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第一册秦楼月楔子 我懒懒散散挂在树上,打了个哈欠。 忽而有人用那一枚叶子打了树梢,我好似个倒栽葱一般摔到地上,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委屈道,“谁那么不长眼……” 却见那动手之人是四师兄,他昂首挺胸一副狗腿模样,手中还夹着一片柳叶,耀武扬威的向我示威着。 我气不过,上前就想和他的打上一架。然而大师兄却微微开口,“侍月,不得对师兄无理。” 这些师兄弟里我最怕的就是大师兄,到不是别的——他是个假正经,未投靠师父门下时是某国太子,从小各种仁义道德长幼尊卑,听得我耳里生茧,只不过看在他时不时会在考试时给我放水,我还是多少要给他一些面子。 我知道他们今天为何而来,不过是为了寻我回去给师父跪下,认真反思近日来我做错的各种事迹。 我师父是当今天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儿,天君爱他爱得很,毕竟这天宫之上能文能武能言善道信徒甚多还生得一副好皮囊真正配得上仙风道骨四字的仙不多不少,我师父必须是排名第一的那一个。 他上一次历了天劫,功力又进了一道,天君赐了他云梦大泽旁的华容山做洞府,于是师父开府收徒,我便是那走了狗屎运被他无意中收了当关门弟子的人——还是那唯一一个女娃娃。 我未入师父门下时,总觉得那神仙必须是高冷且难以接近的,却不想师父虽高冷如月,却也是个在漫漫长夜独自将清辉洒向人间的主儿——反倒是收的那些徒弟,一个个狐假虎威,对我凶得不得了。 比如我那四师兄。 具体原因我也明白,他们都是各国顶尖的人物,什么太子啊,将军啊,高高在上,而我呢,不过一枚乡间自修小散仙,何德何能被师父收上山——我寻思若不是师父声名在外是真真正正那悲天悯人德高望重的主儿,定会有人诋毁师父与我有那奸情吧。 可是他收了我那是有缘故的,若干年前某一日我本在云梦大泽畔修行,正在石板上烤几枚杂鱼,却忽听天降一声惊雷,只见一人从天而降砸了我的石板烤鱼,我以为是谁那么不长眼,正想嚷嚷你赔我烤鱼,却不想,天上掉下个被劈得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仙是魔的玩意儿来。 他昏迷不醒,我便拖了他进了我的茅屋,照料了一天一夜——我寻思这人累了总得吃点东西,比如我,修炼不得法,别的野仙都是食朝露便可,我却总觉得吃不饱肚子饿,别的不说,我的手艺那确实还是不错。 我把家里的那些粮食都刨了出来,有山薯有菌子,烤好了喂给他吃。 喂饭的时候我盯着他那张粉妆玉砌的脸看了半天,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脸,面若冠玉,眉清目秀——曾经我在人间时见过那样多青年才俊,却都不及他的半分。我用手指头摸过他的鼻梁,随后又沿着那条优雅的侧影线滑落到嘴唇上,他却眨眨眼,醒了。 再然后,我就被收了,成了他最后一枚关门弟子。据说,是因为我喂他的那一盆山菌薯泥太好吃,他不忍我这样一个闲散小仙终日浪荡在山野之间。 那一天,我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甬道,走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侍月,若是有朝一日,我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骗你,你要如何处之? 我摇摇头,答他——师父是如同那高空孤月一般的神仙,定然不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他声音清清冷冷,苍白的手指轻轻叩叩楠木金丝椅的把手,示意我答。 我想了想,随后清清嗓子——“那我便睡你、睡你、睡你,用尽全力也要玷污了师父,以一己之力让师父成为全天界的笑话。” 师父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白白的面皮上有了些许微红。 我入了他的门下每日同师兄们一起修道,时不时给他煮上几锅山薯粥聊以慰藉,除此之外,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师父待我算是极好,不打不骂,放任自由。只是偶尔我又想,他好似只是把我圈在这华容山上,在他眼皮子底下,至于我能不能飞升做个仙官他压根儿一点期待都没有。 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个女仙吗? 我多少有些不服气,但是看到他对我的师兄们练功要求如此严苛时,我觉得我在华容山做个扫地仙也是不错的。 我跪在地上,四处偷瞄着,趁师父还未来,偷偷坐在地上捶着快要麻了的腿。 等了一炷香,师父没来惩罚我,等了两炷香,师父依然还没来惩罚我。 我都快要睡着了,师父依然还是没来,却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师兄们跑来跑去,不知怎么了。 我见没人理我,便起身往后殿走去,中途寻了个不算熟悉的师兄问,“这是怎么了?” “是师父出事了——那天庭的司花仙官求爱师父不成,给师父下了毒。”师兄匆匆回。 我连忙问,“什么毒?师父自己本身医术十分高明,怎么还能中了司花仙官的毒?不能解么?” “这……司花仙子下得那是浓情散,这也不是说能解就解的啊……”师兄答。 合着好,这司花爱慕师父不成,竟给他下了春药!想来我那恪守清规的师父哪能受得如此羞辱。 我连忙快走两步,跟着师兄往殿里进,却未想还未进门就被人拦了,我定睛一看是那一直与我作对的四师兄,连忙问他,“四师兄,你这是做甚!” “侍月,你一个姑娘家的,好歹有点男女之别的意识好不好。”他红着脸粗着脖子同我低吼。 我眨眨眼,“可是师父他不是中了浓情散吗?” 四师兄涨红了脸,指着我的鼻子颤抖着手指头,却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嫌弃他废物点心一个,一把扒拉开他的手,朝着殿里走去—— 这十几个师兄弟一个个如丧考妣,站在垂帘前也不敢走进,师父在那垂帘之后也不知道状况如何,只见大师兄焦急搓着手来回转悠,帘后师父低沉的呻吟声一阵一阵传来。 我还是个乡野小仙的时候也是见过那粗鲁村夫中了春药的样子,比如那山下村二狗子看上了对门的俏寡妇,无奈内心憨厚老实只敢天天砍了柴火给寡妇家送去。 一来二去俏寡妇不好意思,在二狗子的水里下了药,当天晚上二人便干柴烈火,二狗子挺着粗壮的鸡巴把那小寡妇操到第二天在柴房里站不起来。 至于我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那是因为小寡妇是在我的小观里求的药,因为这,我还受了一把香火,当月也算是有了俸禄。 这中了春药,自然疏解了也就没事了。 我见那站了一屋子的男人,寻思着师父好像也没有断袖之癖,便自告奋勇到——“大师兄,我可以的,我可以解师父的毒。” 那一群师兄瞪着眼睛看我,一副我好似占了师父便宜的模样。 可是天地良心,我不过是为了师父好,看他那样忍耐也无济于事,到时候损了道行,那可如何是好? 我拉着大师兄的袖子,凑到一边角落。大师兄一副受辱模样,连忙甩开我。 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真是让人无语,我料想他们所谓的清规戒律也不过只能是形式主义,心中有道远比天天教育别人恪守清规要好。 我咳咳嗓子,说,“师兄,你不如将那些师兄们带离吧。” 大师兄讷讷,“这怎么行?” 我絮絮叨叨了一堆,说既然天庭都无办法,这云梦大泽之主总不能被一剂浓情散散去道行,更何况,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纵然是个山野乡间修炼的野仙但是也懂得道理,我是他徒弟便要孝敬他老人家——最后我扫了大师兄一眼,看他又要叽叽歪歪的样子,皱了眉头问他,“莫非大师兄乐意献了屁眼子给师父?” 大师兄眼中一骇,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指着我的手指头颤抖得宛如中了羊癫疯。 我连忙推了他一把,“你就听了我的吧——” 这偌大的宫里一旦退了人,便显得冷冷清清的。 我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境遇似曾相识似的。好似我曾经也住在过这样的宫里,曾经独自一人走在这甬道上,伸手去掀开那轻纱制成的帘。 我吞了口水,听见不远处的床上,有人说“是谁——” “师父,是我,侍月。” 床上痛苦的呻吟声忽然轻了。 师父、师父……我叫着他。一点一点往床畔走去。 伸手将床上的垂帘勾在旁边的金玉钩上,我可终于看见了身中情毒的师父,此刻两颊泛红,紧咬下唇,浑身好似警备似的防着我。 他痛苦得很,低语不让我靠近他。 可是我见不得别人受苦,此时不知如何,我忽然心中有大爱,开始爆发起来那所谓的仙人心肠。 于是我解开了袍子,褪了去……我同他说,师父,我见那山下村那俏寡妇,就是那样对待中了春药的二狗子的。 我师父清心寡欲,哪里听得了这种事儿。可是他看起来痛苦得厉害,我叹了口气,“师父,莫要怪罪侍月,月儿这是在帮您。” 他好端端一个天君座前大红人,此刻竟蜷着身子往床里缩去,好似我这副身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似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按理说也是山下村里妇人都磕头求过的女仙,我摸了摸自己的奶子,纳闷问师父,“还是说……您喜欢平胸的?”许是我的奶子太大了些——可是我天生一副浪荡身型,这好像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炼成那平胸啊。 师父没说话,只是颤抖着伸出手,五指张开,好似让我不要过去的样子。 “师父,月儿是来替您解毒的。”我跪上师父的床,一狠心,抓着他的手便按在了我的胸脯上。 师父痛苦的吟了一声,我心想莫非这顺序不对?可是山下村的俏寡妇就是这样对二狗子的啊! 那一日她解开了小袄的扣子,二狗子看见那一对儿又大又翘的奶子两眼都直了! 紧接着俏寡妇抓着二狗子的手便往自己奶上摸,摸着摸着就变成了二狗子抱着那一对儿奶来回的嘬,嘬得俏寡妇淫声连连,一来二去倒了地,二狗子脱了裤子就操进了俏寡妇的身子。 我是未有过这种经验的,也不知道俏寡妇那是使了什么招数,能让二狗子翻来覆去意犹未尽。可是此刻光是让我师父抬起头来看我都是个难事儿,他的手紧紧被我按在奶子上,我只觉得他连手都是颤的。 “师父……您是不是特别难受?”我又往前凑了凑,轻轻问到。 他猛的抬头吓我一跳,那模样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平日里师父好似高天孤月,此刻却好似狂风暴雨,眉头紧锁,双眼发红,紧紧盯着我。 我颤着声音,“师父……侍月是来帮您解毒的。” “滚开……”他低吼。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好似打定了主意似的,一把抱住他的身子,“不走!侍月不走!” 他又低吟了一声,一把把我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掐着我的脖子,“走不走!” 我觉得他快把我掐死了,可是事已至此,谁走谁小狗,便梗着脖子,“侍月不走。” 我以为他理应同二狗子对待俏寡妇一样提枪就进,可是谁知师父却松了他的手,垂下头来,一下用他的嘴唇贴住了我的。 我大惊,睁大眼睛盯着那突如其来的影子,他叹了口气,好似认命一般,伸手捂住我的眼睛,在那一次撞击结束,微微分开些距离。 他嘀咕了一句,“……月儿,闭上眼睛。” 我便依他,乖乖闭上眼睛。 “然后呢?” 我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他叹气,随后那两片凉薄的唇又来了。 “我要亲你啊。” 他口口声声说要亲我,我以为只是嘴皮子对嘴皮子,可谁知他却把舌头抵了进我的嘴,强势而又热烈的挑动着我。 我不服气,也效仿他的。只是我忘了俏寡妇和二狗子有无这样做过了,我怕我学的不好,让师父分了心。 我本就把自己剥得赤裸裸的,师父便来去自如的在我身上啃来啃去。可是好奇怪,越啃我便越发火热,好似师父将身体里的情毒都传给了我似的。 我心想这大概就是解毒时候必然要经历的过程,师父身上的毒传到我身上,那他就好了。一想到这里我便依了他、任由他在我身上啃来啃去,我盯着大床上的薄纱帐,轻声问师父,“师父,你亲得月儿好痒。” 师父不说话,只是喉咙里滚落出些许声音,可是紧接着叫出来的却是我,原来他是拨弄起来我胸前的红果儿来了,我情不自禁,呜呜的呜咽出声。 他置若罔闻,我却越来越热,不知是被他啃的,还是用那手拨弄的,又或者……我脑中迷迷瞪瞪的,心想莫非我也中毒了?? 只是那情景……不知怎的,多少有些诡异的熟悉感,好似我曾经在梦里也发生过这种事似的,只是同谁,我忘记了。 我思前想后自己是没做过这种事儿的,当然了,扒人墙角看俏寡妇和二狗子交欢不算——我好歹也是个护佑妇人求子纳福的野仙,自己本身却还是个没经验的怎么说得过去? 我寻思大概这就是天意吧,也没准儿是我命中一劫也说不一定呢,注定要为师父解毒,要成为师父承欢之人。 一想到这我就来了劲了,双腿情不自禁环上师父的腰,轻轻冲他说,“师父,月儿好快活……” 他在我身上抬了抬身子,用手解开那零零乱乱挂在身上的纱袍。 我好似个没吃过山珍海味的饥儿,第一次见着好吃的似的,猛地吞了口水——这云梦大泽的主人可真是个秀色可餐的妙人儿啊,我寻思,往常总是看他穿着宽大的棉袍,只知道师父仙风道骨,却未想过那高瘦身材下,是这么紧俏的身子骨——我咿呀叫了声,便见他一撩拨自己长至腰间的黑发,将那些发丝撂到一边,微微歪着头,再度俯下身子—— 我寻思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是他中的毒,怎么却还来折磨起来我? 那二狗子明明是丝毫没给俏寡妇喘息之机,提着裤裆里面的玩意儿直接就操进了俏寡妇的肥穴。他拼了命似的好似要杀了俏寡妇一般,我只听见俏寡妇咿咿呀呀叫着好哥哥莫要杀了我,没多久就没了声儿—— 可是师父却一口含住了我的小穴,将我那从未曾有人碰触过的地方嘬得流了水,滋滋作响。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叫到,“师、师父……您、您这是给月儿传毒么?” 他未说话,依旧用口啃着我的那活儿,偶尔还用了舌头,在那甬道里来回抵着。 我哪里知道他是在干嘛,只觉得这节奏也太奇怪了,可是那股子异样的感觉愈发上头,我竟一时意乱情迷,忘乎所以的吟了起来。 “啊……啊啊……师父……月儿下面湿湿的……”我有些慌乱,心想自己总不能在师父床上失态,万一落下个尿床的名声,这以后可到哪儿找脸去?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听见师父发出的声音,是伴着淫水的声音,格外淫靡。 我还未从那意乱情迷回过劲儿来,师父一把把我捞了起来,他托着我的臀瓣,又同我吻了起来。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抱住他的肩膀,同他回吻着。我这愈发的晕了起来,心中这觉得大概真的是坏菜了,司花这药可真是霸道,中了之后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不说,下体怎么总是叫嚣着空虚呢? “师父……”我低低叫着他。 他便抬头寻我的唇,将我唤他的那些小心思吞吃入腹。 “月儿……”化成他唤我的名字。 我在师父身上蹭来蹭去的,自然而然也就感受到师父那堆积在腰间的袍子下,昂首挺胸的玩意儿。 我不住的蹭那玩意儿,想让师父给我个痛快,我知道他肯定受不了了,否则啃着我脖子和奶子的劲儿不会那么大,都把我的奶子嘬红了。 我便手忙脚乱的去剥他的袍子,他一把把我的手抓住,固在我身后。 “师父……师父……”我不依不饶的冲他撒娇,他抬头时眼中多是犹豫,却在我低头舔了他的耳尖时,终于放弃最后那丁点儿残存的理智。 “侍月……你可知——” 免·费·首·发:woo14.com[woo18.vip] 第一章淫梦·上 几十年前荆水改道,原本荒凉的山下村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刚入秋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云梦重镇的山下镇里来了一群道士,说是又到一年荆水泛滥之际,他们特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这云梦大泽,增添香火,来祭拜那云梦大君。 我家的客栈就在那山下镇最繁华的街上,那群道人熙熙攘攘的进了,却在看见价格的时候又吵吵闹闹夺门而出,我坐在二楼瞧他们那股子穷酸劲儿,皱了皱鼻子,正想挤兑几句,就听见有人撩帘进了屋,“小姐小姐,夫人唤您呢。” 我摆摆手,“我娘叫我多半是为了前几天那事儿,不去也罢。” 不用我那侍女小鹃开口,我便知道我娘肯定是看见隔壁布店老板的闺女抱着儿子回家省亲,这生了羡慕嫉妒恨的心思,又要念我了。 我今年十八岁了,按理说早就应该是那结婚生子的年纪,可是也不知怎的,家里安排的两叁门亲事不是那未婚夫夭折就是结婚前夜新郎带着心上人私奔了,一来二去我成了这山下镇的笑话,谁都知道那月明楼的大小姐是个嫁不出去的。 我拨弄着算盘珠子,心里正盘算一会儿怎么找个由头跑出去躲一躲,却听见又有人撩开帘子进来了,“侍月!” 那中气十足的,吓得我赶紧扔了算盘,跪在地上——原来是我那盛怒之中的娘登门骂人来了。 “你说说你,天天拨弄那算盘珠子干嘛?”我娘张口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数落,还未等我开口,便又开始,“我让你也同那布店家的彩凤一起去娘娘庙里求求,你怎么就是不听,啊?你看人家彩凤,刚嫁过去没多久就生了男丁,咱们这山下镇,别的不灵,结亲送子娘娘最为灵验,怎么就你不争气?!” 我一脸嫌弃听着我娘数落我,这话从小到大说了几百遍几千变,我都快背下来了,紧接着你看吧,又要哭我那短命的爹了—— 只见我娘嗷的一声扑在榻上,“可怜你爹走得早,为娘的拉扯你这样一个姑娘长大,受得多少欺负,还不就是想着你能嫁到一个好夫家,能够安安稳稳的?” 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娘真的是百年不带变的。 我跪在地上偷偷揉着膝头,反正跪一跪等我娘消了气就好了。 “从今以后,你不许老来客栈里!大姑娘家的天天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我娘这又要给我立禁足令,我寻思了,大不了过几天就好了嘛。 小鹃跟在我身后叭叭的走着,她个子小,尚且还是个十叁四岁的小姑娘,跟不上我的步子。 我下了楼,却迎面撞上个黑袍加身的公子。我只当他是来住店或是吃饭的,便福了福身子,让到一旁去。 这山下镇在华容山下,是那云梦大泽方圆百里最大最繁华的镇子,然而更多的,便是那去华容山求仙得道的道人们了。 传说华容山上有神仙,那地界常年仙雾缭绕,是个清修的绝佳地点。可是我从小在华容山下长大,从未见过有什么仙人,连那些所谓的神迹都没见过,唯独知道的,便是镇上有那一座娘娘庙,说是求子纳福很灵验,好多许久不曾有子或者夫妻之间有那难言之隐的小媳妇去拜了送子娘娘,都会有好报的。 我压根儿没进去过那娘娘庙,一是我觉得烧香拜佛没什么用,二是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也并没有很想嫁人就是了。 我正低着头往客栈外走,忽然听见有人在我身后出了声——“这位姑娘请留步。” 我一回头,看见那位黑衣公子正叫我,仔细一打量,还是个俊人儿呢。便住了足,开口问,“公子好,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请问这山下镇,可有一座娘娘庙?”他盯着我,这人眼珠可真黑啊,好似浓墨一般。 只是问的这地界……我心里多少有些尴尬,“有的,就出了这个客栈,沿着大街一直走就到了。” 他站了站,仔细打量我看了几眼,让我心中颇有些不快。可是我自小在这客栈里出没,见过太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奇人异事,这黑衣男子打扮不似中原人,一头黑发编了几股辫子,辫子上还挂着玉珠似的发饰,这打扮我可没见过,好生稀罕。 他打量我,我便打量他。我娘说过,若是那女子在别人打量的时候羞了怯了,男人便会更加大胆调戏自己,他好似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过唐突,便笑了,浓墨一般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姑娘,冯某初来山下镇,不知姑娘可否为我指一指路?”他抱了抱拳,轻声问。 小鹃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姐……” 我知道她定然是在提醒我切莫相信陌生人,可是今日我刚受了母亲一通气,又想到这男子是往那该死的娘娘庙去,便挺胸抬头,“正好我也要去那里,不如你我同去。” “冯某在这先谢谢姑娘了。”那男人道了个谢,跟在我身边。 山下镇的人们见了我身边跟了个男的,大多好奇的看着我们一行人。 小鹃在旁边紧紧拉着我的袖子,生怕那自称冯某的家伙把我给拐走了。 可是那黑衣男子离我保持友好距离,我亦不是那以貌取人之人,断然不会因为美色当前就失了心智。若说我程侍月人生第一大目标是什么,不过是一夜暴富罢了。 我从未见过我爹,用我娘的话说就是我那短命的爹死得早,还未等我出世便一命呜呼。她一个官家小姐明明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守下爹留下的那点产业差点一夜白头。 我怎能不知道我娘辛苦,当然也就明白她这十八年来,为了这月明楼,为了我,付出过多少。能说的不能说的,也就如此罢了。 她总想要我成长无风无浪单纯如同一张白纸,却不知早早在我八岁时,晚上睡不着觉在院里乱逛,看见府里沉默寡言的陈管家进了娘亲的屋,一直等到弦月高挂也没出来。 我到是不厌恶陈管家,他是母亲府里带过来的人,自小陪母亲一同长大。 我听那些个老嬷嬷说,陈管家这人是极好的,性子温和,做事也利索。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是母亲的左右手。 只是我多少有些不解母亲为何不像其他没了丈夫的小寡妇一样守着牌坊过一辈子,偶尔我去爬墙头,听见母亲娇艳欲滴的声音在寝室里响起,不知道陈管家有何本事将那样凶巴巴的娘亲化成绕指柔,我托着下巴纳闷的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直到有一天厨娘的二女儿无缘无故大了肚子,被厨娘打得快要滑了胎,娘亲冲出去抱住那二姑娘,差点挨了厨娘的鞭子,厨娘嚷嚷夫人你就让我打死她吧,打死她这个荡妇淫娃吧。 娘亲却冷脸笑了声,瞥着眼说,“天下女人皆淫,你又怎能保证自己没有那些个淫心思。” 那会儿我忽然觉得我那瘦小的娘其实还挺厉害,怪不得短短十来年,这月明楼就成了山下镇最大的产业。 ——“这娘娘庙,看起来好生小气。” 我同他到了娘娘庙,却未曾想到,他却如此开口。 我挑眉,“怎么,您是特意来看这娘娘庙的?” 他抱着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冯某听闻这娘娘庙是云梦大泽方圆百里最灵验的一座,便想来看看,不知里面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我摇头,同他一同往里走,“不知,我也是第一次来。” “怎么,你不信吗?”他玩味的看着我,问。 娘娘庙并不算大,左右不过台基上一座小殿,院里一座香炉,到是香火从未断过。那来自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为了求子求姻缘都来这里烧香,久而久之,殿旁的一棵桃花树系满了结缘红绳,说是娘娘见了,便知了。 那黑衣青年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我正四处好奇打量,却见他已经捷足先登,一脚踏进了娘娘殿。 我连忙拉着小鹃跟上他,只见殿内跪了若干女子,年纪大的,年纪小的,一个个面色虔诚,口中振振有词。 我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却被黑衣男子一把捂住,我一愣,正有感于他手指冰凉不似常人,下一刻,就见他另一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点点头,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忽然指了指台上的娘娘像,示意我看。 我狐疑的移了目光,朝那台基上看去。 却听见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问我—— “像你吗?” 我猛地转头看他,却见他轻飘飘的又直了身子,玩味的看着那台基上的娘娘像。 像个屁啊……我寻思,那娘娘像看起来不过就是个石头雕的玩意儿,与其他寺庙道观里供奉的娘娘观音没啥太大区别,怎么还能像我呢? 我多少有些气恼,只觉得那黑衣男子神经兮兮的,便转身想同小鹃一起回府,却听见那人也一同跟了出来,他轻轻叫住我,“还未问姑娘芳名。” 我轻哼一声,怕不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到这娘娘庙里戏弄姑娘来了?于是并未答他,拉着小鹃径直往庙门口走去。 小鹃细声细气的在我身边嘀咕,“小姐小姐,我怎么觉得那位冯公子,对您有意思?” 我加紧脚下步伐,“别废话,赶紧走,你偷偷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跟上来?我听闻最近那拐卖女子的人口贩子越来越多,他怕不是想要劫持我?” 小鹃偷偷往身后看了眼,“没跟来,小姐莫慌——咦,他到是一直看着小姐哩。” 我恼羞成怒,心想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那一晚我梦得乱七八糟,不知是娘娘庙显灵了还是怎么,梦里我浑身赤裸,躺在一张楠木床上。有那男子轻声唤着我侍月、侍月,未着片缕与我交合着。 我浑身酥酥麻麻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那梦境太过真实,好似我便是梦中女子,而梦中女子便是我。 我心中应是喜悦多过恐惧,不知怎的,更多却是哀伤。我唤那人相公,回吻着他的嘴唇,可是不知怎的,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阳物粗壮得很,在我体内艰难驰骋,我不知羞耻的尖叫着,口中淫语连篇,我心想,原来梦中的我竟是如此不知羞耻么? 可是那感觉太真实了,仿佛那男人的阳物此刻就在我体内,一进一出,翻来覆去。 我轻轻哼了出声,随后嘴唇被人夺了去。 “你的鸡巴好大……快要弄坏月儿了……”梦中人娇滴滴的说着,“慢、慢一点,相公好讨厌,明明都已是泻过一次,怎么还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那男人在我耳边轻声问,却在我张口欲答的时候,又猛烈的撞击了我。 我长长哀鸣一声,只得眉头微皱,求他不要如此,“月儿受不住啊……夫君……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月儿吧。” “明明乳头硬得都立起来了,还说不要……”男人却笑了,托起我的臀瓣,坐了起来。 我吓得连忙将腿攀住他的身子,双手围住他的肩膀,“明日还要出门,夫君这样,又要让别人说叁道四了……” “我同我娘子欢爱,别人管得着么?”那人却站了身子,他力量好大,将我顶在墙上,一遍又一遍顶弄着我,有什么沿着我的腿流了下来,梦中的我咿咿呀呀哭出声,双脚不停够着地面以求平衡,可是那男人的力道太过刁钻,那粗大的鸡巴将我一次又一次顶起,我只得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我被那扑面而来的爽意击得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却被他放下了怀,将鸡巴抽离了身子,我本以为被人放过,却被他转过身子,从背后一把抓住了双乳,而方才那抽出的巨物,从我身后再度挤进了肉穴。 我被他玩弄得淫水直流,双乳被揉捏得不成形状,双手只能撑在墙上,只闻得身后皮肉相交淫声四起,好不羞人。 我呜呜叫着,声音顺着开着的窗子飘了出去,有那男人在外面冷笑,“二哥二嫂这新婚燕尔,真是恩爱不休。” 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却被那身后人一把抓住了手,示意我继续淫叫,“别管他们,月儿,你知道他们那是求之不得。” “月儿要丢了……月儿、月儿没力气了……”我却哪里还管得了有没有人听墙角,只觉得小腹一阵抽搐,小穴一阵阵抽缩,接下来便是高潮迭起,淫水横流。我呜呜哭着,男人却抽插得更为起劲,他猛操几下,似是要顶进我的子宫了似的,忽然抱着我的身子,将那浓精洒进我的身子。 他正抱着我,靠在我后背上喘息,却忽然听见门开了,有人进了屋。 “二哥。” 那人叫着。 我身后之人退了身子,似乎丝毫不介意对方出现似的,问他,“何事?” “大哥让我请你到前厅叙事。” “是想请我,还是……”那方才还在我身后欢爱的男子,却一脚踹上我的身子,我一没站稳,跌倒在地上——“还是他看不得我抢了他原本的媳妇?嗯?” 我被人掐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我只觉眼前一片模糊,随后被那唤做相公之人抱起了身子,他却一把抓住我的一条腿,勾在胳膊上,毫不羞耻的向站在前面的男人展示着我的身子,我的肉穴。 我太过羞耻,想要伸手却挡住暴露于他面前的小穴,那里此刻正汩汩流落着男人的精液以及我的淫水。 “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总觉得我占了他的便宜夺了他的所有,他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执意为了别的女子离家?!他现在回来啦,顺理成章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权力,地位,但是却没想到他的女人早就是我的人了!” 我身后的男人几乎歇斯底里,伸手一把抠进我的肉穴,双指在里面不住搅弄着,“还有你,你是不是也想操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恶狠狠的咬着我的肩头,冲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喊,“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你们两个谁都碰不得她。” 我只觉得无地自容,心中哀伤得几欲死去,不知怎的,尤其是在眼前那男人面前。“小哥……小哥你快走吧,求求你了……你快走吧。”我呢喃,吸了吸鼻子,几乎不敢 第二章淫梦·下 我从梦里惊醒,这才发现,床上的被单都被汗水打湿了。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还未亮,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外厅里小鹃睡得可熟了,我拉过纱袍,把自己裹了住,推开窗子,窗外凉风习习。 那梦太过真实,真实得我哪怕醒来都觉得心中太过伤悲,摸摸脸上,竟然还有泪痕,原来我是真的哭了。但是究竟为何哭我也不知道,为的是那梦中喜怒无常的相公,还是为的那高天孤月一般的小哥?梦中人名叫侍月,好似是我,又好似不是我。 我叹了口气,心想该不会是我到了年纪却还未婚嫁,这春夏之交,开始春情荡漾了? 一想到这,我忽然笑出声,正懊恼怎么也没看清楚那梦中人的脸,却不想一抬头,看见远处那华荣山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一闪一闪。 我定定看了一会儿,心想是有人放火烧山么? 镇子上的老人们总说华荣山上有神仙,还是这云梦大泽的主人,我心想若是这有人放火烧了山,那云梦大泽的主人可就没了老巢了。 传说总归是传说,就好比我这人天生不信邪,总觉得那些个牛鼻子老道口中的神鬼邪魔都是虚妄,否则我娘怎么求了那么多年老天保佑,都不如陈管家的一双臂膀;更比如我也心里问过老天为何我的那几门亲事总是落花流水,然而娘娘庙里的女神仙没有答过我,不知在哪的老天爷更没答过我。 我叹了口气,拉紧了纱袍的衣襟,点了蜡烛想要看看账本,有什么都不如有钱。 这些年娘的生意做得大,镇子里有多处房产,我寻思总是空置在那不如做些小买卖,可是娘一听我提议,就虎起脸来让我跪下。 仿佛她觉得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事,却又在下一刻转身又去招呼门面。 我有我自己的主意,那就是当着山下镇最有钱的人。到时候我吆五喝六想要什么不行?那布行老板娶了六个老婆,到时候大不了我养上他几房相公,反正老娘我有钱。 烛火闪耀,天边逐渐就泛了青,我用手撑着下巴一页一页翻着账本,不知怎的,心中总好似有些什么念想似的,就连那些平日让人极喜的数字此刻都不香了。 有风拂来,吹得灯影摇动,我起身想去关窗,却忽而好似听见有谁在叫我。 “侍月——” 那声音飘飘渺渺的,似真似幻。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是见了鬼吧? 再一阵风过,却忽然,屋里的蜡烛灭了—— 我这一白天都跟丢了魂儿似的,迷迷瞪瞪,用小鹃的话说就是,小姐眼底泛青,莫不是要生病? 我嫌弃她不会讲话,皱着眉头说我不过是夜里醒了,没睡好。 小鹃替我收拾好了口袋,打算陪我去镇上的书局逛逛,却未想到,刚一出门,就看见昨日那冯姓的公子正坐在街对面的早餐铺子上吃饭,仰起头来,和我打了个照面。 我一愣,真不知是否应该打个招呼,他却端着碗冲我挥了挥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我听他讲话并非云梦人士,而是带着一股子西北关外的口音。这些年云梦大泽来来往往的商客多了,甚至那来自西域红头发绿眼珠的人我都见过,倒也并不稀奇。 我寻思要做一个富甲一方的大商人首先要懂得待人接物,总不能显得我乃女流之辈而因此小家子气了,便福了福身问了个好,随后挺胸抬头的冲着他走了过去。 他笑眯眯看着我,他的眼珠很黑,好似浓墨一样,睫毛长而卷翘,从我的角度看去,好似小扇子一样。到真是生了副让女子都觊觎的容貌,明明轮廓鲜明高眉深目,却不知怎的,在眉宇之间多少有一丝野气。 “冯公子好。”我冲他说。 “昨日睡得可好?”他好似随口一问,却问得我不知如何回他。 只得叹了口气,“还好还好。” 他抱着怀,微微眯了眼,“可是看姑娘这面色,却不像是休息好了的样子。” 我扯了扯嘴角,“哟,冯公子还会看相呢?” 他并未理会我口中的戏谑,反而同我一道往书局的路上走着,“这山下镇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初来乍到,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看看逛逛。” “您不是要去那娘娘庙吗?怎么,不满意?”我目不斜视,小步走着。他也放慢脚步,在我身边跟着。 “看过了,满意。”他轻轻柔柔说。 我浅笑,“这镇子百年之前只是个小村落,因为靠着这云梦大泽,是通往华荣山的必经之路,所以来的人多了,去的人也多了,久而久之就发展成现在这样的镇子。”我也是好心,开始当起那带路人了,“山下镇就在这云梦大泽的中央,所以南来北往的人们要赶路,多少都会在这住上几日,补给一下——您呢,冯公子,这是要往南去,还是往北去?又或者是往东?往西?” 他慢条斯理,笑看我,“我听姑娘这头头是道的,那你猜呢?” “我看冯公子的打扮口音,像是自西北而来,多半是要往东方或者南方走的吧。”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讲着,眼瞅着就要到书局了。 他摇头,“我是来寻人的。” “哦?”我挑眉,暗暗加快了步子,心想怎么才能甩掉这诡异的男人。 “我听闻你们这镇子上的娘娘庙香火旺得很,姻缘求子特别灵验。”他速度依然不紧不慢的,闲庭信步,却总能跟在我身边,保持着那样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所以我想来这里试试运气。” “哦,真的吗?我也听说挺灵验的,祝你早日梦想成真。”我可终于到了书局了,便站定了冲他福了福身子,“我到目的地了,冯公子。” 他却也停了脚步,笑眯眯的看着我。 “确实挺灵验的。”他抱着怀,轻声说。 小鹃凑到我身边,轻轻问我,“姑娘,那冯公子,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啊?” 我卷了书本,打了她的脑袋,“年纪轻轻,不学点好,是不是又偷看了我的话本?” 小鹃捂着额头,噘着嘴,“那为何他一早就守在府前,还跟了你一路?你看他现在还站在书局门口,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一脸正经看着小鹃,“书上说了,一般这种桥段并非浪漫姻缘的开始,而是跟踪狂、耍流氓。”我垫着脚往楼下看了看,果不其然,那人还站在街上,他身材高大,又是一身黑衣,星眉剑目的格外显眼。我皱了皱眉头,“小鹃,你同店家商量一下把后门打开,我们从后门走。” 我寻思娘娘庙也不能那么灵验,否则怎么我刚去了一次,就惹上这样一朵烂桃花。而我那几桩莫名其妙的姻缘,却到现在还未有个说法。 小鹃和店里的活计回来了,带着我往后门走,一路上我一直想这样的问题,走得急了,却忽然听见有人在那旁边大声喊着些什么,我一抬头,看见一辆疾驰的马车朝着我飞奔而来,我呆呆站在路中央,竟不知如何拔足,只觉得身上力气都被掏空了似的。 我腿软。 眼瞅着受惊的马就要踏上我,却忽然一道黑影扑了过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连连翻滚了几下,我只觉天旋地转,再一睁眼,自己竟在一人怀里—— “小姐!!!” “快来人啊!!马车撞到人啦!!” 呼啦啦的围了一片人,而我被那人紧紧勾在怀里,动弹不得。 一瞬间我脑中好似涌出许多什么,可是一瞬又再度化为虚无。我躺在那人的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以试图平静自己的心神。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小鹃手忙脚乱的把我扒了出来,我这才看到,原来是那冯公子救了我。 小鹃吓坏了,嘴巴一撇哭了起来,“小姐,你没受伤吧?那马车也不知道从哪里闯出来的,我真的没看见。” 我摆摆手,“没事,别哭了,我没事。”我回头看向身边人,“冯公子……”我对视上他的眼睛,他依然还是笑吟吟的,不知怎的,我却心中一紧,“谢谢你冯公子……” 他只是摆摆手,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 “呀,冯公子这是受伤了?”小鹃叫到。 我随着小鹃的声音看去,却见他手上似乎擦了地,皮开了翻着肉,还渗着血。 无论怎样,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此刻还受了伤。 我叹了口气,心想再怎样我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便对他说,“你同我来吧。” “临川。” 他却轻声说。 我“嗯?”了一声,纳闷的看着他。 “我是临川啊。”他说,好似对我,又好似透过我,在同什么人说。 我娘到是挺高兴的张罗来张罗去,我却依然皱着眉,看那男人在客院坐着,手上绑着纱布。 我是从来未曾听过冯临川这个名字的,他说自己单名一个雍字,字临川。我思前想后,还是记不起来自己哪里见过他。他只得笑笑说,大抵是他自己失态了。 既然对方讲了自己的名字,我便将闺名告知于他。 他口中念着侍月二字,好似含着了什么宝贝一样,轻轻柔柔念着,把玩着。 我多少有些好奇,这天下叫侍月的人多了,难不成他还同另外那一位侍月有什么故事么? 可是我是个稳重又内敛的人,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便指着他手上的纱布,“疼么?” 他摇头,将手收回到袖口,“不疼。” “你在我家尚且住上几日,我娘说,待伤好了再走。”我有些不好意思,孤儿寡母的,收留个男人,成何体统。 他却挺怡然自得,起身靠在客院的竹子架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鹃早已把他当成是我的救命恩人,是那天下第一的好人,热络的自告奋勇为他换药,他笑眯眯看着小鹃说伤的不重,不用换了。小鹃不依,匆匆去解他的纱布,却发现那方才还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只剩些许血丝,我一愣,看向他,那么重的伤口,竟然好得那么快么? 他晃晃手,“我说并无大碍,你看,这下我连赖在你家不走的理由都没有了。” 小鹃连忙摆手,“不不,夫人说了,冯公子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冯雍却盯着我的眼睛,好似在问我的意思。 我又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我娘的意思,你就留在这里先住上几日吧。” 不知怎的,我心中总是无法凝神,随着小鹃出了客院之后也是如此。 小鹃见我神色阴晴不定,只当我是没睡好导致的。她笑说小姐这些日我听陈管家说,那给云梦君祝寿的道士们愈来愈多,在镇子东边住着——“您猜怎么着,他们说日观星象只觉得云梦大君的寿诞将至,却又见华荣山上有灾星划过,似是不祥之意。” 我轻哼,“这云梦大君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这山下镇长了十八年,怎么从来没见过那样一位神仙人物。” 小鹃像模像样,“小姐可别这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那道士还说了,一股邪气自西方而来,似是要冲撞了这大君的寿诞之礼呢。” 我不以为然,“这就看究竟是那道高一尺还是那魔高一丈了吧。” “是啊是啊。若是有朝一日能看见那仙人斗法,也是叁生有幸啊。”小鹃拍着手,在我身边跟着走。 “斗法不斗法到是其次,我若是有朝一日见了那云梦大君,先得问问他为何镇上的娘娘庙不灵验。”我笑说,“为何我那几次姻缘都无缘无故的散了,不是新郎跟人跑了,就是夭折了。若他是这云梦大泽的主人,能不能先给我安排个靠谱的亲事?” 小鹃拉着我的袖子,“姑娘,你可真不害臊啊。” 我作势要去搔她的痒,小鹃嘻嘻哈哈的往前跑着躲去了,我连忙也追着上去—— 我又做梦了。 梦里有一条大川,我乘在一条大船上,船随川而下。两边是高耸的山崖,一旦入了夜,就显得逼仄了起来。然而我却只着纱裙站在舱前,凭栏而望那夜中的高山。 有人上前从背后抱住了我,不住用脸磨蹭着我的脖子。 我笑嘻嘻的伸手去阻他,“夫君,别这样,下面还有人呢……” 那人却并不在意似的,一把掀开我的纱裙,“明知有人这纱裙下却未着片缕,你可真是个小骚货啊。” 我轻轻撑在木栏上,双腿分立,任凭他伸手掏弄着我的下体。 “明明……明明是夫君不让侍月穿……唔……”我情不自禁咬着下唇,却不想那娇淫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 我咋舌于梦中的那一位侍月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如此淫行,纵然是入了夜,却在那底层的甲板上,也有人默默坐着。 可是不知怎的,那火热的触感与体内异样的酥麻感仿佛就施加在我的身上似的。伴随着那男人动作愈发加快,梦中的我不住娇喘,而睡梦中的我也情不自禁呻吟了起来。 那感觉太过诡谲,我好似醒着,却又迫不得已去做那些荒淫的梦。好似有人定住了我的身子,在我身上肆意妄为一般。 梦中的我终于被那身后的刺入刺激得忘情娇喘起来,被称作相公的男人将粗大的阳物抵进了我的肉穴,我无力的趴在木栏上,却高高翘着臀部,任由身后男人进进出出。那迎面而来的爽意几乎让我站不住,于是口中连连叫着,“夫君、夫君……人家、人家站不住了……” 男人却一把抱起我的一条腿,另一手扯掉了早已衣不蔽体的纱裙,顺理成章揉捏着我的奶子,在这幕天席地的黑夜之中操弄着我。 他的鸡巴粗长而烫人,每一次插入都将我顶得站不直身子。我的淫水裹得他又湿又黏,小穴一阵一阵夹捏着他的龟头,他见我竟然还深谙此道,便得意的笑我,“小骚货,还知道夹你相公的龟头呢?” 我羞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去。他却放了我的奶子,用手指掐住小穴上的肉珠,慢慢的揉捏了起来。 我被这举动刺激得尖叫了出来,口中涎液沿着唇角落了下来。他干脆放了手,将我一条腿挂在那栏杆上,抓着我的腰,猛操了几下。 我哼哼唧唧的被他顶得拼命抱着栏杆,早已忘记所谓形象为何。 “侍月儿,我的侍月儿……”他边操边念着,夜深人静,除了川水拍打船体的声音,便是他进出我身体时发出的啪啪声,那声音搅混在一起,格外淫糜却又悦耳。“我可真是爱煞你这淫荡模样了,我就知道你迟早有一日会如此,我就知道……” 我想伸手去捂住耳朵,不听他那淫言秽语,可是他却抓着我的手,“想你当年也是那样矜持的女子,我无意中碰你一下,你都要说‘二哥请自重’——没想到短短几年,你便从那样一名矜持女子变成一个浪荡淫妇,竟然在这幕天席地之下同我欢爱。” 他低头亲着我的后背,所吻之处,好似又一波新的诱惑在向我袭来,我连连呜咽,只觉下体一阵阵爽意接连袭来,撞击得我头皮发麻眼中氤氲。 “我大哥不要你,你应该庆幸他不要你,否则你怎能体会如此美好之事?”那人笑说,“我一心一意对你,这样多好。”他浅浅在我小穴口处用龟头蹭着,却不肯给我个痛快。 我那具淫荡身子却不受控似的去扭着腰求他给个痛快,我趴在栏杆上,一边哭着一边求他操弄我。 他扬手打着我的臀瓣,我疼得呜咽一声。 他抓着我的腰,再度猛地刺入我,终于给我一个痛快。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下面甲板上立着一个人。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盯着我。 我一惊,连忙抬起身,我身后的男人抱着我的腰,将他的那些浓精一股脑洒进我的身子,我却只觉身上那一股子躁意全数退尽,只留下满身的羞耻与不安。 “侍月儿?” 身后的男人轻声唤我。 我抓着栏杆,撑着身子看向甲板角落,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 “啊啊——啊——夫君——我要丢了、要丢了啊——” 我刻意叫着,那人能听见也好,不能听见也罢,我好恼,恼他眼中的遥不可及,恼他总是站在那不远不近的地方,好似那高天孤月,如冰如霜,却又在四下无人之时,独自高挂夜空,照亮这清清冷冷的漫漫长夜。 他转身消失在甲板的黑暗之中。 我咬着嘴唇,任凭下体的淫水将身后男人的阳物推滑了出去,眼中却只剩下空洞无物。 是天意吗? 我想。 这些年我竭尽全力,他却越来越远。 若是有那老天,有那神仙,我定要亲口问问他们,为何我这一生总在与爱背道而驰,为何我爱的人只能留下背影给我。 我苦笑,却在被人抱起的时候,回头忘情与那人纠缠接吻,唇舌纠缠,任凭彼此口中涎液打湿彼此,样貌狼狈。 他抱着赤裸的我回屋,我知道又将是一场欢爱的开始,也许会一直到明日,也许会一直到什么时候我终于厌了这世间种种,寻了短见。 我恨恨的想,若这一切都是天意弄人,若有来生,我定要以一己之力去弄坏那天。 第三章破身·上 第叁章, 我小时候,总有那小儿女在一起玩过家家游戏,说是月老会在那有缘人的小指上系上一根红线,缘定叁生,是要在那结缘石前刻了名字的。 我不知自己的名字是同谁刻在一起,若那梦境中是我的前世,想必我小指上的红线,并非是与我心仪中人连在一起。 小鹃清晨来伺候我穿衣,却见我哭得枕头都湿了。她小大人一般叉腰叹气,“小姐莫不是又梦见什么不好的事了,怎么着床上湿哒哒的呢?” 我一看原来不仅是枕头湿了,连我身下都湿了一片,未想到那梦中淫景竟如此霸道,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讷讷道,“啊……这……” “小姐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小鹃笑话我道。 我寻思,小鹃怕不是误会我尿床了?倒也好。 我心里不爽利,干脆穿好衣服蹬上鞋子,想要跑去那娘娘庙里烧一炷香拜一下问问,我那小指上的红线究竟是连在了哪里,而我那梦境中的夫君与我心里心心念念的人,又究竟都是谁。 小鹃却说夫人等了小姐一早,说是有话要问您。 我一愣,心想最近自己并无冒犯母亲的事情。 小鹃却神神秘秘,“貌似夫人对那冯公子青眼有加……” 我就知道母亲那毛病又犯了,连忙起身跑去前厅,脚刚踏进前厅一步,就听见娘亲和那冯临川二人谈笑风生,你来我往得好不快活。 合着好,她这已经把冯临川当成东床快婿了?! “娘!” 我连忙叫到。 她笑眯眯的招招手,“临川啊,你看我家侍月,总是这么个冒失性子。” 那冯临川笑眯眯的看着我,却也不恼似的,“她很好。” 我这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夸赞过,却忽然被这认识不足十日连面都没见上几面的人表扬起来,脸上竟有些不好意思。 娘亲闻言,连忙笑到,“哪有哪有,我自己的女儿,我最了解不过。” 我就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更不是。 那男人却站起身来,踱到我面前,他身形高大,竟将我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微微弯腰,好与我平视,认认真真打量我。 娘亲见我二人如此,便起身笑说,“你们二人好好聊一聊,我先去后面看看饭做得如何了。”她扫了一眼我身后的小鹃,“小鹃,你同我一起来。” 见她们二人离去,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你究竟是谁,有什么意图?” 他眼中并未太多意外,见我如此警惕,反而笑意更浓。他伸手一把抱住我的身子,将脸埋在我的肩窝里。 我只觉得颈上有些痒,是他头发上那些个缀的珠子和饰品所致。 不知怎的,那拥抱好似格外熟稔,却又并非我曾经历过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得任他这样抱着。下一刻却被他一把托起下巴,他低下头,那吻竟突如其来。 我从未与人接过吻,本以为这种事总应浅尝辄止,可是他却吻得霸道而又浓烈。他用舌强势撬开我的嘴唇、牙关、随后孜孜不倦的与我的小舌纠缠起来。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鼻中哼鸣不停呜咽,想要喊停却事与愿违。 他咬着我的下唇,好似我与他久别重逢,随后又变成吸吮,我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他亲得又肿又麻,而他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手已经沿着我的脖颈一路探下,我衣襟被他匆匆挑乱,露出肩头,他忽而放了我的口,低头在我肩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疼得叫出声来,下一刻他一把抱起我,我从未想过男人的力气竟有如此之大,我反抗不得,却又怕自己摔倒,只得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脖子任凭他将脸贪婪的埋在我胸前一大片暴露的皮肤上—— “侍月……” “你究竟是谁……为何这样对我……”我低声问。 他却紧紧抱我,好似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啊。” 我微微推开他,扭着身子把自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这事情太过突然,我又不是那被风花雪月冲昏头脑的小女子,脑中飞速盘旋他对我如此的若干可能。 图财?图色?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皱眉,心想若是图色,我顶多算是中等之姿,并非那国色天香,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心思;若是图财,看他这一身穿金戴银,也不像是手上缺钱之人……莫非我身上还有什么我娘没有告知的秘辛,所以引来贼人觊觎?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便笑笑摇头,“侍月,我对你并未企图,只是与你一见倾心罢了。” “可是冯公子之前说是来寻人。”我连忙说。 他伸手拉上我的,“寻那命中注定之人,岂非妙事?” 我扯了扯嘴角,心中还是疑惑满满,却见他行事磊落,面色坦然,也不好质疑什么。 “可是我还不知你究竟是谁,怎能嫁你。”我呢喃。 他拉着我的手,出了那前厅,在花园中走着,“你看那听从媒妁之言成亲的男女,不也是并不了解彼此?侍月,我们有太多时间了解彼此,莫急。” “你来自何方,这总能告知与我吧?”我皱着鼻子说。 他却弯了手指在我鼻上一刮,“你那日说的不错,我此次确实自那西北关外而来。” 我仔细打量他了几眼,“可是你却并非那红发绿眼的模样。” “我却并非关外人士,只是在那边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伸手摸着我的头发,柔声道。 “那我若是嫁与你,是要同你回那西北关外吗?”我问他。 他却摇头,“我孑然一身,在哪里生活还不都是一样,便依你吧。” 我眨眨眼,倒是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我是我娘唯一子女,若是真让我离了她,心中还多少有些不舍。他揽着我,动作格外亲昵。 “那……那你岂不是成了我家的赘婿?” 他听完大笑,“若是侍月儿想要我当那赘婿,那便是赘婿。若是你想同我闯荡天下,我也依你。”他轻轻摸着我的后背,“我只望不再与你分离。” “说得好似我之前认识你似的。”我轻叱。 他却并未接话,只是静静揽着我。 我拉着小鹃往那娘娘庙走,我还是心里有疑,莫非这娘娘庙是真的灵验,去拜了之后,便能遇见那命中之人。 冯临川则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下午并未与我同去。 我娘开心,命人包了厚厚的香火钱要我送去娘娘庙,我叹了口气。 我这还未进庙,就看见那一群群人围在庙口,我正寻思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见那人群里熙熙攘攘的,好似有那道人在开坛做法。 “怎么回事啊?”我见了个面熟的乡亲,问到。 “这不是快到那云梦大君的寿诞之日了,那些道人忽然说咱们这镇子里的娘娘庙是为邪门歪道。” “啊?”我一愣,“怎么又成了邪门歪道?咱们这娘娘庙里的香火这么旺。” “就是说啊。”周围人说,“我在这镇子里住了几十年,从未有人说过娘娘庙里供奉的是邪魔外道,怎么今天就来了这么一群道人开始胡乱指点。” 我挤进人群之中,好奇的往里看着。却见那群人一个个仙风道骨气宇非凡,确实与那江湖行走上的骗子不同。 我纳闷,怎么这民众之中求神拜佛,还成了邪门歪道。只见那民众自发同那些道人争执了起来,争执之间还推搡了起来。 有那镇上之人气不过,参与到与那些道人推搡之列。我连忙拉了小鹃,免得被误伤。 只见那领头的道人挽了个剑花,随后琅琅有声,“妖女惑人心智,奉劝各位还是早日清醒,切莫被那妖术迷惑。” 我心里一愣,心想自己自从去了那娘娘庙之后,日日做的淫梦让人心思烦乱,随后与那冯临川相识也是太过顺理成章——小鹃见我神色不对,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姐,这里人多混杂,不如我们先回客栈?” 我点头,拉着小鹃想往客栈走,却听见后面一声嚎叫,竟是有人趁乱互相殴打了起来。 那一群道人并不主动出击,只是全凭仙法聊以自保,可是民众却群情激奋得想要将他们驱逐出镇,男女老少手中有些什么便朝着道人们身上扔去,那本是月牙白的道袍上此刻狼狈得很。 为首的那一名青年道人从怀中掏了咒符念上几句,却见天空忽然金光一现,一抹金环自天而降,将道人围在之中。 他凌空跃起,手中长剑飞空而起,他踏在那长剑之上,凌空翻了个鹞子,双指并拢,一股剑气自指中飞出,正好劈在那娘娘庙的牌匾之上。 民众们见了更加恼怒,压根儿不管那道人是正是邪,反正毁了他们的娘娘庙便不可以。正待他们混斗之际,却忽然看见一抹黑影飞身跃起,叁把匕首朝着道人的金钟罩上飞去,竟如此轻松便破了那罩子。 “小姐,竟然是冯公子!”小鹃叫到。 我一愣,眼睁睁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只见他破了那道人们的阵仗不说,武功高强仿佛丝毫不受道人的攻势所迫。 我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懂那些道行心法,也看不懂冯临川究竟为何能与那些道人纠缠上好几回合,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 群众见冯临川如此英武,好似成了他们的英雄一般,竟纷纷助威起来。 小鹃也加入其中,“小姐小姐,你快看冯公子啊,那赤手空拳好生勇猛。小姐真是有福气,竟然就要嫁给这样的英雄了!” 那为首的道人垂眉敛目看向冯临川,从袖中掏出张黄符,口中念了几句忽而朝天上洒去。只见一只金鸟自符中而出,朝天上飞去。 冯临川一见此状,飞身向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从手中飞起一条黑龙,张口作势要吞了那金翅鸟。 小鹃和众人一起仰头望着那金鸟与黑龙之间的斗法,讷讷开口,“原来冯公子……还会变戏法呢?” 我也被这一副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再望向冯临川,之间他双眼如同沉墨,眉宇间的狂野之气更盛了,一头黑发随着身上霸气微微浮起。 那年轻道人怒喝道,“竟然是你!”他轻呵一声,冲着低下摆阵的道人匆匆说了句什么。 阵中道人闻言面色有变,纷纷将怀中黄符拿起,念了几句只见数只金鸟冲上云霄,任凭那黑龙追逐而去,却已然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想不到事到如今,还是一群只会叫人求命的废物。”冯临川大肆笑到,“怕是谁来都救不了你们这群废物了。”他眼中杀意四起,“哪怕是那位来了,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 “岂敢侮辱师尊!”为首的年轻道人叫到。 “师尊?”冯临川大笑,“怕不是当年就被我打到魂飞魄散了吧!” 我皱着眉头听他们之间讲着在座众人都听不懂的话,心里却更加疑惑。冯临川却好似没了耐心,起身向着阵法中间飞去,那一条黑龙势如破竹一般冲向阵中,我心里大骇,那一群道人怕是要没了命了! 可是骇人情景并未发生,反而只见一道金光一闪,有人挡住了冯临川的拳气。 年轻道人们纷纷喊道,“是四师父来了!” 再定睛一看,那挡住冯临川拳气的,竟是路边随手捡的一片树叶。 冯临川舔了口拳上的伤口,笑眯眯看着那飞来之人,“我还当会是谁来,原来不过是你。”他食指中指轻轻一夹,那绿叶立刻粉身碎骨。 那被叫做四师父的人似乎并不在意,看向周围弟子,“我同大师兄在附近巡视,未想到看见你们的金鸟符,便赶来了。” “大师父呢??” “师兄有要事在身,需尽快赶回观内,便只有我来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心中只是多少有些担心冯临川出了什么乱子再捅了娄子,毕竟……我叹了口气,毕竟那是我即将婚嫁的相公,总不能再出什么事。否则我真要招人替我好好看看自己的命格,是不是与那婚配之事无缘了。 我见那些道人以多欺少,多少有些不够公允,便伸手找了个乡亲的扁担,抓了起来,朝着他们之中扔去。 “临川快跑!!” 我大叫到。 冯临川转头看见我如此帮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大笑到,“对付这等平庸之辈,不在话下。” 那一群道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扁担扰乱了阵脚,方才那一位被人唤做四师父之人,见了我,却脸色大变,举了剑便向我劈来,丝毫不如方才儒雅沉稳。 冯临川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翻了个身,竟被那剑气所伤。 他却丝毫不介意似的,往后跳了几步,伸手一把匕首飞出,朝着那道人的面门飞去。 道人往后退了几步,被那匕首上的剑气震得吐出一口血来,他咬牙切齿盯着我同临川二人,口中好似说了什么话,可是我却在临川怀中,被他护得听不清周围响动。 “丧家之犬,不足为患。” 临川却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轻声说。 他轻功极佳,几步便跳进了我家客栈的天字房里,将我一把扔到床上,覆在我身上。 我大惊,却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冯临川你干什么呀,你还受了伤呢。” 他却大笑,“侍月儿,侍月儿,你方才那一担相救,真是让我开心坏了。” 我脸红着别过头不看他,小声嘀咕,“你好歹是我未来的相公,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你……” 他闻言,竟眼中闪烁,笑意盈盈。“我心里可真是欢喜……” “别闹了……快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我被他这样箍在怀里,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同他孤男寡女,此刻同处一室,还如此亲昵的躺在床上——我好歹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受得了如此情景。 他却垂了头,还未等我开口阻拦,却一下将我的唇夺了去。 他那攻势又凶又猛,好似浑身火焰要将我燃烧殆尽一般。 这是第二次我同他接吻,却也掌握了些许要领,他撬开我的口舌,我并不想被他占领先机,只得同他纠缠一二,企图掌握回些许主动。 他却笑意更盛,轻轻离开了我的口,“果然是我的侍月儿,孺子可教也。” 他低声说了几句,便再度垂头,同我纠缠。 我被他吻得全身又酥又软,一时间竟意乱情迷勾上他的身子。他见状笑了,抵着我的鼻尖,“我想现在就要了你。” 我吞了口水,听到他那狂妄言语,心中大惊。连连摇头,“你与我……还未成亲……” “若是如此,那我今日便同你成亲。”他却拉着我的手,朝他身下探去。 我什么都不懂,却只觉得那动作让人羞耻,可是紧接着我便碰上一方巨物,正在他身下昂首挺胸跃跃欲试。 我倒吸一口气,轻轻问到,“那、那是什么……”却只觉得脸上热热的,我怎能不知那是什么,那夜夜淫梦,便是男人的那活儿,将梦中的我操弄得高潮迭起。 他微微勾了嘴角,“是让人朝思暮想的玩意儿。” “怎么让人朝思暮想……”我小声嘀咕。 他一手拉着我的手,隔着裤子抚摸那玩意儿,我只觉得羞耻得无地自容,丝毫不如以往耿直的性子。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却说,伸手将我的衣裙从下撩开,露出双腿来。 我尖叫一声,连连挣扎着,他却伸手将我的亵裤撕了去,绸布在空气中发出刺啦的一声,我便如此暴露在空气之中了。 还未等我缓过神,他一把抓着我的腰,用膝盖顶开我的双腿,将我那从未曾被人碰触过的肉穴、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他面前。 我嘤咛一声,伸手去挡,他却神色狂喜,“别挡,让我好好看看。” “脏……” 我小声道。 还未等我继续把话说完,他却托起我的臀瓣,一口将我那肉穴含了去。 我从未有过如此经验,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原来被男人碰触下体是如此感受。 他的舌头温温软软,好似一条小蛇一般灵活的在我的两瓣肥唇中戏弄,许是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被他又舔又吸的,弄得滋滋作响。 我吚吚呜呜的哼鸣着,只觉得他那举动太过刁钻,搞得我上下不得,只能悬空着腰肢,任凭衣裙滑落到胸前,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外面。 “临川……轻一些……临川……” 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抵进了我的小穴,我被那一举动惊得叫了出来。 我的小穴哪里经受的住这种刺激,它窄而逼仄,快被那突如其来的舌头吓坏了。 “放松,别怕……”他放了我的臀瓣,我刚得以躺在床上,却见男人解了袍子,露出精壮的身子,他微微起身将袍子扔到床下,竟是如此宽肩窄胯的好身材。而那腹下有个我所不熟的玩意儿,粗大得如同小儿胳膊,此刻胀得紫黑油亮,正昂头微微颤着。 我吞了口水,羞赧的别过眼不敢看那玩意儿,却被他一把抱起身子,伸手将那还在我身上零零乱乱的纱裙解开。 “宝贝,抬手。” 他托着我的后背,伸手将那纱裙脱了,我便如此光裸的躺在床上,同他对望。 许是我真的中了什么迷障,我只觉身心都跟着他走了似的。 他低头吻我,嗫咬着我的颈子,一手撑在我身边,另一手却抚上了方才他用口开垦半天的地方。 “唔……这、这是什么……”我被他一手按上了肥唇顶端的肉珠,一股快感顶上脑门。连忙问他。 他却未答,只是笑着含我的耳垂,我被他又咬又舔得没了脾气,只好双手不知所措的架在胸前,任凭双腿被他用身子顶开——一根手指摸索着,探索着,找准了穴口的位置,慢慢探了进去。 我倒吸一口气,他却及时舔上我的奶子,这感觉太过奇怪,一方面他的舔舐酥痒难耐,一方面下身的手指却又好似要撕裂我的身子。 “你这紧致的小东西……”他低低念着,“我会轻些,别紧张。” 我情不自禁,他却笑了,“还夹我的手指头呢……” 我不懂他说什么,却眼睁睁的见他眉头一紧,一鼓作气,将他整根手指塞进了我的下体。 我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只觉得下身有什么流了出来,他低头看了眼,脸上留了一抹笑意,再抬手,竟是斑斑血渍,混着透明的液体。 他低头将手指含了,舔舐干净,不知怎的,我只觉那动作些许淫糜狂野。 可是还未等我调整呼吸,他却又将手指再度刺入,指端在我的甬道内一点一点摸索,直到摸到了一地,开始上上下下的揉弄起来。 我被这动作激得心神散乱,情不自禁侧翻了身子,抱着他的另外一只手臂,以试图找寻些支撑点。 “还不够……”他却有些恼恼的说,“这才哪儿到哪儿,还不够啊,侍月儿。” 我心中惊怕,“不要了……好疼……身子好疼……” “第一次总会疼的,以后就保准你爱得死去活来了……”他却说,说着说着,又将我那逼仄的小穴之中,塞进另一根手指。 我被那动作刺激得几乎要哭了,不住吸着鼻子,“唔……” “你看这淫水越来越多……明明就是个淫乱的身子啊。”他轻声叹着,低头吻着我的鬓角。 不知怎的,我隐隐约约好似将这一切与那夜晚的梦混为一谈了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那两根手指在我体内的频次越来越快,捣弄得我上下起伏,真如他所说,疼痛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快意。 我嘤咛出声,仿佛如此便能减少些痛苦。他听了却愈发得意起来,干脆半坐了起来,拉起我的一条腿挂在他的肩膀上,任由我肉穴大开,他手指进进出出。 我只觉得自己下体湿润一片,他伸手抓了我的让我也摸了摸,我被吓得连忙收回手去,却只见指尖的黏液挂了丝,好不羞耻。 我正独自懊恼之际,他却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往前压了我的身子,将他那粗壮昂首的玩意儿挤在我的穴口。 我一骇,下意识的去撑他的身子。 “临川,不要——” 我脱口而出。 他却使劲一顶胯,那粗壮热烫的玩意儿,一股脑挺进我的小穴,直捣花心。 我哀嚎出声,他却大笑,好似全天下所有喜事都不如此刻一般。 “临、临川……我……我……啊啊啊……”我咿咿呀呀的叫出声来,那巨大的撕裂感,好似要贯穿我的身子一般。 他太大了,又粗又硬,一下一下刺着我,捣着我。 和此相比,方才那几根手指又算得了什么? 那龟头刮弄着我的肉壁,每一次进出都带出混着血丝的爱液,溅得我下体全是。 他起先还会慢一些,缓缓的抽动着,可是没多久便加大了速度,我被他顶得胡言乱语,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你是我的人了……是我的人了!”他大笑到,得意忘形的说着,“侍月儿,我的侍月儿,你开心吗?” 我早已被这情事刺激得神志不清,哪里还懂什么大喜大悲的事情。那接二连叁的快感操弄得我忘乎所以,开口咿咿呀呀的,被他的吻带得涎液四溢,弄得唇角都是。 下体更是泥泞不堪,情况丝毫不比上面的小口好到哪儿去。 他那粗大的鸡巴在我的小穴里前后翻飞,将我的嫩肉都带翻了出来。我明明是第一次经历情事,哪里能受得了如此激烈又高明的挑弄,没两下便小穴抽搐,竟被他那粗大的鸡巴带得一阵清液横流。 我哭得忘乎所以,口中口齿不清,“要尿了……呜呜呜,人家要尿了……” “小傻瓜,你那是被我操得潮吹了……是开心的。”他却吻我,一把将我调了身子,从身后再度骑上我。“你若是喜欢,我便天天让你如此爽意,你说可好?” 我手脚并用跪在床上,只觉得身下胸前那两坨豪乳被他撞得一前一后摇摆着,而那巨大的阳物我却是真的吃不下,每一次他用胯骨撞击到我的臀瓣时,体内的龟头却好似要刺穿我的子宫了似的。 淫液不受控的流到床上,我只觉得精疲力竭,他却依然意犹未尽,抱着我的胯骨来来回回的撞着—— 我哪里想过做爱竟是如此激烈之事,竟然被操到哭出声来,他竟还嫌不够,一手勾住了我的肩膀,将那巨大的鸡巴狠狠操进我的身子。 我被那巨大的爽意与疼痛占据了身子,腿软,竟没跪住,从他的肉棒中脱离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我,我侧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着,一身淫液,狼狈得很。 他大概是不忍心了,只得自己用手套弄着那粗壮的鸡巴,他手本就大得很,然而握住那玩意儿的时候,竟然还有一截露在手掌外面。我喃喃自语,“太大了……太大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笑说什么太大了…… 我可怜巴巴的看他,“你的那玩意儿……那么大,怎么能进我的身子……”我泣不成声,只觉小穴空荡荡的,却还是一阵一阵抽搐,不停有淫水自那里面流出来。 他手上却加快了速度,忽而一股白浊喷了出来,溅得我满脸满胸都是。 “念你是初次,定然受不住了……”他伸手用指头刮了刮我脸上的白浊液体,随后又拍拍我的头,将我一把揽在怀里。 “这是什么?”我伸手抹了一把胸前遗留的玩意儿,问他。 他却笑得无可奈何,低头亲我,“是能让你生孩子的玩意儿。” 我羞得不知所措,只得回吻他,独自懊恼。 他拉过我的手,摸上他那依然雄风不减的巨物,“下次可就不会像这次这样了……我要射在侍月儿的小肉穴里,好让你赶紧给我生孩子,生越多越好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这层肌肤之亲,我轻轻捶上他的身子——“就知道胡说……”我竟与他亲近了许多,在他怀中,那些惧意也少了许多似的。 “什么胡说……”他一把抱住我,双手揉弄着我的胸脯,“我会与你永远在一起的……” 他轻声说。 我轻笑,“说什么呢,哪有永远啊……人活一世,不过是一辈子罢了。” 他却神情闪烁,认认真真的盯着我,欲言又止。 第四章破身·下 梦中我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甬道,走到殿的尽头,走到一个人的面前。 座上之人垂眼看了我一眼,不喜不悲,然后问我—— “侍月,若是有朝一日,我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骗你,你要如何处之?” 还未等我听见那梦中的自己是如何答的,却只见一场风卷花雪,梦境变了。 我跪在地上,被众人围着绑着押着,有人坐在高堂之上,“淫妇许氏,荒淫无道,伙同奸夫私通不说,还妄图栽赃给那德行至高之人,真是无耻至极!此等淫妇,不如赐予白绫叁尺,自寻短见了吧!” 我跪在地上,纵然面如死灰,心里却格外平静。 甚至也许我是狂喜的,终于,我终于能从这茫茫浮世之中解脱了。 “淫妇许氏,你可知罪!” 我抬头扫了一眼,看见我心中那德行至高之人并不在此,便心安了,于是点头,“我认罪。” 堂上一片哗然,那坐在堂上的两人显然并未见我如此坦荡便认了罪,清了清嗓子,其中一人,好似忍耐着怒意一般,压低声音问,“那奸夫是谁。” 我不动声色的笑了,“夫君,你何必再问。” “是谁。” 他却一字一句,满是怒意。 我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另外一人——“还问我做什么,大家不是都知道么,大哥,好歹你我欢爱一场,你就真的如此狠心,不肯饶我一命么?” 众人一见我说出此话,再度哗然,那被称作大哥的人连忙站起身来,一掌扇了我的耳光,“许侍月!你休得胡说!” 我应声倒地,却死死盯着他,“那一日你我在花园的凉亭上,你忘了同我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悔啦,早知我生得如此美貌,为何还要同那伶人私奔——落得一无所有狼狈归家。” 他一脚踩在我的脸上,狠狠踹着我的身子,不让我把话说完。可是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并无半天谎言。 男人啊…… 我心想,却又一转眼,看见在座老少,眼中纷纷露出疑惑神色。 我心中便大笑起来,声音却凄凄的——“大哥,你说月儿本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却被老二那个病痨鬼占了便宜。你还说老二命不长已,不如跟着你后半生有保障……我说我不信二哥身子有病,你却大笑说,那为何侍月嫁给二哥已有数年,却从未有过身孕?” 我只听见有人一拳揍了那男人,大堂上乱做一团。 我心如死灰,却又欣喜,我可终于不用在这泥泞之中苟且度日了。 我可终于解脱了……若是有下一辈子,我再也不要过得如此唯唯诺诺,再也不要过得如此苟且偷生。 我要大大方方的活,做那闲野山妇也好,或做那江湖小儿女也罢,随心所欲,不用在这高墙深户之中左右逢源,担惊受怕。 “老二你听我说!我同她真的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那玷污我身子的男人在那里急于辩解,却不知那是我故意为之,故意做给我心爱之人看的。 我欺他骗他,让他不再愧疚于那一晚,那漆黑一片无星无月的夜晚,与我终于偷尝禁果。 他是那样高洁之人,他不应为我倾其所有…… 我见他饱受礼法所累,我心里难过。 如若我是那人尽可夫的婊子,若是如此、他便不用自作贱了吧…… “原来我以为那人会是老叁,却没想到果然还是你。”我那夫君的声音听起来透露着丝丝狠毒。 “老叁呢!把老叁找来!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我笑到,在地上匍匐着,却抬眼狠毒的盯着那人——“大哥你忘了吗,你我交欢的日日夜夜,你还说趁着老二没在家,不如就干脆住进我的房里,我可稀罕你操弄我的屁眼了,嘻嘻,你比我夫君可厉害多了,你说那都是你的那个相好教你的,大哥……大哥救我啊,你真的舍得我吗?” 我那话语说得露骨,中间人扭打得更为厉害。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被人按着打的那个人咆哮到,挣脱了我夫君的身子,一下骑上我的身子,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他手劲太大了,我说不出话,只得定定盯着他。 我又未讲妄语,我说的都是他曾经亲口对我讲的话。 若是他们兄弟二人针锋相对撕破脸皮,就不会有人对小哥痛下杀手了。 我心想,便只觉得心意圆满,再无挂念。 只是临死前我只觉得自己眼花了似的,又也许是窒息太久,我已生出幻觉。 那本应一去不复返的人又回来了,登堂入室的时候看见被家法伺候的我,快要临死的我。 我可终于在梦境中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多么好看的脸。 就如同多少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时那样,他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我亦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他有些羞涩的冲我点点头,我便向他福了福身子。 嬷嬷却笑说,“小娘子拜错了,那不是你未来的夫君,站在那边的才是。” 我红着脸,讷讷道,“对不起。” 他却连忙摆手,红了薄薄的脸皮儿,白里透红,宛若桃花盛开,绵延十里。 然后有人跑来了,嬷嬷连忙说,“二爷别这么大动静,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她就是大哥那指腹为婚的妻子?”另外那少年问到。 我看向他,只觉得那人星眉剑目,只是眉眼中多少有一丝的野气,目光闪闪,眼珠乌黑如炭,紧紧盯着我的脸。 嬷嬷要他小心身子,他却一把手拉了我,“你到是个好看的小娘子,我是临川,冯临川,你叫什么?我大哥才不会娶你,谁都知道他早就有相好的了!” ——我猛地睁眼,却见枕边人正看我,轻轻揽着我的肩头。 “侍月儿,睡醒了?” 我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任何。 “是不是又做梦了?嗯?” 他轻声问,却一手撩了我的头发,将发丝规规矩矩别在我耳后。 “人家都说那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说呢?” 我讷讷,“我都忘了……梦了什么。” 他笑了笑,伸手拍拍我的肩头。 “那就好。” 他说。 他来寻我的唇,我却微微躲开。 他鼻音浓浓的,“春宵一刻,我们要珍惜啊……” 我却转过身子,只觉得这其中古怪太多,为何我梦中的那个夫君,也叫冯临川? 然而下一刻我却惊觉自己被他一把抱回怀中,在背后用嘴唇摩挲着我的耳朵,声音冷冷清清的,“白天还要我要得紧,怎么这夜里就变了一个人了似的?” 我心中疑点众多,却又担心他武功高强,一把掐了我的脖子。 只得虚与委蛇,嘟着嘴说,“睡得乱七八糟,人家还未醒呢。” “原来是在闹觉……”他笑到,“没事,活动一下再睡也来得及。” 他伸手放进我的口中,捣弄了些许涎液,我被那举动搞的喘不过来气,只得用舌与他手指纠缠。 他却用膝盖抵进我的双膝,强迫我分开腿。 我惊觉自己赤裸裸的,我只记得白日还同他在那客栈中忘乎所以,何时回得家,何时拜的堂,记忆全无。 此时又为何红烛落泪,厚厚堆积着融下来的蜡,我又怎么赤身裸体的在他怀中,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只觉得自己身上酸酸痛痛的,好似被他亵玩了许久,就连穴口都胀得发痛,多半是被他那粗壮的鸡巴操弄的。 红喜被被翻落了地,我才见身上斑斑点点,都是他落下的爱欲之痕。他似是不以为然,将我口中涎液在肉穴中抹了抹,提着我的屁股再度操了进去。 他浅浅深深的撞着我,我浑身好似被涂了热药一般,只觉得烫,好似他如何都缓解不了我这肉欲之苦似的。 “想不到你依然还是个荡妇淫娃,”他轻声叹到,“下面的小嘴吃得可真紧,夹得我好爽。” 我不解他说的,只得暗自记在心头,又怕露了破绽,只能娇滴滴的吟着,“临川……临川,人家好热……” 他干脆将我一把抱起,靠坐在床上,我干脆扶着床头栏杆,宛如骑马一般一上一下扭着腰——“咿咿——这样好深,人家吃不下临川了……” “是鸡巴。”他抱着我的腰,不怀好意的说到。 “呜呜……临川的鸡巴好大……好烫……人家吃不下了……”我无师自通似的,那些个言语自口中说出,丝毫不费劲。 “小骚货,喜欢哥哥的鸡巴吗?”他被我磨得情欲难耐,也不住往上顶着身子。 “喜欢……月儿最喜欢哥哥的大鸡巴了,好深好烫,快要操死人家了。”我宛如呓语,“哥哥,哥哥……你说我同你相见,是不是天意?” 我娇滴滴的攀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看着他,一脸柔情似水。 他挑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否则我怎能与你一见如故,连做这种事,都心里痒痒?”我低头,寻他的吻。 他却大笑着把我一把抱起,再度夺回主动权了,压在身下狠狠操弄起来。 “人家的肉穴夹得哥哥爽吗?”我轻佻的笑着,去勾他的脖子。 他的眸子更深了似的,似是快要忍耐到那临界点,忙不迭的点头。 “白天你说的那些白浊玩意儿,什么时候让人家见识见识?嗯?”我轻言轻语,好似将那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他却抓着我的肩膀,猛烈的操弄了十几下,我睁大双眼,只觉得一阵热液猛地射进我的身子。 他穿着粗气勾了我的鼻子,“小骚货,这不就给你了?”他轻轻吻我,“给我生个孩子,侍月儿,给我生个孩子……” 我嘻嘻笑着,勾他吻他,却在他躺在我怀中感受那高潮过后的片刻安静时,眼中情欲落败,只剩下冷漠。 原来他便是我梦中的夫君。 原来他依然不是我的那一位命中之人。 第五章宣淫·上 众人都知道那山下镇最大客栈的小女儿成了亲,新婚夫婿是那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 我娘高兴,在这月明楼中大摆了叁天的流水宴,宴请周围你来我往的乡亲父老和旅人们。我同冯临川两人偶尔会在客栈里露个脸,更多时候则被娘亲推回新辟的一处宅子,说那小两口新婚燕尔,还是过你们浓情蜜意的日子去。 我同临川确实也是过了几天甜美日子,白日在湖中游船泛舟,夜晚便在那大床上颠鸾倒凤,我又能怎样,临川要我要得紧,常常我还未曾准备好,便被他一把撩开纱裙要了我。 偶尔有那仆从听见了,只当是我同他新婚燕尔夫妻恩爱,久而久之,他们都识趣的远离我同临川的院子。有一日小鹃同娘亲咬耳朵说姑爷同小姐那是日日交欢,害得她好生羞涩,娘亲却笑说我这怕不是早就要抱上小外孙了? 已到夏日,午后树影婆娑,暗香浮动。 我只穿了条抹胸罗裙,裸露肩头,依偎在临川身边。 他不知从哪里摘了个莲蓬,在手里把玩着,剥开一颗又一颗莲子,喂着我吃。 阳光暖暖的照着我,他伸手摘了我发上的簪子,任凭我一头黑发落下——“侍月儿,你可知此情此景,是我一直期许的。”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我说着。 我向后仰着头听他讲,同他争着手中的莲子,却未见束胸渐渐松了,纱裙敷衍的虚盖着双乳,那一双豪乳竟摇摇欲坠。 他低头,乌黑的眼中又浮现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舌在口中打了个响,“我这新婚的媳妇,可真是个性感尤物。” 我一愣,手中刚抢过那半枚莲蓬,却随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束带全开,纱裙松松垮垮的覆在腰间,我的身子竟露出大半——我连忙叫着,伸手想要捂住自己赤裸的上身,却被他一把固住双臂,从背后托起我的双乳。 即便我同他日日欢爱,却从未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宣淫。 我连忙拍下他的手,“临川,快不要……” “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着不要,那往往就是要的意思——侍月儿,你莫不是成心在诱惑我?”他口中好似涂了蜜糖,说起来声音温温柔柔。 我羞耻的胸口都红了起来,连忙说,“不是呀……” “别骗人了。”他笑道,伸手掐弄着我的乳头,“看这乳头,涨成这样,还说不是要我。” 许是近日来被他操弄得太多了,只需他拨弄几下,我便淫水横流,我还是无法在这幕天席地中行房事,抓着裙子连忙起身,想要回房。 临川却大笑到,“宝贝,你莫不是害羞了?” 我不听他讲那些浪荡话,低头匆匆往屋里走,却不想还未跑上几步,就被他追上了身子,一把把我拦腰扛起,往那湖上的水榭中走去。 我手里紧紧握着那半个莲蓬,拽着莲蓬的茎,打着他,“你快将我放下!临川,快将我放下!” “我就喜欢娘子如此有情趣。”他大步走着,一手更是毫无羞耻的探进我的纱裙之内,将我的亵裤一把褪到膝头。 我连忙蹬着腿,不肯就范。他大笑几声,一使劲,便将亵裤退了下来。 “你叫的越大声,就会有越多人往后院来,怎么,你还想让仆役们都看着他们家小姐被我操弄吗?我到是不介意——”他得意洋洋的说着。 “你、你无耻——”我叫到,伸手捶着他的后背。 “你早就知道,不是吗?”他终于到了目的地,一把将我放在水榭凭栏的长椅上——抓起我的一条腿挂在那水榭栏杆上,掀开自己的长衫,将那巨屌从裤中掏了出来。 我躺在长椅上,羞赧的将眼神望向湖心——碧波荡漾,荷叶连连,夏日午后无风,是如此之惬意美景。 他毫不犹豫的用那龟头低进我的身子,声音低哑,“该死的……怎么还是那么紧。” 我眨眨眼,“怎么,你不喜欢么?” 他覆上我的身子,“你这淘气的小玩意儿,还学会将我一军了?” 他进得艰难,我却故意使力与他作对,他定然是感受到了我的作对,唇角邪魅一笑,放了我的腿将我一把抱坐在怀里,我被那突如其来的刺入感刺激得叫出声来,只觉得身子好似要被撕裂了似的。 他把着我的双腿,靠坐在水榭的长椅上,我浑身找不到一个支撑点,只得双手向后抱着他的脖子——我靠在他的身上,身下的小口紧紧吃着他的肉棒,“临川……临川,我、我没力气了……” 他不住顶着我,我低头便看见那粗长的鸡巴在我的小穴中一进一出,鸡巴下垂着的双蛋伴随他的进出上下滚动,场景万分淫糜。 我吚吚呜呜呻吟着,一边担心自己被摔落在地,一边又沉溺情欲无法自拔,他在我背后低声问我,“现在要不要了?嗯?” 我哭哭啼啼,“要……我要……” 他笑到,“我就说么,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心里总是想着要的。”他猛干了我两下,可终于把我放到地上,双腿着地,我这才放了心。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巨屌从我身子退了去,我正纳闷他是要做什么,却见他将那半个莲蓬拿了起来,从中摆出几枚莲子。 我心想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他迅速将那几枚莲子塞进我的小穴里——“娘子,夫君想吃莲子,不如,你用下面的小嘴儿喂我。” 他一通坏笑,我连连追着他打,那莲子纵然不算大,却让我体内也不好受。只是一走动,便汁液横流,沿着大腿便落了地。 我从未想过自己能做出那样羞耻之事,譬如此刻,那男人躺在长椅之上用口吃我肥穴中的莲子,我却覆在他的身上,舔舐着他粗大的肉棒。 那肉棒已经涨的发紫,爆了青筋,我的小口含不住他的,总是跳脱出来。我只得伸手去握住那玩意儿,卖力的用舌用口去舔他压他那沾满晶亮黏液的龟头,舌尖碾过顶部的小缝,只见那里流了些水,我好奇用手碰了碰,却听见身下临川一阵长吟,似是格外舒畅。 我见他喜欢,便毫不犹豫用舌去舔着那到缝隙,而后又用我的嘴包裹住他的,那龟头直直抵住我喉咙深处的软肉,我吚吚呜呜的,只觉得一阵翻涌。 他却吸着我的下体,一边咬着莲子,一边用舌和手指玩弄着我的小穴,我被他又刺又揉得只觉得下腹一阵抽搐,连忙放了他的巨屌,往旁边爬着——“相公,我、我要——”还未说完,便见一阵清液喷了出来,溅了他胸前都是。 他一愣,却又笑到,“好淫荡的女娃儿,我只是舔了你几口,却又泄了身子?真是个天生的浪货。” 他像是想到什么,将本想爬走的我抱人怀中,再度坐回他的巨屌——“我还未爽快,侍月儿怎么能走?” 那肉体的快意逐渐侵蚀我,我恍恍惚惚,挂在他身上,唇间涎液流淌,呻吟中夹杂着隐约失神的呢喃——“不行……不行啊……” “侍月儿,你可知自己是那绝顶的名器,你的小穴裹着我的鸡巴,好像又千万只舌头一同向着我那家伙吹含舔舐,实在是太过爽利。”他轻声同我说,“我若是与你日日交欢,便可助我功力大涨了。” 我听不明白他讲的是什么,却掩不住脸上的娇艳风情,那肉棒顶得我舒爽万分,脑中飞白,而小穴却不受控的挤着压着他那巨大的龟头,只见临川眉头一皱,抱着我的肩膀猛地一呵,那一股喷流喷薄而出,酣畅淋漓射进我的肉径,我只觉得蜜穴之中一阵抽搐,那白浊一波波倒灌而出,肆无忌惮的洒在我与他的交合之处,沿着我的臀瓣汩汩流下。 “你又射了好多呢……”我娇羞的勾着他的脖子,轻声说。“也不怕累坏了身子。” 他却意犹未尽一般,轻轻摸着我的脸蛋,笑而不语。 “你方才说功力大涨,可是什么意思?”我忽然想起来那一日他同那一群道士之间斗法,连忙抬起头,“临川,那一天你同那一群道士打斗,莫不是你同他们有仇?” 他闻言只是看着我,眼中深邃我却读不懂。 我皱着眉头,“若是仇家,这里是私宅他们进不来,到是也可以护你一阵。” 他却大笑搂过我,“我可真欢喜,听你讲这话。”他想了想,欲言又止,随后只是拍拍我的头。 我脑中胡乱想,“莫非你是关外大盗?” 他摇头,依然不语。 我心中有些隐约预感,他身份成谜,又会化气为龙吞了那年轻道人的金翅鸟,说不定……说不定—— “临川,你若是有什么瞒着我,不如告知与我。”我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毕竟我是你的妻子,你总应该信我。” “我若是那歪门邪道,你可会怕我?”他忽然问我。 我听了一愣,再开口,却说,“你莫非是那送子娘娘?” 他闻言一愣,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流出来。我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他羞辱一般,嘟着嘴连忙扭过身子,“不说了!” 他却擦着眼角,“你看我浑身上下哪里会像是那送子娘娘。” “可是那些道人说那娘娘庙里供奉的,便是歪门邪道。”我连忙比划。 他盯着我,眼神却好似飘远了似的,“不……那娘娘庙里供奉的才不是歪门邪道……”他口吻好似熟知内情一般,却又好似追忆似水流年。 “那供奉的是什么?”我纳闷问着。 他摸着我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的望着我,“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他说。 第六章宣淫·下 半夜,临川在身边早已睡熟,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即便在外人看来我二人乃是天造地设情投意合,可是我心中却总有一股莫名的慌乱,总觉得有些事不对劲。 他揽着我,我隔着他的肩膀看向窗外明朗的圆月,不知怎的,他下午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 他说那娘娘庙里供奉的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他又在初次见我便问我,那娘娘庙里的神像像我么? 若不是我对自己心知肚明,这十八年来我生活得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我甚至要以为他口中那世间最好的女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了。 临川睡得平稳,身上凉凉的,他抱着我的时候好似一块凉玉,在这燥热夏日,到也是解暑了。只是他抱得紧,仿佛生怕我从他怀里逃脱了似的,紧紧将双手固在我的腰间。 只是忽然我隐约看见窗外的圆月下立了个影子,不真切,好似虚妄。 那距离不近不远,只是背影,一身月牙白的长袍,不知怎的,我忽然心中一阵悸动,只觉得一股无名忧伤袭上心头。 那人缓缓转了身,不经意便对上了我的眸子,他一惊,好似看见临川怀中的我。我亦是一怔,猛不迭往后退去。大概是动静大了,吵醒了临川,他猛地睁眼,眼中竟全是杀气——“侍月?!” “有人……”我指着窗外,小声说。 我浑身未着片缕,临川亦是如此,他一把抓过旁边的软袍裹在身上,看向窗外的人影。 那虚妄的影子晃了晃,忽而又飘走了。 我见临川面色不佳,便上前问,“临川?” 他却置若罔闻,双手情不自禁握成拳头,盯着方才那人离去的地方,眼中满是怒意。 “怎么了?” 我坐在床上,手中紧紧抓着薄被盖在自己身上,不知如何进退。 他往窗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望向我,“你在家里待着,莫要出门。”他说完,便忽然自窗一跃而出,我惊呼,连忙钻出被子—— “临川!” 我奔到窗边,朝着外面看去。却见临川早已跳到不远处一屋檐上,在他对面,立着方才那人。 我连忙抓起件袍子披在身上,仰头望向那月下矗立的二人——他们之前说过些什么我并未听见,只见临川唇边勾了个笑,“我没想到你竟如此执着,怎么,刚醒来就迫不及待来看你那孽徒与我交欢吗?” 我一愣,孽徒?是我? 那人清清冷冷的回他,“休得胡言。” “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胡言乱语。”说罢,他竟飞身向那人,手中拳气大盛。 但见那人身影一闪,与临川擦肩而过,他好似并不恋战,身法总以躲避为主。 “呵,曾经都说你是天君麾下第一红人,是那天宫中文武双全之人,怎么,被我打得差点魂飞魄散之后就成怂蛋了吗?连我的拳都不敢吃了吗?!” 临川杀意越来越盛,双眼竟微泛红光,他衣袍微微飘起,胸前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一片黑色斑纹。 而他对面之人的表情我看不真切,只是感觉那人依然不肯出手相向,乱拳之中哪怕中了些许,也不过是用手擦了擦口。 我总不能见着他们继续打下去,便匆匆奔出了房,站在小院中朝着他们喊,“快停下!住手!”只是却忘了自己披头散发,赤脚裸足,样子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临川听见我的声音,停了身子,他垂头看我,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飞身下来,一把将我掳在怀里飞上屋顶,他紧紧固着我的身子,好似耀武扬威一般冲着那人说,“庆云君,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啊。” 那被称作庆云君的人目不转睛盯着我,不知怎的,我竟觉得他与临川容貌上有些相仿,二人都是颀长高挑的身子——他已久冷冷寂寂的站在我同临川对面,一言不发。 临川像是得意忘形,又好似故意在激怒对方一般,将手探进我的衣襟里,揉捏着我的乳房,好似故意做给那人看似的。 我哪里受得了这种境遇,连忙挣扎着,想从临川怀里挣脱出来,可是我双手都被他固在身后,越挣扎那软袍越开,到最后,临川干脆一把拽开我的衣襟,将那双乳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那人面前。 我又羞又急,双颊绯红,眼中含泪,“临川,你在干什么啊!”我又不是那任由他摆弄的物件,我是人,是他娶过门的妻子! 庆云君见了,终于开了口,他声音亦是清清冷冷的,宛如笙磬,“你总是这样待她。” “她终究是我的,我要如何待她与你又有何干!”临川恶狠狠的说。 我哭着摇头,快被这样陌生的临川吓坏了,那神情与那模样,却分明与我梦中那人毫无差异,一样强势,一样固执,一样视我如玩物。 我的一侧乳房被他揉捏得变了形,我疼,丝毫不曾感受到曾经的温存,然而下一刻他却伸手撩开长袍的下摆,将我的下身暴露在那人面前。我尖叫一声,临川竟将手指毫不留情的抠进我的肉穴,就在那人面前! 他的手指头在我身体里捣弄着,没过多久我便淫水横流,他得意洋洋一般掏出来手指,“看看这淫荡的小玩意儿,流了这么多水。呵,我的侍月儿,要不要我在他面前直接操了你,让他看看你被操的时候有多娇艳,叫床声有多让人垂涎,嗯?” 我羞耻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害怕如此模样的临川。 “嫉妒吗?恨吗?心疼吗?庆云君——不,或者应该叫你一声弟弟?嗯?皓阳?”临川一字一句,咄咄逼人。“收起来你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吧,从小你就是那样,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我却早已泪流满面,只觉心中仿佛被临川那些字句激得身心俱裂,无法自已。 “别说了!别说了!!” 我哀嚎着,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 太多太多画面与记忆宛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我一时招架不住,竟双腿一软,瘫在临川怀里。 第七章回忆·缘起I 我是乘着小轿被送进冯家的,那一年,我不过十叁岁。 冯府很大,毕竟是国柱之后,那是年幼的我想象不到的富丽堂皇。 年长的嬷嬷拉着我穿过长长的甬道,我被带到后苑的一座厅前,嬷嬷让我站着等她,我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几个少年。 冯家现在当家的那一位主人早年再边境打仗时,曾被我爹救下,两人一见如故,随后竟结拜为异姓兄弟。冯家家主随后军功累累,归京一路高升,我爹本以为他也就忘了这一码事,却未料到,待我十二岁那一年,有人从京城来了信件。 冯家家主膝下共有叁子,长子彦成,次子临川,叁子皓阳,信中写到长子已快到婚嫁之年,听闻许兄有女初长成,不如便践行了那约定吧。 我心里怯怯的,脑中总是想着娘亲送我上路时,对我嘱咐的话,不过是为妻定要叁从四德,更何况,是我们高攀了人家。 我畏手畏脚,生怕自己出丑,眼睛偷偷瞄着,不知哪一位是我未来的夫君。 这一路上我想过太多,自己未来夫君究竟应是何种模样,我听我娘说过,那冯家家主是个光明磊落的伟岸男子,自然而然,我那未来的夫君也会袭承他的伟岸。我听了心里欢喜,自然而然对那彦成充满期许。 我听见有人来了,便抬头,对视上一双如星璀璨的眸子,那是个比我稍长的少年,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唇红齿白,目若明星。不知不觉我就红了脸,他亦是如此。 他冲我点了点头,我心里乱糟糟的,连忙冲他福了福身子。 可是却听见那带我进府的嬷嬷笑说,“小娘子拜错了,那不是你未来的夫君,站在那边的才是。” 我红着脸,讷讷道,“对不起。” 他却连忙摆手,红了薄薄的脸皮儿,白里透红,宛若桃花盛开,绵延十里。 然后有人跑来了,嬷嬷连忙说,“二爷别这么大动静,再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她就是大哥那指腹为婚的妻子?”另外那少年问到。 我看向他,只觉得那人星眉剑目也是好看得很,只是眉眼中多少有一丝的野气,目光闪闪,眼珠乌黑如炭,紧紧盯着我的脸。 嬷嬷要他小心身子,他却一把手拉了我,“你到是个好看的小娘子,我是临川,冯临川,你叫什么?我大哥才不会娶你,谁都知道他早就有相好的了!” 我一怔,还未意识到这话中的意思,那嬷嬷便叱,“二爷怎么说话呢,不许胡说!” 我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拉着,连忙撤回手,放到背后,默默低头,时刻记住娘对我的教诲。 可是那冯临川似乎并不把嬷嬷的话当回事,他背着手,站在方才那少年身边,“皓阳,你看大哥那未过门的妻子,怎么怯怯的,一点都不落落大方。” 我被他直言不讳的指了,吓得都快哭了,生怕自己原形毕露——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罢了。 “二哥。”那名叫皓阳的小少年却出声制止他二哥,“她初来京城,又没有亲人跟在身边,你莫要吓到她。” 我心中多少有些感激,正想抬头说上两句,却听见有人咳了一声,踱步过来——“嬷嬷,她就是那位许家女儿?” 我连忙抬头看向那人,只见他年纪比那两位稍长一些,身子也大一些。我连忙行了礼,他便是我日后举案齐眉的夫君么? 只听那人轻哼一声,上下扫量我几眼,“不过是个毛头丫头。”随后他拂袖而去,而方才那位自称临川的少爷,也跟着他一同走了,“也不知爹爹怎么想的,竟然要我娶那种人!” 嬷嬷见状安慰我几句,便要追去那二人,我独自一人抓着裙子,呆呆站在原地,那些路上的美好想象,此刻却全消失无踪。 “你莫往心里去,你刚到京城,大概还没有好好休息。” 却忽然有人同我说,声音温柔清澈。 我抬头,眼中已满是模糊泪水,连忙眨眨眼,伸手迅速抹了去——我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卑微与脆弱,胆小怕事,一无是处。 那小少年却往前走了两步,从怀中递来一枚帕子,“你擦擦吧。” 我怯怯的接了,紧紧攥在手里,那么香的帕子,那么干净的帕子,我怎么能用泪水弄脏它。 他回头,伸手招来个侍女,“把许家小娘带去她的屋子吧。” 那侍女应了。 我可终于被从这尴尬的境遇解放了。 我心里感激他。 日后国柱府的夫人安排我去学习那琴棋书画,大夫人是个不苟言笑的,她同彦成一样,喜欢上下扫量人;二夫人则是个笑脸相迎的,第一次见我,便搂搂抱抱的喊我娇娇,安排了几个侍女给我,说我未来毕竟是那大公子的夫人,要仔细打扮了才不会给国柱府丢了面子。 面子……我轻笑,转眼间我进府已经叁年,也是马上到那与大哥成亲之时。 这叁年我每日努力学习,竟脱胎换骨,也与那京城家中的小姐并无二异——只是,我过得并不快乐。 又或者,身为女子,总有太多不得已,又有谁在意我快不快乐? 大公子彦成被大夫人惯坏了性子,总是出入那勾栏场所,他与京城花魁的艳史京城里众人皆知;二公子临川才情傲人,也是个傲人的性子,只是天生体弱,每逢秋冬总会大病一场;叁公子皓阳却是个从小冷冷清清的主儿,又是庶出,并不受家主器重。 我听家里仆妇们说过,国柱公颇信黄老之说,每逢家中大事总会请那观中道长到家中开坛做法,却在有一天说你这叁为公子命格高深莫测,若是逢凶化吉,则有得道成仙之势;若是未能躲过煞星,则可堕天成魔。 国柱公自此时不时会送那叁名公子去观中修行,只是后来叁人长大了,纷纷开始考学之途,也便怠慢了去。 府里热热闹闹的,到处张灯结彩,还有不足半月就是我同彦成的亲事,他却与我并不亲近。反而是二哥,时不时会凑到我身边逗我,可是我是大哥的妻子,我怎能同他轻易玩笑? 唯独……我叹了气,夜深人静时,我会从首饰盒中翻出那一枚帕子,我并非那淫娃荡妇,只是心中落了人的影子,便再也拔不掉罢了。 人大多都是如此矛盾,何况女人。纵然所嫁所喜理应是相同一人,可是罪过如我,我知道自己早已无可救药。 我很少同他讲话,甚至共同出席的场合,也离他远远的。我听闻他仙缘颇深,观中法师对他颇为得意,他亦对那修道成仙颇有心得,连皇帝听闻后都格外欣喜,逢人便说国柱公家那位叁公子,许是这世间祥瑞之人。 我同那世间众多女子一样,只是倾慕他的才情之人,又怎敢用那些小情小爱的枷锁缚了他。 我换了喜服,红艳艳的,可真好看。 侍女将我点缀漂亮,嬷嬷拉着我一同看向铜镜——竟是如此娇艳欲滴的小娇娘一名。 我也未曾见过如此的自己,心中多少期许,我那未来的夫君,是否终于可以抹掉心中我那副怯怯的样子,也赞赏我一句落落大方? 可是还未等我回过神来,便听见院里乱糟糟的,我拉过一人问究竟如何,这才得知,原来我那指腹为婚的夫君,同那城中花魁私奔了。国柱公听后大发雷霆,扬言要同大哥断绝关系,任凭大夫人如何求饶也无济于事——而我那婚事依然要办,要风风光光的办,只不过新郎从大哥变成病中的二哥,唯一不变的,只有我。 二哥大病初愈,因他体弱,不能受风,便由小哥代替他完成那室外的一套流程。我手里牵着红绸的一端,另一端则牵在小哥手里,我在盖头下盯着那人的步子,心想大概这便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了。 有人将那红绸收了去,我正傻傻站着,却见他一把抱起我,踏过火盆,走进了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双亲,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掀了盖头我看见二哥脸色苍白,眼睛却乌黑得宛如黑炭一般,笑吟吟盯着我。 他说春宵苦短,侍月,莫要再耽搁了罢—— 我从来想过洞房花烛夜竟是如此。 我被那一名侍女按住身子,架开双腿,而那一双男仆架着二哥的身子,将体弱的他覆在我身上。我只觉颜面扫尽,那侍女眼中的冷漠,男仆眼中的不怀好意,好似针刺一般。 孱弱的临川只是进入我的身子,便已是用尽全力,哪里还有精力进行任何,我疼得宛如被撕裂一般,血水沿着腿根落了下来,有那侍女抽掉我身下的帕子,许是向夫人汇报去了,而我如同破布一般被扔到床上,双腿依然分着,任由那几人摆弄我的身子。 临川大概是见了我的窘迫,见了我脸上的愁容,他本就心高气傲,哪里能容许我如此,他恶狠狠抓着我的奶子,满脸是汗的叫着,“许侍月,你叫啊,你爽不爽,啊?!” 我被那疼痛激得一阵虚汗,心里更是寒得厉害,而那一双男仆见我如此,更是想尽办法让他们主子开心,他们同临川耳语一阵,临川沉吟片刻,竟点头同意了。 我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却见其中一人出去片刻,又回来了,另外一人则不住给临川擦着虚汗。 那人带来个盒子,打开之后,一股异香飘了出来。 我见临川示意,那男仆手中抹了一些膏体,朝着我便走过来。 我连忙挣扎,却被他一把按住身子,翻开下体,手指探了进去。 我只觉叁观尽碎,哪里还有那国柱公府未来主母的样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夫人,你便是受着吧,小的这也是为了国柱公府好啊……”那男仆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再说了,瞧您这淫水流的……夹得我手指头都酥了。”他的手指头在我的甬道里来回鼓动,我只觉得一阵火热袭上身子,伴随着那手指鼓动,我竟有些意乱情迷。 临川见我如此,一把挣开另外那一男仆的身子,朝着我便扑了过来。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许侍月……你这个小骚货,别人抠你几下你就开始发骚了是不是?!我才是你相公!”他扬手一把抽了我耳光,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开始那又如何呢,我不过是具破败的身子,任凭是谁,都可以借由那为了国柱公府好的由头欺辱于我。 他好似提起了力气,连身下的阳物都变得愈发赢了。那男仆又从盒子里抠出些膏体,刚要上手却被临川一把打了去,他眼神凶狠,“给我滚!”他一把夺过男仆手中的盒子,胡乱的在自己鸡巴上抹了几下,那鸡巴竟然粗胀了几分——他扒开我的两片肉瓣,竟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啊——————”我尖叫出声,临川得意忘形,抱着我的腿开始前前后后的动了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满是荒谬的孟浪。 那床边的两个男仆,满脸暧昧的盯着我,其中一人以辅佐临川为由,竟对我毛手毛脚。而临川则毫无技巧的抽插着,未有多久,只听他低呵一声,将一股浓精射进我的身子。 我空洞的盯着床上垂帘,心如死灰。 第八章回忆·缘起II 那京城中的众人皆知晓国柱府的二公子是个需要别人搀扶才可人道的废物,那京城中的众人自然而然也就谈论起来那新嫁入国柱府的新妇,是如何度过那本应美好缱绻的洞房花烛夜。 临川听了那些风言风语,他那样高傲的性子怎能受得了别人的诋毁,却又在与我同房之时愈发不得要领,大夫人身边的男仆前来助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勒令众人退去,只有我同他才能进入这后院之中。 我被他折磨得够呛,他无法顺利进入我的身子,便想尽各种办法要我、奸淫于我,大抵是药物作祟,我竟被他淬炼成那淫荡的身子,只需他一根手指,便能让我淫水四溢。他同国柱公一般,愈发沉迷玄学,某日家中来了一名西域法师,与临川闭门相谈,临川竟如获大赦,将那人留在府中,日日与他密谈修炼,竟连我的房间都不怎么进了。 我毕竟是他的妻子,于白日间总要照顾他起居,只是那单辟的小院烟雾缭绕,那西域人士好似装神弄鬼一般,临川被剥光了衣服,身上画满咒符,坐在法坛中间不知念着什么——我将食盒放置在厅内,有些心焦的望向法坛,可是那西域法师却紧紧盯着我,我心中发毛,正想离开,他却忽然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临川听闻,大惊,问到,“法师此言当真?” 那西域法师点头,“当真。” 临川大笑,“原来如此,不愧是我的侍月儿!”他盯着我,双眼本就乌黑的眼仁愈发乌黑,好似浓墨浸染一般。 我心里发毛,连连后退,然而临川却站起身来,我见他光天化日衣不蔽体,纵然我同他是夫妻,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那西域法师却一把抓住我,将我拽向那法坛,随后他一把关上院门,我竟被困于此。 临川噙着笑,看向我,“侍月儿,你看见夫君如此康健,心中不开心吗?”他把我抱在怀里,轻声问我。 他如此温柔,与曾经判若两人,不仅如此,竟是连身子都硬朗了一些。我疑惑的看向他,又看向那西域法师,“夫君,你这是……” 他却并未多言,而是伸手解着我衣裙上的束带,“法师说了,侍月儿,若是将你炼制成那淫胎,便可助我长命百岁,来,听我的话,脱掉衣服,躺下。” 我心中大骇,只当临川这是被那西域法师迷惑了心智,可是临川竟力气大增,我竟挣扎不过他,反被他一把按在地上,衣襟被他一把扯开,张嘴便叼住我的乳头,狠狠吸吮。 他好似从未如此尽兴的玩弄我,以至于兴致起了,便忘乎所以。 那西域法师抱着怀立于一旁,得意的看着我同他,好似临川是他完美作品一般。 法坛四角烛火忽而大盛起来,法师口中念念有词,我眼睁睁看着一抹黑气自临川背后升起,却在他匆匆扯开我的亵裤进入我时,归集于他的身体之中。 我尖叫着,伸手捶着他,他却双眼兴奋到发红,抓着我的腰肢不住操弄着我。他的阳物愈发坚硬滚烫,竟粗大得好似婴儿小臂一般,我虽非处子,却因这粗大的阴茎进入被再度撕裂了身子,他的肉棒好似蹂躏一般一寸一寸入侵着我的身子,我竟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努力适应。 “我的宝贝……我的侍月,怎么样,我干得你爽吗?” 我已被他操弄得无法言语,口中胡乱呓语,我只觉体内甬道在他的带动之下不自觉收缩吸纳起来,而胸口双乳被那剧烈操弄带动得不停上下摇动,宛如雪白乳浪。 他低头见了,伸手抓住我的一侧乳房,另一手猛地打了我的另外一侧乳房,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起在这小院之中,我应声而叫,他却得意大笑,身下动作愈发的快了。 我只觉自己全身格外舒爽,连同叫声都变得淫邪起来,那西域法师听了大笑起来,用并不琉璃的官话问到,“少主可否满意?” 临川点头,“多谢法师指点。”他转头看向那西域法师,忽然嘴角一勾,“拙荆愚驽,能否请法师指点一二?” 我躺在凌乱的衣衫之中,早已神魂消散,然而听了临川的话,却忽然恐惧起来。 我惊恐的看着那西域妖人,他笑而不语,向我和临川走来,他解开身上长袍,胯间巨物竟比临川还要粗上半分,我手忙脚乱想要自法坛爬起,却不想,临川将我拦腰一抱,双臂好似铸铁一般坚硬的分开我的双腿——我门户大开,淫水混合着血水滴在法坛上,那四方烛火好似得到供奉一般,燃得更旺了。 西域法师盘腿坐在法坛中间,双手合十,不知念了些什么,随后示意临川将我放置于他身上。 我竟好似一株肉莲扎根于此,被他贯穿。 我双眼圆睁,见那法师抱着我的腰猛地起身,只凭腰腹竟将我操弄得淫液四起,欲火高涨,法师隔着我的肩膀看向临川,又说了些什么,临安得意,“没想到我这娇妻,竟是天生有成为那淫胎的潜质。” 我只觉那妖人快要将我操弄致死,我因受不了那刺激而嚎啕大哭,然而小穴却胀得更厉害,更甚的是,那两片肉唇顶端的肉珠,伴随着西域妖人粗大鸡巴的一进一出,磨得我颤抖不已。 我满脸发热,只听见西域妖人的肉棒进出我身时那不尽的淫液声,与临川那已然失控的笑声。 “法师真是好厉害,竟可操弄如此之久而不泄精!” 临川大笑到,伸手从背后抓着我的乳房,我早已精疲力竭,只身靠在他的身上,他凑过脸来,用那一副俊美异常却带有一丝妖冶气息的面容看我,他亲我,用舌舔着我的耳廓,我披头散发忘乎所以,口中涎液垂落。 西域妖人放了我的身子,将我转了个方向,从背后再度进了我的身子,而临川却一把将他的肉棒塞进我的小口之中,我的肉臀被那西域妖人高高拱起,随着他的抽插不断颤动。而临川则抓着我的头发,不住往我的喉咙深处送着他的肉棒。 我精疲力竭,只觉得身子已经撑不住那二人的操弄,下意识往地上倒去,却被临川揪着头发一把薅起,“还未结束,你要好生受着,侍月儿。” 我皱眉呜咽,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口中一阵腥臊热辣,原来是临川泄了身子,那浓精一滴不剩的射进我的口中,那西域妖人忽然捂住我的嘴掐住我的鼻子,让我一口吞了临川的精液。 我泪盈于睫,呜呜的鸣着,待那西域妖人松手,竟不受控的倒在地上,然而他却依然从背后肆意侵犯着我的身子,只听得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依稀看见临川手撑着身子坐在法坛之内,一脸惊喜看着那西域妖僧,满是崇拜之情。 我想撑起自己的身子,然而刚刚起身,便被那西域妖人在我背上一按,我再度被他压到地上。我的面前是临川那射精之后衰败的阳物,此刻马眼处还淌着残余的液体。 临川看着我的样子,用手握了那软下的阳物,在我脸上摩挲来去,“舔了它。舔干净。”他命令我。 我竟如同母狗一般,身后受着那妖人的奸淫,高挺着臀部,压低头伸舌去舔,只闻得临川狂妄的笑意,还有那西域妖人仿佛永不停息的抽插—— 京城之中发生了几件事,大多数与那国柱公府有关。 一是几名家仆出城办事惨遭贼人杀害、尸骨无存;二是那国柱公府家的二公子不知遇到何等仙缘,竟然身体康复;叁是国柱公府那与花魁私奔的大公子在散尽千金之后回了家;四是那仙缘颇深的叁公子竟年纪轻轻便被那仙观掌门指点一二,点评颇有仙姿,有那年纪轻轻便可修仙飞升之势。皇帝见皓阳有如此之根骨,便下令国柱公家叁公子去那道观斋戒修炼,早日修道成仙也可保佑国泰民安。 皓阳归家省亲本应在那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却未等到日子,他便归了家。还未等众人做好准备,他却提着剑收了那西域法师。 那一日风起云涌天地变色,京城上空依稀可见一条黑龙与一只金翅大鸟斗得你死我活。 我站在屋里盯着那空中凶景,电闪雷鸣。 可是临川却不在,我想大概他是去救他那位西域法师了吧,就连大夫人都认定那位西域法师神通广大,怎么能是皓阳口中的妖魔鬼怪。 可是只有我明白,他那荒淫无道的妖法,将我同临川变成一副什么惨烈模样。 我终于如同临川所愿,被迫淬炼成为那天下淫胎,日日必须交欢做爱,否则便淫欲上身,几欲死去。而临川则与我日日相交,身子受了我的淫精浸泡,愈发硬朗起来。我则成了那人尽可夫的婊子,甚至那散尽千金狼狈不堪的彦成,都在某一日匆匆上了我。 我眼睁睁看着那西域法师跳上屋顶,却逃脱不了皓阳设下的结界,四处碰壁,而皓阳一身真气护体,飞跃上屋顶,剑光四射,向那妖人袭来—— 他依然还是那冷冷清清的模样,头束高冠,一身道袍仙风道骨。 我与他终究是云泥之差,我痛苦的心想,他高洁如同那天空明月,而我却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忽然我只觉得阴户一阵紧致,我知道便是我那淫邪的身子又开始作祟了。我泪流满面看着那高洁之人的身子,却不自觉地伸手探入自己的小穴,缓缓揉弄着。 原来我曾那样单纯的爱慕于他,明知我同他不可能,却依然如此。 我站在窗前,定定看着他剑起剑落,终于刺中那西域妖人;我弯身用手撑在窗前,只觉手中的速度愈发快了,脸色微红,眉梢高扬,呻吟声伴随着电闪雷鸣娇腻可人。 原来我如此脏污的想着他,闭上眼睛,若是当日那抱我跨过火盆的人能代替大哥与我进入洞房,那又该有多好。 我眼睁睁看着那西域妖人的鲜血溅射到他月牙白色的长袍上,溅到他的脸上,他出剑割了那妖人的头,随后揪着那人的头发,将那头颅抓在手里。 那电闪雷鸣终于化作倾盆大雨,无星无月,漆黑一片。他沿着屋顶走着,那妖人的血就淋了一路,大雨卷着血,好似下了血雨。 国柱公府的人都被这情景骇住了,那几位夫人连同临川一起,竟晕了过去。 那一群人手忙脚乱,我只听见乱糟糟的声音响起在楼下,而我所站立的二层小楼,无人想到我的安危,无人想到我的死活。 我便是如此吧,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我盯着他一步一步越来越近,朝我走来,我只觉天地一片茫茫,不知是真是假,亦真亦幻。我已非当年那个怯怯的我,而他依然还是那样遥不可及的他。 直到他将那头颅扔了,好似摒弃什么脏污一般;我眼睁睁看着他盯着我,随后飞身而来;我只能听见他手中之剑郎当落地,身后窗随后关上,他将我一把揽在怀里,任凭我嚎啕大哭,委屈至极,他只得淡淡说,“对不起,月儿……” 我攥了拳头,用尽力气捶他的身子。 好似我这有生以来的所有委屈都化作了那些嚎啕交付于他,我已非我,他又是何苦做那些事有损道行。 这人间啊…… 我从未如此忘情过,又好似那天下淫胎本就是我,并非被人刻意淬炼,并非被那妖人玷污后才生得如此。 我将那心中诸多淫邪的念头终有一日付诸实践,不过如此,与我心爱之人,心甘情愿。 这茫茫浮世,原来终有一人与我心意相通,只可惜造化弄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低头吻我,却不得要领,我寻思是啊,高洁如他怎么会如此脏污之事,于是我便红唇微启,印上他的——是我这天下淫胎诱得他,便与他的道心毫无关联。 是我强制撬开他的口唇牙关,与他唇舌纠缠交换涎液,他鼻中哼鸣——是我这天下淫胎诱得他,我心中祷念,与他道心毫无关联。 是我舔上他的喉结,他修长的锁骨,他皱眉,他抗拒,都是我,是我的错。 是我撩开他的道袍,将那胯间硬物坐入体内,我的甬道早已潮湿不堪,仿佛里面有无数条小舌跃跃欲试,等待猎物来临。 是我,都是我。 我在他身上动着,是我诱了他,他两颊绯红,眼中意乱情迷。是我那淫糜的身子太过霸道,任凭哪个男人来袭,都无法抵抗得住我赐予的那欲仙欲死的幻觉。又怎能错怪于他呢? 我按着他的双手,抚在我的腰间,我不住上下律动着身子,企图给与他更多快意,却哪知忽然他一把压了我,将我那一条腿高高抬起,压在他的身下—— 我深咬嘴唇,“皓阳……不要……” 他怎能主动……明明是我诱惑于他—— 可是他却咬上我的奶子,用舌在那红尖上打着圈。我失声啼哭,只觉得我那体内的阳物嚣张跋扈,格外凛冽的侵袭着我的身子,直捣子宫。 “唔……” 无尽呻吟,说不清楚是甜是苦。 我只知道我快被这突如其来的甜美带入天宫,而他再度垂头,寻了我的唇,与我唇舌相交纠缠不止。 我迷离恍惚,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好热……唔……皓阳,我快受不了了……”自我被临川开苞以来,哪怕日日欢愉,被不同人抽插殆尽,却也从未有过如此感受,我哭哑着嗓子,只觉得自己仿佛胡言乱语,“不行了……啊……皓阳,我要死了……啊……” 然而皓阳却揽着我的身子,猛烈操弄着我,我只觉自己肉穴快要被他干翻,双眼发直,身子猛地挺起,小穴内一阵抽搐纠缠,裹得皓阳愈发紧致——“皓阳!我泄了!呜呜……皓阳,我泄了……” 而他亦然一声怒吼,身下几次猛烈抽插,他紧紧抱着我,一阵热浪席卷而来,他那浓稠的阳精竟也射在了我的身体里。 淫液混合着他的精液一起自我的小穴里流了出来,他却紧紧抱着我,不肯放手。 我高潮余温未退,微微颤着。 他时不时吻我,好似爱人一般与我温存。他竟用唇吻干我眼角落下的泪,温柔至极,温柔至死。 我又多么贪恋他怀中温暖,哪怕自此之后,便再无可能。 那雨却越来越大,仿佛能将这天地吞没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悟过来,我推开他的身子,随手拿了些什么,擦拭着自己的身子。 他欲言又止,我却转身再也不肯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整理好外袍,我也收拾好自己的衣衫。 我却忽然轻浮的笑了,笑说小哥你看了吗,我便是这样的女人,任凭是谁要我张开双腿,我都可以——临川早就将我炼制成为那天下淫胎,若是没有人同我交欢,我会死呐。 他苍白着一张脸,“你大可不必如此轻贱自己。” 我伸手开了窗子,那窗外倾盆大雨下得天地泛白,“方才是忘了,让你也品尝一下我的后庭。那一日大哥在后院的凉亭上要了我,他说我的菊穴也是美味得很。” 皓阳脸色愈发苍白,他哪里听得了那样淫秽之词。“侍月,别说了!” 可是我必须说,我必须将他那一颗真心亲手扔在地上碾上几脚。 “你可否想听我是如何被炼成淫胎的?”我挑着眉梢,轻佻勾起他的下巴,又好似一条白蛇,缠着他的身子,双手探进他的道袍,轻轻抚着他胸前的双乳,“那西域妖人和临川的大鸡巴日日夜夜操弄我,我的小口,我的肉穴,我的后庭,被他们的精液塞满了——如此还不够,你可知那门房养的叁只烈犬——” “够了!侍月!够了!”他一把回身抱住我,声音颤抖,“你非要如此作践自己吗?” “皓阳……” 我连伸手环住他身子的勇气和余地都没有。 “你为何不早些回来啊……” 我轻声叹到,不悲不喜。 他抱着我的身子一颤,再次抬头,竟是满脸颓唐。 “你既然不早些救我,回来又做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笑得定然格外古怪,宛如鬼魅。 “你走吧。” 我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过身去。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那首饰盒子里翻出来了件帕子,扔在地上。 我不知道他见了会是如何表情,只是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提起了地上的剑,当当啷啷,我又听见有人跳出窗外,混入那滂沱大雨之中。 我回头,看见地上没了那枚帕子,也没有了他。 什么都没有了。 “哪里是我作践自己啊……” 原来最终,却只落得如此轻叹罢了。 第九章回忆·缘起III 未过几月,皓阳修道圆满,飞升上仙。举国欢庆,国柱公府内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我心中从未如此轻盈过,只觉尘世情缘以了,我生我死,不过是凡夫皮相所受的难。 只是自我嫁与临川已有数年,却从未有所产出,渐渐便有那风言风语,说我是因为不守妇道日日与他人奸淫,坏了身子。 那传言传进了临川的耳朵,纵然他知这始作俑者是谁,却因折损了他的面子,他变得愈发疑神疑鬼,时而对我温柔如水,时而却暴躁如雷。 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我见不得他如此受苦,只能在与他交欢之时将那续命的淫液给他,让他得以延续。 我们二人之间却总是沉默多于交流,直至一日欢爱之后,他揽着我,忽然问,“侍月儿,其实你心中是有另外一人吧。 我一怔,缓缓抬头看他,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只见他眯起眼睛,一手缓缓抚上我的脖子,我早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只当他又要发疯了。 我吞了口水,依然不答,他的户口便卡住我的喉咙,我甚至心想如若有一天他就这样掐死我,到也是好的。 我不欠他的。 “是大哥,还是老叁?” 我一怔,他便知道我心中人莫过于那两位,只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吐露出那一夜的短暂温存。 可是他却并未再多说,掐着我脖子的手也逐渐缓了,他好似脆弱得不堪一击,将我满满抱在怀里,“我已经想尽办法让自己健康起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肯承认?”他声音哑哑的,“侍月,你说父亲母亲是不是偏心,大哥明明是纨绔子弟,待他回来之后他们却将我辛苦多年积淀的产业都还给了他——还有老叁,他那种薄情寡义的性子,不就是修仙得道,凭什么大家都要以他为荣,侍月,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对不对?”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言语,我只得抱着他的身子,一遍一遍抚着他的头发。 他将头扎在我的胸前,轻轻吸吮着我的乳头,宛如吃奶小儿一般。 他轻轻哼着,将手环在我的腰间,吸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用手指揉捏着那已经被他舔得红润挺立的乳头轻声说,“宝贝的奶子,真好吃。” 我被他刺激得乳头微微淌了白色乳汁,自我成为那淫胎之后,身子就愈发与常人不同。竟是无孕也会产奶,将临川喂得心满意足。 他见我双乳如此,更加兽性大发,一手握住其中一只,另外一只则含在口里,用力吸吮着。 乳汁混合着汗液将我的身子弄得又黏黏答答的,可是临川丝毫不介意似的。 他像孩子一般撒着娇,在我怀里蹭来蹭去,他说这里只有我能吃,不许给别人吃,好不好? 我不知如何回他,他又问了一遍,这里只有我能吃,不许给别人,谁都不许。 我只得叹气,任由他在双乳之间亵玩良久,才又抱着我回归沉寂。 却不知那一晚成了他的心魔,直到有一日东窗事发,临川看见大哥提着裤子自我屋出来,而我还未整理衣衫,躺在床上独自垂泪。 他终于爆发了,命人将我绑了拉到堂中,大夫人爱子心切,无论是大哥还是临川,都是她手心手背的肉,便要赐我叁尺白绫自我了断。 可是我恨啊,恨这世道,恨这将我视作如物予取予求的世道。 我恨他们那副嘴脸,恨他们为了自己私利与那所谓的面子便可将这淫妇的名头嫁祸于我,而事到临头,却又赐我白绫以保护他家周全—— 在我说出大哥那些淫词淫语时,他们兄弟二人终于扭打起来,然而更为激动的是大夫人,她不住用手中拐杖打在我的身上。 我被按在地上,抬头看向那些丑恶言行,忍受着那些落在我身上疼痛,心中庆幸皓阳已脱离这人世间纷纷扰扰,去做他的神仙。 自此以后,恐怕我同他真要天人两隔,永不相见。 只是那一晚,他提着那妖人之头浑身浴血,飞身与我相见,我会永远记得——那是我这一生不长不短的人间岁月中,唯一开心的一天。 这茫茫浮世,终有一人与我心意相通,无论是早是晚,此生便足矣。 我被那棍杖打得浑身疼痛,肝胆俱裂,口吐鲜血,我却毫不挣扎,只希望死于大夫人的杖下。 神绪游离之际我好似看见了皓阳,我脑中混沌的想,莫非是他来接我了,可是我这脏污之人又怎能飞升成仙? 我听见周围乱糟糟的,听见有人扑了过来喊我侍月。 可是我已无心再睁眼看这纷乱世界。 我太累了。 第一册·秦楼月·完 第二册千年调楔子 “侍月……你可知——” 我一把抱着他的脖子,不住用身子磨蹭师父的。 “师父……那些话都放到之后再说吧……” 我用腿缠上他的腰,事已至此,知什么知,赶紧上啊——我冲他挤眉弄眼,一脸迷醉。 他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一般,说不上悲喜,又或者因为我早已意乱情迷,压根儿没空关心师父究竟是如何心情。 我是来救他的,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 我多少有些嫌弃师父的叽叽歪歪,双腿又勾了勾他的身子,示意他别废话,赶紧上。 他身下那玩意儿早就饥渴难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压根儿想不到一会儿那种粗壮玩意儿要挺进自己的身体——明明二狗子的玩意儿没那么大啊,可是只是二狗子那种形制的鸡巴就把俏寡妇操得淫水四溢,若是师父—— 他用手扶着那玩意儿,用那龟头抵着我的小穴入口。我只觉下身火辣辣的,司花这调制的情毒可真厉害啊——于是我便动了动身子,主动去接纳师父的肉棒。 那玩意儿一寸一寸探了进来,师父进得痛苦,我却也未好到哪儿去。我咬着牙根,闭着眼睛,大概是师父看见我皱了的眉头,忽而俯身吻了我的眉间。 我一愣,睁眼看去,许是身子松了,师父的巨物顺理成章进了我的身子,纵然如此,那一整根也未完全进入——我失神喘息,“师、师父……你、你、你快要顶穿我了。” 师父脸色绯红,明明是那位列高阶的神仙,此时手足无措的却好似个未经世事的愣头小子,我噗嗤一下笑了,忽然开口,“师父,你飞升之前,莫非还是个处子之身?” 他却未答我,只是幽幽盯着我,缓缓动了起来。 “师父好生小气……”我被那前后抽动带疼了身子,只当师父是在回应我方才的嘲讽,可是我转瞬又一想,师父好歹也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无论飞升前后,怎可能没有人倾慕于他? 也许他曾经还是那有着叁妻四妾的人物呢! 我胡乱想着,只觉师父那身子愈发的快了,一来一去带得我呼吸愈发急促,全身快意翻云覆雨一般袭涌而来。 正当我刚刚开口娇喘之际,师父的手指忽然按上我的肉珠,我一愣,那刺激可大发了,师父的手指暖暖融融的,揉捏阴蒂时张弛有度,我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臂,摇着头,“师父师父,那里不可以、不可以……” 师父却不管不顾,一把拉开我的手,继续揉虐着我那已被玩弄得惨不忍睹的肉珠。 我满脸羞红,心中尚且残存的矜持早已抛在脑后,只觉得身下一阵潮涌,不住有那淫水向外翻涌。 师父的寝宫本是清冷雅致,此刻却因我的淫叫而变得旖旎起来,我手里不自觉抓了什么东西,几欲哭泣出声。 师父轻叹了一声,我睁眼一看,竟是抓住了他的头发,我见他那副爱欲满身的模样,讷讷道,“师父,您长得可真好看……” 他一愣,想必未曾听见我如此鲁莽的话语,却忽而笑了,他笑起来与平日严肃模样截然相反,竟多了些许唇红齿白的少年气,宛如桃花灼灼一般——我被那绚烂闪瞎了眼,只觉自己怎有如此好运,真是天助我也。 师父却抱了我的一条腿,将整个身子压了过来,那粗壮玩意儿还在我身子里开垦着,沸腾滚烫。 我眼中含泪,却生怕唐突了这洞府之中的神圣,只得捂着嘴咿咿呀呀叫着,他见我如此辛苦,却一把拉开我的手,“你想叫便叫吧……” 我却甜甜勾了师父的脖子,“师父……师父……月儿好欢喜……”我主动去吻他,他却未曾闪躲,竟正面迎接,同我唇齿纠缠,缠绵悱恻。 我愈发酥软,只想化为一滩软泥包裹住师父,他亦是如此,一把将我捞起,我坐在他身上,与他忘情相拥热吻。 然而这姿势却让我不自觉吞吃进那整根肉棒,我按着师父的双肩,杏眼圆睁,“好大——啊……师父……月儿要被师父的肉棒贯穿了……” 师父连忙扶着我的腰,让我调整舒适,我却红了眼睛,手握成拳,轻轻打在师父胸前,“真是坏死了,师父怎么能欺负人家……” 他挑眉,不明所以。 我却胡搅蛮缠,“方才定是师父只进了半根在我身子里,没有操爽——”我用力夹了夹师父的肉棒,“现在师父一整根都在我身子里了,我到要看看,是谁先就范。”我抱着他的身子肆意舔他蹭他,一报方才他肆意揉捏我肉珠之仇。 他本就在忍耐边缘,再经我这样一调戏,只得片刻,他忽而提了我的腰,匆匆将那肉棒退了出来。下一刻一道白浊倾射而出,染得我小腹一片都是,我呆呆盯着这一切,羞得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师父正不知如何开口,我却用手摸了摸那白浊,抬头轻声问师父,“师父,您……舒服了吗?”我不知应如何开口,只得将手里那黏黏的液体在身上抹了抹,却未想那景象更加淫糜。 按理说男子射了精,那情毒便解了。我的任务完成,自然而然也就不用再与师父纠缠下去。可是不知怎的,我宁愿师父情毒未解,我还可以同他缱绻片刻。 他未曾开口,我多少有些心虚,红着脸,看他——“那您体内的毒……” 他却好似看个傻子一般盯着我,无奈摇头,“侍月……” 我连忙回声,“啊?师父有何吩咐?” “若是为师说,情毒深种还未解呢?”他双手固在我身后,有一搭没一搭抚着我的臀瓣。 我盘算良久却未想到师父会如此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可是不知怎的,我心里,好欢喜。 只是不知怎的,他只是说出那几句话,便满脸红到好似烧熟的虾子,我寻思,我师父大抵也是个皮薄的。 于是我舔了舔嘴唇,甜甜回他—— “那我便同师父日日交欢,直到师父的毒解了为止。” 第一章 可是师父并非那浪荡莽撞的人,待我醒来之时,发现我已经躺在自己床上,衣衫完好,甚至连身子,我偷偷拉开自己的衣衫,又探了下体,发现竟然已经清洗干净,就连发梢上还留着一丝淡香。 山上没有女眷,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替我收拾的残局。我在床上坐了会儿,一摸肚子,又开始饿了。我那些师兄们和师父本人都不是一日叁餐必须要吃的主儿,所以厨房那种地方他们是不屑于去的。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身为一介女仙可真的是太过悲催,为救师父献了自己身子不说,还要在那欢愉之后,自己做饭填饱肚子。 我撑着身子下床,只觉得走路格外艰苦,腰酸背疼腿抽筋。磨磨蹭蹭披了道袍,将头发束好,正要出门,却见门开了—— 我一愣,手在空中还未来得及放下,就看见四师兄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看我起来了,也是一愣。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护着身子尖叫起来,四师兄却涨红了脸——“你叫什么叫!是师父让我来的!” “可、可……可!”我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却见他白了我一眼,“师父把你从他的寝宫里抱过来的,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他把食盒朝我怀里一推,“行了,东西我送到了,我要去复命了!” 我连忙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清汤挂面配小菜,怎么看怎么……寡淡无味。“好歹也卧个鸡蛋呢……” 四师兄见了我一脸嫌弃的看他,皱眉说,“你还嫌弃怎么着?那可是师父亲手做的。” 我一愣,压根儿没想到这竟会是师父做的,连忙护回怀里,“我哪能嫌弃,你出去吧,我要吃饭了。” 清水煮面条这种事以我往日的刁钻肯定是嫌弃到死,可是这是师父替我煮的面,我心里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能嫌弃。 我抱着那碗面,规规矩矩坐在桌前,似是每一筷子夹起来的都是金贵,舍不得吃。一小碗素面竟让我磨磨唧唧吃了半个时辰才见底,最后连面汤都没剩下,喝个盆干碗净。 我托着下巴,心里寻思师父的种种。那世人总说这男女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多少总会产生些不一样的情绪。只是我这人好似天生驽钝没有那发愁的天赋,心里除了欢喜,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情丝怨绪。 我把那碗筷收拾好了,放在食盒里,打算去厨房收拾一下,然而路遇那些师兄们,一个个见了我都嘀嘀咕咕神色闪躲,我起先并不在意,可是见多了,却心里难免犯了嘀咕——这帮人怎么个意思? 就连那迎面走来的大师兄,见了我,竟也怔住了身子,我心里寻思他一定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迎面同我走来,还是说,寻了个理由绕开路子。 这下我可就不高兴了,我不过是以身解救了师父的情毒,他们怎么还跟我生分起来了呢?我抓着食盒走到大师兄面前,开口朗朗——“大师兄!” “侍月师、师妹……” 他口中讷讷,脸上浮上一丝可疑红晕。 然而让我更为惊讶的是他叫我侍月师妹,自打我入了师父的洞府后,可从来没有过这待遇。 “大师兄,你没事吧?脑子被驴踢了?”我皱眉,一脸纳闷看着他。“师父怎么样了?还有师兄们一个个都怎么了?” 大师兄欲言又止,只是见我目光严厉,最后干脆叹了口气,他接过我手中食盒,“无非是那一日……唔……就是那一日,你替师父解毒时,大家多少听了些。” 我一愣,脱口而出,“听什么?” 大师兄闭眼深吸一口气,似是感慨我是那不可雕的朽木。他摇摇头,“没什么,你身体可好一些?师父吩咐了,说是你这几日不必参加早课和习练了。” 我点点头,见厨房到了,便说,“多谢大师兄关心,把食盒给我吧,我去收拾一下。” 大师兄正要递我,却见有师兄匆匆朝他跑来,“大师兄!大事不好,你快来前山吧——” 大师兄连忙同那师兄说,“莫慌,我这就来。” 我朝着前山的方向看去,却好似风平浪静,并无什么。 “侍月,你这些天就好好休养吧,若是有事,叫我们这些师兄就好。”大师兄匆匆吩咐两句,便他那个那师兄走了。 “……”我努了努嘴,心里想的是我其实想见见师父。 我想问问他身子如何了,是否那司花的情毒还会发作,又是否还需要我来亲身替他解毒。可是我又明白师父是那云端之人,定然不是那人间纵欲的毛头小子。我正心里慨叹怕是我同师父不过是那露水情缘,睡了一次便无二次了。 只是不知怎的,师父那眯着眼睛讲出“若是为师说,情毒深种还未解”的模样,却总是在我心里徘徊,任凭我快把那碗捏破,依然抹不去。 我叹了口气,将那碗擦干净码回柜中。只是不知怎的却又不舍,毕竟,那是师父亲自为我煮过的素面—— 忽而我灵机一动,师父平日总是吃上我作的一些小点,不如……一想到如此我便忙碌起来,将最后一盘小点放进食盒里,我便喜滋滋挽着食盒,往前山走去。 我远远看见四师兄守在侧门,一副焦急模样,便走到他身后,吓他一跳。 他“嗷”得一声叫出声来,回头见是我,怕是杀了我的心都有。他横眉冷对,“你来前山做什么?!” 我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我来给师父送小点啊。” 四师兄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殿内有贵客,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哦?什么人?”我好奇的往大殿内望去,“方才大师兄也匆匆来了前山,说是有大事,什么大事?” 还未待我看见大殿里的种种,就听见四师兄声音冷冷的传来——“天宫来人了。” “啊?谁啊?”我一听更加好奇。 “司花仙官。” 我心中一滞,这来得,可真是稀客。 殿内仙气袅袅,几名女仙站在殿中,簇拥着一位闭月羞花的人物。而那被人簇拥之人一身绫罗,珠围翠绕。哪怕我是女子,也不由得被那明艳动人的女子吸引住,心中不由得感慨,我那师父,怕不是个眼瞎的。 她此刻正跪在殿中,凄凄切切,但凡是个人看了,都会心生悲悯吧。 我再移动了视线,看向坐在主座上的师父——我却从未见过那样的师父,他披着一头黑发,任凭几缕垂在胸前。一手无聊时的在金丝楠木椅的扶手上扣着,另一手却微微握拳撑着侧脸,恹恹的看着司花。他今日穿了一件白底金丝长袍,依然还是那副高天孤月的模样,只是目光灼灼,让人不寒而栗。 “庆云君……我今日来,是来向你认错的。”司花开口,连声音都是娇艳欲滴,让人心头一阵酥软。 我回头看向也在趴墙头的四师兄,悄悄说,“司花这样貌美一位女子……师父为何看不上她?” 四师兄叹了口气,“傻子才会看上平白无故给自己下药的女人吧?” “那……那不也是她求爱不得吗?”我嘀咕。 四师兄却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我,“闭嘴,你不怕他们发现咱们吗?” 我连忙噤声,继续看着大殿上那一来一往。 只见师父无动于衷一般扣着扶手,指甲敲击木头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一下一下,在这大殿中徘徊。 司花朝身后那一群女子伸了伸手,其中一人递上一个锦盒,“司花一时鬼迷心窍,差点铸成大错——还望庆云君看在司花一往情深的份儿上,原谅司花吧——这是那解药,司花又调剂了几副强身健体有益修行的花草入内,还望庆云君笑纳。” “司花这番话说得可是有趣了。”师父开了口,声音清清冷冷,我竟有身置叁月飞霜一般的错觉。 司花怯怯跪着往上走了几步,脸上凄凄切切。 “司花仙官好歹也是在那天庭位列高阶,此刻与本君跪下,本君实属消受不起。”师父轻轻扬扬下巴,只见大师兄及时上前,弯身想要扶起司花仙官。 可是那环佩叮咚的女子却一声轻咛,竟打了心思长跪不起,“若是庆云君不肯收下司花这份歉意,司花长跪不起也无法消除心中愧疚——更何况,那情毒霸道,司花担心若是长久不解,恐对仙君道行有所影响……”说罢,她竟哭唧唧了起来。 我连连慨叹,看看人家这副垂柳之姿,真是让人好生爱怜!再看看我自己……我低头瞄了自己一眼,那一副丰乳肥臀的浪荡身型,怎么就没丁点儿仙姿袅袅的劲儿呢! 我脑中不禁回想起来师父那一日的种种表现以及我那并未寻得答案的问题——“啧……看来……师父果然喜欢平胸的……” 四师兄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他快用眼睛夹死我了! 谁知师父却笑了,我一怔,心中一股古怪情绪悄悄蔓延。师父……他怎么能冲那想要伤他性命之人笑呢? “不劳司花仙官惦记,那情毒已经解了。”师父起了身,我寻思,莫非他是要亲自扶那司花起身? 司花一愣,“解了?” 连同她身后几位女子纷纷议论起来——“怎么可能,那可是浓情散……”“是啊,浓情散断断不可靠一己之力便解开啊……” 师父却立在司花面前不远不近的地方,垂了手,我多少有些紧张,不知师父何时伸出那手去扶司花。 司花眼中多少有些迷惑,上下扫量师父两眼,随后眉头轻蹙起来。“难道你——”她声音微微有些凌厉起来。 “正如你心中所想。” 师父莞尔,随后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我趴在侧门窗格上,盯着那殿中大师兄如何劝慰安抚司花仙官,大师兄一向温文有礼,原来对付女子也是个二把刀的主儿。那几名女子叽叽喳喳得要他好看,大师兄到也不慌不乱,客客气气请着司花仙官起身。 见师父离了场,司花一把抱起盒子站起身来,却推了大师兄递来的手,转身而去——连同背影,都如此婷婷嫋嫋得让人心生羡慕。 我同四师兄偷偷往殿前走,想见那司花是如何离去的,却忽而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 “你们二人,看够了没有?” 我怀中食盒险些落地,好在有一只手在半空顺了去。 我讪讪回头,盯着那人一脸尴尬—— “不、不够……徒儿本还想看看那司花仙官是如何离去的……” 我实话实说,却见那人脸上闪过些许无奈,随后再度恢复成往日威严。 四师兄却狠狠拽拽我的袖子,我心知肚明自己又造次了。于是便同方才那司花一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师父,徒儿知错了——” 我小步跑着跟随师父,我只觉自己几乎是个废物。师父明明不急不缓,我却只觉心肺好似火烧。 若是这便是师父惩罚我的法子,我也是认了。可是他却命四师兄御剑回去面壁思过,而独独叫了我,同他自那前山走回后山去。 此话一出连同四师兄都一怔,想要开口替我辩解,却在师父的凝视下,乖乖闭了嘴,随后匆匆离去。 我皱眉心想,师父真是偏心,谁都知道他器重大师兄和四师兄,却怎能如此折磨于我。这华容山连绵起伏,若是从前山用脚走到后山,得花上大半天,那还是脚程快的情况下!我实在太累了,走得已是开始咳嗽。 师父听见了,这才回头,看向我。 我用手撑着身子,满头大汗——“师、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就饶了侍月吧。” 真是不讲理的男人,明明我还替他解了毒。怎能恩将仇报,如此惩罚于我。 他却气息丝毫不乱似的,黑发垂腰,手中提着那一具食盒,甚至连汗都未出一滴——这飞升上仙之人,果然不一样。他挑眉,轻声问,“哦?你何错之有?” “我不该趴墙头看您和、和、和那司花仙官……”我连忙说着。 他随意坐在一块磐石上,四周森林郁郁葱葱,偶有鸟鸣,到也是个清凉的地界。师父却并未搭理我,低头按着手中的食盒,打开,细细看着里面的小点。 我心生主意,极为狗腿的凑到师父身边,刚张口,却被师父一手塞进一颗小点,是那栗子面的甜糕。 我一愣,却下意识嚼了嚼,吞进腹中。 “师父……”我讷讷,不知他这诡异举止究竟是为何。 师父却也拿起一枚,放进口中,他斯斯文文,举止优雅。 “略甜了。”他说。 我连忙答到,“明明……没放糖呀。”我皱着眉头看向他,有些狐疑,便越过师父的身子,去那食盒里又拿了一枚栗子糕放进口中,“不甜啊……” 他却对我那种种举动不置可否,只是我这真是走怕了,想要同师父求饶唤出法宝飞回后山。我绞尽脑汁,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抓耳挠腮,“师父……您那情毒,好了是吧?” 他却一挑眉,默默看我。 “哎哟哟……”我连忙捂着身子龇牙咧嘴,“可是徒儿还未好呢,您赶紧饶了徒儿吧,这前山后山路那么长,会走死人的——” 谁知师父却笑意融融望向我,我只觉脸上一红,讪讪的。“我还未曾听说过那浓情散会传染他人……”他轻声说。 我心想坏菜了,他这是看出来我是装得了? “不过若是侍月还未痊愈,”他顿了顿,伸手将那食盒盖好,“为师助你解毒便是了。” 我睁大眼睛,讷讷,“怎、怎么解……” 却在下一刻被他轻轻揽入怀中,勾了下巴,轻轻印了上来。 “之前怎么解,现在如法炮制便是了。” 第二章 第二章, 何为聪明反被聪明误。 何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何为自作孽,不可活。 我呜呜的伏在师父手臂上,心中满是诸如此类警示名言。 然而我却无力反抗,毕竟那嚷着情毒未解的是我自己,那要求师父网开一面的也还是我自己。 再或者……当初那莽莽撞撞献了身子助师父解毒的人,才是这一切始作俑者,才是罪魁祸首。 师父的手指翩然,探着我的下体,我脑中混混沌沌的,一会儿想到师父怎如此了解如何解开女仙的裙子,一会儿又想到若是师父再深入一些……许是会更加舒服? 我攀着他的手臂,只觉双腿虚软,师父终于将手指抽了出来,正当我得以呼吸之际,哪知他一手捏住了我小穴前端的肉珠,轻轻柔柔揉搓着。 我鸣叫出声,却被那嘻嘻索索的风打树叶掩盖了去——师父像是想起什么,覆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记得附近有一处碧水……” 我抬起头,眼泪汪汪望着他。 “那里景致极好。”他默默念到。 那里景致好不好关我毛事?我只觉自己身子快被师父那几根手指玩弄得快要坏掉。 他说罢,便将手自我的身中抽了出来,将那食盒收在乾坤袋里,一手抱着我,竟飞身往树林深处而去。 做神仙嘛,本就应该如此仙风道骨,我想起司花那娉娉婷婷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哀伤。可是那栗子小糕太好吃,那石板烤鱼也不错,我天生这样一幅丰胸肥臀的浪荡身型,那又怪得了谁? 我做不成那袅袅神女,只能是个吃货野仙了。 正当我心中自叹不如之际,师父已来到那汪碧水之畔,一挂小瀑垂在碧水旁的崖壁上,师父带着我穿了那小瀑,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许是我自作多情,我竟忽然心生一股邪念,觉得师父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洞外泉水叮咚,洞内却只有我同师父二人——情不自禁,我便仰头追了他的唇,他似是还未准备好,见我如此性急,轻声唤我,“侍月……” “不行了师父,侍月这是快要毒发身亡了!”我急匆匆叫着,再度扑上他的身子。 我寻思我提胆就上,大不了就落得个牡丹花下死的下场,好歹做的也是那风流鬼。更何况还是师父如此貌美如花一名男子——此刻他正倚在地上,歪着头看我。 我脑中只浮现出了个“值”字,便拉了拉自己的衣领,跨坐在师父腰上,揪着师父层层迭迭的衣襟,亲了下去。 我寻思那登徒子都是这么干的,只是我未有人家那彪悍强壮的身子骨,我只是个不算太过柔弱的……女仙。 我勾着师父的下巴,难怪那登徒子都爱勾那小娘子的下巴,原来掐着美人的下巴尖竟是如此美妙之事。 却见师父眼中氤氲,方才那看向司花死的目光如炬不见了,那让人心惊胆战的模样仿佛只是我的幻觉罢了。他好似柔弱无力的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子,微微别过眼去,一头黑丝垂在地上,我只觉气血上头,那叫一个兽性大发。 我好似平日在山里剥笋子一样去剥他的衣襟,一层两层,我嘀咕,“穿那么多不热么?” 他却噗嗤一笑,微微拉了拉自己的领子,“慢慢来。” “徒儿等不及了。”我认认真真,看见那一抹师父颈下的白肉,上口便啃了去,他轻轻“唔”了一声,我大概是不得要领,竟将师父那胸口处吸了个红印子。 我用手轻轻抹了抹那印子,看起来可真是触目惊心,红艳艳的——不知怎的,师父此刻看起来竟略显妖艳,与平日那孤立清冷的样子截然相反。我寻思事已至此便硬着头皮上吧,反正……那印子也已经落了,师父总有师父的办法,谁让他是师父。 我在师父身上蹭来蹭去的却不得要领,只觉师父那层层迭迭的袍子实在难解,而方才师父究竟如何那样轻易便探进我的裙子的,我却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他见我忙手忙脚,不得不叹了口气,伸手勾了我的身子,将我那小猫乱爬似的举动制止不说,一个翻身便将我压在身下,“本君还以为……你能有多能耐呢……” 师父的身子遮住了那唯一的光源,我便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我枕在师父的手臂上,伸手抓着他敞开的衣襟,可以将满脸满身的羞红藏于阴暗之中。 我讷讷,“徒儿……还望师父指教。” 说罢便将脸埋在他宽大的道袍之中,真是羞煞人也。 我的手指插在师父的头发之中,任凭他的头埋在我双腿之间,我只觉情不自禁想要加紧双腿,来对付那一阵一阵莫名快意。可是师父只是微微抬眼看我,便再度将眸子沉了下去,口中不停搅动着我身下那颗肉珠子。 我企图负隅反抗,却一败涂地。只得口中哼鸣,“师父……师父……不、不要舔那里啦……” 师父并不理会我的种种,伸手抚上我的大腿内侧,将我那拼命加紧的腿掰开,向身边压着——我竟被他那灵巧的舌侵犯得弓起了腰,双肘忙不迭的撑起身子,眼中含泪,“啊——师、师父……侍月体内怪怪的……” 他终于住了口,唇畔似是被我的体液侵染了,显得那口唇更为红艳,亮晶晶的。他微微抬头,玩味的看向我,“哦?是情毒发作了么?” 我红了脸,嗔道,“您莫要再嘲笑我了。” 师父却轻哼一下,刚要低下头去,我却一把抱住他,可不敢让他再对我那颗肉珠子做些什么,我是怕了,那刺激太过强烈,我只觉自己此刻还余温未褪,体内一阵阵激荡不已。我连连拉着师父的身子,求他放过我。我用唇诱他,伸出舌尖去舔他唇畔的那些淫液,师父便俯身上前,一边褪去自己的衣袍一边拥了我。 我躺在师父的外袍上,双腿不自觉缠上他的身子,他一边同我亲吻一手却引着我的手去碰他身下那一处昂首挺胸的玩意儿——热热的,我心想。 我知道那是能让师父快乐的地方,便略有生涩的用手去套弄它。师父一阵轻叹,微微蹙眉。 我一愣,趁我同他接吻的间隙,轻声问,“是徒儿不得要领么?” 他却用鼻尖顶着我的,“哪里有什么要领……”他声音略有低哑。 “……师父也不知道么?”我好似发现了什么欢喜事,原来天下也有师父不知道的要领。 师父却伸口咬了我的耳唇,他的鼻息吹进我的耳朵,痒痒的,我连忙笑着躲他。 “话多。” 师父匆匆嘀咕了一句,便抬着我的腿,进入了我的身子。 那折子戏里总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也有那人间话本细细讲了颠龙倒凤撑霆裂月又是何等美事。 我却直到了亲身体会,才懂得原来如此——人间诗话都不如亲身上场,与那有情之人共赴云雨才是无情六合之中一等乐事。 师父的身子与我相交,我亦是放下心中那些弯弯绕的有的没的,与他纵情相拥,只觉得天地万物不过我同他二人,室外小瀑碧水,花鸟鸣虫,树影参天,山峦迭嶂——一瞬万物灭,一瞬万物生,最终不过还原在我同他二人所处的小小石室里。 他忘情叫着我的名字,我同他又好似并非师徒,而是这天地间赤裸裸的一男一女,于这天地相交罢了。 我几欲哭了,只觉身下已是淫水四溢,染湿了师父的袍子。可是我又不肯放掉他,只得任凭他在我体内更加负重前行。 那里充满泥泞,好似满坑满谷的都是小小肉舌去包裹他、挑战他那一根肉茎的权威。他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般,穿过那层层迭嶂,直刺花心。 我被他顶得双眼含泪,口中涎液不由自主往外溢着,只觉皮肉相交处早已香汗淋漓。 “师父……”我甜甜叫他,伴随他每一次的律动,“师父……太、太过分了……啊……”我喘息着,娇声连连。 他却抵着我的额头,眼中满是笑意。 我不懂为何,只见师父身下渐渐放慢了速度,我扭扭捏捏,环着他的颈子,“你、你这是……” “怕你吃不消了。”他轻声说。 我却连忙摇头,“没、没有吃不消——” 可是下一刻对视上他促狭的眸子,我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合着好,这表面上看起来仙风道骨宛如高天孤月一般的人物,切开来还是个黑心的? 我连忙捶他,“师父!你怎么这样呀!” 他却大笑,一把将我自地上揽起,自身后再度进入了我。他双手却绕到我的身前,一把握住了我的豪乳,不断揉弄着。 我只觉上下一同被玩弄着,确实有些吃不消,连忙用手撑在石壁上,他腰力惊人,一次一次的冲击愈发炙热,顶得我不住呻吟,淫词淫语不绝于耳,快感如同潮涌,翩然而至。 我竟被师父操弄哭了,待我身子颤抖不已,腰肢好似要被师父撞得断折了——师父抵吟几声,忽而提着我的胯骨猛地一击——那一股热流似是注满了我的身子,却又在我体内那些充沛的体液催促下,沿着穴口流了我一腿都是。 我哭得难以自持,师父将我一把搂在怀里,轻轻吻着我的额头,“这是怎么了,还哭了?” 我们二人顺势坐在了道袍上,我偎在师父怀里,试图恢复心绪。可是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快感在体内绵延不绝,我控制不住在师父怀中抖着。师父见了,抓起一件内袍,将我二人裹在一起。 “侍月……”师父低声唤我。 “嗯?”我抬眼看他。 “喜……喜欢吗……?”却见师父支支吾吾,半晌,才挤出这样几个字。 我心中一荡,心想师父究竟是什么天地间的妙人儿! 便伸手环着他的腰,在他胸前蹭着自己的眼泪,“喜欢,怎能不喜欢。” 我是那恬不知耻的一个,便主动去揽了那不要脸的活计——比如吐露爱语,比如在师父耳边偷偷说方才师父好生厉害——“不愧是天地之间第一武将,方才师父快要将徒儿也斩了呢……” 师父脸皮薄,生生红了脸,支吾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只是我知道他定然是爱死我这等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本事。 只是我盯上师父胸前的那一处吻痕,轻轻用手按着,他也低头,看向我那莫名的举动。 “方才是徒儿唐突了,在师父胸前落了这么个印子。”我一脸风流鬼似的表情,用手勾起师父的下巴,上前吻了口,“哈哈,庆云君从此就是小仙我的人了。” 可是师父却一把擎住我的身子,在我双乳上狠狠吮了几口,我大惊,还未意识到师父的用意,便见师父抚了抚唇,慢条斯理说,“若是这样来算,你身上被我落了六七个印子应该如何说?” 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双乳上落了几个殷红的吻痕,我脸皮再厚也挂不住——师父怎能如此顽劣,好似个毛头小子! “你、你不要脸!”我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简直欺师。 “哦?是你动口在先。”师父却朗朗答了,一派光风霁月。 我知他定然不会同我生气,便撒娇耍赖,“师父耍流氓,天呀,这六合乾坤中顶天立地的庆云君竟然公然耍流氓啦!” 他伸手搔我的痒,我便咯咯笑着钻到他的怀里自投罗网。他依然追逐不休,好似必须要讨个说法似的。 我便靠在他的怀中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既然庆云君在我身上也落了印子……那小仙我便是庆云君的人了——徒儿斗胆,敢问庆云君可否不嫌弃——” 我那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人掐着下巴,我不得已去仰头,只见他眼中满是暖意,轻声说,“闭眼,月儿。” 我连忙遵从师训。 如我期许。 有吻至。 第三章 第叁章, 师父有一搭没一搭往我身上撩着水,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一天是他笨手笨脚把我拖进浴池,洗了身子。已经入夜,碧水上的一小方天空之中满是星子,师父将湿漉漉的我从碧水小瀑中捞了出来,小瀑后的石洞中升了火,暖融融的。 夏日夜晚并不算凉,我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介女仙,身子骨哪里有那样弱? 可是师父却执意让我烤火,火光跳跃,将师父的脸照得明艳艳的。 他随意披了件袍在身上,黑发未束,便那样风流倜傥的垂在身上。我趴在师父怀里,身上盖了件袍子,我托着下巴抬头看他,“师父这种皮相,颇有些祸乱人间的妖孽天赋呢。” 师父却笑着骂我,“满嘴胡言乱语。” 他见我肩头露了出来,便拉了拉衣袍,将我裹住。 “莫要受了风。”他轻声说,似水柔情。 我脑中想了想师父那一日将我拖进浴池的模样,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好比方才我同他身处那碧水之中,师父手捧碧水,为我洗浴的模样,怎么想来都觉得让人心头一暖,笑容自然而然便流露出来。 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要开口调戏于他,便钻进他怀中,枕在他的手臂之上,伸手揪他垂落的头发,“想那高高在上位列高阶的庆云君,竟然替女子清洗身子——”我拉低了他的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真是不要脸,将人家看了个精光。” 他却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这华容山上没有女眷,本君只好亲自动手,总不能让其他徒儿代劳。”他极为认真的摇头晃脑,“那样不好。” 我笑吟吟的哼唧,“师父明明就是小心眼的,不肯别人看了徒儿的身子。” 他未置可否,却低头与我耳鬓厮磨。 若非我已被他折磨得腰酸腿疼,真想趁着这良辰美景再来一次,可是我那贼爪子刚刚探进师父的衫子,沿着他那条理分明的腹肌一路下探,就被他一手打了下去,“莫要胡闹了。” 我皱着鼻子,“可是师父说的,替徒儿解毒。” 他眼中那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让我不得不闭了嘴,我师父什么都好,就是这自律克己的毛病一旦犯了,谁都拿他没辙。 火暖暖的,可是师父的身子更暖,我往师父的身边钻了钻,伸腿攀上他的,竟多少有些困了。 他轻轻抚着我的肩头,一下又一下,好似催我入眠。 “……师父……”那困意逐渐来了,我只觉得眼皮子发沉。 “嗯?” “你为何对月儿这么好?”大抵是因为我太困了,一不小心,就泄了心底最深处那个问题。 可是我却忘了他如何回答的,又或者他没有回答。 谁知道呢? 这男人一旦道貌岸然起来,便真是特别不要脸,这一路上我在师父背后冲他挤眉弄眼小声咒他日后短平快,他却好似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回过头来高深莫测看着我,同我说,“若是累了,我们便歇歇再走。” 我当他是善心大发,却不想这口中的歇息最终却成了游山玩水——以及玩我,我哀嚎叫着天宫开眼,看看那为非作歹的庆云君欺压徒儿啊——却被他一柱擎天贯穿了身子,操弄得我双腿发麻,连走路都颤悠。 我只觉下身已然不是我的,方才那让我背靠着的大树被颤得掉了几枚还未成熟的果子,险些砸到我,师父却笑说,“徒儿,这动静是大了些。” 只是我再度被他抱着腰从背后顶入的时候,甜丝丝的淫叫着师父好棒师父好厉害师父天赋异禀师父高光伟岸,他忽而问我,“方才是谁咒本君短平快来着?” 我眨眨眼睛,双手抱着那大树,连忙否认。“徒儿没有听见如此不孝之语,是谁说的,站出来——” 却被师父金枪一刺,直中花心,双腿一软,直勾勾的滚在了地上。师父的阳物自我身中脱了出来,然而却暴涨得几欲喷射,随后我张口接了师父玉茎中射出的白浊,吞咽进腹,我擦擦嘴,仰头问师父,“您说我这尝了上仙的精华,会不会有助于我功力大涨?” 那一片狼藉淫景,师父却撑着身子笑话我,“真是胡闹。”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第叁日我才被师父带回了后山,却依然是用走的。 待到进了二山门,师兄们看见我那一身狼狈样,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来——师父依然仙风道骨的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昂首阔步。我却在后面累得跟叁孙子似的,最后几乎手脚并用,爬进的二天门。 大师兄尚未凑近,便捏着鼻子说,“侍月,你这一身是什么味道,又馊又臭,还不赶紧去洗漱一番。” 我有那么臭吗……随即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果然被那味道吓得差点一个趔趄。我看了师父一眼,心想师父果然不是常人,我都臭成这样了还能下得去口。 我连忙行了个礼,往自己的寝室跑去。叁下五除二扒了衣服,一股脑钻进浴汤里。 这几日过得如梦似幻,我心底有一种甜滋滋的情绪,却又多少患得患失。 我同师父不过是师徒关系,一无承诺,二无未来,从来那才子佳人的佳话美谈总是旗鼓相当。而我一个小小散仙,相较于师父这等上仙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过眼云烟罢了。 我这人天生心大,我也不知怎的,好似这世间烦恼对我来说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东西,在脑袋里走个过场就完了。我寻思大概是我成仙之前过得太苦了,轮回一世在饮下那孟婆汤前,便下定决心痛改前非,莫让那世间烦恼再扰我心神。 我换了衣服,回到屋里,翻箱倒柜的找那堆在柜子里已经有了年头的熏香,点上。屋外有师兄喊我一同去上课了,我便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块小点,推开门,同师兄们一同往书楼走去。 练功上课本是我最烦的事情,因为我天生不擅此道,无论修炼身法还是如何,总是比别人慢上半拍。 师父到也不急不慌,说因人而异,每人擅长总有不同。 我寻思他是暗指我这人比较愚钝,于是便心甘情愿当那一群师兄之中的咸鱼扫地仙。 只是半日不见,师父已经换了衣袍束好发,又是那清清冷冷如同高天孤月一般的庆云君,我跪坐在学堂靠后的位置,听师父讲经,听着听着便打起了瞌睡,只觉楼外阳光甚暖,照在我脸上,暖融融的。 “啪”的一声,那戒板打在我的肩上,我猛地一惊,差点把学桌给踢了,我抬头一看,是师父。我连忙打起精神,心里却埋怨师父,也不想想我困成如此究竟为何。 可是师兄们却并未受我影响似的,叁叁两两相互辩着经。 师父见我一人躲在角落,便问,“侍月,你只有一人?” 我连忙摇头,“是徒儿方才疏忽了……”我指了指天外,“太、太暖和了,我就睡着了。” 师父微微笑了笑,“那不如为师同你一起辨上一辨。”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不了,徒儿岂敢同师父辩经。”我随手指了个方向,“我同他一起,我同他一起。” 却不想一抬头,看见是一脸莫名其妙的四师兄和大师兄。 师父扬眉,看向他们二人,便点点头,“到是也好,你快过去吧。” 四师兄一脸怒意看着我,好似我打断了他同大师兄之间的节奏似的。我连忙举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实在不想同师父一同辩经,我哪儿懂啊,到时候师父又要罚我了。” 大师兄却笑吟吟到,“这经本就每人有每人的理解,无谓对错,只需将自己的理解讲出便可。”他语气温柔,不愧是师父的首徒。 我连连点头,却立在一旁,听他同四师兄一来二去的辩着。他们二人旁征博引,将这世间种种善恶、顺违加以自我见解,听得我竟也渐渐入了神。 聚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只见四师兄和大师兄立于中间,周围围的都是师兄们。 四师兄认为世间有因果,善恶终有报,人性总分善恶,有善人也有那恶人。大师兄却认为善恶不过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师兄们众说纷纭,我抬眼,却看见师父手中握着戒板,站在一旁盯着我若有所思。 师父偶尔会露出那种表情,以前我只当他是嫌弃我不学无术,可是现在见了,我却觉得他是另有他意——我想了想,磨蹭到师父身边,轻声问他,“师父,你觉得呢?这善与恶究竟是与人的本性相关,还是如同大师兄所说,不过是人的一念之间。” 他垂眼看了我,却一言不发。 “何为善,何又为恶?” 师父忽然问我。 他把我给问懵圈了,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大师兄和四师兄他们也往师父这边望来,师父叹了口气,却转身离去了。 我盯着师父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一阵悸动起来。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不知如何入眠。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的,瓢泼一片。 师父寂寥的背影总在我脑中徘徊不去,我干脆起身,将窗子推开,想要透透气。 却不知怎的,推开窗,我看见师父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他对视上了我的眼睛,我们彼此一愣——这情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心里总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在曾经也发生过诸如此类的事情似的。 我怔忪,不经意往后退着。 师父浑身落了雨,湿淋淋的,却飞身进了我的屋子,立在我面前。 他眼神凝视我的时候,我心中那一股子悸动愈发强烈,我只得呆呆盯着师父,看他眉间微蹙,纵然是盯着我,却好似在怀念着什么。 我张了张口,只觉喉咙干涩发哑。 可是下一刻他却把我揽在怀里,好似失而复得,又好似生怕我不翼而飞。 我回手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湿漉漉的怀里—— “师父。” 我叫他。 “嗯?” “这一幕好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似的……”我抬起头来,却看见他眼中黯淡。我连忙用笑意掩饰那一抹没来由的慌张,“也没准儿上辈子咱们俩是有情人呢,您说是吧?哈哈……” 他却一改以往那些温柔的性子,伸手将我的脸捧起,低头吻住了我的双唇,将我那一系列为了掩饰尴尬而胡言乱语的话,一口吞进肚子里。 我几乎快被那与平日不同的师父搞得意乱情迷了,却在迷迷糊糊之中头脑里闪过些许片段。 那仿佛也是一个雨夜,他飞身而进我的屋子,做了相同的事。 他似乎比现在看起来稍许年轻一些,也更莽撞一些。我却心中悲痛欲绝,好似埋怨他着什么。 师父和那片段闪回之中的身影重迭了,那些片段之中,他也是如此亲吻我,而我却也甘之如饴——我几乎快要分不清了,究竟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然而下一刻,在我尚且意乱情迷不知所措的下一刻,师父忽然抱着我,同我说——“侍月,我们成亲吧。” 我猛地一怔,呆呆盯着他的双眼。 我竟从未见过那样哀伤的眸子。 他好似担心我听不清似的,又认认真真同我说—— “侍月,我们成亲吧。” 第四章 自有记忆以来,我总是过着颠破流离的日子。荆水发水,淹了上千土地,众人流离失所,我好似一只孤苦无依,再往后,我便是在那华容山下的茅草屋里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后来我修行成仙,每日在那山林之中与飞禽走兽相依为命,那些花鸟走兽再好,也不过是不懂人语的,我好似一直以来就是如此孑然一身,不懂何为孤单更不懂何为寂寞。 我心大,好似里面装不了什么太多的事儿似的,遇上那烦恼情绪也忙不迭的倾倒出去,也因此天天过得无忧无虑,好似没有什么能让我烦恼一般。 只是没想到,今日我竟自寻烦恼了。 我盯着师父的眼睛,只觉得这欢爱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我断然不想他因为轻薄了我的身子就做此决定,然而我更不想因为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理由,他才动了此念。 “怎么,你不愿与本君成亲吗?” 师父却并未拦我,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我。 我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就在这样一个尴尬境遇里,我拉拉自己的袍子,“为、为什么……?” 他一愣,随后挑眉,“你已经是本君的人了,本君定然不会怠慢于你。” 我摇摇头,“不是的,师父,那我不能答应您。” 他看我,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好生狼狈。 “……侍月,若是我说……”他支支吾吾,好似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而连称谓都从“本君”改为了“我”。 我眨眨眼,不知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若是我说,我心悦于你呢?” 师父有些羞恼的说出那样的话,我却百味杂陈。 “为什么……”我呢喃,“我这样一个山间野仙,何德何能啊……”自知之明这件事我还是又的,我一没德行二没样貌,师父到底图个啥? 他种种理由在我听来都是狡辩,却怎么也不能让我信服就是了。 可是我心里,却还有一丝小小的喜悦,我从未领悟过男女之情,自然而然不懂那些能让人生死相许的情绪。可是这天下终于有一人说他心悦于我——还是那样光明伟岸一般的男子,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师父盯着我的面容却越来越苍白,我这才想到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淋了多久的雨——他可是神仙呐,他怎会因为那些雨而落下病? 可是我却忽然没来由去心疼他,见他那样落寞,我心里又会没来由的悸动。 我想抱抱他,把他抱在怀里好似安慰只幼小的山林走兽——就像我曾经在那茅草屋独自居住时所作的一样。他便环手抱住我啦,不依不饶的,我带着他往浴池的方向走,我心想应该让他泡一泡热水,他身上才不会那样寒凉吧…… 于是我放了整整一池的热水,我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他湿漉漉的看着我,退却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他好似脆弱得像个普通青年一般。 我让他走进池中,撩起水洒在他的头发上,他垂着眼睛,好似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 哪怕我天生愚笨,并不比别人聪慧,此时也不忍去打扰他,却隐隐约约觉得,也许他突然同我提出要成亲的建议,也许与他曾经的回忆有关。 我是局外人,也许此刻不过是一棵浮木,待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可以供他抱一抱也好。 泉水很快便温暖了他的身子,我效仿他曾经在碧水小池中对我做的那一般,为他洗着头发,随后拿了毛巾,将他的头发汲干。 窗外的雨如同瓢泼一般,雨点砸在房檐上,噼噼啪啪的。 我同师父不再说话,好似一切心照不宣,好似一切灵犀在胸一般。 那一晚我同他并未交欢,他却留在我的房间里,留在我的床上。 我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仿佛我同他认识了好久,我替他用木梳理了头发,他掀开被子将我抱在怀里。 我枕在他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听着师父绵长的呼吸,伴随着窗外的雨声,快要入睡的刹那我忽然觉得也许答应师父也是个不错的事。 便迷迷瞪瞪的同他说,“……师父方才的话,可还作数?” 我也记不起来他是怎么答的了,我太困了,真是他轻轻揽了揽我,我好似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 只是第二日雨过天晴,阳光正好,四师兄照例敲我屋门唤我起床练功,却不想,开门的竟是师父——后来四师兄同我说,他也是从未想到他心中那高风亮节的师父竟然做出如此这等事情,反而是大师兄笑眯眯的抓走四师兄,说非礼勿听勿视吧—— 再然后,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华容山上竟然多了大片大片红色,竟是师父真的要与我成亲了。 平日来的华容山,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仙宫缥缈,却冷冷清清。 可是这些日来,也不知道师兄们从哪儿找的大红大金的绸子和红灯笼,一个个登梯爬高,将那前山后山妆点得惨不忍睹。那本来清雅高贵的华容仙府,此刻却好似掉进了人间的脂粉铺子。 我心想真是没眼看,可是大师兄却一本正经,说他修道之前在宫里,每逢喜事,也是要如此妆点的。 我一脸尴尬,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不用……”可是我紧接着一回头,就看见几个师兄捧着个箱子来了,大师兄玉指一点,“侍月,好歹师兄师妹一场,我们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便是为你打了套头面,这云梦大泽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的工匠,礼薄情意重,你就先忍了吧。” 说罢他掌力一挑,那箱子盖打开了,我定睛一看——我勒个乖乖,那可是一箱子金光闪闪的金玉翡翠头钗,就这还礼薄?我差点给大师兄跪下,从此之后再也不肯小看他的王子身份…… 只是,我心里又犯了嘀咕,这一副头面得配什么样的裙子,还有……就算给了我,我也不会戴啊! 我这天天粗布荆钗习惯了,哪里懂得穿这么好的首饰。 可是大师兄却神秘兮兮的说你不用担心,师父早就安排好了。 他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感慨,“我本以为师父这一生不近女色是因为自己一人清净惯了,却未想到竟看上你这样一个毛躁丫头。” 我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看向大师兄,他跟师父最久,也最受师父器重,“大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大师兄神情古怪看了我一眼,“这……这恐怕……你比别人都清楚吧?” 我脸一红,连忙说,“嗯,那到是没有的。” 我俩就这么尴尬的站着,我心想自己这到底问的是什么烂问题,却听大师兄轻轻咳嗽一声,“叁日之后你们便要成亲了,你暂且养精蓄锐吧。” 我轻笑到,“又不是同人打架去,为何要养精蓄锐啊?” 大师兄却摇头,“那流程可是从清晨一直要延续到傍晚的,直到新人洞房才结束——更何况师父是那九天之上的红人,自然会有很多仙友前来拜贺。” 我捂着胸口,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连连往后退了叁步,直到有人从后面一把接住我。 我一回头,竟看见了师父,不知怎的,往日那些咋咋呼呼的表象不见了,此刻心里却有一丝羞赧,就这样悄悄占了我的心思。 那几位师兄连忙行礼,“师父。” 师父穿了件蓝色洒金袍,淡雅得很,黑发束进了高冠,垂眼看着我,“我见你同他们说笑得欢,怎么,我来了便沉默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是大师兄在给我讲婚礼那日的事。”我也不知怎的,急于给他解释那些话中的误解,好似生怕他以为什么别的。 可是他却轻轻笑了,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本君要去天宫一下。” 大师兄是个极为有眼力价的人物,我寻思也因此他是师父的爱徒。他连忙招呼了那几位师兄,和师父行了个礼就走了。 我叹了一声,“怎么个意思,他们是见不得你我相处么?” 师父却笑出了声,像个浪荡青年似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轻松,以至于竟有些呆滞。 师父轻轻碰了碰我,“怎么了?盯着我看什么?” 我连忙摇头,“师父笑得太好看了……”我好似狗腿,却真心实意,“徒儿看呆了。” 他轻轻叱了一句,连忙板回脸,咳了两声,“今日我去天宫,明日便回来。” 我仰头看他,随后认真点点头,“我乖乖在宫里待着,你就不要担心——” 可是还未等我讲完,他却低头轻轻啄了我。 我下意识一捶他胸膛,“你、你这是干嘛呀。”我纵然是个毛躁大意的性子,却也未有那大庭广众之下同人亲近的勇气。 他却一把揽住我的身子,将我勾进他的怀里——“侍月,我好欢喜……” 我靠在他怀中,偷偷笑得合不拢嘴,却坏心眼的想,我才不要让他看见。 我寻思自己总得找个什么时候再同他说我心里也欢喜,比吃了那石板烤鱼还有栗子糕还要欢喜一百倍。 可是却未曾想到,我那一句“好欢喜”,却再也未曾有机会同他说了。 如约之日,师父并未归来。 几位师兄轮番安慰我,可是等来的,却是师父受了天命,已于前一日迎娶了司花的消息。 那一日大师兄惨白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安慰我。 我却抱着那一身红衣和那一箱金钗头面,坐在房里待了一天一夜,直至月上梢头。 第二日,我换回平日的道袍,一大早就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清汤挂面,没卧鸡蛋,却吃得狼吞虎咽。 我一边吃一边自我安慰,师父同那司花才是真正郎才女貌,司花本是个娇滴滴的女仙子,配上师父那一副冰块脸,本是再合适不过。 更何况,他同司花地位相当,司花乃是女仙之首,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自以为得了师父叁两恩宠,便是真凤了么? 只是不知怎的,那一晚清汤挂面越吃越咸,吃到最后,汤水咸的都发苦了,我将那一碗难吃玩意儿扔到水池子里,却趴在水池边上,将头埋在臂弯里。 我只当自己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却不想也有如此肝肠寸断的时候,我心里疼,疼得好似被刀子剜了一大块儿——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哪怕低贱如我,也是会伤心的。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可是又怕他有苦衷,我便会轻易原谅他。 可是若是我不问他,若我不问他…… 我努力去回忆自己同他是否有所山盟海誓,却搜肠刮肚,也未寻得一二承诺——除了他说要同我成亲。 我忽然想起来上山时他曾经问我的那句话,他说若是有朝一日,我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骗你,你要如何处之? 那一日我是怎么说的来着?时间久得我都快忘了。 我好似说我会坏他名声,竭尽全力也要让他成为天地间的一个笑话。 那会儿我可真的浅薄,我哪里懂情字难解,哪怕是那身经百战之人,哪怕是那不拘小节之人,却也会不知所措。 我哪里会让他成为一个笑话,我只会让自己成为那个笑话罢了…… 我自厨房出门,却看见守在我门口的四师兄。 我上前同他抱了个拳,“青山常在绿水长流,这位壮士我们后会无期。” 可是四师兄却一把抓着我,他依然还是那一副一点火就着的脾气,横眉冷对,“侍月,你别闹,你明明知道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我一把甩开他,却用自己最后克制冲他甜甜笑说,“你同他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不是,我同他相处不过几年,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带你去找师父,我们同他问个清楚。”四师兄却依然一把擎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 我干脆使出心法,将他一把推开,“这华容仙府我待够了!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玩意儿,我待够了!” 我飞身进了屋子,本来我来这修行便未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自然不会占他庆云君一分一毫的便宜。 只是目及之处,哪里都是我同他的回忆。 以至于我甚至觉得艰于呼吸,哪怕连同呼吸都成奢侈一般。 四师兄喊我,我却未曾听从他,飞身几下跳出房屋,朝那山门跃去。 我远远看见大师兄守在那里,可是不知怎的,我竟毫无顾忌的冲了过去。 大师兄本想伸手拦我,却被我几掌打了破防,他一个闪身,我自那空身之处飞身出去。 “侍月!”他在我身后吼着。 我哪里听得劝,那曾经让我叫苦连连的天阶此刻却不在话下,我只觉风打得我脸疼罢了。 却忽然有人自我面前飘然而落,那一身紫金袍,晃得我眼疼。 他手中剑光翩然,我却不知怎的,体内忽生蛮力,双手拳风霸道,也许是满门心思都想要离开这里,所以竟连他的剑光都不管不顾了。 那人手中剑光越来越快,我招架不住,渐渐慢了下来,可是我恨他,恨他给了我希望又将推入我置身谷底,我明明可以偏安一隅安逸度日,是他搅乱春水却还如此对我。 只见他身后立了几个天兵天将,还有几位娉婷女子,其中那一人便是司花。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是带着新娘子回家么? 还是说,齐齐来看我笑话? 却听那娇艳欲滴的声音响起了,“庆云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那紫金身影好似滞了片刻,却又用剑光,将那女子的剑风挡了回去。 随后他一剑挑向我,却未料到,我竟用一双赤手接了他的凌云剑。 我只觉一股钻心痛袭上我的心,再看我的双手,早已被那剑光伤得皮肉翻了出来。 他倒吸一口冷气,皱眉盯我,眼中竟无曾经半分柔情。 “孽徒,放手。” 他声音冷冷的,传进我的耳朵。 我抬头看他,手上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似的。 曾经缱绻,往日柔情,仿佛不过只是我的幻影。 我想张口问他为什么竟对我兵刃相向,可是事到如今,却连张口都成了奢侈。 此时师兄们赶到了,看我双手血淋淋的,而师父站在我对面,他们定然也是很难做吧,竟不知帮谁是好了。 “师父……何以至此啊?!”大师兄叫到。 而那被唤做师父的人却只是紧紧盯着我。 “大胆孽徒!”谁了得司花却冲着师兄说到,“如此妖物你们竟然还要庇护于她。”她手中银光一闪,竟是抽了剑偷袭于我。 我一愣,还未等看清司花的脸,只见师父那一抹紫金身影横上前来错身将我挡了去,我眼睁睁看见一抹血色溅入我眼中——传来剑光刺破衣衫的声音。 轻轻的,却噗呲一下,宛若锥心。 而后那几位天兵天将齐齐上前,我不明所以看向师父,却见他一把抓了我的手腕甩了出去,手中剑啷当落地。 我连连退后两步,他一脸苍白盯着我,好似用口形对我说了什么,只是我太驽钝了,待我意识到自己被天兵天将捆了个结实,才明白他方才的口型,莫过于一个“逃”字。 我眼睁睁看着他晃了晃身子,鲜血沿着背后那一道剑光处流了下来,染黑了他那紫金袍。 我连忙挣扎着,可是那捆仙锁越来越紧,力道越来越大,我甚至连跪下去看他的能力都没有——司花尖叫着扑到他的身旁,师兄们也上前去扶他。 可是他却直勾勾盯着我,青丝凌乱,双唇泛白—— “侍月,逃……” 我本以为那天宫应是光明耀眼之地,却发现,原来此地也会刺骨阴冷。 又或者因为旁人同我进天宫是不一样的——他们那是飞升、是位列仙班,而我是被人拷上来直接扔进了水牢里的。 可真冷啊……我抱着自己的身子,下办身却泡在水里,瑟瑟发抖到不至于,只是待久了,只觉得一股透骨寒意自身下传来。 我明知自己应该简单恨他便好,那样我也会轻松一些,可是我恨不起来,却反而在担心他的安危。他这样反反复复到头来让我都感到莫名,明明带了那些人来抓我,却又让我快逃,我真的太笨了,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 我有些后悔,若是当初在华容山下没有救他,没有将那被雷劈成个黑炭一样的玩意儿给捡回家去,也许自己压根儿就不会认识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种种。 这水牢太冷了,冷到没有多久我便体力散尽,直接倒在水中。 冰冷的水向我的口鼻中倒灌着,我寻思自己怕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吧,只是修成仙道便会不老不死,原来这水刑不过是增添苦痛罢了。我痛苦至极,心里那股子无名的恨意却愈发暴涨。有什么好似随着那种极致痛苦灌进我的脑中,一帧帧画面逐渐会集成连篇的记忆向我涌来—— 第五章 我好似听见有人抱着身体已逐渐冰冷的我低声哀嚎。 又好似听见刀剑相向时的金戈琅琅。 而后便是漫长的沉静与冰寒刺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睁眼,却看见一片红天黄土的异景,一群群人沿着一条大路往那远处走着,而我却被一个人背在背上,与他们背道而驰。我回头看向那长队的人们,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只是麻木的迈着步子,而远处有一条长河,波涛滚滚。 我动了动嘴巴,只觉得双唇干枯得要命。 “水……” 我下意识的说着,我渴,特别渴,我想喝水。 可是那个人却只是头也不回的背着我,一步一步往前方走着。 我们去向哪里我不知道,哪里又是终点,我更不知道。 只是待我意识稍微恢复一些之后,我才认出,那个背着我负重前行的人,是皓阳。 我想挣扎下他的背,然而身子却毫无力气,只能见他一步步走得艰难——他身上的袍子满是脏污,还有血迹,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我眨眼,心想自己竟然没死么?可是夫人的杖责仿佛还在一次又一次打在我的身上—— “再忍忍,这里的水不能喝。” 皓阳轻声说。 我应了一声,心知不该给他添乱。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离那红天黄土的景象越来越远了。 皓阳步履愈发蹒跚,他直起身子看了看前方,随后同我说,“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我伸手去抚他额上的汗,却不知道是他的额头太过冰凉,还是我的手的缘故,只觉得那汗冰冷冰冷的,他一怔,我亦是瑟缩了手指——“小、小哥……我、我只是想替你擦擦汗。” 他回头冲我虚弱的笑了笑,“无妨。” “我们这是在哪……?”我只觉二人之间相对无言略有尴尬,便开口问他。 他顿了顿,重新向上抬了抬我的身子,又继续往前走着。 “黄泉。” 原来我是真的被夫人杖责至死。 死后被那无常勾了魂,走上那黄泉路。凡人在世,必经生死轮回。生死簿上写了我的名字与运道,自然而然到了时辰,便有那无常来勾我的魂魄。 后来皓阳告诉我,那一家子人见我惨死于夫人的杖下,而他冲进厅堂,俯身将我的肉身抱起——临川不依,却刹那走火入魔。 后来种种纷乱他不再同我讲述,只是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他与我那入了魔的夫君,又或者与那地府使者,必然有了一番激战。 他一介仙身一头扎进这黄泉处来寻我的魂魄,又怎能逃过地府无常与判官的眼睛。 难怪我依稀听见金戈碰撞的声音,难怪—— 我伸手抚着他脸上的伤口,“疼么?” 他摇头,“无妨。” 我只觉眼眶发涩,心想他总是如此,哪怕是受了什么苦痛,打断牙齿吞进肚子里。 我只得伸开手紧紧抱着他,将那些眼泪流在他的背上。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我不过一条贱命,何必为我上天入地。 他又为此受了多少苦,散了多少道行。 直到他终究将我从那地下拉回了人世,又渡我一魂一魄,我才勉勉强强像个人样,纵然身子总是畏寒,却也能替他洗衣做饭。 他寻了处山林,离那荆水不远。随后盖了间茅屋,容我住下。 他说虽然不能时时来陪我,却也能在不用上天宫轮值时,来人间同我住上个把月份——我却心里欢喜,只觉得我这不人不鬼的物件能苟活于世,还能同他相依数日,我知足。 那一晚我同他成了亲,我没有红盖头,他也未着一身红袍子。只在鸡窝里掏了两枚鸡蛋,煮熟了吃了。 随后各自剪下一束发,绑了个结。 他说如此一来我们便永世纠缠一起了。 他在那屋里住上几日,便会回天宫轮值,我几日不见他,便自己一人在这山林里过着日子。偶尔采上些果子和野菜,到也是自得其乐。 我寻思我同他已结为夫妻,纵然他是仙,本无饮食的需求,可是那人间夫妻日子不过柴米油盐,我尚且未曾亲手给他做过什么,既然已经成了亲,我也想要他过上普通夫妻的生活罢了。 于是每每掐算他回来的日子,我便煮上一桌的菜肴等他。 他会敲敲门,随后便挑帘进来。 见我煮上一桌菜肴,笑着喊我娘子,真是辛苦了。 而后是那些平常夫妻最为普通又甜美的时刻,他给我讲轮值时发生的趣事,我同他讲在这几日又在林子里遇见了什么稀罕事。 而后是相拥亲吻,又或者他兴致来了,同我在小院中饮上几杯。 我笑说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哥这么爱笑,他却一把揽过我,同我说你不知道的可多呢—— 而后是吻,在那满天星光之下,他掐着我的下巴,细细吻着我。 可是紧接着他又像个孩子一般一把抱住我飞身而起,他说从天宫下来人间的时候发现这山林里的一处趣处,娘子一定喜欢—— 待我同他去了那处,才发现是一汪碧水,碧水边上挂了条小瀑。 我纳闷看着他,他却眨眨眼睛,脚步在碧水上飞点了几下,却带着我飞身穿了那瀑布。 原来那瀑后竟有个石洞,石洞上方有一处洞口,月光可以径直洒落到洞里。 他同我亲吻,我也便急匆匆去剥他的衣服。 他掀开我的衣裙进入我,我却扶着那山石咿咿呀呀的唤着他的名字。 仿佛他并非那天宫上的小武官,而我更非这被他从黄泉之中拉回来不人不鬼的玩意儿。 ——我同他不过是这天地之间最为欢愉的一对人儿罢了。 他咬着我的肩头,不停冲刺着,我却用双腿紧紧环着他的腰,任凭他终于低吼一声,将那白浊全部洒进我的身子。 他问我娘子可喜欢。 我埋头在他怀里,叱他明知故问。 他却笑着将我勾在怀里,他说这天地间万千姿色,都不及我娘子一人。 我小声嘀咕,那天宫种种,都是窈窕仙女,怎么就不及了? 他却抵着我的额头,在那月光下静静看我。 “我说不及就是不及。” 温柔如水,就如同曾经种种夜晚,他立在船头也好、窗前也罢,那样温柔的眼神一样。 我心中叹了口气,却无法全然单纯开心。这些时日总有什么隐约在我心底徘徊,我不懂那是什么,也不想懂那些是什么。 可是我又不忍打破他那样单纯的快乐,便只能用吻去回报他,一次不够,便用两次,两次不够,便用叁次。 他大概是体察到了我的缠人,于是愈发激烈的回应我。 我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忘情的叫着他的名字,直到后来,云彩将月光一点一点的遮盖去。 那一日本应是他从天宫回来的日子,我也依然煮了一桌的菜肴等他。 有人撩开帘子的时候,我连忙起身,“皓——”却在目光所及那人身影时,生生把那名字给吞回肚子里。“临川……?” 那人看着我笑了笑,“侍月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想过种种与皓阳告别的场景,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临川威胁他的一个把柄。于是当临川掐着我的喉咙,用剑气刺穿皓阳身体的时候,我只觉得肝胆俱裂想要一死了之。 皓阳却咬牙起身,招来万点箭气,悬于空中迟迟不发。 临川便羞辱他,他知道我在他手中,皓阳便不敢对他如何。 他笑说你我本是有血缘的兄弟,何至于此刀剑相向——可是下一刻却又熟道邪气自他手中发出,将皓阳的身子钉在那茅屋的墙上——鲜血染红了皓阳的白袍,他紧紧盯着我和临川,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断断续续几个字——“放了她。” “放了她?她是我名门正娶的妻子,你让我放了她?!” 临川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脸迅速靠近他的。 我本是那半死不活的死物,于是乎,也就不在乎那些疼痛了。 他盯着我,“侍月儿,你好大的胆啊……”他的拇指在我的喉咙畔或紧或松的按着,眼睛眯成一道。 我试图张嘴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呵,冯家上下都被你蒙在鼓里,却不想你竟同那小子双宿双飞了?”临川眼中渐渐浮现出厉光来,“我别你骗得好惨啊……侍月儿。” “我……”我努力往外挤着话,却被他用手掐着脖子一把提起。那个刹那我忽然明白自己这段时日来心中隐约的惶恐究竟是什么了。 是临川,是我曾经的身份,是冯府的那些人,是曾经纠缠着我困扰着我让我死不瞑目的那些岁月蹉跎。 我笑得古怪,盯着临川的脸。 “我……从来……”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快被他吸食走了,“我从来……没爱过你。” 我只觉得他手中一使劲,我几乎听见自己骨头碎掉的声音。 可是我这一具身体早就并非活物,哪怕他再百般羞辱我,我也不会疼痛了。 “够了!” 他大叫道,却松了手中的力道。 “唯独我死后的这些日子……”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那一刻我仿佛是那恶毒的蛇、吐着信子,专门挑拣那些个伤他最深的话语说给他听。 他惶惶然的盯着我,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侍月你的心呢!”他冲我叫到,“大哥不要你,是我娶了你。是我保你衣食无忧!” “也是你要那妖人将我炼成了淫胎……”我平静同他说着,唇畔却依然嗪着笑——只是不知怎的,我只觉眼中泪意渐浓,那些回忆原来竟无半点让人留恋。 “我不过是想活得久一些,能陪你时间多一些……”他仿佛一个小孩,盯着我,却说着那样混账的话来。 “临川,你我终究不是彼此的良人啊……” 我笑得凄苦,却见他好似置若罔闻一般喃喃自语,“不是的,我的侍月儿是天下最好的女子,不是的——她总是那么乖乖巧巧,从来不会忤逆我。” 他忽然看向皓阳,伸手将固着皓阳身子的妖气收回,皓阳顿时跌在地上。我挣扎想要扑过去,却被临川继续掐着脖子。 “是不是你,皓阳,你对侍月儿做了什么?”他咬牙切齿的踩上皓阳的背,好似个稚儿一般跺着脚,发泄着他的愤怒。 他一直便是如此,从小锦衣玉食,无人忤逆。 他以为的便是这世间真理,却从未想过,我也是人,我也是活生生的、有那感情的人。我想要的不过是与那唯一一人心意相通,生死与共罢了。 可惜,临川他却不懂啊…… ……………… 原来,说什么山间散仙不过是一个虚构的笑话罢了。我非人非鬼非妖非仙,不过是受了那仙人一魂一魄的行尸走肉,稍有法力,却又不足以飞升成仙。 也难怪天庭会派人来抓我,这世间没有人能逃脱生死簿的制约,而皓阳将我从那生死簿上抹去名字,我便什么都不是了。 原来,师父他收我为徒也并非偶然,不过是他独守千年的结果。后来他同临川再叁纠葛,终于打败了入魔的临川,又封了我那些痛苦的记忆,将我一人留在茅草屋中,待我醒来之后,我以为自己是那没了爹娘孑然一身的孤儿,便独自在这茅屋里住着修行罢了—— 原来,大梦初醒已千年是如此惆怅,因为一切原本就不是梦。 而那一日,当我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甬道,走到他的面前时,他问我的那些话,不过是他早就情根深种的结果——他哪里会骗我,欺我?他明明爱我、护我还来不及…… 我盯着面前那人苍白的脸,问他,我究竟是要叫你师父,还是说,我应叫你一声“皓阳”? 他只是身子一滞,却又抓着我的手,想要将我送出水牢。 我想起来这几月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竟是如此美好,美好到伸手一碰,便碎了。 目前种种,却都是我拖累他的结果啊。 有那天兵天将拦路,他便执剑抵抗,一路过关斩将。 直到有那天兵喊着庆云君发了疯,扰乱天庭大闹天牢了,我才知道,若是如此下去,他大概是真的会因我而受牵连了。 本就是错,一错再错,终成大错。 我忽而立了身子,他回头看我。 不知怎的,我忽然笑了,我心想他和临川不愧是兄弟,两人性子里都有那股子执拗劲儿。 “侍月!”他皱眉叫我。 我却摇头,周围围着我们的天兵天将越来越多。 我断然不能让他因我而断了前途被罚下凡,何况,我这苟延残喘的身子贪图太久人间美事了。 “皓阳……”我叫他。 他回过身,于是我便可以再仔仔细细看看他的脸。 那是多么好看的一张脸,冷冷清清,孤孤寂寂,好似高天孤月,在那孤冷冰凉的夜晚独自照亮这漫漫长夜。 我见那司花也带人围了上来,手中提剑便要杀我。 “皓阳,若是有朝一日,我谤你、欺你、骗你,你要如何处之?” 我轻声问他。 他却一愣,不明所以。 我却笑了,见那司花手中剑势要起,便一把甩开皓阳的手,飞身扑向司花的剑刃—— “哈哈哈哈,庆云君,想不到你这高天孤月一般的人物也会中了我的迷魂香,我不过是觊觎你们仙家身上的魂魄罢了,你还真以为我心悦于你呢?” “我是那被人炼成的天下淫胎,无情无爱,贪图的是那男人的精血赖以为生罢了……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真是儿戏——嘁……” “你不过是我那万千个裙下臣中的其中之一罢了……” 司花的剑刺穿我的心脏,她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哆哆嗦嗦说着是我自己撞过来的,而非她主动杀我。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斩妖除魔有功,那岂非一桩美谈? 我只觉自己身上仙气逐渐散去,大概是那魂魄终于物归原主,我无法再次造次说那些浪荡的话欺他骗他,谤他辱他。 言尽于此,他便能死心了吧。 我也终于可以安心被人挫骨扬灰,烟消云散了。 第三册子夜歌楔子 我小时候,总有那小儿女在一起玩过家家游戏,说是月老会在那有缘人的小指上系上一根红线,缘定叁生,是要在那结缘石前刻了名字的。 可是我想我的小指上大概是没有缠了那红线的,又或者因为我在那生死簿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便一头投进了轮回井,所以,大概,月老是把我忘了吧。 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屋里的床榻上,只是与先前不同,我所处的却是自己的闺房之中。 小鹃在我床畔守着,我张了张嘴,她连忙端来药汤喂我。 “我这是……”我连忙环望四周,却没有冯临川的身影,也没有……我想起那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却原来,我们曾经有那样久远的渊源了。 “小姐,我发现您倒在地上的时候吓了一跳。您怎么样了,身子还好么?您一直睡着,还不停呓语,吓坏夫人了。夫人请了郎中,郎中说您没事;夫人还请了道士,道士说您这是中邪了。” 我连忙摸了摸自己身子,衣服完好无损。我想了想,随后问小鹃,“你发现我时,我可否……可否衣冠不整?” 小鹃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小姐您穿戴得整整齐齐的。” “我睡了多久了?” “您睡了七天七夜了。”她端了水,替我擦着脸。 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我可不是那一世的许侍月,总是习惯坐以待毙。 可是小鹃却一把拦了我,“小姐,您刚好,夫人让我照看好了您,您别下地啊。” 我摇头,“我没事,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得找人问问。” “这……”小鹃有些犹豫,我却心里火急火燎的,我必须找到冯临川问个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未等我出了门,却听见门外有人轻咳两声,大概是在门外待久了,一直未曾进屋。现在听见屋里动静大了,便发了声响。 小鹃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夫人请的道爷,小姐您还是先回床上躺着吧。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您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太好……”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我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只着贴身的衣裙。 我脸色一红,听见外面声音朗朗,“小鹃,开门。”——竟是我娘。 我连忙拉了件外袍披在身上,随后跳回到床上去,小鹃打开门,看见我娘带着两个道士打扮的人物站在门口。 她一见我已经醒了,连忙扑了过来,“我这苦命的孩儿,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连忙说,“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醒了吗。” 我娘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拉着我左看右看,“你说说你,怎么就忽然晕倒在屋子里了呢?月儿,你可这是吓坏娘了。” 我盯着娘亲,不知怎的,总觉得心生古怪。 再一转眼,看见那立在门口的两位道爷,我倒吸一口凉气——大师兄、四师兄那两句称呼差点脱口而出。 我硬生生的忍住了,还未等我撤回眼神,就听见我娘连忙说,“月儿,多亏了那两位道爷开坛作法,要不然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她连忙唤小鹃请两位道爷在外厅就坐,我不明所以,“娘亲,我相公呢?” 我娘亲听了这话之后却神色古怪的看着我,“侍月,你一个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说什么呢?莫要让外人听了生了笑话。” “可是……”这下换成我百思不得其解了,“可是冯临——”还未等我说完,却听见外厅传来声音—— “许是小娘子中了妖人的法术,昏睡太久多少有些神志不清。” 那阴阳怪气的劲儿,分明是我那四师兄! “道爷说的是——侍月,若不是外面两位道爷出手相救,你还要一直昏睡不醒呢。”我娘拉着我的手,热络的说着。她有些忧心,“道爷说你是中了邪了,你这几日可预见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了?怎么那白天还在楼子里扒拉算盘,晚上就晕倒在屋里了呢?是不是我骂你你不乐意了?我不过是想你向那彩凤一样,能嫁个好婆家,早日生个胖娃娃。”我娘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莫名其妙,被我娘抓着手,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看了看小鹃,又透过纱帘瞥见外厅的那两位师兄,他们其中一人听了我娘的话,已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用说,定然是我那四师兄了。 小鹃连忙提醒我说,“那一日小姐离开了楼子之后,就去了那娘娘庙,本来回来还好好的,可是没想到第二日清晨我来屋里看您,却发现您倒在地上。” 我心中一骇,强忍着惧意安抚了几句我娘,随后开口,“娘,我能否和那两位道爷说上几句?” 娘亲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她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拉我的外衣。“也好,那两位道爷是救你性命之人,你总应该当面道谢一下。” 我垂着头,安静听着。 “小鹃,替小姐更衣。”我娘起身,挑开纱帘进了外厅,“两位仙家,小女方才醒来,两位暂且等上片刻。” 只听见我大师兄和四师兄两人连忙还礼,小鹃上前替我换好外衣,我急匆匆的挑开纱帘,便走了出去—— 第三章(正文完) 我记忆里的华容仙山总是仙雾缭绕,人迹罕至。 只是这不知多少年过去了,此刻山下也逐渐有了村落,难怪师兄们不肯御剑飞行,他们混迹在这人群之中,也好似凡人一般。 大师兄只说是师父吩咐过的,也没有继续讲些什么理由。 我却心里如同擂鼓一般,竟有些近乡情怯的心思了似的。 我在梦里同他再熟悉不过,却从未在现实之中见过他丝毫。幻梦之中我同他如此亲昵,而现实之中……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胃里越来越烧得慌,好似有人用手攥住了它,一抽一抽得疼。 四师兄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我同大师兄沿着村里的路往山门走着。村里热闹得很,都说是云梦大君的生日快到了,他们来华容山祭拜大君,祈请大君庇护这云梦一地风调雨顺,诸事顺意。 我正好奇的看着那些人往神庙里去叩头烧香,就看见四师兄抱着一包东西回来了,看见我的时候二话不说将那一包玩意儿塞进我怀里,脸上有些红,“喏,给你的。” 我一愣,再打开那纸包,原来是一包栗子糕。 “她们都说女孩子喜欢吃这种玩意儿,你试试吧,啧。”他没好气的说。 我却噗嗤一下笑出声,他定然是来主动求饶同我示好来了,我到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便点点头,“谢谢四师兄。”捡起一块,喜滋滋的放进嘴里。 这刚刚月上杆头,村里却愈发的热闹起来。 主街的两边都支起了花灯,各式各样的,一轮圆月挂在村头的位置,好像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出门了,脸上还戴着面具。 村子的中央是一大汪水池,有年轻女子在那里放着花灯,我站了一会儿看着觉得有趣,更觉得那些人脸上的面具看起来好好看。 山下镇是没有这样的习俗的,云梦便是如此,可能相隔几十里地,便有不一样的风俗习惯。 有那好心人见我是个小姑娘,便也给了我一顶面具,我喜滋滋的戴上了,大师兄见了,“跟好我们,街上人多,别走丢了。” 我点头,只觉大师兄与四师兄二人果然是修道成仙之人,在这一群凡人之中,竟器宇轩昂如此出挑。只是二人气质完全不同,大师兄举手投足带有一丝贵气,许是和他出身皇室有关;而四师兄则不怒自威,一双剑眉星目凌厉得很。他们二人一身蓝袍,又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偶尔有那年轻小娘子经过,总会打量一会儿。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远处还有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我们叁人随着人潮往那边涌去,原来是有人支起了戏台,台上一名白衣人手持长剑,与一名黑衣人来回打斗着。听那口白讲的多半是庆云君封印魔君的传说,可是只有我们叁人知道,那并非传说…… 此时大师兄与四师兄也戴了面具,将那两张俊脸掩在面具之下,他们同我一起立足看了会儿,随后轻叹,“师父的剑术,可比这高超多了。” 我抱着怀里的栗子糕,看那二人不断舞着,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直到大师兄唤我一声,“侍月,该走了。” 我连忙点点头,看见那两个身影便跟了去,“师兄,你们走慢点啊。” 可是那两个身影却头也不回的往人群之中挤去。 我连忙跑了两步,抓着其中一人的手,“大师兄,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被我抓着的那一人一愣,回头摘下面具,面具后的,却并非大师兄。 这下我可慌了,连忙四下望着。 只是这花灯夜,人群太过拥挤,周围又是各式各样的花灯,影影倬倬。 哪里还有那两人的影子? 我连忙跑着叫着,“大师兄!四师兄!!” 这又是哪,距离山门又有多远,我不认路。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每个人脸上都戴了面具,向我涌来。我无法前行,被那挤过来的人撞得东倒西歪的,连怀里的栗子糕都掉了几块。我心想自己为何如此狼狈,狼狈得大汗淋漓,头发贴了头皮,手里的包裹和栗子糕也凌乱不堪,我可真是丢人现眼。 我干脆摘了面具,有些焦急的四下望着——“大师兄!四师兄!!” 待人群将我涌到一处庙前,只见那烟火四起,方才那台子戏的乐声越来越大了—— 我终于被人撞进了一个怀抱,我正想同那怀抱的主人道歉,却听见那人声音幽幽传来。 “今夜好生热闹……” 我一惊,连忙抬头,伸手去掀了那人的面具。 我只觉眼中一酸,在碰上那人眼中的盈盈笑意之时。 “侍月,好久不见。” 他轻声说,伸手将我脸上落得泪用手指勾去。 “本君来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