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在上他在下》 楔子 “谢有鹤两点多要去花卉市场。” 金宝宝略显狭长的狐狸眼微阖,言语雀跃,“那我去找他!” 电话那头声音哽了一下,终于恨铁不成钢地骂出来,“金宝宝你个怂货,喜欢他就上啊,凭你西大富贵花的名头,保证他对你食髓知味……” 对面越说越离谱,偏偏金宝宝脑子里开始浮现谢有鹤的小腰: 精瘦,肌肉线条流畅。 够她在床上折腾几回? 好想要。 “你都偷偷摸摸制造巧合多少回了,我看他压根就没记住你,你还不如直接表白……” 金宝宝瘪了瘪嘴,模样傲娇,“我要让他追我。” 男人是有劣根性的,主动送上去的他就不会珍惜。但是完全不释放信号,他又胆小不来追。 所以她要主动释放她可追的信号,等谢有鹤这个笨蛋来追她。 “行吧,行吧。”对面的人有点无奈,“你好自为之啊。” 不放心又补了一句,“别过火。不然你那一家子不会放过你的。” “怕他!” 花卉市场。 绿色的多肉,粉色的多肉,蓝色的多肉,肥嘟嘟却都比不上谢有鹤可爱。 他怎么那么乖。 金宝宝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谢有鹤这样的人,他眼睛长得尤其好,眼型柔和圆润,皮肤白的很,不笑的时候有点清冷疏离,笑起来又像是菩萨。 老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同学之间请帮忙也不推脱。 好像袖子里装了清风明月。 她也想要这么听话的玩具。指东往东,指西往西。 “谢学长,今天真的好谢谢你……” 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他在地球的彼端,你都能听见他的呼吸。 金宝宝转身,花瓣唇不由自主扬起。 白衣黑裤,身姿修长,清清冷冷地冒着仙气。 就像一场落雪,纷纷扬扬,每一根羽毛都亲吻着她的毛孔落下。 谢有鹤。 “没事。” 谢有鹤笑得柔和,觉得这个园林系的学妹太客气了——她在校内网发布了招聘:请人帮忙挑选多肉,酬劳是两百人民币。 她付薪,他好好工作。 公事公办,没有谢不谢的。 金宝宝离得远,看着谢有鹤对着别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嘴角的笑意逐渐散。 呵。 她这是被穿水手服的小狐狸精截胡了? 一男一女中间隔了叁十厘米的安全距离,像一对没有打破窗户纸的小情侣,暧昧至极。 恶向胆边生。 金宝宝放下手里的发财树,磨着后槽牙一路尾随。 她倒要看看,这个横插一杠的小妹子到底是有什么手段,把谢有鹤从她眼皮子底下勾走了。 “学长。” 小学妹突然站定,撅起自己精心涂抹了桃花色的小嘴,指着眼睛, “我好像迷眼睛了。” 声音娇俏,可可爱爱。 “我看看。” 谢有鹤对这种颇有心机的撒娇不为所动,他犹豫比起眼睛自己是不是更应该提醒师妹擦个嘴。 她是不是中午忘记擦嘴巴了? 画面和谐友爱。 金宝宝火冒叁丈,这是要干什么,求亲亲吗? 谢有鹤这个狗男人弯腰做什么! 六月天反穿皮袄,里外都在发火。 金宝宝气疯了。 事后谢有鹤回忆,当时视线里仿佛出现了一个人肉小钢炮,借了点地球自转的速度突然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往他身上扑。 保龄球? 金宝宝站在两个人中间,一脸的正义凛然,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浩然正气。 “你才多大,成年了吗?小姑娘家家一点都不矜持,万一你对面是个大渣男呢!” 渣男,渣得很! 海王! 为什么不等等她? “你疼不疼?” 脑子上空响起谢有鹤的声音,一下子连空气都酥软了,甜滋滋的。 金宝宝突然腿软。 “疼。” 金宝宝脸色一僵。呵呵,感情不是问她。 “我问你疼不疼?” 金宝宝愣了一秒,抬起头,正撞进谢有鹤的眼里——他的眼睛里像是装了一个小宇宙,星河璀璨地打着圈要把她吸进去。 神魂颠倒。 “不疼。” “那就好。” 谢有鹤仍旧笑眯眯地看着金宝宝,莫名有点慈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从头皮一路麻到她的趾尖。 整个胸腔都盈满了他的气息。 人生二十年,金宝宝突然被谢有鹤的菩萨光环电懵了。 叁个人氛围小小的奇怪。直到—— “学长,我想要这个。” “什么?” 谢有鹤顺着小学妹的手指方向,看见了一大束金灿灿的狗尾巴花。 “那我帮你挑。” 两个人又是一番和谐友爱的站在了花店前。 金宝宝先是看了一眼已经背过她准备挑选的谢有鹤,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满脸桃红的学妹。 她就像个多余的。 酸得很。 谢有鹤的手指很长,碰到纤细的花茎,整个毛茸茸的花穗就开始招摇碰撞,转过身问, “这个你喜欢吗?” 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 “喜欢。” 如遇雷击。 所有的张牙舞爪都被瞬间斩断,突然就变得鲜血淋漓。金宝宝手指微微发颤,呆呆的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动,狭长的眼底起了水光。 她要了他就给?那他就是接受咯。 明明……明明她也好喜欢…… 谢有鹤选的很快,其实没什么好挑选的,他只是为了让自己那两百块钱拿的安心些,才连花须都要挑剔。 等他起了身才发现刚才的小肉弹已经没了影子。 微微一笑,他还没来得及谢谢她突然一撞——他并不是很喜欢离异性那么近。 甲方也不行。 她来的刚好,化解了所有的尴尬。 女生捧着花,满脸通红。 泛黄的包装纸裹着一大束狗尾巴花,像是隐秘陈旧的心事,终于快要在阳光下昭然若揭。 谢有鹤低下头,看着小学妹,阳光在他身上勾了一个边。 他在发光。 “学妹。要好好学习哦。” 声音柔和,像是夏日里冰块撞进雪碧的声音,咕噜噜的,冰凉,飞扬。 “啊?” “学习比我有意思多了。” 他没喜欢过人,但是他知道暗恋是长在最隐秘角落的小芽,脆弱又心酸,垂首乞怜禁不起风雨。 他给不了阳光雨露,但是也希望给她一点点遮拦荫蔽。 墙角。 声音哽咽, “把谢有鹤在巨石的第一名给我撸了。” 喜欢他,得到他。 得不到,毁灭他。 ------------- 本文食用指南同《我如白昼》,除肉章外,其余章节完结后收费。 欢迎各位关注微博:初初吃吃。 重振 满满当当一个寒假后。 诗悦会所。 “哎呀,你轻点儿。” 金宝宝有点烦躁,最近金家丢了一个大单子,全家都在狗咬狗,居然还咬到她这个边缘人士身上。烦得很。一时没睡好,有点落枕。 “是……是……” 食色性也。 即使带着嗔怨,她的声音也像是山野间的蔷薇花让男技师浮想联翩。 “宝宝,你上学期全勤诶。”旁边按摩床上的路人a翻着excel,突然感慨, “那你今年岂不是能评奖学金咯?” 全勤? 金宝宝心里冷哼一声,当然勤了,她巴巴地追了谢有鹤半个学期,制造偶遇。能不全勤吗? 对金家的不满和从未宣泄过的暗恋带来的苦闷突然炸了锅。 金宝宝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发了火, “你能不能再重点啊。” 诗悦每个月都会有技师评级,只要投诉,直接降级。她知道这些人挣钱不容易,但是她又不是做慈善的,没道理白给! “算了,你出去吧。” “对对不起,金小姐。” “出去。” “是。” 金宝宝听见关门声,心里越发烦躁,伸出手,就着身下的浴巾将自己玲珑的曲线包裹起来。 旁边按摩床上的女生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终于笑出了声, “哎呀,宝宝,你都没看到那个男的的表情。色的要死。” “尤物就是尤物。这个男的可是诗悦spa出了名的性冷淡,对着宝宝还不是破功了。” “我都怕他憋出问题!他不会真以为你要跟他睡吧。” 金宝宝微眯着眼,没说话。她在西岳大学风评不大好。其中很大原因就是被这些人嚼出来的。 不过就算她现在否认了,出了这个门,立马就会传成她不知廉耻直接在诗悦跟人开战。 金宝宝觑了她们一眼,左右活动了下脖子,还是有点酸。 说是经验丰富,推拿专业毕业的,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不喜欢一个人做按摩,她才不会答应这两个路人出门。 “切,宝宝将来可是要进豪门的。那种货色也就玩玩儿而已。就是不知道哪家豪门能抱得美人归。” 说着,女孩a意味不明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金宝宝,手捂着嘴,遮住了唇角的不屑。 要不是为了一会儿能不给钱,她才不想捧金宝宝。 还想嫁入豪门? 豪门才不会要个做了小叁的女人! “无聊。” 金宝宝语气冰冷。这些人明知道她的处境不大好,基本被圈子逐出去了,还鬼扯豪门。 豪门那么好进? 神经病。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短暂的安静。 女生b张了张嘴,想到了什么, “你们知道我前天看见谁了吗?” “谁?” “谢有鹤。” 金宝宝就像没听见一样,拿过几柜上的aleble,泵到掌心。 “他在送外卖!还不是某美,某饿那样的,好像就是个炸鸡店的固定外卖员。一身的油。”女孩子捏住鼻子,就好像面前架了一口好几年没洗过的油锅,就差没做出恶心欲呕的矫情样子。 “他不是咱们院儿第一吗?奖学金那么多,不够啊?” “别说了!西大真挺不要脸的,当初为了争取人家过来,满口学费全免,奖学金、助学金永远有他一份。还拍了照上了新闻。结果呢!人骗来了了,钱转身就给那几个‘关系‘特困户了。” “我听说他吃了好几天馒头咸菜了。” “你怎么还抱打不平了?”b转过头就开始打趣a,“不会是看上别人了吧?” a羞了一下,又突然发现金宝宝在看她,心里刚才的那点旖旎瞬间就没了,脸上爬满了虚荣,“得了吧。孤儿,农村家庭。我可受不了。” “我就知道,你就是馋他身子!” b把手边的毛巾嬉闹着扔到a身上。 “他就是好看。要是再认真收拾收拾,比袁鑫好看多了!” 金宝宝没掺和,指尖搅弄着手心的奶珠。她其实不是喜欢这个牌子,只是爆珠的时候总会让她想到谢有鹤喝完牛奶的样子,薄唇上挂一滴乳白的珠子。 想舔。 “不过还好我没去追他。” a那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激怒了金宝宝。她放在心尖上都没得到的人,现在被人跟个什么似的反复嫌弃。 王八蛋。 “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她只是想用这句话去堵a,她去不去追都无所谓,轮也轮不上。 只是心脏猝不及防皱缩了一下。 金宝宝低下头,她好像还是喜欢。 “哪儿有。” b看见金宝宝也加入了她们的八卦,更加兴奋。 “园林那个被拒绝以后就再也没人追他了。” 心脏狂跳! “拒绝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学期吧,那个小学妹也是聪明,用兼职的借口把谢有鹤约出来去花卉市场……” 像是干涸良久的鱼突然遇上清泉! 像是永夜里突然乍现的极光! 像是极寒里突然出现的火炉! 他没谈恋爱!!! 金宝宝蹭的站起来,坐不住了,怎么可能坐得住? 心心念念了半年多的兔子肉早就洗干净等着自己了,她还跟个傻逼似的给自己找了个假想敌! “宝宝,你这就走啦?” “嗯。有事。” 她要重振旗鼓把谢有鹤吞了。 a欲言又止终于吸引了金宝宝的注意, “算我卡上吧。” 开门走人。 “诶,快把她刚才用的身体乳拿过来。” b急忙伸手,拿过瓶子,交给a,嘟囔着, “这个牌子难用死了。泵都泵不出来。” a白了b一眼, “东西好用就行了呗。你看她那皮肤,我反正是羡慕死了。” “废话,身上滚了那么多个男人,精液灌出来的,能不好吗?” “也对,我那天还看她进导员办公室,呆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听说她以前抠过人眼珠子是真的吗?” “这个我知道,好像是她十五岁被人包养这个事情被人传了出去,话骂的很难听。然后她就跑到金主面前告了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个人就被她亲爹把眼珠子抠下来了。” “这么吓人。” “再吓人也是个二手货。” “哈哈哈……” 金宝宝无声地挑了挑眉,终于关上了门,将卡交给前台,红唇轻启, “各算各的。就说我余额不足。” “是。” 初春的时候也有风。 像一只手探进了她的神秘隐地。 真凉。 金宝宝不自觉地绞了绞腿,光是听他的名字,她就湿了。 舌尖滚了又滚,终于念出了那叁个字, “谢有鹤。” 夜。 升仙湖公寓。 婴儿手臂粗的振动棒嗡嗡地震动着,却完全不能纾解她内心的燥热。 空虚的很。 好烦。 金宝宝伸出纤细的手指,缓缓进入那个已经微张着小口,碰到微窄处,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出来。 好难受。 沾着水的手指捻过桌上那部blackberry,拨通, 嘟——嘟—— 短暂的忙音突然漫长,金宝宝莫名紧张,像是个即将破瓜的处女,兴奋的要命。 “喂,你好。韩式炸鸡店……” 好清亮。 像冰凉的泉水被硬塞进身体里。 不热了。 “嘶……” “喂,你好?” 挂断。 金宝宝胸脯起伏,抱着手机,试图压住不受控制上翘的唇角,像一只偷到了荤腥的小狐狸,眼里都是晶亮的狡黠。 “谢有鹤。” 乖宝宝。 “滴答。” 金宝宝喘着气拿过另一部苹果,短信:周六回家。 炙热的眼睛顿时冰凉,散发着寒气, “王八蛋!”——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woo16.com 踩线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繁殖的季节。 还处在叁月份的西岳大学,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虚伪的要命,唯有他真实。 铃响下课。 “谢学长,谢学长!” 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声音婉转的像个小黄鹂,浑身都透着喜悦。 发情的味道。 “怎么了?” 谢有鹤停下脚步看着少女,尽量让自己笑得柔和些,以掩饰他的焦急。 “你又不上最后一节课啦?” “嗯。” 回答的过于干脆,张若若觉得有些尴尬,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只是傻傻地看着谢有鹤。 谢有鹤皮肤白,长得也好。整张脸的线条都很柔和,像莫奈的画,舒适、安静。 尤其是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清亮透彻,好像有个浅浅的泉眼汩汩而出。眼尾微微下垂,居然还有 些无辜。 像是放了柠檬草的雪碧。 “请问你有事吗?” 谢有鹤看了眼手机,耐着性子问着。刚刚炸鸡店里的老板给他打电话,今天订餐的外卖单多,希望他能早点去。 他都快迟到了。 “学长,你可不可以……就是……“ 张若若揪紧裙子,明明酝酿了一夜的措辞,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紧张。 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是要这个吗?” 谢有鹤突然心领神会,从衣兜里掏出一迭炸鸡优惠券,一脸真诚地递过去, ”新店开张。这几天有活动。你放心吃。” 大学生多数都没有经济独立,炸鸡十五块钱一份,其实不大,想吃饱可能要两份。这样算下来,生活费就有点昂贵了。 张若若看着眼前那张印着超大买一送一的优惠卡片,出了神。 谢有鹤手指修长又筋骨分明,隆起的青筋像盘布的虬龙,有力、结实。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块润泽的羊脂玉。 这是她现实生活里见过最好看的手了。 想摸一摸。 “谢谢学长。” 张若若咕咚咕咚地咽着口水,带着些虔诚接过卡片。指尖扫到谢有鹤手指,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那我走了。” “不是……学长可以教教我高数吗。我听不懂……” 谢有鹤眉头微微聚拢,为难,他没时间。正想拒绝, “我给钱!” 哗啦啦! 支付宝到账壹佰元。 “按照学校附近的时薪。可以吗?” 谢有鹤直勾勾地盯着女孩,突然觉得她长得很可爱,尤其是她头顶上的那圈金光闪闪的财神光环。 闪闪惹人爱。 最近家教的兼职都不太好找。 “可是我只有晚上九点有空。” “没事,我都可以!” 张若若着急忙慌的赶紧应承着,又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子太不矜持,有些忸怩,手指不断搅动着。 听说谢有鹤思想很守旧。 “视频教学可以吗?” 谢有鹤小心翼翼的问着,他也没有学习场地,在图书馆、自习室有可能会影响到别人。而且孤男寡女靠太近,影响不好。 不喜欢。 “可以的,可以的。” 张若若小鸡啄米疯狂点头,忍不住想放声尖叫,她就知道,钱财开路,可通谢有鹤的康庄大道! 慢慢来。 日久生情,才能细水长流。 她懂的。 “那今晚九点。我先走了!” 谢有鹤不多留,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离开。 “学妹。” 看了半天戏的金宝宝从阴影走出来,微微侧头,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些清冷,看着仍旧痴痴看着谢有鹤背影的小学妹,面上不显,语气淡淡, “你不是想让我帮你试穿一下汉尚华莲的龙母吗?今晚我过来吧。” “啊!学姐你同意了?” 张若若尖声喊出来,她简直怀疑今早不小心踩到的黑色物体是坨狗屎,运气爆棚了! 有金宝宝做宣传,今年社长分给她的纳新任务,她肯定能超额完成。 “可能时间定不了。” “没事,没事,我今晚都在寝室的。” “嗯。” 金宝宝不多做停留,戴上墨镜掩盖住眼底微起的波澜。 阳光真好。 努力挣钱的谢有鹤也很好。 既然传统的方法勾不到谢有鹤,那就直接踩他的底线。 道德 夜九点零一刻。 西岳大学六号女公寓搂。 “学长,你别嫌我笨啊。” 即使隔着门,金宝宝都能想象到门内女孩子忸怩着身子嘟着嘴撒娇卖蠢的样子。 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金宝宝不甘示弱地拉高裙子。裙边极短,乖巧地遮着那水蜜桃的臀肉压出的圆弧。 要是谢有鹤流氓上身,吹个口哨就能掀起她的小裙子。 金宝宝敲了敲门,直接进去,果然看到张若若绑着双马尾对着手机笑得痴傻。 装傻卖萌的手段对她而言已经是很低端的撩男手段了。 哼,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诶,学姐!” 张若若立刻起身,迎上去,顿住,一脸艳羡, “学姐,你真漂亮。” 金宝宝对于这种来自情敌的称赞很是受用,赏了她一个浅笑。 暗自思忖着要不是考虑到谢有鹤那个老实巴交的直男审美,她都恨不得穿个袒胸露乳的衣服直接勾引死他。 她不仅保养了头发,还特意画了很淡的初恋妆。 又纯又骚。 她个人很满意。 迷死他。 金宝宝扫了一眼房间,四人间的上床下桌,收拾的很干净。 “你们寝室人呢?” “去看演唱会了,说不清什么时候回来。” “哦。” 金宝宝暗暗点头,觉得天助我也。 “裙子在哪儿?” 张若若回过神,指着桌上的盒子,说在那儿。 “我刚点了荔枝玫瑰蛋糕,外卖员还有几分钟到,你下去拿一下吧。” 金宝宝把自己的手机放到张若若手里,见她还不接,又把手机在她手中上下点了点,示意她赶紧去。 金宝宝这个人,为人冷清又会装,长期以来被一群男生捧惯了,指使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还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威势。 张若若一下子被唬住了,怔愣着像个发呆的猫头鹰,还没来得及跟谢有鹤再多交代几句就被金宝宝推了出去。 关门。 金宝宝撩着耳畔的头发,漏出秀气的耳朵,余光瞥了一眼,果然谢有鹤还端坐在那边等着张若若回来。 他这个人太老实,经常转不过弯。应承了别人就会做到。只要张若若今晚不喊停,他就能在那边等一晚上。 乖得很。 金宝宝慢条斯理的走到张若若书桌的对面,挂上裙子,开始脱衣服。 不着急,外卖员要是没在外面转够半个小时,她是不会多给那一百块。 半个小时,够她在谢有鹤面前发个骚。 谢有鹤看见张若若出去了,低下头继续看书。听筒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她回来了,抬起头。 眨了一下眼睛。 又使劲眨了一下眼睛。 小脸爆红。 眼前一片雪白。 明晃晃的灯光在细腻的皮肤上勾出曲曲折折的线条,在胸前的挺翘顿住,画出一个饱满的水滴,又在 背部画出一个饱满的水蜜桃。 鲜嫩多汁。 那一瞬间,凹凸有致四个字第一次在他脑海里有了明确的意象。一股从未有过的血气翻滚着往他身下涌。 好涨。 好陌生的欲望。 突然那个聊斋里跑出来的狐狸精,侧过脸,甚至带着一丝纯真懵懂,瞧过来。 “砰。” 二流子! 谢有鹤心慌意乱。 玻璃杯倒在桌上,水顺着桌面,哗啦啦淌到他的裤子上,湿了一片。 羞耻感冲上脑门。 传统的礼仪教条勒成了钢丝箍住他未经人事的肉棒,不允许他射出来。 会玷污她。 金宝宝听着手机里传出紊乱的呼吸声,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很, 这个老实人不会连自慰都不会吧。 撸啊。 对着她打飞机,射到她奶子上,射到她脸上。 肏烂她。 弄脏她。 她不介意的。 金宝宝转过身,咬着牙,勒着系带,托住自己的丰满。襦裙这种东西,对大胸妹子不太友好,不过多挤挤,倒是能凸显优势。 她的胸要涨爆了。 有些喘不过气。 金宝宝慢慢走向支着手机的桌子。 就像是特写,镜头慢慢拉近,两坨下流的欲望沿着桌子,一点点靠近摄像头。硕大的奶子就像被她捧在手心里,要磨蹭他的肉棒。 要命。 谢有鹤觉得自己疯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无耻至极,就像是自己老家站在街边二流子,用最下流肮脏的目光盯在别人清白姑娘的胸上,脑子里幻想着最龌龊的事。 但是, 她真的好白啊。 他移不开眼。 他以前帮邻居挤过牛奶,充满乳汁的乳房又软又弹。还有很细软的绒毛,像是天鹅绒、 滑滑的。 腥腥的。 想舔一口。 金宝宝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像个发浪的狐狸精,听着旁边手机里谢有鹤粗糙的呼吸,有些难耐的夹紧小穴。 他喘的真好听。 “学姐!” 张若若呼呼的喘着气跑进来,咋咋呼呼的喊着,那个外卖员不靠谱,在学校兜了半天才过来。 突然看着还亮着的手机,小脸一白,扑过去一看。 对面视频框黑了。 还好,学长下线了。 张若若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又转过身看着金宝宝,全是羡慕, “学姐,你好漂亮。” 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美得惊人。 她本来还担心学姐胸太大穿襦裙不好看,但是,这个满城竟是黄金甲的既视感简直让她这个女生都要流鼻血了。 又大又白的胸像是两个大白兔,挤在胸口,呼之欲出。 她身为一个女生都想摸一摸。 “你也是。” 金宝宝客气的回应着。她自己心里爽到了,开心得很。 却也懒得多呆, “快点拍,我要回去了。” 语气骤然变冷。惊得张若若一哆嗦,赶忙拿出相机咔咔的拍起来,嘴里一直嘟囔着金宝宝美若天仙。 “谢谢学姐。” “没事。” 金宝宝换好衣服,端着蛋糕,小口小口的抿着。靠在一边,看张若若学习。 “学长,不好……学长你怎么流鼻血了。”张若若急得很,还隐隐带着哭腔,“刚不还好好的吗?” 金宝宝站到她身后,看向视频里的俩鼻子插着卫生纸的谢有鹤,耳尖通红,双眸水润,反而像个受惊的兔子。 发情期的兔子。 满屋子找洞钻的兔子。 那要不要钻钻她的洞?又湿又紧。 金宝宝放下蛋糕,趴到张若若肩上,眼波流转,直直的看着对面那个已经愣住的公兔子,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着红唇, “我走了。” 像是夜风,带着荷尔蒙的味道,刺激的他已经还半硬着的肉棒,突突直跳。 谢有鹤看着对面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怔愣,狐狸精知道?! 校园梧桐路。 金宝宝一垫一踮地往前走,跳着doreme。 心情超棒。谢有鹤像个禁欲的卫道士,只有这样直接下猛药,他才会彻底记住自己。 他会不会想要对自己负责? “喂,宝宝。”一个男生踩着脏粉的aj,脖子上的链子丁零当啷的响个不停。 “把你蹄子挪开。” 金宝宝嫌弃地看着肩膀上的那只手,肩膀抖了抖,没抖开。 烦人。 “你这穿上裤子不认人啊!”袁鑫紧了紧手,把她收到臂弯里,“那个事儿我帮你搞定了。你不谢我。” “亲哥一口呗。” “啪。” 金宝宝一巴掌拍到他脸上,白了他一眼, “离我远点儿。” “谢有鹤又不在你怕什么!” “你喊什么!” 金宝宝急了,慌里慌张看了眼四周。没人往他们这里看,她才放心些。 “哎呦喂。姓谢的给你吃什么迷药了。”袁鑫做出流氓的样子,看着金宝宝胸前的隆起,“你胸又变大了!” “滚!” 袁鑫捻了捻她的裙子,脸色一变,金宝宝最近一直穿的经典款,很少穿时装。 “是不是金家又扣你生活费了。” “你不用管!” “行,活不下去,哥哥包你。” “包你妹!” 路边灯光昏黄。 再等等,她总能离开。 谁都管不住她。 易碎 叁月中旬。 唯物辩证法是个好东西,东辩证西辩证,能把自己绕到谢有鹤心里吗? 周五。经管系一班二班一起上马哲的大课。 谢有鹤是小兔乖乖,从小根正苗红村上第一,除了因为兼职要翘第四节课,其余课都会老老实实去。 那她也去。 “哟,金宝宝也来了。”马哲老师扶了扶眼镜,点到金宝宝名字瞬间一乐,西岳大学的大校花!一年到头大大小小的绯闻总是能炸的校园论坛小瘫痪,她感兴趣的很。 “全老师的马哲课一听就懂,挺有意思的。” 全教授点了点头,一般来讲大学生大部分知道专业课老师姓甚名谁,但是对于马哲这种烦死人的必修课就难说了。 平时她在学校里遇见学生,学生都是马哲老师好,马哲老师好。 她又不姓马! 突然就对金宝宝满意得不得了。 “那你讲讲唯物论的两大核心是什么?” “物质和意识。” 全老师是真没想到金宝宝能秒答,挥挥手让她坐下。 会学习的大校花,难怪那么多人喜欢。 “那我们继续上课。” 金宝宝慢慢坐下,突然发现窗边的谢有鹤貌似在看她,嘴角一弯,身子放柔,弯成了s,极尽妩媚,缓缓坐下。 谢小兔子在想什么啊? 狐狸的骚味无差别攻击到方圆叁排的男生,惹得周围燥动不已,却也一心一意传到谢有鹤鼻子里。 谢有鹤低头,原来她叫金宝宝,难怪觉得眼熟。 她好香。像是他家门口那株黄果兰的味道,甜甜的。 她的声音也好听,清清亮亮的,跟竹叶吹出来的似的。 碎花的黄色雪纺,像是风中招摇的的荷叶边,翻滚着要扑倒他怀里。 他怀里! 谢有鹤被自己不要脸的想法惊得坐立不安。 心脏扑通通直跳。 抓着书,立起来,想遮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流氓样子。 谢有鹤死死看着书上辩证法,书上的豆腐块儿突然就不认识了。满脑子都是那晚金宝宝的和田玉般润泽的身子。还有那两只晃来晃去的大奶子。 嫩嫩的,好像一掐就会坏掉。 完了。 他变坏了。 谢有鹤红了耳朵,心虚地低头看了眼裤子,还好,还是干的。 他最近夜里老是梦到金宝宝,已经没有可以换洗的裤子了。 口干舌燥。 谢有鹤舔了舔唇,抓起保温杯,咕咚咚开始灌。 烫。 咚。 水撒了一桌,裤子又湿了。 谢有鹤也顾不上周围人的探究的眼神,请室友再给他拿条裤子,急急忙忙地就往卫生间冲。 谢小兔子要提前翘课了? 金宝宝听见了声音,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捺不住,溜到后门,跟了上去。 卫生间外。 金宝宝脚尖在地上不断磨蹭着,谢有鹤怎么还不出来? 拉肚子? 打飞机? 金宝宝进去的时候,谢有鹤正穿着自己洗的花白的但是隐隐能看出流氓兔样子的大裤衩,一边揉眼睛,一边洗裤子。 谢有鹤仔细洗着裤缝,有点尴尬。 他光是想到金宝宝的那对大奶子居然就射了。 怎么这么不要脸! 礼义廉耻都忘了! 金宝宝有点着急,小步跑上去,掰过他的脸, “你哭了?” 谢有鹤愣在那里,微张着嘴没说话。被她柔嫩的手指掐着的地方,又疼又舒服。 她一说话喷出的气,又湿又香,像长了眼睛直愣愣往他下半身钻。 有点疼。 “没有。” 就是水溅到眼睛里了,不舒服。 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女卫生间?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微微抖动的下巴,可怜巴巴,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崽子,僵直了身子恨不得蹲在墙角隐身。 害羞了?真乖。 金宝宝收回手,眼底的笑意快要凝结成蜂蜜淌出来,偏要做出一脸平静的样子, “声音那么大,我以为是有人想不开要自杀。” 谢有鹤没听懂她的话,就只知道发愣。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她。 跟那些眉毛清淡的女同学不一样,她眉毛很浓,眉头那几个眉毛乖顺的朝两鬓倒去,有点野蛮生长的味道。 眼睛真好看。狐狸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翘,有些轻佻,烟波浩渺的升腾起雾气。 红艳的的嘴角上翘,有些高傲。但是, 风情万种。 “我……我是谢有鹤……” “金宝宝。” 两个人就这样在男卫生间里有些怪异的开始了彼此肌肤的第一次接触——握手。 金宝宝拇指轻轻地在谢有鹤鱼际肌扫了扫,纹理很粗糙,很有力。 她喜欢这双手。 迫不及待想要这双手捏爆她的骚奶子,想要他用修长的手指插得她淫水直流。 按捺住躁动,金宝宝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打量着他手上的湿哒哒的裤子。 直接抢过来,拧了拧。 拿到烘干机下面。 热热的风把她的脸吹的有些红,带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一股腥檀味儿。 他发情了。 “老叁!老叁!” 谢有鹤室友人还没到,就开始扯着嗓子在走廊喊着,他一慌,不管不顾的推着金宝宝就进了隔间。 他丢脸没关系,不能丢了金宝宝的清白。 ”老叁,你裤子呢?” 魏亮看着谢有鹤顶着裤裆中的一大包,打趣着,“打飞机呢?“ “哪儿、哪儿有。” 谢有鹤的脸红了又红,又开始说话打结。莫名不愿意让隔间里面那个人觉得自己轻浮,接过裤子遮住脸就把魏亮往外边推。 “快出去吧你。” “老叁,你最近怎么老洗裤子。是不是想妹子了。” 男人嘛,共同话题可能五花八门,但是女人绝对是永恒不变的大热门。 魏亮笑得猥琐,“跟哥说,哥给你找。“ 金宝宝听见谢有鹤跟室友的对话,心里美的冒泡,就像是被疯狂晃动了的可乐,咕噜噜的往外冒淫水。 他怎么这么可爱! 隔间。 一室狭小。 谢有鹤只要再往前胳膊就能轻而易举碰到她挺立的胸脯。 “我……我室友走了。” 谢有鹤捏着换洗的干裤子,心里又紧张又别扭,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裤子没穿,就这么顶着个大裤衩 鬼使神差就进了隔间。 一男一女视线碰撞,气氛炙热。 金宝宝视线贪婪地停留在谢有鹤已经支起帐篷的裤子,舔了舔嘴唇,好大,想摸一摸。 ”要我给你穿?“ 他没说话。 金宝宝勾起唇,看着已经呆掉的谢兔子,向前一步。 头抵在他的胸口,有些后悔没有穿个低胸的衣服,好让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浑圆的奶子。 嗡—— 谢有鹤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傻愣愣的低下头,却一眼看见了她浅浅的乳沟。 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按住了他的脑袋。 只是一直傻看着。 僵硬的身子贴在门板上,呼吸越来越急促。 “抬左脚。” 抬了右脚。 “抬右脚。” 抬了左脚。 金宝宝抬头,看见谢有鹤傻愣愣的样子,得意地疯了。微微挺胸,让那两坨绵软在他身上滑动。 喉结滚动,谢有鹤终于别过眼,她,她居然没穿内衣! 有些冰凉的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腿,所有的汗毛都挺立起来。 疯了。 原来他裤子料子这么软。 谢有鹤突然发现这么多年自己就像是块木头,被她柔柔嫩嫩的小手摸过的地方终于开始有了知觉。 开始发芽。 好热。 要烧起来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轰的冲到下半身,汇聚到一点,叫嚣着要出来。 舒服得要死。 金宝宝手指翻飞着给他系着裤袋,看着他越来越涨大的肉棒,压下心里的躁动。 还不到啃兔子的时候。 “你喘什么?” 金宝宝柔夷搭到谢有鹤肩上,看着他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吹着气。 “没没有。” 结巴了。 “真的?” 金宝宝坏了心眼儿,胸口的绵软贴着他的胸口,逐渐压扁,像冬天的柿饼。 让他酸的流口水。 谢有鹤越来越紧张,手扒在门上,恨不得把门抠出个洞来。 “真的。” 这么能忍,真可爱。 金宝宝不再逗他,离远了些,看着他梆硬的下身,指尖弯曲,轻轻弹动着那个已经开始吐液体的龟头, “流氓。” 娇嗔着就往外走。 得不到的才会永远骚动。 她要谢有鹤对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此生不换。 温热的气息喷到谢有鹤的下巴,浑身又是一麻。 半晌才回过神,急忙道歉, “对对不起。” 人却已经出去了。 谢有鹤抓住湿裤子遮着下半身,大张着腿往外撵,像只滑稽的鸭子。但他也顾不上别扭了。 他想跟她解释他不是那种人。 他还想告诉她,那晚他看了她的身子,想对她负责。 “诶,学长。” 张若若凭空出现,拉住一脸急切的谢有鹤。 “怎么了?” “我……” 谢有鹤急的说不出话,走廊里已经没有金宝宝的身影了。 “你看见金宝宝了吗?” “学姐?我刚看见学姐跟她男朋友一起走了。” 她刚进教学楼,就看见袁鑫拦着金宝宝,两个人凑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哐当一下,脑袋就像被榔头狠狠地凿了一下。 “男……男朋友?” 谢有鹤没注意到自己声音的异样,就是觉得心里涩涩的。 她有男朋友了啊。 张若若看着谢有鹤一下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有些不舒服, “对呀。袁校草跟金学姐在一起有几个月了吧。真羡慕学姐,男朋友都是富二代,天天上学放学都是法拉利、布加迪什么的接送。全校女生都羡慕惨了。” 张若若仔细观察着谢有鹤越来越僵硬的表情,心里也酸的要命。 “学姐自己家里条件也很好。每天的开支都能赶上我们全班加起来的生活费了……” “哦。” 谢有鹤低下头,已经听不见张若若嘴里的lv、channel,就好像是从天堂掉下地狱,心脏一直下沉,觉得自己可笑。他居然还痴心妄想要对人家负责。 搞不好,还是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不去哄哄你小谢哥哥?” 袁鑫看着背靠着墙,脸色明显沉下来的金宝宝,没想到战斗力弱鸡的小崽子关键时刻还能啄了老狐狸的眼睛。 噼里啪啦这么几句能吓跑一半金宝宝的追求者。 “不了。” 这么点儿事情就退缩了,他以后还会因为她遇到更大的压力,抗不过一样会离开。 况且,她还有一群王八蛋没收拾完。 —————————————————— 恭喜金姐摸到小谢的处男杰宝。 求收藏,评论,珍珠。 吃醋 一周后。 经过和家里那一帮老王八蛋绞尽脑汁的博弈,老东西们终于暂时消停了。 当初把她赶出了金家,现在金家要垮了就想起她来了。要她卖身给他们换钱,想的这么美,怎么不去死? 她也一周没见过谢有鹤了。 “宝宝,好久不见。” 金宝宝嫌弃地晃着下巴,甩掉袁鑫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指, “能不能别跟我靠这么近。也不怕你男朋友看见。” 袁鑫眼中瞬时一暗,嘟囔着,“他才不管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金宝宝美目一瞥,觑了眼委屈巴巴的袁鑫,”你要是能拿出对我这不要脸的样子,早就把他上了。” “哼。”袁鑫哼了一声,嘴上不服气,”小鸡崽子都快被学妹撩走了,你还挺从容。” 谢有鹤? 金宝宝面色一沉,眼底起了波澜,谢有鹤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敢趁她搞事业的时候跟别人搞暧昧。 “醋了吧。还看不起我。自己不也那样……” “诶,你去哪儿。” “抢男人!” 教室。 “学长,你真厉害。” 张若若双手捧脸,满眼小星星的望着谢有鹤。 招式烂,但胜在有用。 谢有鹤这个人,就是典型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鉴婊能力为零,怎么挡得住小学妹这种崇拜的小眼神。 不过,看他一副为人师表正儿八经点头的样子肯定也分不出来张若若的的爱慕。 迟钝的谢兔子还是很乖的。 金宝宝拿开谢有鹤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塞进书桌,一点也不客气的直接坐下。 手托腮,眼神轻蔑的扫过一脸不自在的张若若,用气势和美貌压人,她最会了。 “金同学。”谢有鹤镇静地跟她打着招呼。 金宝宝长睫微垂,他点头的样子真官方。样子倒是淡定,她以为他又要脸红来着。 一周不见,倒是定力见长。 ”嗯。我听听,你们继续。” 谢有鹤剪头发了。整个人更加清爽,像山里长了青苔的石头,沉稳,清幽。 磐石无转移。 莫名稳重还有点距离感。 奇怪。 “若若。你再看这里……” 若若?这么熟了?金狐狸挑了挑眉,眼珠子转了一个圈,心里有些不舒服。 哼,他都还在叫她金同学。叫宝宝多可爱。 谢有鹤做出专心致志的样子给张若若讲着题,心思却飘到了金宝宝身上,他一周没见过她,袁鑫也一周没出现。他们两个…… 他嫌弃自己,他有什么资格介意。 男小叁? 想到这里,莫名生出一股气,直接扭过去,背对着她。 金宝宝有点糊涂,诶,招他惹他了? 欠操! “呀!” 谢有鹤本来就一直关注身后,一听见身后的惊呼,急忙转过身,就看见她握着拳头,像吐着舌头的小狗,讨好的伸到他面前, “护手霜,挤多了。” 声音软软的,像是撒娇。 “好浪费。” 金宝宝把谢有鹤的秉性吃的死死的,他是吃饭光光的农村孩子,看见别人碗里剩一粒米,都会在心里默念半天的粒粒皆辛苦。天生不会浪费,他看见她手上的护手霜,肯定是不会让她扔掉一些的。 “你帮帮我嘛。” 金宝宝也不管谢有鹤同不同意,直接拉过他的手,小心地给他抹着, “怎么更糙了。” 金宝宝是真的心疼了。谢有鹤之前就是手心糙,现在连手背都糙得起纹路了。现在还是春天,到了冬天搞不好会裂口子。 他上周干什么去了? “店里的洗碗工走了,没找到人,我就顶了几天。” 金宝宝看了眼谢有鹤,心思一沉,觉得有必要劝他别这样下去做兼职了,钱又没挣到几个,人还整出问题了。 张若若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里不是滋味。她敏感地注意到金宝宝用的是比较级——更。他们很早之前就有奸情了。 这一周明面上她看上去好像是离谢有鹤最近的女生,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她稍微靠近些谢有鹤,他就像得了异性癌一样,跟她保持叁十厘米的绝对距离。 像个正人君子。 可是,现在他对学姐…… “谢有鹤,我肚子疼。” 金宝宝抓着他的手,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往他怀里倒。 谢有鹤急忙扶住她,她手臂好细,像是细草的柔茎。她怎么那么瘦? “既然学姐不舒服……” “若……张若若,我带金宝宝去趟医务室。 说完,谢有鹤顾不上收拾东西,往地上一蹲,让金宝宝趴到自己背上。 金宝宝傻了一下,果然是个呆子,居然不是公主抱。 算了,勉强接受。先把人骗到医务室再说。 金宝宝顺从的趴到谢有鹤背上,觉得有些硌,蹭了蹭,还好她的胸上肉多。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黑乎乎的后脑勺,他走得稳,一点都不颠簸,还挺有力气的,到时候可以抱着她肏。 她有好多体位想跟他试试。 手指乱动。 忽然碰到他的喉结。 轻轻一捏,身下轻颤。 金宝宝惊了,这么敏感? 又捏了捏他的耳朵,又是轻颤。 他怎么到处都是敏感点! “你别乱动。一会儿摔着你。” 谢有鹤说得正经,下意识就要去把住她的腿。却一下子摸住了她的屁股。 像是摸着了烫手的山芋,但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金宝宝沉腰,整个翘臀落到他手里。 “谢有鹤,妹妹的屁屁软不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有鹤骂着她,却明显底气不足。 周围人越来越多,莫名有点别扭。只能加快脚步,双手又挪到她滑腻的大腿。 还是一样的不知所措。 医务室。 “我去找医生。” “不用。你坐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谢有鹤慢吞吞挪过去,有种羊入虎口的视死如归感。 金宝宝看着他拘谨的样子,心里思忖着,今天就算啃不了兔子,舔舔外面的辣椒面子也好。 谢有鹤屁股一沾上床,金宝宝就立刻长腿一迈,直接跨坐到他腿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盯着他发红的耳根子。 “你干什么啊!” “干你啊!” 女流氓! 谢有鹤别过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自从遇上她,他就开始疯狂脸红。刚在教室里,她往旁边一坐,他还以为自己长进了。 结果并没有。 金宝宝膝盖用力,撑着自己坐到他未经开发的肉棒上。 轻轻的上下摩擦。 好烫。 烫的她花心一麻。 “嗯~” 吐气如兰。娇媚的呻吟钻进谢有鹤的耳朵,奸淫他。 “你……你……” “谢兔子,我湿了。” 谢有鹤没上过“青春课”,甚至在寝室进行亲密观影活动时都害羞的不敢参加,压根没搞明白什么是湿了。 还有,什么叫谢兔子? “你生我气了?” “没有。” 刚才的旖旎瞬间消失,谢有鹤内心突然酸涩起来,微垂着头。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谢有鹤觉得自己虽然穷,但也不会因为贫穷而自卑,他活得坦荡,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配不上金宝宝的。 看了她身子的那一晚上,他失眠了。满脑子都想的事要怎么对人家负责,要怎么娶她,要怎么让她不吃苦。 他兴奋的睡不着。 结果,别人有男朋友。他还特意上了学校的内网,才知道这两个人是多么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心酸又无助。 但是她现在小心翼翼的哄他,那么些点小心思又蹭蹭蹭冒出来。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金宝宝笑出声,把他给委屈的?吃醋都这么合她心意。 “你有的。”金宝宝认真的看着不知所措的谢有鹤,捏了捏他的耳朵,“谢有鹤你有的。” 耳根子软。 耙耳朵的男人听话好掌控。 都是成年人,谢有鹤一瞬间明白了金宝宝的意思。 觉得自己就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轻飘飘的,甜甜的。蜂蜜水哗哗的就往外冒。 “那袁鑫呢?” “谢有鹤。” 金宝宝打断他,现在还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而且袁鑫的事情他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付出和获得是要成正比的。你的兼职所得根本没办法和你的所浪费成正比。 简单来说,你每天在外面兼职两个小时,一共才叁十块钱。” 金宝宝说到这里明显顿了一下,炸鸡店的老板真是臭不要脸黑心肝,雇个钟点工居然连饭都不包。谢有鹤要是想在店里解决中饭、晚饭,还得给钱。 混蛋。 “这笔买卖不划算。你上周翘掉了马哲课,被老师发现了。你要是缺勤叁次,直接重修。而且你的奖学金资格也没有了。你要在炸鸡店干多久才能赚到一万?” “哦。” 谢有鹤怏怏地应着。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现在确实没钱。这学期的奖学金又没了,家里又需要他寄钱回去。 “我帮你找个家教的兼职吧。 这种兼职最适合他,不会特别占用他的时间,钱虽然不会很多,但是总能高过送外卖吧。 谢有鹤看着金宝宝,教谁?教她? “你要包养我?” 这是什么脑回路? 金宝宝却莫名跃跃欲试, “那可以吗?” “不需要。” 谢有鹤扒开金宝宝的手臂,站起身,眼底的情绪看不清, “你的意见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我不会……不会……” 她没回答她跟袁鑫的关系。就是没否认。 她有一个男朋友,却还要来撩拨他。 她居然要脚踏两只船! “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男小叁,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摔门而去。 金宝宝笑出声,当她是陈世美还是西门庆? 小兔崽子还挺有气节。钱都不要了。这么能吃醋。 金宝宝手指伸到大腿之间,感受着那层薄薄布料下的湿润,轻笑出来, “世上boy千千万,唯有谢乖onlyone。” 只有他一说话就让她湿的一塌糊涂。 好喜欢。 ———————————— 作者亲妈:谢兔子你真有骨气。 谢兔子:那是! 金狐狸:呵呵。 发情 西岳大学叁号食堂。 金宝宝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一脸郁卒。兔子急了会不会咬人她不知道,但是兔子急了会气得完全不理人。 谢有鹤这个小混蛋,走廊上碰到了,居然敢直接忽略她,下巴微抬,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鼻孔识谢有鹤技能get! 上讲台念个ppt,一览众山小的情况下也能够视线直接跳过她。他的视线是放弃了最优路径自己转弯吗? 真的,她以前没看出来谢有鹤还是个醋缸别扭精。 真是挺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同学,让一让,谢谢。” 金宝宝侧身,让了对面拎了一堆食品盒的学生。她长期在金家的调教下,饮食也十分自律,水煮西蓝花、鸡胸肉是雷打不动的标配。 至于食堂这么油腻的地方,她是压根不会来的。 而且一顿饭下来满头发都是饭菜味儿,真是…… 谢有鹤到底在不在叁食堂啊! “姐,我要四个套餐。”谢有鹤看着手上的小纸条,仔细辨认着室友鸡爪爬出来的字,“第一份要西芹炒肉+西红柿鸡蛋+炒油麦菜。第二份要……” “小谢,那你要什么啊?“食堂大妈掂着勺,热心的看着谢有鹤, “啊?”谢有鹤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要西红柿鸡蛋就可以了。” “行。”食堂大妈听完,直接舀了一勺西红柿鸡蛋,又及其镇定自若的给他添了一勺小鸡炖蘑菇…… “姐!”谢有鹤急忙拦着,却被食堂大妈一个眼神给堵了回来,按了读卡器,收的叁块五,西红柿炒鸡蛋的钱。 金宝宝饶有兴致的看着谢有鹤拎着那一堆纸盒子,嘴巴这么甜,一口一个姐的,食堂大妈脸都笑开花了。 谢乖乖很会做人的嘛。 “喂。” 金宝宝往前一站,直接堵住了急忙要回寝室的谢有鹤,。 还往前走? 往左,她堵;往右,继续拦。 谢有鹤没法儿,又不能直接撞过去。停下来,看着她。 “你……”那个色情不已的字在他舌尖打了个转,终归是咽了下去。 “做什么!” 听听这傲娇的小口吻! 金宝宝没出声,娇艳的红唇轻轻的碰触着, 做爱。 谢有鹤一下就读懂了她的暗示,不由攥紧手里的塑料袋,有些不自在。他这几天没给她好脸色,没想到她居然找到这里了。 他该骂她不要脸的,但是心里又有些说不清楚的高兴。 就像入了宫好久的秀女,终于等到皇帝愿意来浇灌雨露了。 “炸鸡店兼职辞了?” “中午不去,晚上去。” 嗯,真听话。 “饭钱呢?” “每天帮室友打饭,他们包饭。” 嗯,室友人也挺不错的。 好孩子到哪里都会被关照,挺好的。 “我来打饭,阿姨给的多~” 金宝宝挑了挑眉,这么漂亮的兔子她也想喂得肥肥的。 “那你走吧。” 毕竟人多,她也没心思再给别人增加谈资。 就这么放他走了? 谢有鹤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她还要像之前那样往死了调戏他一番。 这种羞耻的期待感是怎么回事? “那你呢?” 金宝宝唇角一勾,有点得意,舍得不她了?想跟她说话了? “等着打饭啊。” 她再怎么嫌弃食堂,也抗不过五脏庙一起发难,真的很饿了。 “哦。” 谢有鹤自以为淡定的应着,越过她,磨磨蹭蹭地走了没两步,又转过身, “我给你占座。” 说完,也没等金宝宝同意,窜得飞快,啪啪啪的就把餐盒放到桌上,还一脸冷漠的跟别人解释他先看到。 先到先得。 蛮不讲理的据理力争,真棒! 金宝宝随便点了几个菜就拎着餐盒站到他旁边,一旁偷看了她许久的男生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哐地坐下去,笑眯眯的看着金宝宝, “同学,这里没人吧?” 先斩后奏。 “有人,我室友。” 金宝宝被谢有鹤这股火药味儿激得一愣,抬起头就看着他绷紧了腮帮子一脸的不高兴,心里暗笑,原来兔子磨牙是这个样子的。 眼睛瞪得溜溜圆,张牙舞爪又没有什么攻击力。 好想摸摸兔宝宝的头啊。 “嗯,有人。” 金宝宝半合着眼帘,语气冷淡的应和着。 男生听出了金宝宝语气中的不耐烦,脸一红,讪讪地离开。 “我们也走吧。” 谢有鹤这才注意到她也是要外带,一时之间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 “哦。” “你室友在等你。” “哦。” “等太久饭就凉了。” “哦。” 自闭中—— 谢有鹤心里乱的很,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猫抓乱的毛线团,东一团,西一缕,理不清头绪。 他是不是想跟金宝宝一起吃午饭? 他是不是应该送金宝宝回去? 他就是头贪吃的驴,叫金宝宝的萝卜一出现,他就只想跟她走。 谢有鹤一路垂着头,居然被金宝宝领到教学楼旁边的小路上。 四下无人。 “谢有鹤。” “嗯?” 谢有鹤还在神游外空,抬起头随意环视着周围,咦,这是哪儿? 叁面环墙,前方有树。 这是哪儿? 金狐狸看着谢兔子因为没搞清楚情况而张合着的薄唇,粉粉的,像草莓味的布丁,做着无声的邀请。 好诱人。 把心一横, 直接将餐盒往谢有鹤手指一扣,垫脚,咬上去。 真软。 谢有鹤懵了。 她亲他! 所有的血液都往脑门上窜。脸红了又红,耳朵烫了又烫,他快熟了。 咚咚咚—— 心脏疯狂的跳动,恨不得冲出嗓子眼,让她吃到嘴里,吃进肚子里,跟她合为一体。 快不会呼吸了。 “乖乖,张嘴。” 他像个木偶,被蛊惑着,张了嘴,一条软软的,湿湿的东西探进了他的口腔。很热,搅弄着他,吮吸着他,掠夺他的空气,掠夺他的生命。 要命。 金宝宝听着谢有鹤的喘息,湿的不行,扒下他的裤子,手伸进去,握住那个已经青筋满布的肉棒。调笑着, ”谢有鹤,你鸡巴好大。” 谢有鹤是谁? 鸡巴又是谁? 他只觉得下半身被一只柔和的像棉花一样的东西包裹住,有点凉,上上下下撸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感像电火花一样,噼噼啪啪的窜到他脑门,又噼噼啪啪地烧下去,他快要被烧焦了! 爽的要命。 “舒服吗?” 金宝宝喘着气满意的看着谢有鹤眼神失焦的样子,一脸情欲,真可爱。 转过身,背对着他。撩开裙子,脱下内裤,白腻的大腿死死夹住他的肉棒。烙铁般的鸡巴碰着了她一点即燃的阴唇。 “哈。” 金宝宝咬着唇,发出满足的喟叹。翘臀前前后后移动着,用阴唇套弄着他坚硬的欲望。 好棒。 金狐狸扭过头,拉下已经彻底迷失的谢兔子,附到他耳边, “谢有鹤,肏我。” 理智回神。 肏她? 她就这么欠肏?有了一个袁鑫还非要来招他? 谢有鹤红了眼,掐住她的腰,借着髂前上棘使力,疯了一样把她的肥臀往身上扣。 撞死她! 撞死她! 他就是个马力十足的汽艇,失控地往她身边凑,由着她踩。 由着她轻贱! 这个人太坏了! “轻些。” 金宝宝说的娇气,她也是第一次跟真正的鸡巴接触,被磨得有些疼。 她娇艳欲滴的嘴唇在他面前吐露着求饶的字眼,却勾得谢有鹤更加的愤怒。 擒住她的小嘴,毫无技巧的啃咬着。 充满情欲又暴戾。 金宝宝极力配合,爽翻了! 再高端的自慰棒都比不过谢有鹤的撞击,鸡蛋大小的龟头毫无怜惜地蹭着她的花心,偶尔张开的马眼像一个小嘴,吸着她的阴蒂。 酸的要命。 她想叫出来,嘴巴却又被他堵得严严实实。 好凶。 好热。 淫水哗哗地往下流,浇得谢有鹤头皮发麻。 装着餐盒的塑料袋哗啦啦的响,饭菜在里面拼命翻滚,恨不得冲出那层薄膜的控制。 男女口水搅弄的声音啧啧地响着,花道里分泌出的液体黏黏腻腻的涂满了棒身。 一旁经过的黑猫也被刺激得哇哇的尖叫着。 全世界都在发情。 “哈。” 到底是个没开苞的兔子,借着发情产生的冲动,也只是顶弄了几百下。 他射了。 白花花的液体,顺着金宝宝的大腿色情的往下流。 谢有鹤情欲消减,渐渐恢复了意识,看着头发凌乱,嘴唇红肿的金宝宝,整个人都懵了。 他强奸了金宝宝? “我……我……”对不起的话哽在喉咙那里,泪腺里久违的液体迅速蓄积。 内疚了? 金宝宝咬着唇,她没高潮,但是还挺满意的。 不着急,怎么着也要在床上肏了他。 肏到他哭爹喊娘。 真可爱。 金宝宝又安抚的舔了舔谢小兔子的眼尾, “谢有鹤,我跟袁鑫是假情侣。” “我想要你。” ———————— 求珍珠,收藏,评论。 恭喜我金姐。 其实我特别喜欢这一章。 请个假,周末更。有一章节逻辑出了点问题,我还不知道怎么改。 牛奶 谢有鹤是全程踩棉花,一路晕回寝室的。 那种感觉有点像跑了个一万米明明已经脚耙手软,但偏偏因为得了第一名而兴奋冲顶,整个人都在巅峰激荡。 金宝宝就是那个站在终点的奖励。 让他脸红发烧,激越异常。 她完完全全不按常理出牌。 魏亮听到声响,手游打到一半,狗鼻子闻见饭菜香就回过头,“小叁子你是要饿死你哥哥啊……” “卧槽!” 也顾不上团战,魏亮手机往桌上一扔,慌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发烧了!” 谢有鹤那个冷白皮,这会儿红的像只刚从蒸笼里捞出来的虾米。 熟透了! 他伸手就去摸谢有鹤的额头,一脸焦急,“你病成这样你怎么不说啊!” 在他印象里,谢有鹤是不会生病的铁人。你看他一天兼叁份工,第二天起床又是一个谢进喜。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脱衣服后线条分明的肌肉,他真以为自己隔壁睡了个ai。 这样一个人居然病了! 就像余华呐喊着天上下屌操死我吧一样来的震惊。 “等下我好像没退烧药。“ 操,那个板蓝根治你这个不?是不是120?还是110?妈的…… “我就是晕。想睡觉。“ 谢有鹤心里发暖。 只是他声音很低,眼睛发红,嘴巴也有点肿,样子可怜的像惨遭旧社会毒打的小萝卜头。 孤苦飘零。 魏亮心里难受,谢有鹤现在这样子肯定是兼职累到了。 学校领导是群臭傻逼! 他家里那叁个吸血鬼也是臭傻逼。 “行。你快睡。下午我给你请假。“ “不用。” 谢有鹤自觉自己这种亢奋肯定会有消耗掉的节点,金宝宝留在他身体里的炙热也会有减退的时候。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结束了对话。 魏亮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慢慢爬上床。 这么好的人,怎么老是被人欺负!自己也是傻缺,家里那样了也不反抗…… 谢有鹤顾不上向思绪已经岔道到了五环外的魏亮解释,他满脑子都是金宝宝咬着他下巴,一脸妖媚, 「乖乖,我没骗你。」 「乖乖,你等等我嘛。」 等什么?等他们分手吗?她就告诉他她不是真心想和袁鑫在一起,却不告诉他她们非得在一起的原 因。 他完全没有那种禁忌的背德的快感。 他被她勾引着送出了自己的第一次,然后又在她的亲吻下莫名其妙的点了头。 她真的是妖精变的! 金宝宝太坏了。 但是,她的嘴巴好舒服,小手好舒服,屁股…… “嗯!” 谢有鹤发出懊恼的呻吟,他实在受不了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恨不得捂死自己。 不!要!脸! “老叁怎么了?” “嘘!”魏亮低下声,告诫看着面前的剃着寸头的男生小声的说道,“家里出事了。” “又来!一家子集体生理期,一个月四周,四分之叁都得照顾着。当自己是皇太后怎么着!” 张寸粗着声音一脸不高兴,用着气音,“谢家有完没完。又不是生了俩,指着这么一个往死了欺负。” 他们是一个寝室的,多少知道谢有鹤家里的情况,爹妈不疼,还有个弟弟往死了作,一家子拿着养育之恩的鸡毛令箭吆五喝六真是恶心。 魏亮没搭话,到底是家事,外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他记得以前和谢有鹤沟通过这件事,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爸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没有我爸,我就死了。」 瞧,有的人就是这样,滴水之恩的道德感深入骨髓,他恨不得挖了整座太平洋来回报。 魏亮又看了眼床上拱起跟个毛毛虫似的床铺,想到刚才谢有鹤上床时候腿都在打颤,建议着,“咱们凑点钱吧。给小谢买点牛奶什么的。” “行,营养的跟上。” 小叁! 营养! 谢有鹤刚掀开被子就听着他们小声的议论。脸烫到不行。刚才临走的时候,他还在云雾里没站稳,打了个趔趄,金宝宝扶住他,调戏着, 「乖乖,要补充营养啊。」 “叁哥!”穿着24号球衣的男生走进来,胳膊下夹着一箱牛奶,“下边有人给你送奶,我给你搬了一箱。还有叁箱。” 牛奶! 谢有鹤诈尸般坐起来,撑着就要往下爬。 “祖宗喂,我们去给你拿。你就躺好吧。” 魏亮手挡着梯架,阻止着谢有鹤。这是什么身残志坚的精神!他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不知道可以靠靠别人? “谢谢二哥。” “你都叫我一声哥了。”魏亮摆摆手,推着张寸和张篮就往外走。 “我刚上来还看见金宝宝了。” 谢氏雷达自动竖起。 “她真的好漂亮。” “那你去追。”魏亮随口说了一声,犹豫着还是关了灯。 “不敢。追不起。光那二十个保镖我就打不过。” 金宝宝曾经在学校表演了一次节目。人漂亮,节目也用心,自然很轰动。于是就有人献花。只是花还没送到人跟前,舞台下就齐刷刷站出来二十个保镖。 人高马大,黑压压一片,很有气势。 金宝宝就从簇拥中走出来,骄傲、轻蔑的像个女王。 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婉拒。她没有顾及仰慕者的一丁点脸面,嚣张至极地说, 「你不配。」 这个人,用保镖的拥护来彰显财力。把自己立到了顶点。告诉所有人,没排在福布斯前面的就别来打她的主意。 效果很好。 大学叁年,她身边只有一个袁鑫。 “哐。” 门合上。 袁鑫。 谢有鹤倒在床上,眼里的炙热开始退散,一点点变得温凉。 她踩在了自己的底线上,现在又挑战着自己的道德。 手机嗡嗡的响,点开—— 乖乖要多喝牛奶啊。 他在她心里是连牛奶的都需要施舍的穷人? 嗡,又是一条短信—— 收好宝宝的内内哦。 用的上。 轰—— 要命! 脑子就像被什么往死了搅和过一样。 谢有鹤揪紧了被子,想着金宝宝当着他的面露出嫩生生的两条腿,脱下内裤,轻轻迭在一起,塞进他的裤子里。 全程优雅。 怎么用得上?给她洗了?寝室都是大老爷们,他只能偷偷给她洗了,去厕所用烘干机烘干。 装着她内裤的裤兜像是揣了一个新鲜出炉的山药,烫得吓死人。 他怎么满脑子都是她? 又进来一条短信—— 乖乖,周叁的口语课,我们坐一起好不好? 坐一起?一起做? 真是疯了。 “哗啦” 支付宝到账七百元——工资。 他绝对是因为钱的缘故才这么高兴的。 绝对! ------------- 全国top学校的top专业第一,不会卑微的。我不允许学霸卑微。不是卑微男追女。 写这种稍微纯情还容易脸红的男主真的好难啊。如果是有年龄差,大家就像看弟弟,自然带入就会觉得可爱。这种没什么年龄差的,好容易让人观感觉得弱气。 我很努力了。 楔子会重写。定调没定对。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登不上po。 罗马 千等万盼,万没有想到在周叁居然等来不上英语课的消息。 谢有鹤再次看了一眼手机,终于确定老师不会撤回停课的消息。 仿佛青天白日被泼了一盆洗脚水。 那一瞬间谢有鹤承认,他被金宝宝种蛊了。 第一教学大楼。 “经管班的?”保安大哥从抽屉里翻着钥匙,随口问着,“下课记得把钥匙还回来。走的时候把窗帘关上,电源也记得断啊……” 谢有鹤有点走神,没听进去,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谢谢大哥。” 钥匙在,她没来。 “吱扭。” 开门。偌大的多媒体教室空空荡荡,和她约好的座位也空无一人。 她果然没来。 端正的肩膀微微下垮。 也对,她是说要跟他一起上课,又没说要跟他一起自习。 谢有鹤自我安慰,身体不自觉仍旧走到她跟他约定的地方。 拉开窗帘,阳光洒到桌面上,像跟她认识以后的每一天。 晴朗明媚,柔软平和。 谢有鹤拿出书,正襟危坐,书中也有勾魂摄魄的阔耳狐,比现实中的狐狸精还要可爱。 突然腿间传来瘙痒,一路蜿蜒,像是有东西顺着爬上去。 蛇? 谢有鹤意动,低下头,正对上一张言笑晏晏的小脸—— 金宝宝! 金宝宝笑的得意,她可太中意刚才谢有鹤那副焉吧茄子样。 “你是不是特别想我?” 是不是想她想的茶不思饭不想? 谢有鹤没应她,皱着眉,地上这么凉,这么跪着感冒了怎么办?伸出手要去扶她, “快起来。” 金宝宝拉过他的手垫着下巴,眨着眼睛望着谢有鹤,继续追问, “见到我开不开心?” 谢有鹤敛着眉眼,嘶嘶地又开始冒凉气,他好像是开心的。 “开心又怎么样不开心又怎么样?” 金宝宝眼角微翘,死鸭子嘴硬。编!再接着编!明明想她都想得走神了。 叁分钟了,书都没翻开。 谈恋爱的时候他的一切小作劲儿都是情趣。 “不开心……”金宝宝没有起身,只是身子往前滑,揽住谢有鹤的腰, “我就让你开心开心。” 声音懒散,带着魅惑。 像蛇。 箍着他的腰,一点点收紧手臂,勒得他下半身像是要爆掉。 “你怎么又硬了?” “没……” 还嘴硬。 肉棒都顶到她的下巴了! “没有吗?” 粉嫩的舌尖从那个当初让他失了控的樱桃洞里伸出来,轻轻碰了碰被欲望隆起的布料。 “小谢有鹤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谢有鹤身挺力行的温度和硬度都在疯狂的诉说对她的喜欢和想念。 在这一周里,她没有给他发过微信,更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生生地钓着他。 瞧,效果多好。 谢有鹤浑身肌肉绷紧,她给他带来的刺激比上次在墙角带来的诱惑还要大,她怎么能用嘴来舔他? 多脏。 “你快点起来,别凉着。” 谢有鹤也管不上刚才她对自己的那轮新攻击,心里着急,忙着去拉她的胳膊,又见她胸口一挺,直直的要把自己的圆润往手上送。 指尖碰触着她最为高起的点,悬在空中,微微发颤。 “谢有鹤,我膝盖疼。” 金宝宝撒着娇,一副他不抱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真的疼……” 声音转着弯,眼睛有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真是……” 谢有鹤无奈,只得手臂穿过她的膝窝,拦腰抱起。 想要放到边上的椅子上。 放不下。 金宝宝揽着谢有鹤的脖子,就是不从他怀里下去。 “你抱抱我嘛。” 修长的小腿弯曲夹住谢有鹤的窄腰,才不管什么礼义廉耻,她就是要像个考拉似的抱住她的谢桉树。 什么时候能尝尝桉树叶子啊? “你不看英语了?” 谢有鹤企图用学习来唤醒金宝宝已经彻底沉沦的欲望。 “乖乖,我六级是高分过了的。” 其实也不是很高,就是六百多一点点。 金宝宝又往谢有鹤怀里挤了挤,她发现自己面对他的时候,就像患了肌肤饥渴症,恨不得占有他的每一寸。 也希望他能舔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 “你知道的啊。” 金宝宝一点点撕开谢有鹤的伪装,他明明知道自己过了六级了,却还信了她要刷分的鬼话,甚至准备了资料。 他明明在期待。 “我……” 谢有鹤语塞,他是知道的。可是还是来陪她做这个你猜我猜的游戏。甚至在盼望这个游戏可以进行很久。 气氛小小的凝滞。 “嗯?” 气音从她的鼻中发出,像是拍在红木的琴箱上。 “你的裤子……” 金宝宝狐疑的转过头,正看着谢有鹤捏着一只袋子,粉色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少女心的包装。 “我洗好了的。” “洗好了?” ! 金宝宝被谢有鹤的正直操作搞得满脑袋浆糊,谁让他洗了,她自己又不是不会洗,她是让他用来撸的!是让他想她的时候射个满满当当用的! 她要他入欲,不是出世! 金宝宝没有接那个小袋子,轻轻咬住谢有鹤又开始泛红的耳垂,握着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一点点指引着。 向上。 “谢乖乖,你摸摸我嘛。” 带着薄茧的手掌,无需用力,所过之处无不引起她的战栗。 “哈……嗯……” 气息隐忍放浪。 “金宝宝。” 谢有鹤咬着牙,拼命保持清醒,空气里像是被撒了药,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膨胀、僵硬。 “嗯?” 金宝宝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挺直了腰背,把泛着香气的乳肉往谢有鹤唇前一送。 只有一厘米。 她要谢有鹤自己上来。 或舔,或捏,或咬。 她要他自己来。 谢有鹤发了傻,灵魂和肉体好像被撕扯成了两半,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可是兽性的本能又在往外喷薄他的情欲。 “呼。” 他的气息喷到她小吊带上,又反馈到自己脸上,滚烫炙热,那只小小的肉,像是发面馒头,一点点立起来,撑开。 她没穿内衣! “谢有鹤~” 眼前的小肉晃了晃,像是树梢上的樱桃,打着颤,邀请他。 谢有鹤抬头去看金宝宝,她眼里含着水汽,委屈的很,像是他要是不含住她的樱桃,她就要哭给他看。 干嘛要为他哭呢? “金宝宝,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仔细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心思渐沉,所以呢,是要描绘一番他的奋斗艰难,再来一番“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上了想要照顾一辈子的人”的青春伤痛文学, 最后再逼走她? “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他没有殷实的家底,还有一个未知风险的未来要去奋斗。他对自己的人生其实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如果她生在罗马,那他就为她建一个罗马。 时间或长或短,一经下注就不能撤回。 她会不会后悔?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荧荧闪光的眼睛,突然内心酸涩,谢有鹤这样一个人,面上看上去就像完好的金玉,可这样的他山石却突然自卑觉得自己攻不了她那样的玉。 明明他那么好! “谢有鹤,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再没有人比他更合自己的心意,方方面面都符合自己的规划。 就像老天用那副巧手照着她人生大计安排的。 契合的可怕。 “我又不是王宝钏。” 只要谢有鹤想,她就把他捧到最高的位置,什么十八年,只要谢有鹤争气,最多一年。她就让他站在世界之巅。 “谢……” “咔哒。” 房门打开。 有人来了! ----------- 会一直更新到金姐吃上兔肉那章。 啧啧 谈恋爱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没确定他心意前,金宝宝恨不得把孙子兵法上的花花肠子都对着谢有鹤耍一遍。确认关系后,她就羞得不行。 金宝宝跟在谢有鹤身后,看着他怀里搂着一摞文件,抱得很紧,没有一丝歪斜。身姿挺拔,像株小白杨,喜欢的要死。 他走的速度刚好,和她一直保持着二叁十米的距离,就像算好的一样。 只是,他拐弯了。 像是刚买的冰淇淋一个不察掉到了地上。 像是精心打底的妆容开始斑驳浮粉。 像是约会时候男朋友突然放了鸽子。 总之,金宝宝心情突然就很差! 刚还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心情,突然就乌云笼罩大雨倾盆变了脸色。 他怎么可以没察觉到女朋友就在身后!他怎么可以走的那么坦荡没有负担! 差劲! 金宝宝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走的也越来越慢。 “砰。” 撞上了一个人。 金大小姐很生气,嘴炮max。 “你没长眼睛啊!要不要我赞助一个飞秒直接给你削成放大镜!” 知不知道她身娇体贵,她全身上下可都是上了保险的! “那实在是对不起了。” 声音轻柔,很磁,像是星空下的大海,卷着风,金宝宝赧然,完了,让谢有鹤看到她娇纵不讲道理的那一面了。 “你讨厌。” 谢有鹤唇角微翘,对于金宝宝这种倒打一耙的自动带入受害者的习惯接受度完好。腾出一只手,牵住她,捏了捏, “那请问怎么才不讨厌。” 诚意满满,带着莫大的宠溺,好像只要能讨她高兴,他就会从跨海大桥跳下去。 作劲一下子就消停下去了。 金宝宝搂住谢有鹤的腰,深吸一口他身上阳光的味道,娇娇地说, “要你往死了操才能好。” 她真是! 谢有鹤无奈,手掌在她滑腻的腰间摩挲。她今天穿了一件露肚脐的小衣服,淡蓝色,贝壳状的两小片没什么存在感的遮住她雪白的乳肉。 其余全露出来了。 腰间冰凉。 “冷不冷?” 啊? 金宝宝迷糊的抬起头,她发现谢有鹤经常跟她不在一个频道,比如现在是关心她冷不冷的时候吗?现在是回答要不要把她往死了肏的时候啊! 叁月份,有什么好冷的! “冷又怎样?” “那就带你去买衣服。” 他说的没有一点异样,金宝宝却心思一沉,她其实不太想用谢有鹤的钱。他能有几个钱,明明所有来钱的渠道都被她堵了。 自己过的穷困潦倒吃咸菜啃馒头了还要让女朋友吃饱穿暖,这是什么神仙。 “不冷。”末了金宝宝又补上一句,“你多抱抱就好了。” 谢有鹤身子烫,像个暖炉。 “好。” 又是这种宠溺的声音,金宝宝觉得完了,在床上,他会不会哼一声自己就喷水高潮了? 好想要啊。 “你要去哪儿?” “二校区。”谢有鹤揉了揉她的头发,弄乱了点,又一根根理好。“帮老师做点事。” 那件事情还没成功,他暂时不想告诉金宝宝。 “那岂不是要坐一个小时的地铁!”金宝宝从谢有鹤怀里跳出来,眼睛眨了眨,“叁号线,刚好把我送到西湖站。” “你会搭地铁?” 这是什么瞧不起人的态度! “我又不是弱智!” “没有。”谢有鹤戳了戳金宝宝脸颊鼓起来的小肉,张若若的话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他真的以为她非迈巴赫不上。 “我以为你非八位数的车不坐。” 惆怅,他好像真的有点穷。 像是看出了谢有鹤那么点小卑微,金宝宝一口咬住谢有鹤的手指,嘬了嘬, “地铁几个亿哦。” 谢有鹤没听清,指尖传过来的酥麻感一下子占领了他思维的高地,欲望突然有抬头的意思。 为什么她舔个手指他都会有这么大反应! 他是畜生吗? “快点,你别去晚了。” 地铁叁号线。 午高峰。 “先下后上,先下后上。” 乘务员拿着喇叭喊得嗓子沙哑。 谢有鹤看着金宝宝摸出来一张地铁卡才确定她真的会搭地铁。突然觉得自己傻,居然信了那些对她不尽真实的描述。 金宝宝鼓了鼓脸颊,有点担忧地看着左侧即将离站的车厢里一个个挤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儿的乘客。 “要不你打车回去?” 舍不得她被挤。 “不要。” 大学生活,说忙是忙,说不忙也不忙。全凭个人。 但是她和谢有鹤是都是大忙人。谢有鹤忙着提升,她忙着谋篇布局。 她想多点时间和谢有鹤在一起。 “那你一会儿跟紧我。” “好。” 地铁照着大灯进站。 金宝宝瞬间化身泥鳅,眼疾手快窜到谢有鹤身后,借着人流的挤动,揪着他的衬衣挤进车厢。 运气很好,车门贴着她的小屁股边儿,擦过去,闭拢。 在车下看着挤,上了车才知道什么是螺丝壳里做道场,挤得要命。 过于拥挤,谢有鹤艰难的转过身,一只手护住她, “有没有不舒服?” 金宝宝努力调整了一下被人群挤的扭曲的五官,笑意盈盈, “没事。” 素白的手臂往前伸,小手直接搭到前面那根小白杨腰上,搂得紧紧的。 白短袖上阳光的味道混着的荷尔蒙铺天盖地的涌进她的鼻尖。 闻起来很舒服。 金宝宝不禁微微发颤,上上下下都湿透了。他的小朋友是不是也是这么热,捅进去会不会把她烫化了? 地铁的冷气很足,金宝宝忽然就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 “要抱抱。” 谢有鹤笑,手掌贴在金宝宝腰后,像一只人体暖宝宝。 她的腰很细,一只巴掌就覆盖完了整个后腰,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折断。 “谢乖,你腰好细啊。” 额。 谢有鹤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沉默的揽着她。 金宝宝比划着谢有鹤的瘦腰,这么细,够她在床上折腾几回? 虽然她很喜欢女上,但是一直在上面,想想都好累。 下了两站,车厢稍微松快点。 但是金宝宝还是把谢有鹤搂的死死的。 胸前的浑圆压扁,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谢有鹤,我软不软?” “嗯?” 谢有鹤没听清,低下头,却被金宝宝咬住耳垂,热气一个劲儿往里钻, “我胸大不大?” 她一边说还一边若有似无的前前后后挤压着,就像是装满水的气球,一会儿圆,一会儿扁,挤尽折腾的蹂躏着男人的意志。 谢有鹤太阳穴突突地跳,两个小肉粒隔着衬衣,一点点捣弄,像是要嵌进他身体里。 她居然又没穿内衣! “好想被你舔。” “手伸进来揉揉我嘛。” “谢乖,我奶子痒。” 谢有鹤面上云淡风轻,只是臂弯用力,把她箍得更紧,想把她镶进身体里。 “乖。” “谢有鹤,小逼也痒……” “你在做什么!” 声音骤然变冷,像是寒冰,戳的金宝宝浑身僵硬。 一个女孩子满嘴献身的骚话,结果被男朋友义正严辞地训斥,纵然脸皮厚如她,金宝宝也有一瞬间的羞耻、不堪 肩膀微垮。 “谢……” “交出来。” 嗯? 金宝宝转身,才发现后边站了一个男人,手上拿着手机,一副无所适从的心虚样。 面上一沉,她被偷拍了! 而且,肯定不是单纯欣赏美的那种。 “删掉。” 谢有鹤声音很严肃,没得商量,甚至还带了一股狠劲儿。绕是金宝宝都愣了一下。 地铁这么小的空间,发生一点点争执就能够吸引大部分目光。 被这样要挟,卑微的自尊心一下子膨胀起来,男人把手机往身后一藏, “穿这么骚不就是让人看的。” 他这个话一出来,周遭的人一下子就把目光放到金宝宝身上,刚开始惊艳,而后就开始猥琐,甚至连几个女性眼里都开始写满了不屑。 “女孩子家家穿这么点儿……” “看什么看,别学坏了!” 金宝宝瞬间火山爆发! 穿的少就是骚,被强奸了也是她活该? “都2020年了,您老人家还生活在清朝吗?我穿的少就是骚,那你紧身裤豆豆鞋我是不是要说你性骚扰啊!” “谁性骚扰你!” “那你裤子勒那么紧,生害怕别人不知道你勃起一厘米?” 男人在任何场合下都是不允许被说小,他拉出扎在裤子里的衣服,欲盖弥彰的遮掩住,嘴上仍旧阴阳怪气, “好人家的姑娘才不会穿成你这副德行!” 说着又转了个弯,“要不你问问你男朋友看看他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男人嘛。别人的女人少穿被人看了是骚,自己的女人穿得少了也是骚。他不信她的男朋友没想法。 问谢有鹤? 金宝宝心里打鼓。谢有鹤一直是衬衣扣子口到顶多漏一点要他命的人。他要是说些什么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走哪儿都要穿厚点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手了。 叁观不合还在一起做什么。 谢有鹤听着男人的话一直皱着眉,把金宝宝往怀里按了按,示意她稍安勿躁。 “您之所以穿紧身裤,想必是因为您自认为自己屁股肥圆十分具有观赏性。” 这番夸奖说的阴不阴阳不阳的,连金宝宝都没反应过来,夸上了,他居然夸上了! 这个狗男人是要把她气死吗! “老子屁股好不好看关你什么事。” “所以让人很想把玩。” 哪吒闹海,惊天动地。 全场呆住。 把玩?把玩! 金宝宝嘴角翘起,看着谢有鹤仍旧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对他那样的虎狼之词心生敬佩,瞧瞧,泥菩萨也是有脾气的,一开口就是把人往下贱了扁。 卖屁股的鸭子。 “屁股这么圆,就让我很想拿钢管往里面捅。” 爆菊? 金宝宝往谢有鹤怀里挤了挤,完了,这么俗气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怎么就跟个芙蓉泣露香兰笑似的好听。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如果我一不小心把你捅死了,是不是该怪你裤子没有多穿几层,才让我这么轻易就把你肠子捅断了?说到底,你死了都怪你,谁让你这么风骚要把屁股露出来。” 啪啪啪! 受害者有罪理论就是这么用的! 怼上去! 继续怼!他要是爆菊死了就都怪他穿了个紧身裤! “好人家的男人才不会穿成这样……” “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你看他那样,指不定就是个公共插座……” 人群风向一边倒向谢有鹤。 人嘛,不爱给自己找麻烦,谁说的有理,他就帮谁。 “出什么事了。” 地铁安保出现及时,金宝宝叁言两语就把紧身裤男人兜了个彻底。 “你不删,我就找律师咯。” 男人还在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但是抗不住谢有鹤风清气正中夹着的一点狠厉。又换了方向狡辩着自己是什么短视频博主,粉丝好几万,金宝宝不知道把握机会…… “西湖站到了。” 紧身裤男人趁着空隙蹭的就窜了出去,只留下已经黑了脸的谢有鹤。 金宝宝扯了扯谢有鹤的衣摆, “哎呀,没事啦。就当是街拍啦。” 这种偷拍她遇得多了,其实根本不在乎。 而且,现在的重点明明是表扬谢乖乖的嘴巴功夫了得嘛!那些词语一个脏字都不带,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据有攻击性呢! “乖乖,你好棒啊。” 金宝宝扒拉着谢有鹤,像是一只无尾熊,戳戳戳个不停。 “你别气啦。” 谢有鹤沉默,只是摸摸金宝宝的小脑袋,他还是太弱了,怀璧其罪,他还不能够很好地保护她。 其实他很想跟她说,让她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冲在前头,让她可以试着依赖自己…… “啵儿。” 金宝宝垫脚亲了亲他,哄着,“别气了。” 谢有鹤沉沉地看着金宝宝,“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 金宝宝连忙拒绝,送到楼下了以后还怎么把兔子骗到狐狸窝? “我要去做头发。” “好。” 两个人并肩走着。 沉默。 金宝宝心里叹气,这种时候需要谢有鹤自己想明白。 “金宝宝。” 谢有鹤站住,有风吹过,把她的味道送过来。 “我会努力的。” 他还会很努力很努力,让他在罗马建成前,不至于让她因为自己的弱小,而从高楼跌落。 “嗯。” 金宝宝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她信的。 信谢有鹤,也信自己。 宽厚的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又很快缩回去。 她头发很滑。 以后要少碰。 “哎呀。”金宝宝突然抓住谢有鹤的手,放到自己头顶, “别人不能碰,你可以碰。” “碰哪儿都可以哦。” “咳。” 突然一阵老干部咳嗽,金宝宝笑,催促他,“你快送资料去。”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渐渐远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把人给我抓过来。” 半小时后。 小巷子。 两只豆豆鞋被扔的老远,紧身裤撕裂开到了裆,男人鼻青脸肿躺在地上。 真的怎么看怎么像被插了个死去活来 “呵。” 金宝宝冷笑,荡妇羞辱?也不看看自己的屁股够不够结实就随便大放厥词。 这种货色她本来不放在眼里,谁让他没眼色要在谢有鹤的自尊心上撞。 该死! 红底皮鞋高抬,对着裤裆中央狠狠跺下。 像是踩着一条极其肥硕的虫子,脚下生软,柔韧得像是橡皮糖。 男人被疼痛惊醒,扭动着身子像条更大的虫子。 金宝宝松脚,一脸不满的撇过头,“怎么这么久?” 抓个人要半个小时,是袁小少爷的名头不够,还是蒋大总裁的名头不够响? 袁鑫斜靠着墙,他是跟金宝宝一起长大的,早就习惯她这种人前娇花人后变态的模样,调侃着,“你家兔子战斗力很强啊。” 他从监控里看出来,男人下了地铁又从另一个车门上去,一直尾随着金宝宝。本来还挺担心金宝宝落单被欺负了,没想到等他到的时候,谢有鹤和这个男人已经打起来了。 准确说是谢有鹤的单方面碾压。压在墙角,揍得男人连还手的意思都没有。 拳拳到肉。 像是经常打架的。 “谢乖?” 金宝宝突然雀跃,没想到谢有鹤怎么会打架的这一层,只是嘴里一直夸, “我男朋友就是厉害哦。是不是打得对方全无招架之力。” “嗯,厉害。” 不是纯粹的食草动物就好。 ------------- 公共插座这个点我好喜欢,以后写娱乐圈的时候会用到。 谢有鹤这种类型的男孩子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有点小自卑是很正常的,但是不能妄自菲薄,要往上爬啊。 求个珍珠啊,下一次更新就是初夜了。当然了,我肉一向写的不好。这点在po18上,我感觉很抱歉。 0327 叁月二十七。 谢有鹤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夜晚。 九点半。 “今夜十点左右本市会有大范围降雨,市民出行请注意安全。” 下雨天,留客天,天留他,她亦留。 “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请及时处理。” 老板娘一边扯下订单,一边抱怨着,“这些人怎么就喜欢踩点定外卖,早一点不行吗?都快关门了。” “没人你抱怨,有人你也抱怨。满足不了你了。” 老板瞧见老板娘的样子,打趣着,熟练地抖落着鸡排上的面包糠,准备往油锅里放。 “要什么味儿……” “还是去升仙湖!去那至少要四十分钟吧!谁送啊!” “姐,要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谢有鹤停好车,一边取着头盔,声音有些疲惫。 ”小谢啊……”女人有些为难的看着谢有鹤,“又来了一单。” “哦,没事。” 谢有鹤按捺下疲惫,看了眼时间,十点半的门禁,来得及。 “是在……” “喂,你好,韩式炸鸡。对……好……好。” 老板娘松了口气,对谢有鹤说,“小谢啊,新订单的客人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这一单给一百的外卖费。而且,请你路上在买一个麻辣兔头。到时候她一起给你。” 老板娘说完还有点遗憾,要不是对面指定要谢有鹤送,她还想自己送呢! 话说要是让小谢在店里做服务员,靠着那张脸生意应该会更好吧。可惜他做了今天就要辞职了。 哗啦。 支付宝到账壹佰元。 谢有鹤登时来了精神,眼里写满了质朴的¥! 他还能再干一百单! 一小时后。 升仙湖。 “叮咚。” 谢有鹤喘着气,看了一眼时间,要关寝了。 门开。 怔愣住。 是一只亭亭玉立色欲满满的女妖精。 “想不想我? 金宝宝忽略谢有鹤懵懵的小表情,直接蹦到他身上,大腿使劲,夹住他的腰,在他脖子那里蹭了蹭,“快抱我进去。” 谢有鹤喉结上下滚动,脸不争气地又红了。腾出一只手,手悬浮着,绅士得很,护着她的腰,支配着已经僵硬得不行的两条长腿走进去。 妖精洞很整洁,宜家风。 是跟她不一样的禁欲风。 “把我放到桌上。” 散发着危险荷尔蒙的狐狸开了口,猎物兔子微微僵了一下。 “哦哦。” 谢有鹤轻轻的把她放到桌上,想退开,却被她的双腿缠得更紧。 两个人的下半身也顺势贴的好紧。 金宝宝笑得妖媚,下身上下蹭着,暗笑着,谢兔子就算没有勃起,都是软软的一大包,好喜欢。 “乖乖,我好不好看。” 谢有鹤低下头,她穿了一件纯白蕾丝的……裙子?两坨雪白的乳肉只是浅浅的被包裹着,还有两点粉粉的圆点的边缘,呼之欲出。裙子很短,是短到她坐着他都几乎能看到一条白线遮掩住她芳草地的长度。 “好看。” 她一直都很好看。 在那个夜里,用她半遮掩的裸体,撩起了他所有的冲动。 “情趣婚纱。喜欢吗?” 湿热的气息钻进他的耳朵,骚动着他心里的痒。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手里的那只兔脑壳,咽了咽口水,黄色废料不受控制的往脑子里钻。 “我,我要走了。” 不走今天就回不去了。 金宝宝看了眼他的脚尖——明明是向着她的。 口是心非。 ”帮我给兔子洗个澡再走。” 金宝宝松开他,跳下桌子。 洗澡? 谢有鹤脑中警钟大作,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口号哗啦啦往脑门冲。 “不,不用了。我回去洗……” “喵——” 一只奶奶的橘猫迈着优雅的步伐懒懒的走过来,亲昵地在他的脚踝拱了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只猫有点眼熟。 “来,兔子。姐姐抱。” 哦,原来是给猫猫洗澡。 谢有鹤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像是失落,又看了眼已经把jiojio放在她雪白的乳肉上的橘猫,有点羡慕。 他也想…… 不不不,他不想。 金狐狸搂住猫,素手扯着谢兔子的衣角,晃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摇进了浴室。 进了妖精洞的兔子,就别想全须全尾的出去。 浴室。 热的他发慌。 “谢乖,你开下水嘛。” 金宝宝弯着腰,丰满的翘臀刚好对准谢有鹤已经开始发硬的地方。 蹭了两下。 谢有鹤咬了咬牙,退了一步,现在还不是时候。 “哗啦。” 兜头一捧冷水。 花洒正正好洒在他身上。 衣服瞬间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金宝,我先走了。” 让他走了,她就是傻逼! 金宝宝急忙拉住他,使劲往谢有鹤身上贴, “你走了我就哭。” 谢有鹤哭笑不得,想拍拍她的背,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说来也奇怪,平时她穿的少他也不见得会有现在这么惊慌失措。 “把衣服脱了!” “不用了。” “你不脱我给你脱。” 谢有鹤喘着气,摇了摇头,明明没喝酒,为什么他却觉得脑子有点不爽利? 金宝宝手下一边解着谢有鹤的衣扣,一边一点点舔舐着他的喉结, “吱啦——” 声音很细微,只有她能听到。 黑色的阴毛在银色刀片的裹挟下,卷成一小缕,落下。 “唔。” 水流哗哗的响着,氤氲的雾气巧妙地掩住了他因为上涌的情欲而逐渐粉红的身体。也希望水声能够掩盖住他刚才羞耻的呻吟。 他就是忍不住。 谢有鹤手扶着在浴缸的边缘,努力移开眼,不去看蹲在身下的女人,他已经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她脱得一丝不挂。 “乖乖,别乱动哟。” 金狐狸指尖轻轻的抚弄了一下那个已经虬龙满部的肉棒,玫红色的。谁能想到这么清秀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一个这么狰狞的鸡巴。 听着他压抑的闷哼,只觉得身下痒的厉害。 想要他赶紧插进来。 “还剩一点点。” 手指揩出泛滥成灾的花汁,涂抹到他的腿间仅剩的毛发旺盛之地,充当着润滑剂。 搞定。 金宝宝满意地看着那片寸草不生的地方。早就对他的毛看不顺眼了。 手背顺着往上拂过,很滑;往下,短刺还是有点刺手。 不过水流终于可以顺畅无比的淌过他的身体。 她伸出玫红的舌头,从那个拔地而起处,一路向上,舔舐着他。 一路放火。 情欲的大火,顺着他的子孙根一路向上,停留在他的唇边。 却只是轻轻的啄了一下。 就像泄洪的闸门突然被强行拦住,蓄积的压力再次逼迫堤坝,不得释放。 好难受。 金宝宝手指捏着他已经微微挺立的乳头,隔着白色棉质背心挑逗着。 她第一次觉得这种廉价又粗鲁的背心原来这么性感。 “乖乖,牛奶有认真喝吗?” “有。” 谢有鹤屏着呼吸,感受着她胸部的压迫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蕾丝布料的纹理,还有属于她双腿的丝 滑。 “有认真研究我给你的那一个g吗?” “有……有。” “都会了吗?” 谢有鹤脑海里开始回闪着那些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尖叫。伦理上的羞涩终于让他别过了脸。 “真乖。” 金宝宝奖赏般的伸出舌头,钻进他快要干涸的口腔,触碰着他敏感的上颚。 一下。 两下。 叁下。 就像是用鱼虾逗弄洞里的黄鳝,诱惑着他的本能。 谢有鹤觉得好痒,下意识就想用舌头推据。 可是她好软。 舌尖触碰的那一瞬间,他只想把这个女妖精吃进去。想把她揉进身体里。这样她就再也别想勾引别人。 别人? 酸溜溜的液体破坏了化学公式,变成了石油,嫉妒的大火突然就烧了起来。 他太用力了。舌头硬成了木棍,疯了一样扫荡者她的口腔。 金宝宝试着往后仰,却被他的大手按住脑袋,不准她逃。 彼此的舌下阜绷紧,喷射出唾液,纠缠交融。 他好甜啊。 ‘嗯……’ 破碎的呻吟声从他木棍般的搅弄下流泻出来。谢有鹤毫无章法的搅弄让她呼吸不由紊乱,身子一软,又被他搂住,扣进怀里。 “怎么了?” 他终于放开她,盯着她更加红艳的嘴唇。 肉棒硬的发疼。 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黑羽般的睫毛上盛着细细的水珠。 聚拢。 终于不堪重负的掉下来。 他也掉了下来,掉进她织满情欲的旋涡。 “金宝宝……” “谢有鹤,我喜欢你。” 她仰着头,从灵魂里发出邀请。 “我要肏你。” 她喜欢他。没有比这更好的春药了。 情欲在一点点吞噬他,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好想要她。 想要她在自己身下呻吟、哭泣,就像她给他看得教程那样。 她喜欢怎样,他就怎样。 你见过软萌的兔子之间的交配吗?熊兔子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凶器上,有力的后腿使劲瞪着泥 土,撞击着那个小洞,泥土飞溅…… “乖乖,我在床上说不,就是要的意思。” 入魔 卧室。 白色的情趣婚纱已经被扯掉,扔到一边。边缘的线头无声的控诉当时那个人的野蛮。 纤细的腿被他扛到肩上,已经湿透了的花穴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 玫粉色。 像一只将要翩跹起舞的蝴蝶,夹着中间那粒的红玉髓,不断扇动着,挤压。 小嫩逼不断地吐着水,周围的嫩肉又湿又滑。 好淫荡。 “乖乖,舔舔我。” 他的视线像是一把毛绒绒的刷子,让她从骚穴痒到心里。 玉足在他的肩上踩了踩,迫切的宣告她的诉求。 “好。” 他的声音已经不复清亮,强压住心头的躁动。埋下头。 鼻尖冰凉。 像一根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棍,很硬,死死地抵在她的花核上。 由十八块肌肉组成的舌头灵活无比,含住那两片翅膀,细细的抿着。 像是在品尝人间美味。 “宝宝,有些咸。” 平淡的字眼儿,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厚重的情欲的味道。 他一动不动,她就想睡他。 好舒服。 金宝宝不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起腰肢,将小嫩穴往他嘴里送。 “啊……小逼也要……” 舌头顺从的钻了进去。 像是钻进了一条湿湿滑滑的小蛇,一直在里面乱跑,肆无忌惮的顶撞着肉壁。 又涨又热。 “嗯。” 陌生的快感陡然下半身涌出来,金宝宝爽的不由夹住埋在她腿间专心致志舔弄着她的脑袋, “再深一些……乖乖……再进去……啊……” 她的娇喘让他颇受鼓舞,舌头在花道里卷起,勾弄,进进出出的模仿着性交的姿势。 “吸溜吸溜”的水声绵延不断。 她到底有多少水! “哈……啊……太涨了……进来吧……把鸡巴插进来。” 身下的快感逼得金宝宝发疯,双腿乱蹬,胡乱喊着。 谢有鹤直起身,回忆着被她标红的那一个视频,握住已经昂首挺立的肉棒,在那个幽深的小门前滑动 着。 他记得里面那个男人就是这样滑动着,然后出其不意的挺进去,那个女人大喊了一声god! god=很爽。 他也想要她爽。 想念已久的肉棒在其外而不入,金宝宝馋得很,难耐的用脚踝在他颈后蹭着又有些怕,想提醒他自己 是第一次,别犯浑,真要像给他看的视频里那样操弄,她恐怕会疼死在床上。 只是—— 她的小穴外面太湿滑了。 “咕唧。” 进去了! 好紧。 不闻天地。连呼吸都窒住了。 只有他的性器和她的小洞亲密无间的连接在一起。他们是一体的。 像是老家数九寒天里洗的热水澡,越烫越好,最好烫到他觉得窒息。 她也炙热的让她窒息。 无论是她的小穴还是她的人。 与此相反。 “啊——” 在他突然进入的一瞬间,金宝宝只觉得自己身下被他捅了一刀,撕裂的疼痛快速传遍全身。 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下来。 原来哪怕是被金家长期用各种药材悉心养着的小洞,初次见客,也禁不起这样凶狠的闯入。 太疼了。 “王八蛋。” 金宝宝忍不住骂出声。 “怎么了!” 谢有鹤着急,直接俯下身。 “啊……” 反而进得更深了。 金宝宝痛的直哆嗦,架在他肩上的双腿疼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谢有鹤,我是第一次。“娇纵惯了的金宝宝难得露出委屈的表情,”你就不知道轻点儿?“ “我……“谢有鹤看着她额头上的汗,心疼的要死,下半身也不敢动。 他没敢说,其实他也爽得要死。 她花道里的小肉因为疼痛而咬的更紧了,拼死的吸着他。 “宝宝,别怕。“ 叁声连接着轻声。 像在呼唤一个心尖尖上的小babe。 真好听。 金宝宝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微微收缩了下花道。 “唔……“ 咬的太凶了。 谢有鹤眼前一花,闷哼一声,下身的肉棒剧烈跳动着,他射了。 有没有一分钟? 天地都安静了。 两个人对视着。 他无措,她戏谑。 谢有鹤羞涩又窘迫,干脆把头埋到她山丘一样胸口。 丢人。 “乖乖?“ 胸前的头颅又是一动,连鼻子都埋了进去。一副想要憋死自己的样子。 ”男孩子第一次都射的很快的。“ 安慰无效。 谢有鹤不想理她。侧过头,视线里那颗如同在雪山上点缀的樱桃,舔了舔唇。 好可爱。 金宝宝活动了下腿,不那么疼了。 金家那些秘法还是有些用。 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 “乖乖……“ 呢喃的声音很轻,恍惚中,天地好像打了个对调,他突然就被她骑在了身下。 她俯下身,湿热的鼻息洒在他脸上,细细的吻很湿,就像是被小猫舔着。 她会亲遍自己的全身吗? “我要操你咯。“ 尾音上扬,轻佻性感,软软的缠着他的肉棒。 她的小穴好湿。 有的东西,即使见过、听过,不是针对自己,永远不会深入骨髓。 谢有鹤咕咚咕咚地吞着口水,手掌攀上她的双峰。他手上粗糙的老茧刮蹭着她的已经硬的像粒石子儿般的乳头。 “哈……对……就是这样……乖……使劲……再使劲……捏爆我……“ 原来真的会有光是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交配的本能就会嚎叫着支配身体。 揉捏她。 揉烂她。 谢有鹤着了魔,曾经和面的技巧被灵活运用到她的豪乳上,忽轻忽重。 ”好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暧昧又性感的气息。 顺着他的乳首,缓缓向下。 全身发麻。 埋在她体内的鸡巴又再次挺立起来。 “乖乖好厉害。” 硬的好快。 金宝宝扶着他的腰,以鸡巴做中心,翘臀缓缓磨动着画着圆,彼此最私密的嫩肉紧贴着,她只觉得心 头发烫。 好爽。 只想把他的豆浆全部磨出来。 一滴不剩。 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扇动着加州的风,在他心里卷起了本能的龙卷风。 男人在做爱这件事上属于本能行为。尤其是还正儿八经学习还在脑子里反复做了笔记的谢有鹤。 她这样的碾动,只让他内心的野兽更想要发疯。 “乖乖,我要骑你。“ 肉臀轻轻地抬起,重重地落下。 抬起落下。 潮起潮落。 他是被她驯服的马,拽着缰绳,驾驭着他。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感不断累积,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啊……“ 撞到了她最敏感的小肉! 金宝宝尖叫一声,扑倒在他的胸口,身下的淫水像是被刺破的水球,噗的泄了出来。 她高潮了。 “乖乖……“ 金宝宝喘着气,面色潮红。手指轻轻挠着他紧绷的下颌,像是逗弄一只猫。 “舒服吗?“ 女妖精含着他的乳头,口齿不清的挑逗着。 舒服又不舒服。 她的花液浇到他龟头的那一瞬间,他爽的头皮发麻。 可是他还没射。 越涨越疼。 难受的不行。 谢有鹤低吼了一声,厚实的大手掐住她纤细的腰,像是要把她折断。 不管不顾地抬起她的臀,放下,让自己的肉棒嵌进她的贪吃的小洞。 “啊……乖……乖……别……” 刚刚经过高潮的身子敏感的要命,经不起他那样用力的顶弄。 “乖乖……谢有鹤……轻些……太深了……” 他的卵袋打到她菊穴上,啪啪作响。带出些发白的液体,流到她的菊穴上,好痒,想抠一抠。 “兔子……你要肏死我了……“ 雪白的乳头晃着波浪上上下下跳动着,汗水滴滴答答汇聚到一起,顺着她双峰间的谷沟,流下来。 汇聚到他们交合处。 “咕叽咕叽。“ 淫靡的交合声混着他的粗重的喘气,让金宝宝兴奋的要命。骚穴死命地收缩。 太爽了。 ”重些……再重点……“ 谢有鹤红了眼,太坏了,这个妖精太坏了,一边流着口水求饶,一边又在那里发骚勾引他。 再晃得厉害些,再厉害些,让她勾引他。 就是要肏死她! “噗嗤噗嗤。” 他找到那个让她浑身发颤的点,往死了戳。 好酸。 “哥哥……谢哥哥……饶了我吧……不要了……” 金宝宝无力地晃着头,头发在她的腰间划出淫靡的弧度。 充耳不闻。 不听她哭泣的求饶。 不听! 挺上去,接住她。 顶上去,钉住她。 “呜呜。“ 她因为承受不住的快感而发出哭泣声像是某种助威,鼓舞着他更加疯狂。 “金宝宝……金宝宝……“ 他像是一头嘶吼着发情的兽,呼唤着她的名字,要把所有的欲望都射进她的身体。 如果通往女人灵魂的是阴道。 他就要住进她的灵魂里。 别想离开他。 别想玩弄他。 “哥哥,射给我……射进来……“ “金宝宝!“ 她吸走了他所有的精液。 还有他的灵魂。 ------ 谢乖加油! 名分 凌晨叁点。 窗外的雨啪打着玻璃窗,就像他撞击着她声音。 频繁、热烈。 谢有鹤开着手机的电筒,猫着腰找自己的裤子。 浴室没有。 客厅也没有。 被她脱到哪儿了? “乖乖。” 谢有鹤窸窸窣窣的摸索声吵到了她。居然不老老实实抱着她,瞎倒腾什么。大小姐脾气腾地就往上窜。 小兔崽子! “怎么了?” 她声音哑的就像在ktv撕心裂肺干嚎了一晚上,性感的让他心疼。 谢有鹤慌忙打开灯,握住她的手。 “要不要喝点水?” 金宝宝冷哼一声,兔崽子还算有心知道疼人,内心的火气也一下子浇灭。 “还不都赖你。” 粉拳软软的捶到他胸口,像是猫咪粉嫩的肉垫子,踩着奶。 “嗯,怪我怪我。”谢有鹤柔声哄着,扶着她坐好,赶忙去厨房接了水。 “宝宝,慢慢喝。” 谢有鹤缓慢的倾斜着玻璃杯,听着她咕咚咕咚咽水的声音也觉得有些渴。 又是叁声接轻声。 这种爱怜宠溺的叫法。 怎么能这么好听呢? 温热的水流乖顺的流淌下去,金宝宝稍微好受了点, “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我……”谢有鹤放下杯子,眼神乱瞟,有些心虚,“找裤子。” “然后呢?”金宝宝微眯着眼,眼神有些凌厉,“穿上裤子不认账?” “不是!” 金宝宝咬着唇内的肉壁,不让自己笑出来。她就是想逗他,想看他急的耳根子通红的样子。 “太晚了,室友会担心……” ”室友给你发消息了吗?“ 谢有鹤愣了一下,往常魏亮早就夺命连环call了,今天怎么连个短信电话都没有。 翻开短信页面,赫然看到了他十点多发给魏亮的短信—— 晚上雨太大,老板让我住店里。 她什么时候干的?!! “你……” 谢有鹤看着一脸狡黠的金宝宝,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心情,这个女妖精处心积虑搞这搞那儿的算计他,图谋他,他居然还有点高兴。 他这样算不算魏亮总跟他提的受虐体质。 怎么办。 “你图什么啊?” “图你长得好,图你鸡巴大,图你哭的好看。” 图你前程似景,可为我所用。 “我什么时候……”谢有鹤声音越来越小,透着点尴尬,“哭过。” “我不记得了。” 金宝宝笑笑,没解释。撩开被子,露出遍布红痕的身子, “还不快进来。” 谢有鹤觉得自己再害羞就是个扭捏的小姑娘了,直接钻进被窝,搂着她, “可是我裤子呢?” “我扔洗衣机了。” “啊。”谢有鹤看着布满水痕的玻璃窗,有些担忧,明天起床肯定干不了。 “那我明天穿什么啊?” 赖她? 金宝宝捏着他胸口红豆大小的乳头,不紧不慢的说, “我这儿有男生的衣服。” 咯噔。 原本滚烫的心瞬间冰凉。 她这里怎么会有男生的衣服? “袁鑫的吗?“ 嘟嘟囔囔的。 又酸又涩。 这醋吃的太不自信了。 “当然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她馋了他那么久,早就什么都想计划好了。 特意? biubiu—— 小心脏顿时灌满了气,浑身轻飘飘的,急匆匆地往天空跑。 她这是会什么魔法?随便几句话就让他心情起伏,像坐过山车。 虽然他没坐过。 “优衣库。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 小傻子。 金宝宝手指并拢,撸着他光滑的下巴,逗弄着他, “那我……”谢有鹤有些犹豫,飞快地看了眼金宝宝,觉得她心情很好,”我算什么啊。” “还有袁鑫……”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知道。 他也会。 “你当然是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我真正喜欢的人。只是——” “乖乖,袁鑫是我好朋友,我不能有了男人忘了朋友。“ “哦。“ 谢有鹤听不下去了,说来说去就是他目前还是见不了光。 不想听她花言巧语。 转过身背对她。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是他也做不到的愤而起身,离开她的被窝,直接摔门走人。 真没用。 “乖乖?“ 金宝宝趴到他身上,舔了舔他冰凉的耳垂,“别气啦。“ “……“ “谢哥哥?“ 金宝宝手指缓缓向下,抚弄着他那根已经蔫吧下去的小兔丁。 好可爱啊。 她这声暧昧不已的哥哥让谢有鹤心头一跳,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对她也只能在床上呼风唤雨了。 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水润的红唇。 “我要喝水。” “喝哪儿的?“ 金宝宝骚里骚气地迎上去,滑腻的小腿磨蹭着他腿上的汗毛,暗示着。 ”奶上的?“ 硕大的奶子随着她的声音晃动,泛动着乳波。 硬吸的话会出奶吗? “还是逼里的?“ “都要!“ 肏到她把所有的水都给他。 谁也别想尝到她的味道。 “唔……” 咿咿呀呀的呻吟和着弹簧咯吱咯吱的声音欢愉的交缠在一起。 谢兔子真厉害。 清晨。 金宝宝还窝在床上只听见厨房丁零当啷的响。 身边早就没了人。 好烦,她明明想着一睁眼就能看到他。事后烟都不来一根就走人了? 狗男人! 一丁点都不体贴。居然让自己女朋友一个人从床上醒过来。 “醒了?” 正当金宝宝胡思乱想把自己代入受害者身份之时,谢有鹤及时出现。 白色的短袖,宽松的大短裤,清爽活力。 金宝宝扬扬眉,心情就很好。 “抱抱。” 谢有鹤弯腰要抱她,触手碰到那只微微泛红的乳肉,心中懊恼昨晚自己太用力。 金宝宝顺势挺胸,送上两只粉嫩嫩的蟠桃,娇滴滴地喊着,“乖乖,我还要。快点。” 空气里红糖鸡蛋的味道一直氤氲,却渐渐盖不过那阵麝香。 床头柜旁的手机嘤嘤叫个不停却无人搭理。 另一边—— 医院。 老人靠坐在床上,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一脸不满, “怎么,叫不动金大小姐了。” “爸。”被责备的男人脸色也不好看,口吻讪讪。如果可以他真是一点都不想给这个亲生女儿打电话, “反正都被赶出去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金盛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边上有一杯水,他可能会直接摔到金世脸上。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再说动了她,瀚儿也不会高兴的。” 金盛密密迭迭的皱纹在听到那声瀚儿的时候终于舒展开,没事,儿子废物,孙子有用也行。 “那就让清儿去。” 养了这么多年,陪个睡都不会。 白眼狼一个。 “是。” —————————— 谢兔子:没名分,哭唧唧。 金狐狸:乖乖,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名分也会有的。 我好喜欢金姐骚里骚气地叫小谢乖乖的样子啊。 求评论收藏留言啊。 卑微 四月初。 人间四月天,是他早晨做得红糖鸡蛋的味,甜甜腻腻。 听说乡下用这个给新媳妇儿补身子。 新媳妇儿?这么土的称呼突然就有点甜了。 ”狐狸!” 金宝宝叹了口气,一转身果然看见袁鑫一脸红光满面的样子,看来是被他男朋友肏爽了。 “有事?” 袁鑫早就习惯金宝宝这副无事就冰冰冷冷的样,上去就狠狠地“啵“了她一口。 “给你分享分享我的喜悦。” “你大爷!” 金宝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只是抬手不打笑脸人,只得忍下去。 还好谢兔子没看见。 “你今天怎么来上课了。“袁鑫忽略金宝宝猛烈擦拭脸颊的动作,”又来监视小鸡崽子?“ “女变态。” 金宝宝真来气了,死命地锤了锤袁鑫的胸口, “他有名有姓,瞎叫唤什么。” “行行行。” 袁鑫就喜欢看金宝宝护着谢有鹤那样,杏目怒睁,眼神也不像平时装的那么平静,凶狠的很。 十成十的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子。 ”他那个奖学金还能搞回来吗?” “你再说一次!” 袁鑫瞪着金宝宝,所以他最不喜欢女人,隔天一个主意隔天一个主意,金点子广告公司的吗? “终于心疼鸡崽子,舍不得人家吃馒头了。” 被金宝宝这种变态喜欢上真惨。她上来第一件事不是富婆的砸钱般的宠爱,而是往死了欺负他。 谢有鹤上学期过的可不像一个年级第一的样子。 “行行行。” 袁鑫又想了想,脸色难得严肃起来, “你对着那个谢有鹤,可悠着点。你们家那群老东西指不定想把你怎么着。” 金宝宝垂眸,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将袁鑫的提醒放在了心上。 困兽之斗,才是最可怕的。最后反扑,她可能没办法全身而退。 只是,谢有鹤怎么办。 教室。 谢有鹤抓着笔,手指因为无处宣泄的怒气而发狠的用力,仿佛指骨都要破开肌肤。 狰狞的可怕。 他甚至连讲台上老师的话都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那个男生亲昵地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的那一口。 她没拒绝。 还一脸笑意。 她那句喜欢他就跟个笑话一样。 他也是笑话,居然还满心欢喜的信了。 真蠢。 金宝宝是踏着第叁节课的下课铃进教室的。一眼就看见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谢有鹤。 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想亲亲。 ”同学,你这里有人吗?“ 金宝宝半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声音清冷。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高冷劲。 谢有鹤眼皮都没抬一下,闷头看书。心里却波涛汹涌,她这副对着陌生人的冷漠样,跟床上可压根就 不一样。 拔穴无情。 陌生人就陌生人。 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书里。 完完全全拒绝理她。 兔崽子没反应? 金宝宝努力控制着表情不笑出来,心里觉得谢有鹤戏还挺足。他这么装下去,全校都别想吃到他和她 的八卦。 机智。 指节又扣了扣桌面。 还是没反应。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金宝宝眼神也冷下来,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直接就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 “学霸,用下笔记呗。“ 明明是请求,却被她问出了不容拒绝的强势, 还是没吭声。 “学霸!“ 金宝宝盯着他的侧脸,眼里喷出的怒火,滋滋啦啦的要烧死谢有鹤。 还是没吭声。 她快没耐心了。 小兔崽子在闹什么?什么毛病。 这么一出小插曲倒是落到魏亮的眼里。 他心情复杂。 金宝宝挑着眉不耐烦地样子活脱脱一副强抢民女的恶霸样。 这个恶霸可一点耐心都没有。搞不好能把小谢吞了。 好男不跟女斗,小叁子平时也挺友好的,一个座儿而已,搭理一下别人嘛,高数题真的那么香吗? 手肘刚捅了捅他,就见他腾的站起了身。 “我要出去。” 谢有鹤抿了抿唇,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发什么神经。 见她不让,谢有鹤心里的那股醋翻得更凶了。 转过身跟后面同学说了一声,长腿一迈,站上去。踩着桌子就出去了。 这个动静着实不小了。 后排的人也就看了一半,只是奈何谢有鹤的名声太好,相比较之下,踩着一群男人上位的金宝宝就显 得恶劣无比。 ”也太欺负人了吧。” “对呀。” “谢有鹤也太可怜了。” 都他妈在放狗屁。 金宝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他确实不对劲,金宝宝都恨不得给谢有鹤鼓掌,演的真他妈好。 奥斯卡影帝要不要! 她可不白受这个气。 跟上去。 谢有鹤洗了把脸,想压住心里的烦躁。 他刚才好像把不满表现得太明显了。 金宝宝会不会生气了。 不对,她凭什么生气! “咻——” 低低的流氓哨从门后传来。 谢有鹤心里一颤,转过身就看见一只向他摆动的嫩手,是那晚被他含在嘴里亲了好久的嫩肉,脚下犹 豫,最终还是走过去。 金宝宝一手拉住他,扯进来,小小的木门硬是为他们隔出一个叁角地带。 “生什么气?” 金宝宝抱住他的脖子,放柔了声音,“嗯?在气什么?” 声音软软的,很柔和,温热的气息喷到他敏感的脖子上,谢有鹤突然觉得这样跟她闹有些难捱。 手指的湿润捏了又捏,浸出些水。 “没有。” 这么嘴硬。 “你气没气我还看不出来?” 她连他哭的稀里哗啦毫无形象的样子都看过,还能不知道这个小崽子不高兴是什么样。 “我……” 谢有鹤终于正视她,盯着她的脸颊,脑子里又想到袁鑫亲密的搂着她,亲他。纠结了好久的手指终于 停到她脸上。 擦干净。 把别人的痕迹都擦干净。 手中被浸湿的纸被频繁的磋磨滚成了细细的纸棍。 摩擦生热。 金宝宝觉得那个被他狠狠蹂躏的地方,烫的有点疼。 “疼……” 金宝宝弱弱的撒着娇,甜甜腻腻的,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小醋缸子。 谢有鹤听见她喊痛,停下手,舌头在那个湿润的地方打着转。 哺乳类动物都有标记自己气味的习性,他也有。 那些留在她身体里的液体还不够。 “别吸……”金宝宝缩着脖子想躲,却被他死死按住,”会留印子的。” 脸上一圈的拔火罐痕迹,鬼知道什么时候消。 谢有鹤停下动作,逼着她贴进墙壁,膝盖顶进她的腿间,不发一语。 金宝宝盯着眸色幽深的谢有鹤,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就像突然换了个芯子,整个人气质居然很阴郁, 还有那股要爆发不爆发的怒气。 很是能唬人。 兔子要咬人吗? “乖乖……我……唔……” 不想听。 她又要骗他。 谢有鹤发了狠的啃咬那张巧言善辩的嘴。脑子里疯狂飞过袁鑫的脸,她的脸,还有无数张对着她献殷勤的脸。 他控制不住。 是,她喜欢自己。但不是只喜欢自己。 听她呜呜咽咽的声音,分辨不出是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 手掌顺着她的大腿,探到那个幽秘的甬道。 毫不留情地捅进去。 “嘶……” 金宝宝还很干,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疼的弓起了身子,偏偏又无路可退,臀部前倾,被动的接受来自他手指的侵犯。 “疼。” 听不见。 她的呻吟听不见,她的难受也听不见。 谢有鹤拇指分开那个含着她阴蒂的阴唇,快速揉动。 她这里很敏感,一碰就开始双腿发颤。 额头抵着她,下面的小嘴咬得他头皮发麻,他想起那晚肉棒插在她里面的感觉。 又紧又热。 “喜欢吗?” 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 “我还是袁鑫。” 他无所畏惧,唯独对着那样一个袁鑫,心里有无限卑微。 指甲在甬道的嫩肉上搔刮,又疼又舒服。他什么时候这么会的。 她腿软。 “你啊。” 金宝宝带着哭腔娇嗔,连眼泪都掉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明明之前就说自己第 一次是给了他的。 光顾着肏她,听不进人话? “谢有鹤,你王八蛋。” 还来不及高兴,谢有鹤又被她的眼泪吓得停住了手,手足无措。 “宝宝,别哭。” “是我的错。别生气好不好。” “你不信我。你不信我喜欢你。你觉得我在玩弄你。你也相信那些流言。” 金宝宝眼角还有泪痕,眼神却冰冷下来,像化作实质的鞭子,抽到他心上。 “我就是太气了……太、太喜欢你了。” 才会方寸大乱。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一软。原本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调教他的想法也消失殆尽。 算了,他这么乖。 根本舍不得。 “还不把手拿出去。” 谢有鹤抽出手,带出些透明的液体,拉成丝,一副藕断丝连的样子。 “你湿了。” 借着液体在自己已经硬的要命的肉棒随意润滑着,捅进去。 太撑了。 金宝宝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兔崽子发起情来,地方都不管了。 精虫上脑。 地方太狭小,不能大开大合的操弄她,只能找到她最敏感的点,磨动着。 “宝宝,舒服吗?” 湿热的舌头钻进她的耳朵,还带着他粗重的喘息,花液不断往外涌。 “宝宝,你好湿。” 谢有鹤退出肉棒,只留下一个吐着液体的龟头停在她的小穴口,看了眼怀里软的不行的金宝宝,勾起 唇角, “喜不喜欢我这样肏你?” “以后只给我肏好不好?” 嘴上卑微,身下色情。 她可太喜欢他这样了。她是想要一只乖乖听话的兔子,几番调教,他就会为她所用。但是她也希望他能有一丁点狼性。 狼咬人,连皮带骨,才会疼。 “嗯?” 谢有鹤每问一下就凶狠的撞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金宝宝觉得谢有鹤是不是跟着李小龙学了寸拳,只是人家练拳头,他练了龟头。 又痛又爽。 “宝宝,叫出来。” 金宝宝没理他,只是咬住谢有鹤的藏在体恤下的肌肉,发出闷哼。 ”嗯,喜欢吗?” “喜……欢……” 两个字历经千锤万凿终于从她的贝齿间泄了出来。 “铃……” 上课铃骤然响起,像是吹起了冲锋号。 “宝宝,抓紧。” 谢有鹤抓着她的腿,打桩机般往她身体里撞,进进出出,噗嗤噗嗤带出小穴里面的粉肉。 “宝宝,射给你好不好。” 标记她。 灌满她。 “嗯嗯。” 金宝宝借着铃声,咿咿呀呀的叫出来, “射给我。” 谢有鹤低下头,咬住她一块乳肉,死命的吸。 顾忌着地方,也不忍着,鸡巴在她身体里跳了几下,就释放出来。 他堵着,不拔出来。 “只喜欢我好不好。” “本来就只喜欢你。” 白浊顺着她的腿流下来。 就像他想独占她的心,亦清亦浊。 ———————————————— 我喜欢这章。 可爱 夜九点。 西岳大学2333男寝。 “对面的李白,你会不会切后排啊。上啊!” “操!老二,你个憨货。老子是李白。” “我去,大哥,能不能求你别送啊!” 谢有鹤看了眼热火朝天的寝室,笑了笑。靠在墙上,继续翻他的宝贝《西方经济学》。 ”defeat!” “老大!你……我是晋级赛!” “怎么了!网速什么逼样你心里没点acd数?我操作肯定没问题。“张寸头梗着涨红的脖子,就是不承认自己是青铜渣渣。 “叁儿啊,救救哥哥吧。” 魏亮仰着头,没形象的哭嚎着。 “不了。“ 谢有鹤摇摇头,他的手机就算搭配上千兆网速也就比板砖智能些。 魏亮看着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谢有鹤,原谅他,男孩子脑子里没什么比喻句。突然就到那句什么有匪君子,又是磋,又是磨,最后像个金子。 什么金子。 小谢如沐春风,明明是块璞玉! “叮叮咚咚。” 谢有鹤黏在《西方经济学》上的眼睛,终于在提示音快要结束的是时候转移到手机上,愣住。 居然是金宝宝。 慌里慌张找到耳机,打开。 对面的她正拿了个蓝色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倒在手上,往脸上拍拍拍。 “你轻点儿。“ 她脸那么嫩,那天亲几下就起了红印子。事后还跟他闹了好久。 “我又不是傻瓜。“ 金宝宝嘟了嘟嘴,继续在脸上拍打着。 “啪啪啪……“ “乖乖,怎么还在看书啊?“ ”西方经济学老师缺个助教,导员让我去。“ “哦哦。“ 金宝宝点点头,又拿着眼霜在眼睛周围按摩着。看着镜头那边的谢有鹤往前坐了坐,拿了个枕头垫在腰后。 公兔腰居然会疼? 还是腰冷? 谢有鹤低着头继续看他的书,金宝宝则在那边涂涂抹抹。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莫名和谐。 “那炸鸡店那边的兼职呢?“ “不去了。“ “那晚上岂不是不能住我这儿咯?“ “什么?“ 金宝宝瘪了瘪嘴,谢有鹤这个直男,以后就不能用外卖太晚的借口让他陪她了。 他居然还没反应。 “哼。“ “会,”谢有鹤看出她在发脾气,急忙哄着,“老师自己有工作室,我可以晚上不回来。“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经常。” 识相。 “哼哼。“ 金宝宝被愉悦到,得意地晃了晃身体。又抠出一坨蓝罐子里的面霜。 “要擦那么多东西啊?” 傻憨憨。 “还好吧。我护肤步骤还是很简单的。再说,不保养好点,你亲着怎么舒服。” “我都……”谢有鹤看了眼下边,发现室友还在冲锋陷阵摇旗呐喊,手捂着耳麦,像做贼,“我都喜欢。” 他刚才瞥了眼那个蓝罐子,上面写着guerlain,记了下来。 不管多少钱,都要买给她。 “乖乖,我好养的很。娇兰能用,大宝也行。“ 谢有鹤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他的想法的,没说话。 金宝宝其实很温柔。一直都很体贴他。 “对了,上学期你不是参加了巨石投资举办的比赛,得了第一吗?奖金呢?“ 谢有鹤眼神瞬间暗淡,嘴巴张了张,终于说出来, “被内定了。“ “王八蛋!“ 金宝宝咒骂了一句,仔细搜索着巨石投资。 灵光乍现,想起来了,当时好像就是她让人把那个奖给他撸了的。 失策。 乖乖受苦了。 “没事,乖乖这么优秀。那下学期的实习,你打算去哪儿?“ “大风投行。“ 投行啊。 跟经管要沾边不沾边的。 但是公司很强。而且没想到谢有鹤这么柔和一个人居然对那种血雨腥风的行业感兴趣。 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那边能不能看到我简历。“ 上学期他倒霉的要死,不是申请表莫名其妙不见,就是各种被邮件拦截。 是真的没了办法,才去炸鸡店做了兼职。 ”会的会的。“ 金宝宝有点心虚,眼睛不由自主像左下方瞟着。上学期她好像对谢有鹤太坏了。 “喵……“ 软软糯糯的猫叫。 “兔子,过来跟爸爸打个招呼。“ 爸爸? 谢有鹤一激灵,顿时直起身,莫名觉得身上有了成家立业的责任感。 很陌生,但是很喜欢。 对面一只大橘摇着尾巴,一脸惬意的窝在金宝宝的胸口。 “喵喵喵。“ 兔子被金宝宝强行掰过头,看到对面的谢有鹤,突然兴奋起来,伸出爪子要去挠手机。 ”乖乖。兔子好喜欢你。“ ‘哦……” 谢有鹤兴趣缺缺的应着,介意的看着那只猫弓着背,贴着她的乳肉。 “别让它上床啊。” 她的床只有他能上。 “兔子有窝的。你就放宽心吧。“ 正点着头,对面撸猫的她突然画面定格。 卡住了! 谢有鹤拿着手机企图重启,奈何板砖属性太强悍,连屏幕都不黑一下。 “嗯?” 金宝宝看见对面对话框黑掉了,愣了一下,试探的喊了两声。 没有理。 又发了条微信过去。 也没有秒回。 估计对面是卡死了。 她应该给谢有鹤换个手机的。 凌晨。 板砖终于活过来,亮屏了。 谢有鹤看着她发给自己睡前晚安的消息,心里踏实。 她的头像是一只肥嘟嘟的狐狸。 像她。 又乖又媚。 谢有鹤闭着眼睛,脑子里开始不断晃过金家、袁家的利益关系。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把近五年金氏集团的财报通通分析了一遍。哦,都不太需要分析,一眼略过去,亏得惨不忍睹。 大厦将崩。 金家有近几十亿的窟窿要补。 从联姻来讲,袁家一是补窟窿能力有限,可能出不起这个钱,另一方面,金家一堆破铜烂铁,袁家并不能从中得益。 逐利是商人本性。 所以不是金钱问题,那就是交情? 谢有鹤想到被用烂了的借口——挡桃花。 当初也是有学妹找他假扮男朋友,还是给钱的那种。 钱可以不挣,节操不能不要。他拒绝了。 在彼此都不会获利的情况下,在有了他这个男朋友的情况下,她还坚持要维持假情侣的身份,给袁鑫挡桃花,只能说明一点—— 她和他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操。 不高兴了。 谢有鹤难得骂了一声,突地蹬开被子,烦躁的搭在被面上,觉得周身都在起火。 “叁儿还没睡呢?” 魏亮听见床嘎吱嘎吱响,转过头,才发现对铺的电脑屏幕仍旧亮着。 神奇了。 谢有鹤居然熬夜了! 他们做了两年的室友,到底是摸清了他的作息。能白天做得事情绝对不会留到晚上。实在是留到晚上的事情,必然会在十一点前全部完成。 十一点到七点,是谢有鹤雷打不动的修仙时间。 “吵到你了?” 谢有鹤有些不好意思,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蹬被子蹬腿的行为幼稚得像个要不到糖耍脾气的小孩子。 幼儿园吗? “哪儿能啊。”魏亮放下手机,企图开始男生寝室的不带颜色的夜聊。 “是不是家里有事啊?” “没有。” “有事儿就跟我们说。虽然我们都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但是养你一日叁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谢有鹤心里觉得感动,大一刚入学,他们叁个就很照顾自己。 “真没有,就是周六早上有南教授的经济史,我想再修改下ppt。” 南初心是国内出名的经济学教授,为人严谨,谦和,上课风格却十分幽默。 “那个助教吗?” “嗯。” “啧啧啧。南大佬在金融圈排前叁。在华国智库里边也是核心人物之一。” “那真是厉害。不过这次居然没用他自己的研究生。” “嗯,导员也说了,机会难得,让我好好珍惜。” “教授是出了名的严谨,ppt他给你改几次了?” “两次了。” “才两次。已经很厉害了。” 张篮球听着,望着谢有鹤的眼睛闪闪发光,“叁哥,以后求抱大腿。” 张篮球坚信只要十年,谢叁哥一定能在金融圈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对了,叁儿,大风投资邮件回复你查收了没?别跟之前一样,直接被当垃圾邮件给拦截了。” 谢有鹤看了眼邮箱,其实他刚刚收到了那边hr的回复,那边同意他实习了。 只是,他突然没那么想去了。 金家的财报乱七八糟,他看不出来金家的赢利点到底在哪里。 明明投资眼光那么差,他们又是怎么找到那么多冤大头持续不断的往里面注钱的? 金家垮了,那金宝宝怎么办? 他预感不是很好。 如果没有金宝宝,他会正正常常的从大风入手,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像所有人以为的那样走向人生巅峰。 可是…… “我也记得那次,逼了狗了。谁的邮件都能发送成功就叁儿不行。还是后来用我的邮箱才申请成功。” “成功了也没用。最后居然来一出内定。办了几年的比赛了,搞这么一出、丢人。” 张寸头想着这个事,就一肚子火。当时谢有鹤的金融模型各个方面都是优于其他几个组,结果临到头横插一杠子,非说谢有鹤比赛用身份和报名身份不一致,不符合参赛章程,撸了他的资格。 他们怎么去解释对方都不听,都是后来有一个小业务员心里还有几分正义感跑过来跟他们说,主办方的侄子需要这个第一镀金。 可去他妈的吧。 “一群王八羔子。” “还有去年叁哥的国奖,我们四双眼睛,眼神好的都能在古代观星了。亲眼看着填的纸质版,操,导员那里打死都找不到,直接过了申请期限。” “还有还有……” 那叁个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蹊跷。 “谢有鹤,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谢有鹤埋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可怜, “可能吧。” 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谢有鹤想到当初藏在角楼边上的裙角。 嘴角上扬。 应该是得罪人了。 但是那个人现在还身挺力行的赎罪。 她那么可爱就原谅她吧。 ———————— 剑走偏锋的大佬之路就这样开启了。 卖惨 周六。 经济史课结束。 “你就是谢有鹤?“ 南初心拿着块眼镜布对着刚哈过气的眼镜,擦拭着。想着当时他们院儿里的导员拍着胸脯,跟他打包票说谢有鹤怎么怎么优秀靠谱。为了拉好感,连谢有鹤算是半个孤儿的话都扯出来了。 哼。 人长得是精神。周身通透清澈。课件也做的好。 “是。” 谢有鹤恭敬的应了一声就转过头继续关闭多媒体。还顺便整理了讲台上的粉笔。 “嗯。“ 南初心不禁又多看了一眼,一般的学生在这种时候遇到他早就开始一番南教授我好仰慕你的长篇大论。 这么多年听得他耳朵长毛。 这小子倒是挺淡定。 “老师。” 南初心的博士研究生快步走过来给他披上了外套。 “回工作室吗?” “嗯。” “南教授辛苦了。” 谢有鹤微微鞠躬,恭敬的送走了南初心。 南大教授来了点儿意思,他平时走哪儿都被人捧着,难得遇到一个没有主动说要送他回家的学生。 他又不是智障,又有司机在,哪儿需要人送。 整的那么娇贵。 这个谢有鹤倒是很对他的胃口。不卑不亢的。 送走了南初心,微微锁在一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捏在他手心的粉笔泅着点点汗渍。 南初心这样的人,常年被捧惯了,软乎的吃够了,偶尔给他点生硬的啃啃,他反而会觉得有意思。 刚才临出门,他又多看自己一眼。 他就是有些随波逐流,日子还能怎么过?他成就再大无非就是大资本眼里的打工仔。 只是,突然想要争一争。 裤兜里的震动个不停,谢有鹤掏出手机,看着这个踩点的电话——狐狸大人。 “宝宝,怎么了?” “乖……乖……“听筒那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谢有鹤整个人绷直了身体,”怎么了?“ “你是不是下课了?” “嗯。“ “我落枕了,好疼啊。你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你别动,我马上就来。“ 他记得学校外面有个共享汽车的网点。 还是开车比较快。 升仙湖。四季城。 谢有鹤开出了自己的速度与激情,到的时候只看见那只叫兔子的情敌猫正耷拉眼睛,一脸不耐烦,被 她强行用爪子捂着自己的脖子。 不知道是猫哄她,还是她哄猫。 还有心思撸猫,看来是没那么痛了。 松了口气。 “过来。” 口吻里含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还挺强势。 猫借着空挡跳了出去。 金宝宝没想太多,哒哒地跑过去,没注意,仰起头, 脖子里的那根筋像是被拉直了的弓弦,一阵刺痛。 “嘶。” 看她泪花花的样子,这回是真痛了。 心疼了。 “坐好,我给你按按。” 谢有鹤牵住她,拍了拍猫屁股,请橘大爷腾个地方。 让她坐到自己身前,从写着某某药店的塑料袋里掏出根艾条,摆放好。 装备齐全。 “别太重了。” 虽然谢有鹤属于云淡风轻稳重型,但是这样子的架势金宝宝还是有些发憷。 冰凉的手指一搭到她肩上,金宝宝就微微发颤。 “湿了?” 谢有鹤轻笑,俯下身,顺着她睡裙的领口滑下去,捏住那个浑圆,压低了声音, ”怎么这么骚?“ ? 金宝宝捂着脖子,慢慢转过来,看着他的耳朵,居然不红了。 谢兔子呢? 谢有鹤掰她的身子,“继1个g之后,女朋友还给我推了十本霸总爱上小娇妻。” 他再不习惯,再别扭,也得整理出来个女朋友喜欢的套路啊。 但是,为什么要挖肝掏肾取子宫? “宝宝。我仔细想了想……” 口吻犹疑,饶是金宝宝这样身经百战的人都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谢兔子打算说什么?他要是敢说些 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她一定会拔光他的兔子毛! “我每年都有做体检,身体很好。也没有奇奇怪怪的青梅竹马、白莲花前女友。我父母身体也很好。” 嗯? “我也认真回忆了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所以我不会挖你器官拿来给谁,也不会把你关起来限制你的自由,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苍茫大地! 谢有鹤是在反古早吗? 金宝宝梗了一下,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本意是她是女霸总,他是乖巧小娇夫。 “嗯嗯。” 先应着。 她就喜欢谢有鹤纯良的样子。 纯净的像山泉水,又洌又甜。 不信邪,掏出镜子,观察他:耳尖尖红了。 嗯,还是她的兔子乖乖。 “别看了。” 谢有鹤有点恼羞成怒,拽过镜子,扣住。调戏自己女人还脸红,什么生理性破毛病。 金宝宝端坐着,被他手指碰触的地方,又麻又疼。 但是酥得很。 “宝宝,不疼的。” 谢有鹤诱哄着,声音磁性,像是夜里的风,莫名性感。 固定住她的头,大拇指按在她后颈的发际线处,微微用力, “痛、痛、痛。” 难以形容的酸痛来的猝不及防,金宝宝整个人都本能的往前跑。 “别怕。”谢有鹤轻声细语的哄着,转移着她的注意力,“这个地方是风池穴。” “我之前看了本中医书,上面说,风为阳邪,其性轻扬,头顶之上,唯风可到。”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拇指用力。 “我也不知道。” “啊。” 金宝宝咬着牙闷闷的喊疼,使劲捏住他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 痛感来得快,去的也快。 闻了闻,是一股白玉兰的洗衣液味儿混着太阳的味道,真好闻。 “有那么疼?” 谢有鹤摩挲着她白嫩的脖子,在那个让她喊痛的地方反复点按。 他自认为自己的力道还行啊。 “还好。”金宝宝细声细气的,软和的不像话,“就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就是想作。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很想对谢有鹤撒娇。 在那朵兔毛聚成的云朵上往左滚,往右滚。 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呢? 谢有鹤笑而不语,眼底的清泓转了又转,捏了捏她的脸颊。 点燃一只艾灸,陈艾的味道蜿蜒着爬进整个屋子。 一股温热的力量循行着不知道哪根经络还是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蔓延全身。她整个人都软了。 暖洋洋的。 好舒服。 想睡觉。 “谢有鹤,你以前有没有给别的女生做过?” 醋意来的突然。 金宝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谢有鹤这个人,平常直的的像根柏树,走哪儿都是一副标 兵样。 跟女生说话也是礼貌的回应,看着和善,其实疏离的很。 “我妈算吗?” 金宝宝愣了一下,这倒是两个人第一次提到家里人。 “乖乖,你给我讲讲你们家里吧。” “嗯?”谢有鹤用棍子刮开艾灸条上的灰烬,艾灸烧灼的更艳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信她不知道。搞不好自己小时候穿什么开裆裤她都知道。 “什么呀。”金宝宝扭了扭身子,急着撇清。她怎么会什么都知道,那不就成变态了? “别动,烫着你。” 明明是责备,但是从他嘴里出来,就像春风似的,托着跟羽毛,轻轻飏飏,就在她心湖里搅啊搅的。 “我妈嫁进来家里好几年,一直没有孩子。家里催的急,我爸心疼她,去了一趟医院。居然捡到了 我。” “我爸是真的很喜欢我,把我当亲儿子。不过后来,我妈就怀上了。生了弟弟。“ 谢有鹤声音平稳,寥寥几语,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刚开始,我俩还没什么差,后来,弟弟慢慢长大,就开始介意了。“ 介意到连他继续读书,都觉得是抢了自己买游戏皮肤的钱。家里关系越来越紧张,父母夹到中间也受 不了。又没好意思把他赶出去。 终于熬到他读大学,他就彻底离开了。 “那他们还有脸问你要钱?” 金宝宝来了气,谢有鹤每年那么多奖学金、奖金,虽说不会过得多风光,但是也不至于会穷到疯狂找兼职的程度。 一群王八蛋。 谢有鹤注意到金宝宝突然沸腾的情绪,心口一烫。他一贯不喜欢跟别人将这些事情。他不需要示弱来 寻求同情。 只是,他卖惨,她心疼。 还挺好。 “好歹养了我那么久,把成本收回去也无可厚非。” 金宝宝没吭声。 到底是小孩子,眼光有问题。 这个事儿十成十是他赔钱弟弟干的,有点脑子阅历的人就会知道,谢有鹤这样的金子,心又软,只要攥在手里,只赚不赔。 ”我打算劳动节回家看看。” “回去干嘛?” 金宝宝猛地转过头,不太能理解。回去受白眼吗? “该还的还是要还的。“ 谢有鹤灭了艾灸的火。“再动动脖子。” “嗯?” 金宝宝听话的左右活动着,往他身上一靠, ”不疼了。” “嗯。” 谢有鹤从身后环住她,头抵在狐狸脑袋上, “那天也没见你晚上乱动,怎么就落枕了?” “你腿夹着我,我当然动不了。” 她喜欢谢有鹤那样占有欲满满的睡姿。 ”谢有鹤小哥哥,一个人习惯养场需要21天。” “嗯。” “为了验证这个理论的可复制性,你夹我21天呗。我保证以后睡觉就老实得很。” “好,今晚留下。” “明天也陪你。” 等债了了。就一直陪着她。 给她把天顶着。 “谢有鹤,我以后就是你家人。” 谢有鹤没吭声,定定的看着她。勾住她伸出的小手指,弯动着,用最幼稚的结誓,做最纯粹承诺。 他的家人。 谁也抢不走。 “金宝,吸个奶呗。” -------- 突然想写个绿茶男 还想 养兔子的人知道,喂兔子要少喂水,吃干些,不然就要泻肚子,能拉掉半条命。 怎么谢兔子吃了她那么多的水,越来越精神了? 金宝宝噘着嘴,窝在副驾上,哼哼唧唧,胸上的两个小樱桃又红又肿。滑顺的雪纺料子都磨着她乳头有些疼。 他刚才吸的也太狠了。 她哪儿来的奶水? “还疼呢?“ 谢有鹤开着车,笑得荡漾,借着红灯,又在她胸上揉了一把。 ”乖,回去再给你揉揉。“ 色气满满。 欲得很。 金宝宝看着他上扬的唇,润润的,又馋了, “小哥哥,现在就想要。” 抓住他的手,又往深了按,浑圆的肉压变了形。 媚眼如丝的勾着谢有鹤。 沾着情欲的他有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就跟个豆腐脑是的,白白嫩嫩,晃晃悠悠,她想让他变成什么味儿,他就是什么味儿。 想怎么搅碎就怎么搅碎。 谢有鹤看了眼灯牌,还有个几十秒的红灯。手指在那个凸起的地方勾动着,乳头好硬。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金宝宝。 金宝宝只觉得钻心的痒,扭了扭身子,身下已然湿透了。 “真的还想要?” 像条狼。 谢有鹤啧了一声,看着金宝宝,眼睛里像是被阳光融化了的冰水,淙淙的。 狐狸大人发情了。 ”坐过来点儿。“ 金宝宝乖顺的往他身边挪了挪,安全带勒得胸前的叁两肉,那条沟更深了。 她有点闷气。扭了扭,胸前的两坨肉晃了又晃。 谢有鹤眸光一暗,想起她躺在床上,他撞得她奶波四溢。乌发横飞。 谢有鹤眼里起了火,车开得很慢。撩起她的裙子,伸了进去。 “你干嘛呀?” 金宝宝嘴上听着不情不愿,手不轻不重的拍到他在腿上作妖的手。 “你不是等着的吗?“ 谢有鹤不看她,面上正经得不行,直视着前方,没辜负他花心思考到的驾照。 手上熟门熟路的找到那个敏感的不行的阴蒂,隔着轻薄的内裤, 捻动着。 “呀……” 他犯规,一来就弄这里。 她这儿还有些肿。 “你怎么这样。“ 甜甜腻腻。又娇有嗲。 骚狐狸。 “不舒服么?“谢有鹤勾着唇,“那我再重点儿。“ 手指按住那个点,压下去。 “啊。“ 金宝宝捏住安全带,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咿咿呀呀的叫着。斜着眼看着谢有鹤,高材生在调情这件事 上,也是一点就透举一反叁。 喜欢惨了。 他的手往左捻,她就弓着身子往左扭。往右捻,她就往右扭。像只虾。 咿咿呀呀的叫着。 粉颊潮红,樱唇也被她咬的起了印子,像颗浸了水的桃子,剔透诱人。 最后干脆直接后躺着,承受着他的手指带来的欢愉。 大g底盘高,他也不怕别人看到她骚浪的样子。 “乖乖,手伸进来嘛。” 谢有鹤没应。他手碰了方向盘,虽然她的这个车基本没怎么碰,但是进她身体里的东西,都得是干净 的。 连带着手上也没继续了。 见他没动作,金宝宝有些不高兴。 谢兔子不听话了。 撇开他的手,背对着他。 不喜欢。 “嗬。” 谢有鹤轻笑了一声,收回手,打着方向盘,顺利倒车入库。 金宝宝眼见周围光线也明显暗下去,估计是进了停车场。 她的别扭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不过因为男朋友没把自己肏够就发脾气,她实在是没脸。 不管。 她就是想闹。 她可是女王大人。 就应该可劲儿折腾。 “咔哒。” 安全带解开。 金宝宝把自己身子又往车门拱了拱,他要是不来抱她出去,她就不出去了。 不出去。 身上突然有了压迫感。 金宝宝扭过头,谢有鹤从那边跨过来,手臂圈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哄着, “做的时候不准喊饿。” 温热的气息裹着他的荷尔蒙钻进耳朵,金宝宝浑身一颤,耳尖红了。 出门之前,两个人干得热火朝天。 她当时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急中生智,泪眼汪汪的喊饿,谢有鹤才堪堪停住。 “作一下嘛。” “嗯。” 低低的鼻音撒到她脸颊上。冰凉的鼻尖和他湿热的唇,在她脖子上一路划着线。 金宝宝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听岔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弱弱的推了一下。 “不要了?” 谢有鹤手钻进她的衣服里,捏了捏那个软乎乎像涂着奶油的巨乳。 奶牛的乳房没有这样的手感。 好软啊。 “你快一点。” 快不了。 女朋友难得跟自己闹一下,居然是因为自己没把她喂饱。 以后坚决不能再犯! 谢有鹤放低了座椅,也不脱她衣服,撩开她内裤的边,就直接捅了进去。 瞬间充满。 两个人都发出满足的喟叹。 谢有鹤耐着性子,动得很慢,慢慢磨着她。 男人只要插进去了,那一圈嫩肉就会像有意识似的自己咬。女人的高潮就需要男人努努力了。习惯了 他之前上了床就像换了芯子一样的横冲直撞。 这么温柔。 借着他节奏,他往下她就抬屁股迎上去,他抽出去,她就由着落下去。 浪得不行。 “不喜欢?” “喜欢。” 就是再重些就好了。 别疼惜她。 “咕噜。” 很重的一下。 感觉子宫都要被捅破了。 “啊。” “真骚。” 谢有鹤哑着声音,掐住她的大腿,压到她小腹上,湿淋淋的骚穴就这么不知羞耻的漏出来。 大开方便之门。 突然就凶狠起来。 双眼猩红。看得她身下更痒了。 “怎么就这么骚呢?水也多。堵都堵不住?” 他说荤话的时候有一种很认真钻研学识的味道。 像是扣齿叁通的道人,为着她,不管叁宝,只钻情事。 很满足。 他确实要把自己钻透了。 每一下都顶在最深处,像是要把自己灵魂都顶出去。 “只在你面前骚。” 金宝宝咬着牙,声音细的跟蚊子似的。 “叫出来。” 她叫起来,跟个发春的小兽似的,最后能把嗓子喊劈了。 她叫的越厉害,他就肏的越厉害。 “嗯。” 金宝宝摇了摇头,在外面,万一被人听到。 她还是要脸的。 密密麻麻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滴到她脸上。 就像火星子碰到冰山,滋溜一声,一缕青烟都没太见着,就没了。 “自己揉奶子。” 谢有鹤空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叫。” 多了个屏障。 金宝宝胆子也大了些。叫了出来。 “真好听。” 肉欲横流的夜莺。 肏不够。 粉红的肉箍着紫红的肉棒,一个要往外抽,一个要死命的往里吸。 欲望的拉锯战。 攻城略地,无一幸免。 “轻点……别那么重……太里面了……“ 信她个鬼。 谢有鹤不管,找到那个点,打桩机般死命地打着。 终归是注意着地方,看她眼角已经动情的染上一抹红,拔出来,滚烫的液体射到她大腿上。 下次要射到她胸上。 “金大人,饱了没?还要不要?” 一脸餍足的殷勤。 真热心。 金宝宝小腹抽了抽,肯定是要不够的。只要是谢有鹤,她就算死在他身下都可以。 只是,这时候不能再说不够。 “饱了……” “咕噜。” 愈演愈烈的五脏庙安魂曲终于响起来了。 丢人。 “哎呀。你别听。“ 金宝宝慌里慌张的去捂住他的耳朵。 她的女王大人形象。 “嗬。“ 谢有鹤勾唇,拿下她的手,亲了亲, ”我的错。只喂饱了下面,忘了上面。“ 风过松林,涛声阵阵。 “都赖你。” “嗯。赖我。” 余生都喂给她。 聊斋 一车厢的腥檀味儿。 淫靡的要死。 女生樱唇鱼一般不停噏和,发出事后轻微的喘息声。她大张着腿,白嫩的脚踩在男子的跪坐的大腿上。 男生仿若对待青花瓷般捏着纸巾细心的擦拭他弄在她身上的精液。 金宝宝歪着身子,女王选后宫似的,懒洋洋抬高眼皮,欣赏着一脸认真的谢有鹤。 眉眼清冷,偏偏眼神慈悲。就像溪涧里独自流淌的小溪,冰冰凉凉,奈何边上长了一丛又一丛的兰芽。 清风霁月,负霜华。 她还记得那天第一次见到谢有鹤。 阳光明媚,晴空乍洗。 梧桐树下,他半蹲着,穿着个白t恤,拿着个黄心的地瓜,自言自语的逗弄着一只两叁个月大的橘猫。 烤地瓜? 她立马来了兴趣。喵大人门吃这些吗?她一直觉得猫咪们只吃鱼罐头。 素了吧唧的地瓜有什么可吃的? 那时候她刚被金家赶出来,一时间不用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还有点不习惯。活的像个等待秋后问 斩的犯人,百无聊赖。 这个人还有点意思。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出人与自然的纪录片。 只是,他还没逗几下猫—— 就哭了。 哭的猝不及防,豆大的眼泪,啪啪地掉到水泥地面。 他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很压抑,手指不断揉搓着眼睛,好像全世界的伤心都要从他的指缝里掉出来。 金宝宝第一次看见男生哭,哭的还莫名的—— 好看。 长期生活在金家那样暗无天日的家族,受着各种屈辱的调教,她承认自己其实还是有点心理变态的。 她从来没哭过。 就算把那些觊觎她在金家地位的人弄哭,她都没有生出这样的快感。 他哭的她心尖发颤。 激动地灵魂都在颤抖。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活的乐趣:弄哭他,把所有的不幸都加诸给他。 然后快乐自己。 男生哭了一会,眼尾通红,可怜兮兮的。 看猫不愿意再吃,拍了拍它的头,又说了些什么。 走了。 自己都是个小可怜,还安慰猫?猫才不可怜,人家是学校的神兽,一万多人都宠着它。 金宝宝讥笑着,站到那个他曾经蹲过地方,低下头。 灰白的水泥地上泅开还未彻底蒸腾的眼泪。 一朵,一朵,像云 连眼泪都这么好看。 她拿出纸巾擦拭着猫咪唇边的地瓜残渣, 原来猫真的要吃地瓜。 谢有鹤听着她的喘息声,心里的满足达到了当初高考一举夺魁的高点。 这是他的女人。 “精液里含有高浓度的钙、镁、锌、铜。”他声音已经恢复清亮。摸了一把白大腿,觉得被精液沾染的 地方,更滑了。 “又嫩又滑。” 金宝宝没反应过来,这么淫秽的语句他是怎么说的这么专业学术的? 突然怀疑当初他是不是还去研究了性爱方面的文献,才会技术大涨? 谢有鹤目光灼灼的看着金宝宝,兔眼睛溜圆,一脸讨好求表扬。 “算不算你平时用的精华液?还纯天然,无添加。” 到底是怎么样的山水才养出谢有鹤这样单纯不做作的小甜心?! 金宝宝心里畅快无比,捏住谢有鹤的脸颊,前前后后的撸了好几把,软乎着呢,好好rua。 “乖乖牌精华液,大家乖,才是真的乖。” 她眼尾上扬,跟她的翘起的唇角似乎勾起了平行线。眼睛里有闪烁的星辰,甜得很。 好喜欢。 谢有鹤埋进她脖子里。 完了完了。 沉溺于狐狸大人宠爱中无法自拔。 兔子尾巴忍不住跟着圆润的肥屁屁晃了又晃。 如果他真的有尾巴的话。 “下、下车。” 克服了脸红,还学会了说骚话,偏偏还是克服不了被她一调戏就结巴的毛病。 谢有鹤有些窘,先下车,举着双手,接住她。 做爱的时候一直都是她的屁屁受力,腿没怎么用,反而用进废退了。 金宝宝腿软了一下,倒到谢有鹤怀里。 投怀送抱怎么都管用。 “还、还要?”谢有鹤喉头滚了滚,还有点跃跃欲试。 这次就在后排做。 空间要大很多,可以用她最喜欢的姿势:后入。 “你以为我吸尘器呢?” 金宝宝没好气的锤了锤谢有鹤的胸口。 坐地吸土。 “没。“ 这么娇媚的狐狸大人怎么是吃灰黑铁疙瘩。 “腰酸。” 谢有鹤会意,手掌轻柔着她的细腰,点按着她腰上的穴位。 “好点儿没?” “嗯嗯。” “乖乖,你居然会开车。” 床上床下的车居然都开得不错。 还会推拿。 “大一下学期遇到个学长,跟我讲了一大堆考驾校的必要性。刚好奖学金还有剩,干脆就去报了个驾校。” 金宝宝点了点头,觉得谢有鹤就是天上的星星下凡了。还被她捞到手了。 嗯,他好像还会做饭! 随意一瞥,突然看到一辆粉白的布加迪。 有点眼熟。 是谁? “宝宝,下周我去做个结扎手术。” 谢有鹤抿着唇,有点紧张的观察着金宝宝的神情,手术做了会有一周没办法真刀真枪的让女朋友爽到。 女朋友需求这么强烈,他有点危机感。 “什么?” 金宝宝被结扎两个字瞬间拉回了神, “为什么啊?“ “吃药多方便。“ “不行。“谢有鹤难得直接拒绝金宝宝,满脸严肃,”对身体不好。“ 还影响她怀孕。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生出了一个让她有了自己孩子就能够拴住她的想法。 只是,现在时机不太好。 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 不能让她跟自己在一起以后,生活质量反而下降了。 “带环也可以嘛。” “不准!“谢有鹤有些着急了,停下脚步,郑重的看着金宝宝,”放个东西在你身体里,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而且,现在还有很多妇科男医生。 他介意。 金宝宝仰着头看着谢有鹤,看着他一脸坚定,磐石无转移的样子,有点感动。 他之前肯定把cnki翻了个透彻,权衡了好久才下做了这样的决定。 “好的吧。“ 她也比较喜欢无套做爱,可以完整地感受到他的脉络,兴奋,喷张。 一个橡胶套子在她身体里捅来捅去,万一她橡胶过敏怎么办。 “那辛苦乖乖了。” “你放心,那几天我可以用手,口也可以……” 口吻真诚,热烈。 金狐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荤话?这副信誓旦旦又流氓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和谐地共处一体的! 他居然不分场合的说着床上的事情。 她感觉停车场都在飘荡他说的那句口…… 她其实还是有廉耻心的…… “谢有鹤,叁十如狼似虎,四十坐地吸土。我在你心里是什么老妖精吗?“ 嗯?不高兴了? “没有,金大人青春永驻,永远豆蔻梢头二月初。“谢有鹤脑子里疯狂搜索着那些夸赞女孩子的诗词, “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杨贵妃都搬出来了。 她还是没反应。 还有什么来着? 曾经擅长于分析各种k线,快进快出操作股票的脑子,突然就卡壳了。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金宝宝调笑得看着谢有鹤绞尽脑汁的样子。 金大人? 居然比女王大人听起来好听一百倍。 嘴巴居然这么甜的? 金宝宝踮起脚,啵的在谢有鹤脸上种下了狐狸印子。 ”我就是又骚又媚的狐狸精。“ “嗯嗯。“ 谢有鹤老老实实的点着头。 金宝宝是最好看的狐狸。 从聊斋里走出来,要吸他的血,要他的命。 “我在床上才矫若惊龙。“ 突然就骚起来,吐气如兰。 温热的气息全洒在他的脖子上。 他脑子里又浮现她在床上高潮时细腰挺出弧线。 美得惊人。 交感神经疯狂兴奋,肾上腺素biubiu的就往上升。 完了,他好像又要脸红了。 不管多少次,他总是会被她撩到。 真妖。 金宝宝手指抚弄着他通红的脖子。 撩不够啊。 --------- 继续请假。回来连本带利的补上。我感觉自己请个两叁回的假,回来就能彻底完结了。 身后 四月的西月城已经是暖风熏得游人醉了。 对于金宝宝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狐狸精,风情万种的吊带裙绝对首选。 开了谢有鹤的眼。 挂在她肩上的那两根细细的带子脆弱的坠着她番茄红的裙子,绷得溜直。 像个香蕉皮。 只要他轻轻一扯,就能够春光乍泄。不着寸缕的雪背,凸起的蝴蝶骨性感的要命。 突然想把她藏起来。 谢有鹤战略性后仰,又看了一眼。她在他身下吵着闹着轻点儿的时候,蝴蝶骨也是这样,都要飞起来了。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终于别过眼,他身为一个开明体贴的男朋友,女朋友爱漂亮,想怎么穿都是她的自由,他应该给予她最大的尊重,并且要在春她春光外泄的时候及时保护她。 广阔的胸襟是好男人的标配! 只是—— 短信来的恰到好处。 趁着金宝宝松开他的手,谢有鹤长臂伸展,直接搂住金宝宝的笔直的小圆肩。 遮一丢丢。 “晚上想吃什么?” 他低下身子,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询问着。 “随便你。” 金宝宝仰着头,眼睛扑闪扑闪的,有点乖。 “那就看到什么买什么。” “好。” 小狐狸好乖。 松润超市。 比较安静。等在收银台排队的多数都是小夫妻,男的拎着东西跟在妻子后面亦步亦趋,像个跟屁虫。 妻子也拎了,很少。 很温馨。 金宝宝有那么一瞬间的眼热,心里也湿漉漉的。看了眼谢有鹤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眼别的小情 侣,突然觉很满足。 全世界都满了。 “我以前很少来超市的。” 做金大小姐时候,这种地方跟她高傲的人设不符合,金家不准。 等不是金家大小姐的时候,又不敢一个人来,总觉得自己有点悲凉可怜。 “你要是喜欢我就多陪你来。” “我喜欢。” 她喜欢这样的有人味儿的生活。 更喜欢和谢有鹤一起来。 生鲜区。 金宝宝就喜欢这样盒装的覆着保鲜膜的包装。 整洁、干净。 关键是不用洗。 她的手也很贵。 谢有鹤扫了一眼,捡起一盒黄白相接的冬笋,问着, “冬笋炒肉?” 叮! 狐狸眼睛一亮,看了眼笋又看了谢有鹤,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居然真的要做菜。 她以为开玩笑的。 “嗯?” 谢有鹤看金宝宝半天没吭声,以为她不喜欢,把冬笋放下去,又举起一盒鲜澄光亮的茄子, “肉沫茄子?” “要,都要。” 金宝宝回过神,迅速捡起刚才被他放弃的冬笋,放到推车里。 “清炒白菜?” 金宝宝看着他手里圆滚滚清凌凌的圆白菜,小脸鼓了又鼓,眼底的愉悦完全掩饰不了,狐狸脑袋疯狂点动着。 “要要。” “两荤一素加个汤?” 谢有鹤嘴角上扬,捏了捏她的脸,被她崇拜的小眼神看得整个人有点飘了。 狐狸都是要吃鸡的。 “你平时给兔子喂什么?” “地瓜混各种鱼罐头。” “那汤就做山珍炖鸡腿,鸡腿留给兔子吃。” 大的小的都要养的圆滚滚的。 哇哦。 金宝宝扎到谢有鹤怀里,蹭了又蹭,崇拜不已。 什么宝藏男孩。 还会炖汤。 谢有鹤看着怀里的小脑袋,极力保持镇静,内心的疯狂敲动的小鼓快把鼓皮都敲破了。果然,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也要抓住她的胃。 狐狸抿嘴咽唾沫的样子,萌得很。 两个人走走停停到了生肉区,谢有鹤看了下猪肉的标价,皱了皱眉。 二十八块八一斤。 有点贵了。 松润超市不同于一般的超市,走大众平价路线。它主要走精致路线,客户目标也是瞄准了小资到中产 阶级。 各种产品也是经过市场调研后,再由自己旗下的采购人员进行评估,筛选了两次,相当于优中选优。 所以均价贵上叁到五块是正常的。 但是这个价格不太正常。 基本翻倍了。 “宝宝,你等我一下。” 谢有鹤掏出手机,查了一下生鲜类的股价走线。又翻了一下相关基金在这方面的持仓。 有加仓。 猪瘟? “猪肉涨价了。” “啊?” 金宝宝凑过去,发现她的谢学霸已经开始看近几个月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的曲线图。 通胀了。 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样子,金宝宝懂事的决定回避。 “我去看看水果。” “好。” 头都没抬一下。 学霸厉害了。有了cpi忘了媳妇儿。 谢有鹤虽然嘴巴上那样子讲,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金宝宝移动着。虽然两个人停留的地方不太一样。 他停在苹果区。金宝宝则直接走向了草莓自由。 谢有鹤反复确认了产地、销量,还有最近几天苹果的售价曲线,确认这个水果却是确实涨价了。 如果他没有评估错,未来一个月,苹果的价格会翻倍。 “喂,梁哥?”谢有鹤举着一个苹果,一脸认真的打着电话,“周一的时候出掉一号和叁号。全部入林 氏生鲜。” “全部?”那边喝着汽水的老梁差点没把汽水喷到播放着岛国动作片的显示器上。 “cpi在涨。” 老梁顿住,没说话。这确实是入手的一个信号。 “那你准备持有多久。” “至少叁个月。” “这么久?”老梁这回是彻底愣住了,他跟谢有鹤共事半年多,谢人看着柔和温温吞吞的好欺负,在股市上居然走的是快进快出快准狠的猛人路线,“你这是多看好这个市场啊?” “还行。翻倍吧。” “操!”老梁终于爆了个粗口,“发了发了。” “行?你的那部分也全入林氏?” “抽两成出来。” “干嘛?”老梁随口一问,谢有鹤穷习惯了,有钱也能把一块钱分两半花。自从他们合作以来,谢有鹤所有的抽成全部都再次化作本金反复投入。很少有这种提现的时候。 “带、带我女朋友吃东西。” “她是猪啊,一顿吃完几十万?”老梁吐槽,突然反应过来,声音拔高,“操,你有女朋友了!” “你居然有女朋友!” “你居然能有女朋友!” “嗯。” “今日特供雪花牛排,有九折优惠。欢迎各位选购。” 柔和亲切的女生从广播中传出,也传进了老梁的耳中,终归是金钱的力量大些。 “等下,你让我缓缓。你不会是逛超市逛着逛着,就发现生鲜类的股票可以炒一波?” “差不多。” “操!” 这他妈,让人不得不服。 “财神赏饭吃!” “不是,都是源于生活。其实前天新闻里也讲了有猪瘟。当时我没在意。你知道的畜牧这块儿我一向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价格波动这么大,应该不是小范围波及。储量问题很大。” “苹果也是……” 如果以后要让金宝宝继续保持她的金字塔生活,他需要更敏感,下手更快。 “得。我是真服你了。我先把钱给你打卡上啊。” 老梁不再听谢有鹤的分析,他信他的很。 谢有鹤在那边举着苹果研究股价,金宝宝则在红彤彤的草莓面前犯了难。 她想吃。 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豪门的大小姐的毛病,早就十指沾了阳春水。 只不过,她的阳春水也确实是比普通人的水准高出来一些。 她很早就合计过自己一旦被金家赶出来的话,要靠什么活下去。所以她有了一个小金库。做着最稳健的理财,每个月月入一万。 只要不作大死,买奢侈品败家。真的够用了。 一盒草莓一百块。 男女朋友第一次逛街应该不会aa的吧? 谢有鹤大概率会主动付钱。只是他被自己打压了一个学期,到底还剩多少钱啊? 如果按照普通大学生每两千一个月的生活费标准,那这盒草莓应该就吃掉了他一天半的饭钱。 而且他那对便宜爹妈好像很早就不管他的生活费了。 但是—— 如果不买,会不会伤了谢兔子的自尊心? 谢有鹤看着金宝宝在那里挪不动脚,走过来,扫了眼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草莓,新鲜多汁的像她一样。 直接拿了两盒就放到手推车里。 女朋友看上的,不管多少钱,砸锅卖铁也要买。 金宝宝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这可是兔子叁天的胡萝卜钱! 草莓鲜红,在黑框的推车里显得更加娇艳。 她不能把它从购物车里拿出来。 “小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突然插进来一个很婊的声音。 对,就是婊。 捏着声音装着十二叁的样子。 金宝宝转过头,不耐烦地看着那个女生。怎么说,萝莉女仆情趣裙么?一头银色假发,还带了两个狐狸耳朵。 女版巴卫? 长相就很一般了。尖嘴猴腮小网红。 烂大街的长相。 毕竟讲美貌,她可是二代圈子里评出来的人间富贵花。谁能越过她去? 不过单从衣服质感上来讲,倒是真货。 所以呢?真货就有脸直勾勾盯着别人的男朋友了吗? “是。” 金宝宝站在一边,她知道这种短视频,就喜欢采访小情侣,要么问隐私要么问观点,反正越离谱,点击量就越多。 “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肯定是比不上我女朋友怎样。” “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吗?” 金宝宝歪了歪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做个采耳。这是什么转折?别人的男朋友觉得我怎样=我喜欢我这样? 女生咬着唇,一脸清纯羞涩的问着脸已经有些阴沉的谢有鹤。 金宝宝气笑了,干脆双手环抱看戏,她长这么大,居然有人敢当着她面抢男人。 “哥哥。” 还他妈上手! “啪!” 金宝宝冒火,直接打掉那个小婊子要去拉扯谢有鹤的手。多年来早就收敛起来的权贵嘴脸顷刻暴露,微微抬眼斜睨着她,轻蔑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一丈红了。 “婊子当久了,以为谁都要上你床?” firstblood。 “你,你说我什么?“ 哦,天,这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咬嘴唇的表情,她十五岁就不用了。 老套。 女王之所以是女王,是因为脚下绿茶的尸身成山! “说你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东施效颦。“ doublekill。 “你这样子的人,哥哥是不会看上你的。” 她是不是以前也用这种口吻无往不利?所以这种时候居然还要拉谢有鹤? ”先不说我男人看不看得上你,你的摄像小哥至少是看不上你。“ 金宝宝皱着眉,看着那个从小婊子出现就一直盯着她举着摄像的男生。 “眼珠子掉下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接住。“ triplekill。 男生没想到会cue到他,点了点头,又在嘤嘤怪威胁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金宝宝冷笑,现在的人为赚点击搞点流量,真是什么脸都不要了,拆散小情侣博眼球? 是想证明只要够婊全世界都是你的?还是想证明在爱情里绿茶婊是多么无可撼动? 智障。 “你再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倒挂东南枝喜迎八方,晚上再和蝙蝠嘴对嘴唇齿相依!” 她现在有点火大,要是这个女孩子再多说点什么,她可能要动手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鲁。你、你配不上这么帅气的小哥哥。“ 嘤嘤怪还在垂死挣扎。 谢有鹤一出现她就看到了。颜值杀她。这种俊男美女的搭配最赚点击,只要标题起的够耸动她就能涨粉。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所说的。“谢有鹤一把拉过金宝宝,把她藏到自己身后。“这位同学,你刚才用了配不配这种羞辱性的措辞,我想知道你的配是配平还是价值相配?” 语气难得的冰冷。带点学术的味道,正经又凶恶。 像是铅色的天空,再过几秒,就要降下暴雪。 ”我相信,你高中应该是学过商品经济的。价值的大小取决于生产这件商品所需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多少。” 他举着金宝宝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很明显,我女朋友是女娲耗尽心血用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完成的,而你,“ ”明显是随意为之,没有价值。“ quatarykill. “噗嗤。” 金宝宝在后面笑出了声,看着谢有鹤一本正经有理有据的骂人。 想捏捏他耳朵。 她担心小网红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小网红没听懂价值、时间,就听明白了没有价值。脸一红,半天没说出话。 又在装可怜。 “切。”金宝宝冷哼了一声,有些瞧不上。刚才又不要脸又不要命,现在又羞耻了? “哎呀,走了走了。” 摄像小哥看着周围人渐渐多起来,觉得再说下去讨不了好。他们就是想赚点点击,要真是搞出点什么事,就不好收场了。 “想走?” 金宝宝窜出来,向那边保安挥了挥手, “视频删掉,不然我告你侵犯我肖像权。” “好好,删删。” 摄像小哥当着金宝宝的面,点着删除。“这下可以了吧。” “保安大哥。”谢有鹤礼貌的向两个穿制服的男人点了点头,“刚才我们发现,这两个人奇装异服,行 为鬼鬼祟祟。一直在拍摄商场的各种商品和布局。所以我怀疑,他们要么是商业间谍,要么就是小偷在踩水。” “建议你们核实一下。” 两个保安没什么文化,但是一听间谍和踩水,整个人都认真起来,面向那两个人,“请你们配合调 查。” “凭什么?” “请你们配合。” “我就不。” “请你们配合。” “我就不怎么了。” 小小网红平时被粉丝惯着从来都是被妹妹妹妹地哄着,没人敢大声跟自己说话。心理落差巨大,一个不忿,上去就拉扯保安。 人不大,居然拉得保安踉跄了两步。 只见那个保安整了整衣服,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们已经按规矩先礼了。可以动手了。 “恭喜你,涉及寻衅滋事。我们已经叫了警察。请你们配和一下。” 话音一落,直接插起小网红和摄像,还空出手对着谢有鹤抱了抱拳, “感谢举报。” ace。 绿林好汉。 “刚才那个大哥应该看了很多遍水浒传。” “哎呦,我的兔乖乖。” 金宝宝捧着谢有鹤的脸,吧唧一大口,在他脸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唇印。 “你居然把女孩子比喻成泥点子。” 还有奇装异服,绝了。 这么直。 她喜欢。 “你有没有把我跟什么比过。” “当然没有。” 除了奶牛。 动心 教室。 路人a很紧张,扒着门不断的深呼吸。脑子里不断预演一会儿将要说出的话。 她刚才看见谢有鹤一个人上来自习,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上来。 幸福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谢有鹤端坐在阳光下,窗帘倾泻下一缕光,正洒到他手上,莫名的岁月静好。 路人a一下子红了脸,腹中的草稿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小女孩情窦初开的羞赧, “谢、谢有鹤,我是……” 金宝宝抱着谢有鹤的双腿躲在桌下竖着耳朵听。 “你好。” 呵呵,还回答了,他可真是有礼貌。 “我喜欢你好久了……” 狐狸眼瞬间竖起,带着刺。 刚才那么好的氛围一切水到渠成,却突然被打断,这会儿居然来了个情敌!金宝宝说不出的火大。 脑子里又闪过刚才谢有鹤把她塞到课桌下的画面,着急忙慌干净利落。 她有那么见不得人? 好气! “嗯,谢谢。” 谢谢? 嗯,标准回答。金狐狸微微颔首,心里气消了一大半。按照流程,接下来就该发好人卡了。 金宝宝手指作怪,顺着他的裤管探进去,毛绒绒的。 毛多的男人性欲强。 她可太期待了。 “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不太好,尤其是上学期一直在被针对……” 金宝宝原本灵活的手指瞬间僵住,这是来了一个告密的?a怎么知道的?万一她做的事情被捅了出去那她刚刚在谢有鹤心里建立的美好形象岂不就没了? 王八蛋。 躲在这里阴她? “嘶。” 跟随自己二十年的腿毛带着点白色根结与皮肉分离。 小腿一阵刺痛。 谢有鹤微微皱眉,手伸到下面,正碰到她的狐狸脑袋。 一下。 两下。 很温柔,像是摸猫。 乖,很快就让你出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是个男人,被戳戳脊梁骨不痛不痒的,可是金宝宝是个女孩子,他不能让她被闲言碎语攻击。 金宝宝一下子就被安抚了。 小脸贴住谢有鹤的腿,算了,懒得气。 谢有鹤看上去拎得清得很,她不担心。 “我家条件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也还行。我舅舅在是马克思思想学院的院长,在经管也是说的上话的,你将来可以留校……” 威逼利诱! 金宝宝冷笑,提她舅舅什么意思?是想表达她一句话就可以让谢有鹤生生死死随她意吗?留校?以谢有鹤的能力稀罕那么个职称? 以前在诗悦跟她一起做spa也没见她这么狂过? 有本事自己给钱啊。次次白食给她脸了。 “我相信你将来一定大有可为……” a看见谢有鹤渐渐沉下来的脸,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主场。男人嘛,事业心再重,再怎么拼命舍得干,心里都永远怀有一丁点富婆包养,少奋斗二十年的小九九。 她相信谢有鹤也一定会入套。 穷人,就该有穷人的识时务。 金宝宝捏紧谢有鹤的裤腿。呵呵。脑子挺会转。先是贬了一通谢有鹤家境不大好,然后又说自己家境一般来拉好感,再提一个舅舅抛下饵。现在又开始胡天海底地夸。 这要是个一般人搞不好还真就套路了。 “彩礼不用多少的。叁十万……哦,不……二十万也行……没有……” 终身大事的都安排上了! 金宝宝听不下去,腾地从桌下钻出来,拍了拍手,“没想到捡只笔的功夫都能听到一出好戏。” “叁十万、二十万、十万?你当自己买菜砍价还是当自己是医闹可以讨价还价!” “我……” 路人a在金宝宝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懵了,她本来就有点怵金宝宝,更何况被逮着自荐枕席。刚刚还威逼利诱的思路一下子就岔了口,只是傻在那里。 “我就没明白了,人家第一句谢谢摆明了对你没意思,你上赶趟地自我剖析?你舅舅知道自己的侄女儿这么有能力还能插手学校人力资源的事情吗?你怕不是把副校长当死的了吧?” “还人家前途远大?谢有鹤是西岳大学经管第一!你那个叁千浪花哐当响的脑袋都想得明白的事情,还跑过来夸夸其谈把自己当伯乐看了?” “你当自己操盘呢,踩准了节奏要把谢有鹤用最低价扫空,你怎么这么会算计?要什么彩礼啊,直接说倒贴得了呗!” “这么闲得慌不如去公共场所挨个把马桶舔干净还能做个人人称赞的好东西!” “你……我……” “你你你……我我我……”金宝宝牙尖嘴利一点不放过a的窘迫,学着她口吃的样子,“话都说不明白,就别来当媒婆……” 金宝宝越说越气,以致于路人a气哭的跑了她还没消气, “她以为自己扶你于危困之中就不是捞女了?能不能单纯点!” 选个潜力股栽培,a倒是跟她不谋而合。 谢有鹤没懂捞女的意思,只是心弦被她拨动地不成曲调。 或许是因为学习的金融,整个学院的人都太早接触了金钱,在学习的过程中征服它又臣服于它。所有人都过于理性。什么事情都要想个最大效益。 类似于a那样的人他碰上不止一次,她们把他当作一件商品,评估价值,然后赋予附加价值再来利用。 精明、分毫不让。 只有金宝宝,不顾后果,一腔热血就往他身边跑。 谢有鹤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要不要喝口水消消气?” 金宝宝立刻就住了嘴,指了指自己嘴巴。 谢有鹤没动。 金宝宝上前一步,抱住他,又指了指自己嘴巴。 她要他亲她。 “亲了你就不能后悔了。” 谢有鹤最后再征询金宝宝的意见,他是个在情爱上保守到极点的人,这样子亲下去,于他就是认定一辈子的事情。 “不后悔。” 像是微风与云朵的触碰,彼此都在融化。 唇舌相依。 那么轻轻一下,金宝宝觉得自己都要融化了,腿软站不住。 谢有鹤急忙搂住她。 金宝宝心尖一颤,脑袋在谢有鹤胸口蹭了又蹭,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谢有鹤是她的了吧? “谢有鹤你的小鹿角撞到我胸口了。” 小鹿角? 谢有鹤惊叹于金宝宝那些奇奇怪怪的造句,只觉得可爱。 “所以……” 金宝宝哑着声音,柔软的唇瓣一点点向下,亲过他的坚挺的鼻梁,落到唇上。 轻轻咬住。舔舐。 “谢有鹤?” “嗯?” “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有的。 ----------- 又是为金姐打call的一天。 草莓 她家里好像没有米,好像没有胡椒、好像也没有醋…… 还没有情侣套装的杯碗碟筷。 松润超市四面八方的商品成功的让谢有鹤觉得金宝宝家除了个壳子,什么都没有。 就比家徒四壁好点儿。 一溜东西下来,居然花了小一万。 七零八碎的东西加起来居然这么贵。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在那里付钱,不知不觉脸都黑了。 谢兔子不会下半年都的啃馒头了吧? “喵,喵……” 橘大爷听着金宝宝指纹解锁的声音,抓耳挠腮的门内喊着。 “等下,我加个你的指纹进来。” 金宝宝拉着谢有鹤的手,反复录入指纹。 “你以后就直接回家。” 指心、边缘…… 她的头发落到他结实的小臂,轻微晃动着,和指腹震动反馈传来的酥麻感,让他心里发软。 他想起她在超市挑选碗筷的样子,挑剔的像豌豆公主,釉色有点点瑕疵,她就放下重新选。 眼睛里全是细碎的光芒。 好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她愿不愿意? 两个人柔情蜜意的,猫主子却在里面等了半天,不耐烦地的滋啦滋啦的扒拉门。嚎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挠心挠肺的。 “好啦。” “嗯。” 谢有鹤抬抬下巴,让她先进去。自己又走到后面去推从物业那里借来的小车。 “哎呦。” 金宝宝弯下身,抱起已经快五斤重的大猫,掂了掂它的身子,熟练地哄着,“姐姐和爸爸回来了。” 谢有鹤刚开始还乐不思蜀,满脑子金宝宝相夫教子的样子。听到她的称呼,身子一僵,取东西的动作也顿住。 为什么她是姐姐,他是爸爸? 这不是岔了辈分吗。 “你怎么不是妈妈。” “嗯?” 一人一猫都转过了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纯真懵懂的很。 晃一下,谢有鹤居然生出了自己在拐卖妇女儿童的罪恶感。 “没事。” 没事。 谢有鹤安慰着自己,她还小,不着急。 人都是他的了,跑不了。 厨房。 涓涓的水流缓缓冲洗着谢有鹤手中娇气的草莓。 白的手,红的果。 金宝宝不由咽着口水,自己也没搞明白是在馋他手上的草莓,还是馋他的人。 好贤惠的谢有鹤。 谢有鹤撒了点盐在碗里,又从盒子里扎出一个切得周正的哈密瓜, 喂到她嘴里。 “乖,饿了先吃水果,我这里很快的。” “我……我班……呢啊。” 说话有些不清楚。 谢有鹤不由多看了一眼。 小小的哈密瓜块裹在她的腮帮处,鼓鼓的,像个屯松子的仓鼠。 娇媚妖娆的狐狸精难得这么可爱。 “我帮你啊。” “好。” “把围裙拿出来,穿上。” “嗯嗯。” 金宝宝忙不迭的点着头。 围裙是她选的。 黑色的布料。只有角落上贴着一直灰绒绒的兔子娃娃,抱着胡萝卜,笑得乐不可支。 黑白情侣的。 “低头。” 谢有鹤弯下身,由着她套上围裙。 后腰的结扣收紧,扎成平整的蝴蝶结。 谢有鹤喉头滚了滚,唇角勾起。 “你会做什么?” 金宝宝舔了舔唇,心虚得很,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就会水煮。 水煮万物。 “水煮各种东西。” “水煮肉片?”谢有鹤眼睛亮了亮,跟火车开夜路时候的信号灯似的,称赞着,“这么厉害的?” “不、不是。”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眼底的小星星,一下子明白他说的水煮肉片应该是红彤彤的那种汤底,不是她会做 的那种水煮白肉。 “就是水煮白菜、水煮西蓝花、水煮菠菜……” ”哦……“ 一个单音节偏生拉得很长,透着浓浓的失望。 有点像被老师辛勤栽培的学生,临高考了,居然胆怯弃考。老师内心的的失望不言而喻。 金宝宝哼哼唧唧,嘟着嘴,从后面环抱着他,耍着无赖, ”有你的嘛。“ “嗯。” 谢有鹤面上装着若无其事。背对着她的眉毛已经抖动得快要飞起来了。 谢厨神要靠这顿饭,抓住金狐狸的胃。让她对他欲罢不能。 “能麻烦金大人洗个菜吗?“ “可以的,可以的。“ 金宝宝拆开保鲜盒,本来还有种备受重用的欢喜感,一看茄子、冬笋,有什么好洗的,在水里过一过 就好了。 而且松润包装之前都清洗过一次了。 这么简单的活。 瞧不起人。 谢有鹤看着她微微鼓起的侧脸,笑了笑,和她并排着,清洗着生肉上粉色的血水。 香油、食盐、鸡精、淀粉排着队装进了玻璃碗里,递过去。 “把这个和肉搅匀。” “嗯嗯。” 狐狸脑袋频频点动,拿着他递过来的筷子不断翻搅着。 “这是在做什么啊?“ “勾芡。“谢有鹤拿过冬笋,下刀,”这样肉比较容易入味,肉质也会嫩很多。“ “肉比蔬菜易熟,我比较喜欢后下。” “哦哦。” 金宝宝过了耳朵,仿佛听进去了。老老实实的搅动着筷子,又偏过头看着圆滚的笋乖巧的在他手下切断,改刀成片,利落的码在一旁…… ”宝宝。” “嗯?” “做菜前一定要把事前工作准备好,不然会手忙脚乱的。知道吗?” “嗯。” 金宝宝偏过头,他已经切好了所有的菜。正揭开砂锅盖子,往里头放蘑菇、松茸。 谢有鹤睫毛不长,但是很密,铺下一层阴影。他低垂着眉眼,睫毛微微扇动,连她的心都在跟着发颤。 就像广袤的雪地,天地皆寂静。偏偏阳光不顾一切的要把世界都照得通透无暇。 又暖又凉。 她的岁月静好。 “谢有鹤。“ 金宝宝软着声音,平坦的小腹贴着他的翘臀,环住他。 想要时间也这样停住。 “饿了?“ “没。“ “吱啦……” 一股蒜香像一颗炸弹,砰的在厨房爆开,闻得她真有些饿了。 ”去把草莓吃了。“ “哦。“ 金宝宝随口应着,却没动。 细腰往前顶了顶。感受着他的小翘臀。 一下。 两下。 还有点好玩儿。 “金宝宝。” 谢有鹤手撑着流离台,小臂上的青筋纵横交错的凸起,拿着锅铲的手顿在空中,咬着牙叫着她的名 字。 他确实一直让着她,在床上也顾及她的感受。 但是! 金小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 金宝宝浑然没发现谢有鹤的异样,又挺着腰顶了顶。 真的挺翘的。 就是肉有点少。 要把他养胖些。 “金宝宝!” “啊!” 她停下来,微仰着头,小脸写满了无辜。 就像挠坏了皮椅子的猫主子,犯了错也浑然不觉,到最后还有脸顶着两只清澈的玻璃珠子无辜的望着铲屎的,还敢喵喵的要小鱼干。 谢有鹤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手中的锅铲放下。 但是,关乎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金宝宝,只能我进你的洞。” 顿了顿,龇着牙, “但是你别想肛我。永!远!都!不!准!” 哈? 懵了。 金宝宝张了张嘴,努力回忆着她刚才的动作。 轰—— 小脸爆红。 她刚才! 她居然! 空气里的尴尬逐渐凝实,在半空中写下浓郁的巨大无比的猥琐二字。 没脸了,没脸了。 她的一世英名。 能不能给她个地洞钻进去? “我,我去吃草莓。” 鸡汤 客厅。 素白的笋片紧挨着裹着芡粉的滑肉,酱色的茄子上还托着点点青色的葱花,清凌凌的白菜油光光的,像上了釉。 空气中弥漫着冬笋炒肉的清香、肉末茄子的酱香,还有清炒白菜的甘甜味道。 油盐酱醋的味道瞬间涌进了她的鼻腔,激发了她所有的味觉。 感官放大。 连尴尬的要死的猥琐气息也被放大了。 金宝宝自从刚才逃一般火速退出厨房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谢有鹤也不说话,就想看看她装个手机卡能装多久。 叁分钟。 够她把顶针捅断在手机里了。 抗不过了,金宝宝努着嘴递过去一个手机,“这是我之前的备用机。你那个手机太烦了,视个频连人都看不清楚。” “嗯。” 谢有鹤接过,瞥了一眼,新的。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揶揄的看着她。 小脸倒是不红了。 只是嘴巴不停抿咬着。 馋了? “不饿?” 摇头。 “不想吃?” 继续拨浪鼓摇头。 谢有鹤认真地看着鹌鹑样的金宝宝,要把她羞羞臊臊的样子记下来。 一辈子不忘。 “快吃饭。” “哦。” 她扒了一口饭,又扒了一口。 把自己的动作幅度限制在饭碗与椅子之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吃菜啊。” 不吃两口,怎么能被他的厨艺迷得神魂颠倒五迷叁道? 迷得她没空肖想自己的翘臀以及他可怜的—— 菊花。 谢有鹤深呼吸,莫名心酸,心爱的女朋友居然肖想自己的菊花。 “哦。” 金宝宝立着筷尖,望了眼谢有鹤,确定他没打趣自己。 终于对那片嫩笋下了手, 叮—— 眼睛里像是拉亮了一盏灯泡, ”好好吃啊。” 脆的很。嘎嘣嘎嘣的像是冬天田地里渍满了雪的青菜,断头式拧断。 怎一个清脆了得。 “嗯,”谢有鹤故作淡定,微微抬了抬下巴,有点傲娇,”再试试茄子。” 他自诩的下饭神器! 红润的嘴唇十分配合的抿了又抿,像是要把嘴唇都吃下去。 “哇。” 膨胀。 “哇。” 继续膨胀。 “哇。” 谢有鹤觉得自己被金宝宝吹成了一个气球,已经在空中飘来荡去。 “是不是好吃。” “嗯嗯。” 她像个招财的点头娃娃。脖子今天都要点断了。 ”多吃点。” 金宝宝被嘴里的茄子堵住了嘴,嘟嘟囔囔的应着。 不饿的时候没感觉,一两口饭菜下肚,五脏庙就像覆着绒毛的雏鸟,每个都在张着嘴巴嗷嗷待哺。 喂了这个,那个还搀着。 吃得她有点忙。 ”喵喵。” 猫兔子灵气,及时舍弃了金宝宝,尾巴缠着谢有鹤的小腿,围着他不停地打着转。 要食。 ”喵喵……” “等等啊,爸……” 她喊自己姐姐,他知道叫妈妈就行了呗, “等妈妈吃过了,爸爸给你喂鸡肉。” 鸡汤这种东西越熬越有味儿。他计划等她吃的差不多时候再端出来。 “喵。” 叫的更疯了。 凄惨的像是被他虐待了。 谢有鹤无奈,按了按太阳穴,只能提前去给砂锅里的鸡腿挑出来。 撕下肉,放到猫碗里。 果然不闹了。 头埋在碗里,谁都不理。 “乖乖,想喝汤。” 金宝宝在外面喊着。刚才吃得急了,有点噎着。 ”好。” 谢有鹤戴上隔热手套,端着砂锅出来。 鸡汤面上浮着一圈圈金黄色的油花,棕色的菌伞在汤里撑开,白色的雾气腾腾的就往顶灯上冲。 鼻翼煽动。 好香。 谢有鹤盛出汤,吹了吹。余光瞥着金宝宝用那双水汪汪的狐狸眼睛哀怨的乞求他, “还没好吗?” 她又噎又馋。恨不得自己化作一盏排扇,大功率地吹凉冒着热气的汤水。 “好了好了。” 谢有鹤又连吹两下,把碗递给她, ”别烫着了。” 金宝宝欢喜地接过,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顿住—— 味道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或许唤醒味蕾,香火般祭奠五脏庙。又或者牵动记忆。 不管你允不允许,就这样把那些藏了起来的东西强行翻出来给你看。 丝丝缕缕的告诉自己。 瞧,你还记得。 金宝宝心里咯噔一下,无尽的酸楚骤然放大,画面回闪,幕幕清晰。 嗯,她还记得。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啪嗒跌到汤里,晕开水纹。 「香菇松茸板栗子,鸡汤香掉小鼻子。」 记忆里那个挽着发髻的女子弯下身,看了看身边已经流口水的小团子的,揪住她的小鼻子, 「妈妈看看,我们宝宝的小鼻子还在不在。」 语调柔和,像是划动湖泊的船桨,一圈圈泛开涟漪。 「在的在的。」 不及腿高的小团子扭着圆乎乎的身子,捏着自己的鼻子,软言软语,「妈妈,吃菇菇。」 「好好,吃菇菇。」 女人夹了一个香菇,小心的吹着,然后喂到小团子嘴里。 「要嚼烂再吞。」 小脑袋上的揪揪不停晃动应和着。 「宝宝,还要多喝汤汤好不好?」 「喝喝,宝宝最好看。」 肥嫩的小手扯住女人的裙边,炫耀的拉着她的围裙,另一只小手不停地戳动脸颊。 「嗯,最好看。」 「宝宝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姑娘。」 女人笑着,晕着柔光,全世界的美好都在那个女人身后了。 她的母亲。 “香菇松茸板栗子,鸡汤香掉小鼻子。” 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喃喃的念着。 “谢有鹤,我鼻子不见了。” “不见了。” 呜呼哀嚎。 像是夜里某只被遗弃的小动物,不知归处,不知何往。 她哭得太突然,谢有鹤措手不及,只能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像是拍弄着夜啼的婴儿,“在的,在的。” “谢有鹤,谢有鹤……” 金宝宝一声声唤着他,越抱越紧,头埋在他怀里,像是要憋死自己。 她哭得他心痛。像是从心口那里散出来,四肢百骸都在被剔骨刀折磨着。 不依不饶。 谢有鹤抱起她,放到腿上, “乖,鼻子在。我也在。” “我……我……妈妈以前也总给我做鸡汤……”她哭得抽抽搭搭,整个人都在抖,”可是我十二岁的时 候……她……她死了。” “自杀。我恨她。” 恨她的软弱,恨她的背叛,恨她就那样抛下她,留她一个人再偌大的金家继续备受折磨。 谢有鹤的心一直往下坠,拽得生疼。 所谓豪门秘辛,跟普通人家就像隔一个天堑。那边不透露信息,这边就只有瞎猜。 谢有鹤紧了紧手臂,突然觉得喉头有些酸涩。 “谢、谢有鹤……我没有妈妈了。” “再也没有人陪我吃饭了。” “有我的。我陪你。” “餐桌好长……我夹不到……没人……没人帮我……我就饿着……” 谢有鹤想着她小时候的样子,穿着最贵的公主裙,坐在最长的餐桌边。硕大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公主挺直了背,面无表情,高傲的像个孔雀。 聚光灯处,却在飘雪。 层层迭迭的餐盘,拥挤着,永远望不到头。 就像她的生路,望不到头。 “我帮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想要的,他都给。 给不起的,就拿命去抢了给她。 ”没有人敢和我一起吃饭。” 她情绪稍微平复些,只是还是有些抽抽,“不过,他们也不喜欢我。” 金家对她肉眼可见的资源倾斜。 同代人对她都是面上谄媚,背地唾弃。 那些刻意培养的娇纵、目中无人,一点点折损她对人情的探究和渴望。 ”我陪你。” 谢有鹤食指微曲,勾掉她的眼泪,轻声细语的哄着,“一直陪你。“ 他知道有的东西看上去繁华,其实内里已经腐朽了, 他的金大人,拼命挣扎着,又从腐朽里强行开出来嫩芽。 “真、真的?” “当然。” 金宝宝停住抽泣,手指却还揪着谢有鹤的衣摆。她哭了? 她之前还说大话说自己不哭来着。 女王怎么可以哭? 妆花了怎么办?王冠掉了怎么办? “都怪你跟她做得鸡汤味道那么像。” 金宝宝微窘,谢有鹤就是有这种力量,站在那里就让她觉得现世安稳,什么样的脆弱和难堪都可以给他看。 谢有鹤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不能跟她讲道理。 “都是我的错。” 金宝宝胡乱揪着他的衣袖,抹掉眼泪,恶狠狠地说, “你刚才的话我都记下了。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让人杀了你。” “杀的你头破血流。” “片甲不留。” 谢有鹤抽出纸,把她弄到自己身上的鼻涕稍微擦了擦。 “好。” “你嫌弃我?” 金宝宝抽着鼻子,指着他擦拭的动作。 ”不嫌弃。” “你要是不往我身上靠了,我就不擦了。” 哼。 金宝宝娇纵的擤了擤鼻子,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这么舒服的地方,她才不会挪窝。 “我是不是丑了?” 谢有鹤端详着,她把自己哭的皱皱巴巴,眼睛红的,鼻子红的,嘴巴周围也是红的。 像泡了温泉的猴子,熏得一脸潮红。。 有点丑了。 “宝宝最漂亮。” 哭的那么久,又要抹好厚一层眼霜才补得回来营养。 金宝宝撇撇嘴,不晓得是不是在心疼眼霜,又揪住他衣服擦了擦还没掉尽的眼泪。 “那你喜欢我好看还是喜欢我的身子?还是我这个人?” 谢有鹤微怔,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多选还是单选? “都喜欢。” 怕她又问,多补了一句,“第一眼看见就记下来。” 日夜不忘。 “还吃不吃了?” 她哭得太凶,脑子有些缺氧,一时也没明白他说的第一眼是什么第一眼,就被他岔开。 “叫我大人!” “请问大人能否赏脸再吃两口。” “哼!” ========== 有时候把金姐描述的太无所不能,以致于我自己都忘了她会哭。 明天会更新很多章。 我疼 四月中旬。 周二。 西岳大学大课间。 “同学,我可以坐这儿吗?” 像清泉,叮叮咚咚的就敲进魏亮的耳朵里。 转过头,一双灵动流连的双眸凝神聚气的看着他,风情万种又专注不已。 一个女生专注的看着你,又在你注意到的时候小脸通红地躲闪开,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 魏亮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期盼又埋怨,她怎么还不躲开? 是不是自己看得还不够明显? “我可以坐这里吗?” 金宝宝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她知道这是谢有鹤的室友,要爱屋及乌,所以她刻意放缓的口吻是袁鑫 都没听过的和蔼亲切。 当然还有一点狐狸精自带的撩人。 魏亮还是没说话,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金宝宝面色一沉,烦了,直接坐下来。手撑着脑袋,背过去,不想再看魏亮痴痴傻傻的样子。 魏亮还呆着,也不觉得她这个行为无礼。 深吸了一口气。 香啊。 香的魂都飞了。 一个座位而已,要命都可以给她。 等下,座位? 迷失在美色中的魏亮终于有了一丝清明,老叁被南教授的博士叫走,估摸着时间像是要回来了…… 恋人之间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心意相通,无需言语、无需提醒,便能够准确找到彼此。 视线在空中相撞。 滋啦滋啦碰撞出隐秘的花火。 暧昧。 偷情的味道。 不同于那些大学时期连高光腮红都没在脸上抹明白的小姑娘。从小就美而自知孤芳自赏金宝宝早已经完全熟谙了男人劣根性 戳不透的窗户纸,才最撩人。 她喜欢看谢有鹤为了她失措、张皇的样子。 谢有鹤一眼就看见了她。 穿了个白色体恤,左胸小口袋上绣着一个米老鼠。 是她那天选的同款。 金宝宝唇角上扬,她真的好喜欢谢有鹤纯纯的样子。 真挚、简单。 她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印着米老鼠的t恤,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像是薄荷水。 还有些幼。 真听话,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收回视线,指尖在课桌上敲击着,耐心地等他过来。 她漫不经心又从容的样子反让谢有鹤有些不是滋味。说不要在学校公开的人是她,在学校勾勾搭搭的也是她。 她就喜欢看自己为了个虚无缥缈的男朋友身份生闷气? 刚坐下,那边的张寸头大喊一声,捂着下嘴皮,张牙舞爪的探过头, “带纸没有?带纸没有?” 血珠从他的厚实的嘴唇溢出来。 纸?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翻了这边裤子兜又翻了那边裤子包。 男孩子啊。 叹了叹气,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过去,“用我的吧。” 用嚣张霸道的美丽无差别攻略男人的毛病,已经刻到了她骨子里。她需要很仔细地握住自己和他室友 示好和撩人的界限。 所以她把纸交给了谢有鹤。 “谢了,老叁。” 张寸头拿纸沾了沾嘴唇,抱怨着,“烦得很。一年到头嘴巴都起皮。” “水也喝了。跑厕所都搞不赢,还他妈干的跟从塔克拉玛干回来的似的。每天都在爆皮。” “操。” 他刚就手贱撕了一下,居然扯出血了。一米九的大糙汉,疼的居然哆嗦了一下。 嗯? 居然有这么多可以和他室友打好关系的机会? 金宝宝勾了勾谢有鹤的手指,算是跟他打了招呼,让他别瞎吃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支唇膏,直接递过去, “可能是唇炎。试试这个吧。晚上厚涂就可以了。” 怕那个人多想,她又补了一句,“新的。便宜又好用。我还有很多。” 颜值开道。 少有人拒绝。 张寸确实犹豫了一下,大学几年,他跟金宝宝压根没说过话,就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骤然这么热心,是纯纯的同学情谊吧? “老大,你就拿着吧。” 谢有鹤帮腔,口吻里的熟稔,让张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人女孩子都没多说什么,他自己在那里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收下软膏样的唇膏,舞了舞,“谢 啦。“ “没事。” 金宝宝往后退了退,单薄的后背突然贴上一只滚烫的手臂。 很强烈的占有欲。 他的手指还在她腰窝那里画着圈。 谢有鹤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感觉有点高兴,他那天查了女孩子会主动向自己男朋友周围的朋友示好。 “诶,情侣装!” 张篮突然喊出来。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基本都听到了。 谢有鹤突然紧张,整个人绷直,像是瞬间拉满的弓弦,喉结不由上下滑动。 直直的盯着老四,不敢看她。 她会承认吗? 他承认自己在期待。 心脏都被她攥住了。 不轻不重的议论声钻进金宝宝的耳朵。 “不会吧。金宝宝和谢有鹤。” “不搭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其实他们还想说这是什么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玄幻故事。 但是好歹读了个大学,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 嚼舌根还是不要在当事人面前的好。 金宝宝冷淡一笑,像是从冰山上劈落下的冰岩。 哄的一声砸的所有人僵住。 她今天也穿了白色的t恤。 他的米老鼠印在胸口。 而她的米老鼠印在左胸口的小袋子上。 观察倒是仔细。 她扫了一圈那群自以为声音很小吃瓜群众,寒视线如冰炸裂,冰沫子也生刮的他们脖子特。 一个个噤了声。 “我们……” “优衣库。” 身后那只手臂骤然僵硬,她甚至感觉到上面因为愤怒而突然隆起的肌肉。 抽开。 后背冰凉。 金宝宝的心也跟着下沉。 坠得她心慌。 完了。 “哦,哦。也对。”张篮赶紧搭腔,他刚喊出那一声就后悔了。 这些人嘴巴怎么那么碎。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啊。 所以乍一听见优衣库那叁个字,他居然听出了哎一古的亲切味道,自作聪明的又补了一句,,“那我赶明儿也去买一件,跟叁哥凑个兄弟装。” “嘿嘿嘿。” 笑的有些尴尬。 但好歹化解了这场因为他带来的冲破阶级的八卦。 “诶,金同学,有没有什么手霜推荐啊?” 魏亮拍了一下张篮,怪他大嗓门儿,见机插进来,想要暖个场子。 “我这个手也最近也干。还起裂纹。” 就像8d的环绕声,在她脑子周围跑来跑去。 金宝宝埋着头,没有应。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座椅下面,她的右手死死的拉住谢有鹤,仿佛把一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只手上。 不让他走。 这次走了,他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越是单纯热烈的人,对待破裂的感情反而决绝。 不会拖泥带水。 她怕了。 “金,金同学?” “叮——” 上课铃响。 那个人起身离开的趋势减轻,金宝宝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抖。 “用这个。” 金宝宝快速掏出一只手霜,挤出一部分在自己手上,剩下的那管全部给了魏亮。 谢有鹤全程都不看她。 仿佛老僧入定。 由着她牵住自己,用她的手一点点为他涂抹着手霜。 他的内心波涛汹涌,澎湃的水压恨不得把自己撕裂。 她的那叁个字,兵不血刃,一点遐想空间都不给。 既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 就像把开了放血槽的刀子直愣愣插进他心脏,毫不留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在那种情形下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她的关系。 她保护了自己跟袁鑫的秘密,那他跟她的关系呢? 呵,阶级壁垒。 放课铃声响起。 魏亮几个人也松可口气,斜斜瞥了一眼那两个人。 气场完全不对付。 金宝宝刚开始还会礼貌的应他一两句,后面就完全冷场。 果然美人是不会轻易下凡的。 老叁就更不用说了。 冷着脸,跟个冰柱子似的,谁敢惹他就倒谁身上。压个血肉模糊。 两个人就坐在那里完全不动。 直到清洁阿姨进了场,又出去。 “可以放开吗?” 语气平稳客气。 金宝宝的心脏就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要死。 “不要。” 声音很细,但是很坚定。 谢有鹤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水雾凝结。 楚楚可怜。 她的内眼角有点尖,像一只鸟喙,一点点啄食着他的血肉。 看着无辜,却做着最残忍的事情。 挣开手,收拾东西。 “你生气了?” “哼,”谢有鹤停下动作,笑得有点残忍,不知道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提醒自己, “我没资格。” 「我有什么资格。」 「有的。你有的。」 他的资格都是她赋予的,生杀予夺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以前是。 现在也是。 “你有。你有。” “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金宝宝拽住他的衣角,一脸慌张。 谢有鹤充耳不闻,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这个人啊,心肠坏得很,一直把自己逗着玩儿。 不知道她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心下一狠,稍微用力就掰开了她的手。 走下台阶。 一气呵成,没半点停留。 “谢有鹤!” 声音尖利。 像是杜鹃啼血。 他停下,却仍是背对她,口吻冰冷,“南教授要去四九城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给了我一个名额。” 谢有鹤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什么都还没确定就在那里为了她把整个人生都重新规划。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来一个很重的决定, “一周,刚好也给你和我一个冷静时间。” 金宝宝一怔。 什么冷静,冷战之后就是你死我亡的分手。 “不要。” 金宝宝挣着起来,膝盖正撞着课桌,钻心的疼痛一下子席卷全身。 豆大的泪珠一串串滚出来。 ”谢有鹤,我疼。” 疼得要死。 都不会呼吸了。 整个脑子都在缺氧。 他要走了。 “金宝宝,我不是你对现有状况不甘心的挣扎。不是你冲破枷锁的钥匙。” 他不是她的调剂品。 不是她的宠物。 真相 谢有鹤走了。 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她的啜泣声在回响。想起来也可笑,当初她下了心思要让他哭,来调剂自己淡如白水的生活。 手段尽施。 他却没再哭过。 日子久了,她居然就莫名其妙喜欢上他。 清澈、柔和,坚强。 当初他没再流过的眼泪,如今通通走了她的眼睛。 不要命的决堤。 “我没有。”金宝宝抱着身子蹲下来,无助的像个被抛弃在洞穴里生死不问的兽崽子。 “我没有。” 什么都冲垮了。 她从没想到那些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文字,凑到一起居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毫无招架之力。 她也没想到谢有鹤居然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径直走了。 金宝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置换的二氧化碳,挤满了她每一个细胞,让她指尖都在发麻。 谢有鹤不要她了。 她哭得脱力。 最后只能小声的抽泣。 轻微的叹气声骤然响起。 带着些无奈。 “还在疼?“ 谢有鹤?! 金宝宝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 他眼下细小的卧蚕不再鼓起,平直流畅,居然清冷疏离。 只是,于她,却仿佛地平线下上逐渐光亮的朝阳。 金宝宝顾不上形象,直接抱住他的腿,箍得很紧。 “到处都疼。” “心里也疼。 谢有鹤弯下腰,想卸掉这个挂件,却看清了她的脸。 泪水纵横。 嘴里还吃进了一缕发丝。 狼狈又可怜。 男人拦腰抱起少女,情绪淡淡,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我带你去医务室。” “去负一楼,那里有社团的活动室。有药。“ 金宝宝紧紧搂住谢有鹤的脖子,丝毫都不松懈。 她打算跟他摊牌。 朋友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卖的。 “我、我给阿鑫打个电话。” “哼。“ 冰冷的鼻息打在金宝宝脸上,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识相的改口, “我给袁鑫打电话” 谢有鹤面上不理她。 却走的平稳。 活动室。 谢有鹤毫不怜惜的把她摔到沙发上,沉着声, “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照顾你。” 男朋友? 又是一刀。 金宝宝疼的心口直打哆嗦,雾眼迷蒙地看着谢有鹤,他现在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同学吗? 他以为自己是现在是在做好人好事? “你等一下。” 金宝宝一手拽住谢有鹤的衣服,怕他走了。一手拨打着袁鑫的电话。 谢有鹤看见屏幕上的阿鑫,心里酸涩被无限放大。他在她的手机里是兔子,像个宠物,无名无姓,招手即来。 炮友? 忙音响了两叁声,才被接起。 金宝宝点开外放。 “袁……袁鑫……“ 她还在啜泣,只是那边的人正忙着忍住所有的快感,喘着气,听不出来她的异样。 “怎、怎么了?“ 隐忍的快感终于泄出呻吟。 这种情欲压抑的声音! 谢有鹤整个人震了一下。 他居然! 他居然在外面偷吃! 心里的口子被撕得更开了,他一丁点都舍不得动的宝贝居然被人这样羞辱了! 谢有鹤胸腔不断起伏,强忍着怒火,控制自己不顺着网路爬过去,打死那个畜生。 ”你,你在干嘛?“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额角鼓起的青筋,心里感谢袁鑫和他男人淫靡的白日宣淫。 身下被猛烈一撞,袁鑫咬着牙不叫出来。 他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到底在玩儿什么情趣,非要他接了这个电话。 “宝宝,没……” “啊……” 骤然的尖叫紧接着剧烈的喘息声。 地动山摇。 “宝宝?呵……” 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轻佻和不易察觉的怒气。 电话挂断。 嘟嘟的忙音传出来,整个活动室安静的能听到谢有鹤的呼吸声。 “他,他?” 谢有鹤说不出来话。 他知道有男男这样的取向,但是骤然听了一出这样子的活春宫,他整个人都傻了。 “嗯嗯。所以我才一直瞒着你。” 金宝宝小心翼翼的观察谢有鹤已经线条柔和的表情,一点点靠近他, “这个东西太隐私了。” “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他们家的股票……”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 他不是一直在意自己跟袁鑫的关系吗? 她已经把真相告诉他了啊。 “金宝宝,我喜欢你,喜欢的太卑微了。” 她意向不明,他就方寸大乱。真心、骄傲、尊严都放在她眼前,希望她能收下自己珍而又重的讨好与喜欢。 “可是我也喜欢你啊。”金宝宝跪着爬过去,环住他的腰,“喜欢了好久。” “我没有把你当做对那些豪门报复的工具。我本来就不喜欢金家。” “你那么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一连串表白,意思重复,反复堆砌,却让谢有鹤龙心大悦。 “嗯。” “那你和他分手吗?” “分。打电话的时候就分了。”金宝宝脑子飞速转动着,“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子,他可以找 别人形婚。” 就算将来金家要把她抓回去,也不是一个袁鑫能拦住的。 “你还要跟他形婚!” “不是,不是。就是装女朋友。” “乖乖,不生气了,好不好?” 金宝宝埋在他的腰间,巨乳缓缓压迫着。手指极其知情知趣的滑到他腿间。 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大不了就被他多肏几次,他不喊停她就坚决奉陪到底。 谢有鹤察觉到她讨好的动作,抚着她的头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你在床上倒是没哭过。” 她无赖得很。 每次要肏哭了,就在那里喊受不了了。要他停下。 “哭,以后你让我在床上哭,我绝对不在床下哭。” 金宝宝把自己狐狸脑袋送过去,乖顺的蹭弄着,“不气了好不好。” “那我现在算是什么?” “男朋友!” “我不是。” 谢有鹤脸色一变,笑得有些坏,猛地掐住她的腰,摔到沙发上,让她背对着自己。 “我要做你爸爸。” 掏出已经发硬的肉棒,撕开内裤,直直的插进去。 “嗯。” 金宝宝撑着沙发,轻声叫唤。耳珠被他咬着,整个人还沉浸在那句爸爸里头没回过神。 兔乖乖刚才说了什么? “快,叫爸爸。” “啊?” “叫不叫?” 他每问一下就狠狠的往里头撞,恨不得把两个蛋都塞进去。 “叫不叫?” 他发了狠,跟以前先把她伺候舒服了不一样,一来就在里头横冲直撞。 像只红了眼的牛,在她紧窄的甬道不管不顾的乱撞。 金宝宝有些受不住,嘴里浪叫着往前爬了两下。 这个小动作极大地刺激了谢有鹤的神经,也不扯着奶子把她拉回来,骑着她就往前。 她爬一步。 他就撞一步。 有种很奇妙的征服的快感。 滴滴答答的汁水、汗水顺着她的爬行流了一地。 金宝宝实在爬不动了,大喘着气把头埋在地毯里,像个装死的鸵鸟。 谢有鹤哂笑,根本不放过她,按住她的脑袋,用一种凌虐的姿势,死命冲撞着。 “爸……爸,我不行了……” “歇一歇好不好?” 身后那个人果然停下,金宝宝刚要喘口气,却被他翻转了身子,正面对着他。 肉棒在小逼里头叁百六十度转了个圈。 爽得她伸长了脖颈尖叫。 搂住他。 “乖乖……” “嗯?” 他变了脸色,像只眼里冒着凶光的狼。 她知道没有兔子乖乖了。 “爸……爸……不是手术了吗?” 手术以后下了台就能用了? 不带喘气休息的? 这么猛? “明天。” 谢有鹤等着,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 “啪。” 一巴掌拍到她屁股上。 早就想这么做了。 金宝宝花穴一缩,咬的谢有鹤腰眼一麻。 啪啪啪,连打了好几下。 下面的小嘴受了刺激,欢天喜地的咬住他。 “操。” 谢有鹤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小骚逼。” “越打咬得越紧。” 肉屁屁被他死死按着,花穴外的两片肉也死死贴在他的腿根。 谢有鹤眼底的凶光让金宝宝有些紧张,脑子里努力搜索话题试图打断这场性爱惩罚。 “那什么时候跟南教授走?” “大后天。” “放心,今天就把你肏的下不了床。” 等她能下床了,他就回来了。 福灵心至—— 金宝宝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有鹤, “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装作生气,一走了之。然后让她割地赔款,一让再让? “嗯。” 谢有鹤啧了一声,她在里面哭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站了好久。他心里有结,她一天不解开,他对袁鑫的敌意就会愈加浓烈。 她一天不让他把名分坐实,他就一天坐立不安。 现在刚好,真相大白。 阴谋得逞,谢有鹤体贴的问,“被肏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 男人志得意满地挑着眉,顺手解开内衣,放出那两个已经绽放开的小兔子。 咬住。 舌尖灵活的舔弄,稀溜溜的吮吸声大得金宝宝羞红了脸。 “啊……别吸……” 谢有鹤抬起头,眼里情欲涌动,最后一次大发善心, “没遗言了?” “有。” “说。” “轻点。” “那就抱歉了。” 只要她想,不管什么要求,就算上天入地他都要满足她。 但是床上—— 就算了吧。 --------- 恭喜小谢在床上翻身做主人了。 谢有鹤对金宝宝绝对滤镜。这就是初恋的魔力呀。 荆棘 一直以来金宝宝认为自己阅黄片无数,又有金家各种祖传御男之术的buff加持。谢有鹤这样正正经经的,遇见她还动不动就脸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在床上,只可能被她摁着亲! 永远的御姐上位! 而且在她把他撩拨得娇喘连连的时候,这个一米八的大汉还会极其羞耻的,哭唧唧的叫喊,求饶: 大人,我受不了。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只是—— 他发起情来,礼仪道德的外衣被他撕得稀碎,只剩下兽性的本能。 她确实被肏哭了。 眼泪、汗水、口水混在一起,明明脏的要死,他还说她漂亮。 讨厌。 “嘤嘤——“ 发情的狐狸叫声。 金宝宝捞过手机,看着短信,谢有鹤说他已经在飞机上了。怕她哭,所以不让她送机。 “狗男人。”金宝宝嘟着嘴,骂出来。 “我才不会哭。” 但是—— 爱情让人敏感又脆弱。 摸着身旁已经凉透了的被窝,眼角不由的就有些湿润了。 他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他。 “喵——“ 喵大爷跳上床,圆滚滚的脑袋讨好的在她手心蹭了蹭。 金宝宝一把搂住它,埋进它的柔软的毛里,瓮声瓮气地说, ”想你爸爸了。” “嘤嘤——” 又是一条短信: 狐狸,下午老地方见个面。 啧。 遇见咖啡厅。 金宝宝不喜欢咖啡,点了一杯草莓芝芝,随手回复着某呼上小姑娘对情感的困惑。一抬头就看见袁鑫僵直了腿下车,慢腾腾的挪过来。 像个得了痔疮的僵尸,四肢僵硬。 她在床上躺尸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这么丑? 同是天涯沦落人。金宝宝良心发现,终于起身把人搀扶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会被淮哥肏死在床上。“金宝宝瞟了一眼他的翘臀,仿佛能穿透他黑色的西裤看见那个肿 胀不堪的菊花。 “也差不多了。”袁鑫有些龇牙咧嘴,“肛裂。” “啊?!” 袁鑫白了她一眼。亏了她那通电话以及她那个暧昧不明的名字,蒋淮那天动了气,还用了工具。 但是,生气是不是就意味着吃醋了? “爽吗?” “爽的我都晕过去了。”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金宝宝瞪了袁鑫一眼,又开始赔小心,“我下次注意时机。再说我怎么知道淮哥来了。” “哼。”袁鑫坏心眼儿地看着金宝宝,“你要不要和你家鸡崽子试试?就你那身体条件……” “滚!” 又乱喊他名字。 金宝宝啪的打了他不堪重负的屁股上。袁鑫惨叫一声,不满的骂着, “见色忘友!” 男人撑着沙发扶手,慢慢坐下去。点了杯香蕉奶昔,打量着金宝宝。 依旧是那副女生最讨厌的骚浪样,却更有女人味儿了。 还有点被宠出来的娇憨。 精液灌出来的。 “你跟谢有鹤睡了?” 金宝宝搅弄吸管的动作一顿,犹豫了一秒,终于点了点头。 ”我太喜欢他了。” 太。 好深刻的程度副词。 让袁鑫一度想要骂她的口都开不了。 “真喜欢?” 他想再问问。如果是个玩笑就更好了。 “真的。” 袁鑫深吸一口气,表示接受这个答案。 “说真的,你最初说要搞谢有鹤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对他没安好心。” 谁会因为自己生活不顺心就要刻意去打压一个人? 还非得是那个特定的人,别人哭的再惨都不能搏她一笑。 变态。 “你对他没企图?” 袁鑫试探地问着,他对金宝宝最大的了解就是这个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她现在腹背受敌,没道理突然扯出一个谢有鹤。 而且他实在没想明白,谢有鹤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他就是个棋盘上没过河的小兵,等到他过了河,金宝宝那边的车马都死的差不多了。 这不合逻辑。 金宝宝坐正了身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袁鑫,他问这个话是代表谁的利益? “图他前途远大啊。” “呵呵。” 袁鑫冷笑,信了她的鬼。 “不过,我也真没想到,你居然敢跟他睡。” “不要命了?” 袁鑫一直很喜欢金宝宝,就是那种单纯的欣赏。 她生了一张艳帜大张的脸,和一具下流色情的身子。注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可是她又够通透。 做什么事都能把握好那个点。只要她想,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都不会对她心生反感。 只是,在谢有鹤这件事上,不知道该说她勇敢,还是该说她自私。 “你不会以为没了初夜,金家就能放过你把?先不说处女膜可以修复,只要你金宝宝身上有一个洞, 他们就能让你第二天连死在谁床上都不知道。“ 金宝宝垂眸,袁鑫把话说的很难听。好像她这个人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一个泄欲的工具。 恶心。 却可悲的真实。 “淮哥说,金家不值钱,但是你手里的那块地很值钱。” 言下之意,金家为了那块地咬死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还有你妈妈的嫁妆——秦园。” “这是那个女人留给我的!” 袁鑫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纵使金宝宝嘴巴上多么痛恨那个身为她母亲的人,可她就是爱她。 她对于金家所有的反抗都在证明这一点。 可是她的逆鳞会不会稍微多了点? ”那谢有鹤怎么办?” 谢有鹤前途是肉眼可见的光明,只要他不胡搞瞎搞,十年之内必达人生巅峰。更不用说他现在搭上了南初心的这条线。 谢有鹤就算将来从政也是前途远大。 ”以你现在的处境,你相当于折了他的前途来陪你去死。” 会不会太自私了? “我知道。”金宝宝看着袁鑫,忽然觉得嗓子很干,强行吞下一口水润泽,”阿鑫,谢有鹤多好啊。他 这么好,凭什么不能是我的?” 人在黑暗中,就会向往光明。 她向往他。 想要他。 “我一想到他将来会和别人结婚生子,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就想发疯。” “所以哪怕死,我也要做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为我日日心痛。” 夜夜思念。 “你那么喜欢他!” 好他妈变态。 袁鑫张着嘴,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从没想过金宝宝的恋爱观居然这么激烈极端。 就像荆棘丛,虽然开花,却永远见血。 “从来都不是五五开。我一直都很清楚。” 金宝宝声音突然沉下去,在她和金家的这场博弈里头,她的胜率从来不是五五对半。 “二八开。” 其中的十分之一生还率还包含了她被那群姓金的畜生搞成残废而不致死。 “我可能活不下来。” “狐狸,你别这样。” 咖啡厅骤然冷下来,中央空调吹出来的风,带着灵堂的死气。 袁鑫想要安慰她,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到目前为止,他也顶多是给了一个他女朋友的名头来麻痹 金家,可是如今,她连这个名头都不要了。 “狐狸,你要有心理准备。金瀚要回来了。” 金宝宝手下微顿,明明猜到他会回来,但是乍一听到,她还是会浑身发冷。 「妹妹,你怎么这么好看。」 「舔啊,你妈没教过你吗!」 那个人双手有力就那样把她强行按在双腿之间。 受尽屈辱。 如堕黑暗。 ”大不了一死。”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不惧死亡的人。 “哎,你……”,袁鑫急的直抓头发,”什么死不死的,你这……” “你要急死我。 “你好歹为谢有鹤想想,你是他初恋是吧,他那么单纯一个人,女朋友死了,搞不好就终身不娶……” 他想用谢有鹤劝住她。 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打住一切都来得及。 “他敢娶别人!” 金宝宝语音高亢,“他敢娶别人,我就宰了他。” 一字一顿,没有一丁点犹豫。 “我护得住他。” 金宝宝又看向杯子里粉色的液体,只要她把戳着自己软肋的刀子递给那边,他们就不会动他。 “你还不如跟着姓康的,好歹是个高官……” 有个高官做靠山,凭借金宝宝的手段搞死金家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袁鑫嘟嘟囔囔的,却一字不落地落尽金宝宝耳朵里。 “你让我睡上去!” “不是……”袁鑫慌了神,急忙摆手否认。 “如果没有谢有鹤,我就一路睡上去。从土地局睡到税务局,从市级睡到省级,再到国家级。把自己当个妓女,当个工具……” 金宝宝每说一个字,袁鑫就觉得心里像刀割一样不是滋味。 这个社会诱惑很多,他见过不少为了一个包一件衣服就卖初夜的女人。无意识中,他居然把这种现象当做了一种常态。 也不小心,把她也当做那样的人。 “阿鑫,我做人是有底线的。” 如果没有那条线,她跟她爸那种畜生有什么区别。 “他不够锋利,我就把他磨的锋利。” 金宝宝坐在那里,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偏偏眼底蓄积起了仇怨的漩涡。 激烈。 决绝。 “我要报仇!” 为她那个软弱却坚强的母亲,也为她自己。 谁都不要想打断。 袁鑫看着她,脑子里关于她所有的行为轨迹都有了依据。 谢有鹤是她赴死的断头酒? “操!” 再也不会有比亲自手刃仇人、尸山血海更能平息她的仇恨。 “蒋淮是不是想要那块地?” “是。” “你告诉他,我会考虑的。” ———————————————— 放心,放心,不虐的哈。 我喜欢病态、偏执又有点心机的女孩子。 金姐和我池是不一样的病娇吧。 白鹤 机场。 屋漏偏逢连夜雨。 金宝宝抿着红唇,看着手机上那张偷拍来的照片——一排排货架前,身着番茄红长裙的女孩笑得很甜,正仰着头对着眉目柔和笑得宠溺的男孩要亲亲。 她和谢有鹤。 是那天在松润超市。 她想起那辆粉白的布加迪是谁的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金清儿。 拍的不错,如果忽略掉紧跟着照片后面的文字:回来,就一切完美了。 金宝宝点了保存,还加了复古的滤镜。颇有点港风味道。 传给了谢有鹤。 他今天回来。 金宝宝浑身释放出生人勿进的肃杀气场,唯有黑色的墨镜遮掩下不断梭巡的透亮黑眼珠子才让她有了与周围无异的人气儿。 飞机晚点。 谢有鹤一失往日的淡定从容,着急忙慌的跟南初心打了个招呼就提前出关。 她应该等急了 “谢乖!” 清泉流响。 站定。 “扑通。” 一只穿着黑白波点小衣服的小狐狸,奔过来,让他抱了个满怀。小脑袋在他怀里不断蹭弄着。 好乖。 叁魂七魄归位。 满足。 谢有鹤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打趣地扯了扯悬在她手上的气球——是一只特立独行的充气白鸟,仰着 脖子飘荡在半空。 姿态优美? “一只肥鹤上青天?“ 声音从他的胸腔震颤而出,她的耳朵都酥酥麻麻。 “我选了好久的。” 金宝宝玩弄着他衬衣上的扣子,耍着无赖,“你敢说不好看?” “好看。” 他也是系在她手间的白鹤。她让他升则升,沉则沉。 她指了指自己嘟起如同红樱桃的小嘴,闭上眼,求亲亲。 会意。 蜻蜓点水。 “人多,回家补上。“ “想没想我?”谢有鹤手掌下移,挪到她蜜桃般的翘臀上,轻轻捏了一把,真弹。 “怎么穿裤子了?” “嗯?” 金宝宝眸色微沉,他这是什么不满委屈的口吻。 是觉得她腿不长,不够细吗?正要发脾气, “穿裙子一撩开就可以做了。” ! 成千上万的草泥马在金宝宝心里的草原上胡腾腾狂奔而过。 他居然以为她一直穿裙子是为了好张开腿让他进去! 虽然的确是这样。 金宝宝从谢有鹤怀里探出头,观察着他。 啧,去了一趟京城,外表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睛更亮了。 特别坚定。 璞玉开始展露锋芒了。 “流氓。” 金宝宝娇嗔着,拧了拧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她例假也结束了。 馋得很。 捏了捏他的脸, “是不是想死我了?” “想的。”谢有鹤老实的回答。 以后一定不能离开她太久。 太难熬了。 “有没有遇到别的小姐姐勾搭你?” 作劲儿上来了。 “没有。我每天都……“ “小谢每天都想你啊。“ 中气十足。 声音陌生但口气熟稔。 谁? 金宝宝探出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中山装笑得一脸和蔼的中年男人。 南初心! “南老师好。” 南初心故意皱着眉,不满地说, “不是男老师还能是女老师不成?” 说完便爽朗一笑。 “老师自然是丰神俊逸。” 金宝宝笑得狡猾,像是个讨巧卖乖“骗“了老人糖果的小女孩儿,透着股天真无暇的机灵劲儿。 果然,南初心在高位久了,反而没什么架子。 “嗯。” 南初心点着头,打量着金宝宝。 他们这个年纪再以貌取人就很没意思了。 一个人的气质底蕴随便说上两句,一下子就暴露无遗。 长相虽然不讨他的喜欢,但胜在舒朗大方。 ”难怪小谢半夜叁更爬起来写会议记录。” “嗯?” 金宝宝看了眼被抓到小辫子而有些脸红的谢有鹤。 ”是这样。”南初心的研究生打趣地解释着,“这次的会议记录是由师弟负责的。我跟师弟睡一间,他老是半夜就爬起来写。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太想你了,睡不着。“ “师兄……” 金宝宝一边觉得心里甜甜的,一边敏锐的发现他们之间的称呼变了。 大学里面,一般都是学长学姐的喊。带“师“字的,只会是一种情况:入了师门! 南初心认了谢有鹤?! “我回去就收拾他。不过辛苦师兄照顾我家谢有鹤。下次请老师和师兄赏脸一起吃个饭?谢乖做饭超 级好吃的。“ 上道! “那怎么好意思。“ 南初心也没反对,点点头,不由又多看了一眼金宝宝,这时候,谢有鹤才反应过来, “我女朋友,金宝宝。“ ”嗯。老师,我是18级经管二班金宝宝。“ “嗯。”南初心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如珠如宝。” 他对《易经》《风水》什么的,颇有兴趣。 在他看来取名字是个很讲究的事情。承上启下——上承先辈德行,后启家族兴旺。 像金、木、海啊这种带五行属性的姓,取名字就更加讲究。父母都会找些能相生或相反的字眼儿来压制一下。以希望子女长命百岁。 金这个字直接就犯了财不露白的禁忌。普通人家的父母都知道应该压得更狠些,才能震得住着。 宝宝,倒像是要把人往外送似的。 嗯?他又看了一眼她的狐狸眼。 脸色骤变。 “你是金家的小姑娘?” 用词倒还是亲切,可是口吻已经全无刚才身为长辈的和蔼。 “是。” 金宝宝突然有些忐忑。 南初心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呵。难怪了。”南初心斜睨着金宝宝,口吻不善,“我内人和靖康夫人是闺中蜜友。” 许靖康! 他果然知道! “周凯啊,给你学弟安排车了没。” 连称呼变了! 金宝宝心下紧绷,如雷击鼓。 谢有鹤也看出两个人气氛不对,像是结了仇,及时握住金宝宝的手, “老师,你吓到她了。” 南初心转过身,虽然自觉别人感情的事最好不要瞎参合,但眼前这个青年将来还是要做自己学生的, 只得叹了叹气, “小谢啊,你年纪轻,看人还不准……” “她很好。” 没有丁点犹豫就维护。 谢有鹤捏着金宝宝的手,他知道她看着娇纵又强势,好像全世界都得给她让道似的,其实心里软的很。 不然怎么会收养一只流浪猫? “懒得管你。” 南初心也来了气,小孩子就知道情情爱爱的,还没进自己的师门就开始顶嘴。 他随口一句气话,却吓得金宝宝生生抖了起来。 “老师,当年我才十八岁,还……” “十八了,成年了!还不分是非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没谱吗?礼义廉耻、伦理道德,你占了哪样!“ 他最不喜欢有人用年纪的事情说事,年纪小就该被让着? 就应该被社会毒打一顿才会乖! “你父母当初不教好你,如今我做了你的老师,便由我来教你。“ 金宝宝落到自己手里,那他就要好好收拾一下她,当初他夫人因为许靖康的事情也没少掉眼泪。 “我不就是有人生没人养吗?“金宝宝使劲捏住谢有鹤的手,让他不要冲动,”我就是生在了一个寡廉鲜耻的家庭,所以我身不由己也要被你们一次次拿出来羞辱吗?” 自己说的时候正义凛然,从金宝宝嘴里出来的时候,南初心不由也觉得自己口气稍微重了些。她那个时候也是没有选择。 “我知道不管我现在怎么讲,您都觉得我在推脱。“ “但是谢有鹤是无辜的,你不能迁怒他!“ 南初心倒抽气,嘿,怎么就说到迁怒了!他什么时候成了个好坏不分的人!刚要跟个老小孩儿似的辩驳两句,只见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俏丽的脸上滑落。 梨花带雨,分外娇弱。 哭了? “既然你觉得我不配跟谢有鹤在一起,我就跟他分开!“ “金宝宝!” 谢有鹤顿时血气上涌,看了眼金宝宝,又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南初心,下了决定, “感谢南教授这几天的照顾……” 听听,直接从恩师转到职称了。 南初心傲娇毛病上来,不惯他, “行了,我又不是非要你……” “谢有鹤。” 金宝宝害怕两个人起了冲突,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抓着他的衣襟,“你别犯傻。” “你听我说,南老师德高望重,为人正直。” 在这个圈子呆久了,她深知人脉的重要性。谢有鹤就算祖坟里冒了青烟烧到黄泉干涸也不见得能遇到南初心这样的知遇伯乐。 “他还很护短,将来一定会护住你的。” 在注意到谢有鹤和南初心关系变化的一瞬间,金宝宝就决定让谢有鹤搭上南初心的大腿,死也不放。 她哭得越来越难受,还十分应景的扯起了哭嗝儿,偏偏还不让谢有鹤说话。 “你别管我。” 哭的那叫一个惨烈决绝。 又转过头看着南初心,“老师,你答应了的,就一定要做到。” 南初心一脸懵,事情发展方向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他就是想讲讲道理的嘛。 他答应什么了! 周围人越聚越多,金宝宝还哭得跟个被恶霸婆婆欺负了的样子。 “怎么回事?” “那个老的觉得女的配不上他儿子,棒打鸳鸯呢。” “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他娶管的那么宽……” “行行行。” 南初心也急了,真是秀才遇上兵,还没说上两句,后路都给安排好了。怎么就要护住谢有鹤了? 等下, “你这丫头算计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前提是你们分开。” 南初心抓住重点,老神在在的看着金宝宝。 哭两滴眼泪就想坑他?! 金宝宝懵了一下,难道还真要她跟谢兔子分开? “金宝宝,分开以后我发现我还喜欢那你,我们复合吧。” 简单粗暴。 简直要给他点赞。 谢有鹤搂着金宝宝,看着南初心,眼里满是郑重, “老师,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哲学都来了。 南初心看了眼金宝宝,又看了眼谢有鹤,略一沉吟, “靖康后来也跟我们讲了里面的事情。小姑娘胆子倒是挺大。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过几天我要来吃饭。点菜的那种。” “嗯嗯” 南初心也没觉得被算计了有多不高兴,金家要垮了,按照一贯的风格肯定是要垂死挣扎一番,这个时候她没想着保护自己,倒是想着保护谢有鹤。 啧。 “什么小狐狸,分明是条斑点狗。” 说完,也不看他俩,骄矜地昂着头走了。 看着南初心离开,金宝宝整个人才彻底松下来,竟然觉得肩膀有些酸。 “你怎么不去演电视剧啊。” 谢有鹤拿着纸,一点点擦拭着她的脸,“说哭就哭。” “你看出来了?” “嗯。” 自己的女人怎么会不清楚? 她真哭起来,会掉鼻涕。 “你回去又要涂眼霜了。” 谢有鹤是搞不懂她护肤的那一套。糊的跟墙壁上石灰似的,过会儿还要洗。你问她为什么要涂那么厚,她说这样营养才够。你问她又干嘛要洗掉,她又说省得营养过剩长脂肪粒。 真是…… “你知道我在演,你还跟他顶嘴!” 当时南初心要说出不要他的话,她都急疯了。他偏偏还要出头。 “你不知道老师他……”谢有鹤顿了顿,组织了半天的措辞,最后只好说,“有时候挺‘贱’的,你越是跟 他反着来,他越是喜欢……” “谢有鹤,你变坏了。” “只在你这里坏。” “南初心让你干嘛?” “做他的研究生,然后进他的工作室。” “哇哦。真棒。” 插卡 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允许她暂时保存那些老师口中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现在只想喂饱她。 无论下面还是上面。 客厅。 猫大爷一个轻跃跳到金宝宝腿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一脸满足的用粉爪洗脸。 “喵。” 它饱了。 和风华丽的瓷盘中央,鲜黄的油花中滚着几滴酱油色的圆珠。盘子边缘还剩最后一块咸香油亮的回锅肉。 最后一块。 肥而不腻的小可爱。。 谢有鹤碗里已经吃光光了,她碗里却还剩一小口晶莹剔透的米饭。 他会让自己的吧? 他肯定会让自己的! 只是,那双不属于她却稳稳当当夹起了她的回锅肉的筷子是怎么回事! “喵。” 猫也急了,大声叫着,怎么不长眼啊。 一只狐狸,一只猫,眼睁睁的看着那块肉过了他和她的楚河汉界,去了敌方的阵营。 混蛋! 金宝宝小嘴越嘟越高,眉间隆起,像是要夹死他,腮帮子也越来越鼓。 像个气滚滚的河豚。 “你不喜欢我了。” 连最后一块肉都要跟她抢。 “才一周。” 分开才一周他就敢抢自己的肉了。 他才不是自己的兔乖乖! 声音越来越委屈,谢有鹤毫不怀疑再逗下去,她可能又要掉眼泪蛋子。 “娇气包。” 筷子在天空中低低地盘旋了一圈,终于坠落到她碗里。 “哼。” 金狐狸心满意足,用勺子就着肉和饭,通通进肚。 她喜欢用勺子吃饭。 嗯,他还是自己的谢乖乖。 “都是你的。” 哼! 金宝宝眼珠子咕噜噜往右上方滚去,分外嚣张。 厨房。 哗啦啦的水声,奔涌到碗里,翻滚起千万细小的水珠子。 金宝宝倚在门框边,看着白衣黑裤的他。 窄腰长腿,身姿挺拔。 阳光照到薄薄的兔耳朵上。 又粉又透。 自成一幅画。 他说自己才过了例假不要碰水。 神仙男友了。 金宝宝唇角上扬,上前,搂住他的细腰。 “谢有鹤。” “嗯?”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抱姿。 有那么一瞬间谢有鹤是拒绝的。 她又要干嘛! 微微侧身,抬手,一带,她整个人都被稳稳当当地圈到了怀里。 谢有鹤下巴轻轻放到她脑袋上, “宝宝,这几天我要去老师工作室呆着。” 南初心要把他正式介绍给师门。 “周凯师兄要参与一起并购,让我去吸取经验。” 他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勉强也算是实战了。 “好。” 意思就是不能陪着她了呗。 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她必然是极其理解支持的。 “保研的申请你交了吗?” “交了。” 金宝宝顺手接过他手里已经洗净的盘子,放到一边,沥干。 “诶,不对呀。” 金宝宝突然仰头,顺着他的下颌滑下去。 弧度刚好。 谢有鹤借机亲了她一下。 “你还要回家!” 她才不会轻易被他的美色迷惑。 “嗯。” 应的时候,谢有鹤分明有些气弱,金宝宝生气了, “接近两周不陪我,就是半个月。” 分开那么久。 “嗯。“ “嗯。你还好意思嗯。四舍五入就是小半年了!” 四舍五入是这么用的? “我……” 谢有鹤也有点懊恼,当初他也没想到他们会进展这么快。 “书上说,热恋期间适当的小别,胜新婚,可以增进感情。“ “你看书谈恋爱?!“金宝宝转过身一巴掌拍到他胸口,发出闷闷的空音,“书上还说聚少离多离婚率高呢。” “你别气。” 谢有鹤框住她,湿哒哒的手空悬着没碰到她。 金宝宝在他怀里扭了扭,稍微消了消气。 算了,人之常情,她不能老是使性子。脾气太多要长皱纹。 克制!克制! “叮咚叮咚。” 清泉流响。 “宝宝,帮我接个电话。” “哼。” 金宝宝不情不愿的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 “谢霖?” 金宝宝注意到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就像明知道眼前这个东西是巧克力做得屎,却因为饥饿不得不忍着恶心吃下去。 “喂?” “谢有鹤你怎么才接我电话!” 听筒那边声音很大,极度不耐烦的情绪完全不拐弯的冲到金宝宝耳中。 哪儿来的小混蛋? 他便宜弟弟? “嗯。在洗碗。” “切,又在洗碗。上次打电话你就在洗碗。读个大学连奖学金都拿不到,废物。“ 金宝宝炸了。 什么狗东西。 “你兼职拿到工资没有?我要买《五叁》,你给我一千块钱。“ 神他妈五叁要一千块钱。 二百五给他都嫌多。 “嗯。还是以前的账号?” “你土不土。微信不会啊。” “好。” 拿了钱,那边的口气稍微好点,但还是一副支使下人的口吻。 “劳动节,你别回来了。我跟爸妈要出去玩儿……” “下学期你就高叁了……” “要你管!” “嘟。” 挂断了。 短暂的安静。 “我操他大爷,哪儿来的王八蛋!” 毛都没长齐就敢欺负她男人。分明是坨狗屎,还他妈敢在她面前充巧克力。 “我婶子不会同意的。” 婶子? 金宝宝反应过来瞪着谢有鹤,“这时候你还开玩笑。” “别气,他还没成年。” “哇,那他就应该让南初心来教育。让他看看社会人是怎么收拾这种狗东西的。“ 只不过,不回去了,就可以陪着她了。 ”那你就可以陪我了。” “嗯。” 声音听上去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想回去?” 谢有鹤抿了抿唇,在她逼迫的眼神下,终于说了实话, “我今年春节就没回去。爸爸身体不太好。” “春节怎么不回去?” 他又不是她。 金家对她仿佛六亲死绝似的。 “家里修了房子,说是放味儿,就让我别回去了。” “但其实他们在新房子里欢欢喜喜的过了春节。“ 她还知道修新房子的钱还用了他的奖学金、比赛奖金。 谢有鹤低着头,有那么点可怜。金宝宝一下子就心疼了,声音放软, “那你想不想回去?” “其实也不太想,就是想看看我爸。” 金宝宝了然,果然,那个便宜爹对他很好,好到他受了这样子对待还是忍着“尽孝。“ “那就回去。回去住到他们‘旅游‘回来。” 金宝宝翻了翻通讯录,直接“爸爸“那一栏,打过去。 “喂,叔叔好。我是金宝宝,是谢有鹤女朋友”,她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主儿,稍微礼貌了两句,直截了当的说了来意,“是这样,我妈说让我去你们那儿看一下用谢有鹤的钱修的房子……好,到时候见…… ” “你爸爸说,他们在家等你回来。” “怎……怎么……” 高兴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哎呀,你爸爸想见见儿媳妇有什么问题。” 金宝宝不以为意,房主要回家验房子,鸠占鹊巢的斑鸠怎么也要看看家吧。 “我爸爸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嗯。” 金宝宝傲娇的抬了抬下吧,算了,算了,他这么高兴,就轻点儿折腾他那个便宜爹。至于另外两个她就没那么好心了…… “还有一个碗没洗呢。” 狐狸下巴抬了抬,她的人只能她使唤。 ”哦哦。” 傻兔子。 水声再度响起。安静。 “对了,我裤兜里有张卡。你拿着。”谢有鹤已经洗好了碗。抽出擦手纸,擦拭着,“巨石投资前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上面的领导重新核实了一下,认为我才是第一。奖金已经先打给我了,就是证书会晚些。” “有五万。你先花着。我以后奖学金也会打进这张卡里。” 遇到她以后,运气也越来越好了。 “嗯。” 金宝宝视线游移。他的衬衣随意的解开了一个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 锁骨斜斜的飞进她心里。 移不开眼。 “谢有鹤。” 声音有点刻意的嘶哑,像是她在床上喊得声嘶力竭的样子。 谢有鹤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觉得喉咙很干。 一只冰冰凉凉的嫩手沿着他的裤边,顺着叁角肌,滑了下去。 “嘶。” 温热的卵袋被她在手中玩弄。 像是骤然低落到滚烫油锅里的水滴,噼里啪啦的从身下一直炸到脑门。 “宝、宝。” “嗯?” 手掌缓慢的摩擦着他浑身最敏感的地方。 像是捏动着蓄满温水的气球。 “乖乖,你的蛋在动哦~” 她抬起那两只袋子,又让它们坠落。 跌跌撞撞。 仿佛连灵魂都被她扯下去了。 “小哥哥……” 狐狸精的声音顺着春风,一直荡漾到他心里。 “用大鸡巴肏我好不好。” 她帮了他那么大的忙,应该好好伺候她的吧。 “我、我口袋里还有一根手链……还有糖……” 转移话题无效哦。 “谢乖,来玩儿角色扮演吧。” 嗯? “我来演atm机,你来演银行卡。你一插我,我就往外吐钱。” “开不开心?” ———————————— 作者:金姐……atm机……你真有想象力。 抱枕 是夜。 西岳大学。 233男寝。 谢有鹤是抱着一个猫头鹰样子的靠枕回来的,还没进屋,就听见魏亮在寝室里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新闻吗?一老太太非在地铁上让一姑娘让座儿,人家不让。发网上。一堆人跟风骂她不尊老。事实上,别人是个一线小医生,值了二十八小时的班,抢救了病人,没救活,被家属批头盖脸骂。困到走路打飘。被骂的受不了,后来还是医院发通告澄清的。网上舆论就又是一边倒。” 网友跟风,蠢得很。 “反正我是不信。就算是真事儿,那绝对是有隐情。“ “嗯嗯,老二这个话我同意。都是成年人了,网上说什么就跟跟风,简直对不起咱们马哲老师啊,辩证的思想看待问题。“ “二哥你就是被为色所迷……“ “老叁回来啦?”魏亮一转头就看见谢有鹤手里的”土特产”,懒得再跟篮球少年磨嘴皮子,喜笑颜开的迎上去。 “嗯。“ 接过他怀里的抱枕,摩挲着,有意无意的瞟向谢有鹤手里的塑料袋。 好像有烤鸭。 “你这抱枕好软啊。” 说着,魏亮还掐了两下。 “诶,这是什么?”魏亮低下头,捏着猫头鹰的翅膀,上面有用黄色的线绣着叁个字母:jbb。 jjbig? 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注意力就被塑料袋稀里哗啦的声音所吸引。 一袋子盒装烤鸭还有一些水果。 “我从四九城带回来的。” 魏亮看着桌上那袋子北京烤鸭,眼里冒出黄鼠狼般的精光, “全聚德!” 一脸欣慰。 “哥哥没白疼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微波炉里转一下。” 说着把抱枕塞回他手里,拎着烤鸭就出去了。 谢有鹤摸了摸那个刺绣的地方。抱枕是金宝宝特意买的,说是让他坐床上时候可以靠一下。 “居然还有黄瓜丝、葱丝。连面皮的都有!” 篮球少年放开电脑,巴巴地凑过来,鼻子吸了又吸。 “吃苹果吗?” 谢有鹤低下头问他,篮球少年比他小一岁,他一直把他当弟弟。 “吃。” “我给你削皮。“ “没长手啊。要吃自己动手。” 寸头走过来,直接捞起一个苹果,拿去盥洗室冲了两下,也不管篮球少年哀怨的眼神,开始啃。 “老叁,你去四九这回怎么样。” “挺好的。老师也很照顾我。“ “嗯嗯。“寸头又啃了一口苹果,甜香的苹果汁在他唇边打着转,”这苹果还挺好吃的。我前天跟老四去买苹果,那价涨得,二十几块一斤,一个就七八快。吃不起吃不起。“ 谢有鹤心里骄傲,挺直了背。 也不看看谁买的。所有的水果都是他的狐狸大人精挑细选过了才让他拿回来的。 “那是当然。“ “烤鸭来了!“ 像个小二。 一瞬间,整个寝室,鸭香四溢。 谢有鹤带回来的是那种片好的鸭肉片,都不用他们在撕来扯去。 “来来来,尝尝我们等了接近十个小时的外卖。“ 魏亮径直套上手套,捻了几块带油皮的鸭肉蘸了点甜面酱,再加些解腻的黄瓜丝、葱丝,卷好。 “居然连黄瓜丝、葱丝都准备了,老叁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他本来以为只有甜面酱的。 谢有鹤微微一笑,没说话,黄瓜丝什么的也是狐狸大人准备的。 贤惠的是她。 “我就喜欢这种带皮有油的,那叫一个香。“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应他,大张着嘴,放了进去。 “嗯……“鼻腔里发出满足的喟叹,”果然烤鸭还是要包着面皮才好吃。“ 她也是这么说的。 “咻咻。咻咻。“ 寸头鼻翼张动,四处寻嗅着。“怎么一股芝麻油味儿?“ 他是北方的,吃麻酱。寝室第一回吃火锅尝了芝麻油,只觉得脑袋都被糊住了。 闷。 他吃不惯。 鼻子堪堪停在谢有鹤腰腹处。 ”老叁,你吃火锅了?“ “芝、芝麻油?“ 谢有鹤有些尴尬,如坐针毡,像那天被金宝宝抓住偷鱼的猫大爷,躲在椅子下,强行一脸无辜。 羞耻。 他明明洗了好久。 时光回溯—— 厨房。 一只抹了芝麻香油的小手,晶莹透亮,在他的致命处,上上下下滑动。而另一只柔弱无骨的柔嫩则停在他的马眼处不断回旋往复。 她太会了。 今天不见,他也想得很,实在没忍住射了她一手。 她轻舔。 撅着肉屁屁,晃动着,扭过头笑得妩媚: 快,芝麻味儿的狐狸洞。 他又要硬了。 “中午撒身上了。” 赶紧扯开话题。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金宝宝啊。”魏亮又捏起油光透亮的鸭肉,没注意谢有鹤瞬间紧绷的身体,随口道,”也不知道哪个事儿逼挖了金宝宝以前的事儿。本来鬼才有那个闲心去看这种八卦,偏偏有个人传到院儿群里,东传西传居然还发到我们班级群了。“ “我们刚就在看。“ “说什么了?“ 口吻有些急切,只是鸭肉在前,没人注意到。 “假的很。“寸头接过话茬,”说她虽然是豪门千金但是家庭不幸,所以心理扭曲破坏别人家庭。” “她家庭不幸总是真的吧。“老四因为苹果的事情,非得杠那么一下,”报纸上写了的:她十二岁的时候亲妈在她面前上吊自杀了。“ 传统纸媒的可信度确实是要高过网上的自媒体。 “想想也挺可怕的。亲眼看着自己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啧,豪门,真这么可怕。“篮球少年一边吃着,一边摇着头感慨,”搁我身上我就受不了。“ “你也承认她是豪门了!“魏亮逮住他说话的漏洞,”反正我是不信那上面说她十五还是十八跑去勾引别人老公,结果被原配发现的事情。“ “她犯不着啊。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哪里好了?“ 谢有鹤抿着唇,没说话。 信息量太大。 他想起她那天突然情绪崩溃。她的母亲,居然是这样子离开她的。 一阵心疼。 “那,那个原配是谁?“ 靖康夫人? 他想起今早南初心说金宝宝十八岁却不明是非的事情。 是在说这个事情吗? “不知道,网上干干净净的。”篮球眼疾手快抢了魏亮的一块鸭皮,两个人互不相让的角力着,“所以二哥才说是假的。“ “我也不信。“寸头在篮球嫌弃的目光里又啃了口苹果,“小姑娘就是长得太漂亮了,又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才有那么多人说闲话。“ 指着自己嘴巴。 ”她上次给我推荐的唇膏,叫什么百蕾士,还真是便宜又好用。你看我嘴巴,多晶莹水润。“ 说着,还故作妖娆的舔了舔厚嘴唇。 “噫~”魏亮抖落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过不耽搁他附和,“同意。手霜也好用。就是太香了,娘们儿唧唧。“ “反正,我中立。未知全貌,不予评论。” 谢有鹤双手紧握,又放下。别人不知道她,但是他清楚。 越是知道一个家庭凝聚起来的不容易,就越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她其实特别乖。。 “我信她。“ 语气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定。 不由魏亮不多看他一眼。 只是,他眼太尖—— “你这脖子怎么了。“ 说着就要用他的油手去碰谢有鹤脖子。 ”什么脖子。“寸头用手替谢有鹤挡了一下,“那是锁骨,就你昨天还啃过的周黑鸭锁骨,知道不!“ 说着眼睛也瞟了一眼谢有鹤的锁骨。 嗯! 皱着眉,和魏亮四目相对。 又看向那个粉粉的地方。 “操!” 寸头扒下手套,扯开谢有鹤衣领,嘴唇哆嗦, ”快说这是被巨无霸大的蚊子咬的。“ “……“ “你明明今早八点飞机!” 却天黑了才摸回来! “你最近还夜不归宿!!!” 种种巧合——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莓吗!” 眼神幽怨。 “说好单身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说好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牵了手。” “说好一起当条狗,你却有了女朋友!” 叁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声高过一声。 跟在德云社听相声似的。绕是谢有鹤在金宝宝那里练了一身的本事,又禁不住耳尖一红。 “我……“ “从实招来!” “她说,等我们从我家回来就请你们吃饭。” “吃饭肯定是要吃的。” 魏亮注意力被吃饭两个字轻易带走,只有寸头还清醒些,指着谢有鹤,一脸的痛心疾首, “都要见家长了!” “叛徒!” “叁哥,你不爱我了!” 篮球少年扒过谢有鹤的胳膊,擤着鼻子,有那么一丢丢可怜。 ”本来就没爱过。我只喜欢她。“ 狗在寝室坐,粮从天上来? “反正刚才你们吃的东西,都是她让我带的。“ 谢有鹤觉得反正狗已经骗过来了,干脆都杀了吧,拿起桌上的牛奶晃了晃, “她买的。” “不准说她坏话。 ………… 我真的很喜欢全聚德的烤鸭。 山野 劳动节。 晨九点。 山林间。 盘山公路回环往复。 阳光透过青冈木间的缝隙,斑驳的洒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折射出微光。 恬淡虚无。 她居然真的陪他回来了。 谢有鹤注意着前面,伸手,掖了掖她身上有些滑落的毛毯。 “嗯。” 金宝宝轻声呓语着,羽睫轻微煽动。 她醒了。 伸了个懒腰,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手撑在车窗,看他。 春日游,杏花落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眉目专注。 谢有鹤好看得很。 “还有两叁个小时。” “嗯。” 害怕堵车,他们五点左右就开车出来了。结果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他们还是在高速上堵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累不累?” 金宝宝手指闭拢,在谢有鹤柔软的下巴处,挠了挠。 掐丝铃铛叮叮当当响着,有那么一瞬间谢有鹤觉得她是在撸猫。 “不累。” 谢有鹤抓住她作怪的手,亲了亲。 “前面有个防护林,要不要下来走走?” “树密吗?” “密。”鬼使神差又补了一句,“人也不多。” “好。“ 防护林。 脚下松软。 有种说不清的树叶味儿,混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挺清新,居然有点好闻。 “叮叮当当。” 景泰蓝的镂空小铃铛,顺着她的伸展,在皓腕间清脆的响着。 被他标记过小狐狸。 谢有鹤从身后抱住她,手掌挪到纤细蛮腰处,轻轻的揉按着。 酥酥麻麻。分外解乏。 “辛苦了。” 清润的声音从头顶流到心口。她瞬间就软了。 “嘻。“ 金宝宝反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 “我一路睡过来的。哪儿有你辛苦。” “嗯。” 怕她无聊,谢有鹤指着前边的笔直的树,开口给她解闷, “这个是青冈树。以前农村还没有安上沼气池的时候,我每天放学回家就会背上一背篓树叶回去当柴烧。” “那得背多少?能煮熟一顿饭吗?” 还有一背篓又是多少? 爱马仕水桶包那么多? 金宝宝从来没到过农村,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一水桶包的树叶,真的能够提供那么多的热量? “只是引燃。后面会用干燥的松枝。” 松树! “岂不是很香?” “嗯。很香。大多数时候那些松枝也没那么干燥。里面水分蒸腾,会更香。” 白墙青瓦,炊烟袅袅。 他的描述让她有些期待。 “可以烤红薯吗?” “可以。不过最好用那种大一些的木材,木炭煨出来。不容易焦。”谢有鹤抱紧她,想起她之前总是给猫大爷喂烤红薯,“想兔子了?” ”才没。” 最大最好的兔子明明就在她身边。 “袁鑫会照顾好的。“ “我爸爸是村上的小学老师。那时候九年义务教育刚开始,村上的小孩子不管满没满六岁,直接就送到学校了。我也在里头。” ”学校远,偏偏人又太矮了,连自行车都骑不了。他就每天五点半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给我穿衣服、洗脸,骑着他的二八大杠把我带到学校里。“ 他回忆的时候把她楼的很紧,语调舒缓,全是留恋。她知道他的养父构成了他童年所有的温暖。 金宝宝轻轻点着头,一点点记下。 “是不是那种车轮很大,前面有个横杠子的自行车?“金宝宝在半空中画着圈,努力描绘她在电视里面看见过的自行车,“那岂不是屁股疼?” “是有点疼。” “那你念得是千里迢迢tiaotiao,还是千里zhaozhao?” 金宝宝急切的问着,她对倪萍演绎的那个农村教师印象深刻。满脑子都是清瘦又黑不溜秋的谢有鹤板着小脸认真的念着千里zhaohao。 可爱又有趣。 “tiao。” 谢有鹤轻笑,他知道金宝宝所有对农村的印象应该都来自影视剧和他叁言两语的描述。 “失望了?” “才没。我又没那么无聊。我记得你高中是念的私立学校——英才?” 学费很贵,一般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她好奇得不得了。 谢有鹤捏了捏她的下巴,还敢说自己对他知道的不清楚? “嗯。中考时候我是县上的第二……” “才第二?” 金宝宝以为谢有鹤从小到大都是第一的。 “数学最后的那个小问,我不会。镇上的老师也从来不讲解最后一问。” “我看他就是自己不会。” “嗯。他就是不会。”谢有鹤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污浊都被涤荡得一干二净。“英才的老师来找我,说只要去了,就免学费、住宿费……” “公立也会提供这种条件吧。” 这种抢占生源的事情见怪不怪。 “但是,英才远。在省会。” 金宝宝静默。 那个时候,他的那个便宜弟弟十岁了吧?刚好是嫉妒心最重的时候。应该是嫌他碍眼,才让她的谢乖离得远远的。 “教育资源断层得太厉害。我刚到英才头两个月排名一直垫底。英语不好,连语文都不好。” 乡里的初中没有图书馆,他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作文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鲜花绿草的比喻句。 干瘪平庸。 在偌大的英才高中,他看过的课外书本匮乏的数目就像他们几个特困生在基数庞大的富家子弟中一样的极其罕见。 “但是英才的资源确实很好。图书馆24小时都开着,我就一直泡在里面。” 灯火通明的图书馆里,有跟他一样挑灯夜战的农村孩子。 “谢乖……” 金宝宝心疼他。她知道,那种情形下,谢有鹤要是成绩下滑,英才就会免了他的优等生名额,高昂的学费会逼得他退学。 而家里那个见不得他好的弟弟指不定还要闹什么幺蛾子。 “往者不可谏,来者尤可追。” “后来我就追上来了。” “那干嘛选西岳?选京大不好吗?” 她突然就觉得惋惜了。京大海阔天空,天高任他飞。 “西岳的金融全国最好。” 随着各种阅历的积累,他对经济动向的越来越敏感,也越来越感兴趣。 那时候他就清楚,西岳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也是。“ “而且我去了京大,你怎么办?” 金宝宝一愣,也对,他去了京大,她就遇不上他了。 “应该是你怎么办?“ 金宝宝转过身,抱住他,挑着眉,有点无赖,“这么美丽聪慧的狐狸精只西岳独一份。” 谢有鹤眼眸低垂,看着她唇间那粒凸起的小珍珠。 娇俏可爱。 低下头含住。舌尖细细的描绘着。 金宝宝仰着头,承接他嘴里的津液。 甜的。 “唔……“ 身下痒得很。 他修剪完好的指甲在单薄牛仔布料上斜斜的纹理刮动,像是指针在旧式黑胶片上的滑动。 纹理粗糙。 弹拨得她浑身发软。 双腿闭紧,夹住他兴风作浪的手。 ”想要?“ 她最受不了他用清澈通透的眼神看着她。 专注无比的求爱。 湿透小穴。 谢有鹤放开她,后退一步,t恤从腰腹起卷起,一点点漏出结实有力的叁角肌。 疯了。 金宝宝舔了舔唇,一股火“腾“的从身下席卷而起。又被她滚滚而下的淫液浇熄。 太难受了。 舌尖舔弄他胸前的粉嫩,上下其手,直接包住腿间的滚烫。 那么硬。 “明明是你想要。” “不要脸。” 她每次说不要脸的时候,总会把最后那个字拖得稍长,往上扬,又软又娇。 让他浑身一颤。 谢有鹤嘴角嗪着笑,在她胸前揉了揉。t恤铺到树上。 “趴好。” 金宝宝乖顺的扶着树,熟练地沉下腰。包裹着翘臀的牛仔布料被脱下,只褪到她臀线下。 雪白的圆弧接触到清新的空气。 有点凉。鸡皮疙瘩齐刷刷的冒出来。 她往后晃了晃腰,嗔怨, “快点。” “啪。” 谢有鹤一巴掌拍过去,“别乱晃,一会儿奶子磨破皮,可别哭。” “哼。” 他下蹲身子,成扎马步状,散发着热气的铁烙顺着小缝熟门熟路地滑进去。 “这么湿了。” 他覆上去,咬住她耳廓上的小肉, “还冷不冷?” 声音温热,带着浓烈的欲望,从精神上就让她想要屈从。 “动一动嘛。” 谢有鹤找到她深处那个凹凸不平的小肉,画着圈,缓慢的研磨。 他就喜欢这样慢慢折腾她。 金宝宝抠着树皮,微微喘气。 高潮的那个点成了一粒黄豆,被他如同盅杵的的肉棒按住,要生生碾成齑粉,混合着她的花液,成为豆奶,不知羞耻的流满一腿。 “宝宝,舒服吗?” “舒……服……” 声音很小。 像小猫叫,嘤嘤嘤的勾着他。 “那怎么不叫?” “有……有人……” 她只是爱在他面前发骚,但是幕天席地的野战,她真的有些放不开。 “嗬,”谢有鹤身下用力一撞,却还只是听着她轻微的闷哼,有些不满,“有人你不会更兴奋吗?” 她刚才分明咬了一下。 “不……不会……”金宝宝努力收缩着花道,感受着他肉棒上狰狞的纹理,“只给你看……只给你肏……” 好乖。 她要是被别人看了去,他可能会发疯。 “不怕,叫出来好不好?” “不……不要……” 话语未闭,嘴中伸进一根细长的手指,不断搅动着她的嫩舌。 他的手指也很敏感。 金宝宝及时含住,婴儿般不断吮吸。 “嘶……” 谢有鹤头皮发麻,舒爽的电信号从指尖的末梢神经迅速传入和身下的咬合汇聚到一起。 好爽。 怎么这么骚。 男性床上的尊严再一次被挑战,他又想起那个芝麻油香味儿的午后,他狼狈不堪的兵败于她手。 手指捏住她身下的小点,捻动。 “啊……别……”金宝宝剧烈抖动着,顾不得舔弄他,一昧地叫出声。“啊……别撵……那里……受不了……” 身下的动作骤然加快,狂风暴雨般不断抽插,他的手指阻断了唇齿间的闭合,细长的喘息声,终于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咿咿呀呀。 是江南烟雨中最放浪的小调。 “你受得了。” 谢有鹤抓住她的手,反剪着,借着力,红着眼将她往身下送。 “啪啪啪……” 一林寂静。 偏偏有丁零当啷的铃响声和暧昧不清的撞击声。 她觉得自己像求交配的母狗。 在他身下死去活来。 这个淫靡荒诞的认知居然让她淫水更加兴奋的往下流。 “谢……谢有鹤……好……好胀……” 她脊柱弯曲,仿似月牙,胸脯挺立。 即使隔了柔软的布料,乳首依然能感受到粗糙的树皮上嶙峋的纹理。 疼痛和难以置信的舒爽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圆润的龟头带着粗长的柱身,拼命的往里钻,马眼乎张乎合,似乎要在子宫那里咬出一个小口,钻进去。 谢有鹤腾出一只手,抚上她的小腹,绷紧的肌肤下,好像能摸到那个进进出出的轮廓。 “像不像灌香肠?” “什……什么?”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生出凌虐的快感。 要肏哭她。 肏烂她。 谢有鹤咬住牙,不管不顾地往里撞击。 火热的阴茎一层层推开那个隐秘甬道里的褶皱。一丝缝隙都不留下。 抽出。灌满。 金宝宝觉得自己像是一张被揉烂的纸,浸满了水,又被他摊开。 要命。 “轻……轻……些……要坏了……” 欢愉的泪水被逼了出来。 “什么要坏了?” 快感疯狂的聚集在龟头,但是他偏偏不肯释放,想要往死了折腾她。 “小、小逼……” 陡然停住。 就像是刚刚撞响的大钟,骤然被按住。 所有的震动都停止。 即将到达的高潮也被强行停止。 “求我。” 什么时候学坏的! 金宝宝没理,翘臀往后贴,急切的探寻,却被他闪过。 湿滑的龟头擦过她的臀肉。 小穴里更痒了。 “乖乖……”金宝宝撒着娇,看着那个似乎冒着热气的肉棒,舔了舔唇,“求求你好不好。” “求什么?” “求你肏烂我的小逼好不好。” “以后不准用芝麻油!” 怔然。 他居然在记那次她弄射他的仇!不就是没在她手下坚持过十分钟吗! 来不及申辩,空虚的小穴再次被填满…… 淫靡的声音再次响起。 摇摇欲坠的树叶跟着他的撞击纷纷扬扬的跌落下来。脆弱的树皮被她胸前的叁两肉蹭的刷刷往下掉。 “你真棒!你真厉害。” 声音嘶哑。 马眼咬合着那坨软肉,滚烫的阴茎爆发出一股股有力的精液。子弹般迅速冲击着她的身体。 哒哒哒。 灭顶的快感。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要死了。 “那是。” ---------------------------- 谢有鹤:你刚才夸的好敷衍。 金狐狸:哪儿有。声嘶力竭的好吗! 我好喜欢这一章, 回家 纸瓦沟。 谢家村。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终于在下午叁点左右到了。 车停在房子前的小院里。 两层农村小别墅。不是很大,但是估计里面能隔出八个左右的房间。还有落地窗、大阳台。 标准农村现代化。 旁边有一个小池塘,围了一圈茂密修长的水竹。出门二十步开外就是一片绿油油的水田,视野开阔,格外养眼。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挺漂亮。 金宝宝收回欣赏的眼神,啧,完了。 想抢。 深红色的防盗门紧闭。 “咚咚咚。” 铁门震动。 “爸,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又喊了两声。 还是一室寂静。 谢有鹤有点失落,他们明明说了要等他的。 金宝宝最受不了谢有鹤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失落,上去捏住他的手,说, “可能是去别家聊天去了。毕竟我们到的这么晚。” “嗯。” “谢乖,这里的人都认识你吧?” “嗯。” 金宝宝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新房子,谢有鹤连把钥匙,都没有。 哼。 敢没人?五点之前不给她滚回来,她找人把门拆了就不算违法! “大孙儿!” 中气十足。 像一口大钟。 水泥路上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人挥着手臂,大声地喊。 “想不想知道我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谢有鹤快速在她耳边念语着,不等她反应就牵着她就走过去。 他爷爷? 头发灰白,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福德爷爷。” “乖。哎呦。让爷爷看哈,”老人额间的皱纹挤在一起。眯成了一条线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谢有 鹤。 “长得越来越光生老。” 老人家的地方口音很重,她听得不是很懂。但肯定是夸她谢乖的。 夸谢有鹤就是夸她! “你这个女娃娃……”老人放下肩头的锄头,撑在锄头上,看着欢喜的找不到北的金宝宝,眼睛转了又 转,终于说出口, “我认得到你。” “啊?” “你是不是演《封神演义》里面嘞狐狸精那个啊?” 夸她好看? “噗嗤。” “爷爷,我不是。”狐狸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得甘甜,“我是谢有鹤女朋友。我叫金宝宝。” “宝宝。好听,一听到就觉得是乖娃娃。”老人兴致大起,要从兜里掏叶子烟,没摸着,只能吧唧嘴, 有点不得劲的说,“谢有鹤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哇?” 她还没来及张嘴,就被福德爷爷抢了话头。 “好听的很噻。” “嗯嗯。” 狐狸脑袋疯狂点动,应和着。俨然是谢有鹤的头号粉丝,一脸狂热。 好听。 梅妻鹤子,清傲孤绝。 自带仙气。 “我起嘞!” 昂着脑袋,骄傲得很。 “那儿阵,谢老二刚刚捡到这个小娃娃,就抱过来喊我给他取名字。哎呦,把我紧张得。你不晓得那 个时候乖孙长得好好看,白的很,圆溜溜嘞,跟那个汤圆粉粉样。” 带着方言的比喻,有种很淳朴真实的可靠感。 金宝宝觉得眼前就有个粉嫩团子样的谢有鹤。举着小手手,咿咿呀呀的跟她打招呼。 原来谢乖小时候就很白了。 “眼睛也大。这么好看嘞娃娃我哪么会乱取名字嘛。我就把我屋头那个新发字典拿出来。对到祖老仙人拜老几哈,才眯起眼睛翻,手指么儿指到哪个就是哪个。” ! 闭着眼睛翻字典? 祖宗赐名? 万一是狗、是猫怎么办? 这么随意又虔诚的吗? “一来就翻到个‘有’。我当时高兴惨老,想到这个意头好哇,啥子都有,有钱有貌。我本来想再翻一个字,叁个字洋盘些,我又有点虚,你说是不是嘛!” 福德爷爷一脸认真地点着头问金宝宝,一样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说起来,“万一又翻到一个钱字,那就变成谢有钱老,哎呦,那岂不是还少样东西。” 谢有钱? “划不着。” 对,划不来,划不来。样貌也重要。 “我就急啊,一急字典就落到地上。哎呦,书就散老。我就盯到那个鸟鸟的鹤。我以前也念老书嘞。 晓得鹤立鸡群那个成语,我们乖孙儿就是那个立到鸡堆堆头滴鸟鸟。” “最厉害!” “你看他读书好得行。后头考老省上第一,好凶。” “嗯嗯。都是你名字取得好。” 一老一小。一个夸,一个捧。 像是在说双簧。 乖得很。 谢有鹤笑出声,狗腿的金宝宝乖得想把她抱怀里好好揉上一通。 “福德爷爷。”谢有鹤俯到老人耳畔,放大了嗓音,“你看见我爸没有!” “老二啊。”老人转身指着身后的田埂,“在湾头扯稗叶子草草。” 一直到谢有鹤拉着金宝宝离开的时候,她都还处于一种魔幻状态。 她的谢有鹤是立到鸡堆堆里的鸟鸟?她需要努力消化消化。 这种状态很虚浮。 就像一直以为观音是女的,但其实观音菩萨她是无性的! 普度众生无所谓性别。 “还没回过味儿?” 谢有鹤勾着她的下巴,琉璃球般的眼珠子不转动了,有点呆。 “啊?” 小傻子。 谢有鹤亲了亲她的眼睛,解释着, “福德爷爷今年八十了,以前跟着抗美援朝过。是英雄。我爸觉得我是个孤儿,就应该找个福泽深厚 的老人取名字,才能保我后世顺遂。就请了福德爷爷赐名。” “几乎我每次回来,他都要讲一次这个事情。” “还有疑问没有?” “没有。”金宝宝稍微回过神来,扯住他的衣袖,“那岂不是真的会可能叫谢有钱?” 谢有才? 多破坏她谢乖的仙气! “傻。”谢有鹤揉了揉金宝宝的头发,“万一是谢有福呢?” “不要!” 谢乖,谢兔子还要好听些。 但是,鸟确实很大。 福德爷爷说的湾头,指的是那块被山丘拦截,弯出了一个圆弧的田地。 田埂上堆了一堆老人口里的稗叶草。 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的中年男人,弯着腰在地里拉扯着一株绿色的植物,根貌似挺深,牵连出一些 泥。溅到他身上。 “爸!”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见马路边那个白衣黑裤的小伙子半天没反应过来,又看见他在挥手,瞳孔放大, “老大!” 久别重逢? 激动不已? 金宝宝听出一股叁打白骨精后,孙悟空和唐叁藏隔着百八十米就开始奔跑向前,彼此失而复得相拥而 泣的味道。 她是那个白骨精? 谢有鹤看男人没动以为他还要扯野草。就想过去帮他。还没走上两步,就被男人摆着手推拒, “你莫动,我过来。” 男人说着拎起旁边的小水壶,就往田上走。 “哎呀,瘦老。”男人一上来,就捏了捏谢有鹤的肩膀,“你一天没吃饭哇?” “喊你莫给屋头寄钱,个人留到,你又不听话。” 感情那个便宜弟弟是越级讨钱了? 欠打。 不过,听上去倒是很心疼谢有鹤的。 金宝宝一下子对他这个便宜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没瘦,还胖了两斤。” 金宝宝管得严,他在工作室那几天,天天都被监督着吃饭。 不过,农村的父母思想要简单点儿,子女不在身边,看不着人,永远都希望孩子胖些的好。 胖些才说明生活过得好。 “哎呀,你说你要回来,我晌午就煮起稀饭等到起,结果你又没来,我就去田头扯草……” 金宝宝这时候才注意谢父的手。 很粗糙,纹理深嵌,像是被镰刀反复切割划弄。还有一些泥。 压根不像个教书的。 “今天热,我把稀饭放到缸子头凉到起嘞。你回切热一哈就可以豁。” 疯了,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金宝宝死死地眨了一下眼睛,她只能单纯依靠表情和眼神判断这句话的褒贬义。 “哦,对了。”谢有鹤看着边上一脸懵逼的金宝宝,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大宝贝没介绍, “这是我女朋友,金宝宝。” 谢父看了一眼:皮肤白、眼睛大,长得也高。 只觉得漂亮过头了。 “好看。跟我老大好配。” 叮—— 听懂了。 “叔叔好。” 要多甜有多甜。 她也是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长,又没个人教她初次见公公,要说些什么,只能有点官方地说道,“初次 见面,请多关照。” “行行。“ 陈父也高兴。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弯折红包,有些皱。在手里抻了又抻,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 金宝宝, “叔叔没什么能给你的,你拿着。别嫌少。” 这个她知道。 她在网上查了,男方家要是给了红包就是认可她了。 钱包挺小的,多少她都无所谓。 “还有,”陈父声音有些窘迫,“别让你阿姨知道。” 让她知道了又要缺衣少粮的嚎嗓半天。 “谢谢叔叔。” 金宝宝双手接过红包,顺道塞进了谢有鹤裤兜里。 “你帮我揣一下。” 谢有鹤应着声,就看她从自己的“以色列(ysl)”流苏包里掏出一个红包,交给陈父, “我们家里也有规矩。初次来要给长辈回礼的。红包也不大,主要是意头好。” 农村特别重视这种彩头一类的说法,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给陈父一个红包,他可以回回血。 谢有鹤在这方面真的特别赞赏金宝宝,如果说他自己待人是以真诚,那金宝宝就完全是周到了。 她可以提前意识到那个人的为难之处,然后迎合着递个台阶,要上要下,都随你。 面面俱到。 “姑娘,你跟我家老大是一个学校的?” 注意到金宝宝说的普通话,陈父也立刻改了口音。虽然还是透着一股椒盐味儿,但就是让她特别舒 坦。 “嗯嗯。我跟谢有鹤是一个系的。他是一班,我是二班。” “你们学校大不大?” “很大的。占地面积全国第叁。你要不要来看看?我们这次开车过来的。你可以跟我们回去玩儿几 天,玩儿累了,我就让人把您送回来?” “你的车?” 谢父点点头,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是心里有数的。 能买的起个电瓶车不? “嗯嗯。” 金宝宝没有炫耀的意思。她就是觉得必要的时候需要向谢家显示一下财力。从长远来看这么好的谢有 鹤,终归是她占便宜。 还好,她现在是绝对经济实力碾压。 “哦哦。” 谢父没有那么高兴。女孩家太有钱了,将来彩礼得给多少?差距那么大,女孩儿家里能答应? 一问一答。 晃晃悠悠的就走到家门口。 院子里已经站了一个嗑瓜子的女人。 绑着低马尾,肥肠满肚,脸也有些胖。 壮硕如山。 眼神不善。 “妈。” “嗯。” 其实金宝宝不太理解这个便宜妈的心态。 谢有鹤是个极其好哄的人,一个“孝”字,可以让他负重前行一辈子。 她占着养母这个身份,只要对他友善一丢丢,将来的好处会多到她不敢想。 可是她偏不。 厌屋及乌地连带着都讨厌她。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评估一件玩意儿,完全不给谢有鹤面子。 “呸。” 薄薄的瓜子壳一个直射,差点飞到她脸上! 那她也不给她面子。直接一个狠厉的眼神甩回去。 年轻漂亮的女人从骨子里就对年老色衰的女人有致命压制。 “哼。” 两个女人暗暗角力,哔哔啵啵的电流在空气里交争。 陈父适时出现。 “叔叔,”金宝宝一脸乖巧的迎上去,帮陈父端板凳,跟对待陈母完全是两幅面孔,“晚上让谢有鹤给你做啤酒鸭。他说你最喜欢吃那个。” “懒人懒马屎尿多。什么都没做,还想吃鸭。” “知道你养只鸭子都费劲,所以我们自己带了。” 金宝宝立刻转过头还嘴。 她是谢有鹤的养母,不是她的,不惯她! ====== 感觉数据不太好,这本完结以后可能会休息很久。大家且看且珍惜哦。 放心,不坑。 幺幺 蓝天白云,阳光通透。花花绿绿的衣服,一簇一簇花瓣肥厚雪白的柚子花。 烈烈起风。 很香。 绿油油的秧田里的灰色的水泥柱上顶着一个大广播,不知道调到了哪个频道,放起了一段《你的眼神》。 女声浑厚,偏偏柔情细腻。 谢母白了她一眼就气哄哄地走了。 爽。 懒洋洋的阳光照得金宝宝整个人都瘫软起来,发困。要是谢有鹤在就好了,她就要窝到他怀里撒娇打滚。 他一回来就去打扫了一遍卧房,刚才又离开去给她买棉絮了。 干嘛要买棉絮。 谢家还是用的以前那种老式的条凳,饶是她的丰满的蜜桃臀也禁不住老木头的不解风情的死硌。 偏偏长久以来的调教又让她习惯于挺直了腰背坐如钟,屁屁有点疼啊。 金宝宝望了眼路口,低下头,听见那边的草丛传出声音,又抬起来。 是一条大黄狗。 泄气。 眼见得谢父杯里茶水的快见了底,她拎起水壶便给掺了水。然后笑嘻嘻的捻起几个花生,手指翻飞。 “哒哒。” 红衣肥果翻滚着进了碗。 谢有鹤说晚上要给她做甜酱粥。 是叫这个名字吧? “吃你嘞瓜子,不用帮我。” 谢父摆了摆手,一把将装着花生米的瓷碗揽到自己面前。 小姑娘礼数好,但来者是客。没道理让客人做太多。 “没事,我本来也不太吃瓜子的,容易上火了。而且我在家也帮谢乖做的。”金宝宝又把碗拉过来,宽慰着,“我就是看着娇气。其实我也做事的。” 她想起之前在家里她在厨房边上老老实实地剥蒜,她明明那么乖巧,明明美的像个被精心雕刻的娃娃,他偏要学着东北话叫她扒蒜老妹儿。 哼,她还没在他面前穿过皮草呢。 吓死他。 “上火啊。那明天我切山上给你挖点蒲公英,熬一哈,你喝两碗就没事了。” 南方的方言不分边音鼻音,可是怎么那么好听。 这一句她听明白。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口, “叔叔啊,方便问下谢有鹤的身世吗?” “什么?” 谢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是很明白的她的意思。 “老大没跟你讲过?” “我是想问,他是不是姓谢。” 谢父歪着头,思索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问谢有鹤的亲生父亲是不是姓谢。 “不知道。我姓谢。” 口吻硬邦邦的,像是生气了。 金宝宝会看眼色,赶紧弥补,“叔叔,谢有鹤永远姓谢,永远是你儿子。等他将来出息了,会好好孝顺你的。” “嗯。” 金宝宝看着谢父眉间紧皱的川子渐渐舒展开,心里松了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父母若是迫不得已丢下了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会留点东西,比如名字、小衣服什么的以方便将来相认。 谢乖被捡到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那对夫妻,一点都不想要他了。或者是那对夫妻凶多吉少,不存于世。 “叔叔再给我讲一下谢乖小时候的事情吧。” 谢乖? 谢父这回是听明白了,小年轻叫人都是这么黏黏糊糊的。 齁死个人。 “老大啊,老大从小是个好孩子,懂事得很。这个村里谁不知道我谢老二捡了一个宝。他小时候一点都不淘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点大的时候,”谢父比划着桌子腿的一半,“这么小,就会搭板凳给我炒菜。当时吓死我了。你说他那么小个子,万一掉锅里怎么办!” 锅里? 金宝宝还没见过乡下的铁锅,她在想小乳猪那么大的谢乖乖怎么掉进十一寸披萨大小的锅里头? “好吃吗?” 谢父表情突然一言难尽,“没熟!” “那白菜,生的,哎呦,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啃第二口。后来被我悄悄拿去喂猪了。” 谢父好歹是教小学语文的,说起这些东西,表情生动,活灵活现,像个说戏的。 “那时候,家里真的很穷,营养也跟不上。一周就能吃一次肉。初二的时候,全班男生差不多都在青春期了,那个头,跟下了雨后的笋子苗苗,窜的老高。就他最矮。把我急的,嘴巴都起泡了。” 谢有鹤现在也挺高的,刚刚卡在一米八的关头上,加上人又精瘦,整个人修修长长的,隐隐有芝兰玉树之风。 “后来不就长高了吗?” 她突然想到要是谢有鹤只有一米七,那她就穿repetto家的平底芭蕾鞋。 反正他跑不脱。 “对啊,老大机灵着呢。”谢父喝了口水,一脸得意,“隔壁有家人养奶牛你知道吧?” 怕她不知道什么是奶牛,还特意描述着,“就是那种黑白斑纹的牛。” “嗯嗯。” 金宝宝捧场的点着头,觉得比比划划的谢父真是可爱。 “他就跑切给别人家挤牛奶,不要工钱,就喝奶。” “直接喝?” 那得多腥。 “他把那个奶啊,放到开水里,蒸一蒸。说是什么假模假样的巴氏消毒法。板着脸,跟个小老头样。” “哈哈。” 金宝宝被谢父的比喻逗笑了。矮了吧唧的小老头感觉还有点可爱。 路口也传来一阵阵欢笑声。 抬起头,叁叁两两的妇女。有背背篓的,有挽着个竹篾撮箕的,有说有笑。 很有烟火气。 “哎呦,二哥啊。家里来客了?“ 农村空旷,人在这里站着,也能听清田坎那头的声音。 “哦呀,这个女娃娃漂亮嘞。” “阿姨,过来坐。” 挎着竹篾撮箕的妇女也没客气,直接坐过来,看着金宝宝又转过头看着她旁边穿蓝衣服的妇女,”英婶子,这个姑娘好看哇。跟大侄子般配。” “你看谢二哥年轻时候就好看。大侄子跟谢二哥年轻时候一个样。” 一个样? 金宝宝一边陪笑,一边紧紧抓住这句话,想揪出来些什么。 “好看。好看。你看这个头发。”被叫着英婶的妇女夸着夸着就去摸了摸金宝宝的头发,“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我头发都跟个草草样。” “英婶你年轻时候头发也多。又黑。” 谢父明显看到金宝宝被碰到头发的那一刻,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倏而又笑颜如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由着那只还粘着些泥的手抚摸着。 又想到下午她跟自己家那口子针尖对麦芒,分毫不让的样子。 小姑娘是真的喜欢老大啊。 “英婶快来吃瓜子。” 说着,谢父直接捧了一堆瓜子塞到妇女手里,磕吧磕吧,别在摸了,好好的头发都要摸起灰了。 “还不快介绍介绍。” “我是谢有鹤女朋友。金宝宝。这次跟他回来看看。” “那什么时候结婚啊?” 不管在哪里,见家长了就说明好事要近了。农村就更是热情了。 “打算在哪儿做酒席啊?” 眼睛一晃,又看见停在小院子边上的车。 “哎呦,那车是大儿子买的?” 农村里经济条件越来越好,各家各户基本都有个小车,但大多是些大众本田一类的,“人”字形的奔驰就很少见了。 还是这么个大方块。 两个婶子放下篮子就去看,嘴里啧啧的一直夸着好看。 “哎……”谢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看了眼两个婶子,又看了眼金宝宝。 “没事儿。车而已。” 当初袁鑫让她买个兰博,但是她觉得太高调了。就买了个越野,结果自己开着太费力,而且她车技一般,坐来坐去还不如地铁来的稳当。 “这个是不是奔驰?” “是不是好几百万啊?” 噼里啪啦的一堆问,金宝宝居然不晓得先回答哪个。 “是小宝自己的。” 谢父直接回答了,果然两个女人表情又是一变。 金宝宝被谢父的那句小宝吸引了注意力。她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子叫过她。 小宝。 突然觉得谢有鹤的宝宝一点也不好听了。 万一别人也学着他那样子叫她宝宝怎么办,一点也不特别。 “都五点多了,你们也快点回去煮饭吧。我家老大也要回来了。” “谢霖呢?” “老二去同学家了。明天回来。” “哦。” 两个婶子也听出了送客的意思,不多留,只是临走时在金宝宝身上刮了一眼又一眼,仿佛她是个大金佛似的,多刮一眼就能剜下来一堆金粉似的。 这个感觉她不喜欢。 只是,路口突然出现了两个馒头般迭起来的棉絮,飘得稳当。 回来了! “谢乖!” 金宝宝小跑过去,求抱抱,偏偏两片馒头隔住了他。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黏谢有鹤,一刻都不想分开。 恨不得自己把变成一个糯米团,揉吧揉吧直接混进他身体里的。 抱不了没关系,挽着也行。 谢有鹤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看着她嘟起的花瓣唇,甜得很。 微微举高被子,掩住, “啵儿。” 嘴碰嘴,两个人都舒坦了。 “去车上把你的被套拿出来。钥匙在我裤兜里。” “嗯?” 她的被套? 金宝宝抱着自己的脏粉色毛绒被套跟着上楼,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他真是,居然把被套都带来了。她还想着睡他以前盖过的直男绿格子或者是绣着大牡丹花的被褥呢! “快过来试试。” 两床棉絮怎么可能不软。金宝宝躺到床上,勾住谢有鹤的脖子,有点埋怨, “谢有鹤,我没那么娇气。又不是豌豆公主。磕不得,碰不得。你这样子,你爸爸……” 万一觉得她是个百无一用的大小姐怎么办! “幺幺本来就应该娇娇气气的。” 幺幺? 金宝宝不解的看他,眼下细小的卧蚕鼓起,围着星光点点的眸子。 “幺幺。” 他又念了一遍,带着一股槐花蜜香味的小风,推动着她心底的秋千,摇摇晃晃。 金宝宝没听懂,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就是觉得眼前的谢有鹤勾人极了。 兔子成精了。 “你睡会儿。我下去做饭。” “一起。” 她还没烧过柴火呢。 烧个火而已,往里面添柴就行了。 灶房。 光线稍微有些暗。 看惯了城市里瓦数充足的灯泡,突然遇上连手机光线都比不上的灶屋灯泡,金宝宝是闭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的。 ”乖乖,不是有沼气吗?“ 金宝宝划着火柴,点着手里黄澄澄的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干草。 没着。 “投料不够。产生不了充足的气体。沼气池的维护也需要钱。而且农村又有柴火,我爸他简朴惯了,就一直烧柴了。” “哦。“ 沼气池的投料一般是粪便,乡下的粪便又是农作物的肥料,一家人就算有一两头猪又能产出多少投料? 她懂了。 “吱啦。“ 又划亮一根火柴,着了。 “哄。“ 火苗突然窜了起来。舔着火舌,让金宝宝有些紧张。甩手雷般扔进了土灶里。 借着又一股脑的把手边的干柴扔了进去。 然而,星星之火没有燎原。 熄了。 “诶?“ 金宝宝尴尬,眨着眼睛,求助的望着谢有鹤。 “小宝啊,你这样点不着的。“ 谢父笑着走进来,拿着立在一边的火钳,利索掏着灶里的的柴火, “柴要一点一点加,不然空气进不去。你让人家怎么烧。“ “叔叔说得对。“ 好听话的小崽子。 谢有鹤不禁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灶火透出光,在她脸上晕出光圈,分外柔和、安静。 真好。 一辈子都这样,真好。 他的小幺幺。 角落里,金宝宝的手机荧荧地闪着光:幺幺——方言: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 曾经 夕阳西下,天边翻滚着火烧云。 虽然谢母回来后依然黑着张脸,但是总归没有再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 一顿晚饭就在香喷喷的啤酒烧鸭中结束。 父慈子孝,安静祥和。挺好。 卧房。 黄色的灯泡高悬,还算亮堂。四面的墙简单刷了白漆。除了中间一张床和两张椅子,什么都没有。 确实有点简陋。 但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哼哼! 金宝宝看了眼趴在床上正专心致志看财经新闻的谢有鹤,又想起今早占了大半个车后排的零碎。除了给他爹买的按摩脚盆啊还有一些他觉得新家可能欠缺的东西,其余几乎都是她的行李。 他居然还记下了她每两周会做一次去角质,掐着时间,刚好就是这两天。所以还给她准备了科颜氏的白泥。 有时候金宝宝觉得谢有鹤像是一只默默无闻的蜘蛛。在某个角落悄无声息的织网、笼络,等猎物回过神的时候,连天上的微雨都尽收他手中。 到底谁才是猎物? 他甚至连她的一次性洗脸巾也准备了。 啧。 这个男朋友是机器做的吗? 金宝宝换上睡裙翻身上床,爬到他背上,抱住他,看了一眼, “你在看徐翔啊。” 证券圈的风云人物。 谢有鹤捻动着她滑落到他肩上的黑发。她的心肝宝贝头发几乎没烫染过,平时也护理的好,摸起来很顺滑柔软。 “嗯,想了解一下。” “哦。” 金宝宝活动了下腿,彻彻底底将自己放到谢有鹤身上,接着说,“不过虽然他被抓了,但我真的挺佩服他的。二十年风雨,从一个小散户变成私募大佬,最后公司控股股东。交了壹佰贰拾亿的罚金,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的很厉害。” 她在夸别人? 谢有鹤猛然想起金宝宝让他看的那十本言情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听到自己女人夸别的男人,都会捏着女主的下巴,言语阴沉:女人,你在找死。 他也要吗?但是感觉傻了吧唧的。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出来。 “我会努力的。” 他是个吾日叁省吾身的种子选手,不会因为金宝宝赞赏别的男人而大吃飞醋,他只会反思自己跟那个男人的差距,然后努力、超越。 “嗯。” 金宝宝撸了撸他的下巴,她等着,等着他成为一代金融巨鳄。 文章不长,谢有鹤很快就看完了,熄掉手机屏幕,放到一边。拍了拍肩上的手, “抓好。” 女孩儿立刻会意。 “好了。” 就着两个人交迭的姿势,谢有鹤手掌撑住床垫,腰腹用力,挺身。 今日份的俯卧撑。 按照谢有鹤的认知,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考虑到金宝宝性欲强,他决定加强锻炼,强健体魄。 “一、二、叁……” 身上的人仔细的数着,仿佛人生的起起落落都在他背上了。 一个坎,两个浪。 成千上万的坎,成千上万的浪。他只会披荆斩棘、移山填海,一步步到她面前。 “谢乖,经常有人说你跟叔叔长得很像吗?” 挺立。 “有啊。还抱着的时候就说很像。” 金宝宝不以为意。还在襁褓中能看得出来什么,明明眉毛稀疏,双方家长都敢说眉眼之间有相似之处。 不靠谱。 “那长大以后呢?” “五六岁以后也有人说,但是很少。”想了一下,“所以你才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我爸?” “不然呢?”金宝宝反问,难不成还会丢下他看上他爸不成? “那你觉得像不像?” “不像。” 不是她吹牛,她从小就被金家锻炼得识人过目不忘。识人之能无外乎在人的相貌上找茬。谢有鹤跟谢父无论从脸型、眼睛大小、嘴唇厚薄都找不到一丝相似的地方。 “但是眼神很像。都很坚毅。” 还有点老实巴交的淳朴。 “那是。” “数哪儿了?” “叁十五!” “宝宝,你帮我找几篇科兴的材料。” “科兴?”两个字在脑中过了两秒,然后开口,“董事长林恒,副董周兴,法人是王思仁。目前还是以光机电一体化技术为主,尤其是医疗设备,在国际上都很有竞争力。他们的叁维肿瘤检测设备在全国市场占有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近五年财报都是正增长,增速放缓。只是去年首次出现负增长。考虑到叁年前决策失误,所以我怀疑头两年的利润也不过是在吃以前的老本。” 四十九、五十! 谢有鹤伏在床上,额头微微冒汗。休息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金宝宝巧笑嫣然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微微诧异。 “你没百度?” “这有什么好百度的!” 她脑子里不仅装了沪深股市上所有的蓝筹,她还知道对那些创业板上的企业如数家珍。 “你是天眼查吗?“ “我可比天眼查好用。” 洋洋得意。狐狸尾巴都要扫到他脸上了。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科兴、联科、科智才都实际控股在xizang星耀投资。” 谢有鹤沉吟,难怪他的资金一直插不进去,是他忽略了。 “宝宝,你知道梁谷泽吗?” “不认识。” 只要不是在企业有相当权重的股东,那就不是金家需要讨好的对象,不需要她记住。 “是不是很累?” 谢有鹤突然抱住她,“你在金家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即便是混迹金融圈多年的人,也不见得能把这些东西记得如数家珍。她可以。他不知道在里面她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 “你是自愿的吗?” “当然不是。” 金宝宝在谢有鹤怀里拱了拱,他的怀抱有些微汗味,像打湿了的阳光,暖得不像话。 鼻子发酸。 “记不下来,他们就不让我睡觉。” 她的身体很值钱,所以偌大的金家,即使是金瀚那个变态也不敢往她身上添印子。他们只会对她精神折磨。 幌白的大灯,尖锐的噪音,昼夜不分。 他们对她就像对待一个可以交换的罪犯。不能在明面折磨她,只能在暗地里折辱她。 “你是不是看过金家的发迹史?金玉堂,区区一个中专文化的文盲,在酒桌上推杯换盏,风云际会, 就拥有数十亿身价。然后开启了金氏企业的宏图大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多么会抓机遇。” 她的口吻全是嘲讽讥诮,让他一下子明白,里面一定有什么让她恶心的交易。手臂紧了紧,试图安抚她。 “我的奶奶是个旧社会的大小姐,琴棋书画、才貌双全,可惜瞎了眼。看上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面上是金氏企业端庄贤惠的董事长夫人,其实是金玉堂酒池肉林下的暗娼!” 暗娼! 谢有鹤心头一震。他知道金融体系里存在着权色交易以换取一些信息,但是把自己的妻子往别人床上推。 突然就不敢听下去。 “用女人来赚钱让金家尝到了甜头。以致于我的父亲,金世,步步算计我母亲。他吃准了我妈妈终有一天会不堪受辱,以死明志。所以他故意将她灌醉,一次又一次地送到那些开发商的床上。八年前,金家融资失败岌岌可危,他又把她送到当时正在跟金家竞标林城叁号地的房地产商床上,演了一出仙人跳。不过那个男人没有按照金世意愿放弃那块地,竞标到手,转赠于我。” 所以,就算拼了这条命,她也不会把那块地交给金家。 “乖,不讲了。” 他不想听了。 当她所有的风情万种噬魂销骨都有了一个几近明确的由来,皆非她所愿,非她可选。他就心疼愤懑、浑身战栗。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你要知道,必须知道。” 金宝宝认真起来,他必须知道他将来会因为自己遇到什么。 “我很小就被一个权贵看上了。”金宝宝忽然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紧紧箍住自己的手,示意自己还行,“放轻松。” 轻松不了。他现在连呼吸都困难。 抱得更紧了。 “庆幸那个人官做得够大,否则我早就被……” “金宝宝!”谢有鹤愤怒的打断她,俯着身子,眼神有些狰狞,“我不准你用这种口吻。” 那种轻贱自己,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向一切低头的口吻。 他的金宝宝明明是长在悬崖上的蔷薇。永远轻抬着下巴,眼神俾睨,蔑视这个世界。 “好好好。” 金宝宝抬起下巴,亲了亲他,只觉得心里有一股股暖流荡来漾去。他能察觉到她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不准打断!” “为了尽快拉拢那个贵人,在我十五岁各项机能都发育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被送到他床上。可是他觉得我太小了。说要在我成人礼的时候要我。” “但是许靖康知道了对不对?” 谢有鹤问了出来,要搜到关于许靖康的东西确实很困难,但不是完全没有。他从一家公益基金里看到了这个名字,顺藤摸瓜,原来靖康夫人的前夫就是叁川省的前省长。 “嗯。” “而且是你主动告诉许靖康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事情她自认为做的隐蔽,真相也顶多是许靖康和南初心几个人知道。否则一旦暴露被金家发现,娼妓恐怕是她最好的下场。 “老师说你胆子大。再加上许靖康身为原配,对你这个小叁实在是太心慈手软了。” 许靖康的母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她要是想折腾死金宝宝,早就在捉奸在床的那天直接把她弄死 了。可是她没有,甚至还放话,只要发现金宝宝故技重施想要爬床,她就让整个金家销声匿迹。 明贬暗保。 “哎呀,还想让你夸我来着。” 金宝宝嘟着嘴,在谢有鹤怀里滚了又滚,撒着娇。 “嗯,你厉害。” 他揉着她的头发,只觉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再快一点。 在金家没有打她主意之前,彻底弄垮他们。 气氛短暂的沉默。 “我要洗澡。” “好,我陪你。” 蟑螂 乌黑的半空,挂着一弯朦胧的毛月亮。 今夜无星。 田湾尽头倒是摇晃着两点手电筒招摇撞骗的星光。 “谢霖啊,大半夜你回切搞啥子嘛。”说话的声音有些粗噶,变声后期依然像只鸭子,有些埋怨。谢霖要回来,他妈非得叫他送。以前不送今天送。有毛病。 他的游戏也才打到一半,有什么好送的,一个大男人,劫财还是劫色? 电筒在谢霖脸上晃了一下,哼,一张方酥饼子脸干巴巴倒胃口,送他都不要! “晃你妹晃。”谢霖被刺的眼睛疼,有些恼怒,不甘示弱的晃了回去。 “你大爷!” “你来啊!” 吵吵闹闹。 惊起中华田园犬汪声一片。 “汪汪汪。” “莫跑老,莫跑老,”水鸭子扶着膝盖喘着气,只觉得肚子疼,“我不得、不得行老。” 肚子疼得纠结,好像岔气了。 “莫出息。”方酥饼子抖了抖脸上的白芝麻,插着腰,一脸得意,“跑这么下就要死要活。娶不到婆娘。“ 男人,无论哪个年龄段,只要性意识觉醒了,甭管沾不沾的上边,都别随便羞辱他的“能力”。 “是没得你有出息,”水鸭子突然不喘了,咬着牙直起身,转了个弯,“有个那么出息的哥!” 整个纸瓦沟谁不知道,谢霖跟谢有鹤是绝对不能同时提起的。因为,有个人会爆炸。 果然,在听见“你哥”那两个字时,谢霖整张饼子脸瞬间焦黑,面上的脆皮开始咔嚓咔嚓的响。 水鸭子不解气,继续反唇相讥, “我们村几十年第一个省状元。纸瓦沟嘞文曲星。你是啥子!” 谢有鹤!谢有鹤!又他妈是谢有鹤。 “你给老子嘴巴闭到!”谢霖像个点燃的火炮,整个人焦躁得在原地打转,“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嘴巴撕烂。”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叁个字。人人都要拿他跟谢有鹤比,小时候要比谁眼睛大,要比谁长得高,还他妈连谁更白都要比。长大以后人人都说他有个一鸣惊人的哥哥,每学年遇到新老师,都会第一个被拎起来提问,谁让他有个状元哥? 去他妈的,他会的他就要会? 又不是一个种! 谁稀罕跟他比。连爹妈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看着谢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水鸭子知道效果达到,也闭上嘴不说话。心里却暗想着他妈教的果然没错,打蛇打七寸。讨厌的人的不痛快就是他的痛快。 看着谢霖晃动的背影,只觉得他是个蠢蛋,他要是有谢有鹤那么一个哥哥,他就要用养育之恩赖着他一辈子,用他的钱,让他给自己做牛做马,有什么不痛快的。 蠢猪。 谢家。 水鸭子支着手电筒朝院子里晃了晃,“你快进……卧槽!这个车……” 哒哒地跑过去,车身漆黑,看不明白,有点着急, “谢霖,你快把你们院坝头灯开开。” “哒——” 一院亮堂。 硬派狂野的铁盒子强势的停在院子里。车头的叁叉星标就像会自己发光似的,突然蓬荜生辉。 水鸭子整个人激动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谢霖他爸逼着他赶紧回来,也知道他妈为什么硬是要让他送谢霖了。 乡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先富带动后富。如今谢有鹤发达了…… “谢霖你快来看!” 谢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看着水鸭子上上下下摸着车的样子一脸不屑,“一个破越野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这可是amgg65!大g!军用越野的血统,v12缸的发动机,峰值扭矩最大能达到1000n/m,百公里加速4.2!……” 水鸭子叽里呱啦指着车头比划着,见谢霖仍然不为所动,只觉得他真的是蠢笨如猪。但是,如同所有对车子有着狂热痴迷的男生,他迫切的需要人来分享他的喜悦。 “就前几天热搜上那个网红,就是开这个车进故宫的那个八婆!” 突然心惊! 水鸭子又仔细的瞧了瞧车牌,是个本地的牌。 放心了。 还好,还好,要是个京牌,他怕是今晚就要回去跟他妈合计合计以前有没有得罪过谢有鹤的地方。 微博热搜? 谢霖也来了精神,有点不敢信。“这么厉害?” “那是,叁百万往上走!而且这个车还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 水鸭子的惊天动地的口吻彻底感染了谢霖,恍惚中生出这个车就是他的的念头! “行,明天哥就开着带你去兜兜风!” 谢有鹤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车也是他的车! “你又没驾照。”水鸭子本来不想泼他冷水,走上前,胳膊捅了捅谢霖,“谢霖啊,你回去跟你哥好好说说,让他开这个车带带我呗。” “王八……” “你莫气,换个角度想,”为了坐一把人生梦想的大g,水鸭子脸都不要了,“你爸把你哥捡回来,吃你的住你的,给你端茶倒水都是应该的,做个司机怎么了!” 看着他神色松动,又是狠狠地重复一遍, “他就是你一司机!” “对,他是我司机!” 谢霖反复咬着这几个字,抬起头,二楼卧房的灯还亮着…… 浴室。 “谢乖?” “谢乖?” 金宝宝连喊了两声,那边也没有人应。她澡都要洗完了,浴巾都还没拿过来。掩上门,狐狸眼睛穿过浴室上的小窗,往外望,蒙着一层银色月光的田野一片寂静。 “嘶。” 有点冷。 金宝宝迅速退回升腾着热气的水帘下。 卧室。 “才一周,就升了百分之二十,小谢你怎么这么厉害!绝了!” 谢有鹤听着听筒那边的人赞不绝口的夸奖,不为所动。犹豫了一下,“梁哥,我不打算跟你做了。” “什、什么?!”梁谷泽诧异的咬住了舌头,没顾上疼,“为什么?是不是觉得分红不够?那我再跟上边申请一下,给你再加一层?” “不是。” 不是分红的问题。金宝宝不知道梁谷泽,说明他不是那个资金池的骨干,他需要接触更高层次的人。 逼出那个人。 “那是为什么?” 梁谷泽有些着急,谢有鹤于他是会下金蛋的公鸡,把他搞丢了,他每年的盈利任务就别想完成! 那就是缺胳膊少腿的事儿了。 “我要去‘大风‘。” “不是,去‘大风’和在我们这儿有什么冲突吗?” “你们是非法集资,属于违规。大风有明确规定一旦发现,直接开除。” 当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甚至连梁谷泽所在的资金池是什么都没过问,就是为了能走的干净。 “什么非法集资!我们有名有姓,红点基金!”梁谷泽有些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当初徐翔还领过我们一段时间!徐翔你知道的吧!” 要不是知道徐翔还在里面,以谢有鹤的投资风格,他都要以为是徐翔在幕后操作他们! “那我说实话吧。”谢有鹤感觉鱼已经咬钩了,“我需要进大风,借力打力,找个合适的点,做掉金家。” 用资本来运作搞垮金家,最省时省力。 “金家?林城那个金氏企业?”梁谷泽砸吧着嘴,认真思索着,“你搞他干嘛?” “有仇。” 有还未来临的夺妻之仇。 “啧。”梁谷泽稍微犹豫了一秒,抢钱的机会就在分秒之间,咬了咬牙,”红点也可以。只要你保证能够从金家获得足够的利益。” 金家现在是被白蚁噬咬的堤坝。要从里面拿钱出来就好比要从一堆豆腐渣里找出几块还能用的砖头。 难如登天。 “我明白。”谢有鹤望着远处冰冷山丘,眼底的溪涧积蓄着力量,试图冲垮前方的冰棱,“至少盈利十个亿。” “漂亮!。” 梁谷泽得了他的保证,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我现在就跟上面申请。你大概需要多少资金运作?” “二十个亿。” 语气轻松的像要买十个柿饼。 “好!你等我消息!” “啊——” 尖叫声从楼梯间旁的浴室传来。 惊惧无比。 金宝宝! 谢有鹤抓着浴巾,拔腿就跑,五秒后。 “吱扭。” 门没开,还有阻力。他明明记得这个门锁是坏的。 “宝宝,是我。” 浴室门慢慢打开,白雾瞬间扑向谢有鹤。金宝宝赤身裸体的站在门后,只探出了一个脑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怎么了?” 谢有鹤赶紧拿着浴巾裹住她, “乖,说话。” 他很少看到金宝宝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谢乖,你妈妈以前对你好吗?” 嗯? “好。”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哼。”金宝宝突然扑倒他怀里,一脸委屈,“那既然她以前对你好,我就不收回这个房子了。” “我在问你刚才怎么了?” “这个破房子有蟑螂。” “是被蟑螂吓到了?” “嗯。”金宝宝在他怀里拱了拱,抱得更紧了,“突然就窜出来了,好大一只,特别肥。” 平时家里有猫兔子在,但凡是个活物都会被它玩儿死。 “好了好了,别怕。”谢有鹤拍了拍金宝宝的头,他环视了一圈浴室,雪白透亮,“现在没有了。” “哼。” 看她这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让他离开视线了。 “你等我下,我冲个澡陪你回去?” “嗯嗯。你快洗。” 金宝宝放开他,站到一边,把身上的浴巾裹得更紧了。 裹紧了? 防御性动作? 谢有鹤稍微多看了一眼,按照金宝宝平时的习惯她肯定会扔掉浴巾缠着他来个鸳鸯浴。可是她没有。 他记得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 心肝 凌晨一点。 一室漆黑。窗帘被夜风席卷的变了形。 身上好重,仿佛压了一块石头,眼皮也沉重得完全睁不开。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她整个人都要窒息 了。 鬼压床? 只是,脸上忽冷忽热,像是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舔过。好不舒服。 金宝宝强行别过脸,想要避开。却又被撵上,舔舐得更加用力,像是要从她脸上生生喇下来一块皮肉。 舌、舌头? 惊雷乍起! 金宝宝猛地惊醒,奋力挣扎,试图起身,却发现手腕也被埋首在胸前的那个人死死摁住。无法动弹。 「你是谁!放开我!」 「宝宝,不认识哥哥了?」 黑夜里一脉相承的狐狸眼闪着光分外妖异,透着股病态的疯狂。 金瀚! 「给我好不好?跟哥哥走好不好?」 「不要,金瀚你放开我!放开!」 来个人救救她好不好。 「我爱你,宝宝。我爱你。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你疯了!来人,救命!」 救命! 救命! “宝宝?宝宝?” 耳边的声音越喊越急,像是黑夜里的笛声,她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 跟着那个笛声走!跟着它走! 仿若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挣脱了纠缠于身的水藻,浮出水面。 金宝宝睁眼,正对上一双急切兔子眼睛。 “做噩梦了?” “嗯。” 她的声音干哑得像是一面破了鼓皮的旧鼓。谢有鹤立刻把手边的水递过去, “咕咚咕咚。” “慢点喝。” “谢有鹤。”金宝宝环住他的腰,只觉得身心疲惫。“我梦见了一只大蟑螂。它一直往床上爬,我害 怕。” 她不想告诉他,她有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亲哥。 恶心。 搜肠刮肚的恶心。 “别怕,别怕。”谢有鹤抚顺着她的脊背,有些自责,“我们明天回去?” 他陪着金宝宝睡觉以来,她都很乖,睡得也很好。没想到陪他回趟家,居然把人给吓着了。 “不用。”金宝宝摇了摇头,“你们这儿风景好,我想再呆两天。” 她大概知道了谢母不喜欢谢有鹤的原因,他们的关系不是不可调和。还有,他爸爸肯定也有事瞒着谢 有鹤。 她想解决了再走。 “谢乖,我想操你。” 也不等他同意,手指就熟练地滑进她买的大裤衩,摸住那个还软着的欲望,缓缓撸动着, “乖乖自慰棒?” 谢有鹤俯身看着噘着嘴的金宝宝,亲了亲,宠溺的应着,“嗯,我是。” 做爱在某种时候是可以释放压力。 “不过,你只能选我。只能跟我做爱。” 字字警告。 “哦。” 金宝宝甜甜一笑,抬臀,将她的专属自慰棒埋进身体。 “那请问大人,有没有档数要求?” 一档轻轻动。 二挡慢慢磨。 叁挡及以上随便撞。 “嗯?”金宝宝歪着头看着一脸真挚的谢有鹤,突然发现他其实肚子里在淌黑水。 看着纯良,其实坏得很。狡黠地眨了眨眼, “零档。” 要他一动不动。 “好。” 谢有鹤抱住她,翻了个身,侧着身子揽住她, “乖乖睡觉。” “睡不着。” 金宝宝枕着他修长的胳膊,作怪的收了收小腹,逗他。 “别闹。” 猛的一咬,谢有鹤觉得身下被吸得难受,狠狠地将她压进怀里。 “哼。” 小腹又往他那里靠了靠,两个人下半身贴得更紧了。 治不了她了! “知道红点基金吗?” “红点?”金宝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花瓣唇一张一合,“知道啊。一个私募,表现中庸。下面几个基金的盘子都很小,只有五六个亿的样子。但是有一支红点灵活混合最近半年势头很强劲。” “继续。” 看她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吸他,谢有鹤稍微松了口气。 “那个基金经理奇怪得很,你看大盘这一年在叁千点反复试探,但总是上去了又下来。行情不好,但不代表完全不能操作。他倒好,一块钱的新发,一年以后还是一块多点点。连银行利息都没跑赢。” 股票型基金跟炒股的心情是一样的。跑得太过,担心贪心不足蛇吞象。跌得太凶,又坐在了高点,下不来。可是,中规中矩毫无表现力的平庸一样是错。 “本来我都不想看了,但是没过多久,换了个姓李的基金经理,风格突变。短线操作,眼光精准。近半年就直接涨了百分之五十。水平很高。但是我看过那个李经理的履历,没什么特点。所以我怀疑他后面有人。” 谢有鹤点点头,那他参与的应该就是红点的灵活混合了。只是,事情还没有实质性进展,他暂时不想告诉她。 “那你买了吗?” “一点点。” 有钱不赚是傻子! “那能不能麻烦大人给我透露透露红点的背景?” “哼!”金宝宝揪了揪谢有鹤胸前的小红点,傲娇的开口,“背景可就有意思了。林城陈家。” “陈氏集团?” “对。藏的很深,一开始我差点被糊弄过去,我还以为是谁家在洗黑钱。他们祖上是土匪,但是眼光极好。清朝广东十叁行兴盛的时候,他们家也分了一杯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他们老爷子仗义疏财,很早就开始洗钱了。到了这一辈,都差不多快干净了。” “嗯。陈立正是而立之年,行事作风稳重。我看过他们旗下的产业结构,虽然平庸,但是没什么岔子。没有中间产业,保持下去,或许再撑个十年没什么问题。” “嗯!不过陈立虽然稳妥,他儿子陈醉就不是个安分的。所以,红点,压根应该就是陈醉 的杰作。我估计他是想自己偷偷摸摸搞个大的,但是钱又不够,所以才从其他地方弄钱。” 谢有鹤捏了捏金宝宝的小脸,称赞着, “不愧是金大人。” 澄澈的眸子里有暗流从溪流底部上涌,红点如果是陈家的产业,那就可以借来一用。 “那是,我值钱的地方从来不是身子。而是我脑子里的东西。” 她对整个华国各世家的龌龊事了如指掌。 “大人。” 声音突然暗哑,灼热的鼻息喷洒到她敏感的红唇上。 色诱? “能不能麻烦你咬一咬?” 金宝宝装傻,咬住谢有鹤下巴,临了,还一脸我很棒的样子看着谢有鹤。 “我是不是超级听话?” “我让你下面咬一咬。” 老木床,他要是动起来,怕是动静不小。 “那我问你。”金宝宝小手抵着谢有鹤的胸膛,不让他压上来,“你是喜欢我的身子,还是喜欢我这个 人?” 又来! 小姑娘们在未出象牙塔前,总是固执的想要把性和爱分割开。好像唯有灵魂相爱的柏拉图才是爱情。 而肉体最原始的交欢就成了最卑劣的野兽行径。 “金宝宝,当初是你色诱我,再难听点就是你诱奸我!” 好不要脸!这么能屈能伸的谢有鹤就跟个软棉花似的,怎么打都不够她出气! 金狐狸有些羞恼,咬了咬唇,终归没说出反驳的话。他们两个,确实是她先招惹的。 “所以是不是该怪我面对美色没有把持住?怪我不够君子?” 谢有鹤俯身,湿润的舌头顺着她敏感的耳垂一点点向下。 “对,怪你。” 她的埋怨软的很,带着气音,他只觉得小洞里的水更多了。 “因性而爱,因爱而性,性爱本来就是一体。我对你的喜欢,的确是从肉体到灵魂的倾斜,是你,一 点点平衡了我对你的天秤。” 灵魂? “动物身体里最潮湿的地方孕育出了生命,一样可以孕育爱情。我也不是因为要对你负责才喜欢你,而是因为喜欢才负责。” 如果不喜欢,任她千般诱惑他都不为所动。 “金宝宝,我从肉体到灵魂都屈从于你。满意吗?” 他的吻落到心口。探出的舌尖仿佛要把自己的心都卷进去了。 金宝宝咬住唇,却奈何不了自己的口轮匝肌,嘴角一点点上扬,压都压不住。 “满意。” “那咬一咬好不好?” 好他妈深情! 好他妈淫荡! 金宝宝满脑子的粗口和欲望。她彻底沉溺了。 “大人,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一只小电臀吗?动一动好不好?” 暗哑的风,撩骚着她满世界的荒草,野蛮生长,连接了整片苍穹。 “那你叫我幺幺。” 她只想做他一个人的心肝宝贝。 “幺幺。” 黑影 清晨九点。 犬吠鸡叫人声杂糅到一起,有点吵。只是两床棉花做的云絮实在是太软了,金宝宝决定两耳不闻窗外事,嘤咛一声,拉过被子盖住,继续睡觉。 门外。 一只黑影猫着腰摸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耳朵贴住门。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她还没醒! 即使隔着眼前的木门,他也能看见昨天浴室里那具雪白的身子正软乎乎的躺在床上,等着他搓扁揉圆。 鼻尖呼吸加重。 “你干什么!” 门把上的手明显一颤,慌乱的收回来,谢霖转过头,讪讪一笑, “哥……,你怎么来了。” 谢有鹤眉间微聚,唯有手中水杯内的液体,影影绰绰地与他眼底的波澜呼应,明明水未及杯口,却仿佛要溢了出来。 谢霖对他一向是直呼其名,这种兄友弟恭的称呼在他十五岁后就再也没有听过。 他又想干什么? “我问,你在干什么?” 眼神犀利,仿若一只阴森的蛇牙,试图从他的指甲盖扎进去,淌出血,顺着皮肉,滋啦啦再钻进手臂,钻进心脏。 蛇? 大脑尖叫,突觉指尖一痛,谢霖浑身一震,这个怨毒的眼神,跟几年前他在河边看过的眼神一模一样—— “啪。” “啪。” 坚硬的鹅卵石高高扬起。落下。 肆虐的砸到那具倒在河滩的身体上。头骨与石头不依不饶的激烈碰撞。 地上的肉体仿若不知疼痛,毫无招架的挣扎,像是菜板上瘫软的猪肉,任人宰割打砸。月光下,粘稠的鲜血呼呼的往外冒,淌进河里,血腥气顺着水流飘到他不断扩张、收紧的鼻腔里。 杀、杀人? 碎裂的钝响,像是砸到他心上。隐匿在密林后的谢霖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哗啦。” 浸染着鲜血的鹅卵石被抛到水里,四溅起水花。突然,那只蛇一样的竖瞳射过来…… 死人了。 回过神,谢霖看着谢有鹤冰冷戒备的眼睛,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是、是你?” 他在害怕? “哼。” 谢有鹤一脸阴沉,对谢霖浑身表达出的惊恐不为所动,走过去, “谢霖,你别逼我。” 饼子脸簌簌的抖动着,被谢有鹤用肩狠狠一撞,开始哗啦啦往下掉脆皮。 真的是他! 那个杀人凶手! 屋内。 还有些许未散去的情爱的味道。 “布谷。布谷。” 林间有一只小鸟,托着灰白的尾翼,灵活的穿梭。 布、布谷鸟? 金宝宝猛地拉下被子,要往窗外望,却迎面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朱生豪先生说,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一觉醒来,枕边温暖,那个此生最是珍爱的人尚在人间,要与自己度过世间所有新鲜嫩芽组成春光。 真好啊。 金宝宝探出被窝,搂住谢有鹤的脖子,一脸的慵懒,窝到他的脖颈, “喝点水。” 倾斜杯子,缓缓渡到她口中。 她每天起床都会先喝一杯排毒养颜蜂蜜水。 “哦。” 水进胃,抿了抿唇, “这是什么蜂蜜?” 她居然没喝出来。 “油菜花。” “嗯?”金宝宝眼前仿若摊开一大幅黄澄澄的油菜花画卷,酣畅淋漓,“我怎么没看见?” “花期过了。” “哦。” “乖,起来了。” 谢有鹤揉了揉金宝宝圆润的肩头,有点凉。农村的清晨沾着露水,要比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冷一些。 小脑袋在他颈窝处继续蹭了蹭, “我好像听到布谷鸟的声音了,我还没见过。” “布谷、布谷。” 耳边又响起了鸟叫。 金宝宝惊喜的抬起头,见他两瓣薄唇一张一合模仿着,居然是可爱的人造大杜鹃! “谢布谷。” 她捏了捏谢有鹤的脸,“啵”地亲上去,发着嗲, “我今天要穿裤子。” 昨晚那张方正的国字脸让她有点作呕,一丁点皮肤都不想漏出来。 灰色的豹纹打底防晒衣,外面套个白短袖,再加个白条杠的黑色运动裤。 严防死守。 一番洗漱,收拾妥当下楼。 乌黑的饭桌被摆到院子里,上面盖了一个粉色的……蚊帐? 揭开。 是一碗缀着翠绿青菜的清粥,一小碟淋着鲜红辣椒油的爽脆胡萝卜,一个绿皮咸鸭蛋,最边上还摆了一个喷香的烤地瓜! 只有一个人的? “叔叔阿姨呢?” “他们都吃了。爸去村头的鱼塘买鱼去了,我妈一会儿也要去鱼塘下边淘红薯了。” “几点了?”金宝宝有点着急的打断他。 “十点。” 声音打趣,狐狸果然着急了。 “你怎么不叫我?” 哪儿有人头天到别人家做客就赖床的。 “你昨晚那么累。舍不得。”谢有鹤突然不认账,言语暧昧,“金大人的小电臀名不虚传。” “那是。” 金宝宝得意,细长的狐狸眼尾一挑,妖里妖气的白了他一眼,昨晚可累死她了。 坐下来,啜了口清香的稀粥。面上的米浆褶皱着先滑进她的嘴里,稀稠正好。 米好香。 “噗通。” 碗里跳进一个剥得干净的白蛋。谢有鹤又拿了双筷子,筷尖用力,蛋白挑开,流出细沙样的橘红色液体。 “我妈做的咸鸭蛋。全村最好的手艺。” 金宝宝刨出点蛋黄,就着稀粥,吃进去,说不上什么味道。 咸香的蛋,清甜的粥,沙沙的,口感很好。 眼睛满足的眯成一弯月亮, “阿姨好厉害。” 谢母正巧拎着一篓子裹着泥沙的地瓜经过,听见这句话,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面上松快,嘴上仍旧梆硬, “个人吃完老把碗洗干净。” “好。” 她没听懂,只是乖巧的先应着。 “妈,你去河边淘地瓜注意安全。” 谢母勉强嗯了一声,自顾自走了。 比昨天态度好多了。 “张嘴。”谢有鹤舀了一勺甜糯的地瓜肉,递到她嘴边,“我爸今早特意去地窖给你扒的。” 看她吃的香,使坏的又补了一句,“平时只有猪才吃的上。” “地瓜藤以前也是给猪吃的。就你昨晚吃的时候非说是空心菜的那个!” 嘴里的地瓜突然就不香了! “谢有鹤!” 她恼了,居然敢把自己这个英明神武聪明绝顶的狐狸大人比作大肥猪。 哼。 不理他,转过头继续吃。 穿破了薄雾的阳光,斜斜的照进谢家的小楼房。远远的还能听见远处田地里老牛哞哞的叫声,还有母鸡产蛋后得意地咯咯哒声。 金宝宝突然想到了陶渊明,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看了一眼旁边撑着脑袋,安静的看着她的谢有鹤。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乖乖巧巧的吃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饱了,转过头, “谢乖,我吃不了……”还未说完,就被他的严格的眼神锁定,只能自觉把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谢有鹤是不会准她碗里剩东西的。这么久以来,只要是跟他一起吃饭,她绝对是把碗里扫的精光。 “老实吃饭,我去给你洗苹果。” 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金宝宝微微叹气,只得认命地埋下头继续吃饭。 “哎呦,小金还在吃早饭哇?” 嗓门很大。 金宝宝望过去,是昨天的英婶子,边上还带了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孩子,皮肤有些黑,气质有点…… 精明世故。 “英婶。” 来者是客,喊就是了。 “哎呦,谭星,你看你谢哥哥滴女朋友,真嘞是越看越好看!”英婶迈着八字步走过来,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金宝宝,觉得她白的发光,“跟女演员样。皮肤好白哦。” “嫂子比女演员好看。” 嘎嘎的水鸭子声音扯动着声带发颤,像是在锯木头。 谭星目不转睛的看着金宝宝,拙劣的搜刮着肚子里的形容词,“嫂子是纯天然嘞。” 他看着唇红齿白的金宝宝,处于青春期的脑子里疯狂闪过跟谢霖躲在房间看的小黄片里的女主角。 这他娘的比谢霖昨晚上形容的漂亮多了! 狐狸精变的吧! 金宝宝微微颔首,她长这么大什么样的夸奖都听过。虽然这个谭星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服,但是那句“嫂子”确实让她舒坦。 “婶子来了。谭星也回来了?” 谢有鹤听见声音急忙从厨房走出来。 农村妇女朴实是朴实,但是有时候嘴巴太碎,随便听见点什么就捕风捉影,能有模有样地编出一出连续剧来。 他担心金宝宝应付不过来。 “有哥好。” 金宝宝抬眼看被叫做“有哥”的谢有鹤,他已经相当有觉悟的冲锋陷阵跟那个英婶攀谈上了。 有哥? 谢有鹤,谢有鹤,连起来看怎么都是一副魏晋风骨样,偏偏单拆开就不好听了。 有鹤?有哥?鹤哥? 噫,还是谢乖最好听! “嫂子。” 金宝宝正想着,老木头方桌对面“腾”地坐下一个脸方如麻将牌的男性,一脸炙热的看着她。 她没找他算账,倒是自己送上来了。 “嫂、嫂子?” 语声怯怯,仿佛她欺负了他似的。 这么会装。要不是看在谢有鹤他爸妈的份上,她昨晚就找人过来给他一顿社会主义毒打。 找死。 “什么事?” 谢霖抓了抓藏在桌下的大腿,乡下的姑娘声音就算很甜但是总归了点土气,普通话就没几个标准的。 但是,金宝宝声音好甜啊,就像带了个钩子,勾得他心里直往外冒血,偏偏又甘之若饴。他又想起昨晚隔墙听见的喘息声…… “哥,哥说今天要去镇上,能不能捎上我……”转了个弯,又赶忙拉住一边的谭星,“还有谭星,我笔没了……” 居然要在她面前操学霸人设? “笔没了?” 谢有鹤走过来,看着已经干净了的碗,只剩下一些烤地瓜。奖励般揉了揉仰起来求表扬的狐狸脑袋。 最痛恨的人在摸着他最心爱的人。 嫉妒的火苗瞬间燎了整片平原。 谢有鹤叁个字已经在谢霖心里反复鞭挞!这个野种! “哥,你带我去吧。我真的要买笔。还有五叁。” 呵呵。钱都打过去半个月了,还没买。金宝宝靠在谢有鹤胳膊上,星眸直勾勾的看着谢霖,等他继续表演。 “我上个月数学考了九十多,爸说让我拿着五叁好好练。” “嗯。”一听到谢父的名字,谢有鹤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应下,“十分钟以后走。” “谢谢哥!” “谢谢有哥!” 异口同声。这会儿嘴巴还挺甜。 “等一下。”金宝宝扬了扬精致的下巴,“你们去洗碗。” 想让她男人做司机,总得干点活儿吧! “是。嫂子!” 谢霖最积极,丁零当啷收拾了碗,颠颠地跑进厨房…… “谢霖,你等下我啊!”谭星揪着半块地瓜,转过头又对金宝宝说了声,“嫂子,你等下,我们马上就好。” “幺幺。” 声音犹疑,金宝宝挑眉,谢乖有事求她? “你要是不喜欢谢霖,就不用跟他讲话。” 金宝宝冷哼,算他拎的清。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她可是男人堆里滚大的,还对付不了他? 市集 纸瓦市集。 各式各样的商贩不断吆喝声、摩托车的轰鸣声、鸡鸭鱼的声音。 天都要掀翻了! “美女来看哈嘛,早上现杀,二十一斤哈,快来,快来!”围着红围裙的猪肉佬指着桌案上红白相间的猪肉,极其热情大声吆喝着。 金宝宝愣了一下,摇着头,稍微往后退了退, “谢、谢谢,不用。” 脑袋一歪,斜睨着谢有鹤,她满心的吐槽能量快把旁边牵着她的兔子炸飞。 这就是赶场? 骗子! 出发的时候眯眼睛笑着诱哄她说就像《芙蓉镇》上的赶圩一样,清晨的集市沾满露水,空气中充斥着热气腾腾煮白肉的香气…… 可是眼前扑楞着翅膀,朝她咯咯叫的大鸡是个什么情况! “糖葫芦呢!糖画呢!棉花糖呢?” “啪。” 正说着一条鱼突然冲出铝皮制的水箱在她脚边活蹦乱跳。 吓她一跳! “怎么这么娇气了?” 谢有鹤勾了勾她手腕间金丝铃铛,他喜欢珠光宝气的金宝宝。 “那你去车上等我?” “你不会哄哄我嘛!” 金宝宝跺了跺脚,背过了身,她就是有丢丢落差。 “哄,哄。”谢有鹤一把搂住金宝宝的小细腰,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全是讨好,“回去在床上哄好不好?” 床上?污里污气!偏偏她又吃这一套。 讨厌死了! “谢霖,我要去看小学时候的老师,你跟谭星买完东西就去车子那边等我们。” “好。”恍惚了一路的谭星终于回过神,直接一口应着,拉住谢霖就要往反方向走。 “嗯。一个小时后见。”谢霖犹豫了片刻,盯着终于咬着牙喊了出来,“嫂子,再见。” 十指相扣的两个人缓缓走出视线,嘎嘎的鸭子声骤然响起, “谢霖,你疯了!” 脑海里闪过他在厨房的疯狂行径—— 他刚踏进厨房,手中的半块原本要扔进泔水桶的红薯就被谢霖抢过去,然后被他吃了?那个大口吞食的动作,病态的迷恋还有泼天的嫉妒,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认识过谢霖。 “什么疯了?” “你别去惹那个金宝宝,我看你哥护她护得不得了。要是出什么事情,你哥跟你家肯定就彻底断了。而且,有哥对你真……挺好的……” 他还指着将来遇上些什么,可以去找找谢有鹤。谢有鹤要是跟谢家断开了,就是跟整个纸瓦沟断开了,谁都别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 “我干嘛要去惹她?”谢霖面色沉着的看了谭星一眼,突然问出来,“你说她是不是特别喜欢谢有鹤?” “啥子喃?” “喜欢到什么都会为他做?” “啥子喃?” 水鸭子不觉得自己是被吹胀了的鸭子,除了等着被烤死,完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有些后悔昨晚撺掇谢霖。 “张叁的店子头是不是有摄像头卖。” 也不理还呆着的谭星,方脸微微扭曲成菱形,径直离去。 百年卤煮摊。 硕大的铁锅中卤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褐色的猪大肠、猪肚还有各种下水内脏,不断翻滚,满满一锅。 香得很。 锅边,围着一个眼睛圆圆的小孩子,和一只不断抿唇吞咽的小狐狸。 谢有鹤发笑,拇指在金宝宝下巴抹了抹, “哟,金大人这是什么绝技,眼泪都从嘴巴流出来了。” 看来狐狸不仅爱吃鸡,还爱吃各种重口味的内脏。 “嗯?” 金宝宝胡乱擦了擦嘴,没注意他的打趣,整个人还沉浸在卤水的香气中, “每样要一些好不好?” “能吃完?” 金宝宝愣了一下,哪怕每样只要一两,加起来也有一斤多,她要是吃不完,谢有鹤肯定又要硕鼠硕鼠的念她。 “嗯嗯~” 金狐狸又咽了咽口水,晃着谢有鹤的胳膊,“你也吃点嘛。“ 真萌。 拇指在她的下巴摩挲着, “阿姨,每样要半斤。“ “半斤?” 金宝宝惊住,小小的算了一下,至少五六斤了!撑不死她! “我吃不了!” “放心,我妈陪你吃。她很喜欢。” 原来是阿姨喜欢,难怪一来就把她拎到这边,她还以为他知道自己喜好呢。 以前怕影响形象,她都是偷偷吃的 “那我要两个猪脚。” 她不吃猪脚汤,但是吃烤猪脚、卤猪脚,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弹弹。 “好。要叁个。” “诶?”金宝宝嚼着嘴巴里软软弹弹的猪肠,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要去你小学老师那里吗?” “还记得呢。骗他们的。” 就是想跟她走走。带着两个瓦数无敌的电灯泡算什么回事。 “啊?” 谢有鹤捻着纸给她擦着嘴角的卤汁儿,“昨天跟老师发了短息,他说回城里看儿子去了。” “我还想着去问问你爸的事儿呢!” “嗯?” 金宝宝着急的拍了拍的他的肩,“你怎么不关心你爸啊!你爸手上那茧子哪儿像个拿粉笔的老师,肯定是在学校被欺负了!肯定是被搞下岗了。” 她怎么像是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女侠? “我昨天问过了。”谢有鹤笑着,又叉了块猪心,喂给她,“这几年在重新搞老师的编制,我爸当年没和学校签合同,属于代课老师。去年就被学校辞退了。不过,我也问过他了,他说这几年教学生也有些力不从心,现在小孩子过多接触网络,说不上两句就在课堂吵着说过时。他心累,就想偶尔种种菜、养养鱼。再说粉笔灰伤了他的肺,这几年老是咳嗽。” “真哒?” “我骗你干嘛。不做老师也没什么,反正我也能养活他们。” “哦。”金宝宝努了努嘴,有点泄气“我还想收拾收拾他们呢。” “你打算干嘛?”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找了个省厅的,直接泰山压顶,压到他怀疑人生。我都想好了,”金宝宝比划着,一脸得意,“到时候话说到一半我就直接打电话过去,开个外放,给你爸讨个公道!校长可能当不上,捞个教导主任肯定是可以的!” 哦豁,错过了一个看她横行霸道的机会。 “关键是,我已经欠了那个局长的情了。” 怎么不早告诉她! “你答应他什么了。”谢有鹤突然严肃,他不需要金宝宝为了他做出什么违心的事。 “也没事。就是答应了他儿子在下次‘大艺’(西岳大学大学生艺术团)换届的时候给他拉个票。” “嗯?” “哇,你不会不知道你女朋友是‘大艺’的团长吧?” 她在西岳大学真的很火的! “知道,绝对知道!” 火得很,扭了个小腰,女生都疯了,更别说情窦初开的男生了。 “哼。” 谢有鹤接过食品袋,扫了个码付了钱,“谢谢阿姨。“ “下次再来啊。” “吃不吃土豆锅巴?” 天,那又是什么神仙小吃,谢有鹤简直是奔着把她养肥的路子走的。 “要!” 淀粉多怕什么,多做爱就好了! 车上。 金宝宝刚系上安全带,看见一个叁轮车,眼前一亮,指着, “谢乖,我想喝那个。“ 谢有鹤顺着她的手势,原来是甘蔗汁。 “好,你等下。” 等待榨汁的时候,车厢有短暂的安静。 谢霖看了眼还在车外散烟味儿的谭星,只觉得车厢香的他心惊。 从她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打开了他情欲的大门。 “嫂、嫂子。” “嗯?”金宝宝刚要砖头,却发现一张被产道挤成了麻将牌的方脸几乎要贴到她的脸。 防御性的往后退了退, “干嘛?” 越近距离看她,越是心跳加速。 “昨、昨晚对不起。” 谢霖眼神闪烁的看着金宝宝,墨镜几乎盖住了她一半的巴掌脸,看不见她的表情。脑子里被压住的那具身体突然又窜了出来。 昨晚,他刚上楼,就听见浴室里传出一个很甜的声音,喊着什么谢乖,混着哗啦啦的水声,他一下就知道里面是谁。 出于对谢有鹤长期以来的恶意促使他故意拧开了门。 “什么对不起?”金宝宝扭过头,看着窗外,嘴角不屑,“我今天才见到你,统共说了不到叁句话,你没得罪过我。” 她不承认? 谢霖攥紧了拳头,又看了眼已经接过杯子准备回来的谢有鹤,急匆匆地留了一句。 “谢有……我哥以前杀过人。他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什么!” “今晚十二点,你到小鱼塘边等我,我告诉你。” 鱼锅 晌午。 田间山野吃饭,会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噼噼啪啪。” 灶下柴火勇猛的燃烧着,锅里腌好顺着骨头片成片的草鱼已经白了鱼肉,被泡胀的辣椒顶起来,滚滚的翻着边。 鱼肉混着汤汁的香气不断挑逗着某个馋嘴宝宝的唾液腺。 金宝宝坐在院子中间,一脸乖巧的看着谢有鹤刮土豆皮。时不时瞅一眼院中的大锅——谢爸爸在院子里搭了临时的土灶,端出了一口稍微小些的大铁锅,要给她做他拿手的鱼锅炖。 “谢乖,锅也入味了吧?” 煮了这么多年的美味,再怎么油盐不进也该腌渍入味儿了吧。 “什么?”谢有鹤哑然失笑,一边觉得她馋馋的样子有点萌,一边感慨还好他爸传给了他一手做饭的绝活。 抓不住她的胃,搞不好真就被骗走了! “不用守到,没得人跟你抢。” 谢爸爸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盯着,金家小姑娘就要把锅吃了。 “我……”金宝宝咽了下口水,抵死不认,“没……” “让我哈!”谢母端着个小盆走出来,看着金宝宝,“过来给我帮忙。” “哦哦。” 颜值开路。 看着她顺从的颠颠跑过来,谢母一下子说不出重话,支棱着声音,“把盆子端好。” 说完,从盆里揪出一团面粉,左右手使劲,压出一个厚薄得宜的面饼子, “啪” 贴到锅边。雪白的面饼一半挂在滚烫的锅壁上,一半浸在汤汁里,吸收着鱼汤。 动作翻飞,是属于农村妇女的熟练利落。 啪啪几下,便围了一圈面饼。再看盆里,多的面粉多没有。 精打细算,刚刚好! “可以吃老。去把谢霖喊下来。一回来就窝到屋头。不晓得在搞啥子。” “好。” 灶下熄了火,由着那几根大木头闪着红光燃烧着,一家人洗净了手,满满当当围坐在一起。 要是没有谢霖做她旁边就好了。 不过也不影响她的食欲! 黄澄澄的汤汁有些稠,有点像咖喱酱汤。锅里还撒了些刚从田里掐的小葱,扔进去几颗去年收的朝天椒。 香的要命。 鱼肉夹起来裹着汤汁,入了味儿,除了黄豆酱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辣味。小麦面饼也好吃,很筋道,嚼起来还弹牙,吸收尽了整锅鱼汤的精华。 “好好吃啊。叔叔好厉害。” 她连用几个好,极尽夸赞之所能,听得谢父有些飘,指着锅边的饼子,“还有,你慢慢吃。” 金宝宝咽下面饼,又补了一句,“阿姨也厉害。面团和得比谢乖好多了。” 比较级,谢母应该能吃下这个彩虹屁吧。 “大锅炖是东北菜吧?” 她记得这种锅贴是东北那边的,叁川省明明在南方的。谢爸爸怎么做的这么地道的。 “嗯。我早些年去东北待过。冬天,哎呦,那个雪都到我膝盖了,我穿了两条棉裤也扛不住,冷的要死。“ 金宝宝一边给谢父捧场,一边利落的从谢有鹤筷子下面抢了一块土豆。 哼哼,他碗里的最好吃。 “周围又没有旅店,我跟我同伴当时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大过节的说什么死的不死的。” 不管什么时候,那个字都带着忌讳。 谢母夹了个鱼排,扔到谢父碗里,嘴巴冒着火星子,“别光顾着说话,再吃两口。” “诶。”谢父笑得闭上了眼,嘴巴一抿,鱼肉尽数进了嘴,又接着说,“突然遇上一户东北人。人家那个热心,直接把我们接进家,收拾了一个屋子,让我们睡他们炕上。第二天还在下雪,这就走不了啊,人家就好心好意的招招待我。” “九十年代,你们邓爷爷才刚刚在南海边上画了个圈圈,家家户户其实也不见得多富裕。人家还硬是端出了自己家的猪肉招待我们。” “嗯,感觉东北人都挺热情的。谢乖寝室里老大就是东北人。” 嗯? 谢有鹤多看了金宝宝一眼,女朋友对自己真的是了如指掌。可是他对她却知之甚少。 “那确实。我们现在还联系,偶尔我还给他们寄些香肠什么的。” 东西好吃,故事也好听。 要是谢霖没跟她讲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好了。 吃完饭已经一点多,金宝宝缠着谢有鹤陪她躲小树林里亲了会儿小嘴消了食才回来。慢悠悠晃回来,刚好碰到谢爸爸拿着鱼竿, “老大,跟我去钓鱼不?” 谢家旁边的小鱼塘养着鸭子,早没了鱼,只有去那边山脚下的鱼塘才能钓着。 谢有鹤没急着答应,看了眼金宝宝,问她, “去吗?” “不。”金宝宝瞧见坐在柚子树下缝衣服的谢母,摇着头,“我要陪你妈妈。” 这么好的联系感情的机会,坚决不放过。 “好。”想了想,怕他回来的时候她又饿了,“卤煮给你放厨房的蒸屉里温着。家里没有微波炉,你吃的时候要是不热,让妈给你开个火,热一热才吃。” “不准吃凉的。” 油结了晶,某只猫科动物的肠胃可能受不了。 “知道知道。” 虽然嘴巴上答应着,她其实才不敢开口让谢母给她热东西。 金宝宝一直看着谢有鹤的身影消失在马路拐弯处,才哒哒地跑进厨房,套上一次性塑料手套,也不管谢母意见,直接坐到边上,伸手,把肉递到她嘴边,卖乖, “阿姨,尝个猪心吧。谢乖特意给你买的。” “不……” 谢母摇头意欲拒绝,奈何肉离得太近,一下子碰到了她的嘴,熟悉的老卤汁水味儿挤进了嘴巴。 忍不住诱惑,张嘴,吃了下去。 金宝宝暗自得意,之前谢有鹤跟她讲过西班牙和法国的研究所曾经做过食物渴望方面的问卷,结果发现女性的食物渴望得分明显高于男性。 大数据下,果然,谢母是不能免俗的。 “是不是街上那家百年老卤的?” “是啊是啊。等了好久才轮到我们。” “什么百年,也就跟我年纪差不多。” 卤味儿下肚,胃敞开了,话匣子也敞开了,谢母又张了张嘴,“给我喂个肥肠。” 美食可通谢母的康庄大道啊。 金宝宝看着谢母手上的衣服,找着话题,“这个是叔叔的衣服吧。“ “嗯。做活路穿的。” 没听大懂。 又喂了一会儿,谢母摇了摇头, “你个人吃,等会儿饿到老,老大回来要觉得我给你吃完了,在欺负你。“ 果然,坏话她秒懂! “怎么会!今早特意买了两份呢!那个猪蹄你两个,我一个!“ “呵。“ 气氛小小的滑坡。 金宝宝也没泄气,塞了一快猪耳朵在嘴里,哒哒地跑进厨房放好,又哒哒地往楼上跑。 “你跑慢点,霖娃子还在高头睡瞌睡。” 啧,亲儿子就是待遇不一样。 “好!“ 金宝宝赶紧从行李箱里翻出谢有鹤的衬衣,扯掉一颗扣子,又捞了一件白短袖急急忙忙的下楼。 “阿姨,借根针吧。“ 谢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衣服,从针盒里转出一根细针,剪掉一截白线,递给她, “会不会穿针?“ 她真的长得有那么废物? “会的。“ 金宝宝捻了捻线头,试了几次才穿进去。 反正,她不会蘸口水捻线头。 “嗯。” 即使夸奖从鼻子里喷出来,那也是夸奖。 “这个是大娃儿的衣服?” “嗯。”金宝宝装出随意的样子应着,看着银色的针尖从扣孔钻出去,“他衬衣扣子掉了,我给他缝上。” 也不等谢母接话,金宝宝继续张嘴, “他特别节省,衣服都要穿好久的。我最早认识他的时候,他领子都磨破了还在穿。裤子也是。” 就是他节省出来的穷样,让她当初心疼了好久。不过她现在怀疑谢有鹤是只穿兔皮的狼。 会装得很。 “大娃儿小时候就节约,以前我就把他爸爸滴毛衣改小给他穿,他也不说啥子亏钱(注:埋怨)。每天穿到开心的很。” “对啊。吃饭也省钱。每次都买便宜的。他虽然现在有不少奖学金但是也不乱花,存的好好的。昨天他还跟我说,钱存起来就是要给你们养老用……” “哪个要他养老。个人早点结婚才是正事。“ 金宝宝稍微脸红了一下,现在还不是说结婚的时候。 “其实阿姨,我特别佩服你,把家里打整得干干净净……“ 不要钱的彩虹屁吹起来。 “谢家这么和睦都是你在里面周旋的功劳。叔叔对家庭忠诚,谢有鹤又前途无量……” “忠诚?” 谢母抓住这两个字,言语讥诮,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当然啊。你看谢乖长得跟叔叔那么像,叔叔年轻时候肯定挺帅的吧。这么帅,也没在外面……” “你也觉得他们像?” 症结果然在这里! 当一个村子都开始风言风语地说捡来的小孩子长得像自己丈夫,再坚定的信念都要左右动摇。 “从理论上来说,一家人由于长期饮食结构相似,肠道菌群也相似,会影响长相。所谓的夫妻相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听不懂啥子饮食、菌子,你就跟我说,是不是很像!” 谢母的口吻明显急躁起来,像个火药桶。 “当然不像!。哪里像了。叔叔国字脸,谢乖脸稍长。叔叔眼睛上吊,谢乖明显是下垂的。到处都是不同。谢乖好看得很……” 在清秀这一卦里头,谢有鹤绝对无人能出其右。谢父以前算是潘安也比不上她的谢有鹤。 “村头都说长得像。” “那些婶婶说谢乖和谢叔叔长得像,无非是想说些讨喜的话。她们要是说谢有鹤长得不像,又要说你们养了一个白眼儿狼。再说了谢有鹤还老说我长了双狐狸眼睛,难道我是狐狸生的?” “谢有鹤长了小狗眼,难道他是小狗生的……” “瞎说什么。” 谢母原本鼓起的腮帮渐渐松弛下来,这个事情压在她心里很久。她一边告诉自己不要去信那些个嚼舌根的,她们就是嫉妒自己有个能干儿子。可是一边她又心魔难除,对谢有鹤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后来谢霖不喜欢他,她也就由着,他去了私立高中,她也不多劝,走的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真的不像?” “不像!不然我让谢乖和叔叔做个dna,验一下你就安心了。” “不不不。”谢母摆了摆手,这种事情一旦做了,一家人的感情就真的伤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讲过,他们就说很像,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我心头难受的很。谢二读过书,我又没得文化,就以为他嫌弃我,在外面找老一个……” 养子其实是自己丈夫暗度陈仓的私生子,自己还巴心巴肝的养着,换到她身上,搞不好会把那个小孩掐死。 “我又不敢切问。你说我要是切问老,老二肯定要跟我吵。我就一直忍到。忍到真嘞是恼火啊。” 金宝宝小心的观察着谢母的表情,果然她最耿耿于怀的莫不过是一种因为太爱了产生的自卑。她不是最讨厌谢有鹤,她是最讨厌自己。 “阿姨,你这么厉害,没必要不自信的。你要相信,叔叔就是死心塌地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 “我有啥子石榴裙,我一个农村嘞,不会穿,又不会擦脸,不像你整的那么花哨。” “噗嗤。阿姨,石榴裙这种东西,只是一种比喻,不一定就是指外在长相。或许就是个人魅力、价值。你操持家务,家中里里外外都安排的井然有序,把家庭当事业来经营,怎么没有魅力了?就是你的牺牲,才让谢叔叔可以专心教学。你要是不够好,怎么能教出谢有鹤这样的人。” 她说话太文气,但谢母好赖听出来她就是在夸自己, “我看你就是在夸大娃子。” “反正,阿姨你就安安心心把谢有鹤当亲儿子养,他将来会好好孝顺你的。” “哎,要是老二也这么懂事就好了。”谢母心情好些,又看了眼楼上,“你绣了啥子?” “小狐狸。” 她在他的短袖装饰口袋上绣了一个小狐狸。 啧,谢有鹤回来一定会对她赞不绝口! 杀人 谢有鹤杀人? 怎么杀?颜值杀人?邪魅一笑在线索命?还是绷紧了兔牙做出凶恶的样子把人萌死? 反正她想不出来。 她杀人还说的过去。 金宝宝才懒得理谢霖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神经病。后天她就跟谢有鹤欢欢喜喜的夫妻双双把家还,鬼才有空鸟他! 就让那个王八蛋在冷风中立一晚上,最好冻他个眼歪耳斜口流涎。 睡觉! 一夜无梦。 八点。 又是一阵布谷鸟叫。她已经分不清是真的林中鸟还是他的裆中鸟。 金宝宝小懒虫在被窝里拱了拱,又小小的赖了下床,才缓缓睁眼,正对上一杯水。 看了看身边的谢有鹤,乖巧的凑过去,喝完。 “啵儿。” 一个香香的早安吻。 “你怎么不去帮叔叔阿姨的忙?” 他向来起得早,今天居然窝被子里等她。 “想多抱抱你。” 昨天谢霖在门口鬼鬼祟祟,让他起疑。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门口,不放心,干脆守着她。 “哦。” 金宝宝赶紧往他怀里怼,又想起来什么,慌乱的闻了闻被窝,又闻了闻自己头发。 瞬间放心,很好,很争气,没出油也没味道。 她昨晚没洗澡。 脑子里又想到谢霖那张狗脸,要不是顾及到谢有鹤跟养父母的关系,她早就喊人来把他暴打一顿。 狗东西。 金宝宝小脚踢了踢,想钻进谢有鹤的腿间,结果大腿碰到一大坨软软东西。起了坏心,小手往那处一碰, 梆硬。 “晨勃啦?” 这么色情的字眼儿她居然可以喊得娇憨又单纯。 她刚润了嗓子,一开口像吐着红舌的塞壬,扭着腰招着手勾引他这个在欲海里沉沉浮浮的可怜人。 谢霖在隔壁,他们昨晚也没做爱。 “别动。” 谢有鹤拉过她的手放在腰后,紧紧抱住她,硬着声音,“过会儿就好了。” “谢乖,你是不是不会自慰啊?” 金宝宝听他的话没敢再动手动脚的折腾,鬼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但是语言上撩拨他一下她还是大大的乐意。 “我有女朋友,用不上。” 哟,口吻傲娇,金宝宝听出了一种我女朋友全世界最棒的骄傲感。 满意。 “那以前呢?” 人总得有个青春期吧,性意识觉醒画个地图总有的吧。她太好奇了。 “冷水冲一下。” 他撸过一次,手脚太笨,就像被钢丝球刷过,生疼。从此一直冷水冲。 “真有用?” “注意力转移了。” 不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过会儿就软了。 “哦。” 金宝宝老老实实的抱着谢有鹤,两个人互不言语,大有一种要抱到天崩地裂的架势。 “老大,下来吃饭。” 谢母的声音从楼下院子传过来,很有穿透力。 “我要尿尿。” “我陪你。” 早饭。 五个人围在一起,谢母居然蒸了包子,每一个有她拳头那么大,咬一口就往外面流肉汁。 “老大啊,你们好久走?” 国假叁天,她以为他们今天就要走。准备了些蔬菜。 “他明天没课,我晚上有一节选修。就明天一早走。” 虽然真相是她花了五百找了个代课,她才不想在返程高峰被堵死。 “哦,那我给你做点熟油辣子、烧辣椒带走。” 嗯? 金宝宝一脸疑惑地看着谢有鹤,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以为会让他们带猪肉、蔬菜什么的走。 “凉拌土豆丝、大刀耳叶。” 懂了! 调料! “咳咳。” 惊天动地一阵咳,胸腔在震动,桌子在震动,彼此共鸣。 爽! 金宝宝眉毛一扬,心里乐翻了天,虽然没吹成面瘫,但吹成个重感冒也挺好的。 咳死他! “你昨晚上偷牛切老哇!”谢母皱着眉从边上抽了一张纸,递给谢霖,“我切给你熬点生姜水水。” 又念叨了两句, “一天到晚就晓得待到屋头,也不出来锻炼身体,你看哈你哥哥……” “他能搞啥子,一天就晓得搞些莫名堂了东西,鬼混,憨的行。” 又是一句都没听懂,但是并不妨碍金宝宝现在理解现在的状态,心里暗笑父母混合双打,果然威力无穷。 “要你管!” “谢霖,你哪么跟你妈说话的!” 谢父啪的一声就把筷子拍到桌上,气氛紧张,金宝宝悄咪咪喝了口豆浆,甜滋滋,连个眼风都懒得给谢霖。 哼,这么有本事顶嘴,直接离家出走嘛。又当又立,恶心。 “谢霖,妈是关心你。你别……” “哪么,带个女朋友回来你们就变成一家人老!我是外人。” 谢霖恶狠狠地盯着金宝宝,恨不得把她烧出个洞,她居然放他鸽子! 昨晚为了方便做事,他就只穿了个背心,冷到打摆子哆嗦成羊癫疯,结果他在小池塘边上等她整整等了叁个小时! “你盯到小宝搞啥子!她连你说啥子都听不懂!” 谢父更气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在教育谢霖这条路上,他居然走的这么歪,不管做什么都要往谢有鹤身上推,感冒了要怪老大不给他带衣服,饿着了要怪老大不给他买饭,连他学习不好都要怨到老大身上,他是没得手还是没得脚?现在随便说两句居然还要牵扯外人! 到底是教出了个啥子东西! “我以前是这么教你嘞,不管遇到啥子就往别个身上推!” “谢有鹤是你亲儿子啊,你干啥子都帮着他。现在连个女朋友都要帮着维护。”谢霖话锋一转,语气伤人,“也不知道谁才是亲儿子!” “谢霖!” 谢有鹤突然站起来,吓了坐在一旁的金狐狸一跳,眼见他一把勒住谢霖得脖子就往屋里带。 “你放开我。” 谢霖伸手就要掰开谢有鹤的胳膊,却被勒得更紧了。脚疯狂蹬地,像只知道要被屠宰的白猪,一路嗷叫着被拖了进去。 要打他一顿?这时候绝对不能让谢母心软进去劝,有什么好劝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叔叔阿姨别生气了,让谢乖去跟他讲。”说着,金宝宝起身往谢家夫妇碗里添了些豆浆,找着话题,“阿姨,豆浆是你今早现磨的?” 她好像问了个傻问题。隔了夜的豆浆都要馊了。 “没有,屋头有豆浆机。” 到底是母亲,谢母在跟着金宝宝说话的时候,老是伸长了脖子往屋里望,一脸焦急。 “阿姨,你就不要管了。谢霖现在是青春期,学习压力又大,一时心里憋了火想不通很正常。就让谢乖去教育教育也挺好的。” “可是……” “阿姨,谢霖就是挫折见少了。等他以后读大学,那种地方藏龙卧虎,他要是没控制住脾气,遇到个宽容的道个歉就放过了,遇到个凶恶的,比如我这种,打断腿都算是便宜的。” 谢母看了金宝宝一眼,她被她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吓到了, “要打断腿杆哇?” “打断算老,这种娃儿要到起,二天都不得给我们上坟。” 气到不行,也吃不下了。谢父把碗一放,转进堂屋里背起背篓就走了。 金宝宝觉得遗憾,慈母多败儿,或许就是因为谢母这种纵容偏袒才让谢霖走了岔路。 谁的主意都敢打。 “阿姨,你再吃点。” 今天谢有鹤不教训他,明天就是金宝宝这种社会恶人教他做人。断手断脚挖心掏肾,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屋内—— “砰。” 一百六十斤的肉像个沙包被猛烈的砸到墙上,抖落了靠着在墙壁的簸箕。 “嘶。” 谢霖被撞得难受,又一阵咳嗽,只感觉肩胛骨都断了。抬起头看着谢有鹤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更是火起,冲上去,想把谢有鹤撞翻,骑到他身上一阵爆锤。 金宝宝是他的!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 “砰!” 鹰爪般的绝对钳制,按在锁骨上的拇指用力,好像要把它生生按断,紧接着又是猛烈一扔。 粗糙的肉背磨着墙壁,像是被摁在地上被人拿着瓦片刮痧,刮出了血点不够,还要刮出血丝。 谢霖疼的五脏六腑都在打颤,喘着粗气看着谢有鹤, “你信不信我把你以前干的事儿都捅出来!” 谢有鹤没出声,阴沉的看着谢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胡说八道。 “你别以为我不晓得杨酒鬼是你打死嘞。” 杨酒鬼?谢有鹤皱了皱眉,他不记得这号人物。 “他把爸爸嘞腿杆打折老,晚上你把他约出来,用河头滴鹅卵石打死嘞。” 哦,他想起来了。杨酒鬼是村上的一个酒鬼,一天到晚就瞎喝酒,酒醒了打老婆,酒没醒也要打老婆。当初谢爸上去劝,被推了一把,断了腿,还被杨酒鬼狗男女狗男女的扣着脑袋骂。那段时间整个谢家都愁云惨淡的。 看着谢有鹤没再说话,谢霖更加激动,心里涌出异样的快感。 谢有鹤再有出息什么用,挂着杀人犯的罪名,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以后只会像狗一样求着他给饭吃。 “你个杀人犯!你再敢惹我……咳咳……” 一双钢铁般的手迅速掐住他的脖子,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想要杀人灭口! “救……救命……” 垂死挣扎是另一种体能的爆发,偏偏他被他卡的丝毫动不了。谢有鹤的手就像是被焊在了他脖子上,越收越紧…… 谢霖的脸慢慢的开始涨红、逐渐泛紫…… 松开。 “咳咳……” 新鲜的空气铺天盖地的涌进他的肺部,谢霖瘫坐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被肩上的手掌狠厉下压, “谢霖,你没有证据啊。” 谢有鹤伏在谢霖耳边,声音阴冷,全无往日温润如玉的样子,就像那晚竖着蛇瞳般眼睛的男人,嘶嘶地吐着信子,收紧身子,要吞了他。 “无凭无据谁会信你?村里都知道我们关系不好只要你乱讲话,我就反咬你一口。” 一个诽谤罪压下来,年纪不够就劳教几天。在华国,只要有了案底,这个人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无凭无据,他就认下来,借一个杀人凶手的身份,谢霖应该会有所收敛。 脏水 院子。 “铛。” 逐渐温热的陶碗终于被手心捂得烫手被放到桌面上,翘首以盼半天的谢母实在忍不住了,拿纸擦了嘴,“小宝啊,你各人吃啊,我切看哈。碗筷我到时候来收,你莫动。” 金宝宝心底叹了叹气, “阿姨,还是我去吧。万一真打起来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打算帮谁?” 其实也没什么好思考的,谢母肯定会帮谢霖。 如果可以她真想揪住谢母的脑袋让她放弃那块朽木,谢有鹤这棵桃花心木不够好吗? 室内。 厚实的背部撕裂样的疼痛逼出他浑身的水分储备,谢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谢有鹤, “你敢打我,我看你怎么跟爸妈交代!” “我打你了吗?” 声音很轻,有点自由散漫的味道。 谢有鹤身姿微微佝偻,像苍老嶙峋的槐树,终于在肃杀的秋天立起了所有的刺。他已经好久没有动过手了,久到忘记只需要瞬间爆发,他的拳头就可以碎裂谢霖整个脾脏。 不在乎了。 “你自己要来打我被我躲过去了,结果……” “啧。” 无需言语,极其不屑的一声,粉碎了谢霖用愤怒嫉妒堆积起来的所有盔甲。 他永远都是被谢有鹤踩在脚底下,不管是小时候无理取闹的哭闹争取来的宠爱,还是长大后还不掩饰的厌恶、逼迫得来的关注,所有人都向着他。 所有人! “谢乖,豆浆都凉了。” 她的声音从墙外传过来,由远及近,像清晨寺庙里的钟声,轻灵警醒。 “谢霖,爸妈身体都不好,以后都要靠你了。” 一顿收拾不醒他,就两顿,大不了就打成残废。只要不拖累爸妈就好了。 金宝宝进来就看见瘫坐在地上的谢霖,暗自遗憾没看见谢有鹤动手的样子。一把拉住他,“快点快点,我才不喝凉的。” “不是让你自己先吃吗?” “你不在我怎么吃得下去。” 两个人挨着的影子逆着阳光覆盖到他身上,嫉妒的荒草终于在怨恨的滂沱灌注下肆意生长,遮天蔽日。想背着他做一家人,做亲儿子! 呸! 动不了谢有鹤,他就毁了金宝宝。 谁都别想好过。 厨房。 黑色的铁锅里,白色的瓷碗滚浴在热水中,在谢有鹤修长有力的手指下,再次洁白,被整齐地摞放在一边。 金宝宝坐在矮小的条凳上,紧挨着谢母,时不时拿着火钳在灶里捅两下。她转向谢家妈妈,发现她又在看谢有鹤,欲言又止。 应该是有话要讲。 “谢乖,有没有别的我能做的?“金宝宝凑到谢有鹤旁边,顺势帮他又紧了紧围裙。 “你?” 略带质疑的话一出口,果然换来越瞪越大的狐狸眼,求生欲再次上线, “有有有。” 心肝宝贝得罪不起。 “妈,你让幺幺去喂下鸭子。” 这是他能想到最轻松又有点价值还能稍微有点趣味的劳动。 “行。” 谢母赶紧起来从连着厨房的另一间小屋里拿出一小碗玉米拌小鱼的饲料,交给金宝宝,莫名语重心长,“扔到水里了也没关系啊。小池塘边上滑,你别摔下去了。”想着又有些不放心,“要不你就扔到边上,鸭子饿了会自己来找吃的……” 听上去她像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偏偏心里湿漉漉一片,好久没听到这种唠唠叨叨的念语。 看着金宝宝出去的背影,厨房短暂的安静。谢母酝酿了一夜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只剩下碗碟铛铛的碰撞声。 “大娃儿……” “怎么了,妈?” 寻常的一个字,听得谢母整个人心都在发颤,她想到着几年迁就谢霖而无端撒到谢有鹤身上的火气,内心的自责突然汹涌而出。 “你……”喉间发酸,积攒了好久的字在声道里上上下下沉浮好久,终于念出来,“小宝是个好姑娘,你们二天好生过日子。” “嗯。”谢有鹤察觉到他妈声音的异样,心里跟着发软,她已经好久没跟他说过这样掏心窝子的话了。 “她乖得很。” “我给你爸爸商量老下,我们还有十万块钱,给你做彩礼……” 这是谢家夫妇的养老钱、棺材本。 “我不要。” “你听我说,肯定是要给的。小宝长得那么好看,屋头条件又好,人家未必白送给你哦。你好意思。” 突如其来的维护,招的谢有鹤发笑, “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她。” 她拼了命要跟他在一起,他也要用命来报答。 等金宝宝迈着小碎步悠悠哉哉地到了小池塘,才发现原来边上那些修长的水竹并没有完全围满整个池塘,豁出了一个口子,边上的泥土湿润,看上去比较滑。 是要小心些。 金宝宝小心的稍微往后退了退,她穿比基尼凹凸有致身材绝美却偏偏是个旱鸭子。 “嘎嘎。” 鸭子红掌拨清波的划过来,长脖子前倾,脑袋相撞争先恐后的要吃食。 “哗。” 一把饲料过去,嘎嘎声小了些。 “哗。” 玉米粒砸到平静的水面,哒哒哒的碰撞声颇有点asmr的味道,金宝宝得了趣,又扔了一把。 “小宝,小宝。” 谢父手上捧着一片白,迈进院子,呼唤着金宝宝。 “怎么了?” 金宝宝洗了洗手里的小碗,小跑过去。 “快看,快看。” 谢父一脸欣喜,献宝一样的让金宝宝看他手里。 一些红彤彤樱桃大小的小果子,乖巧的躺在白色的手帕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酸酸甜甜的香气。很浓郁。 野果? “地龟儿。” “哈?” 金宝宝发懵,那个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地什么? 谢有鹤正巧走出来,看了一眼,答疑解惑,“地果,一种榕。果子长在地上。口感有点像无花果。” “哦哦,那我去洗。” “轻点洗,容易碎。” “嗯嗯。” 淘掉面上的泥沙,金宝宝捻起一颗,在谢父期待的目光下,放进嘴里。 爆浆了。 很甜。 但不是那种发腻的甜,金宝宝害羞的笑了笑,跑进厨房里,喂了谢有鹤一颗,没看见谢母,又跑了出来,递给谢父, “真好吃,形容不上来。跟所有的水果味道都不一样。” “是吧。”谢父摆了摆还沾着泥的大手,没吃。拿起地上的接水管,拧开,洗着手,“老大,小时候就跟我一起去山上刨。” 黄色的泥沙顺着水流冲了下来,金宝宝觉得哗哗往外流的泉水掀开了牛顿的棺材板,尽往高处流,尽往她心里流。 “小宝啊。”谢父搓了搓手,样子有些局促,“早上的事情,你莫跟谢霖生气,是我没把他教好。” 父爱是种很神奇又很戳心的感情,金宝宝没体会过,但并不妨碍她从谢父身上体会到那种心酸沉重的亲情。 孩子很多错,他该承担。但是父亲们,也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为他们负罪。看上去有些好坏不分,但是又把你感动的热泪盈眶无法辩驳。 没人愿意伤害一个年暮父亲的心。 “你放心。我没往心里去。” “谢霖?谢霖?” 标志性的水鸭子声音。 金宝宝听见了,懒懒的看了一眼,倒是谢父赶紧应了谭星,说好像是在屋里。 “叔叔好,那我去找他。” “嫂、嫂子好。” 看在称呼好听的份上,金宝宝勉勉强强颔首答应下。 谢霖一边回忆着金宝宝高冷不耐依然妖娆漂亮的脸蛋,一边叁步并两步上楼找谢霖。 屋里有些暗,电脑屏幕上发着微微的光,一进去就看见谢霖气喘吁吁地握着他那短小的一截上下撸动着,整个人发了狂,用那一截怼着屏幕, “老子大不大,啊!大不大,你他吗个骚逼!草死你、草死你……“ 像个吃了伟哥的变态。 谢霖也不理他,只是红着眼睛跌坐在座椅上,继续撸动。 “你这一大早上……”谭星走进去,看向屏幕,呆了一秒,“卧槽,这个逼……太他妈好看老吧。” 不是没看过,落日国的,欧美的,国产的,片子那么多,什么样的逼没见过。但是这个,怎么就那么好看! 红的鲜艳,就像是被人肏肿了! 一个明显向上的偷拍镜头—— 臀部雪白,玫红色的花穴微微张开,略微金黄的水液从前端细小的孔里喷射而出。而那个被人肖想的小洞,则被两瓣玫色的蝴蝶翼的肉瓣遮掩住,似开似合,吞吐了男人所有的欲望。 哗啦啦的水声刺激的谭星头皮发麻。那一瞬间,下半身疼的要命,谭星不由自主把手探了进去,企图缓解疼痛。 视频很短,滴滴答答的水声竭尽,他的渴求却没得到舒缓。 两个人极其默契的的不说话,只是呼吸声重的不断重放着这段两分钟的小视频。 五分钟后—— “操。” 两股白浊喷溅。 “可惜没露脸。”谭星喘着气,觉得可惜,“屁股这么圆,不知道奶子是不是也这么圆。” 谢霖看了他一眼,他当然有露脸的,奶子浑圆,比那晚上的还漂亮,但是他不会给谭星看。 “这他妈比欧美的蒜泥白肉逼好看多了,还没毛!你从哪儿找到的!” 谢霖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污秽,出口猥琐,“你说这个能卖多少钱?” 谭星心头一震。公鸭嗓嘎了一声,终究接上他的话,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谢霖,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这他妈是违法的,你不要命了!” 虽然他们还差点才满十八,追究下来其实也判不了几个月。 “被查到是要留案底的,到时候没有哪个大学敢要你……” “我是在问你,能卖多少钱?” 谭星闭嘴,看见谢霖眼底的猩红,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个个灰色木板的隔间,还有或肥或瘦或白或黑的臀部,滋滋啦啦的撒尿。 犹豫了一下,终于张了嘴,“我之前在91网(注:国内一个偷拍网站,去年被封了。)也看见过这样的视频。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女厕所……“ 十六岁时,突然爆发的无处倾诉的性冲动,让他不止一次借着打扫厕所的借口,闯入空无一人的女厕,去探寻女性的秘密。 所以,他熟悉那个水声隆隆的女厕所。但他好像开始不熟悉眼前这个相交了十七年的伙伴, “是不是你?” “有一部分是我。” 一方面源于性,一方面源于钱,那群臭女人都瞧不上他,厕所里还不是要掰开小逼让他操? 谢霖没有丝毫被撞破的负罪感,他不信谭星会去告发他。 一室沉默。 “我就是来问你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学校。” “我明天走。” “那我先走老。” 相交十七年,谭星一直看不上蠢笨如猪的谢霖,他以为他是最了解这个方脸男生的人,但是此刻,一切都分崩离析了。 谭星步履沉重,慢慢下楼,看见在院子里吃苹果的金宝宝, “嫂、嫂子。” “嗯?” 金宝宝又扎了一块苹果进嘴,突然发现谭星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儿?” 除了第一印象不太好,金宝宝对谭星没那么大的厌恶。她这么大的人了,才懒得和小孩子计较。 “求求你,你帮下谢霖吧。” 阳光下谭星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吐出最恶意的真相。 金宝宝看着那个谢父净手的地方,黄水流了一地,灰色的水泥地湿了一片。 水怎么脏了呢? 三愿 风在山野间吹来荡去,吹散了炊烟,吹散了薄雾,却吹不散人心的丑陋。 谭星拧着手,紧张地看着不发一语的金宝宝,当时他迫切的需要人来一起消化这个可怕的信息。 这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嫂子或许可以。 只是,她看上过过于高傲,她会不会帮忙? “嫂、嫂子,”他惴惴不安的询问着,心下慌乱,“你帮吗?” “你要我怎么帮?” 金宝宝反问,微眯着的眼睛弯成一把凌厉的刀子,一点点剜着谭星的眼珠,他有点受不住这样冰冷强势的气场。 “不、不知道。” 他就是不想让谢霖走弯路。本身成绩就不好,再来个案底,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报警。” “不不行。”谭星急忙反驳,“还没读大学。还有很多事没做。而且,而且,我们还没到十八岁。” “十八岁?” 金宝宝嗤笑出声,未成年人保护法这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保护伞,免死金牌吗? “我国《刑法》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十、十六!”谭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说话打了结,“可是,书上明明说的是十八啊。” 长期以来浅薄的法律知识是他们保护肆意妄为不顾后果的屏障,此刻却被她轻松击溃,谭星吓得抖了起来。 他彻底后悔了。 怎么办?怎么办! 金宝宝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心里稍微舒畅些,一群小王八羔子,书都没看完,还想靠法律保护? “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者、强奸……” 字字冰冷无情。 谭星浑身发冷,比在冬天光身子跳进冻出冰霜的鱼塘还冷,那双艳丽的红唇轻轻开启,却像是一条竖起了毒牙的蛇,之前脑子里的旖旎全部消失。 眼前这个人好可怕。 “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啪。” 谭星失了神,一脚踩进水田,泥水瞬间就灌满了他整双鞋,却也让他骤然清醒。 “没有偷拍啊!” 他就像是抓住某个救命的稻草,拼命声讨着。 “宣传淫秽色情并从中牟取暴利,判叁年以及以下……” “未成年人可以从轻量刑!” “那些姑娘就不是未成年了?她们不是受害者?就不受法律保护?” 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有时候你甚至搞不清楚他到底想保护谁?罪犯?受害人?它都 想保护。 所有人都是它的孩子,都要读大学,都有天高海阔的世界要闯。它一视同仁试图公平,却又伤了所有人的心。 “几罪并罚,判个缓刑,刚拿到大学通知书警察就直接把人逮进去……” “嫂子,帮帮谢霖吧,别让他坐牢。”谭星试图抓住金宝宝的手臂,却被她一眼睛剜过来,讪讪地放 下,“你想想谢叔叔还有阿姨。还有有哥,要是有个坐了牢的弟弟,将来他的政审就过不了……” 金宝宝轻笑,真的,谭星的脑子是在是比谢霖那个蠢猪好用太多了,两个人焦不离孟,偏偏学了个近墨者黑。 “你走吧。我会处理的。” 金宝宝看着谭星就差叁跪九叩的感谢她了,抹着出不了眼泪珠子的眼眶,终于一步叁回头的走了。 “哼。” 嘴角溢出冷哼,倒是聪明。一句为了有哥。将来谢有鹤功成名,她自然不会忘了他这个高举火把的人。 不过,她确实很犹豫,如果谢家父母没有这样讨她喜欢,她或许就直接把一切都告诉了谢有鹤,顺便让谢有鹤和整个谢家脱离彻彻底底成为她的人,偏偏…… “嘟嘟……”电话没响两声就被迅速接起,那一瞬间金宝宝居然有点点心慌,“德应叔。” “大、大小姐。真的是你!”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起来,“您要回来了吗?” 回去?不想回去啊。 “嗯,快了。” “那您找到那个人了吗?” 金宝宝回头看了一眼依山傍水的谢家小楼,有一点点白出现,在小院子里缓慢移动着,也在她心里信步闲庭。 光是一个南初心根本不够啊。 金宝宝摇了摇头,又意识到那边的刘德应看不见,开了口, “没有。” “哦。”刘德应叹息觉得遗憾,但是又很快振作,“没事,只要您回来了,夫人的东西就守得住,金家就守得住!” 守住金家还是夺了金家? 她突然想起那个缠绵病榻的女人抓住她的说,哀求又命令, 「宝宝,为了妈妈,夺走金家好不好?杀了他们好不好?」 “秦园还好吗?” “秦园,要没了……” 山间的风很凉,天上云卷云舒,地上禾叶弯腰,世间万物都在被搓磨。 她亦折腰。 “帮我黑个人。” 刘德应先是一愣,没有立刻回答,又突然反应过来,原本就中气十足的声音陡然沾染上了怒气,但是又迅速平息,“还是像以前一样处理了吗?” “嗯。你顺便找几个警察过来。” “是,大小姐。” “那就先这样吧。” 要回去了啊。 金宝宝没急着回去,顺着田埂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座小庙,很小,连半平米都没有,供着一尊披着红布的土地公。 面前的香火刚好燃尽,只留了一点红星,在山风下低了头,熄尽。 她向来不信神佛。所有试图掌握她命运的东西,她统统不信,通通都要反抗。 她信强权,信金钱,也信谢有鹤。 偏偏…… 林间飞来一只小鸟,在小庙前试探地跳跃了两步,最后啄了一口贡品,蒲扇着翅膀飞走。 菩萨连小鸟都怜惜,那可不可以也怜惜怜惜她? 金宝宝突然双手合十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低了头,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 “啾——” 突然一声鸟啼,金宝宝肩膀微微颤动,强压下喉间的酸意。 “叁愿离别后,扶摇上青云。” 如果分开是必然,那也希望你能够平步青云。 地龟儿 夜。 又是一弯凉如水的溶溶月。 卧室。 “诶,我手机没拿上来。”金宝宝翘着屁股在床上翻找了两叁遍,终于认命,可能是放楼下椅子上了。 “我去给你拿。” “不用。”她拍了拍谢有鹤的翘臀,直接拒绝,“你继续做你的,我马上上来。” 金宝宝抓了一件谢有鹤高中时候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倚在门上, “mua,我一会儿就回来。” 点开灯。 楼道黑洞洞的。 刚刚还言笑晏晏的脸庞骤然冷下来,眼神泠冽,满是杀机。 金宝宝扶着墙,慢慢往下走。 晚饭的时候刘德应给她回了消息,谢霖那些偷拍的资源被全部删除干净了,边边角角,一丝不落。 一楼很安静,竖着耳朵仿佛能听到谢爸爸大猫一样呼噜呼噜的鼾声。 约莫一分钟后,楼梯间又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沉重又轻巧。 很刻意。 昏黄的灯光下走出来一个微微佝偻身体的人——谢霖。 细长的狐狸眼缓缓扫了他一眼,金宝宝向前,打开了大门,往外走。 夜晚的小池塘里还有蝈蝈的叫声,乍静乍吵。 “你想要什么?” 金宝宝开门见山,她倒是想知道谢霖的胃口有多大。 “金宝宝,我给你看个东西。” 连基本的尊称都不叫,好像他跟她平起平坐了。 谢霖阴恻恻的凑过来,金宝宝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举着手上一片小小的播放器给—— 光滑细腻的裸体。 金宝宝只看了一眼,就瞥过了头。 自己的身体,她自然熟悉。即使谭星跟她讲了,乍一看到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被暴露出来,她还是生理性恶心。 「妹妹,你怎么这么好看。」 「妹妹,我知道你所有的样子。」 “你想要多少。” “五百万。” “噗嗤” 金宝宝笑出了声,觉得谢霖幼稚,什么样的认知支撑他认为自己会入了他这个套。 “连个脸都没有露。” 又不是人人都是谢有鹤靠着身体部位就能认出她。 “不需要露脸,只要带上你金宝宝的名字就可以了。” 狐狸眼终于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金宝宝觉得那个被产道压扁的脑子里原来不全是水。 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传出去,即便她辟了谣,依然会有大批的人,尤其是对家,揪住这个点往她身上泼脏水。就好比明星的丑闻一样,有几个明星真正辟谣成功的?律师函有什么用,又发不到每个人的头上。十四亿人民,能让一千万人认清真相就不错了。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金宝宝往后退了一步,懒得跟他废话,她从来就不是要普度谁的菩萨。 你是不是觉得富二代都是傻逼,都特别要面子所以特别容易受到胁迫? 电视剧里的富二代好像都挺傻的,热血冲动,编剧要是有点良心就能把他们写善良点。 可是她们不需要善良。 “名誉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只在乎利益。” 哪个资本不是在赞美和谩骂中累积起来的?一边吸血,一边慈善,散财亦聚财。 威胁? 无非必要,决不妥协。既关乎骨气,又关乎家族荣光。 “五百万,你把我当傻子?要不是看在谢有鹤份上,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我早就让人把你剁了!我劝你收下那些心思,保住小命要紧。” 金宝宝看着谢霖起伏明显的胸脯,怀疑她再说下去这个只会嫉妒的可怜虫就要像风箱鼓吹,然后炸裂。 “蠢货。” 她原本还想要跟谢霖讲讲人生道理,但是突然不想了,转过身就要往楼上走。 电光火石。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密集,像是有人小跑着向她冲过来。 金宝宝警醒地立刻转身。 偏偏—— 一团毛巾骤然掩住她的口鼻! 乙醚? 出于本能,金宝宝奋力挣扎,指甲抠进谢霖唯一暴露在外的皮肤——手,努力甩动着脑袋,试图阻止那团布堵进她的嘴。 空气越来越少,金宝宝开始缺氧,大脑的运转慢慢迟钝,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小。 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女性,在绝对力量压制面前根本无法抵抗。就好比猫或许能够逗弄或抓住普通的无毒蛇,但若是遇到巨蟒,它再怎么灵活敏捷都可能难逃一死。 双腿在地上摩擦,金宝宝一路挣扎着被谢霖一路拖到了小楼后面。 “咳咳。” 新鲜的空气挟裹着土腥味瞬间涌进她的鼻腔,金宝宝吸着气,一刻不敢松懈的盯着谢霖,镇定下来。 她没来过后山,对地势不熟悉,跑起来不占优势。身下的土又湿润又细腻,连个小石块都没摸到。唯一万幸的事谢霖没有用到乙醚。 “谢有鹤,谢……” 呼救声还未传远,谢霖抓住那块布,像一只棕熊嗅到了血腥气猛地扑上来,金宝宝被一下子压倒在地,无法动弹。 “臭婊子!” “嘶。” 鼻尖传来一阵血腥气。金宝宝视线往下,他的手在流血。 像是被她这个动作激怒,谢霖粗笨的手突然如同面包蟹的巨钳,更加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着她大脑里每一个感受器。 就像是膝盖骨长了个骨刺,平时走路都在磨着疼,偏偏有人捏着那块肉死命往那个骨刺上怼,冷汗簌簌地往下掉。 下颌骨就像被门夹住的核桃,咔嚓一声,就会碎得稀烂。 “你不是说没露脸吗?我就给你拍个露脸的。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怎么被我日的!” 明明光线那么暗,谢霖眼里的凶光却凶相毕露,金宝宝终于有点害怕,事件有点超出她的控制。 谢霖疯了! “嗡。” 带着破风声。 金宝宝五指成爪,骤然发力,像一只鹰爪突然抓向谢霖。四条沟渠般的血槽瞬间出现,她隐隐感觉自己指甲缝里带着肉渣。 “操你妈!” 谢霖破口大骂,捂住脸,面上的横肉抖动起来,更加凶狠,一把钳制住金宝宝的双臂,“敢打老子。谢有鹤打老子,你个臭婊子也打老子。” 不甘、嫉妒,屈辱通通涌上来,谢霖整个人迅速被上升的肾上腺素支配, “你不是很会叫吗,老子今晚让你叫个够。” 脸部虽然薄弱,但却不是他的要命痛点。 谢霖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腕,一手脱金宝宝的衣服。 “嘶拉。” 白皙的胸部与冰凉的空气接触,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浮出肌表,试图与她的主人一起对抗这场失控的 屈辱。 “呜呜。” 呜咽的求救声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却又轻易的被虫鸣掩盖住…… 怎么办? 她怎么办? 谢有鹤怎么办? 谢霖踩在她的软肋上,要把她生生碾死。 救命。 “金宝宝!” 身上骤然一轻,金宝宝顾不上太多急忙站起来,偏偏脚下不稳,又一次跌倒在松软的泥土里。 月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腥红着眼,一声不吭的抓起那只同样发了狂的肉山。 他来了。 下颌紧绷,唯独脖颈上的暴起的青筋被怒气撑出前所未有的形状,昭示着他的怒气。 紧握的拳头,像致密的花岗岩,不断砸向那个人。 眼泪不争气的就开始往下掉。 金宝宝喘着气,他终究是选了她。 “嗵。” “嗵。” 坚硬的膝盖像只被弯折的木弓,断了弦,猛烈的顶在了谢霖的腹部——哺乳动物的薄弱处。五脏六腑都被招呼了一遍。 “哗。” 血水从谢霖嘴里吐出,似乎要把被撞碎了的器官一下子吐出来。 要死人了! 金宝宝突然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突然扑过去,死死拽住那只即将挥舞到谢霖太阳穴的拳头, “别,他、他会死的。” 她不在乎谢霖的死活。她恨不得这个人渣千刀万剐,谁都可以杀了他,唯独谢有鹤不行。 她不允许谢有鹤有污点。 “他该死。” 愤怒从后槽牙蹦出来,带着铺天盖地的怒火和一丝纤弱的崩溃。 “他是你弟弟。” “他不是。” “砰。” 拳头终于砸了下去,只是偏离了角度,仅仅击碎了他的颧骨。 “谢有鹤,你想想谢叔叔、想想阿姨。” 金宝宝抱住谢有鹤的拳头,压上了全身的力气,不让他再次下手。他和谢母之间好不容易有点冰消雪 融的迹象。 谢霖死了,谢有鹤就再也别想踏进谢家的门。 “那你怎么办?” 她迟迟未归,他放心不下就下来找。却只看到敞开了的大门,紧接着后山就传来她的声音。看到她被谢霖压在身下欺辱的那一刻,愤怒、自责,像海啸般从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压过来,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要是他晚了一步怎么办? “我没事的。” 金宝宝带着泥土的小脸乖顺的往谢有鹤手里蹭,哄着,“我没事的。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吃了力气小的亏……” “报警。” “什么?” “我让你报警。” 她不让他杀了他,那就让法律杀了他。 谢家小楼。 金宝宝趴在谢有鹤怀里,冷的浑身发抖,肌肉也因为刚才的反抗而剧烈抖动着。 在警车红蓝灯光的旋转着,射进了堂屋上供奉的土地神像。 坐在椅子上的谢母面如死灰,捏住扶手,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强、强奸?” “对。” 听出谢母口稳中的不甘心,正安抚着金宝宝的女警怒气上涌,瞬间就转过了头,“人证物证具在,难道还要否认。要不是我们今天按惯例巡逻发现了……” “小颖!” 队长模样的男人呵斥了一句,女警摸了摸鼻尖的小痣,跺了跺脚,转过头继续安抚金宝宝,“别怕,我们是警察,法律会为你伸张正义的。” “我们现在将依法对谢霖进行逮捕,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领头的男人说着便暗示身旁的警察上前把还晕在谢父身后的嫌疑犯抓出来。 “不要、不要!” 瞬间爆发的母性本能支配者谢母的身体,她突然了窜过去,护住谢霖,尖声哭喊着,“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还那么小。我发誓,我将来一定好好教他。别带走我儿子。求求你们了。” “阿姨,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妨碍司法公正……” “不要。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谢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说着,便开始拉扯还呆坐在椅子上的谢父,“老二,你快帮我求求他们,快帮我求求他们。” 几个警察突然为难起来。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子女不是个好东西,偏偏父母又深情厚谊。 一时间进退两难。 谢母发现警察的迟疑,突然爬过去,抓住金宝宝的手, “小宝啊,你看在阿姨的份上,不告谢霖好不好,算阿姨求你了。求你了。” 见金宝宝不语,谢母退了一步,头部快速与地面相撞—— 她在求她! 金宝宝被谢母这个举动吓得退了一步,强奸未遂的案子,被害人要求放弃上诉,选择私了,的确可以放谢霖一条生路。 “砰。” 密密麻麻的磕头声,像雨点一样密集。 每一个磕头声都撞在了金宝宝心上,仿佛要把她灵魂都撞碎。 “阿姨……” “不行。” 谢有鹤阻止了金宝宝,表情坚定,谢母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听从,唯独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委屈了她。 “阿姨,谢霖身上还有宣传淫秽色情的罪名。” 队长到底不是吃素的,这种场面手下没见过,他见过太多次。 养不教,父之过?父母若是真的没教好,那便是他们的错。但若是父母悉心教导了呢? 那就是天生的恶人。 “什么?” 谢母呆愣住,看着警察手里的播放器,整个人失去了动作。 “他在他们学校私自安装了针眼摄像头,并从中谋取了利益。而且,那些受害人全是未成年。金小姐可以原谅他,其他的受害人呢?” 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活该受这罪? “其他?其他?” 谢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仿佛老了几十岁。 两个警员趁这个机会一把架起谢霖拖出去。 “金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女警柔声细语的问着,这种时候是采证的好时机,若是谢母再来叩几个响头,搞不好金宝宝就真的改口了。 任何违背女性意愿的暴行都该死! “我现在和你们去做笔录。” “幺幺。”谢有鹤拉住她,她精神没恢复,不适合去回忆刚才的事情。 “我没事。”金宝宝看了一眼一脸灰颓地坐在椅子上的谢父,小声的说,“你先安慰叔叔阿姨吧,我没事。” 谢有鹤看着小女警扶着金宝宝往外走。 她为什么什么都要为他着想? 小池塘边。 棕褐色的碘伏哗啦啦冲洗着金宝宝手指的每一个缝隙。 “好久没喝酒了。”金宝宝嘟了嘟嘴,全是埋怨。 “小小姐,你都要把我吓死了。”刚才还一脸正义凛然的队长面上突然垮下来,“那个姓谢的再不出来,我都……” 下午他们收到风就赶紧过来潜伏着,偏偏金宝宝又给他们下了死命令,非召不得出现。他们通过望远镜看着金宝宝被那个狗东西拖出来的时候,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小小姐要是出了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姐? 金宝宝不为所动,口吻坚定。 “他肯定会来的。” 就如同她料定了谢有鹤一定会给她一个公道。 “那个死猪怎么处理?”警察突然压低了声音,手掌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老规矩?” 金宝宝倒是犹豫了一秒,想了点什么才开口,“送到局子里,这么饥渴,就让里面的人好好给他解解馋。” “就这样?” 警察口吻里完全是不可思议,金宝宝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等谢家夫妇签了字,就化学阉割了放出来。” 金宝宝轻轻嗅了嗅风,有一种浓郁的果香味儿。 “你吃过地龟儿吗?” “啥?” 家破 堂屋。 紧闭了房门的屋子只剩下一盏钨丝灯,照得土地爷的脸有些狰狞。 安静的可怕。 “噗通。” 谢有鹤双膝一折,跪在了谢氏夫妇面前。 “爸、妈。” “你别这么叫我,我配不上!” 谢母咬着牙,恨不得将谢有鹤生吞了下肚。明明刚才金宝宝都要松口了,他居然拒绝。他凭什么拒绝! 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一条心。养不熟的白眼狼。 祸害。 畜生。 “妈,你别这样。” 谢有鹤嗓子眼往外冒酸水,再多喊喊,喊一声少一声。 以后都么机会了。 “狗王八羔子。没得爹妈的野种……” 听着妻子越骂越离谱,谢父脸色越来越黑,吼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爸……” “你也别叫我爸。” 气氛再次沉寂。 谢有鹤头嗡嗡地响,哐哐当当的疼。 “妈,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要你弟弟回来。” 回来? 他做了那种事还要完完整整地回来?就因为他是亲生的,所以什么都要原谅? 「老大,他是你弟弟,你就让着点。」 「你现在吃的每一口饭,都是从老二嘴巴头省下来的。」 「二天,你弟弟有啥子事情你要晓得帮忙晓得不?」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谢霖把学费花了,你们就拿了我的生活费去填。” 他时刻记得自己是捡来的,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学校发的餐后点心分叁份吃。饿的低血糖。 葡萄糖从输液管子里进去的时候特别凉。 他听到老师给他们打了电话—— 「谢家爸爸,小孩子的身体很重要的。小谢现在也在长身体……」 「老师,我们家经济不大好……」 「我知道的。所以我替小谢申请了贫困补助。就是需要你们提供个证明,你们去村委会盖个章就行……」 那通电话里,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字眼。 一周后,他接到老家的电话, 「老大啊,把你那个补助寄过来。」 那天,他突然醒悟,不管他怎么做,因为没有血缘,他永远都融不进去。 不能抱怨。 永远感恩。 “你去跟那个姓金的说一声放了你弟弟。” “不可能!” “那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 谢母声音越来越尖利,随手抓过一只装满了水的矿泉水瓶裹挟着风分毫不差的砸到谢有鹤头上。 “砰。” 金宝宝站在门外,咬着牙,这个狗男人躲都不躲一下,反射弧没了吗? 额角突突跳着疼。 谢有鹤咬着牙,没吭声。这是他应得的。 “妈,以后我会替弟弟好好照顾你的。” “哪个要你这个野种照顾!老娘不稀罕,折寿……” “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我疯?!” 谢母突然站起来,手指哆嗦的指着一脸怒意的谢父,“要不是你把这个畜生捡回来,谢霖会变成这样!要不是对他各种偏爱,谢霖会觉得你不爱他?要不是你时时刻刻拿他作比较,我儿子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谢老二,都是你!” 一声一声的指责像是锐利的刀子雨,直往他谢父心里捅。 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教好了老大,却教不好老二。他这辈子就像个笑话,亲儿子被养子送进了监狱。还教书育人?教出来的是个猥亵强奸的禽兽? “老大……” 久久没说话的谢父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的苍老疲惫却听得谢有鹤心头一酸。 灯光下,谢父鬓角已经全白了。 那个曾经也举过自己的男人终归老了。 “爸……” 嘴巴张了张,却像是被什么粘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他害怕,一向端正公平的谢父也提出那个要求。 “你走吧。” 谢父声音发颤,干涸许久的泪腺终于湿润,他是真的把眼前的少年当成了亲儿子。可是,他终归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是个人,做不到大义灭亲。可是那么一点点的道德支撑着,他也没脸开口。 “我们谢家和你从此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 夜里的花瓣唇再次绽放。 金宝宝松了口气,终于得偿所愿了。 金瀚 黑夜。 车厢寂静。两个人皆是无声。 刺眼的大灯肆无忌惮的笔直射向前方,远处不断聚焦又不断后倒的树木,阴暗的像倒插在泥土里的刀刃,要逼她赤脚在上面起舞,直到鲜血流尽。 金宝宝不舒服的往后缩了缩,纤细的脖颈微微扭转,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到慰藉。灯光下,他白皙的脸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这个状态的他很奇怪。 没有痛失双亲的悲怆,也没有的铺天盖地的愤怒。他过于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明明投入了一块巨石,他却违背了所有的常理,像沼泽一样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将侵入者吞没。 他把这个消息消化的过分透彻。 “怎么了?” 她的眼神太过流连,谢有鹤终于开口问她。 是一闪而过的笑意?金宝宝使劲眨了眨有些疲惫的双眼,企图看得清楚些,却再也没有从他唇角捕捉到一丁点牵起的肌肉。 “没。” 她摇了摇头。巨大的转弯造成的离心力让她有些不适,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目光却不敢从他身上移开。 她原本以为他会崩溃的大哭一场,甚至是不堪重击地大病一场,无论是哪种崩溃决堤,她自信都有能力招架,偏偏他只是在谢父那句恩断义绝后,磕了叁个头,不发一语的收拾了他们所有的东西,带着对她言出必行的责任感没有丝毫不舍的迅速离开。 一个人强行压制住情绪,只会像遥不可及的黑洞,在无法洞察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绝杀所有生机。包括自己。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车厢里谢有鹤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可以想一下回去怎么跟我交代。” 车里的光线太昏暗,以致于她好像在明明灭灭中又看到他露出一个类似于讨伐的笑容,带着寸土不让的强势。 心脏终于开始不可遏制的狂跳. 金宝宝咬紧了唇,不让那个在嗓子眼疯狂试探的心脏跳出去暴露她的心虚。 他想要讨伐什么?讨伐她故意叫了警察?故意离散了他那个看似破碎却分明完整的家庭?还是要告诉他她千方百计的接近,是为了让他成为一把更锋利的刀? 心虚带来的紧张和一整夜的疲乏终于让巨大的睡意有了可趁之机,浑身紧绷的丝弦被稍稍拧松了调子,金宝宝睡了过去。 她确实困了。以致于等她被谢有鹤肏醒时,都没有弄明白当时他是否露出了一个类似于讨伐的微笑。 浑圆的大腿被他的禁锢住,硕大的性器带着势如破竹的狠意笔直的撞进身体,姣好的身躯在丝滑的被面上前后滑动。 就像被坚硬厚实的冰层冻住的湖面,被他的凶悍凿开了冰面,放出了她心里东游西撞的鱼, “嗯。” 她轻哼,看着伏在身上的那个人,摆动着腰臀,却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交合的地方,仿佛他恨极了她。 恨她? “谢有鹤……” 身上专注的男人抬眼看她,挺身上前,突然牵唇一笑,居然带着点邪肆的味道。 黑暗降临。 厚实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夺走了她的感知,让她完全置身于他的掌控下,甚至连身下的侵占都停下了。 “谢……” “金宝宝。” 他咬住她一点点唇瓣,极其温柔的用舌头舔舐着,又吞下了她所有试图求和的话。就像凶兽玩弄够了猎物,他突然露出獠牙,在她被吻得浑身松软的情况下又极其愤恨的咬了她一口,丝丝血腥味迅速弥漫口腔。 金宝宝整个人僵住了身体,他居然伤了她? 从他们上床以来,他就像最合格的智能自慰棒,小心翼翼地顾忌着她的感受,她让快就快,她让慢就慢,除了自动识别她在床上的口是心非以外,别说咬出血,她或真或假的叫一声疼,他都要自省半天。 他到底怎么了? 粗粝的舌头在她整个口腔疯狂扫荡,掠夺她的氧气。他渡起他所有的液体,喂给她,腥甜、苦涩。 涩? 眼泪? “金宝宝,我只有你了。” 这个口吻莫名吓人。 金宝宝惊慌的要推开他,却被他更凶狠的捂住了双眼,她的眼睛被压在了五指山下,语言能力也被剥夺。 突然心力交瘁。 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胸脯忽上忽下的贴住他。谢有鹤终于停了下来,捏住她小小的耳垂,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个漆黑的耳洞。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明明所有人都不会看好,你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往我身边来。我可能是大众意义很好的人,却不一定是最配得上你的人。” 在他们看起来郎情妾意的爱情里,其实他一直保持着爱情里被支配者的冷静。 卑微,脆弱。 他清楚自己的优势,自然也极其清楚自己劣势。 他其实是她花团锦簇的园子里最弱势的花。其余的花已经绽放甚至开始开枝散叶夺取她更多的目光,而他才堪堪结了花苞,歪扭着身子汲取从别人叶片下泄露出的阳光雨露。 选他,不是她野心的上上签。 “你是。你就是最适合我的人。” 金宝宝急于表达自己的忠诚。 她不喜欢他的这种论调,带着阴沉的颓丧和自我否定。他明明是鲜活的,向上的。 眼泪湿润了他的手指,一路滑落到柔嫩的耳朵。又被他温柔的舔掉。 “金宝宝,我以为自己是你言听计从的木偶。无论什么情况,一切都要以你为主。无论是事业、爱情,家庭,全都要被你一手掌握。” “被你疯狂掠夺。” 金宝宝原本抵在他胸口紧捏的小拳头开始卸力。 他知道了?那他知道多少? “我没有……” 否认。 在这种几乎把她剥得精光的情况下,她下意识选择了退缩。 她不敢,让他知道。 “乖,不说话。” “最初遇见你,我含着那么点卑微的责任心,要为你肝脑涂地,为你舍生忘死,后来我开始喜欢你,我把一切都给你。我想等你在我的世界肆无忌惮地渣,最后再等你毫无负担的抛弃。” 他居然是这么想的? 金宝宝的心开始渐渐往下沉,什么叫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会把他甩了,他把自己当什么,又把她当什么? 一个买家和一个玩物? “谢有鹤!” 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念出了这个名字,金宝宝努力压制住怒气,她理解他此刻的崩溃破碎,但是他现在要是敢说一句跟分手有关的词语,她真的会拔光他所有的毛。 “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戴过耳环,因为我老是喜欢咬这里。” 她的耳垂咬起来软软绵绵,总是让他贪恋。于是她放弃了她首饰柜里所有的耳环。 “你也刻意的保持了和所有异性的距离。” 和他室友的距离,和袁鑫的距离。尝过她的滋味,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明白她的明媚娇艳。她,优势明显。只需要微妙的周旋在很多男人中间,便有一大波人为她前赴后继。可是她却为了他直截了当的划清楚了所有界限,收缩了她能得到的利益。 “你在保护我。从身体到心灵。” 微不足道,却滴水不漏。 “你、你在说什么呀。” 金宝宝终于哭出了声,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先是说了一遍他的委屈弱小,又说了一些她自认为细枝末节的好。 “哭什么。” “哇……你、你不要我了……” 他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极其卑微的地位,又反复强调她有多么高贵完好。 如同所有快要歇斯底里你死我活的分手里,需要男方委屈退让才能换来体面。 他顾忌她的面子,给她他所能给予的最大体面。 “你。”谢有鹤叹了叹气,他其实是在夸她的,她没发现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在乎?” “什、什么?” 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若不是剩下的抽搐,他又要以为她是在他面前飙演技。 还埋在体内的性器终于舍得动一动了,像是最古老的压井,他越是往里面压,就越是能挤压出更多的水。 压进,抽出。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金宝宝更加理不清思绪。 难道他刚才就是单纯的发神经?终于发现嘴炮不过瘾,打炮最实在? 凌厉的攻击在甬道的褶皱间摩擦出层层快感,令她意识涣散软弱,却又突然刹住, “为什么对偷拍这么无所谓?” 任何女孩子面对自己私处被偷拍甚至还有被拿到网上叫卖的风险,最原始的反应难道不是害怕和愤怒吗? 他就假设她心智强大,从容淡定,但她未免太过了。 一个人无所谓、不在乎,最大的可能就是司空见惯了。 “是不是以前也有人……”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颤抖,她那个肮脏至极的家庭已经让他出离的愤怒心疼, 他还没有深入的揣测社会的恶意,自然也没有条件去幻想发生在她身上的恶。 空气小小的凝滞,谢有鹤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了。 “金瀚。” 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因为恐惧而微微收缩,这个人带给她的痛苦是整个金家谁也比不上的。 他伪装出真挚的亲情诱哄她、摧毁她,等她奄奄一息无比崩溃的时候,却又疯了一样告诉她,他爱她。 “好。” 金宝宝怔愣了一下,没明白谢有鹤的意思。什么好?哪里好?还是他在同意什么?亦或是允诺了什么? 还没有问清楚,阴蒂传来的酥痒迅速掠夺了她的意志。 在她大大小小的快感层出不穷,他喘着气伏倒她身侧, “金宝宝,我要罚你。” 怎么罚,无非是让他小小的在床上翻身做主人,逞凶作恶。 至少现在她是这样想的。 -------- 谢有鹤是我的人生梦想:包养一条谢有鹤这样的小甜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乖乖顺顺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中可上床。 乖死了。 JBB 那晚上结束的挺莫名其妙,然而她忙着大艺的年度晚会和换届选举,他也忙着去南初心的工作室。 两个人皆是脚不着地,等她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柔和的涓涓细流下,隐藏着无数可以将人绞杀的暗流。 她读的懂,他允许她住进他的心里,甚至允许她在里面搅得腥风血雨,但是,决不允许她出去。 金宝宝居然有些不安。 五月中旬。 升仙湖。 金宝宝是被谢有鹤吻醒的,密密麻麻,酥得要命。 “怎么啦?” 她声音缠绵,散着慵懒的性感。 “我总觉得我们忘了什么。” 谢有鹤蹙着眉,窝进她的脖颈,细软的头发骚的她全身发痒。 “嗯?预约的alfreddunhill定制?” “不是。” 就像不允许愚蠢的人类将手放到伟大猫主子的山竹小爪子上,在有他的情况下,她的傲雪红梅也不允许暴露在空气中。谢有鹤闭着眼大手覆上去,指尖捻动。 “不记得了。” 困意消散,金宝宝舔了舔他的耳鬓,真诚的邀请, “想要。” “要什么?要喝水?要吃饭?”谢有鹤起了坏心就是要旷着她,压低了声线,往她耳后送气, “嗯?” 痒! 金宝宝嗔怨了一下,小脚不轻不重的踹着谢有鹤的小腿。他最近越来越会吊她了。 讨厌得很。 “嗬。”谢有鹤揶揄着笑她,抓住她的小腰,让她翻身而上,“坐上来,自己动。” 有什么事非得记起来? 不管不管,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先来一发…… 西岳大学。 2333男寝。 “嘿、嘿嘿嘿。” 坐在书桌前的痴汉笑得还挺有节奏。 如果不是确认这个声音确实是从张篮球嘴里发出来的,张寸头都快怀疑自己身处大奶人妻 不为人知的秘密.avi拍摄现场。 这他妈是在发情? 一小时后。 “我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 张寸头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那个对着平板笑得跟傻缺一样的张篮球,憋了一早上的火终于 爆发了, “问问问,问一早上,你十万个为什么呀你!你有啥搞不懂的人生道理,问我啊!” 一个破粤语歌儿开了外放循环了整整一个小时,酝酿了半天要给老叁打的电话也被搅得没了气氛。 “你要是实在是生活无望看破红尘,把头交给我,保证让你卤蛋一颗六根清净……” “金宝宝啊。” 张篮球终于舍得把埋在屏幕的脑袋拔了出来,一脸痴汉的转过头,摸了摸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哥,你快来看金宝宝。” 金宝宝?她去主持儿童节目了?金金姐姐? 张寸头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凑过去,正对上里面的狐狸精撩起耳畔的发丝,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勾勒的妖艳的红唇微微启开。 一眼入魂。 扑通扑通。 什么东西在狂跳? 张寸头摸着心房里快撞死的小鹿,觉得心都被那只白净的玉指挖了出去,给她,她想要什么都给她。 “这不是她大一时候的《处处吻》吗?” 刚进大学,女同学一溜的清汤寡水素面头,到处都是纷飞的白裙子,走的是白白净净的校园小仙女风。敢于袒胸露乳的妖艳贱货的金宝宝直接成为另类,靠着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一跃成为西岳大学的“大”校花。 而真正让她在整个西岳大学与所有女生划清界限的是她在当年“大艺”换届上的一曲妖娆妩媚的《处处吻》——及腰的微卷长发,黑色的缎面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高开叉的裙摆随着她扭动的细腰,时不时吞吐出一丝雪白的长腿,黑白对比太明显,她就那样招着手,勾了女生的魂,又勾了男生的魂。 “穿个睡衣都这么好看。” “是吧。我今早开了弹幕才知道。她当初把歌词改了,她说她一吻便杀一个人。” 以吻杀人? 何等自信,恐怖如斯。 两条单身狗又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那两片嫣红的花瓣唇,柔柔软软,不由幻想了一秒,又一起抖了个哆嗦, “一起,一起。” 等魏亮拎了几袋子水果回了寝室,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猥琐男紧靠在一起,对着一个十一寸小屏幕流哈喇子。 “听说她还会德语和日语。” “金姐牛逼!”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二重奏, “金姐牛逼!“ 创造101,什么时候追韩国女团了? “看什么呢!”魏亮放下水果,凑过去,发现他们居然在看金宝宝以前的舞台表演,“哼,收拾收拾,一会儿去看下老叁。” 两个没良心的,让打个的电话问问谢有鹤现在什么情况,拖了一周。他不打个电话,又怕是要拖过去了。 “哦。”张篮球眼珠子黏在显示器上头,战略性后仰,回的漫不经心,“几点啊?” “张篮球,你现在胆子挺大了。” 居然都不正眼瞧他了。 傻了两叁秒。两个长期与五姑娘你侬我侬的单身狗终于反应过来, “要见嫂子了?!” “要见弟妹了?!” 两条傻狗对彼此的默契甚为满意,浓眉上扬,相互点头,一脸狂热, “金姐牛逼!” 槽! 再送这俩傻逼一人一个灯牌,他俩都能混成个职粉去给金宝宝打call! 为了及时将两个单身二十余载的傻狗从虚无缥缈的春梦里拯救出来,魏亮决定从谢有鹤的疯狂迷弟——张篮球为切入点, “你们金姐这么牛逼,配老叁可好?” 不良校花配年级大佬? “不行!” 张篮球几乎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他对谢有鹤的狂热态度,完全不亚于日本男饭对花泽香菜摇旗呐喊的迷恋。 全世界最好的他叁哥! 为了表明态度,他还叁百六十度滚筒洗衣机脱水模式的摇晃自己圆溜溜的脑袋,“不行。” “为什么?” “我叁哥可是神仙!手可摘星辰!” 孺子可教! 魏亮欣慰地点了点头,还有救,算老叁没白疼他。 总归是贬低了一个自己痴迷了接近一早上的女孩子,张篮球心虚最后弱弱的补了一句,“虽然金姐也挺好。” 嘿,这兔崽子! 魏亮直接拖了一张椅子两条毛腿一跨,形成叁足鼎立之势,直勾勾的盯着张篮球,威逼着,“她哪里好?” 叁角形的一角张寸头有点看不下去,他想起当初教室里金宝宝给他的人生叁大错觉,打算维护一下, “我就觉得挺搭的,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造地设……” “哪里搭了?”张篮球迅速调转阵营,联魏抗张,坚决对抗,“我叁哥应该配观音菩萨那样的!” !!! 二脸懵逼。 为了确保自己鼓膜能够正常震动没有因为耳朵里的脏东西导致传导出错,两个人同时掏了掏耳朵,又反水形成了一个小联盟。 这到底是在贬低金宝宝,还是诅咒谢有鹤? “我叁哥,历年国奖获得者,全国性赛事常年前叁,绩点全院第一,南老怪五年内唯一弟子,长得也是千古风流人物。放眼红尘,谁能配得上他!” 吐字清楚,抑扬顿挫,仿佛在诗朗诵。 “那为啥一定是观音?” “法相庄严,普度众生。” 这是要谢有鹤找一个耳垂及肩,双臂过膝,心怀天下的人(注:刘玄德。)。魏亮暗笑,又问, “嫦娥不行?” “不行!她口味太刁钻,一只兔子,一头猪,一个射太阳的,一个砍树的,噫……”张篮球夸张的嫌弃着,“不行不行!” “张若若呢?” 张寸头突然起了逗弄张篮球的心思,随口捻了个名字,“就那几天整宿缠着你叁哥讲傅里叶那个?” “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不要。” 行,儒释道里就没有合适谢有鹤的。 “反正有气儿的活人里头就没有配得上你叁哥的了呗。” 魏亮满意。 踩着梯子,从谢有鹤床头够着一个呆头呆脑的猫头鹰抱枕,让张篮球看, “jbb?”张篮球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头发,没想到他喝花露水的叁哥还有着爱好,“我叁哥杰宝就是大!” 吹! 疯狂吹! 闭眼吹! 魏亮又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你们要吃什么呀?” 叮叮咚咚。像是山涧里的溪水欢腾的往下流。 好好听。 居然有点耳熟。 “嫂子?” “嗯。”魏亮又直勾勾的看着张篮球,黑眼珠子在框子里转了一圈,诱导着,“你不是说想吃佛跳墙吗?让你叁嫂给你做。” “这样好吗?” 这个菜那么复杂,叁嫂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事儿逼? “晚饭嘛,五点半到,够了。” “老大,你不是想吃锅包肉了吗?让弟妹给你来一个?” “好,整一个!” 搞定! 魏亮好整以暇的捏了捏身上条纹短袖的领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老四啊。你知不知道金宝宝原本也是要抢南教授助理名额的?” 两天前他去了导员办公室,导员和他湖天海地一番鬼扯透露出来的。 在他们学院,金宝宝就是恶之花,有她的地方就有资本家的阴谋。 不管,她就是要跟老叁抢! “什么!” 断他叁哥前程,都是敌人! “而且,上学期,老叁那么惨,搞不好就是她在下黑手。” “什么!” “咱们得欺负她。” 整她! 掉马 升仙湖。 两个铲屎的居然忘记自己的本分只顾自己逍遥快活而胆大包天忘记了流落在外的喵大人。 罪无可恕! 活罪难逃! “唔。” 轻轻的小喵叫,像极了小婴儿的呜咽,猫兔子小脑袋窝在袁鑫怀里,显得柔弱无力又哀怨。 金宝宝心都碎了。 “兔子,姐姐看看。”她伸出手指,那只搭在袁鑫臂弯的糯米汤圆脑袋,却埋得更紧了。只是呜呜咽咽的控诉。 手就那么尴尬的悬在空中。 “嘿嘿嘿。” 袁鑫一脸好笑地看着金宝宝,得意地掂了掂小猫咪,“让你们两个在外面风流快活吧,自己儿子都能忘了。哎,人家在屋里等啊盼啊,喵喵叫,就是等不来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他越说越来劲,上嘴唇碰下嘴唇直接把谢氏夫妇说成一对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狗男女。 “哼!” 金宝宝冷笑,眼尾上扬,斜斜的剜了袁鑫一眼,径直把橘大爷从他怀里抢过来。 到底还是自己主人怀里香。 哼唧了两声,兔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金宝宝怀里。 “没良心的。”袁鑫手指在大猫圆脑袋上戳了一下,出现了浅浅的一个坑,也不看金宝宝,“那夫妻俩签了吗?” “签了。” “啧啧啧,那现在谢有鹤就是你的掌中之物,随你玩弄咯。” “会不会说话!”金宝宝侧了下身,心有不满,拒绝袁鑫对橘猫的逗弄。 她确实是在控制谢有鹤未来。她的刀,只能受到她的支配。 她所指之处,便是他刀尖所向之处。 “小气鬼!”袁鑫砸吧着嘴收了手,想起了什么,突然兴致勃勃,“kimbo出了事儿,金瀚现在被绊在美国,你有更多的时间喘气,你现在打算搞谁?还有你到底计划跟谁结盟?” 他实在是太感兴趣了,磨砺了谢有鹤那么久,第一次出鞘,她到底要用谁的血来祭刀? “金世。” 她那个正春风得意的好老爹。 金家掌门人——金源,现在病入膏肓,随时一命呜呼,谁在这段时间表现好,谁就可以接手金家那堆破铜烂铁。而她,只想要趁虚而入搞死那个表现最好的人——金世。 然后拿回她想要的东西。 父女局! “刺激!”袁鑫吹了个口哨,一脸兴奋,“那我就先祝你马到成功。” “你快走。”金宝宝朝小区大门望了望,“我还要接谢有鹤室友来吃饭。” “接他室友干什么?他室友里有能用的棋子?” “势力!肤浅!滚!” 小区门外。 保安正往业主家打电话,询问是否允许那叁个探访者进入。 张篮球眼尖,一下子就看见抱着猫笑得一脸娇媚的金宝宝正在跟袁鑫打情骂俏,突然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老大,他俩不是分了吗?” 那晚上关于金宝宝八卦的链接里,还附着一张她和一个瘦瘦高高男生接吻的照片,虽然模糊,但是明显不是袁鑫。 “我怎么知道。” 张寸头不由多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她的情史好像是挺乱的。 只是——她是在跟他们招手吗? 笑得好甜啊。 像一朵缀着晨露的芍药花,漂亮疯了。 要是没有身后那个颠颠儿地拎着太空舱的狗尾巴草就简直完美。 “大哥好,二哥好,小弟好。” 早上还觉得牛逼哄哄的金姐这会儿跟个小甜姐儿似的对他们弯腰鞠躬。 偶像出圈! 漩涡鸣人从纸片人变得鲜活立体站面前什么感觉,他们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滚滚天雷! 老母牛做瑜伽,牛皮耷拉地了! 叁哥牛逼! 嗷呜! 除了魏亮这个护兔子的边牧面上还比较镇定,余下的两只哈士奇已经嗷嗷的发疯了。 “弟妹啊,那个袁鑫是不是还缠着你?” 张寸头最先倒戈,那一声大哥喊得多乖,认了认了。 “叁哥知不知道啊。” 张篮球心里有些不高兴,他看见她跟前男友打打闹闹,牵扯不清。 洗!不!白! “他知道啊。”金宝宝在前面领路,眼珠子转了一圈,“如果没有谢有鹤,袁鑫就还是我男朋友。“ 局势瞬间翻转。 顺风变逆风,好不容易逮到把柄,打到对面团灭,突然被小兵偷了家! 明明刚刚他还站在道德的最高点,现在他伟光正的叁哥居然成了小叁! “那就好,他要是还缠着你,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搞定,两只哈士奇都倒戈了。 除了那只边牧。 招人喜欢,简直小菜一碟。 屋内。 阵阵红红火火的火锅香味。 “喵。” 怀里的猫一个弹射。 “牛油火锅!” 毛肚、鱼丸、虾饺、鸭肠、金针菇、苕粉……满满的大碟,小碟层层迭迭,挤挤挨挨。 还有阔爱的佛跳墙、金灿灿的锅包肉。 她真的做了! 好喜欢叁嫂! “喵呜。” “叁嫂!”张篮球眨巴着圆眼睛,一脸感动,“好久没吃了。” “我跟你哥不会做佛跳墙和锅包肉,都是临时在‘叁春斋’点的。” 撒谎被问出来更丢人,她才不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诚实做人不好吗? “‘叁春斋!‘,以前宫里御厨的那个?我还没去过。“ 叁春斋东西好,名气大,每天客人爆棚,临时加塞点单基本想都别想。 万恶的资本主义。 真香! “你喜欢就好。“ “你们随便坐。我这儿马上就好。“谢有鹤穿了个围裙,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打了个招呼,又钻了进去。 金宝宝招呼着叁个人坐下,拉开冰箱”你们喝什么?“ “冰阔落!“ 果然张蓝是整个寝室最活泼的,叁言两语就被她挑了边。 “大哥,二哥呢?” “我一样。” “二哥呢?” 到目前为止,魏亮也只是跟她礼貌性点了点头,她的形象那么差? 大学时候男男女女谈恋爱就会希望对方的室友也喜欢自己。她才不想免俗,跟他有关的东西,她全要插上一脚。 “随意。” 叁听冒着水雾的百事可乐,稳稳当当摆在茶几上。魏亮瞥了一眼,开了尊口, “我不喝可乐。” 这就是随便?又不是选冰淇淋,说个随便,她就真能拿出来一个随便冰淇淋来。 “豆奶?” “随便。” “谢乖不准我喝碳酸饮料,家里的可乐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看,她多乖。谢有鹤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亮盯了金宝宝一眼,居然把老叁搬出来了。他才不是老四,她说的含糊。根本没说清楚,到底是老叁插足了,还是她给袁鑫戴了绿帽子。 “金宝,帮我端下盘子。” “好。” “马上就开饭了。” “金宝,谢乖?” 宝贝乖乖? “啊——”张篮球发出鹅叫,一把抱住魏亮的胳膊,晃了又晃,“我也要甜甜的恋爱。” “你要吃屁!” 张篮球夹着根鸭肠,严格贯彻七上八下的原则,“叁嫂,你们那个wifi密码是什么意思啊?” 190327jcx。 “日期我能看懂,后面那个jcx是什么意思。” 金宝宝操谢有鹤。 “哼。” 谢有鹤笑出来,摸了摸金宝宝的脑袋,看她埋头喝汤装鹌鹑的样子,这下知道害羞了。 对他下手的时候可没见她害羞过。 妖的要死。 “couple。” 自己的媳妇儿,当然要自己解围。 又是甜甜的恋爱。 “我也想要。” 张篮又往魏亮胳膊上一靠,开始撒娇耍赖,“嫂子……” 二哈想要伴儿了。 金宝宝会意,只是这波就比较尴尬了。她没有室友,也没有那种稍微顺眼的小姐妹。周围都是利益a、利益b那样的。 她倒是可以花钱帮他破处。 “别为难你嫂子。“魏亮突然开了口,看着谢有鹤揉她脑袋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他决定就把这个事情问清楚, “你跟袁鑫到底怎么回事儿。” 开门见山。 倒是敞亮。 “利益相关。” 那她也坦坦荡荡地答。用利益来形容她跟袁鑫的关系确实有点冷漠了。 事实如此。 场子突然就凉了。 只有咕噜咕噜的红油泡泡。 “二哥,她跟袁鑫是好朋友。两个人互挡桃花。” “行吧。”魏亮接受了这个说法,举起手里的啤酒,“我这个人直。不会弯弯绕,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不去。不去。 “没关系的二哥。” 这个牌子的豆奶居然有点好喝。金宝宝扯了扯谢有鹤的衣摆, “还要。” “话说你们家兔子长得好像学校之前的镇校神兽啊。连鼻子边上的小黄点都一模一样。”张篮看着边上正埋头吃鳕鱼的猫咪,“就叁哥以前还喂过一段时间,结果突然不见了。至少不见一学期多了。” 金宝宝郁卒,今天到底是什么掉马现场! 被发现自己偷偷养了暗恋对象喂过的小猫搞得像个变态痴女也就算了,还傻了吧唧暴露了她对他见色起意的时间之长! 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坚决否认! “都是田园猫嘛,长得都差不多。” 明显底气不足。 谢有鹤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样埋头吃鱼的金宝宝。 突然大喜! 啧。 “你到底暗恋我多久了!” 把他傲的! “要你管!” 几个人嬉嬉闹闹,一直吃到了八点。 “要转场吗?” 金宝宝翻着手机,习惯性问了一句。 等了两叁秒,发现居然没人理她。抬起头,看见谢有鹤笑得揶揄。 擦,她居然露出了骄奢淫逸的小尾巴。 “红宫可以吗?” 那就满足小处男的这个小愿望。 “满足你。” 红宫会所是西岳市最有名气的“娱乐性场所”。虽说是个高消,但不至于消费不起,但是普通的人想预约都很难找到门路,更不要说一群清清白白的学生。 路上。 几个人将车挤了个满满当当。 “我记得我在你们那儿还有两支latache,给我醒好。” “好的,金小姐。” 金宝宝刚挂了电话,就听见一只哈士奇在后面嗷呜嗷呜的喊, “哇,金姐,红宫的关联词居然有你!” 警钟大作—— “别。” “兰家小少爷一夜百万,难搏美人一笑。” 金宝宝发慌,她确实有一段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时候。但是—— “呵。” 谢有鹤喉间溢出冷笑,金宝宝鼓了鼓脸颊,觉得后脖子有点冷。 “我当时没理他的。” “哇,原来十座香槟塔叫宝宝塔。” “呵。” “红宫搞宣传。” “那些年为金宝宝买的单排行榜。” “呵。” “真跟我没关系。他们借我名字宣传……” 冷笑叁连。 红宫。 标准的欧式宫廷风格,叁百六十度鎏金,整个大厅都金碧辉煌。 经理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见到金宝宝,迎上去,整个人笑开了花, “金小姐,兰少爷说,您今天的场子他包了。” “我又不是没有男朋友……“ “那麻烦你帮我谢谢他。“ 谢有鹤目不斜视,只是搂紧了金宝宝,领地意味十足。 情敌送的钱,干嘛不要。 包厢。 金宝宝莫名如坐针垫,只希望这个跟屁虫一样的经理赶紧走,多呆多错,多说多错。她在这里算是有案底的。 “你出去吧。哦,对了,找几个干净的公主。“ 她的干净的意思是纯陪聊陪酒不出台。 “那您还是点阿凯、汪洋?“ 点你妈! 经理做够了想跳槽了是吧! 她不介意投诉的! “金宝宝。“ 命运的后脖颈好凉,曾经在她胸口流连的手指,在她耳后不断摩挲, “你今晚死定了。” 她知道,她知道。 交易 五月蜩鸣。 管那两个人是不是白日宣淫,它一个喝露水的蝉子只要此起彼伏“嘒嘒”的加油喝彩就好。 “嘒——” 加油。 嘒—— 加油。 “幺幺。” 声音缱绻迷恋。 伏在白嫩身子上的男人在水草丰沛间不知疲倦的反复抽插,搭在他双臂上的双腿,像两条软哒哒的面条,顺着他的摆动,无力的晃着。 淫靡的咕叽咕叽声代替了她的喉间几不可闻的呻吟。 “哈。” 男人腰间一麻,发出心满意足的低吼,提前释放出接下来一周的白精。 谢有鹤不急着拔出去,覆到她身上。看着金宝宝一身晶莹剔透的香汗,一点也没辜负他一夜的辛勤耕耘。 满意。 “饱了吗?” 他吃饱喝足倒是一脸容光焕发, “嗯。” 应答的声音气若游丝,她实在是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滩水化得一床都是。她怀疑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就真的要把她这块地给刨个底朝天。 “我走啦。” 一枚轻柔的吻落到她眉间。 南初心有意让谢有鹤提升,让他和周凯一起去美国参加华美的金融峰会。 为期一周。 “等下。” 纵欲一夜,她的声带干涸,彻底把声音喊劈了,像呼啦啦的破风箱,到处漏风。 “嗯?” 已经红肿的小嘴落到他脖颈间,略微迟疑,最后落到他锁骨上,狠狠地嘬了一下,留下一个极其鲜艳的吻痕。 盖章。 她的地盘,哪个妖艳贱货赶来碰瓷。 “早点回来。” “好。” 金家对于金宝宝,就像是长的隐秘的伤疤,外表结痂干涸,但是用力破开口子,里面就会不断溢流出脓水。 挤一下说一点。所以他要做好两手准备。 小小的撒了个谎。 清江省林城。 陈家地盘:“第七天”娱乐会所。 监控器里的男人,穿着一身tomford的定制西装,流畅服帖。即使对方迟到了半个小时,他依旧腰背挺直,端坐如钟,不骄不躁的翻看着手中某个金融峰会流程安排。 跟个月亮似的。 “啧,这就是拿下金宝宝的男人?” 荧幕外,略微低沉的男声响起,像是琴弓轻撞大提琴弦,充满了讶异,“她怎么下得了手?” 这种跟冷月一样的男人,她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居然敢往人家身上撞。 帝王绿配钻石? 荤素搭配? 好玩儿。 “少爷。” 一旁的黑西装终于忍不住提醒那个突然玩心大发的男人,“赶紧下去吧。” 陈醉食指捻摩着下巴,对下属的苦口婆心置若罔闻, “哎,当年魏时追了她那么久,结果人被撵去了美国,她连个眼风都不给。这么心狠的女人居然还有人喜欢。” 黑西装心里白了自己少爷一眼,腹诽着,合计就是在替人报仇呗。报复不了正主,就报复别人男人。 幼稚。 “我觉得这个谢有鹤长得还有点眼熟,像谁来着……” “少爷,您要是再不出去,小夫人都快下课了。” 等他们谈笑风生搞定了合作,他家小夫人又要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刷着英语卷子巴巴等着这个狗男人。 “哗。” 皮质老板椅瞬间后滑,有些气恼, “不早说!” 刚还气定神闲的陈醉一下子着急地站了起来,也不管形象,直接大踏步往会客室走。 会客室。 谢有鹤抬头,柔和的眉眼弯曲,全无被对方怠慢的愠怒。只是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这个被称作林城头一混的男人。 十八岁的年纪,一身的短袖短裤,剑眉星目,浪荡不羁。 不容小视的小孩子。 “陈总。” “谢先生。” 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在茶几半空友好的相握。 “晾你半个小时你不生气?” “小孩子没时间观念很正常。” “老年人确实要争分夺秒。” 两个人你来我往,原本严肃的气氛登时缓和下来。 相视一笑,陈醉大咧咧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直接开口, “谢先生,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你要扶持kimbo?” 根据梁谷泽的汇报,谢有鹤要为金宝宝搞垮整个金家,却利用他们的资金伪装游资趁着kimbo低价抄底,硬生生地把kimbo股价抬高了五个点。 反着来? 谢有鹤眸色幽深,舌尖反复滚动着kimbo这个组合单词。kimbo念起来居然像金宝。呵,他怎么可能会扶持一个对自己女人存着肮脏心思的人。 “金宝宝要是知道你敢帮金瀚,你信不信她把你皮都扒了。” 扒皮? 不知道为什么,谢有鹤居然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些爽点。就是那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恋爱状态——扒兔子皮的金宝宝多可爱啊。 “金家现在是‘黄金坑’(注:股价奇低),我需要有点利好的消息给股民信心。” 陈醉没说话,指节轻轻叩击着红木桌子,开始梳理谢有鹤嘴里“黄金坑”。跟着他爸在商场里转了几年,他也不是傻的,一来二去就想通了个中关节。 操! 陈醉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有鹤,眼里全是赞赏, “你居然敢割韭菜!” 自从当年的私募大佬进了牢,资本市场对这种事情草木皆兵,一旦有苗头,收好证据,十年的免费牢饭保证吃到怀疑人生。 眼前这张清风霁月的脸可他妈太具有欺骗性了。 “可以。但是我陈家只负责出钱,出了任何事你担着。”陈醉眼底闪过一丝精明,不带情面,“坐牢,我不会捞你。“ 十个亿而已。 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蛋糕,没必要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陈家再沾上脏水。 “好。不过,”谢有鹤身体微微前倾,像静息而待即将捕猎的猎豹,目光熠熠的盯着陈醉,“我要改条件。十年,一百个亿!” 陈醉说的没错,不管他多精心谋划这件事,但是只要经手别人就有可能走漏风声。他需要做最坏的打算,给金宝宝最稳妥的保护。 “啪啪啪。”陈醉抚掌,到底是南初心的学生,一开口居然是陈家两叁年的净利润。 他突然理解金宝宝怎么采了这么朵花。 “金家可不值这么多钱。” “金家不值,我值。” “你要把命卖给我?” 陈醉心里盘算着现在的器官市场,卖不起这个价啊。 “我的脑子。” 啧,这爆棚的自信心。陈醉对谢有鹤的欣赏达到了顶峰。 就陪他玩儿玩。 “行。” “我需要借用你的‘喉舌’来控制舆情,我还要你保金宝宝完好无损。” 果然,绕来绕去他都是围着金宝宝转的。 “没问题。” “合作愉快。” 两只手再次在半空中相碰。 合作敲定,两个人都有事要做,一个要去机场,一个忙着接小媳妇儿。 正好同路。 电梯口。 解决了心头大患,谢有鹤总算松了口气,顺手解开了衬衣上的扣子。 “她咬的?” 陈醉眼尖,一来就瞧见他锁骨上的微红,心里莫名有点羡慕,他还没碰过小公主。什么时候她也来啃啃他? “嗯。” 谢有鹤知道金宝宝的用意,觉得她可爱的要死,也不遮掩。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把金宝宝拿下的。”他可太好奇了,那么个千娇百媚却又自持冷血的漂亮妞,“你不知道,林城一多半的公子哥儿都对你那个小媳妇儿有那么点想法。” “知道。” 光看那一年那些人花在金宝宝的流水,名单那么长,能赶上他陪着她去趟超市的购物明细。 “她追的你吧?” “嗯。” “羡慕。“ 陈醉一点都不在意谢有鹤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毛病,整个人有点兴奋,他想取经! “哥,教教我呗,你怎么拿下金宝宝那样的。” 连金宝宝那样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人都能拿下,那他那个心思单纯却莫名执拗的女朋友就更好哄了。 谢有鹤扶额,面对这个突然跳脱的小陈总,觉得有点无措。 “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陈醉骚气的按了按谢有鹤的锁骨窝,音量变小,居然有些情窦初开少男模样。 “我女朋友平常羞得很……” 电梯门咬合,尽数吞下了他接下来的话。 走廊拐角——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脸紧张的盯着身边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不断吞咽着口水,脊背隐隐有冷汗冒出, “小夫人。” 男人无语,池藻藻翘了一堂课特意来找少爷,结果就听到自己男朋友在那里作死的一直提金宝宝的名字。 会死人的。 “金宝宝。” 池藻藻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看来她的陈醉哥哥对这个人很欣赏啊。 幽黑的双眸突然涌起嗜血的波澜。 “她是不是有个妹妹叫金清儿?” “是。” —————————————————— 陈醉(一脸不满):遛我公主出场不给出场费? 作者(奴颜婢膝):给! 泄愤 kimbo出了问题,陈家有空子可以钻,京城的谢家行踪也摸清楚了,而她最可爱的谢有鹤又去美国镀金了。 好像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她突然觉得直挂云帆济沧海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飘了飘了~ 升仙湖。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洗衣服的好时候。 阳台。 金宝宝扭着水蛇腰,嘴里愉快的哼着歌儿,“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嘿” 做作地捻着兰花指做仙女散花状撒了两件短袖进洗衣机。 “哈” 又是一个旋转的仙人指路扔了两条谢有鹤的裤子进去,正要关上滚筒门,突然瞥到换洗框边上还落了一条黑西裤。 食指拇指并拢捻起来,也不知道是哪天的换下来的,裤裆那里居然有点积灰,有一股很淡的油味儿,还有点精斑。 “噫。” 金宝宝瘪着嘴表示嫌弃,随手扔到一边,不想要了。 “啪嗒。” 裤袋里居然掉出来了几颗大白兔奶糖。 金宝宝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一边笑眯眯地剥着糖衣,一边喊着那只不晓得去哪里舔毛的猫大爷, “兔子?吃奶啵儿啵儿咯?” 猫兔子这条大橘为重平时爱吃烤地瓜就算了,居然还要舔酸奶盖,吃奶糖。杂食得不得了。 “喵”,橘猫晃动着一身的油光水滑撒了欢的往她身边跑。 “喵。” “快吃。你爸爸兜里的。” 粉嫩的小猫鼻子闻了闻糖块儿,喵了一声,傲娇的撇开头, “不要?” “喵。” 橘大爷起止不要,甚至背对过身子,粉爪子不断的往后刨。 什么情况?小猫盖屎?过期?还是说有脏东西? 金宝宝莫名就起了疑心,谢家那时候清贫,谢有鹤压根没吃过糖,能舔两口白糖就不错了。长大以后也不太吃糖,而她自己要维持身材也不太沾。 所以这个糖,一定是别人给的。 她放浪形骸混迹酒吧却从来没被那群狗东西得手的原因就在于她绝对不碰别人经手过的杯子。即使那杯水是袁鑫递给她的。 金宝宝又拿起一颗包装未拆的奶糖,仔细查看:看不出来日期,白蓝底的包装从肉眼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她也闻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只是,这颗糖没有糯米纸,表面摸起来也有点粗造,有亮晶晶的东西,像是掺杂了浴盐? “浴盐?” 在那种娱乐性场所,隐藏在光怪陆离灯光下的妖魔鬼怪通常不安好心。而加进杯子里的东西。催情药居然是最柔和的手段,最恶心的则是迷幻药! 金宝宝努力思索着她知道的类似于结晶体的致幻剂。 难道是—— 突然心慌。 咚!咚!咚! 脑中的水陆道场被疯狂冲撞的钵子撞得脑仁剧烈疼痛,双手也开始不受意识管控而发颤。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刚到西月城的时候,袁鑫怕她吃亏,还特意给了她一张近年兴起的新型毒品名单,就在手机里。图片快速的后闪。 停住。 瞳孔放大,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恐慌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丧尸浴盐:学名卡西酮,一种高效类精神药物,新型致幻剂。这种药物会造成“极度兴奋、精神错乱”的情况,使用者会出现妄想狂、暴力和难以预料行为。其中叁种成分2011年已被联邦缉毒署禁止。这种新兴的药物可能是导致迈阿密“啃脸案”的罪魁祸首。 “王八蛋!” 一向媚眼如丝的狐狸眼突然大睁,满是猩红,席卷起恨不得撕毁一切的狂风暴雨。 她想杀人。 到底是谁,居然在她的眼皮底下给谢有鹤下毒! “啪哒”。 手机因为如筛糠般的抖动掉到地上。 “废物!“ 柔软白嫩的手瞬间高扬,然后陡然砸在地上。骨肉与坚硬的木地板发生冲撞,发出闷响,剧烈的疼痛从手指瞬间钻进心脏。 疼痛占据了身体控制中心的制高点。 理智回炉。 电话嘟嘟的响着,心脏悬到了嗓子眼儿。那几天谢有鹤没在她身边,她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出没出过异样。 “谢、谢乖?” “怎么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想必是已经进入会场了。 “那、那个糖你吃过了没?”明明已经强压住情绪,但是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却从胸口翻涌出来,金宝宝深呼吸,问了出来,“就是那个大白兔奶糖。” “奶糖?你忘了我不吃糖的。” 悬于半空的心脏一下子回归了原位。 金宝宝悄悄松了口气,短短一分钟,她在地狱和天堂之间走了一个来回。 “我在你裤子口袋里找到两颗糖,都过期了。我以为你吃了,吓死我了。” “嗯?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上次从首都回来,下机时候一个小姑娘给的。” 首都? 她想起来了,那天早晨她收到过一条暗含威胁意味的短信。 呵,居然是她!好大的狗胆! “知道了,你忙。” “啵儿。” “喵呜。” 橘猫摇晃着尾巴贪恋地蹭着金宝宝纤细的脚踝,拳头大的脑容量不够,不明白这个铲屎的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而现在又一脸凶狠,像是要吃猫。 可怕。 “喵。“ 西月机场。 “各位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林城的飞机cl0327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你那儿有跳跳糖吗?” 日思夜想的声音从听筒传出,那边的人硬是愣了两叁秒才反应过来,声音里全是欣喜。 “宝、宝宝?真的是你吗?” 金宝宝皱了皱眉,所以她最讨厌自己的名字,不管那个人跟自己是不是熟悉都能舔着脸叫的亲昵。 “我在问你,有没有跳跳糖?” “宝宝,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兰董事长,是蓝天集团不行了吗?麻烦您给我把东西送到莲花酒店。” “狐狸。” 金宝宝强压住心里的烦躁,挂掉手机,转过头看见两个保镖簇拥着一脸焦急的袁鑫,一路跑过来。 “你来做什么?” “你要去林城?” “嗯。” 金宝宝不否认。既然有这么多人想要她回去,那她就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回去搅个底朝天。 好日子过够了,她就提前送他们上黄泉路! 跑的急了,空气岔道了肠道,扭转的疼痛让袁鑫疼的皱眉,他气得跳脚, “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跑过去?你信不信你刚下飞机就被金世逮着了!” “他敢。” 钉子埋了那么久,是时候用了。 “我陪你去。” “不用。” 金宝宝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这种讨不到好,还惹得一身骚的事情,他没必要掺和进来。 “我又不是陪你,我就是想,”袁鑫声音越来越小,隐隐含着卑微,“想去看看他。淮哥好久没来找我了。” 这个傻子。 金宝宝微微心疼,叹了口气,她态度放软,语气柔和,“你知道的吧,蒋淮在林城还有一个……” 早晚都会知道。还不如她来告诉他。 他去林城,不过是自取其辱徒惹伤心。 “我知道啊。”袁鑫装作一脸无所谓,心酸的语气却将心事暴露无遗,“我就是想亲眼看看,然后死心。“ 欲仙欲死,果然才是爱情最喜欢耍弄的把戏。偏偏谁也躲不过。 “乖。以后金姐给你报仇。“ 叁个小时后。 金宝宝长腿一跨,直接迈进一辆骚红色的玛莎拉蒂里。 “狐狸。保镖交给你用。”袁鑫喊住金宝宝,又想了一秒,“你现在处境也不太好,别搞出人命。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知道。” 好歹是她的亲妹妹。 寻常的手段怎么能够宣泄她的怒火。 “还有,京城谢家的事情,你别往里头掺和,水太深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世上别人有的东西,谢有鹤统统都该有。 她要把一切都给他。 所有威胁到他的东西,不能铲除,就给予壁垒。 无恙 林城。 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啊。 清凉的风扑到脸颊上,勾卷起回忆,潮水涌来。 八年前,她还是作为家族荣光的存在,背负着复兴整个金家的使命,不遗余力、全力以赴。 不管那些需要接受的东西多恶心,只要她对她笑,她都全盘接受。突然,她死了。用自杀的方式告诉她这个腐朽的家族有多恶心,连带着她十二年来所有的努力都全盘否认。 瞬间崩溃。 骤然清醒。 然后,她学习蛰伏。在所有人的鄙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彻底脱离。 至于现在, “哈。” 朱红的薄唇掀起以一抹戏谑,双眸璀璨, “别来无恙。” 莲花酒店。 某房间内。 男人硕大的啤酒肚抵在白皙平坦的小腹上,发出粗重的喘息。 “骚婊子,勾引我啊!看我不干死你!” 短小的阴茎在蜜洞里进进出出,胖手伸到前方,狠狠地拧转那只木瓜般大小的奶子。剧烈的疼痛惹得阴道狠狠一夹。 “啊。周哥好棒。要肏死清儿了,好舒服,块给我,快射给我。” 金清儿咬紧牙,承受着身后男人手上的暴虐,给他想要的“高潮”。 “贱人!骚货!” 手掌啪啪啪地拍打到那只已经隐隐毛细血管破裂起痧的肥臀,终于在金清儿的紧咬下射了出来。 “哥哥棒不棒?啊?” 分量不轻的身体压上去,一脸自负。 “哥哥,最棒。” 嘴上仍是讨好的甜言蜜语,躲在丝被下的眼睛却充满怨毒。 一番修整。 金清儿搀着那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得花枝招展。 “周哥,你把人家弄成这样,回去又要挨爸爸的骂,说我不好好工作。” “小贱人,明明自己在床上叫的那么骚。”说着,中年男人又毫不顾忌地将手滑进那条坦领的裙子,揉捏着那团木瓜。却绝口不提工作上面的事情。 利息还没拿够,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休息区。 金宝宝蹙着眉,看着越走越近的金清儿:笑不达眼底,全是肉欲的疲惫。 心里莫名有些发闷,如果当初她没走,现在被金家送出去做权色交易的人恐怕就是自己。 胃中翻滚。 看人的时候要看那个人的眼睛,勾引人的时候也是一样。 除了金宝宝,金清儿一样受到了良好的调教。 只是,那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人实在是太耀眼了,瞬间就牵引住了她的目光, 明明是普通的橄榄绿雪纺上衣配个喇叭牛仔裤,她一动不动,依然光芒万丈。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金清儿激动地整个人不停地发颤,眼泪突然就在眼底翻滚,喉间酸涩,如鲠在喉, “姐姐。“ 乳燕归巢。 血缘、亲情,雪崩般骤然坍塌到心里,曾经受过的所有屈辱通通都烟消云散,她不怕了。 要到她身边去! ”姐姐,你回来了。“ 她站在她面前,紧握着她的手放到脸颊上,迷恋的蹭弄,像一只迷途的猫,终于在某个雨夜找到了归宿。 没有丝毫怨恨,没有丝毫愤怒,豆大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坠到金宝宝心里,像滚烫的熔岩,让她心头起了皱缩的伤疤。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她还是爱在她面前哭。被金世骂了,被教习老师打了手板心,只要是受了委屈,她都会掉着眼泪珠子抓着她的手臂,姐姐、姐姐的喊着,眼泪鼻涕蹭她一裙子。 一如既往的讨厌。 “清儿,这个人是谁?不给周哥介绍介绍?” 金清儿面上还笑着,眼底却却暴露出对眼前这个人的恶心,他不配知道姐姐的名字,他连给金宝宝提鞋都不配。 “我是她姐姐。” 脚下轻浮,眼神油腻。 金宝宝一眼就摸清了他的底——周世昌。没什么可重视的,手下就一家旭日科技有点看头,想必金家是打算搞个科技新贵出来。 一群吃女人饭的狗东西倒是挺会白日梦。 姐姐? 他不知道。 周世昌眼神在金宝宝身上上下游移,金清儿也很漂亮,身材也是他最好的那一口。偏偏两个人站在一起,高下立现。 一个肉欲得低俗,就像是普通会所花钱就能搞到手的廉价货。一个性感的高级,居然有点ditavonteese的味道。 想看她跳脱衣舞,扒光她的衣服…… “要不要一起玩儿?” 手比脑子快,下半身支配着脑子,伸手就想摸金宝宝的脸。 金清儿拉住金宝宝就往后退了半步,保镖迅速出手,拦住周世昌。 “咯咯。” 金宝宝笑出声,真的是太久没回来了,什么烂货都敢对她上手。搞那几个世家她或许没把握全身而退,但是这种小虾米她可以直接爆炒了。 “周世昌,精虫上脑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被人捧了几天,就敢在林城做老大了?” 周世昌微眯着眼,没有因为金宝宝的话而恼羞成怒。 做生意顺遂的头一条就是人脉。什么人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要记得滚瓜烂熟,熟练利用。得罪了什么样人会断了财路也要如数家珍。 搜索了一圈,没这号人物。 “我就是想请你和我女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儿……” 金宝宝突然就努了,她是不喜欢金清儿,但是不代表可以有人用她恶心她。 “女朋友?钟芳知道你给她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吗?你儿子知道你给他找了个小妈吗?” 她知道,钟芳没有经济能力,像朵菟丝花完全依附于周世昌,周世昌说东是东说西是西,婚姻分崩离析。但是上流社会又是个极其矛盾的地方,私下里都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偏偏面子上要做出恩爱两不疑的样子。 神圣的婚姻,居然成了遮羞布。 多可笑。 “你想跟陈氏合作,要是没有个能看得过去的婚姻,陈夫人一个枕头风,吹的你在林城混不下去。” 陈氏的陈夫人也是一个妙人,丈夫陈立对她强取豪夺手段不光彩,她却对婚姻极其忠诚。 “你是金宝宝?” 到底不是傻的,五六分相似的颜值,突然就猜到她就是那个号称踩着林城男人裤裆的富贵花。 “眼睛不瞎。” 毫不客气。把侮辱说的像赏赐。 金清儿觉得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金宝宝永远是以前的样子。 冷血、果决。 她习惯于先评估那个人的价值,然后肆无忌惮的踩那个人的痛脚,逼着别人臣服。 她知道她是在替她出气。跟小时候一样,只要别人敢拿她私生女的身份说事,金宝宝就能够说出那一家祖宗十八代的肮脏。 在这个讲究门第、体面的圈子,私生女就像穿着华服的老鼠,不管装的多像上流社会的人,却改变不了臭水沟出身的真相。 只有金宝宝,她一面讨厌自己,却又一面保护自己。虽然那种维护于她可能就只是顺手保护一下自己养的猫猫狗狗。 姐姐是天地间最勇猛的侠士。 好喜欢。 “我找清儿有点事,能麻烦周先生割爱吗?” 先兵后礼。 只要周世昌脑子没问题,就该知道他现在是带不走金清儿的。 “清儿,周六见。” 房间。 “啪。” 五条粉嫩的指痕清晰的印在金清儿脸上。 “姐姐……” “谁准你动谢有鹤的。” 那颗奶糖里的烈性毒品含量明显高于市面上流通的。只要一颗,就足以损坏谢有鹤的神经。 她想尽办法要护住的人,居然差点被人钻了空子弄死! “我问你,是不是金瀚让你做的。” 金清儿是个傀儡,有贼心没贼胆,她没那个能力把手伸到西月城去。只有金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渗透到她身边。 “哥、哥哥……”金清儿顾左右而言他,“姐姐,是我不对,你打我吧。你消消气好不好……” “国内不流行‘浴盐’,神仙水反而还多些。拿一个米国市场的东西来动谢有鹤,金瀚是在跟我宣战吗?” “不是的,哥哥很喜欢你,他真的很喜欢你。”金清儿扑上去,抱住金宝宝的大腿,“我也很喜欢你。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你们才是一家子的金生水,我不是!” 五行之中,金能生水,生生不息。金清儿和金瀚才是被金家承认的那一个,只有她,一出生就是要送出去的。 一个名字,就判了她这一辈子。 “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金清儿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要怎么样平息金宝宝的怒火,“我……” “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不生你的气。” 金宝宝温柔的擦拭着金清儿脸上的泪水,诱哄着。 “清儿乖,告诉姐姐。” “是,是哥哥让我这么做的。” 果然是他。 “姐姐,你还生气吗?” “一码归一码。他是主谋,你是帮凶。”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金宝宝从保镖手上接过几袋蓝色包装的跳跳糖,撕开锯齿的封条,递给金清儿, “吃掉。” 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金清儿一眼就认出这个是近几年市面上流行的一类毒品,喝一次,两天大脑都会处于兴奋状态。有很强的成瘾性。 “姐姐……” “我让你吃掉。” 语气冷酷,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 金家虽然手段龌龊下流,但也是绝对不允许后辈吸食毒品。 害怕得手抖,塑料袋与牙齿发出激烈的碰撞,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嘴巴闭紧。” 金清儿紧抿着嘴,试图用自己的乖巧来夺取金宝宝的怜爱。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散整个口腔,咯咯哒哒的糖粒跳动声通过骨传导发出信号,激动着全身的神经。 两分钟后—— 糖味消失。 没有抽搐,没有歇斯底里的兴奋。 “姐姐。”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金宝宝舍不得她。 金宝宝拿着湿巾仔细的擦拭还留在她唇间的糖粒,唇角上扬。 “知道怕了吗?” “知道了。“ “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 “好啊。只要你不帮着金瀚害我。” “真的吗?” 金清儿不敢相信金宝宝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她原本心里堆积了的好多腹稿也没派上用场。 “真的。” “乖,我过段时间就带你回去。” 金宝宝捻动着蓝色的糖纸,感受着里面细沙般的跳跳糖。 这么多年了,姓兰的这枚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呵。 金宝宝走了。 金清儿还是跪坐在地上,手指贪恋的抚摸着金宝宝曾今呆坐过的地方,脸上忽然浮现病态的迷恋, “姐姐,你怎么有这么多的弱点啊。他是,连我也是。” “心这么软,会被人捅刀子的哦。” 陵园 林城。 西山陵园。 冰冷的黑色花岗岩墓碑连成一排,夏风热乎乎的,这个陵园的树很少。 便宜货。 黑色西装的男人立在碑前,背影孤寂、悲恸。 金宝宝走过去,一眼扫过去,她的墓碑很干净,想必他一直有来打扫。碑前放了一捧鲜动活泼的向日葵,这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代表爱意忠诚。 一如身旁这个男人对她母亲:爱而沉默。 墓碑上只有简单的六个大字—— 吾爱方柔之墓。 不是吾妻,方柔的死坐定了金世头上的绿帽,所以他不给她立碑。不是母亲,因为那时候她太过稚嫩,根基浅薄没有那个能力给她立碑。 方柔是兰天成的所爱。 “宝宝。” 人前喜怒不形于色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男人,此刻却一脸卑微讨好。 两年不见,明明有那么多关切的话,此刻却找不到出口。 小姑娘更漂亮了。 他突然想到昨天她问自己要药的事情,一脸紧张,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兰叔叔,我妈妈在这个地方躺了八年了。” 冰冰凉凉的一个小盒子,圈住这个可怜女人所有的温柔纯良。 她的母亲,在那样一个地方受尽屈辱,帮金家巩固权益,死后居然没有资格进入金家的祖坟。 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 凭什么。 兰天成宽厚的手掌微微发颤,这些年,她一直都是用一种淡漠而讥诮的口吻称呼他——兰董事长。她叫乞讨者叔叔、叫陌生人伯父,却从来不肯用这种最稀松平常的称呼叫他。 突然没出息的觉得天上众神终于愿意垂怜他了。 “是我对不起方柔。” 如果当初他再勇敢一点,如果没有那些卑微的自尊心作祟,他一定在他们相恋之时就娶了她。而不是等到现在追悔莫及。 “她不恨你。” 跟谢有鹤在一起后,她承认,她对贫富悬殊的爱情有了更新的认识。不能护住那个人,不能给那个人想要的东西,巨大的愧疚感会压垮很多人的脊梁。 还好,谢有鹤比兰天成勇敢多了。 “可是我恨我自己。” 当初,金世把她送到自己床上,日夜思念的人到了自己面前,他没把持住,发了疯,毁了他们曾经所有的美好。 方柔或许很早就有自杀的念头,而他那一夜的行为,成为压垮她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用死亡来禁锢他、惩罚他。 “我曾经也恨你。” 她恨他软弱,无能。恨他当初没有勇敢一点,没有带她妈妈离开。即使她不出生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要母亲幸福。 “是我,是我。宝宝……你该恨我……” 金宝宝看着兰天成逐渐泛红的眼尾,心里叹息。这么多年,她毫无负担的利用兰天成对她母亲的歉意,肆意妄为的泄愤。 现在回头看,不是人人都是谢有鹤。 “妈妈她不怨你。” “方柔不怨我?” 方柔死后,他对方柔所有的愧疚都转嫁到金宝宝身上,她不原谅他,他就一直让自己活在愧疚中,折磨自己来换取她的一点点原谅。 “我也不怨你了。” 年少的欢喜,有太多不能跨越的山涧。其实他当初没错,他只是像大多数男人那样选择了先立业再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成家。 “宝宝……我……” 干涸枯竭的泪腺被水液湿润,眼睛被咸湿的泪水腌渍殷红。 金宝宝突然话锋一转,一脸欢喜,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孩子,他叫谢有鹤。” “谢、谢有鹤?” “他不是世家子弟,连个普通富二代都不是。你知道的,我的过去不太光彩,但是他一直都相信我,从来不怀疑我。” 兰天成百感交集,方柔死后,他成了金宝宝除了整个金家外最怨恨的人,以前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今天却像两个好友一样跟他说了那么多话。 她真的不怨了? “你看。”金宝宝掏出手机,找到一张谢有鹤的证件照,“好不好看?是不是超级帅?你看他的眼睛,眼角圆润下垂,慈悲又冷清,是不是像个菩萨?” 金宝宝指着照片上谢有鹤的眼睛,叽叽喳喳,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派天真纯然的样子。 “宝宝。”兰天成盯着那双看上去极其眼熟的眼睛,眉宇聚拢,“他带你见过父母吗?” “他是孤儿。” “孤儿?”兰天成思索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宝宝,你今天既然叫了我一声叔叔,就算是认了我这个亲人,我打算查一下这个人。” 普通家庭找媒结亲都会把对方家底打探的仔仔细细,恨不得把别人祖宗十八代翻个底朝天,更不用说,他们这种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一定是要刨根问底的。 “好啊。” 查,随便查。能查出来什么她就不姓金了。 “兰叔叔,等以后我跟谢有鹤结婚了,你牵我走红毯好不好。” 她要给他画一个巨大的饼,让他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此生都为她汲汲营营,为她所用。 太阳躲到云里,夏天的风终于消停了一下下,稍微有点凉气。 “好。” 婚礼上有一个父亲了,那就不需要亲生父亲添乱了。 莲花酒店。 “宝宝。自己在酒店要注意安全啊。” “叔叔放心吧。” 兰天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挺拔、坚韧,不复见面时悲伤的样子,一个人得到救赎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大小姐。”刘德应慢慢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一脸欣慰的看着神采奕奕的金宝宝,她比柔小姐希望的成长的还要好。 不管上一秒多么温情引人泪下,她永远不会忘记最初的目标,她有足够的狠心与凉薄去利用所有的资源以达到目的。 “这样一来,即使东窗事发,您都是干干净净的。” “哈。” “需要派人保护一下姑爷吗?” 姑爷?真好听。好想谢兔子啊。 “暂时不用。” 她有更好的人选去保护谢有鹤。 “嘤嘤嘤——” 狐狸的叫声从香奈儿的小羊皮包里传出来。 “清儿?” “姐、姐姐,救命……池藻藻要杀我……” 池藻藻?哪儿冒出来的小羊羔子? “呐,你是金宝宝吗?” 声音清纯,有点阴恻恻的味道,金宝宝一下子来了兴致,对面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金清儿真没出息,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了。 “是啊,怎么了?” 金清儿被绑架了?那又怎么样,百来万的赎金她出得起,多了就没有了。 不过,莫名觉得对面的人目标其实不是金清儿。 “我要见你。”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但是她对那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一向不主动惹事,但是事儿来了她也不怕。 “宝贝儿,晚上六点左右可以吗?” 晒了半天的太阳,她要洗个澡,补美容觉,重新涂防晒……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可以。” 居然打商量就听话的乖宝宝。 “给我查一下池藻藻。” 什么时候林城出了这么一个光天化日就敢杀人还敢悠悠闲闲给对方打电话要求见面的神经病。 有意思。 “小姐,金清儿死不足惜。您没必要……”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刚好这两天空着,松松筋骨也好。 —————— 我池小变态要出来打酱油~ 不放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池藻藻居然是陈醉的女朋友。 麻烦。 跟她要护着金清儿的道理是一样的。陈醉势必会护着自己的女朋友。只是她不太确定陈醉跟这个姓池的到底走到了哪一步,又会为了这个小姑娘做到什么程度。 她原本以为这次回来先上门找她麻烦的可能是一直跟她“争奇斗艳”的几个贵家小姐,甚至连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叔叔伯伯她都算进去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八竿子打不到的陈家? 她又没勾搭过这样一个小弟弟。 晚六点。 林城郊外,某掉尾楼。 遍地的钢筋水泥,断瓦砾石,尽是萧索荒芜。 金宝宝小心翼翼的走着,即使隔着红鞋底她依然能感受到碎石,真硌人。 好怕摔跤。 拐角—— 废楼中央,金清儿在墙角蜷缩着,胸前有血迹渗出,像藤蔓,龇牙咧嘴的延伸到她身下的裙摆。鲜血顺着白皙的腿滑落,触目惊心的红! 愤怒瞬间席卷。 王八蛋,她居然敢动手! “清儿。” 愤怒的火焰一冒叁丈高,金宝宝也顾不上满地的碎石迈开长腿径直跑了过去,弯下身,想要把金清儿扶起来。 “疼。” 金清儿咬着牙,颤颤巍巍的起不来。丰腴的身体也因为疼痛直打哆嗦。 “姐姐。好疼啊。” 金宝宝的心也跟着皱缩。她对金清儿感情很复杂,一边厌恶她私生女的身份带给方柔的伤害,一边又因为共同的经历同理心作祟而对这个人满怀心疼。 “乖,告诉姐姐哪里疼。” 金宝宝蹲下身,轻柔的抚摸着金清儿的脸蛋,柔声细语的问着。 内心却已经和面皮的温柔割裂,如同氧化反应般激越动荡。是她的错,是她轻敌了,她看着资料上池藻藻一副小白花好欺负的样子,就压根没把她放进眼里。她应付那些豪门贵女早就得心应手,根本没想到池藻藻完全不按规矩出牌。 两军交阵,不斩来使。她把她诓过来居然还敢伤了人! “姐姐,我没事……” 金清儿双眸起雾,娇弱的喊着金宝宝,看着她为自己心疼着急的样子,内心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就知道金宝宝一定会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爱护自己的。 “全身都疼。” 金清儿在卖惨。用伤口和鲜血来博取金宝宝的同情怜悯的心思占据了脑子里理智的控制室。以致于忘记两个人现在的情形。 “跟姐姐说,她……” “咔嚓。” 碎石与地面抵死相抗,在整个安静的废墟显得极其突兀尖锐。 池藻藻! 音量陡然升高,带着破风的尖利,“姐姐,快跑。” 全身肌肉张力达到最大试图爆发出类似博尔特跨栏的速度,可惜 迟了—— 冰凉纤薄的刀锋带着不合时宜的寒气,悄无声息的立在金宝宝突突直跳的动脉窦上。 扑通。 扑通。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拿刀子对着她! 真他妈长见识了。 金宝宝绷紧了身子,她的医学知识并不丰富,但是并不妨碍她知道此刻刀片压在她脖子上的地方是一根极其活跃的血脉,貌似还叫什么颈动脉窦。只要身后的人手下用力,她的鲜血就会像喷泉一样发了疯的往天上喷射。 必死无疑。 “你别撒谎哦,我只是轻轻地割了一下你。” 身后的人传来声响,绵软娇弱,居然带着些许无辜。 “你要是不压着那条口子,哪里会有这么多血。” 池藻藻目光炯炯的盯着金清儿,她不知道金清儿为什么要撒谎,明明只是在陈醉曾经碰过的木瓜奶上轻轻的剌了一个口子,金清儿要不是一直环抱死命压迫那个伤口,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我害怕。” 金清儿垂下眼眸,不敢看金宝宝开始愠怒的眼神。她确实存了让金宝宝心疼的心思,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压迫那个伤口。 姐姐知道了,是不是就不管自己了? “哼。” 池藻藻移开视线,操纵着菲薄的刀片顺着那条若隐若现的血管上上下下滑动着,细细一看,刀片上还附着着金宝宝软软的绒毛。 “呼——” 送出的风喷洒到脖颈上,却没有蒲公英缤纷飞舞的美感。 冰冰凉凉。 脊背汗毛竖起。 金宝宝全程没有说话。现在形势对她极其不利。她一来就发现金清儿其实是具备了求救的能力的,但是这个叫池藻藻的却没有采取措施阻止。就由着金清儿叫唤?是陈醉太宠着池藻藻哪怕她杀人放火天塌下来都要给她顶着,还是这个姓池的确定自己和金清儿都要交待在这里,所以给机会让她们喊个够? 至于跑? 除了在床上,她基本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弱鸡。现在还多了金清儿这么一个累赘,搞不好还没跑多远,自己就被地上的碎石割得浑身是伤。 妈的,到底是怎么搞得这么被动的? “你居然一个人来了。” 声音微微讶异。 刀片又在那只纤细的脖子上来回拨弄着,如同猫科类动物在饱食前总会要戏耍一番猎物。池藻藻噘着嘴,有点搞不明白金宝宝的行为。 连个保镖都不带? 她能打过她? “你给我了我那么充足的时间,我当然是做了准备才来的。” 金宝宝原本想着姓池的敢指名道姓喊她过来肯定就只是嘴巴上跟她闹一闹。打嘴炮而已,打赢了就是嘴巴上开心一下,骂输了也不会少块肉。所以她根本没往事情要见血那方面想。 在她看来,铁了心要搞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人的生命极其脆弱,根本经不起一点摧残。车祸、溺水、下毒,她有层出不穷的手段造出意外死亡的假象。 但是把人往死了整搞的还剩一口和手握一条人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 “你手上沾过血?” “你在诈我?”池藻藻压根不回答金宝宝的问题,倒是一眼就识破她的诡计,不以为然,“要是谁敢把刀片这么抵在我脖子上,陈二早就过来了。” 陈二?金宝宝迅速捕捉到信息。陈家这种历经好几代的家族是有类似于家仆那种存在的。陈醉身边就跟了两个,陈一陈二。这种专职保镖,一般是不会离开正主去保护别人。 陈醉把陈二派给了池藻藻? 她也没有叁头六臂,下午时间那么短根本摸不清这个姓池的底,所以搞到现在她一直处于十分被动的处境。 常年河边走坑人没商量,今天居然涨水打湿了她的christianlouboutin! “池藻藻,是我不对,我不该去找陈醉。你放过我姐姐好不好。” 信息就像海绵里的水一样,挤一挤总会有有用的东西。金清儿张了口,金宝宝才勉强理清楚前因后果。 抢男人之仇不共戴天。 难怪要找金清儿麻烦,谁要是打谢有鹤主意,她也会拿刀砍人。 只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金世那个王八蛋逼着你去的?” 金宝宝故意把金世名字提出来,她在打同情牌。同为女性,受人逼迫去曲意迎合讨好男人,怎么样都该心生同情吧?就算不同情,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至少态度也会柔和一点。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就是金世逼我的,你放开我姐……” “不放!” ------------------- 表白我池小变态。 kimbo “不放!” 态度坚决,掷地有声。 好像整个废墟都在回荡着那两个字。 金宝宝郁卒,她已经说不出来到底是生气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她发现后面这个小姑娘就像油盐不进的四季豆一样,不往死了煸炒一番,她就一直带毒,不会把你搞死,但是要把你送去洗胃上上下下折腾一番。 不杀她,又不放她,就一直吓唬她。 抓狂! 陈醉那个狗东西瞎了狗眼吗? “杀人前还有一顿断头饭。我总可以跟我男朋友打个电话吧。” 搞得就好像谁还没有个甜甜的男朋友一样。 小王八蛋! “你有男朋友了?” 池藻藻手下微松,突然就想到那天在电梯间看见的那个男人,虽然当时她就只看到侧脸。脸色一沉,眼底波涛汹涌。 陈醉有了她还肖想了别人的女朋友? 他怎么敢! “你有男朋友还……”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是金宝宝一下子从那气弱的转折脑补出来真相——肯定是陈狗不知道怎么提到她,并且流露出对自己有点好感的样子。于是他患得患失的小女朋友就开始像个脑残粉似的觉得全世界都在觊觎我哥哥地无差别攻击别人。 她这是遇上女友粉了? 索性都这么被动了,金宝宝试探性的又来了一句, “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好。” 她想表达的是:谢有鹤天下第一好,她金宝宝才没兴趣对一个臭弟弟有什么猥琐想法。 “阿醉是全世界最好。” 紧挨着自己天鹅颈的刀锋稍微后撤了些,金宝宝心里松了一口气。根结在这儿,那就继续夸呗。 “谢有鹤全宇宙最好。” “陈醉在我心里最好。” 物质和意识在爱情范畴内又一轮猛烈撞击? 金宝宝心头爆发出战意。 控评! 控评! “谢有鹤长得好。” “阿醉长得帅。” 行。长相这东西青菜罗布各有所爱,她就不跟小丫头片子争。 1:1. “谢有鹤高考省状元。” 陈大校霸成绩之烂她也是有耳闻的。几年过去了,她不信他能逆袭。 “阿醉……” 呵呵。 2:1 “谢有鹤厨艺堪比叁春斋!” “我也会……” 临场换人?无效! 3:1 “谢有鹤会推拿点穴。” “……” 胜利来得太轻松,她已经厌战了。 金宝宝微微移开脖子,刀片没有立刻贴上来。 很好。 “我谢乖潜力股。” “阿醉有钱。” ! 金清儿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仿佛菜鸡互啄,心里又急又气,偏偏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那个谢有鹤有什么好的! “我谢乖‘钱’途无量。” “阿醉有钱。” “我谢乖真挚善良” “阿醉有钱!” “我谢乖叁观正!!!” “阿醉有钱~” 钱钱钱! 钱你妹!钱是万能的?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个姓池的居然想用几百个亿的钱山来压弯她的脊梁! 庸俗! 肤浅! 金宝宝急了,这种程度比较再进行下去,无非就是火山与海洋继续碰撞,而且无论她怎么说,池藻藻就只用一句阿醉有钱把她堵回来。 她蹲的太久,腿已经有些麻了。 速战速决, “谢有鹤一夜七次,陈醉可以吗!” “姐姐!” 金清儿尖声喊出来。愤怒浪潮在眼里翻卷,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怎么敢…… 金宝宝顾不上教训金清儿,趁着身后那个小变态没回过神,迅速转身,一手握紧她的手腕,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墙上。 哼,金姐永远牛逼! 终于看清了池藻藻的长相—— ? 居然是长了小狗眼睛自带楚楚可怜滤镜的瘦!白!幼! 还穿着校服? 高段位绿茶? 越想越窝火,她堂堂一个长了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千年狐狸精如今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狗崽子拿着个刀片不得动弹的威胁了接近半个小时? “我谢乖器大活好盘条顺,陈醉呢?” 金宝宝看清了池藻藻的同时,池藻藻也看清楚了金宝宝的长相。 狭长的狐狸眼,看上去又娇又媚。胸也大。 突然又想到以前那些人说过陈醉喜欢这样的。瞬间红了眼,眼泪哒哒的就往下掉。 “你哭什么?” 金宝宝怔愣住,微微松开遏制住她脖子的手。 羡慕她?陈醉真的床上不行? 哈哈哈。 劲爆! 不过,她虽然不满姓池的威胁,但是她也没想过要怎么得罪她。袁鑫在蒋淮那里受了委屈,她肯定是不能和姓蒋的继续合作。目前她能够想到的能够有胆吞下金家的,就只剩陈家了。 敌人是短暂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她还想利用池藻藻捞点好处的。到时候哭哭啼啼吹枕边风算怎么回事儿?得不偿失。 “哥哥……呜……喜欢你这样的……” 天雷滚滚。 惊喜连连。 居然不是高段位pua。只是个卑微柔弱的小萝莉! 这可太好对付了! “是不是傻!陈醉那种狗东西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明白吗!” “可是——” “我再说一次,陈醉喜欢你这个样子的。” 一字一句,带着不可辩驳的强势直抵池藻藻内心。 「妹妹,男人的喜好都是变化的,你永远不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那要怎么办?」 「你要规范他的喜好。连头发丝都长在他的审美上。」 “你是什么样,陈醉的审美就得是什么样。你浑身上下好的不好的,陈醉必须照单全收,样样喜欢。” 池藻藻歪头,这个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一个人, “小金情感事务所?” 金宝宝皱眉,她想起来前段时间她经济拮据做了线上的情感咨询,当时有个冤大头给了她整整一万的打赏金。 眼前就是? “海藻!” 金宝宝看着那颗小狗脑袋微微点头,心头大愕。 这是什么猴子拉屎的缘分? 但是气氛明显缓和了。 池藻藻吸了吸鼻子,没再掉眼泪。嘴巴嗫嚅了两下,还想说什么,但是…… “姐姐……”金清儿看见金宝宝那么“温柔”地跟池藻藻说话,心里的醋浪翻了天了,立刻上前抱住她的大腿,小脸在她小腿上蹭弄着,“姐姐,我没有男朋友……” “姐姐,教教我嘛。” 池藻藻瞬间也抱住金宝宝右边的大腿,她说的对,自己因为暗恋而在陈醉的事情上过于困囿而不得章法。 这个姓金的,貌似可用。 “她是我姐姐!” “姐姐~” “都给我闭嘴。” 左边挂了一个,右边也挂了一个,金宝宝扶额,为什么都要来抱她的大腿,她的大腿很粗吗? 到底还是血浓于水。 金宝宝选择先弯下身,查探了金清儿的伤口,乳肉边上有一道口子,很长,但是不深,已经开始结痂了。 还好。 “你,给我出国。” “护照被爸爸扣住了。” 扣护照?金宝宝反正是没理解到金世扣金清儿护照这个骚操作的用意在哪里。金清儿的老鼠胆赶往外面跑? “那我给你弄个蒙古护照。” 等护照什么筹备好,估计要至少两周了。 “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呆着。把你这胸处理一下。” 金宝宝还顺手捏了一把没受伤的那只乳肉,没捏到硬块,没有假体? “脂肪填充的。” 金世那个王八蛋,居然逼着金清儿去做隆胸手术,就因为姓周的喜欢胸大的?他自己怎么不去吃雌激素,神经病。 “反正在我解决掉金世之前,我没叫你,你就不准回来。” 她不完全信任金清儿,所以不会告诉她她还会顺带搞死金瀚。她要防着这两个人突然兄妹情深给她来一出暗度陈仓背后捅刀。 “在此期间,你要是敢跟金瀚联手对付我,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明白了吗?” “嗯嗯。” 金清儿乖巧的点着头。金宝宝一向言出必行,谁要是敢耽搁她的事,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清儿会很乖的。” 亲哥哥算什么?哪里有姐姐香香软软最漂亮。 “但是你一定要接我哦。” 不然,她就掉转头听哥哥的话。姐姐的尸体也是香香软软的。 “嗯。” “至于你,”金宝宝微眯着眼,一脸算计的看着那一汪盛着露水的小狗眼睛,“我教你。” 她帮池藻藻稳定在陈醉心里的位置,就相当于给陈醉加了一个枪口明确的移动活靶。未来某一天她就 可以抓着这个软肋,往死了捅陈醉。 完美。 加了个微信,备注:小金情感事务所。 完美。 是夜。 感谢现代科技,让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借着几万公里的电缆,实现了跨越太平洋的咫尺天涯。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金宝宝甜甜一笑,也不再说话。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自己的白嫩细腻的脖子,还好没割出口子。又抠了 一坨颈霜顺着淋巴方向按摩着。 谢有鹤单手撑着脸,慵懒散漫,他喜欢看她化妆护肤的样子,娇气又可爱。 “洛杉矶好玩儿吗?” “没有你。” 没有她的地方,繁花似锦也不过焦土尘埃。 金宝宝嘟着嘴,亲了亲对面的谢有鹤。 “今天做什么了?” “去看我妈妈了。” 谢有鹤皱了皱眉,猛然反应过来,一脸歉疚,“下次我陪你。” “好呀。” 挂了视频。 看不到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可以看早上七点的。 “师弟?”林凯提溜了两个水煮蛋进了谢有鹤卧室,剥着壳,“美国买不到那种消肿药。我就去搞了两 个水煮蛋。” “已经没事了。” 谢有鹤无奈的走过去,露出左脸,嘴角有些许淤青。 “那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打人!” 周凯平时性子有些闷,难得发这么大的火。昨天第一场金融峰会结束,他们两个饭后闲逛,正遇上一 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谢有鹤和那个男人两个黄皮肤黑头发往那儿一杵,他站在边缘还以为要两眼泪汪汪了。没想到两个人相视一笑后居然打起来了。 “师弟,没看出来你还挺能打。” 那个男人后来都被谢有鹤打懵了,没还手。 “我有护身符。” 谢有鹤摸了摸自己锁骨窝上的深深的吻痕,想起那双狐狸眼里愤怒不甘。 “呵。” 金瀚。 --------------------- 其实我本来不想两本小说有关联的,但是我用了金宝宝的名字…… 要命。 这就逼得我疯狂去对《海藻》里的线。把我累得。 两本小说不用时间做线索,用事件做线索。唯一的bug是陈二现在就喊了池藻藻小夫人。 也不晓得你们还记不记得陈醉跟池藻藻表白那里,我池晚上打赏了一个人。 小剧场: 池藻藻(委屈巴巴):我不是小学鸡~ 陈醉(心疼的抱住她):乖,不是。 金宝宝(态度嚣张):我不是小学鸡! 谢有鹤(一脸宠溺):你是金大人! 作者:我是。我是。 秦园 林城郊外。 丛竹茂密,幽深寂静。 白而斑驳的围墙中央挂着一块簇新的牌匾—— 秦淮。 不是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秦淮,是且到秦淮水榭,一访佳丽的秦淮。 呵。 金宝宝歪着头盯着那两个字,冷笑连连。金世这个狗东西,妄想把这个地方弄成他赚钱的销金窟。 做梦。 南初心是一路慢慢溜达过来的,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立在门前的金宝宝。 浑身散发着不死不休的肃杀。 抬头看了眼原本应该写着秦园的牌匾,不由叹了叹气。 两代人的恩怨,怕是不能善了了。 “金宝。” 金宝宝回过神,立刻收起眼底的冰冷,换上巧笑倩兮的面具,转过身迎上去,“老师,等你好久了。” 南初心推了美国那边的峰会,让学生去,自己倒是得了闲。听说秦园这两天演戏,就飞了过来。 “哟,还怨上了。金大小姐这脾气不行啊,几分钟都等不得。”南初心镜框后的黑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逗她,“我这老胳膊老腿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轻巧,可不就走的慢嘛” 金宝宝早就习惯南初心这么装柔弱“倚老卖老”耍弄人。 “老师~” 金宝宝撅着嘴,口吻里还有些委屈。“您就是行走的半部种花家现代经济史,您不厚重谁厚重。” 厚重的历史感,自然不需要轻巧。 “就你会拍马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好欺负的很。 南初心又想起在工作室的时候,谢有鹤一接金宝宝的电话就是金大人、金大人地喊着,简直没眼看,没出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跟他在家里可没法儿比。 “你不是欺行霸市的人?”南初心看着她装出那副伶仃小猫样就忍不住去逗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学院给我选助教其实还有另外两个备选的。” 叮—— “哎呀,”金宝宝晃了晃南初心的手臂,耍着赖皮装无辜,“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动退出的。” 自动! 不是她逼的!她清白着呢! “你不把自己名字递上去,人家怎么会退出?” 也不知道金宝宝怎么就给整个西岳大学留下了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凡是有金宝宝的地方,都是有内幕的,别争,自动退出最体面。 “我可什么都没做。他们自己不相信自己实力罢了。” 一身卑微烧成火,以为把世界照通透了,还不是一样身后黑,心下黑。自己脏了就觉得别人也脏。 心思龌龊。 “歪理。” “老师,今天演《天女散花》,那个花旦从梨园请的,还是梅先生的徒孙。水袖舞的出神入化。” 南初心除了对全国的银钱周转出入感兴趣,还爱好听戏。其实他也听不懂,就喜欢听人家起转承合之间的功夫。 图个心静。 “那金大小姐不做点什么?” “我今天茶艺。” “噢哟。” 他身边是谁对茶艺感兴趣来着? 简短两个字抑扬顿挫的表现了他的惊讶和调侃。金宝宝被南初心逗笑了。 南大教授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么多语气词? 园内。 雕梁画栋,亭台水榭,曲径通幽处尽是花团锦簇。 一如既往的雅致。 长廊尽头便是碧波荡漾的洗砚池,听雪阁临水而建。 水榭中间的搭了戏台,碧水色衣衫的花旦正把渐变的粉色绸带从肩上往后一扔,作高岩状,长袖善舞。 “祥云冉冉波罗天,离却了众香国遍历大千……” 莺语婉转的戏腔瞬间滑进金宝宝耳中。 开戏了。 落座。 金宝宝招了招手,一旁的穿着旗袍的茶博士乖觉地端上来一套白瓷茶具。 “小姐,开春的龙井。” “嗯。” 沏了茶,眼神却飘向另一边。 客山亭。 “青山一发普陀岩,观世音满月面珠开妙相。” 一身远山绿色水波暗纹旗袍的陈氏夫人——舒浅,浅啜了一口棕红普洱茶汤,跟着吟唱了两声,赞叹出声。 “选了这么久的场地,果然还是秦园最有味道。” 她这几年对推广汉服文化很是感兴趣,今年想牵头办一个类似大唐芙蓉园的汉服游园会,却偏偏愁于选场地而不得。林城虽然有不少仿古建筑终究还是比不上这个有将近百年历史的小拙政园——秦园。 “秦园是漂亮。” 妙龄搭着话,碧蓝色的仙鹤装反倒印得她本就苍白的脸蛋更加惨淡。明明笑着,圆润下垂的眼尾却仿佛凝结着化不开的愁郁。 舒浅心疼,当初妙龄那双柔弱慈悲的眼睛明明那么明亮,忍不住宽慰, “妙龄,你这次来林城就放宽心好好玩玩儿。” 见她又是木偶般点点头,舒浅又牵起话头试图转移妙龄的注意力。 “可惜了,秦园现在像个私人园林博物馆,不晓得愿不愿意让那么多人进园子。” 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么好看的园子要是毁了一砖一瓦,园林主人得多伤心。 “你让陈立给你弄。园子都给你买下来。” “谁稀罕他。”舒浅皱了皱眉,语气不快,“一天到晚就欺负我儿子,拖去军训不够,还赶到法国去……” 舒浅一提起自家的混世魔王就一脸欢愉,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妙龄脸颊已经滑过两行清泪。 “妙龄,我……” 陈夫人一脸歉疚,恨不得带自己两下嘴巴。连连道歉。 二十一年前,以军政发家的谢家如日中天。尤其是谢青山以身涉险做了卧底,成功捣毁了一个毒窝,立了功。那个大毒枭的手下心中怨恨,动不了谢青山,就跑去挟持十月怀胎的妙龄。恰逢遇上产期,走了一趟鬼门关,活了性命,却丢了儿子。 年年找,年年空欢喜。 从那以后妙龄就郁郁寡欢,终日以泪洗面。 “妙龄……别哭了……你这让我跟青山怎么交代……” 遭此大难,谢青山便退了伍,转而从商。这几天陪着妙龄来林城散心。临出门前千叮万嘱希望她好好陪着妙龄,这下好了,刚出门就哭上了。 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知道我不该让他担心,可是……” 谢青山忍辱负重成了英雄,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谢家,却对不起她,对不起他儿子! “妙龄……” 同为母亲,她怎么会不理解妙龄的悲伤。说不怨是假的,说不伤心是假的。十月怀胎,每日欢喜,忍受了那么多不适,却连孩子都没有看一眼,就被偷走了。偏偏还伤了身体,再也没怀上。 “舒浅……” 妙龄收住眼泪,勉强扯起唇角,笑着, “我想去趟卫生间。” “我陪你!” “不用。” 她想自己静一静。 眼泪到底是要自己擦的。 听雪阁。 狐狸眼扫到客山亭那边起身的碧蓝裙边,金宝宝凑到正摇头晃脑的南初心耳边, “老师,要到我了。我去准备一下。” “记得给我奉茶!” “知道!” 南初心移开眼,看着金宝宝轻盈的身子。他想起那个同样喜欢茶道的人是谁了—— 康绍辉。 净室。 “……绿柳枝撒甘露在叁千界上……” 声音幽远,仿佛从山的那头飘过来。 金宝宝一边欣赏花旦的功力深厚的唱腔,一边反复冲洗那两只几乎无垢的素手。 磨刀不误砍柴工。 其实她是有点兴奋的,终于要开始了。 妙龄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面颊上的眼泪,缓慢从隔间踱出来。 水声哗哗。 两个人各怀心思,站在梳妆镜前俱是无声。 金宝宝抬头,看着镜子里倒印出的真丝旗袍妇女:脖子上一圈纯净度良好的湖蓝色帕拉伊巴碧玺,连压襟都是同系列宝石,啧啧,戴了至少八位数珠宝的贵妇! 大艺今年晚会的赞助费目标是十万,宣传部带上了一溜年轻貌美的小学妹去银行、各个公司东拉西扯才勉强凑了个五万,还有五万的缺口。 今天或许就能影迎刃而解了。 视线上移,落到那张有些病态苍白的脸上。 扑通! 扑通! 她的眼睛! 妙龄也发现身边的小姑娘一直在打量她,忍不住问出口, “小姑娘,你认识我?” 金宝宝犹豫不决,咬了咬唇,终于开口, “阿姨,你认识谢有鹤吗?” “谁?” 金宝宝愣住,一副说错话庞然无措的样子,连忙摆着手, “对、对不起,我看你和我那个大学同学长得太像了。”也不等妙龄反应,金宝宝掏出手机,翻出谢有鹤大一入学时候的大合照,试探性地指着, “你看像不像?” 几十人的大合照,也不高清,只能看见一张小白脸。 妙龄看了眼金宝宝,觉得这小姑娘很是可爱,笑得和蔼, “这么模糊,我可看不清什么。” “你再等等。”金宝宝又翻出一张那天给兰天成的看的证件照,“这张呢?” 咚咚! 咚咚! 像是笼罩苍穹的黑布被强行撕开了口子,妙龄捂着心脏,直勾勾盯着照片上的那双眼睛。 菩萨眼! 和她如出一辙! 妙龄整个人站不稳身子,撑在洗手台上, “你说……他……” “哎呀。” 金宝宝看见手机上的时间,立刻息屏,也不管妙龄的异样,一脸歉意, “阿姨,要到我表演了。我先走了。” “小姑娘!” 金宝宝置若罔闻,疾步而出。 真相? 真相当然要自己去挖掘。 她只需要牵个头。 秦园外。 一辆政府专用黑色奥迪车缓缓停下,司机停了车,急匆匆拉开车门,一脸恭敬。 “康省长!” --------------------- 谢妈妈名字好听不:妙龄。这么柔弱漂亮的女人,我可真舍不得伤害她。 省长 秦园。 浩浩荡荡一行人的视察班子。 康绍辉走在前面,不发一语地欣赏这里的一草一木。 如今的仿古建筑红墙绿瓦,要多逼真就能有多逼真。却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造假意味。没有灵魂。不真实。 然而秦园,百年树木,泠泠青苔。全都是历史的味道。 处处心动。 金世跟在后面,十分有眼色地不去打搅,眼里尽是得意。 “先生,”黑色棉布衣衫的鹰钩鼻男人上前,附于金世耳后,“小姐来了。” “清儿?”金世停步,眼里尽是不满,“周世昌那边搞定了?” 没用的东西,周世昌那种老家伙都要收拾半天才拿得下来。 “不是,是大小姐回来了。” 金宝宝! 金世黑眸中的那一轮,仿似蛇咬尾,纠缠出阴毒。 她居然敢回来。 “要不要……” 鹰钩鼻眼神阴鸷,在手上摸了一把,示意要把金宝宝捉了关起来。 “她一个人?” “南初心也在。” 哼。 倒是聪明。 他不会蠢到在南初心那里抢人。又看了一眼前面一副正义凛然的男人,心里冷笑,突然觉得金宝宝回来的恰到好处。 “不用,盯着她。” 他这两年没去动她,不代表动不了。一个许靖康而已,多的是人出的起价。 好女儿,再帮帮爸爸。 到底是二十载就爬上部级干部,康绍辉余光一瞥就看到金世与人暗语,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无耻小人。 “金总。” “康省长有什么问题。” “看你落后了,叫叫你。” 又是一轮不带重样的马屁。 康绍辉充耳不闻身边金世的谄媚讨好。事实上,他很恶心旁边这个披着羊皮的斯文败类,卖女求荣,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如果不是有合作,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和金家人打交道。 清江省目前有两个政府项目,一个是南郊区的商业开发,一个是以秦园为中心扩建园林,打造五星景区。都动则上百亿。 两个计划,跟他的官位息息相关。 也偏偏都和她有关。 “康省长,我们秦园一向有小拙政园的称号,不仅是清江省,在全国都是极富盛名。打造新秦园,既能够有效利用秦园的名气成为清江省的一枚旅游业名片,还能够缓解就业压力。” 就业、经济,不都是悬在各个当官者脑袋上的达沃斯之剑吗? 或上或下,全都是正相关。 “嗯。” 旅游业所能带来经济前景从来都是那百八十的门票钱,资金回笼、就业机会、社会压力,整个旅游产业链联合,人流、物流、劳务,综合服务体系得到提升。 巨大的经济效益。 他就是瞄准了这一块才会找上金世。 金世看了一眼仍旧不显山露水的康绍辉,心里暗暗计较着,金家献出了秦园,看上去是放弃了金家一个根基,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出卖祖坟。 看上去得不偿失。 但是金家却不仅能赢的为人民经济做贡献的好名声,还能够提出置换条件。 “你为什么不打南郊区的主意?几年前,你们不是得到了叁号地吗?” 叁号地刚好位于南郊区,是当年拍卖时面积最大的土地,背后还有一座有温泉的云顶山。按照城市规划,那还是一块商业用地,价值不菲。金家想在上面修商场、修度假村、哪怕是修房子都可以。 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叁号……”金世继续打量着严丝合缝仿若花岗岩的康绍辉,开了口,“那块地在宝宝手上。” 当年他棋差一招,让兰天成钻了空子把那块地转手给了金宝宝。 他怒不可遏,但是现在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天意,瞧,那个花岗岩开始有裂缝了。 金宝宝叁个字就是康绍辉官途的命劫。 “康省长,园子里新入了冻顶乌龙,去试试?” “好。” 湖心亭。 净手、赏具、烫杯、温壶。 金宝宝做起来行云流水,不骄不躁。微微吸气,下一步马龙入宫(注:就是该放茶叶了)。 挑开茶罐,里面茶叶揉球紧实,色泽乌润。 噫。 金宝宝愣了一秒,居然是冻顶乌龙。她明明叫人准备的铁观音。 各色茶叶中,她更偏爱绿茶、白茶。 算了。 她泡茶顶多能算个初级,不过湖心亭离周围倒是有个二十步距离,谁能注意到她是不是把茶汤洒出来了。 她现在无非就是做做样子,静心等着那个人上钩。 回廊尽处。 康绍辉负手立于回廊,不再上前。静心看着湖心亭里穿了一身素白袖衫的少女。 心里百感交集。 她居然回来了。 当年他叁十六岁,刚升了副市长,一时间风头无二、春风得意。也学着附庸风雅,要去茶室求得心静。 一眼就看到她。 那天她也是行到马龙入宫。 还是小胖手,颤颤巍巍的挑动茶叶,倒多了,旁边的老师径直给了她一竹条。 竹条很细,带着破风声打到她手上。 瞬间红了眼眶。 “你今天要是不好好学。回家有你妈妈受的。” 那个时候他都不清楚为什么小姑娘犯错要母亲承受。他只看到她微微抽气,咬着唇,却手下更稳,一套动作下来再无差错。 她还给他奉了茶——冻顶乌龙。 浓香留齿。 再后来,知道了金家那些事,瞧她可怜,他就给予了那么一丁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开了口:要她。 “康省长,南教授在那边。” 金世顺着康绍辉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少女,他承认,金宝宝是金家这几代里面最惊才绝艳的,偏偏也是那个最不听话的。 方柔活着的时候,他用方柔威胁金宝宝做所有的事情。当时的小姑娘多听话,指东走东,指南往南。她敢不听话,一巴掌甩到方柔脸上,小姑娘一下子就知道了厉害。 偏偏方柔那个婊子要自杀! 金宝宝失去控制,在他眼皮底下拉拢别人。一直到被许靖康赶尽杀绝,金家花在她身上的金钱、时间全部付诸东流。 烂货! “是好久没见南老。” 康绍辉收回落在金宝宝身上的目光,换上极其官方的笑脸,往听雪阁走去。 “南老。” 南初心正看着一身魏晋宽襟大氅的金宝宝进行到洗茶步骤,整个人入了迷。突然被人喊了一声,扰了兴致,皱着眉转过头,却看见一脸笑意的康绍辉。 烦人! “嗯。” 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过头又不去理他。 康绍辉也不在意南初心的冷淡,自斟自饮,也跟着南初心的视线继续看台上的金宝宝。 她要是看见他,是不是还会那么从容。 “上个月辛苦南老来讲解政策。” 每年国家发布政策,尤其是经济发展方面的。白纸黑字人人看得懂,却一定能理解。政策如果理解错了,就是整个大方向错了。一旦出了更大的问题,能够把整个省级领导班子从上撸到下。 所以各级领导不仅要自己开会理解消化政策,还会请各名校的教授前来讲解。 南初心就是所有教授里面最抢手的那个。 “该做的。” 南初心虽然因为许靖康缘故不喜欢康绍辉,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个人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在官场八面玲珑、谈笑风生,而且还会干事,清江省的经济成果放眼全国都是很有看头的。 不是个好丈夫,但确实是个好官员。 南初心想了想终于转过头正视康绍辉,正巧看见金世跟旁边的人耳语,皱了皱眉, “康省长,我有点事想给你说。” 所以姓金的,赶紧滚。 “南老,康省长,我那边还有点事,先不做陪了。” 等着姓金的消失在视线里,南初心开了口, “金宝宝是我徒弟媳妇儿,两个个人好得很。” 他不知道为什么康绍辉要出现在这里,对金宝宝余情未了? 真不要脸。 快五十的人了,还好意思祸害小姑娘。 有辱斯文。 康绍辉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滞,终于面不改色的饮入喉间。茶水温润,只是—— 这茶,好苦。 “我跟靖康也很好。” 闹出了那件事,许靖康为了他的前途终是选择了忍气吞声,和他做了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 又是一阵静默。康绍辉看她已经开始分壶。(注:就是把茶分别倒入客人杯中) “教授先忙,我还有事。” 余光又瞥了一眼台上,她已经手高于头——奉茶。 皓腕洁白。眉眼低垂。 终归是喝不到她泡的茶水了。 园外。 康绍辉隐在暗处,看着少女起身,在桥廊上驻足,对着他在的方向粲然一笑,终于失了往日的稳重,失了节奏。 “康先生、康先生。” 穿着白色旗袍的茶博士捧着一个陶瓷保温杯,连声追赶着。 “站住!” 等在门外的司机立刻伸手拦住她。 康绍辉转过头,又恢复平日的严肃, “有事?” “嗯。”茶博士交出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纪念品。” 康稍微一脸犹疑的接过,旋开被盖,浓香的茶味扑面而来,杯中茶汤金黄。 “是谁让你给我的?” “金小姐。” 前嫌冰释。 他又想起她十五岁那年,有人对她母亲出言侮辱。她哭红了眼,跑来找他告状。 那时候她已经抽条,身材匀称,鲜艳娇媚,像一朵茶花。就那样扑倒他怀里,一脸的伤心欲绝。 他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终于,公器私用,废了那个人的眼睛。 “那你告诉她,林城这几年以开发南城区为主。” 秦园,是方柔的嫁妆。 她死后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原因,园子的产权一半归了金世,一半归了金宝宝。如果强行要扩建秦园,那两个人一定会争得鱼死网破。 她开口求了他,他就再帮一次。 “下不为例。” --------------------------- 康绍辉心动过。 然后:金世必须死!!! 青丝 客山亭。 湖心亭中间少女白衣翩跹,正行到洗茶,一溜动作做得赏心悦目。 舒浅欣赏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妙龄还没回来,往净室方向望了望,正瞧见她一脸的魂不守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 她今天要是再把妙龄人弄丢了,就真的只能以死向谢家谢罪了。 “妙龄,你怎么去这么久?担心死我了。” 舒浅一边拉着妙龄的手,一边思忖着陈立和谢青山打起来能不能赢啊?还好她有个儿子。自己狗儿子打架还是很厉害的。 “看见个小姑娘,觉得投机,就聊了两句。” 妙龄永远都记得那天。二十四小时内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的阵痛像是把她闷在一个倒扣的锅子无情的捶打,压缩产道所耗费的能量终于抽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意识渐消的时候,她听见那个歹徒说是个男孩,听见那个孩子响彻天地的哭声。 可是,她也再没有听见过孩子的哭声。 只有嘴里的血腥气在生硬的提醒她,她有一个素未谋面便丢掉的孩子。 今天,那种阵痛再次浮现。 “我没事的。” 妙龄心里装着事,灵魂游移,断断续续的应着舒浅。这么多年但凡有一点儿子的消息,哪怕是捕风捉影,谢青山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寻找。其实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思子心切,她也曾经认错过人。 所以,这一次她想再确认一下。 “妙龄,一会儿陪我去找个姑娘吧。” 舒浅相中了刚才行茶道的姑娘,想让她为游园会拍个宣传短视频。 “好。” 妙龄心不在焉的应着。她也想找人,可是不记得那个姑娘的长相。那个孩子叫什么?谢有什么?他也姓谢?他有家人? 阿有? 真好听。 “我也……” 抬头。 廊桥上,奉完了茶少女正站在廊桥上,对她微笑着,灿若星辰。 是那个小姑娘! 听雪阁。 茶香浓郁扑鼻。 “怎么是乌龙茶啊。”南初心看着刚才端下来的金黄色茶汤,瘪了瘪嘴,一副老小孩儿的样子,“我喜欢绿茶。” 又想到自己刚才力退康绍辉的雄姿,忍不住邀功使性子, “不行,你给我重新泡。” “好好好。” 金宝宝招手重新要来了一套青瓷茶具。 “南老师?” 舒浅挽着妙龄过来,一眼就看到精神矍铄的南初心,一脸欣喜,忙着自我介绍, “我是陈立的妻子,舒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是陈醉的妈妈。” 陈立那个狗男人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希望陈醉大学能考到西岳跟着南初心学习,说的次数多了,她也记在了心上。在忐忑等待南初心回话的那几十秒里,十六岁就当了林城贵妇无忧无虑的舒浅终于体验到替孩子择名校选名师的紧张心情。 好紧张! 多帮自家儿子刷刷存在感总是好的。 “哦,舒浅啊。” 南初心微微颔首,前几天陈立还找自己吃过饭,他对陈家人印象还行。 金宝宝分了心,陈醉?她看了舒浅一眼,右手洗着茶,左手却抚上了那日被池藻藻用刀片抵住的皮肤。 要不要告个状? “过来听戏?” 南初心问着舒浅,目光却落到妙龄身上,今儿可有意思了,又是一个眼熟叫不出名字的。、 真是年纪大了? “嗯。带妙龄过来散散心。” “南老师好。”妙龄柔声细语的回答着,快速看了一眼金宝宝,嘴角含笑,“我是妙龄。” 姓妙?还能跟陈家关系好。 “谢家的?” 难怪他没认出人来,谢家特殊,妙龄嫁过去后基本就被保护起来没怎么出过门。结果出趟门却糟了难。 “是。公公很挂念你,经常提起你们大学时候的事情。之前到叁江省,青山还跟我说要来探望你的。” “那个老东西,不拿枪了,一天到晚整他那两株兰花。” 谢家不恋权,退的倒是干净。不过威望在那里,在整个华国还是说的上话。 “铛。” 已经泡好的龙井被推到面前,南初心看着金宝宝狐狸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愣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个小斑点狗没介绍。 “这个是金宝宝,秦园主人。” 只有一半的产权又怎样?金世真是好厚的脸皮,连妻子的嫁妆都要分一半走。 简直无耻。 “陈阿姨、妙阿姨好。” “秦园是你的?”舒浅心里讶异,越看金宝宝越是喜欢,心里越发炙热,“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想借秦园办个游园会,顺便再请你给我拍一组宣传视频。” “嗯……”金宝宝略一沉吟,准确说舒浅的请求正中她下怀,但是五万的赞助费可抵不了秦园的场地费。秦园人均入场费都是五位数起步。 “你放心。场地的费用都好说。” 舒浅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么大一个园子,光是绿化养护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不用提其余的泥水瓦匠、管理、保全方面的维护,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没道理让金宝宝免费提供。 “可以,不过游园的人数要控制在一百人左右,并且您所需要人力全部由秦园出。” 秦园的访客吞吐量有限,钱再好,她也不会拿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木开玩笑。 “好。” “至于视频,刚好我们社团过两周要举办文艺晚会,我会表演一支古典舞,到时候可以拍下来做宣传。陈氏也可以来赞助。” 如果陈氏答应赞助,她就直接把舞美升级到央视全息级别。临换届,她金宝宝也要震惊全场、大杀四方。 “嗯。他们大学生艺术团是西岳大学最受欢迎的社团,晚会办得不比电视台差。”看着小狐狸这么卖力拉赞助,南初心也帮忙搭个腔,“座位有限,每年都是凭票进礼堂的。” “好啊好啊。” 舒浅忙不迭的点着头,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既然南初心开了口,怎么也要在他面前替陈醉刷个脸。 “老师,我也给你和师兄准备了票,到时候还请大驾光临。” “算你丫头有眼力。”南初心顺心,又喝了一口茶,香! “不然我就跟谢有鹤告状,说你目无师长!” 这是什么样的黑锅硬是要往她身上盖! “那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谢有鹤向来不会跟她提要求,真要是提了也必然是在床上发挥极好才敢提一个小小的心愿。 “嗯,你又要拔别人的兔子毛!” 谢有鹤? 妙龄确认自己是听清楚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舒浅抢了先, “小金姑娘的男朋友?” “嗯。我学生。” “哎呀。还是你们大学生好。”舒浅一脸羡慕,她结婚早,还没怎么体验到甜甜的爱情就被陈立抢去了陈家。 看着他们一来二去说说笑笑,很快就要过了提谢有鹤的话茬,妙龄有些着急,樱唇微张, “妙阿姨,你不喝龙井吗?我再给你泡一壶?” “不、不用了……” “小金姑娘皮肤真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鸡蛋似的,水水嫩嫩,不像我……” “哪儿有,舒婶婶皮肤细腻的像块儿嫩豆腐……” 南初心瞧了金宝宝一眼,要不怎么说是小狐狸呢,刚刚还在阿姨,这会儿直接进阶婶婶了。这小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 被金宝宝突然打断,妙龄酝酿了好久的话又闭上了口。 长期的寻找让她患得患失,几乎失了勇气。 她想要一张那个给孩子的照片,想再多听一点。 她满心希望,可是又害怕的要死。如果又是空欢喜怎么办?再也找不到儿子了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心力和时间去不断希望、落空,希望、落空,如此悲伤循环。 “小金啊……” “诶”,金宝宝大致猜到妙龄要做什么,直接打断岔开,“妙婶婶,我帮你拢下头发吧。” 妙龄扎了一个低马尾,或许是刚才哭过,散落了两根发丝,其实不凌乱,反而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扛了一辈子枪的谢家男人,从上到下审美一致都是爱好这一款娇软美人。 “好。” 骤然被打断,妙龄刚提起的勇气瞬间浇灭,只得应承着。 金宝宝立刻起身,绕到妙龄身后,以手为梳,细心捋着。 这么热心? 南初心一看见金宝宝献殷勤,就觉得这只小斑点狗没安好心,在一边静静喝着茶看她还要耍什么花招。 “妙阿姨,您头发好滑啊。” 南初心睨眼,哟,马屁拍上了。还想要多少赞助?这斑点小狗还挺贪心,这是要办个春晚? 妙龄已年过四十,头发却是乌黑油亮,一看就是精心保养过的。 一梳。二梳。 纵享丝滑。 只是—— 上山多,终遇虎。 行夜路,会遇鬼。 当那一缕乌黑的发丝顺着她的手指攀附而下时,金宝宝感觉自己后颈皮一凉。 变秃了,也变强了? 放屁! 经历了高考洗礼的女同学都知道女人的头发有多精贵,更不用说每天各种精油上头精心护理的贵妇们。除了谢有鹤,她自己都不准别人碰她头发。 更别说现在妙龄被她硬生生薅下来两根! 一抬头,南初心还一脸你小命不保的样子嘲笑她。 讨厌。 金宝宝鼓着小脸躲在妙龄身后,抱着小手跟南初心讨饶——别说出去。 然后悄悄把那缕头发绕在无名指上,黑黑的一圈,像一枚戒指。 看不见。 看不见。 “金小姐真可爱。” 舒浅看着金宝宝那副小猫藏鱼干的样子,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可惜有男朋友了。 “我也觉得金小姐很可爱。” “妙阿姨,您喝茶。” 小小的尴尬就此化解。话题再一次回到驻颜术上。 南初心插不上嘴,听见她们从某家护肤的水讲到爱马仕的稀有皮,又从非洲的钻石讲到南洋的黑珍珠……叁个人还商量好下回去看迪奥家的展子…… 这见识阅历…… 吓人。 他也只是悄咪咪心里记下之后回西月城要在石头斋买个玉坠子回去哄媳妇儿。 “夫人,先生问您今晚回去吗?少爷也要回来。” 舒浅闻言,傲娇的哼了一声,算了,儿子要回去她自然要回去。 利益 竹林森森。 南初心由着金宝宝搀扶着,一老一少慢慢悠悠的在园子里逛着。 “哒哒。” 棉质鞋底与地面的鹅卵石相接触发出闷响。 “小姐,小姐。”鼻尖有小痣的茶博士从后面追上来,托盘里放着两罐茶叶,“这个……” “跑什么!园子规矩忘了!” 南初心看着金宝宝一脸严厉教训人的样子,心里感叹小斑点狗原来这么凶,可以想象平时乖徒儿在家低声下气的样子! 难怪现在工资卡都上交了。 “对、对不起小姐。” 茶博士低着头,声带发颤。 秦园的小径基本是特质的鹅卵石铺的,民国时候都是一个银元一块儿,一旦损坏也找不到原样的弥补,所以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客人进园都是不允许穿高跟鞋,也不准像她刚才那样子跑跳。 “说。” “这是您要的龙井还有莲花茶叶酥。” “嗯。一会儿我给你个地址,直接寄过去。” “咳咳。” 咳嗽是个很有意思的中性反应。病理上考虑上呼吸道感染,人情上考虑做事是否得宜。 “哎呦。”金宝宝笑出来声,小心地退着手上黑色的“戒指”,放到托盘上,“就是给您邮过去的。茶叶酥是秦园的特色,师娘肯定喜欢。” “哼哼。” 南初心也没不好意思得意地又咳了两嗓子,别的地方不说,金宝宝在人情世故方面绝对玲珑。 又看着放到托盘上的发丝,问了出来, “我感觉你总是在岔妙龄的话头。” 妙龄好几次想说话都被金宝宝要么请喝茶,要么挽头发给直接截断了。她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放过一个能搭上京城谢家人的机会。 金宝宝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明显一下就被南老狐狸看穿了,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干脆也摊了牌。 “女肖父,子肖母。谢有鹤跟那个谢夫人长得太像了。” 抛开外在的形似,甚至连那股子恬淡如菊的气质都一模一样。 像的她害怕。 南初心皱了皱眉,仔细体味着句话,“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像,眼睛就像,眉毛还有点像谢青山,但是……你怀疑……” “不对呀,”南初心怎么品都觉得不是滋味儿,“谢有鹤要真是谢青山的儿子,你不是应该替他高兴吗?对你也有利。” 不需要经过涅槃之痛谢有鹤就直接登上梧桐树俯视世界,再加上谢家势力,金宝宝在家族内斗里面简直如虎添翼。 她没必要壁之如虎。 南初心又不是傻的,金宝宝才不敢在他面前隐瞒, “是有利。金家好歹存了叁代,官商勾结根深蒂固,如果没有上面的一个绝对力量压制住,我就算拼了这辈子也不见得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我也不会因此利用谢有鹤。谢家太复杂,我进去都不一定能够全须全尾的出来,更不要说谢有鹤那种心思单纯的。” 一个家族繁盛,说难听点就是靠着血脉的传承。外人再优秀都是非我族类。谢家也是。第一代的谢老爷子在当年的抗战中功勋卓着打下根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周边所谓的堂兄弟自然就跑来分一杯羹。长期理不清楚的利益纠葛一直延续到谢青山这一代。 “我可不希望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兜里还揣着一把枪。” 裤裆里有枪就够了。 “他单纯!”南初心瘪着嘴表示抗议,“一刀切开全是黑水。” 谢有鹤在金融方面展示的天赋既惊人又吓人。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上次他陪周凯去参加的那次收购。厉害了,甲方估值5000万,双方都要签合同了,他居然还硬生生抓着乙方技术上的漏洞狠宰一笔,又砍下来五百万。你是没看见当时那个小公司负责人的脸,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黑心的很” “老师!”金宝宝也不管尊师重道了直接开怼, “甲方有不高兴吗?” “甲方当然高兴。” 资本的钱又不是风刮来的,看着体量越大的投行,每一笔资金的投入反而更加细化,更加抠门。省下五百万,又可以购入一个潜力股。划算的很。 “谢有鹤站在甲方的角度自然要为甲方考虑。你之所以觉得乙方可怜了,是因为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是教授,你在全国开一句口说,就意味造了一个风口。有人因此暴利有人因此失业,你见不得别人哭。你心软,你慈悲,所以你不适合资本。” “但是谢有鹤适合。他天生就是资本。” “行行行。” 南初心摆摆手,不争了不争了。这哪里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份就是瞎子看情人,纯靠想象。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这一句,我都一直以为你要扶持谢有鹤做皇帝。” 金宝宝明里暗里都在参与谢有鹤的人生。甚至可以说是在掌控谢有鹤的人生。虽然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她也从来没问过别人愿不愿意要。 这种人掌控欲过于强了。 “与其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合我心意却可能表里不一的男人,我还不如自己调教一个各方面都顺从我的男人。” “金则天!” “老师!” 十几米开外。 妙龄浑身发软跌坐在鹅卵石小径上,一脸泪痕。 “舒浅,你听到了吗?他们说像我。他们说那个男孩子像我。我没看错。” 是夜。 酒店。 金宝宝由着身后的女人揉捏着肩胛,懒洋洋的问着, “东西送出去了?” “是,已经拿去检测了。” “姓康的怎么说?” “他说下不为例。小姐,我们是不是失去康省长这条线了?” 女人觉得遗憾,如果没有姑爷,小姐背靠省长这棵大树搞不好早就报了仇了。 “哼。” 金宝宝冷笑,好歹跟康绍辉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她已经摸透他那种话说套路。什么下不为例,是下次别想用那么一杯水就去讨好他。 到时候再求他,怕是连她这个人都要赔上。 “我对当小叁一点兴趣都没有。” 几年不打秦园主意?叁年是几年,一年也是几年。只要她还有这个弱点,将来就会由着他揉圆搓扁。王八蛋! “那金老狗岂不是要打叁号地的主意。” 少女瘪嘴,好烦,救得了东墙救不了西墙。 不管怎么样小姐都要少一层皮。 “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咯。” 金宝宝捏着手指,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她贱命一条,不在怕的。 交媾 六月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宜团聚,宜亲亲,宜疯狂做爱。忌儿童。六月一日,少儿不宜。 他今天回国。 金宝宝特意画了个清透的清纯水蜜桃妆,加持智齿白幼双马尾蓝buff,以及超级应景的jk少女水手服。 超级无敌美少女战士! 当当当! 然而—— 一小时、两小时、叁个小时! 他居然要延迟回国! 金宝宝收到消息的时候浑身的狐狸毛都蓬蓬地炸开。 气死了! 气死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生气归生气。想他也是真想他。 “后天。” 浅显淡薄毫无感情且官方。 “我不要跟你讲话了。” 长达一周的思念淤积而不的宣泄终于转化成大小姐脾气,谢有鹤可太讨厌了。 “好,那就不讲。” 这个狗男人! 之前在床上的时候不是挺喜欢跟她反着来的吗?这时候脑子里面搅浆糊,作什么死!白瞎那几本《作精小娇妻》。 “姓谢的!” 金宝宝气的在门外直跺脚打转,双马尾也上上下下跳跃着,像只跳了脚的垂耳兔, “你信不信我拔了你兔子毛!” “嗬。”谢有鹤隔着手机低低的笑出声,好想摸摸她的头啊,“我本来就没毛。” “都被你拔光了。” 金宝宝喜欢他光溜溜的样子,就真的只喜欢他光溜溜的不带一根毛的样子。浑身上下给他剃了个干干净净。 “哼!” “乖,你那只007832可以补仓了。” ? 代码? 金宝宝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狗男人是觉得跟自己隔了一个太平洋她就收拾不了他了!这种时候居然让她买基金!全天下就他会挣钱了! “谢有鹤!我真的不要理你了!” “好好,那不理了。我挂咯。” “挂就挂!” “嘟嘟嘟。” “谢……” “嘟嘟嘟!” 狗男人!出息了!长本事了! 升仙湖。 “喵,喵。” 脖子上扎了个红色蝴蝶结的猫兔子从卧室窜出来,亲昵的在金宝宝脚踝上蹭了又蹭。 “喵。” “今天没鸡腿。” 谢有鹤不回来做饭,她自己今天都没着落。 “喵。” 猫兔子不以为意,转过身粉嫩嫩的小菊花正对着她,什么意思?嫌弃她? 金宝宝更生气了, “我就是手废怎么了!” 眼睛会了,脑子会了,但是手有自己的想法她又有什么办法! “你凭什么有意见!你爸是个王八蛋,你就是个小王八蛋!” 有意见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只有咸鱼味儿猫粮吃! “喵。” 兔子不理她,蹭的又窜回卧室。见她没跟上来,又跑出来,喵喵的叫着。一副她不跟上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一来二去金宝宝终于注意到它的异样:尾巴竖直摇摆频率高于平时要小鱼干的样子——兔式邀功! 金宝宝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会又去抓别人家仓鼠了吧!” 刚把兔子从学校接回来那几天,这只中华田园猫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了一只顾家猫的素养,抓蟑螂、抓蜘蛛、抓老鼠,抓的她人生崩溃。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兔子给她抓了一只蝙蝠放到了她的被窝,睡梦中她感觉手边毛茸茸的,一睁眼,差点上天。 头皮发麻! “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滥杀无辜我不管,你敢带回家里我就扒了你的皮!” “喵。” 要命。 “行行行,反正我不吃!” 猫咪把这些东西当礼物,她不喜欢蟑螂老鼠,但是她喜欢礼物。 不能负了兔子的心意。 金宝宝站在门外,满脑子的都是无名尸体瘫在自己软软的大床上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 开门—— 软床周围摆满了大大小小粉粉嫩嫩的盒子。 礼物? “谢……”惊喜瞬间变成尖叫。“啊……”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金宝宝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扔到床上,来不及挣扎起来,身后就贴上来一具滚烫厚实的肉体。 满鼻的兰花香。 谢有鹤。 狗男人! “你怎么还跟兔子闹上了。” 谢有鹤发笑,想着她在沙发上气的直跺脚的样子。 好可爱。 咬住她的耳朵,手掌下探,摸着她胸前的滑腻肥硕的乳肉,忽轻忽重的揉捏着。 “想不想我?” 温热的气体打着旋儿喷洒到她耳后,金宝宝整个人痒的打了一个激灵,怎么不想,想死了好吗! 可是这个人居然舍得自己在机场傻等了叁个小时,又是一气,一时嘴硬,打死不认, “不想。一点都不想!” “哦。”谢有鹤低低一笑,也不恼,捏着前端的乳首微微用力,“你奶子可不是这么说的,硬的我都捏不动。” 说着,手下又左右捻动着,拧的金宝宝难耐地撑起了上半身,脊背下凹,宛若溪涧,无声的想要更多。 “你讨不讨厌~” 甜腻得很。 “我想了。” 谢有鹤微弓着身子,埋下头啃噬着她纤细的脖子, “特别想。” “啪。” 金宝宝感到翘屁屁上传来一阵轻飘飘的疼痛,条件反射的塌腰撅屁股。 小别胜新婚。 再大的抱怨不开心都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又在他那一句特别想里面化作蜜水,哗哗从心底淌到腿根, 好吧好吧,他把她伺候舒服了她就承认想他。 “起来我看看。” 看什么看? 金宝宝不想起身,腰部下压,臀肉往后贴住谢有鹤腿根,上上下下摇晃着小翘臀,示意她身娇体软一字马什么姿势都ok。 “幺幺你……”谢有鹤扶额,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做什么,一把搂住金宝宝的小细腰,把她翻转过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诶? 金宝宝跨坐在谢有鹤身上,抱住他的脖子。狗男人居然已经洗白白了,就围了一个浅灰色的浴巾,说不出的色情。 一别七天,睡梦中反复思念的脸终于无比清晰。金宝宝一瞬间跌进那双深邃清亮的眼睛,灵魂也被吸进去。 相顾无言,他看得太认真,她忽然有点羞。 “今天是未成年的水蜜桃小姐?” 她一向走明艳风,今天居然有点嫩生生小学妹的味道。谢有鹤又拽了拽她的马尾,看着她因为羞恼而撅起的小嘴。 她好乖啊。 金宝宝一时忘了生气,歪着头看他。哇哦,谢有鹤这个狗直男居然还认识妆容了?还没来得及诧异,脑子里的沟回不知道怎么转的,又七拐八拐生起气来, “是不是国外……” “只有你。” 谢有鹤轻抬下巴找住她的唇,吻住。湿软的舌尖在淡橘色的唇瓣上舔舐着,轻轻重重,灼热的气息一路向下,在她脖颈间反复游移。 “嗯。” 好舒服。 金宝宝被亲软了,仰着脖子哼唧,但意识还在, “我……我……还没……还没洗澡……” 她那样子娇喘着气,话里话外都在勾引他,让他怎么可能停下来。 “嘭。” 金宝宝突然被推到在床上,马尾散开,炸成两朵未开苞的昙花。谢有鹤握住她纤细的脚踝,猛地往身下用力一扯。床单挤出水波纹样的褶皱,牵连着藏青蓝的百褶裙掀翻上去。谢有鹤将她两条白嫩的腿往两边一压,粉嘟嘟的小嫩逼骤然袒露,贪吃的砸吧着嘴,吐着蜜水。 这样就湿了? 谢有鹤眼神一热,手掌啪的打到花户,嘴里恼怒, “小骚货,谁准你不穿内裤的!这么欠肏!” 刚刚张嘴的花穴骤然紧闭,一种奇异的酸痒感迅速席卷,金宝宝扭动着身子试图缓解这种略微羞耻的瘙痒,踩在他的腰侧小脚也失了力道,在两边摆动着。 “我没……” 才不要承认其实她是为了车震方便才没穿。一路上凉飕飕的她也是很害怕的好吗! 啪啪啪,又是叁巴掌,稳稳地打在她还躲在肉帘的小花珠上, “撒谎!是不是想在车库被我肏。” 这种恰到好处的疼痛稍微缓解了她体内的瘙痒,平添了爽意,金宝宝抬高了肉臀,想要更多。 “真浪!” 男人俯下身,灼热的唇舌含住那颗因为巴掌而颤巍巍显露的小肉芽,深深吮吸了两下,反复挑弄,逗得金宝宝娇喘连连。 呻吟是最好的催情药。 谢有鹤越发有了兴致,舌尖死死抵在逐渐充血挺立的肉珠上,似乎想让舌肉从它边缘的缝隙挤进去,刨了她发浪淫叫的根。 电火花噼里啪啦烧到天灵盖。 “哈。”金宝宝倒吸一口气,难以自制的扭动着蜜桃臀,小脚抵着腰做着心口不一的反抗,“换、换个地方,好不好。” 两只软肉都坚实了纤维,彼此抵触,硬碰硬。 太酸了。 偏偏他又不肯放过,唇齿间的水液流淌下来和她越发汹涌的花液混在一起,臀缝间冰凉。女人扭动的更凶了。却招来他惩罚性的轻咬。 花蒂输得一塌糊涂。 “啊!” 金宝宝爽的一哆嗦,尖叫出声,花液就像停水的水管,蓄积了一整天的压力,开始只是突突冒水气,突然就哗哗往外喷水。 花穴噗的吐出一大口水液,湿了谢有鹤一下巴。 “骚的很,这么快就喷水了。” “没有。”金宝宝喘着气矢口否认,她今天是清纯的学生妹,“人家才不会做那种羞羞的事,哥哥坏坏。” 谢有鹤愣了两秒,抬头看着她因为动情儿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睛,心里爆了句粗口, “小骗子。” 谢有鹤双唇终于放过金宝宝,拇指却紧跟其上,不依不饶的继续刺激着,也不给金宝宝一丁点贤者时光缓冲,舌头绷劲,十八块舌肌团结一致,噗的捅进那个已经微微张开的小洞。 舌头优于肉棒的地方就在于它极其灵活。 谢有鹤舌尖微翘,在小穴里前后突刺,临出来又勾住甬道内的壁肉,使劲按戳,似乎想再钻出一个小洞。 一下。 两下。 无数下。 不断按压。 阴蒂和花穴都被谢有鹤掌控者,金宝宝绷不住,手下的床单拧的皱皱巴巴不成样子,咿咿呀呀的叫唤。 谢有鹤被她娇嫩的呻吟刺激的情动,下身梆硬,额间汗渍森森,只想听她更淫荡的言语。 “喜不喜欢哥哥这样肏你。” 滚烫的舌头开始模仿活塞运动,前前后后的抽插着,手指却突然捻起那粒彻底充血肿大的小肉芽,用力拧转, “啊。” 金宝宝又是一哆嗦,双腿无力的耷拉下来,踢下了他腰间的浴巾。怒龙咆哮着探出来,打到她腿心。 她又是一软。 “妹妹是草莓味的。” 他舔了舔沾着他唇上的花夜,声音慵懒低沉,透着一股子誓不罢休的色情。 金宝宝爱死他这副衣冠禽兽的样子,红润的舌尖缓缓在唇边绕了一圈,狡黠一笑,咬着唇,一脸无知懵懂,问着, “那,哥哥是什么味道的?” 尿液的味道。精液的味道。她的味道。 “草莓味。” 她骚逼是什么味,他阴茎就是什么味。 “噗嗤。” 小穴瞬间充满,长达一周的思念在性爱里面膨胀,一个咬的热烈,一个捅的厉害。 “哥哥。动一动嘛。” 像只小奶猫,在他心里挠痒痒。 “好。” 长期的平板撑训练,终于在腰腹力量上得到了体现。 谢有鹤臀部动作飞快,在柔嫩的甬道里横冲直撞,抻平每一寸褶皱。 极其野蛮。 金宝宝被撞的直往后退,肥硕的乳肉隔着布料,前前后后荡漾,金宝宝不断摇晃着小脑袋,泪珠不住地往下滴,双眼朦胧,红唇半开半合。 “想不想我?” 谢有鹤纠结于她刚开始的嘴硬,上面的嘴一时半会儿撞不开,下面的嘴可是由着他性子鞭挞。 “想不想!” 她嘤嘤的叫着,嘴里涎液早淌了出来,湿了她半边脸颊,淫乱至极。哪里还回答的清晰。 身上的人迟迟得不到回应,男人眼里晦暗不明,但的确是动了气,扣住小腰,大手用力将小骚穴往身下送,越来越凶狠的撞击那坨凹凸不平的嫩肉。 “哥哥……谢有鹤……乖……再快点……快点……” 她意识错乱,他意乱情迷。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像是两头宣泄原始性欲的野兽,急促的喘息。大床吱吱呀呀,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情欲的重负,塌陷散架。 “想不想我!” “想。” 怎么可能不想!不想就不会光屁股去接他了! 金宝宝尖叫,小穴收紧,咬出小别后的第一杯草莓汁。 “呼,呼,喜不喜欢?” 他喘着气压在她身上,轻舔她嘴角的清涎。橘红色口红溢出了唇线,模模糊糊,是他的杰作。 情欲的汗水顺着下颌线,啪嗒滴到她唇边,红唇一卷,细细品着, “小哥哥,” 金宝宝哑着声,蜜桃臀再次挺起送上去,让他还硬着的龟头在穴口浅浅的进进出出,撩拨着, “骚妹妹喜欢草莓味。” “小骚逼。那我给再你榨一杯草莓汁。” 谢有鹤瞬间满电,拽着那两条修长的细腿压向她红扑扑的脸颊,整个人瞬间弯折。白嫩的身躯因为脊柱的弧度肉臀上翘。男人两手抱住那只翘起来的肉臀,立起,全靠着脖颈做支撑。 刚刚还外涌的精液再次回流。 她成了头朝下的飞机杯! 金宝宝因为这个姿势兴奋异常,花穴拼命收缩,白精像是小泉,一会儿冒出来一会儿吸进去。 男人看的性欲格外高涨,这个人真的是妖精变的?怎么这么会勾魂! “幺幺,受不了就说。” 这个姿势爽归爽,但是影响呼吸。 另类的窒息性爱。 谢有鹤拍了拍她丰厚的阴阜,扎着马步,欲望对准那个小洞,用力坐下去。 “啊——” 这个姿势进的过分的深,还探索到以前未曾照顾到的角落。刚进去,金宝宝就被刺激小泄了一把。 好爽! “还要,还要。” 金宝宝娇声喊着,小手在胸前不断挤压,企图分散下身如潮似浪的快感。 “再来,再来。坐死我,坐死我。“ 淫言浪语让他没有招架之力。 谢有鹤俯下身,脚尖踮着床垫,手臂撑在她耳后,像一只长手长脚的蜘蛛,笼盖住身下白幼的猎物,以肉棒做圆心,腰臀摆动,像是打水井,一抬一压,水泉汩汩作响。 “听见了吗?全是水的声音。“ “咕叽咕叽。” 金宝宝张着嘴不断喘气,快感一浪一浪的劈头盖脸打过去,小脸因为憋气而愈加通红。 “幺幺……幺幺……干的你爽不爽……” 声音缱绻。 他撕掉温文尔雅的外衣和她在欲海里抵死缠绵。 氧气消耗带来的窒息感混杂着疼痛和难以言喻的快感汹涌在一起,阴道收紧,不依不饶的死命咬住他灼热的欲望。 在昏厥前一秒,谢有鹤终于松开她,给身下柔嫩的飞机杯喘息的机会,腰臀耸动不止。 “呼呼……” 金宝宝剧烈的喘息,被他大手揉捏的胸部酥酥麻麻,被厚舌含弄的乳尖又热又凉。手指并拢掐住他的后背,掐捏出一道道红痕。 管他什么家族恩怨。 兽性交媾,双双极乐。 一夜天明。 晚会 六月六日。 西岳大学艺术团年度晚会。 暮色西沉。 中央礼堂外。 张篮捏着手上的宝蓝色硬质信封,仔仔细细盯了又盯金色火漆印压着西岳大学大学生艺术团的小印字。 又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兴奋,恨不得摇起尾巴原地转圈圈,看了又看一脸淡定的谢有鹤,终于抑制不住,嚎了出来, “叁哥牛逼!” 刚做完相同动作的张寸头闻声看了一眼张篮球,两条二哈相视一笑,傻不愣登, “金姐牛逼。” 谢有鹤扶额,笑得无声,脑子里不由想到早上金宝宝出门时一脸妖娆的告诉他会给他个惊喜。 抵儿童节的礼物。 舞台羞羞?后台羞羞?观众席羞羞? “我是有票的人!” 说着篮球又把手上的邀请函在手上拍得啪啪响,莫名生出一种自豪感,“我有票!” 整个西岳大学的社团无论搞什么活动都是四处张贴海报来进行宣传以吸引人员,大多数观众甚至是社团人员自己的室友来充当门面。只有金宝宝带领的这一届大艺是通过发邀请函入场的——虽然观众仍然是亲友团那一拨,但是正式的邀请函却无形中抬高了格调。 装逼是人的天性。比如现在—— “同学,卖票吗?” 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抿着嘴唇一脸期待地看着张篮球,眼睛眨吧眨,一脸天真无邪, “可以吗,同学。” 张篮好恨,好不容易有女生搭讪,竟然是利益交换! 难道他没有才华吗! 后槽牙咬了又咬,张口,, “不换。” “哦。” 女生也不再过多客套,直接走人。 “就这么走了?” 他的颜值换不来一个微信吗? 张寸理解篮球小处男开始发骚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 “你看那边还有外国人在要票,你金姐是不是牛逼。” 张篮看着那边跟刚才还在问他要票的红扑扑女同学买票的金发男人,一脸不屑,叁嫂的票才不要给别人! “老叁啊,怎么这么多保安啊。”张寸头看了一圈,实在忍不住好奇。 保安很常见,哪个学校还没个看大门的安保了,但是此刻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胳膊环抱的黑衣人实在是太专业、太格格不入了。 简直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安保。 “嗯,幺幺说那个赞助商今天会来。” 身份特殊。 谢有鹤想起在家的时候金宝宝拿着财务部给她的流水明细,嘟嘟囔囔的喊贵,“请的是妙妙安保的人,今天一天就是二十万。” “这么贵,整的我还有点紧张。” 张寸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领带,他们全寝室都收到了一套金宝宝送的实习礼物——阿玛尼西装。今天他们特意都穿上,要给金宝宝撑个flowerfour的场子。 除了谢有鹤,他们那件板正的白衬衣下面还藏了一件白色短袖,印着夜光大字——金姐牛逼。 嘿嘿嘿。 “妙妙?”张寸反复咀嚼着着两个字,恍然大悟,“是不是谢中将的安保?” 谢青山当年立了军功,妻子却因此惨遭不幸,还痛失爱子。这个事情没瞒住,被媒体披露出来。 关键是犯罪分子没一个受到制裁。 举国震惊。 “听说妙妙安保的人都是退伍军人?” “嗯。”谢有鹤淡淡的点着头,“青山运输也是谢家的。” “他们是不是走私?” 张篮嘴里说着走私,眼神里却透着暧昧,他其实是想问,占据了全国半壁江山港口运输的谢家是不是在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 谢有鹤没有应,只是冷漠的笑了笑。 这世上只有为五斗米折腰的百姓,哪里有开万世太平的英雄? “姑爷。” 一个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喜笑颜开的向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谢有鹤走过去。 “姑爷,小姐在化妆,不方便出来了。我来领你进去。” 穿着精致格纹马甲,衣兜里还挂着一块金制怀表。 谢有鹤立刻知道他是谁了——方柔未出嫁以前的管家,方柔死后,是他陪着金宝宝长大。 “姑爷?” 完了,心里好甜啊。 “那麻烦德应叔了。” 刘德应点头应着,快速看了一眼谢有鹤,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接触这个姑爷。突然明白金宝宝会这么喜欢他。 清润方正,让人极端舒适。 难怪在金宝宝整个复仇大计里,但凡危及到谢有鹤利益的计划,全都被否定掉。 只是希望将来他也不要辜负金宝宝的一番苦心。 “姑爷,你的位置是小姐特意留的。” 绝佳的观赏点。绝佳的互动点。 “谢谢德应叔。” 视野角落突然滑进来一辆宾利,刘德应眼神一暗,心神动荡也只有一秒,就回身领路。 谢有鹤注意到,敏锐的转过身,只看到漆黑的车尾。 是谁? “姑爷?” 张篮又炸了,这种封建八股的称呼他怎么听出了一点甜味儿? 他不爱甜的! “叁哥……”张篮二哈拉住谢有鹤的手臂,晃了又晃,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去跳楼楼的样子,“真的没有弟妹可以考虑考虑吗?” 他二十了,还没牵过小女生的手! 那天在红宫他紧张了一整晚,全程跟那个小公主划拳,把把都输,喝得头晕目眩,趴上床人就软了,根本没机会想想那些羞羞的事。 “你给我滚远点。”魏亮看不下去,一把拽过软脚蛇一样挂在谢有鹤手臂上的张篮,“实习公司都没找到,还在啃老,哪儿来的脸祸害女孩子。” 整个寝室都找到实习点了,就张篮还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看得他都上火。 “没事,老四可以去红点。”谢有鹤揉了揉张篮球的圆寸,觉得扎手,“一样可以开实习证明的。” “那个私募?” “嗯。” 陈醉打定主意要压榨他,红点现在下面所有的基金基本都是他在管理,不至于一拖十,但一拖五是有的。 “叁哥,我爱你。” “大可不必!” 谢有鹤先让室友进去,自己才坐下——正中央第叁排挨着过道的座儿。 “你金姐会收拾你的。” 金宝宝占有欲极强。不管情敌来头,不分性别,只要有人抢他,她就会无差别攻击,赶尽杀绝。 他都能想到张篮到时候过不了叁招就会嘤嘤嘤哭起来。 礼堂外。 “舒浅,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声音清脆欢悦,全然不似在秦园的端庄柔弱的样子。 不同于妙龄的兴奋,舒浅的眉头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而微微聚拢,顺着旁边几乎已经失控的妙龄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男孩子已经不见了。 “妙龄,我们先进去。” “舒浅……”妙龄声音明显颤动,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激动,完全没注意自己还抓着舒浅的手臂,一直重复着,“我看见阿有了。” “嗯嗯。我也看见了。”舒浅小心翼翼的应和着,不愿意去刺激一个因为思念儿子而近乎疯癫的母亲, “阿有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好不好?” 眼神却瞥向一边的保镖,示意他赶紧去找谢青山。贸贸然认亲,怕是会出事。 “舒浅,对不起。”妙龄看见因为自己抓握儿产生的红痕,心里内疚,“我太激动了……我让天成查了这个孩子,我可以确定他就是我儿子。” 二十多年以来也有很多人为了权益冒充她的孩子,受骗受怕了。 所以她特意请求兰天成去查了谢有鹤的底细,干干净净,是个非常端直的孩子。 她相信这样一个好孩子,不会和金宝宝联合起来欺骗她。 她相信。 “嗯嗯。” 舒浅嘴里虽然应着,心里却与之相反,他们目前还缺少一样关键的东西——dna。 停车场。 宾利车上下来一个米色西装的男人,曾经风流倜傥的狐狸眼,终于还是因为金钱、家族、色情而纠缠上细小的纹路。 但眼神里依然是蛇咬尾的恶毒。 “她在哪儿?” “小姐在后台的休息室。” “走,去看看我这个宝贝女儿。” 雕像下。 相对的眉间,有一粒极其细小的蓝色小痣,因为狐狸眼中流露的占有欲而越发妖娆。 “kim,我搞来两张邀请函。” 金发碧眼的男人掂量着手上的邀请函,嗤笑出来,“一个学校级别的晚会,搞得跟上流社会的酒会一样。” 装逼! “宝宝她风格如此。” 她向来与众不同,做什么都会追求极致。 金瀚捻起一张邀请函放在鼻下,吸毒般猛烈吸食了,英俊的脸庞流露出病态的痴迷, 妹妹,想哥哥吗? “不管,反正到时候你干前面,我干后面。” 金发男也闻了闻卡片——居然是草莓味儿。 他对金瀚的这个宝贝妹妹可太感兴趣了。 3p,爽翻! 休息室。 “小姐,人都到齐了。” 苏颖抠着鼻尖的小痣,一脸迷恋的看着正用唇刷细细勾勒唇形的金宝宝。 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好羡慕姓谢的。 “哦。” 金宝宝仿佛没放在心上,随意应了一声, “你出去吧。” 嗯? 苏颖扭了扭身子, “小姐,你还没画眼妆,我帮你……” “用你开挖掘机的爪子?”金宝宝一脸嫌弃,撩起衣架上的朱红袖衫,“我换衣服。” “不化眼妆?” “出去!” 牛鬼蛇神齐聚一堂,她自然会全副武装。 骨灰 休息室。 “吱扭。” 门锁的铰链间齿轮咬合,咔哒咔哒,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划过黑板。 极度不适。 沾染着碳色眉粉的刷子一顿,镜中娇妍的女子眉间聚拢,不满地望过去。 一身米白色西装。 看清来人,生理性恶心。 哼,卑鄙小人就是喜欢用不属于自己的颜色伪装自己。或者说米白色本就肮脏。 金宝宝放下眉刷,抓过一条披肩遮掩住胸前,一脸讥诮, “怎么。绿帽子没带够,现在还要乱伦。” 明知她在里面却连门都不敲了。 礼义廉耻在他眼里果然都是摆设。 她的尖锐简直就是意料之中。 金世淡漠一笑,他根本不在乎她在口舌上的大逆不道,早在方柔死后他就跟这个面上乖巧的女儿撕破了脸,彼此也都知道但凡有指对方于死地的机会,相互都不会手下留情。 谁死? 当然是那个心更狠的才能活。 “爸爸来看看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 没有因为她的话出现任何不适,甚至他的言语中还能听出一点点柔情的父爱。 二十年,他还是一如既往虚伪。 “你确定我是你女儿?” 确定她不是父不详的私生女? “你当然是。”说着,金世指着自己的眼睛,一脸莫名其妙的得意 “你看,多像。” 她身上和他一样流着极其肮脏的血。 逃不掉的。 金宝宝懒得再说话,直接坐下去。她知道他是想激怒她,她越是激动,破绽就越多,她越是痛苦,这个人就越是兴奋。 看见她不接招,金世莫名觉得遗憾,他本来还想看看脱离了他的羽翼,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爪子能锋利到什么地步。 休息室短暂的安静 哒哒哒。 金世慢慢悠悠站到放在窗边的盆栽前,转过头看着茂密的兰叶草,突然诡异一笑, “听说你现在有个男朋友。” 金宝宝不语,自从跟谢有鹤摊牌了袁鑫的事情以后,他们两个在学校里也没遮遮掩掩。他知道这种消息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你能搞他?” 用谢有鹤来威胁她是最没意义的。 “南初心能答应?” 如果南初心连谢有鹤的前程都保不住,那金融界大佬的名字趁早甩了给阿猫阿狗好了。 “废他一双腿肯定没什么问题。” “哈。” 金宝宝笑出声,金老狗是当总经理当久了吗,这种动不动就废人腿摘眼镜的招数早就不流行了。 “那我就废你的小黄鹂。” 别以为只有他会调查,这个老狗最近几年搞了什么破事她都一清二楚。 下半身废了一半的人,心里也开始变态。居然敢性虐高中生。性虐就算了,居然还上了心,搞大了肚子。 “我那天看了她的超声,都成型了诶,”金宝宝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心理上的快感迅速蔓延全身,“刚好学校医学部还差一个小婴儿的标本。” 他敢动谢有鹤,她就把他儿子从那个女人肚子里生挖出来! 又是一轮蛇咬尾。 金世眼里的阴郁仿佛能滴出水。他承认,金宝宝比自己想的更难控制。 这样一只不听话的鸟,自然是要在她羽翼丰满的时候折了她的翅膀。 “我前天去给你妈妈扫墓了。” 金宝宝皱着眉,脸上的冰冷终于列出了一条缝。 连立碑都不肯的人怎么会好心去扫墓。 金世伸手揪着叶片,手指摩挲状若清灰,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扭曲的心疼, “墓碑前有好多杂草啊。于是我就……” “蹦” 刚才还安稳附着于根茎的叶片发出清脆的响声,迅速断裂,金宝宝只觉得心脏也跟着断了一道小口子。 “拔了。” 金世眼中的蛇咬尾仿佛转动起来,字字狠毒。 “没想到碑室居然被我打开了……” 畜生! 他居然拆墓! “墓室都打开了,我就干脆再擦擦骨灰盒。”金世一边看着金宝宝起起伏伏的颈部血管,一边继续擦拭兰叶片,“结果擦着擦着,我居然就舍不得放回去了。” 王八蛋! 金宝宝被彻底激怒,扶椅被她青筋暴起的手指抓的咯咯响。 无可遏制的怒火在血液里奔涌沸腾,像一把大火,从她每一个毛孔里喷射出来,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碎尸万段! “砰。” 素手高扬,蓄满温水的杯子笔直的砸到墙上,玻璃、水滴,蓄积她所有的仇恨四溅开。偏偏—— 落空了。 “女儿啊,你这样可不行啊。康省长知道了得多生气。“ 后槽牙抵死硌着,胸脯剧烈起伏,像是被人全力拉直的风箱,又猛的挤尽。 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样子的宝贝女儿他可太喜欢了。 “这么在意他,你干脆撅起屁股让他操啊!” 换妻、卖女、娈童,他就像是在泔水桶里泡大的怪物,把女人当做一种获取权益的工具,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 “他就想睡你!” 金世一脸怨毒,从这个小贱人被康绍辉看上的那一天起,她就完全按照姓康的的喜好被培养。无论是茶艺、待人处事,包括那种高傲娇纵的性格都是特意训练出来的。 当初金家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心血,她居然敢联合许靖康背叛金家! 小畜生。 不愧是那个贱货生出来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用方柔的骨灰来威胁她,又不断提及康绍辉。摆明了要图谋她的东西。 “叁号地。” 如果不是她用了手段让康绍辉在省会议上改了口,他都没注意到这个小贱人居然对康绍辉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枕边风果然好用。 “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要你妈妈说了算。” 瞬间镇静。 心里激越的浪潮在拍向悬崖的那一刻骤然停止,倒放般迅速平静。 海上生明月。 金宝宝笑出声,一脸平静,跟刚才判若两人, “那骨灰就算是金子做的,也不值那个价。” 将来叁号地一旦被开发,十个亿的潜力值轻轻松松拿下。到时候日薄西山的金家借着这笔资金,又可以祸害人间好几年。 “形式上的东西,我相信妈妈能原谅我的。”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步。 现在就要看谁更沉不住气。 谁掌握了更多对方的把柄,谁就是赢家。 金宝宝淡定地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轮到她了。 打开一个tomford眼影盘——谢有鹤送的十六岁儿童节礼物,全套。 一年一个儿童节,二十岁,二十个礼物。 他没有陪伴过的日子,他通通弥补。 眼里终于流露出与现在气氛格格不入的甜蜜,金宝宝看着里面棕锈色的眼影,犹豫着要不要画一个勃良垦的红酒妆。 但是会不会跟她的唐风袖衫起冲突?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孝女。” 金世冷哼着嘲讽她,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又假模假样的从西装袋中掏出一个方格帕子,抖了抖, “哎呦,怎么这么多灰。” 金宝宝透过镜子看过去—— 阳光下,细白的粉末像是被看不见的游丝拨弄着,旋转,落地。 心脏骤然紧缩。 是骨灰。 “在做畜生的路上,我确实不如你。” 躲在口腔内壁的唇肉被两排银牙狠狠咬住,唇角强行被肌肉拉起牵扯出皮肉的笑。 她需要疼痛,需要血腥气,来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一个不狠站不稳的游戏。 “不过在心狠的路上,我倒是可以和你比一比。” 金世扔掉手帕,一脚踩上去,仿佛对待什么肮脏的东西,反复碾踏。 他当年碾踏了方柔,如今也可以碾踏她。 看着她眼里破碎的冰凌,鼻间蹦出嗤笑。 她可能确实够心狠,可是她又有太多的弱点。 她现在没有松开的口,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被全部打碎。 金宝宝看着金世的行为反而淡定。 他拿她没招了,才会拿一个死人撒气。 “听说小叔叔挪用了公款赌博,把金家的资金池都快抽干了。” 多可怜,澳门一把豪赌,居然毁了金家半壁江山。这样一个家族得多老态龙钟不堪一击? 可笑。 “修了几年的温泉山庄项目卡在半山腰,是不是特别需要一个能够翻身的项目?” 或者说是特别需要一笔钱。 他们缺钱,而她不需要钱。 “你想要什么。” “我要秦园。” 拿活人,拿死人都比不上现实利益来得重要。与其让他再做无用功妄图羞辱她低头,她还不如开金口给他一个机会。 “你连一个鸡窝都要。” 秦园被他改名为秦淮,面上是有钱人附庸风雅消遣的地方,暗地里却是有钱人帝王幻想的淫窝。 “鸡窝?”金宝宝转过头,笑得有点社会,“不下蛋的鸡窝你倒是经营的勤快。” 再也没有比秦淮更加香艳淫靡的名字,也在没有比秦园更风雅的园子。 名声大,自然风头也大。 互相抵消,居然也没几个有钱人敢来这里嫖妓。 “随便你答不答应哦,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怎么选?” “自然是选近水。” 得到了叁号地,金家就相当于断粮半月的士兵等来了补给。 只需要整顿妥当,金宝宝就又会是他的掌中之物。 “我妈妈的骨灰呢?” 果然面子上装的再像,她还是不堪一击。 “签完字给你。” 事实上他路上经过了一个化粪池…… 难收 休息室。 满目疮痍。豆腐干大的房间仿佛经历了一场鏖战。 透明的、乳白的、红色的玻璃瓶碎了一地,尖锐的支棱起芒刺。 鱼鳞色的高光在光下垂泪。刚才还鲜活的兰叶在泥土下奄奄一息。 全都被砸了。 只有四分五裂的面镜倒映着一袭破裂的朱红色衣裙,姣好的容颜也被割裂,朱唇扬起诡异弧度。 像只愤世嫉俗的艳鬼。 “小、小姐。” 苏颖整个人都懵了,站在门框上,不知道怎么下脚。埋怨自己刚才居然跟一个外国人练了半天口语。 休息室这么大动静她也没注意到。 真没用! “你别动,我来接你。” 苏颖急忙跑到储物间拿着拖布,手臂挥舞,迅速从满地狼藉中杀出一条略微干净的小路。 “小姐,你没事吧?” “嗯?” 金宝宝转过身,斜飞眼尾的酒红和眼底嗜血的猩红纠缠在一起,莫名瘆人。 “小姐,你哭了?” “嗯。”金宝宝将整个房间唯一完好无损的眼影盘递给一脸焦急的苏颖,不甚在意,看向门外,“总有一天,我会把金世碎!尸!万!段!“ 果然拿回秦园从来都不会平息她的仇恨。 如果与恶龙缠斗,亦将成为恶龙。 那她就化身恶龙,以恶斗恶。 舞台。 台上寂静,台下屏息。 “咔哒。“ 追光灯成为全场唯一的光束,打在舞台中央的屏风上。 全息的红莲业火四布。 巨大的屏风上映出黑色影子。 是剪影。 红与黑,虚实交互。 “哇……” 张篮球实在忍不住,激动地抓住谢有鹤的手臂,晃得地动山摇, “哥,嫂子嫂子……” “诶……” 魏亮扶额,这他妈要他说?半个场子都是金宝宝的迷妹迷弟,现在是该跟老叁联系感情的时候吗? 及时出手,一个锁喉,直接将张篮球脑袋夹在腋下,低声吼着, “给我消停着点儿。” 凑什么热闹。 “小尼姑,她走上独木桥,回头一看才到半山腰……” 是慢速的《孽海记》。 小尼姑? 谢有鹤低笑,这是他第一次看她跳舞,说不惊喜是假的。 她的身娇体软一下子有了由来。 不过她怎么会是小尼姑呢?想想她当初勾引他做的那些事,她怕是要被一扫把赶出来。 剪影不甚清晰,她隔着那块布回首,遥望他。 恋人之间有种奇妙的磁场,不一定要看见、听见、闻见,反正冥冥之中就是会有一条线牵在他们之间。 他知道,她的目光一定在望向他。 谢有鹤记得第一次见她那天,天很蓝,云很白。风鼓吹着她淡绿色碎花的裙子悄悄地飘出墙角。 绿与灰,她无处可藏。 他不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个好奇的逗猫客,却没想到她一而在再而叁的藏在墙角。终于起了心思,于是他在那个墙角撒了猫粮,兔子颠颠的跑过去,他自然而然跟在后面,以为能够“不期而遇。” 结果,她逃的真快。 那以后没了兔子,她也不见了。 他从没看清过她的脸,却莫名觉得她的样子又乖又狡黠。再后来又忘了。 “……谁不是来人间头一遭,管不了太多的地厚天高,胆敢对佛陀撒个娇……” 屏风撤去。 红袖遮掩,露出小半张雪白的脸,殷红的云霞飞过她的脸颊,落到眉梢。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偏偏世间男女置若罔闻,飞蛾扑火。 那样在他面前竭尽所能勾引撒娇的她居然也是那个隔墙偷看的她。 见识了她撒娇的滋味,他再也不能做到当初的四大皆空。 红裙翩跹像朵硕大的芍药花,两条素白的藕臂像交错的藤蔓从中间生长出来。湛蓝的点翠步摇一步一摇曳。 “……他是个偷心盗,他眼底眉梢围着我绕啊绕,路迢迢,夜悄悄,等明月来相照,意中人与我赴良宵……”‘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更遑论他和她只隔了几排乌压压的人头。 视线就那样在空中相撞,即使她旋转翻飞,也牢牢抓住他。 暗恋是个有点悲伤却又愉悦的事情。 金宝宝也不知道自己那颗筑起藩篱的心是怎么就被他偷走的。等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沉溺,不知道如何逃脱,日日夜夜只想跟这个男人搞黄色。 喜欢了就是喜欢。她才不要磨磨唧唧踟蹰不前。 什么害怕他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而不作为的动机都是懦夫。她从来就是个唯心主义者,笃定了人定胜天。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我此番夙愿了,痴心愈烧……” 一束红光打下,落到谢有鹤手里。是一朵小小的芍药花。 满场哑然。 只有他有。 “嗯,叁哥……”张篮球眼尖又开始酸不拉几,还没再说两句又被魏亮拉过去夹在腋下弹脑瓜崩。 又是这种别人男朋友有的我男朋友必须有,别人男朋友没有,我男朋友还要有的金式霸道宠爱。 完了。 他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宠冠六宫的感觉。再抬头金色丝线绣花的披帛已经被她握在手中,翻转画圈,矫若游龙。 就像他被生拽在手里。 他知道她的夙愿还未了。 这个世界对她不算太友好。看上去光鲜却经不起推敲的身世,还生了一张过分好看脸。很遗憾,现在这个社会,漂亮成了中性词。既是通行证也是催命符。 没有自保能力的美丽,就像怀揣食物从饥肠辘辘的人群穿过。她是被欲望蹂躏的对象。 还好,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知道,她一定做了什么,才让所有人不敢去招惹她。 从此以后,那些事他都可以替她做。 “……地狱门,灵山道,听过往人嚎啕……” 硕大的红色芍药转着圈从台上飘下来。她飘向他。 一步。 两步。 步步生莲,步步入心。 她一路飘向他,一路惊心。 秦园看似到手,但偏偏有个看重经济效益的政府虎视眈眈。康绍辉她根本信不过。金世最近动作频频无非是想趁着金盛死后顺利掌控金家。偏偏kimbo最近股价猛涨,一旦金瀚那个变态回来,金世就更难对付。 她压力大的要命。 一旦聚光灯打到他身上,精心谋划的大局就彻底咬动齿轮运作起来。她的手就会开始沾血,不会再有灵山道,只有地狱门,只有哭嚎。 任何越过法律的杀生都是罪过。她有罪。但愿他无罪。 “……人世间并不算逍遥……” 一瞬间全场黑暗。等聚光灯再次落下,那朵芍药花终归是转着圈落到一个男人的膝头。 对不起。 “谢有鹤。” 她还记得当初她不公开,谢有鹤傻了吧唧跟她闹别扭的样子。现在她就光明正大地给他一个名分。 让所有人都做见证,她金宝宝,此生都只想跟这一个人共度良宵。 “开不开心?” 她送他一个类似于求婚现场的惊喜, 谢有鹤地下头,在唇畔轻轻落下一个吻。 “开心。” “嗷呜。” 四周沸腾。 “感谢我们金社长的精彩表演……” 司仪赶紧上台开始收场却挡不住二十岁蠢蠢欲动的心,伸长了脖子嚎叫。 还好灯光师还有点警醒,灯光一下子追到了台上。 谢有鹤反倒不在意周围的反应,眉间微聚,一脸担忧, “你哭了?” 他看过她太多眼圈红红的样子,即使是用同色系的眼影遮掩,他依然能感受到她曾经情绪的崩溃。 “谢有鹤……” 金宝宝伸手环住谢有鹤的腰,深吸了一口他的兰草香气。她好想跟他要一个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无条件原谅的承诺,只是, “callmedaddy。” 嗯? 谢有鹤许久未红的耳尖终于红成了烙铁,他没想通这个人怎么还要在这种时候占他便宜,当初那声小妈妈还不够满足她的怪癖? “da……” “阿有,我是妈妈……” 花瓣唇在黑暗中渐渐萎靡,透出绝望。 收不了手了。 妙龄 那声“阿有”终究是淹没在人群的喧闹中,唯有刚才金宝宝和舒浅冷漠的对视,冰冷地提醒着他们双方此刻不幸敌对着。 晚会结束。 人群陆陆续续往外散,偌大的礼堂即将空场。 “陈叁!” 舒浅一边注意着那个男孩的动向,一边死死拽住情绪已然激动起来的妙龄,“你把那个男孩子看住,不准他离开这个会场。” “是。” “谢青山死到哪里去了!儿子还要不要了!” 急于安抚妙龄而不得法的谢广突然懵了,刚才陈家夫人在说什么?什么儿子? 到底是枪林弹雨闯过来的,情况再懵逼,谢广也能立刻消化, “全体集合!所有门都给我把住了!” 那一声中气十足的集合在穹顶的礼堂里迅速荡漾,引起了那边正牵着狐狸爪子准备离开的谢有鹤的注意力。 两双清泉涌动的双眼顺着一条线重合,分离,重合。 一分为二的玉璧相隔许久再次相遇依旧严丝合缝。 “阿有!” 像是杜鹃鸟在金陵台上的鸣泣,像是卡西莫多在钟楼飘来荡去敲响哀鸣的钟声。有那么一瞬间,谢有鹤觉得心被撕裂了一条口子。 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她是谁? “妙龄。” 终究是没拉住。 再大的囚笼也禁锢不住一位母亲誓死要冲破而出寻找孩子的决心。就像电线杆上破碎了又再次糊涂上的相同的寻人启事。日积月累,菲薄的纸张在水泥杆上也有了时间厚度。 那个柔弱的像只小鸟的女人挣脱束缚奔向他,未开口,所有的眼泪都开始奔涌。 手被握住。 谢有鹤愣了一秒,微微皱着眉,只觉得手掌好湿,像是能拧出水。 她出了好多冷汗。 “阿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 呜咽声率先传出来,妙龄的嘴张张合合,终归是没说出来。 她一直在看他,那个毛绒绒的她未曾触碰到过的脑袋,端端正正的,她看不真切。一直到那束聚光灯打下,他的脸完完整整出现在大屏幕里。 汹涌而起的思念一下在心里翻滚激越。 这就是她的孩子! “……摸摸……” 苍白的手像是寒风中的枯枝,谢有鹤没有动,看着那只苍白的手像是寒风中的枯枝一点点伸向他的脸。 颤颤巍巍。仿佛他拒绝就会被折断。 “谢夫人!” 金宝宝极其不高兴,立马警觉地扯住谢有鹤往后退,口吻不善,“您一来什么都不说就碰我男朋友,不太好吧。” 哗啦。 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不由分说齐刷刷迅速对准金宝宝的脑袋。 金宝宝冷笑,这个谢家地位最高的从来都不是男人,而是妙龄这个柔弱无力的女人。控制了妙龄就控制住了谢家? “谢家好大的阵仗,都不准人讲道理了吗?” 谢有鹤反应更迅速,直接把金宝宝往身后扯,护在身后,一脸愠怒, “阿姨,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不是……” 妙龄被谢有鹤的动作扯得踉跄,双手仍死死抓住不放。 “阿有,我是妈妈。” 她的表情就像是世界都崩塌了,类似于悲伤,类似于激动的心情彻底控制住她的思考能力。 谢有鹤有点难过,酸涩感汩汩的从心底涌出来。 想抱抱她。 手上落空。 金宝宝愣了两秒,就看着谢有鹤放开她的手去抱住那个几乎哭脱力了的女人。 狗男人。 算了,原谅他。 手往后摆了摆,示意刘德应他们不用过来。 “别哭。我在的。“ 谢有鹤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像是哄睡摇篮中的小婴孩。 她好瘦。是那种被折磨下来的消瘦。 准确说谢有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举动。他隐隐猜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当年谢父跟他讲过,捡到他时他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到处都能买到的普通小毯子。 他父母并不想找回他。 所以他从未动过找亲生父母的心思。 只是当这个女人泪流满面的牵住他,说是他的母亲,他大脑一片空白,全凭本能支配。 “……孩子……妈妈找……你……好久了……“ “别哭。” “妙妙。” 大门外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焦急的大步跑过来,不管叁七二十一,直接从谢有鹤怀里抱出情绪彻底失控的妙龄,摸着她的脑袋,一如从前柔声哄着。 “妙妙乖,我们先回家,回家好不好?” “不要!他就是我儿子,”妙龄在谢青山怀里拼命挣扎就是不放开谢有鹤的手,一脸哀求,声音嘶哑, “青山你看看他,他就是我孩子……我没疯……” 谢青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都是他的错。 他不是个太坏的人,他也帮过人,他也为这个国家做过贡献。他是个军人,讲牺牲,不讲回报。可是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都能找到,他们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他们可怜到甚至连一张可以比对的照片都没有。 几年前妙龄也出现过认错孩子的情况,所以他一接到舒浅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热切的心反复被置于冰窖,一直到现在仿若齿轮咬合的机械寻找。 “青山,求求你看看他。” 谢青山依言抬头,看清那张脸,如遭雷轰—— 和妙妙长得好像,眉毛又像他,嘴巴也像他。 这二十年不是没遇到过长相相似的,要么像妙龄,要么像他,但是很少有这样一个人吸取了他们两个人的优点长出来。 那颗几年前就死寂的心突然也活泛起来。 难道他真的是…… “谢先生、谢夫人,光靠长相你们就认亲会不会不大好。起码要给个dna吧。” 谢青山终于清醒了些,寻常人家找孩子都是要比对dna的,更不用说谢家这样的豪门大户。认孩子向来都不是个添双筷子的事情,整个家族百来号人的身家性命基本也放到那个孩子手上。 “有dna!“ 不知从哪里来的兰天成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喜色的跑进来,站定在谢青山面前,五指并拢,举在耳侧,一如曾经跟谢青山并肩作战的样子。 “报告班长!我有dna检测报告!” 说着便将手中的牛皮信封交给谢青山。 心脏瞬间咬紧。 “兰天成!”金宝宝尖声喊出来,“你骗我!” 他根本不是要为了调查干女儿男朋友的背景,而是为自己当初的班长找儿子! “宝宝。”兰天成脊背微微弯折,刚才还满是喜色的面庞,一下子松垮下来,手足无措,“我……” 他以为金宝宝会很高兴的…… 牛皮纸嘶拉嘶拉响着,在整个礼堂显得尤其突兀。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没有人敢说话。 “啪嗒。” 晶莹的眼泪泅湿纸面。 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我就知道……” “儿子。“ 金宝宝轻轻推了一把反而呆愣住的谢有鹤。 去吧。 去他们怀里。 不想描述了,反正就是各种感动。 那种喜极而泣的亲人团聚总是让人动容。 全场都在哭。 除了她。 别说,谢青山那么大把岁数电视里看着挺帅,哭起来却挺难看的。 “金宝宝!” 很突兀,很惹人嫌。 听惯了幺幺,宝宝,突然有人连名带姓气势冲冲的喊她,金宝宝硬是没反应过来。 皮肤苍白,眼下微微发青。熬夜赌博? 金繁。 “小叔叔。” “老爷子不行了,要见你。“ 金盛要死了? 花瓣唇微微上翘的嘴角被努力压制着不彻底飞扬起来。 “我陪你!” 哟。 原来狗男人没把自己忘了。算他有良心。 金宝宝看了一眼还拉着谢有鹤不放的妙龄,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吵架她也是那样拽住谢有鹤不让他走的。 算了算了,这个男人余生都是她的,没必要争个朝朝暮暮。 “不用。我有手有脚的,还打不过一个回光返照的? ” 大逆不道? 谢青山眼睛有些红,揉了又揉。 “喷。” 响亮的擤鼻涕声音,鼻子被揪得通红,谢青山又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恢复往常的严肃唬人的形象, “儿子啊,你先陪你妈妈。” 这种时候他是不希望谢有鹤离开的,妙妙离不开他。但是女朋友家人要死了,拦着不让去也显得不太近人情。 “我陪你女朋友去。” 他还不知道儿媳妇儿名字。 “不用,谢谢叔叔。” “谢广,你陪着去。” 老人家死了还叫孙女回去,怕是要争家产了。跟儿媳妇争,就是跟他儿子争。 找死! “是。” 礼堂外。 “kim。你情敌不好对付了。” 金发男啧啧两声觉得可惜了,今晚的娱乐活动的女主角没了。 “他好不好对付,我说了算。” 悲喜 谢家。 普通的二层小楼。 进门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小院子,蔷薇花香阵阵,沁人心脾。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阿有。” 舒浅走在前面一如既往地牵着谢有鹤,欢快的像只小黄鹂,毫无疲惫之感, “家里很早就搬到盛京了,只有这个小楼,有些旧,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明天就换个新的。” 豪气的样子,终于有点像手握百亿奢靡败家的豪门阔太。 谢青山深表欣慰。 “不用。我很喜欢。” 金宝宝喜欢有历史感的东西,他又比较喜欢小一点的房子,紧凑,热闹。 这个房子刚刚好。 就是不知道她那里怎么样了。 谢青山跟在后面,除了刚才老泪纵横有点丢脸,这会儿子他已经回过神,高兴之余还有点醋。自从阿有丢了,妙龄就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他们也好久没牵过小手手了。 一家团聚也不影响各有各要做的事情。 谢青山不太情愿又不得不去了书房继续白天没有完成的工作。妙龄则被谢有鹤哄着去睡觉休息。 卧室。 灯光昏黄。陈设简单。 “妈妈,要不要休息?” 妙龄摇了摇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失而复得儿子,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那句母亲的称呼了。想听他再多叫两声。 “睡觉?” “不要!” 妙龄想也不想立刻反对,她害怕,万一醒过来又是一场梦怎么办? “我给你讲故事?”谢有鹤拉过被子想哄妙龄睡觉,顺手拿过床头的《一千零一夜》,“乖乖睡觉好不好?” “阿有。”眼泪一不小心又滑过脸颊,妙龄握着谢有鹤的手捏了又捏,“妈妈给你讲好不好。” 漫长的二十一年于她就像是彻底终止在没了孩子的那一刻,她买了很多童话书、彩色绘本,日日夜夜熟读着期望有朝一日能够讲给他听。 “onceuponthetime……” ------------ 坏事做多了,小心连回光返照的机会都没有。 活该。 医院。 寂静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 滴答滴答的心电监控,呼呼作响的呼吸机。 濒危。死亡。 红丝绒的鞋尖忽上忽下悠闲地点动着。 果然除了愉悦金宝宝什么异样的而感觉都没有。以手托腮,她欣赏了几分钟金盛脸上的透明呼吸面罩。 心思却飘远了,谢有鹤会不会改名字?她倒是没听说过谢家曾经给那个孩子起过名字。 谢宝宝? 面罩下的嘴唇干涸起皮,一张一合。挣扎着传递信息。 “你说什么?” 她仍旧坐得那么远,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面罩下,继续刚才仿若被抛弃到岸边濒死鱼类一般嘴唇噏合, “你想说什么?” 金宝宝不怀好意的继续逗弄着,微歪着头,做出懵懂的样子。 笑死人了,她为什么要听清? 透明面罩被枯槁如树木的手掌拿下,但仍旧覆盖着那张嘴。 他不能离开氧气太久。 “宝宝,你都这么大了。” 声音从呼吸面罩边缘传出来,沙沙的破风声配上那张薄如蝉翼的皮,真是有点可怜。 “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宝宝,金家至宝。” 至宝? 金宝宝差点笑出声。 听听这慈祥和蔼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他本来是个什么东西,她都快被这里面的慈爱吸了神魂。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坐在我怀里要糖吃……” 这种垂死老人的感情牌打在别人身上或许有用,偏偏牌搭子是她,那怕是蚂蚁搬秤砣——白费劲。 “你叫我来做什么!” 金盛没有回答她,只是严丝合缝的盖住氧气面罩,张着嘴拼命吸氧。 他的肺就像是真空收纳袋,离开一会儿氧气,就如同被堵住开口的抽气泵,整个肺都瘪了下去。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眼前冷心冷血的少女。 他承认他看走眼了。当初就应该在方柔死的时候搞死这个小畜生,就应该在许靖康那件事上对她赶尽杀绝。 好在现在一切都不算太晚。 “宝宝,我们金家对不起你妈妈。” 半截埋在土里,他也是想得清楚,可是即便金家气数已尽,他也要拼了这条命做点什么。 比如除掉金宝宝。 一个可以一句话改变一个副国级干部决定的人,不管于谁都是一个大杀器。偏偏这个人和金家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不让她死简直后患无穷。 “也对不起你。金瀚那个畜生居然猥亵自己的亲妹妹……” 他嘴里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心里却不以为意。金瀚是他最看重的孙子,要不是当初他强奸金宝宝未遂,行事败露,否则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孙子赶到肺炎横行的美国去? “你想早点死?” 提方柔就相当于在她心里戳刀子。还要提金瀚那个变态。 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谁好过。 “我决定让你爸爸把另一半秦园给你。” 金宝宝面上不显,继续听金盛在那里鬼话连篇。看来金盛还不知道秦园已经在自己手里了。那就陪着他装傻充愣好了。 “为什么?” “我想让你做金家的继承人” “帮你振兴金家?” 都快死了还没活明白?这七十年的饭是从肛门里吃进去的吗?都快死了还在做春秋大梦? “宝宝,你过来,爷爷有事给你讲。” 这转折? 他就是讲的死而复生,生而赴死她都不会答应的。 当然这并不妨碍她想逗弄这个老东西来取悦自己。 “不要。” 呼吸面罩戴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有没有刷过牙,万一熏到她怎么办? “关于你妈妈。” 要说老姜比较辣,从小时候开始金盛就比金世更懂怎么控制她。那个只要折磨方柔就能逼得她乖乖听话的主意就是这条老狗出的。 屡试不爽。 那她就不玩儿了,上这个当。 叁公分高的鞋跟敲在地板,嗒嗒作响,像是摩斯密码,需要门外的人解答。 “孙女儿……” 金宝宝撇开身边碍眼的输液管,俯下身,发尖顺势扫到雪白的床单。 疯狂嫌弃。 金宝宝立马捞起那缕狐狸毛,瞄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剪掉? 金老狗要是讲不出个五六七八,她就拔一会儿插头。 “孙女儿,你再趴下来点,”金世喘着气,拽着手上的输液管,慢慢移动着,“让爷爷再看看你。” 又想耍什么花招 金宝宝忍者不适不耐烦地又趴下去了点。 “宝宝啊,当初你妈妈嫁进我们金家其实是有原因的……” 近一点。 再近一点。 他活不了多久,能不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勒死这个祸害让金家喘口气,给瀚儿点时间,那他也算是死得值了。 浑浊的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手上青筋暴起,蜿蜒的输液管瞬间收紧。 勒死她! 勒死她! 金宝宝瞬间往后退却正撞上紧绷的输液软管。 差点绊倒! “砰!” 病房门瞬间打开,卷进一阵风。 谢广拽住金盛,手臂肌肉发力隆起,管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一把提起金世就往墙壁上撞。看着那几两骨质疏松的老骨头一副碎了个干净的样子,才放心转过头。 “金、金小姐,你、你没事吧?” 谢广一阵后怕,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未来的小谢夫人要是因为自己疏忽折在这里,他都不敢想要怎么跟谢青山交代。 “没事。” 金宝宝淡淡的摇着头。 其实谢广进来的很及时,输液管只是碰到了她的脖子,还没有缠上去。 “你要杀我。” 真的是人躺在棺材里,贱命一条。居然要拉她垫背! 金世疼到面部抽搐,整个人油汗淋漓,抓着氧气面罩拼命呼吸,现在情况不对,为什么谢家的人会出现。 “你跟谢家什么关系?” 谢广是跟着谢青山一起退出来的,一直形影不离,这样一个人居然跑出来保护金宝宝? “少夫人!” 土了吧唧。 但是又有一点小爽是怎么回事。 “你……” 看着金盛浮在面颊部的潮红,她不想玩儿了。 “哎呀……” 金宝宝笑出了声,慢慢俯下身子,手指移向那个紧扣在口鼻部的呼吸面罩, “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有秦园一半的产权吗?” 纤细的指尖用力捻起面罩,带着充足氧气的风吹到她脸上。 有点像回魂夜里阴风。 “吼吼。” 金盛伸长脖子去追逐那个已经离开口鼻的透明塑料。 偏偏又远了些。 金盛嘴巴张大,喉间发出肺叶拼命收缩的声音,蜡黄的脸肉眼可见的迅速青紫。 “氧……氧……给……” 金宝宝玩味的看着金盛,她终于享受到逗弄猎物的快感了。 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要我争。” 方柔用半个秦园时时刻刻提醒她,不准她忘记,不准她安逸! 她要她记得她有一个血亲要杀!有一个血海深仇未报! 她要她去争,去抢,去报仇。 “你以为叁号地那么容易吃下去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那块地, 有没有闭眼睛的亡灵。 葬礼 金盛死了。 听说她走后,血氧饱和度就下降到百分之六十。刚切开气管,挨了一刀,人就没了。 金家格局突变。 金世如愿继承了金氏企业,金瀚也回归筹备以kimbo为主体的海外业务拓展,而秦园也彻底回到了她手上。 她终于没有一丁点弱点了。 六月八日。 宜入殓、安葬、破土、移柩。 偏偏天公要做美,阳光明媚,蓝天如丝绒。 千岁山,金家祖坟——花了不少钱买来的地,花了不少的力迁出的坟。十步一棵柏,好生阴凉,夏风吹过好像还有一种奇异的木头的香气。 真是个好地方啊。 妈妈应该会喜欢吧。 金宝宝坐得远,很给面子的穿了一身黑。givenchy的小礼裙,搭着黑色的丝缎指套,姿势优雅,模样俊俏。 可惜是个给小白花喂烂苹果的毒皇后。 看那些人假模假样的流着人工眼泪。 简直是她的欢乐场。 一溜的黑,乌压压一片像极了厄运的乌鸦。金家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没死? 拿了一笔极丰厚酬金的主持站在墓碑前,一脸沉重,抑扬顿挫的念着追悼词。像是高中生的感恩教育,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说哭。 金世端着被黄绸包裹的骨灰盒,眼睛微闭,一脸的悲戚,看上去像个孝子。 金繁哭的最情真意切,也最丑陋,被两边的人架着才不至于跪下去,毕竟他是最受宠爱的小儿子,老爹死了,他的亲哥恐怕不会再允许他再那样赌下去,好日子到头了。 两年不见的金瀚还是那副阴鸷的样子,眉间的蓝点居然还在,真想一刀一刀剁了他。 金清儿也回国了,连哭都不会,四处瞄,搞不好在找她。 没看见金世的小情妇,看来保护起来了。怀了个儿子?好玩儿了。 其余都是些凑人头的旁支,一群上蹿下跳起舞弄清影的傻逼,根本不配她动手。 “金小姐,小谢先生往这边赶了。” 金宝宝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风过柏林,哗啦啦的声音起起伏伏,居然有点困了。 谢广是初中时候当的兵,人糙惯了,什么世面没见过。乍对上金宝宝这样无法无天横行无忌的人他居然懵了。 这是家里死了人好不好! 骨灰盒子还没扔进去呢好不好! 亲朋好友骨肉至亲还在前边哭着呢好不好! 她居然好整以暇穿的漂漂亮亮来别人坟头度假了! 等下—— 她往椅子上靠了。她侧身了。她低头了。 她!睡!着!了! 小谢夫人是个变态吧! 一小时后。 零零散散人都走光了。 谢广心里却直打鼓,祭奠的人都走光了,要不要喊她起来,会不会被她打? “嗯……”金宝宝慢慢起身,伸了个不太优雅的懒腰,看着前面空荡的新坟。 啧,花大价钱买的风水宝地就是不一样,坟茔遍地她也能睡着。 “小谢夫人。” “嗯?” 谢广把手中的小黑盒递过去,“刚才金瀚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你打开。” 她才不要自己打开,她怀疑里面不是春药就是炭疽。一个让她丢脸死,一个让她直接死。 “好。” 没有奇奇怪怪的暗器喷出来,金宝宝低头,是一根淡蓝色的笔芯。银色的笔尖似乎还有点暗红的血迹。 这是在提醒她,未来他要用这个曾经插进他眉间的笔芯插进自己身体里? “变态。” 金宝宝骂了一声,懒得再看,提起步子,慢慢往前面走。 站定。 大理石的墓碑漆黑,就写了金盛两个字。 也对,丧尽天良哪儿配死后歌功颂德。 “哒。” 红丝绒的鞋尖踹上墓碑。 谢广嘴角抽搐,面部表情破裂,整个人再次在风中凌乱。 她居然踢人家的碑!!! 尸骨未寒的好吧! 鬼魂会不会爬出来! “幺幺。” 刚才还对着墓碑快意恩仇的鞋尖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半悬在空中。 尴尬。 无措。 金宝宝郁卒。 虽然谢有鹤很早就接受她的毒皇后设定,但是不代表他正统的叁观能够接受她踢自己亲爷爷的坟。 所以如果谢有鹤跟她讲死者为大前尘往事皆尘土的大道理她要不要为了挣表现乖乖献花鞠躬? 好烦。 “所以你用我买的礼物来踹大理石?” 口吻宠溺调笑,全无责备。 红丝绒鞋子是谢有鹤补给她的十八岁儿童节礼物,是她最近的心头好。 金宝宝愣了两秒,欢喜的一步叁跳地蹦过去,厚着脸皮。 “那你再给我买嘛。” 谢有鹤以前穷的时候阴着富,现在做了谢家的继承人就明着富。 “买。” 谢有鹤揉了揉金宝宝的脑袋,望向她身后的墓碑。眼神一暗。 死者为大? 若是死的那个人有未能救赎的罪过,却被有心人拿生死来要求受害者原谅包容。受害者何其无辜? 伤口不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别人有多疼。 所以他才不会去劝金宝宝。 “累了?”谢有鹤也不管场合,揽住金宝宝的腰,让她靠着自己,柔声问着,“回去了?” “回。”金宝宝撸了撸谢有鹤光洁的下巴,看着他眼尾有微微血丝,心疼得很,“你累不累?” 那天谢有鹤去医院接了她,谁知途中就接到谢青山的电话,说妙龄醒过来没看见阿有,以为又是一个梦,情绪崩溃。 所以这两天谢有鹤就像医院陪护似的一直在妙龄床旁打了个地铺守着她。 今早又去陪了妙龄看心理医生才得了空过来接她。 “不累。”谢有鹤摇了摇头,想到了什么,突然嘴角一弯,笑得暧昧,“这段时间委屈你自己解决咯。” ! 谁心疼他谁是王八蛋! 巧合 谢家。 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叮咚咚地响着。 妙龄穿着格纹的围裙忙上忙下,一会儿让谢有鹤给她递个碗,一会儿又让他帮着关个火。不像是正经做饭,倒像是两个人过家家。 “阿有,中午做鸡汤好不好?”妙龄眼睛里涌动着星河,一脸期待,他们别离太久,她还不知道他的口味。 谢有鹤顾着洗碗,忙里偷闲瞥了一眼坐在外面撸猫的金宝宝,一时没听见妙龄的问话。 等待回复是件痛苦的事。就像考研复试等着成绩下发的那个下午,心脏七上八下的乱跳,恨不得蹦出嗓子眼儿。 儿子没回答。他不喜欢鸡汤。 “可是妈妈鱼汤做的一般。”妙龄急的在厨房打转,到处搜寻着可以用的食材,嘴里不断的念叨,眼泪又逼了出来,“也来不及做鸽子汤了。” 有点神经质。 又有点崩溃。 “妈妈。“ 谢有鹤心疼,抓着谢妈妈的手,她在面对自己的事情上情绪起伏极大,就像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负责前二十一年,责备她身为母亲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一个人格负责有他的未来,责备自己不够仔细,连孩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鸡汤也好,白饭也好,你做的我都喜欢。 我口味上没有特别不喜欢的东西,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唯一挑食的地方就是不太爱吃甜的。所以,你随便做。 “我回来了,我不会走,你别怕。”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 她是他的母亲,又不太像个母亲。 他那么优秀,可是他变得优秀的过程之中她完全没有参与,所以她自责又心疼。 就像是在波浪滔天的海上的一只小舟,不依附于海就会腐朽掉,依附于海又会粉身碎骨。 矛盾至极。 “有板栗吗?幺幺喜欢吃。” 谢有鹤另起话茬,不想让妙龄陷入太久的自我审视中。 “阿宝喜欢?”妙龄很快被转移走注意力,她发现谢有鹤很喜欢提金宝宝,不由得就想顺从他的喜好。 可是她太久不在圈子里行走,都不太了解金宝宝的事情。 “话说起来,多亏了阿宝在秦园提起你……” 厨房里面温馨。厨房外面的两个人就有点尴尬。 谢青山做饭难吃,所以不准进厨房。 金宝宝不会做饭,所以没资格进厨房。 两个大佬没什么交流地坐在沙发上,面上不显,但其实都在看着厨房方向发呆。 直到—— “你做的很好。” “嗯?” “你让阿有的养父母签了一份不管生老病死都不准再来找他的协议,还给了他们一百万的赡养费。” 他知道金宝宝几乎所有的流水全部都进了秦园的维护。金世那个伪君子,从秦园吸血,却跟个貔貅似的从不往外吐,明明是秦园的共同拥有者,金宝宝几乎没有从秦园的收入里拿到一分钱。 一百万在他们看来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于她可能是底子都捞干净了。 “谢乖心太软了。” 金宝宝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嘴角上扬,谢有鹤真的很好,对他好过的人,他岂止是要涌泉相报,他恨不得把大海给抽空了。 只是,这样的性格,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太容易被掣肘。 她的人,只能听她的话。 “谢霖死了。” 谢青山直勾勾盯着金宝宝,她找人在监狱里好好招待了别人一番,出来以后没过多久就死了。 “他碰我。” 金宝宝毫无遮掩之心,冷着眼就看回去。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所以我才说你做的很好。” 谢青山欣慰的看着金宝宝,妙妙还在学着做母亲,他也在学着做父亲。 这种时候不需要有一对曾经对阿有有过巨大恩情的人反复在他们面前晃悠,夺取谢有鹤的注意力。谢霖一死,就像是在阿有和他们之间画了个天堑,这辈子都有龃龉,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 “秦园的事情你放心,只要谢家在一天,谁都别想打它的主意。” 终于! 得偿所愿! “谢谢叔叔。”金宝宝想了想,样子难得扭捏,“我就是不能接受秦园里面一股子羊肉串臭豆腐的味道” “哼哼。”谢青山也是老奸巨猾惯了,不想拆穿她,“金家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阿有已经安排好了。” 要说他对这么个儿子简直是不能再满意,他自认为就算是他自己来教育也不见得能把他养的这么好。 都是妙妙的基因好啊。 “啊?” “他卖了十年给陈家的小子以此换了二十亿活动资金来搞垮金家。完全不依靠谢家哦~” 谢青山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欢喜,完全没注意到金宝宝已经面色阴沉, “你干嘛?“ “给陈醉找点事情做。” 陈醉这个狗东西真是无利不起早,谢有鹤才多大,给他免费做十年,也不怕折寿了。 谢有鹤的钱都是给她买高定的!凭什么都揣到陈醉的包里?他吃得下吗? “怎么做?“ 谢青山也来了兴致,凑过去,看着金宝宝调出微信,翻到一个叫小狗眼睛的联系人, “告状。” 金宝宝手指纷飞的在键盘上打着:陈醉的狗脾气,就喜欢小姑娘作作的,所以你要作知道吗?要让他闻得见,吃不到。 “我还不知道陈醉有女朋友了。” 妙龄跟舒浅关系好,要是陈醉有女朋友,妙龄肯定会知道的。 “未成年。” “嚯嚯嚯……那陈立不得打死他。“ 金宝宝暗笑,岂止,小姑娘还是个小变态,随便作两下就够陈醉抓心挠肺焦虑死。 嘿嘿嘿。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志同道合,笑得阴森森的…… “叮咚——” “我去。“ 金宝宝举着手欢快的往外跑,拉开门居然是提留着一篮子草莓的兰天成。 兰天成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一见到她脊柱习惯性弯折。 “我……要不……走……“ “走什么走!”金宝宝努了努嘴,抢过他手里的草莓,“出去那么大一个老总,看见我还不会说话了。” 又没欺负他. “诶,诶。” 五个人。 一张方桌。 妙龄和谢有鹤坐一块儿,她跟兰天成坐一块儿,谢青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主位。 嗯,看上去还是被儿子抢了媳妇儿的谢青山惨一点。 “来,”谢青山举着一杯红酒,样子豪气。 “咱们敬天成一杯!多亏了他,我和妙妙才能顺利认回儿子。” 一个仰头,杯子里的液体尽数干了。 那样子就跟梁山好汉往酒家里一坐,大喊一声两斤白酒,半斤牛肉没什么两样。 一身的匪气。 金宝宝看着自己杯子里的红酒,又望了望又在杯子里掺红酒的谢青山。 他们谢家也是见了鬼,叁代的军政,一丁点儒将味道都没有,在外面还好点,一回到家就是个抠脚丫子的糙老爷们儿。 人间真实。 “多亏了宝宝。”兰天成明显感到自己和金宝宝关系缓和,一杯黄汤下肚,话也多起来,“当初宝宝和阿有在一起他就给我看了照片,夸阿有长得好看,我一眼就觉得像……” 谢有鹤看了眼埋头喝汤的金宝宝。 哟,害羞了。 他倒不知道她是个炫夫狂魔。 股市 股票交易大厅。 一个交流小道消息解析政策赚钱的好地方。 红的线,绿的线,像是心电图机上的波形,折磨着喧嚣鼎沸的市场和里面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把绿改红的炒股人。 “老梁!” 梁谷泽听见人喊,收起手上的报纸,看见来人是老贺,堆起笑回了一句, “老贺,恭喜发财。” “发财,大家一起发财。一起红!” 老贺嘴里说着漂亮话,眼睛却瞥向梁谷泽手里的某某日报。 眼睛眯了又眯。到底是年纪大,油字又小,再厚的镜片也不是望远镜级别的,根本看不清是哪家报纸,更不要说看清梁谷泽关注的是哪个方面的消息。 遗憾。 “你最近赚翻了吧?” 老贺胳膊肘捅了捅梁谷泽,满脑门都写着“我知道你发了大财”。 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酸,梁谷泽半年前也不知道拜了哪路财神,不管是打新股还是买次新,那手气就跟当年那谁的上帝之手似的,一路犯规,一路涨停。 所有人都红了眼。 后来只要梁谷泽去交易,就有人跟在后面打听小道消息。 啧啧,捡指缝漏下来的都能小赚。 神了! 他留了心眼儿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只要梁谷泽入了哪只股票,下一刻就会有大宗交易。 分明是后面有机构在指点啊。 “哪儿有哪儿有。”梁谷泽谦虚的摆了摆手,“你之前不是买了大河嘛。我看了,最近升得挺好的。” “那也没有你买的生鲜升得快啊。” 大河爬的跟蜗牛似的,确实也是涨,但是看一眼林氏跟坐了火箭似的叁十度斜坡,他整个人脑门充血,嫉妒疯了好吗! “一个月赶不上你一周的。” 老贺终于忍不住语气发酸,一脸懊恼。 猪瘟这个新闻不算新,刚出来就在股市里来来回回滚了叁遍,掰碎揉烂地分析,能赚,但是时间拉得长,赚的不多,。 所以他没投。 他更喜欢创业板那种,前一天暴富,后一天破发(注:跌破发行价,一块钱。)。 刺激。 多少人站在天台上哭的找不到家。 结果这一个月,全国cpi屡创新高,林氏生鲜的股价一路飞涨,五个涨停。 操,他的钱!好几十万都飞了! “大河不行了。” 电池概念炒到了头不吃香,他已经撤了。最近突然手头就空了,找不到方向,钱烧的他心慌。 “老梁,有什么消息给我透露透露。” “我能有什么能透露的,小心犯罪哦。“ 梁谷泽也听明白了,从他进来就有人又在看他,感情是以为他有内幕。 “我回了,还要给孩子做饭!”临走前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大屏幕,扔下手里报纸,往大厅外边走去。 ”呸。“ 老贺对着梁谷泽的背影啐了口唾沫,他就瞧不起这种瞒来瞒去阴着发财,痛痛快快说出来不行? 讨厌归讨厌,双腿更诚实。 老贺快步走向垃圾桶,往四周望了望,掏出那张报纸,抖开,居然是娱乐版:昨日王谢堂前燕,飞入金家温柔乡。 配图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年轻。 谢家?金家? 联姻? 老贺没反应过来,挠着头冥思苦想,还没来得及顺着报纸看下去,就被去而复返的梁谷泽逮了个正着。 “诶,我的报纸!” 老贺恼了,伸出手就去抢,又看见梁谷泽一脸紧张的样子,肚子里的坏水儿哐当哐当响了个来回, “老梁,你这么闷声发大财可不行啊。这么大的消息你也瞒着。” 梁谷泽心里咯噔一声,心下觉得不好,居然被这个老小子看见了。常在岸边走,哪儿能不湿鞋,只得梗着脖子硬撑, “都发报纸了我怎么瞒着了!” 还不说实话,老贺心里冷笑,继续下套子, “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多说多错。 梁谷泽捏住报纸,准备转身就走 “诶,老梁。”老贺抬起手臂搭到梁谷泽肩上,拽着不让他走,一脸的熟稔, “商业联姻的红利也你吃得下?” 两家之中无非是一家面临着大量资金短缺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能不能雪中送炭是一回事,收不了摊子还被拖跨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两家人一起做事束手束脚,理念不同搞不好还要拆伙。还不如吞并了。 所以他一向不喜欢凑联姻的热闹。 “锦上添花有什么不好的?” 老贺那种你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不屑语气让梁谷泽也来了气,抖开报纸,戳的图片啪啪响,恨不得在上面捅个窟窿出来。 “这个是金家的。林城的新区开发你知道吧?这家人手里有最好最大的那一块。这个是谢家的,政治背景就不用我说了吧。 你以为这是扶贫?这他妈是好事儿都让他们碰见了!风口上猪都要起飞……” “等下等下……”老贺听明白了,也兴奋起来,又捏了捏脸,指着照片上的男子,“你说的谢家是青山集团的谢家?” “废话!” “他们找到儿子了?” 老贺抢过报纸浏览了一遍,发现报纸又是哗众取宠,标题取得耸动,他们全文再提到谢家居然用的是“疑似”! 屎壳郎上高速,装什么小吉普。 这他妈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好吗! “找到了怎么不开个晚宴正式介绍一下?你这消息靠不靠谱啊。” 老贺心里又激动又犯嘀咕,这两天谢青山找到儿子的风声他也收到过,但是谢家连个基本的新闻登报都没做,他就以为这又是个放羊骗人的故事,没往心头去。 “怎么不靠谱。”梁谷泽发现有人在往他们这里看,拉着老贺往墙角一站,捂着嘴,“我告诉你。我侄儿在妙妙安保做保全,前几天亲眼看着认亲现场的。哭的哟。那男孩子听说还是个高材生!” “真的?” “骗你是王八蛋!”梁谷泽被老贺的怀疑气的手指并拢对天发誓,“这要不是谢青山儿子,我把头砍了给你当球踢! 吃肉的时候到了。我全投金家了。” “投青山稳当点吧。”老贺还没被贪婪控制,留着点理智,“金家连贷款都拉不到。” “哼哼。”梁谷泽一脸得意,“金世的儿子金瀚,在美国有个网络科技公司kimbo,机构评估了,价值五千万美金,国内投行都感兴趣。还怕拉不到贷款……” “他们要国内国外一起发展!” “所以你说投几十块钱的青山好,还是投几块钱的金家有赚头。” “老梁!”老贺一改刚才的弯酸样,竖起大拇指,“好兄弟!吃肉不忘记兄弟!” “应该的,应该的。你别告诉别人啊。” “放心!” 不告诉才有鬼! 越多的人闻着味儿来,股价就升的越快,他就赚的越多…… 梁谷泽停住脚步,瞧见门后的老贺打着电话点头弓腰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撑都撑死了,还赚个屁! 甩了甩袖子,捻着手上的报纸,起势,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小谢先生绝了! 黄雀 金家股票连续两天涨停。 各界看好。 金氏企业。 总经理办公室。一股子香气。 大波浪的女秘书跪在地上,捧着胸前的四两肉裹着身前男人的半软的滚烫,嘴里吸溜做声,含含糊糊, “……招商……银行……的贷款……已经……。” “啊!” 一个惊呼。 女秘书只觉得嘴中的那个物件一下子捅到了小舌头,生理性恶心, “你敢吐出来!” 犹如恶魔。 四两肉被狠狠的拧转了个圈,瞬间青红一片,眼泪刷的就痛了出来。 她选了以色侍人的路,就把自己当做了一件商品,物品是没有喊痛的资格。 秘书不敢哭出来,只能忍着恶心继续舔弄。 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并没有引起金世的怜悯,心中反而生出暴虐,恶从口出, “婊子!贱人!” 金世一边骂着,一边摁着女秘书的脑袋往身下按,恨不得把她捅穿。 “继续说!” “明天……动工……记者……” “叮——” 手机震颤着作响。 金世停了手上的动作,看了眼电话来人,眼里难得流露出点怜爱,清了嗓子, “英儿,怎么了?想我了?” “你今晚来不来看我。”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嫩,女秘书尖着耳朵,却不敢慢下嘴里的动作。 “来。再看看小崽子。” “你就知道孩子。” “乖。你之前不是看中了爱马仕的一个包吗?今晚就给你拿过来。” “我还要一个。” “买。” “小屁股洗干净了,今晚我要跟儿子深入交流。” 轻声细语又哄了两句,挂了电话,志得意满地又扇了身下人奶子一巴掌, “快点,贱人!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养着有什么用。” “吸溜吸溜。” 水声渐大。 事闭。 “金总……” 女秘书软着声音拉下胸前的衣服,还想在说什么却被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 “爸……” 一股子腥膻味儿。 金瀚微微眯着眼看了眼金世裤裆,脸上笑得意味不明,挥了挥手示意秘书赶紧出去, “你把kimbo抵押了?” “嗯。“ 金瀚没所谓,他可以建一个kimbo,就可以建立第二个kimbo。他不在乎。 “你那个美国合伙人没说什么?” “他不会。” 草包一个。给点钱就找不到方向了。 金瀚忍着那股子腥味儿,缓了缓心里的暴虐,他来这里不是来向金世汇报合伙人的事。 “你为什么要把秦园让出去!” 他找不到比秦园更能够轻易让金宝宝乖乖就范的东西。 “那不然怎么拿地!” 金世对金瀚的眼底里的愤怒不以为意。这个儿子一向乖戾做事出格,但总归是靠谱的。但是一对上金宝宝的事情就成了个不计后果的变态。 秦园的艺术价值大于商业价值,这样一个地方,大动就会被搞园林艺术的专家教授批斗,再来一波舆论,一来二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地位被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不动的话,政府又会跑来叁天两头的敲打,走公家流程,没事找事。 金宝宝根本护不住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你放心吧,康绍辉现在不动秦园,将来也会动的。”金世慈父样拍了拍金瀚的肩膀,却被他嫌恶的转身闪过。 “你不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吗,还怕她不乖乖听话?” 金世说这话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他本就是不是什么好人,兄妹乱伦于他看来不过是野兽般的交媾。 只要不影响他的利益,他随便金瀚怎么搞。 说完金世又笑得一脸得意,暗示着, “你在里面动动手脚,将来整个谢家都得听我们的……” 金瀚看着自己那个亲爹口若悬河地侃着将来远去把自己的亲女儿算计得干干净净,心里涌出异样的快感,那是一种嫌恶的自甘堕落的快感。 他倒是算计的明白,金宝宝越是在乎那个新晋的谢家太子,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就越容易受到摆布。 “借你两个人。” “干嘛?” “你别管。” “行。” 金世随声应着,从衣架上捞起外套往外边走,“我先走了。” “去你小情人那儿?” 就像水平如镜的湖泊突然被巨石搅碎,平静之下竟是破碎。 办公室短暂的安静。 金世刚还堆在脸上的笑意瞬间阴沉下去,微垂着眼眸,语气也没有刚才的亲昵, “瀚儿,金家将来全都是你的,你在计较什么?” “哼。” 金瀚冷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挤出怨毒的光, “是留给我还是留给那个小贱种,你自己心里清楚。” 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敢生个四胎出来。等小四长大了他都七十了,还能活多久?还不是让他来负责。他就想管着金宝宝,大不了再管个金清儿那个蠢货。 别人的生死他都不想理。 “瀚儿!”金世加重了口吻,一脸不满,“你弟弟还小,将来不会跟你抢的。” “最好是。” 他不介意剖肚取子。 她不要,他就硬给。谁都不准拿走。 某联排别墅。 金世开门。 看见一个肚皮绷得溜圆如鼓的小妇人,只穿了个红色格纹的围裙,光溜着个屁股,拿着铲子在门后边等他。 笑得像朵向日葵。 “世哥。” 年轻时过于放浪,如果不是猛烈的感官刺激,他硬不起来。 sm成了他最后的战场。 “世哥。” 金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慢慢走过去。 黄颖不是他玩儿过的那么多奴里最漂亮的,但是她足够乖。 乖到愿意为他怀个孩子以满足他对孕妇的性幻想。 “怎么穿这么少?” 心知肚明她的勾引。 手也不客气的往围裙里边伸,扯出因为怀孕更加饱涨的胸部。 手上青筋暴起。 仿佛要捏爆手中的肉球。 “这么骚。信不信我往里面放个微型炸弹,炸烂它。” 乳头上的小孔张开了小嘴渴望喷射。 出不来。 黄颖着急,异样的疼痛勾起她心里那个渴望被残暴对待的受虐因子。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咬着牙把自己往那只施虐的手掌里送。 “世哥……再重点……” “贱人!” 白皙的小脸骤然挨上一巴掌,她却整个人兴奋起来, “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骚货!母狗!” 金世被黄颖的骚浪样刺激下半身终于抬头,直接把她按在地上,捅进去, “主人、主人……” 滚烫的肉棒一下子顶到膨大的子宫,肚子里的羊水哗啦啦响, “后天……”金世完全不顾及她孕妇的身份,咬着牙死命顶弄着,“我送你出国……” 刚刚还在兴奋状态的小黄鹂瞬间失了声,转过头,居然泪眼朦胧, “国内不安全。” 金瀚的心早就野了,甚至比金宝宝更难控制。与其最后失衡,他不如搅混了金瀚和谢有鹤之间的水,两方斗到你死我活,他最后再来坐收渔利…… 不是 某咖啡厅。 浓香的咖啡,混着些牛奶的香气,到处飘散。怡人的香气却并没有令边角上那桌客人身心放松。 “你没看?” 金宝宝看着苏颖递给她牛皮纸信封,淡淡的问着,却不伸手接。 只有方桌下白净的手指攥着祖母绿长裙出的褶皱,暴露出她紧张的情绪。 “不敢。” 苏颖波浪鼓似摇着头,马尾刷刷的晃动着,她是真的不敢。这么大的后果她可不敢独自承担。 百分之九十九那就是皆大欢喜,万一是零…… “嗯。” 金宝宝浅浅的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终于伸出手拿过来。 密封信纸的棉线被反向旋转着解开。 菲薄的一张纸,密密麻麻一排排黑字,直接略过—— 零。 不是。 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什么感觉,可能更大的是一种恐惧。 旋涡似的,揪着她心慌。 她居然算错了。 她现在反倒希望是有人动了手脚,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唐医生给的?” “是唐医生亲手给的。” 苏颖愣了一秒,毫不犹豫的回答。脑子里却晃过那个站在唐医生边上人高马大的外国检测员。 良久寂静。 咖啡厅里温水般流淌的音乐无法使人舒心。 苏颖都有些不敢看金宝宝乌黑的眼睛。她身为局外人都能够感受到金宝宝的情绪的波动。 更不要说当事人了。 后悔?害怕? “那儿边呢?媒体找好了吗?” “找好了。文也写的精彩。只需要您一句话……” “好。” 又是一阵安静。 狐狸眼对着那个零盯了又盯,却怎么看也多不出来个“一”来。 金宝宝终于相信现实,把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折好,塞进烟盒包里。 真亦假时假亦真。 那就瞒着。 金宝宝一路心情沉重,在街上孤魂野鬼般晃悠了大半天。硕大的西月城,她居然无以为家。 她今天不想去谢家。 反正也吃不到兔子肉。 两个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妙龄实在是太依赖谢有鹤,他根本抽不出时间陪她。别说一起睡觉,现在有空拉个手就算是美好的一天。 还谈什么恋爱,不谈了! 越想越怨,越怨越想。 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该怨谢有鹤还是怨自己。 反正就是不高兴。 “幺幺,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大艺换届之后要吃火锅,我今天回升仙湖睡。” “那我晚上过来。” “不用。“ 过来?怎么过来?妙龄能舍得?影分身之术吗? 他们是一家人。 她不是。 夜十一点。 空荡荡的房间。 “狗男人。” 挂了好久的眼泪蛋子,终于掉下来了。 谢家小楼。 夜风微凉,热闹非凡的蔷薇花影子照在墙上居然显得有些寂寞。 他以为她会喜欢的。 “阿有?” 妙龄听见声响,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正逮到要开门往外走的谢有鹤。 心漏了一拍。 幸亏夜色给了他绝佳的保护掩饰。谢有鹤唇角勾起,安抚着, “没事,我就是去楼下喝点水。” 一旁打地铺的谢青山也醒了,揉着眼睛,说要一起去。 楼下厨房。 父子俩终于逮到机会谈心。 谢青山仰头喝了一杯水,看着自己儿子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忽然就想到自己当初追妙龄的时候。 “是不是要去找阿宝啊?” 谢有鹤愣了一秒,握着杯子的手捏了又捏,也不想掩饰, “嗯。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臭小子。” 谢青山笑出声,就是忍不住要去逗他。都说小崽子小时候最可爱,他家兔崽子,大了一样好玩儿。 “她身后都是跟了人的,你怕什么。” 方柔死后给她留的人,谢家派过去的人,都得五六个了。 “她不主动惹事都不错了,还来人惹她。“ “她很乖的。”谢有鹤忍不住就要替金宝宝辩解,“别人不惹她,她就绝对不会欺负人。” “哟。”谢青山砸吧着嘴,突然觉得白水不够劲儿,这种时候该来点小酒啊。 “你知不知道,阿宝应该挺早就怀疑你是我们谢家人了。可是她瞒着……” 谢青山这个话就有点诛心了。 不管怎么听旁人都能听出一副金宝宝恶意阻碍别人家庭团聚的味道。 这算什么? 阻人天伦!该遭天谴的。 “而且那天她还敢瞪舒浅。啧。” 舒浅管的可不止管着自己丈夫那么一个男人,陈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能插上一手,真要喊打喊杀起来也不输给混黑道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道该说她直还是虎……” “她就是害怕。” 金宝宝有时候有些偏执。 于她,才不管什么亲情友情,靠近他的人,分走他注意力的人就是在跟她抢。可是,她又要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允许他这样,又鼓励他那样。 其实她都不喜欢。 害怕失去自己。 “我看天王老子她都不怕。” 她又是给兰天成机会查阿有,又是让妙妙失控直接认了谢有鹤。就就这两条,他就足够认定金宝宝心思不纯,成天的摸老虎屁股。 偏偏她对阿有足够的好,跟个猴儿似的在他身边上蹿下跳的铺路,他又不想把她想的太坏。 谢有鹤突然就失了语言能力,在专业领域他侃侃而谈谁都不憷,一面对她就突然不晓得怎么讲话了。 “她就是害怕失去我。是我不对,我没问过她。” 没问过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就把她往谢家带。带回家了又没好好照顾。丢着她一个人在屋里睡着,白天也没多抱抱她。 她今天闹了别扭,是应该的。 “哎,我懂。”谢青山笑出声,拍了拍自家憨小子的肩膀,真是个傻的,耷拉着眉眼,像只霜打的茄子,褶子都要出来了, “我当初追你妈妈也是这样。没追到就抓心挠肺的想,追到了还是要死要活的想。” “你今晚去找她吧。你妈那儿我扛着。” 不就睡个觉嘛。 妙妙床旁边明明就只能睡他一个。 管他儿子不儿子的。 “谢谢爸。” 相让 升仙湖。 金宝宝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她跟谢有鹤遇到的第一个情感难题居然是婆媳关系? 从道义上讲,她是不该跟一个病人掰扯太多,既不大度又有点弯酸。 但是…… 算了算了。 一个男人而已,没有个暖床的,她还不能自己睡觉了不成! 十二点。 金宝宝抓了一包零食,瞪着电视里你侬我侬的男女主。 一对狗男女。 凌晨一点。 电视还有那么一点好看。 睡不着。 两点。 还是睡不着。那就熬着吧。 占了半边墙的液晶电视荧荧闪闪地放着本地电视台新闻。 遍地黄土的南郊开发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长长短短的相机,一个个记者蹬直了脖子,手伸的像长臂猿,指望着能把话筒递到正春风得意的金世嘴边,好像他一张嘴能吐出好几吨金子。 “非常感谢政府以及人民的支持,这一次新区的开发,除了能够在经济上对林城有好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金宝宝图嘴里爽快,才不管用词是不是准确。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换台! 换台! 新闻频道。 “最近林城新区开发引起各界关注,尤其是其中的金氏企业,几乎是占据了整个新区的最大的风水宝地,不过地产开发方面他们似乎是跨行了吧?请问林教授您对于这样的跨界操作有什么看法吗?” 一身灰色西装的女主持转过头打算聆听旁边的金融教授的意见。 “其实可以不用看我的看法,可以看看股民的选择。”林教授点了一下手中的遥感器,指着屏幕上曲线图—— 金氏企业的股票连着叁个坐火箭的涨停板。 “涨势喜人……” 换台。 路人老贺:“我之所以看好金氏企业的股票只因为他们企业定位和未来发展跟我的理念是一样的……” “啪。” 遥控器泄愤般被甩到一边,白嫩的小脚鱼摆尾般狠狠在沙发上踩了几脚。 “啊!“ 气死了! 哪儿哪儿都能看到金世那张肾虚脸,好他妈烦人。 谢有鹤刚开门就看见金宝宝蚯蚓般在沙发上乱滚耍无赖。 像是气凶了。 “谁惹你了?” 嗯? 金宝宝怔在沙发上,还保持小脚悬在半空中的泼皮样。 看着谢有鹤披着一身淡淡的露水,拎了一篮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草莓,有那么一丢丢可怜地站在门口。 气消了那么一点点。 娇俏可爱的金大人就是很好哄! 金宝宝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高兴。知道过来哄她了?她还以为自己是要嫁一个木头! 快过来啊! 快乐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谢有鹤看着金宝宝一会儿瘪嘴,一会儿抿嘴,一会儿又鼓脸。觉得她可爱的要命。 她怎么生气都那么好看? 金宝宝看着还站在门框的那里的谢有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为什么一动不动?离那么远干嘛! 是觉得她刚才扭来扭去的动作太丑,还是觉得她熬了夜面色憔悴面目可憎了! 恋爱中的人思维极其拧巴。 乐极生悲,悲极生乐那就是眨个眼睛的功夫。 金宝宝来不及高兴心里又是一气。 背过身不要去见他。 到底是个窄沙发,不是床,禁不起她再来一个转身。 “啊。” 突如其来的落空感吓得金宝宝叫出声。 “砰。” 一声闷响,稳稳的落到一个满是兰草香气的怀抱里。 最近连抱抱都很少。 才将将消停的眼睛又慢慢湿了,金宝宝手指捏着他的衬衣,像是要揉烂了,嘴巴里酸的不行, “你来干什么。” “哄你。” 像捞起水里的一尾鱼,谢有鹤把着她腰,将她整个人放进怀里。 鼻腔里都是她的草莓味儿。 “不是说吃火锅去了吗?” “哼。” 明显弱下去的气息洒到他脖子里。 这是一个要使小性子需要好好哄的信号。 谢有鹤摸了摸她身上绿丝绒的吊带桔梗裙,心里叹气,连衣服都没换。 “幺幺……” “不想跟你讲话。” 她瓮声瓮气的,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谢有鹤心里也跟着难受。 “嗯。” 谢有鹤微微低头,微凉的唇贴到金宝宝额角。指尖伸向她薄薄的耳软骨,轻轻捻弄,金宝宝痒的在他怀里乱扭。 “你讨厌。” “叮当。” 很细微的金属碰撞声音。 就在她耳边。 她今天带了耳环! “叮当。” 环佩叮咚,撞得谢有鹤心里发疼。 “对不起。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么轻声细语的哄,就跟掺了蜜的温水似的,谁受得了? 金宝宝整个人都酥了,是旺旺小小酥的那种入口即化。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骨头居然这么软。 “那你哪儿不好了?” “哪儿都不好。” “知道错哪儿了吗?” “知道。” 标准答案。 金宝宝哼唧了两声,心里满意,手指开始作怪,伸到谢有鹤的衬衣袖子内侧,摸着那个刺绣小狐狸,竖着耳朵听他的罪己诏。 “……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就瞎往家里带。带了还不好好陪你……” “岂止是不陪!” 金宝宝火气蹭的窜起来,凶巴巴的开始数落,“吃饭都不和我坐一起。” “啵儿。” 唇边落下一个香香甜甜的兔子吻。 “睡觉也不和我一起睡。” “啵儿啵儿。” 连续两个软乎乎的亲亲。 “你从来没给我讲过故事,也没陪我逛过街……你坏透了!” 密密麻麻的一个吻,湿漉漉的,混着她委屈的要死的眼泪,带着虔诚,极其温柔。 从唇到齿。没放过一个角落。 金宝宝有点被亲懵了。怔怔地看着谢有鹤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可怜怜的望着她。 真的是一只毛绒绒的兔子。 心软了一大片。 “金大人,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是什么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又乖又怂的小白脸口吻? 她承认她一直有大女人情节,谢有鹤这样子奶奶的喊她金大人,不仅是母性被激发了,连征服欲望也全都被满足了。 他这是跟谁学的! 她太吃得下了。 “那以后怎么办?” 再怎么床头吵架床尾和,问题总得解决啊。总不能让她和谢有鹤一起手牵手一起睡妙龄脚下吧。 “妈妈的心晴量表指数好很多了,过一段时间……” “多久?” 气氛小小的凝滞。 金宝宝看着谢有鹤微微低垂的眼眸,心里一下子堵的慌。 是她不对,居然拿自己和妙龄来逼谢有鹤做选择。 “金宝宝,我做了别人二十一年的养子,不管怎么付出都不被认可。” 他有满腔的感念之情想要回报,却不被接受。不管是年级第一还是叁好学生,都不能得到谢家父母由衷的欢喜。谢父是喜欢他,却也会有点怨他,如果没有他,他可能会有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所以,他对他感情复杂,他也像是在冰火之中煎熬。 “我第一次有了父母,不管做什么,哪怕是洗个菜那样的小事他们都会很高兴。” 不是优秀干部、不是什么状元,就是他,单独一个个体。那种认同,让他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血缘带来的亲近满足。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有好多不会的地方。我做的不好,你可以教我,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气了。 不气了。 他这么低声下气,还带了点脆弱敏感,心疼都来不及,鬼才生气。 “我本来就没生气。” 她只是没什么安全感。妙龄一来,谢有鹤对她的关注度明显降低,落差那么明显,他还不闻不问的,讨厌的要死。 金宝宝爬了两步,坐到谢有鹤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热切地看着他, “谢有鹤,你开心吗?” “哪方面?” “方方面面。” “开心啊。” 谢有鹤手指干燥,轻轻抚顺着她脊背间的沟壑,瘦了点, “要是你也开心我就更高兴了。” 坏人,居然给她搞道德绑架。 “你高兴,我就高兴。“ 他高兴她就高兴。 “小谢先生……” “嗯?” 她有事求他? 金宝宝扯着谢有鹤的衣领,眼神娇媚,开始撒娇, “我在金家一丢丢股份都没有……” “你想要?” 谢有鹤眼底一暗,他没想到她在后台等待表演的一个多小时,居然就被威胁着交出了一块地,最后还把她在金家所有的股份都让出去了。 “不想。” “嗯。” 谢有鹤轻轻的应着,低头吻了吻她裸露在外头的肩膀, “那金家就没什么用了。” 他之所以扶持了kinbo就是为了让金家能有些值钱的东西,以防止如果她将来想混个金大总裁当当,那也能够有可以支持她东山再起的核心业务。 可是现在她不要了。 “不用,我自己来。”金宝宝一下子来了精神,胸前的软肉一下子压扁,“你就在后面推一把……” 金世现在过分的风光大好,她的计划可能没那么容易成功。 “好。” 谢有鹤答应的干脆,金宝宝心里满意。她的刀,就是好用。 “明天还回吗?” “六点得走。” “哦。” “乖,还能做一次。” 凌晨四点。 谢家小楼。 “青山。青山。” 谢青山听见妙龄喊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翻起来,立即点开灯,关切的问着, “做噩梦了?我把阿有……” “不用。” 妙龄轻轻地摇着头,低头看着谢青山的手,握上去,捏了又捏中指间的茧子,她记得以前他手上都是枪茧子的。 那个顶天立地的谢青山也没逃过岁月的镰刀,逐渐老了。 “妙妙?” “青山,我们回盛京吧。” “啊?”谢青山被妙龄那句话搅得摸不着头脑,他原本以为妙龄要在西月城陪着阿有研究生毕了业才会回盛京的。 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他都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盛京呆四年的心理准备。 喜从天降! “什么时候?” 明天吧。求求老天,明天吧。盛京还有不少项目等着他主持。文件都要堆成山了。 “现在。” “啊!” 谢青山要爆粗口了,这可太他娘的让人高兴了,立马翻身去掏手机。 “那我跟阿有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 “不告诉他。”妙龄按住谢青山的手,一字一顿,“我们自己走。” “为什么?不要儿子了?” 刚还挺高兴的,这会儿子就全是懵逼了。什么情况。 “青山,我今年四十五岁了……” “妙妙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二十岁的样子。” “你这人……”妙龄脸微微红,看得谢青山内心滚烫,火烧火燎的,“我是听见你跟阿有的话了。” 二十一年的时光磨光了她对人情世故的敏锐。她忘了谢有鹤除了是她儿子的身份,还是别人的男朋友,或许是丈夫,再将来就是一位父亲。 万物是联系的。 她不能割断他和别人的关系。 “我还可以陪他十年、二十年、叁十年……但是更久呢?他剩下的十年、二十年,我陪不了啊。” “我陪不了。阿宝可以。“ 婚姻的意义从一开始或许是爱情,但再久远些,就是陪伴。 她的孩子,要一直有人陪伴。不是她也可以。 “妙妙……” “而且,下个月还要举办阿有的认亲宴,忙得很……” “好。我现在就让人安排飞机。“ “对了,青山……“ 妙龄难得犹豫,咬了咬唇终于问了出来, “我听说阿宝和康绍辉有一段……” 她最近也开始在圈子里走动,只是没想到儿媳妇在圈子里的名声居然不太好。 “假的。“ 谢青山对细节不太清楚,但是凭借阿有对金宝宝的态度,不管有事没事,那都是没事! “那你叫人打那个男人一顿……” 哟呵,喵喵发飙了。 老兵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 2019年6月25日。 天灰灰,太阳隐在云后,依然毒辣。 南城区。满目皆黄土。 一排排水泥桩小长方体建筑,冒出来一点点,灰白、悲伤,孤独的屹立在整座荒凉的山上。 山脚下—— 左边是一字排开的挖掘机,黏附着黄土的挖爪,在阳光下居然闪着银白的光,莫名锋利异常。 右边是一名老者,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明显旧了的绿色军装,左胸口缝着一枚布条,有六个红色的小字,看不太清。 双眼浑浊,却依稀带泪,嘴里不断念着什么。 两边的人已经对峙了接近半小时了。 另一个山包旁边—— “你是哪家的记者?” “金小姐,你放心。我是林城日报的。” 林城日报隶属于陈氏旗下。陈醉搞的鬼,想走默多克的路。 “哼。” 金宝宝撇了撇嘴,她又想起谢有鹤给陈醉白做十年的事情,王八蛋。谢有鹤也是笨蛋,不让谢青山出面解决这个事,说是要有合约精神。 笨蛋! “这就是强拆吧?” 女记者望了一眼那两行人的架势,心里稍微有些失望,来之前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爆料来着。 这种事情闹上报纸,开发商多补偿补偿就不了了之了。没什么价值。 报纸办案,说来可悲。 “强拆……”金宝宝看了一眼记者,笑得意味不明,“国仇家恨怕不是强拆两个字可以盖过去的。” “啊?” 镜头转过去。 戴着头盔的挖掘机师傅叹了口气,从操控室走下来,摘下手上的线织手套,一脸无奈, “大爷,您就让个地方行不行?” “不让。” 大爷没开腔,旁边的小胖墩倒是开口,声音稚嫩。但是意思表达清晰,坚决不让开。 大清早的遇钉子。 真他吗晦气。 师傅咬了咬后槽牙,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做出和蔼的样子, “小朋友,我们是有批文的。批文你懂吧,就像你们的校牌,政府允许过的。” 葡萄大的眼睛眨了眨,小胖墩又捧出一本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历史书,大声念着: “抗美援朝的胜利,维护了亚洲和世界和平,巩固了中国新生的人民政权,打破了美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神话,顶住了美国侵略扩张的势头,使中国的国际威望空前提高,极大地增强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为国内经济建设和社会改革赢得了相对稳定的和平环境。” 一字一顿,念得磕磕绊绊,字都没认全呼。 或许他都没明白什么是新生政权,什么是国际威望,也不明白历史书上这短短的几行字意味着什么。 “不是。然后呢?” 师傅一脸没所谓,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快要滴到眼睛里的汗水,又抬头望了一眼天,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 虽然没有太阳,但是极其燥热,想赶紧收工回家啃个冰镇西瓜, “挖了这座山,也能够改变经济啊。” “不明白?” 师傅看着小孩子一脸疑惑的样子,蹲下身平视着小胖墩圆溜溜的眼睛,忽然想到自己的孩子,耐着性子解释着, “你看,今天来了十个挖掘机是不是?” “是。” “十台挖掘机就能够发给十个人工资。你看见那边那个叔叔了吗?他等着用这笔工钱给女儿交学费,那边那个等着用这笔钱给他爸买个按摩椅,”说着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媳妇儿,也就是你阿姨,指着用这个钱买个擦脸的,懂不懂?这也叫带动经济!” “懂。” 小胖墩点点头,他是真的懂,经济就是钱,钱就是经济。 他爸爸也是每天这样工作然后攒钱给他买玩具。 “但是爷爷他们躺在里面。” 爷爷? 他们? 男人彻底懵了,望了一眼山上的水泥墩子,一脸诧异, “这是祖坟?” 师傅心里发憷,挖人祖坟会遭报应的。突然觉得后脖子发凉。 “不是。” 小胖墩又摇了摇头,一脸认真, “这是衣冠冢。” 衣冠冢? 白毛巾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再怎么没文化也知道这玩意儿意味着什么? 什么样的人家能修衣冠冢,有钱人啊! 怕个鬼! 他看了眼山上大概十来个水泥墩子,眼底冒出贪婪,哪怕一个坑里边挖出来一个金戒指,那也是赚的! “小朋友,乖,衣冠冢里边的东西都是要上交给国家的,懂不懂?” 说完,也不理会小孩子的反应,往后挥了挥手,九台挖掘机轰隆隆响着就要往前推。 “爷爷、爷爷!” 轮椅上的人没有应,只有刚才凝滞的眼珠开始微微转动,双唇闭合的频率明显加快。 白嫩嫩的小胳膊推了推轮椅,只动了一些些。小脸急的通红,小朋友又慌里慌张的往挖掘机前面跑。 小胖墩大战挖掘机? “嘿!” 师傅不信邪了,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胖墩,还顺手掂了两下,笑着说, “小子是真胖啊。” “呜……啊……呜……” 哭得好不凄惨。 小凉鞋在半空中甩来甩去,踢到了挖掘机师傅的胸口。 “臭小子!” 粗糙的手掌啪啪的打了两巴掌小屁股,小孩子哭的更凶了,在男人怀里扭来扭去,像一只小蛮牛。 “爸爸说,五常是爷爷……用命……打下来的……” “五常?五常大米?老子没吃过。” “轰——” 水泥桩被整根刨出来,咕噜噜往下滚,露出湿漉漉的黄土。 操控室又下来一个男人,往坑里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蹲下身刨了两下, “呸。” 气极。扯开嗓子朝下边喊着, “啥玩意都没有!” “爷爷……爷爷……他们没回来……朝鲜……” 小孩子哭的一直打嗝,鼻涕眼泪一起往外边喷,说的含糊,但不妨碍男人听明白, “啥朝鲜?” “爷爷他们去了朝鲜……没回来……” 朝鲜? “抗美援朝?” 操。 男人一下子严肃起来,盯着那一排排水泥棺,心里五味杂陈。 都他妈是无字碑。 没有尸体,没有衣物,没有名字。 都死了。 大家知道,却都不记得。 “他们没回来……只有我……” 苍老的声音从老人嘴里发出,像是漏了风的瓦罐,拉扯的人灵魂发痛。他快九十了,活过了今天或许就没有明天了。 上甘岭战役打响的那天,他记得天很阴。四处都在冒黑烟,土被炸上了天。所有部队都失去了联系,班长一直在前面喊, “前面是敌人,后面是妻女。” 山被炮弹轰得只剩一半,残肢到处飞,他的耳朵也被震得流血。 “肉磨子”不断地碾,碾出了血沫子,碾出了肉渣滓。 “都死了……只有我……” 他捏了一把土,很腥,全是血,全是肉,还有毛发…… “我记得他们。” 回不来没关系,记忆埋在祖国的土里头,生命埋在祖国的土里头。 没人记得,土地记得。 “大爷……” 师傅抠了抠头,鼻头发酸,他老子当年就是死在朝鲜的。 老人哆哆嗦嗦从身侧摸出一只黄铜色的小号,有些拿不稳, “嘟嘟嘟嘟嘟——” 冲锋号响,轮椅下的两只裤管也跟着风前前后后的飘荡。 空空荡荡。 风声呜嚎。 山河同悲。 “中国人民志愿军39军226师张怀民报道!” ————————————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 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抗美援朝战役正式打响。此后历经五次大规模战役,至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签字,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结束。中国人民志愿军牺牲人数149005人,失踪人数133256人。 金姐什么都敢利用。 想! 舆论,是少数人的刀。 它透露出来多少让你知道,你就知道多少。甭管好坏,真实与否,除非你自己真情实感实地考察,否则就得全部接受。 所以它让你愤怒,你就愤怒。它让你落泪,你就落泪。 真相? 很不幸,真相也是那部分少数人透露出来的。 某高楼。 “青山无处埋忠骨,抗美英雄雪满头。“ 英雄用鲜血换来如今的盛世安康,死后却没有一个安息之所。 何其悲凉?和其愤怒! 林城日报一个标题,便惹得群情激愤。各个微博大v也不落于后,全网联动,纷纷把当年的抗美援朝的历史刨根问祖的翻了个底朝天,无不说的感人泪下。 淌过五千年长河的民族荣誉感凝成了一把长矛,直指视财如命的金氏。 要个交代! 金家的公关来的很及时,也诚意十足:不仅是道歉开除了该项目的负责人,也表示他们愿意为那十几位抗美援朝的英雄提供更好的安静祥和之地与世长眠,也愿意为张怀民提供更全面先进的医疗救助。方方面面安抚到位,通篇钱财打点下来,落到几个关键字上——他们不知情啊。他们也无辜啊。 至于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就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了。 买账与否,看股市。 当日,谢有鹤撤资两个亿,有不明后续资金入场,金氏企业股票下挫五个点。 各界观望。也就是说大约一半的人吃下了金家的道歉。 第二天,谢有鹤继续撤资五个亿,闭市前半个小时,仍有大宗交易,尾盘上扬,金氏股票下挫叁个点。 貌似利好。 第叁天,谢有鹤撤资十个亿,有机构入场护盘,终归止不住下挫趋势,金氏股票于当天十点零七分跌停。 股市人心惶惶。 当夜。 “小谢先生,明天还接着出吗?” “出。” 梁谷泽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已经变成热锅上蚂蚁的老贺,跟之前上电视的意气风发完全两个人,劝慰着, “赶紧出了吧。“ “不是,我不明白。“老贺心有不甘,死也要死个明白,”谢家不跟金家联姻了?你不是说那个小谢先生喜欢金家大女儿喜欢的要死吗?金家都要垮了,他不出手帮个忙?” 他当初往金家旗下的股票投了八成仓,几乎是身家性命都压上去了,还有他那个炒股群里,百来号人几乎都重仓了。更不要说望风就长的韭菜们,大家都疯了一样往死了投。企图宰了那头风口上的猪。 他也是看中了谢家的势力,才放心大胆的重仓了金氏。结果落到今天的地步。 “嗯,”梁谷泽故作深沉的略一沉吟,突然笑出了声,“是喜欢。所以才不帮。” 他也没想到,未来的小谢夫人居然跟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共戴天。 第四天。 金世的女秘书爆料,金世以前途为由强迫她,对她进行了长达叁年的潜规则。还爆料出金世养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娇娥,甚至怀了孩子。吃瓜网友再把时间往前面推推,发现小姑娘居然是未成年! 疯了! 为人父母的,极富正义感的,初入职场的,吃瓜的,仇富的,拧成一股绳,劲儿朝一处使。 口碑崩盘。 当天,谢有鹤撤资两个亿,引发恐慌性抛售,当日九点五十,金氏跌停。 第五天,谢有鹤抛售剩余一成仓,金氏护盘彻底失败失败。跌停。 第八天(周六周天休市。)金氏跌停。挂牌。 第九天。金氏企业申请破产保护。 地狱天堂,皆在人间。 高楼大厦轰然倒塌。 金家彻底完了。 至于炒股之人,不管跑得快的还是跑的慢的都是手脚冰凉。 而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两个人,则在谢家的一家仅占了一层写字楼的小公司里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极大视角的落地窗,窗明几净。 金宝宝窝在一旁的沙发上,咬着草莓,刷着微博,看各种人对金家的落井下石,可太愉快了。 可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篇原创文章,看腻味了。 金宝宝又撑着脑袋欣赏着正认真工作的谢有鹤。 腰背挺直,像棵小白杨,通身的浩然正气。看文件看得认真仔细,手指修长有力,握着钢笔,勾勾画画。 所以说啊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 尤其是利刃出鞘的谢有鹤更帅。 啧。 她是叫谢有鹤帮忙推一手,但没想到他居然来个化骨绵掌,一连九天,连续不断的刺激打压,搞得金家连渣渣都不剩了。 她准备的那些后招完全没用上,就可以直接没有后顾之忧地享受成果。 开心。 “小谢先生。” 谢广每次给谢有鹤打电话都会七上八下的说不清楚的忐忑。 不是忐忑自家的小先生,是忐忑那个阴晴不定跟个变态似的金宝宝。他莫名怕她吹枕头风。 “搞定了?” “是。连身边几个苍蝇都数的清楚。“ “好。继续盯。” 直接杀人和间接杀人最直观的天壤之别就是法院的判定,一个死罪,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有鹤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杀人放火直接夺人性命那一招,但不代表他不会逼死人。 顶不住压力自杀,跟他可没关系。 刚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见金宝宝盯着他犯花痴。 他对着自己那张脸看了二十多年,实在是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大家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都有的东西,往他脸上凑他自己也不觉得有多新鲜。 但是今天被金宝宝这么痴迷的盯着,他居然生出几分傲娇。 他可能长得确实有几分优越。 “过来抱抱。” 谢有鹤转过老板椅,张开手臂,手招了招。 “噗通。” 如鱼归海,如鸟归林。 抱了个满怀的草莓香。她最近好喜欢草莓味的东西。芍药花要走走薄荷草莓路线。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看什么?” “看我牛逼哄哄的男朋友。” 她以前是瞧不上那些卖身抱大腿的。但如今大象腿往自己眼前一搁,真他妈好抱,真他妈的稳当。 “mua。” 小嘴啵儿的亲到谢有鹤脸上,她可喜欢死他光明正大搞死人的手段了。 他造了一个黄金坑,在金家股票最低的时候大宗购入,又派梁谷泽在股市放出金家各种模棱两可的利好消息,吸引了大笔资金涌入。把金家捧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后借由着她制造的英雄落难的舆论,分批次卖出金家的股票。 “再亲一下。” 她没了心腹大患,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绵软,让他爱不释手。 “啵儿。” 听话的很。 “小谢先生。”金宝宝以手握拳伸到谢有鹤嘴下,做出采访的样子,“请问为什么您要分批次卖出,请问您也是在观望吗?” 分批次卖出股票是一个可以保持基本盈利的方法。如果换做她,她可能会在消息爆出的当天就全部卖出,搞到金家砸盘。 “太刻意了。” 说白了,他其实也是在信息犯罪,一不小心被捅出去,是真的要坐牢的。 “分批次卖,一方面是稳当不容易被查出来,另一方面随着数额的增大,可以让股民直观发现机构对金家的放弃,从而引发恐慌,抛售到砸盘。” 他在祸水东引,不是他放弃金氏,而是股民最后选择放弃金氏,是股民逼死了金氏。 他完全干干净净。 “那个女秘书是你安排的?“ 如果没有那个女秘书的惊天爆料,他可能还在要着上面耗费些时间。他也有金家的料,但是不管怎么扯到最后都会挖到金宝宝身上,或者是她母亲身上。 伸张正义,却没必要对受害者二次伤害。 他舍不得。 “你猜。” 时机过于凑巧,不由不往她身上想。 “金大人真棒。” “各取所需。她想要更多的钱,我刚好出的起价。” 她把自己标价五百万,实在是廉价。 她理解这种行为,花花世界诱惑太多,虚荣心作祟一不小心就上了物质的当。不过她不赞同。 这世上那么多男人,一山更比一山高,要睡下去? 那得睡到什么时候。 “自然没有金大人无价。” “哼哼。” 金宝宝又是往谢有鹤怀里一窝,吸了吸他身上的兰草香, “那你赚钱了吗?” “刚好,十个亿多一些些。” 完成了他对陈醉最初的承诺。 “嘤嘤嘤。”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欢喜的腾挪着要往地上掉。 不想过去。 “去吧。”谢有鹤拍了拍金宝宝的小翘臀,忍不住又揉了两下,“我看完这两份文件就下班。” “哦。” 扑腾着跳下去,金宝宝回头看见谢有鹤已经十分有状态的开始看文件了。 为了让谢有鹤将来更顺利的接手青山集团,谢青山把集团所有的交易往来都让谢有鹤先熟悉一遍。还给他租了一个一层写字楼。 算了,反正也要期末考试了,她也有重点要背。 话说为什么马哲要闭卷?以及为什么马哲她就是背不进去? 金宝宝坐过去,看了眼手机—— 金世被抓住了,随她处置。 哈。 五点半。 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可以陪她逛逛街。 谢有鹤闭上文件,看着金宝宝拿着复习资料认认真真地背诵着。 好乖啊。 “幺幺,想干嘛?” “想!” 她想干! 遮掩 金家祖坟。 阳光明媚的过分,老天十分爽快,万里无云。 金宝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墓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中瓷白的罐子。 “妈妈,我回来了哦。” 她用小时候撒娇的语气,就像方柔还在一样。 “现在整个金家都是我的了。” 树倒猢狲散。 金世垮台,金瀚不知所踪。金清儿本身无用,于是变卖整个金家来偿还借款的压力就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谢有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吞下了叁号地,让陈醉赚到撑。一来二去,不知道他怎么运作的居然还完了金家的欠债。 只是她也是除了秦园以外再也没有多余资产了。 穷光蛋一个。 “你喜欢这里吗?有好多小鸟哦……” 方柔以前养了一只小画眉,她说自己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鸟,被人用生存吃饭的本能威胁着歌唱以取悦别人。但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所以她用死亡十分心机地帮金宝宝争取了筹码。 她临死前曾经告诉她:兰天成可用。 “还有好多……还多的花……” 蓄积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掉下来,坠到陶罐上,发出轻微的细响,就像是回应她。 “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当初她坐在山腰看金盛的葬礼,是一个满腹血海深仇的旁观者。如今她终于可以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归来站在顶峰,参与别人的生死。 堂堂正正的报了仇。 “妈妈,我想你……” “哒。” “哒。” 闪着银光的锄头、铁铲起起伏伏,带出灰黄潮湿的土。沾着露水的青草被锐器无情割断,发出戚戚哀哀的悲鸣。 亡魂亦哀鸣? 她怎么只听到地狱十八层赎罪的哭嚎? “活该。” 话音刚落下,金宝宝耳畔就传来类似于割喉挖肉的尖叫。痛苦的叫声凄厉地划过半空惊飞了正闲庭信步的小雀。 有点好听? 只是她还是被那一声哀嚎引起轻微的生理不适,摸了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这一声,怕是真会引来警察。 “嘎嘣。” 清脆的像无骨的泡椒凤爪之间相连的筋节被牙齿咬断的声音。 金世耷拉着的手指像两根软面条,随着谢家人的动作前后摆动。 他的手被反向折断了。 “金宝宝,你个贱人……” 咒骂被打断,特制的厚底皮鞋一脚跺到金世的膝盖上,整个人呈现一种弓状受力往后倒,瘫坐在地上。 啧,膝盖骨裂了? 金宝宝不由往那个施暴的男人——谢一身上看,虎背熊腰,肌肉壮实。不愧是军人出身,这一脚脚力之大简直可以把足球从自家球门踢得横跨整个绿茵草地直抵对面球门。 厉害。 她看着都疼。 金世摊在地上,保养得宜的脸已经彻底褶皱起来,密密麻麻的汗水汇成一条条小溪淌下来。 他看着气定神闲的金宝宝,她在笑。笑得很当初在廊桥上一模一样,嚣张怨毒。 目光又落到她怀里的那只罐子,瞳孔震动,整个人都哆嗦起来——那是方柔的骨灰! 方柔的骨灰不是早就被他扔到化粪池了吗?怎么会……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是啊。” “叁号地也是你故意让给我的?” “是啊。” 她苦心孤诣八年才布好了一个局,真的好需要一个人来分享分享。 金宝宝走过去,看着金世狭长的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小缝。身上的汗毛已经彻底直立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嚎叫着她的兴奋异常。 “我很早就知道林城政府的动作,所以故意请康绍辉高抬几个月的贵手。这样一来南城区的战略开发和秦园的扩建孰轻孰重一下子就有了比较。你们才会弃车保帅。” 放弃秦园,选个烫手山芋叁号地。 “不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不是我安排的。我只是借用。” 在舆论上,她做的推手远不及谢有鹤在背后操控的。她原本只是计划利用舆论让金世啃不动这块骨头,然后元气大伤,再徐徐图之。但是没想到谢有鹤直接就把金家敲骨吸髓掏了个干净,完全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至于我妈妈的骨灰,我早就收起来了。” 她刚到林城就已经被监视起来了。所以说她顺水推舟送了一个把柄给金世。 “我装的像不像?被你拿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骨灰欺负的完全不能动弹,痛哭流涕?” 那场戏,她真的演的好累。 害怕金世不相信她,她还特意在他走后补了一出泄愤砸东西的好戏。 金宝宝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可以逐梦演艺圈。 金世被金宝宝眼中的得意气懵了头,她装得太好,把他们一家都骗的团团转。 “……贱人、婊子,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谩骂不绝于耳,金宝宝瞥了一眼被强压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嘴角扯出不屑的弧度。 “继续挖。把他们的骨灰都给我挖出来。” 说完,又低下头看着金世,红唇轻启,笑得十分恶劣, “骨灰嘛,不拿出来晒晒就能发潮起霉,传播病毒。我是在做好事。 给你积阴德。” 她在为整个金家赎罪,为那些叁观未成就被金家的物质迷了眼睛事后后悔的小姑娘,为她那个软弱的母亲报仇。 “贱人、婊子。你妈是个婊子,你也是,睡在兰天成床上装什么整洁烈女……” “啪。” 木质的骨灰盒猛然砸到满嘴喷粪的金世头上,脑袋开了瓢,鲜血瞬间就往下淌,糊了金世的眼睛。 “你再说一次!” “你妈是个贱人,睡了一个又一个,让自己姘头对付自己丈夫……” 金宝宝气的浑身发抖,冲到旁边又拿起一个陶罐装的骨灰猛的砸到他头上。 “啪。” “你再骂!你接着骂啊!” “畜生、贱人……” “啪啪啪。” 一个接一个的的骨灰盒连成串,像是土制炸弹,砰砰地在金世头上炸开,白色的骨灰淋了他一身。 “贱人,要是谢有鹤知道……“ “黄莺也在我手上。“ 像是一句恶咒,突然堵住了金世的嘴。 一边的谢广留了个心眼儿,看了眼正拍着手上骨灰的金宝宝,刚才金世那一句谢有鹤摆明了金宝宝有见不得人的把柄,而且还是关于小谢先生的。他对金宝宝没什么好感,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要不是小谢先生非她不要。他是真觉得叶家的人更适合谢有鹤。 “你再怎么离间我和谢有鹤,他都不会上当。” 谢广一下子安了心。这种临死前都要给人找不自在的把戏他也遇到过,金世这么大把年纪心眼子儿就是多。 “你应该庆幸她在我手里,我至少还能保住她一条命。” 黄颖送到国外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金瀚抓住了。他那个变态怎么会允许会有个杂种来跟自己抢东西? “你真的能保她还有我儿子?” “当然。” 金宝宝突然觉得心里发酸,原来这个人也会有心疼妻子还有孩子的一面。只是没有用到她和她妈妈身上。 其实,方柔当年嫁给金世,是真的想要好好和他在一起的。 这世道,果然不是对人人公平。 “送到监狱吧。“ 权色交易被爆出来,多的是人要金世的命。 她才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下山。 金宝宝刚走出园子就看见谢有鹤在车旁站的笔直。 报仇,总会让人面目狰狞。 她不想让谢有鹤看见她丑陋的样子。 叁步并作两步,直接蹦到他怀里。 “谢乖~“ “完事了?“ “嗯。” “那怎么把妈妈也带下来了?” 谢有鹤指着谢广怀里的骨灰盒,心里疑惑,她明明说要刨了金家的祖坟来安葬她妈妈的。 “妈妈?” 金宝宝打趣的看着谢有鹤,真的,这个人认妈还挺勤快,嘴巴这么甜。 “什么妈妈?叫谁妈妈呢?我有说要嫁给你的吗?” “你不嫁给我嫁给谁?”谢有鹤急了,抓住金宝宝的手腕,一副她不说明白就别想走的样子。 “我坐拥秦园,身价几十亿,要什么奶狗没有!” “除了我,谁养的起你的秦园?”说着,谢有鹤放开金宝宝的手腕,捏住她的手就往车上走,“秦园基本的茶水服务小姐二十个,茶博士十个,安保十个,花匠十五个,泥瓦工五个,水电工两个,会计一个,总管事一个。基础工资2000,全勤1000,各项奖金加起来,光是薪水,你一个月需要大概二十万。 你有吗?” 他居然跟她讲钱! 充满铜臭味的谢有鹤可真是恶劣死了! “没有~” 能屈能伸才能活得快活。 金宝宝直接跨坐到谢有鹤身上,扯着他身上的衬衣,“求小谢先生包养。” “现在知道要嫁给谁了吧。” 哼,还傲娇上了。 车子驾驶得平稳,摸来抱去的亲了小一会儿。 “谢乖,求你个事儿呗。” “说。” “我想见金瀚。” 她一定要亲自确认一下金瀚到底知道多少才能彻底安下心。 “理由。” 不同于金世,金宝宝从来没在他面前主动提到过金瀚,也没有说要报复他一类的话。归根到底不是出于恶心厌恶,而是一种来自于童年阴影的恐惧。 借助谢家的势力网,他才知道从方柔死后,金瀚就开始了对金宝宝长达八年的肆无忌惮的猥亵。偷拍、跟踪、半夜闯入,他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怪物,随时随地的伤害她。 所以,她面对谢霖的偷窥才会表现得那么淡定从容。因为这个事情早就在她身上上演过千八百回。 她麻木了。 这样一个人,他是绝对不允许直接和金宝宝对上。 “清儿在他手上。” “金清儿我已经安排好了。” 挫败。 “我有照片在他……” “我已经全部销毁了。” 整整十个g的偷拍,各种角度,各种场合。他只要一想到她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偷拍的,他就想把金瀚大卸八块。 “我就是要见他。” 金宝宝不想找借口了,凶巴巴地直接耍无赖。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答应。” 第七天会所。 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谢有鹤要收拾个人居然还要借陈醉的地盘。 “谢乖,你看看最近蒋家的股票有没有空子可以钻。” “嗯?” “你赚钱的时候顺道帮袁鑫报个仇。” “可以。” 她有求,他必应。 地下室门外。 “我自己进去。” “不行。” “我非要!” 金宝宝进去的时候,金瀚整个人四肢被绑着,鲜血浸透了衣衫,好像经历一场梳刑,浑身都是血肉沫子。 像是进了杀鱼场,腥得很。 “你知道多少?” 金世从疼痛里缓过来,睁开眼,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 近看的时候,她更漂亮更勾人。 “宝宝,你长大了。” “我问你知道多少?” “知道一切。知道你利用谢有鹤的身世……” 他果然都知道。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哥哥……”金宝宝低下头,直视他,“我可以求你吗?” “你叫我什么!”手铐哗啦啦响,金世整个人明显陷入一场癫狂,“你还愿意叫我哥哥……” 方柔死了以后,金宝宝就彻底学会了虚情假意,她对着他若有似无的笑一笑,他就能高兴上一整天。 “哥哥,我放你出去,但是可不可以求你不要说出去?” “好。” 排面 升仙湖。 大学考试,六十分万岁,六十一浪费。 金宝宝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准备马哲期末考试的。 只是—— “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中……它有特殊性……是相互联系、共存、发展……发展什么来着?” 金宝宝抓耳挠腮急的掉头,嘴巴张了闭,闭了张,硬是卡壳了半天。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 发!展!他!大!爷! 背不动了! 金宝宝一把扔掉手里的马哲书,猛吸了一口草莓饮料。也是哔了狗了,她当年高考也是680分考进西大的,怎么就背不明白马克思哲学? 就算现在随便抽上一段经济学原理她也背的出来,怎么就杠上马哲六亲不认大义灭亲了? 不背了! 走捷径! 西岳大学每年的期末考试题卷都是从题库里随机选出来的。她去买个题库,把那些可能雀屏中选的题目做一遍不就万事大吉了! 机智。 只是—— 论坛热议烧了叁把火的话题不是马哲坑爹,居然是她跟谢有鹤八卦! 金宝宝顿时就忘了迫在眉睫的考试,津津有味看起来,她以为高赞怎么着也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话,结果:满篇文章包括评论都是在嘲笑她。 总的来说,就是两种说法,一边觉得谢有鹤穷,说金宝宝是玩儿够了找了个老实人要接盘。另一边是说金宝宝知道谢有鹤是个有钱人所以才上赶着去爬床献殷勤。 反正字里行间她就不是个好玩意儿。 擦。 都他妈找到工作了是吧!期末考试都是九十九了是吧!年薪百万牛逼大发了是吧! 闲的蛋疼。 “贫民窟王子?” 金宝宝气的磨牙。你们才是贫民窟,你们全家才是! 他们知道没有跟谢家相认时候,谢有鹤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吗? 吓掉他们的裤衩! 谢有鹤刚洗了澡。一出来就看见金宝宝磨着狐狸爪子发飙,哒哒哒地在手机上戳来戳去。 像个战斗粉。 “怎么了?” 命运的后颈皮被捏住,金宝宝直接靠近谢有鹤怀里,捏着他身上叁宅一生的棉麻裤子。贫民窟? 他们知道谢有鹤一身上下多少钱吗? “怎么不说话。?” “谢有鹤,炫个富嘛。” “干嘛?”谢有鹤捏着她的耳朵,想着她那天戴耳环的样子,又换了个姿势搂住她,微仰着头, “求小金姐姐指教。” 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懵懂和求知欲。眼睛眨吧眨吧像是一只人形大狗。萌得很。 谁能抵得住小奶狗撒娇? “没事。” 金宝宝咽下气,算了,谢有鹤纯良一辈子了,让他炫富就跟逼着山羊吃小鸡崽,怎么都违和惊悚。 “‘清水河苑’要修温泉别墅,想要吗?” “清水河苑”是全国有名的房地产商,专攻高级别墅修建。只要甲方想,他能给你一比一搞个白金汉宫出来。 “写谁的名字?” “你的。” 听听,这种一来就给女朋友送两叁亿别墅的男人,是凤凰男? 可去他的! “中庭里面种一株日本红枫好不好?” 盛京秋冬长,种枫树红的久。 “你高兴就好。” “苏颖的学校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苏颖是方柔的养女,和金宝宝一起长大,后来为了她的复仇计划连书都没读了。 “谢谢。” 谢有鹤捏了捏她的脸,想起苏颖鼻尖的小痣,嘴唇弯了弯, “苏颖长得还挺眼熟的,我以前好像见过。” 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金宝宝掩下脸上的不自在,往谢有鹤怀里拱了拱,学着贾宝玉的样子, “哦,这个妹妹我好像见过。” “德叔去瑞士养老了。” 她身边也就两个亲近的人,报了仇以后就该回归自己的生活。 挺好的。 “小谢先生好棒。” 受用。 谢有鹤捡起被她扔到一边的可怜巴巴的马哲书,扬了扬,“背好了?” “不想背。” “那就睡觉。” 睡觉好啊。 谢有鹤这个小腰精,有劲儿。 卧室。 没有狂风暴雨的亲吻,也没有花样百出的做爱技巧。 为什么他只亲了自己的额头? 晚安吻? 结束了? 现在才九点阿喂。 “快睡,你明天还要补考体育。” 呵呵,补考。 她体育没及格! 第二天。 体育课。 为了今天的考试还特意买了新装备的金宝宝正在原地做热身运动。 边上围了两叁个小圈子女生若有似无地往她身上瞟。 “那个是金宝宝吧?” “她这回再不过是不是不能毕业了?” 西岳大学毕业要求严格,体量大,名气大,从来不怕未毕业率过高被教育部请喝茶。 金宝宝才懒得理这种“大实话”。 她肯定能毕业! 绝对! “听说她现在连饭都吃不起?” “可是我看她身上是叁叶草的新款啊。” “高仿……” 高仿你妹! 版权意识她还是有的好吗! 金宝宝深吸了一口气,不气,不气,她要憋着这口气跑进一分四十秒! “砰——” 信号枪响。 加油!加油! 教室里。 莫名像是听到信号枪的声音。 谢有鹤往窗外望了望,却被一栋教学楼遮住了目光。 不放心。 “老四,我先提前走了。” 他就应该陪着她的。 金宝宝跑完顾不上喘气,径直走到数秒人面前。马尾有点长一下子扫到了那个男生的脸。 “噫……” 全是嫌弃。 金宝宝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搞不好是遇上之前得罪过的硬茬子了。 “一分四十一秒。” 差一秒! 这他妈跟高考差一分上重本是一个心情,一口气憋在那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然后疯狂责备自己高考前夕怎么就要睡觉? 多做两道数学题不好吗? 后悔药是没有了。 金宝宝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眼神显得真诚, “同学,通融一下呗。” 关乎她的毕业证,姿态放低才是求人的态度。 “哼。” 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她好像都能闻到他今早漱口水的味道。 很辣。 很冲。 “不能。”男生摇头晃脑的掐着嗓子,“你补考两回了还不知道多练习练习,我要是给你及格了,对其他同学多不公平……” 扯公平正义? 半个小时后。 谢有鹤第一次觉得西岳大学过于大了,观光车开了半个小时还没到操场。他应该占个学校的车位的。 车上。 张篮球非要跟上,越过魏亮的阻拦,抱住谢有鹤的手臂,又讨好的拱了拱。 “叁哥,一起吃饭不。” 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想念叁哥做的肉酿青椒,又香又嫩。 “嗯,她考完就给你加餐。” 张篮球一下子来了精神,神秘兮兮的问,“金姐是不是又在补考四百米?” 他们大一时候四百米跑,金宝宝就没及格,直接重修。本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结果大二金宝宝还是没过。一下子就因为不及格出名了。 知道她跑步恼火一来二去老师也不让她重修,说是大叁直接跟大一学生一起补考就行。 “嗯。” 说完,谢有鹤又觉得扫了自家金大人在外面的威风,补了一句,“她有好好练习的。” 在床上,谢有鹤觉得金宝宝能大战八百回合。 威风堂堂金大人! “那就行。不然金姐又评不上国奖了。” 张篮球觉得可惜,金宝宝在学院里绩点排在前五,综测第一,偏偏反复被体育成绩卡死和国奖失之交臂。 等谢有鹤到的时候,操场已经快空了。 金宝宝正提着脚尖反复碾压地面,恨不得给地球蹭掉一层皮。 “金姐。” 谢乖! 叫的好甜,金宝宝气消了一半,脑袋上的高马尾甩来甩去,窝到谢有鹤怀里。 “谢乖~” 张篮球耳朵一竖,立即闪到自己的柠檬树下。 “谁惹你了?” “我又没过!” 金宝宝气得跳脚,在谢有鹤怀里动来动去,像只暴动的小兽, “只差一秒,一秒你知道吗?那个读秒的王八蛋打死不愿意通融,非要把数据往上面报。” 对,他还口口声声的说她这体力跟谢有鹤可差远了?说她配不上谢有鹤? 跟谢有鹤比? 是她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她配不配的上要一个gay佬抱不平?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她一想到那个gay佬捏着兰花指一副正义凛然打抱不平的样子,可真是太气了。 “都怨你!” 莫名躺枪。 “对对,是我不好,我该天天督促你的。”谢有鹤捏住金宝宝的手,往脸上招呼,“打我两下就不气了?” 他的脸软乎乎的,打几下红了皮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吞了苍蝇难道还要嚼几下报复回去? 金宝宝也不是想通了,但是也不想生气,长皱纹了怎么办?她的鱼子眼霜超贵! 原地蹦了两下, “要啵啵。” 张篮球在边上看着这两个人互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酸唧唧的咬着魏亮的袖子,眨着二哈眼睛。 等他有工作了,他也要谈甜甜的恋爱。 “这次的成绩统计是梁河老师?” “嗯嗯。” 谢有鹤摸了摸她的马尾, “不怕。我到时候跟老师说一声,让他放你一马。” “嗯?” 她之前找过梁河,但是对方软硬不吃,一点都不好搞。 “我帮梁老师女儿补习过物理。” 金宝宝莫名有点犹豫,但是她真是再也不想跑步了。 “真哒?” “荣幸之至。” 叁春斋门口。 一行六个人是坐出租车来的。 “小a,你好厉害,居然预约到叁春斋。” 几个女生手挽手,像是高中时候小姐妹拉帮结派去厕所。 “还好啦。我爸爸跟这里的经理是朋友,想来就来……”说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小a突然声音就开始拔高,好像生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人脉关系。 “不像某些人,还要在这里撑面子。” “对啊,还穿了一身的假货,脏了这个地方……” 金宝宝发誓,她真的不是自己想要对号入座的。但是,操,她就是自我代入了。 想冲上去骂街。 谢有鹤主意金宝宝情绪的起伏,拉住她, “乖。我在。” 他在金宝宝的事情上从来不是个胸襟宽广的人。 “叔叔。” 门口突然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a急忙迎上去,一脸的不好意思, “你怎么还来接我了。” 男人突然被拦住,皱了皱眉,掩下不悦, “你爸爸怎么样了?” 他跟a的爸爸是初中同学,有些交情。 “爸爸身体很好。”小a故作亲昵的挽住男人的手臂,对着金宝宝的方向, “叔叔,叁春斋这么讲究的地方,连穿假货不尊重原创的都可以进了吗?” 男人听明白了。 叁春斋的创始人是个硬茬子书生,下海开了饭店也要遵守那些君子行径。条件苛刻,衣着不洁不让进,德行有亏不让进……但是不妨碍有钱人削尖了脑袋进去沽名钓誉。 “品行有亏的确实不能进。”男人沉吟了两秒,“小a,你说的是谁?” “喏。”a抬了抬下巴,示意那边已经摩拳擦掌的金宝宝。 自从对谢有鹤表白被拒,她差不多也因爱生恨,厌恶金宝宝得不得了。 男人顺着a的视线看过去,表情先是一白,又是一红,最后白到彻底。 “小谢先生!” 男人着急挣开a的手臂就往金宝宝一行人跑过去,颠颠的啤酒肚,金宝宝害怕里面掉出个孩子来。 “小谢先生、金小姐!” “嗯。”谢有鹤点了点头,不想维持所谓待人的礼貌, “经理,诽谤他人也是德行有亏。” “是是是。” 经理一下子明白了,心里埋怨那个a的惹是生非,也很感谢谢有鹤没逮住他纠缠。不然的话,他能被揪得直接下台。 挥了挥手, “让她们走。” 说完,又毕恭毕敬的弯着腰,请谢有鹤他们进去。 “叔叔、叔叔……” 大快人心! 抱大腿的爽点就在于打脸。 舒坦。 金宝宝小臂往谢有鹤臂弯里一钻,昂起高贵的头颅,轻蔑的瞥了一眼a, “老娘潇洒牛逼徒手杀鸡!” 杀鸡? 她居然骂她是鸡! a怒了,挣开朋友的手就往门里冲进去。却被保安一把抓住往外头拽。 “谢乖……” “你不是喜欢他们家的糯米藕丸子吗?我入了股。” 操,被宠爱了! 好爱他。 -------- 还有叁章左右要完结了。 分手 升仙湖。 “喵呜。” 兔子撅着屁股发出类似于不满又有点舒服的叫声,后腿用力,准备逃跑。 “跑什么。” 金宝宝眼疾手快,迅速逮着橘猫,压在手下,手指邪恶的挪向它屁墩下的铃铛。 搓搓揉揉。 “喵呜。” 金宝宝笑,猫蛋蛋真的很好撸啊。 “金宝。” 谢有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衣服都选好了?” 果然刚才还对着猫屁股乐不思蜀的手瞬间停下来。 “没。” 金宝宝泄气,又拿起茶几上的画册,认命的开始挑选礼服。 华伦天奴她的爱,ellasaab,她也不愿意放弃…… 好烦。 “谢有鹤,你真的好讨厌啊。” 金宝宝选不出来,索性往谢有鹤怀里一躺, “干嘛非得求婚啊。“ 八月八号是他的认亲宴上,他非要在那时候跟她求婚。时间那么紧,没时间定制礼服了。 “那就不求了。” 嗯? 金宝宝刚刚还在娇气作怪的小嘴巴突然就瘪了起来,秀眉微蹙, “哪儿有你这样求婚的,一点惊喜都没有。” 她明明是在傲娇来着,他怎么就能听出她不想订婚的意思? “那怎么求?偷偷的?你不喜欢万众瞩目下我给你跪下来,求着你,让你嫁给我?” 金宝宝嘟了嘟嘴,好吧,举世瞩目真的让人超级动心的。 “那戒指呢?都没有定制……” 她才不要那种人手一个的爆款,cartier的经典款也不行。 谢有鹤揉了揉金宝宝的小脑袋,“放心。我从保险柜里选的原石。重新设计,绝对独一无二。” 谢青山对谢有鹤已经不是宠爱不宠爱的问题了,保险柜钥匙在他们去盛京前就留给了谢有鹤。她跟着去看过—— 整整一面墙的保险柜,全是他们家的。一打开,珍珠、钻石还有些原石,闪的吓人。 “彩宝?” “祖母绿的。” 金宝宝捏住谢有鹤的衣摆,祖母绿是她的最爱,勉强算他及格。 “样式呢?” “六芒星加……” “打住!” 一问就说还能不能有点惊喜? 金宝宝着急的捂住谢有鹤的嘴,他可真是烦死了,干嘛要讲出来。坦诚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好不好。 “你怎么都不瞒着点。” “乖。” 谢有鹤低头,吻住金宝宝的额头,“我一会儿要进去看会儿东西,你先睡?” “那你先亲我。” 金宝宝仰头,衔住谢有鹤的下唇,咬住。 真好。 “你先把我包里的准考证拿出来。” 过几天考试,她跟谢有鹤不在一个考场。 “哪一个?” 她的包太多了,他都分不清楚她嘴里的纯白、乳白、米黄到底有个什么差别。应该分门别类的贴标签。 “就小的那个。” 小的? 好吧。 等谢有鹤认命地往小书房里走,金宝宝刚好接到德叔的电话, “德叔,瑞士怎么样?” “好啊。我养了一只德牧,哎呦,好家伙,一天天的往外跑,拉都拉不住,跟个小牛似的。” 金宝宝搅着头发,花瓣唇自然上翘,想象着刘德应和那只大狗之间的角力,觉得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明明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不能活着见到谢有鹤的。 “小宝啊。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问你。验证书你处理干净了是吧?那天苏颖拿回来文件里面没有结果的那一页。是不是被你处理了?” 验证书? 金宝宝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浑身发冷,她那天把验证书放到了一个包里…… 闭合的橡木门,明明是白色的,却让金宝宝一瞬间想到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鬼,漆黑、绝望。 谢有鹤立在那里,像是一棵树,枯萎的只剩下嶙峋的枝丫,只需要一阵狂风,他就可以化作齑粉。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谢、谢有鹤……” 曾经在唇齿间反复进出的名字,突然变得艰涩,好像咽进去一颗钉子,滋啦啦的往下戳窟窿。 谢有鹤没抬头,死死的盯着那页纸—— 血缘关系:百分之零。 谢有鹤和妙龄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 “金宝宝……” 金宝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虚/歉疚凝成厚墙,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他。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艳红的唇抿成一条线,微微抖动,发出颤音,“谢乖……” 谢乖? 谢有鹤嘴角牵起嘲讽的弧度,她接近半年的打压试探,一往无前的的勾引,所有的事情穿成了一条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叫他。 “你只是想要一条听话的狗。” “爸爸……” 谢有鹤张嘴,热切的称谓变成滚烫的岩浆,一路呼啸地灼烧他整个灵魂,遍处漏洞。 原本清凉的声音终于哑了哑下来,“谢先生……” 谢先生? 金宝宝突然觉得心像针扎一样难受,他要彻底脱离了吗? “谢先生总说我天生适合做他的儿子,就像捡了个宝。”谢有鹤突然冷笑,口吻变得讥诮,“被金大小姐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当然是符合谢家继承人要求的。” 金宝宝不敢看谢有鹤的眼睛,没错,谢有鹤是被她选出来的。为了跟金家抗衡,其实她罗列了很多的计划,一直到她注意到谢有鹤和妙龄之间眉眼的神似,她的脑子终于在一瞬间拼凑出一个大胆但十分可行的复仇计划—— 为谢家造一个能为她所用的继承人。 继承人这种东西的选拔,无外乎品行和能力。 谢家是军人世家,家风刚正果直,是绝对不会要软骨头的继承人。所以她压迫谢有鹤,掠夺他所有的资源,她想看他的挣扎,看他在绝境中会不会摧眉折腰。 他表现的很好,面对a那样层出不穷的诱惑,他完全没有折腰。 至于能力,他在金融方面的天分,完全不用质疑。 所以,他的合适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如果不是dna的检测报告的提示,她也真的以为谢有鹤就是她几百万分之一的机会。 “谢有鹤,是我不对,你……” “你要怎么解释?” 解释是为了澄清,证据确凿,她要澄清什么? “金宝宝,你做这些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她就完全没有想过,一旦败露,他要怎么在这个世界自处?他顶着别人的儿子的身份活得光鲜亮丽,顶着妙龄歉疚带着负罪感活一辈子? “妙龄怎么办?” 在她的骗局里,他也许是最惨的受害者,被她捧到天上,成为将来盛京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又被她狠狠摔到泥里,再次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是,妙龄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她明明只是一个期盼孩子的母亲。 「阿有,你喜欢什么?妈妈给你买。」 「阿有,你尝尝,这是妈妈刚学的。」 「阿有,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她就像长在悬崖上的花,只要一丁点风雨就能让她摧折。她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她会不会枯萎掉? 就像有人往心口浇了,一瓶又一瓶的浓硫酸,滋滋地冒着腐烂味道的焦烟。 好疼。 “谢有鹤。” 金宝宝走过去,头抵在他的手臂却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这场博弈,她确实有犹豫过。但是, 那么一丁点的歉疚怎么敌得过她对金家的仇恨。 所以,她没有喊停。 “金宝宝,我还是很爱你。” 就算是有人拿着枪对着他,他还是爱她,这一点否认不了。 只是, “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 终于登上来了。 真相 叁天后。 林城。 手机响的像惊魂,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人在熟睡状态中,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从被窝里伸出一丁点皮肤。 只是,这铃声吵得惊心。 袁鑫睁开眼,认命地往外边爬,刚探出胳膊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拦住, “别接。” 声音懒懒的,全无白日的凌厉。 袁鑫心尖一颤,“你睡你的,我出去接。” 蒋家的酒店最近要扩张版图,蒋淮也是累的脚不沾地,今天才稍微睡了个好觉。 “不用,你就在这里。” 蒋淮依然没睁眼,伸出手,抚摸着袁鑫因为冷气手臂上冒出的疙瘩。 有点暖。 袁鑫拿过手机,对方已经挂机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亮了屏幕。 狐狸? “嘟——” 响了两叁声,对面都还没接。 黑夜里所有声音都被放大,脖颈间传来一阵酥痒。 袁鑫知道,蒋淮不耐烦了。 “挂了。” 一如既往地命令口吻。袁鑫下意识就想同意,结果对面却接起。 “狐狸。” 听筒对面寂静无声,就像是金宝宝在睡梦中无意点开的。 “关了。” “阿鑫~” 虽然压抑,但是却极其明显。 金宝宝哭了! “狐狸,你等我,我马上过来,你是不是在家。” 袁鑫没挂电话,窸窸窣窣地开始往身上套衣服,还不断对着听筒喊话,让金宝宝等着他。 “啪嗒。” 一时间适应不了光线,袁鑫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一下来,只是捂着眼睛。 “淮哥。” “哼。” 蒋淮靠坐在床上,眼里已经全无刚才的柔情,只剩下冷冽。 “你要走?” 真冷啊。 袁鑫不由打了个哆嗦,心脏也渐渐下沉。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袁鑫一懵,又突然笑出声,他是他唯一的男人, “可是我不是你唯一的那个人。” 蒋淮仍旧冷着脸,并没有因为袁鑫的这句指控而表现出一丁点不安或者羞愧。 他是天生王者,所以人都是为他服务的。 袁鑫也是。 “可是我不想了。”袁鑫继续穿衣服,让表情隐匿在衣服里,“我玩儿够了。” “你再说一次。” 又在威胁他。 袁鑫突然怒了,刷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摔出一张卡, “多谢款待。” 蒋淮垂眸,看清那张卡,眼里汹涌着嗜血的狠意。 “你倒是不怕死。” 袁鑫浸淫在蒋淮的威压下好多年,或者说他当初爱上的就是蒋淮身上那种冷血薄情的气质。 上一秒抵死交欢,下一秒翻脸无情。 袁鑫直直地看着蒋淮的冰冷的眼睛,“我知道你在林城还有一个。” 原本无数次宽慰自己不要在乎,可是一想到刚才还让自己欲仙欲死的东西也在昨天让别人生日不能。 不可能不在乎。 不可能不难过。 “要分手?” “嗯。” 升仙湖。 袁鑫坐在沙发上,看着金宝宝一点点往嘴里灌酒。 她看上去憔悴不少,衣服也起了褶子。以前的金宝宝是不会这样糟蹋自己的皮肤的。 真是…… 遭报应了吧。 金宝宝说,“我就想着,谢家那么高高在上,怎么能有一个有污点的家庭拖着自家继承人的后腿?” 而且,她不允许有别的不稳定因素干扰她在谢有鹤心里的位置。 谢有鹤,必须万事以她为主。 “所以,我给了谢霖可趁之机,然后将计就计逼着那老两口签了和谢有鹤断绝关系的协议。” 有时候她回想自己做的一切,她也觉得自己卑鄙。 袁鑫尽量让自己沉浸在金宝宝一点点的抽丝剥茧中,不去想自己刚刚才分了手的事实。 “那dna呢?” “在秦园的时候,我拿了妙龄的头发。” 就是因为那根头发,让她在后来的事情里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操!” “我也是故意钓着妙龄不告诉她关于谢有鹤的消息。这样她就会着急,就会失控。” 人一旦失控说话做事都会不动脑子,所以才会有礼堂里妙龄在没有一丁点证据的情况下,她就已经疯了一样认定了谢有鹤。 “而且,你还利用了兰天成对不对?”袁鑫喝了口酒,不顾形象地抹了一下嘴,“这样子就变成了你完全拒绝谢有鹤回归谢家,就算是认错人、或者后来拆穿dna是假的,也根本查不到你身上。都是兰天成做的!” “牛逼!” 金宝宝突然心口一颤,如果没有那么dna的鉴定书,一切都会按照她的预想来。而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场面。 袁鑫死死的盯着金宝宝,他跟金宝宝从小就在一起玩儿,他以为她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但是现在……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其实你所有的目标都是谢家继承人?是不是谢有鹤都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被你打造成最优选?” 金宝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袁鑫倒抽了一口气,突然能够理解谢有鹤的愤怒,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一直都只是利用。 他对她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谢家继承人才是。 管它张叁李四王麻子,她要的从来都是权势,从来都是报仇。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良久寂静,只剩下咕咚咚灌酒的声音。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金宝宝手上顿了一下,“不知道。” “嗯……“袁鑫犹豫着,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谢家的晚宴取消了。“ 晚宴取消,就意味着他已经和谢青山坦白了。 金宝宝突然倒抽一口气,刚刚伪装完好的面具突然起了裂缝,眼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突然从眼底撕裂出来。”他这个笨蛋。“ 他们的订婚没有了。 这一回,谢有鹤是真的不要她了。 果然,金钱、权势,从来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金宝宝。“ “嗯?“ “我们结婚吧。“ “蒋淮呢?” “没这个人了。” 金宝宝晃了晃神,看着袁鑫坚定的样子,眼底又恢复了平静, “谢谢。” 反正不是谢有鹤,那是谁都无所谓了。 ————————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woo16.com 婚礼[щоо18.νiρ] 婚礼 十月十日。 天高云淡,日光倾泻。 已经十点了。所谓的吉时良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袁鑫觉得焦躁,扯了扯领带抬头看了太阳,又他妈不是自己的婚礼,老天爷这么赏脸作什么? 看完天又往空荡荡的观礼区望去。 金宝宝站在那里,婚纱雪白,捏着一只芍药花,一直固执的看着来路。偏偏那边干干净净。 谢有鹤没来。 袁鑫咬了咬牙,突然心里发酸,以前蒋淮跟他讲什么人情冷暖他也没往心头去,现在他跟金宝宝结婚发了那么多请帖。平时谄媚讨好捧臭脚的能挤满一个游泳池,现在一个都没有。 势利眼。 “狐狸。” 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担忧和焦躁,金宝宝转过身,连眼泪都没擦,嘴角微翘,“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挺好看。” 声音有点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再坚固的棱石在溪流的冲刷下也会变得柔缓。以前那么娇纵的人突然柔和了。 袁鑫心里反而更加难受,才慢慢开口,“你也好看。” 女人穿婚纱时候是最美的,林城的富贵花就更好看。 “我们金大人全世界最好看。维密要是请了你也不会办不下去……” 「祖母绿……」 「六芒星……」 「幺幺最好看……」 “我本来以为穿了婚纱他就会来。” 几乎是在袁鑫提出结婚的一瞬间,金宝宝就反应过来他的用意,无非就是想把谢有鹤逼出来,逼得他对自己束手无策,逼他重新做个选择。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也默认了袁鑫给谢有鹤送请帖的行为。 王八羔子焉儿坏。送个婚纱是几个意思。 袁鑫看着金宝宝哭本来就已经怒气攻心,一听见婚纱两个字更是不由骂出来,姓谢的看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真狠下心了怎么就那么绝情,人不来,婚纱倒是送来了。 他还没穷到婚纱都买不起的程度。 “也不知道谁给谁戴绿帽子。女朋友都被抢跑了,还在那儿淡定的不行。婚纱值几个钱,他要真大气就该把御水山庄那栋房子也顺道给你做新房……” 袁鑫越说越起劲,他就是护短,见不得金宝宝受委屈。 谢有鹤只不过是当了一把工具人,金宝宝可是彻底沦陷了啊。 此逻辑通畅,叁观成立。 袁鑫愈来愈气,嘴上刚开始不着调,“要我说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了,凭你我的条件,还不如搞个会所,养他百来条小奶狗,晚上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声色犬马,纵情声色,想想还挺带感。 “淮哥不得把你皮都扒了?” 金宝宝稳定了情绪,直勾勾的看着袁鑫。她自己这边快一败涂地了,不希望袁鑫也跟着她一起受罪。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不希望他也跟着不幸。 袁鑫一下子噤声,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瞬间在金宝宝面前弱了气势。嘴上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吵架了? 金宝宝有点累了,拉住袁鑫坐下来,她最近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想过袁鑫和蒋淮那里。 蒋淮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别说是养小白脸,袁鑫多在外面稍微乱搞一点点都不知道是得是谁的腿断了。 还结婚? 两个人怕是都没有搞清楚彼此的位置。”你要是不想让蒋淮把我的腿打断了,你就赶紧跟我说实话。“ 袁鑫闻言,脊背拉跨,整个人萎下来,”反正他身边人那么多。“ 他不仅知道蒋淮身边有一个新欢,还知道蒋淮有一个白月光。呵,白月光,这么多年了,他才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那你还巴巴地跑去找他?” 袁鑫一听金宝宝这么说,急忙否认,“我就是看他可怜!””那你想吗?“ 金宝宝声音里带着些蛊惑,勾得袁鑫不由抬起头,踌躇半天,”我贱的?跑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小情人儿也不是我这么当的。老子可是袁家的小少爷,跑去扒他们蒋家?又不稀得他一年那么白来万的零用钱。小气的要死……“”一个亿。“ 声音低沉,却仿佛是一枚炸弹从耳边瞬间炸开。 脊柱一节一节的往上僵硬,袁鑫觉得自己真个人被冻住了,他想往后看。 又不敢。”阿鑫,一个亿好不好?“ 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堵肉墙,滚烫炙热。 不知道是哪个组织的水分迅速往眼底集结,不知死活的要出来。 袁鑫身子一软,所有的委屈都开始往上涌。没骨气的抽了一声,愣了一秒又随即慌乱的看了一眼对面,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金宝宝走了。 袁鑫瞬间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扣住。 王八蛋! 现在算什么,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你哪儿还有一个亿!。“ 袁鑫整个人气炸了,转过身就开始骂。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你的白月光从总裁位置上拉下来了。怎么样?被自己人捅刀子爽不爽?现在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了是吧?还一个亿,能有一千万就不错了。” “蒋大总裁!” 蒋淮扣住袁鑫的手,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觉得自己也跟着活过来了。 “我有没有一个亿你会不知道?” 蒋淮眼里盛了细碎的星光,牵着袁鑫的手就往自己身下带。 “谁要你这几个亿?不要脸!” 袁鑫迅速抽回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蒋淮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狗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精子吗? “那我要你这几个亿。” 蒋淮咬住袁鑫的脖子,一点点吮吸着,抓着他的孽根从上往下地带。 “你……” 袁鑫撇过头,他们在一起太久,那个狗男人轻而易举就能找到自己每一个敏感点。 “阿鑫,没有别人…… 金宝宝走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脱力了。 他为什么不来? 她以为他是想要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她明明这么好看,他怎么会愿意自己这样出现在别人面前。 「我还是很爱你,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去你码的忠孝两全。“ 一字一句像是从肺叶里咬出来的最后一丝空气,带着一点悲鸣。 胸腔开始明显欺负,毛孔战栗,金宝宝突然发现自己在发抖,像是愤怒,又像是绝望。 远处。 谢坤尴尬的撇过头,他也没想到他们几个人紧赶慢赶甚至中途还出了车祸,临了迎接他们的居然是一副活春宫。”小谢先生,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谢坤很紧张,谢家下面那几个人看着谢青山突然多了一个继承人出来,居然连车祸这种手段都干耍出来。也是他无能,居然也让谢有鹤受了伤。 不过好在,金小姐也没结成婚。 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切还有转机。 谢有鹤没说话,狠狠地盯着长廊里那只越来越远的身影,她就像是被扒光了羽毛的鸟,一身的鲜血,好像再也飞起来了。 修长的手指在裤袋里不断摩挲…… 「谢先生,真的很对不起。」 「你以为金宝宝为什么直接找上妙龄?她把妙龄的命和你的身世拴在一起。你就算不是继承人,我也得吃下这个闷亏……」 「你要我原谅金宝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跟她断绝关系,老老实实帮我经营谢家。我就不找金宝宝麻烦。」 「好。」”嗯,别……“ 蒋淮正千钧一发,却突然被袁鑫挪开了身子,差一点断掉。”乖……“”你帮帮狐狸吧。“ 袁鑫在这一瞬间突然体会到枕头风的时效性,有宠就要合理利用,蒋淮虽然现在落了下风,给谢家找点事情做总是可以的。”笨。“ 蒋淮趁着袁鑫分了神,一个挺身闯进去,”你太小看金宝宝了。“”你别忙着进去……“ 蒋淮叹了口气,也不再动了。”谢有鹤现在不跟金宝宝搅和到一起才是最好的情况。“怕他可能没明白,蒋淮又多解释了一句,”从古到今偷梁换柱这一招没用好都是要死人的,没有谢有鹤拦着,金宝宝早就被谢青山泄愤剁了。“”就说谢有鹤现在还是对金宝宝要死要活的了呗。“ 这个小王八蛋…… “等、等下……” 袁鑫手抵在蒋淮腰上,不准他动,“康绍辉是不是要动秦园……” “我帮忙挡一下。” “轻点啊!” 免·费·首·发:po18e.νip [щoo18.νip] 离开 “喵喵。” 袁鑫拉开猫箱的栅栏,把嚎了一路的兔子放出来,一脸不解:“以前挺乖的啊,这回怎么叫这么凶?” 蒋淮手臂搭在沙发上,噙着笑,看着袁鑫跟供奉祖宗似的拿着猫条逗着那只肥橘,“有你叫的凶?” 袁鑫:“……” 不想跟流氓讲话。 “喵喵……” 可能是面对陌生环境有点应激,猫叫的欢实,有点吵。 蒋淮皱了皱眉,手臂搭在沙发上,看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叹了口气,这个傻子,自己要是不提醒一句,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哭。 “金宝宝有说什么时候来接这只猫吗? 袁鑫玩儿着兔子后面肥嘟嘟的小铃铛,把它当蒋淮的那玩意儿戳了又戳,没在意,”她没说。“”没说啊……“蒋淮拉着腔调,没点明,”那是一年,还是两年?还是……“”不可能那么久的!“袁鑫一个转头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哦……“ 蒋淮眼神越来越深邃,像浓墨一样透着精光,袁鑫不由打了个激灵,脑子里那根弦瞬间断掉,”她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还不笨。 蒋淮居然觉得有点安心,取下一件外套,搭在袁鑫头上,隔着布料,揉了揉头他的头,”行了,我陪你去找她。“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联系下谢有鹤。指不定这就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机场。 人流来来往往,走的人匆匆又泪茫茫,回的人忙忙也泪汤汤。 金宝宝站在队列里,打印出来的黑白机票因为汗渍微微泅湿。上翘的狐狸眼已然没有曾经的恣意神气,只黯黯地盯着前面正在过安检的人黑漆漆的头颅。 还有一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轮到她的航班…… “妹妹!” 声音不熟悉,但金宝宝还是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往后看去:一个剪着板寸的男生正宠溺地揉着小姑娘的脑袋,嘴里埋怨着她不等他。小姑娘一边傲娇的撇过脸,一边又把粉嫩的嘴唇往他脸上碰。 好像是一对小情侣。 或许是青梅竹马。 他们要一起旅游。 有的东西不能深想,一旦思维的触角碰到那个点,潘多拉的魔盒就别想关掉。 她跟谢有鹤好像也说过要一起去旅游来着…… 「金大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谢有鹤,快说你爱我!」 心脏开始熟练地抽搐,长着荆棘的藤蔓不由分说的从最低处迅速生长,收紧,丝丝拉拉的绞紧她的每一寸血肉。 真疼。 等袁鑫紧赶慢赶地到了机场,刚好看见金宝宝像根木偶似的杵在那里,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过,好在她还没去值机。 “去吧。” “谢谢淮哥。” 蒋淮嘴角微翘,他还以为这个没良心的会直接把他忘了,还行,还算乖顺。漆黑的眸子径直望向还在神游的金宝宝。 是瘦了。 看来是情伤受得透透的。 哼。 “姓谢的出门了吗?” “出了。” 蒋淮低垂着眸子,没做声,他一向不是君子,在被陈家狙击的这件事,谢有鹤也不是什么干净好孩子。 商人无利不起早,他不是不能理解谢有鹤要分一杯羹的行为,也勉强能够品出他插手这件事是因为金宝宝的缘故…… 他又想起那天袁鑫接了金宝宝的电话就闹着要跟他一刀两断的事情。 但是,他就是不爽。 “挡一下。” 男人又望向那边已经抢过金宝宝行李,气恼的好像被戴了绿帽却还舍不得那朵出了墙的红杏的袁鑫。 心里又是一醋。 在不影响大结局的情况下,小小的报个仇,阿鑫应该不会生气吧? 这边被莫名其妙绿帽了的袁鑫正红着眼睛瞪着金宝宝,噼里啪啦就开始骂,“你发什么神经!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这种情况下你瞎跑什么?” 他就是要骂,金宝宝就是被人骂少了,才受不了这么一点点挫折。韬光养晦的事情她也没少干,怎么现在就沉不住气了? “你走了,秦园怎么办?康绍辉再怎么打秦园主意,也不可能强占……” “我把秦园捐出去了。”金宝宝终于从眼前人不是她想等的那个人的现实清醒过来,心里的疼痛感更加剧烈,“过几天就要开始走程序……” “操!你是脑子真有病!”袁鑫懵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园对金宝宝的意义。那里承载着她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美好童年的回忆。 就像是一份信仰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她都是靠着那份信念支撑着活着的。 她现在是连命都不要了?! 袁鑫的责骂还在耳边萦绕,却从金宝宝的耳蜗到了另一个耳蜗。她一直低着头,盯着手上的机票,看着上面那一张薄纸被洇湿又累及到下面那一张。 他真的不来吗? 袁鑫真是要被金宝宝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炸了,抓着行李箱的手捏了又捏,他努力地深吸气,告诉自己他是要把人骂清醒的,不是要把人骂走的。 冷静! 深呼吸! “行吧,我就当你大方,要为国家做贡献……” 他就没想明白了,谢有鹤又没变心,金宝宝只要耐心等等就好了。 怎么转眼几天就变成非要远走他乡尸首异地的地步了? “小兔崽子你不要了?” 果然,狐狸眼睛又开始晕出一片水雾。袁鑫顿时心中大定, “谢家现在不松口不想搭理你又怎么了?只要谢有鹤忍辱负重站稳了脚跟,再来篡个位。退一步说,就算他不篡位,谢青山都四五十的人了,谢有鹤还能熬不过他?” 怎么算,金宝宝都不会吃亏啊。 “你再想想,万一那个亲生儿子回来了,谢家把小兔崽子撵走了怎么办?你不得在旁边嘘寒问暖深切慰问?” 袁鑫把他能想到的利弊都说出来了,看着金宝宝微微发颤的身子,他决定再加一把火,“而且谢有鹤现在在谢家也不算好过……” 没有血缘的名分在,他就像是突然空降的杂牌兵,拿着谢青山的最高旨意要去剿灭青山集团那几个抱团的老东西。 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九个在给他使绊子。 “你舍得?” “谢青山把谢有鹤带到叶家的酒会了。” 叶家?“ 袁鑫来不及佩服金宝宝算是手眼通天的信息网,他已经迅速从叶家两个字里面品出太多的花花肠子。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叶家的女儿小时候遇上了火灾,被毁了容,植了皮也依然面目惊悚。外在上也不多说了,关键是因为受了惊吓,小姑娘生生吓傻了。 是个十八了还要尿床的傻子! 小傻子还没结婚呢……”不至于吧…… “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不利益最大化?”金宝宝反驳。谢有鹤要是谢青山的儿子,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儿子娶这样一个人。但是既然不是亲生的,当然要从里到外的好好利用。 袁鑫看着金宝宝有些崩溃又有些癫狂的恨意,突然顿悟,磕磕绊绊的问出来,“谢青山是冲着你来的?” 突然明白了金宝宝的愤怒。谢青山明面上因为谢有鹤的乖顺不去找金宝宝麻烦,却又折腾谢有鹤间接去折磨金宝宝来泄愤。 成人世界的报复都这么诛心? 金宝宝咬了咬牙,任由灼热的愤怒席卷全身,蒸干眼里最后一滴泪水。只留下恨意滔天的猩红。 她不是没想通谢有鹤之所以跟她一刀两断的目的。她知道他在保护她。 但是,理智上的理解,不代表情感上的认同。 “我恨不得直接告诉妙龄真相。” 金宝宝抬头,眼里蹦出嗜血的凶光,嘴角却诡异的翘起。惊得袁鑫小心肝一直发颤,咚咚咚地恨不得从胸腔掏出来。 好吓人。 这样子的金宝宝像是犯了杀瘾的凶兽,不问对错,不问善恶,只想拉着全世界陪她痛苦。 “然后逼死妙龄。 袁鑫捧着心肝,简直不敢听下去。逼死妙龄?她还要不要谢青山活了?还要不要谢有鹤活了?”不是,你这到底……是要给谢有鹤报仇……还是要逼死谢有鹤?“ 他跟谢有鹤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个人纯良的本性简直就像是金子一样,不管埋在哪里都在blingbling地发光。 这世界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物极必反。因为太过闪耀了,反而受不得蒙尘。他都能想到当谢有鹤知道是因为自己妙龄才死…… 那他们就真的完了。”所以我不能。“ 金宝宝顿时泄了一口气,眼底猩红退去,只剩下发白的关节被逼的近乎透明…… 谢青山把她逼到发疯。她就像乱了神经急于发泄却被束缚带狠狠勒住的疯子。就算病床散了架,手腕挣出血,筋疲力尽却完全得不到纾解。 她被困住了。 一口气憋在胸中,整个人都要痛苦的炸开。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袁鑫抓着行李箱的手松了松。他确实没往这上面想,他压根就没想过居然这么复杂。又往玻璃门望了一眼。这么久了,谢有鹤怎么还没来?”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管多复杂,人必须是要回来的!管她现在说的多波诡云谲,他就要一个准信。 出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金宝宝去抢袁鑫手上的小包,却被他一个闪身躲开。”我要去卫生间。“ 袁鑫狐疑的看了金宝宝一眼,”我给你拿着。“ 金宝宝看了一眼袁鑫,刚才的那翻情感爆发居然让她有点疲劳。只得放弃,转身往卫生间走。 金宝宝随手将机票放到水槽边上,水流哗啦啦响个不停。 「幺幺,我小时候都是从山上接的山泉……」 「要节约用水。」 水池沁凉的水顺着眼睫往下,有点雾眼睛。 金宝宝闭了眼,不能再想了。”哒哒。“ 身后的门被旋开,金宝宝下意识睁眼,镜子里狐狸眼下的泪痣猩红。”妹妹,哥哥好想你啊。“ 免·费·首·发:po18gw.νip [щoo18.νip] 机票 ”我也想你。“ 带着明显口音的腔调不伦不类。 金宝宝微怔,分了一个眼神过去,金发碧眼。 外国人?她得罪过国外的人? ”是被挑断了手脚筋所以连绑架我的能力都没有,还要找个外国人帮忙。“ 金瀚不理会金宝宝的挑衅,只是带着笑直勾勾的盯着金宝宝,贪婪的目光一寸寸逼迫着她。 她是他养大的。 永远都是稚嫩的。 金宝宝紧咬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情况对她很不利。她知道金瀚的目的,无非就是她。 只是,他是要一个活的她,还是,死的她? 还有,他打算用什么手段? 咔哒。 落锁的声音在室内显得尤为刺耳,金宝宝只是凭借本能尽量往后退,或许今天,她走不出去了。 ”你计划怎么做?打断我的腿?还是我的手?还是直接要我的命?要泄愤不是应该找谢有鹤吗?“ 金宝宝随便扯着话题。这样子两边防范着人对她而言有点吃力。她只能期待着能够拖延点时间,让袁鑫能够赶紧发现异常。 金瀚挑眉,反问着,”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不然,你干嘛放我走?“ 金宝宝低下头,为什么放他走?当初为什么放他走? 当然是为了让他来杀她啊! ”那你会放我走吗?“ ”只要你听话。“ 金宝宝沉默,纤细的腰肢被掐住,整个人腾空坐到盥洗台上,等她整个人回过神,金瀚已经整个人贴了上来。 耳尖有气息在游移。 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冰凉的腥臭味让她整个人僵硬的绷直了身子。 恶心。 ”妹妹,手要往下。“ 毒蛇开了口,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直接牵住她的手就往身下带,碰到某个坚硬的物体。 金瀚叹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满足感填满了他的整个心脏。 还记得吗? 「妹妹,你要学会利用任何东西。」 「东西要藏好,头发里,裤袜里,嘴里……」 ”摸到了吗?“ 血缘禁忌的春宫图就在眼前上演,金发男整个人兴奋起来。 他看着金宝宝因为抗拒而别过去的脖颈,因为紧张害怕,她的肌肉紧绷,纤长有力,像是宁死不屈的天鹅。 天鹅? 他最是偏好玩弄这样的女人,把高傲碾在尘土里,混上泥水,她就是世上最肮脏的娼妓。 腰背竭尽所能地弯曲,像是一张弓,腰间的衣物沾染上台面的水滴,向下蔓延,弯弯曲曲浸湿了一大片。 可以看到她的曲线。 ”我要睡她!“ 声音很突兀,挟裹着兽欲,几乎一瞬间就爆破了金宝宝的耳膜。只是—— 尖锐的利器从裤兜里拔出,随着手臂的挥舞撕破空气,一个呼吸间就精准地扎到一条活蹦乱跳的血管,鲜红的血液瞬间往外窜。 ”你……“ 疼痛的信号还没来及传遍全身,刚才的天鹅眼中的光亮已经熄灭,像是汹涌在灯塔边缘的暗流。 冰冷,黑暗。 金宝宝好笑的看着男人惊讶的样子,嗤笑一声,锋利的刀尖乘胜追击地往下一钻,裂开纵向的伤口,像是逐渐变大的水幕,鲜血骤然喷薄而出。 那双紧靠着牛仔裤的腿也突然抬起,黑色的皮鞋毫不犹豫地往前蹬,原本笔直的身体像是弓身的虾米,撞到墙上…… 金宝宝歪着头,看着手掌捂着脖颈,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男人,姣好的花瓣唇扯起血腥的弧度—— ”我记得你当初很喜欢这个礼物。“ 那枚小小的锐器还插在男人的脖子里,像是横生出来的树枝,别样的好看。 ”昂。“ 金宝宝含糊的迎着,看着那只蓝色眸子里代表生命的光消逝。 死了。 她杀人了。 ”你走以后,我每天都在打磨这只剑,带在身边。我总觉得你会用的上。“金瀚的声音里明显染上愉悦,”瞧,你现在就用上了。“ 记忆开始飞速倒转,这是金瀚给她的十岁时候的生日礼物,当时他们的而关系还没到完全不可调和的地步,恰好,那时候她还很叛逆。整个人乖戾,还有点变态。 这枚精心定制的德国造鱼肠剑。锋利,小巧,利于藏匿。 所以,这个礼物很得她的心。 血腥味越来越重,金瀚看着血色在金宝宝眼底晕染,有恐惧,紧张,还有兴奋。 ”金宝。“ 金瀚轻轻的唤着金宝宝,他喜欢她鲜活滚烫的样子,但是也喜欢她现在这样幽暗无光的样子。 有种濒死挣扎的凌虐美。 让他兴奋的恨不得把她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藏起来。 金宝宝低着头,看着温热的水流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指缝间的血迹被一点点冲刷掉。 ”金宝。“ 金宝宝抬头,两双如出一辙的狐狸眼重合,像是两条毒蛇紧咬到一起。 冰冷,阴毒。 ”哥哥。“ 他想看她发疯,那她就疯给他看。 ”只能先辛苦你了。 金宝宝侧头,隔间里立着一只28寸的行李箱…… 监控室。 收到金宝宝要出国的消息的时候,谢有鹤正陪着谢青山听下面人的述职。 她要走? 挺好的。她现在不在国内可能会更安全。跟谢青山见识得多了,他更能深刻体会到那些肮脏的陷害手段的真实性。 龌龊、致命。 她不在。他反而更能放得开些。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心机深沉的样子。 只是现在,菩萨眼温润不在,只剩下愤怒和惊慌。黑白的影像以两倍速快速闪动,眼睛跟上了,脑子却像是冻住了一半。 谢有鹤觉得自己要疯了。 卫生间的男尸,遍地的鲜血,还有地面被划出的两道类似于车轱辘痕迹的血痕。无一不刺激着他快要凝固的大脑。 身上的空气快被抽干,每个细胞都痛地要命。 她在哪儿? 黑白屏幕里: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拖着巨大行李箱—— “停,放大。” 鼠标滑动,男人的脸遮掩在鸭舌帽下,却在经过摄像头时抬了起来,露出瘦削的下巴。 看不见脸。 但是谢有鹤却一下子认出里面的挑衅。 金瀚。 袁鑫站在一边,绷着脸,看着谢有鹤脸上的恐惧和愤怒,一时居然想笑。 为什么非要到这一步他才肯出现?如果不是为了逼他现身,金宝宝根本不会出国。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吗?”袁鑫上前,啪的一声把手上已经湿透了的机票拍到他胸口,“她根本就没想离开你。她想和你一起承担。可是你不见她。” 谢有鹤捏着机票,面上的那张已经破损,破口下面隐隐露着一个鹤字。 她想和他一起走。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下。 她根本舍不得他受一丁点委屈,即便是因为她也不可以。 反击 某森林。 茂密的丛林深处隐约可见一栋砖瓦房,尚未布满的爬山虎下隐约能见着簇新的墙面。 茂密幽隐,格格不入。 少女低伏在窗棂下,耳朵紧贴着墙壁,十足的警惕姿势。唯有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再等等。 她就能看到她。 再也不分开。 行李箱的轮胎碾过山间的石子路,沉闷的声音居然悦耳至极,金清儿矮着身子迅速冲到了门前。 敲门声叁长两短! “哥哥!” 房门被快速按打开,带起一阵风。金瀚看着脸上完全不用掩饰笑容的金清儿,皱了皱眉。捏住拉杆的手指直接明显收紧。 他要生气了。 刚刚还绽放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慢慢破碎成一条直线。 金清儿抿着唇,没敢动手去接那只她期待了一整晚的箱子。 纵然金清儿还算有自知之明,金瀚的眉头却没有因此而舒展。 他确实不喜欢金清儿。这世界上明明只需要他一个人跟金宝宝因为血液儿纠缠羁绊,甚至不死不休。为什么要多出来一个? 就算金清儿没什么碍事的地方,他仍然觉得她惹人嫌。 他当初为什么要让她留下?要不要杀…… “我做了松茸鸡汤。” 几乎是在金瀚皱眉的第一时间,金清儿就知道自己触了她这个神经病哥哥的霉头,但是她知道怎么保命。 姐姐喜欢喝汤。 金瀚眉头松动,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闪进屋内。 屋子瞬间寂静下来,唯有齿轮咔嚓咔嚓得转动声尤其清晰。像是在撕扯开某种生物禁锢已久的獠牙。 激得人热血沸腾。 金清儿咬紧了牙极力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看着跟自己有着寡淡血缘关系的苍白指节灵活地转动着密码。 马上! 行李箱打开。 白皙的身体像布满暴风雪的白色玻璃翡翠,以不可思议的曲度弯折在四四方方的行李箱里,她身上所有的弧度都呈现出一种柔和温顺的姿态。 乙醚让她睡得很安稳。 很乖。 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温软。 「金瀚,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那天,他一把薅起她的头发,手中的发丝顺滑柔软的不可思议。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她被逼迫着仰头看他的样子,像一只天鹅,只要再使点劲,他就能从从那只脖子里喝到他畅想已久的鲜血。 可是她的眼神更让他兴奋,那种不屈不挠的仇恨。 杀了他? 来吧,看谁先折断对方的生机。 “砰。” 房间门被关上,像隔开了两个世界。金清儿看着毫无知觉的金宝宝被男人抱进去,突然嘴角上扬。 她不在乎金宝宝会经历什么?只要活着就好。 活着的姐姐才是最香的。 屋子简陋,甚至有点阴暗。铺垫着白鹅绒的大床成了唯一散发光晕的地方。 她也是。 “呼哧呼哧。” 狐狸眼睛半眯着,精光乍现。金瀚不由自主舔了舔唇,粗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蔓延,她就这么任他鱼肉的的摆在那里,在梦里演绎过无数遍的让她痛哭流涕的手段,在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要从哪里享用她。 苍白的手指顺着纹理贪婪地在莹白翡翠上一寸寸下移—— “叮当!” 寂静打破。突然刺耳。磨砂的金色光芒骤然就扎眼得很。 即将餍足的眼神瞬间拧起风暴,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腕间那只金色铃铛粉碎。 金子?廉价又劣质。 “呵。”金瀚冷笑,“真丑。” 古法的黄金不算顺滑,他的手法又足够粗暴,圆圈的镯子几乎变了形还强行要从她腕间退去。 白软的肉耷拉到一边,鲜血开始奔涌…… 很痛。 金宝宝在被抱起时就醒了,她知道金瀚在看她,那种湿漉漉的眼神,就像是被蛇信子从上到下舔了个遍。 腥气又恶心。 几乎贯穿了她整个成长年代。 她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长在金瀚的哪个点上,能让他在那么多可以从凌虐中取得快感的人群中独独偏爱自己。 “醒了?” 她的眼球因为疼痛而难耐的颤动,金瀚知道她醒了。 稍窄的眼尾上翘,花瓣唇微弯。 来了。 一秒前还柔软无力近乎残废的四肢顿时爆满了力量,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动物突然矫健起来,一个翻身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下午好啊。” 她在笑,像是沐浴在鲜血里的蔷薇,血腥,肮脏,还带着点病态。 金瀚没办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点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样的她只有他看过。只有他知道外人面前光芒万丈的金宝宝其实和他一样活在阴沟里,自私自利,宁教我负天下人。 一个在十几岁就迷得一个副省长差点丢了前途就为了让她高兴的变态,呵,只有谢有鹤那种青蛋子才以为她真的心灵美。 她才是最脏的那个! 空气凝成一条线,好像无数透明的丝线在空间里交叉,风响,能杀人。 金宝宝看着金瀚眉间的那粒蓝痣,几年不见,颜色倒是和当年一样鲜艳。 当初,金瀚和金清儿初来乍到金家,叁个人还能保持着一点点维持体面的友好。只是,他为什么偏要那只钢笔? 她还记得叁年级时候刚开始学钢笔字,她那个温温柔柔的妈妈就送了她那只笔做礼物。她还记得自己的手被包裹时的温度,还记得她带着她写出的第一撇…… 「爸爸,我想要一只钢笔。」 「好儿子,明天爸爸带你去买。」 「我想要妹妹的那只。」 「嗯?」 「笔尖更顺滑……」 凌美,不是什么昂贵到独一无二的牌子,也不是什么停产绝版的笔。 可他偏要。后来她明白了,他不是想要那只笔,他就是想要自己不痛快。什么畸形不伦恋,他就只是想折磨自己而已。 不过—— 他要,她就给咯! 要不是他偏了那一下,世界上的狐狸眼就能少一只了。 可惜。 “妹妹……” “哥哥……”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居然软了下来。 “姐姐。” 金清儿端着鸡汤的手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摆。为什么没多出来一只手,好想抱抱姐姐。 “嗯。” 金宝宝觑了金清儿一眼,眼底的漫不经心让金清儿试图取悦金宝宝的满腔热情瞬间冷了好几个度。 她知道她喜欢板栗顿鸡,所以早上五点多她就已经在厨房转悠。她知道自己不讨金宝宝喜欢,但是…… 眼睛泛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敢看她,也不敢看金瀚。 小模样真可怜。 她那点茫然无措的样子像是取悦了金宝宝,她突然伸出手,笑的难得柔和,“给我尝尝。” 稍圆的狐狸眼忽然睁大,带着不容忽视的惊喜,金清儿有些得偿所愿的兴奋,赶紧伸出手,动作幅度很大,溢出了些洒在她手上…… “姐姐……” 如果是谢有鹤,金宝宝肯定要娇气的说汤洒在碗延儿了,油腻腻的,会弄脏她的手,她要他喂…… 只是—— 几乎就在厘米之间,金瀚居然截了她的胡! “我替你尝尝。” 金瀚说着,微仰着头,看着金宝宝言笑晏晏的笑脸逐渐紧绷,心里冷笑,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手里拿到任何利器? 一只碗,她能碎出无数的碎片要了他的命。 金宝宝看着那只空碗,又看看金瀚湿润的双唇,转过头,“真笨,这样都能伤着。烫吗?” 金宝宝抽了一张纸,仔细的覆盖在金清儿被烫到的地方,甚至还轻轻的吹了吹。 “姐姐。”金清儿着急地从衣服里拿出一只创口贴,在金宝宝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看着伤口,吸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准备给她贴上。 好一副姊妹情深的画面! “你们……” 金瀚怒极,刚喊出来两个字,大脑就传来一阵眩晕。 他被下药了! 金宝宝回过头,淡淡一笑,“你怎么还没死?” 斩首 反派死于话多。 金宝宝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既然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她又怎么可能留着机会让那只毒蛇找到机会反咬自己一口? 金瀚觉得眼皮很沉,好像是有人扯住他的眼皮不让他睁开。而且很冷,冷的让他以为自己被关进了冷冻室。 冻死自己? 呵,金宝宝确实干得出来。 输了。 “喂!” 这种愉悦至极的腔调? “呵。” “啪!” 脸上传来疼痛的触觉,金瀚拧着眉,终于睁开了眼。 看清楚面前的人,不是她。也对,金宝宝才不会自己动手,她更习惯于躲在后面出谋划策。 一番戏演下来,她最无辜,却收货最大。 人不能动,但他脑子还能转。这种一面倒的情况没什么想不明白的。 先是她和谢有鹤闹翻,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绝佳掳走她的机会。然后金清儿又做出一副流浪狗的样子说什么愿做牛做马,他确实担心自己过火让金宝宝承受不住死掉,所以他也确实缺一个能够心甘情愿照顾金宝宝,又不会因为心软放她走的人。 抓到她的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像话。 只是,明明一开始他落在谢有鹤手里那次就必死无疑了,她为什么要放了他?她何必费尽心思多此一举? 难道…… 「哥哥,我害怕,可不可以不去?」 金清儿木然地看着金瀚发呆,她也在发呆。那天她流着眼泪求他,跪到他脚下期盼着他能够看着血缘,能够有那么一丁点的良知能让躲过那一劫。 「哦。」 他淡漠的回了一句,表示他知道了。没有然后,他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那天很痛。 十五岁生日的夜晚,她经历了这世界所有的沧桑与丑陋。 她记得那晚所有的疼痛,羞辱至极的谩骂。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个没有自我的小玩意儿。但是—— 小玩意儿也是有脾气的。 “清儿…… ”啪。“ 又是一巴掌,几乎要把金瀚刚刚回笼的意识再次打飞了出去。脑袋嗡嗡地响。 真是要死了。 金清儿看着那只几乎没了生机的脑袋,甩了甩手。她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她描述不来,但是大概率有点像姐姐抱着她的感觉。 那应该是高兴。 对,她在高兴。 ”你别说话。“ 金清儿绕到金瀚身后,看着他被反剪绑住的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小半盆的鲜血,凝了一半,也不知道煮起火锅来会不会像她以为的那么鲜嫩》 啧。怎么还没满? 她没耐心了。 金清儿往边上看了一眼,墙角立了一把消防斧…… “死了?” 金宝宝听见声音,抬起头看着金清儿手中被染红的纸巾,这个出血量应该是活不了了。 少女抬头,稍圆的狐狸眼完全没有往日那种唯唯诺诺,取而代之是是一种嗜血后的兴奋。 金清儿弯起眉眼,如果不是害怕舔舐手指上血迹的动作会吓到姐姐,她或许不会用刀,她会用嘴,用牙,一口一口咬开那个男人的血肉。 她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鲜血,想到那句彻底僵硬下来尸体,如释重负地笑出声,谁说小玩意儿不能反杀? 「不能心慈手软。」 嗯,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乖乖听取金瀚意见的时候。 “我把他头割了。” 割头? 金宝宝微怔,但随即反应过来,也是,丧尸也要爆了头才能死的透透的。 那种人,死有全尸都能让人怀疑是不是会活过来。 “那你收拾干净了吗?” 割头的话,血应该喷的很多。尸山血海什么的,出现在小说里能够营造出一种爽感,但是一出现在叁次元,金宝宝由衷觉得倒胃口。 她仿佛闻到空气里的血腥气。 “嗯?” 金清儿歪着头,费解迷茫的样子像是单纯无害的迪士尼小公主。 得,看她这副样子,金宝宝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只顾着当时爽了。 后续还需要她,心里叹了口气。 “得找你姐夫帮忙。” 姐夫? 金清儿突然一喜,扔了手上的纸巾,扑到金宝宝怀里,蹭了蹭,撒着娇,“姐夫会不会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 金宝宝抚摸着金清儿的头发,眼神往房外飘,要是没有狸猫换太子的事,那就是她喜欢什么,谢有鹤就喜欢什么。 只是现在…… “会的。” ”清儿,勒死我。” 大结局 医院。 澄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切都显得清晰可见,旋转的尘埃随着身边男人的呼吸忽上忽下。 随同着忽上忽下的还有谢有鹤的逐渐归位的心脏。 谢有鹤看了一眼心电图机,走向很顺滑,没有会让他心脏震颤的密集波频,也没有让他心脏骤然抬起的尖锐波形。 她看上去很好。 只是睡着了。 「金小姐受了严重的刺激,比起身体上的软组织挫伤,我们更建议联合心理卫生中心的专家进行会诊。」 刺激? 视线触及到修长脖颈上的一圈青痕,谢有鹤乌黑的瞳孔微怔,一向平静无波的眼底突然撕裂出漩涡。 谢有鹤咬紧了牙,后悔、愤怒、心疼齐刷刷往心上涌。活了二十年的温良恭俭却让只让他换回一个金宝宝差点被掐死的结果。 “咚咚。” 敲门声很轻,谢有鹤掖了掖安生搭在金宝宝身上的被子,又看了一眼悬挂着的液体和心电图机,才放轻了脚步声慢慢往外走。 谢有鹤面无表情的样子,居然让谢坤心底发憷。怎么讲,小谢先生的状态就是现在那句最流行的那句话糯米丸子一切开一肚子黑芝麻馅儿。 黑的流水儿。 他不知道这种转变到底是好是坏,身为世家,谢有鹤比起盛京的那几家子弟确实稍微“善良”了点。 没见过血,不够狠。 只是现在看着有点狼崽子味道了,却是被自己女朋友的血给刺激出来的…… 就很…… 很谢青山。 谢有鹤看谢坤一直没说话,终于沉下声,“有事?” 谢坤被那声带着点不耐烦的询问带回神,“金清儿小姐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缓刑两年。” “嗯?” 谢有鹤微眯着眼,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 “你也知道当时场面实在是……” 谢坤垂着头,没把“虐杀”两个字说出口。 原本他们整个律师团队是冲着正当防卫去的,偏偏……场面过于血腥,连一向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律方在看了现场照片后都难得闭了口。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冲天的血气铺天盖地的往鼻子里钻,把整个小屋子都笼罩得透出一股惊悚的诡异感。屋子里,血已经发黑,撒了一地,形成一个小湖泊,汩汩的淌到屋外。鞋子踩上去就像是夏天踩在沥青路面上。 粘腻得让人难受。 已经凉透了的尸体灰白。头颅滚落到一边,上上下下盖满了血,像是被淋满了番茄酱的肉丸子。 死无全尸! 身首异处! 一个女警察当场就晕了过去。 无头和缺胳膊少腿最大的感官区别就在于,后者常见。碗大的伤口虽然看着恶心但好歹人是鲜活的。 但没有脑袋就怎么想怎么诡异。 视觉的震撼感就像一把刀根本不管你想不想记住就拼了命往骨头里刻。让你午夜梦回都不得安生。 饶是谢坤这样常年说自己舔刀过日子的人也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他们断人手脚缝嘴巴的日常在斩首这样的操作下一下子成了小儿科。 谢坤突然抖了抖。 如果不是当时为了调天眼,警局那边又为了示好出动了警力,一个尸体处理干净就好…… 谢有鹤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金宝宝,突然内心一阵抽搐,好看的菩萨眼低垂,里面的悲恸滴了出来。 他在想要是当时他再晚一步会发生什么,要是金清儿再慢一步会发生什么?他的小狐狸是不是就要被掐死了? 她是不要就要离开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她放过金瀚。 “她都要死了。” 谢坤听懂了。法律这个东西虽然讲究事实证据,可是它也讲究人情。说白了,就是谁能把故事讲得更感人。 一边是凶狠恶毒背着一条人命的却嘴巴不能再争辩的死人,一边是楚楚可怜为爱杀人的姐妹情深…… “我明白了。您放心。” “嗯。” 谢有鹤低低地应了一声,接过谢坤手里的文件。一小时以后过来取。 “要不我来守着?”谢坤建议着,谢有鹤已经接近两天没闭过眼,情绪又大起大落,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我希望她一醒来就看见我。”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谢坤叹了口气,弯了弯腰表示理解便离开了。 谢有鹤回到床边,又看了一眼液体,放下心,却迟迟没打开文件。只是直勾勾盯着金宝宝的脖子。 终于站起身,落下一个吻。 金宝宝觉得像是有什么落到了自己额头上,带着湿意,像是落了一片雪,顷刻便化了,一直往她心里流。 “幺幺。” 就像是一阵风,轻柔缱绻,带着无限的眷恋还有一点哀伤。 谢有鹤! 金宝宝努力睁开眼,果然看到一只隆起精致的喉结。 王八蛋,跟她分开那么久,他不是应该形容枯槁如行尸走肉吗?怎么还是那么好看? 区区一个喉结就让她惊艳不已? “谢有鹤,你个王八蛋。” 骂的绵软无力,像是从破了的风箱口中吹出来,嘶嘶的往外漏气。 身上的人没动。就像是没听到。 但是通过骨传导,金宝宝怎么可能听不到! 她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是昏迷了很久,声音或多或少会变得沙哑,但是怎么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就好比是她变声期时候没好好维护所以成了一只说什么都像是呱呱的鸭子? 偏偏她身上的人还是跟个菩萨似的没动。 没有大病得愈的喜悦,金宝宝只觉得自己狂躁不已,努力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吃力不已手指却像是分毫未动? 她又动了动脚,一样的绵软无力! 她瘫痪了? 小孩子在羊水里缺氧了会变傻,她让金清儿故意掐自己缺氧了所以人就瘫痪了?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金宝宝突然就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她不仅变丑了,还成了个残废…… 谢有鹤还没从那句王八蛋里回过神,就听到金宝宝抽抽噎噎的声音,那么委屈,就像是被饿了好几天的小猫崽子。 她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 一下子方寸大乱,着急忙慌的就把人搂到怀里,轻轻的哄着, “幺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不哄还好,一哄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谢有鹤心里跟漏风似的疼得厉害,又不敢抱得更紧,只能腾出一只手,慢慢往响铃上碰。 “你干嘛!” 或许是眼泪滋润了一下,破风箱好像也没那么破了。 “叫医生来看看好不好。” “你的陪着我。” “陪着。” “要抱着。” “好。” 医生来得很快,这里看看那里听听,听了金宝宝一番瘫痪理论也是哭笑不得,噼里啪啦讲了一堆,总结下来就是睡了那么多天,又没进食。 手趴脚软很正常。 “哦。” 金宝宝应了一声,仍旧抽抽搭搭,也不看医生,只仰起一张水光潋滟的小脸对着谢有鹤。 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谢有鹤不知所措。 医生摆明了是还想交代两句,可是金大人明显是不想听了。不仅是不想听了。她还想干点别的。 她不是没力气了吗? 怎么还想着那些事情? 一低头,她已经闭了眼,润泽的小嘴还在嗫嚅着求亲亲。 男人心头一阵发软,算了,由着她开心就好。 “啵儿。” 轻柔又克制。 金宝宝却从这么一下蜻蜓点水里面感受到他失而复得欣喜和珍惜。 真是。 明明她只是想让他给擦擦眼泪的。 “抱。” 她手上还扎着留置针,谢有鹤小心翼翼的穿过她的双腿,放到怀里,又伸手拿起电话,让那边的送点清淡的粥过来。 话音落下,整个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却让人无比安心。 “我回来了。” 金宝宝揪住谢有鹤的衣摆,埋进他的胸口,深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阳光的味道。 真的很舒服。 “我差点死了。” 谢有鹤身子一僵,他不想回忆当时看着金宝宝那么静寂无声躺在床上时他的惊慌。 就像是天塌了。 “对不起。” 千言万语都是一句对不起。他还是太天真,低估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变态,差一点,差一点就彻底失去她了。 “我以后都不离开你了。” 以后都不离开! 像是一把斧子凿进深山里,崩开一条裂缝,苦心孤诣所有的一切突然的得到了回报。一瞬间的狂喜都涌上来,原本绷直的嘴角被强行扯出弧度。 金宝宝仍旧埋着头,不让谢有鹤看见她的表情。 “真的?” 她声音还在颤抖,谢有鹤心酸的不行,心性坚强如她,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是为他流的。 “嗯。” 穷寇莫追是因为己方实力也大受损伤。但是她现在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当然要乘胜追击! “我们私奔吧。” 门外刚刚还含着笑的谢青山一下子绷不住表情,气愤和心虚交织在一起,唯一庆幸的是妙龄被他安置着一个小时以后才会过来。 私奔? 两个小东西私奔了是要让妙龄把他皮扒了晾在谢氏大楼公开处刑还是想让他腆着一张老脸叁个人叁足鼎立的跪着求他们成全不要走? 里面金宝宝还在讲着什么不应该由谢有鹤一个人来承受谢青山的怒火,祸是她惹出来的,应该由她来背。 她能怎么背,皇帝一怒还伏尸百万,他一怒金宝宝的小命怕也是没了。 谢青山在门外止不住的冷笑,要不说怎么能把他儿子迷得五迷叁道,学什么金融啊,直接学公关啊!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妙阿姨。” 妙阿姨? 谢青山被这生疏的称呼震得浑身一颤,再一次庆幸妙龄没来。 “呵,你们真当我是傻的!”谢青山推门而进,一进去就看见谢有鹤以保护姿态护着金宝宝,呵呵,这是直接对立了! 为了个女人! 谢青山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谢有鹤,突然觉得心脏疼,“你们以为我都不调查一下直接就把你这个小兔崽子认下来?!” 金宝宝怔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因为是算计着妙龄她几乎都忽略了一个资本家为了利益能做出的手段。 找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其中肯定也有像她那样直接踩着dna过关的,就算作证的是兰天成,谢青山也不见得会全然相信。 “你一直在耍我们!” 金宝宝声音尖利,整个人气的要炸开。她跟谢有鹤兜兜转转,她还差点玩脱了把自己弄死,结果谢青山就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边上看戏! 王八蛋! “我就是想考验考验你们俩。” 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谢有鹤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还是考验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没脸没皮? “放……!” 金宝宝也不管什么我本高贵的人设,恨不得直接从床上走下去跟谢青山拼命,直接就想骂出来却被谢有鹤一个眼神堵回去。 谢青山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他当年也是兵痞子一个。一听那个放,就知道金宝宝后面那个字是什么一下子更乐了。 是,他也有私心,比起金宝宝,叶家的小姑娘明显更适合自家小兔崽子。而且,谢有鹤一天总会分出时间陪金宝宝。只要把那部分时间分出来他就能更快接手谢家,他也就能分出更多时间陪妙龄。 稳赚不赔啊。 所以他忍着那声别扭的谢叔叔,要求谢有鹤和金宝宝分开。 他也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谁想到就陪妙龄去了一趟意大利就出了这么个事情。 他也顾不上以后公媳是不是能和平相处,不怀好意的开了口,“你有本事就解释清楚为什么你要放过金瀚。” 果然,金宝宝在听到这句话后就浑身一僵,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整个人萎了下去。 她这副心虚的样子,谢有鹤一下子打通任督二脉,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为什么要放! 当然是知道自己的计划会败露所以留了金瀚这么一个后手!先是假结婚后是找康绍辉再是要远走,手段逐步升级,一点点往他心窝子戳刀子。 如果离开都刺激不到他,那她要死了总能逼他现身! 真是,好深的心机! “金宝宝,你可真厉害!” 谢有鹤紧绷着脸,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 所以,他就是那个傻瓜笨蛋。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谢青山识时务的往外走,他决定再堵一会儿妙龄。儿子嘛,肯定跑不了的,至于媳妇儿,还是要先瞒住! “谢有鹤。” 金宝宝跪在床上,扯掉留置针,也不管往外冒的血,一点点爬过去,“不气了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 好不容易才烟消云散。 谢有鹤眼角突突的跳,看着她手腕上的血珠子,只觉得脑仁儿疼! 金宝宝真是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着他! 道歉的方法很多,非得要在他面前血肉模糊的道歉吗! 就知道在他面前用苦肉计! “不气了好不好。” 谢有鹤低头,看着腰上那两只白嫩嫩的手臂,还有那双让他神魂颠倒的狐狸眼装着的泪珠子。 算了。一辈子那么长,总不能让她一直用命来让他消气。 “好。” 反正,一开始他就是在下面的那个。 ================ 这本书前几天就在微博完结了,但是今天才登上来。《狐狸》和《白昼》的番外会在微博更新。 很感谢各位的支持。 下一本《青天白日软绵绵》在晋江上更新哦。不过好像名字犯规,晋江不给显示,是因为“日”吗? 额。 欢迎大家来微博找我玩儿。 微博:初初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