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战》 1.1餐桌 这是潘绒绒与易珩之交往一个半月以来,第一次上易家拜访。 易氏在城中算是服务性行业的龙头企业,易珩之的父亲易坚,更是凭借对餐饮行业独到的见地与开拓创新的掌控力在城中乃至整个业界举足轻重。 潘绒绒本以为易坚会是个雷厉风行的长者,但见到真人后却不禁暗笑——板寸头、无框眼镜、略有些起眼的小肚腩——幸好她的珩之长得不像爸爸。 然而在座的并不止易坚一个人,他身旁还坐着一个头发梳成高髻,戴着老气的黑框眼镜看不出表情看不出年纪、穿着黑白套装的女人。 潘绒绒在见到身侧的易珩之皱眉冷然的神情后,下意识在心中yy了n出父夺子爱、霸气老少配的戏码。 “这就是绒绒吧?”一个围着围裙的妇人从厨房出来,眉目一眼就能认出是易珩之的母亲。潘绒绒顿时囧了,一条黑线划去脑海中所有弹幕,露出招牌甜笑迎上去。 自始至终,那个女人都沉默无语地坐在易坚身边看电视,易家也没有任何人想到要把她介绍给潘绒绒。潘绒绒很好奇,但是却敏锐地发现她的亲亲男票与她未来公公之间的气场很冷很僵硬,于是也不敢冒然询问身旁忙着炒菜看上去很亲和的未来婆婆。 做好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易母使唤绒绒去摆筷,又在厨房里高叫:“颜颜,进来盛饭!” 潘绒绒搁置碗筷的身形一顿,她好像,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那女人低着头绕过绒绒,直到最后坐定,她就在绒绒正对的位置,也是一直把头埋得低低的,偶尔抬起轮廓优美的下巴,弧度也很小,生怕与她对视似的。 然而坐上餐桌后的氛围也很不好,两个男人怄气似的都不讲话,只有易母在一个劲儿的讲话招待绒绒。 易母见状开言:“这都是干什么呀!绒绒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你们就这么招呼她?”潘绒绒不好插话,餐桌上仍是一片寂静,忍无可忍的易母“啪”的将筷子摁回筷架, “怎么?现在连颜颜穿什么,打扮成什么样都得您二位置喙了吗?!” “妈,公司对rgm连制服要求都很低,何况她身上那种衣服根本不符合企业氛围。”易珩之终于开口,语气是难得的不善。 潘绒绒注意到,对面的女人的头埋得更低了,连镜架都堪堪悬在碗口上方咫尺。 “老婆,你别生气,颜颜穿什么我都支持!颜颜是吧?”易坚的话一听就是个惧内的主儿,讨好的意味实在明显。 然而易夫人显然很吃这一套,“我们囡囡喜欢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你俩臭男人都靠边。”易母得意的冲绒绒挤眉弄眼,绒绒很是给面的展颜甜笑,乐得易母夹了一块肉菜递过来,潘绒绒登时在心里泪奔了。 “她吃素。”易珩之恰如其分地出声,替她接下易母的菜。 一直在刷存在感负值的乐颜闻言筷子一顿,终于抬头正经看了眼对面那个将与易珩之谈婚论嫁的女人。 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与易家的关系,包括对面那个叫绒绒的女人。在她还没有嫁进易家之前,于乐颜而言,她就是外人。甚至,就算她真的能成功嫁进易家,在她乐颜眼里,她依旧是个外人。 所以,以她特殊而又尴尬的身份,根本无须向这个听着名字都起毛的女人解释。而对面的女人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未开腔与自己搭话。 其实乐颜完全高估潘绒绒了呐。 绒绒与易珩之交往之初就知道了这个叫乐颜的女人的存在。拜她的损友,易珩之的堂弟易准所赐,她对易珩之的了解可以用“快、狠、准”来形容。 “我老大其实很随和的啦,也没什么讲究,哦,唯一不可以触碰的底线就是——绝对绝对不可以问他乐颜是谁。” “呵,”潘绒绒不低的情商让她很快抓住关键字眼,“看来,应该不是旧爱而是禁忌啊。” “对,乐颜对老大来说,就是禁忌。换言之就是,你见到乐颜以后,绝对不要问三件事:一是她的身份,二是她与易家的关系,三是她与易珩之的关系。” “真是莫名其妙。”潘绒绒感慨。 为好友操碎了心的易准耳提面命:“记住,能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才是真正能和老大结合的人。” 所以,潘绒绒很好地按捺住了见到乐颜以后的所有“莫名其妙”。她不问,易珩之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不会蠢到去反问绒绒的沉默。他甚至可以用异于常人的情商判断出潘绒绒保持沉默的行为来自谁的提点,而对方又透露了什么信息给她致使她在见到乐颜本人后人能维持这样的沉默。 易准这老妈子当得实在是妙。内心吐槽了堂弟二十多年的易珩之突然给点了个赞,知道真相的易准估计梦里都该笑醒了。 把绒绒送回家以后易珩之没有再回父母家,而是径自回了公寓。一开门就是股熏人的酒味扑上鼻尖,果不其然,易珩之在自家沙发前方的地毯上看到了快要醉死过去的易准。 易珩之走过去踢踢那只耷拉着脑袋的醉犬,“起来。”易准没有回音,易珩之再踢,“我知道你在装死,再不起来我今天就不收留你了。” 如愿以偿的易准“噌”的就抬起了头,眼神还算清明,“老大,还是你有人性!” 易珩之进衣帽间拿了两套居家服出来,易准见状狗腿地迎上去接,易珩之扔给他一套,又转身闪进洗浴室,“我先!”说完里面就传来门被反锁的声音。 易准在外面摸摸鼻尖,嘀咕:“我又不会扑上来。” 易珩之洗完以后就进了书房,登陆办公系统后浏览了各店营业额,今天就是很普通的周日,涨幅并不比工作日明显。他习惯性打开了内网邮箱,第一封用红字标注置顶的艺术字很显眼,易珩之不自觉点了进去。 “通知: 各位同仁你们好!鉴于‘yes!pizza’a区成章路店rgm(餐厅经理)徐立人对餐厅及公司的卓越奉献,公司经考核与考量决定,升任原yp成章路店rgm徐立人为a3区am(区域经理),yp成章路店rgm由外聘人员,原yum公司桑乐颜小姐担任。 祝贺以上人员。 hr罗悦彤” 易珩之看完有点无奈,这个hr小姐的报复心真是一如既往的重啊。 乐颜进公司基本所有资料都是保密性质直接放入yp总部人事部绝密档案库,就因为这点,不明就里的空降引起了这位a区hr不满,恐怕是用了人脉好好查了一查乐颜的底细,才会知道她出身全球第一大餐饮连锁yum集团,但只怕是给资讯的人过于讳莫如深,这位hr小姐才会堂而皇之地将乐颜的身份推到风口浪尖以供企业氛围放松的yp员工竞相猜测她的来历。 嗬,易珩之转了下老板椅,心中暗叹有趣。 真不知全世界各种版本eq测试值无人超越的乐颜,会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这场情商战呢? 1.2YP 乐颜第二天还是选择穿着yp这个季度最新的rgm制服去老店长徐立人处报道。随和洋派的徐立人显然没有想到公司请来的新rgm竟然是个就算扮相成熟也看得出很年轻的小姑娘。 成章路店隶属于a3区,乐颜打量眼前这位年逾三十,穿着大概是公司年会发的缤纷彩t的上司,感受有点难以言喻。 交接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除了期间徐立人直白询问乐颜是否是banana时,她小尴尬了一下。 “我只在美国留学过。” 徐立人立马笑开,“哦,也对,普通话说得那么标准。那我就不用担心文化差异了。”乐颜正纳闷这个文化差异是指什么,徐立人已经不紧不慢地解释:“yp的管理层男女均衡,然而a区,尤其是这家店的比例有点失调。” 乐颜很快就见识到所谓比例失调是个怎么法了——整家餐厅除了一个副理一个助理是男性以外,剩下的包括一位资深副理在内的管理组其余人员,全是女性,并且包含各个年龄层。 更巧的是,今天除了老店长徐立人外,其他管理组在职人员,都是女性……乐颜大概知道上司所指的文化及差异这两部分都包含哪些内容了。 她暗自咬舌,有点,困难啊…… yp的调薪制度与yum雷同,一线在职管理组每年薪资皆会上调,除非特殊情况总裁亲笔签名给加薪外,上升机会较少的管理组的薪资,都是按照在岗工龄计算的。所以有些在某岗位多年却一直没有升迁机会的老资历的薪资,有时甚至会逼近新升的上级的。 很显然,乐颜和眼前这位资深副理刘娟应正属于这种情况。 碰上刘娟应这种店里什么人都得逮着喊姐的老江湖,乐颜自有对策。 营业一线管理层的交际结构并不同于企业内部职场,一线管理层之间相对竞争模式会显得单薄些,甚至连竞争本身都很单薄。 确实,大家同在一家餐厅,同为一个目的,大多时候连欢乐与愤怒的来源都一致,所以相对企业内部封闭式的职场,一线的白领之间会有一种职场少见的具有组织性的团结。 刘娟应的作用,便体现在此处。 她是个很气派的女人,事业有成,家庭富裕,有个在市局担高位的老公和一个正在念高中的儿子。 很熟悉的人设啊,乐颜仿佛看到了她人生阅历史中墨味芳香的一页,正被缓缓打开,朝她挥手。 中餐几个管理组一起在成章店附近的小餐馆里对付了一下,吃得是比较随意,聊的话题可就一点都不随意了。 刘娟应果不其然打了头炮:“桑经理,听说你是yum跳槽过来的?” 乐颜也看过昨天的人事报告,猜准了今天会被人盘问,一早打好了腹稿: “不算是跳槽。我先前是私人原因从yum辞职的,多亏yp收留。” 意思是,在yum时她并没有收到yp的橄榄枝。 众人闻言俱是笑,都是聪明人,上午乐颜在餐厅的专业水准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便都猜这个小妮子在yum时的职位估计就差不多是经理级别的了。 乐颜心里却是暗想:实际上,之前yp也不可能递橄榄枝给我。 “我们yp有不少高层是从yum挖过来的,但罗悦彤这次的态度有点不对头啊!”发言的是助理之一的邓珊珊,年纪和乐颜差不多,她学历不高,所以是实打实的从服务员做起升上来的,也算小有本事。 “谁知道呢,公司里那几个白骨精向来心似海,不懂爱~”开口的是管理组年纪最小,直接从公司面试过来的大学实习生助理庄羽淇,大抵是因为年轻,说到最后都开始唱了起来,大伙都乐了,话题重心转移到了公司里的那几个白骨精身上。 这些人用餐厅和公司区分一线管理层和内部职员,不难听出他们语气里的同仇敌忾,就连徐立人都是笑着摇头,满脸讽刺。 乐颜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扎了一针,她不知道,她在yum的那些日子,是否也被人在背后这样说道过。 直到下班踏出店门,她才有了一种落实感。她意识到,她是真正站在了服务性行业的一线舞台上了,为了成就这一刻,她走过了九年。 然而,这样喜悦欢愉的时刻,她竟找不到理由给那个成就她这刻九年的男人打个报喜的电话。 因为,自从她15岁那年中考失利没考上他期望的学校后,他对她的期许,便只剩下——身心健康。 此后,她的每一次独立起舞,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断翅扑棱,没有任何值得他骄傲惊喜的。 他一直认为,他离开yum,只不过是不能再让她接受在桑城每一家yum的特殊待遇。至少,离开yum后在物质上自认依旧没有亏待她的男人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八年后她超越当年的他,统治了整个yum的天下,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当年你们fire掉那个男人给我留下的,是复仇的火苗。 是你们让我在15岁那年就见识到了世界最残酷现实的一面。 一年前,乐颜在yum大开杀戒,fire掉了当年所有和那个男人跌下神坛有关高层,甚至,连已经跳槽或者转业的党羽,都依靠yum的人脉网清剿。只有那些被乐颜fire掉的人,才知道她为谁而来。 她是为了那个曾是桑城传奇的男人而来,而那个男人,除了是她的父亲,亦是八年前,yum最富盛名的一线王牌rgm,桑正誊。 1.3悲乐 如果有人问乐颜,她最遗憾的是什么事的话,她会告诉他—— “我十五岁那年想学小提琴,可是当时我却没有学,所以当我十六岁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不能拉一首曲子对他表白。” “后来,他爱上了一个会拉小提琴的女孩。” 而现在,就是那个“后来”的验证。 乐颜坐在z市大剧院a音乐厅的第一排,左手坐的是她的干妈孔令宁,右手边是好像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易准,隔了一个易准,坐的是她十六岁那年喜欢上的男孩,易珩之。 而此时她正作为听众,在参加易珩之女友、z市声名鹊起的小提琴家潘绒绒的独奏会。 乐颜听得很认真很认真,认真到不想稍一分神就能窥探到醉心于女友深情演奏的易珩之一直牵起的嘴角。 不知过了多久,端正坐着的乐颜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有些僵硬了,音乐会才貌似接近尾声。 最后的环节是潘绒绒谢幕,易珩之步伐稳而疾地踏上舞台鲜花。俊男美女相拥的唯美画面引得看客一阵艳羡,四处纷杂的声音环绕,乐颜静静望着他们,弯着眉眼轻柔地微笑。 孔令宁心疼地挽起乐颜的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道:“颜颜,我们回家了。” 乐颜冲孔令宁笑得更欢,“好啊,先和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吧。” 易准在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对她们说:“大妈,一会儿我送你和乐颜回去吧。” 三人到后台的时候潘绒绒刚换下演出的晚礼服在卸妆,易珩之正在帮她撩头发,乐颜默默跟在干妈身后看他们彼此热络地寒暄,避无可避的,孔令宁向潘绒绒解释:“绒绒啊,珩之他爸爸那个死老头,居然跟我说什么和朋友约好了要去爬山,所以我就只好带着颜颜来了,你不介意吧?” “伯母,瞧您说的,是我疏忽了。”潘绒绒看向那个温婉恬静地立在易母身后的女子,今天的她倒是没有穿套装,一身妥帖的英伦风的打扮,鼻梁上依旧驾着遮住她表情的眼镜。 “怠慢了,乐小姐。” 乐颜眉头几不可见地一挑,看着潘绒绒有些滑稽的卸了一半的假睫毛,冷冷地开口:“言重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触动了潘绒绒的心弦,好似播音般标准的普通话,清冷的声音很耐听。 说来也怪,乐颜虽不见得是个多热情的人,但是待人接物向来都是温和有礼的,唯独碰上这个潘绒绒,过去职场上见佛杀佛的高冷范不自觉就现形了。 毫不矫情地解释——谁让她是她的情敌呢?! 易珩之对乐颜刻意拿捏的声线转变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满,告别时乐颜感受到了,但也只是很平静地对易珩之说了回国见面以后的第一句话:“再见,师兄。” 一如在他离开纽约前,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易准送孔令宁和乐颜到家后没敢进去坐,他向来对他那位笑面虎大伯敬谢不敏。 孔令宁见到易坚好好的在客厅里听广播评书,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今天我有多尴尬吗?!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这么不讲礼节吧!” 易坚瞅瞅乐颜兀自上楼的背影,示意孔令宁别再聊这个话题,起身进书房了。 今天的孔令宁有点不依不饶的,追着易坚关上书房门开始数落他:“你说就算你不喜欢那姑娘有什么用?!人家和我们门当户对的,自己又是音乐家,何况儿子又喜欢!我们怎么反对得了?!” 易坚有些不难烦了:“你声音轻点,小心颜颜听到了!” “易坚!”这个打从心底宠爱的干女儿是孔令宁的软肋,她压低嗓音,突然就染上了哭腔:“我受够了!我明天就去美国……” “令宁!别犯糊涂!你忘了当初你怎么和颜颜保证的了?!”易坚话音刚落,书房门就被人敲了一下,乐颜平日里软糯婉转的嗓音响起:“干妈,姑姑视频!” 孔令宁调整好情绪,开门随乐颜上楼,一看到显示屏上的人,脸上的愁容霎时消散,她笑逐颜开地和屏幕里的人聊天,乐颜松了口气,抬头却发现易坚在她房间门口,一看表情就知道是有话对她说。 天气已经入秋了,乐颜捧着一杯麦芽水,陪易坚坐在二楼她房间外面的露台。整个露台与乐颜及她隔壁的房间接壤,宽敞舒适,昼能晒日光浴,夜可观星赏月,只可惜自乐颜来到z市后,日月星辰,都只剩她一人观望。 “老爹,对不起啊。”乐颜率先发声,“要不是我,师兄也不会不回家。” 易坚明白她的意思,他眼底的两间房间,一间亮着灯,他的妻子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和闺蜜谈天;一间无声沉浸在黑暗中,仿似就此安眠。 “颜颜啊,你又有什么错呢?”易坚望着这个他和妻子喜欢到认作女儿的姑娘,她还是和多年前一模一样,聪明却不狡黠,温婉而又坚定。 曾经,他的儿子珩之这样形容过这个女孩:“爸爸,如果用我喜欢的音乐形容乐颜,她就像《tennessee》,轻柔动听又悲壮。在我的生命中,她是踏歌而来的。” “你和珩之这些年悲欢离合,对旁人来说,都只是支故事啊。”易坚感慨。 “是啊,老爹。就像我爸常说的那样,别以为时间久了就不是缘分了,人啊,只要没死,都没出结果哩!” 易坚被乐颜像模像样的腔调给逗乐了,“还真像他说的话。” 沉重的话题自然而然被乐颜带走了,两人又聊了些公司理念和企业文化,正说到兴头上,孔令宁在房间内朝乐颜招招手,示意她过去聊。 乐颜一走,易坚放松愉悦的表情没了,心中的郁结堵了好久才化作一声哀叹,缓缓吐了出来。 只可惜,是一首悲乐啊。 来自广坤的留言: 咳咳!麦芽水了解一哈~ 1.4时光 乐颜的姑姑桑蕊和美国老公sam两个人结婚时年纪都不小了,又是丁克,一直过着甜蜜恩爱的二人世界。只是,最近他们的世界出现了一个美丽的意外。 “hi,sam!” “小侄女儿,你的记性还是这么不好!我是你姑父!”带着老外特有的卷舌式普通话,乐颜望着屏幕内精神气棒极的中年男子,心底又升起一阵熟悉的咒骂:个洋鬼子! 洋鬼子得意得很:“不过你在z市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号称情商全世界第一高的小侄女儿,果然连个情敌都搞不定!” 乐颜:“……是竟然!竟然!” “哈哈,你看你,自己都很意外吧?!” 乐颜有点无言以对,搞不懂这洋鬼子到底在幸灾乐祸什么! “不过下周我们就要去桑城了,你不一起吗?” 桑城。 这是乐颜的故乡,然而这两个字眼早在多年前她离家求学时,就被尘封。她不是没有回去过,相反她每年长假都会回去,只是匆匆路过并不能勾起她太多的情绪。眼下被sam提及归去,她有点心动。 “那好啊,你们到z市以后接我一起过去就好。” 桑城是二线以后的城市了,不及z市,辖区有机场。 sam听了以后很是开心地边吹口哨边对不远处的妻子扬声道:“你瞧瞧,小侄女儿最后还是听姑丈的话!” 而后乐颜听到桑蕊和她雷同的冷冷的声线从屏幕看不到的地方传来:“大小姐,这是怎的一想想通了?还知道荣归故里了!” 乐颜知道姑姑这是生气她回国前满口拒绝去桑城接触一线的餐厅管理的事,支开sam,柔声细语地给姑姑好好解释了好一番才被放过。 入睡前,乐颜软软的舌尖抵在下齿,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桑”字。 大小姐喜欢上易师兄的那年,正是桑城结桑的好时节啊。 城市这端的易宅灯火全熄时,潘绒绒却是刚和工作人员还有她的亲亲男友庆功完,坐上回家的易珩之牌专车。 今天的潘绒绒似乎特别开心,喝了酒以后更加明显了,胆子也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她将车窗开到最大,托腮倚在车窗上,痴痴望着易珩之的侧脸,竟然直接将易准叁令五申要她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口:“珩之珩之,那个叫什么乐颜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连我都不能说呢?!” 易珩之知道乐颜的存在给她添堵了,但是他不能解释,他不能开口向任何人定义,乐颜之于他,究竟是什么。他有点烦躁,真是可笑啊,这么多年了,她竟然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影响力…… “绒绒……” “嘘——”潘绒绒绝对是喝高了,她冲易珩之甩了个她醒时打死她都做不出的媚眼,“我知道了!我知道她是谁了!” 易珩之心下一紧,正想阻止潘绒绒说出接下来的话,她已经快意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珩之,瞧你紧张那样!我知道嘛,她不就是你的师妹嘛!” “我听到了啊,她走之前,叫你师兄啊!” “还有还有,看你爸妈对她的态度,她还是他们的干女儿对不对?” 那刻易珩之喉口酸涩干紧,他说不出口……那个“是”字。 那晚的z城,有一对相隔数里的男女,回忆了同一段时光。 那是在八年前,乐颜开始禁糖的第一年。 她把桑正誊万圣节送她的一大盒糖果全部分给了藕池底的小朋友,只把铁盒留下,用来放一些珍藏的物品。 只是到了第二年夏天的尾巴,她的糖果铁盒就被装满了。 因为第二年夏天,乐颜遇见了易珩之。 易坚趁着易珩之放暑假,带他来桑城找桑正誊学习。易坚把易珩之带到后当天便就回去了,易家的一位老阿姨是桑城人,易珩之便住到了老阿姨的老房子里。 巧的是,那栋老房子,就在藕池底的桑家老宅正对面。 桑正誊骑着他那拉风的二轮电驴把易珩之驮回家,是一个在热得蚊虫都懒得出动的傍晚,霞晖堪堪从地平线漏出,天光尚未全然溜走。 正放暑假的少女乐颜,就跪坐在桑家前院的桑树下,晒她那些宝贝少女杂志。 热风吹开五光十色的杂志内页,铺陈在地上的灰白报纸也被掀得一鼓一鼓的,那个十六岁的少女憨态可掬地跪坐在报纸上,走马观花地翻着书页。 “哎呀呀!你说你!看个书都没个像样!”桑正誊停好他的宝贝电驴,就开始“老夫子”。 乐颜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大概是看书看得入迷了。 过了会儿,桑正誊见太阳落得差不多了,便蹲到乐颜边上替她收书。 乐颜这才理会起他来:“爸!你按照日期给我排好了收啊!” 桑正誊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女儿脑袋瓜:“你要是读书有这么用功细致倒是好啦!” 乐颜仍是不肯放下手中那本:“哎呀!你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我从来没有读书不用功过!我就是不喜欢做作业而已!” “说说你,又是有道理的!” 父女俩用夹着乡音的普通话拌着嘴,收拾好后,桑正誊说:“我们去对岸薛婆婆那儿叫个人来吃饭,那是爸爸认识的人的儿子,现在在爸爸店里实习,他就住在河对岸。” 薛婆婆家在跨过桥头的第叁间平房。 “他为什么会住在薛婆婆家啊?” “哦,他就是爸爸帮薛婆婆介绍做帮佣的那家的儿子。” “哦。”乐颜终于合上了她的书页,“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阴阳怪气的做什么?!别人不但念书念的好,礼貌涵养也好,你跟人家比起来,差了一大截呢!”老夫子爸爸又开始教育起女儿来。“见了我,还叫我老师呢!” “哈哈哈哈,原来这才是重点!爸,你是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你老师,特开心啊?”乐颜揶揄亲爹。 桑正誊笑嘻嘻的承认:“是啊!那你见了人家要叫什么?” 易珩之一直没忘记,初见乐颜的那个黄昏,他收拾完行李下楼,薛婆婆和他正闲聊着,他上午刚认的“老师”便领着个俏丽青春的少女迈进了堂屋。 “哦,大小姐也来啦!”薛婆婆笑开颜,迎上前,拉起少女白皙嫩滑的手,一直攥在手里轻捏着。 易珩之乍听到“大小姐”这样老古董的称呼,略带讶异的垂眸去打量那几步外的少女。 只见少女低垂着娇嫩的脸庞亲昵地和薛婆婆说着方言,鲜妍明媚的笑颜,落落大方中夹杂着些许娇羞的举手投足,让他一生都没有忘记。 “颜颜,来来来,这个是珩之,爸爸教过你要叫什么了,哦?”桑正誊伸手搭到易珩之肩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易珩之看到眼前的少女霎时染红了脸庞,清澈灵动的眸子看了过来,却不大敢直视他,嗓音软糯清甜,是他未曾听过的动听:“师兄好!” 两位长辈立在边上,像是观摩旧时少爷小姐拜礼一般看着这对男女,温柔对视、惊艳岁月。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爱恋伊~爱恋伊~下章有星出现~ 1.5涨奶* 周日易珩之是一个人回的家,他知道如果他带上女朋友回去,恐怕无一人会真心愉悦。 尤其是他那么名义上的干妹妹—— 桑乐颜。 这个此刻长发披散、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的绝色女人。 易珩之敲她房间门前就注意到二楼楼梯口看似在修剪草木的易母,实则是在竖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向。他微挑眉暗示乐颜,语气依旧自然:“聊聊?” 乐颜回以挑眉:“公事还是私事?” 易珩之从来没想过乐颜进了yp后竟然会如此泾渭分明地同他对话,不由笑:“私下聊一聊公事。”说完又补充道:“我们不是在相互写邮件,随意一点。” 乐颜想起这两年两人一遇公事就用邮件,通讯软件都极少寒暄,也笑了,“好的,师兄。” 最后那一声,陌生又熟悉。 可声线显然有别于潘绒绒音乐会那晚她道别的那声了,尾音里的暖意和娇俏丁点没有压抑。 科学研究表明,人在遇到喜欢的人时,声线是会变的。 乐颜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易珩之带上门后轻车熟路地就走到乐颜床边的懒人沙发坐下,乐颜没有跟过来,而是调头进了洗浴室。 大清早的会来敲她门的,她以为一定只有易母了。易坚绝不会平白无故来她房间,帮佣里只有同她相熟的薛婆婆才会在饭点来叫她,可也已经退休了。 怎么会知道竟然是易珩之,这个在她回来后连自己家都不曾回过的男人。 她昨夜睡眠状况不好,所以去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黑眼圈有点明显,刷牙刷到一半感觉到胸前有点异样,藕粉真丝睡裙最凸起的那两点上都洇了些许水花。 她起初没在意,以为只是清水不经意间溅到了胸上……一分钟后,她有点惊慌失措地丢到洗面巾,冲到房间里对安坐着的易珩之喊:“怎么办?!” 易珩之交迭的两腿上面是她摆在床头柜上的管理书籍,他今天戴了眼镜,休闲西装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t,听到声响抬头刹那,两腿间的蓬勃也随之起了动静。 乐颜本就没穿内衣,胸前深色的两处湿痕易珩之一看便知——那是乐颜的奶水。 她涨奶了。 在给小狮子断奶的5天以后。 小狮子是他们两个的儿子,易珩之和桑乐颜的,儿子。 一个完全断奶5天的十个月大的白胖小子。 而此刻两人已无暇顾及远在大洋彼岸的儿子,乐颜胸前喝了好几天麦芽水却在今天突然回奶的那对绵乳才是头等大事。 乐颜屈身扶着易珩之肩膀,分开腿坐到他腿上,那本书被她放到一边后,她挺直腰撩了一把海藻般的卷发,将其拨至同一边。 儿子都十个月了,易珩之怎么可能不明了她这样做的意图。 他看着那对近在眼前却被一层薄布料欲盖弥彰的凸点,他知晓此刻他的激动就被身上这个女人牢牢牵引着,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像往常一样褪下她那两条细细的肩带,等待她的是怎样一场浓墨重彩的欢爱。 所以他没有把头埋下去深吻她细嫩又香甜的肌肤,而是大掌握住她的腰令她后仰几分,眼神坚定地盯着她的双眸:“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乐颜被他紧紧控着,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上半身悬在空中会从他身上掉下去。 因为她会缠住他,像一条美女蛇一样,盘在他腰间,丝毫不给他撤退的余地。 她有的是魅惑他的法子,不怕他不上钩。 反正要心太难,她现在只要他的身,解她的燃“胸”之急。 “可是这是你做父亲的义务。”话音落,她右肩带就戏剧般从圆滑光洁的肩颈脱落,她神情无辜又懵懂地在他与自己的右肩之间逡巡,声音捏得又脆又清,她说—— “师兄,快救救我呀!”她微喘着将两臂拢得更贴近他脖颈侧的脉搏,体温相熨,勾起他死死按捺于心底的困兽,“我涨奶了……啊!” 他的反扑来得太急,似带煞气。 他的唇舌熟练地抵上那堪堪被释放出来的雪白上,再往下那介于红与褐之间的晕色顶端,便是他的催情剂所在。 易珩之抬手将乐颜肿胀的嫩乳释放出来,他握住了,他再次握住了。 这害得他压抑辗转几番才重新到手的大白鸽,奶香扑鼻,他一口就吮出了汁。 滋润中带点青涩,易珩之像个渴极的旅人,上下唇吸得“啧啧”作响不够,五指还熟练地操作着那些一手掌握不住的嫩肉,好叫汁水溢得更快些。 不知过了多久,乐颜紧咬的唇间飘出一声喟叹,正松开那团绵白欲换边而行的易珩之不防,被她喷涌而出的奶水射了一脸。 乐颜回过神,看到他眼镜也被溅了几枚水花,而他镜片后的双眸一下就清明几许,似挣扎着要从情欲中脱身。 果然,他舔掉了唇上残留的乳汁,对乐颜再次重复:“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顿了顿,“我们不能再发生性关系了。” “嗤!”乐颜也不再伪装,冷着脸反问:“那刚刚那算什么?” “那是我作为父亲的义务。你不是也说了吗?”易珩之还想着要她死心,狠狠加上一句:“毕竟是我让你怀孕的。” 嗬,让我怀孕。 因为儿子是她一意孤行要生下,他就可以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连儿子都不愿提到? 而他话毕眼底便闪过一丝不堪,乐颜岂能不捕捉到? 她就偏要抓着他的小辫子同他纠缠不清,反正她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赶跑情敌,收服他的心吗? “可是啊,”乐颜莞尔一笑,真正的战役或许现在才打响——此刻她的吊带松了一边,不完美却教易珩之癫狂的丰盈全然暴露在空气中,湿漉漉的乳头被他爱抚得娇艳欲滴,上面混着不止乐颜的乳汁,还有他的津液——她又装出人畜无害的乖巧样儿,“是你先过界的啊~” 易珩之如梦初醒,想再推开乐颜却也没了力道。 “从你踏进这间房的第一步起,你就退不回去了,师兄。”最后那声她又是发自心底地甜软唤他。 她自己褪下了左肩带,冲他眨眨眼。 易珩之投降了,他真的逃不出这个魔女的手掌心。这个情商超群,自己一个不动声色的眨眼都能被她轻而易举推测出内心活动的女妖怪。 他认命般俯下骄傲的头颅,只为采拮她乳中那源源不断的蜜水。 真是要命! 来自高广坤的留言: 木有人看hin难过~决定把文案章po上来,然后就卡在这儿不走了~ 【广坤来抓我啊抓我啊.jpg】 哈哈皮一下~配图下午刚制的~觉得跟这章一起食用会有色色的feel(* ̄▽ ̄*) 1.6刺激* 易珩之吮尽乐颜最后一滴乳汁时抬头看了眼他头顶双颊布满红霞的女人,果然她也情动了。 乐颜只要一出水,脸好比穴儿的前哨,最嫩的那两片颊肉会染得通红,并且很难消退。 只有易珩之见过她这一面,所以也就只有他知道,她看似厚脸皮一直要勾着他,可那红晕是她克制自己不被他弄出声,而活生生憋出来的。 一想到这儿,易珩之就起了祸心。 他索性上半身倒在她的闺床上,摁着她两瓣肉乎乎的娇臀往上送,吊带裙被撩至腰间,她已经湿润的底裤就贴在他冰冷的皮带扣上。 她不适地扭着腰,两腿蹬着要再往上,他却坏心眼地压住她的腰眼,让那即将发洪的肉穴隔着薄薄的纯棉内裤撞击他冷硬的皮带扣与早已抬头的欲望。 她情动地抬起不小的臀部,又落下,内里已搔痒难耐,却依然只能磨着布料感受他的坚挺。 她撒娇般把头埋进他肩颈,气息一急一缓地呼在他身上,胸前那两团随着蔓越莓般的小奶尖顶在他的胸膛划拉,她依旧憋着呻吟,不叫他轻看。 “嘶!”易珩之西装领未包裹住的脖颈被一条软软的小舌湿漉漉地舔了一下,他下身也血脉贲张急欲释放出来。 他解开皮带扣、西装裤拉链,脱下内裤、西装外套,正要掀掉最后一件t恤去扒乐颜的衣物时,这小女人竟悄无声息地把两根吊带挂了回去,从他腹肌上起身坐到了床边。 她长发凌乱,衬得她回眸望他的神色愈发妖异,她微昂头,下巴尖对着只留一件白t的他,骄傲的小脸上红晕淡了些,她说:“我才不要和有女朋友的人发生性关系!” 易珩之被她报复性的耀武扬威弄得火冒叁丈,她背对着他找到拖鞋下地,还没站稳整个人就被易珩之从腰间揽住,她被他狠狠掼到了蚕丝被上,她猝不及防,“啊!”地放声大喊。 易珩之气场可怖地罩在她身上,下体热腾腾的巨大用力怼在她不听话的两腿间,正要教训这个撩完就跑的女人,房门口的门板扣扣作响,是他妈。 “颜颜你怎么了?儿子!你们在干嘛?!” 乐颜不知道易母居然就在附近没有离开,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浑身一颤。 易珩之对她缩头王八样儿又气又笑,他附在她耳旁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要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春梦,该有多好?” 就不会有这么多禁忌的关系、麻烦的问题要处理。 想上就上,不合则散,了无牵挂地成为合拍的、她曾形容过的“炮友”,穿上衣服就各不相欠。 乐颜哪能不知这男人的劣根性,听到这一句时却还是气得两耳冒烟,恨恨地想把他的龟头都咬掉! 她这么想着,就身体力行这么做了。 她趁着他应付易母说“没事”的当头,背贴着床单挪下去,过程中他的硬物划过她的耻骨联合、肚脐、乳沟,她握着它不让它再放肆,启唇控制好力道,露出牙齿“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龟头。 “啊!”这回轮到他嚎叫了。 男人敏感脆弱的龟头被女人露出的獠牙咬上一口,虽然没有下狠“嘴”,但也足以令他痛到难忘。 “你们到底怎么了?!”门外敲门声更响了,易母急得像是要破门而入,“颜颜你回我一声!” “干妈,我在呢!”乐颜从易珩之身底下钻出来,步伐轻快地边回应边去洗手间漱口,“我们意见不合过招呢!现在没事儿了,师兄被我反咬一口不敢动弹了!” 那个“咬”字被乐颜说成重音,易珩之捂住那硬得不行却也痛得折磨人的命根子,在乐颜奶香味扑鼻的床上翻滚。 门外易母总算被闻讯赶来的易坚劝走了,乐颜心情大好地刷着牙又洗了个脸,正研究脸上那两朵红霞何时能褪个完全,镜中突然出现了易珩之面色铁青的脸。 乐颜再次要放声,易珩之得了经验眼疾手快地顶上她的背后一手牢牢捂住了她那尖牙利嘴。 在乐颜满眼惊恐下,他欺身将她困住,另一手提起她左腿架在他臂弯里压在大理石质地的洗手台上,仍未释放的巨物硬挺地划过她臀沟来到她两腿间。 被抬起的腿将多余的空间让给了男人的第叁条腿,他挺着腰前后抽插,隔着她的内裤顶弄她。 既不扯掉那片意味着“底线”的布料进去弄她,也不给她高潮,连蹭的力度都控制的刚好叫她抓狂。 “叫出来!”易珩之又一脚踢上浴室隔音良好的门,这下连乐颜尖叫痛哭,易家二老都不能听到动静了。 易珩之恶狠狠地顶了两下乐颜娇嫩不堪花穴,他也想脱下那碍手碍脚的什物大肆蹂躏一番她下边那张小嘴,可是他非要她服软。 他要这个高傲自矜的女人叫出来,撕掉她“大小姐”一样高高在上的伪装,他要她的臣服,只要她肯为他尖叫,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是她除了在哺乳期难耐胸房肿胀、被溢满的乳汁弄得痛不欲生时,才会在他用唇舌为她吸尽煎熬与勾人的奶水后,如歇战般轻喘一息喉音。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要他心的女人,哪怕在床第间都从来不肯还以他一次娇喘,他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跟她继续厮混下去。 这就是易珩之义无反顾从美国回来,雷厉风行地结交了一位各方面都贴合他所需的女朋友的原因。 他知道她一定会跟着回来找他,可是自她回来,那姿态又恢复了众人面前清高无争的模样,仿佛他们在美国的最后一次争执,就是他们现持关系的宣判。 易珩之等不及她主动出击了,他伤了她的心,可他不是要她放弃。 所以今天,他才会来。 她也一如他所期望那般重新引诱他了,他一欲擒故纵她就被激出那骨子里的胜负欲,他要她破坏底线为他失去理智。 可是她依旧没有。 她气得咬他龟头那刻倒是让他心生愉悦,说实话她没下多少力,他痛的同时还有四分是被爽到的暗涌。 而此刻他压着她,不是不可以扯了她底裤就挺进去疯狂地碾压抽插……可是他稽首她的屈服,要她自己推翻那条线跨过来,这样她才是完整属于他的。 “你叫出来!”易珩之开始拍着她肥美的双臀用力揉弄,他多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她身体里叫嚣、肉搏。 乐颜从他大掌逃离出的小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她倔强的时候不像很多女孩喜欢咬唇,她的方法是深呼吸。 最后的时刻,她浑身脱力地趴在洗手台上,两腿发软几欲跌倒,她担心易珩之射到洗手台下缘不好打理,强撑着力气把手探下去盖在刚刚被她咬过一口的什物上,把它罩在自己内裤和手心里。 易珩之被她的动作刺激得连射两波,一注粘在乐颜手心,一注团在她内裤外。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射了,精液格外浓稠。 他不肯从乐颜身后退开,乐颜艰难地抬起手,那味道也浓郁得她皱眉,真是太浓了,是有多久没射了啊!她边洗手边吐槽。 洗完人就被掉了个儿抱上了洗手台,他掰开她两腿脑袋凑近看她下体的景致。 窄小的内裤包裹不住茂盛的阴毛,那看不见光景的地方覆了一坨乳白色粘稠的物质,那附近整片颜色比小腹处的浅灰色深很多。 ——她湿得很彻底,而他射得很痛快。 来自高广坤的留言: top↑内内示意图了解一下! 这都才一星!nili广坤的尺度了解一下! 八过在此先申明一下,第一战全部的肉貌似……在某po都只能称得上肉渣【捂脸.jpg】 主要还是女主还没放开,男主也有所顾忌~第二战的肉会尽量正餐为主、特餐为辅! 有小天使文问基调是不是虐的,本广坤只能在这儿负责地剧透!第一战结尾有女主“诈死”情节是最虐的! 之后全都虐男主(好吧其实还没想好咋虐)!真的是he!但是不是那种齁甜的就是了~ 以上!感谢给我留言的小天使~笔芯~ 1.7桑城 好不容易把易珩之这匹禁欲太久的狼赶出了浴室,她脱下沾满他体液的底裤,走到蓬头下洗澡。 她的真丝吊带被他毁得不成样子又不能穿了,她愤愤地搓着手里的内裤想着。他的精液被水流稀释随之冲走,她用洗衣皂搓了好几遍,闻了觉得还是有味道。 等她从洗浴室出来,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她把手机开机,发现里面的消息已经多到爆炸。 她没想到姑姑他们的飞机竟是上午就到了,她的小狮子和姑姑姑父一起回来了啊! 来不及梳妆打扮了,她立马给姑姑拨打了视频电话,一连上线就看到了姑姑怀里那个睡得正香的白胖小伙子。 “leo~”乐颜下意识想把儿子逗醒,却遭到亲姑姑白眼。 “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到你们那儿,不落脚直接去桑城回老宅。” “好吧。” 桑城这座城很小,传说中这是一家姓桑的世家贵族世代祖宅所在地,后来因为战乱此处被多次改名,最后追溯其源,发现两千年前因为多植桑麻,也曾以“桑”为名,索性正式立名“桑城”。 而现在人丁稀少的桑家所在,便是历经千百年战火仍然屹立不倒的桑家老宅子。 随着改朝换代,桑家祖宅也几经改头换面,而现今留下来的风貌,乃是前清的格局。 桑家嫡系到了桑正誊这一代,就只剩下他和他姐姐桑蕊。 而桑家最后一位大小姐,便是桑乐颜。 桑城几百年无大灾大难,人都说是桑家的祖先庇佑,所以桑乐颜从小就被附近邻居,和一些相熟的长辈唤作“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一回到桑城,闻到那空气中熟悉的初春草木味道就忍不住深吸好几口气。 姑父此行是来巡店暗访的,姑姑则是请人来修缮桑宅的瓦片的。 乐颜不想跟他们住酒店,回了家等她爸爸下班回来。 小狮子的吃食和尿布用具全在姑姑的行李箱,今天乐颜涨过奶小孩子一闻就知道,断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为了不功亏一篑,没等小狮子醒来,姑姑就把孩子抱去住酒店了。 乐颜敞开大宅门坐在门槛上,路过的街坊邻居看到她都会一阵寒暄。 她一一与人交代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在z城又住在什么地方,美国好不好等等等等。 等人群散尽,她托腮望河沿柳树玉兰间的夕阳,这静好时光总让恋旧的她忆起许多事物。 她16岁就认识易珩之了,他比她大3岁,当时他在美国最好的商学院上学。 17岁时乐颜考上了一所离白宫很近的商学院,而易珩之在纽约。她留学的生活费至少一半的钱是易坚发给她爸爸的佣金,其实她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赞助。 所以大学四年她极少去纽约找易珩之,尽管干妈一直要她依赖这个在异乡唯一可以依靠的义兄。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乐颜22岁。 那一年的四月她被易珩之即将硕士毕业的商学院录取,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师妹。五月底的时候她搬去了纽约,和他一起住在他租赁的小洋楼。 六月中旬,易珩之硕士毕业并且拿到了全美最大餐饮连锁企业的工作签证,那一晚他喝多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可阴差阳错,乐颜怀上了小狮子。 所以乐颜七月底开学前的新生集训是怀着一个半月的身孕去的。 当时几大名校的教授们有一个联合测试项目,乐颜通过面试进入笔试。在接受最后一轮测验前,她跟其中一位名教授约谈,如果自己的测验指数是第一名的话,垦请他成为自己的导师。教授答应了,并反问她:“sang,你是不是想要我手上每年仅此一名的yum特聘专员推荐信?” 乐颜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是的,并且我希望八月初就能去。” “不是明年?而是今年?”教授有点难以置信,要知道他手下的几个学生为了这个名额都快争得头破血流了,所以他到现在都没做出抉择,而且名额向来都是以二年级学生为优先。 “如果我能成为那个项目的第一名为您争光的话,还请您能给我一个和师兄姐公平竞争的机会。” 最后的结果出乎所有项目负责人员的意料,那个面试时连用词都不怎么地道的中国女孩sang,拿到了每一项测试的第一名。 要知道这样一套结合数以万计心理学试验方得出的变态等级顶级的情商测验题,没有人看好过非心理学系的学生。 当年的八月,乐颜如愿作为管理系的研究生,拿到了yum集团每年仅此一个的特聘专员名额。 当时的yum总裁指派给她的专项任务,便是大中国区资源配置清算。 这个庞大的专项几乎占据了她整个孕期的工作时间,那6个月的时间,她一步一步远程操控了整个大中国区的人事调动,目的只是为了给她爸爸报仇。 最后,虽然她做的很多决策都很棒,但她的计划似乎是被熟悉她的姑父sam——从欧洲区被调回总部担任yum集团的新任副总裁察觉,制止了她更疯狂的计划。 姑姑桑蕊和姑父sam回纽约后一直陪在乐颜左右直至临产,小狮子出生在四月中旬,当时易家父母和易珩之都在,只有桑正誊没来,他留在桑宅跟乐颜第一时间视讯,把小狮子的照片点开放大递到乐颜15岁时因气喘过世的母亲遗照前。 “他长得又白又胖,头发自然卷,像一只小白狮似的!”桑正誊笑着给黑白照里的妻子介绍到。 乐颜在镜头这边眼眶泛红,跟产房里的大家说,“就叫他小狮子leo吧!” leo出生以后十分安静听话,很少夜哭吐奶,桑正誊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从不让你妈妈操心。” “大概是知道妈妈生我太不容易了,身体一直不好吧。” 桑正誊欣慰地说:“小狮子一定是遗传了你的孝顺。” 那个时候乐颜已经住在姑姑家,易珩之平日都在忙工作,周末才会接他们母子俩回小洋楼。 在纽约积雪最厚的时候,乐颜和易珩之大吵一架,两人以一拍两散的姿态,一个回国开始崭新的人生,一个速战速决凭着在yum的丰富素材二月就提交了毕业论文。 月底口试完正好遇到小狮子断奶,乐颜连毕业证书都只好拜托姑姑帮她邮寄,马不停蹄跟易坚申请回国了去yp工作。 叁月的第一天,是乐颜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易珩之,以及他新结交没两个月就可以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因为不是肉文,所以会有些“水章”,走剧情的我都会比较频繁地连在一起发上来,小天使们说不定也会在里面发现一丢丢肉渣~ 肉的话随缘发!留言收藏珍珠星星决定缘分! 1.8小家 门口乍地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的是一道吊儿郎当的口哨声。 “哟,我老爸开‘宝马’回来了啊!”乐颜单手依旧支着脑袋,回忆里的不悦全部抛掷脑后,只剩见到桑正誊时欢欣。 “哟,我的大小姐荣归故里了啊!”桑正誊把电动车钥匙甩出了宝马车的效果,也不急着进去,就坐在电动车上问:“想吃酸菜鱼还是河虾?这会儿应该还有。” “都想吃。”大小姐毫不客气地开菜单,“还想吃老妈最喜欢的莴苣,老爸最喜欢的腌笃鲜!” “等着!”桑正誊立马掉头,威风凛凛地骑着他的二轮驴买菜去了。 乐颜这才站起来回屋,踏过一进又一进的门槛,到了最里边的那独栋的小洋楼,这是他们一家叁口住的地方,她爸妈住天井北面,她一个人住在二楼,一开窗就能看到沿河的风景以及远眺愈发城市化的古城。 乐颜上了二楼没回自己房间,而是打开了隔壁的储衣间,旧被子床单迭了一床,这原先是乐颜上幼儿园前,一家叁口住的大卧室,那时姑姑还住在楼下。后来姑姑出嫁,爸爸妈妈把书房打理成乐颜的小房间,他们也就搬到了楼下的卧室。 乐颜的旧衣服都在那口大壁橱的抽屉里,她心血来潮找到了不少小裙子,有帆布牛仔的、仿朝鲜族的、还有白纱裙……再大点的衣服也都保留尚好,她妈妈还在的时候经常说:“这衣服都是好衣服,你看你妈从小就给你打扮时髦,把你带去你爸店里没有人不夸你这大小姐靓丽的!” 后来再大些,她妈就说:“真是舍不得丢掉,反正这宅子够大摆得下,留着给你女儿穿!” 最后妈妈说:“颜颜别怕,你以后什么都会有的。考试加油,快去吧。” 然后她回来她妈妈就被送医院了,她爸爸叫她专心考完第二天的试,不要辜负她妈妈的期望。 可她太年轻了,还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她边哭边走出考场,她没赶上见她妈妈最后一面。不久后,一蹶不振的爸爸就被yum那些刻薄势利的高级主管fire掉,她爸爸有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直到yp在桑城开了第一家分店,易坚慕名邀请桑正誊成为第一位店长。 “又在想什么呀!”桑正誊从楼下烧好菜上来叫乐颜,看到她手里拿的衣服不由感慨:“你妈妈可是真的会挑!有眼光!怪不得看上我了!” 乐颜对她爸这套阿q精神司空见惯,她拎起一件绸料的暗花吊带,“爸你看这条多好看啊!我一定要再生个女儿,给她穿上!” 桑正誊看着女儿一脸幸福得打滚的样子,也笑了:“再生个女儿要和谁生啊?还和那个人哦?” 乐颜睫毛随眼尾上翘,双瞳清澈泛着笑意,她点头说:“嗯。” 桑正誊打击她:“傻女儿,生一个都没给名分呢!还想生第二个?在我跟前了我可不能让你们胡闹了!” 乐颜很感恩上苍给了她这么一对开明的父母,可以让她任性地找寻她想要的爱情与婚姻。她仰着脸看着这间旧卧室里父母的婚纱照,缓缓道:“爸爸妈妈,我不傻。” 他会爱我的。 他一定会爱我的。 恍若心有灵犀,桑正誊听到了乐颜的心声,他摸摸她的发顶,目光满是慈爱。 晚上乐颜一个人睡在小洋楼熟悉的闺房里,听着汨汨流水声,依旧睡意不深。 她一闭眼就能想到白天那个禁欲骄矜的男人,被她逗弄得满眼情欲、面色微红、呼吸发烫的模样。 她被磨得热辣的花唇此刻又在隐隐发痒,似在渴望那个男人雄厚有力的进入。 她想起了他检查完她底裤情动的痕迹,还把沾了她乳汁的眼镜摘下来,挑起她的裙角把眼镜擦干,再若无其事地戴上,把她抱下来站定,花洒握在手里随意一冲,就擦着她的浴巾浑身赤裸地出去了。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奇怪地做过——虽没有进去却也叫他射了出来——这样的边缘性行为。 他是真的喜欢吃素并且信佛吗? 乐颜怀疑他是修炼什么密教的邪物。 不然怎么能将情欲和禁欲同时迸发共存?演绎得好似她才是那个勾引和尚的妖女。 哦不对,好像她一开始是打算这么做的。 瞬间被自己打脸的乐颜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管他呢! 第二天瓦工带着徒弟来得很早,乐正誊去上班,姑姑抱着小狮子来监督,乐颜抱着儿子在藕池底四处溜达,大家见到了问这是谁,乐颜自豪地说这是我儿子,没人相信。 小狮子的那头卷发实在是漂亮极了,他又生得极白,大家理所当然以为这是桑蕊和她白人老公生的混血。 其实这一点随易珩之,听干妈说他刚出生时就这样,奇怪的是她16岁见到他,他头发柔顺直挺,没有自然卷的痕迹。不知道她的小狮子长大以后会不会也就没有卷卷了。 乐颜带着小狮子去了她妈妈和桑家的祖坟,乐颜教已经会含含糊糊说话的小狮子念:“外婆!” 小狮子:“袜婆!” 乐颜噗嗤笑出声,她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明艳动人的女人说:“我们小狮子还不会说普通话,倒是会先说我们桑城话了!” 乐颜絮絮叨叨和她妈妈说了好多话,虽然她一有长假就会回国,可是现在回来了的感觉,和短暂停留的感觉是不同的。 后来小狮子困了,她才回去。 下午乐颜才看到上周五晚上的发文,核心是说这周叁轮到成章路店店长参加例会给区域经理及以上级领导当面报告店况,一周后会有领导再去巡店。 乐颜明天才回去上班,就一天的时候,她能写出个什么来?! 她抓狂地问她爸这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桑正誊意味深长地说:“年资十年以上的店长不用,你爸我这种老资历根本没参与过这种事。” 乐颜真是服了这位特权满满的老爸,连夜带着小狮子回易家,找他爷爷支招去了。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内啥,素两章交代背景,这几天忙得没时间开始写第二战,好怕卷一完了就开天窗【瑟瑟发抖.jpg】 摘眼镜的梗是前段时间写的,但今天看到郑伊健带金丝边框眼镜的照片觉得好惊艳(斯文败类)~ 1.9失控 易坚回家一听说这周叁是乐颜报告,整个人红光满面,孔令宁都看得出这厮比见到孙子还开心。 “颜颜没事儿的,会议是集体的高层会议,可是报告不用,为了提高效率,那个是高层轮流制一对一沟通的,然后再让那个高层自个儿去巡店。”易坚给她细细解释完,补上一句,“展现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啊!” “可是要报告什么内容啊?” “什么都行,问题、现状、回顾,只要跟成章路有关的你都说一说,评鉴分数肯定很高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第二天乐颜早早到了店里,还是有点为之苦恼,坐在办公室电脑前半个小时都没敲出两百字。 刘娟应晚班下班回办公室,看到乐颜那愁眉苦脸的样儿,大姐头的心胸令她立马坐到了这个小年轻旁。 “怎么了这是?” “应应姐,明天我就要去总部的集团楼报告了,我现在两脑空空完全不知道要报告什么东西!” 刘娟应一脸讳莫如深:“明天轮到谁评鉴你知道吗?” “谁啊?” “就那个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啊!” “?!”乐颜惊得跳了起来,“谁?” “小易总啊!” 乐颜立马挺胸抬头看了眼荧幕上已经打好的报告,几秒后无颜以对地捂上脸,“应姐,请问我现在哭,还来得及吗?” 刘娟应拍她肩膀要她放松:“不会有事的,小易总刚来没多久,他比你还不知道情况呢!” ……他18、9岁就开始跟着我爸学yp的一线管理经营了,您说他不知道情况? 乐颜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没关系,反正她都被他虐了这么多年了,还怕明天那一遭吗? 下午店里人少,乐颜把电脑让给出纳做报表自己在餐厅里继续琢磨报告,易坚说派人给她送点资料过来,她等到两点半,关佺才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大小姐,这是董事长让我给你的。” 乐颜这几年从机场往返如果家里司机不在,易坚偶尔也会让关佺开公司的车送她。 他见乐颜的第一面,易坚就说:“这可是我们的大小姐,关佺,你得给我照顾好了。” 乐颜有点汗颜,这里是餐厅,她工作的地方,她纠正了他一下,要给他倒水喝,关佺拒绝了,“副总还在车上等我呢,明天见了!” 乐颜有点意外,目送着他离去。 晚上乐颜哄完小狮子睡觉,重温了一遍自己的讲稿,又做了一遍删改以后,她才有空给易珩之打电话。 易珩之没接,她快睡前才回拨给她。 乐颜声音迷迷糊糊的,带点闷闷软糯的缱绻:“师兄?” 易珩之又被她这一声弄得硬了,然而他说出来的话不含旖旎也就罢,还有点警告的意味:“以后那样的时间除非公事不要打给我,我在约会。” 乐颜被这话刺得立马竖起了犄角,她义正词严:“我就是想问你明天的沟通是会议前还是后!” “后。”易珩之答得又快又简,口气像是多说一句都不肯。“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说吗?” 本来想问他什么时候才会来看小狮子的乐颜被他弄得有点憋屈,可她明白前天还跟她耳鬓厮磨的男人,这几天见了可人舒心的女朋友,怕是给自己立了根定海神针。 “如果,”乐颜清了清嗓子,“她真是你要娶的人,那你敢不敢和我赌?” “你想赌什么?” “就赌坦诚吧。”乐颜突然又有了胜券在握的底气,“明天我们因公会面,你绝对绝对不会对我有任何其他的肖想!哪怕有一丁点,你也跟她分手,好不好?” “嗬,你在开什么玩笑?”易珩之恼羞成怒,维持着最后的涵养说:“挂了吧。” 回应他的,是乐颜的一声“啵”。 易珩之枕在他大号的单人床上,嘴角微扬,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床好像有点买大了。 不然他怎么会,格外想念怀中搂了那个女人睡着的纽约之夜。 周叁,易珩之知道今天的会议乐颜会来,照理这是公事,他不该有别的情绪,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脚步就这样停在了会议厅门口,他站在最前面,后边人见他没了动作都是既诧异又沉默。 他心底那股子蠢蠢欲动,昨晚又被桑乐颜那只小狐狸狡黠地勾了出来。 他一面想要本着回国的初心,放掉与她相关种种,同他看上的处处相配的女朋友好好相处;一面又觉得所谓“合适”这个借口,不能支撑那段他根本没有真心投入的感情,而他和乐颜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男人的劣根性他有,只是在交往了新女友后他没能完全守住他应该固守的欲望,还一直激将着乐颜主动,给她递上诱惑他的那条脉搏…… 他才反应过来,他竟为桑乐颜疯癫至斯。 他自己都意外。 “关佺,”易珩之转身嘱咐:“这会你替我开吧。”说完便甩下一干面面相觑的高层,徒留衣袂飘飘的背影。 门内,乐颜安安静静坐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超过叁十秒了。他不会来了。 乐颜打开门,差点和做了一大堆心理预设的关佺撞上。 “大小姐!”他情急之下叫出了这么个称呼,乐颜根本没心情理会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她面无表情,口吻却是随意极了——“把他叫回来开会吧,我走。” 关佺望着乐颜的背影,这下真傻了眼,这两位祖宗是闹哪样?!这会到底还要不要开啊? 最后还是徐立人把乐颜叫住,“易总有事会还是能继续开的,你刚来,还是听听好。” 乐颜自觉把头号人物挑衅走,愧对上司的善意,会议全程都尤为认真专注。 会议结束后乐颜猜她准备的评鉴资料可以留到下回用了,心情愉悦地慰问了下某人。 “我现在居然都有让你失控的资本了。”易珩之不接电话,乐颜只好发简讯给他。 易珩之瞄了一眼,心底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睡醒了再和我说话!” “睡着了怕被你召唤到梦里,被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在梦里睡了我也觉得吃亏。” 放在以前,两人之间“春梦”二字绝对是禁忌,倒是那天他咬牙切齿地说了那样的话,她放下身段发了那样的泄,如今那个阴差阳错的初夜春梦,变作了抛来抛去的梗互丢,就像是一团难解的结,被拽住了线头。 倒也有趣。 易珩之舔了下唇,虽说是“春梦”,但确实令他记忆尤新。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大多时候必须说,自说自话自给自足很好:) 下章春梦是duanxiao精lian肉,明天上菜~ 1.10春梦* 如果初夜是有颜色的话,那么之于易珩之,它是粉白粉白的。 他记得那是他论文口试完的第一个礼拜日,他接到了乐颜打来的电话。 “师兄,我是乐颜。” 易珩之边清理着垃圾邮件边把电话换成蓝牙耳机,“嗯我知道。” “我考上了你们学校的管理系研究所,就要搬来纽约了。” 易珩之理所当然地接:“恭喜你,过来的时候我接你。” “谢谢师兄,只是……” “你房子找好了吗?没有的话先住在我这边。” 孔令宁有提前跟易珩之说过,如果乐颜来纽约,叫她一定和他同住保证她的安全和便利。 易珩之对这个“师兄师兄”地叫他的干妹妹自觉照顾甚少,偶尔接她去玩也是家里老佛爷叁令五申下才动身的。 这些年她也极少主动找他,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圈,他也是。 “好啊,谢谢师兄。”其实已经着手看房子的乐颜毫不犹豫地接受易珩之的“好意”。 易珩之上一次见到乐颜还是过年他们一起回家,他妈把乐颜接到z城的家中,把人留到小年才把人送回桑城。 后来他提前回纽约,两人连一声“新年好”都是微信里说的。 这回再见到她,总觉得她还是一点儿没变——跟16岁的时候比起来——而不是去年。 穿衣风格还是一眼能认出来,学院风的粉蓝相间格子衬衫裙,小熊图案的单肩背包,发箍倒是不戴了,耳朵上还是干干净净没有耳洞和饰品。 她在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小幅度踢腿跳跃,马尾跟着裙摆摇曳,偏头间她看见了他,扬起雪白的手臂用力左右挥舞。 那时他已经快要走到她面前,所以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第二与第叁颗扣子间的缝隙因她的动作而裂开,一抹比她手臂更明亮的雪白春光乍泄。 易珩之没有提醒她,只是那天过马路的时候,他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视线有意无意地低头撇过她已合拢的那道缝隙以及,她饱满圆润的起伏。 易珩之长久寂静的小别墅就这么多了一道少女东奔西跑的身影。 乐颜来纽约次数不多,但每回都是住在他这儿,所以也算轻车熟路。 他们毗邻而居,每日都因各自奔波而极少有碰面的时间,直到六月的那天,易珩之毕业了。 他在酒会上得知自己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公司的offer,少见地喜形于色。周围相熟的同学朋友们道喜之余自然是灌了他不少烈酒。 易珩之从未如此豪饮过,所以他回家后意识都模糊了,只记得是乐颜把他扛回房间帮他略作打理。 半夜里易珩之觉得全身燥热,是那种柴火从心窝深处点起,热气东窜西跑痒得浑身都燥了的热。 更令他心烦意燥的是,他做梦了……他梦到了乐颜。 梦到了她来找他的那天,粉蓝的格子衬衫因为她挥手的动作裂开一道缝隙,他目光不受控制地捕捉到了她挺傲的前胸,漏出一道粉白相间的春光。 白是嫩肉堆成的雪,粉是托雪的花蝶。 易珩之顿时觉得舌根更烧,愈发渴了。 在半梦半醒又夹杂着挥散不去的醉意中,他抬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水杯随着他毫无章法地动作坠落,发出“呯!”的脆响。 乐颜在隔壁本就担心醉鬼半夜会出岔子,一听到动静,身形便极快地从被窝中弹起,不管不顾地冲进易珩之的房间。 这个时候她也管不上敲门了,正想开灯,触到开关按钮的手一滞。 她……没有穿内衣。 黑暗中,乐颜试探地喊了一嗓子:“师兄?” 没有回音。 灯便就亮起。 乐颜一眼就看到床头地板上的狼藉,还有那个扶额蹙眉、满脸通红躺在床上的男人。她认命般去厨房倒了杯冰水,然后绕到另一边的床头,跪坐上去小心翼翼地给易珩之喂了几口水。 看他喝得差不多了,乐颜就把水杯越过他头顶搁到他那边的床头柜上。 就在乐颜堪堪把水杯放好那刻,她那对被易珩之呼着热气而有点困扰的双乳上骤然传来一股剧烈的握力。 “啊!”乐颜忍不住痛呼出声。 殊不知,正是这句似是而非的呻吟,激起了身下男人所有的兽欲。 易珩之本就意识不清,刚刚乐颜给他喂的那几口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初逢甘霖的他在水杯离开后紧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凉意扑面而来,期间还有一种他熟悉又陌生的馨香。 易珩之一下子便就回到了方才的梦乡中,他仿佛看到自己向那道粉白越走越近,那种沁人心脾的舒适感恍惚间已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急不可耐地伸手,一下就握住了那团粉白……丝绸冰凉光滑的触感从他手心揉开,他不满意地想要拨开这层阻碍。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乐颜喉间溢出的那道叫声,娇俏妩媚,让血气方刚的他从燥热难耐却笨重不堪的狮子,一下就变成了热血沸腾的敏捷野狼。 他的指尖触到了乐颜腋下的软肉,他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窍门,手指一勾一缠,便将乐颜的蕾丝吊带睡裙挑落。 他一手掐紧了乐颜的腰,一手五指大张控着她的裸背,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压向自己……终于,他的甘霖回来了。 而且是白雪做的豆乳。 易珩之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吸吮着乐颜的乳肉,手指的控力也渐渐转向别处煽风点火。 乐颜再如何挣扎也已被易珩之占够了便宜,索性撤了力气,任“之”宰割。 本以为醉鬼行凶,不过是强逞一时之快……可是等易珩之的大手用力扯掉她的底裤,两手掐着她的细腰把她完全抱到他身上两相贴合的刹那,她才意识到糟糕了。 他炽热的胸膛跟她的坦诚以待不说,两腿间那令人发毛的硬物也已无缝隙地和她最后的禁门相抵。 乐颜想为自己守护了二十二年的贞洁最后一搏的关头,她听到了身下男人翕动的双唇吐出了两个缱绻温情的迭字: “颜颜。” 他叫了她。 是第一次这么叫她。 是在他的睡梦中还是醉意下? 乐颜来不及多虑,她这短暂的一滞早已给了身下欲火焚身的男人攻城略地的机会。 仿佛没开刃的刀劈开了未被采过蜜的花蕾,花蕊被顶出一抹血色,给刀开了刃。 “啊!”乐颜痛得眼泪秒速夺眶而出,连太阳穴都有大片的痛楚弥漫开来,她趴在易珩之硬挺的胸肌上,连想要报复咬他一口的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任由他的大掌把着她小巧的嫩臀,铁蹄无止休地鞭挞着她体内柔情似水、嫩如娇花的港湾。 易珩之一下一下地挺着腰,不断地想把罪恶的源泉往更深处探索,却不得其法。很快,尝到甜头的他就领略到了姿势带来的局限性,搂着他身上软糯可欺、令他爱不释手的小人儿翻了个身。 这下,快感骤然大幅上涨的易珩之掌握了诀窍,开始了他无法无天的纵意释放。 情潮喷涌的最后时刻,他紧紧扣住乐颜的十指,眼前绽开的全是以他可爱可亲的干妹妹命名的粲然花火,他放肆雀跃地吼叫出她的名:“颜颜!” 在这场毫无美感与欢愉,于乐颜而言甚至称得上是“蹂躏”的欢爱过后,她脱力地蜷缩在大床的一角,浑身都裹着易珩之的体味,和他触摸过的温热。 她失神地望着房间漆黑的角落,心里和脑海中全是道不明的纠结娇涩。 避无可避的是,她听到他喊她“颜颜”的那刻,心底的暗喜是如此的汹涌。 可……他清醒时的态度却让她摇摆不定,她害怕青天白日之下,他眼底一片清明地推拒她。 想到这儿,她好似浑身又打起了劲儿——跟他较劲的那股——撑起自己这只软脚虾,带着毅然决然的孤勇,离开了这张是非纠缠的大床和这个举棋不定的男人。 灯就这么静静熄灭了。 房里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灯亮着之前。 可那被揉皱的床单上的处子血和特殊的气味知道,有什么事、有什么人,悄悄来过。 来自广坤的留言: 初夜嘛,太放浪了就破坏美感了【嘘——】 后面俩章走剧情虐女主了哭哭……大家答应我,不要骂广坤好吗?男主随你们骂! 1.11妹妹 易珩之醒来已是第二下午,他身心畅快地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目光被床单上的那些凌乱的湿痕攫取,他甚至还看到零星几朵的深红。 他在瞬间想起了昨夜那个已经遥远而不清晰的春梦来。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奔向乐颜的房间,他在她房门口站定,深呼吸,敲门。 门内良久方有声音,门开后乐颜只开半扇,易珩之却隐约看到她蕾丝吊带睡裙包不住的雪白肩颈,现下已布满红痕。 她低着头不说话,犹豫了几秒才侧过身让易珩之进门。 易珩之攥住她细巧的手腕,拉着她在松软的床垫坐下。他两眼如炬紧盯乐颜的一举一动,“你反抗了是吗?” 乐颜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她和刚刚的易珩之一样不可置信。 她甩开易珩之只想一走了之。 可手腕被他牢牢钳制着,整个人都被他拽了回来,他分开腿把她柔软的身躯搂到自己怀中,他又问了一遍:“你反抗了是吗?” 乐颜这才能肯定,他是在确认自己的心意。 可这有什么好确认的呢? 她喜欢他这么多年,哪一次掩饰过眼里闪烁的崇拜与无条件信任? 如果没有昨晚,她或许还能大大方方地找个机会好好跟他倾诉她对他的情感。可是现在,她心甘情愿被他强上以后,她要如何能够将“喜欢”二字说出口? 这些年虽然他们很少见到面,可是她不是不能感觉到,无论她多靠近他,他动摇后的决定,仍是将她推开。 他明确跟她聊过,他在美国有了一定工作经验回国立业后,才会选择一个门当户对、宜室宜家的女孩子交往。 他说门当户对的时候不看乐颜,他去参加聚会带上乐颜,那些姿色出众的白富美里,只有提到自己有古典乐器特长的人才会令他青睐有加。 他喜欢那种古典婉约,又不失纯真的女人做真命天女。 不只是女孩喜欢白马王子,男孩子也期待豌豆公主。 哪怕他约会过的女人作天作地,只要她们符合他对另一半的要求,他都会容忍她们一段时间才停止往来。 但他从未有正式交往过的女人,也正因此,才给了乐颜浅薄的希望。 然而就在他第二遍反问她是否反抗的那刻,她对他所有旖旎暧昧的指望,全都被打得破碎。 她的心被狠狠摔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她双唇发白,形容憔悴,一点儿不都像一朵被滋润过的娇花。 “师兄,我反抗了,只是没有反抗到底。”乐颜自嘲地微启唇角,“可能在你看来没有什么两样,但我想跟你说的是——” “我应该先忏悔!”易珩之烦躁地拨乱自己的短发,“我现在心里太乱了,对不起,乐颜。” 听到最后那声称呼,乐颜总算是清醒了,彻头彻脑地从昨夜的梦里醒来了。 她说:“师兄,你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春梦而已。” “巧的是,我也做了。” 易珩之渐渐松开了握住她的手,乐颜见状抿唇羞涩地笑开,“以后我不会再随意进出你的房间了。” “而你从这里出去,依旧是我亲爱的师兄,而已。” 易珩之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浊气,他摸摸乐颜的发顶,“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知道你更需要的是一个爱你的男朋友。对不起,如果这世界上有任何除此之外我能够弥补你的,你尽管提出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说完,易珩之与乐颜擦肩而过,关上门前他听到乐颜背对着他,缓缓说: “师兄,我们本来就没有相互亏欠,所以谁也不要对谁勉为其难。” “好。”易珩之答应她。 可是如果这个绝情冷感的男人再回头看一眼他没全关上的门背后,那个从今往后仍是只叫他“师兄”、那个刚过渡到女人的女孩,早已回过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她想跟他说: ——师兄,我已经学会拉小提琴了。 ——我不想再叫你“师兄”了,我想叫你“珩之”。 ——然而“珩之”,也是不能勉为其难的。 为了避免尴尬,易珩之当天就搬去了好友家住了一周,直到工作前一天才回来。 乐颜刚来纽约不熟悉,也没有朋友,所以每天泡在学校的图书馆打发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里,她看到了学校网站的心理测试宣传,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系的教授,以及他背后的yum关系网。 她心中复仇的火焰点燃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一击中靶的意外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确定怀孕后她只有两个想法,第一是不能让易珩之知道;第二是她得尽快从易珩之的小别墅搬出来。 争取到yum的名额后她就申请了工作公寓房,住宿条件很不错,只是搬家一事把怀孕初期的她弄得旧病复发差点只剩半条命。 她再见到易珩之是怀孕五个月,圣诞节快要到了,他邀请她去参加留学生圈party。 结束yum工作后她得找新住处,已经看好的房间很大,所以她的一位学长给她介绍了一位室友。 她们约见的广场没有很热闹,她背着小提琴不知为何,看着陌生的人群,她突然特别想要拉奏一曲。 就当作为等会儿见到师兄给他的惊喜做预演吧。 乐颜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随意拉奏了一曲她自己都说不上名字的流行歌。 没拉多久就有一位黄皮肤的漂亮姑娘走近她,为她翩翩起舞为伴。 乐颜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姑娘一定就是她未曾谋面的新室友了。 只可惜,那个姑娘的真命天子似乎在一曲终了的时刻出现了。 乐颜遗憾地想,她恐怕又要找新室友了。 她对姑娘的真命天子比了个手势,意为“百年好合”。 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懂她眼神里表达的意思,但她只是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总好过苦等阴晴圆缺。 她背着她的小提琴前往易珩之所说的酒会厅,进去前她的背包提琴被寄放在了柜子里,她没有穿礼服,仍是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掩盖她因身孕而日益臃肿的肚子。 易珩之一见到她就很意外,“怎么去工作了反而胖了?” 乐颜没有在温暖的室内解开长款羽绒服,反倒是拉着易珩之往外走,她有点紧张,所以插科打诨:“因为开心嘛!” “对了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乐颜笑靥如花,“其实,我是天才。” 易珩之有听学弟妹提起过她的美名了,不置可否地挑眉,显然是不在意,“哦。” 得了他这反应,乐颜便不再执着于此,反正别人夸耀过的说辞,她也就随便听听。 何况情商卓越并不足以支撑“天才”这个说法,向来是iq甚高者,才担得起这样的盛名。 她就是单纯高兴自己今天做了一件没有辜负“天才”这个美名的事罢了。 乐颜真正的秘密,或是说给易珩之的惊喜,要在等等才揭晓。 乐颜让易珩之在大厅等她,她不想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出尽风头,她只想在无人驻足处为他绽放。 她抱着小提琴出来的时候,发现易珩之身侧立了一个着旗袍的高瘦女子,两人显然很聊得来,对背后的乐颜毫无察觉。 “前几年方先生来学校开过小型演奏会,那是我第一次见识琵琶这种民族乐器带来的杀伤力。” 哦原来他又喜欢上琵琶了啊,乐颜把藏在羽绒服里的小提琴抱得更紧了些,她总不能再去学琵琶了吧。 前方的谈话告一段落,旗袍女人问易珩之:“易先生还不进去吗?是在等人?” “是的,在等我妹妹。” 乐颜看到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讽刺一笑。 看,这个浑身上下充满魅力的男人,大约是找到红颜知己就要进攻了。 不然怎么会一反过往“师妹”或是“干妹妹”的介绍语,以“妹妹”相称了呢? 乐颜从酒店侧门离开,她发消息给他,说:“师兄,我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先离开了。” “好,路上小心。” 他回得很快,这次连送她一程的客套话都不再有。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那位翩翩起舞的女子和她的真命天子是本透明完结的第一篇长篇的男女主:) 当时写那段的时候就构思了大小姐和师兄的故事,虽然那文以0留言个位数收藏收尾,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开心~ 后面几章都是回忆章~ 其实这几天用手机浏览,发现排版上来看就觉得文的可读性有bug,第二卷开始要努力纠正~ 1.12摊牌 乐颜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连宽大的羽绒服,也在yum工作的末期遮不住孕肚了。 人事主管已经第叁次在餐厅慰问她产假事宜了,而乐颜依旧微笑摇头,她知道等她姑姑姑父下周回纽约,一定会发现她所有的隐瞒,然后fire掉她,让她搬去他们的别墅养胎。 就在乐颜坐以待毙,等着束手就擒时,她在公寓楼下看到了易珩之。 乐颜手里还捧着她从黄昏市场买回来的蔬果鲜花,她最近胃口越来越好,行动却是愈发不便利。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易珩之在乐颜想要掉头就走前发现了她,他大步上前接过她怀里的纸袋,一低头就看到她敞开的棉服外套下凸起的孕肚。 他是乐颜在美国的监护人,人事主管打给他电话时,他还以为他接到了诈骗电话,或是对方在开玩笑。 乐颜低头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和睡在里面的宝宝默语:你看,这一天还是来了呢。 她走进自己的宿舍,还没到六个月,她脱鞋就已经很艰难了。 玄关的小椅子要坐下去也是一件难事,跟在后面的易珩之终于看不下去了,“我来吧。” 他蹲下去,乐颜的雪地靴不好脱,她的脚背轻微浮肿,他都是废了点力才拔出来的。 易珩之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痛了一下。 他四处打量这间整洁的宿舍,东西很多,难以想象这几个月乐颜是怎么身怀六甲,一点一点亲手布置采购的。 他扶着她在卧室门口站定:“我可以进去吗?” 乐颜主动打开了门,卧室铺满地毯,床头柜上就摆着一个医药箱,一迭母婴书。 乐颜脱下棉服,露出内里贴身的羊毛裙,她双瞳剪水,依旧清澈得可以令易珩之一眼看穿她眼底的渴望。 “我想生下他,可以吗?” 没有回答,易珩之倾身,吻上双手后撑安然坐在床边的女人。 他虔诚地吻在乐颜的眉心,他说对不起,乐颜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哭着说:“我好爱他,师兄拜托你,我不想引产。” 她手忙脚乱地撩起裙角露出光洁的孕肚,肚脐被子宫内的宝宝紧密连接着,她把手贴在上面轻声呼唤:“宝宝!” 尽管乐颜努力温柔了,可还是压抑不住哭腔。 易珩之心疼地把脸贴到她的肚皮上面,胎儿私有所觉地动了一下,易珩之惊喜又不意外,他在乐颜的肚脐上啄了一口,“对不起宝宝。” 紧贴的肚皮起伏更加剧烈,乐颜双手攥着床单已经哭惨了,她拼命摇着头似要说什么,却像被毒哑了嗓子般发不出声音。 “我来晚了。”易珩之说完起身覆住她,为她擦拭痛苦心酸的泪水,“别哭了啊,我的大小姐。” 良久,乐颜才止住了抽泣,她其实知道易珩之不会真的要她打胎,可是他真的是太狠心了啊!他怎么能在那夜以后对她漠不关心这么久?他怎么能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摊牌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他说的对不起,是懊悔还是心疼? 可是他最后叫她的那声“我的大小姐”,真的好好听,好温柔啊。 原来他也会这么宠溺地叫我啊——乐颜哭累了睡去前如是想。 醒后,乐颜主动和易珩之提出了协议:“我不奢求我们彼此相爱,也不需要你现在立马适应这个孩子——我知道他的存在扰乱了你的原定计划。” “所以我们以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甚至连一个父亲的责任与义务都不必勉强。” 易珩之皱眉训斥,“你这说的什么话!” “师兄,”乐颜认真地看着他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爱上这个孩子。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之间可以没有牵绊,但这件事情干爸干妈还有我明天就要回来的姑姑姑父那边是瞒不住的,所以我希望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易珩之没有拒绝,他当天就告诉了他的父母事情的始末,易坚孔令宁夫妇当晚就乘坐最早的航班飞来。 而乐颜,自然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爸爸。 “爸爸,你把镜头和妈妈放在一起,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桑正誊照做,然后他看到了视频那头,乐颜鼓起的大肚子。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决定了生下这个宝宝了。” 桑正誊哑口无言半晌,扯着嗓子问:“孩子爸爸是谁?” “是师兄。” 桑正誊没有再同她说话,只是长叹一息,别过头和黑白照里的乐颜妈妈说:“我们的大小姐长大了。” 乐颜霎时泪如雨下。 乐颜被姑姑桑蕊强制性带去了她家养胎,双方家长在易珩之的协调下,很艰难地统一了意见不强求两个孩子马上结婚。 只是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在彼此有更合适的对象前,两人必须朝夕相处陪伴孩子左右。 易珩之答应下来,每晚下班后都会来看望乐颜,但基本只有给肚子里的宝宝听一首古典乐或是讲一个故事的时间他就匆匆赶回小别墅。 周末的时候如果他休息,他就会待久一些。乐颜身子越来越沉,洗澡都是要人帮着跨进浴缸才行了。 这天桑蕊夫妇有宴会不在,易珩之陪她到九点她都困了姑姑还没回来。 她只好自己脱了外衣,小心翼翼地扶着玻璃门把手侧着身子想把腿抬起来,可是肚子太重了,二月的寒天她在浴室冒了一头热汗。 最后没办法,她只好去够淋浴喷头。 她努力踮起脚堪堪抓到了喷头,却没握紧,喷头摔在浴缸边缘发出“砰”的巨响。 “乐颜?!”易珩之还没走,不放心地守在外面。 乐颜去抓喷头的手不慎撞到水龙头,她痛呼出声。 易珩之急眼了,直接开门闯了进来。 他看到了只着一条孕妇专用内裤、浑身赤裸的乐颜。 他却顾不上其他,阔步上前扶住乐颜,接过喷头。 乐颜有点不敢直视他,偏过头抱胸。 易珩之试好水温后回头,就看到她那副谨小慎微的鹌鹑样,他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乐颜孕后的胴体。 来自广坤的留言: 咳咳!下章一星现身! 想说啥别客气~如果有收藏和珍珠广坤就更高兴啦~ 1.13洗澡* 乐颜海藻一般的长发被剪至脖颈,露出仍旧瘦削的肩头,再往下胸前那对软绵易珩之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看到,红梅被手臂遮挡住,却抵挡不住那抹莹白泛光的诱惑。 手臂下缘的乳肉形状格外圆润,沉甸甸的,可窥其重。 这时候乐颜的肚皮已经不小了,但她皮肤弹性极佳,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长妊娠纹,脸上也干干净净只有孕妇特有的红光,找不到一粒蝴蝶斑。 上帝真是眷顾这个年轻貌美的母亲。 再往下易珩之就看不到了,孕肚遮住了乐颜的脚,易珩之收敛起目光,语气强势却不失温情道:“把手给我,我扶你坐进去。” 再耗下去乐颜就要感冒了,她也不矫情,在易珩之的搀扶下坐进干净温暖的浴缸。 温热的水流细细淌过乐颜的发梢,她手指守在内裤边缘,趁着易珩之背过身去挤泡沫的时候纠结着。 易珩之却像背后长眼睛般吩咐:“把裤子脱下来给我。” 乐颜屈膝,内裤穿越腿弯来到易珩之摊开的手心。 易珩之捏着那片潮湿的布料,假装随意地放到了洗手台上。 易珩之先给乐颜洗头,他的力道控制得刚好,把乐颜弄得更困了。 等易珩之拿着喷头给她冲洗发精的时候,她已经迷迷瞪瞪了,还不忘了嘱咐:“还要护发素。” “嗤!”易珩之都被这大小姐弄笑了,他凑近她耳廓,“好嘞我的大小姐。” 乐颜听到那一声,水下随着他动作轻晃的乳尖上那朵红花都颤栗成了小莓果。 易珩之视线就在她头顶往下逡巡,怎么可能放过她这细微的变化,他两手穿过她的腋下,也顾不上自己的衬衫会被打湿了,让她上半身依靠着他,他掌心半包着她的副乳,指尖划过她挺翘的红尖。 他的呼吸急促地打在她耳后,打着泡沫的手假公济私地捏着她一手无法掌握的嫩乳,她的形状并不是水球型的,而是微微上翘的水滴型,可此时他却只想用力揉捏她、爱抚她。 “嘶!”她吃痛地惊醒,两眼含了春水,双颊缀着红霞。 易珩之用放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再继续时手已不敢再在上游停留,仔细抹完孕肚后指尖再往下,他摸到了一片略扎手的丛林。 “师兄!”乐颜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进攻,“我自己来吧。” 乐颜拿住喷头,把自己冲洗干净。 易珩之拿了浴巾将她整个裹住,哪怕铺了防滑垫,他还是不放心,半抱着她回到床上。 室内温暖干燥,易珩之解开衬衫,之余一件贴身的黑色背心,长腿护在乐颜身后给她吹头发。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睡。” 乐颜的脑袋在他手下剧烈摆动,“不必了,你明天还要……” “明天是礼拜天。”易珩之打断她,“我睡沙发上,就这么定了。” 易珩之抛下昏昏欲睡的乐颜,独自去她的洗浴室收拾残局。 他打开淋浴喷头,将水流开到最大,确定外面难以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他才脱下皮带、裤子……终于将硬得发烫的老二解放了出来。 再硬下去,他都要看着乐颜浴袍下半遮半掩的美乳射在裤裆里了。 他把洗手台上那片潮湿的布料取过来裹住、摩擦、揉弄。 这半年他陆陆续续做过好几次跟毕业那天一样的春梦,但每次醒来换床单,看着自己一个人的印迹,怅然若失之感油然而生。 他多希望能清醒地释放一次,多想要再次回到乐颜温暖潮湿、娇嫩得好像盛开着等待他去蹂躏摧残的花心里,狠狠射进她的子宫、统统喂给她。 可是他的理智生拉硬扯地控制着他的心智,叫他不要去找乐颜。 他不爱她,甚至男女之情的喜欢都浅薄得可怜,他再去找她,那是再害她。 圣诞夜邀请她来,不过是基于相识多年的礼节,她脸蛋线条更圆滑了,整个人就算被难看宽大的羽绒服包裹,也是难再掩去丰腴与风华。 匆匆一面,他本欲趁机斩断两人的瓜葛,作秀般在一个他并没有多青睐的女人面前装出一副情场浪子的模样给她看。 她如预期般离开,他却没有预期般将她忘怀。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肤浅又对情欲掌控力不高的男人——自然而然的,他没方法打从心底将他生命中这第一个女人排除、搁浅。 这么做一点都不易珩之,拖泥带水、卑劣不堪。 在接到yum的hr电话时,易珩之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知道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尤其是在听到hr说:“她已经怀孕超过5个月却尚未提出产假申请,于法规不符,但我们无法强制她提出申请,所以联系您。” 超过五个月,那不就正好是六月的那盛夏里最激情燃烧的一夜种下的吗? 易珩之整晚没有合眼,他还这么年轻,事业也才即将开始,他的人生宏图里叁十岁以前根本没有“孩子”这个计划。 可他必须要面对——尽管在今夜以前他都没有什么真实感——直到看到浑身赤裸要进浴缸的乐颜,她挺着孕肚独自在纽约彳亍近六个月,在此之前她的辛酸苦楚他丁点未闻,他终于幡然醒悟。 易珩之对着浴缸,绝望又痛苦地射了出来。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性欲是这么难以克制又无法压抑,分明他曾经将此视如过眼云烟。如今他一闭眼,都是白雪点茱萸的景象,挥之不去。 “嗬。”易珩之冷笑,他清晰感知自己是个准爸爸的瞬间,竟是在他对乐颜欲望难以抑制后迸溅的最高点。 乐颜换完睡衣易珩之仍是没有从浴室出来,她顾不上他了,她和宝宝都得睡了。 半夜里乐颜小腿抽筋,连带臀部的坐骨神经也开始抽搐。 她浑身冒着冷汗,想要趴着肚子却不允许,想抬起腿屁股却不允许——她压抑着小声哭了起来,双唇紧抿住痛苦的呻吟,涕泪四流也不敢放声大哭。 头顶的灯光乍然亮起,乐颜习惯了黑暗的双眸眯着,她听到头顶传来易珩之焦急的呼唤:“颜颜,你怎么了?” 乐颜睁开眼,“我、我屁股和腿都抽筋了……” 易珩之手足无措地想要去抱她,乐颜揣测到他目的,推他:“别!师兄,我现在太重了。” 易珩之把她半边身子侧起,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的低吟,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整个人都翻到自己身上,没有想象中这么重,他摸摸她的耳垂,“不重。” 乐颜双手攀着他肩膀的手渐渐搂上了他的脖子,其实这个姿势有点硌,但她觉得十分安心,前所未有的满怀安全感。 屁股的痛瞬间就缓解了,小腿的抽筋也慢慢放松,乐颜在易珩之的下巴上亲亲一吻:“谢谢你。” 易珩之笑开。 他想他是喜欢乐颜的。 又或许,只是喜欢她这样软糯温驯的模样。 他还不知道,但他总有一天会知道。 来自广坤的留言: top↑图是乐颜的胸型示意图了解一哈! 下章仍带星! 朋友们!珍珠留言搞起来! 1.14吸奶* 小狮子出生在人间四月天,这个时候坐月子是很舒服的。 乐颜生下儿子包括产后也都一切顺利,她本科时的医学系室友看到她的样貌很惊讶:“你儿子对你也太好了,你的脸竟然一点都没有被雄性激素摧残过的痕迹!” 乐颜轻拍被喂饱奶睡着了的儿子背脊,“我儿子连夜啼都很少,还这么小就知道孝顺我了!” 室友啧啧称奇,“你这还真是生了一个宝贝啊!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让你难受折磨的事儿?怀胎十个月掉下来的肉有这么听话吗?” 乐颜笑着摇头,但实际上并不是没有,只是她有些难以启齿。 她的奶水好像太旺盛了,儿子胃口虽然好,但她几乎是只要一吃东西就会涨奶,白天还好点,夜里更要不得。 别的新育儿妈妈都不喜欢孩子夜里闹腾,乐颜却极是珍惜儿子难得给她的起夜的机会,不然她储的奶水又汹涌又肿胀,她弄吸奶器都能把手酸死。 至于易珩之,孩子刚出生那段时间易珩之请了陪产假也照应得上,儿子满月后到现在都五天了,他今天才电话说要过来。 他好像越来越忙了,乐颜做完pretation合上电脑,门外响起易珩之独特的敲门方式,说曹操曹操到。 “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和儿子回我那儿住几天。” 儿子不能全靠桑蕊和sam照看,平日里乐颜有课也会和教授知会一下带着儿子过去上课,只有易珩之这个做爸爸的,从头到尾都像一个旁观者。 他一早就想好,只要周末有时间,他就要把母子二人接去自己的房子住,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时隔一年,乐颜再次回到她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标准的母婴房,她平日里的用具一应俱全。 她把儿子丢给易珩之,给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易珩之逗弄着刚刚清醒的儿子,大眼睛已经扑闪扑闪的像是会说话了,他哄着他叫“爸爸”,他也会吐几颗泡泡出来回应他。 小孩子真是神奇。 易珩之抱着娃,看着乐颜在客厅里做平板支撑恢复身材,看了会儿就背起儿子去厨房切菜准备晚餐了。 伺候完儿子喝奶洗澡睡觉,乐颜才伸了个懒腰,要去客厅继续她的健身运动。 她做平板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胸前那两斤肉又沉了不少。她怀孕前就是c,现在一定是到d了。 她产后身材恢复还算快,可就是小肚腩怎么都减不下去,卷腹做太多就没体力照顾孩子了,所以平板是最好的。 但是今天晚上易珩之做的牛肉酸辣汤太好喝了,她现在还觉得小腹沉沉,乳房里的奶水也蓄势待发。 她的吸奶器找了半天没找到,她只好趴在洗手台上,用小狮子的奶瓶接他明日的早餐。 她挤了半天,胸上布满了自己的指印,又痛又涨,水位线却增长缓慢。 易珩之从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乐颜浴室的灯还亮着,他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敲门:“怎么了吗?” 乐颜支吾着不肯说,易珩之直接开门进去。 自从桑蕊不在易珩之给乐颜洗了一次澡以后,之后只要易珩之有空待的比较晚,给乐颜洗澡的活都是他的。 要吃的豆腐看的春光早就都摸透了,但易珩之看到她衣衫半解,乳尖悬挂在奶瓶上空还坠着露珠的风情,小腹还是不自觉就发热了,老二迅速勃起。 他把门带上,步步生风地走到乐颜边上,道貌岸然地说:“你别挤了,你这样挤到什么时候去。” 乐颜被他宽衣解带赤身裸体地吃豆腐也不是第一次了,也就随便他剥掉她睡裙的动作了。 易珩之抬起那只被乐颜捏得红痕满满的水嫩,心疼地低头啜了口沾在乳晕上的奶水,乐颜这是第一次被他用手以外的器官轻薄,身姿不自觉战栗了一下。 易珩之自下往上圈起她涨满奶水的乳房,虎口卡在下缘,拇指轻拢,他附身下去叼住她瑟缩的红尖儿,舌头一推一抵,上唇并着下唇用力一吸,小溪潺潺般的乳汁源源不断地从射乳孔进到易珩之的口腔、食道、胃。 他觉得自己一口气就能把困扰她的所有汁源喝光。 而事实确实如此,他意犹未尽地换到另一边乳房,那一边的奶水还没有被挤过,所以更加充沛浓郁。 易珩之嘴上吸吮着,手上自然也不肯客气了。他狡猾地捏着乐颜另一边的顶端揉弄,指尖从下缘由内而外划到副乳,掌心帮忙包覆住大半包的软绵,就不肯离开了。 易珩之难耐地从乐颜胸前抬起头,她此时已是两颊桃红、眼神迷蒙了。他吻她的耳廓,坏心眼地往里呼气:“给我好不好?” 乐颜也是个正常的有欲望的女人,她几乎没有犹豫,“那个还没有来。” 易珩之没懂她的意思,乐颜两臂伸展搂住他,也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可以射进来,不会怀孕的。” 听到这一句,易珩之立马热血沸腾,血液倒冲到大脑激动不已。他单手就解了自己的居家裤裤绳,用力把四角内裤扯下来,他把乐颜的裙摆撩到腰间,扒下她底裤手指就摸了进去。 花瓣早已被涟涟春水打湿,但还没有到充沛的地步,还需船桨多划拉几个来回才能搅出更多的汁液来。 易珩之有些急躁地屈指勾了几下花蒂,乐颜敏感地颤着身子想要逃,易珩之哪里还会给她机会,抬起她一条腿把住命门就捅了进去。 乐颜无声地张开嘴,似吸似吐,说不上是痛还是爽。 易珩之把乐颜抵在洗手台上肆意抽插、猛干,他就像一个只有蛮力的毛头小子,不知疲倦地在她体内鞭挞碾压,只为搅出那最诱人的春潮。 他就这么压着乐颜,头皮发麻地在洗手台上射了一回。 乐颜一被他撤出来,连勾着他腰的腿都麻了,易珩之索性又顶了回去,里面浆汁翻滚浓稠,他和她的爱意混合在一起,又粘腻又湿滑,他一塞进去就困倦得不像再离开。 他抱着她,毋管那浪水是否会沿着腿根滴到浴室的瓷砖,走廊的地板,他卧室的地毯,他就是要驰骋在她的花穴里,最好永生永世,都不要再出来。 来自广坤的留言: 下章仍星~但其实只有开文一点儿肉汤,就开虐了tt 1.15争吵* 易珩之把乐颜放到床上的时候,刚刚没完全软下来的什物已再次坚硬,他躁动地抬起她的两条腿,双手从她背后扣住她的双肩,身下的动作一记重一记轻,有的时候则是卯足了劲儿要把乐颜往死里弄的力道。 刚开荤的男人就是野,一点儿都不懂得疼惜。乐颜全身是汗,吊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早已垂下,虚虚搭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到后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在她体内摧枯拉朽式加速冲刺,乐颜把手捂住双唇,盖住她就要破喉而出的呻吟。 易珩之看她那样,就忍不住想玩点花样来,他撤出来把她翻过身,她的裸背曲线感美极,蝴蝶骨凛冽,往下到翘臀上还有一对浅浅的腰窝。 再往下的臀缝底部,隐约露出几根稀疏的细草,草堆深处埋了水做的人儿最甜的甘露,还有…… “唔!”乐颜猝不及防被后入,那最磨人的硬物一下子又进到了最深处,她咬住被角,花穴旋起阵阵涡流,过电般传到了她心窝,泛起无边的欢愉。 “啪!”易珩之感受到她体内卷起的巨潮,有点把控不住地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下,“小家伙,不等我就自己到了,啊?!” 他憋气等着她潮汐过去后,愈加发狠地挺身进入,两手还握住她的奶尖揉捏,没几下又被喷出的奶水浸湿了指缝。 终于,他的欲望攀升到了极点,他揽着她的腰摆弄最后几下,又是几注精华猛汛般倾泻而出,易珩之爽得倒吸一口气又缓缓慢慢吐出,酥麻感从尾椎骨一直蔓延,他趴在乐颜身上压着她喘息,醉仙欲死。 等情潮褪却,易珩之才从乐颜身上翻下来,他握住她下巴逼问:“为什么不叫出来?” 乐颜连摇头甩开他的力气都殆尽,嘴唇被他挤得肉嘟嘟的,嫣红饱满,珊珊可爱。她双颊的桃花绽开,眼底的流光被倔强取而代之,她的想法很简单,什么时候他能为她真正的“情动”,她就不再压抑着底线。 他吻她,她就浪叫着要他进去;他进去,她就娇喘着要他更深些。 只要他能为她真正地情动,跟她做一场真正的爱,她就随他所欲的为他癫狂浪荡,什么底线面子都不要,只要做他一个人的妖艳骚货。 而易珩之显然不懂,男人因性而爱见色起意,是和女人的第六感雷同的本能。 “以后我们就在床上帮你运动,保你一个月就能减掉小肚腩。”最后,意犹未尽的易珩之不跟她计较“不叫床”的细节了,开门见山地索要福利。 乐颜把头埋进手臂里,失神地微微颔首。 易珩之满意地将她公主抱起,仿佛又回到了孕期给她洗澡擦身的岁月里。 时光的列车上像是载了一个不知轻重缓急的扒手,偷偷把四季又调到了冬天,纽约的雪下了厚厚十几公分,行人的脚步踏过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这日周五晚,易珩之又像往常一般去桑蕊家接乐颜母子俩。 小狮子的门牙已经冒出一半,乐颜和易珩之商量着准备要给他断奶了。 雪下得开车也不方便,易珩之把小狮子抱在大衣内,他扭着脖子上的小脑袋好奇地望着雪白的冰上世界。 乐颜亦步亦趋地跟在父子俩身后,生怕易珩之一不留意把她的宝贝儿子也摔了。 乐颜曾经突发奇想、独立演奏过小提琴的广场是步行回小洋楼的必经之路,她看到儿子在易珩之肩头吐着泡泡睡着了,也不寻求什么仪式感了,随口就跟他说:“去年在这个广场,我在这儿架起小提琴一个人拉了一首曲子,才开个头就有一个姑娘突然上前为我伴舞……” “噗!”易珩之显然不当回事,“您这笑话讲的可还行。” 乐颜瞪大眼,清澄的黑瞳里写满了不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讲笑话?” “不然呢?!”易珩之把儿子往上托了托,这白胖小子真是好吃好喝惯了,怎么都能睡着,“难不成你是在认真编个谎话骗我?” 乐颜稳了稳心头的怒火,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可能会拉小提琴呢?” 易珩之依旧没有认真,只顾着脚下,“我认识你都多久了?你会没会我还不知道?” 乐颜缄默不语,易珩之有点得意地继续,“再说你要是真的会拉,你的小提琴呢?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终于,乐颜停下了脚步,她目光注视着她曾独立过的那一角。突然发现,她大学四年人生地不熟跑交响乐社团时的寂寞、得知怀孕后不知所措无人问津时的彷徨、生小狮子时的痛不欲生……统统统统全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现在她站在他身旁,这个孤独心碎的瞬间。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你从来没见过我的小提琴。” 乐颜跟上他,却依然保持那半步的距离望着他背影,一步一步,直到抵达他的小洋楼。 她默不作声地去她和小狮子的房间整理了一些私人用品,沉默地下楼,看到小狮子已经醒了,坐在他的婴儿车里嗷嗷待哺的样子,她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上前亲了亲他,然后走到厨房。 他在忙着打小狮子的辅食,他是男生里难得喜欢食素的,所以很擅长处理小狮子喜欢的蔬菜。 “师兄。”乐颜叫他。 他没回头,继续调制着料理,“你说。” “我要回去了。” 他这才停下手头上的动作偏过头看她,只见她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一个背包,神情肃穆。 “以后每周五你接小狮子就好,我不会再跟过来了。” 易珩之蹙起眉头凝视她,她说得极其郑重,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突然这样?”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再和你这样不明不白下去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易珩之面色不愈,他眉头锁得更紧,“你现在,是在跟我要名分吗?” 乐颜讥笑,“是啊,不然像现在这样继续做炮友?到何年何月?” “炮友”这个定义激怒了易珩之,他有些失态地扬声,“你想要什么呢?做我易珩之的老婆?还是yp的少奶奶?” 乐颜不痛不痒地反问:“是啊,那你给吗?” “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就得娶你了吗?!”易珩之怒不可遏之下口不择言,“桑乐颜,你以为我易珩之是讨不到老婆娶不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才在这儿和你耗着的吗?!” “嗬,你易大少爷有权有势什么女人没有?”乐颜气极反笑,“你既然不想娶我也好,我们还是趁早一拍两散,你可快些回国去找你的古典音乐家做少奶奶吧!” 外面响起了小狮子的啼哭,他扯着嗓子哭了半天没有人理他,便转为嚎啕大哭。 乐颜转身就要出去哄儿子,却被易珩之拽住手腕,他目光阴鸷冷冷地质问她:“你当真要我走?!” 乐颜甩开他的手,“随便你。”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沉默着望向彼此,乐颜抱着小狮子站在姑姑家门口,及肩发早已回到海藻般飘逸的长度,她双眸里的流光黯然失色,易珩之却仍在等待她的那一句挽留。 “再见,师兄。” 她转身进屋,发梢扫过他衣角,谁也不留恋谁地擦身而过。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小提琴被寄放在乐器行所以才不在乐颜身边啊~ 下章就打男主的脸!撒花! 1.16梁祝 易珩之第二天就买好了回国的机票,他到家是凌晨两点,他爸妈吓得以为家里进贼了。 他什么前因后果都没和他爸妈说,只道是自己筹划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 孔令宁不假思索地问:“那颜颜和小狮子怎么办?” “不知道。”易珩之脸色铁青地跟父母宣布,“以后我和乐颜之间,除了小狮子,就只剩下师兄妹的关系,就这样。” 说完就离开家,把堂弟易准支使了出来。 易准满头问号地被大堂哥在寒冷的冬夜里从被窝里叫出来,“大哥!现在是凌晨叁点!你知道我明晚,哦不是今晚八点有个多重要的约会吗?!” “什么约会你说?” “我死党潘绒绒七十大寿啊!” “说人话!” “她第一次个人独奏晚会!在市中心的音乐厅!” “独奏什么?” “小提琴!” 易珩之拉起易准的衣襟,“明天带我去。” 乐颜得知易珩之甫一回国就交到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小提琴演奏家做女朋友这件事,是在半个月以后了。 期间双方家长不断探她口实她都丝毫没有透露她和易珩之吵架的内容,拜托,就这么一次因她矫情而一时兴起的口舌之战,就把易珩之活生生丢下美国的事业和儿子跑回国这么丢脸的事她会说出来吗? 所幸的是,双方家长都很开明,对两个孩子的折腾都乐见其成,直到孔令宁突然发现,儿子居然交女朋友了。 正儿八经说要带回家给她和易坚瞧瞧的那种女朋友。 孔令宁听说的时候都惊呆了,她苦口婆心地劝儿子:“你跟颜颜闹矛盾归闹,你也不能就这么转投他人怀抱吧?” “什么转投他人怀抱,我和绒绒是认真以结婚为前提谈的恋爱,妈,你要是不信我周末就把绒绒带回家给您和爸爸瞧瞧!” “别!”孔令宁忙挥手拒绝,“你妈我经不起吓,而且交往这么短时间就能带回家的,一定是你雇的假女友!” 易珩之无可奈何地去找了他爸,一本正经地跟他爸交代了潘绒绒的家世背景、两人的恋爱经历,易坚听到最后只问了他一句话:“那颜颜怎么办?” 易珩之知道他爹妈的心结所在,他都想好了,此刻回答也不假思索:“爸,我回来那天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以后小狮子的抚养权给她,赡养费我出,我跟她,就这样了。” 易坚没说话,挥手让他出去了,他在书房里枯坐到半夜里,才拨通乐颜的电话,他说:“颜颜,珩之说他交女朋友了,是准备要结婚的那种,你呢?要回来看看吗?” 乐颜真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也没觉得有多天崩地裂。 “我再想想吧。” 一个月后,她终于狠下心给小狮子断奶,回国前她跟易坚夫妇说:“干爸干妈,我这次回来,是我最后一次回来,你们都不要插手撮合或是干预。” “如果师兄和那个女人是真的,我不会再纠缠他;如果师兄就是找了一个女人来演戏,那我会好好和他斗一斗。” “还有先别让人知道小狮子的事情,我这趟回来和他分开一段时间也是给他断个奶。” “你们别担心,我们在一起会好好的,不在一起,也会好好的。” 易坚夫妇明了这俩孩子的决心,给乐颜订完机票以后,就同意了易珩之周末带女朋友回家。 乐颜时差都没有调整,穿着黑白职业套裙戴上一副眼镜从房间出来给干爸干妈看,易坚正说着“颜颜穿这样真好看,明儿去上班正合适”的时候,易珩之带着女朋友进来了。 四目相对无言,今早收到邮件得知她回国来yp就职的易珩之别开视线,偏头看向臂弯里的一脸好奇的小女友,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来,绒绒,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爸爸。” 易坚坐在沙发上不起身,脸上的笑容早已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倨傲威严的颔首。 易珩之被他爸这态度弄得火冒叁丈,正强按耐住脾气要介绍乐颜,他妈从厨房出来解了围。 餐桌上他妈误会了他和他爸冷面的原因,他也就顺水推舟点评了一番乐颜的着装,他带着训斥下属的口吻怼她的时候,她装作小绵羊的乖巧温驯样儿把头低得更低,易珩之却能透过她的眼镜捕捉到她蕴含在眼底的窃喜。 他也不知为何,心里就松了口气。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那日易珩之抛下一众高层不见乐颜,乐颜就在她干爸干妈家守株待兔。 她就不信他不见她就罢,小狮子他真舍得不见? 周六早上见到在厨房给儿子打辅食的男人挺阔背影,乐颜眉眼弯弯,握拳抵住自己的笑容,过了会儿还是没憋住,双肩也跟着颤抖起来。 “早啊,师兄!” 易珩之不理她,像两人吵架那天一样赌气地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乐颜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斯文样儿就想逗他,好像自从她回来以后,她就变成了那个主动出击魅惑他的一方。 这样才好玩嘛。 乐颜弯腰把脑袋探到易珩之面前,笑眼弯弯,眼波流转,“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贤夫良父啊?” 她托腮对着他紧绷的下颔骨吹气,他总算垂低眼帘瞥了她一下,他做事她一直跟着他,还非把脑袋凑到他眼皮子底下“求关注”,他嫌弃地抿了下唇,“这位女士,你的眼屎还没擦干净。” “啊?!”乐颜捂住脸惊叫着跑回房间。 “这孩子怎么了?”孔令宁抱着孙子散步回来就看到易珩之一个人站在厨房回头看着客厅的方向发笑,嘀咕,“可别中邪了。” 原本即将展开的美好甜蜜的一天,全因潘绒绒的突然到来戛然而止。 “抱歉伯母,珩之早上先送我去了琴行,我的小提琴保养了一下所以现在才过来。”潘绒绒自然地把小提琴放下来打开,“我来为大家演奏一曲聊表歉意吧!” 乐颜刚把儿子哄睡着下来,见到这场面不由有些无语,她站到易珩之身旁,手背在身后拧他大腿,示意他阻止他那小女友的行为。 易珩之不为所动,本来今天他也是要让潘绒绒见到小狮子的。 那边孔令宁和潘绒绒已经商量好了演奏曲目,乐颜踩了易珩之一脚,气急败坏地跑回楼上房间里看顾儿子。 但是小狮子的睡眠质量是真好,楼下再如何地动山摇他都小手握拳鼻子吐泡泡睡得极好。 乐颜听着楼下绵延凄美的《梁祝》,一开始还觉得不错,越到后面顿音、和弦、连音越多,某位小提琴家的炫技模式开启,真的有点辣耳朵。 她关上门下去,易坚也从书房出来坐在沙发上听“音乐会”了,她窝进孔令宁怀中,孔令宁一手爱抚地梳着她额发一手打在易坚腿上打拍子,一曲终了,她淡笑着鼓掌看向乐颜。 乐颜懒洋洋地从她怀里起身,孔令宁对潘绒绒道:“绒绒的琴是好琴,拉得也真好听,不过我们是行外人,家里只有颜颜懂这个,不如也让她献个丑,小姑娘切磋切磋。” 易珩之从沙发另一头惊坐起,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乐颜。 而乐颜已难得好脸色地借了潘绒绒的小提琴,坐到沙发正对的电视机柜上随意坐下,动作熟练地调音,架弓。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后面几章好虐好虐tt真的是全文最虐的几章了tt 小天使们别抛弃我好嘛~我保证下卷放糖! 1.17异样 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前奏,也不是什么激动人心的名家协奏曲,乐颜架着小提琴姿态优雅地倚着电视机柜上的青花瓷瓶,目光远眺窗外的春色,拉了一曲在场没人听过的流行歌曲。 拉到副歌的部分,乐颜也只是故作随意地回头扫了易珩之一眼,风轻云淡,不悲不喜。 而易珩之已石化般屹立不动,心中波澜壮阔,狂风暴雨骤降。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他说她在开玩笑、骗他之后,她情绪会如此激动了。 原来她是真的没有骗他啊。 “我拉得自然不登大雅之堂,献丑了。”乐颜把小提琴交换给潘绒绒,却发现对方一脸星星眼花痴相盯着自己。 “小姐姐!你拉得真是太好听了!可以告诉我你是哪位名家的学生吗?!哦哦,还有这曲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乐颜没来得及回答,楼上响起小狮子叫妈妈的哭声,乐颜丢下众人亟亟奔上楼。 没过多久易珩之进来了,他一进来小狮子就开心地扬起笑脸,他开始说话没多久,没有人教过他叫爸爸,可是他知道的,这个拥有宽厚肩膀温暖怀抱的男人是他爸爸。 可是他没有抱他,而是避开了他的摇床,走到了他妈妈面前。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小狮子咬着手指看爸爸妈妈对峙,也觉得有趣,爬起来观战。 他妈妈显然气势更足,白了他爸爸一眼,一副我懒得解释状抱胸:“我跟你说了,你不是没信吗?” “我说了,因为我认识你这么久,所以我理所当然会把旧的认知延续下来。” “那有什么好再多说的呢?”乐颜似想起了什么般看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去年圣诞节我怀着小狮子去找你,带着我的小提琴。” “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发现小狮子的存在,更没给我机会把准备的惊喜给你。”乐颜收回视线抬头,“现在其实也好,你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理想型,我向你证明了我也会……你偏爱的特长。” “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你那小女朋友的。” “以后我们做一对相安无事的师兄妹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易珩之静静听着,他知道现在的乐颜是在试探他,在激将他否认。 他们的关系像一潭死水一样,除了性爱可以激起涟漪朵朵,甚至再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改善。 今天看到她展现出那样充满天赋、举手投足都洋溢着他偏好的那一类女性气质的一面,他反倒觉得生出几分无力感。 “颜颜啊,”易珩之唤她,“你到底是想要爱?想要我?还是想要赢?” “我的大小姐啊,对于你,我高攀不起。” 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越来越轻松,他就像是一个什么都想清楚了的过客,再也不会停留在她身旁看阴晴圆缺了。 窗外雨滴终于坠了下来打在窗户上,敲打声一下高过一下,她心头压抑着的那朵乌云好像也一起下了雨。 乐颜的泪水早已干涸,她抱起儿子轻声问他:“妈妈带你回桑城好不好?” “妈妈很快就会带你回去的,我们小狮子以后就在那里长大、念书、成家、立业,好不好?” 小狮子懵懵懂懂地半张着嘴“噗叽”一口,吹破了泡泡。 易珩之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先告知潘绒绒小狮子的存在。 周叁他要去yp成章路店巡店,避无可避得见乐颜。 他和乐颜全程都只谈公事,到了下午她去忙进货,他开始查报表的时候潘绒绒突然跟他说要来找他。 得知他在乐颜餐厅后,她马不停蹄赶来。 就在刚刚,易准终于松口告诉了她乐颜的来历,她这才知道,她上周六还觉得崇拜不已的小姐姐,还真是她的情敌。 不过她在易珩之身边八年都没有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曾经在一起过,那现在珩之不也变作她的男朋友了? 想到这儿潘绒绒就觉得自信满满,完全有了盔甲可以挑战那位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小姐姐了。 潘绒绒一进去就看到坐在角落用笔电工作的男朋友,她一蹦一跳地在他对面坐下,易珩之已经给她点了一堆刚上来的热腾腾的小食。 “哇!珩之!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饿了呢?” 易珩之望着对坐甜笑着天真无邪的小女朋友,心下有些异样,潘绒绒从长相性格到家世学历,无一条件不令他倾心。 那么乐颜呢? 乐颜家世比之于他算平凡,长相妩媚不足清秀有余,学历倒和他匹敌,性格坚韧里带了股果敢杀伐的强势。 易珩之原先理想型,用“大家闺秀”四字足以形容,然而现在再看,反倒潘绒绒是“小家碧玉”的那个。 易珩之以为他理清了和乐颜的关系后,就能畅通无阻地和潘绒绒一路交往打通关结婚生子。 可这几天夜里他辗转反侧,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今天见到乐颜也罢,见到潘绒绒后那股怪异之感愈发强烈。 易珩之刚查完报表乐颜就调拨完仓库过来了,她继续刚才没汇报完的工作。 “阿嚏!”乐颜捂住嘴往地面方向打了个喷嚏。 她在下雨那天开始就觉得自己身体不太舒服,生完小狮子以后她的免疫力略有些下降。 “失陪一下。” 乐颜回了办公室,从包里翻找处前几天她从家里找出来的维生素,这是她从美国买回来给桑正誊保健用的,结果都快过期了还和降血压的药放在一起都不知道吃。 “桑经理,你怎么在吃药啊?”邓珊珊进办公室正好看到这一幕,关心又好奇地看着乐颜。 乐颜笑着解释:“维生素而已,最近抵抗力下降容易过敏。” “过敏?” 邓珊珊还要追着问细节,可疾病在美国属个人隐私是社交大忌,乐颜已不习惯逢人就交代自己的既往病史,敷衍地点了下头,“我继续汇报去了。” 邓珊珊却还在疑惑地喃喃:“维生素,长那样的吗?” 来自广坤的留言: 保健品维生素种类超多,有的外包装甚至不会有很大的维生素字样,剧情需要,轻拍呀~ 另外,蠢广坤在更文前半小时发现跳章了tt 卷一还剩两章……所以,你们懂的~ 1.18桑年 乐颜已经很久没有发病过了。 从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尾随她进洗手间后说第一句话起,她就开始产生莫名的窒息感。 “听说当年你父亲还在yum任职的时候,有一次洗手间门坏了而被关在里面的正巧是你的母亲,他曾经为了你母亲破门而入。” “你说,若是换成是我,珩之会这样做吗?” “我猜,或许你从头到尾都坚持珩之对你旧情难忘,给我个机会证明--你的判断是错误的。” “也请你,放过我和珩之。别再纠缠我们。” 旧情难忘,纠缠……乐颜听得刺耳,正欲辩驳,却发现喉间的空气似是被卡住了,堵得她说不出话来。她这才惊觉,窒息感,或许并不是心理上的感觉。 “怎么?堂堂桑城大小姐这是——情怯了?” 乐颜僵着脸,却是气势不弱地横了她一眼,转身踏进厕所,锁上门。 然而这并不妨碍潘绒绒继续她的测验——她走进乐颜隔壁的厕所,拨通了易珩之的电话,不等电话接起,她就利落地将手机关机。 叁分钟后,她如愿听到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恭敬女声响起:“请问潘绒绒,潘女士在里面吗?” 此时呼吸已经变急促赶着出去的乐颜暗笑猪一样的对手,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厕所的门死死卡住,以她目前的状况已然打不开了。 乐颜用力拍打门板,以引起门外人的注意。而门外的女服务员也确实注意到了——乐颜的那间厕所门板前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一张“维修中”的字条。 女服务员立马调头跑出去叫人。 这一回,易珩之来得很快。 “绒绒!绒绒!你怎么样了?!” 刚刚故意没出声的潘绒绒听着门外的窃窃私语,理所当然门被自己这张乌鸦嘴不幸言中真的反锁上了,害怕得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珩之!” 听到服务员说厕所门坏了有人在里面的易珩之等不及细想,他让潘绒绒后退,像二十年那个心急如焚的桑正誊一样,用厚实有力的肩膀,再次劈开了浪漫故事的大门。 连门把都没转动过就以为门坏了被吓个半死的潘绒绒激动地扑进易珩之怀里,易珩之小心安慰着小女朋友,不知为何,踏出洗手间的片刻间,觉得自己心脏钝钝的,又格外用力地缩跳了一下。 “绒绒,你刚才——”他对上潘绒绒无辜的大眼睛,“算了,没什么。我的视察工作结束了,我们离开吧。” “我们不用等乐小姐吗?”她演技很好,在知道自己之前叫错乐颜的姓氏后,仍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故作不在意,却哪里逃得过易珩之的火眼金睛,“没关系,不用等她了,她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 后来啊,有人说,易珩之撞开那扇门的那刻,有个女孩的一生,也就此结束了。 说这话的人是桑正誊。 而那个女孩,是乐颜。 乐颜有外源性气喘的遗传病史。 其实并不是什么带疼痛感的疾病。 就是有时候总会觉得嗓子眼里含了一口虚气,不像感冒咳嗽可以从咽喉里咳出来,那股子气是压在舌根的,吐不出,咳不走,却在生生将正常的呼吸凝滞住,每一下都得用力喘息,难受又烦人。 所幸平日里也就偶尔犯一回,严重的时候顶多那气在嗓子眼旋着,这时候要是一不小心说了话,准半路失声窒息,喉肉横亘在那堵气,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但这都是好久一段时间以前的事情了。 上次犯病还是怀着小狮子搬家的时候,累到呼吸困难,她也算是体验了一把。 她妈妈过世,很大原因和气喘也分不开。 所以她从小就格外保重身体。 和易珩之欢好时她也不是强撑着不叫床取悦他,而是她听过自己大口喘息发出的喉音,厚重又粗糙,一点儿都不好听。 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啊,还想着他呢? 想他做什么呢?他还不是救了心爱的女朋友出去了,连回头瞻望问候都没有。 这男人可真是冷情啊。 最最难受的时刻,乐颜在撒着星光点点的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了她好久好久都没梦到的妈妈了。 她跟妈妈说,爸爸救了你,可是没有人来救我。 妈妈说,没有人救你你就要学会自救啊! 乐颜问妈妈,你那个时候被反锁在洗手间里的时候,也有这么难受吗? 妈妈说,有的。 乐颜继续说,可是妈妈,我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妈妈说,颜颜,就算是苟延残喘,也要努力活到最后一刻啊! 说完妈妈就消失不见了,乐颜终于掰开了紧急铃的玻璃罩,用最后一丁点力气,按下了红色的求救铃…… 闻讯赶来的邓珊珊及维修工人进洗手间时,乐颜的意识已经涣散到听不清任何声音,乐颜在急救车上就停止呼吸了。 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匆匆赶到的易坚夫妇,一个电话铃响了,一个终于情绪失控。 电话那头听到母亲低沉悲痛的哀号的易珩之吓了一跳:“爸!妈怎么了?!” 易坚顿了顿,又走开了一些才沉声道:“你有事吗?” 易珩之以为是父母吵嘴了,也不便多言,只道是想定个时间让他夫妻二人同他去未来岳家走一遭。 易坚缓了好半天才接下一句:“推迟一段时间吧,近期我和你妈,怕是没有时间。”说完便挂断了。 易坚走回手术室门口时,桑正誊已经赶来。 孔令宁抓着桑正誊衣襟情绪激动、磕磕绊绊说完了情况,桑正誊神态平和地反过来安慰她:“大嫂,不必自责,颜颜不会有事的。”说完掸平方才被孔令宁捏皱的西服,朝向易坚颔首,“老易,谢谢。” “我们家大小姐,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被我带回去啦!” 只是,谁会料到呢? 此去经年,桑城又快是一年夏了……大小姐,也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很久以前就写好的情节,现在再回头,也有些不忍卒读。 下章就……虐完了~ 1.19未别 易珩之自那日请父母为他“提亲”被拒后,便硬是跟赌气似的半个多月都没有回去一次。等到清明节放假的前一天,他终于察觉出古怪了。先前就算他爸对他不闻不问也就算了,这回连他妈都毫无音信。 易珩之自觉是个孝子,于是他也不赌那口气了,一下班就驱车回家。 进了家门,却不见二老的身影。一问才知道,他爸妈早在半个月前就消失不见了。 拨电话给二老却是无人接听,易珩之愈发觉得蹊跷。 回了公寓,易珩之左思右想之下,决定找易准打探打探消息。易准来得很快,还带了一瓶烈酒。 “老大,我真不知道你爹妈去哪儿了,但我猜可能和一件事情有关系。” “你说。” 易准说:“绒绒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别怪她。” 易珩之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易准盯着堂兄骤变肃然的脸色,话语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就是……你们、最后去巡店的那次,有人按了洗手间的紧急求救铃。” 易珩之只知道那天洗手间的门破了,绒绒有些被吓到了,他立马就带她离开了那家店。可是他并不知道有顾客按了紧急求救铃的事情,从未有人向他汇报此事。“继续说。” “那个人……是乐颜。” 易珩之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双目睖睁,双手紧攥易准的衬衫领:“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只是个普通顾客在餐厅按铃了我也该知道,何况那是……”那是乐颜啊! 易准绷着表情,不敢再多说任何一个字,直到易珩之努力平息了怒火,松开他问:“那她怎么样了……后来?” 易准后退了几步,他要离易珩之远一点,最好离门近一点,因为他怕易珩之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会打死他。 “听说,在救护车上就停止呼吸了。” 易珩之听到易准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呼吸仿佛也停止了。 他的耳朵分明就听到了易准的话,可是大脑偏就反射不出丁点信息,告诉他那几个字的含义。 这几天他想过很多次,这辈子他和乐颜的结局。 无非是他娶了他喜欢的女人为妻,而她终生不得所爱。 他知道,她爱他。是那种一辈子只爱一次那样强烈的爱。 他要不起,所以一直对她避而远之。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少年派》里说,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放下的过程,而遗憾的,是未能好好道别。 易珩之突然就想到,他曾经多么残酷地对她说:对于你,我高攀不起。 如今再忆起……痛不欲生,说的便是此刻的他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易坚给他回电了。 易珩之一接通就直截了当地问父亲:“爸,乐颜救过来了吗?” 易坚的声音在顿了好几秒以后才从电话那头传来:“……救过来了。”话毕便挂断了电话。 孔令宁在丈夫搁下电话后面色不愈,易坚拍拍她的手:“最后一次了,儿子坚持要结婚就成全他吧。别忘了,这也是颜颜的意思。” 这一夜易珩之没有睡眠。清晨时分,潘绒绒打来电话问他几时会到,他望了望窗外青色烟雨天,回道:“今天我怕是去不了了……我有要祭拜的人。” “是谁啊?反正不去踏青我也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易珩之缄默几许后,方哑着嗓子答:“不必了。你不认识她。” ——你不会认识她的,你不认识以桑家命名的桑城里,守护桑宅的最后一位大小姐,你不认识那个叫桑乐颜的女人,你不认识……多年前如梦魇一般,仅凭那声“师兄”便令我坠入深渊的女人。 ——你不认识的这个人,我的世界,她不在了。 易珩之对易准和他父母的说辞都持怀疑,虽然知道无论乐颜是否还活着此生他们都无法面对了,他还是希望,余生想起“桑乐颜”这个名字时,悲戚尽可能少一些。 他让易准调查了医院的报告,等到夕阳快要下山了才收到传真,那是一份死亡证明书。 死因是误食降血压药引起的急性气喘。 降血压的药会令气管收缩,乐颜家有高血压与气喘的家族史,这个常识她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误食了桑正誊的降血压药,里面肯定不含会引起气管收缩的成分,也就不太可能会发病。 如果她吃的降血压药不是桑正誊的,那会是谁的呢? 突然,易珩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拿着车钥匙飞奔出门。 一路上有好几个红绿灯的当口,他的思绪已不知飘到何处,强打起精神把车开回家,他深吸一气,郑重其事地打开乐颜住的房间门。 房间没有人打扫,空气一流通,便有无数尘埃在夕阳中舞蹈。 光影中,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穿着学院风的格子裙,温婉坐在床边冲他招手笑。易珩之走近,光影一下子便如泡沫般散了,他定睛,床上只剩下一封粉色信壳的信,上面写着一句话,叫做——致,长久爱你的时光。 易珩之颤抖着双手打开封尘的信,熟悉清隽的字迹在平白无奇的横条纸上铺成。 致,长久爱你的时光 你叫易珩之,好多人都叫你“珩之”,可是,我却从来只能叫你“师兄”。 因为我是半个胆小鬼。爱你的表现和语句我都会,只是不敢被你发现这份感情的重量,所以时刻将柔情藏掖。 我怕我叫你“珩之”,太轻,又太深。 所以,还是叫你师兄。也只能叫你师兄了。 师兄,我爱上你,像是动用了我所有的情商去学会取悦,可当面对着你时,我却怀疑,冲动又愚驽的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所有情商。 你看,人都是这样的,不管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事,纸上谈兵时精彩得出奇,真要上战场的时候,总是轻而易举便就溃不成军。 所以啊,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伸手怕犯错,缩手怕错过”了吧? 你一直往前走不曾回头,你知道我在身后,也不愿意等我。 真是可惜呢。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对了师兄,再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啊,我最最想称呼你的“爱称”是—— 老头子。 我曾多希望能等到这样叫你的一天啊。 可惜,我此生没机会做你的老太婆啦。 就算有…… 我怕也是活不到那个时候的。 唔,这样也挺好的。 这样我就听不到别人这么叫你啦。 就等不到……别人把我在心底对你的爱称抢走的那天。 师兄,若有来生,我可要一见面,就念你的名字。 轻轻地、轻轻的,比我这一生所有的叹息都轻。 要是老了能做叫你“老头子”的那个人就更好啦! 你说好吗? 如果好的话,那……我就先去来生等你咯! 你慢慢来没关系。 我等你。 等到,你不来也无妨的那天:) 桑乐颜 落款没有时间,也不必由时间来说明了。 因为这是乐颜写给易珩之的遗书,什么时候写,都是他将她心伤到欲忘的时刻。 他从没想过要逼她死啊。 他推开她,只是想让她更好地生活,别再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消磨时光。 可最后,他还是把她逼死了。 过去几年他总是反思,固执认为他二人之间的情感,单就情爱一事,都是乐颜的一厢情愿。她于他,只是欲拒还迎、难以遏制的情欲涡流。 可是直到她真正离去,他悼念她,才惊觉自己并不能以一个简单平凡的身份追思。 她对于他生命的意义,早已超出他的自我意识。 而他就像一个追着风筝的人,总算有一天抓到了那只叫“romantic”的风筝,却发现风筝早就落到了地上,而握着那根线的人,是乐颜。 amp; 很多年以后,易珩之在乐颜的糖果铁盒里发现了一只废弃的香烟纸盒,打开已泛黄的纸盒,烟草味已经消散,内里用铅笔淡淡写了四字,易珩之看清了后,霎时泛红了眼眶。 他知道,那四字,包含了乐颜这一生,对他俩之间的情愫,唯一的期许。 或许,这世界上有很多像“大小姐”这样的人,他们这一生都对爱情至死不渝,然而最后过尽千帆,留下唯一的期许,就像乐颜留在烟盒上的字迹一样,那种已不再等待的期许,叫—— 若有来生。 # (第一战:致,长久爱你的时光,完) 第二战:且爱且走 敬请期待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amp;后面的文字,若你喜欢be,这便是《情商战》这个故事的结局:) 不喜欢虐文的小天使看#就好啦:) 作为he这段文字说不定也会在后面出现(嘘——) 好啦~第二战容我休息叁日再开启啦~第二战肉质保证走起~ 再次感谢给我珠珠和留言的小天使们!!! 鞠躬!!! 2.1墙根 桑城又开始下连绵不绝的雨。 藕池底这个老小区接连几日来的氛围,也如这昏暗阴郁的天色,连吐息声都让人觉得沉甸甸的。 这日,细雨正和爬满青苔的瓦砾檐牙停战呢,便又来了件塞心事给藕池底添了处“不太平”。 住在河沿的赵家阿公阿婆唯一的儿子和他半年前刚离婚的前妻,因为赵家小乖孙的探视期长短闹得不可开交。 前妻和前岳母找来了本土的电视台仗势,人高马大的摄像师和精明老练的电台记者壁垒分明地站在赵家前儿媳这侧与赵家阿婆对峙,藕池底的老邻居们见不得这架势,也纷纷站出来为赵家阿婆说话,说着说着,气氛就剑拔弩张了。 阿常攀在桑家的大门口一直张望着,听到吵闹的声音一波高过一头,心里又急又气,偏又无可奈何,正急得挠头,身后传来动静。 阿常大喜过望地对来人告状:“又是那个电视台的无良记者!听说去年河沿的姜爷爷就是因为家养鸽的事被人投诉,他们来采访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责难姜爷爷,害得姜爷爷因为害怕,没到两个月就……”阿常说到最后都只剩下气音了,还不忘吐出四个字——“欺人太甚!” 那人静默了会儿,望了望穹顶,便又转身跨到门槛内侧,走到堂屋坐下。阿常亦步亦趋跟在身后,那人坐下他便在旁立着,眼里似是看到了曙光:“有主意?” “我们可以去告你们的!”赵家那前亲家威武无比地吐出这么句话来,弄得在场的老邻居们愈发火大,孱弱谦和的赵阿婆当场就被这话气得血压高涨,几欲昏厥。 就在这张闹剧上演得最白热化的紧要关头,阿常带着一波住在藕池底的青壮年匆匆赶来。 原先围着的老邻居都被这些个年轻赶到了对峙区域的外围,只能听见阿常用嘹亮有力的声音呵斥道:“拍什么拍!谁准你们拍了!赶紧给我关了摄像头!不然我们也去告你们!” “你谁啊?凭什么不让我们拍?!”那个不怕事大的记者梗着头嚷嚷。 “甭管我是谁,总之两句话,这里是桑家的地界,主人没允许你们就进来,是擅闯!你们要告就去请律师,让律师来和我们谈!”这么绕口的话阿常竟说得十分顺畅硬气,阿常转向那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记者,“谁准你们采访了?合法了吗?!” “我是有编制的电台新闻记者!我进行的采访完全合乎法律!” “记者就能乱拍乱说话了吗?你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的存在还真是……”玷污了新闻记者这个行业!后边的话阿常吞回自己肚子里,因为他谨记来时那人“切勿诳语”的吩咐。 “再说了,你说你的采访合法,请问你的采访证呢?!” 最后,阿常逼着那记者和摄影师删了采访影音资料,又是逼退了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母女二人,很是大快人心。 等人都快散光了,赵阿婆才轻声问他:“阿常,你刚才吓死阿婆了。那些话是不是大小姐教了你的?” 阿常憨厚地点点头:“阿婆,别怕,大小姐说了,她们母女俩要再敢闹,咱就先把她们告到法院去!” 赵阿婆听了后格外宽心,拽着阿常去屋里坐会儿,自己则是东翻西找的从古朴的瓷罐里装了一大袋的笋干递给阿常:“喏阿常,你带回去给大小姐,今年天气不好,家里肯定都没晒,她那屋里又空了些日子了,把这些带回去装罐子里。懂不?” “诶,好咯!那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等天气好些了来阿婆家玩啊!” 阿常爽朗地招招手,一步并两步回了桑家。 前院和堂屋丁点人气都没有,阿常进到里屋,敲敲其中一间的房门,片刻后门内出来了一个气色惨淡的,双唇苍白的女人。 “事情解决好啦,阿姐!” 乐颜点点头,六日前她急性气喘病发差点就气切,所幸手术正式开始前舒缓药物起了作用她开始自主呼吸,俄而就被送了出来。 她干妈干爸吓得不行,她再叁答应医生会按时喷药后,医生才放她出院。 桑正誊又开始去探访名医给她治病,而她负责回到桑宅修养,兼顾桑宅几万片瓦的修复监工。 阿常就是瓦工带来的徒弟,瓦工已被请去别的县市修护景区的名人故居,留下憨厚笨拙的阿常,日日宿在桑宅的偏厅,每天天不亮就上房修瓦。 这几日桑城梅雨季降临,乐颜便叫他跟藕池底的邻居街坊多走动,打牌唠闲话都随他。阿常倒是吃得开,没几天就把藕池底的大小事务听了个遍。 乐颜深居简出,怕病气传染到儿子,所以都是易坚夫妇定时每天下午才抱着小狮子来桑宅。 乐颜看了眼自鸣钟,想着儿子也该来了,就要出去等他。昨天他爷爷奶奶要把他抱回宾馆的时候他没睡熟,抱着乐颜好一阵哭闹才离开。 “阿姐!”阿常追出来,手里还拿了件乐颜挂在堂屋木椅上的开衫,“你受不得凉的!” 乐颜这几天被这个桑正誊派来的“保镖”严防死守,连桑家大宅都好久没迈出去了。见阿常撑开衣服上前挡住她去路的大义凛然样,哭笑不得的拿出桑家大小姐的气势来压他:“阿常你让开,衣服我会套上的,我就走到藕池口。” 阿常有点委屈,“大小姐,桑叔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嘱咐过我,没有他的允许你最好别出去,免得受风又病了。” 乐颜温言软语:“谢谢你阿常,好了,衣服给我吧,我就在门口等小狮子。” 说话间两人已移步到大宅门槛前,阿常还没松开那件外套,手支在那儿要亲手给乐颜套上,乐颜无法,上前转个身把手伸进两只袖子里,“这下可以了吧?” 阿常心满意足地摸摸后脑勺,“可以了。” 屋檐下滴着雨珠,往前的河床上泛着细小的涟漪,乐颜视线不受控制地望向她十六岁时最常眺望窥探的那间平房,门没有合拢,也不知道薛婆婆是在门外还是门内。 二楼的窗户紧闭,一片漆黑,很久没有住人了。 也不知道易珩之怎么样了,乐颜把手腕朝天去接雨丝,想着远在天边的那人会不会想到她。 易珩之立在窗后定定望着河对岸,那个立在大宅门屋檐下伸手望天的女人,心里一阵酸涩一阵喟叹。 他想起清明那天,他读完她留在房间的那封信,福至心灵不马不停蹄就驱车来了桑城,他在藕池底门口等了近一天一夜,才看到他爸妈牵着走路还磕磕绊绊的小狮子进了桑宅。 大概过了半下午,小狮子就被一个陌生男人从宅子里抱出来,一直到把易坚夫妇送上车方回桑宅,大门再次紧闭上。 他掩人耳目地寻到桑宅侧门,在狭窄潮湿的弄堂里,靠着墙根抽烟,一根又一根。 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头顶那座小洋楼朝西侧开的玻璃窗。 终于他一包烟还没燃尽,头顶的窗户内就亮堂了。温暖柔和的橘色光芒从窗内投影到他身上,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道阴影。 “嗤!”他哼着气笑了出来,皮鞋碾掉烟蒂的星火,唇齿相抵,“桑乐颜。” 他把烟盒丢到地上,又用脚把它和烟蒂一起扫到门角,看要多久她才能发现他来过的痕迹。 离开藕池底回z城的路上,他把车压着限速一路狂飙,他没回公寓而是去了易准家,把人直接拖出来在大院操场上,把那张死亡证明狠狠摔在他脸上。 易准还没揭掉报告,腹部就被易珩之狠狠一肘击,他毫无防备地倒地,易珩之抓着他衣领把他按在地上暴揍。 “死亡证明都能伪造,能耐了是吗?!啊?!”易珩之失控地把易准拎起来,“为什么要骗我?!” 易准推开易珩之,舌头在口腔翻滚一圈吐出一口血沫,“你tm就不能当她死了吗?” 易珩之听到这话又是一拳头要砸上来,易准出手挡住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锋利,“你既然已经和绒绒在一起了,还和她纠缠你对得起绒绒嘛?!” “易准,我问过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潘绒绒,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易准耷拉的两肩一耸,“不就是说‘我不会喜欢她’嘛?” “可是哥,我不会喜欢她,不代表我、不、喜、欢、她!你懂吗哥?!我不仅仅喜欢她,我还爱她啊!所以她想要什么我都要给她!她喜欢你,我就把她交给你!她讨厌乐颜,我就让她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易珩之身子后撤再一闪又是一拳打在易准门面上,“降压药是你换的?!” “什么降压药?”易准被打傻了,“我换她药干嘛?!我不就让人把病因弄成了死因了嘛?” “那可真是万幸你没那脑子!”易珩之一指竖起表情肃然,“易准,我可以明天就和潘绒绒分手,但你必须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哪一句?” 易珩之扬起拳头又要砸下来,易准举双手挡脸:“别打了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诅咒她了!” “最好是。”易珩之手递过去,把这个蠢货堂弟拉了起来。 易珩之又做梦了。 这么多年关于乐颜,他极少做春梦以外的梦,这回她出现,难得是好好穿着衣服的……其实也不大看得清人,只是听到她说: “你以前对我说,我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你高攀不上我。” “看看你的眼光为你选择的女人……你确实配不上我。” 易珩之在梦里用意识说:“你别气我,颜颜。” “我都死了,还不能气气你吗?!” 说完画面突然变成了乐颜倒在yp的厕所里挣扎地要去按紧急按钮,然而她的力气越来越单薄,呼吸越来越微弱,慢慢缓缓的,她就那么毫无声息地倒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再无生命体征。 “颜颜!”易珩之从梦中惊醒,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卧室,抬手一摸,额头湿汗一片。 易珩之再也睡不着了,凌晨四点,他睡了不到叁个小时。他索性起身去洗漱,四月的天五点还没亮,他就开车到了潘绒绒家楼下。 他等到清晨八点,才打电话给潘绒绒请她和他见一面。 潘绒绒穿着一身亮粉色运动套装,青春靓丽地跑向他。 他立在车旁,没伸手没撤退,只是在潘绒绒头倚在他胸膛时说:“绒绒,我不喜欢你了,对不起。” 潘绒绒错愕地从他胸前抬起头,“你说、什么?” “对不起,请你来说分手吧。” “珩之?!为什么?” “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之前就盲目地往前走。你是我很美好的缘分,但是抱歉,无关姻缘。我不想再继续拖累你,耗费你的青春和精力,所以,恳请你可以和我分手。” 潘绒绒的眼泪来得很快,这是易珩之最不想看到但预期一定会看到的一幕,他从车里取出纸巾递给她,“绒绒,我喜欢过你的,别怀疑。只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喜欢,或许是欣赏来得更多……” “好了你别说了,”潘绒绒捂着脸说,“我同意分手,我们分手吧。” 易珩之总算可以退开半步,他把手里剩余的纸巾都给她,“其实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坦白一件事,但还是由易准来转告你比较合适了。” “谢谢你绒绒,再见。”易珩之发动车辆。 “易珩之!你这个渣男!” 易珩之握着方向盘,如释重负的对她抱歉地点头:“我承认。”话音落,便毫不留情地驱车驶离。 易珩之查看了乐颜的班表,才知道她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所以什么死亡证明,什么遗书,那都是欺他诈他的。 但却也真把他给诈出来了。 易珩之快到藕池底时给薛婆婆去了电话,说要去看望她。 易珩之拎着大包小包到藕池底时,记者才刚离开,薛婆婆早早就看到了他,很高兴地把叫他进屋。 “我的大少爷,晚上想吃什么婆婆给你去买啊?” “不必麻烦了婆婆,我不吃晚饭……” “那不行,你难得来桑城,哎这个时候下午的河虾应该有了,我去河沿一趟就回来,你看家还是出去走走都好!”薛婆婆拎起挂在门背后的小手提袋就要出去,一脚还没踏出去就后仰着头叫易珩之,“大小姐也回来了,但是气喘发了这几天都没出门,你去看看她!” 易珩之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等薛婆婆走了,易珩之兀自拿起老人家放在电视机柜上的绣花墩在手上摆弄,视线却牢牢盯着窗柩外河对岸的深宅大院。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到这几日他朝思暮念的女人。 当看到那男人为她套上开衫时,易珩之心中的怒火有如滔天之势上涌。 再然后他看到他爸妈熟稔地把小狮子抱给那男人,而小狮子显然已经和这男人也极为熟悉,互动良多。 易珩之压抑下心中满起的无边醋意,等薛婆婆回来后陪着老人家吃了晚饭在河沿散步消完食,他就告辞了。 他走过青石板路、桥墩、窄弄堂,最后沿着刷得雪白却被雨水浸泡得发霉的墙根,在一扇古朴的铜门前站定。 门前一角堆得烟蒂和烟盒被江南烟雨湮没,面目全非。 易珩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旧式的黄铜钥匙,“咔哒”一声,夜幕降临的桑家老宅侧门,时隔多年,再次被推开。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来晚啦!感谢小天使们的守候~ 前面几段铺垫有点多,因为接下来要让他们在桑城桑宅慢生活一段时间啦~ 为了质量保证,最近爆肝的本蜗牛可能没办法日更,但隔日的话基本都是大章,大家见谅~ 之后会每天预告更新时间的!有小天使们支持就不会断更的放心! 第二战要好好虐男主一些时日呢哈哈哈哈哈哈 周一八点上肉渣章哦~ 2.2腿根* 乐颜病后每日都是九点就在房里看会儿书就睡了。 今天下午陪小狮子疯玩得有些累,她洗漱完喷了药就在她的闺床上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响起阿常的声音。 乐颜一下子清醒——阿常从未独自由偏厅往内来过,她巡视紧缩的门窗,换了身方便行动的卫衣短裤,捏紧手机调出藕池底派出所电话,谨慎地打着手电筒下楼。 一出天井就看到阿常在庭院中央和一个背影高大颀长的男人说话。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儿的钥匙?” “你先说你是谁再说!”易珩之攥着手里的钥匙不悦地跟眼前这个长相看上去憨厚又笨拙的男人对峙。方才他开门的时候,年久失修的铜门沙沙作响,他还没踏进小洋楼把灯打开,偏厅的大灯就亮起,这个傻大个就手持“凶器”打了上来。 幸好他闪得快只是被擀面棍堪堪擦过额角。 他亮出手里的钥匙,质问对方是谁,对方却大声反问他,易珩之懒得再和他纠缠,他不说他就去找桑乐颜说。 谁知这小子难缠得很,他烦躁得正好要出拳揍人,背后响起乐颜轻柔中略带沙哑的嗓音:“住手。” 易珩之回首,看到她穿长袖短裤不伦不类的样子,眉头蹙得更深。 还没上前,那傻大个就冲到乐颜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干嘛?!大小姐,你认识他吗?” 乐颜拍拍阿常的右肩,“我认识他的,你快把擀面棍放下吧!” “那他是谁?!”阿常执着着要个答案才肯松懈。 “他是我……” “姑爷。”易珩之嘴角上扬,打断乐颜的说辞。他把阿常拨开,站位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站在乐颜面前挡住阿常的视线,手自然往后看都不看就精准扣住了乐颜的皓腕,“你去藕池底问问,哪个不叫我易珩之姑爷?!” 话毕,拖着跟阿常一样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乐颜上了阁楼。 易珩之反客为主的推开她房门,开灯,锁门。 锁舌“咔哒”被按下,乐颜回神,转着手腕想要挣脱易珩之的禁锢,却被易珩之顺势扬起手臂压倒了衣柜上。 易珩之从身后将她紧紧贴在沉香隐隐的梨花木门上,巧夺天工的雕花磕着她未被短裤包裹住的光洁肌肤,她不适地剧烈挣扎:“师兄!你放开我!” 她的腰线随着手臂上举的动作若隐若现,易珩之一手控在他熟悉的胯上,往上一寸是她精瘦的细腰,往下一寸是他爱不释手的丰臀。 他丝毫不理会她的推拒,比阿常更执拗地问她:“那个叫阿常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凭什么住在这里?” 乐颜被他压得气息不稳,“你先放开我我就跟你说!” “跟我谈条件?”易珩之恶狠狠地故意把热气喷在乐颜脖颈和耳背,手臂从她的下腹与衣柜的缝隙处横跨,他更用力地揽住她,令她圆润挺翘的娇臀与他蠢蠢欲动的下体严丝合缝。 “是不是欠操了?” 乐颜从未见过他如此粗鄙下流地说话,她顾不上其他:“师兄,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易珩之下半身撤开几分,然后模拟性交的动作用力撞上乐颜的两瓣丰臀。 “啊!”乐颜被他的举动吓出声。 易珩之开怀大笑,“叫啊!再叫响一点把守在楼下那傻小子引上来,我马上就扒了这省布料的玩意儿插进去你信不信?” 他下流的威胁转承起合,话里羞辱的意思太分明,乐颜未被扣着的另一手往后发力就要打他。 易珩之轻轻松松就控制住她,将她整个人抱紧怀中,双手用他的双臂施力困住,他把下巴缓缓搁到她肩头,这回酒味从他口腔飘到乐颜鼻下,他似脱力般逐渐放下力道,“我和潘绒绒已经分手。” 乐颜联想到他这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德性,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一脚踩下去,便又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说:“老子tm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你还不给我乖乖地回来?!还养了个野男人?!裤子还穿得这么短?!” “这破老宅,以后得风湿了还不是得我伺候你?!” 说完他搂着她亦步亦趋地倒到她被窝里,他眼皮厚的好似打不开了,却还在一反常态地嘀咕:“我脑子清醒着呢!没喝醉!” 乐颜一脚把他踢到柏木地板上,“那你别和我睡!” 易珩之在地板上打了个滚,晃晃脑袋睡着了。 第二天易珩之是从乐颜房间的地板上醒过来的。 四月的天睡地板还凉,哪怕乐颜给他覆了被子他还是有点鼻音的小感冒了。 他想起昨夜,自己去年少时常买烟的小卖部灌了半瓶劣质的二锅头,才壮着胆儿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把旧锁。 后来……糟糕!他又断片了。 易珩之把被子就这么铺在地上,楼下传来煎牛排的香味,他闻着味饿了。 乐颜端着餐盘递给阿常,然后看都不看易珩之一眼,坐下就开动。 阿常也不太想理这个自称是“姑爷”的男人,吭哧吭哧把牛排嚼得稀烂。 易珩之看到阿常桌前还有一份,根本没有不请自来的无地自容,熟练又优雅地挑出夹杂在筷筒中的刀叉。 一只手摁住了那盘牛排,易珩之见招拆招直接伸长手在餐盘里切了起来。 阿常生气地冲乐颜告状:“阿姐!” 乐颜把刀柄往易珩之手背上一戳。 “你洗漱了没?这份是阿常的,你洗漱完我再给你做。” 易珩之开口,带着鼻音:“当然了,用你的牙刷毛巾漱得可干净了!” 乐颜:“???!!!” 阿常默默缩回手,好啦,牛排看在他是姐夫的份儿上让给他了。 “你洁癖病治好了?!” 易珩之叉起切好的牛排,细嚼慢咽完毕才回答:“治好了。” 乐颜端起柠檬水正要喝,听他说:“睡了一夜地板能不治好吗?” 幸好柠檬水还没喝,不然非得咳出半口来。 饭后阿常监督乐颜喷完药,才趁着天晴搬梯子工具去修瓦片了。 易珩之跟着乐颜上楼,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步子大,脸都快怼到她一摇一晃的臀了。 “你请假请到什么时候?” “爸爸给我请到五一。” 乐颜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易珩之的杰作,跪在地板上去迭那铺得平坦的被子。 易珩之把门上锁,看到她背对着自己挺臀拽被角的画面,硬了半路的巨物抬头之势更盛。 他随手去关窗,流水声瞬间消匿,“别迭了。” 乐颜被易珩之从身后搂住,她真是对这姿势都有心理阴影了。 “你放开我!大白天的干嘛啊!” 易珩之坏笑,“大晚上的就可以了吗?” 乐颜不接招,“师兄,你才刚分手。” “对,失恋了。”易珩之把被铺回原样,非要她也躺倒在他昨晚睡了一夜的地板上,“还感冒了。” “这不能怪我,我没把你这醉鬼赶跑就好了!” “没事儿,正要休个病假,也到五一呗。” “你疯了?!”乐颜挣扎要起来,“yp的事情不管了?” “我爸闲得都有时间来这儿边度假边带孙子了,我还不能休个病假了?” 乐颜被揽回去,他亲热地把头塞在她颈窝里,被她扭腰时无意蹭到他的屁股撩拨得下体发烫。 他单手解了乐颜裤扣,一手从她衣摆伸进去一下就握住了她胸衣下围。 “易珩之!”乐颜生气了,“你拿我当什么呢!” 他耍无赖,“真好听!终于叫出来了!” 乐颜要把他手拿出来,裤子却已经被他褪到一半,他扒她衣物的本事向来了得。 他指尖逃离到她嶙峋的后背,指头拽住内衣扣一端,掌腹一挤,乐颜的内衣就被扣开了。 乐颜终于捉到了他灵活的手腕,“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定定看着他,疑惑中透着无法被亵渎的坚定与端丽。 易珩之由上往下,端详她细致的眉梢、水灵的媚眼、秀气的鼻尖,最后是那张形状标致的嘴唇。 易珩之是从来不吻人的,洁癖是一说,但更重要的是他情之所至的对象桑乐颜。 而她令他兽性大发的时候,从不对他露出那殷红诱人的双唇。 不是抿着就是拿手肘、手掌捂住急促的呼吸、压抑的喘息。 易珩之把乐颜枕在棉被上的脑袋抬起,他平息了一下急不可耐的欲望,低头就要吻下去。 乐颜用食指抵住了他来势汹汹的吻,“不要。” 易珩之被她的动作激怒,拿掉她的手,对准那红唇就是一阵猛烈撕咬。 乐颜使出十分力想要把易珩之推开,身上男人禁锢她的力道却是渐次加重,双唇被吮咬得已麻木,他不死心地掐着她下巴想要撬开她的贝齿。 “啪!” 终于,她狠下了心,给了他一耳光。 她没哭,可是浑身颤抖,双目赤红。 “就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对待我吗?!”乐颜边擦着嘴唇边站起来,“这里可是桑家!” 易珩之抓住乐颜的脚腕把她拖回来,他身形敏捷如猎豹,她娇弱的身躯在孔武有力的他面前不堪一击。 纯棉带一点软蕾丝边的浅紫色底裤被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掌扯下,露出一片浓密团黑的小森林。拨开森林的入口,两片肉色偏红的花瓣含着两枚娇艳欲滴的花萼,花蒂在高处被人揉捏,花萼出水很快,花蜜粘稠又带着透明,带着诱人低头的芳香。 易珩之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自然光下看到乐颜娇嫩、充满色欲气息的小穴,他的头越凑越近…… 乐颜精力耗尽放弃挣扎,她用手臂挡住眼睛,直到腿根内侧传来易珩之厚重的鼻息,她才略有所觉地要去夹紧双腿。 “啊!” 她的花穴被一条灵活的软体袭击,花萼连同花蒂被上下其“嘴”,她瞬时浑身无力,下面的小嘴被另外一张嘴翻搅、吸吮着,甚至还发出了“啧啧”的声响。 “师兄……”乐颜被他的舌头挑逗得魂飞魄散,她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快停下来啊!” 他根本听不见她的规劝,舌尖一下一下在她最敏感的蒂头拨弄。 “啊~” 在他生疏却大胆的“吻技”下,乐颜娇唤着泄了身。 易珩之被淋了满腔花蜜,意犹未尽地从她的腿根撤出头颅,一面舔着唇一面褪下裹在自己高涨到血脉贲张的硬物外的布料,挺身一个深埋—— 他终于插进睽违数月的花穴里。 来自广坤的留言: 对于这种臭表脸的男主,咱大小姐那一下扇得好!扇得妙!【坐等第二下.jpg】 反正师兄虐了大小姐的心,大小姐就要虐得他身心具废xd 善良不卡肉的广坤明儿早八上肉!来看!二星! 2.3书桌** 乐颜和易珩之上半身的衣物具未褪尽,易珩之挺动了一会儿就开始解身上的衬衫。 乐颜的胸罩在被他撞得一颤一颤时,早已被推到脖颈处。易珩之不给她脱,就这么隔着她的雪纺衫,叼住她激凸的乳头,边揉乳肉边湿吻着。 “我来吸吸看,还有没有奶水了!” 易珩之义正辞严的说法把乐颜给听笑了,两人终于拨云见日。 易珩之抬起头,眼里盛着难得一见的柔情似水,“现在还说我随便吗?” 乐颜双颊红光满布,她害羞极了,睫毛遮住眼帘别开脸不看他。 易珩之坏心地用力一插,一下子就顶到她深处的g点,她没忍住,“呃”的一声从喉间溢了出来。 易珩之春风得意,荤话不用酒就自然流露:“口都口完了,还娇羞个什么劲儿?!” “嘶!” 她不服气地拧了他一下,春水滋养着的媚眼斜睇他时,看到他红印未消的侧颜,心中不忍,抬手轻抚摩挲。 易珩之下体浸在水润的温床中,时重时轻地抽插,沉醉得不可自拔。他把着乐颜肥美的臀瓣将她上半身捞起,倚靠到自己身上,她乖巧地把双腿盘到他精壮的腰间,胸前形状姣好的大白鸽蹭着他赤裸的胸膛,他每将她上抬几寸,嫩白的水乳也跟着在他胸口划拉一寸,一上一下的双重磨合,好不刺激。 “颜颜!”易珩之情动地叫她。 “嗯?”乐颜的长发被他狂狷的挺动抽插震得散乱缠绕,她的视线都被遮挡得时隐时现。她抬手从头顶把海藻式长发拨到脑后,小穴随着她后仰的动作又紧了一圈。 易珩之被她这动作撩得舒爽万分,他重新放倒她,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俊颜埋在她芬芳的青丝间,下半身悄然退出半分,霎时就感到身心都空虚了几许。 “说几句我想听的!” 乐颜勾在他腰上的双腿难耐地颤动着想要找寻到让他进得更深几分的姿势,而他偏不如她所愿,四处躲闪着就是不给她。 “师兄~”乐颜花穴痒得跟蜂蛰了似的,她小屁股一撅一撅得上扬下压,他却总是袖手旁观让她不得其果,“给我……” 易珩之拍了下她作乱的屁股,“不说就叫!不然别想好过!” 她情意迷乱地递唇至他耳畔,上气不接下气地轻吟:“操我。” 易珩之被她那个“操”字弄得没到高潮就胜似高潮了。 这辈子能从桑家最后的这位大小姐口中听到这样的字眼,给了他莫大的男性满足感。 他像没开过荤的处男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口中哼哧粗喘带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熏得乐颜又开始眼冒金星。 她被易珩之撞得四处找着力点,他身上汗津津是靠不住了,她长臂伸展,抓到她房里那把极重的楠木椅凳腿,湿滑的手心把红褐色的嘉木更染深几分。 重欲却久素的男人,被操得口干舌燥的女人,水渍凌乱的棉被,不远处书桌前木椅的凳脚…… 一室春光,满地淫靡。 乐颜又是一波潮起,花穴瑟缩紧颤,水泽四溢,易珩之也忍到了极点,精关一松。 “啊!”乐颜被他滚烫的精液喷射得浪叫出声,她手臂重新环上他的脖颈,侧颜贴在自己的小臂上,舒缓那销魂蚀骨的余韵。 易珩之都射完了,巨物还是软不下来。 他亲吻着乐颜每一寸赤裸的肌肤跟她温存,喜欢的地方就亲上一口,痴迷的敏感点就种一道深痕宣誓主权。 渐渐乐颜的身子又开始回暖,他自始至终都没从她身子里撤出过,她夹着他腿根都发酸了。 “师兄。”欢爱后她的嗓音沙哑了,她忍不住清咳几下,“我渴。” 易珩之爱死了她这副娇媚乖驯的模样,他还是不舍得退出来,就这么抱住她下体接连着走到书桌前坐下。 肉棒因为他骤然坐下的动作没入到小穴的更深处,乐颜被小腹内硬挺的异物顶得好爽,她啜了口易珩之服务到她唇边的水,还没解完渴易珩之就自己喝了,乐颜意犹未尽地撒娇:“还要~” 她故意撒娇的时候,胸前那两团软绵顶端的小樱桃也跟着她摇双臂的动作一起左右摇晃,她生完小狮子后,因为哺乳的关系,乳晕颜色比先前沉了几分。 却是更有几分熟女的风韵在摇曳了。 易珩之很会找歧义,伸手捏住她一边的茱萸把玩,“是这样吗?” 他把水杯放回桌上站起来,乐颜双手往后撑在她自幼学习使用的书桌桌面上,下半身随着他悬在半空,她也迎来第一次看清两人交合连结的时刻。 她脚尖踮在宽大的木椅上,臀瓣被他抵到抽屉上,她凹着腰,他挺身向前,鼠蹊部一片漆黑杂乱的阴毛与她的交错,她听到了耻骨相撞的闷响。 这姿势太吃力,乐颜坚持了几下腰就塌下来临阵脱逃了。 易珩之终于抽出身,把乐颜调了个,让她背对着他坐,乐颜面对着她从小看到大的窗帘,突然没了安全感。 “师兄,不要啊~会被对面看到的~” 易珩之把着她的腰上上下下,手里没握到她那对软滑的水乳觉得有点吃亏,就把椅子撤开,趴在乐颜背上一手抓着奶一手按在桌上干她。 乐颜两手搬都吃力的木椅被易珩之一手就推到边上,她进气少出气多地想,无怪她总被他轻而易举就翻来覆去了。 易珩之察觉到她的分心,扯了下她尖嫩的乳头,“不是要喝水吗?” 乐颜被他插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记得水的事情。 “我轻点,你喝吧。”易珩之故作体贴道。 乐颜信了他的邪,就傻乎乎真在他插浅时端起水杯仰起头就要喝。 “嗯!”她还没喝到就被他重重一鞭挞,清水飞溅出来,弄了她一下巴。 乐颜生气地转过头看易珩之,下颔的水一道沿着她细颈顺流而至两乳间的沟渠,一道滴注到她白得透亮的胸上,画面好不让人心神荡漾。 易珩之倾身舔舐那清水漫过处,细致又温柔,最后他含着她甜软的丁香舌,不复暴烈地又给她的子宫喂了一注浓稠的乳白色。 他拥住她平息良久,拔出来前,他克制住打从心底上涌的失而复得之感,对乐颜说:“颜颜,对不起,之前的事全部都是我不好。” 乐颜示意他撤掉那说不准又蠢蠢欲动的巨根,抽了一手纸巾擦拭自己,不接受他的道歉。 易珩之见她擦完自己就把剩余的纸巾递给他,他不接,神情忏悔:“没能发现你被困在厕所里,是我这辈子最自责后悔的事情。” 乐颜把纸团随手丢回桌上,她分明是赤身裸体的,可意志却坚定得好似穿戴了盔甲。 她说:“师兄,你这辈子还很长呢。” “怎么就肯定那件事就最自责后悔了呢?” 她苦涩地莞尔:“师兄,以前我没能把把性和爱分开,所以才一直放不开。”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能做到的。” 乐颜转身从衣柜取出新的衣裳,回头看向神情呆滞的易珩之,“师兄,先前都是我自作自受,而现在,我不想要你不想要爱更不想要赢了。” “我只要自己不再为了任何须得强求的事情勉为其难。” 最后,她半脚踏进浴室回身说:“对了师兄,下次记得戴套!” 易珩之面上的欢愉烟消云散,只剩舒爽被覆灭的灰败。 他可真是,输得一败涂地啊! 来自广坤的留言: 这可是诚意满满的一章零注水的纯肉啊!!! 我不原谅罪孽深重男主的大小姐是不是帅爆了!!! 说卷二就虐男主让女主床事放开的广坤我是不是值得吹爆了!!! 如果这都没啥奖励俺撩完就跑了哈!!! 好吧,确实要跑几天【捂脸.jpg】 叁天后献上剧情大更啦~ 2.4责罚 乐颜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什么也不去顾虑烦恼了,洗完澡头发半干清清爽爽的出来,看到易珩之仍枯坐在那里,静谧无声地看着她雕工繁复的衣柜出神。 “师兄。”乐颜给他找了一块全新的浴巾,“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买换洗的衣物,很快就回来。” 易珩之眼看着她就要出去,伸手捏住她的皓腕:“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乐颜摇头,“没到无微不至的地步,你不必介怀。” “好一个不必介怀,”易珩之定定望着乐颜,“我若非要追究呢?” 乐颜波澜不惊地跟他说:“师兄,你想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吗?” “等我回来就告诉你。” 乐颜这一趟去了不久,她给了阿常钱叫他去买午餐,她自己则去给易珩之买了免洗内裤、简单的生活日用品、几件平价的衣物,还有她要吃的避孕药。 易珩之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把避孕药吃了下去,阿常买饭回来在堂屋喊他们吃饭,乐颜率先下楼。 吃饭的时候阿常看得出来,阿姐和那个昨天还自称姑爷的男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可他又不敢向阿姐打探,只好趁午睡醒了去邻居街坊那儿探听“姑爷”这口实。 阿常走了以后乐颜和易珩之面对面坐着,易珩之穿着乐颜新买的休闲衬衫和长裤,整个人比平日上班时的西装革履不知年轻了几岁。 可他十指交叉,上身微倾的谈判姿态,还是不自觉暴露了他的老成。 “现在来跟我说一说吧,始和末都好好给我讲一讲。” “没问题。”乐颜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我长话短说。” “你来巡店那天,我回办公室吃了点维生素,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潘绒绒,她大概是从易准那儿知道了一些事,以为我和你纠缠不清,就说要跟我证明你到底有没有旧情难忘,到底爱不爱她。” “到现在我都觉得这个女人情商真是低。”乐颜不无讽刺地笑,“她居然假装门坏了想要让我看到你为她焦心的情状。” “可是啊,那天我厕所的门才是真正坏了。” “而且我误把我爸的降血压当成维生素吃了,差点窒息而死。” “送去医院断断续续的我有过几次意识,急救他们的处理措施都是要给我气切,而我强烈拒绝。” “后来是我爸猜到了病因,才给了适当的药剂让我缓了过来。” 易珩之听到这儿蹙眉:“为什么拒绝气切?” “因为会留疤,很丑。我生儿子的时候都没剖腹产。” 易珩之被她这倔强的态度气到:“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在想着留不留疤?!” 乐颜昂起头,神态倨傲坚毅:“就算留疤我也不接受气切!” “我妈当年就气切了!可她活过来了吗?!”乐颜想起妈妈就心酸。 “要不是因为我妈,我根本就活不下来!” 易珩之看到祭祀桌台上的黑白照片,沉默了。 乐颜收敛起情绪,继续:“后来潘绒绒大概心虚,就派易准来打探消息。” 易准得知乐颜差点死的时候,掩人耳目来到了她的病房,他立在她病床前说:“如果你的死真能换来两个人的珍惜就好了。” 乐颜懂他的意思,“易准,我死了,你喜欢的人就能和你爱的人心安理得地在一起了吗?” “如果他不爱你,自然是。” “他要是爱我呢?” “那他就应该及时了却绒绒的爱情,别让她空欢喜一场。” 乐颜笑,“好啊,那你帮我把这封信带回去,放在我的房间。” “易珩之如果真的喜欢潘绒绒,他看到了就不会再找我了。” “就会和你一样,当我死了。” 易珩之静静听完,手已攥成了拳,“所以你知情?和易准一起耍我?” “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你会来找我。其实当初我都不想再去z城了,余生只想带着小狮子留在桑城,等他长大、我老去。” “后来是爸爸执意给我请了病假,让我考虑到五一前。” “其实师兄,你醉醺醺地出现那刻,我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我现在也是一样,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易珩之拍案定板:“那等你爸回来,我们就去结婚。” “胡闹!” 易坚的声音像平地里炸开的一道惊雷般响起。 后面是孔令宁和蹒跚学步的小狮子,易坚神情肃然地转过头叫孔令宁带着小狮子去桑宅外逛逛。 孔令宁不放心,一步叁回头地牵着小狮子,才把他抱出次间的门槛,就听到易坚高声叫易珩之“跪下”。 再回首,易珩之竟然已是跪在了桑母的黑白遗照前,也不知被易坚逼迫的还是自愿的。 孔令宁把孩子交给闻讯赶回来的阿常,挡住了他的视线把他推了出去:“去外边,没叫你回来别回来。” 阿常傻愣愣的,“哦好。” 孔令宁脚下极快地跑到儿子身旁要把他拉起来,立在一旁的易坚和乐颜却是无动于衷,她急了:“颜颜!快帮我把珩之拉起来啊!” 乐颜看着易珩之出神,她摇着头愣怔道:“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颜颜,他伤害你至斯,这是他应得的,你不必多言。”易坚斩钉截铁地说着复又一脸愧疚地给桑母上了叁炷香,“桑夫人,犬子罪孽深重,权是我教导无方,还望您在天之灵……” “起来吧。”一道刻意压低的男中音自天井处飘来。 众人目光齐齐回望,竟是多日不见的桑正誊。 桑正誊双手背在身后,信步闲庭般踱到易珩之身畔,沉声重复:“起来吧。” “老师……” 易珩之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他年少时最敬仰的人了,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和乐颜情事缱绻令他无颜以对,不然桑正誊对于他的威慑力,某些程度上甚至会超过易坚。 桑正誊双手仍是负着,也不劝了,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脸变得不怒自威。 “你想跪到什么时候?跪到我女儿回心转意欢天喜地的和你回去?” “易珩之,你十九岁我见你第一面,我就跟你说过,‘公私要严正,遇事需沉着’!” “而你呢?” “哪怕那天差点死在里面的人不是我桑正誊的女儿!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展到让人以为回天乏术的地步!” “谁能想到呢?这样的悲剧促成之人,是我桑正誊叁十年来唯一收过的学生!” “你不但没有作为职业经理人的敏锐度,连最最基础的职业底线都没有守住!哪怕是一位普通的客人按了紧急按钮,这都是头等的大事了!何况!颜颜还是公司的一线管理!” 桑正誊越说越激动,以手遥指乐颜,“你叫了快十年的师妹、你儿子的亲生母亲的命,你就这么轻贱?!现在你还想用这一跪来抵消所有的罪孽吗?” 易珩之自诩智商甚高,情商第二,可到这时,被桑正誊破口大骂一顿,他才幡然醒悟。 他缓缓起身,朝着桑正誊和易坚夫妇站的方向深鞠一躬,他背对着的乐颜,错愕地望着这一幕。 易珩之足足屈了半分钟之长的脊梁骨,方抬起头,掷地有声地承诺:“对不起老师还有爸爸妈妈,我知道我错在哪儿了,我一定会吸取教训,杜绝再犯!” 桑正誊见他低头的态度还算诚恳,就暂时放过他一马,鼻子出气“哼”地一声,负手离开找外孙去了。 易坚丢下语重心长的一句“你多反思反思”,就追着桑正誊喊:“老桑!你等我一会儿!” 孔令宁则是越过易珩之,捞起乐颜的手在掌心仔细端详,“颜颜啊,这富贵寿命姻缘线,全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干妈还是一如既往支持你,你的事全凭你自己做主!” 说完她收起刚刚焦灼的关心,看也不看易珩之一眼,便施施然离去。 易珩之再和乐颜的视线对上时,就不是这么一星半点的尴尬了。 他现在的境地,正可谓众叛亲离。 乐颜状似心如止水地垂眸,眼帘遮掉了所有窃喜。 易珩之却是有所感应般死死盯着她,良久,他咬牙切齿:“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偷着笑呢?!” “嗯?”他尾音上扬。 “没有。”颤音暴露了她的悲喜。 “没有?”易珩之诈她,“那我怎么看到你梨涡都冒出来了?” 乐颜猛地抬头,“我哪有梨涡?!” 易珩之捕捉到她眼底难以遮掩的笑意,两手掐着她的腰就把她倒挂到自己肩上。 “易珩之!你疯了!” 易珩之大掌一下拍到乐颜又翘又嫩的臀上,“我看你才是疯了!竟敢取笑我!” “易珩之!你活该被我爹、我干爹干妈骂!” 她一连叫了两回“易珩之”,他激她:“你没大没小叫谁呢?!” “叫你啊易珩之!易珩之易珩之易珩之!” 乐颜血流逆冲到脑门,满脸涨红,气息也喘得急。 “到了床上就没胆叫了!” “切!”乐颜学她爸鼻孔里出气,“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易珩之一路上楼又把她甩到她的闺床上,这都不知道是这两日的第几次了。 “是不是又欠操了你?” 他压着她说话,胸膛的起伏连着她的呼吸。 乐颜看着他脸上被她扇过一耳光的位置,想起他今天一日内如坠云端的遭遇,不由吃吃笑开。 “你才欠收拾呢!” 他还是顾忌她大病初愈,力道没全放在她身上。 乐颜一个轻巧的转身避开了他的胸膛堡垒,转体九十度,裹上自己的小棉被,小幅度打了个哈欠。 易珩之对于上午的欢爱食髓知味,现在四下无人,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还想再弄她一回。 才挪到她枕边,就看到她细密纤长的上下排睫毛交叉相错,眼皮裹住了那双剪水动人的星眸,红唇轻启舒气——她这就进入睡眠了。 易珩之越想今日的遭遇越觉发笑,仰躺在乐颜宽敞舒适的大床上,他也跟着她,一起睡了个绵延畅快的下午觉。 就午睡这么一会儿功夫,乐颜就在梦里忆起了许多十几岁时候的旧事。 想起她的十六岁夏天,初初认识易珩之。 她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他每天跟着她爸早出晚归,而她除了在藕池底晃悠,闲得长草。 平日里只在爸爸偶尔做了大菜,她去薛婆婆那儿叫他来吃饭,方有简单的寒暄。 除此之外,第一次偶遇,就是在她家侧门出去的弄堂里。 下过雨的石板路潮湿,生出青苔几寸,很滑。 乐颜推开厚重的侧门要去丢垃圾,就看到了倚着墙根背对着自己抽烟的易珩之。 “啊,师兄!”乐颜惊呼,“你居然会……” 后面的话,被易珩之捂回了口舌。 他宽厚有力的大掌罩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睫毛忽闪,鼻尖闻到了他指尖弥漫的淡淡烟草味。 “别告诉老师。”易珩之放开她,把烟蒂丢在地上,看到乐颜又要说话,“就让它积几天我再来扫。” 乐颜看着易珩之离去,心想,他真的会来扫吗? 第二天晚上,乐颜踩着点出去倒垃圾,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易珩之。 不过这一回,是正面。 他一条腿斜斜支着,另一只脚则屈膝鞋底靠着墙根,他脖颈微低,一个漂亮的烟圈正由下往上飘散。 这一幕,让乐颜愣怔在原地。 易珩之看到她,没说话,拧了烟头丢在地上,一手抄着口袋转身又走了。 第叁天乐颜和桑正誊斗嘴出来晚了,空荡的窄弄堂没有人,昏黄的灯光打亮易珩之站过的地方,雨水早已干涸,青石板上堆了几天的烟蒂也匿迹了。 乐颜在侧门的门槛前发现了一支空的烟盒,当是易珩之常抽的牌子。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要把烟盒捡起来丢尽垃圾袋,却在撑在袋口的刹那,收手。 “这是他留给我的暗号吧?”乐颜攥着烟盒,暗自想到,“可惜我不是春娇,不会为了他学抽烟。” 乐颜把烟盒擦拭干净,丢进了爸爸送她的最后一盒糖果盒里。 这是铁盒里的第一件东西。 乐颜也没想到,她就像一个收藏癖患者,一样一样东西,慢慢把整个铁盒都装满了——跟易珩之有关的回忆。 乐颜一直以为那个烟盒就是易珩之丢给她的暗号,因为每天傍晚,黄昏还没从地平线坠下时,她拎着垃圾打开侧门,他们都会彼此对望几秒。 然后一个晃着马尾,双眼恨不得长在后脑勺看人有没有跟上来似的去丢垃圾,一个闲闲抽着自己的烟,等人回来就走。 直到那一天,乐颜在巷子口被小石子绊了一跤,她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后坚强地一瘸一拐的没从正门进去喊她爸来接她。 而是慢慢挪到侧门,易珩之没有在檐下,他真的已经走了。 乐颜数了下烟蒂,正好二十根,一包烟已经抽完了。 可是他没有丢掉烟盒。 烟盒不是他的暗号,烟蒂更不是。 他就是凑巧喜欢在那个地方抽烟而已——乐颜想起他昨天在餐桌上说他喜欢小提琴——就像她也只是凑巧很想学习小提琴而已。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蠢作者没说清几号几点更,抱歉抱歉来晚啦~ 存稿见底了呜呜,今天没有预告~ 但是不会太久啦,周末一定有更~ 2.5明宜 乐颜怅然若失地醒来。 易珩之昨夜宿醉睡得不踏实,加之白日宣淫耗费体力,因此仍陷在深眠中未醒。 乐颜想儿子了,这几日身体也已渐进好转,就不想麻烦干爹妈每日带着儿子在桑宅和酒店间往返了。 小狮子被阿常抱着绕了藕池底一圈,看到乐颜他跌跌撞撞扑向她,乐颜好久没有自己抱他了,他沉甸甸地压着她双臂,可她满心满眼都是知足的喜悦。 桑正誊想来是去yp了,乐颜颠了下儿子,“小狮子,妈妈带你去找外公玩呗!” 小狮子浓密的睫毛忽闪,大眼睛像是会说话。 乐颜亲了他一口,小声说:“不理你爸爸那个大混球了!” 桑城的yp离桑宅不远,只是乐颜久未出门,加之小狮子身体长得很快,她怀中抱着大胖小子,没走出一条街就开始气喘吁吁的。 她把小狮子放下来,他显然能感知到妈妈的疲惫,乖巧又活泼地咿咿呀呀着边走边手舞足蹈,等他走累了,yp也就近在眼前了。 大门一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乐颜把脖子上的薄围巾摘下来披到儿子身上,还没找到合适的座位,就被前厅的打扫阿姨叫住。 “大小姐!”阿姨显然好久没见到乐颜情绪略激动,“你回来啦!” “嗯嗯是的阿姨,回来有一段日子了。” “这个小孩子是谁家的啊?长得真好看!” “我家的我家的。”乐颜娇憨一笑,然后岔开话题,“阿姨,我爸爸去哪里了啊?” “一来就去办公室查报表了!” 乐颜推来儿童座椅,阿姨帮着忙把小狮子塞了进去,她点了土豆泥和小份的沙拉给没吃下午点的儿子。 过了会儿桑正誊忙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袋子。 “爸,这是什么啊?” 桑正誊把塑料袋打开,里面是用黄纸包的中药材,味道浓郁。 “爸,你又去找俞爷爷拿药了啊?不是跟你说了,拿药单去药店配就好了?” 桑正誊不赞成地摇头,“可不敢!药店那些哪能和俞老亲手种的相比?” 乐颜想起他让阿常约束自己的事情就忍不住吐槽:“我猜你其实是找俞爷爷下象棋才大老远跑去橦山的吧?” 桑正誊把儿童专用汤匙从小狮子嘴里拿出来,“我还猜你是为了躲易珩之才到我这小店里来的吧?” 桑乐颜被亲爹一语中的,撇了撇嘴,没有辩驳。 “你自己怎么想的?给你爹我说说。” “我也不知道了,我当初回来,就做好了听到他结婚心死的准备,”乐颜托腮望着远处的灯柱,“我那时候是认定了我少年无知到人老珠黄还爱着的人,不会属于我了。” “什么人老珠黄!”桑正誊敲了乐颜的脑袋瓜一下,然后感慨万千道:“颜颜啊,你可是我的掌上明珠,是我人人奉为大小姐的宝贝千金呐!怎么不知不觉就已经长成大人模样了呢?” “爸爸从来没敢想象过,有一天你羽翼丰满要离开我时是怎么的。” “可是那一天,你倔强地不肯气切,倔强地跟我说你要回到桑城,我拿你无可奈何的时候,想的全都是——我的颜颜啊,怎么一下子就永远走出少女时代了呢?” “当年你妈妈也是旧病复发没了力气从厕所出来,我才破门而入去救她。” “后来我得知易珩之撞开了门,救的却是别人——尽管他救的是他当时的女友——可我看到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啊,爸爸就在想,易珩之这个混账怎么可能想到?有个女孩的一生,也就这么结束了。” “往后你涅磐重生,永不会再继续那样卑微求爱的一生。” 最后桑正誊正色道:“就算你肯,我作为父亲,也绝不再允许你纡尊降贵、心慈手软,姑息他对你那罪不可恕的曾经种种。” 回去的路上乐颜想,其实她爹真是老奸巨猾。 一开始分明是问她的想法,说着说着就成了变相威逼。 若放在从前她还少女心性爱得盲目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觉得她爸是在棒打鸳鸯呢! 可现在她反倒觉得她爸说得句句在理,到底是实践出真知还是物极必反她还不知道,不过晾易珩之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了。 唔,他易珩之不是说他高攀不上她吗? 那她就听她爸的,不再“纡尊降贵”了可还行? 反正,除了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桑乐颜以外,她本来就该是超级值得被宠爱、被捧在掌心呵护的大小姐啊! 乐颜和桑正誊带着小狮子去了易坚夫妇住的酒店,四个大人齐聚一堂,好好地开了个家族聚会。 中心内容是——如何让易珩之改邪归正虐爆这个没心肺的臭男人暨小狮子小朋友取名大会。 如何虐易珩之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易坚着重事业;孔令宁侧重亲情;桑正誊负责路障;桑乐颜选择拿乔。 总之这件事值得从长计议,细水长流式全面抨击完虐易珩之,直到他求饶为止。 孔令宁还在给乐颜打预防针,什么情话不管用、行动要斟酌,易坚和桑正誊二人已经开始翻字典给小狮子取名了。 于是当易珩之从空无一人的内厅醒来,全然不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就这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件事,就是小狮子的大名。 易坚和桑正誊取的,姓桑,叫朔昱,字明宜。 “明宜”是桑正誊起的,取自他最喜欢的诗人白居易的两句诗:“明宜灭烛后,净爱褰帘时。”以及“碧爱新晴后,明宜反照中。” “明宜”,意为光明适宜。 可“宜”男孩少用,最后是易坚想到小狮子生于农历的叁月初一,而中国正是光亮正好的白天,就用“朔昱”为名,正巧也含了个“明”。 乐颜喜欢明宜的发音,朔昱的书写,总之二者皆纳。 一行人欢天喜地下楼准备晚餐就吃酒店了,乐颜给阿常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起吃。 阿常问:“要叫姐夫一起来吗?他还在次间睡着吧?” “叫他干嘛?”一想到儿子长到现在才由长辈来起名,他这个做爹的从来没花心思过乐颜就没好气,“继续跟你抢牛排吃吗?!” 护食的阿常瑟瑟发抖,“那我不叫他了!” “没错!‘姐夫’也不能随便叫了!” “啊?!” 易珩之从空无一人的桑宅小闺阁醒来,环视一周,只剩毫无声息的古朴家具围绕。 他给乐颜打电话,这是回国以后的第一次。 乐颜没接,易珩之就打给他妈,孔令宁倒是接了,不过乐颜出事以后他妈就一反常态地对他十分冷淡,到现在他都渐渐习惯了。 “妈,你帮我把电话给颜颜。” “颜颜在照顾明宜呢,没空接。” 易珩之眉头一跳,“明宜是谁?!” “还能是谁?!”孔令宁顿了顿,“你亲生儿子!” “我就睡了个午觉,你们连小狮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呵,”孔令宁反唇相讥,“大少爷您慢睡,错过的事情可就更多了!” “妈……” “哎!我们朔昱怎么又站起来了?” 易珩之体会到了何谓抓狂,“妈!朔昱又是谁?!你别告诉我那也是我儿子!我可就一个儿子!” 孔令宁得意地说:“可你儿子有一个名一个字啊!” 易珩之还没吃饭就觉得自己噎着了。 “还有事儿吗儿子?没事儿我就挂了。” “别!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易珩之你别给我脑子不灵清哦!那是桑家,不是我们家,你现在就过来给我住酒店!” 话毕,孔令宁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只见她杏目微眯,春风流露,“怎么样?我这架势还行吧?” 乐颜率先举起拇指,两位中老年男子忍不住鼓起了掌,青壮年阿常一脸懵。 易珩之赶到酒店时,桑正誊已经带着仨小的回家了。 易珩之烦躁地解开领口,这件衬衫是乐颜临时在家附近买的,扣子都不太好解。 “爸妈,这次我对乐颜,是认真的。” 易坚举着惯用的茶壶闲闲道:“没人说你不是认真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反对?” 易坚闻言抬头,眼神凌厉至极,“易珩之!” 孔令宁反应快,一看到易坚扬手就扑上去制止,要给儿子教训归一码,可她毕竟还是心疼儿子。 “易珩之我告诉你!哪怕乐颜现在跟我们家丁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让你这么糟蹋人好姑娘的!”易坚被易珩之的顶嘴弄得火冒叁丈,“两年前我叫你对人姑娘负责的时候你要我们尊重你,不要插手你的感情。” “现在你想负责了?会不会觉得太晚了?” 易珩之也是头倔驴,丝毫不甘下风地回:“不晚,反正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只要她还爱我,一切就都来得及挽回。” “你哪来的自信?!”易坚轻轻挥开孔令宁的束缚,“我早就告诉过你,哪怕对乐颜有犹豫,也不可以失掉对儿子的责任。” “可你呢?小狮子都快要满一周岁了,你为他做过任何打算吗?!” 听到这儿,孔令宁也是生气,“你别说那些周末都会接他们母子过去照顾的鬼话,你除了对我孙子任务了事,怀了什么其他心思我都不想说!” 易珩之否认:“小狮子也是我的儿子,妈,‘任务了事’您言重了。” “那你想过他的户籍、他的姓名、他未来在哪儿上学这些事情吗?” “妈,我承认我之前太忙了……” “借口!”易坚的茶壶还是砸了下来,“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连给孩子取名的时间都没有的?!” 易珩之裤腿被茶水沾湿,他说不出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曾经潜意识里,他都觉得小狮子于他而言,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一个圆满家庭里的成员。 他甚至没有在和潘绒绒交往的第一时间告知她小狮子的存在。 因为在他从前的人生里,儿子是附加在乐颜身上的一份责任罢了。 毫无疑问他是爱小狮子的,只是这份感情和他原定好的人生规划相比,微不足道。 易珩之缄默许久,再开口时嗓音嘶哑,有些干涸,“是叫朔昱是吗?初一那个‘朔’?意为光明的‘昱’?” 孔令宁点头,“姓桑,桑朔昱。” 易珩之大出所望地看向他爸爸。 易坚神情淡漠,“小狮子确实应该姓桑。我们易家什么都没能给他,只给了他一个无法改变血缘的混账父亲。” 易珩之自嘲一哂,“您说得是。”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着重虐渣渣男主章,因此把这章唯一的男女主互动索性也留到下章了,明天早八有荤~ 忙到没存稿也努力要让小天使们吃上肉的本人是不是很赞【wink.jpg】 2.6侧门** 桑宅的瓦工阿常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主,只要没雨水,天蒙蒙亮就开始“上房揭瓦”。 只是他没料到,今天有人竟然比他起得更早。 就是那位已经不能再叫“姐夫”的姑爷。 桑正誊也是习惯早起的,见到易珩之一夜没睡的样子,二话不说就去把红泥小火炉端到树荫下,把千里迢迢给乐颜寻来的药包倒进药炉,拿蒲扇扇着小火。 易珩之很上道,往前凑:“老师,我来吧。” 桑正誊把破旧的蒲扇递给他,背着手大摇大摆去晨练了。 易珩之顾了会儿火候就偷摸着上楼找乐颜和儿子去了。 乐颜还在睡,长发飘散在枕上,安静的睡颜里也蕴含着大家闺秀的斯文妍丽。 小狮子,不,是朔昱小朋友敏感地闻到易珩之靠近的气息,乌黑眼珠转了几圈,一睁开眼看到易珩之,就下意识伸出手要他抱。 易珩之把他从钢丝床里抱出来,年代久远的旧床发出“吱呀”声响,把乐颜惊醒。 她回眸看了眼易珩之怀里还包着纸尿裤的儿子,复又阖上眼沉沉睡去。 易珩之被她懵懂中略带娇俏的一眼惊艳,情动地探身在她唇角留下一吻。 给儿子换纸尿裤的时候,易珩之试探地叫他:“朔昱?” 儿子没感觉,继续啃着手指甩着小脚丫玩水。 “明宜?” 小狮子“咯咯”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米牙。 易珩之觉得新奇,“明宜!” “咯咯!” 易珩之掏出手机,镜头对准儿子天使般皎洁纯真的笑颜。 “明宜,叫爸爸!” “咳咳~” “明宜!” “咯咯~” 乐颜被洗浴室的动静吵醒,披头散发地走进来,小狮子看到她,眼前一亮。 “妈妈!” 乐颜和易珩之皆愣住。 小狮子会说话有一段时间了,但也都是咿咿呀呀,学不像发音。 如此清晰悦耳的一声叫唤,是第一次。 乐颜激动不已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上儿子的面颊:“明宜乖!” 易珩之手里的手机还傻乎乎对着母子二人,“那我呢?” 乐颜这时候也不跟易珩之计较了,指着他低头问小狮子:“爸爸~” 明宜依旧只是咯咯笑,不开口。 易珩之有点纳闷地思量,这孩子是不是知道他亲爹对他不咋地,就不叫。 也忒精。 逗弄了儿子小半天,易珩之才想起来自己还得顾乐颜的药。 横冲直撞地跑下楼,等待他的,是干涸的小药炉和手持擀面杖的桑正誊。 “老师!您别冲动!”易珩之步子开始往后退。 “易珩之!你知道这药材有多金贵吗?!”桑正誊暴走式追着易珩之打。 易珩之昨天都被收拾惨了,今天可不想再遭罪了。 师徒二人在偌大的桑宅上蹿下跳地武斗时,乐颜给小狮子的早饭都快喂完了。 桑正誊早就把水重新加上熬药了,乐颜喝完药就准备带小狮子去她从小最喜欢的儿童公园玩一玩。 易珩之汗津津的走进来,平日里清冷阴森的桑家内宅因为近日刚阳之气过盛,四处都洋溢了一股暖意。 他把袖子撩到肘弯上,小狮子熟练地攀上他裸露的前臂,易珩之单手上举,小狮子勾起小短腿就荡起了秋千。 易珩之拍了下他的小屁股,“这么高兴!” 乐天派的桑朔昱小朋友也不恼,继续咯咯咧嘴笑,易珩之看到儿子笑就也会不由自主跟着笑。 他让儿子坐到他肩上,两腿分开夹住他脖子。 乐颜从后面有点担忧地扶着朔昱的背脊,“你小心点啊!” 易珩之睨她一眼,“瞧不起谁呢?” 说完他故意耸了下肩,朔昱小屁股离开老爸厚实的肩头,兴奋地尖叫起来。 易珩之握着儿子藕节似的小腕子,双手持平起飞,“走咯我的小明宜!” 乐颜马不停蹄地背着包追上去,“师兄!你别跑太快啊!” 大清早的藕池底,正是老人家们活动的大好光景。 赵阿公没了前任儿媳妇的困扰,在桥头和人下象棋好不愉快,赵阿婆和薛婆婆正在马姨妈家门口一起剥豌豆。 仨老太太率先看到扛着小狮子的易珩之,马姨妈调侃:“哎哟姑爷终于来接我们小少爷回家了啊?!” 易珩之从十九岁开始就被藕池底这位第一大喇叭奉为“桑家的姑爷”。 这是他第一次怡然自得地接话,“没走呢,再呆几天才走。” 这时乐颜气喘吁吁从后面跟上来,易珩之下意识有点严肃地说她,“跑这么快做什么?!” 赵阿婆和薛婆婆看出两人间的端倪,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赵阿婆:“哎哟,我们姑爷可算是懂得疼人了!” 乐颜一如既往地不承认“姑爷”一说,“赵阿婆!您别瞎说!” 薛婆婆接话:“就是!”却是话锋一转,“分明是我们大少爷知道宠少奶奶了!” “噗嗤!”易珩之笑出声。 乐颜“啪”地打在他腰间,然后顺着力道推他,“赵阿婆、薛婆婆、马姨妈,我们先走啦!” 走出老大远乐颜的脸还红着,隐约还能听见仨老太太嬉笑叫“少奶奶害羞了”的声音。 易珩之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捏捏儿子肉嘟嘟的腿肚。 贼精的朔昱坏心地把小手捂到他亲爹的眼睛上。 易珩之假装看不到,开始东倒西歪地嗷嗷叫起来。 小朔昱开心得手舞足蹈,差点把他爹双眼都戳瞎了。 易珩之被不到一岁的亲儿子摆了一道,神情有些难以言喻。 乐颜作壁上观,突然就觉得十分之解气。 儿童公园是桑城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的建筑了,尽管早已更迭旧景,但一些陈年雕塑、百年老树还是没有迁移。 还不能称之为“一家叁口”的叁人在公园里走走停停四处摆拍,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和气美满。 快到中午的时候桑正誊就打电话来催着他们回家吃午饭了。 今天难得两家人齐聚一堂,桑正誊作为东道主,还动用了宴客的圆桌来招待。 桑正誊做菜很有自己的一套,平凡的家常江南菜,被他咸淡甜辣变幻,色彩搭配得当后,就是一桌子满汉全席。 餐桌上谁都不说扫兴话,具是若无其事地聊着时政、桑宅——用鸡零狗碎掩盖疤痕背后的触目惊心。 然而,对易珩之惩罚还在继续。 其乐融融的中餐一结束,桑正誊就正儿八经地送客,易珩之想留下,他没给他机会拖沓。 乐颜下午无所事事,就在家教朔昱看图说话。 一下午都什么进展,小孩子天性使然,玩具的吸引力比学习来得抓眼球。 傍晚乐颜洗好碗,桑正誊要拎着垃圾出去丢,顺便让阿常陪着散个步。 乐颜福至心灵,截下她爸手里的垃圾袋。 “爸,等会儿我去丢吧。我楼上还有垃圾。” 桑正誊一眼看穿女儿的小心思,“那明宜我抱着去散步?” 乐颜猜她爸哪能不知道她的小九九,但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好嘞,那我收拾收拾再出去丢。” 桑正誊意味深长地递给女儿一个眼神,“那别丢太久,早点回来。” 乐颜恼羞成怒,“爸!你可快些走吧!” 乐颜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天边的夕阳都要坠落到地平线上消失,方拎着垃圾袋立到梨树与香樟排开拥簇的侧门前。 乐颜深呼吸,脚尖不安地踢开细小的石子,抬手推开了包着厚重铜边的木门。 门外那最后一缕晚霞随着她推门的动作溢进来,她逆着光,看到了几步开外的墙根处堆了一石砖的烟蒂。 烟蒂的中央是一双做工考究的深色皮鞋,鞋面上沾了点烟灰,上边悬着裤管。裤管包裹着一双笔直颀长的腿,视线再往上,便是一件衣襟微开的烟灰色衬衫。 那上衣口袋内有一个红色的烟盒,和乐颜曾经收藏到糖果铁盒里的第一个烟盒是一样的。 乐颜遏制不住地莞尔,下巴向上略扬起,眯着双眸望住那倚着墙根不知抽了多久烟的男人。 “师兄。” 乐颜把门带上,举了下手里的垃圾袋,不再去看那张逆着光轮廓也英挺至极的俊颜,脚尖轻巧踩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娉娉婷婷地走向藕池底的河沿。 易珩之提步跟在她身后,唇角亦是按捺不住地飞起。 乐颜丢完袋子转身的那刻,易珩之抓住了她细嫩的小臂,朝自己拖近几分。 此时的藕池底河沿四下无人静悄悄,邻居街坊都去稍远些的公园散步了。 他低头,呼吸间的烟草味还没散尽,声线却是充满磁性。 “我们,做吧。”他眼神里数不清的欲望堆迭,可语气口吻却一反常态地柔情似水,“跟我做爱好吗?” 他要跟她做爱,是从来不用打报告征求她同意的。 向来都是撕开她衣服,扒光了她就往深处去。 强抢强卖久了,乐颜都以为易珩之要她,只会直截了当不解风情。 他这么大男子主义、这么钢铁直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如此克制又带着恳切地请求她的愿意来一场——他从前丝毫不顾礼节的情事。 乐颜睫毛微颤,发丝散落到肩头,她思量须臾,抬眸问他:“去哪?” 桑城大酒店某vip套房,从玄关处的女士浅口鞋上就散落了一条皮带,一路往卧室去更是衬衫西装裤、套裙、胸罩内裤凌乱一地。 kingsize的大床上交迭着两具光滑赤裸的胴体,上面肤色稍深、肌肉纹理清晰贲张的男人显然是易珩之,此刻他正压着通体晶莹、白得反光的桑乐颜,没命地疯狂挺动着。 “啊!师兄……”乐颜受不了他孟浪的进攻,进气少出气多地哀求,“你慢一点啊、呃!” 易珩之就像杀红了眼的将军,下体是他出了鞘的剑刃,草丛深处的花穴是刀光剑影所在,他誓要破了泉眼,让她涌出甘霖万千。 “唔!”又是一记戳到泉心的攻势,乐颜霎时瘫软无力,搭在易珩之肩颈的手臂都没了力气攀附。 她下身的水渗得太多,一波未息又被激起千层浪,床单早便浸湿,可怕的是透过床单湮没到床垫,欢爱的水渍要如何才能隐匿? 乐颜被操得太重,水再润也抵不住直捣黄龙的剑尖,她的花心都开始漫起了酸痛感,她惨兮兮地再次哀求身上的男人:“师兄,我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啊~咿呀!” “都去了第几次了?!啊?”易珩之的顶端又被热潮喷淋,他也渐进感受到了欲念炽盛地在精关灼烧的难耐,他抬起乐颜的双腿自上往下垂直抽插她被他翻搅得稀巴烂的小穴,一手掐着她白胖的臀瓣上,恶狠狠地要求她:“再给我叫!” “啊!啊啊~师兄!” 乐颜整个下半身悬空,腰部都没了床垫的支撑,她双手攥着床单脸侧向一边,双眸微眯不敢看这淫秽不堪的场面。 避孕套的盒子还在一边的被子上摇摇欲坠,乐颜担心他太凶猛,套子都被他戳破,想要伸手再去捞一个。 易珩之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约束他、害他今天一直没有贴“身”触及到她潮喷的罪魁祸首,胸腔涌起一阵怒火全都化作冲刺的力量,一股脑破开泉眼,喷射出他自己的精华。 “呃啊!”乐颜隔着轻薄的套子也能感受到被他滚烫的精液熨过巢穴的舒爽。 她的腰终于被放回松软的床被间,她疲惫不堪地去揉捏自己后腰。 易珩之慢慢缓缓从她体内退出来,拔下湿淋淋的套子,打结丢进垃圾桶。 乐颜媚眼斜飞,哑着嗓音叫他:“师兄。” 易珩之俯身抱住她,肉贴肉感受彼此高潮后的余韵。 他吻着她下颔,声音含糊,“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他唇齿流连处牵扯,他知道她笑了。 她双腿勾上他后腰,软糯糯地喟叹:“好舒服啊!” 他笑,“还要吗?” “嗯~” “妖精!” 风烟遂又再起。 云雨复战,他恨不能化身一根盘根交错的枯藤,好让她这妖冶的美女蛇,永生都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没有出口和退路,只有无尽的缱绻缠绵。 来自广坤的留言: 嗨呀~这总不虐了吧? 虽然接下来不可能都是甜和肉,但画风真跟虐沾不上边了! 周叁晚八再见啦~ 2.7钥匙* 虐易珩之这件事吧,其实乐颜比孔令宁还狠不下心,当然了,实际是上这一点是随了桑正誊的。 你看,他一服软低头懂得略微尊重她一些些了,她就开始对他无条件放行。 此刻乐颜也确实门户大开,任他在她体内来去自由。 就当是对他开始懂得尊重她的褒奖吧。 乐颜抓着床头的枕头,阖上眼想到。 易珩之想把这第二炮拉成持久战,就不仅限于这一种姿势了。 他把乐颜抱起来,两人胸擦胸、面对面,下体紧密结合着,易珩之伸直腿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掐着她的腰把她腿折成“m”型。 乐颜浑身是汗,胸乳中间那道小沟沁出汗珠,易珩之注意到了,替她舔掉。 他的舌尖在她两团香乳间逡巡,身下的挺动跟随唇舌的轻重频率一致。 乐颜被他的鼻息弄得有点痒,就忍不住缩着腰要往后逃,易珩之叼住她左边那枚茱萸,含在口中一下一下吸吮。 这样凌迟般的挑逗让乐颜的心头也开始跟着瘙痒,她小幅度挪动着屁股挺腰,指尖在易珩之发顶摩挲,易珩之深浅不一地与她缠绵久久,方吻着她下颔角射了出来。 他极爱吻她下颔角那个位置,上一寸是她肉感福相的耳垂,接连着的是她骄矜纤长的细颈。 这场爱做得柔情蜜意,好似所有暴烈荒谬的曾经既往不咎,只剩下一对交颈而眠的情人。 就像《一千零一夜》里,美丽聪颖的宰相女儿给残忍暴虐的国王讲了一千个故事,国王到了第一千零一的夜晚才认清自己的内心。 乐颜小的时候以为一千零一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可现在她才发现,转换成时间来看,这是多么漫长无奈的叁年。 而那个残忍冷漠的男人,从来不明了自己的后知后觉,消耗了她多少提心吊胆的等待。 她还会继续爱他吗? 乐颜望着易珩之沉睡的侧颜,清浅笑开。 ——如果他学会如何好好爱我的话。 乐颜没留在酒店,她还要回去照顾小狮子,她爸那边如果她再晚回去肯定也要念叨了。 易珩之看着手机荧幕上的“22:39”,挠着头烦躁地下床。 “要是老师肯让我留在桑宅也罢,”他嘀咕,“你回去了,我又得一个人回来了。” 乐颜享受他开始“黏”她的端倪,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师兄最好了~” 易珩之面上霎时云销雨霁,慢条斯理穿衣服的动作一下子就迅猛了。 乐颜别开脸捂住笑容,面对易珩之时就收敛起,一本正经地说:“再快一点!小狮子晚上还要我陪呢!” 易珩之手忙脚乱地穿着鞋应声:“好嘞大小姐!” 易珩之把乐颜送到桑宅正门口,乐颜还没打开门里面大灯就亮起。 桑正誊一直没睡,坐在摇椅等着这俩糟心孩子回来。 他叫住易珩之,伸出手心:“钥匙呢?” 易珩之装傻:“老师你说什么?” “别给我装蒜!”桑正誊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当年为了你进出方便,我给你配了一把侧门钥匙,拿来!” “老师其实……” “阿常都跟我说了。” 桑正誊这一句话,好比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教易珩之再也无法有机可乘。 他从口袋拿出那把黄铜钥匙,这些年他一直把它锁在保险柜里,前几日决心回桑城,它才得以重见天日。 就是没想到被截胡的日子也来得如此之快。 桑正誊满意地收起钥匙,拍了拍易珩之沉重的肩头,语重心长:“明儿就快点回去上班吧。” 易珩之不接话,桑正誊就督促他:“现在不是你事业的攀升期吗?老呆在我们这养老城真不像话。” “噗!”一直静立在边上围观的乐颜听到“养老城”几字,没憋住。 “笑什么笑?!”桑正誊把矛头指向女儿,“病还没好全就敢给我这么晚回来?!命不要了?!儿子不要了?!” “要要要!都要!”乐颜冲易珩之眨眨眼,“拜啦师兄!” 桑正誊见不得自家鲜花自个儿往牛粪上凑,“还不快上去!” 桑乐颜岂是好惹的:“凶什么!” 等乐颜背影消失在一进进深门,易珩之才对桑正誊信誓旦旦地说:“老师,那颜颜和小狮子就辛苦你照顾了。等他们母子俩回z城,我一定好好会加倍努力照顾好他们。” 桑正誊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他状似悠哉游哉地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想想九州路店的事情吧。” “九州路?那不是加盟店吗?” “你以为桑乐颜是吃素的?对方想抢客流就能抢?老板被逼急撒手不干了。” 九州路店就在成章路店的下个路口,之前觊觎成章路店的业绩,加盟店老板非要把店面开在毗邻的街道,刚开业那几天搞活动确实抢了成章路不少风头。 可过几天活动结束了,在管理营业上的问题自然而然暴露,反倒令成章路店客流更旺。 “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易珩之这几天不在公司,不了解一线业务。 “当初死乞白赖非要成为我们品牌的第一个加盟店,现在就日入叁千,能不闹着要老易接盘嘛!” 易珩之蹙眉,“当初我就劝我过我爸,别和那种财大气粗的煤老板打交道……” “别说了,当初老易创业的时候欠了的人情,可不得奉还吗?”桑正誊摇摇头,“现在这样也好,趁招牌还没砸之前收回来。” “那老师的意思是?” “本来老易想让我去,可桑城最近品控我抽不开身。”桑正誊老奸巨猾,“你也好久没沾一线的管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 “第一个月,低标40w,高标不用100,90w就够了。” 易珩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所以桑正誊的意思是——让他也和乐颜一样去一线管理运营? 而且还是从金牌rgm桑正誊的女儿桑乐颜手上抢生意? “别觉得为难,”桑正誊拍拍他肩头,“好歹你也是我的亲传弟子。” “只要你过了低标,钥匙就还是你的;如果过了高标,那换别的都行。” 易珩之心里明白桑正誊说的换别的,是钥匙。 可他也是狡猾,听出了桑正誊言语里的漏洞,却不动声色地应允下来:“好的,一言为定!老师。” 桑正誊咧嘴笑得开怀,易珩之也礼节性假笑一下。 还是真是各怀鬼胎。 第二天一大早,易珩之就退房,火急火燎赶回z城。 乐颜醒来看到他消息的时候,他都已经在九州路店了。 九州路因为是加盟店,所以不归yp集团的运营部,而是直属品牌部。 这家店里的员工全部独立招收,外聘的经理顶不住煤老板指望日入叁万的压力,辞职走人了。 易珩之没有发文给人事部和运营部,所以全公司上下只有品牌部的人知道,九州路的经营管理权已经全权属于yp。 易珩之不想让乐颜养病的时候知道他去了与她的餐厅最邻近的店,而且还要与她竞争生意,所以只是和她说他先回公司了。 乐颜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刻意提及这件事的异常。 她在桑宅又熬了一礼拜的药,实在放心不下餐厅的事宜,就销假带着明宜一起回z城了。 她依旧住在易家,因为明宜白天不能没有人看管,她毕竟是工作了,不同于以往在国外念书的情况。 只是她没料到,她离开了不到一个月,成章路的日营业额竟然跌到了两万上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乐颜难得在下属面前发飙,“我明明说过只要营业额下降5k就必须汇报给我!为什么没有人汇报?!” “因为是我叫他们别汇报的。”徐立人被小助理急匆匆叫进来救场。 乐颜很诧异,营业额下降第一个怪罪于她的人必定是徐立人这位她的直属上级,可他却叫整个管理组隐瞒了她,意欲何为? “我相信等你去看过九州路店,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乐颜狐疑,“那家扶不起的阿斗请了哪位业界高手来救场?” 徐立人无奈耸肩,“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乐颜上班本就可以自由外出,她穿着yp经理层级的休闲风衬衫裙,昂首阔步地迈向yp史上的第一家加盟店——九州路店。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最近爆肝+整理思路略卡文ing 离开桑城就步入职业战场啦~ 暂定周五晚八一更。 2.8竞争 桑乐颜是第二次来九州路店,上一次还是它开业的时候,被易坚强行叫来捧场的。 还没进来,就感受到了与第一次相比明显的差异——这次居然不用她自己推门,而是有服务员专门候在门口,上来就递菜单。 乐颜挥手拒绝,也不要人带路,自己轻车熟路来到b1的柜台前。 她看到了墙壁上的“餐厅经理、值班经理”两行字后面,是同一份挂牌。 而挂牌上的叁个字—— “易珩之!”乐颜咬牙切齿地推开了经理室的大门。 易珩之正独坐在窄小的圆凳上,长腿根本没法伸直,就在他第n次踢到电脑桌下那箱打印纸时,来自桑乐颜牌河东狮吼差点没把他的腿吓得抻直了掉下来。 “你、怎么来了?”易珩之被她吓得惊魂未定,但是“师兄范”促使他摆谱,他整理了一下公整的领结,清咳几下掩饰尴尬,“这里是餐厅,你应该叫我易副总。” 乐颜心里想的是“总你个大头鬼啊”,面上却是十分配合:“好的易副总,请问您今天是来挂牌视察?还是——” “我就是来接手一个月,让这家店回到正轨的。”易珩之自个儿老实交代,“上礼拜老师临时给我加的重担。” “重担?” “这种员工培训都要从头来,现在只能靠支援的店面。” 乐颜显然不相信这对于易珩之称得上负担,她抱胸,上下审视瑟缩在狭窄办公室电脑桌前的易珩之,冷不丁哼笑一下。 “我爸给你低标多少?” “什么低标?” “30w?” “没有这回事。” “我爸比我狠多了……”乐颜注意着易珩之的神情,“40w?” 易珩之眉头一跳,心想糟糕了。 乐颜举起一指,怼在易珩之鼻尖前空,屈了两下,眼神凶狠地撇下宣战誓言:“你给我等着!” 易珩之当即回头看了眼电脑荧幕上的报表,一点半以前的高峰营业额已经破万了。 唉,这阿斗扶也不是,丢也不是了。 桑乐颜气鼓鼓回到自己餐厅,发泄般走进仓库清点库存,发现了一些进货过量导致的每日都有一定量报废的餐品。 她对于进货数量的把控得益于桑正誊的亲授,当年桑正誊的店是整个大中国区报废率最低的店。 可是她不可能每天都致力于进货这件事,所以她突发奇想了一个打压九州路店的好点子。 她叫住前去送外卖订单的骑手,多塞了一包小薯进去,然后吩咐负责派单的庄羽淇:“接下来不论大单小单,没点薯条就送小薯,点了就送鸡块,两个都点就两个都加量。” “堂食顾客每桌依照情况送沙拉和罗宋汤,有小朋友的话就送玩具。” 庄羽淇一脸震惊:“经理?!” “按照我说的去做。” 当晚,yp成章路店小食大放送的消息就在各大外送、团购app上面席卷。 晚上还没过七点高峰期,营业额已经破五。 桑乐颜甚至听到有顾客窃窃私语:“我们刚刚去的那家店不叫‘成章路’店!所以怪不得那家没什么生意。” “对啊,听说全城都只有这一家有活动。” “这是为什么呢?” 易坚也在当晚得知她的所作所为后质询了她。 乐颜了然于胸地回答:“因为小薯和鸡块是yp性价比最低的产品,一般除非是带孩子来,不然很少有人会傻傻单点菜单上的这两道小食。” 易坚点头:“这两样餐品通常一拼盘模式存在,所以销售量确实不高。但是你现在突然来这么一遭,别的餐厅并没有同步运营……” “这就是关键!”乐颜两眼放光,“我会在明天跟顾客广播说明,是我们的外送订单系统出现了问题,可是为了保障来餐厅消费的顾客的权益,我们愿意再用一天的时间来弥补过失。” 易坚说不过她,“也就你会想出这样的骗局来打破僵局。” 乐颜不服气地瘪嘴:“愿者上钩罢了。” 一场状似公关危机的促销活动结束后,乐颜看着蹭蹭上涨的营业额,每天回家都是红光满面的。 这两天她和易珩之都以对手自处,桑正誊和她视讯的时候笑:“你们俩本来就跟宿敌似的!一个比一个脾气硬!” 乐颜在给小狮子包尿布,小狮子又拉臭臭了,她手忙脚乱地挂了她爸的视频,正要把他抱去厕所,易珩之进来了。 “我来。”易珩之手法娴熟地托着小狮子的小屁股将他扛去洗浴室。 小狮子好几天没见到爸爸了,亲热地在爸爸脸上糊口水,易珩之把他举高高,他又兴奋地尖叫起来。 “阿爸!”小狮子咬音清晰的叫易珩之。 易珩之拿着喷头的手顿在半空,他蹲在浴缸边缘不可置信地抱住浑身湿淋淋的儿子,“你叫我什么?” “阿爸~”小狮子指着易珩之,说完有点开心又羞涩地往他怀里躲。 易珩之搂着胖嘟嘟软绵绵的儿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这一刻,他只想大声呼唤乐颜,和她共享这份难以言喻的狂喜与欢欣。 他正要叫乐颜进来,一转头,却发现乐颜亦是眼眶湿红地依靠在门边,望着这对温馨的父子俩。 “颜颜!”易珩之无比激动地叫她,“我们明宜会叫爸爸了!” 乐颜挑眉,“他可是先会叫‘妈妈’的。” 易珩之不甘心,抱着小狮子继续教他:“明宜,叫爸爸!” 明宜不理他了,推开他开始自顾自玩起水来。 “噗!”乐颜无情嘲笑。 易珩之纳闷地想,这孩子咋就这么喜欢和他间歇性亲热呢? 哄小狮子睡着后,乐颜翻开易珩之带来的手提袋,一样样盘点里面的什物。 有儿童专用牙刷、防蚊虫液,和一些专门给周岁儿童吃的辅食。 乐颜一面把东西收拾出来一面问易珩之:“你居然还知道找代购?” “朋友正好去日本,请他带的。” 朋友。 乐颜笑容敛起,他根本连所谓“朋友”的姓名都不愿意告知她,遑论敞开胸怀将她纳入他的朋友圈了。 她撇开最大包装的儿童辅食后,看到了最底下那一组日本贵妇级别的天价保养品。 她故作惊呼出声:“哇!这不是干妈前段时间一直说想要找人代购的保养品吗?!” 易珩之语塞,他想告诉乐颜那是他给她准备的,可是又突然想起来他完全没有让人带他妈妈的礼物。 乐颜注意到易珩之的欲言又止,仍是把那套保养品拿出来,演技仍是很好:“我去帮你拿去给干妈,她看到一定会超级开心的!” 一步,两步,叁步……她都走到门口了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没叫住她! 乐颜倔强地硬着头皮拿着保养品出去了,她看着手里这套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保养品,眼馋又难舍地走向主卧。 还没走到楼梯口,乐颜就有点奔溃地哭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的她觉得无比委屈难受。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强烈。 她把那套保养品放在楼梯口,就擦着如何都止不住的泪水,脚步匆忙地夺门而出。 易珩之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还以为是别人,出去一探究竟就看到了楼梯口的那组保养品。 他一走近,就看到了精致高雅的礼盒上,几朵深色的水渍在黑色绒布上洇开。 他暗骂自己一句,飞也似的关好乐颜房间的门窗,追了出去。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人脑当机中……等会儿再上来修文~ *仨小时后 仍旧不知道修改什么……聊聊关于“虐男主”好了。 忘了我前面有没有提到过,不会为了虐而虐。 虐男主我一直都是循序渐进的。 像男主这么高傲自矜的人,先是被女主扇了一耳光,又被大人们罚下跪,最尊敬的老师还表示对他大失所望……这些对于非常注重脸面又清高的男主来说,真的已经是连环打击非常伤自尊了!!! 我觉得这第一阶段就已经有够他受了啊! 或许你们想要看到的,是感情上女主反转掌控主动权吊打男主的戏码…… 可我觉得更重要的事,是要让男主懂得如何尊重女主、知道怎样爱她。 在他以为女主真的从此消失在他生命中、对自己的感情幡然醒悟的那刻,已经是对他错失数不清的花好月圆的,最重的责罚。 以上 感谢为我加油的小天使们啦~鞠躬~ 2.9抚慰* 乐颜没有跑很远,因为大晚上泪流满面地跑出去更丢脸。 她就躲在自己房间阳台对下来的后院草坪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抱住自己小声呜咽。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爆了。 他说“朋友”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爽到了极点,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还很做作地在那边演戏,为的只不过是要他一句真心实意的表达。 可是他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她把分明就是准备给她的礼物拿出去给干妈……她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啊?!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还是潜规则成功的下属?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乐颜觉得自己太累了,太在意他的想法太过于爱他,哪怕受过伤也还没吸取教训懂得收敛自己、保护自己。 乐颜啜泣着暗下决心,她再也不想理那个混蛋了。 可是不知为何,这么想好像也不能就此振作,只会更惨兮兮地掉更多泪水。 易珩之看到这一幕时,整个心尖都像被人捏在掌中,抽痛不已。 她侧着身子,面庞覆在双腿上完全看不到,只能窥到那截细嫩纤长的白颈,和在星夜中微微颤抖的双肩。 易珩之单膝跪到她身旁,双手舒展将她搂到自己怀中,乐颜不甘愿地剧烈挣扎起来。 易珩之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手把在她腋下,丝毫不顾她阻拦,抱着她大步绕回别墅内,她卧室隔壁——他的房间。 一路走,乐颜一路反抗,她撕咬着易珩之还裹着长袖衬衫的手臂、手背,指尖在挣脱时给他的下巴留下刮痕。 可他仍是不为所动地抱紧她,不让她摔下去。 乐颜哭得涕泗横流,头发散乱,毫无形象可言。 易珩之把她放到自己久未休憩的大床上,找来毛巾给她敷脸。 乐颜把头埋在他深色的空调被内,双手捂住耳朵,她不想理他,也不想听他说话。 易珩之无奈地把她翻起来,乐颜已经没力气跟他作斗争,闭着眼不看他。 易珩之将她的脸蛋细细擦拭,她哭得红肿的眼皮还在时不时沁出泪花,嘴唇也因为激动过的情绪愈发殷红。 他不想趁人之危,所以克制住想要吻她的强烈欲望,柔声说到:“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易珩之心疼又怜惜地替她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哭得这么惨。” 乐颜倔犟地拍掉他的手,别开脸不理他。 易珩之问:“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闹情绪?你告诉我好不好?” 乐颜不为所动,她哭得视线都有些模糊。 “我什么都来不及说,你就自己说要拿去给妈妈的,那我能怎么办?” 乐颜轻蔑地无声一哂。 “你要我亲口跟你说‘你别去!这是送给你的’?” 那不屑一顾的小脸更臭了。 易珩之知道他说中了,屈指在她笔挺的小鼻梁上刮了一下,“自己要演戏,演不下去了就哭鼻子。” 乐颜推开他,愈发觉得他烦人。 他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地觉得了解她?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死性不改的臭男人! 她气鼓鼓地下床,要回自己房间,易珩之将她拦腰挡下。 “那不然还有哪里惹到我的大小姐了?”他从背后将被她刮得微疼的下巴枕到她肩头,他手臂和手背也被她咬得伤痕累累。 他从来不知道,她发起脾气来可以这么狠。 上次是一耳光,这次直接是肉体凌虐。 他不知道的是,更狠的还在后面呢。 乐颜避开他热腾的鼻息,突然反身凝视他。 她的双眼因为刚哭过而红肿得把那对闪亮的星眸掩去了几分光芒,她为了回头而凹起的腰,将她的臀与他困住她的下半身紧贴。 她从他深邃的眼底,逐渐看到了他风雨欲来的情欲正在席卷,她就这么沉静地垂眸,沿着他被她弄得褶皱密布的衬衣再往下,他的呼吸就悬在她侧向他的肩头,一下比一下热,一下比一下沉得更快。 乐颜的臀已经比她的眼更早一步感受到了他的兴奋,他黑色西装裤的裤裆鼓起了一包,硬挺的顶端已经有意识地找到她的臀缝抵住。 也太容易就被她弄硬了。 乐颜扭回头,心知只要她一有起身的念头,身后那个即将欲火焚身的男人即刻就会对她双手投降,予取予求。 她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轻视她。 乐颜双手撑在床的边缘,作势要起身。 易珩之手肘发力不让她逃离,他更紧地把自己勃发的硕大,挤到她包裹在轻薄居家裤内也能清晰看出形状的臀缝里。 “我说错了哪一句话,哪怕哪一个标定符号的停顿不对,你都跟我说好不好?”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就是不可以放任我这样,一走了之。” “呵。”乐颜可真是恨透了这个男人的劣根性。 你看看他为了上她卑躬屈膝的模样,真是怎么低头都愿意。 “我前前后后也就说了这么一句‘朋友正好去日本,请他带的。’,这也能让你不开心?”易珩之总算想起来她莫名其妙就开演之前自己说的话了,“你是介意我口中的‘朋友’?” 乐颜睫毛微动,被易珩之捕捉到。 “那就是一位私交还不错的男下属而已,这醋你都吃?”易珩之故意强调了“男”字。 乐颜复又回头,她突然想起了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好几次他和他朋友远足捎上她,他也是这样随意的态度,让她感觉到自己被排除在他的生活圈之外。 她终于开口:“他没有姓名吗?” “嗯?!” 乐颜小弧度摇着头不再和他面对面。 易珩之抽丝剥茧般冥想半天,总算发现了症结所在,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颜颜,我曾经以为我们很了解彼此,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全然是。” “我想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了。”易珩之把她掉了个儿,亲亲她被水泡肿的眼皮子,“从今往后,我会学着开始跟你分享我生活的细节,细到我每天见的人姓甚名谁都一个个讲给你听,好不好?” 乐颜听出他话语里诚恳,心下仍是忍不住冷嗤——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可信吗? 易珩之见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许了他亲吻她的动作,便得寸进尺地向下游离,亲到了乐颜嫩红微张的翘唇。 易珩之舔舐乐颜被泪水划过带上咸味的唇瓣,舌头不满足地往她口腔内探入,她的丁香小舌被他翻搅玩弄,他吮吸她口中的甘霖,一直追逐到舌根还缠绵地勾了一下,以示亲昵。 乐颜无动于衷地推开他,他猝不及防地后仰,裆部中央凸起的那处被乐颜玲珑小手覆上。 他充满着活力的巨棒在她掌心血脉贲张,她手指顺着硕大下垂的方向捋了几下,俯身为他解开皮带,她看到他弹性十足的内裤已经被他蓬勃的欲望撑得快要炸开。 “嘶!” 乐颜用指尖在他的顶端弹了一下,他遏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易珩之开始没有耐性,猴急地想要自己把内裤褪下来,让她仿若无骨的小手抚慰他焦灼的渴望。 “不许动!” 乐颜一手握住他那包团在内裤里的激凸,虎口上下摩挲他越来越硬的肉棒,另外一手自下往上寻到他沉甸甸的囊袋,用指甲隔着光滑的布料轻刮。 易珩之被她这隔靴止痒的手法弄得不上不下的,他身子往后撤了半分,伸手要把乐颜揽下来躺倒在他身上。 乐颜灵活地扭腰避开他的手臂,她亦是后退几步,而后抬起腿,一脚踩在了易珩之脆弱又敏感的命根子上。 “嗷!”易珩之痛呼出声。 乐颜白嫩的脚丫子踏在他的圆柱上,听着他痛不欲生的惨叫,她也不解开压迫,反而安慰般脚腕转圈轻抚他几下,脚趾还时不时调皮地在他那坨来不及释放的巨物上点一点。 见他似乎有所好转,还硬着的肉棒又起了蠢蠢欲动的抬头之势,乐颜昂着下颔,双手抱胸的她稳当当地把脚收了回来。 易珩之沉浸在被她的小脚玩弄得痛快与舒爽之中,她小脚骤然离开,他起身要捉捕她的力道都失了准头。 乐颜把脚放回拖鞋里,姿态防备又霸气十足地跟他宣战:“这次是小惩戒,比这还要爽的花样多了去了,也不过是看我想不想给你罢了。” 易珩之支起身,面上挂着情欲与玩味交织的笑,“你想要我怎么做?” 桑乐颜媚眼如丝,气场全开:“要你——俯、首、称、臣。” 话毕,她利落转身,有恃无恐地走到门边,正要按下门把,身后传来易珩之在床笫间时常发出的喑哑嘶吼声。 乐颜不受控制地回望,只见易珩之独坐在床边,西装裤和内裤俱已褪到膝盖。 他手里握着自己昂扬的肉棒,耀武扬威地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在她大惊失色的注目下,巨根顶端的马眼远远的,朝她的方向射出一道乳白的抛物线,喷射在他自己的裤头、地板上。 乐颜被他淫靡又邪恶的动作吓得一阵恶寒。 “切!”她挑衅般莞尔一笑,“秒射啊……” 易珩之如攫住猎物的猎人般死死盯着她,他双瞳闪烁着被激怒的狼性,一字一顿的说:“你要是想玩火,我、奉、陪、到、底!” 乐颜听到“玩火”两个字又是浑身一颤,她摔门而出,心想:我还‘坐上来自己动’呢! 美得你! 来自广坤的留言: 广坤没有写肉! 是肉渣先动的手! 呜呜,接下来一周更新不定……轻拍 2.10偷摸 易珩之从美国回来的第一个暑假,他爸爸就把九州路上的那间公寓作为他的成人礼送给了他。 那是他从藕池底回来,得到的最大的惊喜。 那时他从公寓的书房里看到了他爸特意为他布置的保险柜,他放进去的第一件物品,就是藕池底的桑老师送给他的桑家大宅的侧门钥匙。 乔迁那晚,他坐在装潢风格生硬的冷清公寓里,回忆起在藕池底一个多月的生活,恍如隔世。 印象最深的自然便是桑家那位名唤“乐颜”的大小姐。 她时常穿着风纪扣紧锁的衬衣,下半身是或长或短的半裙。 在他印象中,她很少穿长裤,连衣裙也没有衬衫来的多。 她的眉眼不一时就会上扬,笑起来看似娇俏,看似狡黠。 藕池底的老人们很喜欢看他俩这对“师兄妹”走在一起,叫“大小姐”的时候,还不忘捎上一句调侃他的“姑爷”。 每到那时,乐颜都会红着脸挥手纠正,而他就像个游手好闲的浪子,手插在口袋里把玩着烟盒心旌荡漾。 离开藕池底睡在公寓的第一晚,他就梦到了桑乐颜。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他的春梦,也不是梦魇,而是一个似梦似真,像是穿越民国而来的大小姐。 在梦里,她穿着绯红的幅裙嫁衣,青丝挽成垂髻,侧坐在堂屋望着红烛出神。 然后隐隐约约中,他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姑爷”,他下意识整了下衣襟,阔步上前。 眼看着就要走到她面前,一个穿着黑袄胸前挂着红花的男人越过他,率先走到了她面前。 后来易珩之从梦中醒来,那种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让他惊恐万分。 他承认见桑乐颜的第一面,她惊艳了他。 可惜初时两人交集甚少,互动中她尚且稚嫩的少女天性,让他时常抱有怕惊扰的念头。 其实他有给她发出过暗号,可惜的是,不知是暗号过于晦涩她没能领悟,还是他表现得太过于波澜不惊,她依旧是我行我素、同他隔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哪怕后来这近十年间,她举手投足越来越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他也总以旧时眼光看待她。 大抵,在他心中,她一直都是那个明媚如初的少女吧。 所以他憋着气不想动她,却又忍不住亵渎她,也避不开她的光芒。 今夜离开易家后,他在自己的公寓书房枯坐半晌,突然就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爱意,早已厚厚堆迭至他不自察的深度。 他拿出笔纸,提笔在还是学生时代用过的条纹纸上,写下他给她的第一封信。 题目是:致我的大小姐 我的大小姐颜颜: 最近偏爱这样称呼你。 我们之间,从桑城到nycity再到z城,故事走了好几遭,我才写第一封信给你,以表明我的心意。 坦白讲来我不善言辞,所以偶尔在语言的细节处就会触动你敏感的神经,让你误解。 我猜可能是你一直沉落在我心底,我还没来得及将你捧上心尖吧。 今天你为了无足挂齿的小事,委屈得哭了。我很心疼,可是又不知道拿倔强的你如何是好。 换做是以前的易珩之,一定又是一言不合就拉你做一场淋漓尽致的爱,就自以为可以把你的矫情病治好了。 确实我又对你产生欲望了,可我发誓你是唯一让我无法克制欲望,轻易就能把我撩拨得急躁不堪的女人。 你霸气侧漏的小模样真是骄傲极了……也教我无法不爱你。 我们拉锯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情商战,你来我往地步步紧逼,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之间的亲密无间隔开。 颜颜,游戏早已开始。 而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输给你。 落款是:你的姑爷易珩之 易珩之抽空把公寓的一些重要物品整理出来,搬回了家。 他搬箱子回家的时候,乐颜和易坚还没下班,他妈正在沙发上给小狮子喂水果,见到他提着行李箱进来,火龙果都掉回了碗里。 小狮子眼巴巴望着碗里那块红心火龙果,等了半天都不见奶奶重新给他递回嘴里,只好自己出手要去抓。 “明宜!”易珩之眼尖看到儿子要徒手抓吃的,高声遏止。 小狮子惊得缩回了小手手,瞪大眼看向来人,竟然是—— “阿爸!” 易珩之很高兴,把他抱起来,用叉子把儿子觊觎很久的火龙果塞进他嘴里,他小嘴被花青素染红了一圈,易珩之不拘小节地把他抱起来往自己房间走。 他之前订的儿童座椅今天来之前他就装好了,他带了些小狮子的必需品,就载着他去找乐颜了。 小狮子在纽约时的安全座椅是纯黑的,寄回来用在家里的轿车。而这回易珩之订的是红色的,小狮子发现了新座椅的差别,好奇地无语伦次。 知子莫若父,易珩之笑着问:“想知道为什么变成红色的了?” 自然是不会得到回答,他自顾自接:“因为,你爹我,想要跟你妈讨个妹妹给你玩。” 小狮子跟听懂了似的,欢快地手舞足蹈。 驱车到成章路店时离乐颜下班只剩五分钟了,易珩之停好车抱着小狮子进去时,整个餐厅无论是顾客还是员工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到了这对颜值爆表的父子俩身上。 乐颜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后面还跟着刚和她交完班的刘娟应。 小狮子一见到亲妈就两眼放光,大叫“妈妈”。 刘娟应很讶异地低呼:“这是你儿子?和——小易总的?!!!” 乐颜觉得前半句话她还能笑着点头回应,就是后半句……这个臭男人现在是在干嘛!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将他和她的关系公诸于众?! 他才带着潘绒绒来巡店没多久,就抱着小狮子来店里,她没办法不承认小狮子是她的儿子。 那他呢? 乐颜没有回答刘娟应的追问,而是娉娉婷婷地上前,众目睽睽之下,她硬着头皮抱过小狮子,笑容客套:“师兄,谢谢你帮我接儿子了。” 易珩之和乐颜对望,她眼底的怒火正不动声色地在向他蔓延。 “不客气,这也……” 乐颜飞快出手捂住了他的嘴,顺便暗自庆幸自己有练就单手抱娃的神功。 易珩之见她堪堪搂着小狮子,感觉儿子都要掉到地上了,无可奈何地退开半步弯腰把儿子放到自己肩头,转身阔步掉头走。 乐颜小碎步式跟紧,尴尬地冲吃瓜状的员工们挥手道别。 给儿子绑安全带的时候,乐颜气鼓鼓地嘀咕着找碴:“给我儿子用红色的干嘛!” 小狮子抠着坐垫奶声奶气地吐出俩字:“妹妹!” “噗!乖儿子!”坐进驾驶座的易珩之正好听到这对话,当即乐开颜。 乐颜冷嗤,“是谁要给你生女儿了吗?提前恭喜您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 “您可真逗。” “客气了。” 乐颜拿拳头捶了下驾驶座,易珩之笑声更大:“哈哈哈哈……” 小狮子也跟着他亲爹痴笑起来,乐颜拌嘴拌不过大的,就把矛头指向小的:“你笑什么笑?!你懂什么了你就笑?!” 易珩之护犊子:“儿子笑你都要管,我看你就是缺个女儿来分散一下精力。” “你想得美易珩之!” “我现在只说你缺女儿,没说要你给我生了,怎么就想得美了?” 乐颜又被反将一军,气急败坏地吼他:“你可闭嘴吧!你今天突然抱着leo来店里的账我都还没跟你算呢!” “我抱着我儿子来接孩子他妈下班,多么温馨的事,怎么就要跟我算账了?” “我儿子他爸怕是忘记了他前几天还带着我儿子的前任后妈备选人来店里秀恩爱来着吧?” 易珩之:“……” 只是,到家易珩之自然地回到他的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沉默的人变成了乐颜。 她环胸倚在门口,长发慵懒披散,她看着易珩之慢条斯理的动作,忍不住上前踢了一脚他的行李箱。 易珩之整理着航空包闲闲道:“干嘛?要帮我收拾?” “做梦吧你!”乐颜转身,没迈到门口就被人从背后搂住。 “我的大小姐。”易珩之附在乐颜耳边轻声道,“别闹了。” 乐颜手肘后击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听到他继续道:“就让我好好追你吧!” 大小姐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得意万分,她憋笑着掰开他的双臂,“看你表现!” 乐颜难得要上晚班,是因为今天轮到她调拨进货。 晚上九点半,跟着大卡车里的驾驶员一起下车的,竟然还有九州路店现任餐厅副理周凡。 周凡是从成章路店升迁后离店的,这次他被派遣到九州路店支援,除了要协助小易总的工作外,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他想回成章路店看看,传说中来路神秘的新任rgm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是没料到,竟然是位面容姣好、气质婉约的妙龄女郎。 他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乐颜身旁的邓珊珊就率先为两人做了介绍。 接下来他观摩了乐颜调拨仓库的全过程,细致入微地观察了她从点货到安排上架的全过程。 看完不仅感慨此女店长强大的执行力,与逆天的估算率。 调拨结束后周凡提议下班的管理组们一起去吃个宵夜,乐颜没有拒绝。 周凡选了一家连锁品牌吃小龙虾,同时打电话给快下班的易珩之。 “喂老大!” 易珩之正要去取车,“看完调拨了?” “看完了!我们要在成章路这儿吃个宵夜,你来不?” 宵夜?易珩之蹙眉,“都有谁?” “就成章路管理组啊!” “他们rgm也在?” “桑经理吗?”周凡看了眼正裹着外套走在前头的女郎,音色上扬,“对啊!” 易珩之一听周凡这浪荡的声调,心想不对,连忙掉头冲向他从未涉足过的小龙虾风味馆。 进去时大家刚点完菜,乐颜坐在沙发的外围,近旁是在桌子边上加了把椅子坐的周凡。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坐进去一个位置。”易珩之居高临下地睥睨乐颜。 乐颜见到他有点意外,她不知道易珩之竟然也会上夜班。 乐颜挪进去一个位置,她自小坐姿优雅,屁股绝不会坐得很后面,而是会让椅子留出许多空隙。 正因如此,便让易珩之有机可乘地秀了一把。 易珩之看似随意地将自己的工作外套脱下,塞在乐颜屁股后面的空隙上。 周凡视线一直在乐颜妍丽的面孔上逡巡,看似专注实则对周遭的一切早已放空。 所以当易珩之一把外套丢到乐颜身后,他的精神力就如同领地被侵略一般乍然回缩,随着易珩之的落座,他敏感地嗅到一股令他头皮发麻的奇怪氛围。 乐颜没注意这样的细节,她仍在给周凡解释她调拨的一些技巧,正讲到兴头上,一只魔爪突然隔着一件西装外套和她自己的布料覆至她臀瓣上。 乐颜霎时就颤了下身子,欢爱频繁,她太熟悉这只魔爪从何而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低跟皮鞋踩在了左手旁那人皮鞋上,同时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左移,死命拧住魔爪主人的大腿肉,上提、扭转。 “嘶!”易珩之倒吸一口凉气,耍贱的手即刻灰溜溜地插回口袋。 他心想,这大小姐,真是越来越得罪不得了。 不过…… 刚刚偷摸那一下,可真特么的刺激!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耍废一周,下章不会太久~ 2.11追求 易珩之和桑乐颜,一个大少爷和一个大小姐,俩在家里连虾都要人剥的祖宗,遇上小龙虾这种食物,无疑双双一筹莫展。 “桑经理,你怎么不吃啊?”周凡看乐颜戴上手套以后犹豫了很久,都没有下手,就要把手里刚剥好的虾肉递给她。 易珩之眼疾手快地截胡:“怎么没见给你老大我剥一个?” 周凡眼见着自己剥好的肥美小龙虾就这么进了易珩之嘴里,有点憋屈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视线,没成想乐颜仍是在踟躇地举着一只小龙虾翻来覆去。 “桑经理,我有剥小龙虾的秘籍!我教你!” “好啊,谢谢你!” 在周凡的指导下,桑乐颜吃到了人生第一口小龙虾。 易珩之在一旁偷师,很快就掌握了诀窍,趁着无人注意,还偷偷往乐颜的碗里塞几个。 周凡要去结账的时候,易珩之直接把自己的钱包给他,周凡有些错愕:“老大?” “用现金结账,开发票。” 周凡秒懂。 散伙的时候乐颜先去自己店里拿东西,易珩之和周凡回九州路拿车,一起走的那段路上,周凡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口:“老大……你钱包里那张照片,我看到了。” 易珩之没说话,周凡就接着问:“那是——桑经理?” “不是都看到了吗?” “可是,我明明听说你有……” “当然是分手了。” 周凡脑补了一大堆青梅竹马情深不寿的狗血剧情。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易珩之点醒周凡,“我在追桑乐颜。” 周凡惊得脱口而出:“我勒个去!我也准备追桑经理!” 易珩之了然,“看出来了。一见钟情?” 周凡不好意思地挠头,“算是吧。” “那你死了这条贼心吧。” “凭什么?!别以为你是我老大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易珩之一句话了结小年轻的义愤填膺:“就凭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公司里风言风语有所耳闻的周凡垂死挣扎:“那我也要试一试!你追你的,我追我的,咱们公平竞争。” 噗!易珩之没当回事儿,接乐颜去了。 车上,凉风习习扫过乐颜的发梢,她枕着车窗不说话,还在为易珩之在小吃店轻薄她的事情生闷气。 “还在生气?” “你说呢?!” “我这不又情不自禁了嘛!” “‘又’?!易珩之!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前科累累啊!” “这就是一点小情趣!” “小情趣?!”乐颜暴走,“我是你女朋友还是你老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玩情趣?!” 易珩之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蓦地凸起,他咬紧后槽牙压抑自己的情绪,平稳地把车开回易家。 到地下车库停好车,乐颜还没来得及开门,易珩之就已经“啪嗒”一下解开安全带扑向她。 “啊!”乐颜被他迅猛莽撞的动作吓回座位,他的鼻息喷涌在她面颊,醺得她面红耳赤。 “你给我等着桑乐颜!”易珩之以一副要强吻她的姿态要挟,“总有一天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有什么资格和你玩情趣!” 乐颜毫不客气地狠狠推开他:“做梦!” 易珩之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舌头玩味地舔过后槽牙。 真特么想做变态。 周凡的“追桑经理叁十六计”一招没使,就胎死腹中了。 原因是他晚上回到家才看到刘娟应在群里爆料的重弹八卦新闻。 刘娟应:你们看到桑经理儿子了吗?!那肯定是和小易总生的! 邓珊珊:我也觉得小朋友和小易总灰常之神似! 庄羽淇:没跑了没跑了! 徐立人:什么情况!小易总不是有女朋友嘛! 刘娟应:谁知道?!俩都没戴结婚戒指,估计是桑乐颜不想嫁吧。 庄羽淇:应姐,为啥不是小易总不想娶呢?他还交女朋友呢! 邓珊珊:傻孩子,这你就不懂了,虽然这二位在我们看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但也是肉体凡身,你是没瞧见今天@周凡大傻子给桑经理献殷勤时候,小易总那吃醋到黑脸的表情,啧啧。 被cue的周凡看完群里大哥大姐们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今天他见到的传说中的桑经理的模样……不是啊,他是真的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对方像是生过孩子的辣妈。 好吧,看来他是如何死扛都干不过老大了。 周凡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蜡烛,就只好祝福大哥大嫂了。 只不过,当周凡周叁去成章路借货,遇上“大嫂“出事,他还是义不容辞地上前为大嫂撑腰了。 原因是一个熊孩子在成章路店的儿童乐园区玩的时候把别的小朋友推下滑梯,小朋友倒栽下去,脑门在滑梯下角磕了个大包。 坏就坏在两家家长是一起来的,受伤的小女孩妈妈首先想到不是熊孩子把自己女儿推下去她才给摔了,而是找餐厅的碴,说儿童乐园没有防护才会导致她女儿受伤。 周凡到的时候,女孩妈妈和乐颜的争论正到了最白热化的阶段,他听庄羽淇说完全过程,就老神在在地上前,隔开越说越激动的女孩妈妈,底气十足地高喝:“吵什么吵?!” 女孩妈妈便将矛头指向周凡,乐颜一个头两个大地扶额,她已经嗅出了事情的不寻常之处,与其说是找碴,倒不如说这是一种新型的碰瓷。 别看那女孩妈妈到现在都没提起钱,但是那一副你不哄好我我就一直闹闹到店里的顾客都被我吓跑的嘴脸,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骗局。 乐颜趁乱向附近的派出所报了警,民警到的时候那女孩妈妈叫嚣得更厉害,尖声问到:“谁报的警?!谁让你们报的警?!” “我报的。” 一道富含磁性的男中音破开混乱的局面。 乐颜如救星降临般把视线投向易珩之。 “师兄!”她在心中默默呼唤他,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专属职业经理人的淡定与镇静。 “警察同志,我是yp集团的副总经理易珩之,这位女士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餐厅的正常营运。”说完他将身子挡在乐颜正前方,不让她继续与人对峙。 他面对上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女孩妈妈,“女士,如果您还是不愿意离开的话,那么刚刚您所说的话都将成为我谨代表yp集团起诉您名誉侵害的呈堂证供。” 女孩妈妈听完易珩之一席话,显然是对他的身份和说话内容害怕了,这才“息事宁人”,理亏心虚地夹着尾巴离开成章路店。 人群散尽后,乐颜问易珩之:“师兄,你不怕真的打起官司,yp的名誉会受损吗?” “颜颜,止损的方式不是只有‘息事宁人’这一条,再说了你不是也察觉到不对劲报警了吗?” “没错!”乐颜小兴奋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报警呢!” 公事上,易珩之还是以公正严明的上司角度看乐颜,他拍拍她的发顶:“记得写顾客抱怨申明。” “等一下!那几个人根本没有消费!严格意义上都称不上‘顾客’!” “那你刚刚怎么没用这话怼回去?” “我这不是为了维持‘为客疯狂’的基本职业素养嘛,怕说出来影响正在消费的顾客和潜在顾客的观感。” 易珩之称赞她道:“不愧是桑正誊的女儿!” “那顾客抱怨申明是不是就不用写了?” 易珩之拿她没办法,“简单说明还是要,作为事件记录。” “好吧。”乐颜摊手耸肩,“不过你怎么会过来?” “周凡告诉我说你店里出事了,我怕你这瘦弱单薄的小女子招架不住。” 乐颜甩他一个“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的表情,怀着心中微甜的安定感,踏踏实实继续她的工作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顾客抱怨”事件。 除了接下来,成为“暴风眼”的易珩之。 来自广坤的留言: “你就死了这条贼心吧”——如果是女主对男主这么说一定更带感233333 贼喜欢听你们叫偶广坤,广坤觉得特别嗨! 下一更应该算转折章,画风突变一哈,莫怕! **捉虫后的留言 再虐男主这么一波正文就要ending啦~ 特餐就要番外篇的卷叁见了哟~ 2.12挨打 那两对“碰瓷”母女的事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 易珩之最近一段时间下班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开车回家前都会刻意绕几个弯,确定没有车子跟着自己了,才会开进别墅群所在的小区。 心细如发的他谨慎地选择了一个工作日下午,从仓库后门出了餐厅,跑了一趟公安局。 他将自己的怀疑告知了在刑侦科工作的高中同学。 从公安局出来后的第二天,上完夜班要前往停车场的时候,易珩之突然被人从背后套进一个麻袋里,他被痛殴了将近一分半钟,那几个下黑手的人才因闻讯赶来的保安而逃窜。 易珩之从麻袋里挣脱而出时,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汗湿透,四肢与躯干上都有触目惊心的棍痕。 幸好他把自己的头保护得好好,才不至于被打昏了头贸然就带着一身伤回家去。 他相信,那群人一定还在盯着他。 就像吸血虫一样,盯上了他。 他独自回到了安保环境虽不可与易家别墅比拟,但也还过得去的九州路公寓。 他还没给乐颜打电话,她就先给他拨来了急电。 电话一接通,乐颜那头就传来小狮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易珩之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要知道,自小狮子出生以来他就鲜少有这样的嚎啕大哭。 “师兄!你怎么还没回来?” “明宜怎么了?!”易珩之握手机的手不自觉颤抖着,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儿子,还有棍伤的缘故。 “他一直哭!也没有发烧感冒,问他为什么哭他就一直喊着‘阿爸’!” 乐颜的声音听起来无助极了,而小狮子的哭喊声也一阵比一阵沙哑,易珩之甚至清晰听到了他正确叫出了“爸爸”二字。 若不是易珩之有伤在身,他恨不能立马飞奔至易宅抱起他心爱的儿子,哄着他飞高高骑大马,绝对不让他眼角带泪喉咙沙哑地睡去。 “颜颜,我今天没有办法回来。”半晌,易珩之艰难地说出口,“可能这几天我都不会回家。” 乐颜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儿子的事情上如此手足无措,也是她拨给他的第一通求助电话,迎来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好,再见。”她客套地维持着风度,挂电话的瞬间望向还在孔令宁怀中“撒泼”的儿子,暗自在心中吐掉厚重的一息。 “怎么样颜颜?珩之怎么说?” “他说他不回来。”乐颜抱过儿子,他肉嘟嘟的小脸蛋都哭得有些红肿,她心知,儿子是习惯了这段时间有爸爸日夜陪伴的情形,刚出生的时候他不懂,现在大一点有意识了,爸爸一不出现他就产生了失落感。 “这个人!他有什么天大的事能比他儿子重要?!”孔令宁气鼓鼓地去找手机亲自教训儿子。 乐颜轻拍打着哭嗝的儿子,拍着拍着,自己也和儿子一样进入了梦乡。 城市的另一端,易珩之第n次跟他妈唠叨:“真的要小心,妈你平时做什么事都大剌剌的,可是带明宜这件事,你真的不能假手他人!” “所以呢?!你这个亲爹就做甩手掌柜不回来了?!” “妈,我不住家里是真的有理由的,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孔令宁隐约听出了易珩之话音里的有苦难言,“知道了,我会注意明宜的安全,儿子你自己也是。” 易珩之心情沉重地坐在落地窗前,他支着一条腿倚在玻璃窗上,指间夹着一根睽违已久的香烟。 万家灯火中忽明忽灭的哪一盏,才睡着他乖巧宁静的儿子明宜呢? 还有他明媚娇俏的大小姐,今夜是不是又生着他的气,委屈睡去了? 易珩之请了两天假,第叁天出门上班前,带上门时满屋子的红花油清凉味扑了他一鼻子。 他穿着长袖衬衫西装裤掩盖掉伤痕,膝头的淤青不再钻心疼,走路姿势已恢复正常。 刑侦队的同学老赵说,这个团伙警惕性与报复心都十分强,他们追踪了近半年都没有找到有利的犯罪证据。 易珩之不敢让自己的家人以身试险,所以他只能伪装成一个单身男人的模样,甩掉在暗处的那伙人。 这几天,他格外想念儿子,很想很想抱一抱自己的儿子,前所未有的想。 给乐颜打视讯电话都被拒绝,只好趁白天孔令宁带儿子的时候看上一会儿视频里的傻儿子。 还是那么白白胖胖的,一头卷发随着长长的同时,已经渐渐变得没那么卷曲了。 看到他时,珍珠白的小米牙全部露出来,甚至已经可以清晰地叫“爸爸”了。 明宜最早是会叫“妈妈”,再来是“奶奶”、“外公”、“爷爷”……现在才是他这个“爸爸”。 小孩子就是这么神奇,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易珩之在办公室忙了一上午,下午去前厅巡店,看到那两对熟悉又陌生的母女刹那,他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 他连脚步都放慢了,眼观八方注意四周的顾客。 那两对母女又故技重施地在儿童乐园上演了一出大戏,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被推下来的小孩换成了另外一个小女孩。 而那个女孩从滑梯上摔下来时,手掌朝地撑了一下,显然是下意识保护了自己。翻完身还冲她“妈妈”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到“妈妈”凌厉一眼后便就嘶声力竭地干哭了起来。 一时间,餐厅所有顾客的目光都被摔下来的小女孩所吸引。 小女孩的“妈妈”亟亟上前,却被另一个健步如飞的身影超越。 易珩之抱起小女孩,撩起她的衣袖匆匆扫了一眼。果然他没有看错,刚刚小女孩撑地时他瞥到她手臂上有深色的淤痕,因为他这几天自己身上就有带着这样的痕迹,所以他很明了,这是用棍子打出来的。 “小朋友别怕,告诉叔叔,她是不是你妈妈?”趁着那“妈妈”还没赶来,易珩之背对着众人轻声问。 小女孩的眼神很是怯懦,浑身颤抖地摇头、再点头。 “我觉得不是。”她小声说。 “花花!”那女人上前要从易珩之手中抢过女儿。 易珩之束缚住名叫花花的女孩,就像握住了那恶棍团伙的罪证,他举起手机,对电话那头早已拨通的电话说:“警察同志……” 那女人的脸瞬间就变得凶恶至极,旁边另一个女人也围了上来,一个打掉了他的手机,一个势态更猛烈地要把花花抓过去。 易珩之根本不理会这两人的攻击,抱起花花就往餐厅的员工通道冲,他推开仓库的门,后面是给顾客用的停车场,空旷宽敞的平地,此刻却聚集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易珩之把花花的脑袋按在自己肩头,挡住她的视线,他低声说:“别怕,叔叔在。” “把孩子还给我们。”领头的那个举着铁质的棒球棍挥了过来。 易珩之闻着这熟悉的金属味,全身血液上涌,一个转身利落的回旋踢踹掉了那人手中的武器。 “老赵!”他高声喊道。 “来咯!” 平静的停车场,几辆不显眼的轿车背后,潜伏多时的便衣警察包围了这个“碰瓷”团伙,几分钟后,餐厅周围警笛声大作,易珩之提心吊胆四日的紧绷精神,总算在那一刻松懈。 “等我审问清楚有没有余党后,我再让我的人撤。”老赵走之前,意味深长地拍拍易珩之的肩,“可以松口气回家看老婆孩子了先。” 易珩之笑,“都追踪半年了,还没搞清楚有没有余党?” “嘶!你这张嘴可真是!”老赵捶了他一下,“还是安全起见啊!” 易珩之敷衍点头,“为了你这破案子,我儿子会叫‘爸爸’我都是视频里听的。” “谢啦哥们儿!那顿打没白挨!” 易珩之唇角勾起,可不是没白挨嘛! 不仅如此,他还要充分发挥这顿打的余热,好好卖个惨,收服美人心去! 易珩之回去餐厅,捡起儿童乐园里他被摔得惨不忍睹的手机,碎裂的荧幕桌面被点亮,上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的大小姐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得似舞飞扬,前面拉着她的手蹒跚学步的小男孩,就是他的宝贝儿子明宜。 就跟他塞在皮夹里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易珩之:周凡个蠢货,居然没看出来乐颜手里牵着的小孩子,是和我易珩之生的! 周凡:老大,我就一秒退的炮灰,能不能别再伤害我破碎的芳心了? ** 今天男女主都没啥对手戏……请问大家嗅出了完结的气息,准备好迎接特餐了嘛?! *** 写到现在发现下章就完结了居然!震惊! 今天日子不好过,完结章要明天见啦! 2.13月圆 乐颜当天下午在办公室听到刘娟应和邓珊珊她们讨论“碰瓷”、“拐卖”的时候,一开始还事不关己地做着手头上的工作,再后来越听越不对,她才结合关键词掌握了事情始末。 她翻出手机,想要给易珩之打电话,却又迟疑。 她看了眼墙上的班表,已经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每个月月底,作为rgm都要留在餐厅值班到晚上十点。 乐颜今天穿的是高跟鞋,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只记得今天就是易珩之去九州路一个月的期限,完全忘了自己要值班的事情。 她隐隐有些期待,却害怕什么都等不来。 可是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不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害怕过,更何况是现在——拨云见日的初晓就要来临时分。 而此刻的易珩之,却在前往桑城的路上,单枪匹马杀到桑正誊的店里。 桑正誊今夜要值班,所以排的晚班,才从家里睡醒来上班,就在停完小电驴的时候被易珩之堵在后门。桑正誊明知故问:“来找我做什么?!” “月底了,老师。”易珩之态度温顺。 “嗯,”桑正誊假装失忆,“你不用值班?” “今天下午新的rgm就会来交接了。”易珩之迫不及待地说,“老师!你快去办公室开系统看营业额吧!” “出息!”桑正誊老神在在地负手进了办公室,登录系统前他别过头,定定地望着易珩之,“你先说吧。” 易珩之有些激动:“自然是颜颜了!” 桑正誊:“?!” 半分钟后,易珩之被推出办公室,他敲着门叫魂似的干嚎:“老师!您可得说话算话啊!” 十秒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串钥匙被丢了出来。 易珩之精准地接住,“谢谢您嘞!” “她房间床底下有个糖果盒,”桑正誊的声音从门内缓缓传来,“猜得没错的话,你可以看。” 当易珩之坐在乐颜闺阁的小轩窗前,打开乐颜的糖果铁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里那只废弃的香烟纸盒。 打开已泛黄的纸盒,烟草味已经消散,内里用铅笔淡淡写了四字,易珩之看清了后,霎时泛红了眼眶。 他知道,那四字曾包含了乐颜这一生,对他俩之间的情愫,唯一的期许。 或许,这世界上有很多像“大小姐”这样的人,他们这一生都对爱情至死不渝,然而最后过尽千帆,留下唯一的期许,就像乐颜留在烟盒上的字迹一样,那种已不再等待的期许,叫—— 若有来生。 易珩之忙活了许久才去接乐颜,到成章路店的时候乐颜已经打的回家了。他紧赶慢赶,才在易宅所在的别墅群前的马路牙子看到乐颜跌跌撞撞的背影。 很难得的穿了高跟鞋,套裙依旧是她经典风格的英伦卡其格子图案,走在昏黄灯光下也是抬头挺胸,步步生莲的大小姐模样。 原来她是真的一直一直,都是那么那么闪闪发光的啊。 易珩之远远的就把车子停下,不紧不慢地跟在乐颜背后,手抄在口袋里摸摸里面那个硌手的绒布盒,嘴角就会时不时上扬。 而走在前面的乐颜可就不是这么想了。 尽管知道这一区的治安条件很好,但她第一次独自回去,还是暗自在心底发怵。 连树木影子的摇曳,月光位置的变幻,都让她心生不安。 渐渐的,她心中的恐惧感随着耳边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攀升至顶点。 乐颜慌了,撒开腿就在夜深人静的大路上跑了起来。 乐颜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没跑处几步路,高跟鞋的鞋跟卡进了排水道,几乎是瞬间,她整个人就被带着摔倒扑地,所幸鞋跟被卡住的那股后坐力缓冲了一下,不至于摔破皮。 易珩之一个箭步冲上来,把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膝头,细细翻找有可能受伤的地方,他被她刚刚一系列的动作吓得不轻,“颜颜,你跑什么?!” “易珩之!”乐颜急眼了,扬声叫道:“你吓我干嘛!” “你不接电话,又不肯让我接你下班,我只好偷偷跟着你回家了。”易珩之连她脚后跟都察看得很仔细,“还穿着高跟鞋。” 乐颜想要俯身去捡被卡在两条排水栅栏间的高跟鞋,被易珩之抢先拔了出来。 他动作幅度大了点,她心疼的接过高跟鞋就在他肩头砸了一下:“谁要你帮我捡了?!” 易珩之莫名其妙,乐颜看着他一无所知的脸,气得差点把鞋子甩到他脸上:“你不会告诉我不知道这鞋子是哪里来的吧?!” 月黑风高、黑灯瞎火中的易珩之持续性一脸懵。 乐颜从他腿上退开,直接坐到地上,在四下无人的别墅群外,她对着绿荫远山无望地把鞋子举起来。 “这是我十七岁生日,你送给我的礼物。整整七年,我穿它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完,乐颜就这么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头,可怜兮兮地不断擦拭着乳白色的淑女鞋跟掉漆处。 “别擦了,颜颜。”易珩之随着乐颜双膝跪坐,他拉住她的手腕,“这双鞋不是我送的。” “什么?!” ——老师,颜颜十七岁生日我也送个礼物给她吧? ——你想送什么? ——送她一双高跟鞋? 可是最后,易珩之送给乐颜的礼物,是一场小提琴演奏会的门票,塞在桑宅门前的信箱里。那个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让她来他的世界看看。 然后再来斟酌,他们到底适不适合一同成长走向未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乐颜根本就没有来,而他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跑来质问她为何没来。 第二天,他就拿着他爸爸给的九州路公寓的钥匙,回了z城。 从此以后,他就像报复似的,成为了一个小提琴狂热分子。 这么多年,他对“小提琴”的执着缘何而起他都快忘得精光了,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 易珩之不用多想也知道了,一定是桑正誊丢掉了那张门票,换成了高跟鞋送给乐颜。 或许当年,他的老师,情商超群的桑正誊,就从那么一张门票里,看透了他所有的踟躇退缩,与摇摆不定。 所以他替他送了一双十七岁的高跟鞋给乐颜,让她的少女时代,美好得没有瑕疵、无法落幕。 想到这儿,易珩之忽然就明了了桑正誊所有的用心良苦。 他伸手,把乐颜抱入怀中,他的胸膛与她的心窝紧紧相贴。 “颜颜,对不起。”他的眼泪划过面庞,他恨透了那个曾经怯懦又执着,举棋不定间就伤害了乐颜的自己。他对她,太残忍了。 他的自以为是,他的瞻前顾后,蹉跎了数不尽的大好时光。 “可是啊可是,我的颜颜啊……”易珩之松开乐颜,他双腿仍是跪着,腰板挺直了从口袋掏出他挑选了一下午的钻戒,他解开绒布盒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他说:“你十七岁的时候,没能送高跟鞋给你,我很遗憾。” “现在,你二十四岁,我想送戒指给你……”他举起戒指,低头抹掉脸上摇摇欲坠的鼻涕眼泪,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他的大小姐也是第一次就这么坐在马路牙子上面,满脸震惊地呆望住他,“请求你,嫁给我!” “我知道,求婚要单膝跪地,要鲜花气球。可是现在,我易珩之,哪怕双膝跪在这排水道上,也要让你知道——” “我爱你啊!颜颜、颜颜!嫁给我吧!” 乐颜望着眼前流泪的男人,热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她说:“我十七岁的时候,没能学会你爱的小提琴,我很遗憾。” “可是,我二十四岁,在你面前第一次拉小提琴,那首歌的歌词里有一句我最想对你说的话。”乐颜接过易珩之指间的钻戒,“我且爱且走,其实在等你。” 易珩之一下子就觉得万籁俱静,耳边只剩下乐颜说的那最后一句。 她说,她且爱且走,其实在等他。 他为她戴上钻戒,她没有说“我愿意”,也没说“我答应你”。 可是她的答案,早就摊开,铺陈在他不留意的一字一句、一点一滴之中。 易珩之将她抱起,回头走向车子。 她在他怀中,用戴着求婚戒指的右手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情绪平复后的乐颜小声埋怨:“哪有人求婚是在臭水沟上进行的啊!” 易珩之颠了颠怀中已经成为他未婚妻的大小姐,他忍着膝头未愈的伤痛,面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莞尔,“那你也不能后悔了!” “易珩之!” “在!” “你干嘛这么突然就求婚!本小姐一点准备都没有?!” “少骗人了!你要是没准备,你今天穿什么高跟鞋!” “……” 微风拂过柳梢,月光照进年少,那对走在藕池底河畔的师兄妹,终究随着时间长河的洗刷,蜕变为恩爱两不疑的未婚夫妻。 这场以爱为名的情商战,无论如何都找不出输家了。 因为,不必等来生再约了。 今天,易师兄就和他的大小姐,定下此生啦! 从此—— 花好月圆,平安喜乐。 《情商战》正文完结 2018年8月9日23:21 来自snailkelp的留言: 正文就这么完结啦!!! 撒花!!! 接下来可能还会再捉虫修一下bug! 我们番外卷叁见啦! 特餐见! 3.1浴缸*** 乐颜是第一次来易珩之的公寓。 她知道公寓是他很私人的处所,除去他那二皮脸的堂弟易准,连他爸妈都极少来。 易珩之给乐颜设置了指纹锁,密码竟然是她的生日。 “那天拿到的钥匙,凑巧而已。”易珩之边说边蹲下去给乐颜解高跟鞋的系扣。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全然是发自本能地为她而做。 只是当她穿着丝袜的纤纤玉足在他大掌中,盈盈一握,脚踝弧度优美地从脚跟蔓延至足尖。 易珩之拇指指腹在乐颜脚心摩挲,乐颜痒得有些站不稳了,索性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在他肩头撒娇,“我好困呀!” 易珩之就着她的姿势把人扛到浴室,乐颜昏昏欲睡,感觉一离开他的支撑就会瘫倒。他把乐颜抱到洗衣机上,分开那丝袜包裹着两条美腿,熟稔地一颗一颗解开乐颜的衬衫裙扣。 才扣开叁粒,他就急不可耐地将手从她前襟的风琴褶间擦了进去,掌心一触及那片滑腻娇嫩的肌肤,乐颜的喉间溢出了一声嘤咛。 易珩之就像是得了信号的捕手,掌腹收拢、指节微张,乳肉就飘着奶香被挤了出来。小红莓被夹在指缝,因为被挑逗而挺立得愈发饱满,殷红中透出点熟韵的微褐色。 乐颜坐在洗衣机上的高度,正好方便了易珩之把头探进她耻骨联合下、被掰开的大腿中间那处肉丘。 鼻尖还没挨近,易珩之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酸甜的水汽味。 “嗤!”他热乎的鼻息喷在隔着丝袜也能看清的湿润处,他舌尖舔了下上唇,其实现在不滋润等会儿也是会沾湿的。 坏心眼的男人露出了獠牙,挺身一口,连皮带肉叼住了那块小鼓包,他把上下排牙齿前后碾磨,韧性极佳的连裤袜就这么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嗯~”乐颜被易珩之的牙齿磕到酥麻感密布,要命的是他连舌头也抵上了底裤,没了丝袜的阻隔,她湿得有多快水有多丰沛他了如指掌。 但这都比不上他灵活地挑开裤沿,直接吻住了那片丛林。 “不要啊!”乐颜清醒过来,亟亟将人推离,“脏!” 她说着就要从洗衣机上跳下来,易珩之却两手扣住她腿弯,她失衡得后仰,被底裤重新包覆住的肉丘回到他口中。 内裤是米白色的,带一点她喜欢的小花边,做工精致又舒适,他揉弄多久也不会皱。 易珩之喜欢她穿的这种内裤,或者说在他的认知里,他只接触过桑乐颜一个女人的内裤。不至于到性感,但一想到他爱不释手的花穴蜜臀被这块小小的布料覆盖,他就怎么看都觉得顺眼,更别提可以上手乱摸的时机了。 他把乐颜的一只脚踝握在手心,将那条内裤轻柔地从她腿心往下撤,那粘腻的蜜汁随着内裤剥落的动作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 易珩之把坠到她丝袜上的银丝舔舐,一寸一寸,不紧不慢。 现下她分泌出来的爱液还是有些浓稠的,涩比甜味醇,说明水还出得不够多,等多了自然就更甜润。 “师兄~”乐颜难耐地双手后撑,就被这么安置在洗衣机上她没什么安全感,“放我下来。” 易珩之早已被她裙下的风光冲昏了头,哪肯答应:“再一下就好。” 他不长的发有点扎人,整个脑袋都在她大腿内侧碾磨,唇舌所到之处,皆是燎原之火。她身下的暗涌已卷得体内都瘙痒万分,潮汛来得一波比一波汹涌,春水泛滥得洗衣机盖被打湿,她已不受控制地整身往下滑。 “嗯!”他最后的侵袭令她潮喷,她无力地用手臂压抑唇间的粗喘,他刺得太快太重了,她无法不投降。 易珩之掐着乐颜的腰把她抱下来,他彻底剥掉她身上刚刚挡得他发闷的衬衫裙,胸罩也顺手一丢。 乐颜没被满足的欲望也悄然释放,她解开易珩之衬衫上叁颗扣,丁香小舌划过他的耳廓、下颔角,沿着侧颈一直亲到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处。 听说男人的喉结也能激发性欲,易珩之也不能免俗。 可是他偏要她从耳朵一路沿着亲吻到他吞咽时滚动的那块软骨,才会兽性大发。 他说过,喜欢她吻他,耳朵听她的,声音也给她,她是他全部的感官。 最后,乐颜吻上他的唇,青涩又色情地勾出舌头挑逗。 她吸吮他那条折磨人的软刀,甜味却不见了,全是他男性荷尔蒙的气味。 易珩之嘴上反客为主地缠着乐颜,手下飞快地褪去了两人所有衣物,他把乐颜放进浴缸,加水。 水还没有越过乐颜的肉丘下部,易珩之就找到了着力点坐下,双手掰开乐颜的臀瓣,看也不看就把她下压,利刃对准了刀鞘,一下就插了进去。 “啊!”乐颜被这又深又重的第一下爽得呻吟而出,“好重呀。” 易珩之就喜欢她撒娇,似俏似媚,激荡起他所有波澜壮阔的胸怀。 水波荡漾,他啄啄她的乳沟,下体深埋在她体内,叁浅一深,他很有耐心地抚慰她所有敏感的命门。 腋下的副乳、乳晕、沉甸甸的下缘……他下流地捏着她另外一只奶尖儿,舌头边打着圈边拷问她:“舒服吗?” “嗯嗯!” “那叫我什么?” “师兄!” “换一个。” “易珩之!” “还行,还有呢?” 她倔犟地摇摇头:“没有了。” “叫我一声‘好哥哥’!” “不要!”她推开他的脑袋,耍脾气了。 “那‘情哥哥’也行!”他不知疲倦地在她胸前种下痕迹,宣示主权的方式直白又黄暴。 “你就离不开‘哥哥’这两个字了是吧?呃!”乐颜被顶得失了魂魄,脑子也依旧灵光,“恶趣味!” 易珩之把水龙头上抬,淋浴头就这么泻下一面水帘在两人之间,乐颜被水花溅得睁不开眼,只听见他说:“名正言顺。” 然后她就被他控着后脑勺一起进入到这场爱意翻涌的雨幕中,他就着水珠亲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唇还没吻到前,他就将她掉了个儿,她双膝跪在水位线越来越高的浴缸中,下巴被他的两指捏着。 他的下体骤然抽离,她不适应地扭了下腰,凹着曲线要去找准心。 “给我叫!” “我不!” 易珩之掐着她的细腰,狠狠后入,“不叫哥哥就操死你!” “哼!”她缩着小腹克制自己风雨欲来的春汛,“谁怕谁!” 被激起胜负欲的两人,相互抵制着各自体内的波涛汹涌。 这场角力的尽头,以乐颜阵阵来袭的水波浇灌到易珩之顶端,他也被那暖流淹没,精门松懈、精液喷射告终。 “啊!”乐颜率先回神,“你怎么射进去了?!” 易珩之就从来没想带过套,他开始清理赤身裸体的两人,还大言不惭:“我不射进去怎么给明宜生个妹妹?” “你怎么不自己生去?!”乐颜低头,想尽办法将那被射在深处的精液抠出来。 “别弄了。”易珩之给她打泡沫挡住她视线,“要一个宝贝女儿,像你一样,做我们的小小姐,不好吗?” 乐颜想起自己衣柜里些囤积着的花裙子、可爱的小衣服,就沉默妥协了。 洗完澡出去的时候,乐颜困得眼皮子都打不开了,易珩之裹着浴巾把人抱到床上,头发刚刚已经吹干了,全身上下还剩脚没有干透。 易珩之盯着那对莹白可人的小脚,指甲盖圆润中透着肉粉色的光泽。 就是这双小脚,那晚狠狠踩上他命根子,却硬是让他勃发得不可自抑的小脚丫子。 他把睡得毫无知觉的乐颜从浴巾里剥出来,双手邪恶地攀上了她的脚后跟,她的双腿复又被折起,脚心向下,踏住他鼠蹊部那坨黑色丛林,上下摩挲、按压。 不多时,被美足勾起的欲望硬挺得发烫,急需纾解的易珩之一个挺身,搅进乐颜那层层迭迭的花穴蕊部,频率规则地鞭挞起将将入梦的人儿。 “易珩之!!!” 终于,乐颜被他捣鼓得越来越清醒,她烦躁地问:“怎么又来了?!”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执拗地在她入睡后欢爱。 易珩之把她的腿盘到自己腰间,握着那段细腻美妙的脚踝,他忘乎所以地放肆挥霍着所有情欲。 “真想再被你踩一次!”易珩之发骚,“有点使力,又不下狠手的那一脚,真tm爽!” “变态啊你!” “那还不是被你逼的!”冲刺前,易珩之恶狠狠地吻住乐颜,“我的大小姐。” 来自广坤的留言: 变态也做了,特餐也上了一顿啦!情路坎坷的广坤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啦~ 新坑开刨中,特餐不定时更新,莫等~ 3.2仓库*** 又是一回月圆。 半夜的凉风又烈了几许,空荡萧瑟的冷冻库里,只余桑乐颜一人仍在兢兢业业地盘点着货物。 她踩着低跟淑女鞋,立在爬梯上,艰难地昂着头数热饮袋的量。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穿着这种鞋子爬梯子。”易珩之严峻肃穆地在乐颜身后出声警告。 乐颜早就听到他进入后刻意发出的脚步声,她马不停蹄清点完了最后一笔货物,将文件夹合拢。 易珩之眼看着乐颜就要爬下来,趁着她左腿刚迈下一阶梯,直直将手臂从她两腿间的空位穿过,单手稳稳把住了梯子侧边的扶栏。 乐颜猝不及防,就着往下的惯性一屁股坐在了易珩之手臂上。 “唔!”乐颜的半裙被撩起,她两腿间最娇嫩那两瓣肉隔着不薄的打底裤,被自身重力压在了那个坏心的男人有力的臂上。 这一尴尬的姿势随着乐颜那声暧昧的低喘,霎时渲染上了情色气息。 “你想干嘛?”乐颜垂眸冷觑立在她右侧下首的男人。 两人挨得没有那么近,但是他的体温贴在她敏感的下体,他一抬手就可以她把举起来。 自然也是可以将她放下来的。 “求我。”易珩之欠扁地逗她。 他的掌心稍稍远离扶栏,指节虽然还扣着,力道却微微抽离。 乐颜不担心易珩之敢摔了她,但此刻失重的她有些没安全感。 “放我下来!”这样不上不下的姿势,她也无法自食其力着地。 “呵,”易珩之嘴角上扬,“还生气了?” 话音落,乐颜松开了扶在梯子上的双手,上半身全然没了着力点不受控制地后仰。易珩之眼明手快地屈臂贴上她的后背,另一手也急急护了过来。 “哼!”稳当当着陆后,乐颜得意的整理裙摆,接而想到自己的文件夹还留在梯子上,踮起脚尖去够,还差一点。 易珩之从背后贴住她,“哼什么哼?” 文件夹一下子就落到了易珩之手里。 “就逗逗你玩,怎么气性这么大?”易珩之又开始教训她,“万一我没有接住你怎么办?” 易珩之对她刚刚松手那一下心有余悸,彼此交锋多年,她还是喜欢赔上自己跟他玩这套心理战。 “你要是接不住我,我就不要你了!”乐颜扬手要夺易珩之手里的文件夹。 易珩之不给她,一臂捆在她细窄的腰前,将她与自己一五一十地紧贴,丝严缝合,不容她挣脱,“颜颜!” “干嘛?!”乐颜仍然在和他手里的文件夹较劲,她不客气地拧他,“快给我啊!” “嗯?这里?”易珩之生怕她看不到他那淫荡的坏笑,把脑袋凑到她跟前,“制服+仓库play会不会太刺激?” 乐颜没料到他现在的尺度已经大到可以在这样非私密性的场合开黄腔,脸庞一下就红了,耳根子也发烫,“别闹了!” “都几点了!还是赶紧回家吧……唔!” 易珩之不由分说的吻住了乐颜,她的角度让他寻她的舌有些不易,他上举的那只手落下,用文件夹贴着乐颜的侧颜将她的下颔别向他,津液相缠,两人皆动情。 “硬了。” 易珩之微微离开乐颜的唇几寸,不需他说乐颜也能感受到,那气势逼人的箭已在弦上,抵于她的臀缝与腰际,上下缓缓蹭着,得不到纾解。 “回去吧~”乐颜也被他弄得不行不下,想要了。 “要不——”易珩之声音里充满了蠢蠢欲动。 “不行!”乐颜厉声阻绝了他的歪念,“这边随时有人进来的啊!你疯了?!” 易珩之见她说着就要收拢欲望抽身,他不甘心地抱她更紧,脚下引导着她往斜前方的货物架间彳亍。 “易珩之!”乐颜被他压制着,越靠近纸箱堆砌成墙的货架越是不安,她开始求饶:“你别这样!我们快点回去吧!回去你怎么弄我都好说!” 易珩之眼前一亮,“真的?!” 乐颜被他挤到了货架前,他从身后扣住她的腰,一手撑在她头顶的横杆上,连鼻息间都是厚重的荷尔蒙味。 “真的呀~”她软和声线哄他。 “可是我现在硬得不行,这样也出不去啊!”易珩之继续丢难题给她。 呼…乐颜深吸气,幸好现在的姿势令她看不到易珩之那张欠揍的脸,不然她一定会想扇死他。 乐颜搁浅了一下羞耻心与矜持,柔荑往后一探,还没找准位置,兴奋的昂扬就凑了上来。她五指捏住那一包被西装裤裹得现不出原型的什物根部,来回轻揉按压,只想快点让那坨凸起瘪下去。 “宝宝~”易珩之舒服地轻吟,他不老实地也开始揉捏乐颜的胸乳,隔着她笔挺的白衬衫、小西装外套,有一种另类的刺激。 乐颜的小穴也开始瘙痒出水,可是她的底线不允许她出格,她只好用翘臀摩挲易珩之坚硬的老二,教他快些服软。 可无论乐颜如何变幻手势与速度,对易珩之而言也是隔靴搔痒。 好在这低温的仓库里,怕被人发现的紧迫与畏惧心理大大刺激了易珩之,他失控地自己上手,把住乐颜的小手,继续主导这场只差合二为一的欢爱。 不知过了多久,易珩之束缚在乐颜腰间的臂膀发力,他叼住乐颜早已被他吸吮得殷红的双唇,收腹控制了一下射出的量,才不至于弄湿两人的衣裤。 放开乐颜之前,他在她下唇轻咬一下以示亲昵,“宝宝真棒。” 乐颜失神地攀住他结实的肩颈,无力地用气声说话:“我没力气了。” 易珩之捡起不知何时被丢在地上的文件夹,起身前自然地将老婆大人打横抱起,“得令!立马回家!” 幸好易珩之的车就停在仓库门口,趁着夜色四下无人,易珩之就这么抱着乐颜打开副驾驶座车门,把人放进去。 每个月底明宜都会睡在爷爷奶奶家,今夜自然也是。 易珩之岂会放过这难得可以肆意纵情二人世界的机会? 乐颜身上黑白刻板的制服本就是为了今夜准备的,却是没料到他猴急到在冷冻库看到就浮想联翩硬了一回。而现下她双手撑在玄关处的鞋柜上,上半身被下体的抽送撞得一颠一颠的,硌得她胸前那两团发热。 那双不安分的大掌自腰间向上逡巡,下身挺动的速度减缓了一下,易珩之衔住乐颜的白玉般的耳垂,跟她调情:“老婆,你好软啊~” 乐颜似“嘤”似“嗯”的娇吟了一声,忍不住凹下腰撅起小屁股往后撤,想要他进得更深更快些。 “我的乖老婆,请问你身上哪里最软呀?”易珩之一开始迅猛只为满足乐颜的渴求,毕竟射过一次了,所以现在耐性很好。他顶在她敏感的g点一动不动,双手五指大张,像是附着在乐颜胸上一般,紧紧收拢,恨不能捏爆这对大白鸽。 “这里吗?”他抽身一探,她一下子蜜汁四溢,她双手去寻他作乱的魔掌,却被更重得揉捏。 “嘶!” 乐颜吃痛,想要将易珩之的手从自己肯定被捏红了的两团上拿下来,他却得寸进尺地挑开她的第叁颗衬衣扣,指尖顺着沟壑游离至她瑟缩的顶端,屈指弹了一下。 “还是这里?” “易珩之!”乐颜被惹恼,果断拽出他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敢咬我?”易珩之也被她激出了血性,他捻住她衬衣领角,随意发力一扯,裂帛声刺耳作响,桑乐颜的白衬衫被撕成两半坠落到了地板上。 她今天的内衣是黑色丝质的,看上去禁欲又肃冷,反倒衬得被拢在一起雪乳愈发亮白透嫩。易珩之不急着把乐颜剥光,他扯掉自己黑色领带,一鼓作气将人放倒,从身后压住他骄矜的大小姐,握住她细巧的手腕,捆住。 “呃!”乐颜双肩被迫后展,两手被易珩之的领带绑在一起置于臀上,他扒掉她的半裙只给她留了内衣,下半身因为刚刚被后入过依然门户大开,她屈辱地挣扎,“你放开我!” “好啊!”易珩之抓住他绑好的领带结一拉,迫使乐颜整个上半身都随之挺起,他自她身后低头,灵巧的舌头探寻到她双乳尖端的小莓果,啧啧有声地吸吮起来。 此刻他并没有将自己进乐颜体内,而是放任昂扬的欲望一抽一收地鞭打着乐颜的花穴,龟头时不时戳到洞口,偏就不入家门。 他的前胸贴她后背吻她奶尖的姿势时间久了有些吃力,易珩之将人拦腰抱起,径直迈了几阔步来到二人的卧室,乐颜面庞朝下扑进温暖柔软的鹅绒被里,长发披散也遮挡不住那片线条流畅的美背。 易珩之拨开她的秀发,自她脖颈往下一路播种吻痕,一直吻到乐颜嶙峋的蝴蝶骨时,他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爱意,一个挺身狠狠后入。 “啊!”乐颜不可遏制地叫出声,背后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洪水猛兽,动作残暴地在她体内鞭挞翻搅,力度大得像是要将她如同刚刚的衬衫般撕碎。 “师兄~”她情不自禁唤出了最常叫他的昵称,“你轻……呃!轻点、呀~” 易珩之一手扯着她腕间那个结,一手摁住她的肩膀,抽插数十下后还嫌不过瘾,把人掉了个儿,压着自己名正言顺娶回家的大小姐,正面操她。 乐颜背对着他还好,一翻过身手被自己的体重加之身上男人的力量压制着,没一会儿就起了酸麻感。 毕竟夫妻同心,易珩之仿佛感应到乐颜的难受,又抱着她翻了个身。 这一回,她变成了在上面的人。 易珩之甚至都不需要像平时那样一直督促身上娇滴滴的老婆“坐上来自己动”,今夜他只消一扯那领带,身上摇摇欲坠的小人儿自然就动了起来。 几番辗转碾磨后,易珩之坐起身拥住乐颜,死命将她肩膀下压,分身狠狠抵在她g点上,一炮又一炮,他一连射了好几波才缓缓停歇。 激情的潮汛渐次褪去,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平静良久,易珩之方解开乐颜身后的领带,为她松绑。 “老婆。”他轻啄她泛红的腕间,“你真好。” 乐颜正要感动,便听见他说:“最软的还数你身下那口花穴,又软又润……”易珩之展臂将羽绒被卷上来裹住两人,“好了我决定今晚就这么睡了!不出来了!” “易珩之!你发什么疯!还不快拿出来?!” “老婆你说什么?什么东西要拿出来?!” 乐颜说不出口,只好下死手去捏某人的蛋,“你出不出来?!” “嘶!老婆!有话好好说!要是捏爆了咱的小公主还怎么生?!” “……” 夜里寒意四起,窗外的刮风声愈发肆意张狂,室内,却有人裹着爱人春风般暖和的体温,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来自广坤的留言: 嘤嘤嘤!听说你们今天放假结束?就上个特餐慰藉你们一哈xd 耍废太久,现身一下我就闪! 别太想广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