你就是！”包大人夹紧眉头，“服从命就是你的职责，你自问，你做到了吗？” 楚词再一次强调：“我说了，我不是！” “嘿！”包大人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你还跟我杠上了是吧？不愿意唱，行啊，那你就去跑圈，他们唱多久，你就给我跑多久……” 话音未落，楚词已经转身，绕着操场跑了起来。 包大人：“……” “小丫头还挺犟！”包大人冷哼，“治不住你我就不姓包！” 刚走过来的秦宇：“……”您大概是忘了，您本来就不姓包！ …… 18年的文了，大改重新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说不上来。大概是，18年的我和现在的我心境不一样了，所以写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 第10章 鸡飞狗跳第一名 训练场上喊声震天，塑胶跑道上只一个女生孤零零地跑着。 楚词跑的不慢，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包大人冷眼看着，没有叫她停下来的打算。 他倒要看看，到底楚词的骨头硬还是他的手腕硬！ 渐渐地，楚词的速度慢了下来。 秦宇看着她越来越慢的脚步，皱了皱眉。 服个软就这么难？ “还有多久结束？”包大人问。 秦宇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 包大人纳闷了，“这小丫头片子，一直都这么犟吗？怎么唱首歌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秦宇：“嗯，一直是这样。” 包大人摸着下巴，“好像对咱的训练有些抵触啊？对了，她平时的表现怎么样？” 平时的表现？ 这可有的说了。 训练不认真，不服从管教，编排教官，挑衅教官权威……全力演绎干啥啥不行，鸡飞狗跳第一名！ 真要说起来，秦宇估摸着一个晚上也不一定能说完。 “行了行了！”包大人摆摆手，“看你这样子我就大概大概猜到了。”他笑了一下，一口大白牙尤为明显。“难得啊，也有让你头疼的学生！” 就那么多期军训来说，秦宇对付问题少年的确有自己的一套。从来没有哪个学生在他手下待了三天还不老实的。 哦，不对，现在有了！ 秦宇无奈叹气，“您就别取笑我了！” 包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该罚还是要罚，不能因为是女孩子就留手太多！” 他至今还认为，楚词直到今天还没有老实，是因为秦宇看对方是女孩子，没好意思下重手。 秦宇有苦说不出。 天地良心，他还真没有手下留情。奈何，楚词不是一般的“刺头”，那些个招数根本奈何不了她。 包大人说完，就去招呼众教官解散队伍了。 秦宇深深觉得，楚词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他走回十三班所在地，道：“都散了吧！” 少年们明显感觉到他们家教官情绪不佳，忙不迭溜了。 蓝舒三人站在原地没动。 “还有事？”秦宇问。 蓝舒：“那个，教官，楚词她，还不能结束吗？” 楚词？ 秦宇瞥了眼跑道上的那道倩影，暗自想道：性子这么烈，白瞎了这么文艺的名字。 “可以了，你们去叫她回去吧！回去之后先休息一会儿再洗漱，不然容易着凉。还有……”秦宇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多了，他拧着眉头，“总之，今晚注意一点！” …… 自军训以来，由于楚词的丰功伟绩，秦宇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太好，直到—— 又是晴朗的一天，包大人站在小舞台上，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是军训的第几天了？” “第七天。” “第七天？”包大人嗤了声，“看看你们，像是军训了七天的样子吗？站军姿呢，把腰板给我挺直了。” 少年们绷紧身体，不敢言语。 “教官没有教过你们是吗？军姿给我站成这个狗样子出来，带的初中生都比你们强。”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处于叛逆的阶段，哪儿经得起激？少年们面露不忿，拿他们跟初中生比，包大人看不起谁呢这是？ “瞪什么瞪，不服气是吧？”包大人冷笑，“不服气就证明给我看啊！对你们严格是为你们好，我不想等到军训结束之后，你们收获的，只有黑！”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站了将近一个钟头的少年们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包大人也着实是个能人，骂了差不多一个钟还气势十足。 骂够了，气顺了，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放过他们。 “全体都有，踏步——走！” 饱受摧残的少年们得以解脱，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停——”包大人气急败坏，“让你们出声了吗？有没有一点纪律****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看来我还是对你们太仁慈了！从现在开始，要是让我发现哪个班训练不认真，不好意思，我可能会暂时接替你们教官好好训练你们！” “各个班里面的那些个刺头给我小心些，别让我抓到你！”包大人锐利的目光落到13班的队伍中，“尤其是你13班，最后这几天，把你们的皮给我绷紧了！” “解散！” 13班的大本营中，少年们暗地里交换着眼色，死活没敢抬头看自家教官黑沉沉的脸色。 “集会的时候，我带的班级经常被提到。不过被当成反面教材还是头一遭，真是新鲜！”秦宇语气平静。可恰恰是他这种平静，让少年们更加忐忑。 “报告！”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秦宇瞥了那人一眼，“说！” 那人道：“分明只是某个人的错，凭什么让我们和她一起背锅？这不公平！” 她没点明某个人是谁，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几个少年也向楚词投去不满的目光。 秦宇扫视一圈，“还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把手给我举起来！” 少年们低下头，目光闪烁。 “举起来！”秦宇厉声道。 几个少年犹犹豫豫举起了手，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人将手举了起来，粗略来算，竟有半数之多。 “全体起立！” 少年们一惊，忙不迭地站好，跟着秦宇走到训练场地。 “内讧是吧？挺能的啊你们，是想造反吗？”秦宇的声音冷得掉渣，“我告诉你们，你们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谁连累谁！” “现在，唱《团结就是力量》，唱到我满意为止！团结就是力量，唱！” “团结就是力量……”少年们大声唱着。 一首歌吼完，少年们微微喘息。 秦宇面无表情地说：“继续！” “团结就是力量…………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继续！” “团结就是力量……”少年们喉咙都要喊哑了，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通红一片，不知是被晒的，还是因为情绪激动。 第五遍唱完，少年们已经喊不出声了。 秦宇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只是道：“楚词，出列！” …… 小朋友们，留条评吗？ 第11章 集体 楚词默默走出队伍，站到秦宇面前。 “好玩吗？”秦宇问她。 “嗯？”楚词不解地抬头，“什么？” “我问你，好玩吗？”秦宇冷冷地看着她，“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整个班都被批评，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嗯？” “全班一起帮你背锅，你呢，不知悔改！义务教育难道没有教会你集体荣誉感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楚词低头不语。 “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是吗？”秦宇加重语气，“说话啊，平时嘴皮子不是很溜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不想唱！”楚词道。 “不想唱？你倒是挺理直气壮的！”秦宇的脸彻底拉了下来，“我告诉你楚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服从命令就是不服从命令，你这是在犯戒！” “所以呢？”被骂了这么久，楚词脾气也上来了。 “你要是不想训练，那就别训了，找你们老师开一张证明，趁早滚蛋！别因为你一个人，拖了整个班级的后腿！” 楚词冷笑，“呵！现在觉得我拖后腿了？刚不是还说，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你有把自己当做这个集体的一员吗？”秦宇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楚词语塞。 “我的队伍，他们是一个整体。你没有融入其中，算什么其中一员？有资格跟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你……”楚词眼都红了，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 “你今天早上就不用训练了，在大本营给我好好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员！”秦宇看向其余少年，“其他人，继续训练！” 秦宇照着大本营的方向努努下巴，对楚词道：“滚回你的大本营去，别在这里占地方，耽误我们训练！”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放松，楚词抿了抿唇，一声不吭转身回了大本营。 大本营距离训练场地并没有很远，楚词还能够清晰地听到秦宇冰冷的命令，班上同学用尽全力的呐喊。 阳光很凶，少年们大汗淋漓，脸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楚词倚在一棵大树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手挽着手，一起踢正步，一起大声喊口令；看着他们因为正步踢得不整齐，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看着他们…… 她心底其实是很抵触军训的，一次一次给秦宇找不痛快归根结底是为了让秦宇把她踢出队伍。可是，目的达成，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方才少年们放开嗓子，唱着嘹亮的激昂的歌，她心底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只是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甚至有和他们一起唱的冲动。 “这就是，他所说的魅力吗？”楚词喃喃自语。 在楚词反省的这段时间里，少年们回来休息过一次。 大多数人对她视而不见，少数几个朝她投来嘲讽的目光。 楚词不在意，反倒是蓝舒三人，默默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她面前，挡住了那些不善的目光。 十分钟后，少年们重返训练场。 队伍集合完毕，秦宇站在队伍面前，“今天已经是军训的第七天了，该教的都教的差不多了。你们的正步还有所欠缺，接下来这几天，我们着重练习正步。” “立正！” “左右间隔三十厘米，前后间隔一米，向右看——齐！” “向前看！” “正步——走！” 少年们自己喊着口令：“一——二——三——四……立定！” 秦宇看着凌乱的队伍，皱起眉头，“再来！” 然而，训练的效果一直不是很理想。 秦宇想了想，换了个法子，“我们一排一排来。第一排，全体都有，正步——走！” 第一排的女生应声而走，其余的少年站在原地看着，人群中传出几声窃笑。 “立定！”秦宇道：“第五名，慢了。再来！” 这一次，人群中的窃笑声更大了些，还有一些女生对着正在踢正步的一人指指点点。 “笑什么？”秦宇不悦，“全部向后转，不许回头！” 少年们扮了个鬼脸，转身面向另一侧。 秦宇：“第五名还是慢了，注意看排头，排面一定要整齐！再来！” 又一次正步踢完。 “第五名……”秦宇琢磨了会儿，没再点评，“第一排先休息，第二排向后转！” 被点了三次名的伊伊低着头，神情沮丧。 后续的训练，因为伊伊一直跟不上队伍的节奏，第一排总是要多踢几遍正步。 排在后一位的女生窝火了，“会不会看齐啊你？” 伊伊很努力地想要跟上队伍，可是直到上午的训练结束，她还是没能踢一次像样的正步。 下午训练照常，秦宇被叫去开会，临走前嘱咐班长带人踢正步。 班长挺尽职的，不过训练的成果还是不咋地。 “排面还是有些不整齐，同学们我们再来一遍！”班长道。 “来什么来？”排在伊伊后一位的女生不满道：“整个班就她自己不整齐，要走她自己走，我才不跟她一起！” “就是！”有人附和：“我们第一排就没走整齐过，都是因为她！每次都拖后腿，真是的，也不知道这手脚是怎么长的？” 班长语气不愉，“都少说两句！我们是一个集体，相互体谅一下，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 “呵！”那女生冷笑，“每次分排走的时候，我们总是要多走几遍，你以为不累吗？我们体谅她，那谁体谅我们？怎么都踢不整齐，智障吧这是？” 伊伊咬着唇，眼眶泛红。。 “喂！”蓝舒忍不了了，“怎么说话呢？会不会尊重人？” “我说错了吗？怎么教都不会，不是智障是什么？”女生不甘示弱。 “你……” “你什么你？自己怎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正步踢的，我都替你尴尬……” “呵！” 一声轻笑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在充斥着火药味的环境中，这声轻笑不可谓不突兀。 少年们循声望去，只见楚词站在不远处，手插在迷彩服的兜里，面露讥诮。 “你爸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在说别人之前，要先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样子吗？” …… 伊伊就是楚词的三个舍友之一。 问一下，你们对更新的时间有要求吗？有的话提出来，没有的话我就随便什么时候更了 第12章 归队 楚词在大本营待的好好的，下午训练开始之前，秦宇没叫她归队，她也乐得清闲。 训练场上传来争执的声音，她抬眼看去，便看见自己那三个好相处的舍友跟人起了冲突。 从搬进宿舍开始，楚词就处处受三人的照顾，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知道自己什么烂脾气，长一身的刺，跟别人处不到一块儿去。可是舍友们却没疏远她，还会默不作声地维护她，就像今天上午那样，替她挡住来自他人的不善的目光。 楚词觉得自己这时候再不做点什么就太不够意思了。 她走到那女生面前，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出门的时候没刷牙吧，讲话这么臭？” 楚词风评不好，那女生有些发怵，却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梗着脖子道：“踢不好还不让说了是吧，什么道理？” “自己踢的也就那样，还好意思说别人，谁给你的脸？”楚词看着她，轻轻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垃、圾！” “楚词，你话说清楚，谁是垃圾？” 楚词：“谁再乱吠，谁就是？” “楚词！” 身旁同学忙拉住她，生怕她一个激动冲上去跟楚词决斗，“别冲动，冷静一点！” 班长头都大了，好端端的，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楚词气定神闲的，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 那女生气得要死，旁边的同学拉都拉不住。 一群人推推搡搡，场面十分混乱。 “你们在干什么？” 低沉的男声似是平地一声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听到秦宇的声音，少年们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立正站好。 班长大大松了一口气，眼下这种情况他还真应付不了。 “班长，不是让你带人踢正步吗，这是怎么回事？”秦宇冷声问道。 班长道：“报告，同学们起了冲突，正在调解。” 秦宇看着着混乱的场面，“调解？你就是这样调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群架呢？” 班长羞愧地低下头，是他失职了。 秦宇看到楚词，“嗤”了一声，“怎么哪儿都有你？好事没你的份，麻烦事你样样占！你不训练，就不要打扰其他人！” “是他们先挑衅的！”楚词不服气道。 “哦！”秦宇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关你什么事？” “我……” “你什么？”秦宇说话半分不留情，“他们是一个集体，有什么问题内部之间可以解决，用不着你多说！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做这个集体的人，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掺和这些事？” 楚词攥紧拳头，“我不服！” “不服？”秦宇眼一眯，大步走到楚词面前，“不服憋着！在这里，教官的命令就是天，由不得你服不服！” 他指着已经排好队的少年们，“他们是一个集体，你是吗？就算是不服，也轮不到你不服！” 要换成之前，楚词早就开怼了。只是今天，她硬生生咽下这口鸟气，大声喊道：“报告，请求归队！” 秦宇眉尖一挑，“想清楚了？” 楚词道：“是！楚词请求归队！” “行啊！”秦宇点头，“《严守纪律歌》，来一遍！” 楚词默了一下。 秦宇刚想出声嘲讽，嘹亮的歌声在训练场上响起。 “军号嘹亮步伐整齐……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得胜利！” 楚词唱完，再一次重复，“报告，请求归队！” 秦宇点点头，“归队！” 没有人发现，他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谢谢教官！”楚词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站好，“报告！” 秦宇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说！” 楚词道：“我要求，那位同学给伊伊道歉！”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作为一个集体，我们应该秉持着友爱互助的原则。在队友遇到困难时，给予她帮助，而不是嘲笑和谩骂！我认为，那位同学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集体之间的团结互助，不利于集体凝聚力的生成……” 嘴皮子这么溜，不去参加辩论赛可惜了。秦宇心道：要不是这是个有前科的人，他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所以……”楚词结束了自己的表演，“我认为那位同学应该向伊伊道歉！” “凭什么？”那女生瞪了眼楚词，“我又没有说错？再说了，如果这样影响了集体的团结，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向我道歉？你也骂了我的。” “不就是道歉吗？行啊！”楚词非常爽快地道了歉，“不好意思啊，不应该骂你垃圾的！” 这歉道的，真是要多没诚意有多没诚意。 “楚词！”秦宇厉声道。 “到！” 秦宇气得肝疼，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女生终于忍不住了，“说我垃圾，你好到哪里去？有本事，就踢一次正步给我看啊！你要是能让我服气，别说是道歉，我叫你爸爸都行！” 楚词眉一挑，“你说的？” “我说的！” 楚词笑了，对秦宇说：“教官，你看见了，这次可真不是我先挑衅的！” 秦宇生生被磨得没了脾气。 楚词走出队列，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秦宇手上的矿泉水上，“教官，借你矿泉水用一下呗！” 秦宇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 楚词将装满矿泉水的瓶子顶在头上，缓缓闭上眼睛。 秦宇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蓦地，他呼吸一窒，瞳孔猛地一缩。 楚词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而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气场完完全全变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复存在，眸中的戏谑亦是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隐忍。 她目视前方，面色紧绷，神色肃穆而庄重。 “正步——走！”清澈悦耳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哒……哒……哒……” 每一次的落脚声都是那样的沉稳有力，就像是一面战鼓，在少年们心中敲响。少年们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 秦宇：虐妻一直爽，一直虐一直爽！ 第13章 教学时间 楚词走的很稳，头上顶着的矿泉水瓶纹丝未动。 秦宇眸光深沉，他的目光完全被楚词占据。这一刻，他的眼中只容纳了那个正在踢着正步的少女。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战场之上，而楚词，就是即将冲锋陷阵的女战士，英勇而无畏。 “立定！” 楚词停下脚步，头一低，准确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矿泉水瓶。她回头，朝着身后的队伍一笑，笑容肆意而张扬。 “咚咚咚！”秦宇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了。 “教官，你的水！” 楚词的声音将秦宇拉回了现实，他默默调整好情绪，接过楚词手上的水。 楚词走到那女生面前，问：“怎么样，服气吗？” 少年们终于是回过神来了。 “天秀！” “我操！这波操作，不服不行啊！” “楚词这也太硬核了吧……” 结局已然明了，那女生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楚词一点都不满意，“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对不起！”女生用比方才大了一倍的声音说道。 “诶，搞错对象了喔！”楚词扭头对伊伊说：“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被推出来的伊伊还有些恍神。 楚词揽着伊伊的肩膀，抬着下巴示意道：“喏，正主在这儿呢！” 那女生牙齿咬得咯咯响，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的，“对、不、起！” 伊伊愣愣地说：“没关系！” 伊伊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楚词突然想到，“你刚是不是说如果我能让你服气，你还要……” “楚词！”秦宇打断她。 楚词撇撇嘴，万分不情愿地放弃了方才的念头，忍着心痛大度地说：“大家都是同学，相互之间开开玩笑，不用放在心上。” 伊伊忍笑忍得辛苦。 “处理完了？”秦宇突然说了那么一句。 楚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班长失职，绕操场跑三圈！”秦宇看向风暴中心的两人，“你们两个，公然闹事，耽误队伍正常训练。现在，跑到操场中央，用你们最大的力气，大喊三声，我错了！然后，回训练场继续给我站着，今天下午不准休息！晚上回去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 楚词：“……”她可以拒绝吗？ “还不快去！”秦宇道。 楚词磨磨蹭蹭地挪去操场中央，那女生跟在她后面。 “快点儿！”身后传来秦宇的催促。 楚词翻了个白眼，小跑到了操场中央，大声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正在训练的黄遥不经意地看了这边一眼，捕捉到秦宇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他揉揉眼睛，刚他是不是眼花了？ …… “楚词，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伊伊问。 晚上的训练结束后，楚词就拉着三个舍友来到宿舍后面的一块空地上。 “干什么？”楚词道：“练正步呗，还能干嘛？”她招呼伊伊，“来来来，现在是楚教官的教学时间！” 伊伊一愣，有些抗拒。“我，我不会！”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对正步产生抗拒了。 “你生下来就会跑？”楚词眉一挑，“别废话了，赶紧的，我还要回去写检讨呢！” 伊伊站在原地没动。 蓝舒劝道：“练一下嘛！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了，就永远趴在那里吧！” “正步，真的很难，我……”伊伊低下头，没往下说。 楚词笑了笑，“我曾经以为，唱歌很难，一直都没敢开口！可是真正唱起来，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很多事情，你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我试过了！”伊伊有些激动，“我很努力地练习，可是，我怎么都学不会！” “那是因为秦宇垃圾！”楚词毫不犹豫地甩锅给秦宇。 伊伊：“……” 蓝舒：“……” 安宁：“……” “教官，他其实教的挺好的，只是我笨，学不会而已！”伊伊悻悻地说。 “你不信啊？”楚词：“行，不信的话就跟我学，看是不是秦宇不会教。” 伊伊还有些犹豫。 “正好！”安宁上前，“我觉得我的正步也不怎么样，楚教官不介意再收一个学生吧！” 蓝舒举起手，“还有我，还有我！” 三人排好队，看着还杵在原地的伊伊，楚词上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楚词像是没有注意到伊伊不自在的神色，“我们慢慢来啊，我喊一的时候就出左脚伸右手，喊二的时候，就把左脚砸下来伸出右脚，同时左右手换过来，懂了没？” 蓝舒等人点点头。 “一！” 四人同时伸出左脚。 伊伊看了看楚词，默默将左右手换了个位置。 楚词耐心等她将动作纠正，“二！” 四人同时向前迈步。 伊伊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出错。 “一！” “二！” …… “正步——走！”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立定！” 伊伊满头大汗，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脸色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蓝舒和安宁被打发回去洗澡了，现在这里只剩下她还有楚词。 “我就说嘛，秦宇不会教，你现在信了吧！”楚词得意道。 伊伊郑重地说：“楚词，谢谢你！” 谢谢你今天下午的维护，也谢谢耐心的教导。 楚词摆摆手，“矫情什么？我脾气烂，身边没几个说得上话的，亏得你们三个没有嫌弃！我要是不站在你们这边，那显得我多没人性！” “不是的！”伊伊道：“我们都很喜欢你！虽然你脾气不太好，但是我们没觉得你难相处，真的！” 楚词看着伊伊认真的眉眼，忽然就笑了。她揽着伊伊的肩膀，往食堂走去，“练了这么久，饿了！走，吃宵夜去，我今天心情好，我请客！” 伊伊小声说：“应该我来请你的！” 待到两人走远，拐角处走出来一人。 昏黄的灯光打在那人脸上，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他静静地看着楚词的身影消失，眸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色。 一声轻笑从他口中溢出…… 蓝舒，安宁，伊伊是楚词的高中舍友，出现的人物名字有点多，怕你们分不清，戏份比较少得人我就不一一给他们起名了，比如那个不配拥有名字的女生。 然后就是更新有点慢，追文它其实很香，但是屯文也不错，这本书我比较佛，你们看着来。 第14章 可爱？ 这次风波过后，秦宇对楚词的印象有所改观。 也因为这次风波，第二天集会的时候十三班被包大人点名批评了。 “你们十三班啊，可真是有本事！我带军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是要造反吗？” “十三班的听好了，今天上午我将代替你们教官给你们好好上一课，都把皮给我绷紧了！” 同情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十三班的少年们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包大人：“十三班，多站半个钟，其余班级，解散！” 没过多久，偌大的操场上就只剩下十三班的少年们还在接受太阳爱的滋润了。 秦宇慢悠悠晃到队伍前面，语气少见的轻快，“恭喜啊，今天上午就要被总教官亲自训练了！要把握住机会，你们可是第一个得此殊荣的班级。” 少年们：“……”他们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殊荣。 看着一张张苦瓜脸，秦宇悠悠道：“你们看起来并不开心啊！” 少年们：“……”他们应该开心吗？ 秦宇难得升起了一丝恶趣味，“你们开不开心没关系，反正我是挺开心的。” 少年们：“……”扎心了，教官你这样真的好吗？我们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秦宇晃到楚词面前，“罪魁祸首，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词大声道：“报告教官，我错了！” “错哪儿了？”秦宇问。 “报告！错在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耽误同学们训练，影响班集体的团结！”楚词道。 “嗯！”秦宇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好站！” 秦宇转身要走，楚词再次出声，“报告！” “还有事？”秦宇停下脚步。 “教官，你脸上有点东西！”楚词认真地说。 秦宇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没发现有什么，不由问道：“什么？” 楚词狡黠一笑，“有点帅！” 秦宇：“……” 少年们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想笑又不敢笑。 一不留神被调戏了的秦教官淡定地放下手，说：“你脸上也有点东西！” “嗯？”楚词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秦宇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某处，嘴角一勾，“长了颗青春痘！” 楚词：“……”早知道昨晚就不吃那两包卫龙了。 “噗哈哈哈！”少年们忍不住大笑起来。 处于优势的秦宇心情大好。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气氛因着这几句玩笑而活络起来，有几个胆大的少年也抓住机会打趣秦宇。众少年笑声连连，半个钟的军姿时间很快过去。 包大人非常准时地杀过来，“笑的，挺开心的啊？很好，趁着还有机会多笑笑。过会儿，你们怕是笑不出来了！我相信过了今天，你们一定会把我这张黝黑黝黑的脸蛋，牢牢记在心中！” 少年们：“……”求放过！ 就这样，原地休息五分钟后，包大人暂时接管了13班。至于秦宇，则是非常没良心地跑回大本营乘凉去了。 少年们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脸上的表情委屈的一批。 教官，求带走！ “别看了，再看你们的秦教官也不会回来救你们的！”包大人道。 少年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全体都有！”包大人突然下令，“向右看齐！” 少年们忙将头撇向右边。 “小碎步呢？你们吃了是吗？”包大人不悦，“让我听到你们的跺脚声！向右看齐！” “低着头干嘛，想家啦？把你们的脑袋给我抬起来！” “都说了，站军姿的时候不要动！你再动，再动我就一脚踢飞你！” “目视前方，懂什么叫目视前方吗？” “你们排头走齐步步子迈小一点，没看到后面的同学韧带都要拉伤了吗？” “把你们的脚狠狠砸向地面，给我砸出声音来！” “……” 大本营。 黄遥偷了个懒，跑到秦宇身边，问：“你说今天过后，他们会不会对包大人产生阴影？” 秦宇喝了一口水，“他们会不会产生阴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声包大人要是让总教官听到了……” 他语气凉凉，“你就该对他产生阴影了。” 黄遥撇撇嘴，没当回事。“不过，你倒是挺有手段的啊？那个叫楚词的，这么烈的性子你都驯服得住。” 秦宇淡淡道：“不过是个不喜欢听话的小孩罢了。” 他看向训练场的方向，眸光锁定住那道倩影。想起方才楚词调戏的话语，轻笑了声，唔，还有点可爱！ …… 包大人毕竟事务繁忙，说好的接管一上午也没实现。上午的时间刚过去一半，少年们就等来了他们亲爱的教官。 见到秦宇，少年们险些感动得热泪盈眶。见识了包大人的手段，他们才知道秦宇是多么的和蔼可亲。 “教官，你可来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我才一会儿没见你，就感觉自己过了好几个三秋！” “出息！”秦宇嗤笑，“才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教官，您是不知道包大人的手段，我们差点就交代在他手上了！”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蓝舒不忍回忆自己方才的惨状。 “你们的包大人托我转告给你们一句话！”秦宇道。 少年们竖起耳朵。 “他说……”秦宇故意卖了个关子，“他很期待，下次再见！” 少年们：“……”他们一点也不期待！包大人再见，再也不见！ 秦宇哪儿能不懂他们的心声，“不想再见到你们的包大人，就给我好好训练，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 秦宇带着他们走了一遍正步。 “刚刚那一遍，过了！”秦宇道。 少年们松了一口气。 秦宇走到伊伊面前。 伊伊有些紧张，不会又要训她吧？ “别紧张！”秦宇说：“进步很大，继续加油！” 伊伊终于放松下来，“谢谢教官！” “哼！”先前讽刺伊伊的那个女生分外不屑。 楚词轻嗤，声音比她的还要不屑。 秦宇横了楚词一眼，“笑什么？你刚那是什么笑？” 楚词用她一贯的，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报告，冷笑！” 秦宇：“……” 可爱？ 呸！ 分明是可恶！ …… 还有一章，回忆部分就暂时结束了，以后还会有。你们要是看得乱，或者有哪里看不太懂就提出来，我会给你们解释，或者对内容进行调整 第15章 心思 大概对于很多女生来说，大姨妈非常的不友好，特别是在军训期间。 楚词不幸，正好撞上姨妈期。 她身体底子好，不常生病。可每次来姨妈的第一天都会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但这个不适期也仅仅持续一天，第二天就会满血复活，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 这天，太阳麻麻偷了个懒，躲在云层中没出来。昨晚上下过一场大雨，空气中还残留一丝凉意。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今天包大人有事，没把大家伙拉一块儿站军姿，每个班就待自家的训练场上，完成每日必不可少的军姿。 楚词从早上起床开始状态就不太行，舍友们劝她请假休息，她没听，坚持到训练场报到。 军姿时间过半，她就腹痛得厉害，冷汗蹭蹭地冒着。 她的位置是队伍的旁边，秦宇巡视一圈后，恰好站在她身旁。 秦宇认真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察觉到她的异常，“不舒服就打报告，不丢人！” 楚词没吭声，挺了挺腰杆，示意自己可以。 秦宇低头看她，“还能坚持吗？坚持不住就休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可以！”楚词说：“只要我还没倒下，就是可以坚持。” “不要强撑！”秦宇皱眉。 楚词是个牛脾气，犟得要死。 秦宇无法。不过在后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留意着楚词的状况。 楚词的状态是真的差，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的。她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刻就能摔下来似的。可是每次，她总能在最后一刻稳住，硬是没有让自己摔下来。 秦宇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道：跟个不倒翁一样。 军姿时间终于结束，少年们松了一口气，秦宇也松了一口气。 “都坚持下来了，很好。”秦宇说：“原地休息十分钟。” 楚词难受得很，她拧着眉，想要将那种不适感压下，脚下突然一软。 秦宇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还能走吗？”他问。 楚词弯着腰，手紧紧摁着腹部。别说走，她现在连说话都费劲。 刚站完军姿，少年们横七竖八地瘫着，显然累到不行。 秦宇抿了抿唇，矮下身体，把楚词背了起来。 “来个人照顾她，其余人，原地休息！” 蓝舒缓过气，迈着小短腿跟上秦宇的步子。 秦宇掂了一下身后的重量。 真轻！他暗自想到。 楚词痛得有些迷糊了，隐约感觉到有个人背着她一直走一直走。 那人的背很宽厚，很温暖，就像儿时父亲背着她那样，让人安心。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好多好多年前：傍晚的天空，成片的晚霞，还有温馨的小院。年轻男人背着一个小女孩满院子疯跑，爽朗的笑声传出去老远。小女孩趴在男人背上，搂着男人的脖颈咯咯地笑着。一旁，美丽的少妇倚在门框上，笑得温柔…… 楚词的脑子已经浆糊了，分不清现实和回忆，双手无意识收紧，就像儿时抱着爸爸那般抱紧那人的脖颈，脑袋还很不安分地在那人的侧颈上蹭来蹭去的。 秦宇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一直蹭着他的脖子，他觉得有些痒。少女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一种陌生的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沉着脸，不发一言，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 很快，秦宇就来到了校医室，他小心地将背上的楚词放在校医室的床上。 军训期间因为身体不舒服找校医的少年不少，不过被教官背着来的，这还是头一个。值班校医不敢大意，认真地为楚词检查。 “没大事，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校医说。 楚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跟鬼似的。 这叫没大事？ 不过人专业的都这么说了，秦宇也不好再说什么，留下蓝舒照顾楚词，自己则返回训练场。 还有一个班的人等着他呢！ 秦宇走着走着，脑海中闪过那张苍白的俏脸，心间淌过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胸口有些堵，并不舒服。他的脚步倏地一顿，猛然间意识到，那叫做心疼。 …… 秦宇真正意识到自己对楚词起了心思是在拉练的那会儿。 拉练是青阳高中每一届的学生都必须参与的项目。 青阳高中依山而建，以山得名。学校后门便修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公路蜿蜒而上，如巨龙盘踞。而这条公路的终点便是少年们这次拉练的目的地——青阳山！ 学校为这次拉练做足了准备。少年们分成三列，从一班一直到17班，排成了长长的队列。教官们站在各自班级的旁边，应付突发状况。每隔三个班级，就配备有一辆医疗车，医疗车中是各样的药品还有供不舒服的少年们休息的小凳，甚至还摆着两张行军床。 青阳山早已被清场，盘山公路上只有雄赳赳气昂昂前进着的少年们。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嘹亮的歌声以燎原之势响彻整座青阳山。铿锵有力的节奏，略显稚嫩的嗓音，两者的组合在青阳山中回响着，经久不息，令人荡气回肠。 人群中的楚词眼睛发亮。 先前唱歌，是因为那群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少年们。但是今天，只是因为她自己。直到今天，她才算真正理解了这些歌曲的意义。开口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名即将冲锋陷阵战士！ 一旁的秦宇原是想叫他们留些力气的，可是看着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庞，他有些说不口了。 罢了！他笑了笑，放弃了开口的打算。 秦宇认真留意少年们的状况，当他的目光落到楚词身上时，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少女发亮的眸光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芒，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心中的异样愈发强烈，秦宇皱着眉头，将那股异样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深呼一口气，目光移向别处。 终于登上山顶，鲜红的旗帜迎风招展。 “轰轰轰！”航拍机的声音响起。少年们昂着脑袋，扬起灿烂的笑脸，朝着半空中的航拍机挥着手，“青春似火，超越自我！十三心齐，所向无敌！耶！” 早在少年们出发的时候，航拍机已经起航。它盘旋在半空中，记录下这极为珍重的一幕。 人群中，楚词脸上的笑容灿若骄阳。 人群外，秦宇静静地注视着她。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秦宇每每回忆起这一幕，目光都会变得很温柔。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所以，军训结束后再遇上楚词，秦宇觉得，他得抓住这个女孩儿。 ————分割线———— 教师宿舍里，秦宇的目光落在书架上某一本书上，心念一动。 他拿下那本书，取出夹在书页里那张薄薄的纸。 摊开，“检讨书”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右下角的落款是——楚词！ 秦宇摩挲着那个清瘦俊逸的名字，眼底一片柔色。 小词，我还能追回你的，对吧？ …… 回忆部分暂时结束啦，应该不乱吧？ 第16章 往事随风 知道秦宇的身份后，付晗正经了不少，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生怕不小心过了火，祸害到秦宇班上的崽崽，秦宇一个不高兴把他轰下去。 众人也不知道自家教官抽的什么风，才一个晚上不见，整个人画风都变了，这让他们颇为不适应。 说好的一起聊骚呢，这么正经是闹哪样？ 呵，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大猪蹄子的话没一句能信！ 付晗心里苦。 他也想好好聊的，可是旁边站着个掌握他生杀大权的大佬，他虚啊！ 往常的休息时间，付晗都会同众人开开玩笑，给他们找点乐子，为苦逼的军训生活添点乐趣。如今，付晗是指望不上了，众人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来来来，玩游戏了玩游戏了！”有人招呼着，“真心话大冒险哈，见者有份。” 付晗也想玩，可是秦宇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敢！ 嘤嘤嘤，委屈屈！ 众人围成一个圈，班长杨关自告奋勇当起了主持人。 明晓不幸，中了头奖。 “我选真心话。”明晓做了个求饶的动作，“手下留情，好人一生平安！” 杨关也不为难她，象征性问了个：“你觉得，在场的男性，哪个最帅？” 嘶—— 这有点难选呐！ 花痴晓犯了难，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目光一会儿落付晗身上，一会儿又飘向秦宇。然后，非常艰难地在两者之间做出了选择。 “老班！我们老班最帅！” 这个答案也没啥问题，但架不住有人存心搞事，“你这么说，把我们付教官置于何地？” 看热闹的付晗脊背一凉，他只想当个背景板。把他拉出来跟大佬比较，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众人可听不到他的心声，不遗余力地搞事情。 “是你飘了还是我们付教官拿不动刀了？” “就是！我们付教官表示不服！” 付晗：“……”他不是！他没有！别胡说！ 明晓：“付教官也很帅，但在我心里，老班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付晗内心：对！你们老班最帅！求别拖我这个小可怜下水！ “一天到晚就想着搞事！”杨关笑骂：“这题过了啊，时间有限，我们来下一轮！” 两轮过后，幸运女神眷顾了楚词。 楚词看着手里的帽子，无奈一笑，“真心话吧！” 楚词长得漂亮，军训期间的表现又出色，不少男同胞暗戳戳地关注着她。 上一轮中招的是个男生，一生放荡不羁最爱搞事，一点也不因为楚词是女生而留手。 这年头，不仅女生爱八卦，男生八卦起来也不遑多让。 男生嘿嘿笑了两声，问：“小姐姐，有男朋友了吗？” 他这个问题，简直问到了广大男同胞心里去。 楚词一愣，说：“前男友算吗？” 男生眼睛一亮，“算！” 游戏继续。 楚词今天的运气是真的不咋地，帽子传了一轮，又落回到她手里。 依旧由刚才那个男生出题。 秉持着一贯搞事的原则，男生问：“如果你的前男友出现在你面前，你最想对他说什么？” 楚词：“……” 一旁，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秦宇面色微变，不由将目光转向楚词。 楚词也下意识看向他。 四目相对，楚词忽的一笑。 笑容很淡，带着一点释然的味道。 她说：“往事随风，各自安好！” …… 午休时间，楚词接了个电话，来自那个很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小词。” 楚词没应。 电话那头也没有再传出声音，两人沉默着，听着电话里对方轻轻的呼吸声。 许久，楚词说：“没事的话，我挂了。” 秦宇想说，你今天上午说的都是真心的吗？你真的希望是各自安好吗？ 但是话到嘴边，他没能说出口，只是道：“嗯，你好好休息！” 楚词于是就把电话挂了。 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被这通电话搞得一团糟，以至于手机再响起的时候，她的语气极度恶劣，“还有事？” 电话那头默了半响，男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楚楚？” 楚词眨眨眼，看了眼手机屏幕。 楚词：“……”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容义哥哥。” 楚家跟容家是世交，容义长楚词几岁，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很是照顾。即使因为工作原因不常见面，也偶尔会打电话问候，关心她的近况。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容义问。 相识多年，他对楚词的性格也还算了解。若不是心情烦躁，楚词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 “一个讨厌鬼而已。”楚词不愿多说，遂问：“容义哥哥找我有事啊？” 她不想说，容义也就没有多问。 “也没什么大事。”容义看向身旁端坐着的中年男人，问：“你最近不是在军训吗？还适应吧？有没有被教官欺负？” 楚词：“还可以，我们教官人挺好的，没有被欺负。” 容义看着突然横在眼前的手机屏幕，嘴角一抽，照着上面念道：“真没被欺负？听说教官都很会折腾人，要是受委屈了，就跟我说，我给你撑腰！” 楚词挑眉，“给我撑腰？” “嗯！”容义说：“你们学校这一批教官都是我们这儿出来的，我要是没记错，这次的总教官是黄遥。不巧，他是我手底下的。” 楚词乐了，“是吗？那敢情好！冒昧问一句，军训这期间，我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容义面无表情地念着屏幕上的字，“那当然，我罩着你！” “行，我知道了，抱紧容长官的大腿！”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容义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开口：“叔叔，您其实可以直接给楚楚打电话的，不必这么迂回！”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魁梧，气度沉稳。 他苦笑道：“她这么恨我，大抵是不愿和我打交道的，我又何必去破坏她的心情？” 容义劝道：“您可以试着跟她多交流交流，说开了，关系不就能缓和了吗？” 楚扬摇摇头“她妈妈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道坎，她过不去，我们的关系就永远不会缓和。” 容义哑然。 楚扬：“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 想了想，他又说：“你有空的话，就多跟她聊聊。她脾气犟，身边没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 容义应下，起身离开。 他走后，楚扬盯着桌上的照片出神。照片上，年轻男人穿着制服，面色肃然，与他怀中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旁，温婉美丽的女人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们。画面和谐而美好。 楚扬抚摸着照片女人的脸，眸中满是柔情眷恋…… 想知道楚词跟秦宇为什么分手吗？接着往下看就能找到答案。 上一本书《好想跟她谈个恋爱》，我一直把它定义为甜文。这几天又翻了翻评论，你们总说我骗你们眼泪，我觉得自己很冤！ 有小朋友说给我寄刀片，批发，然后寄多一点，竟然还有一个问我想不想要粉钻刀片？ 哦，还有一个问我喜不喜欢粉红色的砖头？ 我要砖头干什么，盖楼吗？ 谢谢你们的心意，但是duck不必，真的！ 第17章 糖 明晓发现了点东西，训练结束后没在第一时间奔去饭堂，反而拖着三个舍友去了会堂。 对此，韩苏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这个时间，去什么会堂，饭堂的饭，它不香吗？” “哎呀，急什么，我们先去会堂嘛，饭堂又不会这么快关门！”明晓道。 宋佳佳也是好奇，“你到底要带我们去看什么啊？也不提前透露一下。” 明晓神秘一笑，“提前透露了还有什么意思。” “好了，到了！”她指着会堂墙壁上一张榜单，“当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韩苏凑上前，念出榜单上头的字：“优秀毕业生榜。” “切！”她撇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一个榜单，你激动什么？” “看这儿看这儿！”明晓指着榜单的某处，“有没有感觉这个人很眼熟？” 韩苏和宋佳佳凑上前，后者迟疑道：“这……这是我们老班吧？” 闻言，楚词抬眸。 照片上的秦宇二十出头的模样，带着那个年纪独有的朝气。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经历过打磨，一身锋芒尽数显露。 她第一次见秦宇的时候，秦宇已经很沉稳了。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气质愈发内敛。 头一回见到秦宇青涩的模样，楚词只觉得新鲜。 她知道秦宇是燕大的学生，可秦宇没告诉过她，他还是优秀毕业生中的一员。 说到底，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短到对对方的事情知之甚少。 高中军训后楚词再见到秦宇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高一暑假进入尾声，楚词迎来了她十七岁的生日。 生日前一天，楚扬专程打了电话回来，说生日那天休假，会飞回来陪她过生日。 楚扬向来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缺席楚词的生日了。楚词她妈过世后，她一个人过生日也没啥意思，索性就不过了。 如今，楚扬说要回来陪她过生日，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到底还是期待着的。 那天，她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特地去了趟超市买了好些东西，将冰箱填的满满当当的，让整栋房子多了点家的感觉。 楚扬晚上才下飞机，她就订了离机场不远的餐厅，跟机场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明明是她的生日，她却贴心地为楚扬准备了礼物。 但是那天，楚扬没有出现。 楚词后来才知道，因为那边出了点状况，楚扬才到机场，就掉头回去召开紧急会议了。 明知道要等的人不会来了，楚词也没有动筷，亦是没有起身离开。 菜肴飘香，餐桌旁那端正的身影固执得让人心疼。 秦宇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时候楚词眼里，秦宇就是沐浴圣光之下，长着翅膀的天使，怎么看怎么顺眼。 军训之后两人的第一次交集，就是秦宇陪楚词吃饭、给楚词唱生日歌，吃楚词的生日蛋糕，然后以送楚词回家告终。 回家之后，楚词记着秦宇的人情，翻了翻手机相册，从里面扒拉出一张满是联系方式的图片。 那上面是军训时期各教官的联系方式，她一直忘了删。 楚词也不知道秦宇换没换号码，试着发过去一条：教官，今天谢谢你！ 不多时，叮咚一声，秦宇给她回了消息。 秦宇：不用谢，我是白吃！ 楚词“扑哧”一声笑出来，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 过了会儿，信息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秦宇：生日快乐！ 楚词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然后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 ……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楚词没想到跟秦宇的再一次见面会来的这么快。 高二开学开了次家长会，楚扬不出意外，没有到场。 楚词不想给自己开家长会，就跟班主任请了假，在少年们趴在窗台听教室里头的动静的时候，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半路下了车，在公车站附近的广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 广场附近建有几所学校，放学的时间到了，到处可以看到前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们牵着自己孩子的手，低声询问着孩子今天在学校的表现。 楚词双手撑着下巴，眸光中赤裸裸的羡意。 上一次楚扬牵着她是什么时候来着？ 她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嗯，太久了，不记得了！ 她今天离开教室的时候，听到有家长夸自家孩子这次考的很好，要给他奖励。 那个同学好像考了个班级第四？ 楚词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成绩单，班级第一，年级第一，还有两科单科状元。 楚大忙人估计不知道她的成绩。哦，说不定，连她上的哪所高中都不知道。 啧，可惜了，这么好的成绩，也没人夸夸，也没个奖励。 楚词盯着自己手上的成绩单，越看，她就越是不爽。那眼神，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她的手蓦地收紧，狠狠把手中的成绩单揉成一团，赌气似的扔到了地上。 白色的运动鞋出现在纸团前面，来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 他摊开纸团，眉尖一挑，缓步走到楚词面前，“乱扔垃圾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低沉的男声带着一点点促狭的意味，楚词心想：这是什么孽缘？ “教官，又是你啊！”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秦宇道：“不想笑就不要笑，很难看！” 楚词摸摸鼻子，收敛了笑容，问他：“教官不忙啊？” “我今天休假！”秦宇把摊平了的成绩单递到楚词面前，“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学霸！” 毕竟，刺头一般和学渣挂钩。 楚词没接，也没说话。 后来，秦宇给她买了个棒棒糖，说：“这是给第一名的奖励！” 楚词好笑，“你这是哄小孩呢！” 她正想接过棒棒糖，秦宇却把手收了回去。 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楚词唇边的笑意有点僵。 秦宇剥开糖纸，重新递给她，淡淡道：“现在的小孩可没这么好哄！” 楚词吮着棒棒糖，香甜之气溢满口腔，她眯起眼睛，脸上尽是满足之色。 再后来，又一次的考试中，楚词稳坐第一的宝座。 她把成绩单拍下来发给秦宇看，然后—— 她就收到了秦宇给她寄来的，满满的一盒棒棒糖。 ———分割线——— 楚词想着想着，心思就飘远了。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对着优秀毕业生榜咔嚓拍了张照。 “楚词，你干嘛呢？”韩苏问。 楚词说：“刚确定了一个小目标，四年后，我要在这张榜上看到自己！” “朋友，挺有志气的啊！”韩苏笑道：“不错，看好你哦！” …… 秦宇：现在的小孩可没这么好哄，你比小孩好哄多了。 章节内容会穿插一些之前的回忆，把他们的过去交代交代。 来，大声跟我念：这是甜文！甜的！ 第18章 台阶军姿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众人站在自家训练场地上，面面相觑。 不对啊，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怎么还没开始站军姿就把他们放回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看着其余教官带着队伍离开训练场地，众人隐隐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教官，我们今天是不是不用站军姿啊？”明晓试探地问道。 “不站军姿？”付晗斜睨了她一眼，“你几岁了，还这么天真？” 明晓：“……” 付晗：“昨天，总教官说，你们的腰板挺得不够直，转体还有齐步什么的，不够干净利落。连夜召集教官们开会，想了个法子帮你们纠动作。” 众人心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方法！ “全体都有！”付晗下了口令：“向后转！跟上前面的队伍，齐步——走！” 众人满怀心事地向前走，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 等到了目的地，众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两腿发软。 付晗在后头催促，“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跟付晗相熟的一个教官正在训自己队伍里的小兔崽子，看到付晗，忙朝他招手，“付教官，这里！特地给你留了位置！” 付晗朝那边努努下巴，“听到了没，孟教官给你们留了位置呢！” 众人：“……”谢谢！但是duck不必，他们一点儿不想要！ “干嘛？还要我请你们上去吗？”付晗凉凉地说。 众人眼含热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抬脚迈上了台阶。 偌大的训练场地空荡荡的，与之相反，室外篮球场的看台上，一排排身穿迷彩服的新生背对着篮球场站着，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那场景，怎一个壮观了得？ 众人站在台阶上，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才站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感觉脚麻得厉害。这一次军姿站完，这脚还是自己的吗？ “按军姿要领站好，脚掌的三分之二要留在台阶外！”付晗道：“站稳了，不要晃！” 众人努力挺直腰杆，脚却一点一点地往台阶里面挪。 教官们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是没有阻止。 台阶军姿对这群从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学生来说确实有些难度，所以只要不是太过，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睁大你们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着前面同学的脑袋，数数他有多少根头发。数完了，这次的军姿就可以结束了！”付晗道。 “报告！”有人大声说：“教官，我前面的同学没有头发！” 众人窃笑。 付晗：“那你就盯着他的后脑勺，盯出一个窟窿为止！” 众人再次笑出声，付晗懒洋洋地说：“笑什么笑，严肃点，站军姿呢！”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不舒服的打报告啊，万一摔下来后脑勺着地，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有个女孩子大胆地开着玩笑：“教官，你会保护我们的对吧？我们要是摔下来了，你扶着不就好了？” “可别！”付晗夸张地大叫：“你们这队伍大几十号人呢，扶得过来吗我？” 余光瞥到秦宇和黄遥朝这边走来，他一秒收敛起笑容，看起来十分的严肃，十分的正经。 众人：“……”不是，教官，你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黄遥目睹了付晗整个的变脸过程，啧了声：“看把这付晗这孩子吓的。” 他推了推身边的秦宇，“宇哥，反省一下？” “反省什么？”秦宇淡淡地说：“是他心理素质太差！” 黄遥心里吐槽：明明是自己气场太强，还怪人家心理素质差。 “不过宇哥，你们大学老师，都这么闲的吗？” 秦宇：“嗯？” “要不是闲的，你干嘛整天在训练场吓人？”想起昨晚付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黄遥有些不忍，“您老人家发发善心，可怜可怜付晗这倒霉孩子吧！天天搁这儿晃悠，都快把这孩子吓哭了好吗？” 说到这个，他心中升起了一丢丢愧疚感。要是当初分配的时候没把付晗分到这个队伍，付晗也不会碰上秦宇这个黑心的玩意儿。 秦宇不语，视线锁定台阶上某道身影，突然问：“今天几号？” 黄遥顿了下，答：“四号啊，怎么了？” “四号……”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宇的眉头一下夹紧了。 没等黄遥发问，他快步走向自己班级所在的队伍。 付晗看到他就发虚，战战兢兢地打了声招呼：“秦老师！” 秦宇道：“你训你的，我随便看看。” 付晗想哭。 当然，他也不敢有意见。 “您看，您随便看！” 众人见秦宇走过来了，悄咪咪地把脚掌往台阶外移了两公分。 喵的，看到班主任比看到教官还虚！ 秦宇巡视一圈，在楚词身边站定。 楚词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太舒服的模样。 “不舒服就打报告！”秦宇说。 楚词：“我很好！” “别逞强！”秦宇又说。 楚词的毛病他很清楚，这时候能好才怪！ 楚词说：“做不到才叫逞强，做得到，那是坚持！” 秦宇压低了声音，只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你就非得这么犟吗？” 楚词不说话了。 秦宇深吸一口气，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拿眼前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知道说不动她，秦宇没再劝，走到不远处打了个电话。 军姿时间终于过去，众人松了一口气。 付晗：“全体都有，往台阶里面站！” 众人抬起几乎没有知觉的脚，往里面挪去！ “听口令，踏步——走！” 众人互相搀扶着，活动活动自己发麻的双腿。 “立定！好了，都坐下休息吧！”付晗道：“你们这次表现很不错，都坚持下来了，很好！” 众人瘫在了台阶上，非常想把自己摆成台阶上的一条咸鱼。 小板车的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秦宇上前，跟推小板车的那人交涉了一下，接过了小板车的控制权。 他推着小板车走到队伍前面，“都辛苦了，请你们喝饮料！” 幸福来的太突然。 众人呆愣过后，大喊：“老班万岁！” 秦宇点了几个男生帮忙把饮料分下去，旁边队伍眼巴巴地看着，内心：这样的班主任给我来一打！ 秦宇拎着几杯饮料走到队伍旁边，递给附近的几个男生，脚步一转，来到楚词身旁，“这是你的！” “谢谢！” 楚词接过，愣了。 热的？ 插进吸管吸了一口，满嘴的红糖和姜片的味道…… 楚词的那个毛病应该都记得吧？不记得的话看十五章。 今天的秦老师，是不是特别暖？ 第19章 发烧 九月的天气还有些反常，上午明明还是晴空万里，下午的时候乌云就布满了天空。 明晓抬头看天，喃喃道：“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众人脸上透露着兴奋的神色。 下雨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不用军训了啊！ 老天爷也非常给力，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今年军训的第一场大雨终于降落。 “耶！”众人欢呼着，跑向指定的避雨场所。 大雨来势汹汹，落地不久就成瓢盆之态。哪怕众人在第一时间就奋力奔跑，到达目的地后身上也或多或少湿了些。 不过，他们一点儿也不在意，在避雨的场所随意找了处地方坐下来，三五成群地聊着。叽叽喳喳的，好不欢快。 明晓靠在韩苏身上，“总算是下雨了，天知道我盼这场雨盼了多久！早上那个军姿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站军姿。”宋佳佳说：“挺折腾人的。” 韩苏骂骂咧咧，“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想出这么个损招。” 此时，某个想出这个损招的缺德货正站在教官休息室的窗前，沉着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一圈的教官瞅见大佬脸色不太好，躲得远远的，没敢靠近。 黄遥倒是不怵，“我说宇哥，你别总绷着张脸吓人好不？” 明晓几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们口中的缺德货正是自家可亲可敬的老班。 “下雨了！”秦宇说。 黄遥简直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下雨了，我又不瞎！” “降温了！”秦宇又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下雨哪儿有不降温的？”黄遥觉得今天的秦宇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不是，宇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秦宇不答，依旧看着窗外出神，眉宇间萦绕着一丝忧色。 这场雨下了很久，直接就把下午的训练冲掉了。 待大雨停歇，黄遥就让众人自行解散了。 楚词本就有些不舒服，下午的时候淋了点雨，又穿着湿掉的迷彩服躲了一下午的雨，回到宿舍狂打喷嚏。 宋佳佳十分贴心地给她冲了杯冲剂，“把这个喝了吧，不然明天可能会感冒。” 楚词只是看了眼，就嫌弃地移开目光。从小，她就十分讨厌这种是药不是药的东西。 “不用了，我不爱喝这个。谢谢你啊！” “可是……” “没事儿！”楚词说：“我身体好着呢，不会生病的。” 第二天，楚词觉得脸有些疼。大概，是被打肿了吧！ “三十七度八。”明晓看着手里的体温计，啧了声，话语中带着点幸灾乐祸，“昨儿是谁说身体好来着？” 韩苏附和道：“叫你不喝冲剂，该！” 楚词脸疼头也疼，完全不想说话。 宋佳佳好笑，到底是不忍心，劝道：“好了，她还病着呢，都少说两句。” “那现在怎么办？”明晓问。 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佳佳：“我刚跟付教官请了假，教官让我去开证明。等会儿你俩先去训练场报到，我陪她去校医室，顺便找校医开张证明。” “行！” 另一边，秦宇正准备动身前往训练场，忽然收到付晗发来的消息，说楚词发烧请假，现在人在校医室。 于是，军训五天以来，每天准时来训练场报到的，敬业的秦老师，今天上午缺了席。 校医室里，楚词吃了退烧药，有些犯困，遂躺在校医室的床上闭目小憩。 秦宇到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军训期间，校医室人来人往，多多少少有点吵。楚词睡不太安稳，眉头轻轻蹙起。 秦宇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许是做了什么梦，楚词嘴里呢喃着什么。 秦宇凑近了听，面色徒然僵住。 楚词在喊：“教官……” 秦宇目光复杂。 小词，你还是放不下我的，对吧？ 楚词只眯了十几分钟，就被外边的动静闹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秦宇坐在她床边。 楚词：“……”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醒了？”秦宇问她，“要喝水吗？” 哦，不是幻觉。 楚词捏了捏眉心，“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发烧了，我来看看你。”秦宇说。 “来看我笑话？” “嗯？”秦宇一愣，“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不都喜欢这样吗？” “喜欢什么？看人笑话？”秦宇失笑，“不是，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楚词老实回答：“包大人！”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那次军训说起，楚词来大姨妈那天晕在训练场，在校医室躺了好长一段时间，醒来就看到包大人那张黝黑的脸，还有张嘴时露的一口的大白牙。 青天白日，猝不及防看到这么张大黑脸，楚词只想说—— mmp！ 包大人先前在楚词这里吃过一次亏，正记恨着呢。这会儿见人躺在校医室，开启了十级嘲讽模式，“哟，是你啊，前几天不是很硬气吗？怎么才没过多久，就混到伤兵连来了？啧！” 楚词嘴上笑嘻嘻，心里把包大人问候了好几个来回。 包大人咧嘴笑了笑，“看到你这样，我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看着楚词，啧了一声，“有点职业操守行不行？假笑也笑得好看一些啊！” 楚词：“……”手痒，想打架！ 包大人也不在意她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地说：“其实吧，教官们还挺喜欢训你这种性子的学生的，收拾起来，那叫一个爽快！要不是我还有事情要忙，我都想把你们这群人集中到一块，一起收拾了去……” 楚词开始磨牙。 “每次看到你们那种很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我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楚词牙齿磨地咯咯响。 好在，包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只待了五分钟就走了，不然，楚词怕是真的得和他动手了。 那次给楚词的心理阴影太大，以至于她到现在还对包大人的话记忆犹深。 听完她的转述，秦宇没忍住笑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段？” 许是因为生病，楚词对秦宇的态度没有往常那般疏离了。 她哼了一声，“这么丢份儿的事，我才不说！” 她精神不太好，秦宇看着心疼，“好了，我不笑你。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楚词也没精力再跟他掰扯，咕哝了句什么，翻过身又睡去了…… 冲剂这种东西，味道是真的怪 第20章 情书 午间休息，明晓几人拎着一盒饭去校医室接病号。 “你说怎么发烧的人不是我呢？”明晓边说边推开校医室的门，“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校医室躺……” 话头戛然而止。 后头的韩苏推了她一把，“走啊，堵门口干什么？” 明晓回过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怎么了？”宋佳佳问。 明晓让开了地方，然后—— 韩苏、宋佳佳：“……” “老师好！”三人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 明晓脑袋垂的低低的，只恨校医室没条地缝给她钻进去。 她心里唾弃自己，叫你乱说话，这下好了吧？形象毁了吧？ “嗯。”秦宇点点头，算作回应。 他像是没听到明晓方才的话，面色如常地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照顾她。” “老师再见！” 三人目送秦宇的身影消失在校医室内，松了口气。 “妈耶，吓死我了！”明晓瘫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还以为他要教训我呢！” 她扭头看向神色淡然的楚词，问：“话说，老班怎么会在这儿？” 楚词语气随意，“大概是履行作为班主任的职责，关心一下生病的学生吧！” “噢！”明晓了然，又问：“你怎么样了，退烧没有？” 楚词：“烧已经退了，不过校医建议我下午别参与训练，担心又烧起来。” 明晓实名羡慕。 楚词中午没在校医室待，跟她们一起回了宿舍。 中途明晓这只馋猫想吃冰淇淋，几人就拐去了小超市。 身为病号的楚词被剥夺了吃冰淇淋的权利，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三个没良心的室友舔着冰淇淋。 楚词：“……”做个人！ 下午的训练时间，楚词没去训练场，就搁校医室里待着。 秦宇本想继续去校医室陪她，可他们如今的身份不适合走太近，只能作罢。 他堂而皇之地霸占了黄遥的办公室，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给楚词发消息。 见不到人，发发消息也是好的。 楚词百般聊赖地坐在校医室，正想找点事做打发打发时间，秦宇的消息就来了。 教官：【好点了吗？】 楚词指尖一顿，回：【嗯！】 教官：【给你留的糖看见了吗？嫌药苦的话，就吃着去去苦味。】 楚词摸着口袋里的几根棒棒糖，【看到了。】 教官：【还不舒服的话记得找校医。】 楚词：【知道了。】 位置被占的黄遥委委屈屈地缩在另一张椅子上，牙疼地看着秦宇一脸荡漾地敲着手机。 “宇哥，你今天怎么不去训练场看你们班那群崽崽了？” 秦宇说：“有事。” 黄遥无语，“你口中的有事就是躲我办公室里玩手机？” 秦宇没觉得哪里不对，“嗯”了一声。 黄遥：“……” 他决定不跟秦宇计较，“你知道，你今天没去训练场盯着，都快把付晗感动坏了，还以为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上苍，终于把你这尊佛给送回去了。” 秦宇懒得理他。 黄遥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谈起了正事来，“对了，今天教那群崽子练拳。啧，软趴趴的，辣眼睛。幸好你今天没去训练场，不然准得黑脸！” 另一边，楚词实在不想跟秦宇多聊，打字：【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休息了！】 教官：【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发完这条，秦宇收了手机，扭头看向黄遥，嗤笑：“软趴趴？辣眼睛？该怎么教，还用我教你？” 黄遥脊背一凉，默默地给正在苦哈哈练拳的小兔崽子们点了一根腊。 …… 楚词睡不着，正无聊呢，高中的宿舍群就发来了消息。 群名挺有意思，叫“楚爸爸和她前世的三个小情人”，蓝舒那个憨批给取的。 蓝舒：【朋友们，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楚词收到的那封情书吗？】 安宁：【表白墙的那封吗？】 蓝舒：【没错！】 伊伊：【记得。】 蓝舒：【我知道那人是谁了！哈哈哈，我今天碰到那个学长了，他跟我一个学校！】 楚词：【？】 蓝舒：【你不是军训吗，怎么有空跟我们发消息。】 楚词：【病了。】 蓝舒：【病的可真是时候！正好，我们来聊聊那封情书的事儿，顺便采访一下当事人。】 楚词：【……】 说起那封情书—— 楚词记得这事儿，当时秦宇还跟她闹了好一会儿的别扭。 事情是这样的，青阳高中有一个传统，每年高考前的一个月，会让高一高二的学生用一张卡片写上对高三的祝福语，然后贴在高三教学楼楼下的那面墙上。 匿名的祝福，给了青春期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少年们一个绝佳的表白机会。许多人浑水摸鱼，趁机在上面贴上自己的告白语。甚至连高三的，也会来凑热闹。 少年们便开玩笑说：这哪是祝福墙，分明就是表白墙嘛！ 于是乎，表白墙这个名号就这么流传了下来。 某天，蓝舒闲的发慌，拖着楚词几人来到高三的楼下。 那些卡片贴了几天，热度已经降下，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站在墙边。 蓝舒凑近表白墙，眼尖地挑出几张混在一堆祝福语中的表白语，声情并茂地念着，一旁的三个人被她这做作的声音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是你肆意张扬的笑，你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高考之后我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蓝舒念着念着就卡壳了，好一会儿，她咽了咽口水，接上：“楚词，我喜欢你！” 楚词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安宁和伊伊也被吓得不轻。 蓝舒这个缺心眼的，一直拿这事调侃她就算了，竟然趁她跟秦宇打电话的时候凑上来，大声说：“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你肆意张扬的笑容……” 楚词登时手就是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蓝舒继续念：“你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感染周围的每一个人。高考之后，我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楚词反应过来，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 蓝舒哪会让她如愿，扯开楚词的手把最后一句话补全，“楚词，我喜欢你！” 就这样，秦宇一字不落听完了那位不知名的学长写给她的表白信…… 电脑坏了，emmm…… 第21章 狗男人 细枝末节楚词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当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秦宇哄好。 群里，蓝舒还在发消息。 蓝舒：【那学长还问我你的近况呢，估计对你贼心不死。怎么样，要不要认识一下啊？@楚词】 楚词：【滚蛋！】 蓝舒：【我认真的。我打听过了，学长人挺好的，能力也不错，长得还不赖，这么久了还惦记着你，也算是用情至深，比某个狗男人好多了！】 四个人关系挺好的，楚词谈恋爱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刻意隐瞒，室友们都是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会儿看楚词每天都挺开心的，她们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他们的感情就出现了问题。 自那时候起，楚词的状态就不行了，成绩也直线下滑，从年级第一一路跌下神坛。高三上半学期最后一次考试因为半途弃考，还拿了个年级倒一。 要不是最后一个学期悬崖勒马，发奋图强，她可能就翻不了身了。 不仅如此，高三一整年间，楚词都没再开心地笑过了。 蓝舒她们都恨死了，楚词在她们之中是主心骨，也是开心果，好好的被折腾成这样，她们没有怨气才怪！ 楚词有些无奈，【都过去了，好好的，还提他做什么？】 蓝舒：【那不是为你鸣不平吗？你这么好，还跟你分手！妈的，狗男人！】 楚词忍不住为秦宇辩解，【那什么，提分手的人是我。】 蓝舒：【你那么喜欢他，如果不是他做的不好，你会跟他分手吗？】 楚词其实觉得秦宇也没哪里做得不好，只不过在她和信仰之间，秦宇选择了后者。 而那时的她，也还不够成熟，做不到完全理解。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他们成了彼此最甜蜜却也是最沉重的负担。所以，他们只能分开。 楚词这么想，也这么说了，【他挺好的，只不过两个人在一起，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单单喜欢，是维系不了一段感情的。其实在这段感情中，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那时的我们，不合适罢了。】 蓝舒：【你刚刚是在帮他说话？你现在还单身，又不让我给你介绍，是不是还惦记那个狗男人？】 楚词被问住了，一时忘了回复。 蓝舒只当她是默认了，整个人都炸了！ 蓝舒：【姐妹，你清醒一点啊！不是有句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吗？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你长点记性好吗？】 蓝舒：【是不是那个狗男人回来找你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狗男人的话不能信啊！】 蓝舒义愤填膺，一口一个狗男人，骂得好不畅快！ 骂到最后，她居然说：【算了，介绍个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咱自己过！】 楚词：【……】 楚词哭笑不得，这妮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被消息轰炸了一个下午的楚词有些头疼，恍惚间好像看到无数个蓝舒包围着她，一口一个狗男人。 楚词：“……” 有毒！ 正巧，秦宇发消息问她现在的状况，惨遭荼毒的楚词抬手就回了三个字—— 狗男人！ 收到消息的秦宇：“？？？” …… 转过天来，楚词终于告别了校医室，回到训练场的怀抱。 昨天教官们教了一套拳，看起来很酷，练起来像…… 总之就是不成样子。 总教官黄遥发了话，练不出效果就往死里练！再练不出效果就把他们练死！ 故而，今天训练的重心就放在这套拳上。 昨天楚词没到场，付晗体恤她，就让她先在旁边看着，熟悉一下。 楚词说：“不用，我能跟上进度。” 付晗只当这学生不想搞特殊，也不勉强，挥挥手让她归队了。他还想着教的时候多照顾一下楚词，没想到，楚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个女生！对，就是你！”付晗指着楚词，“你叫什么来着？” “楚词。” “楚词对吧？”付晗：“这套拳打的挺有模样，以前是不是练过？” 楚词老实道：“是！” 教的这套拳难度不大，楚词小时候跟她爸练过。高中军训秦宇也带过。后来跟秦宇在一起了，秦宇又教了她一遍。 “不错不错！”付晗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楚词就当了个免费的助教。 午间，教官食堂。 “付晗啊，我可真是羡慕你，你大概是我们这批教官中最轻松的一个了！”同付晗关系最要好的孟江一边吃饭一边感叹，“这么好的苗子，怎么不在我队伍里呢？啧，同人不同命啊！” 付晗十分得意，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运气这种东西，你羡慕不来的！” “看把你能的？”孟江哼了一声，羡慕嫉妒恨表现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同桌吃饭的一个教官好奇地问道：“付晗怎么了？” 孟江：“他队伍里有忒好一学生，动作标准得没话说。这家伙直接把人拉出来当助教，分担了将近一半的工作量！” “这么好？”那教官惊了一下，“真的假的？” 孟江：“真的！休息的时候付晗跑来跟我炫耀，我还不信来着，特地跑他队伍旁围观了一下。好家伙，完全不输咱队里的女生！叫……叫楚什么来着？” “楚词！”付晗提醒他。 不远处的秦宇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筷子顿了一下，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秦宇今早忙着跟黄遥商量下一步的具体计划，就没去训练场。他还有点担心楚词的身体，正想吃过饭发消息问一下呢，付晗就撞上来了。 惦记了一上午的心上人这会儿被人提起，可不得竖起耳朵听吗？ “哦对，楚词！”孟江一拍脑门，“我赌一个鸡腿，她之前肯定练过！” “我问过她了，之前确实有练过。不仅是这套拳，其他方面，她也表现得十分优秀！”付晗眉飞色舞的说。 然后，他就把楚词从头到尾狠狠夸了一遍。 秦宇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将付晗的夸奖尽数收入耳中。 手把手带出来的小女友被人这么夸奖，他表示很受用！ …… 上一章改了四分之一左右，看过的小朋友刷新一下哈！ 虽然我没有明确指出秦宇之前的职业，但描写得这么明显，你们应该也猜出来了。和这个职业的人谈恋爱，真的非常辛苦。 楚词和秦宇，他们分手没有什么狗血的剧情，仅仅因为当时的他们不合适罢了。 第22章 打扰 下午训练照常。 付晗看着软趴趴打拳的一群人，简直想一脑袋磕篮球架上，不活了！ 他无力道：“睡了个午觉，你们这是集体失忆了吗？” 明明上午还打得模有样的，俩小时的午休就回到了解放前。 付晗心里苦。 好在，他的得力干将没有失忆，不然他真就不想活了。 “楚词，出列！” 待楚词走到队伍前方，付晗指着众人，“最后一遍啊，要还是这样子，你们就把皮给我绷紧了！” 众人自知理亏，怂哒哒地回道：“知道了！” 看他们还算听话，付晗总算顺过气来。 “看好了啊，出拳呢一定要有力！像这样……” “要记住，你们面对的是敌人，出手一定要狠！这么点力道，是想给敌人挠痒痒吗？” 付晗教得十分尽心，为了他们能有更深刻的感受，自己当了靶子，让楚词朝他出拳！ 大多数人跟真人对战的时候多少有些发挥不稳定，楚词却不在这大多数人之列。 毕竟秦宇手把手教出来的，秦教官的业务能力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楚词一拳挥出，半点不含糊。 付晗出手格挡住。 他对楚词的表现很是满意，“都听到声儿了吗？就按这个力道来！楚词，再来！” 楚词抿唇，再次出拳。 熟悉的场景让她有些恍惚，思绪纷飞间，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付晗，而是几年前的秦宇。 那会儿的秦宇教她打拳的时候贼喜欢挑她的刺儿，一会儿说：“怎么软绵绵的，不是刚带你吃了午餐吗？你这力气是想给我挠痒痒呢！” 一会儿又说：“使那么大劲儿，是想谋杀亲夫吗？” 不得不说，有些人表面看着正经，私底下却恶劣的一批！ 几次下来，楚词也恼了，“我说秦教官，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你可真难伺候！” 眼见着要把人惹毛，秦宇也不作妖了，轻声哄道：“好了，不闹你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楚词说：“那可说好了啊，你认真一点，不许放水。” 秦宇：“好！” 认真起来的秦宇没给楚词占到半点便宜。 楚词挥拳，目标正是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秦宇轻飘飘化解了这拳的力道，大手包裹住楚词的拳头，微微使力，往后一拧。 “啊！”楚词痛呼出声，“痛痛痛！放开放开！” 秦宇松了手。 楚词活动了一下自己遭殃的右手，抱怨道：“你出手这么重做什么？” 秦宇好笑，“不是你让我认真的吗？对敌人，出手当然不能留情！” 楚词选择性忘掉自己刚说的话，理不直气也壮的，“可你现在面对的是女朋友！这么大力气，好疼的！” 秦宇对楚词不讲道理的功夫叹为观止，无奈一笑，“那你说怎么办？” 楚词想了好一会儿，道：“你等会儿象征性地朝我出拳，然后，不管我要干什么，你都不许还手。” 秦宇好脾气地应下：“好！” “开始吧！”楚词跃跃欲试。 秦宇按照她所说的，象征性地朝她打出一拳。 楚词抓过他的手腕，并顺势抓住他的上臂，同时身形一转，弓腰，想要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然而—— 没摔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 楚词眨眨眼。不是，这跟她想象的有点出入啊！ 她不信邪，又试了一遍，秦宇还是纹丝未动。 楚词：“……”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男人弯腰凑到她耳旁，声音低沉，“想摔我啊？” 楚词被这一声撩的分不清东南和西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秦宇放倒在地上了。 楚词：“……”男色误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无数次想放倒秦宇，然而没有一次成功过，气得她那晚上多吃了一个鸡腿！ ———分割线——— 眼前的付晗突然和脑海里的那道身影重合了，楚词眸色微沉，避过迎面飞来的拳头，手往上抓住对面人的上臂，转身，弯腰，然后猛一使劲儿，一把将付晗掀翻在地。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被摔在地上的付晗有点懵，见证这一幕的众人也有点懵。 不是，刚发生了什么？【迷茫.jpg】 付晗躺在地上，有点怀疑人生。 痛倒是不痛，毕竟他从业也有两年了，皮糙肉厚的。 只是，被自己带的学生掀翻，他不要脸的吗？ 楚词回神，暗骂自己犯蠢，上前想把付晗扶起来。 “不、不用！”付晗忙摆手，“我自己起来！” 然后自个儿就从地上跳起来了。 楚词挺抱歉的，“不好意思啊教官，刚有点走神。” 付晗心道：人家走神都是被打的那个，你倒好，不走寻常路！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扯出一抹笑，“没事没事，刚那一下挺好的！” 众人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强颜欢笑的教官。 付晗轻咳了几声，“那什么，刚都看清楚了吧？就楚词那一招，你们学会了，就可以出师了！” 这时候都不忘教学的付晗觉得自己真是牛逼大发了，时刻不忘自己的教学任务。 他可太敬业了！ 跟黄遥一同巡视的秦宇目睹了这一幕，神色莫名。 黄遥只觉得神奇，“嗬，这姑娘可以啊！这么轻易就把人掀翻，有两把刷子嘛！” 秦宇淡淡地说：“她心里有气。” 黄遥：“……啥？” 什么跟什么啊？ 秦宇却是不再说了，转身往回走，“回去吧！” 黄遥一头雾水，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晚间，楚词收到了秦宇发来的消息。 教官：【今天摔的高兴吗？】 楚词一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就心烦意乱，直接电话打了过去。 楚词：“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宇默了会儿，轻声说：“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楚词没说话。 秦宇又说：“我知道有一个不错的地方，等军训结束，我带你去，让你摔个够，好不好？” “不好！”楚词说：“我已经，不想摔你了。” “小词……” 楚词：“离我的生活远一点，行吗？” “小词，我并没有打扰到你的生活。”秦宇道。重逢以来，他一直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楚词把电话挂了。 她失神地看着抽屉里黑色的手绳，低喃：“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就已经是一种打扰了！” …… 楚词和秦宇之前在一起的时候，真的非常非常甜，比棒棒糖还甜！ 第23章 定向越野 今天的训练有些不一样。 女生们接到教官的指令，排着队向体育馆走去。 三分钟后，偌大的训练场连只母的都看不见了。 男生们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这什么情况？ “别看了！”付晗懒洋洋地说：“小姐姐们今天早上有特殊的训练，不跟你们一起了。” “教官，是什么训练啊？” 付晗笑得不怀好意，“这个嘛，下午轮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体育馆中，女生们每二十人组成一队，排头的女生分到了一张地图。 女生们传阅着地图，小声地议论着。 孟江拿着话筒走上舞台，“安静！” 体育馆中顿时鸦雀无声。 孟江：“今天早上你们的任务就是完成定向越野，下面我来说一下规则！” “舞台这边有二十张纸片，一组人依次上来，顺次翻到二十之后，拿上一旁的担架还有纱布，依照地图上的指令完成上面的任务……” 女生们：“！” 完成地图上的任务？ 那岂不是要绕着学校跑一圈？ 馆内哀嚎声一片，天知道燕大的校园有多大！ “这次定向越野的成绩是军训成绩的一部分，希望你们认真完成！”孟江退到一边，“体育学院的同学会在每一个关卡等着你们。好了，开始吧！” 第一组的女生率先开始，女生们一个接一个跑上舞台，将纸片翻过。一组人全部完成后，抬上担架，快速跑出体育馆，前往第一个任务点。 楚词被分在了最后一组，等倒数第二组离开十分钟之后，她们才出发。 第一个任务点是女生宿舍八栋。刚开始跑的时候，大家都铆足了劲，等到了任务点，个个气喘吁吁的。 体育学院的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队伍排的很散，不好算人数。 领头的那人就说：“同学，队伍整齐一点啊！不知道体院的数学不好吗？” 人数清点完毕，他才公布任务内容，“这次的任务叫做生死墙。看到这堵墙了没有？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翻过这堵墙，注意，不能借助一旁的台阶！” 女生们看着面前的那堵高墙，有些傻眼了。 尼玛的，这怎么翻？ 楚词最先反应过来，走到高墙边，冲着临时的革命伙伴说：“愣着干什么，快点，小个子的先上去。” 女生们如梦初醒，很快就做好了分工。 小个子的女生在其他伙伴的帮助下，很快就翻上了墙。她们趴在墙边，伸着手，将即将上来的伙伴拉上来。 “小心点啊，注意脚下！”女生们相互提醒着。 墙下的人越来越少了，楚词将下方唯二的女生抱起，用力往上拖，终于是将人送了上去。 “楚词，快点上来！”韩苏朝她伸出了手。 楚词摇摇头，道：“你们离远一点！” 接着，她往后退了退。大概只有五米的距离，不过用来助跑已经足够了。 楚词双手攀上墙沿，猛地发力，把腿搭了上去。一旁的女生们见状，忙伸手将她扶上来。 “呼！”站稳之后，楚词深呼了一口气，问拿着地图的女生，“我们下一个任务点在哪里？” 那女生道：“在食堂旁边！” “快走，抓紧时间！”楚词道。 有人提议：“我们排着队跑吧，这样队伍不容易散！” 其余女生纷纷点头，排成了两列纵队有序地往食堂跑去。 本来以为那什么生死墙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还有更变态的等着她们。 女生们站在食堂旁边的草地上，面露迟疑。 一块长约八米，宽两米的小草地两边立着两排木棍，木棍下方的位置交缠着红线，在距离地面约五十公分的地方连成网。 体育学院的负责人解释道：“匍匐前进懂吗？你们要做的就是从这个网下面爬过去，身体不能触碰到这个网。” 懂是懂了，但是…… 昨天晚上下了一点雨，草地上有点湿。经过前面几组的造访，那块可怜的小草地半点绿色都看不到了，泥泞一片，这要是爬过去，不就…… “你们想好了没有啊？”体育学校的负责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楚词上前，“没时间犹豫了，赶紧的！” 说罢，第一个伏下身体，从网下面爬过去。 “谁这么变态弄出这么一出啊，真是的！” “就是，脏死了！” 女生们嘴里抱怨着，动作却是不慢，跟在楚词后面艰难地往前面爬。 一旁，体育学院的负责人提醒道：“伏低一点，不能碰到那个网！再低一点！” 这一关过去后，每一个身上的迷彩服都脏兮兮的，活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的一样，有些女生白净的脸上还沾上点泥巴，像只大花猫。女孩子们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笑了，快，去下一个地方！”女生们互相招呼着。 绕着校园跑了大半圈，女生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剧烈的运动过后，满身都是汗，迷彩服里面的t恤都湿透了。 到了负重跑的环节，女生们望着那前面的那一段上坡路，心中将设计这些关卡的人狠狠问候了一遍。 “来，你们一个背一个，过上面的那条线才可以把人放下来！上面有人看着的，不许偷工减料哦！” 女生们赶紧组队，比较高大的女生挑好搭档，双手抄着人的膝盖窝，背起来就跑。 被背着的女生搂紧同伴的脖子，避免自己在颠簸的过程中摔下去。 楚词的搭档是明晓，万万没想到明晓小小的一只，份量居然这么足！ 明晓知道自己的体重，怪不好意思的，“您辛苦了！我回去就减肥！” 楚词咬着牙，把人背上坡后瘫在地上，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我的天！”韩苏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累死老子了！” 女生们陆陆续续到达了终点，被背着的女生赶紧跟自己的同伴道谢。 楚词喘了一下，恢复了点力气。 “还有几关？”她问。 拿地图的女生从口袋里掏出地图，“还有最后一关！跑到前面去完成任务，然后回到体育馆就可以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姐妹们，冲啊！” 她们累极了，步伐十分缓慢，不过好在队伍还算整齐。过不久，她们到达了任务点。 负责人让他们把担架放下来，道：“你们中有一个伤者，左腿受伤了，你们要帮她包扎好，然后用担架抬回体育馆去！” 女生们缓缓打出了一个：？ …… 从脑海里扒拉出不知道多久以前的记忆，于是有了现在这章。 这些个关卡，你们觉得好玩吗？ 经历过的人想说，一点都不好玩，并且累成狗！ 第24章 撑腰 体育学院的负责人打量了一圈，然后指着站在中间的楚词，“伤者就是她了！” 不等女生们讨价还价，他又说：“人是确定了的，不能换！我对你们还算仁慈的了，刚刚走过的那一组，我可是挑了个最大块头的！” 女生们无法，只好认命。 楚词坐在担架上，把裤腿往上挽，“纱布呢？” 队伍里一个女生赶紧从口袋里拿出纱布，就要给楚词缠上。 她有些着急，纱布缠得乱七八糟的。 楚词见状，从她手中夺过纱布，自己动手。缠好后，低下头将连着的纱布咬断，打了一个结。 她在担架上躺好，双手交叠在腹部，“我已经把自己安排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女生们合力抬起楚词，往体育馆的方向奔去。 “小心头，别让人摔下来！” 抬担架的一共十个人，剩下的就整齐地排在两边，要是有哪个坚持不住了，马上上前替换。 “一二一，一二一……”担架上的楚词给她们喊口令，女生们跟着节奏踩步子，步伐倒也不至于太凌乱。 “谁唱首歌呗，我现在需要，精神的力量！” 全场最轻松的楚词接下了这个任务，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唱道：“日落下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秦宇跟黄遥正在距离体育馆不远的地方交谈着，听到歌声，两人下意识地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女生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抬着担架浩浩荡荡地往体育馆行进，担架上的女生放声高歌。 秦宇眯了眯眼睛，定睛一看，楚词？ 黄遥笑道：“这个倒是有意思了。刚才走过的那几组，队伍都是稀稀拉拉的，头一次见到这么整齐的。还唱着歌，真有兴致！这组可得好好表扬一下才行！” 秦宇眸中染了笑意，“是该好好表扬一下！” 他拿出手机，镜头对着楚词的方向，对焦，然后按下拍摄键。 注意到黄遥略有些疑惑的眼神，秦宇脸不红心不跳，“难得见到，拍下来留念一下！” 再看另一边，女生们见着楚词唱得起劲儿，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米索拉米索，拉索米多瑞，夸咱们枪法数第一，一二三——四！” 离体育馆已经很近了，明晓看到前一组的队伍正在她们不远的位置，打了鸡血一般，“她们在前面，我们快一点，超过她们！” “冲呀！”女生们加快了脚步。 担架上的楚词被颠簸到怀疑人生，一张脸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甚是滑稽。 秦宇看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 “她们追上来了！”前面的女生惊呼，手忙脚乱地想要加快速度。只是她们哪里是斗志满满的楚词她们的对手？ 距离慢慢被拉近，终于，楚词她们超过了前面的队伍，率先冲进了体育馆。 这次的定向越野几乎耗尽了她们的体力，登记好成绩后，女生们回到班级所在的位置，直接躺在了体育馆的地面上，半点形象也无。 不要跟她们说脏，现在随便一个地方都比她们身上干净。 缓了一会儿，明晓挣扎着爬起来，摸出手机，“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不拍张照怎么行？来来来，姐妹们，看镜头看镜头！” 方才一起越野的女生纷纷爬起来，凑到镜头面前比了个v。 接着，她们大大方方展示了她们的战袍——满是泥浆，看不出颜色的迷彩服。 众人闹了一会儿，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又重新躺下来休息。一身的汗臭味，头发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狼狈得很，但是她们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十五分钟后后，付晗的身影出现在体育馆中。 “啧，这么惨啊？”话语中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 女生们瞥了他一眼，没力气搭理，索性闭上眼睛假寐。 付晗被无视了也不恼，“我只是来提醒你们一下，你们还有最后十分钟休息。十分钟之后，回训练场继续训练！” “不要啊！”女生们痛苦地哀嚎着，“教官，你们是魔鬼吗？能不能有点人性？” 付晗耸肩，“我也想让你们多休息一下的，只是规定是规定，没办法！这样吧，我再多给你们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记得回训练场报到，不然你们这次的定向越野就白忙活了！” 女生们抱头痛哭。 十五分钟后，女生们相互搀扶着回了训练场。 累极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缓过劲来看到自己的模样，一个两个嫌弃到不行。特别那一身的泥巴，简直可以逼死人。 煎熬到上午的训练结束，楚词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跟明晓她们打了声招呼，匆匆跑回宿舍。 一个热水澡过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刚从柜子里翻出吹风机，桌子上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楚词偏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放下了吹风机，懒洋洋地接起手机，“喂！” 电话那头是容义。 容义跟楚扬出门办事，正好路过燕大，这会儿车正停在校门口。 “算算时间，你训练应该已经结束了，吃饭了吗？”容义问她。 “还没呢！”楚词道：“早上玩了会儿泥巴，刚在宿舍洗了澡出来。” 容义挑眉，“玩泥巴？” “是啊！”楚词无奈道：“就今天上午弄了个定向越野，有一道关卡是匍匐前进。昨天晚上不是下了场雨吗，地就有点湿，滚了一身的泥，脏死了！” 容义来了兴致，“听起来还挺有趣的。” 楚词：“……” “有趣个锤锤！”楚词没好气道：“除了匍匐前进还有什么生死墙，雷池取水，负重跑……绕着学校跑了这么一大圈，折腾死了！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教官弄这么一出搞我们，我非给他套个麻袋打一顿！” 容义失笑，“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搞得跟小流氓似的？” 楚词耸肩，“没办法，那人太招人恨了。” 一旁的楚扬突然把手机递过来，容义看了眼屏幕上的字，“别生气，我去给你报仇！” 楚词：“真的假的啊？” “真的！”容义道：“你先去吃饭，我打听一下是谁搞的这一出。” “大佬撑腰的感觉就是好！”楚词笑眯眯，“谢谢容义哥哥！” “客气什么？”容义道：“先这样，我挂了！” 楚词：“拜拜！” 容义收了手机，看向偏头盯着燕大校园的楚扬，试探道：“那叔叔，我找黄遥打听一下？” “嗯！”楚扬收回视线，车窗缓缓升起，他说：“走吧！” …… 好生气，被盗号了！！！ 第25章 彩排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过去，为期十天的军训进入尾声。 彩排的日子，天气很好，蔚蓝的天上飘着几朵棉花似的洁白的云。今天的太阳麻麻格外的温柔，和煦的阳光充满着善意。 人群中，明晓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诶，你们觉没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啊？”她问。 韩苏：“哪儿不对？” 明晓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 一旁的楚词淡淡地说：“军训快结束了。” “是了！”明晓恍然，“难怪总感觉到一丝离愁。时间过得好快啊，才一晃眼的功夫，军训就要结束了！” 宋佳佳提醒她，“你昨天还感叹度秒如年。” 明晓：“……” “你就不能让我应应景，伤感一下？” “有什么好伤感的？”楚词道：“十天，在我们的生命里才占多大的比重？”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我还是有些舍不得！”明晓揉揉鼻子，“这几天过得挺开心的，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想不要结束呢！” 楚词完全get不到小女生的伤感，“做梦吧你！天下连不散的宴席都没有，你还指望有不散的军训？” 明晓：“……” 韩苏啧了声，“这破坏气氛的功夫，厉害！” “你难道就没有一丢丢的不舍得？”明晓不死心地说：“你看啊，军训这么好玩，教官还这么有趣。” 楚词冷笑，“好玩？天天累成狗，有什么好玩的？” 何况秦宇还一天到晚在她跟前晃悠，烦！ “算了算了。”明晓摆摆手，“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跟你谈论这个，简直煞风景！” 不多时，彩排开始了。 黄遥作为总教官，组织彩排相关事宜。 然后—— 他的心情直接从云端跌至谷底。 “前面的，干嘛呢？还想我用大炮轰你们走是吧？” “排面，排面！说过多少次了，要注意排面，你们耳朵长来装饰用的吗？” “跟上啊，后面的！怎么跟块木头一样，踢一下动一下！” 偌大的操场上，时不时传来黄遥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带了九天，带出这么一群玩意儿，黄遥只觉得血压飙升！ 所有的队伍走完，他脸都黑了好几个度。 “你们刚才的表现我非常不满意！” “这几天都是干什么吃的？军训结束之后，可千万别说是我带的你们，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们这个队伍刚想干什么？不请你们不知道走是吗？拦在路上，收保护费呢？” “说了多少次，排头步子小一点小一点！知道你们腿长，可也顾虑一下后面的同学啊，没看到他们韧带都快拉伤了吗？” “还有你们，排和排之间的距离拉的这么大，是想让我开一辆吉普过去吗？” 黄遥直接从第一队批到了最后一队，嗓子都喊劈了，“总之，这次彩排，我非常不满意！今天下午还有一次彩排，皮给我绷紧了，明白没有？” 众人蔫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明白了！” “大点声，没吃饭是吗？” 众人吼道：“明白了！” “好！解散！” 教官们领着各自的茄子回训练场继续训话，秦宇跟在队伍后面，手上拎着一只鞋。 付晗瞥了眼他手上的鞋，问众人：“谁的鞋？” “扑哧！”队伍里传出几声轻笑。 楚词恹恹道：“报告，我的！” 她身后的同学忙道：“报告，刚是我步子迈大了，不小心把楚词的鞋子踩掉了，是我的错！” “下次注意！”付晗说完，对楚词道：“穿好你的鞋，我们接着训练！” 楚词：“是！” 她上前，拿过秦宇手上的鞋，走到一旁穿了起来。 秦宇的目光追随着她，瞥见她脚下黑色的袜面上点缀的那几只胖胖的小黄鸭，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喜好一点都没变啊！ 楚词穿好鞋归了队，付晗问她：“鞋掉了为什么不捡？” 楚词：“会操的时候脑袋掉了都不能捡，何况一只鞋？” 秦宇眸光一深，那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又过一会儿，学校安排的摄影师到了。 军训快结束了，总要留下几张照片做纪念的。 众人排好队，付晗看秦宇站摄影师旁，招呼道：“秦老师，一起啊！” 众人纷纷附和：“对啊老班，我们一起拍啊！” 秦宇只犹豫了一瞬，便抬步走了过去。 付晗往旁边让了让，把c位贡献了出来。 巧的是，楚词正好在他后头。 于是，楚词就这么站到了秦宇的后面。 秦宇记得，高中军训拍照留念的时候，楚词也是站他身后。 那会儿楚词还很不老实，仗着他看不到，比出两个剪刀手，手指还弯着，像两只兔耳朵，就放在他头顶的位置。 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照片上，他绷着一张脸，头上顶着俩与自身气质不符的兔耳朵，身后的楚词笑得无比灿烂。 秦宇晃了会儿神，照片就拍完了。他看了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心底划过一丝惋惜。 这次楚词没作什么妖，规规矩矩地站着，也没了那灿烂至极的笑容。 午间休息，楚词接到了容义的电话。 估计是要跟她说给她出气那事儿！ 果然，容义的第一句话就是：“设计定向越野项目的人找出来了。不过，这个人，收拾不了了！” 楚词挑眉，“你都不敢收拾的人，来路不小啊！” 容义：“也不是，就是这个人退役了，不归我们这儿管了。” 楚词已经猜到是谁了，心里骂了句：狗男人！ “叫秦宇，你认识不？”容义道：“不认识的话就跟人打听打听，然后今晚去给他套个麻袋，打一顿出气！” 楚词无奈：“我也得打得过他才行啊！” 就秦宇那个武力值，十个她都不够看。 “以前打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容义嘀咕了一句。 声音有点小，楚词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容义道：“对了，你们明天会操，我会过去。” 想了想，他又说：“叔叔也会过去。” 楚词默了半响，说：“哦！” …… 大概还有两章，军训就结束了 第26章 醋 下午的彩排，也不知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怎的，众人表现不错，黄遥还算满意，也就没有过多折腾他们。 明天会操，也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今天晚上没再安排训练，而是让众人在各自的大本营中搞些小型活动，放松放松，顺便，好好跟教官道个别。 军训虽然累，但是众人从中收获了许多，也算是乐在其中。 教官们严是严了点，私底下对他们也还不错，朝夕相处了那么几天，到了分别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的。 付晗这人忒受不了离别时哭唧唧的场面，开场的时候就说：“别整那一套哭的戏码啊，奔丧似的，我烦这个！要是真的有心，就把你们的看家本领露出来，让我在离开前乐呵乐呵！” 众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实得不像话，与平日里的跳脱形成鲜明的对比。 几个女生甚至红了眼眶。 “干什么呢你们？”付晗烦躁地抓着头发，“个个哭丧着张脸，送殡呢？” “教官你别这么说，明天军训就要结束了，我们都挺舍不得你的。” 付晗：“天天把你们折腾得够呛，还舍不得我？” “你是为我们好，我们知道的，对我们严格也只是想让我们做的更好一些。其实，大家都不想军训这么早就结束的。” “对啊！教官，我们真得很舍不得你！” “教官，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教官……” 付晗是真不喜欢这种离别的伤感，看着那一双双通红的眸子，他暗暗叹了口气，偏过头抹了把脸。 也算是一个小型的晚会吧，有才艺的轮番走到围成的圈子中央，跟付晗说几句酸话，然后才开始自己的表演。 没有才艺的，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为正在表演的同学打灯，营造氛围。 付晗跟着前面的几个人合唱了几首歌之后，就退到了圈子外围，悄悄抹了抹眼角。 秦宇在一旁看着安静举着手机的楚词，想到了三年前。 那会儿楚词还没现在这么乖，浑身长胆，一点都不怕他。 离别之际，女生们轻声抽泣，连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离愁。 楚词啧了一声，说：“我今天晚上可是为了看表演才来的，早说你们要表演的是哭戏，我还不如待在宿舍睡大觉呢！” 好家伙，气氛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正在抽泣的几个女生硬生生被这煞风景的话逼停了眼泪。她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些许滑稽。她们红着一双眼，狠狠瞪了瞪罪魁祸首。 秦宇觉得好笑，论破坏气氛的能力，楚词认第二，那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罪魁祸首楚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见没人吭声，她又说：“没人上来表演吗？没人的话我就先了哦！” 然后，她就对秦宇说：“教官，我暑假报了个德语班，我觉得有句话挺有意思的。” “什么？”秦宇下意识问。 楚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ich bin ein vollidiot！” “ich bin ein vollidiot！”秦宇跟着重复了一遍，随后问：“什么意思？” 楚词坏笑，“我是傻逼！” 秦宇：“……” 为了套路秦宇，楚词觉得自己也是拼了，“教官，还有几句更有趣的，你有没有兴趣……” 不等她说完，秦宇便道：“没有，谢谢！” 少年们笑作一团，早先因为离别而产生的那一丝愁绪被欢乐的笑声冲散。 于是乎，当各班的少年哭唧唧地跟自家教官道别时，十三班笑声一片，引得附近几个班级频频侧目，最后包大人也来凑了会儿热闹。 少年们正起哄着让楚词表演，楚词不乐意，“嚷嚷什么啊？再瞎起哄，我一脚踢飞你们哦！” “嘿！”来捡乐子的包大人不乐意了，“小丫头片子，抢我台词！” 楚词悠悠道：“好台词要一起分享，包大人，别这么小气嘛！” 这一声“包大人”出来，楚词就被包大人撵得满操场乱窜。 “抢我台词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喊我包大人！欠收拾了你！小丫头还敢跑？给我站住！” 楚词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谁不跑谁傻逼！” 少年们笑得东倒西歪。 秦宇绷了一会儿，没绷住，也笑了出来。 好好一个告别晚会，整的跟迎新晚会似的，尽是欢声笑语。 想着明天还要会操，教官们九点就把少年们赶回宿舍了。 少年们极为不情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秦宇回到宿舍，便是看见黄遥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吸鼻涕。 秦宇：“……” “出息呢？”秦宇鄙视道。 “想有出息来着！”黄遥把用过的纸巾丢到垃圾筒里，“那群小孩太煽情了，我当时差点就没绷住！” 黄遥揽住秦宇的肩膀，“不过你们班是怎么回事，玩得那么开心，一点要即将离别的氛围都没有！” 秦宇翻了个白眼。 “噢，我知道了！”黄遥恍然大悟一般，“肯定是你平时太不近人情了，他们都巴不得你快点走，载歌载舞地欢送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人气不怎么样！秦宇啊，我早跟你说过，要对学生好一点，你不听，现在好了吧，人人嫌弃！啧！” 秦宇扯开黄遥的手，“滚！” 他们班为什么一点离别的氛围都没有？ 还不是有个破坏气氛的能手！每次有人流露出即将离别的不舍，破坏气氛王就会上线，说几句浑话，把少年们逗得捧腹大笑。 至于那什么鬼的离愁，谁还有空搭理？ 不过，这也苦了那几个好不容易酝酿了情绪的少年，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觉得不合适，都快内伤了。 有个性子比较急的男生，差点就被逼得动了手。 ———分割线——— 秦宇忆起往事，黑眸中漾开笑意。 楚词那时候可恶归可恶，但是也还……挺可爱的！ 节目进行到最后，最后表演的是临时班长杨关。 杨关学过声乐，嗓音也好听，一曲过后，成功让一众女生嗷嗷大叫，大呼“男神”！ 唱完歌后，杨关没有急着下去。他看向楚词的方向，鼓足勇气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儿。军训的这段时间，我慢慢了解你，也慢慢被你吸引。本来打算开学之后再跟你说的，不过现在，我忍不住了。” 他腼腆地笑笑，然后认真地说：“楚词，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楚词猛地抬头，下意识看向杨关身后的秦宇。 秦宇眸中的笑意已然消失，黑眸沉沉，让人捉摸不透。 暗潮涌动，众人浑然不觉，纷纷起哄：“哇哦～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 秦宇：答应你们个锤锤！再起哄，开学后全部把课本给我抄一篇！ 更新早一点是吗？加更是吗？行，今天满足你们！ 第27章 就这样吧 回到寝室，明晓三人围住楚词。 “你答应了吗？答应了吗？”明晓眼中燃着熊熊八卦之火。 杨关告白后，楚词没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回应，而是将人带到一边。 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回来后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楚词答没答应。 明晓简直好奇死了，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她没好意思问出声，只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 好不容易捱到回寝室，门一关，她就迫不及待地问出声。 楚词看她们这阵仗，无奈道：“没答应！” 时间倒回到半个小时前，楚词把杨关带到队伍不远处。 楚词说：“有一个人，他住在我的心房里，并且在那里交了一辈子的房租。” 杨关识趣，没有死缠烂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明晓听罢，“你没答应啊？我看你把他叫走，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你答应了呢！” “不过……”她又道：“为什么不答应啊？能考上燕大，证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些天相处下来，感觉他人还不错，长得也不赖。” 韩苏看她，鄙夷：“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明晓扮了个鬼脸。 楚词笑笑，没说话。 她心里清楚，她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秦宇。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他所在的北城，念他念过的燕大，走他曾经走过的路。 手机铃声响了，楚词看了眼屏幕，跟室友们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秦宇打来的。 “有事吗？”楚词问。 那头默了好一会儿，秦宇才出声：“你答应他了吗？” 楚词反问：“跟你有关系吗？” “有！”秦宇说：“如果你答应他了，那我会保持距离，不再打扰你！” “那你应该彻彻底底消失在我面前，这样才算不打扰我，懂吗？”楚词深呼一口气，“我放手了，秦宇！我已经放开你，让你心无旁骛去追逐理想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小词……”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心里还有没有你吗？我告诉你，有！”楚词眼眶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秦宇，我曾经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直到现在，我也还一直惦记你！” 秦宇还来不及欣喜，电话那头又传来，“但是，我们真的禁不住再伤一次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楚词是真的怕了，她再一次强调：“我们已经分手了！” 秦宇半响没说话。 楚词以为他不会说话了，正打算挂电话，低低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可是小词，我并没有同意分手！” 楚词气笑了，“我甩了你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她忽然觉得很累，话语中也染上一丝疲惫，“就这样吧，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嘟——”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秦宇狠狠揪了一下。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直到现在，秦宇还记得楚词跟他分手时，他们说过的每一个字。 ———分割线——— 夜色沉沉，已经很晚了。 秦宇接到电话时还奇怪，“小词，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楚词说：“我想跟你谈谈！” 秦宇隐约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下意识想要逃避，“小词，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有什么事我们明天……” “秦宇！”楚词打断了他的话。 秦宇愣了一下，楚词总喜欢教官教官的喊他，很少会叫他的名字。 他心中慌乱，“小词，我这边真的还有事。” 楚词声音很低，“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秦宇闭了闭眼，心头堵得厉害，“你想谈什么？” “谈谈我们现在的状态！”楚词道。 “小词！”秦宇无奈道：“我跟你说过了，职责所在，我做不到每次都适时出现在你身边。” “我不是来跟你争这些的。”楚词没再像之前那般和他争执，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 她的平静让秦宇很是不安。 楚词说：“高二那会儿再遇见时，你总是在我最狼狈，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是天使吧，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 她接着说：“你确实是天使，可你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使。” 秦宇这下是真的慌了，“小词，你冷静一点，你先听我说。两个人在一起，发生争执是在所难免的。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只是恋人之间的常态而已！这些都会过去的，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过去？我们要怎么过去？”楚词惨然一笑，“你不会放弃你现在的职业，我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理解你。你说让我们给彼此一点时间，这一点时间是多久？三年？五年？十年？还是更久？秦宇，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你那么伟大！” 秦宇闭了闭眼，“小词，对不起！”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句道歉。你也不用道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楚词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我知道你处在这个位置上会很忙，知道因为要执行任务我会经常找不到你，知道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可能不会陪在我身边。我都知道，我明明都知道……” 却还是贪恋你给的温暖。 “秦宇，你是英雄。但是对不起，我想要的不是英雄。” “你的心很大，可是，我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了。” “我知道你也累了，一边要忙着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一边还要照顾我的小脾气。” “我还不够成熟，没能很好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每一次的争吵，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很多时候会忽略你的感受，导致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其实在这段感情中，一直在付出的人都是你。就算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也还会记得给我发一条晚安消息。每次我考试考的好，都会抽时间为我庆祝。我不高兴冲你耍小脾气，你也不会生气，还会好脾气地想办法哄我开心。” “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连理解你都做不到，总是抱怨你没有时间陪我，一言不合就给你冷脸。” “也许，我们真的，不那么适合。” 秦宇忍不住开口，“小词，不是这样的……” 楚词却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秦宇，真的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记忆。” 她哽咽着，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还有，抱歉，不该招惹你的！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再见！” …… 满意我给你们加的这一更吗？ 有一个人，他住在我的心房里，并且在那里交了一辈子的房租——《好想跟她谈个恋爱》书评 第28章 爱人 晚风清凉，秦宇站在阳台上，眸色深沉。 半年前，跟楚词分手的那个晚上，他就像现在这样，在阳台站了整整一夜。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沮丧？痛苦了？绝望？ 都有！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楚词多喜欢他啊，到底有多失望，她才会把分手说出口？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楚词多伤心，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安慰她的资格。 秦宇自虐似的，一遍一遍回忆着楚词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在心口剜出一个个血淋淋的洞。 楚词其实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他们交往那会儿，他要工作，楚词住校，也没太多时间见面，多数时候是靠手机联系的。而每一次发消息打电话，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雀跃的心情。 楚词也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找不到他的时候会心慌，会胡思乱想。 他没能给到她她想要的安全感，一次一次的失望过后，她选择了离开。 就像那句话说的，失望攒够了，人就走了。 那天，他其实想说：小词，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是我的负担，也从不觉得你对我耍小脾气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自己亏欠你，没能好好陪伴你，总想着要对你好一点。 那个夏天，你像一团烈火一样闯进我心中，以燎原之势燃烧了我整个心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名字已经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我喜欢你的小脾气，也喜欢哄着你，我尽我所能想让你开心。 他还想说：我不会放弃我现在的职业，可是小词，我也不想放弃你啊！ 可惜，楚词没给他说这些话的机会，他也没敢再打扰她。 对方的联系方式静静地躺在列表中，但他们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再联系谁。 分手后，他主动请缨，参与了一次很重要的行动。那次行动凶险异常，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他差点就没能回来。 当时他就在想，要是这次他能活下来，他一定要追回那个绚烂了他整片天空的女孩。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他到底活下来了。 然后，他就来到了燕大。 秦宇伸手，勾住脖子上的红绳扯出藏匿在衣服下的坠子。 坠子很特别，是一枚精巧的子.弹。光滑的弹面上镌刻着一些线条，要是细看，可以辨认出那是两个汉字。 秦宇的手指一下一下描摹着那两个小小的汉字，幽深的眼眸中满是柔情。 小词，这颗子.弹曾经穿透过我的血肉，我把你的名字刻在上面，你是我融进骨血里的爱人！ …… 夜半，楚词躺在床上，没能睡着。 她在想秦宇。 两年前的除夕，她爸忙，没回来过年。秦宇只能休一天假，没法儿回去。两个孤家寡人就凑一块儿过了个年。 吃火锅，看电影，在中心广场和行人一起跨年。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烟花直冲苍穹，在空中傲然绽放，城市上空被璀璨的烟火点亮。 人们欢呼着，雀跃着。 当时气氛很好，天时地利人和，她问秦宇：“教官，你知道怎么跟喜欢的人表白吗？” 秦宇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又道：“教官，我不知道怎么跟喜欢的人表白。你教我，好不好？” 秦宇忽的就笑了。 秦宇平时不爱笑，整天绷着张脸，冷冰冰的，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可是，当他笑起来，脸上的寒冰就会在顷刻之间融化，那笑容温暖得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很舒服。 他缓缓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声音温柔而缱绻。 他说：“楚词，我喜欢你！” 随后，他们度过了一段非常甜蜜的热恋期。 那段时间，他们每天蜜里调油的，感情好到不行。 但是好景不长，秦宇接到调令，调离海城，他们开始发生争执。 她知道秦宇忙，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和秦宇的这段感情中，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秦宇能够陪着她。这个陪着也不是一定要秦宇陪在她身边，但是起码，她能拨通秦宇的电话，能接收到秦宇发来的消息。 可是秦宇接连“失踪”，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她靠在她妈妈身边，听她妈妈跟她爸爸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是永远是无休止的忙音。 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她不知道怎么跟秦宇说，也不想让秦宇觉得她矫情，所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忘掉这些不愉快。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记的。这些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梗在心头，怎么也拔除不了。 她渐渐感觉，她和秦宇的距离太远了，她有些抓不住秦宇了。 十八岁生日那天，秦宇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发消息也没有回过。 自打秦宇调往北城，他们联系的次数少得可怜。秦宇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每次联系不是出任务就是在开会。 第二天早上，秦宇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家门口。 连日来心中积压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说给秦宇听。 只是，视线触及那张疲惫不堪的俊脸，还有秦宇眼底的乌青时，她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秦宇，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可是，这样的生活太累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某天，她点开和秦宇的对话框，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七天前。 往上翻，他们聊天的内容仅停留在“好好休息”“晚安”这一类的话题。 她恍然发现，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安宁她们说她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感情这种事情，要放下，太难了。 她做不回之前的楚词了。 浑浑噩噩度过了一个学期，她的状态越来越不行了。试卷上那一个个刺眼的分数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惊觉，她跟秦宇，他们不合适，给不了彼此想要的。 两个人不合适，再多的喜欢到最后也会被消磨尽，所以，她提了分手。 可是，她还是不开心。 她很想秦宇，一个人的时候尤其。她拼命学习，麻痹自己，可一停下来，秦宇的身影就会在顷刻之间占据她的整个脑海。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能消除秦宇对她的影响。她自暴自弃地想，忘不了就忘不了吧，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只是没想到，秦宇会以这样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 楚词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狗男人，分手了还不放过我！ …… 第29章 落幕 翌日，楚词是顶着两只熊猫眼参加会操的。 秦宇这人精力太旺盛了，昨晚在她脑海里绕着地球跑了两圈半，害她一晚上没睡着。 “我去，你这黑眼圈有点重啊！”明晓道：“昨晚捉贼去了？” 楚词打了个哈欠，“没睡好！” 明晓打量着她，狐疑道：“你该不是舍不得军训结束，昨晚上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吧？” 楚词：“……” 虽然她昨晚确实在被窝里抹眼泪了，但不是因为军训啊！ 楚词揉了揉眉心，“你想多了。” 会操即将开始，现场安静了下来，明晓也适时闭了嘴。 教官们在检阅台就位，众人站在各自的队伍中，昂首挺胸。 似是有所感应，楚词抬头，遥遥看了眼检阅台的位置。 检阅台正中央，楚扬端正地坐着，腰杆挺得笔直。 节奏感强烈的分列式进行曲响起，轰轰烈烈的军训会操终于是拉开了序幕。 众人迈着步子，喊着口号从主席台经过。整齐划一的脚步，铿锵有力的口号，如道道惊雷在心头炸响。 音浪一阵高过一阵，众人如火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会操结束都不曾消减半分。 所有队伍检阅完毕，音乐停了，方才的热闹被一片沉默取代，偌大的会场弥漫着淡淡的离愁。 黄遥作为总教官，上前致辞。 “很荣幸受邀担任燕大本次军训的总教官。十天来，我看着你们一点一点地成长，一点一点地蜕变，心中的自豪感无以言表！每次看到你们在烈日下刻苦训练，我都忍不住想要喝彩……” “最后，愿你们振翅高飞，鹏程万里！谢谢大家！” 说完，黄遥向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敬礼！”黄遥大喊。 包括他在内的所有教官同时抬起右手，庄严地敬了一个礼。 “礼毕！向右转！齐步——走！” 教官们走下检阅台，迈着整齐而又坚定的步子，从众人面前经过。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道道挺拔的身影，声声有力的口号，是他们留给众人最后的回忆。 众人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们抱着身边的同伴，嚎啕大哭。 音乐再次响起，已经不是刚开始那般的铿锵激昂了，含蓄深沉的旋律带了一丝淡淡的愁意。 “最后这一刻才感觉时光匆匆，也是这一刻心情却如此沉重，本来说好用笑容为我送行，却怎么说有的眼睛泪朦朦……” 众人手拉着手，一同唱着歌，送别他们最最敬爱的教官。 他们的声音是哽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十天其实很短，只占据他们几十年寿命很小的一个比重。十天又很长，在他们的生命画卷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随着时间，这些记忆会被遗忘，但此时此刻，他们为烈日下的自己而感动。 接送教官们的车已经到了，在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下，教官们坐上前来接他们回去的车辆，离开了燕大。 回宿舍的路上，明晓哭得稀里哗啦的，心中把校领导骂了无数遍，“好好的放那么伤感的音乐干什么，我的眼泪不要钱啊？” “差不多就行了啊！”韩苏看她哭的凄惨，劝道：“哭成核桃眼就不能找帅哥搭讪了！” 效果立竿见影，明晓一秒收住眼泪。 楚词和宋佳佳没忍住笑了起来，果然，劝人什么的，还是得对症下药。 明晓缓过来后，小手一挥，“今天心情不太好，走，请你们喝奶茶！” …… 得知秦宇在燕大任教，会操结束后楚扬就没急着回去，找来秦宇叙叙旧。 秦宇是他曾经最看重的后辈，当初秦宇退役的时候，他惋惜了好一阵。 “最近还好吗？”楚扬问。 秦宇：“挺好的。教学任务也不重，日子过得还算清闲。” 楚扬打趣他，“之前听容义说你来大学教书，我还不信来着。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教书育人的苗子。” 一旁的容义插了句：“就是！当时兄弟们还打赌，结果愣是没一个赌对的。” 秦宇笑笑，“有些私事要处理，任教方便一些。而且我父母也在这边，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头奔波，没怎么给他们尽孝。如今闲下来了，就想多陪陪他们。” 楚扬拍拍他的肩膀，“秦宇，我一直都很看重你。我那边有个位置其实挺适合你的，也不特别忙，要不要考虑考虑？” 秦宇婉言谢绝了，“我挺喜欢我现在的生活的，何况事情还没处理完，我走不开，就先不考虑了。谢谢您的好意。” 楚扬也不勉强，“好吧！以后遇上什么困难，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谢谢您！” 楚词四人人手一杯奶茶笑嘻嘻从奶茶店里走出来，拐了个弯就看见秦宇三人迎面走来。 楚词：“……”最不想见到的两个男人凑到了一块儿，好极了！ “走这边！”她脚步一转，走了另一条路。 明晓几个还没搞清楚情况，迷迷糊糊跟着她走了。 走出去一段路，明晓才觉得不对，“等一下，刚那个是老班吧？” 韩苏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我们招呼都没打，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好？”宋佳佳问。 “不会。”楚词睁眼说瞎话，“他们谈事儿呢，哪有空注意我们？” 几人勉强被说服。 “诶！”明晓突然想起，“老班旁边那个帅气的小哥哥是谁啊？帅了我一脸！” 宋佳佳：“穿着制度，应该是某个教官吧？” “不对！”明晓笃定道：“这批教官的脸我都认得，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那就不知道了。”宋佳佳摊手，“不过，老班怎么会跟他们走在一起？” 明晓摸着下巴，“难道老班跟他们有什么渊源？” 韩苏：“也不是没有可能。老班的气质跟教官们挺像的，合理怀疑他以前是和教官们一伙的。” 楚词没参与她们的讨论，趴在桌子上发呆。 手机振动了一声，有消息过来了。 楚词看了眼，收好手机，跟室友们打了声招呼：“我出去一趟！” …… 二更，夸我！ 第30章 谈话 食堂旁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楚词拉开后座车门，坐进车里。 驾驶座上的容义找了个借口下了车，把地方让给许久不见的父女俩。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了，楚词看着楚扬，竟感觉到了些许陌生。 多讽刺啊，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却会觉得陌生。 见楚词不说话，楚扬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楚词冷冷地扯起嘴角，“你认得出？” 大家都穿着迷彩服戴着迷彩帽，排一起的身高又相似，能认得出来才怪！ 楚扬：“第五列队第二排右数第三位。” 楚词面色僵了僵，嗤了声，“眼神真好！” 楚扬没理会她话语中的讽刺意味，问她：“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楚词说。 其实一点也不好，高考压力太大，没人开导她，给她做思想工作。前路渺茫，也没人能给她指点迷津。面对未知的前方，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行。 伤筋动骨喜欢上一个跟自己不合适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放下。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对楚扬说，太矫情。 “过得好就好。”楚扬说：“爸爸太忙了，很多时候顾虑不到你，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楚词心下烦躁，也不想再跟楚扬待下去了，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上演父女温情的戏码。” 楚扬忽的沉默了，车厢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话一出口楚词就后悔了，这话过分了些。 她面上不太自在，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索性缄口不言。 “楚楚，你怪我，对吗？”楚扬突然问。 楚词没答话，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每当旁人问我，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呀？我都会很自豪地对他们说，我爸爸是大英雄。后来上幼儿园，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幼儿园的小朋友炫耀说，我爸爸可厉害了！” 提起儿时的趣事，楚词笑了一下。只是没过多久，她唇边的笑意就淡了下来。 “那天在医院，看到妈妈不舍的目光，还有你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无比痛恨，你从事的是这个行业。” “那个时候我在想，我不要大英雄了，我只想要爸爸！” “妈妈一直盼着你来看她，好不容易盼来了你，可你连陪她的时间都没有。她走的时候，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还记得她走的那天，一直在看着窗口的方向。窗口正对着的，是医院的大门口。” 楚词的声音无波无澜，平静得不可思议，就好像在讲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 思绪回到那天，冰冷的医院里，男人毅然决然的背影还有女人强撑着的笑颜。之后的两天里，女人总是望着窗外出神，期盼着心中的那个人出现。 她到底没有等来那个人，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带着遗憾离开了她所热爱的世界。 那天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很暖，一直守在病房里的女孩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两天前，男人走了，她没能留住。 两天后，女人走了，这次，她甚至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楚词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我确实怪你！可是妈妈走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她说，楚楚啊，不要怪你爸爸，他是英雄，他要守护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小家。” “我问她后悔吗？她说，她从不后悔遇到你，爱上你，嫁给你，她只是遗憾，未来的日子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 楚扬痛苦得闭上眼，老泪纵横。 容义远远看到楚词下车离开，本想上前跟她打声招呼，可楚词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他回到驾驶座上，问：“叔叔，您跟楚楚谈的怎么样了？” 楚扬已经收拾好情绪了，淡淡地说：“还是那样。” 容义叹气，没忍住说：“叔叔，说句实话，我挺心疼楚楚的。小小年纪就开始一个人生活，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之前和我妈通电话的时候，她说逢年过节楚楚都是一个人过，让她上我们家去她也不肯，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楚扬苦笑，“她妈妈走后，我本来想把她接来北城照顾的，可她死活不愿意。她性子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劝不动。我平时工作也忙，她要是在北城还好，可她远在海城，我根本兼顾不过来。” “可您休假也不回去看看她，也不怪她现在跟您不亲。”容义想了想，又说：“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我还是想说，这么多年，您这个父亲当的真的是失职了！” “我知道楚楚性子犟，脾气又不太好，有时候说话不好听惹您伤心了，可她毕竟是您的女儿！再怎么，您也不能将她丢在一边不管不问啊！” “我不是因为她说话不好听才不回去的！”楚扬怅然，“楚楚的样子和她妈妈，太像了！” 楚词的样貌跟她妈妈有七八成相似，楚扬每次看她，都能从她身上看到已故的妻子的影子，心情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而且，楚词还在为当年的事怪他，不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他就索性遂了她的愿，不回海城，不出现在她面前，也省得自己看到那张脸伤神。 容义张张嘴想说什么，所有到嘴边的话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 楚词在外头待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寝室里，明晓几人在谈论接下来两天的安排。 军训结束后会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几个人都不是北城的，回家太麻烦了，就商量着出去玩玩，增进增进感情。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明晓问。 “在外边晃悠了一圈。”楚词说：“怎么了？” 韩苏道：“明后天不是休息吗，北城这边挺多好玩的地方的，我们刚商量了一下，打算随便逛逛，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楚词说：“开学也不知道忙不忙，趁着有时间，多逛逛也不错！” 韩苏一锤定音，“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去做攻略！” …… 没啦，今天就一更，来打我吧 第31章 巧遇 翌日一早，寝室里四个人相继从床上爬起来。 明晓打着哈欠，习惯性从衣柜里翻出迷彩服套上，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韩苏洗漱出来，看到她的装束，狂笑不止，“卧槽！你军训训傻了吧？” 楚词和宋佳佳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遭受到室友无情嘲笑的明晓觉得自己宛若一个智障！ 看她表情实在委屈，宋佳佳道：“我刚起来的时候也想拿迷彩服穿来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明晓勉强被安慰到。换上平常的衣服，她有些不自在，“迷彩服穿久了，现在穿常服我都有点不太习惯！” 韩苏：“那你可以穿着迷彩服跟我们出去玩。” 明晓：“滚！” 楚词坐在桌边看她们闹，久违的轻松的感觉。 明晓开始捣鼓自己的脸。 烈日的洗礼，皮肤黑了好几个色号。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吁短叹道：“明明涂了这么多防晒霜，还坚持每天晚上敷面膜，怎么就黑了呢！” 韩苏正在摆弄自己心爱的单反，头都没抬，“军训哪儿有不黑的？没事儿，拍照的时候给你p白一点就好了。” 她酷爱摄影，这台单反是她父母送给她的大学礼物。 “我看楚词就没黑啊。”宋佳佳突然说。 明晓凑过去看了眼，果然跟刚见面时没太大差别。 人比人，气死人！ 她目光幽幽，“说好军训一起走，谁不变黑谁是狗！” 楚词：“……”不是，谁跟你们说好了？ 闹了一阵，总算可以出门了。 被关在学校里十天都憋坏了 楚词还好，高三一年性子沉下来了许多。 明晓就不行了，一出校门，仿若脱了缰的野马，尽情撒着欢，怎么都拉不住。 她点子还多，想一出是一出，最后韩苏做的攻略都没怎么用上。 逛累了，几人找了家奶茶店歇脚。吹着空调，吸溜着奶茶，快活似神仙。 明晓翻看着韩苏拍出来的照片，苦着一张脸，“真的好黑！苏苏，你一定要给我p的白一点！” “行！”韩苏爽快答应，“十级美白送给你！” “我们等会儿要去哪玩啊？”宋佳佳问。 计划赶不上变化，韩苏做的攻略反正是用不上了，只能另寻他法。 韩苏提议：“西街那边有射击馆，我们去那儿？” “好呀好呀！”明晓双手双脚赞成，“军训我听说我们本来有射击项目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搞，我还惋惜了好一阵呢，这会儿正好把这个遗憾补全！”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出发前往射击馆。 周末人还不少，楚词四人进来的时候收获了无数探寻的目光。 原因无他，馆内大部分是男生，小部分女生也是跟着熟识的男生一块儿来的，楚词一行四个女生不可谓不扎眼。 宋佳佳一开始还有些怵，不过很快她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馆内设备完善，金属制成的置物架颇具冷感。 黑色的准备台前，教练正跟明晓说一些注意事项。 明晓认真地听，抽空跟韩苏说了句：“苏苏，一会儿一定要把我最酷的那面拍出来！” 韩苏比了个“ok”的手势。 明晓架好护目镜，带上降噪耳机，按照教练说的要点，扣动扳机。 “砰——砰——砰——” 接连响了五声，明晓摘下护目镜，认真地看着前方的靶子。看清后，十分开心地笑起来，“一个八环，一个九环，三个十环！” 教练笑道：“第一次玩吧？很厉害了！” 明晓尾巴都快摇上天了。 韩苏看不惯她那样，泼了一盆冷水，“有什么可嘚瑟的，都快脱靶了！” 说着，她上前，站到明晓方才的位置上。 韩苏准头比明晓好，两个八环两个九环，还出现了一个六环！ 接收到韩苏挑衅的目光，明晓气成了河豚！ 好在宋佳佳成绩也不怎么样，两发子.弹都没上靶，这才给了她一点慰藉。 “楚词你也来啊！”过了把瘾的宋佳佳招呼道。 “好！”楚词应了一声，走到准备台前。 一旁的教练上前想帮忙，楚词谢绝了，“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她熟练的整理好武器，给自己架上护目镜，降噪耳机没戴，很随意地挂在脖子上。 明晓看着新奇，“楚词，你以前玩过啊？” 楚词说：“玩过几次！” 秦宇带她玩的。 楚词站在射击位上，端起武器，忽的走了会儿神。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恍惚间，男人站在她身后的位置，伟岸的身形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男人的手从她身侧伸出来，调整了一下她端着武器的姿势，说：“端稳。” 又碰了碰她扣着扳机的手指，“往前一点，这样扣不稳。” 两人的手臂重叠在一起，没有间隙。 男人的食指覆在她的食指上，一同扣上扳机。 楚词眯了眯眼，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倒数：“三——二——一——” “砰砰砰——” 五声过后，楚词摘下护目镜扔在准备台上，沉沉地呼吸了几下。 “我的天！”明晓从高脚凳上跳了起来，“五个十环！楚词，你好厉害哦！” 楚词稍稍回神，冲她笑了笑。 一旁的教练愣了一下，随即道：“小姑娘不错啊！” 楚词：“谢谢！” “呀！”宋佳佳突然叫了一声，“老班！” 几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见秦宇在不远处，身旁还有一个颇为眼熟的男人。 楚词：“……”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老班旁边那个是总教官吧？”韩苏迟疑。 明晓兴奋道：“老班果然跟教官们有一腿！” 托宋佳佳那一声的福，秦宇已经看见她们了，正朝着这边走来。 几个人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老师好！总教官好！” 秦宇：“你们好！” “原来是你班上的崽崽啊！”黄遥说着跟几人招了招手，“你们好呀！” 明晓一看见帅哥就激动，不等秦宇发问，全招了，“我们路过这边，好奇进来玩玩，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真的太巧了！” 秦宇：“是挺巧的！” 黄遥瞄了一眼靶子，“嗬，十环啊，谁这么厉害！” “是楚词！”明晓道：“楚词可厉害了，五个十环呢！” 秦宇看向楚词，笑了一下，“很不错！” 楚词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对几个室友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有点饿了！” 她们出来玩了很久，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确实饿了。 明晓恋恋不舍地跟秦宇还有黄遥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老班再见，总教官再见！” 秦宇点头，“嗯，再见！” 四人离开后，黄遥摸着下巴嘀咕：“楚词？着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 回忆杀简直戳人心窝！ 这篇呢，其实是一篇小短短，催着催着就能完结的那种 第32章 她是我生命的全部 秦宇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黄遥没跟上，回头问他：“愣在那里嘀咕什么？” “啊？”黄遥老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楚词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宇没说话。 黄遥看他熟练地把子.弹填进弹夹，忍不住问：“宇哥，你不会真打算当一辈子的大学老师吧？” 秦宇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 “我听容哥说，楚长官昨天找过你，说有个位置挺适合你的。”黄遥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拒绝了啊？” 秦宇淡淡道：“楚长官让你来当说客的？” 黄遥嘿嘿笑了两声，默认了。 秦宇说：“我在燕大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走不开。” 他抬起左手，眸光倏地一厉。 “砰砰砰——” 黄遥偏头看了一眼，五发子.弹正中红心，将中央的位置打出一个小小的窟窿。 他有些心酸，他宇哥都从燕大毕业多少年了，能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啊，不过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宇哥，你不觉得你就这么离开太可惜了吗？我还记得刚入行的时候，你说过，这是你的梦想，是你要用一生追求的事业。” 秦宇好像没听到他说话，继续填充弹夹。 黄遥又说：“虽然你回不了一线了，但，总归是离梦想最近的地方，不是吗？” 秦宇：“你说得对。” 黄遥以为有戏，正打算继续劝说。 秦宇却道：“可我现在，已经有了更想追求的东西。” “啊？” “三年前，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儿。”秦宇打出一发子.弹，“那次交集过后，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可后来，我们偏偏又遇上了。我觉得这是缘分。” “很幸运，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他眯着眼，瞄准红心。 “那年，她念高二，是个学霸，每次考试都能拿年级第一。明明是个大朋友了，却还是像个小朋友一样，缠着我要糖吃。” “一年前，我调来北城。刚来那会儿，我拼命想做出点成绩，每天各种忙，有时候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打给她。因为职业的缘故，很多时候她都找不到我。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要过几天才能回复。” “半年前，我们分手了！” “她说，我是英雄，但是她想要的不是英雄。” “我不怪她不理解我，我只是心疼她。” “在役八年，我自认无愧于我的职业，无愧于我的信仰。从始至终，我亏欠的，只她一个！失去过一次，我才知道她在我生命中占据了多大的比重。” “我不想再和她错过了！” 黄遥面色复杂，“可，你也没必要放弃你喜欢的事业啊？” “我曾经以为，离开我热爱的岗位，我会很难受。可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我竟然感到了一丝释然。”弹夹空了，秦宇放下手，呼出一口气，“我终于发现，除了她，我没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她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黄遥仍旧不死心，“你应该也知道，楚长官很欣赏你，他非常希望你能够回去。” 秦宇轻轻笑了下，“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冲锋陷阵了，基地里人才很多，不缺我一个。” 他看着黄遥，很认真地说：“可是她，只有我！” …… 又两天，燕大正式开学。 开学总是忙碌的，不过好在，忙碌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大学的课程比高中的要轻松许多，闲暇时间不算少。 刚上大学，大部分人是比较懒散的。 一来好不容易捱过高考，多年担子卸下来，不少人开始放飞自我。 二来大学管束松，多数时候靠自觉。高中被老师家长逼得紧了，一旦放松了束缚，自然就松懈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新的阶段，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是迷茫的，也不知道该忙些什么。 楚词所在寝室的四个人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韩苏喜欢摄影，没课的时候就带上单反，到处走，到处拍，用镜头捕捉美好的风景。 明晓为了阅尽燕大帅哥，混迹各大社团。她性格开朗，同大多数人关系都不错，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宋佳佳进了学生会。 而楚词…… 楚词一头扎进图书馆里，畅游知识的海洋。刚来那会儿她说过，要冲击优秀毕业生榜，她正为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她们学的新闻专业，偶尔老师会布置小组作业。 有技术的韩苏负责拍摄和剪辑，明晓哪儿都认识人，就负责采访和调研相关事宜，楚词查阅和整理资料，最后由宋佳佳提笔撰写。 四个人分工明确，合作得十分愉快。 楚词的大学生活忙碌而充实。 军训结束前一晚那通电话过后，秦宇就没再打过电话给她了，正如他说过的，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大学老师课程有限，秦宇一星期就上两次课，偶尔来开个班会，见面的机会其实不多，但是楚词还是被影响了。 秦宇带给她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某天，身为学习委员的宋佳佳要送一份资料到班主任办公室，无奈学生会有事走不开，找了楚词帮忙。 楚词抱着一摞资料在办公室门前徘徊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楚词深呼一口气，推门进去。 秦宇看到她，愣了一下，“有事吗？” “佳佳让我给你送一份资料。”楚词说。 办公室其他老师没在，单独面对秦宇，她觉得很不自在，放下东西就想离开。 “等等！”秦宇叫住她。 楚词回头。 秦宇拉开抽屉，满满一抽屉的棒棒糖。他挑了个蓝莓味的，往前递了递，“吃糖吗？你以前，挺爱吃这个的。” 楚词垂眸看了眼，没接，说：“不用了，我戒了！” 戒了糖，也戒了你。 以前楚词跟秦宇出去玩，每次都会缠着秦宇，让秦宇给她买棒棒糖。有时候一盒还不够，要两盒才行。 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吃糖，只是想找个理由，跟秦宇撒娇而已。 …… 这篇文，其实真的很短。我隐隐有种预感，完结的时候，你们可能会想给我寄粉红色的砖头 第33章 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 月朗星稀，楚词从图书馆回来，在宿舍楼下看到了宋佳佳抱着一个男生的手臂，笑得贼甜。 迎面而来的狗粮的气味，楚词步子一顿，正想着要不要绕路，宋佳佳已经看见了她。 宋佳佳跟身边的男生说了几句什么，男生了然，冲楚词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 “那个……”宋佳佳解释道：“刚在路上碰到了我表哥，他送我回来。” 楚词笑了笑，无奈道：“不用找借口了，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宋佳佳：“啊？” 楚词说：“刚来的那天，我看到你亲他了！” 宋佳佳脸红红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还早，两人就没急着上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聊了起来。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他从小就很照顾我。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他比我大一届，考上的燕大的时候跟我说，他会在燕大等我。”宋佳佳继续道：“高三的时候我压力挺大的，特别害怕自己考不上，没办法来这边找他。不过好在，我最后还是考上了……” 楚词无疑是一名合格的听众，安安静静地听她说着。 “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上同一所大学。”宋佳佳两手支着脑袋，仰头看深蓝天空上的几点疏星，“之前听人说过一句话，世界上最美好的情书就是两张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我很喜欢这句话。” 宋佳佳说完，问楚词：“你呢，不打算谈一场新的恋爱吗？” 楚词愣了一瞬，失笑，“怎么突然说起我来了？” 寝室里四个人关系都挺不错的，宋佳佳很想拉楚词一把。 “都是谈过恋爱的人，我看得出来，你还陷着没出来。”宋佳佳忍不住问：“他就这么好，值得你这么恋恋不忘？” 楚词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有些人，他不需要有多好，但在你心里，始终独一无二！” 宋佳佳想了想，认真地劝道：“独一无二又不是无可替代！虽然这棵树可能是最特别的那棵，但是楚词，还有一整片森林等着你啊！” 她掰着手指算道：“不算你之前拒绝过的班长，隔壁播主班那个班草也不错啊！上周你跟我去学生会，我们部门的学长还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还有明晓也跟我说过，他们社团有个学长也看上你了！” 楚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高中还好好的，上了大学好像捅了桃花窝！ “真的，楚词，你需要一场新的恋爱，来淡忘过去！”宋佳佳道。 楚词说：“可是我不想忘！” 她也知道宋佳佳是好意，“好啦，不要为我操心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生活充实，也有了想要追求的目标！淡忘也不一定要谈恋爱啊，是不是？” “那个男人是不是眼瞎啊？”宋佳佳越想越生气，“你这么好，这么温柔，居然会跟你分手？要是我，死缠烂打也要缠着你！狗男人，不知道珍惜！” 在楚词眼里，宋佳佳斯斯文文的，涵养很好，嘴里半个脏字都吐不出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宋佳佳骂人。 还有，温柔？ 楚词活了快二十年了吧，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她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以前脾气很不好的。” 楚词没撒谎。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是小区远近闻名的小魔头。熊孩子该干的事，她几乎全干过。那会儿她妈每天就忙着给她收拾各种烂摊子。 后来她妈走了，她也没听话到哪里去，变着法子作妖，想吸引她爹的注意力。然而并没有卵用，她爹远在北城，实在没太多时间陪她玩这种小孩子把戏，她作着作着，也就收敛了。 再后来，秦宇出现了。 撒娇顺着，耍小脾气哄着，秦宇有的是法子治她。 不过秦宇没能陪她太久，他们就分手了。 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她失去了妈妈，失去了秦宇，没人再偏爱她，脾气好不好也没人在意了，性子也就慢慢沉下来了。 宋佳佳显然不信，“你就哄我吧！” 楚词：“……”怎么回事儿？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吗？ “好啦，不想谈恋爱咱就不谈。”宋佳佳叮嘱一句：“不过谈了的话，知会我们一声，给你把把关，省得再被人欺负！” 楚词忍笑着点头。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两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回了寝室。 寝室里，韩苏正在剪她们小组作业需要用到的视频。听到开门声，抽空看了眼，“回来了？” “嗯！”楚词放好书包，拉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怎么样了？” 韩苏眼睛盯着屏幕，“没多大问题，再过半小时就能完工！” 宋佳佳也拉了把椅子凑上来观摩，看韩苏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叹道：“韩苏，你也太厉害了吧！” 韩苏谦虚地摆摆手，“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明晓的声音从阳台传进来，“你就谦虚吧！这作业不知把多少同学折磨头秃了，班群上天天哀嚎！” 哗哗一阵水声过后，明晓从阳台走进来，手上拿着个苹果，“我们这个寝室啊，放眼整个班都没有的配置！” 她指了指韩苏，“技术！” 又指了指自己，“人脉！” 然后拍了拍楚词的肩膀，“资料库！” 最后看向宋佳佳，“文笔！” “该有的都有了！”明晓总结了一句：“我们四个凑在一块儿，绝配！” 宋佳佳抿唇笑着，“确实！我看别的寝室，都没有我们合作得融洽。” 明晓晃了晃手里的苹果，“有要吃的吗？” 韩苏：“忙着，没空！” “我刚吃了夜宵，吃不下了！”宋佳佳说。 楚词：“我来一块！” “行，给你一半！”明晓把苹果递给楚词，“你先拿着，我去找……” 话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楚词就这么把苹果掰开了。 韩苏和宋佳佳虎躯一震，一脸震惊。 明晓咽了咽口水，补上还没说完的话，“……刀！” 楚词其中一半递给明晓，“给！不用找刀了！” 见她还愣着，楚词把苹果往前递了递。 明晓木讷地接过，麻木地放到嘴边，咔嚓咔嚓嚼了几下。 刚楚词那下，是她的幻觉吧？ 是吧？ …… 小朋友们，儿童节快乐呀 第34章 秋游 天气渐渐转凉，校道两旁的大树枝叶开始泛黄。风一吹，黄叶脱离枝丫，打着旋儿飘落地面。 正值周末，新闻班的同学们组织了一次秋游活动。 说是秋游，也没游到哪里去，就在学校不远的公园烧个烤而已。 杨关带着男生们早早就在烧烤区占好了位置，架好烧烤用具。不多时，女生们提着食材匆匆赶来。 食材都是已经洗干净串好的，放下直接能烤的那种。 众人围坐成几个圈子，热热闹闹的，十分开心。 韩苏挂着自己的单反四处转悠，咔擦咔擦拍着照，这摄影师当得十分称职。 “苏苏，别忙活了！”明晓朝她招招手，“快来！” 韩苏应了一声，又拍了几张才作罢。 楚词往旁边让了让，让出一个位置来，然后随手递给她一根烤好的鸡翅。 “谢谢！” 韩苏从开始就一直拍，早被空气中飘荡着的香味熏馋了，可惜她任务在身，只能看看解解馋。这会儿任务完成，送上门来的烧烤，她自然不会客气。 楚词手艺还算可以，韩苏吃的津津有味的。 她们这个烧烤架围着八个人，架子上摆满了烤串。 底下的碳很足，架子上的烤串滋滋冒着油。旁边，锡纸做成的小方盒里煮着的金针菇咕噜咕噜冒着泡。 其实这伙人手艺普遍不高，自己动手也就图个开心。他们要求也不高，能熟就好。 结果烤出来一堆淡了咸了辣了糊了的玩意儿。 先前有说过不能浪费食物，烤出什么吃什么。当时众人信誓旦旦，说什么一定会解决干净，结果现在只想掐死刚立下军令状的自己。 明晓苦着张脸咬了口烤糊了的掌中宝，一边骂自己：“所以我为什么想不开要自己烤，等着楚词投喂，不香吗？” “香啊！怎么不香？”韩苏炫耀似的，显摆着手里的牛肉串，“所以说，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不擅长的东西就不要碰！” “滚滚滚！”明晓一点都不想跟她说话。 楚词低头照顾着手边的烤串，问：“等会儿还有什么活动吗？” “男生那边说他们要在公园北边那个篮球场决一死战，让我们去做个见证。”韩苏道：“怎么，你有事要先走吗？” 楚词：“没，就随便问问。” 明晓已经把那串造了孽的掌中宝吃完了，她拿纸巾擦了一下嘴，说：“班长本来还邀请了老班的，不过老班说他今天没空，就没过来。” 顿了会儿，明晓继续说：“他不来也挺好的，来了我们可能没法儿放开了玩。” 秦宇气场太强，新闻班的众人多多少少还是怕他的，平时也不太敢跟他开玩笑。 楚词好笑，“他就这么可怕？” 明晓每次面对秦宇都莫名的虚，怂怂道：“反正我挺怵他的！” “我也！”韩苏附和：“自从知道他跟教官们有一腿之后，我就更怵他了。” 明晓叹了句：“果然是经历过风雨的男人，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a的一批！” 楚词：“……” 越是熟悉她就越是发现，自己的这个室友，是真的戏多！ 吃饱喝足，众人在公园溜达了一圈消食，然后浩浩荡荡地往篮球场涌去。 因为是临时起意，男生们也没换球衣球鞋，就这么上了。 女生们坐在看台上给他们加油，都自己班上的，也不分什么敌我，谁进了球都欢呼鼓掌。 楚词一天到晚泡图书馆，明晓怕她跟班级脱节，小声跟她八卦，“看见站球场旁边那个女生了吗？” 楚词：“看见了。怎么了？” 明晓：“那是咱班文委。上个星期吧，体委跟她告白了，然后两人就这么成了！这已经是我们班的第二对了！” “场上那个穿黑t的，就是咱班第一对班对的男主角。军训的时候就跟我们班一个女生看对眼了，军训刚结束他们就火速在一起了。那速度，真应了那句‘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嗖的一下就把两人卷一块儿去了。” “就那个头发特别长的，叫苏晴。我之前听其他寝室八卦过，她对班长有意思……” 场上篮球打得激烈，场下楚词的耳边也热闹到不行。 明晓似乎什么都知道，叭叭叭个没完。 楚词怕她渴，拧开一瓶水递给她，玩笑道：“燕大百晓生？” “去去去，你少取笑我！” …… 回到学校，天已经暗了下来。 在外头待了这么久，身上的烧烤味也没散干净，一进到寝室，一屋子的烧烤味。 玩了一天也都累了，洗澡后就瘫床上躺着了。 明晓虽然提不起劲儿，但精神极度亢奋，“他们球赛的时候你们认真看了没有？班长那个腹肌，我勒个去，没有八块也有六块！” 韩苏心累道：“你观察得真仔细。” 明晓：“那当然！颜狗的自我修养懂不懂？” 韩苏不懂，也不想跟她掰扯太多。 “诶！”明晓突然想到，“我看老班身材也挺好的，你们说他有几块腹肌啊？” 楚词想也没想就说：“八块！” 话音落下，室内忽的一静。 过了会儿，明晓问：“你怎么知道。” 楚词顿了一下，说：“我随便说的。” 才怪！ 高中的时候蓝舒追星，整天抱着手机看她爱豆的腹肌，叨得其他几人耳朵都长茧了。 某天楚词突发奇想，发消息骚扰秦宇：【教官，你有几块腹肌啊？】 然后—— 楚词就收到了一张半luo的男照。 照片里，秦宇只穿着一条迷彩裤，上衣拿在手里，露出精壮的上身。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微微隆起的肌肉不算夸张，线条流畅又漂亮。 似乎是刚训练完，晶莹的汗珠附在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再往下…… 楚词被美色诱惑，拜倒在秦宇的迷彩裤下，半响没回过神来。 手机振动了一下，秦宇给她发了条语音。低沉磁性的声音含着点点笑意，撩人得紧。 秦宇问她：“满意吗？” 楚词当年年少无知，不知死活瞎撩了一把秦宇，然后就被料理得老老实实的。 那天晚上她没能睡着，闭上眼就是那几块紧致性感的腹肌，鼻血都差点流了出来。 时隔两年，再想起那张照片—— 楚词生无可恋地扯过被子蒙住头。 行叭，今晚也别睡了！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我想认真做一件什么事，各种事情就争相飞来，我怀疑上天在搞我！ 还有一章是补给你们的儿童节礼物，不过要晚一点发，别等，明天再看，乖 第35章 摊上事儿了 十一月份，韩苏生日。 这是她第一个没跟父母一起过的生日。 韩爸韩妈看女儿外出求学辛苦，特别心疼，手指动动给韩苏发了个大大的红包。 韩苏一跃成为小富婆。 小富婆小手一挥，带着寝室的几个人出去下馆子。 去的地方档次还不低，明晓看着精美的装潢，啧了一声，“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宋佳佳是个实在人，问：“什么味道啊？” 明晓：“金钱的腐朽的味道。” 楚词失笑。 明晓边走边叹息，“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样！啊，万恶的资本家！” 韩苏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明晓一秒闭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还冲韩苏讨好地笑着，模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韩苏懒得理会这个戏精，叫来服务员点菜。 刚才开席，明晓就端起果汁，“来，朋友们，让我们敬富婆寿星一杯！祝富婆福如东海！” 韩苏抬脚踹了一下她的椅子，“去你的福如东海！” 楚词和宋佳佳跟紧步伐，“祝富婆寿比南山！” 韩苏哭笑不得，“她戏多也就算了，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明晓反驳，“这怎么叫凑热闹呢？这分明是我们对你最诚挚的祝福！” “闭嘴吧你！”韩苏没好气道：“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明晓扮了个鬼脸，这才消停下来，专注桌上的美食。 别说，这地儿贵是贵了点，东西是真的好吃。 明晓吃的异常满足。 饭后，她瘫在椅子上，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肚子，微眯着眼，一脸享受，“好饱啊！” 韩苏吸溜着酸梅汁，揭她的底，“昨天才说的减肥，结果今天就你吃的最欢！” “唯美食和帅哥不可辜负。”明晓懒懒道：“再说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 理不直气也壮的，韩苏大写的服气！ 吃饱喝足，几人出发商业街。 明晓上次出来看中了一款裙子，当时嫌贵，没舍得买，这次再来看时，已经被人买走了。 明晓悔不当初，“早知道当时就咬咬牙买下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韩苏幸灾乐祸，“看上什么少点顾虑，早点下手，之后才不会因为错过而遗憾。” 楚词挑了好一会儿才挑出来一件裙子，她把裙子递给韩苏，“来，试试这个！” 韩苏指着自己，“我？” “对啊！”宋佳佳道：“吃了你的总得有点表示，所以我跟楚词打算送你一件礼物！” 不等韩苏说话，她又道：“生日礼物，不许拒绝哦！” 也都不是矫情的人，韩苏谢过她们的好意，拿着裙子去了试衣间。 韩苏因为经常在外头跑，故而很少穿裙子，觉得不太方便。 如今换上合气质的裙装，乍一看过去，让人眼前一亮。 “哇哦！”明晓表情夸张，“这是哪家的仙子下凡来了？” 韩苏小下巴一抬，“韩家的！” 楚词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件就不错，好看！” 韩苏：“我也觉得！” 明晓围着她转了又转，扭头夸了一波楚词：“楚词，你眼光不错诶，等等也帮我参考一下呗！” 楚词欣然答应，“好啊！” 逛街是大多数女生的最爱，一个下午都不觉得累的那种。 正在商业街大杀四方的这四个就是，午餐到晚饭的时间都泡在商业街，完全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 楚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玩过了，身心一阵舒畅。 今天所有的安排就是吃喝玩乐，满足了购物的欲望后，几人杀去了ktv。 很不巧的是，在ktv门口碰上了秦宇。 楚词：“……” 她怀疑秦宇给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不然怎么每次出来都能碰上。 韩苏几个本就怵秦宇，这会儿正乖巧地问好：“老师好！” 秦宇点点头，“来这里玩？” 韩苏：“对、对啊！” 秦宇没说什么，只是嘱咐道：“别玩太晚，注意安全。我跟朋友在这边玩，有事给我打电话！” 韩苏几个点头如捣蒜。 秦宇看过楚词一眼，转身进了ktv。 几人这才放松下来。 明晓心有余悸，“咱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好像每回出来玩都能碰上老班？” 韩苏：“上次射击馆，这次ktv，老班无处不在的感觉。” “好了。”楚词道：“都别杵着了，进去吧！” 几人来到订好的包厢，不多时，服务生推着一个精致的蛋糕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的旋律中，韩苏闭眼许了个愿，然后“呼”的一下，把蜡烛吹灭。 “生日快乐！” 韩苏笑着道谢，给她们一人切了一块蛋糕。 都是大朋友了，也不玩糊蛋糕这种戏码了，四个人老老实实地吃完了盘子里的蛋糕。 明晓喝了口水，然后拿起了麦克风，开始自己的表演。 韩苏熟知她的秉性，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耳朵堵了起来。 楚词和宋佳佳就惨了，毫无防备之下，被那一句“大河向东流啊”震得一懵，脸上空白了一瞬。 楚词扯开韩苏捂着耳朵的手，在她耳边吼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韩苏吼了回去，“我都劝你们不要来ktv了，谁让你们不听我的？” 楚词：“我们怎么知道会是这样？” 明晓卖力地表演着，“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几个人堵着耳朵，表情十分痛苦。 好在，明晓还有点自知之明，唱了两首就收了神通，没再继续荼毒她们。 她悠悠然放下话筒，迎接她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三个从不同方向飞来的抱枕。 “过分了，我好心好意唱歌给你们听，结果就这待遇？” 韩苏拿出塞耳朵里的纸团，“没打你就算轻的了！” 宋佳佳麻木道：“我从来不知道，歌还能这么唱？” 明晓不干了，“喂喂喂，你们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唱歌的水平！” 韩苏问她：“你还有水平？” 明晓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结果惨遭反杀，并且受到来自其他两位室友亲切的问候。 晚一点，玩疯了的几个人要了一扎啤酒。 啤酒度数不高，一扎也才六罐。四个人中两个都是东北人，酒量不错，按理说不会出事才对。 可偏偏，就摊上事儿了…… 没想到会折腾到这么晚。补给你们的儿童节礼物，么么哒 第36章 撒酒疯 明晓三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向靠着沙发睡得正香的楚词，心情十分微妙。 一扎啤酒才开，还没喝多少呢，她们之中就有人不行了。 楚词醉的太快了，明晓一脸懵，试探地问道：“她这是，醉了？” 宋佳佳喝酒上脸，这会儿小脸红扑扑的。她语气还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吧？” 明晓脸上大写的“卧槽”，身为一个东北人，她表示从来没见过酒量这么差劲的人。啤酒都能醉，活久见。 同为东北人的韩苏啧了一声，“一杯倒，长见识了！” “一杯倒还算是抬举她了！”明晓拿过楚词的啤酒罐摇晃了一下，保守估计：“就喝了二分之一吧！” 倒了一个，也不能继续像刚刚那样玩了，宋佳佳问：“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韩苏无奈，“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她弯腰想把楚词扶起来，明晓突然制止，“等一下！” 韩苏看她，“怎么了？” 明晓掏出手机，点开摄像机，对着楚词各个角度拍了一遍，攒足了楚词的黑料。 韩苏迟疑，“你这是？” 明晓不怀好意道：“留着以后取笑她！” 韩苏白了她一眼，懒得理。 楚词喝醉了还挺能折腾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三个人连哄带骗才把她架出包厢。 “去哪儿？”楚词眯着眼，醉醺醺地问。 “回学校。”ktv里温度适宜，韩苏却生生被折腾出一身汗。 “哦。”楚词应了一声，老实了。 账已经结过了，韩苏和明晓扶着楚词往ktv门口走去，宋佳佳背着几人的包跟在后面。 夜间的风已经很凉了，秦宇在ktv门口跟朋友道别后，正要去停车场取车，忽然觉得身后的动静不太对，转身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那人搂着他的腰，小脑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咕哝了句：“教官，我好想你啊！” 秦宇垂眸，看了眼怀中人的发顶，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目瞪狗呆的三人，“喝酒了？” 他语气平静，明晓几人却感觉后背发凉。 日了狗了！ 明晓几个在门口看到秦宇就觉得要糟，本想先找个地儿躲躲，等秦宇走了在出去。 谁知道架着的小醉鬼不按常理出牌，看见人就往前扑，拉都拉不住。等明晓几个回过神来，楚词已经在秦宇怀里了。 三个人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秦宇见她们没说话，又问：“喝了多少？” 韩苏手肘捅了捅明晓，明晓咽了咽口水，怂哒哒地说：“半罐啤酒！” 半罐？ 秦宇眉一挑，这像是喝了半罐的模样？ 明晓觉得自己冤死了，解释道：“真的只喝了半罐，包厢应该还没收拾，您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也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的！” 韩苏后知后觉不对，上前想把楚词拉开，谁知楚词死不撒手。韩苏拉了一会儿没拉开，完全不敢抬头看秦宇的脸色。 夭寿了！楚词怕不是嫌自己命长哦！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楚词抱着秦宇，声音软糯糯，带着点委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宋佳佳吓傻了，忙道：“楚词，这是老班，你看清楚！” 楚词看得很清楚，眼前这个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她朝着秦宇撒娇，可怜兮兮的，“我以后不闹脾气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秦宇的心蓦地一疼。 明晓几人都在，他不好做什么，只是拍了拍楚词的肩膀，声音尽可能放轻，“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楚词拒绝得干脆利落，“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要是走了，你又会不见的！” 楚词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找不到你，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秦宇面色依旧平静，身侧的手却紧紧攥着，冷静又克制。 明晓几人呆呆地站着，已经被楚词的操作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她们胆战心惊的，生怕秦宇发火把楚词从台阶上扔下去。 秦宇本想问她们会不会开车，又想到这几个刚喝了酒，遂说：“走吧，送你们回去！” 明晓几人一度觉得神奇，老班竟然没把楚词丢下来，并且还由着楚词无尾熊似的挂他身上。 出租车坐不下五个人，就分了两拨走。 韩苏和宋佳佳坐第一辆，秦宇带着楚词上了第二辆。明晓担心楚词的生命安全，跟着去了第二辆。 明晓坐在副驾驶位上，楚词抱着秦宇坐在后座。 车子刚启动，明晓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 韩苏：【姐妹，我们的好伙伴楚词还活着吗？】 明晓小心翼翼地往后边看了眼，打字：【暂时还活着！】 韩苏：【那就好，好怕老班把她丢下车啊。】 后头传来轻轻的说话声，明晓支起耳朵听了听。 “你好久没给我买棒棒糖了！”楚词不满地嘀咕。 秦宇：“回去就给你买！” “那我要两盒。” “好！” “不许骗我，不然我就掐死你！”楚词语气很凶。她不光是说，两只手还往上掐住秦宇的脖子使劲摇晃了几下。 明晓欲哭无泪，抖着手敲着手机：【我不仅怕老班把她丢下车，我还怕老班把我一起丢下去！】 明晓的神经高度紧绷着，看秦宇一直没发火，这才放松了一些。 她俏咪咪地看了眼后视镜，楚词两手环着秦宇的腰，靠在他怀里，十分依赖的模样。 似是有所察，秦宇抬头，在后视镜里跟明晓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 明晓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往后头看了，鹌鹑一样缩在位置上。 好不容易捱到学校，楚词怎么也不肯下车。 明晓都快哭了。 最后还是秦宇把人哄下来的。 明晓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她没想到楚词喝醉会是这么一副模样，也没想到向来严肃得要命的秦宇能这么温柔地哄人。 半罐啤酒，楚词和秦宇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崩了个干净。 …… 第37章 你们是不是之前认识啊 翌日一早，楚词沐浴着晨光醒来。 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揉着惺忪的眼从床上坐起来，扭头就看见床边整整齐齐的三颗人头。 “我操！”楚词吓的往后退了退，瞌睡虫全跑光了。 四人间，上床下桌，寝室里其他三个人站在床边，她这个视野，只能看见三颗人头。 大清早的，刺激！ 楚词捏了捏眉心，“你们干嘛啊？吓死我了！” “清醒了？”明晓冷笑，“知道吓人不好玩了？” 昨天她们几个差点就被她吓死了好吗？ “啊？”楚词脑子还有些迷糊，没懂她什么意思。 明晓问她：“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楚词仔细回忆了一下，“逛完街之后我们就去ktv了，然后……喝了点酒。” 明晓继续问：“喝了酒之后呢？” 楚词看她们脸色不太好，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地问道：“我……发酒疯了？” 韩苏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被半罐啤酒放倒的人。楚词，你酒量差就算了，酒品还不咋地，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楚词心头发虚：“我闯祸了？” 宋佳佳目光怜悯，“是的，弥天大祸！” “不是。”楚词烦躁地抓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昨晚我干什么了，你们直说好吗？你们这样搞得我好慌。” “你还记得我们回去的时候在ktv门口碰上谁了吗？”明晓问。 楚词目光闪烁，昨晚她们去ktv的时候就遇上秦宇了，不会那么巧吧？ 韩苏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错，就是这么巧，我们碰上老班了！” 楚词：“……”流年不利。 明晓又问：“那你记得，你对老班做了什么吗？” 楚词面露惊恐。 她做什么？ 她能对秦宇做什么？ “你……”明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韩苏：“我来说吧！我们扶着你准备回去，结果在门口看到老班，你就扑了过去，抱着他，整个人挂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楚词咽了咽口水，“还、还有吗？” “你抱着他哭，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的。”韩苏回忆昨晚，心有余悸，“知道吗？老班当时那个脸色，我都觉得他下一秒要把你从台阶上扔下去了！” 撒娇？ 撒泼？ 楚词一巴掌拍脑门上，不想活了！ 这还没完，明晓补充道：“我们要回去，你又不肯放开老班，怎么办呢？老班只能跟我们一起回来。你让他给你买棒棒糖，还要两盒，不买就掐他。这话说说也就罢了，你还上手了！你竟然敢上手掐他？” 她看着楚词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姐妹，我当时都想从跳窗遁走了你知道吗？” 楚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明晓：“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你不愿意下车，最后还是老班哄你下来的！” 楚词麻木地倒回了床上。 喝醉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醒之后有人帮你回忆。 楚词全想起来了，她当时又哭又闹的，也就是秦宇，换个人非得把她扔下去不可！ 宋佳佳看她倒下去就没动静了，关切地问道：“楚词，你还好吗？” 楚词恹恹道：“别问！问就是我已经死了！” 韩苏扭头，问身边的明晓：“她是不是刺激大了，准备疯了？” 明晓扯扯嘴角，“换我我也疯！” 三人各自散去，留给她冷静的时间。 “哦，对了！”韩苏提醒她，“冷静之后就赶紧起来洗漱吧，等会儿有老班的课，别迟到了！” 楚词脑壳更疼了！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楚词比往常提早了五分钟去教室，本想找个角落长蘑菇的，谁知在走廊迎面跟秦宇撞上。 她往后躲了躲，躲在韩苏身后，愣是没敢看秦宇。 韩苏几人匆匆打过招呼，带着身后的拖油瓶直奔教室。 秦宇看着背影慌张的楚词，轻轻笑了笑。 在教室安顿好后，明晓拍拍胸口，“妈耶，吓死了！” 韩苏倒是镇定不少，“你怕什么？昨晚发酒疯的又不是你！” 楚词：“……” “我怕，我怕行了吧！”楚词心累道。 宋佳佳心细，观察得也更细致一些，“不过楚词，我怎么总感觉你跟老班之间气氛怪怪的。” “啊？”楚词摸摸鼻子，“哪里怪啊？” 宋佳佳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楚词：“……” 这她该怎么回答？ 好在，上课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楚词松了一口气，“先听课吧！” 秦宇的课宋佳佳不敢造次，乖乖闭了嘴。 楚词这堂课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溜溜地盯着桌面上的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节课过去了，楚词什么也没听进去。 两节课过去了，楚词还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等到第三节课，楚词终于鼓起勇气，给秦宇发了条消息。 楚词：【昨晚上，抱歉。还有，谢谢！】 讲台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秦宇垂眸看了眼亮起的屏幕，然后说：“楚词，回答一下白板上的这道题！” 楚词：“……” 秦宇是真的狗！ 放学，教室里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明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老班从来不点人回答问题的，这是公报私仇吧？” 韩苏和宋佳佳忍俊不禁。 楚词默默收拾着东西，不想说话。 因为没听课，刚那道题她答的很有瑕疵，秦宇把答案补全之后，说了她两句才让她坐下。 秦宇对她的学习一向很看重，高中的时候的时候她就吐槽过，她这不是谈恋爱，而是给自己找了个家长！ 谁想这么久过去了，他们分都分了，这家长还这么尽职地监督她。 回寝室的路上，楚词接了个电话，快递小哥打来的，让她去领一下快递。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拿个快递！”楚词说。 明晓：“正好我也有快递，一起去吧！” 几人遂转道去快递站点。 楚词前两天刚在网上买了点生活用品，她也没多想，拿过美工刀就把箱子打开了。 看清里面的东西，她愣住。 纸箱里，是两盒包装精美的棒棒糖，她以前最喜欢的蓝莓味。 …… 记得，别喝醉！醉后满满的黑历史 第38章 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楚词睡到半夜被冷醒了。 “又降温了吗？”半梦半醒间嘟囔了一句，裹紧被子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宋佳佳很兴奋地跟她说：“楚词楚词，下雪了！” 下雪了？ 楚词怔了一下，往窗外看去。 昨夜的雪下得很大，一晚上的功夫，校道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窗外的树枝裹着白雪，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纯净，震撼！ 宋佳佳家在偏南方，冬天虽然也下雪，但是雪不会太大，跟北城比起来，简直小打小闹。 她看着纷扬而下的白雪，叹道：“好漂亮啊！” 寝室里俩东北人波澜不惊，表示一点都不懂宋佳佳的兴奋劲儿。 楚词穿上羽绒服，踩着棉拖走到阳台上看雪。 满眼都是白色，确实很漂亮。 她伸手接住了下落的白雪，雪落到掌心里，凉凉的。 楚词没见过雪。她住在海城，海城几乎是陆上最南的城市，她长这么大，一次雪都没下过。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她对雪有着深深的执念。 那时候楚扬已经在北城了，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说，等放寒假就带她来北城看雪。她很兴奋，每天掰着手指数日子，期待着寒假的到来。 她等啊等啊，等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寒假，却一直没等到楚扬回来。 渐渐地，也就没那么感兴趣了。 秦宇的家就在北城，交往的时候，秦宇说有时间带她回家看雪。 这次，她等了一个寒假就没再等下去了。 外头的雪很大，校道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白色的世界突然闯进来一点黑色。那点黑色缓慢地移动着，渐渐落成一道修长的身影。 楚词眯了眯眼，看着楼下的那抹黑色。 秦宇抬头，远远地和楚词对视着。 雪是冷的，他的目光是暖的。 距离太远，楚词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楚词看了眼屏幕，还是接了起来：“喂。” 这是开学之后，秦宇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小词，下雪了！” 楚词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看吗？”秦宇问。 楚词说：“好看！” 她听见秦宇轻轻笑了一下。 “好看就好。”秦宇说：“之前说过的，要带你来北城看雪，却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总算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楚词的眼睛有些酸涩，不知是因为看雪看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小时候，我爸来北城工作的第一年，他告诉我，北城的雪很漂亮，等我放寒假他就带我去看。但是那一年的寒假，他没有回来。之后的很多年的寒假，他还是没有回来。” 那个承诺就搁置在了某个角落里，染上了灰，不再被提及。 秦宇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楚词继续说：“你说要带我看雪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很期待的。但是后来，我害怕会失望，所以我不敢再等了。” “下雪的时候世界很安静，安静得甚至有些寂寥，满目的白色也过于单调，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想见一见陪我看雪的那个人而已！” “我感兴趣的从来就不是雪，而是要陪我看雪的那个人！” 楚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转身回了寝室。 秦宇仰头看着空荡荡的阳台，久久伫立着。 他没有撑伞，雪落上发梢，染白了他的黑发。 秦宇其实也不喜欢下雪，只是先前他听人说，在雪中牵着手走的两个人能一路走到白头。 他想跟楚词走到白头。 只是走着走着，他不小心松了手，把楚词弄丢了。 …… 中午，雪小了一些。 蛰伏宿舍的大学生们出了窝，跑到外头欢欢喜喜地堆起了雪人。 人的创造潜力是无限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们就是创造者中的翘楚。 路边雪人扎堆，规规矩矩的有，造型奇特的居多。 拿着酒瓶的，撑着雨伞的，带着墨镜的，挂着耳机的，玩着手机的…… 还有一兄弟仗着自己手艺精湛，在学校的孔子雕像旁边堆了个一模一样的，乍一看像是双胞胎。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楚词一路看下去，只觉得新鲜。 楚词和宋佳佳两个没堆过雪人，好在寝室还有俩东北的，经验丰富，雪人堆的还算顺利。 约一米高的雪人，明晓找出两颗不用的纽扣给雪人安了眼睛，韩苏把自己没啃完的胡萝卜给雪人做了鼻子，又从雪地里巴拉出来一截树枝做雪人的嘴巴。 大功告成。 宋佳佳绕着雪人来回走了几圈，摘了毛线帽戴雪人头上。 楚词想了想，解下了脖子上的围巾。 “完美！”明晓说。 四个人凑在一起跟雪人拍照，明晓凑了个九宫格发了空间。 明晓混社团，认识的人多，没一会儿这条空间就被很多人点了赞。 她点着屏幕往下拉，刷新了一下，然后刷到一条—— 【老班赞了您的说说】 明晓当即一个手抖，手机没拿稳，落下来啪的一下落到雪人的脸上，砸出一个窟窿。 明晓：“……” 其他三人：“……” 明晓最后是被打着回寝室的。 …… 大学的生活平静又充实，很快，学期进入尾声。 平时上课不动手，一到期末抖三抖。 明晓这个学期光顾着混社团看帅哥去了，到了期末手忙脚乱的。 课也没怎么听，笔记也不做，课本像是新发下来的一样。 想问老师要个重点突击一下，结果老师说书上写的都是重点。 明晓：“……”她觉得这老师诓她，但是她不敢有意见。 好在寝室其他几个靠谱，笔记一个比一个全。 明晓就靠着其他三个人的笔记，头悬梁锥刺股预习了一个星期，顺顺利利地度过了大一的第一个学期。 期末过后，紧接着是寒假。 放假前，楚扬打电话过来，问楚词要不要留在北城和他一起过年。 楚词回绝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上了回海城的飞机。 …… 写着写着，我也想堆雪人了。不过我们这儿不下雪，最过分有一年，全国都下雪了，就我们这里没下，当时的心情复杂的一批 第39章 有意思吗 楚词的寒假生活不算丰富，偶尔会跟蓝舒她们出去玩，更多的，是窝在家里看书。 日子过得有些单调，她习惯这样的单调，却并不喜欢。 寒假后不久就是新年，楚词在海城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除了和秦宇确定关系的那一年，往年的新年她都是自个儿过的。 蓝舒几个是知道她的情况的，纷纷打电话邀请她去她们家过年，容义的母亲也打来了电话，楚词一一回绝了。 别人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她一个外人，不想凑这个热闹。 年三十那天，楚词拎着个登山包，独自去了容山。 容山位于海城西郊，是海城最高的一座山。 楚词很小的时候，楚扬还不是特别忙。那会儿她还没到她现在的腰这么高，别的小朋友都在玩泥巴，她就被楚扬提留着后颈苦哈哈地爬台阶了。 她小，没什么力气，十次爬山十次都是楚扬背上去的。长大了一点，勉强可以自己爬上去。不过她那时候懒，不想爬，就跟楚扬撒娇，软磨硬泡的。楚扬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把她背上去了。 后来楚扬调去北城，没人背她了，她就自己爬上去。 挥洒汗水的过程让人愉悦，她爱上了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故而，每次心情不好，她就会到山上走走。 许是因为除夕的关系，家家户户忙着过年，整座容山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 天有点冷，空落的环境更添一丝冷寂和萧索。 楚词背着登山包，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她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半山腰。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四周的环境。 好像就是这里吧？ 楚词把登山包放在台阶上，坐下来，在台阶旁揪了根草叼在嘴里，然后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台阶上，双手枕在脑后，翘起来的腿晃晃悠悠的。 楚词跟秦宇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就是容山，她想让秦宇看看她经常来的地方。 那时，她边走边跟秦宇说她耍赖让她爸背她的事，秦宇就问她：“你是怎么让你爸屈服的？” 楚词看了他一眼，“想知道啊？” 秦宇点头。 楚词就把背后的登山包往台阶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两手撑着下巴，“我走不动了！” 秦宇一愣。 楚词说：“教官，你背我呗，好累啊！” “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你连滴汗都没有，还说累？”秦宇陪着她演戏，“快点起来，多大个人了，还让人背，害臊不害臊？” 楚词不讲理，“我不管，我就是走不动了，你背不背？” 秦宇：“不背！” 楚词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台阶上，悠悠地说：“你要是不背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秦宇失笑，“真有你的！” 片刻，他说：“地上凉，快点起来！” 楚词没动，秦宇以为她是想让人拉她起来，遂伸出手，“起来了，戏都演完了，还赖在地上干什么？” “不起！”楚词演着演着就当真了，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一条腿，“要么背我，要么咱俩就在这里耗着！” 秦宇挑眉，蹲下来看她，问：“玩着的啊？” 楚词优哉游哉地晃着小腿，“嗯哼！” 她玩赖，秦宇也没招，只好道：“行行行，我背你行了吧？快起来！” “真的？”楚词狐疑。 秦宇把登山包背在前头，“真的！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走了！” 楚词立马从地上跳起来，跳上秦宇的后背。 秦宇双手抄着她的膝盖窝，将人稳稳地背在身后。 “小赖皮！”秦宇笑骂，弯腰捡起楚词仍在台阶上的登山包，递给她，“喏，拿好了！” 然后，秦宇就这样把她背到了山顶。 ———分割线——— 楚词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寒风吹到脸上有点冷，她却不觉得难受，反倒身心一阵舒畅。 楚词没耽搁多久，背上登山包又上路了。 山顶上，一切如常。 崖边十多米的地方长着一棵歪脖子树。小时候她爸诓她，说歪脖子树上吊死过好多人，有鬼魂附在上面，吓得她哇哇大哭。她回家跟她妈告状，然后她爸就被收拾了。 歪脖子树下有一块大石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了。十几年来，海城的台风刮了一阵又一阵，它还顽强地待在原来的地方。 石头边上的小黄花一如往年，迎着冬日的寒风，开得烂漫。 楚词靠在石头上，任寒意包裹。 前年初一，她跟秦宇的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 去年的今天，她独自来到这里，告诉自己放下秦宇，重新生活。 楚词靠在石头边上，回想着她跟秦宇的点点滴滴，有些唏嘘。 她以为的美好的爱情啊，原来不过是阳光下的泡沫，美得让人着迷，却难逃破碎的命运。 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天使。 然后，天亮了，梦醒了。 楚词坐着坐着，有些冷了。 寒风扑面，她缩了缩脖子，拢了下身上的衣服。这天儿太冷了，想吃火锅了。 楚词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惹的灰尘，准备下山。 转身，就看到最后一级台阶上站着的秦宇。 秦宇不知已经来多久了。他静静地站在台阶上，身上像是裹着一层寒气，黑色的登山服将他的面容衬得更为冷肃。 楚词很惊讶，大过年的，秦宇不在家过年，跑到这儿疯什么？ 两人对视许久，楚词开口：“你怎么来这儿了？” 秦宇说：“来看看。” “哦。”楚词摸着冻得通红的鼻子，“那你看，我先走了！” 她走下台阶，听到身后有动静，停下来问：“你不是要看看吗，下来做什么？” 秦宇说：“最想看的，已经看到了！” “秦宇，你这样，有意思吗？”楚词问。 秦宇没说话，她索性不再搭理，自顾自下山。 秦宇本来是走在楚词后头的，走到最陡峭的地方时，他上前几步，先下去了，然后朝楚词伸出左手，“来！” 楚词没伸手。 掌心有些空落，心上亦是。秦宇抿唇看着稳步下山的人，默默跟了上去…… 第40章 你教教我 山脚下。 秦宇不想放弃跟楚词独处的机会，“要一起吃个饭吗？”他问。 可能是实在不想一个人过年，楚词默默看了秦宇半响，吐出一个字：“好！” 去的是他们先前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虽是除夕，店里面也是热闹得很。 秦宇话一向少，往常他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楚词在说话。现在楚词不怎么说话了，气氛便静了下来。 秦宇把烫好的肉放进楚词碗里，“吃吧！” 楚词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她在山上待了很久，吹了好一阵的冷风，缓了好久还没缓过来。这会儿火锅下肚，暖意从胃部蔓延至全身，她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火锅店的老板四处巡视着，见了熟人便走过来，朋友一般寒暄着，“你俩好久没来了啊！”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脸圆圆的，肚子也是圆圆的，成天笑眯眯的，和善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先前楚词和秦宇跟他聊过几次，彼此之间也还算是熟悉。 “在外头上学去了，没时间回来。”楚词玩笑道：“老板，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圆润了！” 老板也不生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笑道：“害，这不是忙吗，也没个时间减肥。” 他看向秦宇，“小伙子今年有时间陪女朋友了？” 秦宇：“嗯？” 老板：“去年这个时候啊，小姑娘自己跑过来吃火锅，孤零零的。我问她怎么一个人，她说你在外地忙，没空。” 秦宇面色一僵，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已经跟楚词分手了。 他看向楚词，楚词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埋头吃东西。 老板没察觉到气氛不对，“我开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己来吃火锅的呢！你这男朋友，不太称职啊！” 秦宇冲老板笑了下，“以后不会了，都陪着她！” “那不错！”老板满意地点点头，“等等我让人给你们这桌加俩菜，都是朋友，大过年的，可不准跟我客气啊！” 秦宇：“谢谢老板！” 店里生意很好，老板没法儿聊太久，让服务员加菜之后就被叫走了。 楚词和秦宇各自沉默了会儿。 秦宇又捞出几片肉放楚词碗里。心里有好多话想问，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饭后，两人从火锅店出来。 秦宇：“逛逛？” 家里没人，冷冷清清的，楚词也不想回去那么早，遂说：“好！” 年三十的大街上，男女老少穿着新衣，喜气洋洋。 两人并肩在广场上走着，忽的，一个小萝卜头从旁边冲了出来，直直撞上秦宇的大腿。 被撞了的秦宇稳稳地站着，撞了人的小萝卜头却是没站稳，扑通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哭倒是没哭，就是脸上的表情有几分茫然。 秦宇提溜着人的后颈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没事！”小萝卜头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大哥哥！” 秦宇叮嘱了一句：“以后走路要看路。” “好的！”小萝卜头点点头，十分乖巧的模样。 秦宇看他跑到不远处的喷泉池边，闭着眼，双手合一，十分虔诚的模样。 小萝卜头嘴里念叨着什么，片刻，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落进了喷泉池里。 秦宇看得新奇，问：“小朋友，你在干什么？” “我在许愿啊！”小萝卜头睁开眼睛，歪着脑袋天真地说：“我爸爸说，这个池子是许愿池，把硬币投进去，然后许愿，愿望就能成真！” 秦宇不知想到了什么，上前几步，蹲在他面前，视线与他持平，“这个许愿池真的这么灵吗？” 小萝卜头眉飞色舞地说道：“当然啦！上次我说想要一个棉花糖，第二天我爸就给我买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 他用双手画出一个夸张的大圆，“这么大！” “这样啊！”秦宇若有所思。 小萝卜头真诚地建议道：“哥哥，你也许一个愿望吧！真的会实现的哦！” 秦宇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小萝卜头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秦宇站起身，看向身后的楚词。 对视片刻，秦宇拿出钱包，一股脑倒出里头的硬币，问楚词：“要吗？” 楚词：“我不信这个。” 秦宇一哂，“我也不信。”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硬币，对准池子一扔。 硬币在空中划出几道完美的抛物线，“咚咚咚”落进池子里。 秦宇说：“但是人，总要给自己一点念想，不是吗？” 他走回到楚词的身边，问：“渴了吗？我去买水。” 楚词还真有点渴了，“矿泉水就行。” 秦宇答应了一声，买水去了。 楚词看着他走远，又看了看面前的许愿池，抿着唇，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她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硬币，不知说了句什么。 秦宇拿着水回来的时候，楚词正坐在许愿池边上。 他走过去，坐到楚词身边，拧开矿泉水递给她，“给！” 楚词接过，道了声谢，然后问他：“秦宇，你为什么来燕大？” 秦宇笑了一下，在楚词面前，他从来不掩饰他的目的，“为了你！” “燕大不适合你。”楚词说：“你不该局限在这里，你有更广阔的天空！” 秦宇很认真地说：“可是小词，你就是我的天空！” 广场上，人们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钟塔上的显示屏。 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三、二、一！” “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新的一年，开始了！ “新年快乐！”人们鼓掌欢呼，迎接新的一年。 苍穹之上，烟火绚烂。 秦宇记得，两年前的今天，楚词跟他告白的时候，他的心就像现在的天空一样，被绚丽的烟火所占据，整颗心都是亮堂亮堂的。 身边人的侧颜在漫天烟火中忽明忽暗，秦宇心中一动，问：“小词，你知道怎么把前女友追回来吗？” 楚词一怔。 秦宇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声音有些哑，“我不知道怎么把前女友追回来，你教教我，好不好？” …… 你们就算打死我，四十一章也得明天才发，哼唧 第41章 家 耳边，是烟花炸响的声音，是周围人的欢呼声，楚词垂着脑袋，半响没说话。 秦宇也没催她，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像是已经上了刑场的人，刀悬在他的脖子上，楚词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接下来的命运。 许久，他听见楚词说：“抱歉！” 刀落下来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秦宇甚至还笑了一下，“没关系，你不教我，我可以自己学。” “秦宇，你别这样！”楚词说。 当初她选择放手，是想让秦宇心无旁骛地驰骋在更广阔的天空，想成就一个更好的他。 可是秦宇为什么要回来？ 她好不容易才做出的那个决定，秦宇为什么要回来？ 楚词没办法骗自己，她确确实实还是爱着秦宇的。 但是她不敢爱了。 秦宇从来不会只属于她。 秦宇能感觉到楚词的难过，他叹了一口气，很想像以前一样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可顾虑着两人现在的关系，到底没有上前。 “小词，我知道，我一直以来做的都不够好。没能给你你想要的安全感，是我的错……” “别说了！”楚词打断他，“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只是秦宇，我不敢再爱你了。” 不是不爱了，是不敢再爱了。 秦宇的心蓦地一疼。 今年海城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竟然稀稀落落地飘起雪来。 楚词仰头，雪落在她的脸上，很冷。 南方的气候总是那么潮湿，就连落下的雪也是潮湿的，冷至骨髓。 凌晨一点，秦宇把楚词送回了家，两人在小区楼下告别。 楚词的头上落了些雪，秦宇按捺住帮她把雪拂下来的冲动，“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两个人在雪里走，就能一路走到白头。小词，我一直想，和你走到白头！” 楚词没搭他的话，只是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小词！”秦宇叫住她，冲着她笑：“新年快乐！”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能亲口对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楚词转身走了。 秦宇目送着楚词进了小区，原地伫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离开。 家里常年没人，每次都是黑灯瞎火的。出乎楚词意料的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竟然有灯光从屋子里面透出来。 楚词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门了。 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是自己家没错啊！ 楚词迟疑着，推开了门。 客厅里的灯全部开了，暖色系的灯光柔柔地洒在身上。自妈妈去世一来，楚词第一次在这里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空气中漂浮着菜肴的香气。 楚词目光一转，落到了餐桌上，色香俱全的菜肴引人垂涎。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沙发上睡着了的男人。 楚扬一路奔波，回到海城之后马不停蹄地到超市采购，给楚词做了一大桌子菜。守了大半夜楚词还是没回来，他坐在沙发上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他是真的累了，睡得很熟。 不过，到底警惕性强，楚词还没走近，楚扬就醒了。 楚扬捏了捏眉心，“回来了？” 楚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眸光复杂无比。 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军训那会儿，上一次打电话还是寒假之前，楚扬问她要不要留在北城过年。没想到，她没留在北城，楚扬倒是自己回来了。 楚词收敛了一下情绪，语气生硬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休假，回来陪你过个年。”楚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哟，都一点多了啊！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把菜热一下。” 楚词嘴唇翕动，好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好！” 楚扬道：“你玩了一天也累了，先回房间洗个澡，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叫你。” 楚词回了房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楚扬竟然，回家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 可是，从厨房里传出的乒乒乓乓的响声提醒着她，没有做梦，这是真实存在的！ 楚词冷静下来，很快收拾好自己。她出了房间，楚扬刚好热完最后一道菜。 “正巧了，刚打算叫你呢！”楚扬笑道。 楚词沉默地坐到餐桌边，拿起一旁的筷子，面无表情地开吃。 许久没有同桌吃饭了，楚扬坐在主位上，有些局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父女俩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 最后还是楚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你不一起吃吗？” “啊？”楚扬回过神来，“吃！一起吃！” 他小心翼翼地往楚词碗里夹了一块鱼，见楚词没有拒绝，心中的大石头稍稍落下，“多吃点！” 楚词应了一声，问：“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以为你在和同学玩，没想打扰你。你和同学玩的开心着，要是被我一通电话搅和了，那多扫兴。”楚扬道：“总归我这两天也没事，就索性等你回来了再说。” 楚词淡淡地哦了一声，低下头扒饭。 “今天去哪里玩了，这么晚才回来？”楚扬问。 楚词一个一个数着，“去了趟容山，吃了顿火锅，在广场上跨了个年。” 楚扬：“挺好的。” 气氛在一起尴尬起来，楚词没了食欲，她放下筷子，“我累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了。” 楚扬点点头，嘱咐道：“好好休息。” “对了楚楚。”楚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词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压岁钱放你枕头下面了。新年快乐！” 楚词默了会儿，轻声说：“新年快乐！” 房门轻轻关上，楚词靠在门板上，松了口气。 她走到床边，果然见枕头下面躺着一个红包。 眼睛有些酸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收到过压岁钱了。 楚词躺在床上，放空了一下自己，然后扭头看向摆在床头的玩偶。 那时一年多以前，秦宇带她去电玩城的时候送给她的。 不是那么好看，说实话还有点丑。但那是当时，所有娃娃机里，最大的一只。 楚词拍了拍玩偶傻乎乎的头，说了句：“新年快乐！” …… 今天迟了，抱歉！原因的话，要从一杯奶茶说起。昨晚上八点多还是九点多，我不知死活喝了一杯奶茶。十一点半，我躺在我的床上，翻来又翻去，翻来又翻去。十二点半，我从床上起来，很好手里刚到了一套书，玄色的《守藏》。我于是开灯看书，看完了上部，没困。看完了下部，还是没困。当时四点多，我觉得不太妥，所以关灯准备睡觉。然而，我还是没能睡着。折腾了好久，终于睡过去了，我最后一次看钟是五点多。今天一整天，我都是飘忽着的。 忠告：晚上不要和奶茶！还有，安利玄色的《守藏》，真的超级好看！ 第42章 相亲 初一那天，雪已经停了，天空还是阴沉阴沉的。 楚扬早早就出了门。他在花店买了束花，去了墓园。 旧历的新年，哪儿哪儿都是热闹着的，但是这份热闹没有蔓延到墓园。 偌大的墓园，看不到一个人影。 空荡，寂静，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扬拿着一束花独自走在墓园的小路上。他不常回海城，自然鲜少踏足这片墓园，可他对于墓园的每一条路却是了然于心。 很快，他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冰冷的墓碑上，女人依旧笑的温柔。 楚扬轻轻放下手中的花。 娇嫩的花瓣上沾了些水，晶莹剔透的。 楚扬在墓碑前坐了下来，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满目缱绻，“阿遥，我终于来看你了！” “我给你带了花，你最喜欢的百合，漂亮吧？” “抱歉啊，这么多年没来看过你。是我胆小，我不敢来，我怕你怪我！” “我觉得你一定是怪我的，要不怎么都不来找我呢？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等你，可你一次都没来过。” “他们说，枕头下压着想见的人的名字，晚上那个人就会来到梦里。我写了好多个你，画了好多个你，我把它们都压在枕头下面，为什么你还是不来？” 楚扬抹了把脸，继续说：“几年前你走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一起走了，可那时楚楚还小，我不放心。我也怕我把她孤零零留在世上，你知道后连见都不想见我了……” “我们的女儿长大了，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再过几年啊，不知道会便宜哪个臭小子！” “阿遥，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你再等等我，别走太快，我怕我到时候追不上你……” 不远处，楚词拿着花，静静地站着。 她不知来了多久，听了多久，眼睛有些红，拿着花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着白。 楚词仰着头，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没有上前打扰，转身，悄悄离开了墓园。 …… 楚扬在家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有时会出门去拜会老友，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家里陪着楚词，和她聊聊天。 楚词也算配合，没再像先前几次见面那般与他争锋相对，聊天时虽然态度有些冷淡，但也是有问必答，没有表现出不耐。 第三天，楚扬拉着楚词去了趟容山。一路上，楚扬像多年前一样，指着山上的一草一木给楚词普及知识。尽管楚词每次的回应只有一个淡淡的“嗯”字，他也分毫不在意，依旧讲得津津有味。 “第一次带你来这里，你还没我腿高呢！好些年没来了，这里还一点没变啊！”楚扬感慨道：“我还记得你最喜欢站在那块石头上，让我给你拍照！” “你小时候淘气，趁着我不注意爬到那棵歪脖子树上，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就骗你说，那棵树上吊死过很多人，有鬼。你当时怕得要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再靠近那棵树。” 楚词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神色，“我不记得了！” 楚扬笑笑，“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楚词没说话，转身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面对着风站立着，任寒风扑面。 楚扬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晃神，当年那个扯着他衣摆撒娇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啊！ 他上前，站到楚词身边。 “转眼的功夫，你就已经上大学了，能独挡一面了。”楚扬道：“没有陪着你长大，我很抱歉！” 下山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沉默着。到家以后，楚扬像平常一样给楚词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没有人打破这个沉默，从下山，到吃饭，再到回房间休息，就像演了一出哑剧。 第二天楚词起床，楚扬已经走了。楚词拿起桌上的便签:早餐在微波炉里，记得吃！ 楚词面色无异，从微波炉里端出早餐，神色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 酒店里，秦宇接到了来自他妈的电话。 “臭小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路茗女士十分不爽地问。 秦宇：“明天就回去了！” 路茗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些，却也忍不住数落：“之前工作忙不在家里过年就算了，现在不忙了也不在家里过年，你说老娘生你出来干什么？给老娘添堵吗？” 秦宇淡定道：“身为一名教授，请您注意一下您的自称。要是被您那些学生听到了，您苦心经营的人设就崩了！” “去去去！少给我耍贫！”路茗道：“大过年的，你千里迢迢跑去海城干嘛？” 秦宇含糊道：“处理点私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大过年的处理？” 秦宇也不想多说，“您别问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路茗也懒得管他的闲事，“明天麻溜点滚回来，带你出去见个人。” 秦宇心头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见谁？” 果不其然，“你的相亲对象！” 秦宇：“……” 他现在把机票退了还来得及吗？ 路茗多了解秦宇啊，还没等秦宇开口，就说：“机票退了也没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见的，还是要见的！” 秦宇捏了捏眉心，“妈，这事不急。” “不急？”路茗拧眉：“儿子，你都二十七了，还不急呢？” 秦宇纠正：“是二十六！” “过了年不就是二十七了？”路茗不耐烦道：“二十六也好，二十七也好，反正这人你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妈！”秦宇无法，只得说了实话，“我心里有人了！” “真的？” “真的！” 路茗哼了一声，“从你走后门进燕大我就觉得不对了，如今看来，果然是有猫腻！说吧，是谁？播主班的班主任？还是院里面新来的辅导员？或者其他院的？” “都不是！”秦宇说：“追回来了再告诉您！” “神神秘秘的！”路茗嘀咕了一句，到底没再追问，“行吧，暂时放过你！今年过年要是不把人带回来，有你好看的！” 秦宇无奈答应，“知道了！” …… 我特别 第43章 原来就是老班啊 燕大开学向来早，元宵过后，楚词就拉着行李箱去学校报到了。 明晓几个赶早，早早就到学校了，带了一堆特产过来。楚词保守估计，这堆东西吃完，她们整个寝室每个人最少胖三斤。 安宁跟着她外公来燕大参加研讨会，顺带约了一波楚词。 楚词吃着零食打着电话，“你不是参加研讨会吗？不忙？” 安宁：“参加研讨会的又不是我，我忙什么？” 楚词想想也是，“那我，先做个攻略？” “不用，我下午就走了，带我在你们学校逛逛就行！”安宁说。 “成！”楚词放下零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去会堂接人。 会堂里头研讨会还在继续，安宁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口等人。 楚词远远看见她，招呼道：“安宁，这里。” 嘴角向上扬了扬，安宁迈开脚步朝她走去，“楚词！” 楚词把路上顺手买的奶茶递给她，带着人在学校里到处晃悠，“怎么突然来北城了？” “我外公正好要到燕大参加研讨会，我闲着无聊，就跟过来了，也想见识一下燕大的景色！”安宁眸中掠过一丝遗憾，“燕大的景色是出了名的，可惜当初没考上。” 楚词白了她一眼，“怪谁？” 安宁不好意思地笑笑，“怪我。” 安宁高一的时候是年级文科第一，要是当年她走文科这条路，燕大也不是够不上。偏偏色令智昏，这货一头扎进理科的海洋，差点没把自己淹死在里头。 “话说，你现在跟那个谁怎么样了？”楚词问。 她口中的那个谁，就是她们高中的数学老师祁远。安宁当初看上人家了，可惜高二分班人祁远不教文科班。然后，安宁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家伙为了能和祁远多一点交集，不管不顾转去了理科班，差点被家里打断腿。 好在祁远也不是对她完全无感，不然真就亏大发了！ “挺好的。”安宁说。 高中毕业之后她就跟祁远在一起了，小日子过得十分美满。 楚词问她：“不会觉得可惜吗？”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安宁却是听懂了。 高一那会儿，安宁曾说过她想考燕大。后来转了理科，成绩跟不上，虽然死命死命地学，但到底没有够上燕大的分数线。 “开始确实是有点遗憾的，不过后来就没这种感觉了。”安宁笑吟吟地说：“为了自己所热爱的拼搏努力，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在我看来，都是最好的！” “再说……”她接着道：“人生总会留点遗憾的，不完美才是完美的最高境界。” “你觉得值就好。”楚词说。 “话说……”安宁突然想到，“你跟那个狗男人分手这么久了，没想过再找一个吗？” 楚词摇头，“没有！” “燕大青年才俊这么多，你一个都没看上吗？”安宁讶异。 “没办法！”楚词摊手，“狗男人条件太好，把我眼界拔高了，搞得我现在看谁都没感觉。” 安宁没忍住又问：“他条件真这么好？” “嗯！”楚词道：“四高。” 安宁：“四高？” 楚词：“学历高，能力高，身量高，颜值高！” 安宁轻轻“嘶”了声，“这么厉害啊！” 楚词心道：是啊，要不我怎么对他念念不忘呢！ 看安宁还想继续问下去，楚词忙道：“不是说逛校园，总是提他做什么？” 安宁歉然，“抱歉啊！你之前把他藏的太好了，没忍住好奇了一下。” “没事！”楚词：“我们接着逛。” 燕大的校园很大，楚词带着安宁走了小半天，也才走这么点地方。 楚词无疑是名优秀的导游，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提供详细的讲解，安宁听的津津有味的。 走累了，两人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休息。 楚词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二点了。她问安宁：“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安宁：“你请客吗？” “请！”楚词说：“请你吃食堂！” 燕大不仅景色一绝，食堂的伙食也是一绝，具体表现在隔壁几个学校的经常来这边蹭饭。 也是赶巧，两人路过女生宿舍的时候正好遇上明晓几个出来觅食。 于是乎，新晋五人组雄赳赳气昂昂往食堂杀去！ 明晓自来熟，凑安宁身边东问问西问问，挖出了楚词好些黑历史。并且有来有往，把自己这段时间搜集的楚词的黑历史分享给安宁。 一旁的楚词满脸黑线，却又无可奈何。 “楚词之前说她脾气不好，我还不信来着，原来是真的啊！”明晓道。 安宁抿唇笑着，“当然是真的，那时候把老师们气得够呛。偏偏她成绩好，老师们也舍不得骂太重，对她又爱又恨的。” 几人走到饭堂门口，迎面碰上刚从里头走出来的秦宇。 “老师好！”明晓几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嗯！”秦宇颔首。 安宁看秦宇眼熟，就多看了几眼，“你是……” 她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秦教官？” “嗯？”秦宇把目光转向她。 那熟悉的锐利的目光，安宁这下确定了，“真的是你啊！” “你是？” 也不怪秦宇不记得，他带过的学生太多了，除了楚词这个经常在他面前蹦哒的，他对其他人还真没多少印象。 安宁道：“我是安宁，三年前青阳高中高一十三班的，那会儿您带我们班的军训。” 十三班的？ 秦宇看了眼楚词，对安宁道：“你好。” 明晓听出了点不对，问安宁：“你不是跟楚词一个班吗？” 安宁：“是啊！” “啊！”明晓恍然大悟，“楚词，原来你口中的那个帅逼教官就是老班啊！” “什么帅逼教官？”秦宇问。 楚词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还来不及阻止，明晓就迫不及待把她卖了个彻底，邀功似的。 “就军训的时候，我问楚词为什么见到帅气的教官这么淡定。楚词说，她高中军训的教官更帅！” 楚词：“……” 明晓似乎觉得不够，又说：“当时她还说我应该没机会见识她高中教官的盛世美颜，我还可惜了好久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还不是让我见识了！” 明晓十分嘚瑟，语气飞扬。 楚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您能闭嘴吗？ …… 楚词：我针呢？这么能说的一张嘴，不缝起来可惜了 第44章 教官…… 辞别秦宇后，几人进了食堂。 楚词整张脸都是黑的，恨不得拿根针把明晓的嘴缝紧！ 一天到晚叭叭叭，就你有嘴！ 明晓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凑到安宁身边让安宁给她讲秦宇，讲着讲着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安宁瞅了眼楚词的脸色，忍俊不禁。 暗地里夸了一波死对头，没想到转头就被队友给卖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谁尴尬。怕明晓再说下去小命不保，安宁忙道：“不说啦，再说下去，楚词就要拿刀砍你了！” 明晓这才注意到楚词黑沉的脸色，她呐呐地问：“怎、怎么了？我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你刚刚对秦教官说的，其实都不该说。”安宁好心提醒，“楚词跟秦教官有点过节。” 对，亿点过节！ 安宁还记得军训那会儿，楚词和秦宇的关系糟糕到了极点，随时随地都能掐起来的那种。那会儿班上同学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怕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后期虽然火药味没那么重了，却也是相看两相厌。 “过节？”明晓眨眨眼，“什么过节啊？” “就……军训的时候闹了点不愉快。”安宁担心楚词翻脸，没再说下去。 韩苏挑眉，“难怪！每次他俩碰面气氛都怪怪的，原来是有仇啊！” 她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挺荒谬的，笑道：“我之前还偷偷怀疑楚词的那个狗男人就是我们老班呢！” 楚词：“……” 虽然但是，你的怀疑，其实也没错。 安宁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这想法也太扯了，他们俩凑一块儿没打起来就算好了，怎么会可能在一起？” 楚词：“……”其实还真有可能！ 楚词摸摸鼻子，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明晓还想再挖点消息，楚词制止道：“差不多得了啊，你们适可而止！陈年旧事，有什么可聊的？吃饭吃饭！” “好吧！”明晓面上答应，心里盘算着回去之后再好好问问安宁。 饭后，楚词带安宁参观了一下寝室。下午三点，安宁便跟着她外公搭乘飞机回了海城。 楚词送完安宁，回来就看到明晓抱着手机在傻笑。 她凑上去看了一眼，语气平静：“好看吗？” 明晓看得入神，下意识回了句：“好看啊，楚词的黑历史真的贼有趣！” 那头，安宁又给她发了几张图，她点开来看，笑得好不开心。 “这么好看，给我看看好不好啊？”楚词笑眯眯地问。 “好啊！”明晓说着把手机递给她，递到一半才觉得不对，机械性扭头，“楚、楚词。” 楚词微笑，然后—— “啊——” 五楼的某间寝室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叫。 …… 天渐渐回暖，积雪化开，校道两旁的树枝上抽出了新芽。 正值周末，楚词向往常一般泡图书馆里看书。 午间，容义给她打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的楚词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图书馆。 楚词坐上出租车，容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楚楚，你先别慌，情况没那么糟的！”容义安慰她。 “我没慌！”楚词说。 可若是认真听，会听出来她尾音有些抖。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总院门口。 一路紧赶慢赶，可真正到了目的地，楚词却是怯了。 她付了车钱，在总院门口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敢迈出脚步。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楚词最讨厌的地方。 容义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看到楚词，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楚楚，你来了！” 楚词抬头，‘手术中’那三个刺目的红字灼伤了她的眼。 “他进去多久了？”楚词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容义：“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三个小时…… 楚词闭了闭眼，遍体生寒。 好一会儿，她才压下心中的不适感，“怎么回事？” 容义说：“演习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 涉及机密，他只能跟楚词说这么多。 楚词看他，“这叫一点意外？” 容义张了张嘴，“抱歉！” 楚词突然间很想哭。 几年前，她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出来后不久，就永远丢下了她。几年后，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楚扬身上吗？ 她挺讨厌楚扬的，甚至是恨他，可她一点都不想跟几年前的事情重演。 容义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楚楚，叔叔会没事的，别担心！” 楚词没说话，容义又说：“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楚词没哭，她坐在长椅上，死死地盯着手术室上方那三个红色的字。 容义叹了口气，“你还没吃午饭，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没胃口。”楚词说。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墙上的挂钟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时针停在六上面。 楚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安静地坐着。 容义到医院楼下买来晚餐，劝道：“吃点吧，你中午也没吃。” 楚词摇头，“我不想吃。” 容义劝不住，只得作罢。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明晓发来的消息，问她怎么还不回寝室。 楚词给她回了消息，说自己有事要处理，晚上不回寝室了。 明晓没有追问，嘱咐她注意安全。 楚词收了手机，没再答复。 过了会儿，手机又振了几下，楚词没心情理会。 另一头守着消息的人没收到答复，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楚词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抿了抿唇，没接。 电话自动挂断，很快又响了起来。 楚词深呼一口气，走到楼梯处，坐在楼梯台阶上接起了电话。 “喂？” 秦宇敏锐地察觉到楚词语气有些不对劲，皱眉，“小词？”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声音，绷了一整天的楚词没绷住，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抬手盖在眼睛上，眼泪就从指缝间渗出来。 “小词？”没得到回应的秦宇又叫了她一声。 楚词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哑，“教官……” 开会，从下午一点开到六点，开到我精神恍惚 第45章 我只剩他了 秦宇听见她的哭腔，心猛地揪了一下。 印象中的楚词似乎很少这么失态的模样，秦宇唯一见过的一次，还是他们分手的那个晚上。 “小词，你怎么了？” 楚词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低低的压抑着的哭咽，秦宇拿起外套大步出门，“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你、你不用过来。”楚词道：“我没事的。” 秦宇不放心。 楚词：“我真的没事。你跟我说说话吧，跟我说说话就好了。” 秦宇已经走到停车场了，他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问：“你想听什么？” 楚词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她靠着楼梯扶手，轻声说：“你随便说点吧。” 秦宇想了想，挑了些有趣的说给她听，“黄遥你还记得吧，就你们这次军训的总教官。有一回出任务太累了，回来路上他在车上睡着了。回到队里，我们谁都没叫他，让他在车里睡了个够。然后他第二天起来就落枕了……” “因为这事，他一直记恨着我们，总想着报复回来。某天他在网上看了一个段子，想学来捉弄我们。就在网上买来一个人那么高的玩偶，掏空里面的棉花，穿上来回晃悠。大半夜的，来历不明的物种在寝室晃荡，吓到了半个寝室。然后……” 秦宇想起那一幕，一哂，“弄出的动静太大，把我们教官惊动了，整个寝室被拉出去罚站。弄清原委后，教官觉得黄遥这厮精力太旺盛，就让他去跑了十公里。” “还有包大人，我前段时间才见过他，他比以前更黑了。”秦宇看了看天色，“这个点要是不开灯，他站你面前你都不一定能看见他……” 楚词安静地听，脑海中绷紧的那根线慢慢松了下来。 “好点了吗？”秦宇问。 “嗯。”楚词：“谢谢你。” 秦宇松了口气，问她：“要跟我说说吗？” 楚词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是十岁的时候吧，我爸调去了别地工作，家里就我跟我妈两个人。” “他很忙，一年也不一定能回来一次，还经常失联。我经常看到我妈坐着发呆……” “……后来我妈生病住院，他只回来过一次，待了两个钟头就匆匆离开了。我妈走的时候，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一直到葬礼结束，他才匆匆出现。” “说实话，我挺恨他的！”楚词仰着头，想把涌出的泪意逼回去，“可是教官，我只有他了。” 她扭头看了眼身后，“手术中”那三个字还亮着。 “收到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慌了。我真的好怕我会失去他。” 纵然这么多年，她跟楚扬的关系不尴不尬，但血缘的羁绊却是真实存在着的，割舍不断。 楚词哽咽着，“教官，你说，他会不会像妈妈那样，不要我了？” 秦宇安慰她：“会没事的，别太担心。” “手术中”那三个字终于灭了，楚词急急从台阶上站起，快步走向手术室。 医生拉下口罩，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楚词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下，她揩去眼角的泪意，郑重道谢：“谢谢您！” 医生：“不用客气，分内之事。” 容义拍了拍楚词的肩，“就说叔叔会没事的。” 医生那边喊家属，容义惦记着楚词一整天没进食，让她去吃点东西，自己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楚词坐在长椅上，忽的就笑了出来。 楚扬没事，太好了。 “小词。” 楚词听到声音，这才想起秦宇的电话一直都没挂掉。 “教官，他没事了。”楚词语气轻松。 “我知道。”秦宇说：“刚我听到有人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嗯。”楚词：“今天，谢谢你了。”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秦宇道：“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教官再见。” 秦宇收了手机，俊逸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终于又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了。 重逢以来，楚词一直叫他老师，或者直接喊他的名字，态度疏离的很。 如今，算不算质的飞跃？ 秦宇好心情地笑了笑，这一步可算是迈出了。 不过，楚词身边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是谁？ …… 另一头，楚词草草应付了晚餐，来到楚扬的病房。 楚扬还没醒，脸上戴着呼吸机，脸色很苍白。 楚词静静地站在床边，忽的看见他鬓角冒出的白发。 楚词懵了一瞬，恍然间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楚扬了。 记忆里的楚扬永远都是笔直站立着的，目光坚毅，神情肃穆。 时间流逝，她在长大，楚扬也在慢慢变老，岁月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比如，鬓角的白发。 再比如，脸上深刻的纹路。 这样的楚扬让楚词觉得陌生。 原来，英雄也会老去。 容义推门进来，“楚楚。” “嗯？”楚词回神，“怎么了？” 容义：“医生说，叔叔已经没有大碍了，明后天就能醒。时间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楚词摇头，“我今晚不回去了，留下来照顾他。” 容义看到她眉宇间淡淡的疲色，有些心疼，“我留下来就好了。再说，明天周一，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楚词不肯走，“我请假了。” 容义也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妥协道：“好吧！这边还有张空床，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别强撑。” “嗯！” 坐了会儿，楚词突然说：“容义哥哥，跟我说说他吧。” 容义有心缓和父女俩的关系，“楚楚，你别看叔叔不怎么回海城，但他其实很关心你的。你还在念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听到他跟你班主任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楚词抬头，“为什么我不知道？” 容义：“他不想打扰你，就请你班主任保密。你高考那几天，他紧张的不得了，在办公室坐立难安的。知道你成绩之后高兴了好些天，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能感受到他飞扬的心情。” 楚词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神色莫名…… 这是一篇小短短，一开始就没打算签，也不会v，就写来给你们看着玩的 第46章 铁汉柔情 容义看她态度有所松动，又说：“我知道因为阿姨的事，你一直对叔叔心存芥蒂。可是楚楚，叔叔他其实，也并不好受的。” “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看的比你要清楚得多。阿姨走后，他没日没夜的工作，想借着工作麻痹自己。” “我还记得，有一年任务结束后，大家一起喝了几杯。叔叔喝醉了，抱着酒瓶哭着喊阿姨的名字。” 容义抹了把脸，继续说：“叔叔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阿姨。阿姨住院那段时间，他忙着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实在抽不开身。阿姨走的那天，他正在出任务。当时还在海上飘着，收到消息后，他在甲板上站了整整一夜。” 楚词听不下去了，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容义，不想让容义看清她的神色。 “听我爸说，第二天行动的时候，他就像疯了一样往前冲，拉都拉不住。我方进攻迅猛，敌人顶不住钻进丛林里逃了，叔叔孤身一人就追了进去，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任务完成得很漂亮，叔叔立了大功，却也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没能救回来。当时医生说，他已经没有求生的意志了。他应该是想和阿姨一起去的吧。” “我爸就在他旁边喊你的名字，说你还小，让他不要那么狠心，把你孤零零留在世上。这才堪堪把人从阎王那边拉回来。” 楚词眼前有些模糊了，她闭了闭眼，眼角有泪水淌下。 容义：“我知道你怨他，但是，你也应该为他骄傲！楚楚，你的父亲，他是一名英雄，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可我不想要什么英雄。”楚词说：“我想要的，只是父亲，会陪伴我长大的父亲。” 容义：“没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曾经见过叔叔在休息时间翻看一本相册，里面全是你的照片。他有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你每一次重要事情的日期。他还有一本日记本，我没看过，不过，猜也能猜到里面写了什么。” 楚词的手紧紧扣着窗台，指骨泛白。 “你可能不知道，叔叔在北城有一套房子，房子的格局，摆设，都和你们在海城的家一模一样。他本来是想把你和阿姨接过来生活的，但是阿姨走了，你也不愿意来。空闲的时候，他就会回到那里，做一桌你喜欢的菜……” “别说了！”楚词打断他。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清楚，叔叔虽然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他是爱你的，用他的方式在爱你！” 容义叹了口气，走到楚词身边，“也许你不能明白，我们身上的这身衣服意味着什么。它是责任，是使命，是我们誓死捍卫的荣耀！” 他话锋一转，“但是楚楚，你知道，再铁血的人，也会有柔软之处。” 楚扬担起了他的责任，几乎把生命的所有奉献给了他的使命。 但是，那满是家国大义的心里还留着一块地方。 那里，放着他的家。 …… 翌日，楚扬醒来。他看到一旁的楚词，有些恍惚。 “楚楚？”楚扬的声音虚弱又沙哑。 听到动静，楚词扭头看他，“醒了？” 她摁了下呼叫器，然后问：“要喝水吗？” 楚扬愣愣点头。 楚词倒了杯水，插下吸管，送到他嘴边，“喝吧！” 喝了水，楚扬的嗓子不像方才那么干涩了。 “你怎么过来了？”楚扬问。 楚词：“容义哥哥告诉我，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医生进来做检查，楚词让开了位置，楚扬只好闭了嘴，耐心地等医生做完检查。 楚扬的情况不算好，却也不算太糟，恢复得好的话，过几天就勉强能下床走动了。 医生走后，楚扬开口：“今天周一，不上课啊？” “请假了。”楚词说。 “不用这么麻烦的，等会儿就让小义送你回学校吧。”楚扬道：“只是小伤，我本来都叮嘱他，让他别跟你说的。” “小伤？这叫小伤？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在手术室里躺了八个小时？” “是不是救不回来的那种才算是重伤？” “还让他别和我说？那你想什么时候再通知我？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吗？还是等你冷冰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楚词心里难受，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和不忿统统发泄了出来。 楚扬看她眼睛都红了，心里一慌，“不是，楚楚……” “躺好！谁让你乱动的？”楚词凶巴巴地喝他。 楚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解释道：“楚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学习忙，我不想让你分心。” 容义推门进来，见楚扬醒了还挺惊喜，“叔叔醒了啊！” 楚扬点头，“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容义看了眼沉默的楚词，道：“楚楚才辛苦呢！昨天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头，晚上还照顾了您一夜。” 楚扬心念一动。 容义把买来的粥放一旁的桌子上，打发楚词去吃，然后跟楚扬汇报了一下情况。 末了，又说：“上头给您放了个长假，让您先安心养伤。” 楚扬：“也好。” 楚词喝完了粥，把垃圾打包好。 楚扬看她神色疲惫，心疼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让小义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不用。”楚词说：“他留下来照顾你，我自己回去就行。” 楚扬哪里放心，楚词无法，只好应了。 上了车，楚词对容义道：“不回学校。” 容义动作一顿，“那去哪儿？” “去他在北城的那套房子。”楚词说：“我想去看看。” 容义默了片刻。 “好。” 楚扬的房子离总院不远，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容义领着楚词上了电梯。 楚扬的房子在五楼，不仅是楼层，连门牌号都跟海城的家一样。 楚词看着那熟悉的门牌号，垂下眼睫，眸光复杂。 “密码……”容义笑了笑，“就是你家里的密码。” 楚词抬手，摁下那串熟悉的熟悉，手搭在门把上。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北城的这个叫房子，海城的那个，才是家。 前面我埋了根暗线，暗示秦宇为什么退役的，你们发现了吗？ 第47章 玫瑰 “咔擦”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 楚词环视四周，捻了捻手指 如容义所说，楚扬在北城的这套房子，布局也好，摆设也好，都跟在海城的家一模一样。 过年的时候楚词往家里添了点东西，而在楚扬的这套房子里，她看到了相同的物件。 楚词甚至产生了错觉：她回到了她所熟悉的那个家。 但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冷清了些，也少了几分家的温度。 楚词拿起摆在桌上的全家福，看着上面温婉的女人，面上带了几分怀念。 她对容义说：“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容义也知道她需要时间想明白，“那我就先回去照顾叔叔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楚词：“他那边有问题及时通知我。我明天下午没课，到时候再去看他。” 容义：“好！” 容义走后，楚词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 房子是三室一厅，除去两间卧室，还有一间书房。 楚词经过那间属于她的卧室时，看到了门边白色墙壁上画着的身高图。 每年生日楚扬都会帮她测一次。后来楚扬调离海城，这项工作就落到了她妈妈身上。再后来，她妈走了，她就没有在测过了。 身高图最近的一次记录还是在几年前。 楚词想了想，拿起架子上的工具，给自己测了一下，然后在167的刻度上画了一杠。 她没有进那间房间，脚步一转去了书房。 书房陈设简单，一套办公桌椅，一套沙发，还有一个大大的书架。 书架上的书分三个部分，放在最上头的，是楚扬常看的军事类的书籍，中间是楚词她妈喜欢的诗词，最下边是楚词小时候爱看的童话书和漫画。 楚词随便抽了一本出来，垂眸一看—— 《小王子》。 楚词小时候非常喜欢这本书，这是她八岁的时候，楚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还记得那时她看完后，吵着闹着要种玫瑰，她想和小王子一样，拥有一朵属于自己的玫瑰。 最后玫瑰是种下去了。她每天给玫瑰浇水，企盼着玫瑰开花。 然后，就把花给浇死了。 念及往事，楚词轻轻一笑。 指尖微动，书页翻开。 楚词倚着书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忽的，她翻看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书上的一行字上。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楚词的指尖落到书上，轻轻拂过那一行字。 独一无二的玫瑰…… 她垂着眼睫，想到了昨天容义对她说过的话—— 叔叔虽然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他是爱你的，用他的方式在爱你。 那，秦宇呢？ 是否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秦宇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楚词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她合上书，把书放回原位。然后整个儿躺在书房的沙发上，思绪放空。 她没呆多久，放置在一旁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 楚词捞过手机一看，笑了。 你以后，会只是我一个人的玫瑰吗？ 电话接通，秦宇语气关切，“还好吗？” 楚词看着天花板，“挺好的。”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秦宇闲闲地倚着车身，问：“现在在哪儿。” 楚词本来想说，在我爸的房子里，话到嘴边，改口：“在家。” “家？”秦宇讶异。 “嗯。”楚词：“北城的家。” 秦宇踌躇片刻，问：“需要我去接你吗？” 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谁知—— “好啊！” 秦宇一怔。 楚词报了一串地址，又说：“到了后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找你。” 秦宇挂了电话，好半响没回过神来。他轻轻摩挲着手机，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终于，不再排斥我了吗？ 半个小时后，楚词在小区楼下看到了一台眼熟的车子。 她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她问自己：要再赌一次吗？ 秦宇从车上下来，正打算给楚词打电话，似是有所感应一般，他抬头，看到了阳台上的楚词。 楚词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消失在阳台。 不多时，她的身影就出现在小区门口。 上了车，楚词自个儿把安全带系好了。 秦宇心道可惜，问她：“去哪儿？” “随便吧！”楚词说。她今天会答应秦宇也是一时冲动，还真没想到要去哪儿。 “要不然，回学校？”秦宇说：“你今天下午有课，晚上也有自习。” 楚词扭头，面无表情。 她请了假的！ 秦宇忍笑，“逗你的。” 楚词看向窗外，不想理他。 秦宇发动车子，带着楚词在北城的街道上晃悠了起来。 他私心想带楚词去他曾经待过的地方，方向盘一转，往西郊开去。 车子停在一幢高大的建筑前，秦宇说：“这就是，我之前工作的地方。” 楚词也没想到秦宇会带她来这里，目光有些复杂，“我知道。” 秦宇：“嗯？” “我来过这里。”楚词道：“两年前，十月十八号。” 秦宇心念一动。 十月十八号，是他的生日。 楚词自嘲地笑笑。 那会儿她还在念高三，秦宇工作忙，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正好秦宇的生日，她就想给秦宇一个惊喜。 不是周末，她装病请假。机票买不到，她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高铁，千里迢迢赶来北城。 但是那天，她没能见到秦宇，电话不接，短信也没回。 她傻兮兮地坐在这幢建筑前，身边放着她精心挑选的蛋糕。 那会儿气温还没降，放了一个下午的蛋糕奶油都化了。 十二点过了，秦宇这一年的生日，她没能参与。 她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秦宇嗓音干涩，“我那天，在外面出任务，没在北城。” 楚词垂着脑袋，秦宇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听见她说：“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我还是很难过。” 秦宇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对不起！” 楚词摇头，“不用道歉。” 她靠在椅背上，“回学校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秦宇嚅了嚅嘴唇，最终也只是说：“好！” …… 一点一点来，我已经看到秦教官胜利的曙光啦！ 楚词身高，我枯了，我也想要167！！！ 第48章 路教授 午休的时候，楚词回到寝室。明晓几个还没去上课，看到她回来还挺吃惊的。 明晓：“你不是跟我说得晚上才回来？” 楚词放下东西，“事情处理完，就先回来了！” “噢！”明晓了然，又问：“你昨天去哪儿了啊，一天都没见人影。” 楚词也没瞒着，“我爸爸出了点意外，我在医院照顾他。” “很严重吗？叔叔没事吧？”韩苏关切地问。 “现在已经没事了。”楚词道：“对了，等会儿上课我跟你们一起去。” 宋佳佳看她神色有些许疲惫，眼底也是淡淡的青色，道：“我看你挺累的了，要不就别去了吧。反正已经请过假了，就留在寝室好好休息。” 明晓附和，“对啊，假都请了，总不能白请吧？” 楚词笑笑，“我没事，一个人待在寝室也挺无聊的，还不如跟你们一起上课呢。而且下午是路教授的课，我不想缺席。” “行吧行吧。”明晓拿她没办法，嘀咕了一句，“难怪路教授这么喜欢你，你这样的学生，换我我也喜欢。” 下午的课两点半开始，楚词几人早早来到教室占座。 没办法，路教授的课太受欢迎了，来迟一点就得坐旮旯角。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楚词她们还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老班？”明晓眨眨眼，“他来干嘛？” 楚词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随意道：“来接受知识的熏陶吧。” “是这样吗？”明晓总觉得怪怪的。 楚词反问：“不然？” 上课铃声响起，明晓便歇了心思，准备听课。 路茗女士拿着教材走进教室，意外地看到了秦宇的身影。她挑着眉，似笑非笑。 你小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秦宇冲她笑笑，并没有为她答疑的想法。 课已经开始了，路茗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专心上课。 路茗确实喜欢楚词。大一刚开始不久，她就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上课必点她起来回答问题。而楚词的答案，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聪明，而且好学，这样的学生她还想再要一打！ 第二节课上，路茗照例点了楚词回答问题。 楚词早早预习过这章的内容，也从网上找了不少资料，给出的答案非常完美。 路茗满意地点头，余光瞥到瞥到角落里的秦宇，发现秦宇居然在……笑？ 而且，她竟从秦宇的笑容中，看出了一丝……宠溺？ 路茗：“……” 刚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她向来严肃的儿子，会笑得这么……荡漾？ 课后，路茗收拾好教材，暗暗给秦宇一个眼神。 秦宇会意，抬脚跟上她。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跑过来上课？”路茗问。 秦宇：“我来接受知识的熏陶。” 路茗不屑地嗤了声，“拉倒吧你你！好歹也是老娘拉扯大的，老娘还不了解你？” 秦宇无奈叹气，提醒：“这还是在学校，你注意一下形象。” 有学生迎面走过来，乖巧地打了声招呼：“路教授好！秦老师好！” 路茗一秒挂上端庄的假笑，“你们好。” 看路教授熟练地切换人设，秦宇拳头抵在唇边，唇角弯了弯。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知道你在笑。”路茗脸上还挂着假笑，声音压得很低。 路茗级别高，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她放好教材，审视着秦宇，“老实交代，你今天到底干嘛来的？” 秦宇：“不是说了，来接受知识的熏陶。” 路茗看他，“你猜我信不信？” 秦宇：“不信！” 路茗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秦宇耸肩，“懒得找。” 要不是这家伙是亲生的，路茗准叫人把他扔出去！ 回想秦宇这段时间的异常，路茗眯着眼，语气少有的严肃，“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秦宇，这里是学校，不许乱搞，听到没有？” 早听说营里面的一些陋习，秦宇要也染上了这些，她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您想到哪儿去了？”秦宇哭笑不得，“我的人品您还信不过吗？我确实是因为私人原因才来燕大任教的，但，没您想的那么龌蹉。” 路茗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秦宇当初能进燕大，还是走的路茗的关系，这会儿也不敢让她不痛快。再三保证不会乱来，路茗这才放过他。 出了办公室，秦宇摩挲着手腕上红色的手绳，轻笑：“想搞来着，但人没给我机会啊！” …… 周二下午，医院。 楚扬恢复得还不错，脸色虽仍苍白着，但精神比昨天好多了。 楚词坐在床边，低头认真地削着苹果。 “不是说了，不用来看我了吗？”楚扬说：“学校医院两边跑，很累的。” 楚词全当他说的是废话，不想搭理。 被无视了的楚长官摸了摸鼻子，识趣地挑起了另外的话题，“最近学习还好吧？” “挺好的，上期末成绩是全院第一。”楚词想了想，又说：“如果这学期还拿第一，就能申请奖学金。” 楚扬挺高兴，连说了几个“好”字。末了，又说：“学习很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楚词：“知道，有坚持锻炼。” 父女俩还是太陌生了，也找不到别的话题聊，一问一答几个回合后，病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楚扬还不能下床走动，也没什么事可做，就躺在床上安静地看楚词削苹果。 楚词手不巧，苹果削的不好，削一下断一下，削一下断一下，垃圾桶里就没一根长一点的苹果皮。 磕磕跘跘算是削好了，楚扬眼巴巴地看着。 楚词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水果刀，苹果送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口。 楚扬：“……”这难道不是削给我的吗？ 大概他的目光太过幽怨，楚词终于注意到了。 楚词摇摇手里的苹果，“想吃？” 楚扬轻咳一声，点点头。 “哦。”楚词十分冷漠，“那你想着吧！医生说了，你这几天只能吃流食。” 楚扬：“……” 楚扬：我就想吃女儿亲手削的苹果，怎么就这么难？嘤嘤嘤，委屈屈！ （ps：苹果为什么要削？带皮吃它不香吗？） 我，非常期待双方见家长。那场面，啧啧啧，肯定贼有趣！ 第49章 值得 容义把楚词送回学校后，给秦宇打了个电话。 “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容义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 秦宇正好没事，“行啊，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就在你们学校。”容义道。 秦宇挑眉，“学校？” 容义：“对啊，过来办点事。” 秦宇：“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两人顺利会师。 车门被人轻轻拉开，容义把目光从腕表上移开，冲秦宇笑笑，“迟了半分钟。” 秦宇扣上安全带，“嗯，下次注意。对了，你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容义启动车子，“送个人。” “听说楚长官受伤了，好些了吗？”秦宇问。 演习发生意外的消息被压下去了，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楚扬受伤的事。 “已经没大碍了，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再躺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容义道。 “明天正好没课，我过去看看他。” 对秦宇来说，楚扬既是上司，也是恩师。自他调到北城，就一直是楚扬带着的。跟着楚扬的这段时间，他学了不少东西。 “那敢情好，楚叔叔一直念叨你呢！”容义踩了刹车，车子停在一家中餐厅门口。 他道：“他住院正无聊，你去看他，他肯定很高兴！” 楚扬忙碌惯了，乍一闲下来，哪儿哪儿不自在。伤还没好，除了翻点书看，也没法做别的事。幸好有楚词和容义两个人偶尔跟他聊聊天，不然准会憋坏。 两人进了餐厅，等菜的空档，容义说：“我这次来你们学校，除了送人，还带着任务来的。” 秦宇稍稍一想就明白他的任务是什么，无奈道：“长官还没放弃啊？” “开玩笑，你这样的人才，他怎么可能放过？”容义的语气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幸灾乐祸，“楚叔叔向来惜才，不把你拐回去，他可不会放弃。要怪只能怪你过分优秀。” 秦宇哭笑不得，“我真不打算回去了。” 菜上来了，容义夹了块牛肉送进嘴里，“你跟我说没用啊，我只是个传话的！” 秦宇：“明天见到长官，我再跟他谈吧。” “不过秦宇，你不觉得你当老师，有些暴殄天物了吗？”容义跟秦宇共事这么久，秦宇有几分能耐，他还是很清楚的。 秦宇笑了笑，没说话。 容义心思一转，“先前听黄遥说，你留在燕大，是因为你那个小女友。怎么，她不让你回去？” 容义跟秦宇做过一段时间的室友，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点。 比如，秦宇的小女友比秦宇小了好几岁。 比如，秦宇的小女友爱撒娇而且很黏人。 再比如，秦宇的小女友刁蛮又任性，小脾气一阵一阵的，总是让秦宇哄。 容义这条单了快三十年的狗万分不能理解，秦宇为什么偏偏在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身上栽了跟头。 秦宇纠正他，“还不是女朋友。” 容义眨眼：“不是？” “嗯。”秦宇说：“我还在追。” “不是吧兄弟！”容义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你还没追上就这种地步了，这让我很是担忧。” 秦宇问：“担忧什么？” “担忧你妻管严啊！”容义啧了声，“你算是栽得死死的了。兄弟，你这么看重她，以后是要吃亏的！” 秦宇分毫不在意，“栽就栽了吧，这辈子就认这么一个了，不看重她看重谁？吃点亏也没事，反正也没便宜别人！” 容义被迫干了一大碗狗粮，噎得慌。 不过—— “你值得吗？”容义放下筷子，正经了脸色，“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这是你回去的唯一机会。” 秦宇：“值得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后悔做出的这个决定就是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话说到这里，容义也知道自己劝不下去了，他拍了拍秦宇的肩，“那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楚叔叔那边，我尽量帮你。” “谢谢！” 饭后，天已经暗了下来。 秦宇没回学校分配的教师寝室，而是在校外的公寓落了脚。 他平时都住学校里，偶尔才会过来这边。 公寓面积不算大，两室一厅，装修简约。公寓内，家具、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若说还差点什么，便只差一个女主人了。 秦宇刚调到北城那会儿，楚词就说要考北城的大学，他于是准备了这间公寓。 一年过去了，公寓还没迎来它的女主人。 秦宇心想：应该快了吧！ 他轻笑了一下，回房间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换下的衣服丢在脏衣篓子里，热水兜头浇下，雾气蒸腾，模糊了镜面。 雾气氤氲，隐约间看到，那具本应完美的身体上深深浅浅的疤。 右后肩的那几道尤其严重，年份看起来不长，似乎还是新伤。 狰狞而可怖。 …… 女生寝室。 寝室里一切照常，明晓抱着盘水果在追剧，韩苏忙着p今天拍的照片，宋佳佳正整理着学生会的资料，而楚词…… 楚词在发呆。 前两天和秦宇相处得不是特别愉快，然后隔天她就收到秦宇给她买的棒棒糖。 高中就一直这样，她高兴了秦宇会给她买棒棒糖。她不高兴了，秦宇也会给她买棒棒糖。 仿佛没有什么是一盒棒棒糖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买两盒！ 楚词想着想着就入了神，爪子不觉探进抽屉里摸出来一根棒棒糖，片刻，棒棒糖的香甜之气在口腔散开。 楚词回过神来，头疼地揉着额角，说好的戒糖呢？ 她想把棒棒糖扔进垃圾桶，又不太舍得。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简直烦！ “啊！”明晓突然喊了一声，“老班发说说了。” 韩苏正忙，没空理她，“发了就发了，有你什么事？” 明晓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自个儿玩自个儿的了。 楚词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点开了空间。 一看，愣住了。 楚词不久前在空间上推了《小王子》这本书。 秦宇新发的说说只有一句话—— 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 楚词：我爱撒娇？我黏人？我刁蛮任性？【微笑?jpg】 第50章 出院 一月后，楚扬顺利出院。 他伤的还是太重，哪怕已经获准出院，也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楚扬倒是看得开，全当休了个长假。 这一个月来他跟楚词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正好趁这段时间巩固一下父女情。 楚词这天有课，也就没来接他出院，下午的课结束后才出发去楚扬在北城的房子。 她刚打开门，就看见容义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猫和老鼠》的动画片。 楚词：“……” “楚楚，你回来了啊！”容义看到她，很开心地朝她招招手，“一起看啊！” 楚词：“……”不想看，谢谢。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吐槽的冲动，语气平静，“我爸呢？” 容义指了指厨房。 楚词皱眉，“他才刚出院。” “我也得能拦住他才行啊！”容义摊手，“才回来就往厨房里钻，也不许我帮忙，我有什么办法？” 楚扬听到说话声，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楚楚回来了啊，先看会儿电视，饭一会儿就好。” 容义：“叔叔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只要不进行高强度运动就不会有问题。他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早憋坏了，随他吧！” 容义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来，又从茶几上那一包薯片扔给她，“给，你最爱的原味。” 楚词撕开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一脸麻木地看着汤姆追着杰克满屋子跑。 不多时，楚扬把菜端上餐桌，招呼道：“洗手吃饭了！” 楚词和容义放下薯片，洗干净手出来，五菜一汤已经摆好在桌子上了。 容义一点都不客气，打了声招呼就开动了，“好久没吃叔叔做的饭了，这些天吃饭都是在食堂，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楚扬乐呵呵，给楚词夹了块排骨，“喜欢就多吃点。这段时间我都有空，你要是馋了就过来。” 容义：“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跟您客气的！” 复而，他对楚词说：“楚楚我跟你说，你这些年不在北城，损失大了！星级饭店厨师水准，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楚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太想搭理他。 话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能吹？ 楚扬关心了楚词几句，和容义谈起了正事，“这几天，你去找过秦宇没有？” 楚词筷子一顿，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容义咽下嘴里的米饭，“不是，叔叔，您还没放弃啊！” “为什么要放弃？”楚扬：“这么好的苗子说放就放，多可惜？” “可是……”容义面露难色，“我看秦宇态度挺坚决的，他应该不会想回来了。” “不！”楚扬笃定，“他想！他热爱这个职业！” 容义虽然不明白楚扬为什么这么确定，还是说：“就算他想，他不愿意回来也是事实！” 楚扬一下子泄了气，“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前段时间秦宇来看他时就谈到这个话题，只说因为私人原因不能回去，其他的也没有多说。 容义眼神飘忽，“大概应该是因为他那小女朋友吧！” 楚词抬头看他。 容义没注意到楚词的眼神，自顾自地说：“秦宇之前交了个女朋友，挺喜欢的，不过后来分手了，他现在想把人追回来。” 楚扬默了一会儿，问：“那他追回来了吗？” “还没有吧！”容义道：“叔叔，您是不知道，他那女朋友有多难搞！” 楚词捏着筷子，缓缓打出了一个“？”。 “我之前跟秦宇一个寝室，听过几次他跟他女朋友打电话。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吧，爱撒娇又黏人，刁蛮任性的……” “咳咳！”楚词呛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 “总之，每次打电话，都是秦宇在哄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容义看秦宇追人追的辛苦，忍不住为自家兄弟鸣不平，“小丫头没良心，说甩就甩了。秦宇多好一人啊！” 楚扬好笑，“人家的感情问题，你个局外人凑什么热闹？” “我就发发牢骚！”容义道：“秦宇分手那段时间，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拼命三郎似的！我每天胆战心惊的，生怕他哪天猝死办公室。” 他缓了缓，又说：“不过叔叔，我觉得您还是别强求了，尊重秦宇的决定吧！您这么想秦宇回来，惜才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内疚吧！” 楚扬沉默了。 气氛突然有些沉重。 容义劝道：“您不用感到内疚的，那是个意外！您干了那么多年应该清楚，执行任务，发生意外是很正常的！” 楚扬无奈叹息，“倒也不是内疚，只是替他不甘心。他明明应该有大好的前程的！” 楚词听到这里，心脏砰砰地跳，总觉得接下来听到的，会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我懂您。”容义说：“可是您想过没有，回来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您之前总说，他是天生的战士！可当战士无法拿起武器，那他留在战场，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他热爱这个职业，但他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回不了一线！叔叔，他不会想在后方待着的。” 楚扬不死心地问：“他那手，真的就这么废了？” “啪啦”一声脆响，楚词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楚扬和容义的对话被打断，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楚词努力维持平静的神色，“抱歉，手滑了一下。” 她弯腰捡起筷子，“我去厨房换一双。” 楚扬和容义没想太多，继续聊秦宇的事。 “他那时伤得多重您又不是没看到，能活下来就已经算他命大了！”容义现在想想还后怕着，“就剩一口气吊着，在医院的头一个星期，他连动都动不了。” 楚扬无奈摇头，“可惜了！” 厨房里，楚词还拿着脏了的筷子。她倚在门后，神情晦涩。 容义半天没见着人出来，高声道：“楚楚，你躲厨房干嘛呢？再不出来，只有洗碗的份了！” 楚词应了一声，收拾好情绪，飞快换了双筷子，出了厨房。 只是，珍馐美味，她却是食不知味了。 …… 关于秦宇受伤这件事，我之前有暗示过，你们发现了吗？ 康康这本书《病娇大佬想让我告白》，作者花叶青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它！ 简介： 作为娱乐圈反串专业户，宋殊女扮男装，能文能武，身怀绝技，跻身娱乐圈顶流。 据传言，宋殊是靠着她的隐婚老公，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冷血无情的秦家少爷秦敛，抢了诸多一线男演员的角色…… 宋殊特地澄清了一下，她明明是靠脸吃饭的。 从前宋殊一直觉得，唯一能解释秦敛看上她的原因，是相亲那天，秦敛没戴助听器。 结婚三年，秦敛和宋殊，还是再纯洁不过的室友情和兄弟情。 直到一场车祸之后，宋殊意外发现自己能听到秦敛的心声。 原来秦敛每天想的不是离婚换老婆，而是“宋殊是不是暗恋我？”，“宋殊是不是喜欢我？”，“宋殊怎么还不对我告白？” 时间久了，就连宋殊自己也觉得，她是不是 第51章 这一次，我来追你 饭后，容义帮忙收拾好碗筷，就麻溜地滚回去了。 楚扬切了盘水果，递给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楚词。 “有心事？”楚扬问。 楚词迟疑片刻，点点头。 楚扬：“要和我说说吗？” 楚词想了想，开口：“拿不起武器的战士，他会很难过吗？” 楚扬愣了一下，问：“你在说秦宇？” “嗯。”楚词说：“容义哥哥之前跟我说过，你们身上的这套制服意味着责任、使命，是你们誓死捍卫的荣耀。可是，当现有能力无法支撑起这份荣耀，制服的拥有者，他会难过吗？” 楚扬斟酌了一下，说：“难过是肯定有的，但是更多的，应该是空茫吧。” “空茫？” “对，就是空茫！”楚扬道：“小义说的没错，这套制服是责任、使命、荣耀，但我更愿意称它为信仰！” “拿不起武器的战士，回不了他最爱的战场，那他作为战士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无法再效力于自己的信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 担心楚词无法理解，楚扬换了一个说法，“就好像，你被迫放弃了自己一直坚持着的，用生命热爱着的事。” 楚词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楚扬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好了，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了。时间也不早了，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楚词起身，迈步朝房间走去。手搭上门把，她忽的回头，问：“爸，如果那年你知道妈妈会在不久之后离开，你还会走吗？” 楚扬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会！”楚扬说：“那是我必须肩负起来的责任！当我穿上那一身衣服，我就不再只是我自己。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从你妈妈身边离开，即使，我深爱着她！” “而且……”他低头笑了一下，“你妈妈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是因为私人感情临阵脱逃的懦弱者。我要是留下来了，反而会被她看不起！” “可是，妈妈是希望你回来的！” 这么多年，楚词一直释怀不了。年少时候的她不止一次看到病床上的妈妈望着窗外发呆，眼睛里流露出渴望。 念及亡妻，楚扬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她希望我回来，但她更希望我身披荣耀，光荣归来。” 楚词没再说什么，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她打开门走进房间，房门关上之前，她轻声说：“爸爸晚安！” 楚扬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意，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房间。 房间里挂着一幅大大的婚纱照，楚扬怜爱地看着照片里温婉动人的女人。 “阿遥，我很想你。” …… 一连几次，秦宇发现楚词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好几次，他跟楚词的目光对上，清晰地捕捉到楚词眸中的复杂。 还没等他问，楚词的电话就过来了。 楚词：“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知道一个不错的对战的地方。” 秦宇一愣。 “我想去！”楚词问：“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楚词为什么会突然萌生这样的想法，但对于秦宇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可以。”他很快答应下来。 楚词：“就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没课。” “那明天，我在校门口等你！”秦宇道。 “好。” 翌日，上午的课程结束，楚词背着书包出了校门，坐上停在校门口那一台黑色的吉普。 秦宇没问楚词原因，只是道：“要先去吃点东西吗？” “不用。”楚词说。 秦宇也不勉强，“好。” 秦宇带楚词去的地方是一家散打馆，一位退役的前辈开的，秦宇之前是那里的常客。 午间，散打馆也正是休息的时候。前辈大方把场地借了出去，挥挥手出去吃饭了。 楚词把书包扔到一边，抬了抬下巴，“开始吧！” 秦宇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来。” 楚词没留手，按照秦宇曾经教的，一点一点地在他身上实践着。 秦宇只是防守，并未出手攻击。 楚词注意到，秦宇全程用的都是左手，右手安安分分地垂在身侧。 这个发现，让她更是堵心。 楚词发了狠一般，手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偶有几拳砸在身体上，发出沉沉的声响。 秦宇由着她发泄。 对于楚词，他一直都是纵容着的。 楚词打累了，没力气再出拳，卸了力坐到地上，呼吸有些急促。 秦宇看了她半响，走过来坐到她身旁，问：“不打了吗？” 楚词扭头看他，突然发难。 她骤然出手，把秦宇掀翻在地，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手肘抵着他的咽喉。 命脉被人拿捏着，秦宇也不慌，笑着问：“出气了吗？” “没有！”楚词硬邦邦地说。 “那，再打一次？”秦宇想了想，提议：“这次我不防守，任你出气，好不好？” 楚词收回手，正想说什么，忽的被他脖子上的坠子吸引了目光。 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看到坠子上那两个熟悉的汉字。 “怎么不说话？”秦宇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看到那枚坠子，一哂，解释道：“太想你了，就做了这个小玩意儿。你不在身边，都是它陪着我。” “你真是……”楚词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她仰躺在地上，“秦宇，我一直没给你好脸色，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喜欢你啊！”秦宇跟她并排躺着，“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舍不得放手。”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继续追！”秦宇说：“之前那次是你追的我，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楚词抓过他的手，朝着虎口狠狠咬了下去。 秦宇轻轻吸气，也顾不得疼，问她：“所以，我们这算是定下来了吧？” “你觉得呢？”楚词反问。 秦宇翻身压在她身上，两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是定下来了，对吧？” 楚词不言语，只是看着他笑。 秦宇也笑，低头亲上她的额头，然后在她耳边，宣誓一般，“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 啊，他们终于重新开始谈恋爱了，撒花撒花。别担心，没完结那么快，还没见家长呢。 我突然发现，我写的这些女主，武力值都不低，哈哈哈。 第52章 我们的家 这一年的暑假楚词没有回海城，留在了北城的这个家。 楚扬身体养好之后就回去工作了。跟往常不同的是，他不再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一有空就会回家，给楚词做好吃的，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楚词的暑假生活过得还不错。她宅，没什么事就窝在家里看看书，偶尔跟秦宇出去走走，约个会。 八月，楚词生日。 楚长官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赶在出门之前给楚词做了碗长寿面。 楚词倒是没啥不满意的，毕竟她以前可是连碗长寿面都没得吃。 一碗面条还没吸溜完，秦宇的电话就过来了。 “早！”楚词说。 秦宇坐在车里，抬头看着面前小区的某一处，“早！要不要出来玩？” 楚词懒洋洋地问：“去哪儿玩？” 秦宇：“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 “那明天呢？” 秦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明天也是你最大，往后的每一天，都是你说了算。” 楚词被哄的很是舒心，“教官，你真上道！” 她喝完最后一口汤，把碗扔进洗碗机，说：“行吧，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谢谢赏脸！” 楚词打算回房间换件衣服，路过阳台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楼下停着一台极为眼熟的吉普。她还当自己看错了，走出去一看，果然是秦宇的车。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秦宇也看到她了，下车冲她招了招手，“刚到不久。” 楚词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我今天要是不跟你出去，你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不会白跑，我人都来了，绑也得把你绑出去。”秦宇说。 楚词失笑，“你是强盗吗？” 秦宇耸肩，“如果是你，我不介意做一回强盗。” 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话题没什么营养，却没人觉得无聊。 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所有的没意义的话语，也变得有意义起来。 楚词：“等我会儿，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好。” 不多时，楚词的身影就出现在小区门口。 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秦宇回身拿过放在后座上的礼物，递给她，“生日快乐！” 楚词接过秦宇递来的一束……棒棒糖，哭笑不得。 “喜欢吗？”秦宇问。 楚词：“喜欢！” “喜欢就好。”秦宇启动车子，问她：“想去哪儿？” 楚词想了想，“随便吧，你决定。” 秦宇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方向盘一转，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二十分钟后，楚词站在公寓门口，有点懵。 秦宇开了门进去，见楚词楚词还愣着，笑道：“傻站着做什么，进来。” “哦！”楚词应了一声，迈步进门。她打量着公寓内的装潢，问：“这里是，你家？” “以前是。”秦宇给她倒了杯水，认真地说：“以后，是我们的家！” 楚词握着杯子的手无意识收紧，呐呐道：“我们的，家？” “对！”秦宇低下头与她平视，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影子，“我和你，我们的家！” 楚词看着他，忽的展颜一笑，眼底有光芒汇聚。 她放下水杯，伸手抱住秦宇，“教官，谢谢你！” 许是早年经历的原因，她一直渴望着一个家。何其有幸，有人愿意给她，她最渴望的东西。 秦宇：“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记好了。” 楚词讶异，“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怎么不记得？”秦宇嘴角向上扬了扬，“毕竟你当时给我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 念及当初年少轻狂做下的傻逼事，楚词难得有些脸热，“我当时年纪小，你不准跟我计较。” 理不直气也壮的。 “不计较。”秦宇说：“对了，公寓里没什么摆设，要不要出去逛逛，买些东西回来。” “好啊！” 距离公寓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大型超市。 楚词东看看洗看看，看到合心意的就往小推车里丢。 秦宇推着车跟在她身后，尽职地当着工具人。两个多小时，没有表现出分毫不耐。 从超市出来，秦宇分担了大部分物品。他左手拎着购物袋，右手牵着楚词，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花店，楚词停下来买了束花，“刚好配我买的花瓶。” 她偏头看向秦宇，“教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样子特别像……” 秦宇没等到她的下文，问：“像什么？” 楚词笑吟吟地说：“像一起过日子的小夫妻。” 秦宇步子一顿，没说什么，只是握着楚词的那只手又收紧了些。 折腾了这么久，回到公寓也临近中午了。 秦宇拿出刚在超市买来的食材，跟楚词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吃过午饭，我们再一起收拾。” 楚词不想吃白食，“我帮你。” 秦宇：“你会？” “小瞧我？”楚词挑眉。 她很早就开始自己生活了，因为不怎么吃的惯外面的东西，三餐都是自己动手的。手艺不怎么样，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一般般，勉强能给个及格分。 “不敢。”秦宇说着递给她两棵生菜。 楚词找来小篮子，认真地择菜，洗菜。 小小的厨房里，两道身影忙碌着，倒真有了几分过日子的味道。 秦宇手艺尚可，这一顿楚词吃的很是满足。 饭后，两人坐着消了会食，然后着手收拾公寓。 楚词洗干净花瓶，往里头装了些水，插上花，摆在餐桌上。 买花的时候，花店老板送的几个小盆栽，这会儿正摆在窗台。 公寓里，东西多了不少，家的氛围也浓郁了几分。 两间房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书房里东西多，也比较杂，秦宇就把楚词打发去了卧室。 楚词没跟他争，随手拿上几个香包，准备放卧室的衣柜里。 现代简约风格的卧室，没有过分夸张的装饰，整体干净整洁。 楚词快速扫过几眼，将要添置的东西记在脑海，打算有空再拉上秦宇去买。 她拉开衣柜，正要把香包放进去，忽的怔住了…… 对的，我又卡你们，打我呀！ 猜猜楚词看到了啥，明天十二点之前有猜对的，后天给你们加更。 插一句，楚词比妙妙出息多了，虽然味道一般，但人好歹能把菜做出来！ 第53章 你一身戎装，是我最爱的模样 衣柜很大，分成两个部分。一边是平日里穿的常服，挂满了半个衣柜。而另一边却很是空荡，只挂了一套衣服。 朴实的，橄榄绿的制服，肩章上的图案熠熠生辉。 楚词还记得秦宇穿着它的模样，笔挺的身姿像是扎根山崖屹立不倒的松，器宇轩昂，坚毅又潇洒。 楚词伸手，轻轻拂过坚硬的衣领。 眼睛红了，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她关上衣柜，待心情平复下来，转身去了书房。 秦宇正在调整书房的摆设，他将书桌往边上移了移，空出一块地方，打算放一张懒人沙发。楚词看书看累了，可以窝在上面休息。 他右手不太方便，动作自然而然慢了些。 身后传来些许动静，秦宇没回头，继续手里的动作，“这么快布置完了？正好，看看这儿还缺了什么，我们抽空去买。” “教官。”楚词喊他，“你为什么从来不用右手？” 秦宇蓦地僵住了。 “从我再次见到你，你没有用过右手。”楚词强调：“一次都没有！” 秦宇调整好面部表情，语气轻松，“左手就能完成的事，为什么非得用右手呢，对吧？” “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继续瞒着我。”楚词眼睛酸涩，说话也带上了一丝哭腔，“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秦宇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她面前，抬手抚上她的前额，“小词……” 楚词却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的触碰，“你想清楚了再说！我不要借口，我只想听实话。”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片刻，秦宇收回手，所有的措辞在触及那双通红的眸子时，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轻叹一声，说：“右手受伤了，不方便。” 哪怕早已经知晓了真相，楚词还是觉得难过，忍不住想哭。 她知道秦宇是多骄傲的人，也知道秦宇有多热爱他的职业，所以她接受不了，秦宇因为受伤，黯然退场。 秦宇拉着她出了书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别哭啊！没什么的，不影响我以后的生活。” 楚词的眼泪却越掉越凶。 “小词，你听我说。”秦宇柔声安抚她，“我们不能只看坏的那一面，应该往好处想。” 他玩笑似的说：“你想啊，要不是受伤了，我也不会退下来，我们不一定还能走到一起。” 秦宇说的没错，如果他没有退下来，那他就不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楚词身边。时间的流逝，楚词最终会淡忘他，和别人走到一起。而他，也会彻底失去拥有她的资格。 “可是……”楚词哽咽着，“我宁愿你没有受伤！” 秦宇他就该驰骋在最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局限某个地方，平庸度日。 “小词你知道，知道自己再也拿不起武器时，我还挺平静的。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一定要来找你，一定要把你追回来。我已经负了我的信仰，不能再负你了。” 秦宇抬起自己的右手，“这只手已经拿不起武器了，但是……” 他握着楚词的手，十指相扣，“握住你的手，还绰绰有余。” 楚词吸吸鼻子，问他：“我能看看吗？” “好。”秦宇转身背对着她，抬手将上衣褪下。 小麦色的肌肤上密布着深深浅浅的疤，楚词目光往上，落到他的右后肩。 伤口早已经愈合，留下了狰狞的，可怖的疤。 “很丑。”秦宇说：“你要是嫌弃的话，我改天去做个祛疤手术……” 话音未落下，他便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肩。 秦宇后背僵直，眸中闪过惊愕。 楚词的吻是虔诚的，不带一丝旖念。 滚烫的热泪划过肌理，秦宇觉得后背仿佛要被灼伤。 他回身把楚词拥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爱你！” “你想回去吗？”才哭过，楚词的声音有些哑，“回你最爱的岗位。” 秦宇看她已经平静下来了，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怎么突然问这个？” 楚词不答，只是问：“想吗？” 秦宇实话道：“想！” “那你就回去！”楚词说。 秦宇一愣。 楚词：“就算待不了一线，你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我相信，无论在什么岗位，你都能做到最好！” “可是小词……” “嘘！”楚词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问他，“是因为我，对吗？” 秦宇点头，“是。” 失而复得，他比之前更珍视这段感情。他爱他曾经的职业，可他更爱他的楚词。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词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经超过他所热爱的职业。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 “答应你之前，我就想过我们未来的无数种可能，包括你会再次回到你热爱的岗位。但是，我还是答应你了。”楚词冲他笑笑，认真地说：“我长大了，教官。” “以前是我不懂，总想着把你牢牢拴在身边。经历了这么多，我真的已经成长起来了。” “我们的爱情，不该成为你的负担！我想让你去追逐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不要你留下遗憾！” 秦宇深深地看着她。 他才发现，他的少女已经褪去了全部的稚色。她不再是那个总缠着他，要他陪的小姑娘了。 “来。”楚词牵着他的手去了卧室。 衣柜拉开，那套朴实的，橄榄绿的制服映入眼帘，秦宇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怀念之色。 楚词仰头看他，“穿给我看，好吗？” 秦宇沉默着，半响，才说：“好！”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笔挺如松，意气风发。 已经好久没穿过这套衣服了，秦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升起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楚词上前，帮他整了整衣领，“我知道你回去之后我们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待在一起。但是我也知道，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会用自己的方式爱我。” 楚词眉眼弯了弯，眼底星光闪烁，“教官，你穿上这身衣服，真的特别帅！” “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一身戎装，是我最爱的模样！” …… 衣柜里能放什么，当然是衣服啦，哈哈哈。 我特别喜欢这一章。他们都在成长，都学着去让步，去理解对方，他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好！ 这一章的很多句子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打磨。来，告诉我，你们最 第54章 你们不会想见他的 八月中旬，秦宇正式提出辞职。 于是乎，开学后，新闻班的学生们看着自己的新班主任，有点懵。 明晓尤其接受不了，捶胸顿足，“还我英俊帅气的老班！” 韩苏听着她大呼小叫的，掏了掏耳朵，“省省吧你，老班是自个儿辞的，怎么还？” “好好的，老班为什么要辞职啊？”明晓百思不得其解，“大学老师，多少人盼都盼不来。” 楚词正在跟秦宇聊天，闻言，淡淡地笑道：“人各有志。” 宋佳佳撑着下巴看楚词，问道：“楚词，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因为我早就知道啊，他辞职还是我劝的。这话楚词当然不能说。 “意料之中。”楚词说：“他不属于这里，无论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最终也会回到属于他的天空。” 韩苏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老班看那气场就跟我们不是一伙儿人。” “不是！”明晓看她们个个淡定得要死，不解道：“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丢丢舍不得吗？” 韩苏：“舍不得又怎样，该走的还不是要走？” 明晓琢磨着这句话，嘀咕：“好像也有道理。”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视线一瞥，瞥见楚词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似乎在跟什么人聊天，也不知道聊了什么有趣的话题，扬起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楚词，你最近怎么这么高兴啊？”明晓问。 刚开学时她就发现了，楚词变化挺大，具体表现在每天心情好到飞起，整个寝室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 楚词抿着唇笑，“没什么。” 韩苏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飞快跟床上的明晓，书桌旁的宋佳佳对视一眼。 “哟哟哟，这还没什么？”韩苏打趣道：“眉目含春的。说，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楚词看她那模样就觉得不好，起身想跑。 距离她最近的宋佳佳扑上去把人抱住，韩苏和明晓也飞速赶来支援。 楚词被三个人抱着，哭笑不得。 明晓宛若强抢良家妇女的恶霸，笑的猥猥琐琐的，“小美人儿，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楚词被她们闹得没办法，举手投降。 三人这才放开她。 明晓努努下巴，“说吧！” 楚词：“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喜事？”韩苏：“什么喜事啊？” 宋佳佳见她满脸春色，迟疑道：“你该不是，谈恋爱了吧？” 楚词点头。 明晓蓦地瞪大了眼睛，“卧槽！真的假的啊？我天，是谁？谁那么大本事把我们院花追走了？问过我们新闻学院广大男同胞意见了吗？” 楚词看她们实在好奇，大大方方告诉她们：“就，我的那个狗男人。” 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寝室里落针可闻。 好一会儿，韩苏咽了咽口水，“你跟那个狗男人，竟然复合了！” “你这是，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啊！”明晓回过神来，念念有词，“不行，我一定要见见那个狗男人，我一定要看看那狗男人到底何方神圣！” 楚词想象了一下两方会面的场面，嘶了一声，“我觉得，你们大概不会想见他的。” 不久之后，明晓三人见到了楚词口中的狗男人，这才明白那句“你们大概不会想见他”到底什么意思。 …… 路茗女士对于秦宇辞职这件事颇有微词。 秦宇进燕大走的就是她的关系，结果这人倒好，才干了一年就撂挑子不干了，差点没把她气死。 路茗叉着腰，气呼呼地说：“臭小子，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叫你爸打断你的腿！” 秦宇实话实说：“进燕大是为了哄女朋友。” 路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也不知道是‘秦宇辞职’还是‘秦宇是为了谈恋爱才进的燕大’到底哪件更气人。 她冷笑一声，“哄好了就走人，你是什么世纪渣男？” 秦宇：“……” 最后，还是秦宇再三保证今年之内会把人带回来才平息掉路茗女士的怒火。 秦宇回不了一线，工作比先前要清闲一些。虽然仍然忙，但好歹能抽出空来，跟楚词约个会，陪楚词看场电影。 这天，两人刚看完电影从放映厅出来，楚词方才奶茶喝多了，跟秦宇打了声招呼，去了卫生间。 秦宇在原地等她，恰好碰上了看完电影准备离开的付晗和孟江。 “宇哥？”付晗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秦宇，语气惊奇。 孟江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宇哥。” 秦宇冲他们点点头，“好巧！” 付晗和孟江本来打算看完电影去吃饭，如今看到秦宇，出于礼貌，付晗问道：“我们打算去吃饭，宇哥要一起吗？” 秦宇婉拒道：“不用了，我等人！” 付晗这才注意到秦宇手上拿着个女孩子的包，试探地问道：“宇哥是陪女朋友一起来的啊？” 秦宇：“嗯。” 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识趣地告辞。偏偏付晗想看看传说中秦宇的女朋友，硬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跟秦宇尬聊。 “宇哥经常陪女朋友看电影吧？”付晗笑道：“这么贴心，难怪办公大楼里这么多小姐姐对你念念不忘。” 秦宇微皱起眸子，这人在说什么？ 付晗是个粗神经，也没察觉他神色不对，兴致勃勃地说：“宇哥，你知道吗，你回来之后好多小姐姐都盯上你了。你谈恋爱的消息传开，不知碎了多少的芳心。还有小姐姐私下向我打探，你女朋友是谁呢？” “那你告诉她们了吗？”有人问。 付晗道：“我也想告诉她们来着，但是……” 他猛地止住了话头，后知后觉刚刚那个声音不是秦宇的！ 付晗机械性地扭头，楚词倚在墙壁上懒懒地打了个招呼，“付教官，好久不见！” “楚，楚词？”付晗看了看楚词，恍恍惚惚，“原来是你啊！” 楚词走到秦宇身边，皮笑肉不笑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吃香。” 秦宇瞥了付晗一眼，果断扯开话题，“看了那么久的电影，饿了吧，带你吃点东西！” 楚词没拒绝，只是离开前，对付晗说了句，“付教官，以后常联系哦！” 刚接了秦宇一记冷眼的付晗：“……” 不，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常联系。 …… 第55章 现在的年轻人啊 “去、去你家？” 楚词夹着的丸子“咕咚”一声落回火锅汤，差点溅了她一手。 秦宇吓了一跳，忙抓过她的手检查，“没被烫到吧？” 楚词：“没。” 秦宇松了口气，“没烫到就好。” 说着拿起筷子，把那颗倒霉丸子夹到她碗里，“以后小心些，万一烫到，有的你受的。” “还不是因为你吓唬我！”楚词没好气地说。 秦宇觉得冤，辩解道：“我哪里吓唬你了？就通知一下你，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这还不叫吓唬吗？”楚词翻了个白眼，问：“怎么突然提这个，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是突然。”秦宇道：“我妈老早就想见你了，我一直拦着不让。” 本来已经消停了，谁知道前几天新闻院有个教授得了小孙子，到处炫耀。路茗女士受刺激大了，急哄哄催着秦宇带女朋友回家。秦宇实在应付不过，这才跟楚词商量。 秦宇看楚词面露难色，以为她不愿意，就说：“你要不想去也没关系，我跟他们说说就好了。” 大不了再被路茗女士念叨一顿。反正从小到大，秦宇也没少被念叨。 “不是不想去。”楚词语气有些不自然，“就，我担心，你爸妈会不喜欢我。” 秦宇不解，“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爸妈知道我们之前的事吗？”楚词问。 秦宇：“知道。” “那不就得了。”楚词：“我刚跟你在一起那会儿，还小呢，我担心他们会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儿。” 秦宇失笑，“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你放心，他们很喜欢你的，尤其是我妈。” 他没说错，路茗女士特别喜欢楚词，在家还经常念叨，俨然把楚词当得意门生了。 怕楚词不信，他强调：“真的，我不骗你！” “好吧。”楚词勉强心安，“什么时候？” 秦宇：“就这个周末吧！” 这周末他刚好有空，学校也不上课，是个不错的时间。 楚词想了想，答应了。 周末如期而至，楚词有点紧张。 “我要送点什么礼物啊？”楚词问。 秦宇：“什么都不用送，你跟我回去他们就很开心了。” “那怎么行？”楚词道：“第一次上门，都是要准备礼物的，这是礼貌。” 秦宇想想也是，以参考官的身份，耐心地陪着楚词挑了一上午的礼物。 同样紧张的还有路茗女士。 路茗女士从早上起来就有点神经兮兮的，不停地骚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丈夫。 “老秦，你说你儿子会带个什么样的姑娘回来？” 秦观淡淡定定地看报纸，“反正等会儿就带回来了，你到时候再看看不就知道了？” 路茗又嘀咕着：“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干什么的。别是跟秦宇一个职业的，以后小两口都不着家。” 秦观翻过一页报纸，“人已经在路上了，你等会儿问问就行了。” 路茗老大不满意秦观敷衍的态度，“跟你说话呢，别看了。” 秦观也不是很了解妻子的心情，又敷衍了几句，就到书房躲清静去了。 路茗埋怨丈夫不理解，兀自坐着生闷气。 十一点半，秦宇带楚词回了家。 秦宇正打算摁密码开门，楚词突然拉住他的手，“那个……你爸妈真不会对我有意见？” 秦宇安抚她：“不会。都说了，他们特别喜欢你。” 楚词慢吞吞放下手，深吸了好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 秦宇开了门，“爸妈，我们回来了。” 路茗早听到门口的动静了。为了表达自己热情的欢迎，她还特地站在玄关处。 楚词见了人，正要打招呼：“阿……” 话一出口就卡了壳，她眨巴着眼睛，满脸惊愕，“路、路教授？” “楚词？”路茗也吃了一惊。她看了看楚词身边的秦宇，反应过来，扭头冲着书房大喊：“老秦，你儿子拐带小姑娘了！” 破案了！ 她就说秦宇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燕大任教。 楚词：“……” 她看向秦宇，有些不知所措。 秦宇无奈道：“妈，你吓到她了。” “瞧我！”路茗忙把人迎进屋，“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楚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待路茗转身倒水，狠狠剜了秦宇一眼。 秦宇笑问：“惊喜吗？” 楚词：“……”神她妈的惊喜，惊吓才对吧？ 秦观也从书房出来了，楚词站起来打招呼，“秦教授好！” 秦观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后点头：“你好。” 秦观是燕大中文系的教授，楚词上过他的选修课。 见个家长见到俩教过自己的老师。 楚词：刺激！ “秦宇这孩子也真是的。”路茗把水递给楚词，数落道：“事先也不跟我们说说，害的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楚词接过水，道了声谢，“我也才知道，原来路教授和秦教授是秦宇的家人。” 罪魁祸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要是事先说了，哪儿还有惊喜？” “你给我闭嘴！”路茗喝完秦宇，转头就换上另一副面孔，笑眯眯地对楚词说：“叫什么教授，多见外。叫叔叔阿姨。” 楚词的手悄悄移了下，用力掐了把秦宇的侧腰，面上却十分乖巧：“叔叔阿姨。” “好！”路茗笑得合不拢嘴。 她本就喜欢楚词，楚词和秦宇在一起，她乐见其成。 在秦家待的这一个下午，虽然起初有些小波折，但总体还是不错的，也能称得上其乐融融。 不过，男朋友该打还是要打！ 从秦家出来，确定路茗和秦观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楚词突然暴起，边掐着他的脖子边说：“秦宇，你是真的狗！”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慌！ 秦宇由着她撒气，并不阻止，只是说：“我怕我说了，你就不愿意来了。” “哼！”楚词放开他，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秦宇哄了一晚上也没让楚词彻底消气，眼看着就要把人送到家了，秦宇看着四下没人，把楚词拉到小区楼下的大树后。 夜间的风很凉爽，小区楼下没什么人溜达，只听见几声不知名的虫鸣。 秦宇把楚词抵在树干上，“还生气呢？” 楚词看着握着自己肩膀的两只手，语气凉凉，“把你的爪子拿开！” “不生气了。”秦宇一点一点凑近她，“我的错，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了好不好？” 楚词轻嗤，“说的好听！” 秦宇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原谅我，嗯？” 尾音上扬，撩人得紧。 楚词头皮发麻，她最受不了秦宇这么跟她说话。 简直，要命！ 楚扬加班回来，到小区楼下时听到不远处传出了点声响。 扭头一看，看见一挺高的青年把女孩压在树干上，两人似乎是在接吻。 距离不算近，天又黑，他没看清两人的相貌。 楚长官摇着头叹着息，背着手慢慢悠悠晃进了小区。 “现在的小年轻啊！” …… 明天看秦宇翻车！ 楚词：天道好轮回，看看苍天饶过谁！ 第56章 惊喜or惊吓？ 大学生活渐渐进入尾声，学校的课程少了不少，楚词的实习生活也提上了日程。 为了方便实习，楚词瞒着她爸，偷偷搬离了学校的寝室，住进了秦宇的那一套公寓里。偶尔秦宇有空，两人就一起去花鸟市场逛逛，抱回来好些合眼缘的盆栽，摆放在公寓的各处。亦或是去隔壁商场逛上一圈，添置点生活用品。 公寓里东西越来越多，家的痕迹也越来越重。 这天下午，秦宇他们工作结束得早，大家都很高兴，嚷嚷着等会儿下班去下馆子，这事儿传到了楚扬的耳朵里。 楚长官兴致一来，大手一挥，回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把人都叫到家里来了。 秦宇给楚词发了消息，说今晚有聚餐，会晚些回去，让楚词不用等他了。然后就跟着容义去了楚扬所在的小区。 秦宇对这里并不陌生，相反还很是熟悉，他以前经常在小区楼下等楚词。 “长官也住这里啊？”秦宇问。 “也？”容义挑眉，“还有谁住这里？” 秦宇道：“我女朋友也住这里。” 容义冷漠脸，“哦！” 说起秦宇这个女朋友，他还是蛮好奇的。能让秦宇念念不忘好几年，想来也不会太普通。之前有一次秦宇带着女朋友去聚会，不过那天他有事没去成，只听同行的付晗几人说，长得挺漂亮的。 到了楚扬的家门口，容义按了下门铃。 “来了来了！”室内传来楚扬的声音。 楚扬开门将一群人迎了进来，“快进来快进来，菜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他招呼众人落座，“别客气啊，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谢谢长官！” 家里人少，平日冷清了些，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楚扬很是高兴，搬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 容义跟秦宇碰了一下杯，说：“叔叔不轻易进厨房的，难得他今天有兴致，你们有口福了！” 秦宇笑道：“是我们的荣幸。” 楚扬是上级，起初，众人还有些拘谨。二两酒下肚，场面才渐渐热闹起来。 容义抢肉抢得分外艰难，“怎么回事啊你们？我的排骨，好歹给我留一块啊！”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要不是顾忌着楚扬，他们抢得更凶。 付晗边吃边叹，“长官这手艺，绝了！比酒店里的星级大厨做的还好吃！” 这样的夸赞，楚扬很是受用，亲自给付晗夹了个鸡翅，“来，好吃就多吃点！” 付晗：“谢谢长官！”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叮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屋子里的人便是听到一句—— “爸，我回来了！” 众人纷纷往声源处看去，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楚扬和容义，其他人对于楚词的出现表现出了莫大的震惊。 楚词亦是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门后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楚扬最先反应过来，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楚楚，快过来。” 他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楚词！” “嗒吧”一声，付晗好不容易从容义筷子下抢来的排骨掉回了盘子里，他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却是——卧槽！ 在场的，除了楚扬和容义，都是知道秦宇跟楚词的关系的。回想秦宇刚过来时说的那一句，我女朋友也是住在这里。 众人对视一眼，下意识将目光投向秦宇。 秦宇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俊脸隐隐绷不住了。 众人：哦豁咯，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楚扬没发现异常，跟楚词说：“这些都是爸爸非常欣赏的后辈，爸爸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楚词脸上挂着笑，“你们好啊！” 哪怕心里再多的‘卧槽’，付晗几人也没有表现出来，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模样，“你好你好！” 楚扬问楚词：“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今天没什么要忙的，就想着回来给您一个惊喜。”楚词道。 秦宇说他今晚有聚餐，她一个人待着无聊，也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打算回家陪陪楚扬。不提前打招呼确实是想给楚扬一个惊喜，万万没想到，一开门她爸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楚词偷偷瞄了秦宇一眼。 似乎有所感应，秦宇抬头。 两道目光交汇，楚词分明在秦宇严重看到了哀怨。 楚词忍笑。 她说什么来着？天道好轮回，谁都逃不过的！这下秦宇体会到她当初的心情了吧？ 容义见付晗还呆着，忙伸出筷子把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夹到自己碗里。 眼见着自己的口粮被夺，付晗低声骂了句：“卑鄙！” 容义津津有味地吃着排骨，“这叫兵不厌诈！” 一群大老爷们儿，楚词担心自己在场他们会不自在，打过招呼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餐桌上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半，这场聚餐才算结束。 秦宇等人帮忙收拾了餐桌上的狼藉，这才告辞离开。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秦宇今天吃的这顿饭，那就是——食不知味！ 正如楚词想不到秦宇是学院教授的儿子，秦宇也没想到，自己的亲亲女朋友会是自己上司的女儿。 之前送楚词回家，两人偶尔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也不知道楚扬回家时有没有撞见过。 秦宇有些心虚。 从楚家出来，付晗几人忍了一晚上的笑终于抑制不住爆发出来。 天知道他们忍得多辛苦，饭桌上秦宇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有趣极了。 虽然他们的资历比秦宇浅上不少，平时也有些怕秦宇，不过，该笑的时候还是得笑。 秦宇全程冷漠，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们。 状况外的容义不明所以，直接被这夸张的笑声震懵了。 不是，这群人怎么回事？喝大了吗？怎么个个笑得跟傻逼似的？ 付晗几人一笑就停不下来，其中一个还借着酒胆问秦宇，“宇哥，采访一下，今天这顿饭你感觉怎么样啊？” 秦宇：“……” 谢邀，但是不想发表意见！ …… 所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第57章 套路 待秦宇众人离开，楚词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喊了声，“爸！” 楚扬看了她一眼，问：“吃晚餐没有？” “还没。”楚词说。都要回家了，谁还在外面吃，当然是回来尝尝自家老爸的星级厨艺了。 楚扬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橘子递给她，“先吃着，爸爸去给你煮碗面。” 楚扬重新开火，楚词倚在厨房门口，手里剥着橘子，“爸，你今天很开心嘛，酒都开了好几瓶。” “是挺开心的，家里难得这么热闹。”楚扬一边留意锅里的状况，一边和楚词说着话，“这些后辈啊，活力四射的，和他们待久了，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楚词嚼着橘子，若有所思。 面熟的快，一会儿的功夫，楚扬就把面端上了餐桌，“吃吧！” 楚词：“谢谢爸爸！” 楚扬坐在一旁看她吃，“说吧，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嗯？”楚词眨眨眼，“说什么？” 楚扬睨了她一眼，“难道不是要跟我说某个臭小子的事？” 楚词心里咯噔一下，装傻充愣，“什么臭小子？” “还装？”楚扬轻嗤，“你这点技俩，还想瞒过我？” 楚词摸摸鼻子，有一丢丢的心虚。 “遮遮掩掩的做什么，爸爸又不反对你谈恋爱。”楚扬说：“只是想你找个靠谱点的，小姑娘家家，别捱渣男骗了！” 顿了会儿，他又说：“要求也不高，有今天这几个小子一半靠谱就好了！” “那……”楚词眼珠子转了转，试探地问：“今天来的这几个，您最欣赏哪个啊？” “那必须是秦宇！”楚扬毫不犹豫道：“能力出众又靠得住！要不是他有女朋友，我都想做回月老撮合撮合你们了。” 楚词心道：他女朋友不就是你女儿我吗？ 楚扬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直觉自己操碎了心。他叹了一口气，“你要是能找个秦宇这样的，我也就能放心了！” 楚词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生怕人反悔似的，“爸，你说真的！我要是真找个秦宇这样的，你真不挑毛病？” 楚扬：“开玩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楚词：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就很开心！ “谢谢爸爸！” 楚扬：“……”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晚餐过后，楚词跟她爸说了晚安，迫不及待地钻回房间打电话给秦宇报备后续，顺便安慰一下受到惊吓的男朋友。 电话提示音刚响一声，秦宇就接了起来。 “接这么快？教官，你不是一直等着吧？”楚词饶有兴致地问。 秦宇没说话，楚词又问：“跟未来的岳父大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如何啊？” “你觉得呢？”秦宇没好气地说。 楚词闷声笑。 “你还笑？”秦宇忍不住抱怨，“一声招呼都不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楚词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哪里知道你们会在？再说了，我爸又不知道是你，你慌什么？” 秦宇：“我心虚啊！” “扑哧！”楚词没忍住笑出声来，幸灾乐祸，“都说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小词！” 楚词听出了点恼羞成怒的味道，止住笑，“好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说正事啊，今天我跟我爸坦白了我谈恋爱的事儿，我爸想见见你。” “见我？”秦宇：“我跟长官不是天天都见吗？” 楚词道：“那能一样吗？你们天天见的那个是上司跟下属之间的见面，不一样！” 秦宇装傻，“哪里不一样？” 楚词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支支吾吾的，“就……就未来岳父大人跟女婿的第一次见面！” “哦～”秦宇拉长了音调，“未来岳父跟女婿啊！” 他老实说：“有点小紧张！” “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楚词不以为然，“再说，我爸这么喜欢你，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秦宇认真地说：“小词，你要知道，上司看下属跟岳父看女婿是不一样的，那是双重标准！” “好像也有道理。”楚词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秦宇虚心听教。 毕竟是男朋友，必要的时候胳膊肘还是得往外拐一拐。 楚词说：“你明天……” …… 翌日午休时间，楚扬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无意间看到一边的秦宇有些心不在焉，于是问道：“秦宇，你今天怎么状态不对？” 秦宇演了半天，终于等到楚扬发问。他装出刚回神的模样，歉然道：“抱歉，走神了。” 楚扬：“怎么，身体不舒服？” “没有。”秦宇道：“就是，有点紧张。” “哟，紧张？稀奇啊！”容义插了一句，“你竟然也有紧张的时候。说说，紧张个啥？” 秦宇道：“昨天晚上女朋友临时通知，未来岳父想见我！” “见家长？那是好事啊！”容义不解地问：“干嘛要紧张？” 秦宇有些苦恼，“担心未来岳父不喜欢我。” 楚扬打趣道：“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秦宇不好意思地笑笑，“未来岳父确实不怎么喜欢我，怨我拐走了他的宝贝女儿！” “哈哈哈！”楚扬大笑，“这倒是！宝贝女儿被人拐走，换了谁都会不高兴的。不过秦宇啊，没有哪个父亲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你只要让他看见你的真心，他就是再怨，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秦宇了然地点点头，接着给楚扬下套，“首长，您是过来人，要不，您提点我一下？” 楚扬忙摆手，“我当年的那一套，现在可不管什么用咯！给你提点其他建议还行！” 秦宇忙道：“您说！” “态度要好点儿，殷勤着点儿。你这张脸啊，别总是绷着，太严肃了，不招人喜欢。可以买点小礼物，不用多贵，投其所好就行！他要是刁难你了，就乖乖受着……” 楚扬说了挺多，秦宇认真记好，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天底下疼爱女儿的父亲都差不多，如果是您的话，您会怎么办？” 楚扬想到不久之后要跟某个混小子见面，心里不痛快，当即冷笑了声。 秦宇：“……”有点慌。 从办公室走出来，秦宇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深感自己前路坎坷。 转过天来，就到了约定的见面时间。 楚扬坐在座位上，脸色有点臭。他看了眼手表，拧着眉，“怎么还不来？” 楚词悠闲地喝着果汁，“不是您说晚上七点的吗，现在才六点半，早着呢！” 楚扬老大不满意楚词这态度，“你胳膊肘怎么这么能拐？” 楚长官心情不佳，楚词很明智地闭了嘴。 又过了十分钟，楚扬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影往这边走来。 “秦宇？你怎么在这儿？”楚扬问。 “长……”秦宇顿了一下，改口：“叔叔您好，我是秦宇！”他看了楚词一眼，郑重地说：“是小词的男朋友！” …… 楚扬：我辛苦拉扯大的宝贝女儿竟然联合外人套路我，委屈屈～ 小朋友们，端午节快乐呀 第58章 你个臭丫头 餐桌上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楚扬来之前就打算好，就算不喜欢这个拐走自家宝贝女儿的臭小子，面子上也必须过得去，不能让女儿难做。 可谁想到这个臭小子会是秦宇？ 他想笑一下表现自己的友好，嘴角扯了扯，却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楚扬：“……”脑仁疼！ 秦宇轻咳一声，拿出自己挑选已久的礼物，“这是送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你有心了。”楚扬接过，瞄了眼包装。 哦，是自己最喜欢喝的那款茶。 “礼物也不用太贵重，投其所好就行……”想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楚扬的脑仁更疼了！ 楚词吸溜着果汁，看着她爸精彩的脸色，想笑又不敢笑。 她爸翻车，可真是太有趣了！ 饭桌上，楚扬不太自在，例行公事似的跟秦宇寒暄了几句。 秦宇有问必答，态度恭逊，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丝错误。 诡异的融洽。 好不容易吃完饭，楚扬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找了个由头匆匆带着楚词离开。 楚词知道她爸今天受刺激大了，乖乖地跟着回去了。 临走前，她悄咪咪地朝秦宇眨了眨眼。 楚家。 “坐下！” 楚词乖乖坐好，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标准的社会主义乖巧坐姿。她脑袋垂着，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楚扬，暗暗揣度着楚扬的心理活动。 楚扬来回踱了几圈，“你……” 他指着楚词，想训斥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什么也没说，坐在沙发上，兀自生着闷气。 “爸，你在生气吗？”楚词试探地问道。 楚扬瞥了她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爸，我……”楚词想坐到楚扬身边，不料被楚扬一个眼神制止了。 楚扬：“给我坐好！” 楚词撇撇嘴。 楚扬冷静下来，沉声问：“我问你，你跟秦宇，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楚词老实交代：“军训的时候。” 秦宇之前在燕大任教，认识也正常，楚扬脸色稍霁。 楚词一看就知道楚扬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高中的军训！” 楚扬：“？” “他是我高中军训的教官。”楚词解释道。 楚扬不可置信道：“你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楚词那时候才多大？ “没有没有。”楚词忙道：“军训过去好久我们才在一起的。” 楚扬也不想再纠结这些前尘往事了，他怕自己会被郁闷死。 “爸。”楚词提醒他，“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是我找个秦宇这样的，你绝对不挑毛病吗？” “那是一回事吗？”楚扬凉凉地说。 楚词小声嘀咕：“那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 楚扬没说话。 秦宇是他最欣赏的一头猪，可这头猪转头就把自家小白菜给拱了。当然，他生气的不是这个，平心而论，秦宇远比其他人更让他满意，让他放心，他虽然会舍不得女儿，但对这事儿也是乐享其成。 他生气的是，楚词居然连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前几天跟秦宇说的那些话，不亚于公开处刑，楚扬简直想穿越回去一巴掌拍醒自己。 等等！前几天？ 楚扬猛地看向楚词，目光中满是审视。 楚词一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完球，她爸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楚词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了跟楚扬的距离。 楚扬眯着眼，“我问你，前几天秦宇问我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他说的？” “额……”楚词眼神飘忽。 “你个臭丫头！”楚扬咆哮：“竟然敢联合别人套路我？” “爸，冷静！冷静！” 楚扬一点都不想冷静，“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去我就是傻子！” 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楚词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爸安抚住。折腾完，她回了房间瘫在床上给秦宇打电话。 “不容易啊！”楚词感叹了一句。 秦宇低声笑了一下，问：“怎么样？” “勉强过关了。”楚词说：“不过这几天我爸的心情可能不太爽快，你做好准备。” “明白！”秦宇想起楚扬说过的话，“未来岳父要是刁难了，就乖乖受着。” 楚词扑哧一声笑出来，幸灾乐祸道：“我爸教你的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哈哈哈！” 亏得楚扬没听到这话，不然就要拿绳子把这个不孝女吊在树上打了。 楚词猜的没错，接下来这一段时间，楚扬的心情着实不好，看秦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处处挑刺。 容义这段时间过得有些玄幻。他不明白自己最敬重的楚叔叔怎么突然看秦宇不顺眼了起来，明明他之前最欣赏秦宇的啊？ 而秦宇，楚扬说什么他都好脾气地受着，没反驳过一句，无论是非对错。 容义：“……”这个世界怎么了？ 某天，逮着个空，容义实在没忍住问出声，“秦宇，难道你不觉得长官是在找你的茬？” 秦宇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容义不解，“知道你还……” 秦宇笑得意味深长，搬出了楚扬的话，“要是被岳父刁难了，就乖乖受着。” “要是被岳父刁难了，就乖乖受着？”容义回味着秦宇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 好一会儿，终于明白秦宇意思的容义：“！！！” 容义都懵了，这是什么迷幻走向？秦宇的女朋友什么时候变成楚楚了？ 一次去楚家蹭饭，容义趁着楚扬在厨房里忙活，悄声问楚词：“秦宇的那个女朋友，真是你啊？” 楚词记仇，还记得当初容义对她的评价，语气凉凉：“嗯哼！我就是秦宇那个难搞的，爱撒娇又粘人的，刁蛮任性的女朋友。” “咳！”容义摸摸鼻子，“那什么，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你啊！” 楚词斜晲了他一眼，“你要是知道还这么说，现在还能在我家蹭饭？” 容义很识时务地闭嘴了。 过了会，他说：“我记得秦宇提过，他还在海城的时候就和女朋友在一起了。” 楚词打了个哈欠，“有什么问题吗？” 容义算了算时间。 早恋，这算问题吗？ …… 倒计时啦 第59章 教我呀 转瞬，一年一度的毕业季来临。 楚词凭借着傲人的成绩实现了她刚到燕大时定下的目标——登上优秀毕业生榜，为四年的大学生活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燕大的优秀毕业生榜排榜排得规规矩矩的，每列七个人，排满七个再往右边延伸。秦宇刚好大楚词七届，两人的照片并排着。 榜单是红底的，楚词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摸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晓看她出神了，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楚词指着她跟秦宇的照片问：“像不像结婚照？” 明晓三人：“……” 神特么的结婚照！ 楚词心情颇好，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宇。 秦宇前几天出差去了，赶不回来参加楚词的毕业典礼。他不能到场，楚词还挺可惜的。 不过…… 楚词笑笑，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会堂中，学子们穿着学士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台下，听着校领导们冗长的发言。 往常开会，学生们大多在下面自嗨，鲜少理会上面的人在说什么。可是这次，没有人走神，没有人玩手机，他们认认真真地听着大学期间的最后一次校领导发言。 四年的苦与乐，得与失，像一出戏剧，终于在今天落下帷幕。 楚词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没有演讲时候的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她以一种十分平和的语气缓缓叙述着四年来收获与遗憾。像是潺湲的溪流，流入心间。 有的时候，这样的平和，更能打动人心。 “最后，祝同学们毕业快乐，前程似锦！谢谢大家！”楚词朝下方鞠了一躬，转身下台。 会场掌声雷动。 毕业典礼结束后，众人按照原先的安排来到图书馆前拍摄毕业照。 “准备，三、二、一。” 摄影师看了眼方才拍下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好，我们再来一张啊。三、二、一。” “毕业快乐！”众人抛起学士帽，笑容灿烂。 画面定格，镜头记录下这珍贵的瞬间。 “诶，你们看，前面的那人好像是秦老师？” 不知是谁开的口，众人纷纷朝前方看去。 男人风尘仆仆赶来，手中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 “秦老师，这边！”众人挥舞着双手，大声招呼着。 他们都挺喜欢秦宇的，虽然秦宇只带了他们一年。即使后来的三年没怎么聚过，也没生分到哪里去。 楚词还愣着，没回过神来。 不是说最早也得后天才能回来吗？ 按照计划，秦宇确实得到后天才能回来。不过楚扬心疼女儿，利用职务之便，硬是把秦宇给招了回来。 楚长官官大势大，那边的负责人不敢不给面子，提前让秦宇回来了。 秦宇下了飞机之后就匆匆往燕大赶，制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手上的玫瑰花也是刚路过花店时买的。 众人围住秦宇，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老师老师，这么久没见，你比以前更帅了！” “老师，你这身衣服好酷啊！” “老师，我们刚拍完照，你迟到啦！” 秦宇看着傻愣着的楚词，唇角向上扬了扬，“没迟到！” 众人看到秦宇手里的花，有人提出疑问：“老师，我们班这么多人呢，你怎么才买一束花啊？一人一支也不够啊！” “不是给你们的。”秦宇说着，走到楚词面前，递上手里的花，“毕业快乐！” “咦惹~，老师你偏心！” “就是！为什么只送给楚词？我也想要花！” “还有我，我也想要。” 知道内情的明晓三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这群憨批，没看到那是红玫瑰吗？ 秦宇对众人说：“你们没有。” “那为什么楚词就有？” 秦宇冲着楚词笑，“她跟你们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秦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漂亮的女士戒指。 众人：“？” 秦宇拿出戒指，递到楚词面前。 楚词没想到秦宇玩这么大，突如其来的惊喜把她砸懵了，一双眼眨了又眨。 “知道怎么求婚吗？”秦宇问她。 众人：“哇哦~” 楚词眉眼弯起，扬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秦宇：“教教我，好不好？” 楚词轻咳一声，笑容收了收，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傻。 “你先后退一步。”楚词说。 秦宇照做。 楚词接着说：“再单膝跪地。” 秦宇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她。 “然后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秦宇：“小词，嫁给我，你愿意吗？” 楚词抱着花，笑颜灿烂。 她伸出手，“我愿意的！” 戒指缓缓推入，秦宇低头，在那白嫩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爱你！” 新闻班的同学们都要疯了。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跟我们系花搞到一起了？” “老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竟然背着我们偷偷把系花追到手了！” “不请我们喝一顿喜酒，这事儿就没完！” 一哥们儿大声喊：“亲一个！” 一呼百应，“亲一个！亲一个！” 楚词脸皮薄，耳根红了个透彻，正想开口让他们别瞎起哄。 面前的秦宇却是环住她的腰，低头亲在那绯色的唇上。 摄影师还没走，见状举起单反相机，摁下快门，将美好的画面捕捉。 …… 秦宇跟楚词的婚礼办的十分低调，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也没有太热闹的场面，只请了些要好的朋友同学，办了场简单的中式婚礼。 洞房花烛，秦宇洗好澡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小娇妻。 楚词以一种极为妖娆的姿态侧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宽松的睡袍微敞，春光若隐若现。 见他进来，朝他勾了勾手指。 秦宇喉咙紧了紧，迈开步子走到床边。 楚词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暗示意味极强的话语传入耳中，秦宇的眸光霎时沉下，像是被墨色晕染了一般，深沉无比。 “你不会？”秦宇问。 楚词将头埋在他颈间，闷声笑着，“不会啊！教官，你教我呀！” 秦宇偏头，亲在她的额头。往下，吻落在她唇上。 一下、两下、三下…… “不会的话……”秦宇顿了下，声音低沉又性感，“就好好学……” …… ———正文完——— 好啦，正文结束，还有一章番外明天更。是不是比你们想象中还要短呀？来来来，猜一下，楚词在秦宇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第60章 一家三口（番外） “啊——”一声尖叫惊天动地。 楚词掏了掏耳朵，没当回事，继续躺在沙发上看书。 没过多久，一个小男孩抱着个盒子从房间里面跑出来，站定在楚词面前，粉雕细琢的脸上写满了控诉。 男孩四五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的，眉眼跟秦宇极为相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说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妈妈！”秦言小朋友奶声奶气地质问：“你是不是又偷吃我的棒棒糖了？” 楚词丝毫没有跟小朋友抢东西吃的负罪感，“什么叫偷吃？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好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秦言扁扁嘴，十分委屈，“这个棒棒糖我跟爸爸说了好多次他才我买的。” 楚词翻着书，悠悠地说：“你都是我生出来的，吃你根棒棒糖怎么了？” 秦言：“……”这样的妈妈留着干什么？过年吗？ 楚词见到儿子这般模样，乐了，“哟呵，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气啊？不服气也没办法，你又杠不过我。” 秦言：“……”了不起哦！ 然而，在悬殊的武力值面前，秦言只有屈服的份。他试着跟楚词讲道理，“妈妈，你都三十岁的人，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吃棒棒糖，你觉得合适吗？” 楚词头都没抬，专心看着书，“我觉得挺合适的啊！” 秦言的脸蛋一阵扭曲，“我看电视上说，女人吃多了糖对皮肤不好，会变丑！” 楚词“嗤”了一声，“扯淡！我天天吃，还不是一个模样？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容易脑残。” 秦言蹲在楚词的面前，“妈妈，你真的不担心啊？要是你变丑了，我爸爸不要你了怎么办？容义舅舅说了，我爸可受欢迎了！” 楚词拍拍儿子的小脸蛋，“你听好了儿子，就算我变的再丑，在你爸心中的位置也比你高！这个是你无力改变的事实，懂了吗？乖，写作业去吧，写的好了，说不定你爸会带你去买新的棒棒糖？” 秦言：“……”难受，想哭。 楚词vs秦言，秦言完败！ 秦宇下班回来，见着自家媳妇躺在沙发上看书，优哉游哉的。而自己的儿子站在不远处，脑袋垂着，委屈巴拉可怜兮兮的。 秦教官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他轻车熟路地抱着秦言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问：“小男子汉，怎么了？这么委屈的小模样？” 秦言找到了救星，趴在秦宇怀中嚎啕大哭，“爸，我妈又拿我棒棒糖吃！” 秦宇心道：果然！ 他安抚了秦言几句，让秦言收住眼泪，哄道：“乖啊，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对牙齿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说妈妈！”秦言一脸不服气，“她吃的不比我少！” 秦宇认真地说：“你妈妈跟你不一样啊！她就算牙齿坏了，人变丑了，也还有爸爸要啊！你要是变丑了，幼儿园的小妹妹就不喜欢你了！” 秦言：“……”感觉内心受到了万点暴击！ 楚词朝着秦言投来挑衅的目光，似乎在说：看吧，你爸是站在我这边的！ 秦言：“……”这个家没法儿待了。 …… 秦言小朋友长到五岁，在他妈妈手底下吃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亏。吃一堑长一智，秦言渐渐不跟楚词正面交锋了。反正也杠不过，还不如暂避锋芒。 并且，他深刻认识到，他爸是靠不住的！因为那人心里只有老婆，没有儿子！当然，他外公也是靠不住的，因为那人心里只有女儿，没有外孙！ 哎，难怪他妈会变得这么不讲道理，都是他爸和他外公的锅！瞧瞧，都把人给宠坏了！ 秦言仰天长叹，在他妈的魔爪下，他能平安长到这么大，真是太不容易了！ 某天，秦言小朋友一个人在书房玩儿。东捣鼓一下，西摆弄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秦言看着掉了一地的书，一张脸皱成了包子。他妈从小就教导他，自己闯的祸要自己摆平。虽然他妈靠不住，但是这话有道理，秦言决定听。 秦言小朋友手短脚短的，力气也不大，收拾起来有些费劲。当他终于把捅出来的篓子补好，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弹了。 秦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撩起衣服擦自己脸上的汗水，突然看到桌子底下有张纸，应该是刚才收拾的时候落下的。他爬过去，捡起那张纸摊开来看。 秦言年纪不大，认识的字却是不少。要是他没看错，顶头的那三个字是检讨书没错吧？并且落款是—— “妈妈！” 楚词切菜的手一抖，菜刀险些往她手上招呼。她转过身，看着已经奔到厨房门口的自家儿子，无奈道：“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妈妈，欺骗小孩子是不对的！”秦言义正言辞地说。 楚词放下菜刀，懒懒的问道：“说说，我欺骗你什么了？” 秦言道：“你说你是好学生！” “难道外公家里那一面墙的奖状还有一柜子的奖杯不能证明？”楚词挑眉。 秦言得逞一笑，“可是好学生是不会写检讨的！所以，妈妈，你不算好学生！” “检讨？”楚词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写过检讨这个玩意儿，她走到秦言面前，蹲下来与他平视，“儿子，不能污蔑好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有证据！”秦言骄傲地拿出藏在身后的检讨书，在楚词眼前晃了晃，“这个就是！” 楚词接过，字迹还挺熟悉。 一看下面的落款和日期，嗬，这是什么陈年旧事？ 秦宇今天回家比较晚，他还以为楚词睡了，没想到一打开卧室的门，楚词还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 秦宇愣了一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楚词抬起眼皮，“回来了？” 秦宇眉心一跳，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的楚词有些不一样。他走到床边，揉了揉楚词的脑袋，“怎么了？秦言又惹你生气了？” “那个破小孩，还没那么大的能耐！”楚词拿起放在一旁的检讨书，用薄薄的纸张拍了拍秦宇的俊脸，“秦教官，解释一下！” 秦宇一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就明白了过来，笑道：“我以为藏的挺好的。” “没想到秦教官还有收藏检讨书的习惯啊！”楚词似笑非笑，“我隐约记得当时写检讨的不止我一个。秦教官，还有一份呢？” 秦宇老实道：“不知道！” “嗯？” 秦宇失笑，“真不知道！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你的这份留下来了。后来就一直留着，也没舍得扔，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楚同学，不知道你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 “满意极了！”楚词捧着秦宇的脸，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是奖励！” 楚词很喜欢秦宇脖子上的子弹吊坠，两人待一块儿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将它拿在手里把玩。小子弹温温热热的，带着秦宇的体温，还有她的名字。 “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吧？”楚词问他。 “会的！”秦宇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一字一顿，说的很认真，“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我保证！” ———全文完——— 好啦，全文完结，谢谢这段时间来的陪伴，想说的话详见“我想对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