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荣耀1989》
重生之荣耀1989_1
《重生之荣耀1989》作者:阿楚
文案
TZD重生为80年代末香港新义安的金牌打手,
本文为一个从良流氓与天皇巨星影帝的JQ史,披着黑帮皮的娱乐圈文,各个方面都略有涉及,以上。
文案无能,文笔无能,攻受未定.
乃们是要强攻呢,还是强受呢,还是强强呢?
男猪汤姆苏,诸君慎入。。
内容标签:重生 都市情缘 平步青云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耀,郑少荣 ┃ 配角:路人甲乙丙丁等等等等
1、社团 ...
1989年
香港警署接到线报,旺角某地,十四K与新义安为争夺地盘,三百人聚众械斗。
林耀在发呆,对着满地血迹发呆。他不明白,作为一个北影导演系毕业,算不得太过纨绔的帝都TZ党,朝廷台最年轻的副总导演,自己一没留神从正搭建的纯晚舞台上摔下来,怎么就摔到了这血肉横飞的街头战场?
“哐!~~”敌方颇重的开山砍刀斩断了林耀手上唯一防具—不知从哪拾来的拖把棍,刀刃闪着寒光向其天灵盖直奔而去。
“耀哥!”从旁扑过来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少年,以肩膀生受了这一刀。热血四散,喷溅在他头脸上,浓重的血腥味终于唤回林耀懵懵懂懂的神智。
林耀军人世家出身,太祖父是红朝开国大将林世炎,林世炎青年时曾为少林武僧。后因祖国处于亡国的边缘,私自偷离少林下山投军,依靠一身过硬的秘堂功夫在枪林箭雨中幸运的活了下来,在军中权倾一时,百岁高龄依然精神健硕,门生故吏遍布各大军区。
军人世家自然尚武,林耀在他这一辈里练武资质算是最好的,自小被退下来含饴弄孙的林世炎摔打锻炼出了一身好武艺,少林秘技,形意拳,截拳道等各家武技都有所涉猎,大约人小时候总有逆反心理,操练得狠了,林耀反倒对从军提不起什么兴趣。总喜欢跑去总文工团和戏院看漂亮姐姐们咿呀咿呀唱歌跳舞,后来志愿更是选了北影导演系,看着像是一门心思往艺术跑了。大院里都笑称林家物极必反,满门武夫,倒是出了个搞艺术的妖孽。
他这一回过神来,自然不能任人宰割,推开身上方才为自己挡刀的少年,运起形意拳步法,沉肩栖身靠近那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持刀古惑仔,侧身躲过挥来的砍刀,挥拳攻去。
形意拳在交手时主张“拳打三节不见形,如见形影不为能”“起如风,落如箭,打到还嫌慢”“不招不架,只是一下”这些说的都是一个快字。电光火石间,林耀肘膝并用,已经击倒眼前之敌,矮身闪过身后另一把砍刀,反手握住对方手腕一折,便听见骨头传来钝脆的断裂声与砍刀落地的响声。与此同时,林耀腿如弯钩,向后抬起,重重踹在对方裆部,那持砍刀的壮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倒地不起。
拾起壮汉跌落在地的砍刀,林耀冲入前方正厮杀的人群,腾挪转移,遇敌即斩,行进间散落一路血线,犹如嗜血罗刹一般,即使是亡命之徒,在绝对的力量前,也会感到恐惧。面对这单方面的屠杀,对方再也坚持不住,缩在一角消极防御。
“兄弟高抬贵手!”仅存的二三十余人中站出个似是领头者的中年男人,见林耀止住攻势后,屈膝跪倒在地,哀求道:“来抢这片场子是我瞎了眼,连累了堂口弟兄,只要大哥放过这些跟了我十来年的门下兄弟,我甘愿自废双目,十四K退出旺角。”
“。。。。。。。”
尚弄不清楚状况,只因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开始反击的林耀不知该作何反应。
原只是施缓兵之计的中年男人见林耀犹豫,暗恨求援手下不中用,差佬还未来,为了保命,只得狠狠心,抬手伸出二根手指往两眼急抠而去。
“啪。啪。啪~~~~~”
忽闻枪响,因躲避械斗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自岔路口拐出数十辆警车,大批警力自车上涌下围住这片战场。
“都不许动,O记执勤,所有人靠墙站好。”
第二章讯问
O记全称为Organized Crime and Triad Bureau (OCTB),之所以俗称O记,是取其首个英文字母,其中文全称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O记主要调查复杂的有组织罪案和严重的三合会罪行,该部门的人员俗称O记探员。三合会也可以理解为俗称的黑社会。
AM 01:30
距离被警察带回警署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林耀现下正两眼放空戴着手铐端坐在O记审讯室内接受强光灯照射,不多时推门进入两名身穿卡其色猎装的男警员,两人掏出警员证在林耀眼前一晃而过,拉出审讯桌下凳子在林耀对面坐下,其中一名偏瘦的警员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抬手写下日期,开始记录…另一名颇为强壮的警员则面无表情的例行公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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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林耀”
“年龄?”“35”
“。。。。”负责记录那警员抬起头,颇为玩味的看了林耀一眼。
“家住何处?”“XX军区大院”
“哗…”壮警员劈手撕下记录纸,冲上前单手拧住林耀衣领,另一只手将撕下的记录纸抽在林耀脸上,将其拖离椅面,四目相对,从他揣紧的指节与面部表情来看,显然极为愤怒“MD,老子半夜审讯你们这群烂仔,而你竟敢耍我们玩!”
看到记录纸上的日期,林耀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神波动起来,纸上赫然写着1989。2。12!
门忽然被打开,又进来一名穿着花哨警察礼服而非常服的白人警员,看见审讯室内状况,眉头微皱“程sir ,要我同你说几次?绅士风度!绅士风度,你是警察,不是古惑仔!”
“yes!阿sir!”程姓警员极不甘愿的将林耀扔回座位,提胸收腹,抬手敬礼。
“行了,上次审讯你把向强的契仔打成脑震荡,被人抓到把柄,再有下次,你可以暂时回家休息一年。”说话间瞄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林耀“这个人不用再审,有人保他出去。”
“可是,阿sir…”
“不用再说,你知道….”
“yes!阿sir!”
伴随着1984铁娘子在帝都那一跤,大英帝国最后一块有价值的殖民地也将失去,英当局有意放纵各社团非法活动,祗在留给帝都一个混乱的香港,不少殖民官员本着能多少是的想法与社团称兄道弟,甚至同流合污。所谓O记,不过是漂亮的摆设罢了。
见被保释人从审讯室出来,在外等候的一位穿着一丝不苟三件式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笑得一脸殷勤迎上前去。“林先生您好,我是向先生的专属律师,许文臻。”
林耀活动活动被铐麻木的手腕,望向徐文臻“向先生是谁?”
“。。。”许文臻笑容有些龟裂“林先生,向先生并非不想来见您,只是这次十四K旺角堂口死了一百多个精英,一个双花红棍。有许多表面上的功夫,还得向先生去协调,您又这是何必…..”
林耀无奈的揉揉眉心“我确实不认识什么向先生,折腾一夜,我有些累了,能找个地方休息会么?”
许文臻显然并不想再与林耀纠缠这个问题,连忙说道“向先生已在凯悦酒店为林先生开宴,宴请各堂口大佬以庆祝此役大胜,林先生您还是去一趟比较合适。”
“我说过,我累了,我需要休息。”林耀一眼横过去,自有军人世家杀伐决断之气,兼之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还未散去,许文臻竟被吓得往后退却。诺诺道“我这就去办,林先生…请好好休息。”
大战后,到达酒店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洗去身上血腥味,打开花洒,任由2月份的冷水劈头盖脸喷下,林耀现在脑子里全是乱麻纠结成团,只有冷水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作为一个媒体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穿越。近几年依托网络题材,剧本资源越见丰富,穿越电视剧,电影层出不穷,他也曾看过许多穿越小说筛选剧本,多数是现实主角生活得如何不如意,回到过去四散王八之气,改变人生之类的。但当穿越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自目前的迹象看来,他从军人世家出身,事业有成的高干子弟穿越成1989年的一个刀头舔血的香港社团人员。他想不通自己穿越的意义究竟在何处。
抬眼看向浴室镜面,引入眼帘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赤身青年,也许是带有功夫底子,身材与流线型肌肉比例都很不错,以至于林耀之前施展形意拳都未能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寸来长的头发,尖脸,长的并不算差,或者说很漂亮也不为过,只是眼神流转间带着一股子煞气,让这漂亮平添了一分厉色。难怪之前在O记,程姓警员发怒了。
林耀转身披上身旁挂架上的浴巾与浴袍,钻入舒适的床具,安然入睡。怎样都不过是活着罢了。
林先生,醒来了么,向先生想见您”第二日林耀一大早就被许文臻的电话唤醒。
“许律师还兼职做菲佣吗?”林耀的语气并不太好,似乎忘了说,他有严重的起床气,无论这位向先生是何方神圣,扰人清梦总是招他厌恶。
60~80年代的香港,依托独特的政治经济与地理位置,正是经济繁荣同台湾,新加坡,泰国被并称为亚洲四小龙的时候,高楼大厦拔地起,富豪一日更比一日多。然而繁华之下必有污秽,社团也同经济一般蓬勃发展起来。本港便有三大社团,新义安,十四K,和胜和,其余小社团更多不胜数,台湾的竹联帮,日本的山口组,美国与意大利黑手党也在香港设有据点,各方势力整日为利益喋血街头,械斗不止。
现在同林耀坐在一起喝早茶的向强,就是香港第一大社团新义安龙头向氏家族核心成员之一,二十年多以后的林耀也曾与他打过交道,但那时候向强已成功洗白,退居幕后,双方仅是以采购商与片商的身份,于社交场合见过几次,谁知竟能再遇于二十年前。
沉默一阵,向强轻泯咖啡,叹道“耀仔,你总也不听我劝,以身涉险。”
林耀颇为奇怪的看了眼向强“向先生,我从不知新义安的小弟是用来看的。”
“你还是不肯叫我向叔?好歹同你父亲半生交情,又亲眼看他为我死在眼前,我不能让你也重蹈覆辙,江湖路能风光几年?答应向叔,退出社团,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向强颇为头痛,故人死前遗愿只希望唯一的儿子能脱离社团,安生度日,为林家延续香火。可这小子偏偏不是个安分的,仗着练过几年形意拳,自己毫不帮助竟也让他混出了头。
彼林耀或许不愿意脱离社团,可这番话对现在的林耀来说,简直是瞌睡送枕头,赶紧的,从善如流顺着台阶下“多谢向叔提携,以前是耀仔不懂事,许多次阎王爷前捡回一条命,确实动了激流勇退的念头,只是舍不下身边的兄弟,才一次次勉力为之。”眼见向强的咖啡杯空了,赶紧取过咖啡壶为其续杯,接着道“一入社团,终身不得退出,违者死于万刀之下,耀仔有向叔关照,自然没事,兄弟们跟了我这么久,还望向叔多关照一二。”
往常见到的林耀总和斗鸡一般模样,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殷勤,向强很是诧异,端起咖啡杯笑道“不就是为你挡刀的那个小子么,你们总是同进同退,向叔特许他跟你一起退了社团”。
“。。。”借口兄,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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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向强的早茶,解决一桩大事的林耀轻松不已,想起昨日为自己挡刀的那小子,似乎伤得不轻。同许文臻问道“昨天为我挡刀的。。。。”
“林先生放心,向先生昨日特别关照过,林蔚先生当时就被送去了圣安东尼医院。”早有准备的许文臻回应。
林耀笑,向前一步拍拍对方肩膀“昨天的事,多劳你,以后若再见面,叫我耀仔就可以了,这么多先生也不嫌拗口。”正待转身离开,想起这口袋身无分文,只好又回身问许文臻借来三千港币,买了些果蓝鲜花,打车去医院看望昨日那少年。
其实林蔚伤得并不算重,只不过被割破了动脉,血流得格外吓人罢了,只要能及时止血,隔上两周又能活蹦乱跳。是以看到林耀跑来看自己,不及细想便扑了上去。“耀哥哎~~~~~~~~~~~哎哟!”牵动伤口了吧,活该!
“慢点”林耀赶紧扶住,昨夜没来得及细看,今天打量打量。十七八岁上下,眉清目秀,挺招人喜欢的小孩,就是那头发,一簇白毛,一簇黄毛,一簇绿毛,想起昨天那砍人的小子,似乎也是这么五颜六色。实在是,怨不得就砍中了林蔚。
扶住林蔚往病床上坐下,林耀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给小孩削苹果,边削边说:“我和你说个事,今天我已经和向先生说了,带你一起退出社团,你要是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混正道,我许你未来一世富贵,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向先生会安排你以后进香堂跟着师爷,若是你够聪明,以后做个白纸扇,总比现在替人卖命强。”
小孩本来正在病床上龇牙咧嘴博取同情,听见这话正色道“我林蔚本是无父无母烂命一条,为了活下去什么没做过,拜在耀哥门下以来,多得耀哥时常照顾,教我拳术傍身,虽然日日刀口舔血,可我觉着特别快活。耀哥要我做好人,我便做好人,耀哥要我做坏人,我便做坏人,只要能跟着耀哥,讨米也不怕的,再坏也坏不过从前。”
“说得好!朕有赏!”林耀把苹果塞小孩嘴里,笑道“往后咱们一块儿做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文笔无能,码字速度无能啊啊
2
2、初见 ...
作者有话要说:合并了章节
第四章
既决定了走正道,自然得有事可做,林耀最感兴趣的,还是前世的本行。1989年香港电影业还未衰退,电影业作为洗钱的好手段,各方势力亦是错综复杂。
向家投资几部影片尝到了甜头,有意开电影公司漂白兼洗钱。林耀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向强并不知道林耀上辈子科班出身,只当他要玩票,恰逢新艺城开档《新最佳拍档》,属意他带些兄弟去做跟组武行,多看一看,学些手段为以后做准备。
说起香港电影,不得不提到武侠片,此时动作片盛行,许多电影或电视剧的拍摄中,需要打斗,吊维亚,爆炸,骑术或一些高难度动作的完成时,考虑到拍摄出来的效果或演员安全时,会有专门的人员去完成上述工作,做这些工作的人被称为武行,他们通常是演员的替身,也可能直接上镜出演某个角色。江湖人多少练过几分拳脚,有时在剧组做武行得份收入养家糊口,有人闹事时,武行通常会挺身兼做护场。洪金宝及他的小师弟成龙、元彪当年就从事过武行工作。
作为北影出身的林耀对于新艺城印象颇深,“新艺城”是香港电影的一个传奇,其由麦嘉、石天、黄百鸣、徐克、施南生、曾志伟、泰迪罗宾组成的七人创作小组制作出不少卖座大片,其借鉴007的侠盗搞笑系列电影最佳拍档系列连续三年打破香港票房记录,它从1980到1990,整整火了十年,鼎盛时期曾逼得势如水火的老牌寡头邵氏和嘉禾联手对抗新艺城。此次要进驻的剧组正是新艺城王牌制作最佳拍档最后一部。
进组前晚,恰逢向强兄弟向华胜之绯闻女友梅颜芳生日,向强借此宴请新最佳拍档主创人员同场卡拉OK为梅颜芳庆生,让林耀陪同,混个脸熟。
林耀赶到暴龙时,包房里人已不少,向叔拖住林耀手“耀仔,我同你介绍寿星。”说罢一手导向沙发上正准备起身的明艳女子“这就是今日寿星梅天后啦。”林耀躬身施礼“祝梅天后生日快乐。”
梅颜芳起身,上下打量林耀一番,对向强说:“听你说过好多次这个耀仔极能打,谁知模样也长得这样好,要是当初入了演艺行,现在说不定早就大红。”同时拖住林耀另一只手笑开来道:“何必这么客气,我同你向叔多年好友,今日托大,耀仔叫我一声梅姨好啦。”
“梅姨~。”林耀发动社交场上三寸不烂之舌,把梅颜芳哄得眉开眼笑,自愿做中人,带林耀将场上诸人一一识遍。
“这个光头佬就是麦嘉啦,素来聪明绝顶的。这位是新艺城刘导演,这位是许氏一门许冠杰,这个靓仔是Cary,你叫他荣叔啦。。。。。。”
听到Cary,林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学生时期的偶像。全名郑少荣的Cary作为香港电影业与唱片业代表人物之一,容貌气质优雅完美,一生自由不羁,更在事业巅峰时,于保守的华人圈做出被视为公然挑战社会伦理观的举动坦然出柜承认自己是同志,郑少荣此后事业大受影响,并于出柜七年后因患抑郁症于香港最高楼纵身一跃,徒留一地粉丝心碎血泪。大约艺术总是失去才算最好,华人媒体在他死后一反之前的负面评价,不停重播其经典电影,并渐渐使在他忌日重播经典称为每年必有的惯例。
比之他故去后朝廷台纪念专题里那内敛而优雅的男人。此时他不似演技成熟后抛却外在,致力于毁容,还未有那么忧郁,梳着风行一时的鸭尾头,穿身极有品位的英伦风时装,虽已年近三十却尚带着一股介于少年与青年的帅气。
一直关注这边的郑少荣闻声也站起身来同林耀握手,笑指梅颜芳“你统共比耀仔大几岁,好意思让人叫你梅姨,耀仔不要理她,叫我阿哥好啦,虽然我不混江湖,也曾久仰新义安红棍耀仔威名。”
林耀自知只是客套话,也赶紧握住郑少荣出乎意料有力的右手回道:“些微江湖浮名都是兄弟们提携,现在我已退出社团,安心只走正道,荣哥不要再提了。”
寒暄过后,众人唱歌喝酒嗨做一团,更怂恿寿星演唱了几曲,场面一时火热。只是向叔脸色不大好,一直同身边的兄弟低声说些什么,隔着远了只听得见语气有些急促,梅姨似在一旁劝解,林耀还未过去问,就见向叔“啪”的将一个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包间里瞬息安静下来,向叔的声音也变得清晰可闻“那个反骨仔,捧他红了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耍大牌也不看看自己原本是什么东西!”
林耀急忙端起桌上的白兰地去劝和:“向叔消消气,急怒伤肝,不论哪个反骨仔,也不必动肝火。”
向强顺手接过一干而尽,推开身边还在不停为某人开脱的梅颜芳,同身边的兄弟说道:“你带上几个人,去把他弄来。也不必带来见我,让他跪在暴龙门口,给所有过往的人都看一看,我能让他红,也能让他一文不名!”
经过方才那件事,受江湖大佬煞气所影响,包房里气氛一时DOWN了下来,众人都不如之前玩得开,喝酒的不敢喧哗,唱歌的亦不敢大声,梅颜芳只得出来拉过郑少荣共唱一曲去年两人大红的曲目《胭脂扣》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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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唱得自是堪比天籁,然而林耀更关注荣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身听到曾经的偶像现场演唱,当年郑少荣正红时,他尚年幼,待得林耀长大成人,他已经不再在这舞台上肆意挥洒星光。他的声线与众不同,低音浑厚,别有一股深情味道,尤其演唱粤语歌曲时,那般情重,即使听着磁带,也似乎自己就是那歌里的人。
曲毕,即使在场都是圈内人,也禁不住掌声雷动,紧张的气氛稍微舒缓了一些,新最佳拍档的女主利智更忍不住轻嘘出声,如释重负。谁知这轻松气氛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不多时向强派出去的人回来交差“大哥,事情已经办妥,现在那小子正跪在门口悔过”。众人十分好奇究竟何人敢驳新义安大哥面子,眼神都忍不住往门外飘,却碍于当事人在此,不敢轻举妄动。
向强微微点头,完全看不出前不久的暴怒模样,抬头环顾一圈包房内诸人神色,笑着说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这算是我新义安内部帮务,可既然诸位这么好奇,不如与我一起去见见这不识好歹的小子。”带头向门外走去。
已经想起这一段故事,猜到跪在门外是谁的林耀心里大喊我不要去,我不想去,却还得不露神色跟在向强身后。
向强命手下搬来凳子,斜坐椅上看表,直待半个小时过去才起身慢慢走到刘华身前,蹲下身去,轻拍对方侧脸“知错未?”
“…….知错”跪在地下的人深深低着头瓮声瓮气回应。
“知错了就滚起来,给寿星庆生!”见还不动,向强飞起一脚,将那人踢飞米余远,一直深埋的头颅也被踢得仰面朝上,暴露在众人眼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看到倒在大厅里的那人,林耀心内的小人已经想扶额倒地,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事业如日中天的金马影帝,金像影帝亚洲天王刘华也曾有跪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指点的时候。
刘华此刻真想掀起衣服遮住脸面好不让人见到,他已连续赶了三晚通告,下午好容易有时间休息,一时睡过头忘记梅颜芳生日邀请,未能按时到场,竟被大佬如此折辱。他的手缩在袖子里,紧攥成拳,指甲深入肌理也不觉疼痛。
林耀正不知如何收拾这场闹剧时,大厅口涌进来一行人,这些人多只穿着简单的背心,显露出遍身五彩纹身,其中唯一西装革履衣着整齐大约是头目的男人约五十岁上下,身材略胖,头发稀薄,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更为小,这双小眼睛扫视了一遍厅内状况,以眼神示意手下将仰躺地下的刘华扶起,展开双臂往向强疾步走来,操着并不太标准的粤语道:“好久未来香港,没想到向桑依然如此威风,哈哈哈。”
向强自这行人出现以来,面部表情变为凝重,也迎上前去同那男人拥做一起,表面一团和气,众人却从双方各自紧绷较劲的身体看出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暗流涌动的拥抱持续大约五分钟后才分开,自那男人微微颤抖的身躯来看,显然方才的较劲落在了下风。
向强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拍拍男人肩膀“渡边先生不关注山口组的首领之争,这个时候来香港,怕是来意不善啊。”说罢招手唤林耀过来“耀仔过来,这位是山口组大佬渡边芳则先生,还不同渡边先生问好。”林耀施礼问好过后,向强指着林耀为渡边芳则介绍道“这是我世侄耀仔,使得好棒的形意拳,改日可让他同你那个北辰一刀流的侄儿切磋一番”
寒暄一阵,因着为引见新艺城诸人的初衷已经达到,向强便让梅颜芳领他们自去玩,改带上林耀与渡边芳则另开间包房,两方手下各占住走道一方,林耀本想同入,却被渡边芳则拦住“我有要事同你大哥商量,门口这么多兄弟,总不会害得到你向叔。”向强也不勉强,只两位大佬入房私谈。两人不知在包房内商量什么,许久未出来,林耀之前喝了些酒水一时内急,让守门的兄弟们警醒一些,往洗手间去了。
沿着长长的走廊,到达拐角处洗手间,林耀还未曾入内便听见一个急促的男声喊道“少荣必须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不想同你说。”另一个男声响起,略显无力,然而那特殊的声线还是让林耀认出正是方才与自己同一包房的郑少荣。
“少荣,做渣打银行大客户经理,应酬难免,李小姐同我只是客户关系,她醉酒我扶住,再没有别的什么。”
“不止这一次,许多次你身上有女士香水味,我都未说什么,契妈与我谈过,你家生意需要李家提携,本就存了相亲的念头,你自己也同意,你那么爱孩子,我给不了你光明正大的恋情,给不了你香火延续,这么多次分分合合,我给你许多机会,但你总故态复萌,若你将我真心不当一回事,这世上并非没人能替代你地位,多谢你过往陪伴我,这次我们真的应该分开来过一段时间。”
“少荣,少荣,我错了,你再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这么多年在一起,早已习惯彼此存在,这么多次你说要分手,最后不还是回来我身边?即使我结了婚,生了孩子,我还是爱着你的,我们继续这样不好吗。”
“张先生,你若想过那样的人生,那你便去寻你自己的娇妻子女,我不奉陪,这段情一开始便是我强求,现在我想….放手,放手!”林耀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恐怕就是后世传说中引发郑少荣出柜风波的另位男主角张先生,怕里头再闹下去恐爆发肢体冲突,急忙推门而入,并不宽敞的室内一时挤入三个男人,显得分外狭小。荣哥话里那位张先生正紧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怀里拖去,被强迫的人显然并不开心,面容被怒气涨红,身体剧烈挣扎,见到外人进入,两人一时维持这姿势未能反映过来。
林耀上前帮郑少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荣哥,张先生,这里还是公共场所,闹得太大不太好,你们两位且平静一下心情。”
“你哪位?我同少荣说话,哪有你插嘴余地”张先生不忿于被一个外人打算他挽回爱人的机会,抬手便想推开林耀,但林耀下盘稳固屡次推之不动,对方怒气冲头,像争夺配偶的公牛,挥拳便上。林耀抬手格住张先生的拳头,顺着力道往前一带,他便踉踉跄跄自己往墙上撞去。
“阿德!….”被林耀牵住的郑少荣对于这位“前”爱人显然还是颇为关心,忍不住出声唤道。其实林耀使力并不大,他看得张先生自己稳住身形,余下的话咽入腹中,面上浮出一丝懊悔之色,不知是为自己还放不下懊悔,还是别的什么?
张先生稳住身形,自知不可力敌,一双漆黑眼珠直视郑少荣,面上透出深情痛苦神色,缓缓道:“少荣….再给我一次机会。”
“…..”也许是有些心软,郑少荣别过头去好不看他,才让狠话放出:“张先生,现在我只想同你话再见。”
被室内诡异的气场弄得浑身不适,林耀试图转移话题:“梅姨生日,荣哥作为老友,总不好长时间离场,不如我送荣哥回去。”
郑少荣神色有些尴尬,想借林耀离开这里,故跟着林耀同他一道离开这狭小的洗手间,徒留下另一个失恋的男人还在洗手间里不停唤少荣,却也只是唤,也许是有顾虑,并非追出来。
郑少荣听得那声声少荣,还带有一丝期冀,站在洗手间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见那人并未出来,期冀也终于丝丝消失,反带上几分决绝,拖住林耀的手,在走廊间狂奔起来,似乎要逃离这个人,这段情。
“多谢你”郑少荣站在包房门前,向林耀道谢,面上有些郁郁寡欢“不好意思,耀仔,让你看了笑话。”
“荣哥不必客气,今天我什么都不曾看到”林耀靠近郑少荣为他整理好歪了的领结“难过也是活,快活也是活,荣哥实在应该快乐一些。”整理好后,往后退开端详一阵,说道“嗯,郑天王依然帅气难挡”想起自己离开向叔太久,转身欲走。
走出段距离,回过身看见郑少荣依然在门口目送自己,林耀扯开嘴角微笑,伸出双手挥了一挥“其实当时痛过去了,很快就会另有别人,荣哥魅力无远弗届,我都快被迷到。”见到郑少荣也带上些笑意,才疾步往向强那包间跑去。
林耀回到向叔那包房时,渡边芳则已经离开,包房里只剩下向叔一人自酌自饮,好似在思考些什么,于是在向强身旁坐下,带些好奇的问道“我知我不该问,可是山口组大佬这个时候来香港,莫非有什么大动作?”
向强端起小酒杯,喝一口,笑道:“日本人的清酒就是这么没味道,你也不是什么外人,这次渡边芳则来香港,只是为了同我们合作,拿到东南亚的货源,为自己在”山一抗争”中多得资历,好争山口组五代目之位,同时把他掌握的一部分社团资金在我们这里洗到自己口袋里,改日你可以去日本代我谈谈洗钱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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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部戏的合作 ...
开完生日会的第二天,,剧组众人拜过各路神仙讨彩,新最佳拍档便正式开机。故事描述西安的兵马俑文物及秦王剑于1988年底出国展览,不料文物在运港途中被人盗走,事发后郑少荣与利智假扮最佳拍档抢走了秦王剑,真的最佳拍档许冠杰与麦嘉成为香港警方全力追捕的人,而大陆警方则派出武术高手赴港追回失物。
导演刘家良有意把武戏与室内戏排在最先,因而第一场拍的是大陆高手为追回文物与许冠杰在办公室里打斗的戏份,扮演大陆高手的演员李元霸长得与成龙极似,不光身体极壮肌肉隆起,武术功底亦很不错,剧组里有人开玩笑说让他不如去做成龙的替身,绝对以假乱真。许冠杰所扮演kingkong的坐在办公室里假装谈生意,身穿全黑中山装的李元霸走进来,揪住许冠杰问兵马俑被盗是否与他有关,许冠杰死不承认,两人上演全武行打了起来。
因为是室内戏空间不足,为了让打斗显得更激烈,刘家良在办公桌旁设置了一米八左右的木制半墙,两人在这半墙上拳来脚去,极为顺利,眼看要无NG一条过,大家都未发现他们脚下的木板经过如此摧折,卡簧开始松动,在许冠杰跳下去之后,木板毫无预兆倒了下去,尚站在木板上的李元霸失去平衡,虽凭借国术功底险险护住要害,以伤害最小的前滚翻摔在地上,片场诸人还是听到“咔嚓”声,赶紧围上前去询问李元霸伤情。
李元霸动动手肘即疼出一身冷汗,说道:“可能上臂骨折,刘导演对不住,我也许需要退出这部剧。”
导演面色不好,开机第一日第一场便碰上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好兆头,更兼之此时香港电影圈成片时间极短,一部剧不到一个月便杀青是常有的事情,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这并不重要的小角色,拖累剧组进度实在划不来,现在再去找演员也来不及了,剧组里头这么多人,吃喝嚼用开戏的时候都得新艺城负责,作为低成本影片,刘家良感到鸭梨很大,只能从武行中找人代打。武行都有武术功底,其中不缺少肌肉男,这个角色也并不需要多少演技,从头到尾只要做出正义凌然状便好。可惜江湖中人身上多少带有痞气凶气,如果演社团人员很合适,中国公安么….
刘家良看遍所有武行,思虑许久,似乎只有闲坐一旁的林耀最为适合,林耀也有意扮演这小角色召回一些前世的感觉,两人一拍即合,将方才的镜头重拍一遍,当然没有忘记加固那导致意外的木墙。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从未演过戏的林耀在卡位意识与镜头感上很强,只需看一眼机位,便知道下一步如何动作方能体现出最好效果,没有NG一遍过了他所有的镜头,反倒是许冠杰拖累林耀有几次NG。
拍完这一条,林耀有些难免有些气促,接过小弟林蔚递来的饮料,坐到导演旁边看监视器里自己的表现,刘家良似乎很高兴,啪的一只手拍在林耀背上,让他险些呛到。
“之前都说你能打,今日才算见识到好身手,我入行许多年,也未曾见过新人第一场一次NG也未有,之前那么多年混江湖,实在是可惜你这好胚子。”
林耀咕咚咕咚灌下半瓶饮料,待气息平顺后才谦虚道“之前年纪小,只认为混江湖几威风,等到年纪大了,才明白威风能几年,不如安稳度日,我也未料到自己能表现这么好,只能说是老天爷另赏碗饭吃。”
闲聊一阵,很快开始下一场,依然是林耀的室内戏。
武力不敌,许冠杰转身便跑,因为林耀不打女人,留住他的秘书兼女友拖住林耀,为了拖延时间,其女友无所不用其极。抱腿,扯衣等等等等,林耀的外裤都被拉下来,露出健康小麦色肌肤与匀称的双腿,最为搞笑的是,林耀提起裤子,女友见抱腿不成改扯住上衣,未料施力过大,上衣被扯成两半,露出背上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Cut!”刘家良更加兴奋“又是一条过,耀仔你是否有意签约经济公司?我有个朋友...”
林耀扯下身上被撕做两半的戏服,摆手止住刘家良正欲出口的话,任由化妆师为他擦去背上精忠报国油彩,展臂活泛筋骨,修长健美的身材了吸引不少视线,抬眼看见郑少荣也在看他,报以一笑,才说道:“其实我并未考虑专做艺人,向叔名下也有几个经济公司,只能多谢刘导演好意。”
整个上午拍戏都很顺,办公室场景全部镜头已经拍完,剧组吃过盒饭,又开赶下一场戏。
这场戏的由金马影帝李修贤客串饰演一个香港嫖客在内地被嫖妓被抓去枪毙,绑在行刑柱上大喊:“求你打准点,一定要一枪打死啊”,结果仍然给打中了右胸,一边倒下一边恼火:“你是几号啊,你打得这么不准的啊?……”那个“几号”干脆拿起手枪上去呯呯呯呯,呯呯呯呯……新旧最佳拍档四人组则被套上中山装与笨重的大木鞋,拍摄囚犯于雨中打饭的镜头。刘家良指挥着高压水枪龙头在将众人淋得湿透,此时正是二月间,虽然因为香港地理位置,并不算太冷,郑少荣依然打了数个寒战,cut之后更是喷嚏连天,即使换上干燥的服装也未能止住。林耀急忙吩咐林蔚用可乐煮些姜汤,递到郑少荣面前。
郑少荣伸手接过,感受手心热汤的温度,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笑着说道“算上这次,你已帮了我两次,不如改日一同去徐记喝茶好多谢你。”
“不过是举手之劳,荣哥相邀,小弟岂敢不从。”林耀欣然应允,盯住郑少荣把那姜汤喝掉,才继续下一场。
剧组进度进展得很快,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已经只剩下几场戏要拍,其中便有最后一场在仓库里为夺回兵马俑与白手党打斗的戏份,多人打斗场景原本是导演擅长的题材,但效果出来总显得乱烘烘,如果说之前的那些镜头确定了新最佳拍档的喜剧基调,那么这最后的一场打斗则让喜剧变为闹剧,刘家良拍了许多次都不满意,一直很顺利的进度一时延误下来。感受到剧组的困境,所有主演都聚集到监视器前看之前的NG,集思广益,却都不知该如何改变目前困境。
林耀本不想做出头鸟,但不得不插话“刘导,我认为….也许可以适当减少一部分人的戏份,让画面紧张一些,着重于某些重点镜头,将打斗戏份往暴力美学方向发展。”“暴力美学?耀仔说说看。”虽然不认为一个新人能提出什么有用建议,刘家良还是礼貌性的表示好奇。
“是的,比如说去年上映的英雄本色,便将枪战美感发扬到炫目的程度,现在本港打斗片多注重于实打实的真功夫,暴力美学更注重形式感与细节处理,令打斗显得为舞蹈化,诗化与表演化。”
听见曾服务于新艺城,后来出去自立门户的暴力美学鼻祖吴宇森的电影英雄本色,新艺城众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去年与英雄本色争夺票房榜,新艺城大败。他们并不愿意承认吴宇森与他的意识形态,然而票房才是硬道理,此时的吴宇森并未系统的整理归类出其暴力美学精髓,他真正闻名天下被世人所知,还是在1994年本港电影衰退后,在好莱坞的几部大片之功。
看见导演脸色,林耀以为自己那纯粹的理论性建议并不能详细表达,取过场记手中的记事薄与圆珠笔,刷刷画下几个分镜头“譬如说这把秦皇古剑砍来的时候,镜头里别无杂物,只突出它的刀刃锋芒,用慢镜头放大放大再放大。。。。。”
刘家良思索了许久,又与麦嘉,许冠杰登上商量后,终于松口“可以试试,未料到耀仔你混社团对电影还有涉猎,难怪之前走位都未出过错。”
“呃。。”林耀一时语塞,只能运转脑袋好圆话“哪里哪里,入组之前临时抱佛脚,看了一点点东西,江湖中人嘛,对江湖电影里的干架镜头总是关注一些。”好容易把话题圆回来的林耀再不敢多话,刘家良也自去安排不提,最后出来的剪辑效果,果然与之前大相庭径,打斗场面变得紧张而有节奏感,挽回了这部电影后来被影评人批评的最大败笔。
接下的一场戏在码头,剧组需要布置外景与安排人员,给主演半天休息时间,郑少荣之前同林耀约好的喝茶,因为赶着进度未能成行,索性乘这次休息,同乘一车结伴往徐记去了。
不多时到达徐记,林耀发现郑少荣显然是这里常客,刚进门侍应生已经迎上来“张生,我们茶楼刚从大陆安溪进了一批上上品铁观音,您要不要尝尝。”
郑少荣完全不需侍从指引,自己领着林耀往楼上寻了一个空雅座坐下才对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应生道“上几碟老式茶点,再泡一壶刚才你说的铁观音来,记得用白瓷。”侍应生应了,很快端来茶盘与点心退下去,林耀看着郑少荣为自己注水洗杯斟茶的侧脸,混合茶楼点的檀香,与竹帘透过的斑驳光影,气氛分外安然静谧,竟飘飘然如时光倒流般有种不现实的幻觉,似乎眼前的人物凭空生出一分超脱俗世的味道,下一刻便要超脱飞升而去了,他很想挽留住这份美好。禁不住轻唤出声。“荣哥。。。。。”
“嗯?”正专心演绎茶道的郑少荣闻声抬起头,顺便把手中的茶杯递给林耀。
“张先生最近有没再来纠缠荣哥?”实在找不到话题的林耀双手接过茶杯,问出一个不那么合适的问题。
郑少荣有些意兴阑珊的端杯轻嗅茶香“倒是有打过几次电话,因为我一直在片场赶戏,都未接到,回家才看到留言。”
重生之荣耀1989_6
“那荣哥的意思?”林耀有些忐忑不安
郑少荣奇怪的看了林耀一眼才缓缓说道“世人都只道我家世不错,却不知我家亲情淡薄,父亲事业每况愈下,他送我去英国学纺织,希望能重整家业。可惜我对这一行实在没有任何兴趣,自己跑回香港参加了歌手大赛出道,为此和父亲闹翻被断绝经济援助。”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我因为合约同人打官司的时候,也是经济最差的时候,真快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可惜少年人半点不肯回头同长辈认输。张生是我契兄,他借了好几个月薪水助我度难关自己吃盒饭,又为我疏通人脉,那时我想这世上大约再没有对我这般好的人,只想抓住这分温暖。可是在恋爱中先出口的人大概总显得不那么重要,最初的迷恋,现在只剩下忍受,忍受他周旋于李小姐与我之间,你之前也有看到,走出洗手间时我还给过他机会,但是他既顾虑自己前程名声未追出来,明明我就在片场,之后十数天只见电话留声未来探班,我也再不想给他期望,期望总是次次失望的恶性循环,他是个好人,只是我留不住,李小姐很有福气。”他说道最后声音渐隐约,尤其最后一句几不可闻,更似自我催眠般重复。
林耀只是沉默喝茶听他述说,心头微泛酸意,他自觉于这些天接触中感情渐变,可一时难以分清这是爱恋或只是前世遗留的偶像崇拜,因此只能压抑自己。心想那夜若不是我横插一手,那场争吵最终的结局也许是和解,他们继续这样的暧昧纠结,或归于光明,或归于地下。直到十四年后的纵身一跃才得以解脱。
不知觉间已经过去两三小时,一直都是郑少荣在不停说往事,说他与张生过去的一切,好似要把这些烦恼统统倒出来,再不装回心里,今后好能忘记得快些。也许是察觉自己说得太多太久,郑少荣不好意思的对林耀笑笑,说道:“本想谢你,才叫你出来喝茶轻松,未料让你成了心事垃圾桶,还要多谢你愿倾听,又欠你一份人情。”
“。。。。。”林耀沉默一阵才强笑道“荣哥总拿我当生人般客气说谢,我今天有点累,就不陪荣哥了。”
郑少荣见林耀脸上确有倦色,说道“耀仔最近总拍武戏,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于是各自分开归家准备第二日的戏份。
第二日已是最后一组镜头,拍完这一组,新最佳拍档便要杀青,林耀的初次大银幕体验也将告一段落,大家都早早赶到码头准备。
新旧最佳拍档帮助中国蓝波夺回秦皇宝剑后,与香港警方同送蓝波回大陆,林耀登上轮船挥手的时候,利智、郑少荣、许冠杰、麦嘉穿着大陆公安制服,以标准的红卫兵姿势手持红宝书,踏着正步出现,口中高呼口号:“发财有理!一发到底!发财有理!一发到底!”站成一排,跳起了整齐的“忠字舞”,在雄壮的进行曲中唱道:“没有钱,就没有明天。向钱看,不要看左右。新中国,请不要逼我走,不想移民,去,外,国!”……
这一条依旧很顺,以内地人眼光来看,算是全片里最爆笑的镜头,可惜林耀笑不出来,看着因为杀青兴奋不已的人群,同郑少荣与剧组众人打招呼,假借身体不适,婉拒了杀青宴,转身离开片场。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还是不习惯写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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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赴日 ...
有时快乐的意义很简单,然而林耀这些天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自从杀青后,他有许多天都未同郑少荣联系,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直到向强看出他为私事所困,派他去日本谈谈之前曾说过的与山口组合作事宜,顺道散心。
经过十数小时的机程,林耀到达东京,向叔已先同渡边芳则联系过,出站便看见一众黑西装大汉背过手站在两辆白色加长宝马旁举着【hongkong,林耀先生】的大木牌,宝马车身绘有山口组组徽,周围旅客对这行人纷纷闪避,并对往这群黑衣大汉直行而去的林耀投来异样眼光。
待林耀走到近前时,宝马后座车门忽而打开,从中走下一位留着板寸,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的青年迎上前同他握手“林桑远道而来,欢迎欢迎,鄙人渡边仁”
林耀伸出手握住渡边仁的右手,并未像寻常江湖中人见面总得较回劲才放开,只是稍一接触即各自放手,但林耀还是从刚才些微的接触中感觉到渡边仁虎口与掌心的厚茧,看来这便是向强上次说过的那位北辰一刀流的侄儿。
“听说林桑身手很不错?”坐在飞速行进的车上,渡边仁似乎对林耀的功夫很感兴趣。
林耀习惯性的谦虚道“微末小技,不足挂齿,只是早先学过几年,算不得高手。”
“哼,希望如此。”渡边仁冷哼了一句,林耀不知渡边仁的敌意从何而来,两人相顾无言,直到到达山口组东京本部,林耀跟在渡边仁身后,等待他引见渡边芳则,未料渡边仁带着他七拐八拐,走过许多队看见他们即弯腰行礼的组员与回廊后,竟来到了一个状似道场的地方。
渡边仁从道场正前供奉的剑托上取一把剑身上铭刻观世正宗的太刀,指着场边十八般武器对林耀说道:“你自己任选武器,与我战斗一场。胜了,我为你引见叔父,败了,你自己滚回香港!”
原来上次渡边芳则去香港,向强将林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都是小辈,渡边芳则在渡边仁耳边难免提到过几句,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渡边仁心存有不忿,暗自决定要给林耀来个下马威。
北辰一刀流与天然理心流,神道无念流,静心明智流并称当代日本四大剑术流派,其奥义为瞬息心气力一致,威力极大。林耀练过许多种功夫,并不乏空手夺白刃的招式,然而在他人地头,总不好不拿武器显得过分看轻对方,于是挑选了一把太刀的鼻祖直刃唐刀握在手里。
双方互施一礼,渡边仁将刀身微微收向腹部,两人绕着道场不停圆周移动,以寻找对方破绽。两人都未料到对方防守如此好,场面一时僵持,直到林耀故意卖给渡边仁一个破绽,渡边的正宗划过闪电般银光,以极快的速度斜刀上挑,与林耀格挡的刀背碰在一处,迸出点点火星,一反方才的极静,场面变得异常火爆,电光火石间双方已然交手十数个回合,片片刀光让人看不清场上局势,锵~~~又一声悠长的刀剑撞击声响过,刀光骤分,双方都喘着粗气回复为一开始的僵持。
“啊~~~~~~~~~呔”终是渡边仁先忍不住,将正宗高举过头顶,以全身之力往林耀要害劈下,眼看正宗锋利的刀刃携裹破风声急速袭来,林耀急忙闪身避过,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衬衫渐被血丝侵染,嗅到空气中血腥味,林耀收起谦让之心,眼神变为凝重。调整气息握紧手中唐刀,从眉心横过,左脚后移,前脚蹬地,摆出八卦刀起手式,在渡边仁再次攻上前,腰腹用力配合上身,横劈直斩已不知攻出多少刀,只能看到漫天刀影将渡边仁笼罩其中再无其突破空间,止一息间便分胜负,唐刀架于渡边仁脖子大动脉之上,渡边仁还想挣扎,林耀微微施力拉出一丝血色,银红相溶令刀锋更显妖艳。
“我….败了”渡边仁颇为委顿,将贵重的太刀抛向地面“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与我战斗,若是你不轻看我,你也伤不到手臂,请随我来。”说罢推开道场侧面的一道纸门,林耀一直未能见到的渡边芳则正盘坐在榻榻米上,美人执壶相伴颇为惬意,显然一直在此看戏。
渡边芳则见两人盘腿坐下,示意侍女为他们倒上清酒,表情严肃的斥责渡边仁:“仁,争强好胜是剑道修心大忌,意识到与强者的差距后不思反省,你的修炼还远远不够。”
渡边仁听见叔父训斥,立起身子改为跪坐,双手撑地低头应道:“让您失望了。”
人家叔叔训诫自己的侄儿,林耀作为外人插不上话,只能眼看着渡边仁维持跪姿原地转身朝自己道歉:“冒犯了林桑,对不起。”
林耀急忙双手扶住渡边仁“哪里哪里,快起身”又转向渡边芳则为他开脱道“渡边仁先生只是一时技痒,同我切磋而已,他尽得北辰一刀流真传,我也极难抵挡。”
渡边芳则原本就没有对此太过在意,只不过需要林耀给个台阶而已,因而这件事就此轻易揭过,转而开始谈论东南亚的渠道与洗钱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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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向叔已同家族内商量过,缅甸与泰国的高级货源我们可以分给山口组三成,沿途由我们负责从香港转运鹿儿岛,但是渡边先生入主五代目之位后,山口组必须为我们打开日本市场的同时保证不插手本港社团事物,至于渡边先生本人的五亿日元资金,向叔属意双方合作入股设立制片公司,虚报预算,不用多久左右便能完全洗白。”林耀将早些时候向强的决定一一道出。
“唔,三成会不会太少。。”渡边芳则权衡代价,觉着不太划算。
“渡边先生,新义安对这次合作抱有极大诚意,三成货源已经是我们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俄罗斯光头党那边目前需求也很旺,多少货源都能够吃下,等您夺得五代目之位后,若为我们打开日本市场,向叔私人方面愿意让出一成利润,经电影公司洗白后作为给您私人的微薄菲仪。”
此时的日本经济正值鼎盛,货源需求极大,即便是1989年受广岛协议影响经济大衰退后,因为许多失业破产之人借外物逃避现实,其需求势头也未有半点减少,但是缅甸货源一直掌握于国民党南下遗部手中,香港诸洪门衍生社团占地利人和之便,没有山口组插手余地,渡边芳则如能促成这次合作,算是大功一件,更何况还有事后一成利润入私囊,半年下来何止两三个五亿日元,因而他考虑了并不太长的时间,便同意了此次合作条件。
事既已谈成,渡边芳则需要召集社团干部开会传达这一消息,让林耀的同辈渡边仁今晚带他去银座放松放松,林耀自从穿越以来还没有解决过身体需求,亦不好推拒对方好意,索性听从了渡边芳则安排。
银座是日本东京中央区的一个主要商业区,以高级购物商店与特殊服务场所闻名,在日本这个特殊服务合法化的国家,每当各类正统商业闭门歇业华灯初上之时,就是各类夜总会,会所,酒吧开始人群攘攘的时候。
林耀重生前,作为长在帝都红墙边根红苗正的军人子弟,虽然因公多次到日本,还真没有来过银座这世界闻名的销金窟,家教严厉是其中部分原因,更多原因的则是看不上眼,身为朝廷台的导演,心思各异的男男女女恨不能排着队让他潜规则,何必来这里找快乐。但是自重生后,这些福利都不复存在。其后更对某人怀有心思,也无兴趣与身边兄弟一样去把妹或是花钱宣泄,上回告白受挫,这次来银座多少存了些自暴自弃的想法在里头。
“请两位多多关照”路边身着女仆装的少女向渡边仁与林耀递上特殊服务传单,上面印满了各色美女与店内排名。两人自从进入这条街以来,已经收到近百十张传单,但是渡边仁似乎对他们不感兴趣,径直带着林耀走到了某间名为“花”的会所门前。
“欢迎渡边先生光临“花”银座本店”站在门边的两名男生齐齐躬身表示欢迎的同时一左一右拉开玻璃大门摆出请入姿势。
“渡边…..这是?”虽然并不懂多少日文,看到招牌上一幅幅花样美男照片,如果林耀还不明白渡边仁之前为何对女仆装少女不感兴趣的话,未免枉费他混了这么久的娱乐圈。
经过道场一战与共同利益确立,双方称呼变得亲近了些“耀君,我带你来玩点好玩的东西,玩过两次之后,耀君就会食髓知味了。”说话间渡边仁嘴角弯出诡异的弧度,隐约带着几分嗜血 “比起软绵绵的女人,把与自己同样的身躯压在身下,不是更有征服的快感吗?。”
“。。。。。。”跟在渡边仁身后,林耀无语的随同他进入了这间牛郎店,以他21世纪的审美眼光来看,东京最为华丽的夜总会不过如此,半包围的卡座仅以珠帘相隔,只是五彩灯光打得多了些,与二十年后帝都的天上人间规模与装修比起来差出八百里地,而其中的牛郎们则让他想起了帝都魔都街头的非主流少年或发廊小弟,一个个恨不能把整桶发胶倒在头上,千奇百怪的发型近看上去带着黏黏糊糊的恶心质感,让人兴致全无。
“今周は饮んで1位をして来た”考虑林耀并不会日语,渡边仁自以为妥帖的让干部为林耀叫来指名第一位的牛郎,即俗称的红牌。看到这位所谓的红牌牛郎,林耀眉心快能夹死蚊子了,这都什么人呐….穿着粉红粉红的外套,粉蓝粉蓝的长裤再加上一双粉红粉红的靴子,头发梳得和八神庵差不离,耳朵上不知打了多少耳钉,整一排都闪亮闪亮看不见肉色,虽然皮相不错,可这身装扮让林耀倒尽胃口。
看见林耀明显不满意,好心办坏事的渡边仁有些不好意思,再度吩咐干部去找一个会中文的牛郎过来,至于那位红牌,归他自己消化掉。这次来的牛郎才比较符合林耀胃口,约莫二十岁上下,一米七五左右身高,清爽的短发与衬衫马甲,最重要的是,他的面容与某人依稀相似。
“林先生好,渡辺さんこんにちは。”来人乖巧的同两位顾客问好,林耀听他口音虽软糯却并不荒腔走板,忍不住出声问道“嗯,中文说得不错,不是日本人?”
“林先生好眼力,我祖籍台湾,是中日混血儿,您可以叫我儿玉。”说着自己贴身坐到林耀身边,拿出一张酒单“不知林先生要点些什么酒水。”
林耀虽未来过牛郎店,却也曾听某些爱浪荡的朋友说过,日本牛郎多数不直接在店里做皮肉生意而是卖酒水抽成,如果出手大方想要进一步发展,双方可以私下接洽。为了给儿玉冲业绩,兼之花的是山口组社团经费,林耀一口气点了十瓶年份拉菲,统共花去数百万日元,引得店里牛郎都来偷眼看这大金主,甚至连只接女客的牛郎也忍不住好奇心。
儿玉笑得很欢快,需知这是1989年,物价远没有后世那么贵,十瓶拉菲的抽成能抵得上往常儿玉一个月的业绩,因而更为殷勤讨好,奉承话一句接一句,劝酒一杯接一杯,林耀未料这身子并非酒精沙场,很快就醉意渐浓,恍惚间儿玉讨好的笑脸与心里的那张面孔渐渐重合成一人,不禁伸出手往儿玉揽去。。。
林耀昏昏沉沉手已快伸进儿玉衬衫里时,忽而听到隔壁卡座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自嘲的笑笑,猛然甩甩头,甩掉那些幻想与绮念,推开怀中儿玉同渡边仁说道:“不好意思,我暂时离开一会。”起身拨开珠帘,带着昏沉的头脑往洗手间走去,不料同从隔壁卡座钻出来的男人迎头撞上,醉酒的林耀很想借此宣泄耍点酒疯,可仅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如此做派,从混沌的脑海里抠出所剩不多的几句日语“死你妈撒,死你妈撒(对不起)”闪身欲继续往前走,倒是那男人伸手架住林耀“耀仔?”林耀用稍显踉跄的步伐靠近再靠近对方,以期看得更清楚些,等回过神来,手却放在他侧脸,感受到微微冒出的胡茬,林耀终于证实不是幻觉。
“荣哥!”林耀将半边身子靠在郑少荣身上,勾住他的脖子,喃喃自语“荣哥。。。”
“耀仔?”今日刚来日宣传的郑少荣对这个醉鬼毫无办法,挡住想上来帮忙的店员,拖着个与自己一般高的大男人往洗手间去冲水好让他清醒。
“荣哥。。”半趴在郑少荣背上林耀忽然出声“你不要一直挂住张生了好不好?”
“。。。。”郑少荣的脚步猛然顿了顿“耀仔?”
回答他的是浅浅歌声与落在耳角带着酒味的轻吻 “怪你过分美丽,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仿佛心瘾无穷无底,终于花光心计。。怪我过分着迷,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渐至不可闻。
第二日,林耀从酒店松软的床具中猛然坐起,伸出双手,分不清昨夜与梦中人相见是幻是真,可是那胡茬的触感如此真实。。
他抬眼望向传来淅沥水声的浴室,磨砂玻璃显出一个男人的身形,林耀几乎是连滚带爬下床跑到浴室门口,屏住呼吸用力推开浴室的门。
男人听见开门声,转过身笑道:“林先生您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卡文是很悲催的事情,这一章其实我前日便写了一半出来,后来又全部推翻重写,效果依然这么悲催,我彻底文笔无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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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经指数 ...
“林先生,您醒了?”听见这声音,林耀心里已经沉了下去,洗澡间里沐浴的男人正是昨夜“花”店里的混血牛郎儿玉。无视眼前的不着寸缕的青年躯体,林耀哐当甩门转身走出浴室,仰面躺回床上。
重生之荣耀1989_8
不多时儿玉披着酒店提供的浴袍走出来,热水的温度让他的脸色带着一丝潮红,湿漉漉头发贴在额头上,不时跌落两颗水珠滑落于鬓角唇间与浴袍内,他拿着毛巾坐到床边,半坐床头擦干头发。林耀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疑问,翻身面对儿玉“昨夜你有没看到一位郑先生?”
儿玉擦头发的动作并未停歇,漫不经心答道:“我不认识什么郑先生,倒是昨夜您离开后就没有回来,渡边先生在吧台附近找到您时,您已经趴在上头睡着了。”说到这里他停下动作,拨起遮挡在眼前的头发略带抱歉看向林耀“要是早知林先生酒量较浅,儿玉不会一直劝您喝酒,存在店里也是可以的。”
“没有。。吗。。。”林耀轻轻叹气,无论对方刚刚杀青正处于本港宣传期,还是儿玉的话都证实印象中昨夜搀扶自己的人不过醉后幻觉罢了。
儿玉头发擦拭得半干,随手将毛巾甩在沙发上,动作间松垮的系带投奔自由而去,半敞开浴袍有意无意的诱惑着林耀“渡边先生就在隔壁房间,昨夜您醉得厉害,渡边先生让我留下来照顾,可惜的是。。。”儿玉的手放在林耀腹肌上,慢慢向下划去“这里也醉的厉害哟。”
“。。。。。。”还在回忆昨夜细节的林耀回过神时,已被儿玉握住清晨不由自主精神抖擞的重点部位。
“呐O(∩_∩)O,主人醒来,这里果然也变得精神多了。”儿玉戏谬的语气伴随着手上熟练的动作,让林耀年轻的身体不禁气血翻腾。上身发力抓住私下作乱的手,把半坐着的儿玉狠狠压到身下,盯住对方带着些微诱人的眼睛斥道“不要玩火!”
“为什么?儿玉很期待清醒的林先生”无视林耀的拒绝,青年未被制住的另一只手臂攀紧附林耀背脊四下抚弄,刻意保养得细滑的大腿更迎上上方林耀私密部位不停摩擦“还有明明也很兴奋的小林先生。。。”
林耀呼吸被儿玉动作弄得有些急促起来,昂扬的部位涨得发痛,眼睛亦变得赤红,压住对方作乱的腿,昂扬隔着束缚的布匹对住秘处猛力撞下“兴奋吗?”
“唔。。。”儿玉被撞击得发出低吟,某处也有些抬头迹象,对视林耀带着诱人的眼睛笑道“除去金钱和权力,林先生刺激得我也兴奋起来了呐~~”背脊上的手不知何时来到林耀脖子上,借力撑起身子,伸出舌头在他略薄的唇上滑过,拖过一丝银亮诞液。
林耀猛然推开逢迎上来的身体,儿玉甚至被水床的回弹力道往上抛了起来,他略带不解的望向翻身下床的男人“林先生哪里不满意吗?明明。。。”
“不,你做的很好,很对得起十瓶年份拉菲的价钱。”林耀转身背对儿玉,深深呼吸压住下腹骚动“是我暂时不想做。。”。
“呼~”林耀走入浴室反锁门扣,把淋浴喷头打开至冷水最大位,坐在马桶盖上开始自力更生解决热血沸腾的小林。在儿玉诱惑的同时,林耀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儿玉与相似的脸庞,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放任自己的欲望把儿玉当做另外一个人。可是不行,终究再如何相似,也不是他。。
小半个小时后林耀才从浴室出来,儿玉已经不在房间里,换做渡边仁坐在床上,见到林耀出来,渡边仁带着怀疑的眼神往林耀脐下三寸望去,略带取笑的同林耀说道“看这状况,温香软玉在怀,耀君竟然毫不心动?是中国古代的君子柳下惠?还是。。。”
“渡边你莫要取笑我”林耀摆摆手止住渡边仁的玩笑,开始谈论正事“干部大会结果如何?”
“事情很顺利,只是和某些和一合会走得近亲些的家伙有不同意见,掀不起什么风浪,等到叔父五代目之位稳固以后,自然会收拾他们!”渡边仁此刻眼神凶横,与其名字毫不相符。
“那就好”林耀打开房内小冰箱,取出几听饮料,随手扔给渡边仁一瓶“想来像这种双方或利的事情,不会有多少人拒绝。”
渡边仁把饮料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手来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银行本票“叔父的五亿日元不太好走社团账号,这笔钱只能麻烦耀君亲自带回香港了。
林耀接过本票,毫无意外的看到署名处陌生的日文名字“这么一大笔钱,渡边就不怕我捐款潜逃?”
“耀君又在开玩笑了。”渡边仁完全不在意,信不过的人,向强何必派来日本“耀君第一次来日本,不如多停留两天,组里有些事务叔父需要协助处理,不便继续陪同您,我会安排好手下带耀君四处逛逛。”
林耀本就是来日本谈判兼散心,能有免费的导游何乐而不为?因而谢过渡边仁好意,与他一同出了酒店,分道扬镳一个回山口组总部,一个游览东京市内。
“林先生想去哪里?”还是昨日那辆宝马车与昨日那批人陪同,前座的司机反过身来问林耀意见“渡边先生安排了箱根温泉和。。。”
“先在东京市内随便逛逛”林耀暂时不想去什么箱根,只想随处看看日本社会生活百态。
司机不知如何领会林耀的意思,只好在市内繁华地段四处转圈儿。
林耀在后座冷眼看这座城市人群挤挤一派盛世繁华景象,人人面上充满希望与幸福。这种幸福感来自于日本股市景气与经济扩张。80年代末期日本人均GNP超过了美国、德国、法国和英国,股市从1985年一路上涨,并在1989年时,达到了最高点,较1985年时上涨了三倍还多,日本的GNP占世界的比例也由1970年的6.4%上升到1990年的13.7%,日本国民如痴如醉,纷纷投身股市。谁能想到正是在今年,盛世一夕崩塌?
前世之时朝廷受各方压力,股市物价不断上涨,房价不断上升,也是这般景象,人们把手中闲钱纷纷丢入被国际游资不断推高的股市,朝廷为了打击盲目炒作,授意朝廷台做过一期日本经济特辑,试图以前事点醒一部分痴迷的人群,林耀当年在经济台混资历时也曾参与其中,旁的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最高点与反弹点位,参与专辑的经济评论员同林耀开玩笑说要是能回到过去,那真是能赚肿。。。
林耀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余光掠过某座高楼电子屏上一闪而过的股指点数,似乎与记忆中的最高点已经差不离,唤住司机“那里。。”指向电子屏“那里是。。。”
“林先生,那里是东京最大的证券交易所。”司机虽然好奇,却并不多话,简单的回答了林耀的问题。
“就在那里停下来。”林耀想起怀内五百万美金的本票,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耀指示司机停在了东京证券交易所大楼前,副驾驶座上的保镖急忙下车为他打开车门,用手掌托住车顶。林耀推开保镖手掌“我不至于有这么娇弱”并随口问道:“外国人在日本开户有什么要求?”
保镖对于林耀天马行空的做法有些不知所措,然而渡边仁吩咐务必满足林耀一切要求,日本经济景气异常,人人炒股,其中某个随行人员对此有所了解“一般人若想在此开户,需要带上银行账本,印章,护照,外国人登陆证及外国人登陆籍证明,但如果是林先生的话,我们可以为您尽量简化手续。”
林耀对于随行的识趣大加赞赏,委托他去办理手续,自己则在交易大厅里四处走走看看。东京交易所宽敞的前厅像一座艺术馆,入口处挂着巨幅浮雕《欢聚时刻》;四尊工人、农民等人物铜像,隐喻证券业的繁荣源于坚实的工农等产业。
这个时候,电脑还没有大规模应用,大厅里挤满了经纪人为客户买卖股票,此起彼伏的电话声铃声,呼喊声与各种不同的手势交汇成一曲杂乱乐章。
大约半小时后,随行人员带一个捧着厚厚文件夹,西装革履,鼻间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打扮得精英般模样的中年男子来到林耀身前介绍道“林先生,这位是日兴证券的经纪人小林和也,经手过几次组织款项。”
重生之荣耀1989_9
精英男小林和也将文件夹反向打开摆在林耀面前,递出一只笔,用中文说道“林先生您好,签字之后,您的业务将全由我负责。”
林耀接过签字笔,在合同右下角随手签下名字“多劳小林先生,我想我们两人现在需要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具体商谈合作事宜。”小林和也显然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将文件夹夹在腋下,以手臂引路把林耀带到了证券交易大厅楼上的客户室。
客户室面积很大,临向交易大厅有一整面玻璃墙,让室内的人能一眼看到楼下人群攘攘的交易胜景。
小林和也指引林耀在办公桌前坐下,为他端来咖啡后才说道“我与山口组有很长时间的合作,林先生作为山口组的贵客,完全可以相信我的专业水准与职业道德,不存在泄露您隐私的可能性。”
林耀端起咖啡,浅茗一口,笑道“我自然相信小林先生,只是这次仅是我私人需要麻烦您。”说罢从怀里掏出渡边仁给他的五亿日元本票,推向小林和也“请小林先生从明日开始五个交易日以内,以一比贰佰的杠杆,为我做空日经指数!”
“两百倍杠杆做空日经?”小林和也声线骤然提高,眼角扫过桌上的本票,对于他来说,五亿日元不算什么大数目,他每日经手的客户账户价值远远超出与此,但当时,整个日本岛都沉迷在空前的繁荣和疯狂之中。人们甚至坚信股价只涨不落、地价只升不降的大和神话永不破裂。因而碰到一个想要在日本做空外国人,小林和也分外诧异。
“不错,就是做空。”林耀抬起咖啡杯遮住半边脸,笑得高深莫测。
做空是股票,期货市场上的一种操作模式,简单说就是:没有货先卖后买。比如说当你预计某一股票未来会跌,就在当期价位高时卖出你拥有的股票(实际交易是买入看跌的合约),再到股价跌到一定程度时买进,以现价还给卖方,这样差价就是你的利润。
1985年广岛协定之后,日本经济空前繁荣,然而这只是欧美资本国家一个长达数年的大阴谋罢了,
1989年,日本股市达到了历史巅峰,日经指数冲到了38915点,国际资本大鳄不宣而战开始一场对日本的金融绞杀行动。他们用大量现金去买日本人认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日本股市暴跌的可能,双方赌的就是日经指数的走向,如果指数下跌,美国人赚钱,日本人赔钱,如果指数上升,情况正好反过来。临近四万点时,大批的股指沽空期权终于开始发威。高盛公司从日本保险业手中买到的股指期权被转卖给丹麦王国,丹麦王国将其卖给权证的购买者,并承诺在日经指数走低时支付收益给“日经指数认沽权证”的拥有者。该权证立刻在美国热卖,大量美国投资银行纷纷效仿,日本股市再也吃不住劲了。不可遏制的暴跌就象意外的狂风骤雨劈面向人们袭来,一夜变巨富的美梦化成噩梦深渊,恐慌情绪笼罩着投资者的心。到2003年4月最低跌至7607点。累计跌幅高达63.24%,创造了日本股市历史上最大的下跌幅度。房地产连续14年下跌。整个国家的财富缩水了近50%。这一场股灾造成长达十余年的经济大衰退,几乎将日本几年来的成就全部毁灭。林耀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资本大鳄血淋淋的口中夺取利润。(万能的度娘啊~~感谢你)
小林和也再三确认林耀并非说笑,而是确实想做空日经指数后,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可是林先生,我并不建议您这样做,尤其是高达二百倍的杠杆,任何一个微小的波动,都会导致您的本金完全亏空,作为金牌经纪人让新客户亏损殆尽,这。。会让我小林和也的名声扫地!”
“如果因为害怕名声受损,而不接受客户的委托,这难道不更丢人吗?小林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您只需要去具体实行,别的不需过问!”林耀冷冷瞥了小林和也一眼,成功止住他还想出口的劝阻。
小林和也被这一眼中的杀气,吓出半身冷汗,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年轻人,是黑帮组织的座上宾客,并非什么善角。
“林先生一定坚持这样的话,我会照您说的去做的。”小林和也擦去额角冷汗,无从抗拒。
接下来的几天,林耀每日都去东京交易所,亲眼看着股指从高处一步步向无底深渊滑落,前几天还极为繁忙但井然有序的交易所内,变得闹哄哄像菜市场一般,满地纸张散落,交易员们的声音也较前几天显得焦躁不安了许多,仿佛临近世界末日。
小林和也对于林耀操作意见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抵抗,到被事实证明后的奉若神明,经历了极大的反差。
“林先生,您的本金已经翻到了十亿美元,这简直是神迹!”小林和也此刻正在办公室内对林耀回报收益情况。
这笔巨大的金钱来得如此轻易,让林耀的内心亦激动难免,因而对小林和也的奉承统统笑纳“能获得如此大的收益,小林先生功不可没。我并不能常驻日本,但是,日本经济下滑是无可阻止的大势。这一次的收益我将会抽取百分之五作为小林先生的报酬,今后三个月以内,还请继续看空为你我获得利润,报酬比照这次的百分之五。”
“多谢。。多谢林先生赏识!小林和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小林和也事前料到林耀也许会给予自己一定比例作为报酬,但是他最大胆的预想也不过百分之一罢了,未料到林耀出手如此大方,仅几天时间便获得了数千万美元巨款的小林不免激动得面色潮红。
“信我者,得永生。。”林耀见小林激动得不能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拍拍对方肩膀,开起了玩笑。
小林先是错愕,而后也笑开来“赞美您!哈利路亚。。”
结束了这件大事件,林耀提取出五亿美金存入东京瑞士银行为后续行动布局,同时填补之前挪用的渡边私款,剩余金额的后续操作有小林负责,林耀也需要回去汇报谈判情况,因而当即向渡边叔侄辞行,踏上了回港的归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暴跌发生在1989年12月29日,但是因为剧情原因,我把它提前了。
杠杆就是相当于 用本金做保证金借别人的钱来炒日经,风险与收益与倍数相等。
在这里再次感谢度受~~
PS:我知自己写的极烂,风格也漂浮不定,作为一个内地人,我是真的不习惯港台腔,却不得不强装。。
新人写文不易,也请有收藏的大人们留下一两句留言吧,好让我知道也有人在看这文,动力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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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亮代表我的心 ...
深夜时分林耀踏出香港国际机场,接机小弟已经在机场门口等候许久,他坐在回向宅的车里看着车窗外霓虹拖出一串串长影,明明离开香港并不太久,携带五亿美金归港的林耀却觉得已经是恍然隔世。金钱社会中,男人兜里有没有钱,决定了他的话语权。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去做更多事。
回到向宅时,尽管已经是晚上2点,向强依然未睡,林耀同他汇报完日本之行的详细情况后,并未刻意隐瞒自己在东京证券做的那一笔大单,除去渡边芳则的本金,另外掏出一张一千万美金的支票,半跪在地双手递到向强面前请罪“向叔,在日本耀仔没能忍住,挪用渡边先生私款做了一笔大买卖,我知道这样坏了规矩,在此听候您发落绝无二话。”
林耀本以为向强听到自己擅作主张,不说立规矩,至少也会斥责一顿,往常寻常社团成员做出这种事,挣到钱是一回事,挪用社团经费是另一回事,不付出什么代价是不可能的,孰料也许是这具身体父亲与向强的交情远比林耀在这十几天中所感受到的更为深厚,他竟然只是毫不在意的随手接过支票丢到一旁,搀扶起林耀笑道“耀仔有这么好手段,向叔只会高兴。”说完这句,向强略做停顿,思考了一会儿“原本打算让你去同渡边合作共设的电影公司做事,只是想你早年都在社团混,没念过多少书,好歹你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这一千万美金向叔也不贪墨,算作两成股份并入公司资产里算是惩戒,你可不要不服气。”
重生之荣耀1989_10
渡边芳则同向强合作的设立的电影公司原预算的总价未必有一千万美金,只给林耀两成股份大大不公平,然而林耀在日本做的事情,未必能完全瞒住渡边芳则,向强用林耀的钱拐弯抹角送给渡边芳则,也算是代他赔罪。
林耀一来现在已经看不上这点儿钱,二来也未想到向强如此轻易放过自己,倒是显得挺高兴,连连摆手“耀仔先做错事,向叔肯给两成股份已经很大度了,哪里有什么不服气。”
见林耀如此识趣,向强亦很欣慰,在他眼中,林耀混黑道是一把好手,经营产业却未必是那块料,即使林耀挣到许多钱,然而股市的事,运气往往占到很大因素,并不能改变向强对林耀的既有印象,因此接下来安排公司人员的时候,并未给林耀什么具体的职位,只让他在公司里挂个副监制头衔,监制通常代表投资方,由他负责摄制组的支出总预算和编制影片的具体拍摄日程计划,监督导演的艺术创作和经费支出,同时也协助导演安排具体的日常事务。向强相信上次林耀在新最佳拍档里已经大致熟悉了剧组的运作情况,但是经验还不足,属意他先做个副手再跟着看看,学学。两人直商谈到天色微亮,都略有倦意,各自休息不提。
林耀去日本之前,向强猜到渡边芳则不会拒绝,因此选址等事情已经布置得差不多,更经过昨夜的具体规划,只需要带着人员去现成的场地就OK。电影公司很大一部分事物在片场,公司实体只需要一个办公场所而已,不似其他行业,需要好地段招徕顾客。
第二天下午林耀才起床,首先去看了看在沙田区的公司,公司在一片工业园区附近,附近还有几座小山,算不上荒山野岭可地段也不算好,圈地便宜所以场地挺大,里头已经有了几个正在搭设中的摄影棚,五层高的办公楼墙体上挂着国星电影公司的招牌与厂标,厂标仅有一个硕大的国字,右下角的一点,被一颗星星取代,囊括了公司全名,总归是社团背景,没功夫弄那些唯美文艺。有些日子没见的林蔚正指挥几个工人往招牌上挂红布,等到正式开业时再揭下来。
看见林耀一行人,林蔚红布也不挂了,几个箭步窜到林耀跟前抱住他,“耀哥~~~”毕竟还是个大孩子,拖长的声音带了几分向家长撒娇的意味“还说要带我走正道,出院的时都不见耀哥人影,若不是向先生让我来这里协助你干些杂事,不知哪时候才见得到。”
林耀对于这个初穿越就为自己挡刀的孩子,还是很待见的,看着小孩撒娇的模样,想起以前养过的一只哈士奇,一段时间不见,也是这样往自己身上扑,连表情都相差无几,都是两眼瞪大闪着星芒,求抚慰求顺毛。低头望去,莫名觉得挂在身上的小孩儿长出只尾巴,正在使劲的摇啊摇,摇啊摇,旁边硕大几个字旁白“带我玩吧,带我玩吧。。”
“噗呲。。”林耀自己想着想着笑起来,摸摸小孩儿的头发,把他从身上扯下来“这么大的男孩,还撒娇羞不羞啊你。之前有正经事要办,马不停蹄没多少空闲。咱们以后就常驻这了,别捣乱,待会耀哥带你去玩,为没接你出院赔罪。”
“哎~~”林蔚乐开花“说好了啊~”讨要到好处,知道林耀还有正事,小孩儿也不纠缠,有模有样的往一旁继续方才中断的工作。
林耀见过了公司里负责行政的几个人,调度会道具就没事儿了,公司不养闲人,开了片才会并根据剧组实际需要,设定剧组人员建制,杂事有手下去做,不归他管。想起刚才说好带小孩去玩,叫上林蔚离开了场地。
有句话说,一个人有驾照,才算是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这具身体是有驾照的,然而这些日子,无论是在香港还是日本,林耀都是坐别人的车,这让自由行动惯了的他很有些不适应,却没有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好容易闲下来,林耀先带着小孩儿去车行买了辆车,这时候的车远没有后世那么舒适,有些车型甚至没有空调,林耀当年开惯了越野,挑选半天,才选中陆虎。小孩自个儿在后座左摸摸右摸摸“耀哥,我要去游乐场,我要去吃沙冰,我要。。。。。。!”
林耀专心盯着前路,80年代的车方向盘比后世重上许多,他有些开不惯,只能小心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林蔚。忽然他看见一个不太可能出现的在路边的人,正在同另两个有些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有说有笑结伴而行。他猛踩一脚刹车,后座的小孩毫无准备,顿时摔得东倒西歪,眼看着林耀以极快的速度跳下车甩上车门,只能扒着车窗大喊“耀哥,耀哥~~你做什么这么急,摔死我就太亏了!”林耀没有转身,边往马路旁跑边回“你在车里好好待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对面护栏边,撑住栏杆一翻身就落在那人身边,伸出爪子从后头轻拍在他肩上“荣哥!”
“啊,是耀仔。。”看到林耀郑少荣笑得有些不自然,转身与同行那两人说道“这是我朋友林耀,一同拍过新最佳拍档,性格有些跳脱,让你们见笑了。”林耀顺着郑少荣的目光往那两人看去,一人模样打扮有些阴柔,但是不可否认相貌极优;一人相貌普通,落在路人堆里便寻不出来。两人都相当面熟,可是林耀冥思苦想实在是叫不上名字来。郑少荣回过身化解了他的窘境“这位。。”郑少荣手掌引向阴柔男人“达明一派黄愮明”又向另外一位“词人林兮”。林耀恍然大悟,黄愮明是80~90年代红极一时的偶像歌手,后来逐渐销声匿迹,自己有印象却想不起来实在不奇怪。而林兮。。林耀虽不记得他模样,对于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后世他在词作家领域以对事物观察入微,对城市的触觉敏锐,以填词速度高、产量多而著名,许多流传甚广的歌曲,都是他做的词。
“久仰久仰”林耀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前生也听过一些八卦,两人纠缠二十多年,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终究没在一起过,林兮的词能如此打动人心,黄愮明功不可没,因为他把自己内心里最深切的感触,情绪,体会,都通过词句表达了出来,每一个唱林兮词的歌手,都是在代他对黄愮明唱情歌,说情诗,代他诉说伤心,延绵持续20多年未曾变过,遗憾的是,这许多歌词,赢过许多大赏,都赢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人。
收回乱飞的思绪与视线,林耀晓得三人只是随意散心散步,自告奋勇要请客载他们一路去玩。然后他们去了小孩儿想去的地方,游乐场,吃沙冰,去海边疯疯癫癫燃篝火烧烤,一群人都玩得像小孩儿,直至日暮归西。
归家的时候,林蔚已经疲累得在趴在车窗上睡着了,不像醒时吵闹。黄愮明和林兮的家比较近,林耀先把他们送回家后,车里只剩下睡着的小孩与郑少荣。
“耀仔”沉默的车厢里,郑少荣忽然唤了林耀一声。
“嗯?”觉得车里奇峰过分沉闷,但不知如何搭话的林耀随手打开电台调频,寻找音乐台。
“谢谢。。。”
“有什么好谢,本来同路而已。。”
“对不起。。。”
“啊?”
“我暂时不想开始新的恋情,多谢厚爱。。。。以及,对不起。”
林耀调频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原来日本那件事并非幻觉,这是拒绝吗?
“呵呵。。。”他的嘴角只剩下干笑“荣哥何时想重新开始,我都会在原地等待你。”
郑少荣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明明接触并不算久,对方到底迷恋自己哪里呢?外貌皮相?“耀仔,。。。”
林耀出声打断郑少荣未出口的话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书念得不多,这句话偶然看到,竟然莫名很合心意。”
此时,一直在调频中,只发出沙沙音响的电台终于传来乐曲声,林耀听到熟悉的旋律,禁不住跟着唱起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安静的车里一时只剩下林耀低沉悠扬的和声。
直送郑少荣到他家楼下,两人都未再说过一句话,林耀静静趴在方向盘上看着他下车,看着他上楼,看着他房里开灯,关灯,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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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事业初展 ...
重生之荣耀1989_11
那夜之后,林耀需要准备公司开业事宜,郑少荣也接了一部导演名不见经传的电影,两人都不得闲,又或者是郑少荣刻意回避,因着上次拒绝,林耀不好去片场探班,偶然几次再去他楼下,都未能有幸再碰到他,日日打他家电话,线路那头传来的永远只有冰冷的机械音。
“主人不在,请留言。。。”
“荣哥,剧组工作很忙吗?注意休息。。。。”
“主人不在,请留言。。。”
“荣哥,今天有暴雨台风,还在片场赶场?小心安全。。。”
“主人不在,请留言。。。”
“荣哥,天气骤然变,多加件衣服,小心感冒。。。”
。。。。。。。。
盛夏季来临的时候,国星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广发请帖只等开业剪彩,向强之前虽未过分涉足电影界,但是依托新义安之威势,与电影圈相干的人等无论有没有邀请函,都赶来捧场。
开业那天,偏僻的国星公司门口,宾客如云,停满许多名车。迎宾一声接一声通报客人身份“新艺城电影公司许先生送来花篮,嘉禾电影公司邹先生送来花篮,邵氏邵先生送来花篮。。。梅兰芳梅小姐送来花篮。。。。”林耀刻意打扮过,身着高级订制西装,衬得人愈发玉树临风,同向强一同站在大门口迎接到场的诸位电影公司高层。
“邹先生您好,多谢捧场。。”林耀经向强引见忙于与不同的大佬握手致谢“邵先生您好,请入内稍候剪彩。。。”
等所有宾客都入内就坐,林耀眼神在人群中不断扫视,都没能见到想要见的那人,他一早发出了请帖,可是。。。
明明是大好日子,林耀偏有些兴味索然,剪完彩便不再参与之后的活动,坐在角落闷头喝酒。林耀正捧住酒杯,两眼放空忘着舞池里绅士名流,衣香鬓影。身边沙发骤然一沉“林先生为何不下场应酬,反坐在这独自喝酒?”他转头望去,意外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容。
“周先生不也是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日后大红大紫的喜剧大明星周兴驰,此时的大明星还略显稚嫩,身着一身不大合身的礼服,显然混得不怎么如意。
本想靠近林耀寻找机会引荐自己,闻言周兴驰禁不住苦笑“难为林先生知道我名字,我一个死跑龙套的,有什么资格去和这些大腕名流同场。”说罢扯住身上礼服“就连礼服也是租借来,不过是同周堂主有些交情,才有机会来这里。。”
这时候的周兴驰很是落魄,远没有日后风光,与他在亚视艺员培训班同期的学员,譬如梁朝伟已经大大崭露头角,他却还在主持少儿节目,混迹各个片场演一些小角色,如《射雕英雄传》中的宋兵甲。
林耀放下酒杯,用手撑住下巴,打量了对方一会“我曾看过你演绎的一些角色,很有潜力。有没有兴趣离开现在的万能公司,同我们签一部片约?”看见对方面上浮上喜色,才继续开口“一号男主角。。”
周兴驰大喜过望,同林耀搭话他原本未并抱有什么期望,不过混个脸熟,日后相见多少有点好处,孰料天上掉下硕大馅饼,砸得他快要撑死“多谢林先生看得起,不知是部什么片?何时签约?”语气颇为急切。
林耀似笑非笑望向有些失态的周兴驰“剧本我还在写,总不过这两三天,至于签约。。你明日就可以来公司。”
听到是林耀创作的剧本,周兴驰心内兴奋激动消去不少,他知道林耀之前只是一个古惑仔,莫名得向强看重,让他组建国星公司,这部剧本只怕是外行人玩票的小成本影片,但有杀错没放过,连房租都快付不出的自己,有什么资格挑剔剧本?更何况是第一次担当男主角,哪怕是烂片,这也是机会。
原本赌圣这部影片,是由另个成立不久的小电影公司即郑少荣现在正接那部片的公司导演兼编剧刘镇伟主创,跟风90年票房冠军,由周润发主演的《赌神》小成本速成之作。林耀提前把他拿出来,有些对不起原作者刘镇伟,但是为了留住周兴驰这颗摇钱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当天回去,林耀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回忆情节,他虽是北影导演系出身,然而毕业后一直在朝廷台电视圈混迹,除去在学校里拍摄的短片,实际上并未实际做过电影圈,赌圣这部周兴驰无厘头电影开山之作,当年有看过讲过,可这算不上周兴驰无厘头电影的巅峰之作,加之年代久远,剧情大致记得,有些细节实在是想不起来,空白处只能加入后世某些搞笑段子,臆造穿插某些情节,到创作完成所耗费的时间远比他想象更为久,半个月后才出世,他拿着剧本给向强看过,声明要由自己负责这部影片做导演,成本不高向强也就随他去了。
签约以后,周兴驰每日都会满心欢喜来公司报道,次次都失望而归,这次再来国兴,走廊里恰巧碰到从向强处回来的林耀,实在忍不住问道“林先生,那部剧。。。”
林耀知道周兴驰这些日子都有来,自己说只三五日,结果那么久都没能拿出手,不由得有些惭愧,这次再碰到,手头刚好有带给向强看的剧本,当下递给周兴驰“剧本已经写出来,之前估计不足让你等太久,真是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周兴驰接过剧本便埋头里边,对于林耀的道歉也不甚在意,就站在走廊里只顾低头翻阅。与他之前的想象的平庸本子不同,作为一部赌片,没有过多的枪战,复仇等血腥镜头,更多的是幽默,诙谐。与他的表演风格竟然出奇契合,只是。。。
“林先生,这里有些不合适”周兴驰指着剧本上某段台词给林耀看,恰恰是林耀自行添加的部分之一,有些脱离当代本港风格“这里换做。。。。”
林耀听完周兴驰的意见,确实比自己所写要更为适合。周兴驰是很有主见与想法的演员,在射雕英雄跑龙套时,露个脸就被梅超风一掌打死这种角色,还会要求表演得更深入一些,同导演提议多挨一掌再死,两人就站在走廊里,对剧本修修改改,引来不少工作人员侧目。
又过了两日才修改完剧本,林耀并未改变原有主演人员,依然由周兴驰,吴孟达,吴君如等主演,剧组人员与演员已经招募妥当,林耀导演的同时,还兼做武指。因为周兴驰极有灵性,林耀给他挂了一个副导演的头衔,让他能更为方便的施行自己的想法与建议。
大陆青年有看穿纸牌特异功能的阿星,来港投奔达叔,两人在香港误打误撞,卷入黑社会的赌霸争斗与人决战赌桌的故事,这片大多是室内戏,成本预算无需太高,不过两百万港币而已。
第一场拍的是阿星刚从大陆过来找达叔,达叔只顾着打麻将没去接阿星,阿星在他家楼下,不知如何摆弄对讲电子门卫,恰巧遇上对讲机前有人同屋里人道歉要求进门的片段。这个对讲的龙套角色,林耀有些私心,自己出场演了这一段。
阿星抱着行李蹲在楼下抱怨七点钟香港人还不开始上工,林耀站在对讲机前同对方解释“我昨晚真的开工开通宵啊。。”
对讲机里传出一个男声“我不想听你解释”
林耀的角色很无奈,扶额叹气“我真的没有泡别的男孩。”
重生之荣耀1989_12
“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真的。。。Cary仔,到底要我怎样说你才肯开门”
“你说十声我爱你我就开门”
“好啦好啦好啦。。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转身看见凑近前的阿星,林耀声音变得小了许多“我。。爱你。。我~爱~你。。”
阿星在大陆从未见过有人对墙壁说话,干脆放下行李站在林耀身边一拳距离,头贴近对讲机仔细观察里头究竟有没有人。
“我。。”林耀刚要开口,一颗大头凑过去。。。。
“我。。。”大头更近了些
数次被打断的林耀索性不管不顾,抱住对讲机一通狂吼“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几乎在铁门打开的同时窜逃入大楼内,反身锁住想跟进来的阿星。
阿星以为对住对讲机说我爱你就能打开铁门,整理了一下仪表,也效仿林耀做派大声同对讲机喊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路过的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阿星,刚好楼里有位老婆婆锻炼身体回来,急忙打开铁门同林耀一样逃入楼,阿星转身看到门有开,提起行李感叹万分“没想到香港这么发达。。”
“CUT!”场记喊卡,林耀才从楼里下来,他承认自己写这一段的时候,就想过要这样做,才在剧本中把对方改作郑少荣名字。看了看刚才的画面,没什么问题继续开始下场。
一整天下来周兴驰的表演驾轻就熟,完全看不出是个新人,甚至即兴发挥充实一些剧本中没有的细节,比如女主角绮梦手臂下的标记物,一颗硕大的胎记贯穿了整部剧。配角吴孟达等人的演技亦很出位,把周兴驰衬托出来,自己也不失存在感,原来那部片子里头打斗无力的缺点,也因为林耀兼武术指导而有所改善。
整个剧组状态很不错,兼之本来就是快速拍摄,夏天还未过完,林耀把一部分片源剪了出来,赌圣已经要杀青了,才发现想起之前忽视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院线。
国星本来是为了洗钱而设立,向强为他搭起了架子,没想这么快就开拍影片,所以某些东西,国星积累得还不够,林耀初次拍摄电影,向强并未抱有什么期望,凭借手下的那些院线已经够了,可是林耀绝不满足。。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人们都会抱有一夜暴富的想法,而这种梦想普通人通过什么方式更容易实现?那就是赌博。这也解释了HK80~90年代赌片风行的原因,毕竟人人都有发财梦。
原本会在90年上映的赌片《赌神》还未开拍,以特异功能,高科技,赌术在赌局中获得胜利算是此片首创,林耀毫不怀疑这部喜剧片会取得好的票房,甚至超过前世,但是如果院线不够的话,这一切都只是空谈,一入影坛深似海,拥有院线的公司轻轻松松就能够扼住林耀的咽喉,因而只能督促手下加紧收购院线,同时与嘉禾,新艺城,德宝等公司商量,获取他们院线支持。
喜剧片什么档期上映合适?暑期档与节假日。现在临近10月,暑期档早已过去,这时香港没有什么国庆七天长假,因此最近的一个节假日只剩下了圣诞节,林耀同各个公司大佬商量借院线上映的事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国星参与进电影市场,老牌公司原本就如临大敌,这次还要在圣诞假期借自己院线,上了国星的片子,自己公司的影片就少掉一个档期,这让也有发行权的其他公司如何肯干。逼得林耀不得不发动新义安人脉力量的同时提高院线分成比例,才说动一部分院线放出圣诞节黄金档期非重要时段。
租借院线陷入困境,让林耀更坚定了收购院线的心意,频繁与风光过一时,近期开始走下坡路,掌握了相当一部分香港院线的德宝公司联系。
德宝公司成立于1984年,由潘迪sheng、岑建xun、洪金bao等人出资设立的股份公司,在当时的香港有别于其他影视集团家族发展模式,采取了职业经理人制度,可惜这位经理人喜欢大笔砸钱,请巨星名导拍戏,出片效果不错,但是总也入不敷出。德宝无法平息内部股东分歧,兼之收益并不好,本就有出售影视业务的打算,收到林耀的收购意向,高层答应谈一谈。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为了表示诚意林耀特意约好在对方会议室商谈,却没想到德宝开的出价钱实在太高“潘先生,看在向先生面子上帮个忙啦,您当年收购邵氏院线不过一亿港纸,现在开价两亿三千万会不会太过分。”
1985年以前香港统共有三条院线,邵氏,嘉禾,新艺城,其中以邵氏院线最大,但是总因片源质量不足而连年亏损。德宝公司成立之时,影片都是放在嘉禾院线上映,经历了许多次像林耀这样挤不进黄金档期的窘境之后,以一亿港币收购了邵逸夫手中的院线才算有了话语权,孰料五年后,德宝再重蹈了邵氏覆辙,走到需要出售院线业务的地步。
潘迪sheng好似没听到林耀的话,自顾自回头问秘书“上次我们捐给内地多少钱?”
“两亿港币”听完秘书毕恭毕敬的回答,潘迪sheng对林耀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林生,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林耀见潘迪sheng这意思是不缺钱,不肯降价出售院线。但林耀现在实在需要院线上映新片,等不到两年后德宝彻底放弃影视业务贱卖院线的时候了,也只能同意潘迪sheng开出的荒唐价钱。
作者有话要说:为这两场戏头发都快愁白了,我是真不适合写这玩意,顶锅盖退下~
写文的时候,偶然听到这首歌,真带感kakaka。。
仍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
如泣似诉再挑逗
为何只剩一弯月
留在我的天空
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人如天上的明月
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
无可挽救再分别
重生之荣耀1989_13
为何只是失望
填密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
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
仍然被他占有
他似这月儿
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
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
我的渴望
直至以后
8
8、拍拖夏威夷 ...
收购整顿完德宝院线,剪片,试映会许多事情忙完,已经临近圣诞假期,试映会里观众们反响不错,对于周兴驰的无厘头表演风格让影评人与媒体感到很新奇,同时赌片中使用特异功能因为尚属首创也是吸引目光的一个因素,因此报刊杂志媒体上的宣传评论基本上都是褒誉之词,极大的勾起了观众们好奇心。
圣诞假期第一天的票房统计出来高达500万港币!周兴驰与剧组主场人员简直不可置信,总成本不过两百万的影片能够达到这种票房,不说是神话,亦非常少见,这还是只是第一天而已,以此趋势看来,上映期结束后票房至少能够突破2000万,因为院线是自己的,可以除去院线分成,刨去制作宣传演员薪酬等等费用,至少能够净赚1500万。
林耀对周兴驰等人的兴奋猜测笑而不语,不够,远远不够!历史上赌圣上映票房达到了4000多万,荣登当年票房冠军,区区两千万不过是一半罢了。
谁知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林耀预料,第二天赌圣票房骤减。林耀发现,一部新上映的影片抢尽了其余影片风头,这部戏导演名不见经传,宣传攻势也不猛烈,毫不引人注意,所以第一天上映家数并不多,然而等到第二天,上映影院骤然增加,甚至挤下了其他大公司的黄金档影片,只因为观众日夜排队强烈要求增加放映场次!
在见到这部影片与主创名字时,林耀对于赌圣票房拼不过对方就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了,导演此时或许默默无名,但在后世,他与这部影片成为了香港电影的一个代表符号,它就是堪称香港电影巅峰里程碑的《阿飞正传》与王家卫。
此片描述了一伙孤傲、叛逆青年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浓浓的怀旧氛围。六名主角在几段纠缠不清的男女情爱中你追我赶,各自承受着命运的捉弄。真实再现了香港普通青年的生活环境和社会状况。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既渴望找到自身价值和位置所在,又苦于挣扎,徘徊在失意的酸涩中,折射出8~90年代人们疲惫的灵魂,相比自己的搞笑电影,显然是阿飞正传更能引人共鸣。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90年才上映的阿飞正传这个时候蹦出来抢票房,最终只能归结于自己的蝴蝶效应,既然赌圣与国星电影公司能提前面世,为何阿飞正传不行?
怪道总不见郑少荣身影,郑少荣正是此片男主角,王家卫影片以质量高与文艺出名,但他的出片速度相对当时的电影圈来说,简直是出奇慢,让郑少荣半年时间全耗费在片场。
林耀之前曾看过阿飞正传,可是他已有小半年已经未见到郑少荣,即便只在大银幕上见见也是好的,兼之想看看这一部戏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有所改变,所以在圣诞假期第三天,林耀手持爆米花与可乐,像一个普通观众一般出现在嘉禾院线某电影院门前。
“靓女,给我一张下一场阿飞正传的影票”林耀趴在售票窗口,接过售票员递来的影票,正欲从摩肩擦踵的人群中挤出去,忽然背后被人轻拍了一掌“耀仔。。”
“嗯?”林耀望向拍自己后背那人,尽管对方身着大风衣,带着帽子,口罩围巾装备齐全,他还是一眼认出对方来“荣哥~~~~唔!”
“嘘。。”郑少荣左右望望,用手掌捂住林耀还想出口的话语,把他拖离人群,一个天皇巨星,出现在自己主演的电影片场,如果暴露身份会是什么情况,谁也能猜到。直被拖到一个人少的角落,郑少荣才放开林耀被捂住的口鼻,拉下围巾口罩。
“荣哥。。。你瘦了,还黑了。。。”林耀上下打量分开许久的郑少荣,长达半年的拍摄显然不是什么舒服差事,淡青色的胡茬盖住了他小张脸,林耀相信他现在即使大喊一声郑少荣,影迷们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哈,拍戏哪能不晒黑,你不觉得荣哥更man了?”郑少荣最近听多了这种话,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浑不在意。
经过半年的调适,他比之前开朗了许多,偶有回家,听到电话录音里持续半年都没有中断过的关心问候,不能不说有被感动,所以此时与林耀再见,态度亦松动许多。“听说耀仔你自己做导演拍了部戏,不如这次请荣哥一同观赏?”
这是,约会????林耀脑内剧场迅速运作,面上乐开了花,急忙应道“哎~~荣哥您在这等我一下,我再去排队买票。”用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再往售票处跑去。“靓女,麻烦再给我一张阿飞正传与两张赌圣的影票”
拿着四张电影票,林耀有些踌躇,不知是该先看阿飞正传,还是先看赌圣,他想先看阿飞表示对郑少荣的重视,又想让自己的小心思早被心上人看到,一时难以决定。最后还是郑少荣拿定主意,先看赌圣。
两人跟着大队观众入场,找到自己座位坐下,放映厅内灯逐渐关闭,荧幕上出完国星公司的厂标与主创人员名单后开幕第一个镜头是阿星在自动贩售机前用人民币买水喝,次次都被退币,边境警察骗他对着贩售机叫大佬,贩售机就会给他面子借他水喝。下面观众都被周兴驰无厘头的表演笑得前俯后仰。
重生之荣耀1989_14
林耀借着昏暗的光线偏头看郑少荣,瞥见他唇角也有一丝弧线,心内充斥各种满足幸福,买完水就到林耀跑龙套那一段,郑少荣看见银幕上的林耀忍不住也偏头看向真人,这时音响里恰巧传来配音“Cary仔,到底要我怎样说你才肯开门。。。。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
林耀望住对方在昏暗中反射出光芒的黑目,试探性的在椅下牵住郑少荣一只手,忐忑的等待了五秒钟,见到对方仍没有拒绝,略带忐忑的凑到他耳边“Cary仔,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足足说满十句。
郑少荣保持着笑容,没有回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但林耀分明感受到手掌传来一股力道,之后两人一直牵着手默默欣赏影片,没有再说话,直到90分钟过完,头顶大灯打开亦未松手,紧握的掌心传递出温热。
影片散场,郑少荣把他的围巾拆了下来给林耀遮住半边面容,自己带上口罩好不让刚看完赌圣的影迷认出来。
路虎就停在影院停车坪,林耀送一路郑少荣到他家楼下,郑少荣不上楼,反下车走到驾驶室那边,一只手攀在半开的车窗玻璃上,看着毫无动作的林耀,微笑问道“不上去坐坐?”
“要不要上去坐坐?”林耀承认他有被这话惊到,许多次来郑家楼下,一次都没能能进过门,他自是极渴望能随他上楼归家,可真到了这时候,反倒害怕太过唐突对方而不敢妄动。
“呵~”郑少荣见林耀一副想起身,却又瞻前顾后的模样,禁不住绽开笑容。从前约伴,自己若发出此种类似邀约的话语,对方只怕早已尾随而来,哪里会像林耀这般?
正当林耀下定决心哪怕招人厌弃也要拼这一回,准备熄火拔钥匙随他上楼时候,他反而伸出手探进车窗内,拦住林耀拔钥匙的手臂“好啦,荣哥只是说笑,给你一个机会咯,今天几号?”
“二。。。。二十八号”林耀有些激动,左手紧紧攥住方向盘,这段阿飞正传中的经典台词,方才才看过怎会忘?
郑少荣上身凑近半开的车窗玻璃,几乎是贴在林耀耳边低声道“二十八号。。。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二十八号”说着抬起手瞄了一眼腕表,林耀恍然间觉着银幕中的阿飞活生生走下来站在面前,撩拨完数颗女人心,又来撩拨自己“晚上八点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今天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恋人,这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最后一句与台词不同,林耀有些紧张,握住方向盘的手抓得更紧,以至于指节都有些发白,他不知下句会开口说出什么话来,依然被拒绝?今日明明有了进展,为何还是。。。
“过去的一分钟,已经变成过去时,想同我拍拖?下月我没有档期,你若想好好表现,可以来约我。。”
“来约我。。来约我。。来约我。。。”郑少荣低沉的声音在林耀耳边与脑中不断回响,温热气息沾染在他耳垂上,满是暧昧气息,渴求已久的东西终于有了回应,林耀反倒害羞起来,左顾右盼不敢看清楚对方,耳朵与脸颊似火烧般通红,心内不由庆幸幸而天色已晚,这般窘状没有旁人知道。
气息骤然的离去,把林耀从窘迫中唤醒,抬眼发现郑少荣已然站在楼道口同自己挥手道别“早些回去,明天我在家等你”说完收回半空中的手摆在耳边做了个电话的姿势“call me~。”
“哎~~~” 目送郑少荣上楼,林耀忍不住兴奋挥拳,发动车子的时候手激动颤抖得屡次都未对准锁孔,索性把钥匙丢到一旁,伏到方向盘上大笑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哈。。。耶!~”足足笑够十分钟才平息下来,摸到钥匙发动车离开时亦止不住唇角弯翘。
回家当天晚上林耀坐立不安,整夜都未睡好,天一大亮就爬起身,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翻出来,这件不行,太显轻浮,那件也太显严肃,搭配配饰,刮净胡渣,直弄了大半个小时。将自己整顿得精神奕奕。出门买好礼物。估算好时间郑少荣差不多已经起床,才在他家楼下电话亭打去叫醒。
“荣哥,醒来了么?”林耀肩膀夹住话筒,抬眼望望对面阳台“我在你家楼下对门。。”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刚睡醒,带有几分性感慵懒“嗯,刚醒,你等一下。。”“不急,荣哥你慢慢来。。”
林耀挂断后并未离开电话亭,而是一直望住楼上,大约两分钟过后,落地式阳台一直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窗帘被拉开,郑少荣微蓬乱着头发只着一件白睡袍探出身子,站在阳台上伸展双臂扭动腰身疏松筋骨,目光同时往楼下搜寻林耀身影。
“嗨~~”林耀招呼住对方被自己停在楼下的车所吸引的视线往马路对面看过来,两指合并放在眉心横移向上,眼睫顺着手指的方向翻卷,楞是冲男人抛出一个媚眼。
“呵。。。”林耀耍宝取乐了郑少荣,干脆也与他一道玩笑般伸出手往天上虚捞做接收状,再弯腰提腿以投球姿势抛回给林耀,无视林耀捧胸假装心碎的表情,转身往房里去洗漱了。
不多时候,已经回到车旁的林耀眼见郑少荣打扮清爽下来楼道,急忙迎上前去与他拥抱,“荣哥对行程有没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可要由我全程安排。”
89年香港狗仔队还不够猖獗,兼之其实这栋物业他并不常来,林耀数次守候都没能守候到他,狗仔队自然也未必能够找到这里,因而今日行为有些随心,并不急于挣脱出林耀怀抱,伸手拍拍林耀背脊“今日你头次约我,自然由你做主,并没有什么意见。”
林耀极为欢喜,从口袋掏出两张机票递过去“昨夜我想过许久,香港荣哥总该玩厌,现在天气又转冷,不如去国外避寒。。”
郑少荣扫视一眼机票上的目的地夏威夷,忙活一年他确实感觉颇为疲累需要休息,海滨,沙滩,日光浴。与比基尼女郎,虽然最后一项对他吸引不大,亦不乏为休闲的好出去,因此并未拒绝,只上楼拿出护照,除此之外两人没有携带任何行李,毫无束缚的启程往美国飞去。
咔嚓,咔嚓~林耀摆弄着手中莱卡胶片单反相机,不停拍摄身边的郑少荣,只因为主角是他,甚至无需调节光圈,快门,无论他是坐是站,成像是模糊是清晰,成片效果每一张都可媲美艺术海报。
“好啦,可以啦。。”躺在海滨遮阳伞下的少荣劈手夺过相机,替代以防晒油“帮我抹防晒油才是正经事,你算算这两日谋杀多少菲林,到现在还不肯放过它。”他们来到夏威夷已经是第二天,第一天到达林耀去经济公司租赁了一幢海边别墅。出乎他意料的展现了一回当代古惑仔英文水平之后就再没干好事,整天抱着个照相机冒充摄影师四处拍照,尤其爱偷拍自己。
林耀瞪着大眼扮嫩,做无辜状望向郑大爷,双手捧住防晒油,学后世清宫戏里的太监,掐着嗓子单膝半跪“喳~小林子谨遵圣旨。”
“咳。。”郑少荣此刻果汁喝到一半,被林耀造作的表情小小雷到,横他一眼成功止住对方蠢蠢欲动的耍宝神经,戴上墨镜指指背部再趴回了沙滩垫上。
【赤裸的背部,擦防晒油,很。。基。。。情。。。啊。。。有木有~~】
林耀收回脑内乱飞的各种剧场,乖乖跪坐到郑少荣身边为他摸匀防晒油,刚一接触,感受到手下皮肤紧致的质感与肌肉线条,刚刚才平复了些许的心思忍不住心猿意马,实在难以相信对方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接受着林耀无微不至的抹油,或者说揩油服务,郑少荣还未修正过来的生物钟开始发挥作用,晕晕乎乎几乎快要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ing
重生之荣耀1989_15
9
9、惊魂夜 ...
“嗨,伙计,伴儿不错。。。”
林耀眼前阳光忽然被完全遮挡,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个至少两米以上长得和铁塔似的黑人壮汉揽住一个长发披肩有些阴柔的黄种青年站在自己遮阳伞面前“我叫鲍勃,咱们交换一下伴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西方gay里,黄种0号极为受欢迎,鲍勃作为纽约五大黑帮家族之一的“科博纶家族”成员,素来喜欢玩弄东方青年,能够轻易弄到手的,不过是玩一次就算了,若对方一旦反抗,噢~上帝保佑,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某次一个韩国非法移民拒绝了鲍勃的求欢,被鲍勃叫上家族成员关进地下室,活生生上演了一场百人鸡奸,直到对方命丧黄泉后,还把尸体贡献给他养殖的食人鱼做口粮,到现在那副骨架还躺在鱼缸底部作为装饰品之一。
他在纽约犯了点小事,被教父打发来夏威夷避风头,刚到夏威夷就在酒吧里勾搭上谁知一眼在沙滩上看见两个东方青年亲密的在一起擦防晒油,跪坐的青年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正面处于鲍勃视线里躺在沙滩垫上那家伙似乎是个美人?鲍勃色欲之心被勾得蠢蠢欲动,禁不住上前来搭讪。
交换你妹啊,林耀到现在都没碰到郑少荣一个手指头,哪里会高兴被眼前这个家伙染指,即使是意淫也不行,他很想海扁这个白痴,可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身在异国他乡,林耀还是忍住了发怒的冲动,抬起头冲对方勉强一笑“谢谢,我们对这种交换不感兴趣。”
又一个美人。。。看见抬头的林耀,鲍勃眼神一暗,心里更像被猫抓挠一般痒痒,心里决定一定得把这两人都弄到手,然而现在毕竟是在人来人往的沙滩上,不好下手,只得暂且忍耐住冲动。招手叫来远远跟在身后的手下咬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下去。
林耀为在沙滩垫上睡得沉沉的郑少荣抹完防晒油,被舒适的海风吹得也有些困顿,倒在旁边的沙滩椅上半梦半醒快要睡着。
凭他多年功夫底子对于敌意的敏感,总觉得周围时不时有不善的目光投到自己与郑少荣身上,左右看看,周围二十米内,除去方才与自己搭话的黑人壮汉鲍勃正对在他带来的黄种青年上下其手外,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心里纠结对方不至于为这么件小事而怀恨在心吧,摇摇头继续闭目养神,不由有意无意多留了个心眼。
天色渐晚,夏威夷异常热情的太阳缓缓隐匿与海平线,海滩上游人渐渐离去,两人都休息得差不多,林耀起身改成俯卧姿势躺回椅面,两只胳膊交替枕于下巴,眼睫毛半闭欣赏日落美景,暗红色的射线散落在他健美身躯之上,远远望去好似误入海滨的美洲豹在小歇。
郑少荣单手撑住下巴,偏头看着林耀,觉着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伸出另一只手穿过他的黑发为美洲豹顺毛,林耀骤然抬起头,双目闪闪发亮凑近对方,只差没舔上脸颊,让郑少荣亲眼见证了一次猫科动物向大型犬科动物的转变。嗯,其实人也不错。。
两个美人的有爱互动,直看得在旁窥伺许久的鲍勃骚动不已,眼见两人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海滩,打手势吩咐等候的手下远远坠上,打探他们居所。
租赁的别墅并不大,整所房子由原木构成,设施偏向舒适而非豪华,孤零零矗立在海边上,一打开窗户就能见到大海,也正因为周边并无建筑,跟踪的那两人早被发现行踪。林耀原本就打算第二日飞往纽约时代广场与郑少荣共度公历新年,即便已经发现有人跟踪,本着出来散心不欲多惹麻烦的心情没有揭穿。
当晚林耀半靠沙发,一只手随意摁着换台键,轮换一圈不是体育栏目就是肥皂剧,郑少荣则懒懒靠在另一边,手里翻阅着时尚杂志,空间里一时只有电视传出的鸟语声,但是两人很享受这份安然平和的感觉。
有时候,让人一尺,别人未必让你一丈,不欲招惹麻烦,麻烦偏偏要来招惹。安然的环境被大门砰然踹开所打破,下午海滩上那黑人壮汉鲍勃带着十来个各色人等站在洞开的大门前同室内两人打起招呼“嗨~东方美人~”
郑少荣的杂志掉落在地上,显然有些被惊吓。下午鲍勃来搭讪的时候,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林耀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并未告诉他。骤然看见这么一群人采用暴力手段登堂入室,任何都不会觉得他们来意多么良善。
“嗨~伙计”林耀倒是早有准备,并未受到什么惊吓,反而丢下遥控器,自然潇洒的同这群人挥手致意“你那龌龊的想法还没消停么?”
鲍勃眼神里透出淫邪目光直盯林耀脐下三寸“nonono~小气的家伙,看看我”
他摆出一个阿诺施瓦辛格的经典造型,展示自己胳膊上块块隆起的肌肉线条,下身猥亵的耸动两下模拟某种活塞运动
“比起你的小身板,我显然更能带你的伴侣快乐不是么?哦,不~我现在改主意了,我相信能够同时给予你们两人快感。”
两次被言语侮辱的林耀眼中爆射出寒光,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绷紧肌肉平静气息随时准备战斗,不知大难临头的鲍勃自顾自走进到林耀身前,从腋下取出一只泛着金属寒光的伯莱塔92F手枪大力顶在身高仅到他肩头的林耀眉心,巨大的身高差让他觉着自己像是一只狮子在对猎物,一只小白兔进行进食前的戏弄,这种实力上的优越感,让他把自己的想法毫不遮掩的表露了出来。
“雄狮鲍勃建议小白兔们认真考虑,是想要我手中这只枪呢,还是下边的枪?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怎样?十,九。。。”
往常鲍勃用这一招,没有人会选择前一项,即便他们最后时刻通常后悔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死亡。
郑少荣如果刚才只是有些被惊吓的话,现在简直是惊恐,他紧紧盯着林耀脑门上的枪口,浑身僵硬。。
这不是拍电影电视,是活生生的黑帮份子与真枪实弹。亚洲国家对于军火有所管制,寻常火并都是用的冷兵器,很少有人使用枪械,而美国黑帮分子受军火买卖自由影响,火并的时候手枪都只是小儿科,什么自动步枪,半自动步枪,甚至于重武器亦不罕见。
“不要这样,放松,放松。。”林耀感受到郑少荣的不安,听着耳边报数,抬手握住黑黝黝的手枪,另只手却在背后
鲍勃嘴角弯了起来,这通常是对方妥协的前奏。
乘着黑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林耀瞬间爆发出鲍勃无可想象的力量,劈手夺走手枪顶到鲍勃心口,重复了一遍对方所说的话“伙计,洪门林耀建议你认真考虑,是想要我手中这支枪呢,还是带上手下滚出去!给你五秒钟考虑时间怎样?五。。。四。。。三。。。”
“我滚,不要开枪。。。”刚才还笑得得意非常的鲍勃瞬间冷汗淋漓,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两个毫无背景的东方游客,因此颇为嚣张,谁知这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子动作如此敏捷,而且也是帮派分子。
洪门源自天地会,其势力在美国发展长达百余年之久,美国分社致公堂曾援助过孙中山,蒋介石,mao等势力,经过如此久的发展,渗透了上中下各层社会,近期更有一群从天朝本土对外战争中退下来的特种兵加入其中,在火并中使用了战场上的搏杀术,作战协调,下手狠毒,鲍勃所在的科博纶家族虽为纽约五大家族之一,亦不敢挡其锋芒。他躲到夏威夷,也是因为言语粗俗,得罪了致公堂大佬,对方放出狠话要他好看,才灰溜溜滚离开纽约的。孰料在这里又碰到洪门人员,他现在只怕对方通风报信告知上层自己所在,旁的有的没的心思,都被这黑洞洞的枪口消弭了。
林耀压下手腕对准鲍勃脚旁扣下扳机,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吼道“快滚!”鲍勃如蒙大赦,带上手下迅速离开了这栋房屋,只剩下空荡荡的大门昭显方才室内如何危急。
重生之荣耀1989_16
“耀仔?。。”明明知道林耀并未被伤害,郑少荣还是忍不住心惊,上前仔细看过他全身并无伤处才松了口气,手不自觉的抚上林耀被枪口压出圆形凹痕的眉心。
林耀安抚性的对郑少荣笑了笑,按住在自己额头抚摸的手掌“没事了,荣哥你要相信我的能力,绝对能够保护自己与。。。。你。”
郑少荣作为一个男人长到这么大,绝少听过有人会说要保护他,这种出于弱势的感觉让他有些不习惯,但是,不得不承认心内有些高兴与温暖。
晚上发生的危机只能算是小插曲,第二日他们还需要赶飞机前往纽约时代广场。
10
10、时代广场的华人新年 ...
时代广场其实应该叫做时报广场,因为早年翻译错误,国人都喜叫他时代广场。它位于纽约曼哈顿街区,虽然带有广场二字,却并非人们印象中,空旷的空地,或是公园一类,它是一个人群稠密的十字路口,近一个世纪以来都是纽约的商业最繁华的地区,尤其在新年,从1907延续至今的新年烟花降球倒数活动,让它的人气更为高涨。
但是,在1989年的时候,它还不是供后世游客可以随意闲逛购物的经典街区,1989年的时报广场,红灯区,乞讨者,抢劫犯,失控的黑帮火并,才是它的真正面目,或许你与陌生人并肩行走在这条大道上,忽然一声鞭炮声响起,可美国是没有放鞭炮的习惯的,你顺着声音与骚动看过去,会发现刚才身边的陌生人已经血洒街头倒卧地上。直到1993年,意大利籍检察官出身的市长朱利亚尼,关停红灯区,打压帮派活动,发展旅游业,在他铁腕手段大力整顿之下,才有了现在的时代广场。
现在是三十一日晚十时,林耀与郑少荣并肩走在这繁华但危险的街区上。当然,新年庆祝纽约警方自然会加强警力保护,只要你不去招惹是非,或是钻入昏暗的分岔小巷,一般而言不会有什么问题。
“尊敬的先生,新年快乐,看在上帝份上行行好,给我一枚硬币吧~”路边乘着新年人流大增乞讨的流浪者挨个向每位衣着光鲜的行人乞讨。流浪艺人与画家则蹲在他们的画板与乐器前施展技艺,用更高段的手法赚取生活费用。
无论他们为了什么流落到这种地步,作为见证他们第一次旅行的人,应该获得礼物与祝福。至少林耀是这么想的,所以每经过一个流浪者,或乞讨者,他都会掏出口袋中不多的硬币丢进他们的铁罐,帽子。
郑少荣在一旁有些不解的看着林耀的举动,林耀耸耸肩,解开他的困惑“当然,我不是烂好人,只是稍微回报给予我们祝福的人而已。”
这时,于纷杂的吵闹声中,林耀忽而听到一段熟悉的旋律,顺着声音看过去,路边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的亚洲老人弹着电子琴,周围围绕了一圈黑白人种,但他的面前并没有通常会有的盛放钱币的道具,两人走到他身前仔倾听,郑少荣听不大明白,林耀却立马听出来是什么音乐。。。
那是1984年朝廷台春节联欢晚会上,唱响一时,红遍天朝东西南北的《中国心》,林耀虽不明白老人是为了什么在异国他乡的新年不断重复这首曲子,但本着同是中国人的心态,打算从口袋里掏出硬币放倒男人身前,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没能摸到任何东西,显然在方才一路行来做善事的时候,所有的硬币已经在他无意识中散发了出去,索性掏出钱包,取出一百美金蹲下身放置在钱币堆上。
随着大额纸钞的落地,亚洲老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面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用中文问道“你,听得懂?”
林耀微笑回应“懂一点。”
老人显得很高兴,被风刀霜剑雕刻得布满皱纹的脸笑出许多褶皱“会唱吗?”
“嗯”
“来来来,一起唱。”他拉着林耀来到便携音箱与麦克风前,重新弹奏前奏,面对着满街肤色不同的人种高声歌唱
“河山只在我梦里,祖国已多年未亲近,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金。。”
林耀与老人的合唱声音算不得多么动听,然而唱着唱着,其中竟莫名有种奇怪的力量,郑少荣仔细倾听一阵,也随着旋律唱了起来与之相和,渐渐的,这合唱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周围除却异国人种,不知何时围绕了一圈华人,大家在异国使用相同的语言,唱着同一首歌,林耀眼眶微微湿润,道不明此刻心中是什么情绪,一梦回到香港以来,他总感觉自己是飘着的,没有根。他想,这根应该在天朝,在帝都,在他从小生长的的军区大院,在爷爷与父亲的皮带里。他觉得应该为养育自己前生的祖国做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时代的洪流前,个人力量微不足道。
此刻的天朝还在层层困难中懵懵懂懂改革前行,随着不久苏联政权的解体,这偌大的一个国家,从此孤单单单走了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周围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咔嚓,咔嚓”林耀沉溺于自责中时,忽然被耀眼的银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一群亚洲人举着相机与设备凑到林耀面前“您好,我们是帝都新H社驻纽约特派记者,大家在异国他乡唱响此曲,是事先约好的么?。”
郑少荣熟于打官腔,对于新H社记者的问题,他回答得很轻松“我们只是来参观时代广场新年活动毫不相熟的陌生人而已,至于为什么唱响这首歌,只能说海内外华人对于祖国的深深思念之情不可磨灭,自动自发聚集在一起抒发胸襟。”说罢趁着记者前去采访其他人的空隙拖住不明所以的郑少荣赶紧挤开人群离去。
方才与人同唱已经被拍下来,林耀对新H社是很熟悉的,其新闻必定会发回大陆,在官方媒体上发表,连题目林耀都给他们想好了《海外华人思念祖国,齐聚时代广场唱响中国心》
他不过跑过几回龙套,认得自己的人不多,而郑少荣不同,无论香港与天朝,认得他的人绝不稀少。可预见这篇新闻被本港媒体发现后,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HK人对于十年后的回归是恐惧的,他们害怕自己所习惯的环境被改变,所以对于亲天朝的人,人们并不那么待见,尤其是公众人物。
林耀无所谓,他本就是披着本港皮的天朝人,无所谓亲内亲英,但他觉得自己不能连累郑少荣,作为一个艺人,不应该被划分为那一派。
“对不起。”来到人群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段,林耀极为歉疚“经过那群记者的报道,我想,也许今后你会被扣上亲天朝的帽子。”
郑少荣没有什么表情,既不担心,也不生气,显得极为淡定“我不过是听从本心,同人唱歌,他们若要报道,就随便报,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我不相信我的事业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真的,对不起。。。”如果郑少荣的真的因此而被港人排斥,林耀想他万死也不能赎罪,他应该做些事,失却本港的票房,他应该为他获得更多机会,失却本港的人气,他也应该为他获得更多人喜爱。这与他之前回忆前生的种种无力感相结合,催生出一个念头,林耀一字一句的问郑少荣“我并不是一个好导演,没有拍出过什么卖座片,这次打算认真一回,你想不想做我一个人的男主角?”
重生之荣耀1989_17
林耀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时间快到了,十,九,八,七,六。。。。”林耀与郑少荣同时抬头望向时代广场上大钟上秒针的快速闪跳。
“三,二,一。。。。。。。happy new year!”时代广场上空爆发出各种颜色的烟火直上夜空,各色气球从天而降,人们大声欢呼,在人群中不断穿梭跳跃,漫天花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庞。
郑少荣偏头望向站在身边静静等待他回答的林耀,侧面射来的光线让他轮廓显得极为深刻,两眼中充满决心与认真,薄唇紧紧抿住透出些微不安与紧张。他从未想过在二十世纪最后一个年代到来之前,会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说“你想不想做我一个人的男主角。。。”
“好。。。”郑少荣拉过林耀的手掌与之对视,也用与林耀提问时相同的语速再回答了一遍“我答应你。”
那一刻,广场上的拥挤人流似乎都不复存在,天地间仅此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近五千字,分量够足有木有。。。
看在我写得这么痛苦的份上,筒子们,乃们留个言肿么样?
11
11、同居 ...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已补全,今天更了九千字,快要挂了,休息,休息一会····
码字速度只有每小时一千字的人很苦逼
两人在纽约度过了一个异国风情的新年夜,游行人群快要散去的时候,林耀拉着郑少荣找到街边摆摊买画的艺人,花去五十美金与二十分钟换来一张两人素描。那画家虽然落魄,大约还是有些功底的,两人紧握的手掌,当时微妙的表情,都被真实的记录在了粗糙厚实的画纸上,林耀想,他们应该有一所房子,而他应该把这幅画挂在房子里做见证,见证他们第一个一起度过的新年。
接下来的日子林耀觉得很幸福,虽然并没有发生肉体上的纠缠,但两人的精神开始变得契合,整整一个月时间,他与对方都沉溺于这种少见的,让人愉悦的感觉里。他们在纽约租赁了一辆车,游历了许多地方。他们聆听着收音机里的乡村音乐与摇滚乐,在西部的漫天黄沙与片片麦田里留下足迹。这种日子,虽然有一半时间都耗费于美国漫长的洲际公路上,可是,真的再美好不过了。
郑少荣认为自己也许是疯了,他只是对经济人说他需要休息旅行一小段时间,就整整失踪了一个月,都没有管档期,没有管宣传,什么都不管,暂时的挣脱束缚,不是艺人,不是演员,不需要完美,只是作为自己活着,单纯沉浸于放逐自己的快乐中。若不是他怕经纪人认为他遭遇失踪绑架等意外事故联系上对方,依照原本的行程,他估计也许得再一个月回到香港之后才会知道自己获得了此生第一个影帝头衔。此时美国地图大部分值得游历的景点都被他们划上了叉,该回去了。
托福于寒冷的早春季节,他们裹的严严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并未被人认出,早先离开香港的时候,车就停在机场的停车坪,经过一个月的风吹雨淋,裹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走的时候轻装上阵,回来满载而归,林耀把他们这个月旅行的纪念物,各种各样的民俗饰品,印第安人的头羽,尤其是纽约新年的素描与二三十来个使用过的胶卷,都小心翼翼的放入车尾箱。之后他需要去公司看看,而郑少荣则需要去接受未亲手领取的奖杯与接受媒体采访,他送郑少荣到楼下,还没等对方开口就赶紧卷画潜逃了。
林耀驱车去公司看到了赌圣最终的票房,受阿飞正传冲击,比其他人估计的两千万有的多,但比他所预想的四千万稍少了些,不过三千万出头。
不似林耀这样期望值过高,小成本影片能够回收到成本十几倍的票房,国星公司与向强都很惊喜以至于惊讶,向强早先投资的那些电影可没有这么好赚过,简直比东南亚的线路利润还要丰厚,可惜这种情况很少见,要不然漂白走正路比做东南亚还赚钱,有谁会做折福的社团传统买卖。
也因为出乎意料的高票房,剧组人员在林耀不在时都获得了一封大大的红包,尤其是主角周兴驰,他之前与国兴公司商谈的片酬并非固定价格买断,而是按百分比分成,结算后,他以一个无名小角色获得了近三百万港币,与当红一线相差无的酬劳。
之所以有这种结果,是林耀承认是他私心作祟,他忘不了开业时一代大师周兴驰身上不合身的礼服与落魄的神情,他不该是这样。所以在再遇周兴驰,对方显然好过了很多,正意气风发的同公司员工聊天,至少从穿着能看出来,这笔相对来说巨大的款项被他最先用来改善了生活条件。和周兴驰闲聊几句,溜达一圈宣告自己已经归来,公司宣传部有一整套的冲印设备与暗室,林耀索性把胶卷拿到公司找人洗片,这些东西必须给嘴巴严密些人的去经手。
刚打开宣传部办公室大门,负责这的经理赶紧放下手头事情挂着殷勤讨好的笑容迎上来“耀哥!稀客啊,您大驾光临宣传部,真让我这蓬荜生辉。。”
“赵叔,别,耀仔可受不住。。”林耀拦住亲自给他端茶倒水的经理,这人他认得,原是社团里的文职,因为得罪了其他社团让人灭了满门,对手来头太大讨不回公道,心灰意冷之下求了向强来国兴这边养老。
林耀坐到赵叔办公桌对面的座位上,抓起桌上一支笔在指尖随意转动“现在洗片的人是什么来头?”
“是我本房侄子,之前在照相馆学徒,您也知道那事后我儿子没了,只怕将来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就从族里带了个侄儿,充作自己儿子养,这次我顺便带他来了这边,找点事情做。”
赵经理以为自己私自安排亲戚来公司的事情被人打了小报告,颇有些小心翼翼的同林耀诉苦。
林耀不动声色继续问“你侄儿话多不多?我同个艺人朋友有些照片,不好在外头洗片让狗仔队看到泄露他私生活......”
赵经理松了一口气“严实!我侄儿就是话太少,不知道讨好师傅,做了近十年还是个学徒,我才把他呆在身边照应,耀哥你大可放心,他什么话也不会说。”
林耀相信赵经理的人品,把胶卷都丢给他,出了宣传部。算算时间,郑少荣的记者采访还未结束,他觉着应该去做一件早在美国就想要做的事情,他围绕浅水湾转了许多圈,黑色路虎一次次的从栋栋豪宅前经过,以至于许多主家雇佣的门房与保全用怪异而防范的眼神不住打量他。
在保全们打算集结起来把这个似乎不怀好意的家伙逮住的时候,黑色的大块头路虎终于在某栋挂着待售牌子的三层物业门前停下来,他们看见里头走下来一个俊秀青年,趴住栏杆不停往里头窥探,保镖甲被公派出来试探这开着好车,长得好模样,却做着偷儿踩点一般事情的青年,他还未走到林耀身后五米距离以内,对方便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般猛然回头,见到保全身上的制服,面上显出如蒙大赦的表情。
“兄弟,这幢物业有出售?”林耀讪笑着凑近保全,掏出口袋里从美国带回来的古巴雪茄递给他,保全接过看看,没舍得抽,顺手塞进口袋里,不似之前防贼一般,但还是提着警惕心,抱臂上下打量林耀几眼,慢悠悠的回道“上月主家迁回英国,宅有出售,你要有意买不要在这里看啦,喏...”伸出手指指出售木牌下一行小字“都不看上头有没有电话,你约房产经纪出来详谈好啦。”
林耀谢过保全,又掏出几只雪茄塞进保全手里,钻上车找到最近的电话约见经济人。在香港的日子他要打电话,只能借助于固定线路与公共电话网络,这让习惯了后世手机堪比电脑的林耀很郁闷,不由得深深怨念摩托罗拉何时才会发售2G手机。其实现在街面上已然有了模拟信号1G的通讯工具,即传说中的大哥大,但林耀实在不想要那玩意,一来太沉,凭自己身手不需要带一块板砖防身,二来则是信号太差,时不时断线与短暂的续航通话时间都让他宁可打公用电话也绝对不要天天捧着板砖。
打完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一部黑色丰田赶到浅水湾物业,里头跳下来个不过二十多岁的文弱男人匆匆关上车门,同林耀握手“林先生好,我是电话里同你商议的加成房产经纪李庸,
我先带您看看房”
重生之荣耀1989_18
李庸从公文包里掏出大串钥匙晃荡几下,选出其中最大只塞入雕花铁门的锁孔,左右旋转打开门指引林耀进入,一路边走边为他介绍“这栋屋,是客户上月托我们代售的物业,早先客户有自住,主人好园艺,您可以看看庭院里这些花,两百坪都是原主人亲手栽种的。”
他们于并不小的庭院里转过,参观完泳池,草坪与花卉。李庸掏出另把稍小钥匙打开一楼玄关欧式纯白大门,继续介绍户型“一楼与二楼楼板相通,层高八米可以开个小宴会什么的,楼梯上去有三间房,顶楼有四件卧室与天台花房,前主人都有装修过。”说罢领着林耀楼上楼下都看过去,户型确实不错,总面积大概有二百来坪,看得出前主人在装修上用了很大心思,许多细节方面显出一种英式的精致。
这所坐落在浅水湾的小豪宅,李庸代原主开出1000万港币的价钱,以地段与房型来说算是贱卖,林耀心里满意,不欲多做纠缠浪费时间,当下就同意了价钱与李庸去律师行签署文件,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
处理好一切,林耀开车去接郑少荣,到达地点的时候,这位新影帝还在重重麦克风中挣扎,早先在美国的行动应该已经被港媒发现,因而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郑先生,您对与天朝收回香港持有怎样态度?”
“郑先生。。。。。”
郑少荣疲于应付,林耀急忙下车挤开人群,与记者们告罪“不好意思,郑先生还有档期。”
记者无视林耀依然不肯停止访问,麦克风都快戳到郑少荣颜面上“郑先生,请不要逃避问题,您在美国的行为代表了。。。。。”
林耀无法可想,用上形意拳的崩劲才把郑少荣拉出记者堆,摆脱疯狂媒体的两人上车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点火发动之前,往副驾郑少荣手里的金杯看过去“我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导演,能请到新晋郑影帝做专属男主,该多幸运,不知片酬要抽几成,?”
听得林耀玩笑,郑少荣无奈的往他头上拍去一掌“旁人自然是要千百万,只你让我做亏本买卖,都不收片酬。”
林耀咧嘴傻笑一阵也不说话,发动车子围香港转了好几圈甩掉跟在身后的记者们,带郑少荣来到浅水湾刚买下的物业前,先行下车打开铁艺大门,才攀住车窗,盯着对方眼睛同车里的郑少荣说
“把我的所有身家连带自己都给你做片酬好不好,往后这里和我都是你的私有财产。”
郑少荣未作回应,推开嬉皮笑脸的林耀,打开车门入内仔细看过,面上显出几分满意神色“要给我做片酬,也需入得我眼,你这人我勉勉强强接收了,这栋屋什么时候买的?”
林耀殷勤的跟在他身后,为他打开玄关大门“就在刚才,我看香港地少人多,置业总不会亏,你要信得过我,不如多置些产业。”
方才看过庭院,没曾想内在装饰也极合郑少荣心意,他素来对流行敏锐,喜欢按自己风格装饰房屋,之前的住所隔上几年就会敲掉装饰重新来过,而这栋屋却并不要大改,只需改变一些习惯的小细节就OK。当下勾起唇角回应林耀“难为有心,顺你意好了。”
听到肯定回答,林耀很是高兴,虽然已经算是在拍拖,并共同经历了美国的一月,他发从这种类似于同居的邀请,心里还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未料到这么容易就能够获得首肯。当天回去,为着收拾行李,他终于进入了一直没能有幸入门的郑宅。
林耀捧着咖啡坐在郑家咖啡色的皮沙发上,四下打量这所五十坪的居所,不是本港现在流行的俗艳的华丽风格,整体咖啡色调让这所房子呈现出一种宁静沉稳,间或穿插的明亮色彩做点缀,又为之增加了一些阳光与热情。沙发侧面有几个原木制书架,上边放的并非书刊,而是一本又一本的录音带,录影带,沙发另一面即玄关入口处的隔断被作为一个小吧台,上空悬挂几只擦得闪闪发光的红酒杯,台面上放有一瓶未喝完的法国波尔多红酒,带着几分生活气息,看得出来主人是个生活很精致的人,以林耀二十年后的眼光来看,亦不过时。
喝过咖啡,开始为郑少荣收拾行李,看见对方把电话机也拆下来塞进包里,林耀有些奇怪的阻住“浅水湾宅子里头也有电话,这部机没必要带。。”偏生郑少荣执意要带它走,林耀也只好妥协,收回手的时候无意间触碰到还未拆电池的电话上某个按键,里头传出一个林耀极为熟悉的声音“荣哥,今夜还未回来?台风更严重了,我有些担心你。。”这是。。。。早先半年自己日日问候的录音。
“咳。。”郑少荣别过去头挡住林耀热忱的目光,红着耳根斥道“好啦,难得有人记得日日关心我,当然要留作纪念,不要看我啦,快些做活收拾好。”
“哎~”证实早些并非只是自己无人回应的一厢情愿,对方有听见有记得,连搬家都要带走。林耀回应的声音透出几分激动,连手下动作也快了许多。
收拾好东西,没有了继续停留的理由,林耀指望能听见挽留,对方却只是用戏谑的眼神盯住他笑得欢快,索性心一横凑到他背后,施展从武术师傅那学来的推拿术轻轻为郑少荣揉捏按摩肩部“天色这么晚,还要开车你都不担心我的安全?”说完这句,胳膊从后头绕道前方,圈住对方肩膀,贴近他耳边轻声问“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郑少荣依旧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喝咖啡,对于耳边呼来的热气毫无反应,似乎根本没听到。林耀手下动作不停,继续按摩,心里的小人在内牛满面,失败了TAT。。。
好一段时间后林耀挫败的收回手,打算告辞离开,享受了半个小时按摩的男人此时却施施然开口了“你可以留下。。。”
“真的??”林耀窜到沙发前方,半蹲在地上,好似只渴望得到主人抚摸的大型犬在撒欢。
“真的”郑少荣看见林耀面上毫不掩饰的喜色,禁不住心里想要逗弄他的冲动“和在美国一样,你睡沙发,我睡床。”呜呜呜。。。。如果林耀真是一条大型犬,此刻他最想做的大约是纠结的满地打滚,他不想这么纯洁的留下来啊有木有,这么久看得到吃不到很痛苦啊有木有,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更痛苦啊有木有!!最终林耀得偿所愿的留了下来,虽然是睡在沙发上,但在夜深时,惯来睡得警醒的他分明感觉到有人为他加上了一层毛毯,这毛毯所透出的温暖,比某些身体上的欲望,更让他觉得满足。
第二日,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同上街采购了许多新宅必备的的物件,譬如新的的床品与两人份的生活必需品,一些精致的小摆设等,林耀去公司取来连夜洗出的照片,连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运到浅水湾,他们把数百张照片用粗绳与夹子串起来在各自房间的墙壁挂了一圈,素描用画框框住挂在了两间房中间走廊的墙面上,美国带回的装饰,被细心的挑选位置安放好。。。。。这些杂事让他们整整收拾了一整天才完毕,结束的时候,两人都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不想动。
林耀偏过头望向半躺在沙发另一边的郑少荣,抬手握住对方的手掌,感受到他手心的汗湿,用一种几乎虔诚赞美的语气喟叹道“往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真好”
“嗯。。。”
12
12、退出歌坛 ...
搬进新宅里的半个月,郑少荣心情都不怎么样,日日宅在家里。照常理来说,往年这个时段正是片约不断的时候,可是今年除去几部小投资小制作没能接到什么剧本与片约,即使他刚获得影帝头衔。
虽然郑少荣并未明显表现出来,可是无戏可拍,无通告可上,未免让放弃稳定的中产阶级职位,热爱表演这一行业的他伤透了脑经。他与林耀都清楚,之前在美国所表现的亲天朝立场,让需要看港英脸色吃饭的片商们不得不多考虑几分。通常人们都爱逢高踩低,媒体跟着着也都落井下石,受此影响,某些原本考虑郑少荣的角色,皆被知名度差不多的另几位艺人夺去。
重生之荣耀1989_19
其实在HK还算好的,大家只是因为有所顾虑故意冷处理郑少荣,如果是在TW,出于两种意识形态的差别与政权被夺的仇恨,一旦做出这种表态,那绝对是封杀至死无翻身之日。譬如说金像影帝梁加辉,1983年在天朝拍摄了《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等电影,这部戏让他获得了金像影帝,可也毁掉了他的事业,让他遭到了长久的封杀,只能沦落到去摆地摊。
郑少荣自然不可能混到像梁加辉那么惨,虽然渴望在影坛上作出成绩来,但目前他事业重心更多是在演唱方面,近几年几乎是处于歌唱事业的高峰期,各项大奖都有拿过,只剩两三人可在夺奖上与之拼一拼,大不了暂时息影,专心做演唱事业,可这另条路也随着经纪人的电话而被否决。
“Cary啊,我还要再讲一次,你做事怎么这么冲动!我刚才得知消息,上面有人让所有渠道下架你的唱片。我帮你同上面沟通,他们答应给你一个机会,明天有颁去年的唱片奖,你在颁奖礼上表态认个错。。喂!喂?Cary????在不在?。。。”任凭经纪人在那头不住呼唤,郑少荣就是不出声,可是逐渐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的心境与行踪,经纪人知道他有在听,又接下去继续劝“忍一时之气海阔天空,稍稍服个软对大家都有好处知不知道?不要这么犟啦。”
“咣当!”
郑少荣重重放下话筒,上齿紧咬住下唇,闭目平复胸中翻腾着的郁愤,尽管耳边已变得安静,他的右手依旧放在话筒上没有松开,反倒越攥越紧,大力到手臂上青筋亦根根浮现。早先他以为自己会不在意,然而预想的事实真正发生时,依然没能控制住自己保持平静。
“荣哥?”林耀从身后抚上他紧绷的手臂一路滑到手掌,将固执不肯离开的话筒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握在手里“有发生了什么事?”
“。。。。。”郑少荣轻抒一口气,就着现在的姿势半靠于林耀胸前,仰头望住天花板,沉默许久才离开身后的体温转过身来同林耀对视“没什么。。”
林耀从郑少荣的表情看出来绝对是口不应心,应当又是不好的消息,可惜他自身力量太过薄弱,无法与国家机器抗衡,哪怕这只是个殖民ZF,让之前保护郑少荣的豪言都成为了一句笑话,他只能将郑少荣的手抓紧了些,向前一步轻搂住对方肩膀与之拥抱,头放在郑少荣肩部“对不起。。都是我错。”
一时室内无人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郑少荣拉下林耀环在他肩膀的手臂,面上挂着勉强的笑容“不要想太多,是好事,我唱片销量比过谭勇鳞,有得大奖发,你明日陪我去趟颁奖礼。”
第二日下午,林耀自车库开出路虎到大门前接郑少荣一同去颁奖现场,两人都有庄重打扮过,黑礼服,领结,袖扣一应齐全,将要赶赴婚礼的新郎也没有这么隆重。两件衣服一模一样,林耀怕媒体多想,想换上其他衣物,可郑少荣用带有一种决绝的气势执意要求他这么穿。
“咔嚓!”
林耀正想下车打开副驾驶门好让郑少荣上来,敏锐的耳边忽然捕捉到了快门声,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记者端着长焦镜头躲在门前不远的花丛里往这边不停按快门,记者看见林耀视线,急急忙忙将相机收进包里,转头就跑。
“站住!”林耀想不到他刚置不久的宅子也能被狗仔队找到,加之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与郑少荣在一起的照片若流出去,不知外面该怎样讲,他急忙跳出车门,拔腿就追。
林耀体力本就比那狗仔队好,加之记者背着的长枪短炮怕有好几斤重,又是精密仪器得小心护住,不出一会就被林耀追上,一脚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你是哪家记者,怎找到这里的?”林耀停下来夺过记者的摄影包,从里头扯出所有胶卷曝光掉。
“。。。。。”记者仰面躺在水泥地面,抬手擦擦额头被刮蹭出的伤口,呸了林耀一口“你殴打记者,我要告你!”
“你告啊!!!!!!”林耀本就因为歉疚烦躁不已,听得这话一把将相机大力贯在地上,摔得镜头玻璃片四处碎裂散落,揪住记者领口将其提到眼前,扬起拳头一字一句的重复问道“现在我问你是哪家记者,怎么找到这!里!的!。”
“二周刊。。。”记者看着林耀拳头渐渐逼近,比较了一下双方实力,很识相的供出了自己供职的报社“我前几日收到在这里做保全的表兄线报说你同郑少荣在这里住,蹲在这里等你们几日,谁知才出来又被你抓到。”这记者收到线报当时因为贪功,没告诉任何同僚,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偷拍,现在孤立无援,只能用言语恐吓来掩饰自己的害怕。“你拆了我胶卷也没用啦,有种你就杀了我,敢搞基就不要怕人知道。。”
“呵”林耀怒极反笑“你不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你做什么我不管,识相快些放开,要不然,只要我活着就会搞臭你们名声。”
林耀把记者提得更近了些,额头几乎就要与之贴在一起才轻声说道“告诉你,我做社团的~你只要敢乱说话,下次回潮时海里的鱼食就是你。”
“做社团又怎样?我。。我。。我不怕你啊!”这时候香港太乱,街头砍死一个把人完全无人在意,记者听得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可是依然放不下面子嘴硬。
“耀仔,放开。。”同记者的对话看似很长,实则时间很短,终于追上他脚步的郑少荣抓住林耀揪着记者衣领的手臂往外拉,代替林耀同被吓到的记者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太冲动,改日请你好压惊。”说完强硬的拖着林耀往车旁走。
“可是。。。”林耀不情不愿的跟在郑少荣身后,快到车门前时,他乘着郑少荣不注意,回过身对着记者行了一个割喉礼,吓得对方又是一阵瑟缩。
“随他怎说我也不怕,我们去颁奖礼,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郑少荣先行上车,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挂档“你多冷静点,武力是压不服人的。”
“。。。。”林耀扁扁嘴,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小一路顺风顺水,忍让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自古硬弩弦先断,从来钢刀口易伤。”郑少荣继续发动车子的动作,边踩下油门边劝导林耀“我也是这几日才真正领悟这句。”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可惜却要做与这话相反的事。
路虎绝尘而去,徒留那人还在原地呆望。
他们到达颁奖现场时,会场门口已经围绕了大群记者,他们起先视线被黑色防爆膜所阻,待见得郑少荣从车上下来,一窝蜂全挤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郑生,最近频传你被雪藏,是不是真的。”这是小报八卦记者。
“听说您要在颁奖礼上明确立场。。”这是消息灵通的。
“郑先生。。。”
重生之荣耀1989_20
“sorry,我暂不接受采访,一切等颁奖礼后再说。”郑少荣两手平竖于脸前,挡住了所有凑过来的话筒与镜头,使护他出去。
“抱歉,郑先生还要走红毯,请让一让。”接到了指示的林耀自然得使出浑身解数,护住他挤出记者堆,送他到昨夜早先约好的女伴梅颜芳手中。
郑少荣曲起胳膊挽起梅艳芳手臂,指着前排座位让林耀过去“你去那坐,算亲友席,过会我去找你。”
“嗯。”林耀往座位走去的同时回望与梅姨挽着手臂活像一对璧人走上红地毯的郑少荣,有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感受到对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要做大事,却一个人闷着没有同自己说。
话题人物对于菲林来说就是一个凶手,郑少荣与梅艳芳初踏上地摊,也不知谋杀了多少,片片白光闪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连挂在嘴角的公式化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从红毯上下来,梅艳芳伸手揉了揉眼睛开他玩笑“下次再不和你走红毯,一次不知要降多少视力。”
郑少荣只是笑笑“也许。。没有下次了。”顺手替梅艳芳笼好有些松垮的披肩“我去找耀仔,你多保重”
“少荣?”梅艳芳知郑少荣近期压力大,怕他想不开,听得这话惊愕的扯住转身欲走的郑少荣衣摆“什么叫没有下次,你不要做傻事。”
“是你想太多”郑少荣挣出梅艳芳手中衣摆,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我哪会做傻事,只是有点累,想要休息一阵。”
林耀看见郑少荣过来,急忙为他拉开凳子,端上饮料,引得同桌不住侧目,互相打眼色。等得郑少荣就坐,同席某明星试探性问他“这位是。。。”
“啊,这是我。。”他楞了楞,才回过神打算回答。
“保镖!郑先生最近受不少恐吓,公司派我贴身保护。”林耀感觉郑少荣状态不太对劲,抢在他之前回答了问题,那人犹自不信,却也无话可说,挑挑眉将视线转移回台上。
颁奖典礼进行不久,就出现了今日第一条爆炸性的头条,郑少荣歌坛上最大对手,谭鳞宣布退出歌坛,放弃获奖资格,台下记者纷纷托人赶紧通知报社,留出头条版位。
谭麟同郑少荣于唱片事业上争斗多年,双方各有大批fans,平日歌迷就斗个不休,于各颁奖礼现场更是年年对战。可在郑少荣销量超过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打败他获得奖项时,他却留下一句“不玩了”。让领奖的郑少荣像是捡起了他不要的东西。如果是以前,郑少荣肯定要同他较一番劲,只今天,什么都被他看淡。
颁到郑少大奖项,颁奖人早已受过上头提醒,颁完奖之后刻意站到旁边给他更多说话时间。
“咳。。”感受着手中奖杯沉甸甸的分量,郑少荣清清嗓,凑近前以常见的套路开头“首先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没你们,就没我今日。”他顿了顿,偏头看看好奇的颁奖人,继续往下说“我出道有很多年,最近又遇到很多事,有人说,只要我认错,一切还可恢复原样,感谢他如此大度,但是,请原谅我不能接受。香港本就是天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虽已分离百年,我仍忘却不了我的故乡在何处,我从不认为思乡有做错。”
对于郑少荣的发言,台下一片哗然,这是首个公然支持天朝收回香港的艺人,尤其还在这种直播的场合表态。
“我很累”面对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轻轻推开凑近前试图圆场的主持人“之前谭先生宣布隐退为我做了榜样,所以,我亦在此宣布,今日郑少荣正式退出歌坛。很感谢跟我这多年的歌迷,接下来请容许我为大家送上最后一首歌告别。”
“沉默是金”郑少荣偏头对呆坐着的乐队要求配乐,等了十来秒,见乐队还在犹疑,他笑着摇摇头索性清唱“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音响,随着夜风被吹散得好远。
。。。。。。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很苦逼的表示明天要上班了····
下一章开始拍戏。
才发现收到了第一颗地雷啊,哇卡卡卡~感谢lanyeyilinwu筒子。
这一章都是新码出来的
13
13、暗杀与移居美国 ...
郑少荣之讲话本是压轴,唱罢一曲仍颇为礼貌的同台上台下鞠躬致意后,走下台来拖住林耀要走。现场记者如何肯放,拼命围住两人同报社报信,挤下方才为谭鳞所空出的头版,尤其是晚报,当下就有人手直奔回报社发稿。
“耀仔,我有些不舒服。”郑少荣抓住林耀的手有些大力,面色亦带苍白。人群太过拥挤,尽管林耀尽力维护,也难免被推挤踩到,加之人多使空气污浊,将将告别最辉煌事业的他早先强装无事,此刻只觉胸口堵了团东西,不住作乱,令人头炫欲呕。
林耀抬手拍落一只扯住郑少荣衣襟的爪子,使出蛮力好容易才强行将他带出去,往车边急奔。
“快追!!!!!”记者们发一声喊,于是场面变得更为混乱,从上空看去,领头两人在前方拼命奔跑,后头百十个人扛着各种器械在追踪。
“上车!”林耀回头望望同记者群还有百十来米距离,打开车门将郑少荣推进后座,飞快发动用尽全身力气旋转方向盘倒出车位,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留下一团发动机黑烟往马路上开去,诸记者见此情形,亦纷纷倒出车辆跟在他们背后。
其时已是晚九点,许多人出来泡夜店,玩乐,举行颁奖礼的地方不算太偏僻,因而路上车流依然不少,林耀双手紧握住方向盘,头也不回的专注于规避前方车辆,可惜出了会场不到两公里十字路口有人出车祸,那路口车行十分缓慢。
重生之荣耀1989_21
林耀从反光镜望见后边车队逐渐逼近,顾不得许多,就着当前的速度一脚急刹,反身一面拉出安全带为郑少荣迅速系上,一面将方向盘打死,车胎于马路上急速摩擦,爆出漫天青烟胎痕,车尾甩出一百八十度角。这时后方已有车辆抢在前头,相距不到百米,等得林耀车身倒过来时,两车几乎贴在一起。
郑少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弯惯性所带得往左倾,幸而被安全带锁住,待看清林耀举动,不由有些心焦“耀仔你不要命了!”
“现在要命,待会就没命!刚才有人想刺杀你知不知道!”林耀头也不回的回答郑少荣,方才在人群中,他分明看见有利器闪过光芒,估计是那些人落不下面子,就着混乱的现场想给郑少荣点颜色看看,人手太杂,他很难护住对方周全,只能先行脱离会场再做打算。
这时候,那辆当先的车辆忽然横身往这边撞来,林耀透过车窗匆匆一瞥分明看见后座有人持有枪械,稍稍掂量了一下路虎与侧方护栏硬度,猛踩油门撞开护栏驶入了逆向车道。
前头那车也欲效仿,车身刚横过护栏半分,不料恰巧逆向车道也有车急速行来,两车撞在一起,散落一地零件。
追踪者见被撞击得凹陷的车前身已有黑烟冒出,不得不弃车逃离,来车被这违反交规的车辆撞到,自不肯善罢甘休,跳下车欲同这四五个黑衣人理论,开车的黑衣人捂着头部撞到方向盘正在流血的伤口,眼见后方车辆纷纷停下,将缺口堵住,林耀车灯驶远再追不上,狠狠咒骂一声 “shit!”掏出手枪对那车主脚下一通狂射,吓得对方瘫大叫有歹徒行凶,转身就跑。
这段时间似乎很长,实际上只一两分钟,郑少荣头脑还沉浸在林耀方才所说刺杀之中,扯住安全带的手紧了紧,几不可置信的重复“刺杀。。。我?”
林耀偏头看看后视镜,见得没有车辆追来,才有余暇放慢车速回答他“对,刺杀!是我带累你,若是当时我不让你去纽约该多好,现下有人恼羞成怒,现在我们先去向叔那,弄两张机票去美国避一避,等过阵子再回来。”
“。。。。”郑少荣知道林耀是为他好,可是他实在舍不下香港的一切。
“就一小段时间,等我托向叔打听好是哪些人,打点好再回来也不迟。”林耀知道郑少荣的心思,这让作为近段时间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始作俑者的他心里也很不好受,暗自咬牙自勉今日我们暂时离开,来日定要跌破所有人眼镜大举归来!
于是就在当晚,两人坐上了飞往洛杉矶的班机。
“汪汪汪!”洛杉矶海边某别墅中,一只幼年达拉斯加雪橇犬咬住正在洒水的房主人裤管,非要让主人与他一起玩耍。
“乖,小耀别闹。”房主人扔下水管,蹲身拍拍雪橇犬头顶。
“荣哥,说了不要把只狗取我名字啦。。”豪宅正门忽而打开,林耀一身正装从里头走出来,揪住舔舐着洒水者修长手指的幼犬颈部毛皮甩到远处柔软的草坪上。
郑少荣望见幼犬平安落地,挑眉回答欺负爱犬的坏蛋“你不觉得它同你长得很像?”
“哪有像!”林耀纠结了,站起身在郑少荣面前转了个圈“今天这打扮怎样?我要去做件正事,就不回来吃饭了。”
“嗯。。有型,就是领带不成样。”郑少荣看看林耀,也站起身来就着林耀的脖子把他领带拆散重新打过“这边都是洋妞,你打扮这么隆重是去相亲?”
“我哪敢。。”林耀凑近专心为他系领带的郑少荣,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我要去做正事,这件事能成功,荣哥马上就有片可拍了。”低头看看领带已经系好,不等郑少荣详问,林耀往花园门口走去“我赶时间先走了,荣哥你不要总惯着那只狗,我会吃醋。。。”
这就是那夜乘飞机来到洛杉矶的林耀与郑少荣,刚到达时,林耀委托房产经纪为他们物色了一栋临近好莱坞的小豪宅做临时居所,并收养了一只阿拉斯加幼犬,近一个月每日就在喂狗浇花的平淡生活中度过去,这个月虽然郑少荣表现得很适应环境的闲适,但林耀能看出来,离开热爱的歌坛与片场,郑少荣整个人似乎缺少了精气神一般,人还在,魂丢了一魄,他并不快乐。
林耀看在眼里,心里着急,恰巧日本小林和也那边来电回报收益,经过近一年顺势而为的操作,小林和也以骄人的业绩在他们公司内部几乎被称为股神,已经为林耀赚的二十三亿美金。他当下吩咐颇有不舍的小林和也出掉手上所有股票合约,把现款都给自己打来,加上之前用得不多的四亿八千万,合计近三十亿美金巨款,去为给郑少荣一个惊喜做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也是新的
14
14、收购派拉蒙 ...
他想要收购电影公司,自己拍片,日本人在1989年以五十亿美金收购美国的电影巨头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为林耀带了一个好头,美国能说的上话的,掌握一定发行权的就那么几家公司,他们是派拉蒙,20世纪福斯,环球,哥伦比亚,华纳兄弟,其他的小公司林耀不做考虑。
而哥伦比亚在去年被索尼收购,20世纪福斯也已经在85年被媒体巨头默克多收入囊中,林耀毫不怀疑他这三十亿美金财大气粗的对方完全不看在眼里,华纳已经上市,无论哪家想要收购都困难重重,相比之下倒是派拉蒙要容易些,并不全资收购,只是参股的话,林耀想他也许是有机会的林耀一到达洛杉矶市区就马不停蹄往现在掌握着派拉蒙绝大部分股权的西方海湾工业公司赶去,他站在西方海湾的门口,就着路边的玻璃墙面反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拿出前世今生最精神的面貌,走进了这个迎来他事业重大变化的大门。
“女士,请您帮我约见一下马丁?戴维斯先生好么?我与他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林耀凑近前台希望能联络到西方海湾公司的掌权人马丁。戴维斯。
“不好意思,先生,戴维斯先生不在公司。”前台小姐见多了这种因为马丁掌握派拉蒙而跑到母公司来试图找机会引荐自己的年轻人,所以只用很公式的话的回答拒绝了满怀期待的林耀。
林耀知道马丁并不一定真的不在公司,任哪一个前台看到一个无名小辈忽然跑来说要约见你们公司总裁都会慎重考虑的不是么,他想要再争取一下“不,女士,请看看我,我是一个东方人,我从遥远的香港赶到洛杉矶,不是骗子,不是为了找机会,我是真的有一笔超过二十亿美金的大买卖要同戴维斯先生商谈,请您为我联系一下好么,我就在这里,这里”林耀跺跺脚表示现在的位置“一动也不动,就等着您的回报,女士,请行行好,二十亿美金!我想您的总裁不会愿意错过这次美妙的会谈的。”
“不,先生,无论是二十亿,还是三十亿,戴维斯先生依然不在公司。”前台小姐有些惊讶于现在年轻人的大胆,二十亿美金,亏他敢说这种大话。林耀感觉到了挫败,他向前一步试图更靠近前台一些,继续软磨硬泡获得会谈的机会。
重生之荣耀1989_22
“嘿,年轻人,再向前你就要扑到那位美丽的女士身上了,我想你不会愿意被起诉性骚扰罪行的,那笔所谓二十亿的交易也许我可以和你谈谈。”林耀肩膀忽然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拍了一下,他循声回过头,拍他那人是个一米八左右的老年白人,从他身着的手工定制西装来看,应该地位不低。
“好的,先生,多谢愿意给我机会,您不会后悔这次决定的。”林耀从善如流的抓住这只援手,跟在对方后头上了显然是高层专用的电梯,老人一进入电梯,电梯里乘务员立马低头鞠了一躬“向您致意,格林先生。”说罢按下了顶层的电梯按钮。
捡到宝了,林耀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老人即便不是马丁戴维斯,也是西方海湾的高管,从他办公室在顶层来看,显然掌握了公司相当一部分话语权,且有出售派拉蒙的意向。
林耀与格林在他宽敞的办公室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商谈,终于了解到格林愿意与他会面的情况。马丁戴维斯早先收购派拉蒙确实为西方海湾获得了不少利润,但是,近年来虽着派拉蒙掌舵人被默多克挖走,派拉蒙进入了低潮期,电影不卖座,发型不盈利,每年都需要母公司提供巨额资金补充窟窿,格林与几个大股东对此极为不满,一致达成了无视戴维斯,出售派拉蒙股份的共识,而林耀在前台的话,成功引起了刚从外边回来的格林注意。
收购这活计是一场拉锯战,林耀与格林纠缠了许久才成功以26亿美金预约收购了他们所掌握的派拉蒙百分之50股权,剩下不足一亿美金,是林耀从对方齿缝隙里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流动资金,之后拍片也许需要精打细算才够用了。不过,派拉蒙只是一时萧条,林耀相信他还是后市那家好莱坞市值第一的电影公司,即便他花去了自己几乎所有的资金,但终有一日都会回报,就当做是价值投资也不错。
当晚回去,林耀做好一桌郑少荣爱吃的早餐,摆好他爱看的报纸,坐在桌前静静的等待郑少荣从房间下来,洗完澡下楼的郑少荣看到桌上丰盛的晚餐与报纸,有些稀罕的瞄了林耀一眼“弄这么丰盛,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不怎么上心的安然坐到餐桌前,同过去的半个月一样,吃早餐看报纸。
林耀把碟子里的培根叉到对方盘子里才开口“昨天我出门同人商谈收购了派拉蒙公司,我打算出一部剧本立威,若邀你做制片人,去英国散散心怎样?。”
“什么片?”郑少荣端起咖啡轻抿两口,对于林耀收购派拉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也许。。。他又可以回到片场了。
“剧本还未赶出来,说的是苏格兰独立!早些港英做的太过分,我的力量暂时还不足以正面同他们对抗,他们做初一,我做十五,同他们比比谁更恶心!”林耀丢下手中刀叉,情绪显得很激动。
之后两天,林耀陷入工作狂状态,把自己锁在房间赶剧本,时常连饭也顾不得吃,让郑少荣赶他出门用餐。某天中午,郑少荣站在门前打算再次把林耀抓出来的时候,寻常需要敲上许久才回开的门骤然打开,倒把他吓一跳。
门内的林耀两眼熬得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外表很是颓废憔悴,布满血丝的眼中又透出许多兴奋,一看见郑少荣就摇晃着手里的本子“大功告成!荣哥等我回来!”顾不得打理着装,匆匆踏上鞋子就跑出门去。
派拉蒙会议室,接到新东家第一次开会通知的工作人员围绕圆桌坐得满满,林耀挥舞着胳膊在首座上边滔滔不绝,激烈的肢体表述如果消音的话,人们大概会以为他是在骂人,事实上……
“先生们,派拉蒙曾拥有过最棒的历史!最经典的电影!”林耀两手同时按在桌子上,两眼直直射出狂热的光芒,气势显得尤为强烈“可是自从迪勒先生投奔了默多克去做他的电视网开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拍出想象的玩意了!你们沉溺于拍摄烂片中了吗?如果是的话,你们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几乎整个好莱坞都指着我们说看呐,派拉蒙一蹶不振了!”
座位下众人互相交换着视线,耸耸肩膀,过去的一切太过辉煌,以至于大家都对派拉蒙要求过高,不能忍受有低潮期,可是经典电影是那么好拍的么?拍拍脑子就能想出来一部卖座大片,大家还坐在这里干嘛,早出去自立门户。这个来自东方的新东家太天真了。
一个疯狂的老板……也许我该要跳槽,跳去21世纪,跳去华纳,甚至是日本人的哥伦比亚都行,就是不该呆在这……更多的人如是想,这种想法体现在了嗡嗡响起的讨论中。
“嘿~!安静!”林耀用力敲击了一下放置在桌上的麦克风头部,尖利的麦啸成功让交头接耳的人们安静下来“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绝妙的剧本……能够带你们走出困境。”他转身吩咐被抓壮丁的临时秘书把剧本资料分发下去“看看吧,先生们……”
众人接过剧本,埋头翻阅,林耀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他们看完它,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陆续看完了手中的剧本,方才压下去的嗡嗡声再度响起。
林耀背着手在自己的位置前不停踱步“大家觉得这个剧本怎样?”
“老……老板……”比较靠后的座位上站起来一个青年人,从他不稳的身形来看,显然并非自愿当着出头鸟,而是被他的同事们推出来的,他显得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表述着大家的意见“剧本很棒,但是,在这敏感时期,是不是……不太合适?英国会表示抗议的,绝对会……”
“剧本很棒就可以了,作为电影公司进行艺术创作,难道因为顾虑政治因素就放弃了吗?这是对电影业的亵渎!我意已决,无论赞同或是反对,这部戏都拍定了,你们统筹一下,做好准备工作,照着剧本上的名单去招募演员,下周前往取景地准备拍摄。”林耀笑得得意,要的就是抗议!我这是成心给他们添堵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稍改
15
15、他们不穿内裤 ...
郑少荣是到过英国的,他甚至还在这儿住了几年,他以为林耀会是想去伦敦,或者伯明翰之类的,那儿他熟。谁知林耀火急火燎的拉着他直奔苏格兰,说是新片要在那拍摄。
早年郑少荣的活动范围只集中在英格兰岛,苏格兰那一片基本没去过,只当做是旅行也挺不错的。可惜的是,这次本应愉快的旅行在初登上英格兰土地时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意外情况。
林耀一行人带着许多设备刚下机,恰巧走到正门前时,就被一群迎面而来穿着苏格兰短裙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给逼回了候机大厅。 这群人一进门先朝天突突突突鸣掉一梭子子弹以示威慑,引得候机大厅里的旅客们纷纷抱头鼠窜。
“安静!所有人靠墙蹲好!”为首之人眼见局面有超脱控制的征兆,抬抢把正从林耀面前跑过想逃出门口的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倒霉蛋给打成了蜂窝。血腥场景成功让混乱的人们安静下来,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井然有序的抱头靠墙蹲好。
匪徒们火力太过强大,清一色突击步枪,林耀如果是独身一人,或许还敢拼一拼,可是现在他领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电影人,尤其这群人中还有郑少荣的存在,这些顾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吩咐剧组人员听从对方指示,与其余旅客们一块儿靠墙蹲好。
“女士们,先生们,很荣幸你们能够参与爱尔兰共和军的烟花盛典”还是为首那人,举着枪在蹲成一排的人群面前来回踱步,宣告着让人惊恐的消息“如果一个小时之后,英格兰人不同意我们独立的要求,这里将不复存在……”
“BOON~”面对众人惊惧视线,他似乎颇为享受,伸出手举到身前,五指合拢又放开,模拟炸弹爆炸的声音,吓得人们一阵瑟缩后放声大笑“你们都将会被炸上天,哈哈哈哈……”人群再度开始骚动,女士们眼中蓄满泪水,不停抽噎。于是又有几个倒霉家伙浑身是血躺在了地上扮演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
重生之荣耀1989_23
机场很快被警察包围,迫于为人质安全考虑,他们只敢远远的围在外围喊话,共和军首领面对这些警察,一点儿也不惊恐,好整以暇的在候机椅上坐下,不时看看腕表,枪口状似无意的于人群前来回晃动。不知不觉一小时快要过去,等待的每一秒于精神高度紧张的人群都是煎熬,首领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挥手招过手下,将数个黑色密码箱塞入座椅下方,转身向人群宣布“我不得不宣布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英格兰人没有同意我们的要求,他们不拿你们的命当一回事,所以……”他用枪尖指了指座椅下的密码箱“盛大的烟花将会绽放,这些高当量的TNT,会送你们去见上帝,在上帝面前不要怪我,去怪英格兰人吧……当我们安全离开后……”
“请等等……”一直听话蹲在林耀后方的郑少荣站起身来,双手举在肩部表示并无恶意“您以为这样就能够让英格兰人妥协吗?不可能,只会让你们的活动更为艰难,看看这个……”他从副导演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剧本“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一个民族想要取得作为,需要有英雄做榜样,挟持人质,制造爆炸,无论你武力再怎样强大,只会让人感到恐惧,厌恶。如果我们能活到拍完这部电影,绝对比你现在所作的效果要更好。”面对看剧本看得出神的首领,郑少荣循循善诱“想想吧,美国最大的电影公司,一部苏格兰反抗侵略的历史剧,将会为你们塑造一个英雄,将会有数亿,甚至数十亿人知道,看到英格兰人当年所做的一切,为你们争取到舆论,甚至争取到议席。如果我们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未免太可惜。”
首领看过剧本,有些犹豫,把剧本发下去给成员们都看一遍,又交头接耳了一阵子,走到郑少荣身前,带着狰狞笑容用枪口顶起他的下巴“嘿,小子,胆子挺大……”林耀见到这情况,立马绷紧肌肉死死盯住首领扣住扳机的食指,只等他稍有动静,哪怕拼死一搏也要救下郑少荣,可惜首领没给林耀拼命的机会,说完这句狰狞忽而变成了微笑“但是不得不承认你成功说服了我,恭喜你……” 首领的声音刻意放大许多“你们活下来了!”
与这句话音落下同时响起的,是候机大厅里整齐划一的呼气声,画十字的悉悉索索声,人们纷纷用感激的眼神望着郑少荣一行人等,只是碍于扛枪绑匪还在,一时不敢有所动作。
“小伙子们,准备撤退,干掉外边那些摆弄玩具枪的警察们!”首领一声令下,指挥武装分子有序撤退,走到郑少荣身前时忽然凑近他耳边,拍着他肩膀低声笑道“我会来检查你们进度的……See you~”
几乎在劫匪们走出门外同时传出了一阵阵自动武器的点射声与手枪的射击声,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到警察们对于敌人火力估计明显不足,仅仅依靠着单薄的车体铁片为掩护,用制式左轮手枪与劫匪们火并,一小会儿就伤亡惨重,无力抵抗。
“你们这群白痴!英格兰人的走狗!”获得胜利的劫匪们笑得很肆意,冲着重伤在地的警察们掀起了他们的苏格兰裙摆,一群群自由飞翔的小白鸟闪瞎了所有围观众狗眼。
“这个……”林耀站起身目送劫匪们离去的背影,表情很是微妙,他拍拍同样有些囧然的郑少荣肩膀“他们……绑架行动都不穿内裤吗?”
16
16、不要钱的演员们 ...
新片作为一部历史剧,有许多地方都需要用到一些古代玩意做道具,譬如数百年前的古堡。苏格兰被称为“古堡之国”。它的古堡之多难以数计,仅载入史册的就有1185座。其中许多已经成为历史名胜。
但正是因为他们是名胜,切合林耀心意能够保持相对较好面貌的古堡基本上不是私人大家族保留至今就是受到保护,能够在20世纪末每年支付大笔英镑养得起古堡的家族缺钱么?林耀不太可能取得拍摄权。
衰败残破的古堡需要一大笔资金修复才能够完成拍摄任务,其中又牵扯到许多关于文物保护方面的法律法规,相当之繁琐。林耀该怎样像当地政府申请?难道对他们说“嗨~我要拍一部苏格兰人抗击英军的历史剧,请借我一座古堡好么?”如果这样,派拉蒙剧组在英国的日子怕是会过得不怎么愉快。
所以他们绕着最初决定的的取景地苏格兰绕了一大圈之后,反而没能找到合适的取景地,只能把选择范围向北爱尔兰,爱尔兰扩展,并最终在爱尔兰的米斯郡找到合适的拍摄地点大片高地、轻松取得拍摄权的古堡、不在英国境内、不用担心受到英国政府刁难,真是再好不过了。
选好合适的拍摄地点,接下来应该招募一些不太重要的群众演员。剧组从美国赶到这里,不可能带着这么多人,剧中所需要苏格兰风笛手与许多苏格兰民族特有的东西,大概只有当地演员才能较为完美的表现它们。
爱尔兰电影业并不发达,不像好莱坞一样有大把大把的人天天蹲在演员工会门口就等着接戏拍,剧组所需要的群众演员许以高薪招募了好几天,不过来了小猫两三只面试,其中能够符合要求的更是寥寥无几,让林耀简直一筹莫展。
来到爱尔兰的第N天,林耀还在为这事忙活,郑少荣呆着无聊,自己一个人往外头溜达,说是要去附近的草原牧场里骑马,回来的时候,他的马屁股后头呼啦啦跟了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二三十人随身携带着苏格兰笛,就像将军带着一只小规模军队在出征途中。
“朕得胜回朝!”郑少荣动作矫健的翻身下马,两三步跑到林耀跟前邀功。
“行啊……”林耀看着这帮子人,像是不认识郑少荣般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用中文说出了自己略带酸意的玩笑“你别是背着我出去散发了一圈荷尔蒙,勾搭来这么多鬼佬和我抢人吧!”
“只知贫嘴”郑少荣一顿板栗赏给过去,敲打得林耀抱头乱窜“是熟人,你自己猜猜看。”
林耀躲到桌子后头,看了几眼,摇摇头“猜不出来”
“仔细看看”郑少荣指着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长相颇为硬派的男人让林耀再次辨认。
“真看不出来……”林耀再怎样仔细看也不觉得那男人有见过。
男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的异国语言,但是从动作大致能够猜到是在解释自己的身份,见到郑少荣指向这边的手指,从人群里站出来走到林耀正面,笑着摆出一个端枪的手势自我介绍“我说过会来监督你们,我是爱尔兰共和军的威廉,那天在机场有过会面。”
“……”林耀机械的转过头去问郑少荣“首领?”
看到对方的肯定眼神,林耀双手抱头,短暂沉默之后放声大吼“他们那天都蒙着面,鬼才猜得到谁是谁!”
戏弄林耀收效甚嘉,郑少荣控制不住弯起嘴角“早先我骑马那片牧场是他叔叔家族产业,恰巧遇到在英国做完那一票躲来爱尔兰的威廉,他听说你缺人,叫上家族成员都拍来帮你拍片还不好?”
林耀不答话,绕那群人看来看去,越发满意,人可是原装抗击英军武装分子,用他们拍摄本片应该很容易带动入戏,与毫无感情的群众演员绝对不同。他摸摸下巴,回到郑少荣面前嬉皮笑脸“记爱卿大功一件!可惜皇上身无长物,没什么好赏赐,不如赏郑爱卿龙诞一口?”
眼见郑少荣举手有再敲过来的趋势,林耀飞身闪到威廉身前拍拍他壮实的胸膛“嗨,威廉~身材不错。”眼神却总是无意识的往他依旧穿着苏格兰裙的下半身瞄。
重生之荣耀1989_24
威廉面对林耀的视线有些笑意,通常外国人都很好奇他们的裙子下是否是真空一片“我以为上一次你已经知道,苏格兰裙下是不穿任何东西的。”
“对不起”干坏事让人抓了个正着,林耀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你们那日风采太“盛”,让人印象深刻……”
林耀同威廉聊了一阵,彼此变得熟悉起来,才安排剧组人员带上他们去换装。在招募演员的等待中,剧组道具服装也已经准备妥当,那是林耀刻意去一些制造苏格兰风情民族风格的工艺厂做出来的,希望能够最大限恢复原有面貌。
一切就绪,布景也已经搭好,反应苏格兰民族抗争的新片《勇敢之心》终于要开拍了,片中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讲叙主角童年的经历,还需要一个小演员,林耀在华莱士诸多亲朋好友中挑出了他的小侄儿,一个可爱的八岁小男孩丹尼斯来饰演这个角色。
“勇敢之心第一场,ACTION!”
静谧的山谷中马队在充满潮湿的晨雾中前行,走过沼泽,平原与森林。威廉的诸多亲戚们坐在马上扮演即将与英皇爱德华和谈的苏格兰贵族们,剧本上此镜头应该有这么一段旁白来引出下边的故事。
“我将为你们讲述威廉姆华莱士的故事,英国历史学家们会说我在说谎,但是历史是由处死英雄的人写的.苏格兰国王死后无嗣,人称长腿爱德华的英格兰国王.一个残暴的异教徒.宣布苏格兰王位归他所有.苏格兰的贵族们为了王位和他开战.同时也在自相残杀.于是长腿邀请他们共商休战.不能带武器.每人只能带一名随从.当地有个名叫马尔克莱姆华莱士的农民.他又自己的土地.有两个儿子.约翰和威廉姆。”
随着马队前行,丹尼斯应该从山坡上快速跑下来,赶到父亲面前,可也许是山间雾气导致草皮湿滑,小孩儿一跤摔到地上就不肯起来,面对小男孩的哭泣与小任性。剧组人员轮番上阵劝说毫无办法,只能请动威廉去劝说小孩配合。
“丹尼尔,起来!苏格兰人绝不会软弱哭泣,他们只会勇敢的抗争,哪怕你只是个孩子!”威廉对于小侄儿的不配合有些生气,进组后他更为详细的看过了剧本,他能够明白这部电影对于他们进行民族独立运动所能造成的深远影响,所以他比林耀还不能忍受有人拖慢进度,哪怕对方是他的侄儿,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
丹尼尔被叔叔严肃的语气吓得哭声一哽,楞了楞神,哭声更大了。威廉的怒气也随着小孩儿的分贝量直线上升,高高抬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马鞭,似乎就要挥下去“起来!!”
“威廉,他还是个孩子,不要冲动。”郑少荣是很喜欢孩子的,可惜这辈子,他大约是不能够享受到子女绕膝的快乐了,丹尼与他很投缘,眼见马鞭将要降落在小男儿幼嫩的身躯上,他急忙跑过去把丹尼尔护在怀中“孩子通常都有点任信,你需要更多耐心。”
就在郑少荣说话的同时,倒在他怀中的丹尼尔奇迹般停止了哭泣,趴在他的肩膀上左右闻闻,似乎嗅到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丹尼尔”郑少荣劝止住威廉,低头与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小孩沟通“哭泣是小女孩才能够做的事情,想想你的伙伴们会怎样说【嘿~丹尼尔是个小女孩儿】,你不想这样对么?你会是个男子汉,像你的父亲与叔叔一样。”
少儿间的玩笑,如果某个孩子被确定为具有某些异性特征,尤其是小男孩爱哭鼻子,大概都是会被看不起的。丹尼尔听见这话看向一旁扮演青梅竹马的表妹,见到对方取笑的视线,他不知哪里来了股豪情,站起身抹去眼角未干的泪痕“丹尼尔不是小女孩。”自己回到山坡上重新进行拍摄。
少年华莱士从山坡上跑下来,在沟壕里探头探脑,看着马队,自己也想要与他们一块儿去见世面。
“我叫你回家去!”马尔克姆华莱士由丹尼尔亲生父亲扮演,他看到小男孩的鬼鬼祟祟的行踪,颇有些无奈停下马喊他出来。
“我干完活了……”少年时期的大英雄第一次出场,造型有点邋遢,丹尼尔绑着两只可笑的小辫子从粗壮的树木后弹出身子,面上沾染了许多大概是从马栏,或者是牛羊圈里的污物“你们要去哪儿?”
“去麦克安德鲁家,大概一会他们就会回来了”马尔克莱姆要去和爱德华和谈的人们会面。
“我能去吗?”丹尼尔眼中射出希冀的光芒,林耀看得点点头,天分不错。
“不,不能!回家去,孩子!”马尔克姆喝止住华莱士。
丹尼尔想耍无奈“可我想去……”
“快回去!要不然揍你了!”
“cut!”林耀与郑少荣从靠椅上站起身子,为丹尼尔初次完美的表现鼓掌,郑少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递给丹尼尔“这是给好孩子的奖励~”
“谢谢您,郑先生。”小男孩得到鼓励很兴奋,接过糖果跑表妹身边显摆,惹得小女孩不满的嘟起嘴巴,暗下决心自己也该要好好表现得到大人们的赞赏。
接下来应该拍摄下一个场景,在麦克安德鲁家的石屋前,马尔科姆放声呼喊反抗者的名字,可是屋内无人回应,他们推开门,眼前是满是死尸,他们都被吊死了,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满身是血,被反绑住双手翻着白眼吊在了房梁上。
昏暗的光线照进破旧的石屋,撒在死尸们脸上,整个场景显得尤为可怕,丹尼尔虽然知道这是假的,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在门边有些瑟缩。
“嘿……丹尼斯,勇敢!”剧组里唯一能够安抚他的郑少荣在屋里冲他招手,丹尼尔看看他,犹豫了一会,振作起精神站在门口表现出一个孩子见到如此多死尸的真实反映,他放声大叫,惊恐的在尸体间来回穿梭,让马尔科姆完全无法制止住他,马尔科姆好一会儿才追上丹尼斯,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丹尼斯的视线却飘向了身边被他推动,不停打转的的死尸。
“cut!”林耀拍拍手,把拍完戏就蹭到郑少荣怀里的小孩提溜开“休息一会,继续下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在听着这首歌码这一章的,也放出来给大家听一听。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佤族伴唱:
独:哎,离别的时候不要太伤心呵
合:是的,是的,不要太伤心
让我们一起唱歌吧,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甚么高低贵贱,大家尽情欢乐吧!
重生之荣耀1989_25
我曾经以为生命还很漫长
也曾经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
其实我错了一切全都变了
就在你转眼的一瞬间一瞬间
我听见你说
佤族伴唱:多么甜蜜迷人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佤族伴唱:
让我们一起唱歌吧,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甚么高低贵贱,大家尽情欢乐吧!
总盼着和你能有个好结局
可惜我力不足我的心有余
如果我哭了也许是我老了
因为我变得很脆弱很脆弱害怕听你说
佤族伴唱:多么甜蜜迷人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佤族伴唱:如果你爱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17
17、自由之心 ...
因为郑少荣的功劳,接下来的日子小丹尼斯很合作,很快将要拍到少年华莱士最后几场马尔科姆与英国人去战斗,日夜交替,华莱士每天都站在村口等待父亲归来,可惜却等来了父亲的死讯,随着他被叔父带走抚养,剧情将会进入青年华莱士戏份。
晨曦,远山后的天空正处于半明半暗之间,剧组早早开始准备拍摄这个镜头。
“ACTION!”
少年华莱士如同往常一般前往村口打水,他远远的眺望到有人归来,他们牵着牛车,步履沉重的慢慢走向村子口,可是其中却没有父亲的身影。华莱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的一切,慢慢转过身,他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费力拖着沉重的木桶把清水倒入水缸后不愿意再回过身,站在原地强忍住将要掉落的眼泪。如果没有看到,是不是可以假装一切没有发生?是不是再次回头父亲就会忽然出现在眼前?
quot;威廉~”可惜的是,华莱士不切实际的幻想被呼唤声强行打断“过来,孩子……”他不得不木讷的转过身,慢慢往装载着父亲尸身的牛车走过去,在见到父亲沾满鲜血的尸体的那一瞬间,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缓缓伸出手放置在了马尔科姆满是伤痕的胸膛上,背景音同时响起了空灵的牧师祷告声。
“CUT!”这个场景林耀费了很大劲,甚至出卖了郑少荣的怀抱,才让丹尼斯明白他因该怎样表现情绪,必须感谢饰演马尔科姆的演员是丹尼斯亲生父亲,为丹尼尔的表演起到了积极作用。
接来下是马尔科姆葬礼,人们围绕着用石头磊造的简陋墓地,为死去者做着最后的告别。告别之后大家逐渐散去,毕竟死去的人太多了,马尔科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墓前只剩下了华莱士孤零零一个人,扮演女主角童年的演员,丹尼尔的表妹,不停回头看着呆愣在墓前的华莱士,并最终挣脱了母亲牵着他的手掌,跑到山坡上盛开的野山花面前,采摘下一只,递给了华莱士。
林耀指挥机位给予了这束花一个特写,两只稚嫩的手掌交换着紫色的花束,也交换着情感与希望。手中拿着花束,目送小女孩儿离去,华莱士从得知父亲死讯一直憋在眼眶里没有流出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缓缓淌下……
下个场景需要在夜间拍摄,剧组人员收拾收拾准备赶大夜戏。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通常夜间场景一拍就会持续上整夜,无论对于演员还是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重生之荣耀1989_26
林耀看着搂住丹尼斯陪他玩耍的郑少荣“荣哥你晚上好好休息,就别来剧组了。”
丹尼斯把方才小女孩递给他的花束转手送给郑少荣,他接过花束轻吻丹尼尔脸颊,给了男孩儿一个微笑,转头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回答林耀“不行!我们可爱的丹尼斯需要我。对不对丹尼斯?”
丹尼斯配合的猛点头,抱住郑少荣不肯撒手。
“……怕你了。”面对一大一小盈盈期待的眼神,林耀不得不妥协。
华莱士见到了前来收养兄长遗孤的叔父,他由叔父带领着为马尔科姆举行了被禁止的传统苏格兰葬礼。叔父双手握住骑士剑,跪在篝火前低声念出祷告文,“主保佑你,卫护你,主使你沐浴阳光,主有支撑你的臂膀,主为你带来安宁,阿门”华莱士恍惚间觉得回到了父亲停灵的石屋,顶光从石屋顶部直射而下,使马尔科姆遗体带上了一些神圣般的色彩。也是这片顶光显得他被利器洞穿的心口格外醒目。华莱士感觉自己这瞬间似乎与父亲躺在了一起,马尔科姆冰冷的尸体头颅随着祷告文骤然偏向他,大睁眼睛在与他说话“你的心是自由的……要有勇气追求自由……”
华莱士想和父亲说些什么,怎样也说不出来,焦急得猛然睁开眼睛,他发现葬礼还在举行,刚才那或许是只是梦。
视线远处旺盛的篝火于夜间散射出温暖光线,数十人身穿传统苏格兰服饰,背对华莱士吹奏起悠扬哀伤的风笛曲。
“他们在做什么?”华莱士看不清这群忽然出现的神秘人,只能转头问叔父。
“在用自己的方式道别”林耀指挥机位把距离稍微拉远一点,好让单手用剑撑住身子的叔父正面与丹尼斯的侧面两个人同时入镜“风笛与曲调都是被禁止的,当年你祖父被害时,我与你父亲也是这样做。”
镜头由远即近,给了吹奏风笛的人们一个特写,林耀巧妙的打灯运用明暗对比,光线散射被人群挡住,仅能从缝隙里投射出来,勾勒出纪念者轮廓,使得整个场面充满了肃穆感。
整片里所有的风笛曲,它都来自于原版勇敢的心,在后世获得过许多音乐大奖。林耀全能吗?当然不,他是导演专业而非音乐专业,小时候混迹文工团不过学会了简谱,还忘得差不多了,你让他画分镜头,写剧本可以,把纯音乐转化成五线谱这种事情他做不到,只能够求郑少荣帮忙。
郑少荣具有很高的音乐素养,林耀仅凭印象含含糊糊哼唱了一遍,他已经把它们转化为一个个的音符,许多不连贯的地方,甚至还加入了自己的音乐见解。曲子完成之后,他给林耀弹了一遍,修改了几个地方,又叫来风笛手现场演奏才终于磕磕绊绊完成了它。
风笛声贯穿整个葬礼始终,华莱士接过叔父手中几乎与他身高等同,象征传承的骑士剑,双手举在眼前不住观摩,他有种立刻使用这只剑为父亲报仇的冲动。可惜剑马上被摇着头的叔父拿了回去 “首先,要学会运用……这儿”叔父指了指华莱士脑袋“然后我再教你用~这个!”叔父单手举起了骑士剑,华莱士眼光亦随着骑士剑锋利的刀刃不住移动。
quot;cut!quot;大夜戏耗费的时间还不算长,恰巧赶在天色将要变白前完成了最后一场。
林耀整个人都带着带着一种兴奋的气息,这种情绪并非来自于顺利的拍摄进程,而是来自于那该死的小混蛋终于可以从郑少荣怀里滚开了!为此他特意放剧组所有人两天假期好好休息,以弥补最近总被打断的两人世界。
结束了所有戏份的丹尼斯没有再留在剧组的理由,必须回去上学。临行前他拖着郑少荣的胳膊死也不肯放手,直到威廉要揍他才依依不舍松开郑少荣被蹂躏得皱巴巴的袖管,送上了自己准备的临别礼物一打苏格兰裙。
“郑叔叔,丹尼斯长大后会来娶你的,我才不要娶我那拖着鼻涕的表妹!你要等我……·啊!!!”丹尼斯坐在送他回家的威廉马背后大发宏愿,成功的被威廉人工进化成了英国版释迦摩尼。
终于送走小魔王的林耀心情很不错,走到面对大堆苏格兰裙哭笑不得的郑少荣面前捞起一条“要不要试试看?”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
我昨天码字到四点,也没能码够一万,不过七千字而已,到了后期,因为困顿已经不知所云,下章有雷有颠覆,慎入!
18
18、杀青 ...
两天假期过得很快,期间他们是否真的穿上了苏格兰裙无人得知,尽管众人相当好奇,可是相对剧组的突发困境来说,八卦变得不那么重要。
成年华莱士林耀本想让原片的主演兼导演梅尔·吉布森出演,对于巨头派拉蒙的邀请,梅尔口头答应得很快,但就在拍完丹尼斯的戏份,剧组邀请梅尔飞过来拍摄时,他忽然撒手不干了。
梅尔变卦的理由让人无话可说,他要开电影公司拍摄自己的电影《哈姆雷特》,别人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更想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阻止呢?即使想要阻止,大约也是无可奈何的。早先因为林耀火急火燎的直接拉着大部队前往英国,而梅尔当时恰巧不在美国,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碰面的机会,仅仅是通过电话联系有无空档期,等他飞到英国之后再行签订合约。现在即使是想要起诉他违约也办不到。
受到威廉影响带来的一大帮子,并不仅仅只有他的叔父一家,还有他所参加的反抗组织爱尔兰共和军里许多成员与其家属,他们从威廉口中听说了林耀所要拍摄的影片,陆陆续续从爱尔兰各地的来到了这儿义务帮忙,有的人甚至来自于英格兰岛,等到林耀与郑少荣休完假回到剧组的时候,来这儿的人已经快要超出了3000。
这么多人,本地的不算,人家大老远的来给你帮忙,你总得管他们吃住对吧?就是在天朝跑个龙套都还有两份盒饭几十块钱,在没有主演的悠闲的日子里,这些人,与他们的马匹,光是吃喝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们没有任何产出,纯粹在等待中消耗资源。
林耀现在对外的头衔有很多,譬如生意人,导演,演员等等等等;在家的时候他的头衔更多,像是清洁工,按摩工,厨师,郑少荣的专属秘书之类的,恨不能事无巨细统统过手,所以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身为制片人的郑少荣自动请缨为他分忧。3000多人吃喝是怎样的一个数字?尤其还不能吃得太差。郑少荣看着蹭蹭蹭往上涨预算表与停滞不前的拍摄进度,是真着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郑少荣与林耀都想要找到更为合适的男主角,他们在不停的面试新演员。作为华莱士有几点要求,第一,他长得不能太差,当然这是废话。第二,他必须有一定的气场,硬汉气场。第三,他该拥有能够完美的表达出一个独立英雄所需要演技。仅仅是上述几条就筛掉了许多当红的奶油小生与花瓶,让选角一直处于僵持状态,直到某天……
“嘿!威廉!?过来一下~”林耀站在营地门口百无聊赖,远远望见穿着苏格兰裙四处骑马溜达的威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看见原版的华莱士“喊喊看~自由!!!!!!来,照我说的做。”
威廉听见林耀的召唤,策马往这奔来,高地上呼啸的风,带起了他的裙摆“自由!!!!!!!!!”
马匹胁裹着风声在林耀身边停下,他几乎像是不认识般重新上下打量了威廉一番。何必舍近求远?看看,多么完美的华莱士!俊朗,帅气,硬派,还是原装的反抗组织成员,本真的表达比之去揣摩角色更为合适。
重生之荣耀1989_27
“威廉,相信你也明白剧组所面临的困难,对于华莱士这个角色,你有出演的意愿吗?”林耀知道自己绝不会被拒绝。
“我?华莱士?”威廉翻身下马,走到林耀身前,几乎不敢相信“你知道吗?从来到这个剧组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子在想象,由我出演华莱士会是怎样的情况!我和他都叫威廉,每次拍戏哥哥叫丹尼斯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在叫我!可是……”他停顿了一下“我从没有演过戏,您认为我能够胜任他?”
“当然,你应该信任自己,也该信任我。”
新的男主角终于确定,威廉早在之前就看过数次剧本,不需要林耀再给他熟悉时间。郑少荣不可忍受的催着林耀尽快把需要这三千人的战争场面拍完,所以,仅仅在威廉成为男主角的第二天,就开始了壮观的拍摄。
长枪手,长弓手,盾牌手,重装骑兵与他们的随从……
当地坪线上出现庞大的英军军队时,相对于对面装备整齐的英军来说,身着麻衣,手持锄头,匕首,砍刀各种武器的苏格兰人简直像是一群原始人。于是苏格兰军中有人怯懦了。
“这么多”近景镜头,苏格兰队列中某个小兵吞了吞口水,看向远处带队的苏格兰贵族领主“我来这里作战,可不是为了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土地。”
“而我们接着还得为他们干活……”小兵身旁的龙套乙亦显得极为紧张,攥紧了手中的木棍,大声喊道“好吧,孩子们,我不想为这帮杂种卖命!我们回家去!“龙套乙成功的引起人群骚动后带头往队列后方走去,离开这儿。
人都会有从众效应,一旦有人带头,相比英军本就不多的反抗军有半数人都跟着他往后方溃散。
“威廉!”林耀朝着威廉挥了挥手中的剧本“该你了!”
威廉带领着一小批人从后方山坡上冲入溃散的人群中,他的脸上被特意涂上了象征苏格兰的蓝白条纹。他骑着马站在苏格兰军阵中高处远眺,镜头适时的拉了一个远景,以华莱士的视角展现占据了半片山坡的英军队伍。
三千人很多吗?事实上,不过一个学校操场就能够容纳。林耀在拍摄两军对垒的镜头时,为了表现出人数足够的远景,不得不让群众演员们不停的换装,一会儿站在英军这边,一会儿站在苏格兰军这一边,这还远远不够,于是后方某些压阵的兵员,其实只是披着盔甲的草人而已。林耀觉得,自己或许在异国他乡COS了一把诸葛亮。
“为什么你们不行礼?”领主质问策马来到他身前的华莱士“这是我的军队,你要加入就必须向我们效忠!”
华莱士勒住不停转圈儿的马匹,机位给了他一个特写“我只效忠于苏格兰。” 他扫视零零散散的人群“如果这是你们的军队,他们为什么要走!”
苏格兰军中有许多人没有见过华莱士,在他们的讨论中,华莱士是个身高八尺,腰围八尺,胸围八尺的壮汉,华莱士适时的同他们开了一个小玩笑证实自己的身份,接来下他应该绕着人群说出勇敢的心里最为经典的台词,威廉还是稍微有些紧张,视线不住的往林耀那边溜。
林耀握住拳头对他挥了挥“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好吧,威廉收回视线,拿出平时在共和军里煽动情绪的功夫,对着人群喊道“我就是威廉,华莱士!我看到了一只由我同胞组成的,反对暴政的大军。”于此同时,他不停在人群中扫视,与他目光对上的苏格兰人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你们是以自由之身来参加战斗的!你们是自由的人!没有自由你们会怎么做!你们还会战斗吗?!”
“不!我们会逃跑,我们要活下去!”看见华莱士而回来的龙套乙接上了他的话茬子。
“是啊,战斗,你们可能会死。逃跑,至少还能多活一会儿……年复一年,直到老死在床上!”镜头机位不停的在华莱士半身与人群中切换,以表现双方反映“你们愿不愿意,用这么多苟活的日子……”威廉觉得自己胸腹中拥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他想到了那些脱离了或是死亡了的共和军的人们,为此他挤出了自己肺部所有的空气,声嘶力竭的喊出了最后一段话“去换取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回到这里,告诉我们的敌人!他们或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是他们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自由!!!!!!!!”华莱士骑着马,围绕人群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单词,渐渐的,所有人都高举起武器跟着他一起喊出声来“自由!!!!!”
高地上不断回响的自由之声与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风笛声,营造出了一种悲壮的,让人血脉沸腾的情绪与气氛。
“CUT!”林耀对于初次表演的华莱士极为满意,这段台词,他或许是带入了自身情绪,在情绪方面的表达比之原版梅尔亦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之后需要拍摄壮观的两军对战场面与攻城战争,包括最后一场华莱士被斩首去后的独立战争,反正所有需要耗费大量人员的场景,与影片的重点戏份,都集中在最先拍摄。这一拍摄,就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等到最后收尾,林耀与郑少荣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只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室内场景,派拉蒙作为盘踞好莱坞多年的电影巨头,并不缺乏能够代替林耀拍摄这些镜头的副导演与储备力量,尤其在林耀画好了分镜头,安排好了一切的情况下,大家分工合作,全戏很快就宣告杀青。
剧组回美国的那天,威廉特意来送行,他与他的战友们帮剧组扛着各种重物运送到机场,一路行来都未出声,直到郑少荣他们上机前,威廉他们整齐划一的掏出苏格兰风笛,就在候机大厅,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遍又一遍吹起了勇敢之心主题曲,直到机场音响传来登机提醒。
威廉一路吹奏着目送剧组检票,快轮到郑少荣与林耀时,他放下了手中风笛,高举胳膊,满怀希望与豪情的冲两人放声大喊“自由万岁!!!”
郑少荣接过检票员递来的机票,听得这声音,也回过身扬起胳膊对威廉一行微笑“自由万岁!”经过这段时间拍摄,剧组众人受剧本与环境影响,对于苏格兰的反抗都抱有许多同情,见得郑少荣动作,已过完检票口的他们在林耀的带头下,纷纷效仿“自由万岁!!!”
自由之声掩去了机场所有的嘈杂,飘散与苏格兰的空气中。。
19
19、由电影引发的政权更替 ...
重生之荣耀1989_28
依托派拉蒙百年积累,回到美国后剪片,后期,配乐等进度都进行的很快,留在公司未跟去剧组的所有人在看过片花之后都相信成片绝对会引起轰动,绝对!几乎在成片刚一出来的时间,派拉蒙就立刻为它进行大规模宣传与安排院线举行首映式。
美国本身就是从英国殖民地独立出来,平日里看似一团和气,实则背地里勾心斗角恨不得互插对方一刀,对于林耀这部影片,评级机构看过之后,是很乐见其成的。颇为宽松的给予了【勇敢的心】全年龄适宜评级,并给予了林耀最大的宣传方便。
【一个民族的抗争,自由之心永远不死!】首映场地大幅宣传标题下,人群往来如潮,林耀与郑少荣作为主创人员,面对众多记者,已经有些疲于应付,如果林耀仅仅是一个于美国发行新片的普通东方导演,完全不可能吸引来如此多的媒体视线。人们之所以对这部影片感兴趣,除去惊奇于派拉蒙敢于与英国政府对撼外,更多是因为对于派拉蒙神龙见首不见尾新掌权人的好奇心作祟。
“谢谢,影片就要开场,看过之后关于剧情的疑问您就能明白了不是么?”郑少荣看看腕表,婉拒了一名记者关于剧情的访问,拉着林耀一同步入影院,找到最前排坐了下来,身后的媒体人亦纷纷跟进。
随着音响里传来的风笛声,放映厅里灯光逐渐熄灭,大银幕上出现了派拉蒙厂标与导演林耀,制片人兼编曲人郑少荣等主创名单,放映开始。
两人一直在观察观众们反应,整场放映下来,反响都很不错,尤其是华莱士被斩首前那段镜头,林耀借着微弱的灯光注意到身边某个记者泪流满面的面庞与紧攥的拳头。
“伙计,你是苏格兰人?”林耀推推对方,让他从自我情绪里回转现实。
“哦,不~我是犹太人。”记者十分激动,松开拳头改为紧抓住林耀的肩膀“我只是。。想到了犹太民族千年来被压迫与独立的历史,虽然我们也有许多拍摄犹太民族被迫害的影片,但是,都比不上这部电影内在精神给我的震撼。。。自由,追逐自由的勇气。。。”他擦去面上的眼泪“请原谅,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无法确切表达出内心的感受,林先生,相信您这部电影会获得成功的。。”
“我也相信。。” 林耀微微施力回过身,与郑少荣相视而笑。
首映式后,全美首映的票房很快反馈了回来,一千二百万美金,仅仅是首映。相对来说非常不错,但是重头戏不在美国,这部电影,更多的受众群应该在美国以外更广阔的土地上,无论是正在被压迫被殖民的民族,或是曾被压迫被殖民的民族,林耀相信【勇敢的心】都能够引起他们共鸣。
果不其然,下档后最终全美票房收益停于7000万美金左右,倒是国外票房已经超出了一个亿,还有节节上涨的趋势,尤其以英国本土与原英属殖民地票房为高,
大批苏格兰人排着队伍,集中于有限的几家影院前购票观影,就连小孩子,最近扮家家也很少出现警察与歹徒,福尔摩斯之类的角色,反倒是人人挥舞着小木剑,穿上苏格兰裙做气势万分状态,高喊着自由打做一团。
威廉他们所在的爱尔兰共和军,不再以恐怖活动获得关注,反倒是积极组建政党,挂靠入英国左翼党派苏格兰民族党下,将自己与盟友整体包洗白成了自由斗士形象,每天在在媒体上向选民们拉票,试图以政治行为获得苏格兰的独立。
于是在某一天,林耀与郑少荣吃早餐时从美国新闻上看到了作为苏格兰第二大党派的苏格兰民族党击败工党获得半数以上议席,组建了苏格兰新的政权,以苏格兰独立为宗旨向伦敦撒切尔夫人发起了挑战。电视中一闪而过的苏格兰议会镜头里,两人分明都有看到威廉西装革履出现在席位上。
“不错。。”郑少荣切开盘子里煎得外焦里嫩的鸡蛋,叉了四分之一送入口中,不知是称赞对面林耀手艺不错,或是别的什么。
“谢谢夸奖”林耀吃得不如郑少荣优雅,盘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他拿起餐巾抹去嘴角的残渣,对称赞表示很称心“也许一部电影能够造就一名国家总统也不一定。”
“少年人太得意没好处”郑少荣对林耀有些轻浮的性子觉得很伤脑筋“你该稳重些”还待批评,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林耀起身走过去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他伸出手指冲郑少荣点了点才说话“hi~威廉,嗯,有看到你,嗯,事情已经办妥了,真是太感谢了,改日再来英国找你喝下午茶。”他挂断电话回到餐桌前坐下,拍拍桌面吸引郑少荣视线看过来“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郑少荣表现得兴趣缺缺,继续进餐,从林耀的面上就能看出来没什么大事。
“咳~!”林耀清清嗓子“坏消息是我们在美国待不长了。”看到郑少荣的骤然停止切割的动作,他遏制住自己恶作剧的冲动“好消息是,威廉通过与政党大佬与香港沟通,取消了你的暗杀令与封杀令。”
“。。。。”郑少荣听见这消息并没有林耀意料中激动的反应,只是停下了进餐的动作,走到窗台前的沙发椅前,抱起酣睡的小耀,一遍又一遍的为他顺毛。
林耀觉得郑少荣绝对不该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也起身走到沙发椅前,蹲在前方,仰头看向他“明天我们回香港吧。。”
“嗯。。。”他依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是微微仰起的头,与颤抖的声线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20
20、做我一个人的男主角 ...
林耀与郑少荣回到香港,两人首先去了向宅道谢,之后回到了浅水湾的宅子。看到满大街跑的黄种人与熟悉的装潢,尽管离开的并不太久,他们觉得已经是恍然隔世,当日他们一整天都耗费在了打扫已覆有薄薄灰尘的家上。
港英政府虽然撤掉了追杀令与封杀令,可这种丢面子的事情,他们自然不可能大庭广众四处公布,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郑少荣依然没有收到什么片约,林耀觉得很过意不去,陪着他整日赋闲在家的同时也默默的在做一件事。
“呼~~”林耀停住扶案疾书的动作,合上面前的记事簿轻舒口气,走到郑少荣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郑少荣身边坐下,拉过一只手,在他手心轻轻刮搔“荣哥,还记不记得我同你说过,今后只做我一个人的男主角?”
“记得。”郑少荣无视林耀的骚扰依旧埋首架在大腿上,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翻页。
林耀对于对方的反应感到很挫败,只能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荣哥,我是认真的和你在谈,麻烦给点反应好不好?”林耀把他的身子强行掰过来正面面对自己“我想了很久,还在美国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拍一部有影响力的大片,投资五千万美金,你愿不愿意做男主角?”
五千万美金在当时是极大的一笔数目,与本港最高不过两千万的投入天差地别,郑少荣被林耀的话惊到“五千万?什么片需要这么多预算?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只要是你的片子,我既已答应过你,自然会拍。”
重生之荣耀1989_29
“不!”林耀伸手捂住对方接下来未出口的话,才继续说“你应该好好考虑,要知道,这部片和你往常演绎的形象相差太远,我怕你不习惯。”
郑少荣承认他的好奇心被林耀勾了起来,拉下林耀还覆盖在唇部的手掌问道“到底是什么片?”
“战争!战争片”林耀说到这部片有些激动,手舞足蹈表现显然已经构思了很久的想法“我想拍一部抗战时期的影片,你知道南京大屠杀吗?你知道当时死了多少人吗?三十万!整整三十万!三十万人以一种屈辱的姿态死去!国际上只知道犹太人那么惨,当年受到纳粹那么多的迫害……而发生在世界另一端的悲剧却鲜少有人知道!为什么?因为没人替他们说话!犹太人很聪明,他们为自己立国,他们掌握了世界的经济,所以他们可以帮他们逝去的亲人说话,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表达冤死者发出的声音。”
说到这里林耀逐渐高昂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而我们没有,我们的牺牲,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别人想怎样说都行,各种被歪曲的,被篡改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让我们四千万人的性命只是纸上的一句话,他们没有血肉,他们不立体不丰满,不会说话。”
“我想让他们鲜活起来,让世界知道,这一堆堆的白骨,曾经也是鲜活的,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和白人一样,和犹太人一样,都是宝贵的生命!”
郑少荣感觉攀住自己的肩膀的手掌力气变得大了许多,抓得他生疼,他没有试图挣脱,继续专心听林耀表述。
“这一次我想拍的,就是南京城破的那一年,大屠杀发生的那一天,港英不是说你亲天朝么?这一次我们就去天朝拍戏,亲给他们看一看,亲给港人看一看,让他们想起来,这一段屈辱的曾经。”林耀放开郑少荣被紧握住的肩膀,走到桌旁拿过剧本给他看。
不光林耀热血沸腾,素来冷静的郑少荣也被他带得极不平静,不仅仅是出于承诺,也不仅仅是出于被冷藏,只因为他也是一个华人,他略微翻了翻手中的基本“好!我答应你。”其实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戏路大多集中于文艺路线,缺少阳刚特质,常被人批评奶油,林耀这部战争片,大概能为他扩展出一种新的可能,营造出更多新的形象扩宽戏路。
很多事情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人去具体实施,这么大的制作没有朝廷的帮助完全不可能完成,无论是租借地盘还是募集群众演员都需要当地政府的协助,但是他已经不是根红苗正的TZD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混过社团的普通香港人,该如何获得天朝的信任?林耀想,他也许需要一个中间人。他知道天朝在当时于香港设立了一家电影公司,这家电影公司专拍些主旋律电影,可想而知经营很是惨淡,可总也不倒。
他在一栋租金并不便宜的写字楼宇找到了印象里这家在香港回归就正式完成使命关门大吉的银龙电影公司,用当时港人极少见的普通话,更为详细的重复表述了一回与郑少荣说过的话,对方得知男主角是郑少荣,表示出了足够的好感,答应为他传话致上方批示。
很快银龙公司方面传来了好的消息,上头对于林耀的想法很感兴趣,属意银龙公司做监督,让NJ当地政府尽最大的力量协助林耀拍摄这一部影片。
万事俱备,只欠拍片,林耀挂了电话高兴得拥住身边的郑少荣转了好几个圈儿“荣哥,我们成功了,我会努力让它成为天朝电视历上的一部经典,也让它成为你从业史上的经典。”
郑少荣没有阻止林耀的跳脱行为,站在地上过了几秒钟才缓和了被转的眼晕的感觉,鼓励性的拍拍林耀前胸“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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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在天朝的小生活 ...
林耀去南京先期考察的时候,发现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南京城墙早在战火与后来的建设中毁损,幸存下来的建筑也早被改做学校或机关,整个城市都不复林耀想要的那种风貌,他想要一种纯粹的,粗犷的,悲凉的感觉,可这些都找不到。入目只有胡乱摆设的地摊,浮躁的人们,小青年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留下一片黑云。你不能怪他们,人们才从一种自我闭塞的状态走出来,看到了新的世界,新的生活,所以他们想去追寻这种未曾感受过的惬意的新生活,旧有的一切与想象间的美好世界对比起来,都是糟粕,都应该舍弃得无影无踪。
他只能去求助与NJZF,带着港商的身份与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NJZF原就受过上头照应,全力配合林耀,兼之他出手大方,市里很快就同意了林耀关于在南京市郊设立二战影视城的提议。
这时候天朝大部分人口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富余劳动力还是很多的,林耀钱如流水一般花除去,很容易就招募到了足够的人手动工,为了赶进度,他把工人们划分成一个个小组,每个小组提前完成了计划任务,可以获得双倍价钱,天朝农民的生存史,就是与天抗争与人抗争的历史,林耀以为极强的工作强度,在苦惯了的工人们看来,不过是小意思,为了多挣钱养活一家老小,奔波于天南海北,什么苦没有吃过?
影视城的复原建设,就这样在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劲与林耀从日本德国买回的建筑机械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其中布局,建设,细节,都在林耀脑海里,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以现在已经大大加快的进度来看,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够粗略完成,林耀担心在这三个月里,没有档期的郑少荣会感到孤单,为了让他早些熟悉片场,在动工刚开始的时候就把他接了过来。
郑少荣协助忙得不可开交的林耀统筹事宜,为建设提出自己的意见,没有事情要忙的时候,两人会去到僻静的水乡深处,感受江南水乡,六朝古都的魅力所在,他们会去听昆曲,去不远的地方品绍兴酒,譬如现在。
“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光阴如过隙耳……”天朝诸多剧种中扮相绝美的昆曲艺人在台上依依呀呀唱词,雅座里林耀为听不大懂江浙方言的郑少荣一一解释,解释一句就讨要一次打赏,让郑少荣喂他一片水果什么的。唱到女主角与男主私会的时候,林耀逐句解释完,栖身凑到郑少荣耳边,轻轻呵气“咱们什么时候能像他们这样?”
本是好好的看戏,林耀忽然做出这种事,郑少荣飞了一个警告的眼色给他“你整天都想些什么东西。”林耀哀怨不已,收了动手动脚的心思,他接郑少荣过来,其中未必没有近水楼台的想法,可对方奉行饥渴战术,一直吊着他,总劳烦五姑娘很伤身伤神的好不好。
恰逢演完这一场,郑少荣想要到后台去看看,看到后台的戏服都觉着漂亮,让人家给他画了小生妆装扮停当,央剧团人员教他几个段子,又逼着林耀穿上花旦的戏服,走了两步,亮完相掐起嗓子拖长调子冲本就漂亮,平时气势太强看不出来女相来,现在却被花旦装扮衬得像个女娇娥的林耀唱道“娘子……”
林耀小时候跟着文工团里会昆曲的姐姐们学过一点,此时虽然有些不甘愿扮作花旦,可也不愿拂逆了对方的兴致,顺着郑少荣的话头以帕半遮面做娇柔状接道“相公……”两个外行人的玩笑,直惹得后台里昆剧艺人们笑个不停。
郑少荣看什么都觉着新奇,也没让林耀扮纠结的扮花旦太久,把戏台后的戏服都换了一遍,难为剧团里年轻人多,耐得烦陪着他一样样试过,林耀与他时而扮作丫鬟小姐,时而扮作书生老爷,这些颇有情趣的小片段与影像,都被林耀托付别人给拍了下来,心里头暗暗盘算房间里又能挂一圈儿照片了。
剧场快到散场的时候,许多演员已经先行走了,林耀没好意思再麻烦他们,与郑少荣躲到杂物室内自己换起衣裳,不算宽敞的室内,挤进两个大男人,似乎连呼吸的热度都彼此可闻,郑少荣脸上的小生装扮还没卸去,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林耀与他近在咫尺看得心里痒痒,壮起胆子趁着他没注意,凑近前往那性感的唇上舔去。
一击得手的林耀砸吧砸吧嘴,嗯,涩涩中带点甜味,之前唇上妆还还没卸,他这回是活生生上演了一回偷吃胭脂的贾宝玉。
郑少荣被他这突然袭击弄得一时没能回过神,他怎能不知道林耀的心思,罢了,吊他这么久,也该给点甜头尝尝。因而带着在林耀看来有些莫名的笑意,对躲到一旁的他勾勾食指“过来……”刚刚作案成功的偷儿吓得躲得更远了些,谁知过去迎来的是不是被一巴掌拍飞的结果。
之前那么大胆,此刻胆却又变小了,这让刚决定给他点甜头的郑少荣很恼怒,沉下脸压低声音重复“过来……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林耀不得已,挨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摆出一副嬉皮笑脸抢先给他解开戏服上他自己够不着的暗扣,一边解一边偷瞄郑少荣脸色“那个……情难自禁,情难自禁……”
话音还未落,一阵风声自林耀耳边划过,林耀闭上眼睛等待从天而降的巴掌或板栗,自己宽慰自己打是亲骂是爱,打是亲骂是爱。未料身上没能感受到任何疼痛,那只重重落下以至于发出破空之声的手,轻轻的落在了林耀脖颈上,绕了一个圈儿勾住他往前拖。当他睁开眼,面前已经只有郑少荣黝黑深邃的双眼,与唇间感受到的绵软滋味。
林耀几乎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碰触了一下对方伸进唇齿间作乱的舌头,反被它勾住一同嬉戏玩耍,于上下唇来回游走,如灵蛇般在上颚刮过,交换彼此的津液,这一切引得林耀呼吸沉重起来,身体越发贴近炙热,似乎将要与之融合到一起。
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只剩下男人们沉重的喘息,双方都感觉到自己久旷的某个部位有抬头的趋势,林耀抢前一步将腿挤进郑少荣大腿间,以一种缓慢的,暧昧的速度与某个敏感部位上下摩擦挑逗……
重生之荣耀1989_30
“叩叩叩……”忽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间不断升高的温度“林老板,剧团要下班了,你们换完衣服早点出来,我好锁门……”
听见剧团工作人员的话,林耀颇为不舍的放开显然也被带动起兴致的郑少荣的脖子,下身却紧紧贴近,令对方充分感受到他带着急促的呼吸与身体残留的热度“下回继续?”
其实……滋味还不错,郑少荣回味了一遍方才的感受。他并非纯情处男,不得不承认,林耀的这个吻与前男友之间略带敷衍浮躁的亲吻有些不同,笑着斜撇渴求回答的林耀一眼“看心情……” 等到卸好妆出来,早先还数量不少的观众已经全部散去,只剩下那叫门的年轻人守在大门口等待他们,两人同需要锁住道具室的他道过别离开了剧院,青年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背影,在空气中深深的嗅了一口,笑的意味深长……
林耀很想继续,可惜忽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很不给他面子,让继续这种事情,无限期推迟再推迟。只因为工地那边传来消息,正在搭建的脚手架忽然坍塌,当时在脚手架上的工人们从20米高掉落下来,造成了5人死亡的惨剧。
他们紧赶慢赶回到工地的时候,作业已经完全停顿下来,现场有收拾过,从地上的大块血迹还是能看得出当时的惨状,一二十来个衣着淳朴的汉子与妇人守在事发地点不准继续开工,看见林耀过来,得知他就是老板,几个妇人许是想起了亲人的逝去,一面放声大哭一面抓挠林耀。
林耀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这起事故他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为了赶进度,也许工人们现在还活着,所以即使他有武功在身,依然一动不动的任由她们把身上面上抓得满是血痕。
郑少荣看不过去,喊过一旁其余人员一同拉开他们,宽慰道“逝者已矣,发生这件事情我们也感到很悲痛,可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即使打死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回来对不对,不如商量一下善后工作,我们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意外事故的受害者亲人显然听进去了这些话,他们商量一阵选出了代表负责与林耀商谈具体善后事宜。
林耀不想给人以钱压人的感觉,但是除了给予丰厚的善后款之外,他真的没有能力再做什么,他很想按着这个时候的习惯为死难者的子女安排一个工作,但是香港那边是向华强做主,派拉蒙那边怕是更难以适应,最后他只能为每一个家庭补偿了30万元。
人真的很容易满足,收到相对于那个时候巨大的一笔款项,阻止施工的人群渐渐散去,但林耀自己无法平静,他不是没有沾过人血,刚到香港的时候他甚至杀了许多人,但那是一群混社团的古惑仔,生在江湖,死在江湖,他们让林耀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而这五个人只是天朝的普通农民,他们的死亡让林耀很内疚,所以他在以后开工的每一天都吃住在工地里监督安全意识,防范惨案再次发生。
等得影城大致搭建成功的时候,林耀本来呈小麦色的皮肤开始向咖啡色过度,整个人瘦了10来斤,郑少荣看在眼里,特意为他煲了靓汤,这种靓汤最是调养人,还是他小时和从小带大自己的保姆学来的,因为配料麻烦很少做,连前男友张生都没喝过。
随意坐在还未干透的水泥坪上看工人们扫尾,林耀捧着保温壶笑的开怀“其实荣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对吧……”
“咳……少废话,喝汤!小心呛死你”郑少荣恼羞成怒,沉面轻斥。
“嘿……”林耀美美的就着壶盖喝了口爱心靓汤,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嗯···18章该要锁了,我连续收到了五条站内信。。
又及,亲爱的们,请使劲的戳一下我的名字吧,刚悲剧的发现我一个作收都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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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南京!南京!1937!(一) ...
南京!南京!1937!(一)
影城只是大致完工,还有许多细节徐需要完善,林耀从香港与派拉蒙借调了一个班子,各自取长补短,譬如更为熟悉亚洲人肤色五官的本港化妆师,与派拉蒙的设备组合以达到1+1大于二的效果。
对于这些东西,林耀精益求精到了苛刻的地步,天朝导演们能在国际上获奖的影片,凡是涉及到天朝的影像,无不是充满乡土与落后气息,于是看到这些影片的外国人,对于天朝先期留下了贫穷的印象,如何改变这种状况?艺术来自现实,高于现实,在这方面,后世的思密达们带了一个好头,他们拍戏只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不了解内情的人看了,无不惊叹“哎呀,原来思密达这么阔的……”等得真去到印象中美丽富庶的思密达,才发现事实不是这样。
在处理这些事务的时候,林耀把有了草稿的剧本更为完善起来,毕竟是混电视圈出身而非编剧,要林耀现想一个能够完成他期望的经典剧本,他做不到。现在拿出的这个剧本,综合了许多经典影片诸如拉贝日记,辛德勒名单的精华与林耀自身想法,只能说是半剽窃的大杂烩。
上边派来负责监督林耀的李综局早先让他把剧本拿过去看看,这回剧本出来了,林耀如约送过去,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
“不行!男主角怎么能是个国军军官?这得改,该成积极向上的,以H军战士为主角。”看过剧本,李综局吹胡子瞪眼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现在电影的固有思想里头,国军是什么?那就是狗特务,搜刮民脂民膏的兵痞代名词,从来都是一击即溃,排着队让人炮灰的典型。
“怎么不行了,啊~我觉着挺好的。”林耀他是什么出身?他自小在军区大院里摔打出来,老爷子还是H军头子,他也想让自己人做主角啊,但从史实角度来说,南京作为当时执政党的首都,其抵抗与陷落确实没H军什么事,那时候H军长征途中,刚行进到陕北在延安巩固地盘,距离南京最少也有一千多公里。与此同时国军却成建制,整个师,整个团,整个营的损耗在了正面抵抗日军的战场上。
林耀端起桌上的陶瓷茶缸给李综局递过去“别激动,喝口茶消消气,当年南京那是人家地盘,死的也是人家的人,咱们不能就这么完全否认,杜撰成H军守城,这是国际玩笑,我这电影还要不要拍了?您换一个角度想想,我是打算国际发行的,TW那边也是重点宣传地区之一,让人家看到咱们承认他们的牺牲与功绩,于两岸关系也是能造成一定正面影响的嘛……”
李综菊把茶缸拍到地上,无论林耀怎样说都不同意,万般无奈之下林耀只能妥协,正面部队是不可能的,加进去一个不造成太大硬伤的地下D角色倒也没太大关系。
弄好这事,演员也该到位,林耀把剧本一一发出去,借着高额片酬与向华强面子邀请的尽是当代名角,梁加辉不是被冷藏着么?破罐子破摔也不怕,邀来;林轻霞有票房号召力嘛,邀来;梅颜芳的演技不错,统统都邀来。就这么着,拥有豪华的场景,豪华的制作团队,豪华的演员阵容的《南京!南京!1937》总算要开拍了。
林耀看剧组众人给郑少荣忙活定妆照,一水儿的上等毛料卡其色美式军服,肩膀两边各一条武装带在胸前交错而过,紧扣的皮带与挺拔的版型显得郑少荣越发玉树临风,英武非凡。
于剧中饰演妓女的梅颜芳妆早已弄好,一身旧式旗袍,颇有些艳丽。她左右无事,开起了在旁看得呆愣愣的林耀的玩笑“你荣哥几靓仔,你要小心抓牢他啦……”她与郑少荣多年好友,是知道他取向的,同林耀拍拖的事情,郑少荣也没刻意瞒住她。
听到梅颜芳夸奖心上人,林耀很是高兴,投桃报李般的奉承“梅姨也很漂亮嘛,今天我才算知道您何以取名颜芳了,绝对是艳冠群芳。” 梅颜芳显是有些提前入戏,学着旧式舞女做派,挥起与服装配套的帕子,轻轻甩在林耀面上“呵呵呵,耀仔真会哄梅姨开心……”
林耀被帕子上的香风熏得打了个大喷嚏,余光瞥见像个木桩子任摄影师摆弄的郑少荣被响动引得看向这边,面色颇有些不善,禁不住笑得得意,原来你也会吃醋的么。
重生之荣耀1989_31
一切就绪,开机仪式举办得很隆重,引来了许多当地群众围观。
“灯光!摄影!录音!场记!”林耀挥舞着胳膊指挥机位。“1937第一场,action!”随着场记的清脆的打版声,第一场开拍了,他有意把难拍的戏份安排在前边。
这种片子,主色调合该是无可避免的灰暗,所以郑少荣第场戏,是在黑暗的,血流成河的,尸体堆满的暗巷里亡命奔跑,是剧组第一次大夜戏。整个镜头,林耀用的黑白色调,配合着适当的灯光,用特写将郑少荣所扮演的军官那恐慌的表情凸显出来……等等,恐慌?
“卡……”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林耀面无表情走到经过长时间奔跑难以平复住呼吸的郑少荣面前“你是在做什么?为甚会有惊恐?你是在逃命,但你不怕死!你只是怕无法号召起部下组织抵抗!重来!”场下他们正在交往,但在剧组的时候,他们就是只是导演与演员,这部戏寄托了郑少荣摆脱枷锁的期望,林耀不可能像拍搞笑片,小成本投资一样马马虎虎就算过。
郑少荣也能理解林耀的想法与自身处境,没说什么话,返回起点重新来过,可也许是第一场令其难以进入状态,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只能听到林耀不断的喊声“卡!再来一次”
“卡!”
“卡……卡卡卡!”
几乎大半个夜晚都过去了,这一条才算通过,不可否认,数次重复拍摄所呈现的效果确实很好,非常好。林耀吩咐剧组收拾东西,搀扶起已经瘫软在地上无力动弹的郑少荣,回到影城里某专拍大户人家室内场景的屋里休息。
一进门,方才还任由林耀搀扶的郑少荣爆发出来,挑起浓厚的眉峰一把推开林耀,“刚才很威风是不是?林导演?”他还未拍过林耀主导的电影,早先也想不到林耀认真工作起来简直是六亲不认,拍戏的时候他能够理解,不代表私底下不能以正在拍拖的恋人的身份同他算账。
“哪能啊,你也知道我不是在刻意为难,第一场状态不佳所难免,这不是充分信任你才让你担纲第一场好带动别人入戏的么,别生气了……”林耀凑到跟前陪着笑脸,两只爪子爬上他肩部不停按揉,为之活泛筋骨。
“我哪有生气?”郑少荣拒不承认,自顾自趴到崭新的古式床上“只是看不过你耍威风,看在你手法还不错的份上,滚过来按摩,不按满三个小时许停。”
“哎……”林耀屁颠屁颠的奔到床前,使尽浑身解数为他按摩酸软的下肢,郑少荣确实是累着了,一沾到床上,戏服也没脱就睡过去,幸而现在是五月天,天气不冷也不热,不虞担心感冒。林耀估摸着按摩效果应该差不多了,解开郑少荣的勒得紧紧的皮带,为他除去外衣盖在身上,自己则侧躺在一边,单手撑着头部仔细端详近在咫尺的容颜,其实这是第一次同床对吧,林耀想来想去一个人笑得很满足,凑过去轻吻了一下他因为呼吸微张的嘴唇“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去把勇敢的心复习了一遍才解决卡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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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京!南京!1937!(二) ...
南京!南京!1937!(二)
第二天,因为昨日郑少荣难以入戏,林耀想让剧组里相对来说演技算好的梅颜芳来带头。这一场,是郑少荣所组织的反抗队伍藏匿于由红十字会负责的难民营内,日军包围了难民营,要求难民营献出一百个女人充军慰安以换取食物与药品,郑少荣愤怒难耐,却被出身低贱的梅颜芳死死按住,自己要求成为牺牲品。
时间段刻意的选在了晚霞将要满天的时候,难民营里的避难者像羊群牲畜一般被圈在作为分界线的围栏中,面色麻木而绝望。
围栏外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与焚烧殆尽的空城,远景里还有一群日本兵哈哈大笑对着地上的女尸施展暴行,旁边三两只军犬啃食着地上的尸体,将道具尸体拖曳得七零八落,原本亮黄的毛色,被死者的血液沾染得暗红。
红十字会为躲藏进难民营的郑少荣残部包裹着伤口,郑少荣在针对日军指挥官的刺杀行动中也负伤了,鲜血染满了他土黄色的军服,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被指派来照顾他的梅颜芳看到他的一瞬间有点怔神,眼神里带上些莫名的情绪,她摇了摇头,似乎要甩去什么负荷,蹲下身解开郑少荣军服,将一圈圈白布绕过他被子弹洞穿显得尤为狰狞可怕的伤口“张少爷,好久不见……”
紧闭着双眼,仅余微弱呼吸的郑少荣努力睁开千金般沉重的眼皮,抬眼看见梅颜芳的同时也有些愣住,布满灰尘血迹的手努力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惜他的体力随着血液流失实在是太多了,剩余的微末力量不足以使他完成这个动作,直费力得指节发白也只让自己离开地面不到一寸,就又摔回了地面上,随着闷哼声带起一起尘烟。
林耀指挥与郑少荣同位置的机位,从失焦调至合焦状态,以模仿郑少荣刚刚睁开双眼时从模糊到清晰的视力过度阶段。
“芝兰……芝兰……”无力摔回地面上的郑少荣发出与他呼吸同样微弱的细小声音,慢慢抬起一只手试图抓住梅颜芳。
梅颜芳听见这声音,别过脸去,满含于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爆发出来,抽噎着回应郑少荣“哪有什么芝兰呢,芝兰早死了……”
郑少荣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呆愣愣的盯着梅颜芳的脸庞,嘴里不断重复“芝兰……”
梅颜芳丢下手中的纱布,一屁股坐到郑少荣身边的黄土碎石上放声大哭“芝兰死了!!她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妓,女,一个千人骑万人跨倚栏卖笑的的婊,子!”
郑少荣好像依旧没回过神来,重复着梅颜芳的最后一个单词“婊子,婊子……”
“对!婊子!一个被上百日本兵糟蹋过的婊子,为了一个窝头和男人睡觉的婊子!她不是当年和你一块上学堂的芝兰了你知不知道!”梅颜芳抬起袖子狠狠擦去面上泪痕,试图止住哭泣,捡起纱布继续为郑少荣包裹伤口,可是眼泪依旧不争气的争先恐后般涌出来,滴落在无法动弹的他面庞上,与尘土血迹混合成浑浊的泥浆溅落在地上,滚成一颗颗小泥球。
“不……芝兰……不是婊子,不是……”郑少荣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声音嘶哑,似乎不敢相信。忽而,他攥紧双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好像费劲了全身力气一般猛喝道“不是!!”
重生之荣耀1989_32
而后瘫软到地上急速喘气,连微弱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大队日本兵刺刀上高举太阳旗排着散漫的队伍,来到难民营门前,让翻译官上前喊话“主事的,出来!”激得静坐的人群爆出阵阵骚动。
翻译官点头哈腰的从带队的日本军官处获得指示,一转身面对难民们,面上就换了一种表情与姿态,变得耀武扬威,带着一种刻意的傲慢,大声向营地喊话“大日本帝国皇军需要慰劳勇敢的大和战士,物资换女人,一百个女人换十石粮食与一箱药品!”
“粮食……粮食!!”难民们的骚动声更大了,营地里避难的难民越来越多,粮食早已入不敷出,林遥适时的让机位拍摄到正在架火煮粥的灶台,锅里炖煮的哪里能称为粥?清水中漂浮着两三粒米与不知名的草绿色植物,甚至连稀汤也算不上。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用本港演员,林耀特意从离南京不远的上戏联系,选择了许多青年充作群众演员与一些小角色,这群日本兵与群众就是其中一部分。
难民们面对粮食,忘记了身为父亲,丈夫的责任,纷纷将身边不愿离开的的女人们或辱骂,或殴打推离身前,大声叫嚣着要求用他们换来食物。
饰演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林青霞看不过眼,喊来所有工作人员费力劝阻住将那些忘记人伦的男人们,眼见得依旧无法抑制局势,她只能站到高台上声嘶力竭的向下方大声喊话“都住手!你们身边的,是你们的妻子,女儿!为了粮食,你们连人性都没有了吗!”
见到骚动的人群渐渐平复下来,林青霞深深呼吸了一口弥漫着尸臭的空气,以一种决绝而沉重的语气继续喊话“难民营里,已经快没有粮食了,现在确实只能屈从与日本人!”看到台下开始哭泣的女人,她顿了一顿“但是,我们依然奉行自愿原则,有谁愿意挺身而出吗?愿意用自己换得难民营里大家的生存的,就站到台前来。”
台下的女人们只是大哭,谁也不愿意站出来。
梅颜芳早在日本兵出现的时候就将郑少荣拖曳到了一堆遮蔽物下,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紧紧咬住下唇,就着手上剩余的纱布,低下头仔细的为郑少荣抹去面上尘土,凑到他耳边用一种近乎虚幻的语气轻声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年我同你说过,这一次……”她才平复下来的声线再度变得颤抖,蠕动了几下嘴唇,千言万语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珍重!”
她从绣着繁复花纹,曾经华丽无比的旗袍内掏出一面布满灰尘的小镜子,仔细打理散乱的鬓角,擦去面上泪痕,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身受重伤只能用一双漆黑的眼珠望着他的郑少荣,毅然转头往林青霞所指的空地走去。
“我自愿!”梅颜芳站到台下,大声喊道,这一瞬间,她的声音压过了嘈杂的人群所发出的各种哭泣,悲鸣与辱骂声。
“我认得她,她是个妓,女!前几天我还看见她和一个日本兵睡觉换了两个窝头!”人群爆发出一个不和谐的尖锐的女人声音。
“是!我是个妓,女,我被男人糟践惯了!可是我这个妓,女敢站出来救你的丈夫,救你的亲人,你敢吗!”这一刻,她是骄傲的,尽管她眼中满含泪水,她第一次不以自己的身份为耻大声宣扬。
“换来药品,多救人一命,即救整个世界……”在走向接收慰安妇的日本兵的同时这个她最后一次深深凝视这个她在早年两小无猜时深爱过,现在却因为身份隔阂无法启齿的男人,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仅存乎一瞬,却于漫天红霞中分外耀眼【特写】斑驳的光影从上方透过郑少荣躲藏的铁丝网与遮蔽物洒落在他半边面容上,显出一种隐忍的美感,他无力的手指深深插入身下的泥土中,方才被擦得干净的脸庞滚落下两行水痕,胸口急促的起伏,却依旧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们在梅颜芳的带头下纷纷向日本军队走去,换来他们耻辱的生存!
事实证明这一场戏是有效果的,也许是惨痛的历史激起了他们的激愤之心,演员们都像压了一股子劲亟待爆发,之后的剧情顺利了许多,除去一些群众演员还比较生涩,需要林耀不厌其烦的讲解重拍之外,主要演员都进入了状态。
进入状态的效果不用多说,本都是老戏骨,大家互相飙起戏来,换来的是胶片的大量消耗与进度的快速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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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南京!南京!1937!(三) ...
南京!南京!1937(三)
整个拍摄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剧组男女配角都拍完自己的戏份陆陆续续杀青回家了,郑少荣因为是贯穿整剧的男主角,还差一场戏份才杀青。
这个时候郑少荣,因为拍摄战争片的原因,褪去原有的优雅贵公子仪态,反而带了些硬汉气息,原本战争就不应该有时间去修饰边幅,所以在这半年里,郑少荣时刻保持着一层薄薄的胡茬子,林耀对此可谓苦大仇深,他每次试图偷香都是与这些硬得和钢针似的胡茬做斗争。
为了准备郑少荣杀青的最后一场戏,林耀与剧组人员都忙活的不可开交,力求有一个好的开始,也该有一个好的结束。
郑少荣旧部于抗争中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有的人受不住这种时时刻刻死亡临头的恐惧,叛逃向了敌人,郑少荣最后成为了孤家寡人,只有一个难民营的孩子陪伴着他。
这最后一组镜头,是在黑暗的防空洞里拍摄的,里面依旧布满了贯穿整部片的固定道具尸体,与血水。
“叔叔,我回来了……”一阵稀里哗啦涉水行进的声音,环境与孩子天真的声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郑少荣蜷着双脚低头坐在墙边,比之剧情刚开始长了许多的头发纠结成一缕缕麻绳般的物事,听见孩子的声音,他抬起头露出布满细碎伤口的面容,青黑色的眼眶下一道刀痕从左至右斜向划过,令他的脸变得狰狞可怕,不复之前的俊朗。“外边怎么样?”
孩子踢飞脚下的一颗头颅,漫不经心的回答“死光啦,都死光啦……日本人在祭祀呢”
“死光了?”郑少荣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波动。
“是啊,唐阿姨,林姐姐她们都死了,光着身子死的,我放了一把火把他们都给烧啦……”
“烧了好……烧了好……”这么大的孩子哪里明白生死呢,郑少荣的声音低沉下去,把继续把头颅埋进双臂间,面向地下的一片暗红。
感受到有人慢慢靠近身边,他再度抬起头试图揽住安抚这个本应在学堂里无忧无虑的上学,此刻却陪着自己蹲在腐尸堆里的孩子。
重生之荣耀1989_33
可惜,他碰触到的不是孩子幼嫩的肩膀,而是坚硬锋利的日本军刀。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日本兵手持长刀站在他面前,代替了他之前想做的动作。
郑少荣的眼睛向孩子看过去,那孩子一溜烟躲到日本兵身后不出来了,他只能正面迎向被钢盔遮住半边面容的日本人。
“怎么找到这的?”郑少荣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可怕,似乎早先与敌人战斗时的激愤,都在一次次死亡中被冲抵了消亡了。
“馒头.……小孩……带我……”这个年轻的日本兵不像他的同仁们,看到天朝人二话不说先是一刀过去,还颇有耐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拍拍身后正在啃馒头的孩子头,递给他的同时解答了郑少荣的疑问“我有……大阪……弟弟……这么大……回去……”
“你是大阪人?”
“大阪……前田……”
对于这个叫前田的日本兵忽如其来的仁慈,郑少荣不感觉到奇怪,大阪招募的兵员,全是商贩出身,与没落武士家庭的洗脑教育不同,他们显得更“软弱”一些。
“杀了我,带孩子出去,带出城去……”郑少荣看着顾不得吃馒头,好似捧着什么珍宝般双手捧着刨开纸的糖果,一下下舔食的孩子。
前田没有照他说的话做,反而走到郑少荣身边并排蹲下来,看向头顶仅透出微弱光线的气孔,罕见的说了一句完整的汉话“活着不好吗?”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杀了我吧,南京城里没几个活人了……”他好像与人谈论家常一样谈论着自己的死亡。
“砍掉我的头,带出去,你就能早些回大阪,早些看到你的弟弟……”眼见得前田没有动作,郑少荣赤着手抓起他手中的武士刀刃,用刀尖抵着自己咽喉“来……”他指向在一旁停止了吃糖,不明所以盯着这边的孩子“是他给你带的路……”
说完这句话,郑少荣自己用力往刀尖撞去,大动脉被锋利刀刃割破的瞬间,大量鲜血蓬勃而出,撒了站在他面前的前田与孩子满身。
他倒下了,他躺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两眼失焦状望着头顶的气孔,气孔在不断旋转,旋转……恍惚间他觉得他的耳边传来阵阵军鼓敲击声音与一些听不懂的日文旋律,郑少荣奋起最后一点力气,大声嘶喊“我们都死了!中国不会亡!!”
这点声音,穿过呆愣在一旁的前田与孩子,穿过头顶的气孔,来到了广阔的外界。气孔上方一大片空地上,日军们不再只有杀戮时单一的疯狂表情,他们面容肃穆的背负着战友骨灰,和着鼓点齐齐跺脚整齐划一的跳起了祭祀亡灵的舞蹈,震得地面扬起漫天尘土,而郑少荣最后的声音,与日军祭祀大典的鼓点与脚步声声音相合,渐渐隐没,消散于满目疮痍的南京城上空,“CUT!”
林耀满意的喊卡,剧组众人欢呼出声,场记甚至把他的板子都扔上了半空,险些砸到自己脑袋。全戏杀青,这意味着他们能够获得丰厚的报酬,回到离开半年之久的香港。
“胡子,快把胡子刮了!”林耀拉起还躺在地上的郑少荣,第一句话不是祝贺他杀青,反倒递过准备已久的刮胡刀与泡沫水,自己举着镜子一门心思和胡子较上了劲。
罢了,难为他一直惦记着,到哪里都随身携带装备就等着杀青,且顺他一回。郑少荣连戏服都没脱,就在狂欢的片场刮起了胡须。
林耀看着郑少荣随着刮胡刀移动逐渐展露出被胡子遮盖已久的光洁下巴与英俊面容,心里痒痒得很,左右看看没人注意,顾不得泡沫水还残留在郑少荣唇边,撅着嘴吻在了他脸颊上“戏拍的不错,导演奖励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脱缰的剧情终于被我圆回来了,国外确实应该少些,还是主攻国内,奥斯卡,世界杯,黑手党神马的都是浮云啊,多谢这些日子大家的建议。
明天我就滚下所有的榜单了,嗯。。
无更新压力,尽量保证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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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全球首映式 ...
作者有话要说:码不出来啊,卡文卡死我了,这一章节有几百字是之前的首映式。
剧组携带大量胶片回到香港,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天朝对于香港接手前的渗透逐渐深入,颁布了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证实回归已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其明确的诸多条文,特别是正式出现于律法中quot;一个国家,两种制度quot;的方针,安定了许多港人的心。
国星公司设立并不太久,积累还不够雄厚,剪片方面几乎帮不上什么忙,为了早日上映,林耀只能把自己关到工作室内,废寝忘食卖命剪片。恋爱进行中,事业有所起色而心情好上不少的郑少荣时常四处走动遛狗,途中顺便来公司看看,揪不肯出门的林耀一同出去进餐,督促他休息。
工作室内 “。。。”林耀算算时间,扔开手中工作,舒展双臂舒活筋骨同时视线不住往门边溜,最近这里总有一个笑容,让他时刻盼望,很多时候他忘记吃饭只这关心回味就够饱腹。
“汪~”门上传来爪子啪啦的声音,林耀急忙起身去打开繁琐的大门“荣。。。”他还未来得及说完话就被迎面扑来,已长成大犬的小耀给撞得一个踉跄。
郑少荣松开手里绷得笔直的狗绳,抱臂靠上门板看好戏“小耀越大越似混世魔王,总也拉不住,你快降服它好去吃午餐。”
林耀从狗嘴里抽出被舔的得满是口水的手掌,大力扯住狗绳暗自磨牙,对于这只狗的名字,他有反抗过许多次,可惜次次都被镇压,小耀单只认这名字,郑少荣每次说小耀怎样欠收拾,怎样不听话,他都觉得是在说自己。
重生之荣耀1989_34
“小耀,走啦。。” 他只手强行拖住还在室内四处撒欢不肯撤离的阿拉斯加,另只手牵起郑少荣手掌,相携往常去的兰桂坊吃午餐。
经过前段时间许多事,郑少荣似乎把许多东西都看得开很多,这些日子两人在公司经常有亲昵动作,幸而公司里人多是新义安门下,对于两人之事都紧闭嘴巴装作看不见。
“耀哥,好久未见,你是去大陆不是去非洲,怎晒得这么黑?这位是。。郑少荣!!”只是今日两人牵手撞见的并非集体失明的公司员工,而是近期意气风发刚结束部新片的周兴驰。他早先视线被毛色水滑一犬当先的小耀吸引去,然后又被林耀微黑的肤色惊到,最后才看到站在林耀身后的郑少荣与他们交握的手掌,一时僵硬在原地,郑少荣看了林耀一眼,早在退出歌坛那时,他让林耀同他穿同样的服装,就已看开不想再瞒住别人,当时林耀于台下说只是他保镖,他是颇有些为林耀委屈的,这次只瞒住大众媒体,对于亲近的朋友与熟人,他不想再偷偷摸摸生活。
林耀于周兴驰有提携之功,郑少荣相信他不会出去乱说,因而对他的惊愕只是微笑,并承认也不抽手“听耀仔说过你许多次,有天分有毅力,现在我们正要同去兰桂坊吃午餐,不如一道请你。”
“呃。。多谢郑先生。”周兴驰的依旧维持着呆愣愣的状态没能回过神来,视线胶着于两人之间。
“好啦,不要叫这么生疏,星仔以后可以叫我英文名Cary。”郑少荣空出的一只手推了推周兴驰“走吧。。。”
两人一路走到大门口才放手,林耀忙于工作用不到车,所以最近都是郑少荣拿走钥匙带小耀出去散步,此刻三人同入门前停车坪,林耀依旧被剥夺了开车的权利,等待郑少荣倒出车位的时间只能无聊得四处张望,望得一阵他径直往前几排车位走去。
“耀仔你乱走做什么。”郑少荣从车窗探出身,想喊住林耀。
“看那里”林耀伸出手指指向某车后座,那里有块黑影,见得林耀动作,骤然从窗前消失了“我过去看看,荣哥你自己小心。”
林耀大步走到那辆车窗前,躬下身望望,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屈指敲了敲车玻璃“又见面了,你不要躲啦,以为遮块布我就看不到你?”
来人颇为紧张的丢下手中黑布,稍打开车窗只露出眼睛“你怎认出我的?”
“喏。。”林耀对着车后窗努努嘴“上次偷拍你也是用这包,难为当时摔得满是泥土也没换,不是说要弄臭我们名声,怎么后来都没见有新闻说那天的事,怕我真拿你去喂鱼?。”
“才。。才不是怕了”那记者一着急,又同当时一样有些卡话,看来这是他的习惯“当初我父亲闹饥荒的时候同兄弟偷渡过来,我自小被人叫大陆仔看低,。我只是。。觉得郑先生很有勇气,我。。。!”
“不管怎样多谢你,下车,我请你吃饭算道歉。”林耀转身欲走,见那记者还不肯从车上下来,只能走过去从车窗缝隙里伸手打开车门“我不会打你啦。”
记者宝贝似抱住摄影包,不得不跟在林耀身后与他一路上车,于是三人午餐变成了四人,席间几人相谈甚欢,林耀也终于知道那记者叫文思归,吃完饭郑少荣送他们回到国兴公司,几人目送郑少荣的车尾开远,文思归一反之前的畏畏缩缩,抬起胳膊肘撞向林耀胸膛“郑先生几好的人,你个流氓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
“哦?”林耀觉得他似乎猜到了对方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心中大叹荣哥魅力未免也太大,让这只见过区区几面的记者都迅速被他俘虏“我自然会一心一意对他好,没你机会啦。”
“你不要乱说!我哪有肖想,郑先生那么。。。”文思归的话说到一半自己也不信,骤然噎住。
林耀摇摇头笑而不语,同周兴驰与文思归挥手作别,继续回到工作室剪片、 时日就在这种平静祥和小生活的氛围中过去,只不过郑少荣忽然多了个死忠的FANS,经常在二周刊上发赞誉他的稿件。林耀的片子也终于剪完,将要上映。
《南京,南京1937》所投入的巨额预算,仅依靠本港票房不过是杯水车薪,早些林耀就同派拉蒙沟通过,委托他们在米国大规模宣传,米国人的教育很奇怪,他们培育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超级大富豪与诺贝尔奖获得者,但是人们对于常识的缺乏,又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比如说很多人不知道太平洋是那一块大洋,不知道二战时期美国的对手是哪些国家,很少有人知道日本曾经和纳粹德国联盟,并侵略过其他亚洲国家,林耀这一部影片,或许带有了某些主观看法在里头,可对于许多初次了解这段历史的人来说,巨大的伤亡数字引起了他们去观影的好奇心,天朝那一边的上映也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相对于看惯了那些公式化的主旋律黑白战争电影的国人来说,南京绝对是集合了视觉与精神震撼的大片。
全球同步上映的需要亲临主持首映式的城市,林耀与郑少荣都认为应该在南京城,于是他们放弃了香港与洛杉矶那边,乘机赶赴天朝。天朝支持的力度出乎林耀想象,整个整个的学校,整个整个的单位组成了庞大的观影队伍,把南京城内并不多的电影院挤得水泄不通。
两人回答过影院门口过跟踪而来的记者提问,终于并肩走入影院,南京南京1937首映开始。等待所有观影人与当地领导入场,林耀与郑少荣坐到最后一排座位上,等待着影片开始,好观察观众们的反应。
灯光瞬间暗了下去,相对于当时来说最好的音像与放映设备开始工作,大荧幕上显出了国兴电影公司与派拉蒙的厂标,以及所有主创人员名单。
“父亲,我要报考中央军校……”第一个镜头就是郑少荣穿着学生装与父亲告别,凭借化妆师的深厚功力,郑少荣显得有些稚嫩,可是行动间又充满着少年特有的热血与激情。
影片莆开始,节奏是缓慢的,阐述少年了在家乡的生活,与芝兰青涩的恋情。林耀刻意的去了被称为天朝最美丽的小镇选景,以期展示与观影人心目中贫穷,落后,狂热,破败的天朝不一样的一面。
少年离开家乡去上军校,芝兰偷偷抹着眼泪为他整理好书册,安慰自己“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而少年则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锦衣归乡迎娶她。
画面骤然一转,转到了家乡因为战争被损毁,芝兰不得已身入勾栏,从抗拒到逐渐沉迷于纸醉金迷,中间穿插着少年于军队的步步高升,与之形成了颇有讽刺意味的对比。
当剧情进行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迎来了全片的正菜,日军下达了攻城的命令,林耀以前田一个普通日本兵的眼光来见证了南京城区的损毁,而城墙里,郑少荣却还在顶着漫天掉落的石块与逃出城的官兵们纠缠,劝说他们留下来保卫城池。
到了以前田视角见证暴行那一段,依靠着耗资极大显得颇为逼真的尸骸,其晦暗的,挑战人们心理承受能力的镜头,林耀与郑少荣都感觉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愤怒与悲痛,毕竟当年死去的,有着在座之人他们的先祖。
难民营里复杂的人性,芝兰的挺身而出与在光顾过她,内心爱着他的前田面前被施虐死去,郑少荣一次次的抵抗失败,郑少荣的死亡,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沉重,其中一些人甚至已经泣不成声。
郑少荣的声音逐渐消失,影片几近结束,随着最后的大屠杀真实照片与字幕里高达四千万的伤亡人数,大荧幕上终于归于黑暗,大厅里除去抽泣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不知是谁人首先回过神来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鼓掌,放声大喊“中国不会亡!”,一片安静中的掌声像传染病一般扩散到了整个影院,人们像被这声音唤回了魂儿,此起彼伏的掌声与呼喊经久不息。
见到了观众们的反应,林耀与郑少荣相信他们会是成功的,果不其然,第二天洛杉矶,香港所有报纸的娱乐版面,都是关于这部电影的评论,它们吸引着普通观众们往电影院里走去,去观看这一部记录人类历史上最为残忍暴行的影片。
而天朝观看这部影片已经不仅仅是政治任务,没有单位,不在念书的人们,没有得到赠送的影票,就自己掏腰包购买,没有场地的地方,就放映露天电影。小青年们不再热衷于邀请女友去观看经典恐怖片《神秘的大佛》,而是观看《南京》,他们初衷或许只想为女友擦去泪水,求的亲近,最后却通常也与女友一般哭湿了手帕,民间对日敌对情绪达到了空前的高峰。
最终南京南京全球总票房收益,超过了两亿五千万美金,只有日本的票房有些惨淡,美国与香港的票房都创了当年度新高,在海外,尤其是东南亚等二战期间受过侵略的地区,虽然国小民少,也贡献了相当多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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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天朝。。。更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尽管天朝的票价颇为便宜,总票房按当前汇率仍然达到了美国四分之三的成绩。
郑少荣不再是人们心中那只会演绎多情,阴柔角色的演员,他的戏路多出了一个选择,那就是硬汉,或者说悲情英雄更为合适,如果现在再有谁说他是奶油小生的话,相信谁也不会跟从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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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意大利之夏 ...
南京上映所造成的巨大轰动,通过各项媒体传达到了香港,就像是冬季厚厚的冰层被骤然敲破,早先好似都失明,看不到郑少荣的片商与媒体都去做了恢复视力手术,郑少荣一出现在街面上,很容易就被长枪短炮围住,再不能上街闲逛遛狗,林耀怕他闷,恰逢意大利有举办世界盛会,直接买了两张机票邀他去看世界杯游玩。
从香港到米兰的班机长达十余个小时,林耀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亏得头等舱空间很够,只需要把座位放倒就能补眠,郑少荣最近不像林耀那么忙,精神很足,就坐在闭目酣睡的林耀身边翻书,偶尔拉开遮帘抬头看看窗外云层,热情的阳光透过这微小的窗户撒在林耀侧面,照得他微黑的肌肤透出一种巧克力般质感,同挺翘的五官结合,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拉丁裔。
郑少荣合上手中书页,伸手将因为林耀睡得不太老实,将要掉落的薄毯往上提了些,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这么静静的着林耀睡颜许久未动,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荣哥。。。”林耀或许是感受到了郑少荣的视线,迷迷糊糊间半睁开双眼,疲乏困顿的看了他一眼,蹭了蹭依然放在他头边的手掌,继续睡过去了。
感受到手上皮肤的触感,郑少荣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出了一口气,认识林耀以来,他的生活发生了很大改变,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伸手拂过林耀的头发,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问句“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睡眠中的某人如意料中并没有回答,郑少荣摇摇头,收敛好脑中那些不安心的顾虑与疑问,抽回手拉上窗帘,也同林耀一样靠在椅背上进入了睡眠。两人再次醒来,已经到达米兰,乘务员殷勤的叫醒他们下机。林耀抢先提过并不多的行李,和郑少荣一同出机场。
机场附近的租车公司因为举办世界杯开幕式,所存车辆全被租空,住处也都爆满,林耀估计临时起意的足球之旅很难买到票,幸而黄牛党这种生物并非天朝所独有,他们找到一家因为房费高昂而住客未满的世界级酒店,只同侍应生询问了几句,侍应生就为他们弄到了两张高价球票,几乎贵出球票原有价值的10倍,但为了有一个愉快的旅程,贵出的这些金额还不看在他们眼里。
安顿好住处,乘着开幕式还未举办,两人上米兰街头闲逛购物,在异国他乡也不怕有狗仔队跟来,两人一直都拖着手前行。
意大利从宗教上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天主教国家,对于信教的人来说,两个男人在一起是罪恶的,可是意大利的同志们却非常多,其中不乏许多显赫的,或是有天赋的人物,譬如达芬奇,甚至连蒙娜丽莎都是以他年轻俊美的学徒为模特所描绘的。误入当地同志聚集地的林耀发现,几乎半条街都有一些人在用一种挑逗的眼神不住打量这两个俊美的东方青年,以至于林耀他们能够一眼分辨出谁是同志谁又不是。
拒绝了几波搭讪的人潮过后,林耀颇有些吃味,整个人几乎靠到郑少荣身上去,像只保护领土的兽类,显然他忘记了自己也是吸引力之一。
“嗨~”又一只爪子攀上了林耀的肩膀,用英语搭讪道“东方甜心,有没有荣幸邀请你一起共游意大利?”
“。。。。”林耀被这甜心的称呼给雷到,与郑少荣交换了一个视线,交握的手往上抬了抬拒绝这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帅哥“谢谢,我有伴了。”
“不,不要这么快拒绝,相信我,你会需要我的。”老帅哥的毅力与他的年龄成正比,不像其他人一样被拒绝后只是耸耸肩就离开,依旧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你们是异国人不是么,对于米兰并不熟悉,而我可以为你们做向导。”
“我们不需要!”林耀抓住对方还在他肩头不肯松手的胳膊,稍用力反向转动,试图脱离这个过分热情的家伙,出乎意料的是,林耀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大的四分力气,竟然不能完全脱离出对方掌控,反而被抓得更紧了,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性子,对准毫无防备的男人腹部全力挥了一拳“去你的甜心!离我们远点!”转身拉着郑少荣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迷人的。。。”那男人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劲过来,手掌轻按被大力击打的腹部,禁不住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小野豹。。”
米兰不仅仅是本次世界杯开幕式的举办地,也是文化名城与时尚名城,每年都会有许多时尚秀在此举办,各种知名品牌专营店开遍了大街小巷,两人离开了那个诡异的街区,流连于各类店面里一时忘记了时间,等得周身挂满大包小包时,天色已渐晚,昏黄的阳光散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文艺复兴时的建筑上,使得整个画面就像是一副历史悠久的油画般。这种美好的夕阳景色,使得他们不想召taxi匆匆离开,在最后一家店留下了酒店房间号码送货上门,两人轻松漫步于回酒店的路上。
途中经过某座有着繁复雕花的古老喷泉,有群顽皮的孩子不时拨弄泉水洒在路人身上,还有许多游客在往里头扔钱币,林耀抹抹脸上被喷溅到的水珠,摸出两枚港币递给郑少荣一枚“许个愿吧。”
“我不信这个的。”郑少荣接过钱币瞄了一眼“在意大利还用港币?”
“喷泉每日接受这么多克朗,哪里认得出我们,用港币好让它记得实现。”林耀抛起手中钱币合在手中,面对喷泉闭目虔诚许愿,郑少荣见得他的动作,也许下愿望将钱币抛入池中,回头问未动的林耀“许的什么?”
“很多很多,祝你始终愉快啦。。。怕他听不到,多念几次”林耀终于睁开眼扔下钱币“荣哥你呢?有没替我许愿?”
“。。。。”郑少荣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拉住林耀继续前行“并没求什么,不过希望大家一世安好。”
林耀也并不追问,跟在郑少荣身后一同回到酒店,和在家一样,虽然行止皆同,两人依然在只一墙相隔的不同房间,林耀送他回房,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盯着紧闭的门锁沉思,自下机以来,郑少荣都不太对劲,可林耀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
“又见面了。”林耀对于郑少荣的行为的思考被面前忽然出现的阴影打断,抬眼看去发现又是下午那意大利老帅哥,他后退几步拉开同这个身高比他高出近二十公分异国男人的距离“难为您竟追来酒店,我真有伴了,请您不要引起误会。”
“nonono~我只是恰巧住在这一层,这是天主赐予的缘分,你可以叫我卢卡,卢卡,卡莫纳。小豹子,你叫什么?日本人?TW人?香港人?”卢卡见得林耀后退,更靠近些了些。
“好吧,卡莫纳先生,您的天主还说过您这么做是罪恶的,您很喜欢我的拳头么?”卡莫纳,是西西里岛某个大黑手党帮派的家族姓氏,新义安同它们还有些生意来往,强龙难压地头蛇,林耀只能疾走几步打开自己的房门,哐当一声将卡莫纳关在门外,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还有林耀并不礼貌的道别“见鬼的缘分!”
这回轮到卢卡摸着下巴沾在林耀门前,他沉吟了一会,挥挥手招过走廊里的侍应生“弗朗西斯,去查一下这两间房客人的资料。”
“是的,卡莫纳先生。”侍应生躬身应过他,走到一半忽然回过身来提醒卢卡“这两位客人从我手上买了两张球票,是东区A8排的座位,您需要联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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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弗朗西斯,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因为一个小错被发配来这里当暗探。。”卢卡绽出一个微笑,对着侍应生挥挥手“不久你会接到调回家族的好消息,去吧。”
“卡莫纳先生,您真是个好人。”弗朗西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激动的颤抖,天知道他因为得罪了卢卡哥哥的情妇被发配来这里受了多少嘲笑与苦头“,比起您的哥哥,大家都会支持您获得家族继承权的。”
卢卡挥手止住弗朗西斯还待出口的奉承,让他快些去办完自己吩咐的事,一面慢慢踱步回到就在林耀隔壁的房间,一面满脑子都是小豹子,继承权。。。一夜无话。
于是第二日,第8排看台上的他们又“巧遇”了卢卡,林耀对于卢卡的层出不穷的搭讪手段烦不胜烦,原本应该完美与愉快的二人世界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给破坏殆尽,当林耀看到郑少荣并不算好的脸色后,他的心情更糟了,无心观赏比赛,只想让它快些结束。
比赛刚一散场,林耀就拉起郑少荣,从最近的出口匆匆离开会场,可惜人群实在太过密集,大大减缓了行进速度,林耀他们才走出不远就被卢卡追上“嗨~”
“啪!”忽如其来的枪声打断了卢卡,林耀身边某个球迷随着枪声倒下,鲜血与红色油彩混合在一起,格外醒目。挤拥的人群瞬间变得骚乱,争先恐后的抢往出口,成千上万人拥挤前进的力道大得不可想象,许多体弱的妇孺被推倒在地发出阵阵惨呼,被践踏成肉泥,生命犹如草芥,原本热闹欢腾的球场出口变成了人间炼狱。
“靠紧我。。”林耀紧紧扶住被挤得一个踉跄的郑少荣,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挤开为了求生气力大增的人群,不得不承认练习过体术的人在此种场合能占到相当大便宜,本就因为离开得早,距离出口较近的两人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来到人流不那么密集的地方时,卢卡也挤了出来 “小豹子。。”
“啪!”枪声再次在林耀身边响起。
“该死!”卢卡肩部被击中,正在泊泊涌出鲜血,他伸出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捂住伤口,迅速蹲下身隐蔽目标。
“我就知道碰上你们卡莫纳家族不会有好事!”枪声响起的同时,林耀闪身档在郑少荣身前,确定一切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混蛋,忍不住踹了卢卡一脚,回身担心的询问郑少荣“荣哥,你有没受伤?”
郑少荣的状况并不好,于方才的拥挤中被数次踩到脚踝,此时正如针刺般疼痛,听得林耀的问询不欲他担心,摇摇头强装无事“现下速度离开这儿才是正经。”
林耀回身瞪正从腰部抽出手枪的卢卡一眼,掩护郑少荣迅速撤离了现场。直至到达房间门口郑少荣实在支撑不住,扶着门框紧咬住下唇深深吸气以缓释疼痛。
“有事刚才为什么不说?”林耀赶紧搀起郑少荣打开房门,扶着他坐到床上推起裤腿,白皙的脚踝处赫然红肿得似馒头,随着林耀抚上的劲道,郑少荣忍不住发出隐忍的抽气声,从紧咬的齿缝中逸出回答“刚才那种情形怎好带累你。”
“傻话,哪有什么带累。。”林耀看着伤处止不住心痛,起身打开门向侍应生讨要烈酒打算为他推拿复位,谁知刚一开门剧烈的枪声与浓烈的血腥味就飘了进来,十余个身着传统黑社会制服的西装男各站在走廊两侧,侍应生弗朗西斯大睁着海蓝色的双眼满身弹孔倒卧在地面,犹自不停抽搐,他身旁的卢卡亦受多处枪伤,看上去比弗朗西斯好不了多少。
“亲爱的兄弟”为首的西装男走到卢卡身前好似平时问候,可动作远不如语气和煦,他抬起一只脚狠狠踩在卢卡胸前“我才是第一顺位正统继承人,你这个婊子养的杂种有什么资格敢和我列昂竞争!”
“呃。。”卢卡被重击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唇角溢出更多血丝,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列昂抬枪准备干掉这个总给他添堵的庶弟时。。。
“boss,这东方小子看见我们了!”列昂某一个负责望风的手下发现了林耀,他托起枪猛然踹开木门,林耀与郑少荣瞬间曝露于数十道视线与枪口之下
“里头还有一个东方小子。”列昂抬腿把半死不活的卢卡踢远些,抬头看了看室内“干掉他们!”
“boss,您还记得弗朗西斯那小子说了什么?卢卡看上了其中一个东方人。。”其中一个手下看看林耀与郑少荣的长相坏笑着提出了不同意见“楼层已经被封锁,比起干掉他们,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不如...”他伸出手猥亵的在下身抓了几把““干”掉他们!卢卡的地位,卢卡的情人,哦~光是想象都让我兴奋。”
“随你,我不好此道”列昂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点上,同时掏出来的还有两包白色粉末,他顺手扔给手下“家族新研发的致幻剂,意大利之夏,想跟着这小子去快活的就一起去,看在今天你们干得不错的份上,我在这儿等你们三十分钟。”
四五个西装男欢呼一声,急不可耐的冲进房门,手中拿着粉末的西装男枪口直指林耀胸口“小子,不想受苦头,就乖乖的。。”太多枪口让林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伺机而动,眼睁睁看着西装男们各塞了自己与强装镇定的郑少荣一包粉末,就着站立的姿势压了过来撕扯两人衣物。
机会!单手很难解开纽扣,何况还要空出手制住不断挣扎的郑少荣,其中两个人已经将手枪扔到了床单上,双手同他们的衣扣进行奋战。林耀假意识相左手环过黏在他身上的西装男,另只手却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大误!)劈手夺过他已然垂下的枪口。待感受到手上冰凉的触感,左手同时大力扭转,只闻一声钝沉的“咔嚓”声响过,西装男头颅软软垂下,他。。死了。
乘着众人来不及反应,林耀推开身上死去的男人,举起刚夺过来的手枪急速射出三颗子弹,这三颗子弹划破空气,于正作恶的人们身上绽出明亮血花,他两三步冲到床前,拾起其中一只扔给郑少荣,拖他起身贴在门后,等待听到枪声的其余人过来自投罗网。
急促的脚步声瞬间逼近,林耀同郑少荣视线短暂交汇,“小心!”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融合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无原则的卡,直到现在都只码出了一千五百字,TAT。。算半章,另半章明天再补。
以后请叫我卡文卡,希望能够召唤到卡夫卡灵魂附体,那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码字!不是!
= =我都说了些神马
持续卡卡中,下章拉灯盖被吧,JJ这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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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意大利之夏【二】 ...
脚步声来到门前骤然停下,一支握着黝黑枪支的手臂自门框后斜向探出半截,冲室内一通扇形散射,林耀静静等待手枪子弹打完,在它欲收回的瞬间,冲郑少荣使了一个眼色,箍住那只手腕扯到身前,闪身出门贴到那人身后,从他肩部伸出枪口,像串糖葫芦般对着门口排列整齐的西装男逐一点射。人的反射神经其实很敏锐,在被杀死了三个手下之后,列昂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就近寻找门框的凹陷处隐蔽身形,密集的弹雨似不要钱一样向林耀泼洒而来,尽数射在被林耀推在身前做盾牌,浑身抖得像筛糠的倒霉鬼身上,子弹自膛线里射出借助高速旋转的力道,从前方皮肤处钻入,有的卡在倒霉鬼的骨头里,有的却穿透了他的血肉器官,擦过了他身后的林耀上臂。
重生之荣耀1989_37
林耀闷哼一声,凭借手中最后两颗子弹,再度射伤了两人,抛下手中弹膛已空荡荡的手枪与死尸,侧身翻滚闪入室内,靠在门后捂住臂上伤处大口喘气,未受伤的其余七八个西装男见得林耀子弹打光纷纷从隐蔽处跑出,往房间门口疾奔。
郑少荣并未经历过这种场面,早先心脏还似乱锤敲鼓般咚咚咚狂跳,但事到临头竟莫名平静下来,足尖用力将那只倒霉鬼所掉落的枪支踢到门框另一边林耀脚下,紧贴墙壁完全隐蔽住身形,枪口却对着门框重合处狭窄的缝隙,并不算熟练的单手托枪对着已近在咫尺的列昂射出了一颗子弹。
可惜这并不是道具枪,像电影中潇洒单手持枪会造成精准度大幅度降低,更何况郑少荣还是个生手,强烈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稍有偏移,原目标列昂并未被射中,仅射伤了列昂身边的另一个手下,就在那人倒下的同时,列昂身体已经穿过门框,郑少荣完全曝露在了他的枪口之下。
林耀这时刚好从地上捡起郑少荣踢过来的枪械,就着身体将起未起的半弓腰姿势,纵身扑到列昂背后用受伤的手臂扼住的咽喉强迫他转过身面对门口,手中枪口大力顶到他太阳穴位置,压得周围肌肉都凹陷了下去,对着门口陆续赶到的西装男大喊“STOP!”西装男们不得不止住脚步,枪口依旧对准站在门前挡住他们去路的列昂与林耀,郑少荣则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双手扶枪站在原地随时应变。
“放下枪!”听见林耀的命令,列昂的手下们面面相窥,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让林耀不得不扳下手枪尾部击锤“BOSS死,你们放下枪,二选一。”
“哐。哐。。”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再不放下枪,林耀的击锤将会毫不留情的松手,到那时候BOSS的太阳穴将绽开一朵绚丽的血花,随着这血花的胜放,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得一一松手把枪支抛落在厚厚的地摊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黑手党的武器绝不可能像军队般统一采购整齐划一,这些掉落在地的枪械种类几乎各不相同,早先林耀打光了子弹的那只枪原产于美国,弹容量仅有七发,而他现在握着的这一只产于意大利伯莱塔的F92手枪,在拥有双排弹夹的情况下能够容纳15颗子弹,林耀相信弹夹里还有足够的子弹能够干掉这些人,毕竟已经和列昂耗上了,挟持住他也只能保一时之平安,天知道那包叫做意大利之夏的粉末是什么鬼东西,林耀猜测它应该是作用于精神类的迷幻剂,一旦开始发挥效用,林耀与郑少荣只能任人宰割,绝对走不出意大利。
所以,眼见最后一只手枪掉落地面,林耀的枪口也从列昂头上收了回来转而向前,侧向以杀伤面积最大的半圆形弧度射光了所有子弹,伴随着枪声,未料到林耀发难的西装男纷纷倒下,没有一个遗漏,林耀把打空了子弹的手枪枪托重重砸在列昂太阳穴上,丢掉手枪与昏迷的列昂,走到紧闭双眼,仅剩胸膛还在微弱起伏显示他还有生命迹象的卢卡身边推了推“喂,死了?”
卢卡费力睁开千斤般重的眼皮,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瓣断断续续的回应林耀问话“还。。差一点。。帮我。。拨832。。3432”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提不起元气,继续紧闭双眼靠在墙上不断喘息。
“好。。的。。”林耀忽然觉得头部传来阵阵眩晕感,他甩了甩头打算转身回房帮卢卡拨通电话“啪!”伴随着他转身同时传来了清脆的枪声,林耀抬头望去,他面前某个单手撑住地面,另只手握住枪支的黑衣人正大睁着双眼迅速瘫倒,浅棕色的头发里不断溢出红白色混合物,视线远处郑少荣正紧握住手枪站在门前,显然是他干掉了这个试图在林耀身后开黑枪的家伙,第一次杀人,郑少荣的手臂虽然紧张得颤抖,紧抿的双唇却透出丝丝坚定,这一刻,林耀觉得郑少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魅力,那是血与美的结合。
因着这突发事件,林耀捡起两只掉落的枪支,对回房拨电话的途中经过的所有人致命处补了一枪,拨过电话告知那头现场情况之后,林耀来到郑少荣身边,握住他的胳膊“把枪给我。”
“做什么?我松不开。。”脱离了危险郑少荣感觉全身都松懈下来,但依旧紧紧抓着枪把,他想放手,可是手指好似不听指挥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林耀拉过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指用力掰开,枪支才终于从郑少荣手中解放出来,林耀一面扯出半边衬衫衣角仔仔细细的擦过枪身每个部位,一面回答他的疑问“毁尸灭迹。”
林把与郑少荣所有的使用过的枪支都擦拭了一遍,走到弗朗西斯还热乎的尸体旁边,将那只伯莱塔F92塞在他手里,摆出扣动扳机的手势,才拍拍手一屁股坐在了卢卡身边拍拍他的手臂“我们只是被误伤的游客,对不对,卢卡?”
“谢谢。。咳咳。。”卢卡艰难的回应着林耀,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嘴角亦不断冒出血丝,看起来似乎肺部有所损伤。
郑少荣僵硬的身子终于缓了过来,他撕下自己一只袖管,蹲到林耀身边帮他包扎手臂上还在冒血的伤口“怎的我每次同你出来总不会平平顺顺,下次你要再说什么散心,我可不同你来了。”
“呵呵。。”林耀压抑住越来越重的眩晕感,轻嗅就在咫尺的郑少荣发间洗发液清香醒神,颇为无奈的叹道“我也才知自己是事故多发体质。。。荣哥,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郑少荣包扎的动作稍有停顿,他想他也许能猜到那包粉末什么效用,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头晕倒不觉着,就是。。。有些发热。”
同一种粉末如何造成两种不同的身体反应,林耀只能归功于各人身体不同,幸而晕眩感有一个限度,最严重不过视物有些朦胧罢了,倒是在等待援兵到来的时间里,郑少荣变得极为不对劲,以至于就在他身边林耀都能感受到,他禁不住抓过郑少荣的手掌,却被他手心的炙热温度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探到他的额头,触摸之下至少有三十九度,林耀疾声呼唤“荣哥?荣哥?。。”
“啊。。没有事。”郑少荣觉得大脑变得一片混沌炙热,只与林耀相交的手掌处传来一股子冰凉,不由得将半个身子靠到林耀身上,拖起他的手掌将脸颊不断在上头摩擦。
感觉到郑少荣一反常态的奇怪动作,林耀着急得不行,推推卢卡“意大利之夏是什么东西!”
“春药。。或者。。迷幻剂,看个人体质。。”卢卡随着血液的流失,唇色已经从较苍白往雪白方向发展,这几句话断断续续完全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
幸而情况没有变得更糟,就在郑少荣的举动越发反常,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林耀身上,卢卡也快要支撑不住时,援军终于到来了。
在西西里岛,警察只存在有威慑老百姓的作用,像黑手党这种暴力组织,他们完全施展不开,所以即便这间酒店有这么大的动作,从门口抬出去这么多尸体,在街上巡逻的警察们只是视而不见的走过去。
林耀编造了自己与郑少荣只是与卢卡有过一面之缘,见证这场凶杀案而被误伤游客的谎言,在躺在担架上的卢卡的示意下扶着郑少荣来到了楼下的新房间为他解决将要燃烧的身体温度。
【这里是不是就该拉灯了??向下看!】
作者有话要说:H无能的人表示压力好大,看评论。
还有一事要向大家宣布,
那啥....
拉登死了,
码字米有动力了。。。
当然是开玩笑的!
重生之荣耀1989_38
天气渐热,身处大火炉的阿楚熬不住酷暑,兼之自更文以来,我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被占去,没有空去做自己想做与该做的事。。
所以,本文改为隔日更哟~
果然H无能,此H一出,收掉的稀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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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意大利之夏【三】 ...
事后两人都很累,林耀是迷幻剂的效力还未散去,郑少荣则是因为早些出来太多次一时不想动,就这么任凭他揽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能得如此亲近的时光,林耀虽很满足双方身体上都沾染有各自味道,却也怕郑少荣下身干涸觉得粘腻难受,强打起精神走到浴室,用温水打湿毛巾为他擦过身才回床上继续拥住他入梦。
第二日醒来,林耀早先有些隐痛的伤口已结上薄血痂,同郑少荣为他捆扎的布条粘做一处奇痒难耐,只好摸过枕边遥控器打开电视好转移注意力,不去抠擦伤口。
当地并非只意大利语频道,尤其在时间杯期间,欧洲分布面积较多语种譬如英法语也是有的,因而林耀换过几个意大利语台,很容易就找到了能听懂的频道,无论是意语还是英语,几乎所有电视频道都在播放昨日开幕式混乱场景与伤亡人数,本用来播报球赛的各路记者之镜头,都纷纷对准了人群践踏过的出口到广场那段狭窄街道,大片大片的血迹与遇难者遗体仅盖着白布还在水泥地面上未曾收拾,电视画面有时会骤然切换到某些打有马赛克的镜头,从轮廓模糊看来,大约是人体器官那一类东西。
郑少荣被电视声音吵醒,刚睁眼还未恢复神智,朦胧间看了身边林耀一眼,正欲继续闭上补眠的眼睫骤然大睁,显是回忆起昨夜种种。继而又恢复了平静,大家成年那么久,又是正在拍拖,这种程度的亲密算什么,索性靠在林耀一直横在他脖下的手臂上充作靠枕,同看新闻报道,场面一时和谐异常。若此时有人骤然闯进来,定会以为他们是对经营许久的老夫夫。
电视里头棕发女主播正不停向观众讲解后续情况“。。。。迄今为止死亡人数已超过200人,另有许多重伤患者还在抢救之中,据医院方面来看,随着时间的流逝,死亡人数还会上升。据闻此次骚乱起源于黑帮火并,具体情况警方正在深入调查之中,组织方为观众安全考虑,原定于米兰举行的小组赛程临时取消,转为在罗马圣西罗球场举行,各位持票球迷届时可凭手中球票。。。。”
林耀未被压住的手从衣兜里掏出包未拆封香烟,撕开封条,单手抖出两支叼嘴里一齐点上,递给身边人一颗“明天去不去罗马?”
郑少荣昨日惊魂数次,形势危急不容多想,后来又被迷情剂迷惑神智,一切平定之后骤然松懈,此时看到新闻回想当时只觉阵阵后怕,他需要尼古丁来安定神经,因此对于这支香烟并未拒绝,接过来深吸几口,火星直烧掉半支烟身才在吐出浊气的同时用手肘给了林耀胸膛一击“我不信昨日那卢卡有那么巧好同你座位相邻,带累这多人丧生损阴德,来生要做牛做马的。”
林耀被忽如其来的撞击弄得一口烟雾卡在喉咙里险些呛到,轻咳两声做无奈状“你也知那是烂桃花,又不是我去引来,要说那日你也有许多人搭讪,我都没说话,其实只要活过今生,给你一人做牛马,来生怎样又有什么关系。”
郑少荣听得这话心里有些高兴,嘴上却不愿轻松放过他“你从哪学来这些话。。”
随手抽出郑少荣手中快烧到手指的烟头,同自己还剩小半支的香烟一同在床头烟灰缸里按灭“各种人,梅姨都有指教过我,尤其是你那朋友林兮,你都不知他心里闷了多少情话没说,那日我见他在咖啡馆里写东西,偷学来一句半句,怎样,有没被感动。”
“有。。”郑少荣挑眉,手肘再度招呼上林耀方才受创位置“连情话都要偷学人家,有什么感动也早被你弄不见。”
林耀伸手揉揉胸口,颇为委屈“荣哥你越发狠心,在家纵容小耀欺负我,在这里又下狠手,都不见体恤伤员。。”。
郑少荣不理会他装可怜,赤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走“不必等明日,今天就启程去罗马,米兰这地方同我们气场不和,早走一日算一日,我去洗澡,你收拾好东西。”
浴室与房内仅有一层磨砂玻璃相隔,人在里头的动作能被外面模糊看到,其朦朦胧胧的透视感与遐想空间带给林耀的刺激远比透明玻璃来得更大,让他在室内再呆不下去,匆匆穿上衣物去楼上取东西,他们房间门口地上的血迹早已被清洗,既没有隔离带也没有警察,好似昨日根本没有发生枪战一般,他顾不得那些大包小包,只简单收拾,带上几件换洗衣物与证件,其余的都丢在房里,等郑少荣从浴室出来,两人匆匆搭上了往罗马的火车。
90年世界杯的整体打法是防守反击,很多时候两只球队会熬到最后一刻,依靠点球来决出胜负,相对来说赛事让人觉得乏味无趣,若是如其他欧洲球迷一般有自己支持的球队也就罢了,可惜无论是HK还是天朝,足球都是死穴,幸而他们终于租到车,观看比赛的空闲时间,两人会开它四处游览,将罗马统统逛遍,也算是补回未尽兴之处。时间很快过去,赛程已决出十六强,他们酒店楼下就有博彩公司售票点,林耀不时怂恿哄骗郑少荣买上几千美金,当年他刚毕业时在天朝体育台有轮过岗,当时正巧在做马拉多纳专题,当初他身份背景还不为人所知,台里老人偷懒,把譬如连夜找资料这种苦事难事都推给他做,其中有提过90年世界杯,以至于他到现在这么久还记得四强,多少买一点,赚点零花钱。
林耀这只蝴蝶似乎还未影响到欧洲,该爆冷门的依旧爆冷门,该横扫千军的依旧横扫,最终决赛西德队成功击败了阿根廷,郑少荣笑眯眯点着从博彩公司领来的一笔奖金,并不算多,大概是他一部片酬钱,可走好运难免让人心情不错,这种不错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了被包成木乃伊的卢卡找上门来。
“小豹子,留在意大利吧~”
“滚!”
“小豹子,对于给予帮助的人我一定会回报。”
“你换算成现金我会更高兴”
“小豹子。。”
被枪钻了数个孔,险死还生的卢卡还在恢复期,首领之位由他与哥哥互相竞争,或者说互下黑手更为合适,从他活下来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新的家族大佬。一没有生命危险,卢卡总是会想到他的小豹子,这促使他拖着病体死皮赖脸的来骚扰林耀,让郑少荣面色一日黑似一日。
林耀觉得在这样下去,他也许会忍不住用麻袋把卢卡罩里头丢到莱茵河里闷死,为了遏制住这种冲动,他同郑少荣在卢卡【等我忙完家族事务,就会来香港找你的】此类依依不舍的呼喊中匆匆赶回了香港。
他真是怕了卢卡这块牛皮糖,幸而刚一回到香港,郑少荣经纪人就告诉了他们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邀请,刚好可以让他们避一避。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不会写感情戏,TAT。。
下章要去帝都了哟。
重生之荣耀1989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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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林耀是个姑娘 ...
这邀请来自于帝都,来自于林耀曾工作过的地方,来自于他莫名穿越前所在的舞台,来自于某个人们年年必看,同时段收视率天朝第一的大型晚会纯晚。
以现在纯晚导演古旧思想,邀请郑少荣更多是出于政治考量,作为首个公开表态亲近天朝的港台艺人,天朝也不吝于给些甜头,好让大家知道,跟天朝混,有饭吃。何况郑少荣之前所演的南京热潮还未散去,被其所吸引的影迷已不局限于少男少女,甚至还有许多中老年人,想必他们会很乐意看到郑少荣出现在纯晚的舞台上。
对于这种好事,林耀忙不迭催他答应,须知天朝现在只是市场还未发展起来,基于庞大的人口基数,一旦人们生活水平达到一定水平,其巨大的票房市场,远非香港所能匹敌,南京就是好例子,它展示了天朝观众的消费潜力究竟有多雄厚。郑少荣如能趁热打铁,在纯晚上献声,于事业上会产生相当大助益,掌握了未来的天朝影迷,就掌握了话语权。
林耀早想回帝都去,早先在拍南京的时候,他就有打听到军委确实还有林世炎这位大将,今生这身体同林家毫无血缘关系,即使不能相认,只远远看看,知道祖父身体康健,也是好的,加之为避开卢卡,几乎刚回到香港没几日,他们又当了空中飞人,这回林耀同郑少荣商议过,做了在帝都长住的打算。
今生第一次踏上帝都的土地,天空灰蒙蒙的,这时候环境保护做得不算好,高楼也并不多,人们衣着在林耀看来显得过时,街上除去自行车大队,跑的尽是小型菲亚特,夏利,捷达,老红旗等老爷车,间或有一两辆宝马奔驰,满街的士都还是小面包,整个城市都有种陈旧的尘土味在里头,可这种味道让他觉着自己都快哭出来,等车的时候,眼前一溜学生系着红领巾从他面前排着队过去,林耀终于没忍住,扒着莫名其妙的郑少荣嚎啕了半天。
郑少荣从未见林耀哭过,也不知他怎么就弄得泪流满面,不好安慰,只是不住轻拍把头放在他肩上的林耀背部,林耀哭一阵自己安静下来,抹抹眼泪,也不说话,拿着行李就带郑少荣往面的里钻。他还是纯爷们的,那只是触景生情,嗯,触景生情。。。
长住得买宅子是吧,去军区大院找老爷子也不急于一时,那司机一路海吹神侃的像个包打听,林耀问他哪有好宅子卖,得知林耀不差钱,他竟然给介绍了个好去处,什刹海边上一座好几进的前清官邸,早先让没收了,主人家也跑去了海外,后来恢复政策归还,人家在外头不想回来,干脆让一个亲戚住着,寻机会卖了它,司机和那人关系好,经常一块下棋,特意载着他们去看房子。
“刘老,买房的!我还要做生意,你领着他们看看。。”司机把他们扔在四合院门前,和个在门前树下林耀他们乘凉的老人招呼一声就走了。
这刘老看上去七十岁左右,身体挺硬朗,只是头发全没了,大热天里光光的额头上浮着层薄汗,他站起身一面推开还残留着红漆的大木门,一边同林耀他们招呼“小伙子挺年轻,看打扮模样不是帝都人吧?”
“我们刚从香港过来”郑少荣抬腿跟在刘老后头跨过高高的门槛四下打量。
刘老早先还没注意,听见郑少荣说话回身看了他一眼“哟~瞧我眼拙,都没认出来,您不是团长么,大明星啊!我看过您演的电影,我小孙女可喜欢你了。”
“哪里哪里,团长只是角色,我姓郑,郑少荣。”在帝都给老人家认出来,郑少荣挺高兴,特意把自己名字告诉了人家,可惜他国语虽然比很多港人好太多,依旧带了些口音,加上老人家有点耳背,硬生生给听错了。
“郑萨日?”
“郑!少!荣!”林耀提着行李在他们身后跨进来,在老人家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您这房子要卖多少?”
“ 哦哦哦,郑少荣!”刘老掏掏耳朵回答林耀“房子啊,两百万人民币,我先带你们看看去。。。。”
两百万在90年可不是笔小数目,不过买这房子绝对值了,林耀混迹帝都这么些年多少也懂一点点,这宅坐北朝南光院子就好几百平方米,还保存了许多当时的风貌与精细雕花,修缮一下就能恢复原貌,地段要用老人的说法,那是接了皇家地气的贵宅,京城里就什刹海这一片有点水景,院子推开门就能看见海,换成二十年后,成千万上亿都换不来。
林耀打量着郑少荣脸色也是满意的,当下就要拉着刘老去把手续办了,刘老这时候反倒开始说起这房子的坏话“你们可得想好啊,这房子可没暖气,没下水道,要住就得好好改建。。”
“成了成了,多谢您老,我们都知道,这房子买定了”林耀继续催林老和他去办手续,一不小心冒出了京片子,倒让郑少荣极为诧异,扯住一心往前走的林耀胳膊“你帝都话哪里学来的?”
林耀回过身直视郑少荣,笑容颇为微妙“我要说上辈子是帝都人荣哥您信么?”
“不信!”郑少荣摇头
“天生的!”
“林耀!”
天地良心,林耀说的是大实话,可郑少荣要不相信他也只能编出个合理理由来“和社团里祖籍帝都的师爷学的,听不出差别来是吧?我这徒弟到最后可比师父还出色,很容易学,改日教你。”
天朝的诸多手续非常复杂,林耀奔波了老半天才差不多弄好,可惜费那么大心力也不能现在住,早先那屋子不知被用来做了什么,满院子都是挂衣绳啊,乒乓球台啊,水泥砌的洗衣池啊等等这些不太合这宅子风情的东西,必须找装修队进行大规模改建修缮,地暖得铺上,管道得架设,家什得购买,整个院子都得翻新。所以他同郑少荣只能先在帝都宾馆里头住下来,趁着宅子翻新的时候在帝都好好逛逛。
林耀在香港的爱车没开过来,他一直都挺喜欢越野车的,可这时候好车难弄,他与郑少荣打着小面包的士转了半天,只好买了辆普通点的丰田皇冠,终于算是有了自由行动能力。他开着簇新的小车载郑少荣满帝都乱转,却没发现自己总无意识的往曾经熟悉的地方开,在大院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惹得站岗警卫极为警惕的看着这鬼鬼祟祟的黑色小车。
“耀仔?你有未注意已经在这条路上开过六圈了?”郑少荣觉着林耀肯定心里有事,但他一直不愿意说,郑少荣也不想多问,只好出声点醒有些深思不属的林耀。
“啊?”林耀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刚才他在想许多事,想儿时的点点滴滴,门前那块凹坑这里竟然也有,小时候他曾不小心被那坑洞绊倒,摔得缝了三针,那院墙角有个隐蔽的洞口,他曾从那溜出去玩,回来被父亲狠抽一顿。天空中一群白影呼啸而过,那些鸽子都是爷爷养来逗乐,鸽哨还是他给带上的。。。。越想他越觉着鼻子泛酸,猛踩一脚刹车,强装平静挂上空挡“我住过这。。”
“说什么傻话呢?”郑少荣摸上林耀额头,探探温度“身子不舒服?”
“真的!我住过这!”林耀拉下郑少荣的手握在手里,认认真真的重复了一遍,看见他犹自不信,林耀颓然放下手“荣哥若是实在不相信,只当我说傻话好了”说罢林耀拉开车门往门岗走去,靠近那熟悉的铁门的每一步路都令他觉得异常漫长与艰难。
“站住!请您出示证件”要跨入大门,那警卫一个箭步从岗台上冲下来拦在他身前。
重生之荣耀1989_40
“哥们,我找人。。”林耀止住脚步,掏出包进口香烟塞警卫掌心里“林耀是住这院子么?”
“拿回去,拿回去!”警卫拿着这包烟草好似烫手山芋,浑身一抖把烟盒扔出去老远“我和你说,少套近乎,你们这群公子哥儿怎么总惦记着咱们林司令的孙姑娘,人家不爱见你们,赶紧走!”
“姑娘?”林耀懵了,他清楚的记得上辈子他家全是男人,可没个姊妹,连表姊妹堂姊妹都没一个。
“你装傻还是怎么的?林司令可说了,他孙女还小呢,你们这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再来找她,就让我打断你们的腿!”警卫一把将林耀推开“走走走,别挡着门。”
林耀被推得一个踉跄,浑浑噩噩的回到车上,满脑子都是姑娘,姑娘,姑娘。。
“去做什么?”郑少荣推推呆呆傻傻的林耀。
“林耀是个姑娘。。”他的魂儿在天上飘着,嘴里只知道不停重复“林耀是个姑娘。。。”
“啪!”郑少荣一巴掌拍林耀后脑上想把他打醒“你疯了?”
“不,我没疯!”他猛然弹起来,结果脑袋撞上车顶给弹回座位上,撞得整个人昏沉沉的,林耀抱着头大喊“她是个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我食言了TAT,4000大章实在没码出来,三千多一点请将就下吧。这章乱七八糟的我都不知自己写了些神马玩意。
一没留神破十万字了,撒花~~
还是把不合理的改掉吧,K君,苏三,朝夕~我爱你们~
kakak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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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入V通知 ...
同志们
不知不觉也写了十万字了,阿楚初次写文,有许多不足之处,多亏大家的支持,让我渐渐有所进步,这篇文接上峰指示周一将要入V,按惯例要发三章三千字的新章节,所以双休日这两天我会暂缓更新,存文待命,多谢编编锦瑟的所有帮助。
入V后我会努力更新的,多谢一直以来支持阿楚的朋友们,多谢苏三,多谢kikiaat,多谢朝夕,多谢shhhj,多谢朝夕,多谢半尺红绡君对于剧情与主角性格的指点,多谢扔给我地雷的watery3214,林之书,mm8282mm,lanyeyilinwu四位朋友,多谢所有留过言的,以及没有留言的读者们,是你们的鼓励让我这没长性的人码出了这些字,无论大家追不追V,阿楚都很感谢。
放在文案里怕大家看不到,所以我特意开了一章新章节通知诸位,周一将会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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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玉珠与票友 ...
郑少荣觉着林耀肯定是病了,之后几天林耀持续萎靡,整个人都无精神,神神叨叨的,问他那日发生了什么,只说是帮师爷找个人。就在郑少荣想把他打包回香港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又莫名恢复了,不再整天说自己是女人,虽然还没恢复到平日模样,总算是好些。郑少荣担心他总闷着出大事,每日都催他出门好分散注意力,车是不敢让林耀开的,即便这时候路上车流并不多,郑少荣也恐他不小心撞倒行人,自己找宾馆前台打听弄了张帝都地图,拉着林耀往帝都必游的景点故宫那边去。
林耀坐在车里呆望窗外想着这些天来反复思考的问题,早在89年做空日经的时候,在南京打听到爷爷消息的时候,那些与记忆重合的历史轨迹,让他以为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即便是阿飞正传提前上映与前世未曾有过的米兰骚乱都未给他敲响警钟。林耀以为他还生活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的家人,朋友都还在,可事实上,这一切在警卫说出林耀是个姑娘的时候,都变了。李联杰曾有一部电影《救世主》,假设世界上存在有无数的平行空间,每一个空间的相似度都不一样,也许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与曾经的世界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平行空间,虽然大环境,大人物,譬如郑少荣与国际形式都没有变,但这个空间的人生不再是他的人生,家人也不再是他的家人。
他自小因为学武资质出众于小辈里得祖父青眼,家人都让着他,惯着他,让他一路顺风顺水长大,能混到前世那个位置上,究竟有几分是出自他真正实力?只怕更多是因为家世庇佑,而现在这些爱护自己半生的长辈亲人都不再存在。林耀心里很苦闷,他曾想对郑少荣和盘托出,可他害怕,他怕一旦说出这些来,素来敏感的郑少荣会怀疑一切,他怕郑少荣钻牛角尖,所以最终那些已经哽在喉咙眼里的东西,只能够统统吞回肚里,纠结复杂的情绪让林耀不住用额头轻磕窗玻璃想让自己好受些。
“耀仔,心里有事该说出来,一味闷着是傻瓜。”郑少荣于红绿灯前等下来,拉住又有些行为诡异的林耀。
“荣哥。。。我。。”林耀吞吞口水,喉结滚动了两下,他知道郑少荣很担心自己,但实在无从启齿,他好盼望郑少荣能够看穿识破,让他摆脱这种境地“我想起了一些。。过去。”
“人生总该往前看,就像你曾劝慰我,为何轮到自己就想不开?”郑少荣知道林耀少年丧父混社团,以为他想起了年少时做的错事,眼见红绿灯离转向还早,他松开方向盘给林耀顺顺毛“快到故宫,打起精神来陪我逛逛。”
“嗯”林耀莫名安心许多,暂且不去想那许多事,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打定主意专心陪郑少荣好好看看。
两人直逛了一整个上午,从故宫里出来,初次游历的郑少荣还一直念着那些宝贝,他不爱金碧辉煌的宫殿与金器,倒是偏爱青铜器与玉器,开玩笑偷偷同林耀说想带一件回家,林耀自然不可能敲碎玻璃拿走一件,但他知道帝都哪里有这些东西。
潘家园于二十年后是帝都最大的古董买卖市场,这时候虽没有那么繁荣,还是有些玩意淘的,满街地摊上有着文物贩子们各处淘换来的货物,能不能检到好东西,纯看买家眼力,毕竟天朝造假传统源远流长,即使经过多年动乱,这门手艺也没有消失。
两人在各个地摊上流连,买了两块鸡血石,一个小玉蝉,他们没什么经验不求真假,就图个高兴。逛到某个摊位前郑少荣站住不肯动了,蹲下身捡起一对玉佛珠托在手里不住的看,林耀知他喜欢,接过来掂了掂,霎时一股子清凉从玉珠上传透全身,近期的浮躁被这股清凉压下去不少,当下与郑少荣对望一眼,好东西!
重生之荣耀1989_41
“珠子给个价吧。”林耀晃荡晃荡玉珠,同贩子搭话。
蹲在地上半眯着眼睛的小贩抬眼看了林耀手中玉佛珠一眼,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抢去“不卖!”
“您都摆摊上了又说不卖?没这个做生意法的!”林耀毛了,好容易逮着这么个让他舒服的东西居然不卖。
“别介~”小贩也怕横的,退了两步把珠子塞兜里“知道珠子从哪儿来的么,宫里!当年大串联的时候我和别人换来的,听说是雍正爷用过的东西。这可是我传家宝,肯定是老婆子放错了,我都没留神,您再看点别的。。。”
“雍正爷的东西能到你手里?”林耀撇撇嘴“是物件就该有价钱,我喜欢那小玩意,您开个价。”
“八十万!”小贩咬咬牙狠心报出一个天价成心吓退两人。
“成!”林耀一口答应,眼见得小贩还想反悔,冲上前从他兜里取了出来“您说是雍正爷的东西,也只是【您说】!这上边可没刻字,两串珠子就算原料不错能值个八十万?都能换帝都三套房了!”
好说歹说小贩终于松口,但林耀身上没带那多现金,人也不认支票,只好收拾收拾同他一路去取钱,钱货两讫又一路送他回潘家园,那小贩还附赠了林耀一本佛经,说是同这珠子一同收来的,时时吟诵能让人平心静气。
林耀难得耐烦蹲在房里念颂几日,竟然莫名安心不少,其实也是他自己平静下来有想开,总归事已至此,即便世界如何荒谬,即便家人不再,这里还有他的爱人,焦躁不过徒惹郑少荣为他担心伤神,因而又恢复了平日模样安心做导游,但多少沉稳了些。当京城被走马观花逛得差不多的时候,什刹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弄好了,他们总算可以搬出去。
新宅子门前胡同挺宽,车能直接开进去,早先林耀就同他们说好要做个隐蔽车库,施工队照着整体的风格给开了个小门,院子里头移来些草木花卉,硬装整个都是仿古风格,暗红的门窗新上了漆,至于软装,两人跑了几趟潘家园弄来些老家具摆设布置上,很有那么些前朝朱门模样。
住惯都市,偶尔感受感受帝都老风情,郑少荣还是很喜欢的,刘大爷听说他们住进去了,带来只小鹩哥算是乔迁之礼,郑少荣算是彻底过上了遗老遗少的生活,给它起了个小妖怪的名字,整天教它说话,偶尔会提着鸟笼子和来串门的刘老在门前树下学下棋。
隔壁院子里有个票友,每日天刚亮就在院子里吊嗓子,幸好两人都起得早,不算打扰,林耀京戏听得太多,没了什么感觉,郑少荣倒是觉得挺新奇,经常跑隔壁去看,学了满口京片子回来。票友难得见个香港艺人喜欢国粹,真是有什么教什么,家里有着全套行头,又是个喜旦角的,有一日兴致起来,给郑少荣扮上妆,穿上戏服,教了几个身段手势,让他走一段,弄完出来自己反给吓一跳,直说他扮相是少有的清秀出彩。
郑少荣给夸高兴了,走完一段兴致还没尽,衣服行头也不还,直接跑回隔壁家里,就在院子里给躺椅上逗鸟的林耀演一段,林耀看得呆愣愣都说不出话来,唱功暂且不说,毕竟郑少荣只是初学,从老一辈男旦走后,天朝基本上没几个学旦角的,让男人演旦角那是封建余孽,他小时候看的旦角不是老的都是女的,他单知道郑少荣扮戏好看,前世也在电影里头看过了,可他不知道真人扮出来在眼前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走戏的时候那小眼神,步伐,手法,真是说不出的风流。。。
他身边那只林耀怎么教都不搭理的小鹩哥从看见郑少荣起就一直在笼子里头飞舞蹦跶,等郑少荣唱完走到他身前的时候,煽动着翅膀就想往他肩上飞,可惜被笼子给挡住,急的不住扑腾,嘴里不断重复着方才学来的唱词“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何聊生。。”
林耀敲敲笼子,训斥小妖怪“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教点吉祥的总学不会!”
“大王~大王~”鹩哥在林耀伸进笼子的手指上啄了一嘴巴,飞到笼子另一角去继续卖弄“大王意气尽!”
“真是出息,和只鸟较劲。。”郑少荣用道具剑敲了林耀背部一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茶壶倒杯凉茶喝了,取下小妖怪的笼子,扔进去两颗鸟粮“同我合作过的李姐从香港打电话来,她有部小说讲戏曲行的事,让天朝某导演看中了改编成剧本,邀我做主角,只是还没找着投资。”
“什么剧本?”林耀拿起郑少荣刚放下的剑,抽出来挥两下,挽了个剑花,可别是他想的那部。
“她在电话里说的含糊,那编剧现在就在帝都,明日会送剧本来。”郑少荣边说着边入内室拿出相机丢林耀身上,走到暗红色雕花窗前拿起剑摆了个姿势“上回在苏州有拍过,这回也给我拍张。”
林耀看看日头,从屋里拿出张白纸充做反光板,换了个角度摁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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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人生在世如春梦 ...
第二日才九点,那编剧就敲门来了,名字挺有趣,叫芦苇,见着郑少荣也不怯场,递上剧本就乘着两人看剧本的空当在院里溜达,不时赞叹两声。
郑少荣坐在院里石桌旁粗浅翻了翻,把剧本放到一边,他终于知道为何李碧花不肯在电话里同他详说,只说是戏曲行里的故事,实在是题材太过敏感,没有看到剧本前,若是直言是同志剧,他怕是会回绝。但不得不说李碧花同他合作日久,对于他的性子有些把握,刚才稍翻所见的一些片段,极为精妙,一时间竟让他有些犹豫,两指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
“您坐”林耀倒茶招呼还在到处逛的芦苇坐下,从见到芦苇开始,他就确定了剧本是记忆中的那部无疑,郑少荣不认识他,林耀可认识,霸王别姬剧本作为北影的教材之一,前世芦苇还曾给他们这些导演系的学生们讲过课,从私人角度来说,林耀是不赞成郑少荣接这部戏的,毕竟于当前的世俗观念是一大挑战,可林耀知道自己的弱点,他不适合拍文艺片,郑少荣天生带有的忧郁清贵气质偏生又最为适合文艺片的主角,且《霸王别姬》是郑少荣曾有的代表作之一,所以到底如何取舍,只能听从郑少荣自己的意见。
林耀与芦苇坐那聊天,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茶泡过了三道,芦苇正吃惊于林耀对天朝的认识程度时,郑少荣忽然站起身来应了芦苇“这戏我接!”他又推推林耀“有人愿意出资投拍。”
芦苇得了演员与投资方的好消息,乐颠颠跑回去通知导演CKG,林耀等他走远才好开口问郑少荣“荣哥真要拍?以现下天朝的风气,于你前程怕是会有影响。。。”
“经过年初那许多事,所谓舆论我早不放在心上,你也不要顾虑太多,大不了继续回美国做寓公。”郑少荣不是不知道影响,然而这一切都在塑造全新的经典角色,追求艺术上更多的可能性与挑战前被击退了“拍了它,或许会后悔一时,若是不拍它,我有预感会后悔一世。”
郑少荣心意已决,林耀只好无条件支持,借着他揣摩剧本的时间调集资金与设备给剧组,他怕演员抱团欺生,决定身兼制片人好就近照顾,拍摄地点就选在北影场一条街,那里有现成的民初场景不必如南京一般现造,两人也能每日赶回家里休息。
到十月份一切就绪,大戏开拍那日,片场不光有主创人员,还聚集了一批帝都的京剧名人,他们消息灵通,知道CKG要拍这部片子,不满他放着正经从小学戏的演员不用,反挑了个香港人来演陈蝶衣,所以特意赶来看郑少荣与CKG的笑话。
演电影与扮戏不一样,并非戏唱的好就能比郑少荣更适合这角色,林耀想让这些戏曲界大拿明白这点,特意找CKG要更改排戏次序,给他们个下马威,可惜导演CKG说了不算,原来片场实际做主人却是他父亲,天朝老一辈知名导演陈怀凯,林耀只能又去找他商量,让把陈蝶衣给日本人唱贵妃醉酒那场戏给挪到前头来,幸好原本这场戏就打算第二日拍摄,舞台一早就布置好了,暖色调的剧场里缀满膏药旗,大家只需要挪个地方,添点布景就够,各位京剧大拿为了能就近看到郑少荣的表现,都站在台下充当了一回群众演员。只苦了化妆师带着助手到处跑给群演们化妆。
重生之荣耀1989_42
郑少荣在后台扮好妆出来,气质立马就不一样,整个人行走坐立都拿出了这些日子苦学来的种种身段仪态,那边布置灯光与群演迟迟不妥帖,林耀知道郑少荣全身挂着几十斤重的行头,偷偷跑到坐着等开拍的郑少荣跟前给他托住凤冠,才发现他连坐姿都改变了,平日都是大大咧咧的纯爷们坐姿,这回却像是真个贵妇一般,合拢双腿端正坐着。
“我说让你别接这部戏”林耀心疼狠了,不停给郑少荣按揉肩膀“何至于连休息的时候都这么认真,放松才会轻松些。”
郑少荣怕散了面上的粉色,没有太多表情,正色回了林耀一句“在片场的我不是我,只是陈蝶衣”
他本来声线是低沉一类,这回为贴近角色刻意压柔了声线,几乎让林耀以为坐在眼前的不是同他日日相处的郑少荣,而是真正的前朝名角。林耀还待多说什么,那边总算布置好,还没来得及出口郑少荣就起身到镜头前走位去了。
场上灯光大开,郑少荣所在的区位整体都是暖色调子,衬得漫天膏药旗与大东亚共荣的白色横幅格外醒目,同段小楼恩断义绝的陈蝶衣不能再唱霸王别姬,独身一人只好唱贵妃醉酒,某个现世名家扮作丑角高力士跪在台下敬酒,郑少荣需得舞着扇子唱【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饮下酒摆出贵妃醉后娇憨之态来。
贵妃醉酒是梅派经典段子,郑少荣看过剧本寻老师刻意狠练了好一段时间,将寻常人需要三五月才能学好的身法只花半月就学得似模似样,虽然唱腔受先天条件限制还有不足,眼波流转间扮相却极为出彩,林耀觉得比他看过的旧片里还要好上许多。
尤其是醉后转圈袖舞那段,他挥着水袖不住在台上转圈,舞台灯光骤然熄灭,只余一道追光灯影打在郑少荣身上,而后又骤然明亮,天空忽然飘下凌乱散落的传单纸片,映照着他的疯狂旋转与倒地特写,将贵妃不得唐明皇,与陈蝶衣不得段小楼的决绝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因为些配角的小失误,惹得他不得不NG好几次,林耀干看着都替郑少荣眼晕,颇为后悔自己的换戏举动,难为他竟然坚持下来。
好容易导演喊卡,剩下镜头都是配角的事,林耀顾不得旁人眼光,一个箭步冲上台背起还闭眼躺在地上的郑少荣,送他到自己布躺椅上半躺下,为他摩挲眉心缓解眩晕。
郑少荣近五分钟才找着平衡感,推开林耀手指,起身带着虚浮脚步往监视器那边看自己方才表现。那些名家们也围在那头重看郑少荣的片段,不住低声讨论,见得郑少荣踉踉跄跄过来,竟像摩西分开红海般自发让出个空间来给他,早先看好戏与轻视的情绪似乎已消失不见,带了些赞叹在里头。
当日回去,郑少荣身子不太舒服,半夜呕吐了几次,林耀不敢离开,就睡在他身边为之端盆倒水,服侍整夜不曾合眼,隔日郑少荣还拖着不爽利的身子去片场拍下场戏,林耀怎样都拉不住,近半个月摧折下来,体重暴瘦了好几斤,林耀再也看不过眼,以制片人身份强制性要求他休息三日。
这三日里,郑少荣睡得昏天暗地好补足元气,林耀则每日都会打国际长途到香港向梅姨学煲爱心靓汤想好好给他补补,虽然最后的成品在郑少荣看来算不上完美,可林耀的心意他还是有真实感受到。
最后一日林耀照惯例煲汤给躺在院里树下小息的郑少荣喝,端汤走到近前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还在逗小妖怪说话的郑少荣已经睡过去,几缕发丝滑落越显清瘦的颊边,分外疲劳憔悴。林耀不忍心惊醒他,把汤盅放到石桌上,就这么静静坐在郑少荣身边看他睡颜,不知不觉自己也伏在桌上睡着。。。
等林耀醒来已是日暮西沉,郑少荣睡得极熟还未睁眼,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身子无意识的在轻抖,一层薄汗覆于他额头,将那些发丝粘附眉间,虽然十月间气温不低,林耀还是怕他着凉,从室内拿出条薄毯想盖在微微起伏的胸腹上,摊子刚一沾身,郑少荣的睫毛微微颤动,黑瞳睁开来。
刚睡醒还未恢复意识的郑少荣眨巴眨巴眼睛,焦距对准面前还保持盖毯姿势,半边身子几乎与他平行的林耀身上“我中途有醒过一次,见你也在石桌上睡着,什么时候起的?”
“也就刚才,荣哥饿不饿?厨房里还炖有一锅,趁热喝。”林耀帮他拢拢毯子,回身收拾已凉透的汤碗回厨又端出一盅“看你睡得不安稳,是做了恶梦?。”
郑少荣半坐起身子接过,给林耀盯着一口口喝下才有空回答“醒来细节记不太清,大概最近剧本看太多,好像漫天都是红色,远远看见有人穿着戏服拿支剑在那转啊转啊,我想过去看看,结果那支剑朝着这边飞过来,我退一步莫名踏空摔下崖。。。。。也就醒了。”
林耀觉得这梦暗合了许多东西挺不祥瑞,却不好明说,自觉自己能够再世为人,总是带点好运,在郑少荣诧异的眼神中扑上去啃了好几口“那是陈蝶衣戏灵不散呢,我给您加持个咒印,包准百邪不侵。”
“走走走。。。”郑少荣皱着眉头把他拍远些,自顾起身回房补眠去,明天还得拍戏,没空和他浑闹。
郑少荣一走,林耀面上嬉笑的表情骤然收敛,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抬手敲敲鸟笼“一切都会改变,对不对,小妖怪?”
鹩哥偏着小脑袋看看林耀,在横驾上蹦跶几下昂起脖子冒出听多了郑少荣练习,仅会的的两句人话“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人生在世如春梦,梦。。喳喳。。。梦”
“梦你的头!”扁毛畜生不合时宜的话惹恼了林耀,他坏心眼的抓住笼子一通猛摇,留下两眼打着漩涡的小妖怪也跟着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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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春晚后台的冲突 ...
隔日郑少荣同张凤仪拍不疯魔不成活那段,林耀坐在CKG边上旁观,虽然明知是戏,看着他们行止亲密,林耀心里还是打翻了醋坛子,可他又不能蹦出去拉开两人给张凤仪一拳,让他离荣哥远些,只好郁郁的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剧本埋首里边转移视线。
霸王剧本作为北影教材,林耀早已烂熟于心,早先拿到剧本只是粗略翻翻,看到前头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就扔到了一边。这回详细翻阅却翻出问题来了,剧本里头有关于同性恋情的部分固然是经过CKG阉割后的版本,对于这个林耀能够接受,隐晦些未必不是好事,可最后竟然并不是虞姬自刎于霸王前,而是小说里头两人年华老去过于现实残酷的结局。等着郑少荣拍完这一段下来去卸妆,林耀看看周围悄悄起身跟在后头去了化妆室。
林耀一进门,说是有话同郑少荣说,让化妆师先出去,拿过桌上的工具亲自给郑少荣卸妆“刚才我仔细看过剧本,结局荣哥您有什么看法?”
“嗯。。”林耀手很轻柔,郑少荣安心闭眼靠在椅背让他服侍“ 我之前有和张凤仪商量过,京剧里的虞姬本就是死了的,活着不够戏剧化,再有就是李姐的书里关于同性情的部分,被删减了许多,我想着加一些,可陈导他不同意。”
“前边我去和他说,后边的就免了吧,天朝现在能接受这些的人太少,删减些挺好的。”林耀想到些什么,面色沉下去,手无意识重了重,弄疼了郑少荣。
郑少荣抬眼似笑非笑看了林耀一眼“你以为这部戏能和南京一样在天朝四处上映?再隐晦也还是这题材,贯穿始终改不掉的,看看里头都说的什么,简直把朝廷的面子里子都扒了,耀仔,你。。。”
“是!天朝只是借口!”妆已经卸得差不多,林耀扔掉工具,环住郑少荣脖颈,索性承认了“加戏份肯定得加亲密戏,光今天我就受不了!”
重生之荣耀1989_43
“我是艺人,你受不了的日子还多着。”郑少荣对于林耀的醋劲上来类似于小孩般任性已然无话可说,早在家里的时候他同小耀争宠,到了帝都又总是暗地里欺负小妖怪,这回连搭戏的演员都。。
“。。。”林耀也知道现实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无奈之下只能从身后愤愤啃了郑少荣脖子一口。
“林先生,有件事。。。你们忙。。”CKG推门进来,看见两人亲密举动急忙退了出去,他知郑少荣同林耀住在一块,早有些怀疑在心里头,这回撞上两人亲密,算是证实了他的想法,一时有些错愕。
两人被撞破都有些尴尬,林耀急忙松开手臂规规矩矩站好,倒是郑少荣不以为意“陈导不会乱说。”说完略作整理拉着林耀出门去见CKG。
CKG正在门前背着手来回踱步,本就有猜到,这小段时间里他已经消化掉吃惊情绪,看见他们出来,他搓搓手找回话题“审查那边些老同志要走了剧本看过,说是文X太过敏感,不许上映,能不能走您美国的路子?。”
霸王一剧本来在天朝被禁映了很长时间,早年更多赞美都是来自于海外,打从郑少荣接下这部戏开始,如果说林耀还抱有些平行空间历史会否不同的幻想的话,这回也随着全然消失了。
“我会去安排发行和参展事宜,只是,张凤仪有没和你说过剧情更改的事情?”林耀应下了CKG,顺便提了提结局的事儿,他不是导演,不好直接插手剧情事务,希望CKG够聪明,能明白他言下之意。
“那就多谢您了,张凤仪是有说过,只是之前我还想着在天朝上映,有些情节不好改。”做导演的大多不喜欢别人对他提出质疑,所以郑少荣之前的想法,他明知能够升华整剧,却也不太愿意用,然而这回得了派拉蒙助益,于扩大他在国际上的影响有极大好处,也不吝与投桃报李,给予郑少荣更多的空间“若是在美国上映,可以改做这个结局,
郑少荣对于剧情能够更多的参与进去,整天都很欢喜积极,仍没忘记想加上更多同性元素的念头,林耀只能严防死守,秘密与CKG达成了统一地下战线。
拍摄进度完成一大半的时候,整天在片场晃悠的林耀从摄影大拿顾长卫与CKG之父陈怀凯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郑少荣也接到朝廷台的通知,让去参加春晚彩排,幸好他的戏份也完成得差不多快要杀青,剩下多数是少年小豆子的戏份,能够腾出时间来。
曲目选择是个大难题,朝廷台让郑少荣自己申报,他们再审核,如何选择一首合适的歌曲成为当前最大难题,现下再邀歌已然来不及,只能从现有的曲目中选择,郑少荣的歌多数只适合一个人在深夜静静倾听,并不太合春晚那喜庆热闹的气氛,大过年您得高高兴兴的不是?选来选去终究还是早先在退出歌坛时唱过的沉默是金最为合适。
朝廷台作为天朝最大媒体,任何明星大概都不被放在眼里,郑少荣每日早早的去排演,只得两份盒饭,回来还得回剧组赶工,于整天忙得脚不占地中终于迎来了年三十。
这时候春晚还没后世那么商业化,前排都是赞助商,标王坐席,林耀轻松借着CKG的关系轻松弄了张前排座位,好就近看他家荣哥初登十亿人大舞台。当晚会场布置得红彤彤一片,当头跳的也是些红彤彤的主旋律舞,你能从台上一溜窗帘装和红包装的歌唱演员里看出来究竟造型师毁人不倦达到了何种程度。
距离南京上映已经过去半年,其余势还未消,借着人气上边给他安排的表演时间比较靠前,集体红包舞之后轮到郑少荣,繁忙的行程让他瘦下去不少,陪着清淡的装扮,将其气质天生凸显出来,刚一亮相就与之前的花花绿绿有区别,分外吸人眼球。
林耀正可着劲头给台上做出场致词的郑少荣鼓掌,身边却传来不和谐声音。
“模样可真不错,你看他那路数,透着股子娘劲在里头,别是个兔儿爷吧”
“怎么着,看上了?”
你才兔儿爷!荣哥只是一时难以出戏,还带了些角色习惯在里头!林耀冲声音来源怒瞪过去,旁边席位上一胖一瘦两个衣着光鲜的三十来岁男人,正不住望着台上交流眼色,他们见着林耀的视线,亦不收敛继续交谈“哪能啊,二太子才喜欢这调调,我老爷子有事求他,待会你去勾搭看看,能不能上手。”
“闭嘴!”林耀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桌上,被幸而嘈杂的掌声掩盖掉,并未引起台上郑少荣注意,让他分神。
“您哪路货色?”这两人仗着父辈余荫横行帝都惯了,难得有个愣头青敢冲他们发狠,倒也不恼怒,颇有兴味的看着林耀耍狠。
“哪路货色不关你事,别再让我听见你们动歪心思!”毕竟是春晚会场上,林耀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以言语训斥。
“哟,这小子全听见了,说咱两呢。”其中较瘦的那人伸出胳膊肘子推推伙伴“头次有人敢这么和咱们说话,新鲜,真新鲜。。”又回过头带些嗤笑应答林耀“我和你说,在帝都里耍横你小子还不够格,哥们不和你一般见识,散场来练练才见真章。”
“请您坐下好么?站着影响多不好。”现场工作人员看着林耀站起来这么久都不回原位,一排观众里就他醒目些,赶紧过来打招呼。
林耀懒得同他们再起争执,捏住拳头坐回原位,打定主意散场非得揍他们个满面开花,好让他们逞口舌之快。
林耀这边冲突的时候,郑少荣已然在台上一曲完毕,退进后台换服装,那两人相继起身也往后台走去,怕是去施行早先的勾搭计划去了,林耀也急忙跟上,和他们同入后台。
“还跟着?”瘦子有些着恼,觉着这混小子简直不识抬举,抬手想推开挡在跟前的林耀。
“耀仔?”郑少荣恰巧就在门前,一眼看见林耀和两人拉扯,想起林耀的事故体质,走过去挡在他们中间“又惹出事?”
“郑先生,久仰久仰,我叫宋平”瘦子赶巧遇着郑少荣,也顾不得什么林耀,伸出一只手掌和他套近乎,“这位是叶乐,就想同您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你们够了!”林耀从背后拉住郑少荣想同宋平握手的胳膊“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他。。。别给脸不要脸”宋平是真火了,局面一时变得火药味十足,眼见着林耀将同他们就在春晚后台上打起来,一阵单弦铃声打断了宋平的动作。
一直不做声的叶乐从皮带上取下只黑色大哥大,摁下通话键听了一会,附到宋平耳边说两句悄悄话,拉着他想离开,宋平似乎确实有重要事情,极为不甘的跟在叶乐后头,临行前放下狠话“小子,你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各种登陆不上,嗯~~卡文赶文各种苦逼,昨日码字到四点,今天又有事儿没空档,睡眠不足自觉导致此章质量极为。。。。对不起期待的诸君,羞愧中。
34、可惜了 ..
重生之荣耀1989_44
林耀对这两人的不善态度令郑少荣有些奇怪,问他缘由,林耀总不能将那些话复述出来,只是不做声,让郑少荣再见到他们得提防着点,同时颇为懊悔自己被宋平的话一激,怒气冲头,像个愣头青一般,忘记自己已不是林家人,还和从前一样同人轻易杠上,依着这些地头蛇的手段,只怕又会惹来麻烦。
郑少荣牵扯嘴角微微一笑,只当林耀乱吃飞醋,也不追问,亦不回应,当先走在前头同工作人员道别离开会场。回家路上林耀同他说话也只是淡淡的回应几句,并不肯多说。
郑少荣反应不大对劲,林耀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他脸色,心里有些忐忑。等回到家的时候还未过十二点,周围人家的孩子拿着炮仗四处乱丢,其中一个飞到车前窗玻璃上头炸响,惊得有些走神的林耀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打了把方向盘,没留神撞在车库门框上,幸好两人都系了安全带,只被这力道带得前仰了一回。
若是平日郑少荣定然会教训林耀冒冒失失,这次却没出声,待林耀将车头受损的皇冠开进院子,打开车门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让林耀早先想着的其余节目,譬如一同包包饺子过个北味新年的想法打了水漂。
林耀停好车,跟在他后头推推门,门没锁,里头郑少荣正在换家居服,室内铺了地暖并不冷,所以郑少荣只穿了件稍厚的睡袍在系腰带,林耀走过去叠起换下衣物,小心翼翼的问他“荣哥。。在生气?”
“算不上生气”郑少荣拿起桌上保温壶倒两杯热茶给自己与林耀,叫他一起坐下“早些日子在片场,耀仔你吃张凤仪干醋,我没说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同CKG达成的协议。这回别人同我问握手,也要挡住激怒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或者只是普通影迷而已,对于我的人际交往耀仔你插手得太过分,虽然在拍拖亦需要给各自空间,再这样下去会让人窒息。”
“怎可能是普通影迷!他们。。。。哎!”林耀心里委屈,还是不想让宋平说的难听话给郑少荣知道,捧着热茶一饮而尽顺顺气“他们心思不正!”
“原先你拉住我手之前不是还挺礼貌正派么,任谁被这么驳面子都不会高兴,耀仔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没有守岁的习惯,忙一整天有些累,就先休息了。”郑少荣见着林耀还是觉得全天下都是情敌的模样,不想理他爬上床背对着桌前的林耀睡了,实际上却在睁着眼睛想事。虽然有个人如此紧张自己是好事,可未免也太过分,不懂得适可而止,不能助长他这习惯。
林耀看着张少荣背脊越想反而越纠结,干坐了半个钟头,起身离开,走的时候仍没忘轻轻带上门,然后顶着数九寒天在院里里坐了半宿。
院子里是有地灯的,林耀的影子透过灯光投射在窗帘上,郑少荣翻了个身恰巧看见,摇摇头叹口气,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林耀太年轻?他前世其实与郑少荣差不多年纪,只不过素来被人讨好惯了,当初那些男女攀附上了他只恨不能日日都在他眼前晃悠,谁会说需要各自空间这种事?所以林耀风花雪月可以,却并不太懂得如何去细水长流经营感情。难得在乎一个人,未免醋劲大了些,何况事实上今夜冷战的导火索起因并非全在此。
直到凌晨三四点,林耀才回房睡了,第二日没能起得来,临近中午才起身,去郑少荣房里看过没人,正屋客厅里倒是传来说话声。林耀纳闷谁会大年初一跑别人家串门,谁知一推门就见着昨日那宋平领着个和林耀差不多年纪的人坐客厅和郑少荣喝茶呢。
宋平一见林耀脸上笑意就消减了几分“我只当这位是您朋友,原来他也住这,小兄弟脾气可厉害着呐。”
_ 敢情还找上门来,春晚那边知道郑少荣住哪,林耀暗骂泄露两人住址的家伙,刚想发作,看看坐在桌前低头喝茶的郑少荣,还是忍了,也坐到圆桌一角“昨日你们说话太不中听,我发脾气还是轻的,怎么着,大年初一就跑别人家来闲得慌?”
宋平也知自己理亏,昨夜的话题看起来林耀并未告诉郑少荣,也不想他多提起,打个哈哈试图揭过去“哥们两个说着玩呢,后来被你惹恼了,语气才有些冲,这不是特意来赔罪了么?”又回身同郑少荣说道“这位是我好友叶二,挺喜欢您拍的南京,赶巧长辈都陪领导去了魔都,闲在家里无聊求我带他来见您一面。”
叶二之前一直捧着茶杯用余光打量郑少荣并不说话,听见宋平介绍自己,稍稍偏头对着郑少荣一笑“久仰您大名,一直只能在电影里看见,这回算见着真人了,改日我做东请您,替宋平昨日出言不逊赔罪。”
影迷是只怕是假,林耀打从那清俊男人正面面向自己看清他时就警铃大作,这人他认识,就是坐镇中南湖多年的叶老二孙子,前世他们小时候军方子弟玩成一个圈子,叶二是另一个圈子的,又比他大好多岁,仅照过几回面,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他打小跟着叶老教养,听说后来因为喜欢男人的事,和家里赌气跑到地方锻炼,叶老去世之后,四十岁来岁年纪就自己爬上了封疆大吏的位子,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是不是一样儿,可刚才听宋平说他家长辈去了上海,林耀记得91年春节叶老就是在魔都过的春节,看起来这个世界的天朝大势都没变,叶二背后的势力与他眼中的兴趣容不得林耀不紧张。
“做东就算了,也没什么冒犯的。”郑少荣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另间屋子里传来电话铃声,林耀在香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打电话同他问新年好,林蔚昨日就打过了,向叔作为长辈是林耀得打过去,郑少荣猜着是找自己的,冲林耀吩咐“耀仔你帮忙招待一下叶先生,我去接个电话。”起身往后屋去了。
“宋平你在这等着郑先生回来,我和这位林先生四处看看。”年轻时的叶二比他后来面上要和善得多,眉间也没后来那么多皱纹,走到院子里,年轻版叶巡抚看着林耀如临大敌的模样,挤挤眉毛伸出两只拇指挨一起比了比“一对儿吧?”
“。。。。”林耀很想回答是,好断绝了叶二的兴趣,理智还是阻止了他,只能沉默以对。
“哟,还是地下党,百般不开口啊”叶二嘻嘻笑“我讲究个你情我愿,不做夺人所爱的事,你们要不是一对我可就。。。”
“是”左右没人,林耀索性光棍的承认了,盯着叶二宣告主权“没你打主意的份。”
“我真是影迷,没别的心思,逗你玩玩呢,林耀是吧,南京的导演嘛,我看过报纸上头你们的合照。”叶二溜达着来到皇冠前,摸摸上头的凹痕“可惜了。。”
你是说荣哥配我可惜了还是这车可惜,叶二你这家伙上辈子可整天一副苦大仇深模样,没这么贫嘴过啊啊啊啊!林耀心里头咆哮着,面上装淡定也跟着走到车前“叶二公子哪能看上这破车。”
35、超前炒房团 ...
“眼力不错啊,还知道我是谁,你连天天混街面上的宋平都不认识,怎么就知道不出台面的我?”叶二左右瞧瞧林耀,没觉着他哪里开了第四只眼能一眼望穿人身份“你以为叶家子弟就有钱?老爷子卡得严着呢!钻空多拿一个子他能打断我腿,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大老板。”
“叶二少都会哭穷,这世道还得了,海北省那边可是个好去处,我做点小生意一年收入还顶不上您去那转一圈。”林耀笑着一屁股坐车盖上“我手里有些闲钱,能不能在叶二少您那参些股份好沾沾光,当然大头是您的,我只赚些息钱。”
“你听谁说我往海北转了?消息够灵通的,都是些朋友在那倒腾,我可一点没插手。”叶二心里头奇怪,这事他同一群发小刚打算启动,还没开始怎的就走漏了,让林耀这个住京城没多久的异地人得了消息“不过他们刚好资金有些缺口,我可以帮你问问。”
叶二可不是他自己所说这么老实的家伙,前世这时候,他推着一群二代在前台于海北省借父辈面子弄文件批地,炒楼炒得欢腾,满天朝都去那跟风,一块地今年还只值十几万,来年就冲上了五六百万,各地银行烂帐一堆,财政吃紧,出现了严重的通货膨胀,直到上头紧急下政策打压。但是炒楼这玩意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年代都一样,吃亏的总不会是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太子们,叶二那批人全身而退,赚了个盆满钵满。
郑少荣接完电话出来,看见林耀同叶二大冷天的在院子里背对着他交谈甚欢,并不如他所想般剑拔弩张,很是奇怪。往那边没走两步就听见林耀在说什么要沾点光,他走到林耀背后拍拍他肩膀“沾些什么光?”
“我和叶少想一道做点买卖,荣哥你要有闲钱也来参些股。”林耀回身看见郑少荣,想拉他一起赚点小钱“今年投一两千万,明年非打着滚的翻几番回来。”
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能让人敢于践踏一切法律,郑少荣不太相信有这种好事能找上门来,人生地不熟的怕林耀一时冲动受骗,他在伸手叶二看不见的背后拉拉林耀衣角,轻声劝他“天朝有生意这么好做,何时轮得到你这外人。”
重生之荣耀1989_45
“荣哥您是不知他的能耐,叶老爷子亲孙儿,我们商量去海北省炒地产。”林耀附在郑少荣耳边说着悄悄话的同时冲叶二比了个大拇指“这就在于个先机,抢在第一批的人总能获得最大利润。”
说起来叶二他们赚的其实是黑心钱,当年国十六条出来,房价一夜跳水,高位接盘跳楼的跟风人不少,获利各方势力交错复杂,林耀没那么高尚伟大去阻止他们,也阻止不了,不过抓住时代齿轮的尾巴顺风得利,赚得一点是一点。
郑少荣并不缺钱,一部片酬能有五百来万,还不算唱片的抽成,但他素来注重生活品质没多少积蓄,都是男人,大的用项他是绝不肯花林耀钱的,如此难免有时候觉得口袋不够深,许多想做之事做不成。郑少荣不知事情原委,当前既有人指条金光大道,他相信叶二身为叶家人总看不上他那千来万港纸,并未思考太久就下了决定“我出两千万港币,其余多劳叶先生了。”
“小事”叶二摆摆手,林耀那边才是大头,掏空银行不好做太过分,原始资本充足能做的更大。忽然一阵寒风吹过来,叶二打了个哆嗦,勾住林耀脖子往前走,回身叫郑少荣一块进屋“外边天冷,我们还是回屋再谈。”
宋平知道叶二有话同林耀说,一个人在室内百无聊奈喝了好几杯茶,正又续一杯打算入口,抬头看见两人勾肩搭背的进来,倒是吃了一惊,茶杯险些没拿稳“怎么出去一圈就混的这么熟?”
“看着顺眼”叶二走到桌前也给自己倒杯热茶去去寒气“海北省那事,不是缺些资金么?他给雪中送炭来了。”
“缺口大着呢,他能有几个钱。”宋平对雪中送炭这词嗤之以鼻,抬起茶杯挡住脸闷头喝茶。
林耀因着春晚一事看宋平极不顺眼,只是碍于合作的面子不好回击,生硬挣脱叶二胳膊,到宋平对面坐下“虽然不多,几亿美金还是有的。”
“咕咚~”宋平一口茶险些呛喉咙里,这可不是笔小钱,他重新打量了林耀一回“没看出来还是个小财主。”
“人出钱跟着咱们做一把,自己只吃小头,你多少得承个情,别总阴阳怪气的。”叶二拍拍宋平后背给他顺顺气“海北省那边不必等明年资金到位了,下个月你们就开始做。”
四人就筹资又谈了会,叶二和宋平有事要走,林耀直送他们到门口,看着车尾灯走远都没理清他们到这是干嘛来了,要说是冲着郑少荣来的,也没见叶二有多热络,只开了两句玩笑,林耀想半天还是没明白,摇摇头关上门回了客厅。
郑少荣正在客厅里收拾茶具,看见林耀进来随口问了声“听见你说他昨日说话不中听,有说什么?”
林耀重遇叶二,一番惊讶早忘了昨夜纠结半宿的事,这回事情都揭过去,赶巧郑少荣问,委屈上来了,跑背后揽住郑少荣诉苦“之前我在台下和他们坐一起,说得极难听,我气不过才同他们在后台起的冲突,回来你还给我脸色看。”
“好啦,错怪你。”郑少荣停下收拾动作,拍拍林耀环在他腰上的手掌“我道歉。”
“道歉不够,我昨夜在院子里吹了半夜寒风,要不是身子结实,今早就得去医院吊水。”林耀腆着脸求补偿
“下午煲汤给你喝怎样?驱寒养身。。”郑少荣知道林耀求什么,偏头刻意逗他,结果话未说完就被一片温润封住,让林耀舌尖探进中,与之唾液交融,直到肺内空气几乎耗尽才被放开。
“比起汤,我更想喝这个。。”林耀舔去郑少荣嘴边一缕银丝,笑得邪恶。
36、找上门 ...
郑少荣被忽然袭击,只是一时未能反映过来,又不是纯情少年,听见林耀没脸没皮的调情,只笑着佯装转身回厨“这可不解渴,我还是给你煲汤好。”
林耀不干,胳膊抱得更紧“荣哥认错太没诚意,驱寒自有更好的办法,譬如。。。”
“譬如什么?”郑少荣挑眉,知林耀定会得寸进尺。
“譬如某些能提升体温之类的运动”林耀咬了咬郑少荣耳垂,贴近身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某个被方才一吻弄得挺精神的部位。大过年最大的正事,就是不干正经事。
“好啊”郑少荣偏头逃开耳垂传来的热烫嗜咬,出乎林耀预料一口答应“其实我技术不错,你只要躺好不动,我自然会让你暖和起来。”
“。。。”林耀不知该如何回应,自上次在意大利亲密接触以来,因着郑少荣日程太忙,状态都不算好,他们再没有过更深一层次的接触,他不知道郑少荣是如何纾解,只他自己这身体过于年轻,每日早上都会极为兴奋,压得下便压,压不下只好自己动手解决,平日不过在动作言语上占些便宜,其余事情却是不敢做的,可恋爱中人在一起,除去感情上的逐渐亲近,总会想要以水乳交融,彼此融为一体来升华感情,大概因为前世固有的习惯,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肯定是Top,而未考虑过上下问题,郑少荣这句貌似玩笑的话,却给他提了个醒,如果郑少荣不愿意在下,他自然是不会勉强,可是如果是自己在下,他心理上短时间难以调试过来,于是。。。林耀纠结了,迟疑良久终于做下决定“如果荣哥你。。。”
“同你说笑呢~”郑少荣笑看着林耀的纠结模样,似乎在日本相逢时,从那许多电话中,都是林耀先单方面的表示倾慕,世上不会有人毫无企图对人好的,虽然接受了林耀的求爱,未免有些下意识的不安与防范,时日越久,他越想知道林耀最初为何会喜欢上自己,他想知道林耀究竟只是迷恋于皮囊,还是其他。从平日看得出来林耀是绝没有在下意识的,今天肯答应,说明林耀确是想长久经营下去,至少让他安心许多。
“小豹子~~~~~~~”林耀才小松一口气,郑少荣玩起人来也不好想与,想说些什么,一个他不太愿意听见的声音伴着连续的刺耳门铃响起来,林耀同郑少荣对视一眼,各种无奈。
两人想装作没听到,然而门铃声锲而不舍一直不停,早先因着院子大,门铃效果特意弄得极响,这回全成折磨,林耀受不住折磨只能去开门,朱门还只半开,就被人熊抱住“小豹子~long timesee!”
“你从哪学来这天朝式英语,我有名有姓,能别把我叫成畜生么?”林耀余光瞥见郑少荣站院子里正抱臂看着这边,使力挣扎出卢卡怀抱把他推远些“黑手党来天朝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
“从香港学来的~”卢卡没容林耀反应,一闪身就钻进了门里,跑过去和郑少荣握手“我作为正派的商人来天朝投资设厂,你别乱说。”
“卢卡先生不远万里来天朝设立军火厂?”郑少荣还是礼貌性握过卢卡的手,嘴上却不留情。
“郑先生您对我的印象太糟糕了,要知道我们并不总是打打杀杀,也会做些实业的。”卢卡手上力道加重了些,冲郑少荣挤挤眉毛“如果您不是公众人物,香港那边有你的消息,也许我还找不到和你形影不离的小豹子。”
郑少荣分明感受到卢卡略带恶意的较劲,哪肯认输,亦集中力气同他一搏,两人就这么在院子中暗里不断施力,只是他仅为一个艺人,如何拼的过比他高出近二十厘米每日舔血的鬼佬,不多久手臂已然微抖。
重生之荣耀1989_46
林耀掩上大门回到院子里,踹卢卡一脚,解救出有些吃亏的郑少荣“我宁愿你没找到。”
“地税之恩,当泳圈想薄~”卢卡冒出句奇怪腔调的中文,拍拍鞋印从西服袋里掏出个戒指来“我已经摆平了家族里那些老家伙,直觉告诉我你会是最好的伴侣,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的话。”
“耀仔~”郑少荣面对着卢卡递向林耀的戒指,刚才还算愉快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卢卡,你可以走了!”这不是添乱么?林耀在心里头狠狠记了他一笔账“不说没有这个可能,即使是你摆平了家族,也会有大批职业杀手愿意来干掉你这个胆敢出柜的首领。”
“实在是,太无情。。难道院子里这么多房间,不能为我空出一间客房吗?”卢卡本就没抱有太大的期望,不过是试探而已,听见林耀拒绝,他悻悻然把戒指塞回兜里,不肯挪动脚步转而看向郑少荣“郑先生?这可不是招待客人之道。”
“擅闯民宅的话,您只能算做不速之客。”郑少荣先还带着客套的笑容,伸手指向大门的同时却沉下脸“对于这种客人,大概不会有人愿意留宿。”
“好吧,小豹子,我会在帝都停留一周时间,仍希望你能仔细考虑。”卢卡不想引起林耀过分反感,只能退出门去,听着大门在他身后毫不留情砰然关闭,掏出兜里的戒指向着日光看了看内壁,走向等待于门前恭敬相迎为他打开车门的手下。
莫名其妙的桃花债走后,林耀有些尴尬,不敢直视郑少荣,拉起他之前同卢卡较力的手掌低头细看,应该说卢卡作为卡莫纳家族现任首领,武力值还挺高,郑少荣因为拍旦角戏,刻意保养得白皙的手背上五道指痕分外明显,林耀也顾不得不什么尴尬,记得自己房间有云南白药,拉起郑少荣就往自己房间走,同时心里再次给卢卡记了第二笔,决定明天就去把那门铃给拆了,任他再如何喊破喉咙也再不应门,好在门口吹寒风。
“做什么?”郑少荣被拉着坐到林耀床上,看他翻箱倒柜。早先不觉得,现在感到手掌有些微痛,颇后悔怎的就和个毛头小子一般和人较上劲。
“擦药,否则明日非淤青不可”林耀之前乱放,好容易才找着柜子里的白药膏,给郑少荣涂满伤处。
作者有话要说:该死的,没能得空,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待会还得去赶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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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只是你 ... (肉已加)
郑少荣低头看着只毛茸茸的脑袋蹲在身前给他专心上药,一时有些无语“不过是些不要紧的小淤青,你何至于把我整只手都裹药膏里。”
林耀头也不抬把药涂匀方站起身来坐到他身边“荣哥是为我才受伤,涂上药膏总是好的快些。”
“谁。。为你。。”郑少荣偏头不看林耀,他昨日才说过林耀爱争风吃醋插手太多,这回轮到自己他绝不会承认是因为看见卢卡同林耀拥做一团,才被挑衅到同人拼手劲。
“好啦,不为我,是卢卡太过欠揍,人人看不顺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光滑侧脸,林耀微翘嘴角,有些好笑郑少荣的死不认账。
难得如此有情趣,林耀早先被挑起的躁火还未消去,怎好浪费气氛,趁郑少荣不注意,蹭过去叼住他嘴唇继续早先被打断的亲热,出乎意料的是,平日会被数落一顿的举动,今日竟受到了回应,郑少荣居然没推开他,主动与之唇舌共舞。林耀想或许是卢卡起到了积极作用,心里头决定把拆门铃一事延后,只要看住那家伙,让他多到访几次也许是好事。
“耀仔。。”唇舌初分,郑少荣平复一下因为热切亲吻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与林耀目光对视“我一直很想问你。。。”
“什么?”郑少荣今日反常行为,与“一直”这个词,都让林耀不得不认真对待接下来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有说过被我迷到,只是因为外貌?或者是因为我是艺人更有征服感?”郑少荣终于将一直以来的疑问说出口,颇有些惴惴不安,一直注视着对方的表情变化,他知道林耀如果够聪明,真是如此也不会承认。
“或许正如荣哥你所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是被你作为艺人的光鲜面所吸引。”林耀不能否认他有受到前世郑少荣既有印象的影响,他已经隐瞒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对于其他的,他只想说实话。
“那么,之后呢?”郑少荣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尽管听到林耀真实的回答初开始纯被他外貌吸引有些不好过,但刚开始这个词,让他抱有些希望“ 我想要知道。。”
“我只是想要你,仅凭借直觉而已,我的内心告诉我。。”林耀拉起郑少荣未曾抹药的手掌,一字一句说出来“我想要的仅仅是会在我拍完戏递份水和毛巾给我的荣哥,在同我谈起张生时会让我心里难受的荣哥,弄得我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荣哥,不是你,只是你。”
“不是我?”郑少荣不太明白,眸子中透着些茫然。
“只是你。。。”林耀伸出手抚上郑少荣面颊,沿着眉心一路向下,划过挺直的鼻梁,略显丰润的嘴唇,稀薄的胡茬,最后放在他胸前。这个世界间,林耀看似混得得意,可实际上来说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隔膜,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尤其在得知此生林家只一个女孩之后,只有同郑少荣在一起的日子才让他有真实活着的感觉,他已经林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像是灯塔,灯塔倒塌的那一天,也许林耀也会触礁沉没。
“不是台前的你,只现在这个你,我该怎么做,才好不让你。。。”他每说一句,关于前世鲜血淋漓的记忆就加深一分,最后一句几乎无法再出口,只凑过去更深吻住面前的双唇,好更多留些羁绊。这亲吻如此热烈,几乎将双方全部的呼吸都停止。
“耀仔。。。”覆盖在唇上的热度,与在唇齿间翻搅的舌头让郑少荣有些迷乱,不容易被打乱的心,经过方才林耀那番话,莫名有些悸动,让他纵容了林耀在他身体上的放肆。
两人的唇舌缠绕交叠,彼此缠绵交换着津液,不知何时顺势倒在了绵软的床上,肢体交错,互相厮磨,冬日厚重的衣物一件件被各自脱去,林耀的唇舌一路向下,来到郑少荣的脖颈间,舔舐吮咬,引出他闷声喘息。
“唔。。。”郑少荣感受着从靠近喉结处扩散的酥麻,忍不住伸出手紧抓住林耀的黑发拉扯。
林耀动作被头皮上传来的刺痛所打断,他亦伸出手将发丝从郑少荣手中解救出来“放轻松些。。”沿着脖颈来到他胸膛上含住小巧的凸起,不住用齿间轻咬,令郑少荣呼吸变得沉重急促起来,带着炽热喷洒在林耀头顶。
唇舌再次向下,来到某处火热坚挺的部位,林耀玩笑般在顶端轻吻一口“这么久都不曾搭理我,我差点以为荣哥你都不会情动,事实上却如此精神,平日都该如何纾解?。”
“想知道?”郑少荣一个翻身将林耀压在身下,单手支撑住身体,另只手环住亦很精神的小耀上下撸动。
“想。。呃。。”林耀未有料到郑少荣会有这种举动,一时不察被翻身压倒,于敏感地带作乱的双手让他私密处更为昂扬,顶端伴随着套弄溢出的透明液体,让郑少荣动作随着啧啧水声更为顺畅,郑少荣的手所带来的触感与他自己解决时极不一样,似乎每处都是敏感,逐渐加快的动作让久旷的林耀变得分外坚挺,很快不断跳动着爆发出来,只觉大脑尽是白光闪过,意识都飘于云海间,任由乳白色液体喷洒在两人胸腹上。
“憋了很久?”郑少荣用手指刮下一点白浊,取笑林耀。
被取笑的人平躺在床单上,胸膛剧烈起伏,好半天才平息下来,憋得太久以至于坚持时间过分短暂,让林耀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他必须奋起反击!
林耀一个打挺翻身起来,往郑少荣扑过去压倒他背对着跨坐在腰腹上,拨弄他分身夺回失去的主动权“你不也是?”
郑少荣还想挣扎,分身却骤然进入一处温热所在,他从两人身体间隙望过去,林耀正含住他的前端,不断吞吐着,滑腻的舌头伴随着吮吸声不停刮骚最顶端的凹陷,薄薄的舌苔带来一种略带粗糙的摩擦快感。
林耀因为才爆发过,面色还带有一丝潮红,连麦色的肤质也不能掩盖。郑少荣看着他专心吞吐的模样,只觉得体内奔涌欲望溃堤而下,全集中于一点,他微微挺动腰身,配合林耀的动作,好进入到更深处,林耀亦跟随着他的韵律不断仰伏,深深含入,分身上跳动的脉搏让他有种两人合为一人的错觉。
“咳。。。”良久之后,坚硬的分身终于剧烈跳动着在林耀口中爆发出来,林耀竟并不吐出来,仰起头喉结微动咽了下去,含住自己两只手指不断翻搅舔舐,体液与唾液混合将其润泽得水光莹润。残余的白色的液体从他唇角溢出,分外诱惑。
郑少荣没能来得及阻止,只能看着他吞下自己体液,伸出去的手还在半空中未收回来,谁知下一刻那两只手指便出现他某处入口试探性的揉捏按压。
“技术不错,我原以为你还未有过此种经验,所以让你做top。quot;郑少荣看着林耀动作不动声色“总不会又是从林兮那里学来?”
“那个。。”林耀正打算探入秘处扩张的手指顿了一顿,有些尴尬“自学成材,自学成才。。”
“自学得很好。”郑少荣抬腿轻踢了林耀一脚,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
“。。。”林耀总不能说是从前生那许多床伴身上锻炼出来,只好闷头苦干,将郑大爷服饰得舒爽了,将功补过。
“嗯~”郑少荣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同人欢爱过,感受到湿润的指尖慢慢探入,让他一时有些不习惯,禁不住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溢出一声喘息。
凭借着手指上液体的润滑,林耀扩张进行的得很顺利,很快就加入了第二只手指,于体内不断刮蹭探索,郑少荣被这两只捣乱的手指弄得一个激灵,无意识的夹紧了侵入的外来物体。
“嘶。。。”感受到手指周围密径所传来的挤压力道,林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叫嚣着迫不及待想要闯入的小耀,专心在甬道里摸索,忽然手指碰到一个偏硬质的部位,配合着这郑少荣再次剧烈反应,林耀坏心眼的不停照顾那里。
“再捣乱去客房睡!”郑少荣终于忍无可忍,一脚将林耀踢开“否则就快些。”
林耀早已极为兴奋,听见他这类似邀请的话语如何忍得住,重新扑过去,再确认一遍秘处却是已经充分润泽,才架起他双腿,将昂扬抵在入口处,自上方缓缓侵入。
“等。。等等。。”林耀搏动的分身才探入方半,郑少荣便痛得喊停,额头溢出颗颗汗珠。
重生之荣耀1989_47
“放松。。”林耀感受到极大阻力,让他很难再前进一步,只能密密吻住对方,好让他分散些注意力,不再那么难受。
郑少荣也知紧张只会让双方都受折磨,实在是他原就对这些事不太上心,原以为经过这么长前戏,总能让两人都享受到,可未想到他本就很少做下方,又长时间独寝,以至于一时间难以接受林耀比寻常人稍大些的分身,他只能深呼吸调节适应,两人维持这种姿势好一会,林耀脸都快憋红将要忍不住之时,郑少荣才吐出口浊气,拉下他脖子“好了。。”
林耀都卡在中途不上不下快憋出内伤,得蒙赦令哪里忍得住,一个急冲把自己全部埋入绵软的密道中,令郑少荣发出隐忍的闷哼,紧紧捏住了林耀肩膀,几乎都要陷入他的肌肤里。
“很痛?”罪魁祸首听得动静喘着粗气问他感受,从一进入便开始急切的抽动,期待已久的炙热天堂让林耀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大肆冲锋。
“你。。。”郑少荣还未出口便被撞击顶的噎住,黑亮的眼眸中带上些迷乱,全身力气似乎都已消失只集中与身下两处,只能
摇晃着脑袋,发丝划出一道弧线擦过林耀面颊“慢。。慢点。。”
“一会就好了,忍耐一会。。。”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行动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剧烈的抽插让郑少荣觉得五脏六腑翻腾,灵魂出窍,林耀像是入魔了般只顾挺腰抽插,室内一时只剩下急促的肉体交缠声与沉重喘息。
“一会儿。。。”郑少荣被激烈的抽送撞击得摇摆不已,深入肺腑的硕大让他以为几乎顶到了胃里,有些眩晕“慢点。。”
林耀剧烈的动作骤然放缓,带着粗喘与激动的颤抖回应“好,慢些。。”
他会这么听话?郑少荣才觉奇怪,林耀的动作却确实缓慢了下来,但他竟刻意用硕大的顶端刮蹭之前触摸到的凸起,每一次抽出都耗时许久,虽然动作很慢,但强烈的快感却奔袭而来,刚还觉得过快的郑少荣此刻只感受到内里传来阵阵空虚,禁不住施力收缩,想挽留住在密径层层包裹中甚至能够感受到形状的凶器。林耀被密处的温柔包裹所蛊惑,双手紧紧掐住郑少荣腰部吻住他想抗议而微张的嘴唇,才缓下来的抽插速度再度提升,甚至比刚才更快!林耀附在郑少荣耳边,压低声音“已经。。慢不下来了。”
“唔。嗯。。”郑少荣的喘息被封在口中不能宣泄,坚挺的昂扬伴着林耀动作不停在他腹部摩擦,不断溢出水珠,他快要被这没顶的热度与压迫感逼疯,只好颤抖着手握住自己的分身急速套弄,好为它们寻找一个出口。
与之前的极快不同,这一会林耀坚持得过份长久,郑少荣被双重的快感逼迫得再也忍耐不住,只觉脑海中一阵白光闪过,分身于指间颤抖着射出了滚烫的热液。迸发所带来的余韵与近乎幻境的快感,让他的密处亦剧烈收缩,把林耀几乎卡在里头里动弹不能,悸动着喷发了出来。
“呼。。。”一时间两人都觉得四肢无力不想动弹,林耀伸手从枕下摸出支香烟点上,还没抽上两就被郑少荣抢去叼在唇间,只好再点一支。
“耀仔。。”郑少荣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深吸一口,仰望着烟圈消散于床幔中“世间真的会有不变的感情么?”
林耀侧过头凝视他于烟雾中变得有些虚幻的面庞“世人越不相信长久,我越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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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帝都事了 ...
郑少荣并不回答,只沉默着抽完手中香烟,许诺真的太过容易,而做到通常很难。
“荣哥?”林耀单手揽住郑少荣腰腹,不知道为何明明该是更为亲近的时候,他偏却透出些疏离的味道。
“我只是在害怕。”郑少荣摁灭烟头,覆住林耀手臂,闭上双目轻叹一声“人生总有太多不确定,让人时刻惶恐,我总抱有期望,期望却总会落空。”
“不要想得太多。。”林耀的手臂揽得更紧,这是郑少荣透进骨血里的悲观,平日不常出现,可一旦纾解不过,就容易走极端“人生再如何不确定,我会同你一世相依。”
郑少荣睁开眼侧头看他“但愿真有一世,好让我相信感情。”
那视线中的不安与期望,令林耀心疼,也撑起身子捧住郑少荣脸庞,轻吻在他眼睫上“最好的日子远未到来。”
才过完初一就下起了大雪,初二早上院子里厚厚的积雪能没过人脚踝,于别人是坏天气,对林耀来说却是天公作美,刚好能让他同郑少荣日日腻在屋里温存,卢卡也没来骚扰,除非他想面对紧锁的大门做冰雕。郑少荣长在南方,除去在英国的日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初七早晨雪刚停就把林耀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身,让他陪自己到处逛逛。
帝都观雪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故宫,冬日暖阳照在雪地上本就是最美的景色,尤其衬着红砖绿瓦游人稀少的旧有建筑与光秃秃的树枝条干,别有一种时光回溯的味道在里头。
可郑少荣没逛多久就后悔了,景色虽美,架不住北国寒风,大概南方人没有暖气真的很难在北方的冬天活下去,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仍冷的打哆嗦。
林耀解下自己的方格围巾给郑少荣系上,挽住胳膊催他走“我说过雪化会很冷,荣哥你都不听,其实另有个好地方能取暖,雪景也不错”。
“哪里?”郑少荣觉得自己再在这待下去也等成冰雕,刚好顺着台阶下坡,他原就系有一条同款的围巾,此时两条交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记不记得陈开哥昨日有打过电话?他过年还在赶戏,制片人需得过去一趟派些红包犒劳剧组。”林耀同郑少荣一同钻进车门,发动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暖气让他从几近冻僵的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才往片场那边开。
到片场的时候,陈开哥正披件军大衣和几个人围着火炉取暖,炉子旁还放了几瓶二锅头,显是刻意暖在那的,林耀捞起来瞅瞅还没开封,顺手打开递给郑少荣“荣哥你尝一口,虽是劣酒,大冬天里比拉菲什么的受用得多。”
陈开哥站起来迎接他两“不带这样的啊,你这制片人从郑先生戏份杀青之后就没怎么来过片场,偶然来一回,还从我这年节赶戏的苦哈哈手里东西。”
郑少荣接过二锅头,就着瓶口嗅了嗅,一股子浓烈酒精味冲鼻而来,往常他是绝不会喝的,可既是林耀好意,只好浅抿一口,皱着眉头咽下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开哥那他模样一个劲的笑“好不好那得看喝法,您这么小口小口的尝该有的效用一样都没出来”俯身自己拿起两瓶,和林耀碰个响,打开盖子一口气灌下半瓶,呼出一口雾气“舒服!”
林耀也笑着喝下一大口“围着火炉苦哈哈?我们这些在雪地里跑的都没说话呢。”回身用胳膊肘顶顶郑少荣“学着陈导那么喝,一天都不带寒气。”
郑少荣照着他们喝法灌下许多,只觉得从内腹里烧了一团火,浑身都暖和,才觉着确实不错,顺手把二锅头给揣在兜里没收了。
剧组只是暂时休息,他们围着火炉说了会子话,又得去拍冬日里的戏份,飘雪的芦苇荡子里吊嗓子早几日就拍过了,没拍完的几场都是室内群戏,满屋子小群演拍戏的时候挺正经,可毕竟年纪小,一出镜头就满屋子乱串。演小豆子那小演员看着文静,实际上特淘气,在郑少荣怀里磨蹭一阵,偷偷摸走一瓶酒和几个孩子分着喝了,醉醺醺的倒角落里起不来。
郑少荣怕他们受凉,叫上林耀一人抱一个送进休息室内,林耀看着他坐在床边给那几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儿掖被角,凑过去吻了吻他脸颊“这是咱们儿子多好。”
重生之荣耀1989_48
“你能生?”郑少荣拢好被子挑眉瞪林耀,他总也不能忘记同性伴侣之间孩子算是一个痛处。
“不能”林耀低头看着自己腹部,前世的科技都还没到能让男人生孩子的程度,何况现在“那小子不是挺得你眼缘么,认个干儿子呗。”
郑少荣确实很喜欢那孩子悟性,他之前拍戏的时候还有些不在状态,自己只稍稍提点几句,立马就不一样了,聪明啊,聪明的孩子总招人爱,听得林耀建议当即就定了,等傍晚小豆子醒来,再和他一说,有个大明星做干爹搁谁也愿意。
虽然并不是正式的认契仔,剧组里头知道了这事,起哄说要郑少荣摆酒请客,可晚上还有一场雪景戏,早就布置好了不好推迟,幸好他们也不讲究,林耀索性弄了一堆食材来在练戏的院子里弄火锅,把几张桌子拼做一张,大家都团团围坐,吃得一身汗。
吃完那一堆狼藉轮不到两人收拾,林耀和郑少荣拍着饱饱的肚子看他们拍夜戏,连着好几组镜头,最后拍的是戏里小石头私底下帮着小豆子把拉腿的石头给踢远了些,让师傅在雪地里罚跪,好容易进室内休息,让小石头拉床棉被光着身子抱住了,最后还睡在一块。
一群孩子还分不清什么,林耀看得噗嗤噗嗤的笑“少年情浓啊,幸亏是童年,要是你的戏份有这镜头,我一定和张凤仪抢主角。”只换来郑少荣一肘子做回应。
赶完夜戏没什么事,两人逛了一天也有些困,林耀载着郑少荣回家去,停车的时候郑少荣不肯进屋,跑门前雪地上踩了一行脚印,就着门前路灯看看不满意,又叫来林耀并排着也踩了一行,林耀陪着他在雪地玩了好一会才进屋,第二天就双双感冒,直待到年十五剧组传来消息说杀青才开始转好。
两人吸着鼻子,穿身狗熊装参加了杀青宴,弄完结算的事情,他们分外想念香港那相对来说温暖的冬天,原本来帝都是为了避开卢卡与春晚的邀请,这回春晚也参加了,宅子又让卢卡给找上门来,顺带着还接了部戏又拍完了,实在是没有再停留下去的理由,两人收拾收拾,把宅子无偿租给叶二做别院,顺带帮忙照看,包袱款款打算回大本营去。
作者有话要说:时速是越发的低了,不在状态,之前还有1200+左右,现在时速低到了大概300~400的状况,剧情也被我愈发写得像种田文,偏偏我不善于写这个,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得来点激情。
我考虑了一会,激情大概得在香港去找...下章就回去了。
最近上头有任务,更新时间不多,再加上我这悲催的时速,致使更新愈发缓慢,对不住各位。
PS:
前章红烧肉一出,惊见地雷手榴弹数颗,大家这是在诱惑我写肉啊咩~~~
多些juni1210的手榴弹 与 yan8719 hhxiangbaobei 嵇曾皙四位的地雷~我爱你们~
还有那许多默默霸王我的读者们,我也爱你们。。
我对不起出差的K君,与等更的S君,还有苏三君,唔。。我先自PAI,泣。
39
39、再回香港 ...
香港因为靠近赤道,冬天没有寒流侵袭的时候通常会很暖和,仅着一件夹衣就足够。刚打开机舱门,看着远近还算茂盛的绿色,几个小时前还待在零下十几度环境里的林耀与郑少荣莫名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两人还是一副堪比北极科考队的装扮,加上媒体都不知他们回来,他们没能遇到什么阻碍就顺利的出了机场。
现在还算是正月里,回到香港第一件事该是去同向强拜晚年,可当抵达向宅的时候,门房小弟却说向强不在,才知他跑过几回龙套之后爱上扮戏,刚过十五又打算开部新戏自己做主角,天天待公司,他们只好又去国兴。
向强果然在公司里头,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斜眼看见两人进来也不理会,只顾低头看剧本。这一年时间林耀满世界乱串,除去电话,他有好些日子没能见到本人。好友临死前托他好好照料这个独子,可是林耀喜欢混街面,也只好随他去,但是同男人在一起这类断子绝孙的事,让他觉得有些无颜面对老友嘱托,早先林耀人不在眼前,只装作不知道,这次竟两人一同牵手前来,令他有些生气。
“向叔。。”林耀以为向强专注于剧本,没看到他们,只好拉着郑少荣走到桌前同他行礼“我们回来了。”
“嗯。。”向强随手翻过一页纸,依旧未抬头,任凭两人站在桌前等他反应。
他们直站了近十分钟,向强还是不说话,林耀感觉到不对劲,只好陪着笑脸凑到向强身后,从还未放下的行李中掏出几份自帝都带回来的玩物字画放到桌上“过年帝都下大雪,都未能赶得回来同您老人家拜年,这次回港刚下飞机就特意向您赔罪,还望向叔不要生耀仔气才好。quot;
“。。”向强叹声气放下剧本,从桌上雪茄盒中掏出支剪开,林耀急忙过火为他打着,向强含了口烟雾在舌根,一只手握拳撑住下巴看了不明所以的郑少荣许久,才吐出烟雾转过头同林耀开口“当初你父亲死的时候,除去想让你过安分日子,还有托付我为你找个好女人延续香火,我记得你少年时也有过好多女友,为何现在。。。”
彼林耀少年时的风流债哪能赖到此林耀身上,面对郑少荣有些刺背的声讨目光,林耀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少年时我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会同弟兄们瞎玩闹,大了真正喜欢一个人,想同他过一世。”眼看着向强雪茄灰将要掉落,林耀拿起烟灰缸推到他身前,走到郑少荣身边紧握住他手掌“,林家香火大概真会从我这里断绝,耀仔有负向叔厚爱,混江湖本就凶险万分,您只当我哪一次斗拳死在街头。。。”
“混账!”林耀放在他的面前的烟灰缸倒成了现成凶器,让暴怒的向强劈手就往他们砸来“死在街头那现在是鬼在说话?”
林耀想拉着郑少荣躲开,可他固执的偏不肯动,生生让那烟灰缸砸中了手肘,林耀顾不得向强急挽起他袖子查看“感觉怎样?有没受伤?”
“没事”郑少荣摇头推开林耀正视向强,从手肘所感受的力道来看,最多不过淤青,向强虽很生气,显见还是下手有分寸的。若按时下流行的狗血桥段,他或许该站出去说要同林耀分开好成全他,可人一旦感受过温暖,如何舍得放手“向叔。。今日我同耀仔一样叫您声向叔,能遇到个一世相伴的人不容易,只希望您大度祝福我们在一起。”
向强看着林耀那般从未见过的紧张模样知他是吊死在这棵树上了,不由有些气馁。也罢,不是他有意辜负好友,是林耀太过不听劝,追根究底断的是他林家香火,自己发如此大的火算什么,他想通后气息平顺了许多,重又坐回椅子上“郑先生好手段,让耀仔如此上心。。”
“向叔,是我先死缠烂打追求的荣哥,没他我觉得日子都不好过。”郑少荣还要混影坛,怎好同向强交恶,事实上原本也是林耀先出手,他索性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林家的事,我管不得那许多,只是受你父亲所托多照看些他后辈,既然你们决意如此,我也不好说太多,且好自为之,出去吧。”向强有些头痛的揉揉额角,让他们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
“多谢向叔成全,您的诸多照拂我都一一记得。”林耀拉着郑少荣同时躬身,打算退出门去,等向强气消再来拜访。
“等等。。”林耀手已然放在门锁上,向强却出声喊住他们“两个男人永不会开花结果,将来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如耀仔你但凡还有一点孝心,过继一个也好,领养一个也好,我总希望你父亲往后能有人给他烧纸。”
重生之荣耀1989_49
“我们会好好考虑。”郑少荣回身认真的回复向强,港人重传承不是一两年,他有两个兄弟,香火这种事情轮不到他考量,许多同志虽然说着此情不移,实际上还是会找人结婚或者借腹生子,林耀肯为他全然放弃,他多少也要为林家考虑些。
向强目送他们出门,视线回到桌上的礼物,轻叹了一口气。
林耀同郑少荣并肩走在过道里,面色略显沉重,向强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他占了人家的身子,断了人家的香火,却连一次也未去原主父亲墓前看过,经过玉珠的奇异宁神力量与重生一事,他开始相信世间或者真有鬼神,也许该去墓园看看,上柱香好保佑两人日后平顺。
郑少荣只以为林耀还在纠结于向强的不赞成,想让林耀高兴些,拉住他手开起了玩笑“我发现同你在一起好亏。”
“怎么说?”林耀心神成功被他拉回来,以为郑少荣又对两人的感情开始怀疑。
“你看,我未和你在一起之前,与向大佬都是平辈论交,同你在一起之后还得叫他向叔,该有多亏,不如你也叫我荣叔。”郑少荣勾着唇角逗他。
“哎~荣叔。”林耀让他逗笑“荣叔年纪太大,以后床上那些费力的活儿不如都让给我做好了,您只要安心养老就够。”
“欠收拾!”郑少荣正当盛年,如何肯让步,一巴掌拍在林耀臀上“回去让你见识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两人吵闹调情一时间忘记了之前关于香火的纠结,走到门前的时候,一场意外却让这轻松气氛消失无踪。
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林蔚,手指粗细的金项链与新潮的服装显示他混迹得不错,只是看上去多了些油滑不复之前的稚嫩,正提着只手腕粗的木棍在殴打个中年男人,男人被打得趴在地上弱声求饶“大哥...求你放过我,我再不当别家公司暗探了。。”
“阿蔚~”郑少荣曾见过林蔚,当即招手唤他过来,出乎他意料的是,林蔚丢下还沾有血迹的木棍走到近前,并不如之前像个孩子般撒娇,反而瞪了他一眼靠在林耀身旁的立柱上,踢踏着脚下的浮灰“耀哥,好久未见,我拿您做大哥,可你根本没拿我当兄弟。”
“你一直都拿你当是我小兄弟。”林耀还感念着初来香港时小孩儿为他挡的那一刀,虽然经过两年,小孩已经渐渐长成男子汉,胸肌逐渐饱满,身高也比林耀高出一小截。
“不,你变了,从退出社团的时候就变了。”林蔚微微仰头,声音有些哽咽“从前你会教我做人,教我练拳,受伤你还会给我裹伤口,我做噩梦都会陪我睡。但是自从你要做大事以来,整日只和郑先生在一起,今天在美国,明天在天朝,我都有一年未见过你。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留在社团,每天都很快活。”
“阿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是,我们不可能一直打到老死的。”曾经与这孩子的一切,都是林耀所没有记忆,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另有故事,远不如表面上那样单纯。
“那今后你只过你自己的生活,我也只过我自己的生活!”林蔚抹去莫名滑落的眼泪,俯身拾起木棍,冲林耀狠狠呸了一口“骗子!”
两人看着林蔚走回还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继续施虐,似乎想要发泄怨气般,每一棍都夹带着风啸声,明明是钝器,却发挥出了刀斧的效果,每一棍都会有血液溅起,喷洒在林蔚脸上,平添了些疯狂。随着时间流逝,男人的求饶声渐不可闻,他身边的小弟看不过去,上前架住他“蔚哥,大佬只说要教训教训,你打这样下去他就该死了!”
“放开!”林蔚挣脱小弟的束缚,扔掉棍子,狠狠踩了男人一脚,目不斜视的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可与鲜血混杂在一起的眼泪,泄露了他的情绪。
“耀仔。。”郑少荣敏锐的感觉到一些东西,拍拍林耀肩膀“那孩子。。喜欢你。”
“是吗?”林耀微笑着覆住肩上手掌“可我只喜欢你啊,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走出卡文期了 速度开始加快,果然香港....是块吉祥宝地。
40
40、绑架 ...
感情总有取舍,你会喜欢人,也有人会欣赏你,如果每一份感情都要回报,大概一生也难以还清,不过追随自己心里所想,珍惜最得心的人,林蔚再如何中意林耀,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日子还得照常过。
回到家里没几日,郑少荣经纪人陈树峰拿了好几份剧本找他,都是在帝都的时候找上门来的工作。郑少荣还在楼上未下来,林耀先接过看看,尽是些粗糙的跟风本子,颇有些不满意,曲指弹过纸面,敲得它们哗哗作响“照常理陈姐你不是应当直接拒绝么,这些本子哪里配的金像影帝,那些人也好意思给人看。”
“我都想直接把本子摔他们脸上,接这些本子的时候有近十几只枪指着我头,我能怎样做?”陈树峰虽混世面这么多年,想到当时亦一身冷汗“这半年你不在香港,大概不知道近期有份新势力崛起得好快。向大佬会做人,他吃肉,多少也给艺人喝些汤,可这新势力只懂得使枪绑架艺人去荷兰,给他免费做工。”
“绑架去荷兰做白工。。”说到绑架,林耀想他也许知道是哪帮势力了“大佬姓蔡对不对?”
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香港电影圈极度繁荣,台湾,日本,东南亚都挥舞着钞票求片源,一部投资400万的电影,哪怕是烂片,只要有刘华这类大明星加入,通常能够在外埠市场轻松卖到好几倍的价钱,香港素来成片快,仔细算算比赚黑钱还多,于是各路势力纷纷涉足其中。林耀能够知道且记得,实在是受害人太过众多,许多年后媒体有详细曝光,连刘华都被以枪指头免费去荷兰拍戏,刘佳玲被强拍三级片。
“是呐,听说是在荷兰混过黑道回港发展。”陈树峰很无奈“我也不想让少荣拍烂片,可哪里斗得过人家,耀仔你是向大佬门下,当年极能打的,若是。。。”
“若是什么?”宅子空了一年多,郑少荣之前一直在楼上整理两人从帝都带回来的各种摆设,想多添些人气,陈树峰过来之前的电话都没接到,才站楼道口准备下楼,就听他们在谈论枪,绑架。
“少荣来了刚好,这里有几份工作,你来看看。”陈树峰面色凝重的递过剧本给下到客厅的郑少荣。
“黑道片,黑道片。。都是黑道?”郑少荣粗略翻过剧本,看到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戏份,剧情亦不出彩,有些奇怪为何陈树峰如此慎重“非接不可么?”
重生之荣耀1989_50
“若实在是不想接,就拒绝好了。”陈树峰说拒绝一词的时候,视线转移到林耀身上。
“推掉吧。”林耀拿走郑少荣愈看与皱眉的本子还给陈树峰“待会我再同你解释。”
“有耀仔这话,我才放心。”陈树峰把剧本收回公文包里,起身欲走“我先告辞好去推掉它们。”
等陈树峰出门,郑少荣抽出兜里的手帕抹去额上汗珠,坐到林耀身边“刚才听你们说绑架?”
“有些傻瓜不知深浅,想胁迫你个影帝帮它们做白工。”林耀揽过郑少荣肩膀,另只手接过帕子帮他擦汗“不算什么大事,近几日少出些门,下午我去公司同向叔沟通,对方多少会给些面子。”
下午林耀去国兴找向强,郑少荣在家接到黄谣明电话,邀他这年余未见的好友叙旧,林耀早先说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他并未太放在心上,还如从前一样没做多少伪装轻松赴约,喝咖啡逛街,聊些近日生活。
聊得一阵天色已经渐晚,黄谣明还想去夜店HAPPY,郑少荣不想去,就同他分手回家,他没开车,只好钻进一辆等候在咖啡厅门前的的士“浅水湾XX号,开快些。”
“先生,现在下班啦,去那边的大道都堵住,要快需稍稍绕远些。”的士司机回身告诉郑少荣路况,他的制服帽檐拉得很低,几乎半张脸都笼罩于阴影中,让人看不清楚“咪表会跳的有点多。”
“绕远些没关系,只要尽快到就好。”郑少荣逛了一日有些疲累,靠在后座上揉眉,只想早些回家,没能看到司机唇角那恶质的笑意。
黄皮的士穿过条条小巷,天色愈来愈暗,行人越来越少,郑少荣在后座闭目养神,未曾注意。的士忽然刹住,连带着他
向前倾倒。
“先生,轮胎好像有些漏气,您打过辆的士吧。”司机拉拉帽檐,下车打开后备箱,取出千斤顶与备胎,让郑少荣离开。
不知司机开到了何处,窗外一片黑暗,连路灯都无一只,郑少荣揉揉还有些迷蒙的眼角,就着车内顶灯抬腕看钟已是晚八点,也起身打开车门“这时段很难有的士路过,我帮你好了”
“多谢,那劳烦您帮我压住千斤顶,我去取个零件。”司机去后备箱取来一只扳手藏在身后,慢慢走近郑少荣。
“你。。”郑少荣松手想让司机近前,迎面而来的却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扳手,这只扳手重击在他后脑勺,郑少荣只觉得脑中一阵嗡嗡作响,意识骤然模糊,无力的趴伏在车门上。。
一击得手,司机环顾左右,像拖死尸般拖起郑少荣塞入后备箱,收拾好物件,飞快钻进驾驶室开远了,仅余尾灯曳出一道光影。
“荣哥。。”晚九点林耀才从国兴回来,他打开大门没能见到郑少荣,只当他是在房里,又上楼找了一圈依旧没能找着,今日他去国兴找向强托他与那帮势力首脑蔡子民沟通,可是对方出乎他预料的强硬,几乎是油盐不进,只打着哈哈三两句带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早想预想太过乐观,林耀想回家让郑少荣更为小心,他却不知去了哪里,翻出电话薄将熟人打电话统统打过,能够联系上的都说未曾见他,最后一通电话才有林兮告知他,说是黄谣明邀郑少荣出游。林耀打黄耀明宅电都打不通,只好枯坐在沙发上等待,想他也许是同黄谣明玩到一时忘记时间,很快就会回来。。
英式座钟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撞锤敲击七声显示已是早七点,林耀满目皆是血丝,指尖夹住香烟抱头发呆,面前的烟灰缸里积了厚厚一层灰,夜里他都守在电话前拨了数十次黄宅无人接听,寻常夜场早已散场,再如何爱玩,这个时候也该回家。
“叮.....”室内安静终被打破,铃声骤然响起显得有些凄厉,林耀打了个激灵,极快速伸手接起电话“荣哥?”
“耀仔啊。”话筒里头传来的却是黄耀明的声音,他声音中透着丝通宵玩乐的疲惫“怎的半夜CALL我这么多次。”
“荣哥是不是同你在一起?让他接电话。”同黄耀明对比之下林耀声音显得尤为急促。
“昨夜我说要去夜店,他想早些回家,没有和我一起去玩啦。”电话那头的黄耀明从林耀的焦急中亦感受到了不对劲,也开始紧张“怎么?还未到家?他昨日七点半就走了。”
“嗯,我知道了,不要紧。。”林耀安抚完黄耀明颓然挂上话筒,瘫软在沙发里,连烟头掉落大腿,烧灼织物散出臭味都未发觉。他原以为自己的力量已经足够保护两人安稳生活,可事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郑少荣失踪一夜,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有金钱还远远不够,他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耳目。。
林耀在沙发里呆坐了许久,被逐渐加烈的灼痛唤醒,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郑少荣在何处,最大的嫌疑人是蔡子民,向强肯帮他沟通已经仁至义尽,不可能再为他和另股势力交恶,只能自己想办法。
“宋平。。”林耀想来想去,拨通了帝都的电话“叶公子在不在?我有件事求他。”
“哟~林老板还有办不到的事儿?”叶二的资料是保密的,也是林耀运气好,他正在宋平家里筹划海北的事情,正巧接到“说吧。”
“荣哥失踪了,我怀疑他被绑架。”林耀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好像寻常聊天般“你那有没有见过血的?借我用一段时间,每人周薪一万美金。”
“有钱人果真是大手笔。”林耀多少也算是合作伙伴,能够帮上忙,叶二也不会刻意为难他“我一个哥们那刚巧有批老山前线退下来的侦察兵,当兵当久了不适应地方,前几天还和我诉苦,你要开这么高薪水,我帮你去说。”
对越战场上退下来侦察兵,过惯了血与火的日子,几乎已经进化成杀戮机器,能有这么批人,林耀放下了心,但郑少荣的安危容不得拖延“多谢,还请尽快些,最好明天之前能赶到香港。”
“啧,知道了,现在就去好不好?”叶二刚巧说完了事,打算走。
挂断叶二电话,林耀起身上楼用冷水灌满洗脸池,一个猛子把头扎在里边让自己清醒些,好半天才甩甩头,换下满是烟味的衣物,走到床前打开柜门,把层层衣物都翻出来扔在地上,抽出最底层的两只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凶器,扯过一只汗衫擦拭上油,装满子弹别在腰间匆匆出了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被刺激到!~我要开虐!!!!
重生之荣耀1989_51
41、无处寻踪
向家与蔡子民是有些交往的,与之交恶并非向强能说了算,需要看他家主事的大哥,可林耀还是抱有些微的希望,去了国兴公司,想借他力量去查找郑少荣去向。
只是现实通常都会与人的想法相背,向强只答应帮他留意,并不肯借出人手,林耀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有些沉默,一只手伸进外套抽出了腰间坚硬的枪械。没留神撞上迎面而来的林蔚,枪支被他胳膊打落在地。
“你想做什么?”林蔚不再叫他耀哥,俯身拾起手枪卸出弹夹看了看又上回去“子弹都是满膛。”
林耀要抢回来很容易,但他不想那样做,只把手掌平伸到林蔚面前“还给我。。”
“不还又怎样?”林蔚近前一步,把手枪在空中抛了一个弧线“郑少荣失踪了,你想去找他?”
“你知道?!”郑少荣失踪的事情连向强都是刚刚才知道,林蔚是如何得到的消息?林耀一时有些阴暗,冲过去把林蔚顶得一个踉跄,揪住他衣领压在墙壁上,掏出另只手枪比住林蔚头颅“说!”
“嗤。。果然是好大哥”林蔚捏紧了拳头,内里伤心难过,面上还要强装出无所谓来,“亏得我还惦记通知你。”
“对不住”林耀收回手枪,扒拉一下头发,双手遮面蹲在地上让自己冷静下来“荣哥对我太重要,我不能容忍他有闪失。”
“我就一点都不重要对不对?你可以为他想杀我”林蔚也蹲下身拨开林耀手掌,拍拍肩膀把枪塞回他外套兜里“只要耀哥答应我一件事,我告诉你他在哪。”
“我答应!”目前最重要的是知道郑少荣下落,林耀觉得自己都快急上火,也不问他究竟是什么条件,一口应下。
“让我上一次”林蔚贴近林耀耳边轻声告诉他条件,又骤然离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既然你答应了我,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你要想清楚。”
林耀抬起头近乎无言的看向上方,他那日听郑少荣说这孩子喜欢自己,原以为林蔚最多不过是让他多陪伴玩耍,谁知条件竟如此。。林耀沉默几分钟,最终没有收回承诺“不后悔。”
“很好”林蔚这些日子以来难得唇边挂上些笑意,他拉起林耀“昨日晚上我在A区交货,有见到郑大明星被个的士司机同几个道上的从后备箱拖出来进了仓库区,里边情况不明,我让小弟在那守着,现在带你去。”
两人出了公司,坐上那辆还未更换的路虎往A区开去,林蔚初坐上副驾驶座,眼神中带着些怀念,伸手抚过车窗“当初是我陪耀哥你买的车,后来却再没有搭过我。。。quot;林耀只专心开车,好似根本没听到。
“不说了,没什么意思。”林蔚收起那些回忆与不该存有的软弱,两条长腿架在仪表台上,放低座位躺平,用胳膊盖住自己半边脸,再不做声,只心中越发郁结。
仓库区离国兴有些远,林耀速度开到100多码也近两小时才到,林蔚懒洋洋的趴仪表台上,间或漫不经心的给林耀指点方向。可他留下的暗探却已不在原定地点,林耀与林蔚对视一眼,贴着墙悄悄靠近仓库木门。透过木门松散的间隙可以看到昏暗的仓库里并没有郑少荣与绑匪存在,仅有一人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头部血迹染红了半边地面。
“哐!~~~”林耀猛然踹开木门,冲到那人身边探了探鼻息,尽管脸被血液尘土盖住大半,林耀还是认出了他,是那日架住林蔚的小弟“阿柴?”
“没用的,都僵了,死了有一个小时以上。”林蔚一屁股坐到地上,拉起阿柴大张的青灰色手掌想两只交叠在一起“他生前就是个不安分的多动儿,连死了都躺得这么霸道。”
“等等”随着林耀的喊声,林蔚的动作截止在半空中,仓库看上去并不常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浮灰,阿柴的手掌下隐约有些的有规律的暗色痕迹,两人趴过去就着微弱的光线细看,赫然是一个缺少笔画的马字,另外半边被血液掩盖,看不出什么。。
“马。。”林耀沉吟片刻,想到了很多地方“马场??”
“马场哪有地方藏你荣哥”林蔚看了林耀一眼,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站起来“阿柴从小在街上混,只念过一年小学,每次写码头,都是写作马头,只怕现在已经出了公海。”
林耀只觉一阵挫败无力,伸手遮住眼部久久不愿挪开,他原以为终于有找到郑少荣的希望,可这希望瞬间破灭,茫茫公海,船只众多,去哪里才能找到人。这一刻,让他更加觉得自己无能。
“蔡子民!!”他终于从自怨自艾中走出来的时候,几乎进入了一种狂暴状态,掏出手枪冲空中狂放了数枪,直至击锤发出空鸣声犹自扣动扳机。
“你愿不愿同我去找他?”林耀瞪着通红的眼睛问林蔚。
“我知道你心急”林蔚夺过他手中空枪“可你现在没有郑少荣下落,若是杀了他们大哥,只怕更加找不到,不如从长计议。”说话的同时心里却有些恶意的期望。
“。。。”林耀呆望着吱呀转动的出风口所透出的斑驳光影,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林蔚说的他都知道,帝都那边的人手还未到,而据从向强那了解的消息,蔡子民那帮人都是荷枪实弹,甚至连自动步枪都有数十把,他或许能凭借功夫底子干掉一两个,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也许最终不光没能得到郑少荣下落,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但他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烧沸了血液与脑浆,让他行事都变得不像自己。
“好啦,先收拾好阿柴,我必须带他回去给兄弟们告别。”林蔚强拖着林耀出门,把他塞进车里,又返身独自把阿柴的尸身背出来,脱下外套垫在下方,平放于车后座,飙回了浅水湾的宅子,把林耀扔大门口,自己开车不知往哪去了。
林耀昏昏沉沉的拖着近乎麻木的身子与意识回到客厅,瘫软在沙发上,任凭电话铃响了许久也未接,不知呆坐了多久,门外响起陈树峰的喊声。
“耀仔?在不在?耀仔!!??”陈树峰在门外猛按门铃,急得团团转,昨日林耀有打电话问她郑少荣下落,她也只当他是出去玩,可今日接到的一通电话让她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设想。
林耀意识恍惚的慢慢爬起身给陈树峰开门,迎面一巴掌把他打醒来,陈树峰无视林耀眼中强烈的攻击性,又一巴掌把他另半边脸也打肿“亏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么看好他的?昨日说得自信满满,只管推掉好了,今天呢!今天少荣就让人绑走了!”
“对不起,是我有错。”林耀承认是他过分高估自己的能力,才有此一难,被打的不满瞬间消失,只余歉疚。
“谁错现在都没用!我刚接到电话,说他们手里有少荣,让我转签经纪约。”面对林耀陈恳的认错态度,陈树峰的怒气值下降稍许,坐到沙发上用被反作用力回击得有些颤抖的手抽出林耀未抽完的烟点上一支“公司电话都有录音,我已拿它当证据通知警署,派人搜寻,少荣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不会被敷衍过去。
重生之荣耀1989_52
作者有话要说:呜~~大家都习惯于霸王了吗?
这一章的耀仔被我写到有点无能与神经质,其实人心慌的时候该是有些不像平日自己的。
大家会不会觉得我行文太过晦涩了,难以一眼通顺的读下去,该要轻松些?
42、逃脱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略过警方搜寻与陈树峰两人焦急等待援兵与消息不提,郑少荣从昏迷中第一次醒来,头部昏沉隐痛,只能听到无处不在的滂湃海潮声,感受到身子的不断摇晃,他想睁开眼,却被块白布遮住,双手亦被缚在背后动弹不能,只好用头部感受周围有无凸起物,用它蹭下白布。幸而老天眷顾,他被外周环境变动弄得一个翻滚,额角撞在某个硬物上,疼痛的同时也刮擦下了半边遮挡物,能用一只眼看清周围。
仅打量几眼,配合环境声与身体感受,郑少荣确定他所待的部位是一个船舱,不大的舱室里开了几个窗户,以郑少荣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海上独有的鸟类与天际处的蓝白交界,船舱的另一边摆着张布满残羹剩饭的小桌,上头趴伏了两个散发着浓重酒气的男人,其中一个人被郑少荣撞上箱柜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郑少荣忙低头遮盖住眼部,大气也不敢喘。男人以为郑少荣还在昏迷,扯松衣领,摸摸桌上枪支还在,转过头继续睡了。
郑少荣单知世道乱,却难预料到乱到此种地步,他不是大富豪之子,仅是有些闲钱的艺人,也会被人绑票,其动机思想来去都只有昨日那事,上头虽看他不顺眼,随着他在春晚上的亮相,最多不过用些明谋,只黑道人物才做事这么鲁莽。
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是脱身,郑少荣等着看守人再度熟睡,环顾四周寻找利器想要挣开束缚,可惜船舱里哪有什么利器能让他摸到,只有近在眼前的箱子上有块翘起的白铁皮还有些锋锐。他背过身去,估摸着绳索的中间位置对准铁皮一侧,不敢动作太大,慢慢磨蹭,悉悉索索的声音被海潮声所掩盖,稍远看过去只觉得他是侧躺在箱柜旁。
这一磨也不知磨了多久,紧张与焦急令郑少荣额头在冬日里亦被细密汗珠覆满,浸透了额间白布,臂上因为看不见而被划伤的伤口越来越多,传递出阵阵刺痛,随着一声轻微的断裂声,粗绳终于有了些松脱的迹象,手腕能在其中稍微活动,不似之前一般无法转动。
“起锚了!”就在郑少荣想拼着被发现的危险动作得更快些的时候,紧闭的舱门忽然大开,一个肤色黝黑的壮实光头男人咚咚咚走进来瞄了眼继续装昏迷的郑少荣,赏给马仔们一人一个脚印“都给我滚起来。”
“大哥。。”马仔甲摸着腿坐起身,有些不满的看向光头男“我们日日帮老板跑海路,好事轮不到,在船上自娱自乐散漫些都不成?”
光头男抓起桌上枪支敲敲桌面“老板电台通知,条子盯上了他,让我们谨慎些,你们都去舱尾望风,小心水警盘查,出公海再放松。”
郑少荣脸朝地面听着三人脚步声远去,努力直起身子,感官时刻注意着周围情况,被反绑住的手以极快速的频率在那块白铁皮上摩擦,顾不得愈发多的擦伤,一心盼望早些解脱束缚。
应该说老天庇佑,在郑少荣几乎无可容忍住内心焦躁的时候,手部绳索终于被划开,他重获自由的双手第一件事就是撕去唇部胶带,黏性极强的胶带将他一夜间新冒出来的胡茬子连根拔起,充当了一回不那么舒服的剃须刀。接着他又解开腿部绳索,站起身摸摸微带刺痛的下巴,浑不在意抹去根须尽头溢出的些微小血珠,冲到桌前握住盯了许久马仔未曾带走的手枪打开保险,双手半举枪托挪到门前。
去年在意大利,他那不熟练的使枪手法未能打中列昂,险些让自己与林耀都魂归西天,林耀算是是个玩枪的行家,在北京拍戏的日子,玩笑间他多次有意无意的提起使枪诀窍,虽然枪支不能带上飞机而没有道具给他实习,还是让郑少荣成功的从仅会用道具枪的良民变成了枪械知识上的巨人,至于行动上是不是矮子,得看实践操作如何,譬如现在。
舱门未被锁住,郑少荣轻轻打开一条缝隙,就着这条缝隙观察外头动静,从门前甲板的前后距离看来,这条船不算大,关押他的舱室恰好在船中部,能够看到左右情况空荡的甲板上并没有人。他小心的探出身子贴住墙,船尾方向陆地逐渐远离,郑少荣觉得自己未必能与耍惯枪械的绑匪们匹敌,近陆地区还有一旦不敌还有逃离的可能性,等出了公海,若是绑匪一时眼红失手,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沉入大海喂鱼无人知的结局。
“咚咚咚。。。”船尾忽然传来鞋与甲板撞击的声音,这声音逐渐逼近,郑少荣行进到一半,进退无路只好蹲下身躲在附近唯一遮蔽物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后。
“哪有条子?”马仔甲从拐角处现出身,同身后抱怨“在船舱里有多舒服,老大偏让我们去舱尾吹冷风,自己躲船长室取暖。。。来一支?”
“因为他才是老大。”马仔乙接过烟卷,摸遍周身都没有找着火“有火么?”
“忘在桌上。。”马仔甲找不出火,拍拍腰间发现枪也不见,脚步加快了些“等我现下回舱去取。”
踢踏声已经近在咫尺,郑少荣的心几乎吊在半空中,攥紧手枪抑制呼吸只等被发现。但事实与想象有误差这种东西,并非仅在好事上灵验,当你绝望的时候,老天却偏要玩弄你。那脚步声径直从他身边经过,竟然没发现木桶后的藏匿者。
郑少荣知道马仔进入舱室用不了几秒就会发现自己的失踪,现在再不行动,等到另两人被呼喊声吸引聚集到一处,以一敌三的自己,很难讨到好处,他估算了一下马仔乙与自己的距离,飞快立起身子瞄准手扶住舱门的马仔甲放了一枪,手臂又画了一个弧线往马仔乙的方向扫射出三颗子弹。
手枪子弹与音速几近相等,在清脆枪声响起的同时,两人身上皆爆出血花,倒在原地。郑少荣还待补枪,击锤却只发出了空击声,他立刻反应过来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跑向倒地的马仔乙,想拿到他被抛落在地的手枪。船长室因为要占据更广阔的视野空间,通常都在船首或船顶层,这艘渔船只一层甲板建筑,光头男并不需要下楼,从听见枪声到出现在甲板上不需多长时间,空枪对实弹,现在每一秒都值得争取,每多一秒就多一分胜算。
“阿代?”开门声与疑问声几乎同时响起,而枪支距郑少荣还有至少三米距离,不得已他只能一个飞身扑过去勾住手枪,就着半躺的姿势往船首扣动扳机。
能成为蔡子民的心腹,光头男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凭借许多次火并的经验,他虽转动门锁,却并未急于打开门出去,而是用脚踹开大门,自己则躲在室内,刚好避过击碎门框玻璃的子弹。
郑少荣一击未中,不敢过分轻举妄动,光头佬也不想出去招子弹,两人一时僵持住,都不肯先逼近出手。海岸线愈来越远,郑少荣再沉不住气,悄然靠近舱首,两人只隔着一块船板,连呼吸声都彼此可闻。
不知是谁无意中踩到的碎玻璃的声音成为了导火索,两人同时闪出身,两只手臂高举的枪口几乎重合在一起,只差击发。
“我原以为是水警蛙人,能做掉我两个兄弟,郑先生远不如外表那么无害。”光头男人看着眼前为了挣脱绳索与夺枪在甲板上滚得一身狼狈的郑少荣,不太敢相信这么个似乎手无缚鸡之力的艺人敢与自己持枪对峙。
“做了这么久良好市民,是你们逼我见血。”郑少荣紧紧盯住光头男人一举一动,手指不敢稍离扳机。
“老板只想请您做几日客人,郑先生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光头男每说几字便向前稍有移动,未等郑少荣反应过来,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抓住折向一边。他试图夺回手腕控制权,与光头男纠缠在一处“咔。。”身后却忽而撞到船板,失去回旋余地,危机感让郑少荣瞳孔止不住的收缩,额间崩出青筋,几乎集中了全身所有力气于争夺中,想将枪口移回光头男身上。
可惜他原本力气便及不上光头男,之前为逃脱耗去太多心力,在两相较力中很快就落入下风,手指逐渐松脱,快要抓不住枪身,不得已只能施出男女通用防身术之必杀绝招,趁对手分神于他手中枪械的瞬间,膝盖快速上顶,击中男人最为脆弱的部位。
“嗷~”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光头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手上劲道放松了些,郑少荣借势猛挣,收回枪口抵在他胸前极快扣动扳机,子弹受火药推动,从光头男胸口钻入,在内腹旋转翻搅,最后透体而出,开出绚烂血花。。
重生之荣耀1989_53
光头男眼球被身体的痛苦刺激得几乎爆裂,剧烈抽搐了几下,颓然向后倒去的同时手指下意识紧缩,一颗子弹从枪膛击发出来射向郑少荣。。
“嘶。。”有提防对方发难的郑少荣开枪后早有预见性挪动了一步,仍未躲开急速射来的子弹,被它从腰间擦过,撕走一层皮肉,疼得紧咬齿缝捂住伤口靠在了船板上滑坐在地。等光头男身子不再抽动,他终于放松绷紧的神经抛去枪支,从倒在不远处的马仔甲身上摸出他未能享受到的烟卷,颤抖着用之前与黄谣明聚会时揣兜里的火机点燃压惊。
缭绕的烟雾舒缓了郑少荣身上疼痛,情绪稳定之后海风中浓重的血腥味显得尤为明显与刺鼻,他摸摸右手食指,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枪声,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处来的力量,竟独自干掉了三名绑匪。
“呼。。”郑少荣吐出肺内最后一口烟雾,扶住墙站起来往船长室走去,他有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不需要依靠谁。也许每个人心中都压抑着一只猛兽,只看是否被环境激发出潜能,
无人控制的船只距离大陆已经有很长段距离,郑少荣并不太会用船长室那些玩意,幸而这是大海而不是马路,不虞担心会撞到障碍物,能让他有时间摸索,即便犯错也不过是多转几圈。捣鼓一阵船身终于转过一百八十度,往陆地开去。
他不清楚哪里可以停靠,也不敢停靠,甲板上还未清理的三个绑匪的尸体与大片血迹一靠岸就会被发现,即使他是因为自卫才杀人,可作为艺人同凶案扯上关系,大概怎样解释也很难说清楚。郑少荣操控船只尽量靠近海岸,回首望望这让他经历凶险的船只与逐渐僵硬的帮凶们,扯下甲板上一只救生圈,扑通跳下了大海。
大海与陆地不同,同样的距离想要抵达,需要耗费更大力气,郑少荣小时候很喜欢游泳,水性还算不错,尽管海水中的盐分刺激着伤口传来阵阵抽痛,令他动作不太顺畅,最后一小段距离郑少荣全身力气几乎都耗费殆尽,是被海潮推上岸的,
岸边是一大块碎石嶙峋的海滩,郑少荣艰难的爬上块平整大石仰躺在上头大口喘气,衣物湿嗒嗒贴着他起伏的胸膛,腊月里较低的温度令其带有一种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打了个冷战。
等体力恢复稍许,郑少荣爬起来略显踉跄的离开这往视线远处的一条沿海公路走去,想拦下辆车回到浅水湾。只是经过这么狼狈的一日,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原本模样,途经的车辆都毫不停留径直开过,仅留下浓黑的汽车尾气与远去的尾车灯。
沿着大道独自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远,只觉得四周景物都无变化,体力接近底线,视线也开始模糊,身子冷到极点反而开始发烫。人与人之间的冷漠让郑少荣之前在船上还强大无比的内心充满难过与冰凉,比身体上的寒冷更甚。。当郑少荣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远远飙来一辆黑色路虎,直觉使他拦在马路中央,心底存有些巧合的期望,等它驶到近处,越见清晰的熟悉车牌,让他咬紧双唇,眼底发酸,一股子委屈全爆发出来化成一声大喊“林耀!!!!”
路虎并未如他预想的停下来,反而带着风声从郑少荣身旁疾驰而过,令他激动的心瞬间冷却,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原地小半分钟才机械性的转过头去,伸出双手拢起额前湿发,眼看着车尾灯消失于视线之中。深吸一口气咽下喉间酸楚,背过身步履沉重的继续前行。
“吱~~~~”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持续数秒的尾音可想象他之前有多快,郑少荣转身却看见林蔚依在刚才远去的路虎驾驶座同他挥手,笑得万分灿烂“郑先生,我们找你好苦。”
郑少荣几乎是被搀扶着上车后座,身体的热度让他昏昏沉沉踩不准登车踏板差点踏空,幸亏林蔚一把扶住,使他平躺于后座上。
“怎么是阿蔚开车?耀仔呢?”郑少荣被车内暖风激出几声咳嗽。
“我送个兄弟回社团,借车一用,耀哥在浅水湾”林蔚挂上一个档位,把速度提升得更快。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有些打摆子的郑少荣,抓起副驾驶座上外套丢给他“先套上。”
郑少荣鼻子几乎完全堵塞,可外套上浓重的血腥味依旧透过重重阻碍传达到嗅觉神经,他今日不想再闻到血腥味,立即抛开了外套“你们都拿它做了什么,味道如此重。”
沿海公路前方是一条直线无车经过,林蔚回头露出森森白牙“盖死人。。”
“。。。”郑少荣觉着林蔚笑得挺欠揍,经过意大利之行与这一日,他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没能看到郑少荣惊吓的表情,林蔚有些意兴阑珊,也不多问他如何从蔡子民手中逃脱,弄得一身狼狈。回头继续加速风驰电掣飙回浅水湾好从林耀手中讨要报酬。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崩~我果然应该去写黑帮文,而不是娱乐圈的
= =感觉质量下降了很多,可是又无从提升起。
我本想让林蔚挂掉,可大家都说狗血,只好临时改掉。
其实狗血什么的很有爱的,尊的~
今日双更~下章时间不定,12点之前。
43、回家
叶二知道事情紧急,因而动作出乎意料的快,通往帝都的电话只过去了五小时,二十名侦察兵就出现在浅水湾前叩门,见着一直呆在林耀这来开门的陈树峰,打头一人啪的立正显出久经操练的身段,但并不敬礼“林先生。”
“耀仔~!”陈树峰被他动作吓到,只当蔡子民找上门来,大声叫醒折腾了一夜一日,困倦依在电话机旁不住点头的林耀。
“辛苦辛苦”林耀以为有消息,急爬起身冲到门边,久居军人世家的他刚看见这二十人便知是叶二那边援兵终于到来,可惜郑少荣已被带出海,这些人并不能发挥出他预想的作用。失望同时伸出手握住打头之人手掌“不知该怎样称呼?”
“曹成。”曹成保持挺胸收腹的状态,抓住林耀的手大力挥动几下“老山侦查察连长,这些兄弟都是与我一同从战场上活过来,只要林老板及时肯兑现承诺,按周结算,辛苦不算什么,刀山火海我们也去。”
“天朝大兵?”陈树峰推推林耀,错愕于他能找着这么些人来帮忙寻找郑少荣。
“托了帝都的朋友关系。”林耀回答完陈树峰,抽出手拍拍曹成的壮硕的胸膛,很满意于他们的精神面貌,对越战争的时候天朝是没有特种兵概念的,侦察兵通常都充当了特种兵的作用,单兵素质极高,于各种惨烈的战争中建功无数,亦伤亡无数,开出一万美金薪水,他觉得很值,可曹成对这钱表现得太热衷了些,不像寻常天朝军人“怎么着,急用钱?”
“啊?”曹成也知道自己显得太过拜金,涩然解释缘由“当年我们一整个连近大半死在战场上,只剩下了二三十个兄弟。部队也困难,物价涨的这么快,抚恤金还是那么点,不少死去的弟兄们家里日子快过不下去,我们闹着退役做些事好接济接济。这么多年在部队里,除了杀人都没学会别的活计,不来林先生您这我们也是要找路子去做雇佣兵的,难得您开出比雇佣兵还要高的佣金,枪炮无眼,在香港总比在战场上安全,我也不想让兄弟们走得太多。”
林耀是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当年的事情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刚运动完的天朝,荒废了许多东西,其中便包括练兵,同经历刚十年战争的越南作战,伤亡极为惨重,许多家庭数个儿子去参军,统统死在边境上埋骨他乡,只留下老人独守空屋,五保户虽然光荣,可过日子名声不顶用,尤其是在日渐繁华的天朝过日子,家里没有个顶梁柱该多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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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你这二十几个人的薪水我还是付得出的。”林耀环顾一圈站得笔直的侦察兵们,郑少荣的失踪让他意识到自身力量的薄弱,也许这群人将会是他在金钱之外势力发展的基石“只不过我也得考察考察您们的实力,怕是得沾点血。”
“您放心,我们什么都肯做。”曹成觉得林耀怀疑他们的水准,有些不痛快“只要您说句话。”
“吱~~~”未曾关闭的雕花铁门外,黑色路虎一个急拐从路上冲进院子里,险些撞到林耀。
“耀哥!”林蔚挂住空挡跳出驾驶位,看也不看满院子的人走到林耀身前“郑少荣找着了。”
“找到了?!”林耀本带算带着这批次人跑蔡子民那把他也给绑了,好做交换,谁知竟真让林蔚给找到。
“耀仔。。”郑少荣烧得昏头昏脑,听见林耀的声音想扶着车门走出去,才下车就是一个踉跄,摔倒在林耀急冲过来接住的手臂中。
“荣哥??”林耀看着郑少荣那一身狼狈心疼得很,他哪里有过这么惨的时候,一身名牌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湿嗒嗒挂在他身上像块烂布头,从接触的皮肤能感受到他身上冰凉一片,脸部却红润异常,显是在发烧,他迫切需要医生。
“陈姐你去打电话请相熟的医生。”林耀要求陈树峰请来医生出诊,自己反身背起郑少荣冲回室内,两三步冲上二楼郑少荣的房间把他安放在床上,为他脱去下身的衣物,才看到郑少荣满手划伤,扑到甲板上撞伤的淤青,与腰部那还在渗着血的口子,林耀暗自咬牙,跑进浴室打湿毛巾敷在他额上物理降温,走出房门想喊林蔚上来询问经过,却见他让曹成压在客厅地毯上动弹不能。
曹成骑在林蔚腰上,伸手轻轻拂过他脸颊“三儿,你活了???”
“滚开,活你老母,你在咒少爷死?”林蔚握紧拳头想挣脱,却像是被点住了穴道般无法动弹,只能干瞪着眼睛恨恨望着这群围拢在他身边的来历不明的家伙。不明白他转身跟着林耀上楼的时候,为何这些人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硬是跟着他叫三儿三儿,恼怒之下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打小混迹街头锻炼出来的身手却在这个眼神尤为炽热的男人身上遇到了挫折,只两三招便被按倒在地让他吃豆腐。
“连长,三儿早死了,你亲眼看着他让越南兵割了喉咙的。。”林蔚不会说国语,操的一口粤语让侦察兵们回过神来,其中走出一个人想拉起失态的曹成“再说。。三儿要活着,也没这么年轻。”
曹成的魂儿像是游离在天外边,他拍掉那个兄弟的手,继续盯着林蔚“不~白子。。。你看,三儿在这呢,他还活着。。”
“连长!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不是三儿!收收魂吧!!”白子使了个颜色,协同另两个兄弟强行把曹成从林蔚身上拖开。
“你有病?!”如山重压从身上卸去,林蔚爬起身想一拳挥到曹成脸上,让走下楼梯的林耀给架住了手“阿蔚!”
“这位是我打小长大的兄弟,叫做林蔚,曹连长你恐怕认错人了。”林耀挡在都想靠近彼此的曹成与林蔚中间,弄不清楚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三儿??林蔚??”曹成揉着眉心晃晃脑袋,好半天才似乎从不明状态中恢复过来。
扶住他的白子对林蔚报以歉意一笑“对不住,林蔚兄弟和我们一个死去的战友三儿长得太过相像,连长和他感情太好,当年在战场上亲眼见着他牺牲,一时有些失态了。”
“晦气!”林蔚别过头不看白子的歉意,改面向林耀“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说完不想再看见这群人,冲出门又把林耀的路虎给开走了。
“等等。。。”林耀还想问他在何处找到的人,招手喊都没能喊住林蔚脚步,想起自己的承诺一阵头痛,不知该如何向郑少荣解释,只能摇头暂且抛在脑后不去管它,改为吩咐之前忘记了的正事“陈姐,警局那边麻烦您去销案,就说一切都是误会,别的不要多提,免得泄露出去媒体乱说,我自会帮荣哥报仇。”
“曹连长”吩咐完这一切,林耀拍拍犹自呆望着林蔚离去方向的曹成,递出曹子明的照片“帮我做掉这个人,算是看看你们是否配拿这高额的薪水。quot;
“成,三天内你会看到他死。”曹成直到再也看不见林蔚才收回视线,一口答应“我的佣金可以不要,只请林先生告诉我三儿的行踪。”
“。。”林耀很想说林蔚他真的不叫三儿,可现在这种状况,曹成是完全陷入自我催眠中了,大概很难唤醒他正常的思维,只好答应“事情办成功,佣金照开,你的要求我也达成。”
曹成带人去蔡子民那踩点的时候,医生终于赶到,他详细检查过回到家里骤然放松几近昏迷的郑少荣,为他处理完伤口,打了退烧针,留下药物,吩咐好林耀注意事项,饮食忌讳才离去。
林耀端来杯温水想喂郑少荣服下药片,他高烧得浑浑噩噩几乎没有反应,林耀只好自己先含一口温水与药片在口中,用舌头撬开郑少荣紧闭的唇瓣,才渡下药品。
之后的整夜林耀时刻关注着郑少荣身体变化,用酒精擦拭全身为他物理降温,直到天空快要破晓,两日两夜未曾合眼的林耀实在撑不住,就着坐在椅上的姿势一头栽倒于郑少荣手边睡了过去。
药物与物理降温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郑少荣朦朦胧胧间觉得自己从火山堆里回到了常温,好容易睁开眼睑,就看见床边林耀的胡子拉碴的疲惫睡颜,让他被海水浸与林蔚那小子造成的误会所积攒的怒气与怨气都被压了下去。
“耀仔?”郑少荣捏捏林耀鼻子,刚从高烧中恢复的他还有些无力,这无力让他莫名有些孩子气,想同他捣乱“耀仔??”
“啊?”林耀猛然抬头,左右转动一下脖子才把焦距对准面前的郑少荣“荣哥醒了?肚子饿不饿?我有煲粥..”
郑少荣整日都没吃过食物,肚子被林耀这句话唤醒咕噜噜作响,他笑着答应林耀“好啊。。。”
“耀哥!”林蔚推门进来打断两人对话,林耀的车钥匙上还吊着门钥匙,能让他登堂入室“那群疯子总算不在,我来讨要报酬!”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很多人想看小荣发飙啊发飙啊,想看林耀被爆K,被压倒神马的~~~大家都好恶趣味。。。
快过十二点了不好食言,码完这一章先发出来,明日临时加班半天,晚上再满足你们好了= =
林蔚的CP肿末样?自觉灰常狗血穷摇~
重生之荣耀1989_55
shhhj君你发烧到如此高温还坚持看文TAT,各种感动~千万记得好好休息
PS:刚好小荣也发烧了= =这是···
44、无题
“什么报酬?”郑少荣看向这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昨日于后座上就模模糊糊有听到他的要求,似乎与自己行踪挂钩,只是后来身子支撑不住,几乎陷入昏迷中,才没去问林耀到底是怎回事。
“呃~”林耀起身的动作骤然顿住,不敢看郑少荣的表情,偏头向林蔚那边拼命打眼色,让他至少不要当面说出来。
“耀哥有答应我。。唔。。”林蔚跨步上前,开口就把林耀吓个半死。
林耀没防备他这么赤裸裸的挑衅,不敢再让林蔚往下说,一个箭步上前捂住林蔚口鼻,顾左右而言它“厨房的粥可能糊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耀仔!”郑少荣半靠于床头看着他们奇怪的举动似笑非笑“你们有事瞒我?”
林耀愣了一下,箍住奋力挣扎的林蔚胳膊“小事儿…呃…荣哥…真是小事儿…”讪笑着强制性扯住林蔚逃命般跑出门,只留下一句“我去端粥,陈姐的独家秘方,一会回来。”
“你想干什么,小声些会怎样!”林耀回到客厅才敢开口,一面昂头盯住楼上,明知没有动静仍不敢放松捂住林蔚的手掌“昨日你走得太快,都没问你在何处找到荣哥。”
“呜。。”林蔚挣脱不掉他的钳制,只好拍拍林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乱说,才终于被放开,重获自由的一瞬间,他伸手抚过方才挣扎中被自己犬齿划破的嘴唇,吐出一口血沫“能想做什么?不过提醒你莫要忘记约定,找回郑少荣便让我上一次,怎么,想反悔?还是怕他知道饶不了你?”
“不错!”声音来自于上空,林耀如遭雷击,与林蔚同时望向来源,方才还一脸虚弱靠卧床的郑少荣正扶住栏杆缓缓步下,面色不太好看“耀仔即便要在人身下,也只会是我,何时轮到到你。”
“荣哥?”被抓包的林耀还不曾见过郑少荣这般模样,只好装傻充愣“你听错了,我们是。。”
“我有确信没听错,私自答应这种鬼条件,过会再同你算账,走开!”郑少荣挑眉推开林耀,径直走到林蔚身前直视这试图侵略他地盘的家伙,如果说林蔚之前得不到林耀回应的暗恋让他同情的话,此刻却让他想将其轰出去“拼着受伤独自干掉绑匪的是我!在冰冷海水中游了半日爬上岸的是我,连车都是耀仔的,你可曾有过什么助力,充其量算个车夫而已!有什么资格讨要报酬?”
“车夫??”林蔚承认他确实未帮上什么忙,只顺路搭了郑少荣一程,可心里的不甘心使他热血冲头说话不经大脑“我还不如坚持最初所想,扔你在海边自生自灭!让林耀替你收尸好了!”
“林蔚!”林耀才知郑少荣昨日如此凶险,溢出一身迟来的冷汗,不中听的收尸两字让他想到十年后那朵绽开的血花,不由得失去冷静闪身抢到林蔚身前赏给他一耳光“胡说什么!”
“同耀哥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有你!他才会对我下手!”林蔚捂住脸颊怒气升腾,不去怪责打他的林耀,反迁怒于郑少荣,拔出腰间随身携带的匕首试图越过林耀冲到郑少荣身边。
林耀在他拔出匕首的瞬间心跳几乎停止,刚想把林蔚踹开,就有人提前拦截住,劈手夺过他高举的匕首“三儿..”
确定完蔡子明出没地点,留下几个兄弟监视的曹成回来同林耀商讨刺杀计划,一进门就见着这么个局面,他领着高薪怎好让雇主受伤,自然得阻止。“都怎么回事,一会不见就喊打喊杀的?”曹成仅凭单手就制住林蔚,另只手拿着收缴来的匕首抛出几个花式,他已然清醒过来,明白林蔚不会是死去的三儿,但他还是只想叫出心中名字,哪怕是欺骗自己也好。
“阿蔚,你疯了么?”林耀护住郑少荣,怒瞪在曹成怀里不甘心挣扎的林蔚。
“第一次打手枪,第一次找女人,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起过!为什么你那时候的时候要叫我名字?!你都不记得,我还记得!”林蔚声音中带了些颤抖,他真的不想承认深埋在心底难于启齿的那些事都是他的错觉。
林耀心里有一丝丝歉疚,或许真身与这孩子多年接触间有些什么若有若无的情愫,只是那些过往的情债,他这后来者要如何负责,尤其是他快要伤及郑少荣的时候,唯有横下心指向门外“往事我都记不清,若再这么冲动只好请你出去,不要再来登门。。”
“阿蔚。”经过昨日,林蔚的匕首只算是小事,郑少荣面无表情走过去掰开曹成手指,放他自由“你真有喜欢耀仔?只怕是独占欲更浓些对不对?”
“郑大少懂什么好来嘲笑我?”林蔚简直怒不可遏,还待冲出去与他单挑,却再度被曹成制住,揽在怀中“真像。。我说三儿,你怎么哪辈子都好这口?别掺和了啊~成哥带你喝酒去。”曹成冲两位雇主眨眨眼,钳起林蔚就往外走,他算是看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小子火爆性子也像死了三儿,惹得他像是停止了冷硬了的心肝都活过来想把他抓手里。
“大陆仔你放开!我话还没说完!”林蔚也有一米八出头,此刻却和个孩子似的给人扛肩上,真是小半辈子脸都丢尽了。
“我还有车钥匙在他兜里,曹队长可以拿去用,你弟兄那么多没车不方便,送你了。”林耀特感激林蔚的天敌曹成,乐呵呵送他们到门口,看着林蔚骂骂咧咧给曹成找根绳子捆成粽子塞后座上一溜烟开远,心里边盼着另可折了这辆车也别让林蔚再来捣乱了边回身,结果迎面撞上身后郑少荣算总账的目光,一点笑意凝固在脸上不敢妄动“荣哥。。。”
“我还没气完,别叫我荣哥!”郑少荣从门边酒柜里取下瓶红酒起开,取出酒具坐到沙发上慢慢晃悠水晶醒酒器,只不理林耀。
“荣哥你身上还有伤。”林耀担心郑少荣身体,试图没收他手中正在倾倒的红酒,没留神把醒酒器撞翻于纯白地摊上,晕染出一圈,郑少荣咬牙哐当放下手中酒瓶,给了林耀一个白眼“我有说过什么?”
“别叫荣哥。。”林耀知自己做错事,蹲身拾起醒酒器,弱弱补上句“荣爷,饶了我错处好不好?”
“我都舍不得让你在下,耀哥好威武,轻易就把自己做报酬,现在我自己逃出来,报酬是否支付错人?”郑少荣顿了顿想起林蔚之前那话,摸着下巴重新打量林耀几眼“一起找女人?一起。。。嗯哼?耀哥艳福不浅男女通杀,来过卢卡还有林蔚。”
“少年前事我真记不清了,许是他会错意,阿蔚说有你消息,那时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想早日找到人,哪怕是死也愿意。”林耀起身将醒酒器放回桌,小心翼翼坐到散发着诡异气场的郑少荣身边看他反应“从与荣哥认识之后我何曾有过过别的心思。”
“哦?只一句忘记好没诚意”郑少荣素来敏锐,林耀为自己都肯被别人压住,怎会不知他死心塌地,只不太想承认自己心中不爽的情绪是在吃醋,瞄了眼被打翻的酒具,无视林耀起身欲走。
重生之荣耀1989_56
“也许很多余,可是,我只爱你。”林耀也起身搂住腰腹不肯让他上楼,一时忘记郑少荣腰上伤处,换来一句闷哼才知自己又做错事,急忙放开双手。
“嘶。。”郑少荣捂住伤口,很想揍林耀一拳“这个月自己去反省,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荣哥你还要按时换药,我怎好不出现?”林耀在客厅里看着郑少荣径直上楼,有些懊恼自己的毛手毛脚,又惹郑少荣生气。
“我自己来!”郑少荣咣当关上房门,仅留回声于客厅中回荡。
“。。”林耀摸摸鼻子仔细算这个月还有几日,算完不禁扑哧笑出声,跑去厨房端粥放到郑少荣紧闭的房门前,敲敲门“荣哥,我把粥放你门前,记得要喝。”
“知道了,走开”郑少荣病体未愈,躺在床上拢住被子打算继续补眠,肚子却不由他任性,咕噜噜一通乱叫,只好打开门把粥端回床头柜,才看到柜上腕表日期栏中赫然显示着【2月28】,想到二月只剩下一日,自己也笑出声来。
接下来几日林耀事事殷勤,处处伏低做小,总算换回郑少荣和颜悦色,林蔚之后再没来过,曹成过来告知任务完成的时候林耀拼着挨郑少荣一胳膊肘有问他那晚怎样喝多少酒,曹成转动着钥匙圈比出个大家都能心里神会的手势傻笑不多肯多说,林耀只好默默帮林蔚祈祷,不要太惨。
蔡子民被杀一事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恰好他在荷兰一笔毒品交易做得不太厚道,交易双方箭拔弩张,警方只以为他被对方请国际杀手做掉,竟没有怀疑到郑少荣失踪案上来。
警方忙得一团乱的时候,郑少荣与林耀接到了来自于奥斯卡的邀请,去年上映的南京南京获推荐参与最佳外语片角逐,刚好能让他们躲去美国稍避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崩溃了,这一章各种狗血穷摇有木有,我雷点很低吗?很低吗?很低吗?
我要开金手指!~金手指!嗷嗷嗷嗷~
昨日加班致使未能按时更,对不住等更的诸位,今日还有一更,下午出门有事,应该会比较晚。
45、苏联的商机
经过郑少荣失踪一事,林耀不可忍受联系不到他,加之平日太不方便,一直看不上眼的大哥大终于进入视线,去美国之前他为两人各买了只,郑少荣好笑看他一眼“美国又用不到,你要跨越大洋砸坚果么?”
“放家里好了,到美国再买一只。”林耀拿过电话随手放在玄关上,拖起收拾好的行李塞进守候在门外的曹成车中,同郑少荣一路赶赴机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机程,他们平安落地于洛杉矶,还未出机场四处都可听到各色人种对于刚刚结束的海湾战争的讨论,林耀才想起这么回事,是他太过天真,重生以来还存有些之前的少爷心思,日本那事所赚原以为已经足够过下半生,事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真要做些事经营自己的势力这些钱远远不够,本来做石油与黄金期货是揾钱好手段,但是既然已经错过,后悔已徒劳无益,做电影在他人看来来钱已是够快,此刻的林耀却觉得远远不够,实际上,来钱更快的该是金融与即将兴起的互联网行业,只是他手中所有余钱都在叶二手中作不受利息的人情投资,剩余的二十余亿美金都化作了派拉蒙的股份,如此想要弄出流动资金,唯有套现一部分股份,出让派拉蒙控制权,一时间,如何找到接手人成为让林耀头疼不已的问题。
到美国不需要奥斯卡官方安排,两人与带来的十名保镖自有派拉蒙接机,在帝都逍遥的半年时间里,林耀有寄几个本子过去,其中就包括了阿甘正传,目前正在热映,派拉蒙借助勇敢的心与阿甘一举走出CEO跳槽之后长达数年的一蹶不振状态,经营状况有所回暖,更利于出手。
不说本就是大股东,即使只凭借那几个本子,也让公司大小股东与职员对林耀服气,因此接待人员对于他们简直是毕恭毕敬,唯恐有什么疏漏。只是林耀从机场到抵达酒店的一段时间都在思考如何套现的问题,没能感受到他们的刻意讨好。林耀从到房间开始就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端着杯咖啡面对高层建筑之下有些朦胧的车流灯火沉思,郑少荣之前还未感受到他的深思不属,指挥着曹成他们把行李扛上楼,自己把准备好的礼服与配置一一理清放入衣柜才发现林耀整一个小时都未出现。
“耀仔都在想什么?这么久未说话装深沉,放我一人收拾满箱衣物好讨打。”郑少荣坐到林耀桌前单人皮沙发上都未能惊动他,只好敲敲桌子唤起他注意。
“咳。。”林耀清清嗓子,单手托额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做文艺青年状“我在想。。宇宙有没有尽头”成功换来郑少荣毫不留情一个爆栗。
“说笑的”林耀摸摸头换成正色面对郑少荣,同他说出自己苦恼“我想做些大生意,可是手里头余钱都被压在叶二那筹备海北地产。其余都是股份不动产,正为钱烦着。”
“少多少?我手里大约还有。。”郑少荣下意识估摸了一下手中余钱,算到一半突然卡住,原本他就同林耀一样已抽空大半积蓄投资于叶二,既然是大生意,自己这些钱帮不上林耀,只能拍拍他肩膀开玩笑般缓解气氛“钱够用就好,三十亿美金身家还不够?大不了我养你啦”
林耀拨开他手掌腾的站起身半靠在栏杆上俯视繁华的洛杉矶“三十亿在香港或许看上去很多,可要做些什么事情远远不够,我不能够容忍再像上次一样事到临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我想要得到守护我想要的一切的力量”林耀回过头认真的看向郑少荣“譬如说荣哥你。”
“耀仔。。”郑少荣安抚性的揉揉他头发“我也是男人,像上次一般也能保护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多谢荣哥,让我再坐会好好想想。”林耀蹭蹭郑少荣的温暖的手掌,越是如此,他越该要加强自身力量。
郑少荣知林耀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大概是劝不回卧房的,只好自己先回卧室躺在床上捧只记事本准备后日奥斯卡致辞,直到半夜三点,林耀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郑少荣实在熬不住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钻进被单里睡着了。
几近天亮,层层高楼中已透出一丝晨光,咖啡桌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林耀还在一支接一支埋头猛抽,一整夜他都没能想出头绪,反让自己脑子里全焦糊成一锅粥,这股子郁卒使他烦恼的拨拨头发,起身想去浴室冲个冷水安静些情绪。
途径客厅的时候,林耀无意间扫过沙发书报架上最新一期国际报纸,上头醒目的头版吸引了他的视线“美国最大敌人日暮西山?继立陶宛之后格鲁吉亚将独立。”这行并不大的字像是醍醐灌顶般让林耀骤然清醒,整个大脑一片清凉明朗,他怎会忘记,苏联解体时那巨大的商机。
苏联解体这桩大事所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他自身,还有作为他邻国的天朝,前世这时候,林耀已有十来岁的年纪,有次调皮他把林老太爷放在书房里的内参折成纸飞机,让素来疼他的老太爷怒气满满,罚他把内参重新装订,罚抄十遍,这份内参中就有详细描述美国资本如何仅用几亿美金席卷苏联70年积累,28万亿美金的金融罪行。
苏联解体前夕,其错误的经济改革与毫无防备的经济自由化致使大量国外银行进入,而这时候,苏联把国有资产平分到每一位国民手中,几乎每位国民都获得约合四万美金的国有企业证券,这些银行凭借在国际上博弈出来的营销手段与高额利息,轻易就把苏联人民的债券吸纳到自己囊中,借贷出足够做空卢布的资本之后,它们开始在媒体与国际金融界大肆唱衰,卢布与债券一日比一日贬值,人们手中的钱都变成了废纸,苏联庞大的国有企业被低估到无可想象的地步。苏联民众被恐慌情绪所感染,疯狂卖出手中卢布,这是个恶性循环,市场随抛压一再暴跌,于是最后国际资本仅花费很少的美金就结清了之前高额利息接待来的卢布债务,把贬值到最低点的苏联大半资产收入囊中。
苏联有什么?科研力量?军工重工业?石油?这些通通都是天朝所缺少的,林耀觉得他在炒作卢布的时候或许可以得到更多金钱以外的东西,譬如用仅为一颗土豆就可以叛国的军事专家们加深与天朝的关系,要知道美国于国际上军事愈发强盛,苏联为了吃饱饭而投奔他们的科研专家们功不可没。
想清楚这一切后,林耀几乎是用跑的冲进室内,扑到还未睡醒的郑少荣身上狂吻他,想与他分享喜悦“荣哥!我想通了!想通了!比尔盖茨算什么?!巴菲特算什么!我们会是第二个罗斯柴尔德!”
郑少荣于睡梦中只觉得有个充满烟味的软东西在他脸上不住游动,念叨着什么比尔盖茨,巴菲特,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一脚把林耀踹开,拥着被子坐起身来“昨夜还半死不活,今日就疯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经营百年,你是太困说梦话么?”
重生之荣耀1989_57
“不,荣哥你要相信我”林耀不好说清原委,只能卷起手中报纸,凑过去再次吻上郑少荣嘴唇“好日子快到了!我先出去会儿,卖出股份挪些资金,等我回来!”
林耀一如来时一般,飞快跳下床冲出门,他需要去派拉蒙公司致信约谈它原本的东家,对于派拉蒙产业极为感兴趣的萨姆纳。雷石东,出售掉手中至少一半股份,好为苏联行动取得资金。
萨姆纳。雷石东做连锁影院起家,对于收购电影公司很有兴趣,早就在着手物色下家,只是与林耀之前收购派拉蒙时的苦恼一样,他也不能从那些大鳄手中取得股份,唯一一家独立大公司还被个东方人抢先收购,且经营得有声有色,几番联系林耀不上使他只好压下心思,安心做手头生意。对于来自派拉蒙主动出售股份的约谈,他亦很惊喜,几乎在接到电话的同时,告知秘书推掉了所有行程安排,好在下个小时与林耀商谈。
林耀开出的价格很厚道,企业价值逐渐恢复的派拉蒙百分之二十五股权,他只加价两亿总作价15亿美金就卖了出去,整个会议没能持续上一个小时双方就顺畅的达成了协议,剩下只等资金到位了。
得到资金的林耀觉得这世界都鲜亮了许多,看什么都带着笑意,在途经的著名甜点店里带上份甜点,回到酒店给郑少荣做早餐。
郑少荣在林耀进门的时候已经起床,坐在沙发上改昨夜写出来的稿子,看见林耀满脸傻笑与手中甜点,知道他已经走出困境也不多问,抓过他试穿明日要用礼服,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第二天,颁奖典礼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要致歉,明日端午,今晚跑去拜访领导长辈,结果说话时间远比我想象的长,11点回家之后,紧赶慢赶还是超过了十二点才更出这一章,sorry,因为赶文质量可能有所下降,敬请原谅。
其次,这一章响应大家呼唤大开金手指,空间时间乱入,经不得考据。
再次,我本不想放这么多苏联的东西在章节里,但是不交代背景又不行,只好尽量缩减,目前这一小段已经是简略极限了,对不住各位。
46、颁奖典礼
奥斯卡不仅仅是一个电影评选场合,实际上也是明星们争奇斗艳的角斗场,各色设计大师作品于会场上随处可见,郑少荣素来喜欢法国设计师让保罗的设计,可惜前些日子因为绑架一事,拖去不少时间,对方虽然很乐意接受奥斯卡颁奖礼的礼服设计邀请,但是因为有其他工作时间上已经难以完成,只好表示歉意,答应再下次为他们设计。
所以这一次的礼服是由郑少荣亲手搭配,要知道他因为家世原因,对于着装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从好几年前开始他就不使用设计师了,若不是这次场合过于隆重,他本也打算自己动手。出于尊重颁奖典礼举办方的态度,标新立异之类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更何况男人们的礼服,无非就是西装领带,最多配饰出彩,他为自己与林耀准备了两套裁剪极佳类似的暗色系的牛角扣西服,配上同色系衬衫与领带,亲自为只会寻常结法的林耀打上庄重的英式结,搭配细节上的精致,彰显出一股子优雅与大方,绝不会被那些好莱坞大牌比下去。
林耀与郑少荣乘坐派拉蒙调派的豪车抵达会场,初一下车便闪光群起谋杀了许多菲林,如果仅有一部南京参加最佳外语片角逐,他们不会获得如此多关注,可是去年投映的勇敢的心亦获得了多项提名,作为制片人与导演的两人,在媒体眼中关注度急速上升,刚从红地毯上下来,有知道林耀是派拉蒙大股东的各色演员上来搭话,其中不乏女艺人试图以色诱人,林耀唯恐郑少荣误会,仅报以客套性的微笑匆匆坐到自己坐席上。
开场后主持人的美式幽默在两个东方人看来并不那么有趣,即使他受派拉蒙公关所动一再热捧两人,勇敢的心统共获得了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音乐,最佳化妆,最佳剪辑等等总计十余项提名,但它并不是稳操胜券,还有另外一个劲敌《与狼共舞》,那是凯文。科斯特纳所拍摄的反应美军西进时期印第安人被压迫的一部剧集,也获得了与勇敢的心不相上下的提名数量。
几乎每一次大屏幕上出现两部影片同时出现于候选名单的时候,镜头就会随着主持人的话语不断在林耀与凯文这两个得奖大热门之间游移,与凯文的紧张不同,林耀倒是一片淡然,或许是因为勇敢的心实际上并非他所原创,所以体会不到那种微妙的心情,身边的郑少荣反比他上心许多,紧紧盯着主持人手中的信封。
勇敢的心获得了最佳影片大奖,主持人宣布获奖人的时候正林耀双眼放空不知神游何处,直到郑少荣面上不动声色,悄悄狠掐了他大腿一下才龇牙咧嘴的回过神来,他的表情被摄影机忠实记录,显示在大屏幕上与电视机前,观众们只当他欢喜过度,发出阵阵善意的笑声。
“呃。。谢谢大家。”林耀起身走到台上,握住奖杯一时语塞,本该准备获奖致辞的时间他在考虑钱途,临到台前反不知说些什么,脑海中都是常见的感谢我的家人,我的fans,我的经纪人之类惯用台词,可他作为导演决不能这么说,因而卡了几秒钟才吞吞口水继续说下去“谢谢我的制片人,谢谢所有参与本片的工作人员们,愿世界上所有受压迫的人们不被恐惧所掌控,都如华莱士一般有勇气追求自由”
最后他挥舞着奖杯高喊了一句“freedom!”伴随着礼貌性的掌声两三步窜下台。
“笨蛋!”别人或者只以为林耀在紧张,郑少荣还能不了解他是毫无准备?看着林耀惨不忍睹的得奖宣言禁不住扶额长叹。
之后是最佳导演的颁奖,论精彩程度,勇敢的心与与狼共舞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片,既然林耀已然获得最佳影片,评委们出于补偿,又或者是不能让一个东方人专美于前的心理,把最佳导演颁给了凯文。科斯特纳。凯文比林耀要激动得多,几乎是主持人话音刚落的同时就跳起来紧紧抱住左右不住拍打对方背部,嘴里念叨着“上帝啊~~”好一会才抹抹激动溢出的泪珠上台说出准备了许久的精彩致辞。
“LOOK!”林耀从一下台开始就把奖杯交给郑少荣保管,让他在摄影机挪开的时候有现成凶器好轻敲林耀脑袋让他看台上凯文“谁见你那样淡定,都以为你成竹在胸,结果上台丢国人脸面,浪费给你打扮得这么靓。”
林耀单手抱头默不作声,偷偷扯过郑少荣的长长的获奖致辞攥在手中看了眼,更是无言。
颁奖礼完全沦为勇敢的心与与狼共舞的博弈场合,都是制作精良的史诗大片,都能够唤起人们心中的共鸣或是野性,都有着强大的震撼力,其中一部片获得奖项,下个颁奖定然是另外一部获得,林耀索性不再上去丢人,都由郑少荣这个制片人代打,好不浪费他的获奖宣言,托福于那几首经改良的风笛曲,郑少荣也没有空手而归,得到了一个最佳音乐的奖项,台下有华人媒体认出他获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单知道郑少荣做粤曲是好手,谁能料到他会在异国获得纯音乐的配乐奖项?
临到最佳外语片颁奖林耀心里才激动起来,这部片才集中了他更多心血在里头,要知道光是长达数个月的前期准备就已耗尽他心力,郑少荣与他同时站在麦克风面前的时候,早先贫乏的语言骤然丰满,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般流泻而出。
“本片得奖我很高兴,甚至比勇敢的心得到最佳影片更为兴奋,作为导演或者不应该有过多个人情绪,可是过去时光里那些似乎已经遥远的苦痛,已经愈合的伤疤,都让我无法平静的面对这次获奖,实际上天朝人并不怯懦,他们也有过抗争,即使绝望,即使无助,即使被打败,也终究会重新站起来,带着满身的伤痕,重新站起来!”
林耀顿了顿,压制一下自己变得激动的语气,在奥斯卡场合,或许不该出现太多民族主义情绪“感谢我的男主角郑少荣先生”他转身给了郑少荣一个拥抱,回身好像普通感谢致辞一般“我爱他,我爱这部电影的所有演职人员,我爱所有为了民族自由而死去的人们,谢谢。”
“耀仔。。”郑少荣从林耀说出我爱他这个字的时候心骤然提起,他耳边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敢相信林耀竟敢在这种场合公开宣扬两人关系,欣喜的同时却有些恐惧,即使后来林耀及时转圜惠及剧组所有人都没能让他恢复平静,林耀的话让他想起一件一直回避的问题,如果两人关系真的公开,会是怎样的情形?虽然没有隐瞒亲近的人的心思,当这段情暴露于媒体,暴露于所有人眼里,各种歧视各种负面舆论澎湃而来的时候,他们。。。
“荣哥?”林耀推推他,该郑少荣致辞了,可郑少荣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表现比他之前都不如,只简单两句谢谢就拉他下台呆坐椅上不再出声。
“荣哥?”林耀不适应郑少荣的忽然沉默,惊觉自己也许又做错事。
“我在想。。”郑少荣摇摇头,左右看看都是鬼佬,没人听得懂中文才继续说下去“如果有一天,在众人面前坦然承认我们在一起,媒体会是怎样的反应。”
“到那时候,我就收购掉所有报纸,让他们不敢说老板私事!”林耀听见只这件事,紧紧攥住他手笑着回应,给他更多力量“罗斯柴尔德并不是玩笑,明年今日,世界就会变得不同。”
“说大话会变长鼻”郑少荣被他自信满满的表情所感染,心里些许烦恼都被暂且抛开,看看摄影机正对著另位获奖人,伸手掐住林耀鼻子往外拉。
重生之荣耀1989_58
“罗斯柴尔德?”他们正打闹间,旁边忽而响起一句带些美国南部口音的男声“林先生认识他们家族?”
林耀与郑少荣骤然分开,正襟危坐看向声音来源处,郑少荣打量几眼都未能认出来人,林耀却一眼认出他来,他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惊讶,脱口而出“克林顿总统!”
“嗨~我只是一个州长而已。”克林顿耸耸肩膀“小布什先生听到你这话不会高兴的。”
“很抱歉”林耀立刻致歉,为之前的口误解释“作为民主党的支持者,我相信您下次选举将会当选新一届美国总统。”
“谢谢,可惜您的选票不被计入”克林顿笑眯眯的接受了林耀的奉承,他有曾有过参选的行动,可惜被打败了,这一届在位的小布什经过海湾战争的胜利,民众支持率大幅度上升,似乎铁定连任,他想要参选的念头被党内政敌斥为天真,正不爽间听到林耀的支持,如何能不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胡扯!胡扯!胡扯!不要当真!~
47、政治献金
结束了颁奖的重头戏,奥斯卡并未结束,它还未开始时就不停召开预热酒会,仍需要以庆功酒会结束这一电影界盛典,各色名流们借此机会开展社交,堆积成塔的美酒杯映照出会场里的衣香鬓影,两人微笑着拒绝隔三差五就来搭话寻求晋身机会的大小明星与克林顿躲在会场一角聊天。
作为阿肯色州州长,克林顿来洛杉矶的目的,除去普通某些男人都会有的小心思之外,更多是想从社交场合游说大商业集团为自己筹集竞选资金,可惜收效甚微,似乎大家都认定老布什的连任无可阻止,克林顿不会是他对手。即使老布什不连任,比起一直被丑闻缠身的克林顿,其余几位候选人更有获胜希望,所以商业集团不太愿意出大价钱为这位平民出身的候选人竞选。
未能筹集到足够资金的克林顿,在自己的支持者面前不自觉多喝了几杯,原本一本正经紧系的领带拉松了些,衬衫亦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虽然作为一个政客的危机意识让他保持着表面的清醒并未失态,酒精还是让他的话多了许多,有意无意间对林耀与郑少荣诉说出着自己的苦恼。
“这该死的。。!!”克林顿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溅出许多酒液不小心殃及身边两人。
“州长先生,还有许多媒体在会场寻找新闻。”郑少荣知道兹事体大,点醒克林顿即使烦闷,情绪也不要太过激动、“请镇定些。”
“好吧,媒体。。。”克林顿左右环顾一下,会场角落处正有一个长焦镜头对着他,让他不得不压下想要说出口的抱怨。
林耀抽出桌上的餐巾,递给郑少荣好抹去面上水珠“别去在意那些民意测验,也不要管媒体与对手说什么,我想。。或许我可以告诉您一个获得竞选资金的好地方。”
“派拉蒙吗?谢谢。”克林顿牵动嘴角勉强一笑,握住桌上酒杯再灌一口“或许林先生不了解美国的选举制度,竞选者是不能够从外国人手中获得政治献金的,我不想让我的对手有更多攻击我的借口。”
“不,并非由我直接出资,您似乎忘记了一个庞大的选民群体,在美华人。”郑少荣随着林耀的话语想起了去年在纽约时代广场的那一幕,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大家聚集在时代广场思念故国,与美国黄种人地位不高也有关系,莫非林耀是想。。。
林耀感觉到郑少荣视线,偏头与之相视一笑,继续说下去“一直以来亚裔参选积极性不高,乱投票甚至不投票很常见,如果您在议题中愿意给予华人更多权益的话,华埠那一边我会为您去游说发动选民募集资金与选票。”
“不能这样。”克林顿虽然有些心动,但是美国对天朝89年开始的制裁还持续至今,他的态度不可以明显的向天朝与华裔倾斜。
“公平些”郑少荣到底在英国吃过几年民主饭,对于这些调调比林耀清楚,换了一个更委婉更容易被接受的名词“维护少数族裔权益,反对歧视,包括且不限于华人,拉美裔,非洲裔都在其中,也许他们资金并不多,但是选票数不可忽视。”
原本克林顿就是美国历史上坚定维护少数族裔权益与男女平等的支持者,无论这究竟是他自己的思想,还是竞选团队所为他营造出的政治形象,林耀相信他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事实也确实如此,克林顿欣然接受了被包装美化过的提议,两人该去为他着手拉票一事。
即使将要进入二十一世纪,美国的种族歧视依旧盛行,如果一起凶杀案有白黑黄三色人种在场,警方锁定嫌疑人的时候往往下意识的会倾向于非白人种,其他比如工作上的薪金歧视更是数不胜数,过得不太如意。所以华人们通常会与社团打交道,免受人欺负。而华埠中的社团,有很多是天朝建立前盛行一时的青帮分支,就像香港的几大社团也是它们的分支一样,两方常有联系。
洛杉矶的唐人街是美国最大的唐人街之一,林耀通过渠道联系上当地大佬,向强作为新义安直系,在青帮中辈分很高,拜在他门下的林耀辈分亦不算低,说话总有人会听。林耀与他们谈了许久,阐述克林顿当选的承诺与利害关系,然而听到条件后大佬们要求更多,他们希望克林顿上台之后能够通过非法移民大赦,修改移民法案才肯发动华埠力量。
他们明显高估了美国总统的权利,这太过于激进,即使克林顿能够答应,国会也不会答应,反而会成为反对派抨击克林顿的武器。林耀看向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最重要人物,华埠中最大社团花青帮领导者澹台名,希望他能够出来说话制止其余小社团不合实际的要求。
“咳!”感觉到林耀的求助,澹台名清清嗓子咳嗽一声,刚才还嘈杂一片的会场瞬间安静,澹台名与在座依靠拼死搏杀获得势力的大佬们不同,他的地位来自于家传,他受过高等教育,明白什么能够做到,什么不能,也更明白能够绑上总统竞选的战车对于他们有多大助益。
“如果你们不愿意参与的话,此事由我们花青帮全权包揽。”澹台名低头转弄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说得漫不经心“只盼你们将来不要后悔。”言语间似乎有些劝告大家参与的意思,可了解澹台名的大佬们却明白,他这是要吃独食了,纷纷表示自己社团人少力微,告辞离去。
等人都走光,室内只剩下三人的时候,澹台名停下转动扳指,双手交叉像参加商业会议一样庄重“我会有一家清白的本土公司为克林顿贡献大笔政治献金,也会有人为他投票,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为什么?”看到整个会议过程的郑少荣,很好奇于澹台名与他人不同的态度。
澹台名看他一眼,表情凝重的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给两人看看华埠内辛苦忙碌一日,却挣不到多少钱的洗碗工,偷渡客与雉鸡们“虽然黑帮头领有仁慈的想法很可笑,其实我们都还是想让自己的同胞们能够过得好些。”他回身拉上窗帘“我知道,改善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不奢求一步登天。今天播撒下一颗微小的种子,时时灌溉,终有一日会长成大树。”
会场出于安全考虑,有些偏僻,属于被黑暗势力笼罩的区域,两人途径某条巷子,一个仅松松垮垮挂住件男式衬衫,满面风尘之色的的三十岁女人靠在巷子里,对他们招手“来呀~一次。。。”说道一半看清郑少荣的脸,接下来的话都哽在了喉中,颤抖着别过头。
“臭婊子!”一个白人壮汉从巷子另一头冲过来,把女人踹翻在地上,揪住她头发往外拉“接客都拿乔,什么时候还得我起假结婚的四万美金!”
“我要和你离婚!离婚!”女人呜咽着挡住脸“我要回天朝!我不呆在这,这是地狱!不是天堂!”
“妈妈。。”拐角处出现一个不过四五岁的混血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这一幕,无意识撕扯自己手中脏乱的芭比“我饿了。”
郑少荣看不过小女孩眼中的惊恐,害怕,挽起袖子想把女人救出来。林耀却抢先一步于他大动脉一个重击把那男人打倒在地,使其陷入昏迷中。
重生之荣耀1989_59
女人揽住小女孩蹲在墙角放声大哭,郑少荣走过去也蹲在他们身边,掏出身上的本票,填出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轻轻放在女人衬衫口袋里,拍拍小女孩的头,站起身走出了巷子。
“妈妈,纸。。”小女孩从母亲口袋里抽出支票,看了半天,从未接受过学前教育的她认不出这是什么。
“乖。。”女人接过支票,抽噎着想擦去眼泪,可眼泪根本不由她控制,不断从眼角溢出,尤其在看到支票上签名的时候,眼泪流的更凶了,睁着模糊的双眼盯住巷子口,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从唐人街出来,林耀与郑少荣心里都有些沉重,那么多同胞在异国艰难求生,他们或许该要做些什么,郑少荣站在唐人街前看着那暗红色楼牌,揽住林耀肩膀“耀仔,有没想过开部新片?”
“?”林耀惊诧于他思维的转换速度,有些莫名的反问“新片?”
“是啊。。”郑少荣使劲拍拍有些落漆的红柱“关于种族歧视,关于非法移民,关于华人。。”
“大概不行”林耀涩然回答,曾拍摄过的那许多大片都来自于剽窃,要他原创出一个反应如此深刻问题的好剧本,真的很难“没有剧本。。”
“生活即故事”郑少荣再看一眼唐人街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不需要大投资,不需要好剧本,反应最真实一面有时比加工过更好。”
“我尽力试试看。”林耀不忍心让郑少荣失望,他在朝廷台做纪录片还是有那么些经验,或许可以尝试着推出一部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
接下来几日,克林顿的竞选团队收到了一大笔来自于某IT公司的政治献金,他很高兴,特意打电话来谢谢两人“一大笔钱!甚至足够我所以竞选广告的投放,嘿~等我当上了总统,你想得到什么?。”
“友谊,我只需要美国总统与两个华人的友谊。”林耀挂上电话,坐回桌前继续构思新片,真正自己去写一部剧本,是多么让人桡头的事情!
幸而他苦恼的时间并没有太长,戛纳那边将要开影展,陈凯哥催他们拿霸王去参展,郑少荣也劝慰他不要太着急,一些可以慢慢来。。。
其实,与叶二认识之后,霸王国内公映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林耀不想这么早在国内放映,禁播刚好能避开民风保守的天朝,等过上几年,民风开放一些,再传播会更好,霸王现在要做的,就是征战戛纳与各个国际电影奖项,为郑少荣夺得第一个国际影帝!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土鳖的我,表示这一章继续在瞎掰,背景似是而非,各种硬伤请无视吧。
现在我需要自己弄一部种族歧视的电影出来嗷嗷嗷嗷!悲剧啊!!!!为神马,码字码到四点脑子会发抽,给自己挖这么大一个坑,还自己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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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戛纳宣传 ...
临行前夜,林耀让曹成找来只特制行李箱,把两人所得奖杯小心放里头,郑少荣正半靠床头翻杂志,只见林耀不时把小金人拿出拿进,想起当日林耀获得最佳影片时神游天外的模样,颇有些好笑,放下杂志调侃他“虽然有三公斤,但它们不是真金,卖不出好价钱的。。”
“非也非也”林耀把最佳配乐的小金人放在中心位置,压紧缓冲物合起箱盖爬到床上,伸出手从郑少荣胸前横过,亲吻了一下他还散发着浴液清香的光滑侧面“我是有想,回香港之后在客厅里设个陈列柜,专放所得奖杯,到老再去看,比比谁得的奖杯多,统统都是好回忆。”
“快去洗漱!”林耀几缕带着汗味的发尖擦过郑少荣耳根,弄得他很是痒痒,把林耀的头稍推开些,屈指算给他看“你常用自己的剧本,自己剪辑,算下来一部片可以角逐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电影,有时还可得最佳剪辑,我都只能同人去争男主提名,到时满柜都是你的奖杯,我不和你比。”
”我也常用我自己的男主角”林耀知道郑少荣爱干净,笑嘻嘻爬下床,滚去浴室冲澡,关门之前探出头来“我前年有说过愿不愿意做我一个人的男主角,这次得改一改,换做最佳男主角,哪日我邀乔治斯坦利专为荣哥你设计一座独一无二的最佳男主角奖杯,每年颁发一次,提名人数只你一人。”
“只会花言巧语,快去做正事。”郑少荣笑着挥挥手,放下枕头准备睡觉为明日的长途旅行积蓄精力。
等林耀洗完澡出来,郑少荣已然进入浅眠,可是一只顽皮的手掌却不让人入睡,于他温热的胸前不住撩拨着,在他刻意无视下,竟动作愈发放肆往隐秘处探去了。郑少荣虽然仍闭着眼,皮肤上泛起的鸡皮疙瘩与变得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的反应,林耀感觉到他的变化,趁热打铁含住了郑少荣耳垂,轻轻噬咬,于帝都的那几日白天黑夜的亲热,让他知道这里是对方敏感点,不信郑少荣还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嘶。。”郑少荣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甚至远比林耀预想的热情,睁开眼伸手揽过林耀的脖子,报复性的狠狠咬住他耳垂,放开后轻轻呵气“跟我去客厅。”
“好啊,荣哥想在客厅做?”郑少荣这一咬林耀不觉得疼痛,反被温热的气息与自己的脑补弄得一个激灵,乐颠颠的抱着枕头就往客厅冲,他们可以在沙发上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
林耀率先扑到沙发上,强大的冲击力道甚至回弹得他被沙发抛了起来,郑少荣慢悠悠起身,站在房门口看着林耀激动渴望的眼神,嘴角划出一丝弧线,咣当甩上门扣住反锁回床补眠,只剩余音与呈呆滞状态望住房门的林耀作伴。
“荣哥。。”林耀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像块玻璃稀里哗啦的碎成片了,好半天才一块块捡起拼凑齐整扑到房门上“不要这样。。。 啊啊啊。”回答他是杂志拍在门板上的撞击声“收声!明日还要乘十个小时飞机。”林耀坐回沙发,看了眼因为早先脑补而兴奋得不能自已的小林耀,撕咬起枕头泄愤,心里头泪流满面。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单知道郑少荣腹黑,却从未发现,首次尝到原来如此悲剧。。
第二日,于沙发上一夜辗转的林耀除去郑少荣见谁都一脸黑,一夜好眠精神饱满的郑少荣见谁都带着一脸笑意,让明白两人关系的保镖们私底下开盘口赌林耀昨夜必定是被郑少荣先这样,再那样。。。长达十个小时的机程,夜里未睡好的林耀没多久就陷入睡眠中,倒是郑少荣一直翻着报纸精神十足,这更坚定了保镖们的猜测,老庄曹成收赌金收得眉开眼笑。
到达戛纳林耀才被郑少荣推醒,赶往酒店同早先到达此处的陈凯哥一行人会合,按说获得提名的陈凯哥该是春风得意,可事实上,他的脸色也没比林耀好到哪里去,黑脸二人组勾肩搭背凑一块嘀嘀咕咕好半天,林耀才知道陈凯哥这脸色是怎么回事。
因为霸王别姬提前两年参展的缘故,他原本的最大对手《钢琴课》换做了由派拉蒙的对手二十世纪福克斯投资美国科恩兄弟所拍摄的《巴顿芬克》,这是一部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超现实主义影片,讲叙了一个作家在好莱坞的灵魂之旅,充满着黑色黑色幽默与悬念,陈凯哥从组委会那边打听到的消息来看,似乎很多评委都对科恩兄弟青眼有加,这种青眼有加使陈凯哥变得不安,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林耀所接受的科班教育里怎会不提到这对兄弟?科恩兄弟似乎一直以来都颇受戛纳喜欢,虽然他们的电影很小众,通常难以让人看懂,但是戛纳的评委就偏爱这种调调,越不商业的片子他们就越喜欢,似乎一旦商业就失去了竞选戛纳的资格,于是科恩兄弟仅仅在九十年代就获得了三次戛纳最佳导演奖,一次金棕榈大奖,于1991年参展的《巴克芬顿》更是囊括金棕榈,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三项奖项,导致戛纳组委会之后不再把金棕榈与最佳演颁发给同一部影片,想着法子分散奖项。林耀一直都不相信原本的1993年真会有评委那么白痴把原该投给郑少荣角逐最佳男主的关键一票投到影后项去,这只是一个笑话而已,难道要组委会出来说嘿,我们是故意不让霸王囊括太多奖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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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科恩兄弟遇上,能够打败他们的话,林耀觉得也算是报了受他们影响而失去唯一一座国际影帝头衔的郑少荣一箭之仇,虽然这是无辜的迁怒,请原谅欲求不满之人的无差别攻击吧。
“那你对目前的劣势有什么办法?”林耀掏出两只烟卷给自己和陈凯哥点上,郑少荣安顿好一切,走到旁边听他们鬼鬼祟祟嘀咕些什么“说我坏话呢?”
“不敢。”林耀倒是想向陈凯哥诉苦,可这种私密趣事太过丢人,还是闭嘴来的好“我们在讨论霸王的竞争策略,对手太过强劲。”
“等所有主演到齐能加分,再就是宣传了,我就等你这金主从美国回来提供宣传资金。”影展还未开幕,一切都还来得及,以观众口碑获得评委关注想必能取得一定效果。
“宣传资金?要多少有多少!”林耀叼着烟卷右手掏出支票簿击打左手手掌做暴发户状,虽然达成了收购股权协议,因为林耀的邀约来得太突然,萨姆纳。雷石东手头不可能时刻有十五亿美金现金流,他需要筹措一些时日,林耀乘机来法国之前,第一笔款项五亿美金刚打倒了他账户上,宣传再怎么烧钱也烧不掉十分之一,他相信当人们被宣传吸引过来之后,影片的高质量不会让他们失望,舆论能够改变评委们对于科恩兄弟的偏爱。林耀填完一张空白支票丢给陈凯哥“把戛纳的场刊头版给租了,晃眼的宣传区域统统都租了,媒体的公关做到位,一千万美金以下随便你填。”
“那我可真填了?”陈凯哥没料到金主如此大方,果然拖郑少荣上船主演霸王是正确选择,不光有个完美的男主角,还有人肯为他烧钱啊烧钱啊还是烧钱啊。
郑少荣看着陈凯哥捧着支票高高兴兴的出门谈广告位才说出刚才一直忍着没出口的话“一百万美金就完全足够了,前几天还为钱愁眉不展,今天就大手大脚quot;
“为了荣哥获得初次国际影帝,好与我拼奖杯数,一千万美金算什么?一亿也值。”林耀真的很想为郑少荣拿到这个一票错失的国际影帝头衔,烧点钱只是小事。
“。。。”郑少荣无言看了林耀一眼,当初在帝都卖房子给他们的郑老教了他一个词冤大头,现在他觉得林耀的大头上就挂着明晃晃一个冤字。
“只要荣哥你别再把我关门外。。。”林耀觉得这时候没人敢打扰自己,乘着郑少荣不注意,一把将他扑倒在酒店柔软的床单上。
“走开!!!”
“我不!昨夜荣哥你太无情!你太残酷了!今天必须得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从哪学的这。。嗯。。。。”
一直到第二日,林耀与郑少荣才出了房门,这回曹成他们的盘口换成林耀反压成功,一雪前耻,黑着脸的郑少荣无意间路过听见他们谈论,貌似不在意的停顿了一下狠狠踩中后方林耀脚尖,让他笑意停滞在脸上,转为龇牙咧嘴的狰狞。
陈凯哥效率还是很高的,他们的酒店就在会场附近,出门就是戛纳最大的剧院,一面超大的霸王海报挂在剧院墙上,海报里上了戏装的郑少荣露出明艳无双的半张面容,正执笔给自己画眉。仅这半张面孔中所透露的浓郁的东方风情与漂亮的人物使过路者纷纷驻足,先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瞎掰继续瞎掰,表示有时候我也想尝试一下轻松风格,不知效果如何。。
如果大家不满意的话,下次还是换回来了好了。
才发现霸王名单里那么多新的名字~~~
各种感谢,争如不见 排云 伊子墨 醉笙君的地雷。
PS:呜呜呜~霸王栏中字母后缀数字的同志们太多,我才发现自己看错人,ljy19890402君,我错了~~泪目,我对不起你那两颗充满森森的爱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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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扳倒评委会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败了!~你们狠!我原来以为是自动,原来是人工智能TAT。。
距离电影节开幕已没有几天,霸王别姬的预热进行得很不错,但是陈凯哥从评委会那边所了解到的消息看来,情况依旧不太好。
本届评委会主席是美籍波兰裔导演罗曼,波兰斯基,他的电影多数都充斥着黑色调与暴力色情,就和他放浪不羁的生活方式一样,科恩兄弟这部黑色幽默影片很合他胃口,他暗示评委会成员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评委会成员其中又有两个半美国人。
他们一个是出生于纽约贫民窟的女演员胡比,戈德伯格,素来以粗俗著称。一个是苏联出身的花花公子封面女郎,她们也许很难理解霸王的精髓,剩下的一个美国导演艾伦帕克比她们专业素养要高,但是这四人都与美国娱乐界有着极深的关系,于是在评判电影中难免带有更多主观因素,偏向于美国人的影片《巴克芬顿》。
《巴克芬顿》的水准真的有那么高么?未必,它毕竟是小众电影,很难让一般观众看懂,林耀与陈凯哥都觉得它的评价被人为的推高了,只能营造出声势浩大的舆论来压倒评委们的私心,如果他们不想以后被媒体评论为最昏聩的评委会的话,也许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若还是不能取得效果,林耀还有杀手锏未出。
时间就在林耀特意从派拉蒙调来工作人员协助陈凯哥不停撒钱公关宣传,与剧组接受密集的采访中度过,参展影片们将要举行试映会,郑少荣觉得西方人难以理解太过浓郁的中国元素,建议林耀刊印出许多份介绍文革与京剧的小册子,好分发给来观看试映会的影评人与记者们。
白日间放映场馆安排都被美国电影占据,霸王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才获得放映时间,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段,许多人看了一天电影都有些疲累,精神上的疲劳大概也会造成审美疲劳,所有人都担心会于霸王造成不利影响,一时间多少有些忐忑。
所有创作成员坐在最后排,看着观影人熙熙攘攘入场,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要好很多,放映厅一会就全部坐满了人,灯光熄灭,影片将要开场。
林耀在灯光熄灭的同时握住郑少荣的手,他看得出郑少荣在紧张,紧靠在一起的手臂分明能够感受到震动“荣哥,你的手在发颤?”
“不要紧”郑少荣微微施力挣脱手放回膝盖上小声安抚林耀,可手掌却依然在无规律的颤动,他眼睛紧盯住大荧幕上陈蝶衣与段小楼出现于黑暗的长廊中“尽管我已经拍过很多电影,无论是歌坛还是影坛的颁奖典礼都经历过许多次,试映会也经历过许多次,可真正于这多世界媒体人面前放映,我还是不能平静,之前金像奖在美国未能亲手拿到我第一个影帝奖杯,这部戏倾注我很多心力,作为一个演员,如果能够借此拿到最佳男主角头衔,是对我职业生涯最大肯定,开场之前我都以为自己会保持淡然,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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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哥,你会得到影帝的”林耀攥紧变得空落的手掌,评委会对巴克芬顿的偏执有多么难以对付他一直没有对郑少荣说,只与陈凯哥在暗地里不断施力大打暗战,今日巴克芬顿试映之后,他让人伪做其他影片工作人刻意拉拢对于评委会持不同意见的影评人与记者,明日将会有一些不同的舆论出现,希望可以取得预想效果。
“嘘。。。”前排有位法国记者听到耳边细细碎碎的异国语言,伸出只手指竖在嘴前要求这两个于黑暗中看不清楚的家伙安静些,好让他能够仔细观赏这部关注好几日的影片。
两人只好收声专心关注影片,拍时是一回事,剪出成片来之前两人已去香港,霸王因为限制还未在天朝放映过就直接来戛纳参展兼贩卖国际发行权,郑少荣虽对自身演技有自信,但他自己都没能想到自己的演出于大荧幕上放映出来会是如此。。。
“风华绝代”一直沉默着看片的林耀轻击手掌忽而出声,他早已看过无数次,只在重生前的近几年,因为工作忙没赶上影院少少的几次重放经典,如今再看一次仍能给他震动,亲身参与其中才知道郑少荣有多用心去饰演这个角色,日夜揣摩剧本竭尽心力,以至于迟迟未能走出的剧中人性格,杀青一个月之后在家仍会无意识出现陈蝶衣的动作。
“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大荧幕上的陈蝶衣撕心裂肺诉说着心声,林耀竟听见郑少荣也跟着在念词,语气虽不如剧中强烈,竟有丝丝悲切从这并无多大起伏的句子中透出来,林耀偏头只能从大荧幕透出的微弱光线里辨别出他轮廓,那轮廓中一双黑目灼灼发光,整个人都透着股子特殊的味道。
“荣哥?荣哥?!”林耀觉出不对劲,伸出两手从身后绕过去挡住郑少荣双眼,郑少荣才猛然从陈蝶衣的意识中醒过神来拨开他,只是眼神依旧有些飘忽“小楼?怎么了?”
“我是耀仔!林耀!不是段小楼。”林耀慌了神,两只手掌顺着下落的方向攀附于郑少荣肩膀上摇动“你是郑少荣,不是陈蝶衣!”
“我知道。”陈蝶衣数十年相思只是一场空,郑少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体会到了他拔剑自刎前的悲凉心情,比拍戏时候还要更为深入。郑少荣以两指按压眉心,想缓解一时间的意识变换“让我安静一下。”
“入戏深也不是这么个深法。”林耀停下摇动转为按摩他脊椎,舒缓精神,心里觉得是不是该给郑少荣开部新戏,好让他快些走出陈蝶衣这个角色的阴影。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又哪里知道我没出戏?”郑少荣情绪稳定了很多,笑着瞥了林耀一眼“我同你在一起之后,倒是经过许多意外,传奇得堪比一部黑帮片。”
“呵呵呵..”林耀只能傻笑以对“那是意外。。。”
“安静!”法国记者的观影再次被打断,这回他可不再那么绅士,冲两人挥挥拳头小声斥责。
“sorry~”郑少荣及时表示歉意,拉下林耀手臂拍拍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一直到“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的片尾曲响起,灯光复亮,整个放映大厅里都没有任何人出声,郑少荣总算没有再被带入戏中。
“啪啪啪。。”林耀想他应当把这些人从震撼中唤醒,率先击掌打破了沉静。在他们前头的法国记者被林耀掌声惊醒,也跟着拍起手掌,回过头来“先生,你总算在合适的时候做了合适的事,你。。虞姬?”
郑少荣微笑向记者致意“很抱歉我们的讨论数次打断您观影,但我不是虞姬,我真正的名字是郑少荣。”
“不,郑先生。”法国记者继续大力拍掌,整个放映厅从他这儿开始,向是传染一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未平息“这部电影是一部杰作,您的表演非常完美,它打动了我,您愿意抽时间接受我的专访吗?”他停住手摸索口袋掏出张名片递给两人“我是费加罗报记者阿兰。”
“谢谢,我想今晚就有时间。”郑少荣接过名片放入上衣口袋,随同陈凯哥一同起身向厅内众人致谢。
掌声一直持续了近十分钟才停止,试映会完美成功,各家媒体都想抢到有利位置就近采访,局面很是混乱,陈凯哥不得已只能前行退出,与在座记者们约好明日召开记者会。
当晚发行的报纸上大幅版面都是郑少荣剧照,各种赞美之词层出不穷,郑少荣答应接受阿兰的采访,林耀刻意出门走走给他们更为安静的采访环境。
“罗曼先生,从艺术性考虑这一部天朝电影比您所推荐的更为。。”
“闭嘴!那是狗屎!你们不能理解希区柯克风格吗?不要再说了,如何挑选美丽女郎才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林耀漫步于道边,亲眼看某辆黑色豪车从他面前缓缓经过,半开的窗户里飘出几句话语与一张晚报,上头郑少荣的大幅彩照赫然醒目,被路过的人踩出数个乌黑脚印。
“罗曼?”林耀醒悟过来方才车里坐的是谁,美丽女郎?他们要去做什么?也许杀手锏不需要他再去刻意安排,罗曼会为他自己自掘坟墓。
林耀拦下一辆的士悄悄跟在他们车后,黑色豪车七拐八绕停在一栋较为偏僻的建筑前,低调的外表与玻璃门内所泄露的奢华完全不成正比,罗曼下车在两个保镖簇拥下进入了里边,林耀也急忙跟上,用大额小费与自己昂贵衣着取得了看门人信任,尾随其后。
这都是什么!迷乱的室内,各色淫乱的人种交叠在一起,白色的粉末散落在桌上,林耀觉得自己没带相机来是天大的失误。
罗曼拥住一个明显还未成熟的少女坐进卡座,稀疏的珠帘遮不住他们上下起伏的动作,林耀记住他们的位置,出门找到公话亭拨打了郑少荣的房间号码。
“这个角色。。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郑少荣正对着阿兰侃侃而谈,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他们的采访,只有林耀知道号码,别是又惹出什么麻烦?郑少荣想着林耀的事故体质拿起了话筒“耀仔。。”
“荣哥,阿兰走了吗?叫他接电话。”郑少荣狐疑的叫过阿兰,把手中话筒交给他,看着他表情从平静到狂喜。
“天啊~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阿兰啪的挂上话筒“对不起,郑先生,有意外情况发生,我们的采访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请允许我告退,与您的合作非常愉快,谢谢!”说完顾不得收拾收拾笔记急匆匆跑出门。
“。。。”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新闻让阿兰如此震惊以至于顾不得采访礼仪?郑少荣看着阿兰遗漏下的物品,打算等林耀回来再好好问问。
“你什么设备都没有带?”阿兰匆匆赶到指定地点与林耀会合,林耀告诉了他罗曼所在的卡座,看着他身无长物的模样,有些不满意“没有证据的话,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很难以取信于观众。”
“不用担心”阿兰从钥匙扣上取出一个像是玩具的微型相机在林耀面前显摆“要知道我的业余兴趣是收藏相机,这台二战时期的间谍相机是我的幸运物之一,它里头还有胶片,它还能用,尽管画质不太好,让大众辨认出罗曼还是足够的。”之后他又掀开自己的大衣,露出内袋里的微型录音装置“我的宝贝儿都在身上。”
“好吧,祝你成功。”林耀拍拍阿兰肩膀“即使你凭借这个新闻登上主编位置,也请不要泄露消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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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会。”阿兰就着公话亭的玻璃反光整理了一下衣着,掏出自己所有钱点点,打算下血本混进去。
“拿着。”林耀拿出自己的钱包,抽出里头整齐排列的大把美钞“这是你的经费。”目送阿兰往巷子里走去。
之后的事情林耀没有再管,他相信阿兰会让大家满意,回到酒店里的时候郑少荣还未入睡,听见开门声放下客房新送来的报纸问林耀之前的事情“阿兰怎么接了你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他甚至中断了我们的谈话。”
“对于罗曼。波兰斯基这个评委会主席荣哥有什么看法?”林耀边脱下大衣边答非所问。
“是个好导演,但不是个好人。”郑少荣知道这人,他英国的时候罗曼还经常在欧洲活动“77年他强奸幼女案的报纸,我有看过。”
“是的,不是个好人,他更欣赏那些黑暗的东西,与他的人一样。”林耀除去了所有外衣躺倒郑少荣身边“今天他又故态复萌,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幼女?”郑少荣十分诧异,声线拔高了很多,他不能忍受这种对未成年儿童出手的人。
“是的,我看到他了,所以给阿兰一个机会揭露出这一切”林耀点点头,拉过被子为两人盖上“睡吧,明天还要召开记者会,大概明天的报纸霸王风头会被评委会主席参加乱交patty嫖宿幼女的惊天丑闻抢去。”
50、过渡章
清晨的戛纳街头人群迎着晨光往来。某位普通上班族叼着面包片一面打领带一面从楼道中跑出,路过门前报亭时顺手丢下枚硬币,取走了一份费加罗报,报纸头版上被打上了马赛克的大图成功使他急匆匆的脚步慢下来“这个人渣!”
费加罗报作为法国发行量最大的日报,罗曼昨夜干了什么,仅仅几个小时就传遍了戛纳的大街小巷。
“罗曼,你必须马上辞去主席职务”罗曼的评委会办公室内转椅坐上了一个衣着严谨的男人,他召集了所有评委会成员,传达组织方对于罗曼的处理意见“因为你的缘故,赞助商打算大举撤离,你知道今天我们接到了多少个民众电话吗?他们咆哮着为什么会选择你这种人担当评委主席!”
“这是污蔑,我是不会被压力所迫辞去主席职务的!”罗曼很是恼火,从拿到费加罗报开始他已经砸坏了办公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他看向与自己私交甚佳的另三人,试图与他们组成统一战线为自己的留下来向组织方施加压力。
“先生,我也看了那篇新闻,她可不是什么贞德,即使罗曼主席不去光顾她,她也会卖给其他男人,只不过很不幸的被记者拍下来了而已。”胡比接受了波兰斯基的电影邀约,她必须与罗曼站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吧,大家明天就会遗忘这一切。”
“艺术鉴赏能力与私生活并没有什么冲突,我们支持罗曼先生留任,如果您执意要求他辞职的话,我们也会离开这。”另三人多少受过罗曼好处,或者与他有利益关系,不得不站在他身后,其余几人则坐在一旁不说话像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与这伙人有分歧不是一日两日,没有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
“哦?”男人掏出一支雪茄点上,扶正礼帽看向这个小集团“如果你们以为集体离开能够威胁到我的话,那就错了。我们会寻找更为适合的主席与评委人选,他得不会惹出大麻烦。”他弹弹雪茄灰,站起身打开房门“四位,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四人放出狠话一时间骑虎难下,不得不极为不甘心的朝外走去,罗曼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忍不住狠狠踹了门框一脚,用波兰语骂出一句脏话“#%$。。quot;
“对了,差点忘记,罗曼先生,您所打破的陈设品都是属于组委会的公有财产,比如桌上那个17世纪的花瓶。”男人静静看着罗曼发泄,伸手挡住他的脚步“希望您被起诉关押前,或者像您逃离美国一样逃离法国之前,能够付清赔款,否则您会多收一份律师函。”
“滚开!”罗曼掏出已签完名的支票簿,撕下一张丢给他,愤愤然带领他的集团离开。
“希望您的账户余额足够”男人挥舞着支票,用不那么让人舒服的方式像前任主席告别,他还需要召开记者会,宣布罗曼离开与新的评委会成员信息。
陈凯哥不得不将原定的记者会时间推迟,以错开组委会。但是他依旧很兴奋,新的主席是从留下来的另六人中选举出来,虽然与他并无私交,可总不会一面倒的倾向于美国电影了不是么,霸王这一部也许是他导演生涯中最优秀的作品,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刚刚结束组委会那边,将要到时间召开记者会,剧组接到通知,新的主席将要来主持,所有人盛装出席,陈凯哥亦罕见的打上了领结,林耀作为制片人也一同出场,托福于郑少荣建议那本小册子,在场记者对于天朝文革史与京剧都有了些皮毛了解,因此提问比昨日刁钻许多,但是大家都见惯这般场面,未有丝毫惊慌,轻松应付到结束。试映会看到观众反响之后,马上就是首映会典礼,首映典礼那日放映场地爆满塞入了三千来自全球的观影人与片商,放映结束后已然卖出许多国家发行版权。
参展影片同观众见面同时,尽管经历了更换评委主席的小插曲,电影节日程不可受到阻碍,评委会关于获奖名单的讨论尚在紧锣密鼓进行中,林耀同郑少荣有好几日空闲时间自由支配等待奖项的颁布。剧组成员想要去巴黎游览,林耀有更重要事情要做,没同他们一路,与郑少荣搭上了前往苏格兰的班机。
“嘿~~这~”威廉一早已然等候于机场,远远看见他们,拼命挥手引起注意,等他们走到近前,不管自己已然是议员身份,直接帮他们扛起两个行李箱塞入后座。
“威廉,给你这个。”郑少荣拿出小金人,他有同林耀来苏格兰之前商讨过,勇敢的心最佳影片奖杯他们不保留,这是属于所有参与这部影片之人的荣誉,尤其属于那些不求回报的苏格兰演员们“你该给你的朋友们看看,并与他们共同拥有。”
“谢谢~”威廉激动得方向盘也握不住,他得到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但是因为重要会议未能出席,奥斯卡多少有些傲气,所以据说原本是属意于威廉的最佳男主花落与狼共舞。这令人遗憾,他需要一个奖杯留作纪念博取选民关注。
“它原本就是属于苏格兰的奖杯。”林耀接过小金人放入皮箱,转移到无人的副驾驶位上,询问之前在电话中请求威廉给予帮助的事情“我希望感谢方式是你带给我的好消息。”
林耀对于金融方面并不精通,他需要专业人员,将要进行的大动作里,有什么比拥有一个投资银行更合适?现成的业务网络,现成的专业人员。。美国的投资银行资本过于雄厚,譬如摩根士丹利,以他现在拥有的资本完全没有收购可能,只能把目光投向英国与德国拥有全面经营业务许可的的混业银行。而威廉比他更能接触到欧洲那一层面人物。
“我有帮你留意,国民西敏寺银行因为在日本巨额投资失误,将要分拆手下业务,出售全资控股的阿尔斯特银行。”威廉为着林耀很是跑了几日“你不是做导演吗?怎么忽然对金融感兴趣了。”
“我要挣钱养家。。”林耀笑着看了郑少荣一眼,有预见性的先行抱头以防报复“一家开销太大,挣钱不到钱怕回去跪钉板。”
郑少荣优雅的将两腿交替,并不如林耀所想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托长尾音轻哼了句,懒得理他。
“。。。”威廉不能体会到林耀所开玩笑,用一种你们口味如此重的眼神看了两人一眼,了然点点头
重生之荣耀1989_63
在威廉的引荐下,林耀同对方进行了谈判,阿尔斯特银行在爱尔兰与北爱尔兰拥有很长的历史,兼营各种金融业务,即便因为东家急于出售,林耀的十五亿美金依旧不够看,他只能质掉手上派拉蒙其余股份,才勉强吞下这一果实。
这几日林耀英伦三岛四处跑忙得昏天暗地,回到酒店到头就睡,郑少荣自己则拜访曾经的友人玩的很愉快,终于了却完这里的事情,戛纳那边也传来消息,霸王有奖可拿,组委会要求他们全员出席。
在英国的日子,郑少荣顺便去了一趟萨维尔街,给自己和林耀定制了几套合身的西服,以应付各种场合。到达酒店门前,郑少荣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套搭配给他“你不会还打算穿前些日子穿过的礼服?真是只顾“养家”忘记打理自己,既然养家如此辛苦,你今夜好好休息。”
“荣哥。。”林耀抱着礼服看郑少荣再度把房门反锁,心里恨自己在威廉面前为何嘴贱,又尝到现世报,只好滚去隔壁原本属于他的客房,没人在身边太过不习惯,熬过半夜才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脑抽了,各种码不出来,卡文卡貌似再度出山,我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阿尔斯特银行为什么仅用三十亿就收购了= =
这个请无视吧。
51、影帝或者影后?
第二日郑少荣亲自兼职侍应生做的客房叫醒服务,昨夜不光是林耀不习惯,冬日长夜里枕边没了那毛手毛脚的小子,他也很不习惯。
“荣哥”林耀赤,裸上身打开房门,半靠于门框上,扶扶郑少荣已经很端正的领结“good morning,今天天气不错,希望你能获得影帝。”
“morning”郑少荣笑着接受林耀祝福,走进室内“昨夜休息得怎样?”
“不好。”林耀跟在他身后,顺脚带上房门从后方抱住郑少荣亲吻他脖子“没你在身边。”
“我也是”温热的气息喷射在耳边,男人早上容易变得兴奋,郑少荣身子微微抖动,咽下一口口水,却怕弄乱打理好的着装,反身推开林耀“还要参加颁奖礼,不要乱来。”
“说真的?”郑少荣很少坦白自己的感受,似乎一直以来都只是林耀追逐着他,太远太近都会让人惊慌,所以得到这种回应林耀几乎不可相信,呆滞于原地.
“骗人的”郑少荣拍拍外套抚匀被林耀胳膊弄出来的褶皱,似真似假回应他,这种话,一次就够“快穿好外套,全剧组只等你一人。”
林耀很想再问逼出郑少荣真心话来,但他脸皮虽厚,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日子让大家都等他,匆匆穿上外套与大衣,走到镜前却怎样也系不好领结,颓然放弃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郑少荣。
“平日那么聪明,一到打领结领带就变成笨蛋”郑少荣无奈,他都有教过林耀,可学生实在无天分怎样都学不会,能把条大牌领带系得像麻绳,只好走过去接过布条打了个平直结,走远些看看“好了”
“我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林耀转身面对镜子扯扯领结带,他从前也不爱打这玩意,多数情况只着衬衫西服,实在被逼无奈需要带领带的场合,通常去店里要求店员打好,之后再不拆,系过两次就换,但是这些日子出席的重要场合过多,兼之有系带高手的存在,他渐渐开始习惯。
“不要扯。”郑少荣只好再度为他调整领结松紧度“太散会走型,最多只能这么松。”
“比刚才好很多。”林耀松了口气,对面的镜面中映出两个一般高西装笔挺的男人,精致的黑色高级定制西装与白衬衫,衬着一黑一白两种领结,很难相信他们相差十岁,林耀摸摸下巴冒出句调皮话“黑白双煞!”
“希望黑白双煞到时能大杀四方。”郑少荣笑着抬起腕表看点“快到点,走啦。。”
与剧组集合前往颁奖典礼现场,今日颁发完竞赛单元大奖之后,戛纳电影节将要闭幕,所有与电影节相关人员都聚集于会场,使得现场更像是一个菜市场。
作为得奖呼声最高的霸王剧组,郑少荣他们一下车几乎被闪光灯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剧组中很多人没有过在如此盛大国际化的场合走红毯的经验,譬如张凤仪,他一时兴奋之下把女主角公主抱起来,郑少荣站在他们身边,三人组让闪光灯闪得更为频繁。
“我也想抱你。。”林耀又想起郑少荣戏中与张凤仪的亲密,凑过去说悄悄话。
“呵”郑少荣挑眉笑得肆意,揽住林耀腰腹“真的?”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将之拦腰抱起“还是我抱你好了。”
“荣哥。。”难得郑少荣如此有情趣,阴沟中翻船的林耀不敢挣扎,僵硬的扶住郑少荣双臂保持平衡“开玩笑的,让我下来。”
与张凤仪那一对不同,郑少荣他们令记者们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陈凯哥看着这对肆无惮忌的恋人,几近无语,为了给他们解围,只好也抱起摄影师顾厂卫,好让媒体以为他们这是事先商量好为了增加娱乐效果而做出的集体举动。
剧组走完红毯进入场馆时,已经在室内的所有人都起立鼓掌,这让他们更为坚信自己与金棕榈之间的缘分,郑少荣一反之前的沉稳,更像个孩子一般跟着拍起了手掌。
“自己给自己鼓掌好骄傲。。”林耀还记得刚才的一抱之仇,刻意泼他冷水。
“闭嘴!”郑少荣给他一肘子若无其事的继续拍手“我一直好骄傲,你只是未发现。”
最先颁发的是国际影评人大奖,这个奖项是由各国专业影评人员颁发,比之由时尚界人士,导演,演员等组成的金棕榈评委会来说,实际上更为专业,但是不知为何不那么受到关注,在戛纳的场刊中,他所占据的篇幅是最小的。
霸王获得了这个奖项,但是剧组众人反而变得不那么自信,陈凯哥在内部的消息早几日就开始联系不上,组委会只告知他们有奖可拿,并没有说什么奖项,拿到费比西奖也是得奖,拿到金棕榈奖还是拿奖,可这之间的差别大出很多。
之后颁发的是金摄影机奖,这个奖项通常颁发给第一部片的新人导演,陈凯哥并不是新人,一直到后世林耀掉下台的时候,天朝也未有人获得过这个奖项。而后是最佳女主角大奖,霸王因为其中女主角的戏份并不多,实际上也并不如何出彩,所以女主角功利无缘这个奖项。
重生之荣耀1989_64
马上轮到了最佳男主角。
林耀与郑少荣都提起了心,忍不住紧紧抓住椅扶手,郑少荣不知未来,林耀知道未来,可当年因为那乌龙的一票的错失与评委会的成员更换,让他不那么确定事实是否会改变。
这是1991年,对手,朋友,一切都不一样。
主持人偏要吊人胃口“接下来是最佳男演员,请让我邀请。。。。一位女演员上台”趁着台下众人被她这话惊到,主持人绽开一个笑容“作为嘉宾,有请Claudia Cardinale。”
主持人身后的布景骤然分开,从中走出一位林耀他们并不认识的身着晚礼服的女人,或者她年轻的时候足够风华绝代,现在依然风韵犹存,她礼貌的像会场所有人致意,并拿没有演讲稿“大家晚上好,今年的电影节最佳男主角竞争极为激烈,甚至连评委会都一时难以抉择究竟该让谁当选,但是我认为,一位演员应该有多面性,他应该可以饰演更多角色,他应该。。”似乎打算滔滔不绝下去。
“好了,克劳迪娅,告诉我们男主角是谁?”不能让她继续这么吊观众胃口下去,主持人觉得自己再不打断将会在夜里被人砸破窗玻璃。
“耐心。。”克劳迪娅摆摆手“这位男演员很不一般,其实我觉得他应该同时获得两项提名,去竞争影后头衔。”
“克劳迪娅女士!”
“最佳男主角是在霸王中为我们献上精彩表演的。。来自香港的郑少荣先生!”
郑少荣从克劳迪娅一说出竞争影后头衔的时候脸就绿了,听到周围人尤其是未能获得最佳女主的功力与陈凯哥的笑声之后,脸色开始向他的黑西装外套看齐,林耀亦忍俊不禁,拍着郑少荣的肩膀催他上台领奖“好了,荣哥,别生气,要原谅一位老女士的眼神不会像年轻时那么好。”
郑少荣一直到台上拿到奖杯的时候都未恢复寻常颜色,他接过颁奖嘉宾手中的奖杯同时,顺手扶了克劳迪娅一把“请慢走,小心台阶。”
台下只当他绅士风度,林耀还能不明白他实际上在报仇,嘻嘻哈哈笑得更欢畅。
“呃。。”郑少荣在麦克风前整理一下措辞,说不激动是假的,即使他设想过太多得奖的场面,到真正成为一个国际影帝的时候,一切还仿佛像是做梦一般。
“首先多谢克劳迪娅的女士的建议,如果明年再有机会来戛纳,也会我会考虑。”台下随着他流利的英文响起阵阵掌声与欢笑声“在此之前我还一直饰演着阳光男人的形象,蝶衣这个角色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我最终战胜了自己,感谢给予我这个机会的陈凯哥导演,与我的制片人,尽管本片没有在天朝公映的机会,我还是想把这个奖项归功于天朝与天朝人,正是他流传这么多年的浓厚文化底蕴,才让这部电影有了深度。”
“郑先生,我对于片中的京剧艺术很感兴趣,您的扮相非常漂亮,在您下台之前能为我们表演一两句吗?作为庆祝您获得最佳男主角”主持人希望有更多节目来活泛场内气氛。
“我想可以,咳。”郑少荣清清嗓子,唱了一段剧中有过的戏词“我的嗓子有些低,比不上专业人员,希望大家有机会去天朝帝都,那里能够听到原汁原味的大师之作。”在热烈的掌声中步下了台,并成功勾起了台下与电视前鬼佬们去天朝旅游的心思。
“荣哥,恭喜。”林耀率先给了郑少荣一个拥抱,附在他耳边开玩笑“你是国际影帝啦,要涨片酬。。我现在没钱请不起你做男主角怎办。”
“你啊。。”郑少荣捧着小金棕榈回抱林耀,同他耳语“大家这么熟,收你一块钱好啦。”
压轴是正式竞赛金棕榈大奖,说林耀自私也好,郑少荣既然拿到了国际影帝,他觉得即便因为分散奖项的缘故没有拿到金棕榈也无关紧要了,但或者是霸王太得评委们喜欢,它竟然还拿到了金棕榈,陈凯哥激动的不能自已,他所导演的影片于戛纳连拿三个大奖,这对于他以后进军国际有着极大的助益,到了台上断断续续说了近十分钟感言,把所有人都统统感谢了一遍才下台。
闭幕之后的酒会,霸王剧组为庆祝大丰收不知摇开多少支香槟,林耀高兴于终于他改变了原有的未来,多喝了些。虽然香槟并不太醉人,可架不住他与鸡尾酒混着喝,他渐渐的醉了,踉踉跄跄的被郑少荣搀回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我双更完成了,欧也,虽然前一章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天一黑才来状态,果然我是妖怪,需要吸收月光精华才有动力。
大家都在号召反攻啊~反攻啊~反攻啊。。于是这一章我铺了个台阶,真的要反攻吗???你们确定?
要知道我并不会写H,朋友看过我的H,说我写的就像是生理卫生教育课程一样乏味。
再一个就是,若我开始写H,就会卡文,明日更新无保障哟。
这样还要吗?霸王们?浮出水面表达一下观点如何?
52、反攻进行时
郑少荣觉得喝醉了的林耀不能以常人视之,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有林耀七杯成曲,单单是从会场回酒店的路上,林耀已经翻着花样不知唱出多少首未听过的歌,无论是国语粤语歌词的意境都很不错,但调子。。实在是有些荒腔走板,极为配不上那些歌词。
幸好那些外国人听不懂中文,郑少荣在曹成的协助下把林耀拖回房已经是满身大汗,那只醉鬼躺在床上犹自嚎叫着“等你爱我~Wooooo~~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郑少荣给他解开礼服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酒品这么差,以后都不许再喝酒丢人!!”
“呜呜~”林耀捧住脑袋混混沌沌,智商退化到大概七岁水平“痛。。。”合身的衬衫与领结清醒时就已让他很不习惯,此刻只觉是束缚,他两三下扯开衬衫,将自己脱得精光,赤条条滚下床“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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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荣恨不能踹他一脚,可是同醉鬼有甚么好计较,林耀的浑身酒味也确实该要洗去,只好把他再度架起来拖去浴 室,放满水将他丢尽浴缸里,不过回身十几秒钟,郑少荣拿着浴液转过身来时,林耀已经沉进浴缸只剩下咕噜咕噜水泡浮出。
郑少荣的怒气与无奈都快化作火焰把浴缸水烧干,及时将快要淹死在浴缸中闹出大笑话的林大导演捞出来,因怕他再度出危险,自己身上也因为拖他出了满身汗,索性脱去衣物丢到马桶盖上,跨入浴池好时时监督,顺道帮他擦遍浴液。
大约人在酒醉时极易被勾动情欲,郑少荣替他全身打满泡沫时,林耀趴在浴缸边缘溢出同往日不同的微弱呻吟,半年间因为生活在帝都白上许多的身子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情 动泛上一层醉人红色,于雾气氤氲的浴 室中分外诱人,要害亦仅于这几下触摸中悄然起身。林耀意识朦胧间只顾着追求快感,竟当着郑少荣面自行安抚起某个昂扬部位,薄唇中飘出的呻吟声越来越来大,毫不压抑。
“咕咚。。”没有什么比情人在身边自渎更。。具诱惑力的景象了,郑少荣喉结难自禁滚动几下,吞下了一口口水,醉后的林耀,同往日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像个太过顽皮的孩子那样有些讨厌的同时...还有那么些可爱,。
自渎已经不能够满足林耀,背后不断游弋双手让他更有感觉,他瞪着迷茫的双眼伸臂勾住郑少荣仔细看了几眼,自动献吻“荣哥。。”
无法再忍下去了!郑少荣本想放过林耀,是他自己要引火烧身,揽住林耀腰间防止他滑倒的手臂一紧,将他拉到身前肌肤相贴,扣住他后脑,狠狠吻住眼前这勾人的混蛋。
林耀被酒精烧得神智迷蒙,热切回应的同时,原本五星的武力值下降到0,只能无力的贴近郑少荣热烫的肌肤上下磨蹭,好缓解整个下腹无法名状的灼热。
“早先答应林蔚的报酬,今日付给我,好不好?”郑少荣分开激吻的双唇,他被林耀撩拨得快要忍不住,明知林耀意识不清,仍逗趣的问他,不等回应手已滑向爱人股间隐秘处,。
“啊?”林耀只听清了好不好,傻笑着点头“好啊,好啊。。”
浴液与水都是好东西,为这炙热的夜多添了几分情趣与方便。
隔日林耀是从一只温暖臂膀中醒来,他下意识发出几声细碎呻吟蹭了蹭对方温热的胸膛,行动到一半却被宿醉的头痛与身上肌肉酸痛卡住,尤其是某个部位传来的痛楚。。
林耀咽下口水,猛然抬头睁眼看向行凶者“荣哥!!!!”
“醉猫醒了?”郑少荣被他动作惊醒,还如昨夜安抚小孩子一般拍拍林耀的赤裸背部“再睡会,回程飞机还要晚上才起飞。”
“你。。”林耀意识中浮现出昨日疲累睡去前的细碎片段,他竟然。。他作为一个TOP竟然会缠着对方欲求不满的要求充实,他的一世英名啊啊啊啊“荣哥你乘人之危。”
“我有问过你将林蔚的报酬支付给我好不好。”郑少荣慵懒的伸展开双臂打了个哈欠,霎时神清气爽“你自己答应得很痛快,还主动凑上来,让我想放过你都不行。”
“那是酒醉!”林耀不肯承认“说出的话不作数的!”
“否则你打算怎样?”郑少荣眼神危险的靠近林耀与他大眼对小眼“我们作为恋人,不可能有一方永远承受,除非你只想贪恋一时欢愉。”成功看着林耀气焰逐渐被压灭,郑少荣板起脸“还有件事!你酒品差到出奇,醉酒时智商等于零,以后不许再喝,免得被人拐卖还帮人数钱。”
“我才不会答应。。”林耀一肚子郁气无处散发,只能同郑少荣对顶“我成年这么多年,总有饮酒自由。”
“真的?”郑少荣一巴掌拍在林耀光裸健美的翘臀上,室内回响起清脆的拍击声。
“真的!”林耀飞身压到郑少荣身上,从何处跌倒,就该从何处站起来。
“你好有胆!”郑少荣止住林耀上下其手的动作,认真的眼神与语气中的压迫感再次打败了林耀,让他紧绷身子不敢稍动。
“不如这样。。”郑少荣摸摸下巴,林耀和小耀一样得顺毛,通常给点甜头就忘记了纠结“周一到周五归你,周末归我?”
“好。。”林耀也知道不可能总是自己占便宜,盘算一阵自己怎样都划算,爽快的点头答应“我同意。”
“不得反悔。。”郑少荣咧开嘴角,总有办法收拾他。
“不反悔!”林耀斩钉截铁的回答。
“今日刚好是周末,再来一次好了。”
“不行!”
“说好不得反悔!”
“谁反悔!唔。。”
即使林耀的武力值多么强大,也无法阻止身体本身会有的反馈,同曹成会合赶飞机之前难免泄露出初次承受的不适来,林耀看着又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保镖们,勃然大怒一脚踹飞身边的垃圾桶“不许再开盘口!”
“先生。。”机场警卫看到这一切,走过来拉住想要进入登机口的林耀“您涉嫌破坏公共财物,社区劳动300小时与一万美金罚款请二选一。”
“SHIT!”林耀低头认罚,掏出支票薄刚想签字,忽然想起账号中一文不剩,换为掏出钱包,里头空落落仅剩几张零钞,原来早几日钱包中近大半美金已交给阿兰,只能涩然冲郑少荣干笑“荣哥。。借我一万美金。。”
“噗嗤。。”郑少荣早被林耀举动与衰运勾得闷笑不已,这回索性爽快笑出声来“哈哈哈。。”他摸出自己的支票薄签出张支票给与警卫的同时犹自逗他“亿万富翁身无分文,好惨好惨,莫非以后真要靠我养?”
重生之荣耀1989_66
“只是一时龙游浅滩!”目送警卫离去,林耀咬着牙压低声音与郑少荣顶杠“大不了我做鸭去!”
“过来。。”郑少荣拉过林耀,同他说悄悄话“现在世道行情不好,你做鸭很难赚到太多钱,不如我包养你,一夜一万美金。”被林耀推开之后,郑少荣掏出钱包再次逗他“好贵好贵,不要犹豫啦。”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林耀怒瞪郑少荣一眼,摸出口袋中机票伴着知情人笑声大步流星往检票口走去,背过身来的同时,他脸上所有愤怒都瞬间消弭无踪,完全不如之前所表现的冲动,反漾出一丝笑容。
能看到开怀大笑的你,偶尔装疯卖傻又如何?
或者真是获得国际影帝这一大喜事与林耀的耍宝消去近两年郑少荣因为诸般不顺造成的郁结,回到香港,他几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收起了各种哀伤的,忧郁的,烦闷的表情,会经常逗林耀炸毛,会开朗大笑,会叫上好友来家中一同搓麻将,林耀常常被拉去凑做一桌,他不太会国粹,经常输得精光,于是所谓的周一到周五,一般情况下总被缩水到只剩一日。。
林耀各种反抗无效,索性认命,一周总有一两日借口构思钻到书房去补眠兼消极怠工。
清明节
“林老爹,我来看你啦”林耀同郑少荣一身黑西服,白衬衫与黑领带,迎着春日清爽的细雨,带上香火纸钱与花束捧着来到到原主生父墓前。
“哪有人会叫自己父亲林老爹??”郑少荣白了林耀一眼,蹲下身扫去墓前草叶浮灰“你这不孝子,难得有个疼你的好父亲,看这片狼藉,不知有多少年没有来过。”
“父亲。。”总归这身体是来自于墓中之人的骨血,叫一声父亲也当得起,林耀点燃两柱香,改口默念【林老爹,今日我也叫您声父亲,您亲生儿子不再存在于这个世间,虽然我不知为何会附身在他身上,但我会代替您儿子好好活下去,每年都来给你烧纸钱,过几年再抱上两个孙子给林家传承香火,还请您在九泉之下安息,保佑荣哥与我平安顺遂,无病无灾。。】默念完他恭敬的跪在湿地上冲墓碑磕了三个头,卷起袖子插好香,帮郑少荣一同清理墓前杂草树叶,一张张烧纸钱。
当所有纸钱都化作灰烬,林耀拉起还蹲在墓前低头不知做什么的郑少荣“荣哥,该走了。”
“啊?”郑少荣好半天才起身,声音中罕见的带上丝哽咽,眼角亦有些湿润。
“为什么会哭?”林耀掏出手绢帮他擦去眼角残留的湿痕“我个亲崽都没哭。。”
“我不是在哭,你看错。”郑少荣夺过手绢毁灭罪证,转身向墓碑三鞠躬,拉林耀离开“我只是想起一个像你父亲对你一样,不求回报陪伴我成长对我好的过世长辈。”
“我们也去为她上柱香。。”
“她没有埋在香港。”
“那就明年去”
“好。。。”
微风拂过,林老爹墓前未被雨水沁透的纸灰打着旋儿飘散于半空,似乎在同他们的背影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如何??多么抽风啊,一章换一种风格鸭梨好大。
不要河蟹我。
轻松小生活开始了,我努力写轻松些,写鬼马些,写八卦些,写。。。。
写崩了记的告诉我。
码字到现在,满地打滚求表扬。。
写完这一章忽然好想完结啊。
53、牌桌上的争夺战
这两个月郑少荣都宅在家里,拿到戛纳影帝的他片酬涨了很多,寻常小制作请不动他,请得起他的制作本子又不一定合适,代言之类倒是签了两三个还未开拍,现在家里有很多人,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只两人轮流做饭就够,于是又请来两个菲佣,未料到这两个菲佣做饭是把好手,直把满屋男人吃胖好多。
一日午餐,郑少荣面对满桌美食,掐着渐渐鼓起的肚皮叹气“最近都变得肥嘟嘟,再这样下去,等到拍广告时候怕是肥到上不了镜。”
“食欲好代表健康。”林耀继续狼吞虎咽,最近郑少荣常常说自己胖,其实还好“如果为广告考虑,多做点运动就会瘦下来,我陪你一起减肥,给你加油打气。”
“是该多运动。”郑少荣点点头,举起筷子同林耀抢食“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可那天郑少荣并未有什么运动量,如果爬不足十米的楼梯也算的话,林耀本周早已输光,眼见天色渐晚,提前溜去书房说要为美国那部电影理清思路,当晚将就着在沙发上睡。
重生之荣耀1989_67
半夜里,熟睡的林耀感到身上压来一个散发汗味的身躯,他猛然惊醒“谁?荣哥。。?”
“晚上做运动效果比较好,你不是要陪我?”郑少荣撩起因为刚才大运动量汗湿的额发别在耳后,扯掉林耀被子丢到地上继续被打断的动作“说话不算话。”
“不是这种运动!”躲书房都没能逃过债务的林耀郁闷万分“喂。。停手!”
赌主家上下问题已经成为曹成他们每日必有活动之一,这两个月林耀愁眉苦脸就能看出结果来,坚信郑少荣能降住林耀的曹成赚的喜笑颜开,而站在林耀这边的白子则与他的下注人面色统一。
在戛纳的时候,除去美国的版权,其余主要市场国外发行权都已卖出,美国的版权林耀自己留了下来,在派拉蒙另一大股东雷东多旗下影院放映。清明节期间,美国首先开始放映霸王。
即使它获得了戛纳金棕榈,雷东多不太敢确信这部影片是否符合观众口味,上映第一日只在一些艺术院线有那么几个放映厅,林耀非常不爽,特地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雷东多嘻嘻哈哈的应了,心里头还是想看市场反应如何才肯增加院线与场次,承林耀情购买到股权是一回事,作为商人他需要更多的考虑功利一面。
第二日,上映场次依旧没有增加,也没有大量的宣传,他撸起袖管想去美国找雷东多麻烦,让郑少荣给拦住。等待,郑少荣劝阻的话只有两个字,他相信一切会好转,否则未免太对不起他尽心的表演。
第三日开始,票房开始急速上升,要知道经过南京与勇敢的心,无论是林耀还是郑少荣,都有了那么些拥护者,他们是第一批观影人。电影的口碑很重要,即使并没有太多的宣传,口口相传之下知道这一部片的人越来越多,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入院观影,播放霸王的艺术院线场场爆满,影院外排成了长龙,雷东多这才逐步增加放映厅与宣传。
之后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好,原计划只有二周的上映期拖长到四周才结束,霸王也从艺术院线中走出来,进入更多的影院,最终收官票房达到5000万美金,作为一部非英语片,这非常不错,比许多经过声势浩大宣传的商业片票房都来得更好。
雷东多结算得很快,该得的分成很快打到林耀账户上,曹成一众已经几个月没有支薪,虽然他们不说,林耀也过意不去,结清薪金提议做东出去庆祝霸王完美收官与自己的荷包再度充实。
可事实上,林耀预想中的狂欢变作了这样。
“自摸!拿钱来!”天气渐热,在家穿的有些随便的郑少荣按灭烟卷推倒眼前麻将牌,两手摊开放在林耀眼前。
“为什么他们不要出钱,只我要付。”林耀掏出兜里还未捂热的一沓纸钞,指着嬉笑围观的曹成众人血泪控诉。
“他们要养家嘛,你的话,输光了我可以负担你。。洗牌,洗牌。”郑少荣抢过林耀那沓子钱堆到身前,赢光林耀现金之后的彩头才是他最终目的。
“其实我很愿意负担荣哥你的,给我个机会。。”林耀哭丧着脸抓牌,砌好之后那不着调的十三不靠令他更为沮丧,要知道上星期他好容易才偿清欠下的床第债务,今日是礼拜一,他真的不想再输光啊%gt;_lt;%。。
“叮咚。。”门铃声响。
“阿梅来了。”郑少荣砌好牌,拦下想去开门的林耀“不要试图逃走!好久没见她,我亲自去接。”
林耀等到到郑少荣出了棋牌室房门,手臂快速伸向牌堆。
“慢!郑先生一开始就有交代过我注意你小动作。”曹成半途截住林耀手臂,两只手在半空中交锋一阵,眼见着僵持不下,客厅中郑少荣同梅颜芳的寒暄也尽尾声,林耀收回手双手合十躬身冲曹成连拜数下“放我一马啦,阿蔚不是在同你生气?我帮你说好话做交换怎样。”
“嗯?”曹成斜撇林耀一眼,解开衬衫露出胸膛上的青痕,冷哼“就是因为你才会吵架,还想做和事老?你不要出现让我们吵得更厉害就不错了。”
“呃。。”林耀一时语塞,只得无言坐下为自己的书房生涯默哀。
“连长,我想起有事忘记和你说,我媳妇。。。”坐下家的白子拉过曹成,抛了个颜色给林耀。
白子!还是你好!林耀感动得快哭,趁曹成分神用生平最大速度掀开身前牌堆,换出一排好牌,刚砌好最后一张,郑少荣同梅颜芳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西装革履的林兮与黄谣明。
“有没趁我不在偷牌?”郑少荣不太相信林耀的牌品,一进门就询问钦差督查。
“这个。。”曹成哪里不知道白子刚才刻意给林耀放水,似笑非笑看了如临大敌的林耀一眼“没有。”
“呼~”林耀松了口气才起身迎接三人,他拉拉林兮的西装外套“来我家穿的这么正式,相亲啊?”
“你们是靓人,穿什么都好看。”林兮报复般也扯起郑少荣与林耀相同的薄汗衫,眼神却往黄谣明身上飘“我不同啊,我长得丑,只好穿靓一点,免得走在街上人一多就认不出。”
黄谣明装听不见,他确实更注重声色表面,喜欢靓人算错吗?也许算,也许不算,来不来电怎能说清楚,他可以把林兮当朋友,但很难同他在一起。
“对不起。”林耀看着林兮脸色暗下去,没头没脑道歉。
“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陪我玩一局”郑少荣从两人中穿过拉林兮坐下的同时不着痕迹蹂躏林耀足尖。
“清一色!”众人还未坐稳,林耀摸牌,推倒面前麻将,把之前输光的钞票都赢了回来。
或者真是时来运转,之后林耀手风极顺,天胡都出过好两把,到清算时面对再掏不出现金的郑少荣终于扬眉吐气,又知今日只是一时好运,想为自己挖台阶,免得再次再输回去“其外的赌注不按惯例,只要荣哥你答应我件事。”
“不按惯例?”郑少荣也知道林耀最近怨念太重,不肯轻易答应“又打什么鬼主意quot;
重生之荣耀1989_68
梅颜芳不打麻将,林兮是除去林耀之外手气第二好的人,全输在郑少荣与黄谣明身上,他看着林耀同郑少荣互动,莫名有些欣羡,试探性的问黄谣明“我也不收你钱,答应我件事?”
“钱财最好算清楚,免得伤感情。”黄谣明执意掏钱,不肯应下。
“那我还是不要伤感情好。”林兮微笑着拍拍身上褶皱,接过钱起身道别“我有事先走,你们慢玩。”
林兮这一走,室内气氛变得不太对味,玩不了几局就各自散了,郑少荣站在门口送他们背影远走,他想劝几句,但别人感情事,怎好插手,唯有感叹几句,回身问林耀“世间大概只有暗恋最苦,对了,答应什么?”
林耀亲亲他最近几日为搭配发型开始蓄的薄须,郑少荣没答应之前不敢乱说“今日没输,好容易轮到我,晚上再与你说。”
当天夜里,林耀浑身解数,撩拨得郑少荣提防着他提出甚么丧权辱国条约的一丝清明逐渐消失,快于疲累间睡去,才敢出口“不要睡啊,我帮你擦身,#¥#,好不好?”
“好啦,随便你。”郑少荣挥挥手拍开林耀,翻个身还想继续睡,可是身上的粘腻却让他睡得很不舒服,决意下次不把林耀憋这么久,快把他折腾死。
当之后某日郑少荣还想召集牌友,灭掉近期气焰嚣张,夜夜装公牛林耀威风的时候,小耀子翻出一卷录音带,装到卡带机里,随着设备咕噜转动的声音,响起两句存证
“不再拉我上牌桌,好不好。”
“好啦,随便你。。”
“啪!”郑少荣上前按掉播放键“我没听清楚便不算。”
“上周才讲说话要算话,一出口不可反悔!”林耀此刻只想高歌一曲翻身农奴把歌唱。
“你。。。我不反悔!”郑少荣懊恼自己一时不慎掉林耀坑里,拂袖而去做运动。
从约定起就未有施行过的约定终于归于常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日有事发生,没时间上网码字,今天的更新拖过零点才码出来,对不住。
我卡文了,呜呜呜,果然不擅长于写轻松小生活,感觉各种崩且言之无物。
明天开始上班了,日更君和双更君都去了小黑屋,隔日更君再度出山。
54、拍摄广告
托福于大运动量,先不管是传统运动或是某些能够增加腰腹力量的运动,郑少荣总归是找回了腰腹线条,投入广告拍摄之中。
同许多艺人不同,郑少荣广告约接的很少,出道至今只有寥寥几个代言,物以稀为贵,他此次获得戛纳影帝,其影响力已然走出亚洲,许多广告商闻风而动,陈树峰有选择性的为郑少荣挑选了两三个,他本部想接,但林耀怕他闲在家中太过有空,找到破解那录音带的方法再拉自己上牌桌,怂恿着他接下来。
这两年来,郑少荣无论是退出歌坛之时,还是近段时间时间里,林耀那路虎出镜率很高,所以路虎厂商为了扩展在亚洲新兴市场的销售份额特意找上门来寻求代言,要知道南京中的男人形象还是很符合它品牌形象的。
此份代言的报酬还算不错,另外厂家赠送了一辆更换了新发动机的路虎发现作为平日出行用,广告的创意很有趣,它来自于郑少荣自己,原本他只是尝试着提出建议,没成想厂商看到大概计划非常痛快的同意采用,给予了郑少荣很大的自主权,但林耀不同意。
“创意很妙,可是危险性太大,越过断桥与上60度陡坡这种。。”林耀翻着到即将开拍才无意中看到的广告本子,其中有许多惊险的镜头,有点担心郑少荣出意外。
“安啦,危险动作有替身,我难得初次做导演,你不要泼我冷水。”郑少荣就知道林耀会不放心,所以都不让他知道。
郑少荣态度坚定,林耀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只是他一定要求去督促拍摄,时刻看着才敢放心。
布景都搭设好,林耀偶尔在旁边搭把手,毕竟郑少荣不光是导演,更是演员,有许多地方顾及不到,林耀看着似乎比在拍电影时还要投入更多心力的郑少荣,为他初次执掌导筒高兴的同时,不明白路虎厂家为何会轻松同意,难道说因为品牌形象中有冒险,所以领导层也喜欢冒险吗?
“吼~~~”郑少荣踩着大油门从林耀面前飚过,强劲动力所带起的疾风甚至吹走了摄影师帽子,车内与车外的镜头忠实记录下了其中驾驶者轻松惬意扭转方向盘的模样,其后跟有一大窜各色车辆,林耀莫名觉得与退出歌坛时所遭受的围追堵截相似,也许创意就来自于此?
这创意说来有些臭美,郑少荣开车于路上行驶被狗仔发现,于是被人围追堵截跟拍,期间会经过各种路况,城市道路,碎石海滩,废弃的桥梁与陡坡。
拍完这一段,郑少荣跳下车接过林耀递来的毛巾与冷饮看效果“刚才怎样?”
“完美!我都未发现荣哥好有天分,我好怕以后会被抢走饭碗。”尽管纠结于郑少荣不顾自身安危,林耀还是得承认出来的效果确实不错,毫不吝啬表扬。
“这么不自信?”郑少荣听到夸奖虽然心情不错,也知道林耀有意夸张,抽了他一毛巾“要抢走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导演饭碗好难,你未免担心得太早”
“荣哥最近好粗暴,动不动拳脚相加。”林耀捂住腰间被抽到部位装受伤,一脸求安慰的表情凑过去“难道拍战争片会变得暴力?或者是报复我前些日子。。”
“只是觉得你长得一副好欠揍的脸”郑少荣笑着拉开林耀手臂,拍拍他毫无伤处的劲瘦腰腹,抬腕看表“别再装了,当我是金先生笔下人物,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走啦,乘天色还早快些拍完下一场。”
重生之荣耀1989_69
海滩碎石香港还是有的,但像设计场景中那些断桥残垣与溪流寸土寸金的香港就没有了,大家只好收拾收拾把设备装轮去越南,那里还有因为战争缺乏资金而未修复的炸毁桥梁。
郑少荣哄林耀说飞跃断桥要用替身特辑演员,实际上他自己也好想尝试一下冒险的感觉,加之临时有新想法,打定主意亲身上阵。那座桥断口并不算大,可以通过拍摄技巧造成视觉错觉来使缺口变得大一些,他有问过特技演员,只要速度达到,飞跃不会有危险。
林耀知道要用替身,因而临拍摄时看郑少荣往车旁走去只当是布置细节,谁知他两三下发动提速就往桥上冲,林耀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又无力阻止去势迅猛的车辆,禁不住放声大喊“小心!!!”
话音未落,车辆已然平安落地与桥梁对面,郑少荣还有闲情冲从飞奔过来的林耀挥手致意“好man对不对。”
“man!”林耀跑的气喘吁吁,拉开车门好想骂人“你都不管别人担心与否,只自己爽就够!现在的越南医疗好差,如果有意外叫我怎办?”
“不气啦。。”郑少荣擦去挂在林耀急怒交加之下涨的通红脸上的汗珠“我临时想到加镜头,替身不好做到,只能亲身上。”
“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林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冒出来,生气与严重两词更刻意加重读音,等郑少荣下车,他哐当甩上车门,也不理人怒冲冲往回走。
“有多严重?”郑少荣估计林耀是真气急了,抢先几步试图拉住他,想如平日一样,哄好这个炸毛的家伙“作为赔罪,本周,不。。接下去两个周末都让给你好了。”
“我有这么像欲求不满?”林耀甩掉他手,咬牙回头“不要试图偷换概念,这次事件极为严重,绝非什么两个周末就能够轻言带过,你都不爱惜自己身体,我会担心,我比你还怕!”
林耀回到茶水车旁遮阳伞,灌掉好几瓶冰水才压下心头火,郑少荣之后同他说话都被林耀当做听不见,直到拍完越南的镜头,全组人员连带设备乘船返回香港,林耀还是不说话,尽管他自己都快要憋不住,小郑同志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进行深刻的检讨,再不会有这种惊险状况发生。
林耀平日四处乱窜话好多,这么大一个噪音源忽然安静下来,叫郑少荣怎么能习惯,拉下面子去想去他房间私下里为自己的无组织无纪律道歉,谁知他已不在房里,好半天才在船头找到仰天躺在躺椅上吹海风的林耀。
“生气这么久,真够了。”郑少荣躺倒他对面椅子上,踢踢装死中的林耀“我以后不再轻易冒险。。死仔,起来啊。。”
“但愿荣哥真能做到,体恤我那日好后怕。”林耀翻身坐起,看到甲板上无人,扑过去狠狠啃上一口“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哦?什么时候出来的家法。”郑少荣让林耀逗乐“我好怕。。”
“昨日新编撰出来,至高惩罚是没收掉你麻将牌。”林耀说到一半,自己倒噗嗤笑开。
“好严厉的家法”郑少荣装作痛苦挣扎“我不敢犯。。”
话未说完两人笑做一团,所谓冷战还未持续两日即宣告结束。
仅仅凭借拍摄的这几个镜头还不够,林耀看过毛片,建议郑少荣加入一些特效,送去派拉蒙托光魔赶工出来,等到后期,配乐,一部完整的广告做完效果出来,惊死好多不看好郑少荣的人。
这已经不能够算是一部广告了,几乎是部动作短片,郑少荣甩着钥匙圈从家中出来,开到半路被狗仔发现,好多辆车紧追不舍,路过一辆巴士上的市民被这景象吸引,其中一人发现郑少荣,惊喜大叫,整车人都聚集去窗边,结果大巴倾覆于路上,经过的好几栋楼因为上班族都聚到窗前观看,亦倾翻与地,郑少荣转动方向盘轻松避过大巴,开过掉落的石堆,碾过海边碎石,飞过断桥,渡过溪流,直到眼前出现雨林才一个急刹车,郑少荣骤然转头看到界标发现竟已开过了天朝与越南边境,此时屏幕全黑,打出一行字幕【行者无疆,没有不可能】
整片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声展现了路虎无论是城市还是复杂地形的适应能力,很贴切的展现了他作为一辆多功能四驱车的多面性。而光魔所制作的特效则为广告增加了几分气势。广告不止局限于香港,在消费力量较强的亚洲四小龙与日本都有播放,这在92年的电视上放出来几乎引起了轰动,追求个性的有钱年轻人不再想要跑车,而是想要一辆路虎,好能够在靓女面前显摆。使得路虎在亚洲的销量有了一个大跃进。
“啪!”收到路虎方面的反馈销量增加结果与好评,郑少荣在家邀请好友patty开香槟为自己初次作品的成功做庆祝。
“cheers!”好多酒杯碰撞在一起,溅起酒花。
“耀仔。。”小型的宴会过后,还有些人留下来,刚好能凑几桌麻将,郑少荣看着只肯在旁围观的林耀忍不住想拖他过来。
“我看看就好了。”林耀满身汗,凑到郑少荣耳边“说过不拖我上牌桌的,你等着家法伺候!”放完狠话,借口去做后勤脚底抹油溜得飞快跑去厨房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本来是想写作消费型相机的广告的,写到一半想起之前的南京,光学设备又只日本做的物美价廉,譬如佳能。。
删掉重写。
新开一章写到一半,发现崩坏了往欢乐向跑,删掉重写= =
悲剧啊!!
55、新人八百万,影帝三百万
等到听见棋牌室喧哗声渐消,林耀才敢从厨房冒出来,心中有些小得意自己躲得够快,总算没被抓去牌桌再输光。
一进去棋牌室,四方牌桌前郑少荣同有见过的新艺城大佬之一黄百明以及最近好当红的周兴驰坐一起聊天,四个座位空出一个,这是。。三缺一!林耀瞧着不对还想跑,谁知三人自顾说话根本没空理他。
“等散场我才好同你们说。”黄百明右手无意识的抓住块麻将牌不停摩挲,他不确定自己的邀请会否被接受“我新公司有部贺岁喜剧片,想邀你们做主角。”
重生之荣耀1989_70
在郑少荣与林耀去天朝与奔波于欧美各国的这段时间里,香港电影圈发生了很多大事,作为影坛巨擘的新艺城终于因主创七巨头各自理念不同与利益分配不均而分崩离析,七巨头混迹影坛这么多年,人脉与财力都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加之实际上他们不和已久,早打算好退路,因此很快就各自另起炉灶,其中黄百明新创立的东方电影公司想要开部贺岁喜剧片,这种片子要求主角拥有高人气与票房号召力。难得郑少荣开patty,中意的主演都会到,他特意过来亲自邀请。
“我还以为黄先生留我下来有什么事,我也想拍,可现在没档期。”周兴驰哈哈假笑一声,起身想走“多谢郑先生今日款待,我先告辞了。”
“且慢”黄百明急站起身拦住周兴驰,脸上很不好看“星仔你太不够意思,我有打听过你最近都没接片,何来无档期的说法,如果片酬有要求我们可以谈。”
“没得谈,除非你开三倍片酬,我才会考虑一下看。””周兴驰试图绕过黄百明的胳膊转个弯继续出门,视线撞上门后林耀“耀哥。。。”
“你比我大出好多,不如跟荣哥一样叫我耀仔。”林耀觉得这牌桌是凑不成了,才肯大大方方站出来,下意识用了前世叫法“星爷这么快就走?”
“那我托大,叫声耀仔。”周兴驰让这句星爷叫得不好意思,以为林耀觉得自己耍大牌,他没忘记是眼前这年轻人给他机会才会红“也不要叫我星爷,叫阿星好了。”
“阿星”郑少荣不知黄百明与周兴驰之间为何忽来如此重火药味,明明拍片是好事,打眼色让林耀拉住周兴驰“黄先生喜剧片向来卖座,你多考虑看看。”
“收到”林耀趁着周兴驰回身答话,堵住门口对郑少荣无声的比了个手势与口型。
“正因为是黄先生的电影,我才要求涨片酬。”周兴驰对郑少荣有些尊重,不得不停下离开的脚步,但是过去的某段事不断在他心里翻腾,于片酬方面依旧不肯让步“黄先生拍惯,竟会看上我这个小演员,双方合作
“五百万怎样?”黄百明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两人互动,感激的看了郑少荣一眼。他也不知道周兴驰为何对自己有所不满,但他那部片选角经过多次波折,目前没有比周兴驰合适的演员,不得不吃个闷亏,开出高出他目前两三百万片酬一倍的价钱。
“八百万,没得商量。”周兴驰咬住价钱不肯放松,这种狮子大开口的高片酬惊得郑少荣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八百万我可以考虑推掉档期接这部片。”
“我答应了。”黄百明咬咬牙应下,他相信自己的电影能够卖座,收回高额成本。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周兴驰面上情绪很难用言语形容,说是为高片酬高兴却又不太像,介乎于似悲似喜之间“明天东方公司可以把剧本送给我经纪人。”转身欲继续出门。
“别急着走,同我去书房喝杯茶怎样?”林耀看到郑少荣的眼睛都满是好奇,显然是好想探究这是怎回事,他自己也奇怪于周兴驰的反应,拖走了他去问个究竟。
“现在的年轻人。。”黄百明苦笑着摇摇头坐回座位,向郑少荣诉苦“要不是实在没有适合的角色,我怎会答应八百万。”
“不要太在意”郑少荣把林耀刚才进门时给他送来的热茶端给黄百明,拍拍他肩膀“他还年轻,过两年就好了。”
“你只比他大六岁,别说得自己有多老似的”黄百明结果热茶喝了一口,让郑少荣这句好似看透世事的话给逗得暂且抛开纠结,噗嗤差点喷出来。
“我是心老,这两年经历太多事。。”郑少荣摸摸下巴,摆出一个POSS“至于外表,我永远十八岁!你敢说我老?”
“不敢不敢”黄百明哈哈大笑,摆着手岔开话题打断郑少荣自恋“既然已经说起片酬的事,不如一次谈好,少荣你有没档期接我部片?”
“有啊。。”好久未拍香港电影,郑少荣自己也觉得快要闲出蘑菇来“我做了新艺城这么多年专属演员,早期说是你们捧红我的也不为过,只要是你的电影我肯定接啦。”
黄百明听到郑少荣轻易答应,遭到周兴驰狠宰down下去的心情高兴很多,可一想到郑少荣目前头衔,他又开始有些迟疑“大概支付完星仔那边,预算有点吃紧,少荣你都拿到戛纳影帝,片酬。。。能不能。。。”
郑少荣也知道自己自戛纳回程之后一路猛涨,快要突破千万大关,这也是他最近没有接片的原因,因为片商们轻易请不起。黄百明这部片光两位主演的片酬都耗去两千万的话,几乎是肯定会赔钱的,他未尽之意无非是希望自己少收点片酬,郑少荣笑着拍拍黄百明肩膀“合作这么久,你还能不知道我,不要管那什么戛纳影帝,看在往日情分,还按以前合作的价钱,只收你三百万。”
“这也。。差太多。”黄百明搓着手瞄了眼郑少荣眼色,一个出道比他晚很多的新人周兴驰都从自己这里拿到八百万,戛纳影帝只拿三百万太说不过去,他原已做好至少五百万的准备,多出两百来万又能做好多事。
“没关系的,钱财乃身外之物。”郑少荣看到黄百明带有歉意的眼神,扬起嘴角给他一个爽朗笑容“好片没片酬我都会拍,收你三百万不要说我手黑就好。”
黄百明再次确认到郑少荣三百万不是他耳鸣听错,一时间激动得难以自持,跳起来抱住郑少荣箍得铁紧不肯放开“够义气!!”
“咳。。”一声咳嗽自房门前响起,但激动中的黄百明根本没听到。
“咳咳咳咳!!!”咳嗽声愈发剧烈,黄百明才终于发现依在门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耀,放开郑少荣。
“耀仔,不舒服?明明刚才还很好。”郑少荣原以为他又在吃干醋,因而听到林耀第一声咳嗽并未太在意,可看林耀愈见剧烈的咳喘与涨得通红的脸庞不似作假,三两步走近前拍拍林耀背部给他顺气“怎么一会儿就咳到惊天动地。”
“没事。。”林耀抓住郑少荣的手,怎好说自己是被口水呛到,他好容易喘匀气,拍拍胸膛直起身子,狠狠剜黄百明一眼,你敢吃荣哥豆腐!
“明天我让人送剧本与合约过来。”黄百明也是知道他们关系的,讪笑着把空间留给两人“今天先告辞了。”
现在收拾房间有菲佣做,两人相携上楼,郑少荣洗完澡冲去棋牌室沾染的满身烟味,躺到依在床头的林耀旁边问出他好奇好久的问题“阿星今天是怎么回事?八百万!一线巨星的价钱也敢开?你同他去书房谈话有没问到他。”
“想知道对不对?很好奇对不对?”林耀揽住郑少荣,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出他想尝试好久的要求“交换怎样?”
“你皮痒。。”郑少荣捏紧拳头想爆敲林耀,他竟敢。。可又实在抑制不住内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只能咬着牙从齿缝中挤一个字来“好。。”
重生之荣耀1989_71
于是乎,林耀终于体会到洛杉矶时被关在门外未能尝试到的所谓绮梦,在沙发上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
到双方最后释放完,打了半日麻将的郑少荣,又做如此大体力的运动,脑海爆开一阵白光之后迷迷糊糊都要快要睡着,但未被解开的谜团强撑着他眼皮不闭合,打个哈欠踢了笑得像只猫偷到腥般的林耀一脚“快说,我好困。”
“当年星仔好落魄,你也知道的。”林耀轻抚爱人汗湿的脊背,抱起不想动的他去浴室清理“他去新艺城自荐想做演员,黄百明没理他,这次却来求他拍片,一时间有些没法控制情绪也是有的。”
浴缸中温度适宜的热水让郑少荣困意更浓,含含糊糊的强撑着听了个大概,睡着之前叹了口气“这演艺圈,我都要熬十年,他。。”之后的话再听不清。
“演艺圈。。”林耀不知在想什么,撑着头看了郑少荣侧颜好久,才捞他出来擦身抱回床上盖上薄被,一同进入梦乡。
56、不吃醋
隔日送剧本过来的自然不会是黄百明,作为一个电影公司老板,他还没有那么闲。郑少荣拿着到手的剧本客客气气打发走工作人员,回身撞上一身正装像要出门的林耀。
“荣哥,向叔叫我过去一趟。”林耀脖子上挂住根被蹂躏得皱巴巴的布条,郑少荣在怎会容忍林耀独身时打好领结再不拆的行为,那些领带都被他一条条夹住挂好,因而林耀此刻不得不站在门前面前手忙脚乱的同领带奋战。
看不得林耀再摧残这条快要化作麻绳的大牌领带,郑少荣扯下它连同剧本一同攥在手里上楼回到卧室,把剧本放到摇椅上另取出条纯色领带下楼给林耀系住“旁的事都聪明,只系领带永远这么笨。”
“有得到必有失去,上天给我那么多,却只给这一个弱点,其实赚大。”林耀扒扒头发嘿嘿傻笑,伸手拉了拉系得极为规矩的领结“有荣哥你在嘛,连这个弱点都被弥补了。”
“死仔,不要又扯松,我不可能时时给你系。”郑少荣拍掉不尊重他劳动成果的手,站远些打量两眼“好久都没见你提过向叔,今日怎么。。?”
“本来是不太想去,实在是有大人物远道而来。”若不是向华强刻意交代他打扮得精神些,林耀也不愿意自我折磨“我刚好想从国兴公司撤股,需要亲身汇面提出。”
“为什么?国兴发展得不错。”郑少荣整理清再次让林耀拉偏的领结,抚平他衬衣领上褶皱的手被这话惊得一颤,倒做了无用功。
“向叔那面的事我不好说得太细,公司账面虽然漂亮,可过手的钱都不太干净,我现在不想同他们牵扯太深,不如卖个人情把股份送给向叔和日本投资方。”
林耀自从郑少荣被绑架以来,已然意识到初来香港时背靠向强这座大山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小事不显,真正有大事向强不肯下手帮忙令他们的关系成为了鸡肋,从与山口组搭上头之后,借着香港电影兴盛,国兴现在做得越来越过分,还不如趁早抽身以免天朝来日清算。这年头打打杀杀已经不吃香了,掌握经济话语权才最为重要。
“阿尔斯特银行最近有大动作,等收回一部分投资,该要自立门户。”林耀拍拍外套,送上一个临别吻“会应酬得很晚,早点休息。”
“知道了。”郑少荣推开林耀想要回房,忽然想起他的酒量与酒品,皱眉提醒“不要喝酒!”
“少喝,尽量少喝。。”同那群黑帮分子在一起怎可能不喝酒,林耀唯有干笑着贴门溜走。
除去麻烦,回忆起林耀醉后少有的傻气与顺从,郑少荣摸摸下巴,对住林耀背影漾出丝暧昧笑意,其实。。喝醉也不错。
小半个下午,郑少荣都在卧室躺椅上翻剧本,把剧情大致过了一遍,这是部讲述一家三兄弟各自爱情亲情的家庭喜剧,老大家外有家,纠结于原配与第三者之间;老二举止女性化,同个假小子是欢喜冤家,老三是个花花公子,游走于各色女人之间,以剧本来说还算不错,有笑果的同时还兼顾了温馨。黄百鸣托人送剧本过来之时,曾说过希望他扮演老三这个情圣,但翻到末尾暂定的演员名单之时,那奇怪的搭配让他近乎无语。
郑少荣伸手摸到躺椅旁茶几上做了一两月装饰的黑色大哥大,拨给黄百鸣。
“你好,哪位?”黄百鸣似乎艳福不浅,背景声不光有轻柔音乐,还有好多女声。
“是我,少荣。”郑少荣翻开剧本,再扫一眼名单“嗯,看过了,阿星演大哥年龄不太合适,你要演二哥?观众会觉得这个年龄搭配好奇怪。”
“没办法,我今早送本子过去给他大哥二哥二选一,他觉得老二的女气演不来,只好我来顶,其实都还可以变,我现在正在咖啡厅谈女演员,不如你约上阿星一同过来谈。”
“稍等,我马上赶过来。”郑少荣挂断电话,拨给周兴驰,自知道他与黄子明的嫌隙,哪能不明白黄子明为何不自己邀人聚会。
周兴驰再不愿待见黄百明,既已接了他的剧本,又是郑少荣亲身来接,不得不坐上路虎同赴咖啡厅。
“少荣,星仔!”卡座里主演吴君如等人远远看见两人,顾忌咖啡厅内需要安静,轻声招手唤他们过来。刚坐下还未说话,门口又来一位主演,小集团人太多,使她不需人指引,一眼就看见众人,径直往卡座走来。
“顺君?”郑少荣看见她的一瞬间有些愣神,然而片刻便回过神来,为她拉开座“好久未见。” 郑少荣不知该怎般形容现在心情,是激动,或是感伤,过去这么多年,大家都变了好多。
“少荣?”被称为顺君娇俏女子,表情与郑少荣一般无二“你越来越靓仔了”
“哎呀!金童玉女重相逢!”吴军如察觉到不太对,笑着打趣两人活跃气氛。 早期郑少荣与毛顺君同在一家公司,甚至有过绯闻,在坐没有不知道的,只是两人如今各有所爱,此刻再遇,由不得人不感慨万千。
“演员表中都没见你”多亏吴军如打岔,郑少荣当先从回忆中走出来,扶毛顺君入座“上次call你聚会都没来,不想看到我?”
“刚刚才接到黄先生电话,邀我谈片约……你这几年四处跑,行踪不明没几日在香港,难得碰到你邀约,却巧我在工作脱不开身,岂是不想见。”毛顺君对于错过上次派对显然也很遗憾。
重生之荣耀1989_72
“她演什么?”郑少荣转身问黄百明,阔别多年,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想与演对手戏的欲望,算是怀念逝去的青春,或是错过的另一种可能。
“星仔的的二房啦,狐狸精……”黄百明笑着拍拍周星驰肩膀“怎样,我连戏里都没亏待你,左拥右抱好潇洒。”
“我要演大哥!”郑少荣紧抓住黄百明手说出自己的诉求,戏中三位男主演搭做一处,倒是真像一家人。
黄百明收回玩笑表情,专做正色阐述之前与几位女演员的讨论结果““其实你方才没来时,我们已经讨论过一回,你和阿星看上去年纪都比我年轻好多,他们都说我来演二哥,只怕会吓跑观众,还是演大哥最合适。”
“我与毛毛好多年没搭过戏,有些怀念那时感觉。”郑少荣在家时也有考虑过让黄百明做大哥,可现场遇到毛顺君让他改变了主意。
“怎样都好,反正我不要演娘娘腔!”周兴驰挣开二人都放在他肩上手掌,他最近红透半边天,有资格同制片人叫板选择角色的特权。
郑少荣见得周兴驰与黄百明态度,自己主动让步,指向毛顺君“我来演常骚!你看她形象哪里像狐狸精,不如让她同我搭戏演表姑妈,三仔给阿星演。”
最终角色确定与之前暂定的演员表发生很大变化,但这变化令大家都很满意,黄百明一如既往的过来他在自己剧中的客串瘾演到大哥,周兴驰也免去扮演不喜欢的角色,郑少荣则成功同毛顺君搭戏,整个年龄层一下理顺,总之皆大欢喜。
再坐一阵等到散场,郑少荣主动提议送毛顺君回家,其余人交换着暧昧视线,有眼色的没搭顺风车,把空间让给二人。
“前几年有听说你再婚,过得好不好?”郑少荣体贴的为毛顺君打开车门。
“说不上好坏。。”毛顺君直至郑少荣入驾驶座发动车,方才回答“你消息太过时,我前段时间才分手。”
“对不起。。”郑少荣皱着眉头道歉,离开香港太久的代价大概真的是落伍好多“他对你很不好?”
“也算不上不好,相处久才知性情不合,也许我心中渴望太多,所以总碰不到合适的人。”毛顺君偏头望向车外灯流,一直淡淡的声音变得哽咽,为何那些灯火都像未曾聚焦,那么模糊“如果当年我答应你求婚,是否没有这么多波折。”
“我有时也会想起当年事,可时间都回不去,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是啊,都回不去。”毛顺君望着窗外车流,眼帘前似乎下了场大雨,什么都看不清楚。
“心情很坏?”郑少荣敏锐感觉到毛顺君吸鼻声,看见车流量较少,空出只手拍拍她头发“多想些快乐事,有时候人在人群中寻找好久,以为找到真爱,实际上却断绝了另一种可能,打开另外扇门,会有对的更好的人在等你遇到。”
毛顺君家离咖啡厅并不远,很快就送她到楼下,毛顺君隔着车窗望向漆黑的楼道与房间,迟迟不愿打开车门,直到哽咽渐隐才带着丝苦笑似在自说自话“许多时候我都好怕,要把所有等打开才敢睡,好容易入梦,坏事却像胶片帧帧回放。。”说完这句情绪骤然崩溃,哽咽再度变得大声“楼道灯坏好久都没人修,我讨厌天黑。。”
郑少荣沉吟片刻,解开安全带摸出置物箱中附送的两只探险强光手电,下车打开门,拥住这个明明已经三十几岁,却哭得和孩子似的女人“乖啦,不哭。。”
毛顺君哭泣在郑少荣温柔拍打背部的手掌中渐止,她胡乱抹去眼泪克制失态,强迫自己牵出丝笑容“我好大了啦,不要还当我只十九岁。。你在笑我对不对?”
“不会啊,我有个男性朋友也好大个人,有次哭得比你还惨。”郑少荣回忆起林耀在帝都那莫名的嚎啕“人总会有伤心事,宣泄出来不算丢人。”
“给你个东西”郑少荣递过支手电,自己拿着另一只往楼道中射过去“即使前路一片黑暗,我们也可以自己制造光明。”
毛顺君呆呆接过手电打开开关,一柱光束直射入漆黑的楼道,与郑少荣的光柱重合,方才还显得尤为可怕的黑暗被两道强光驱赶得无影踪。
“我送你上楼。”郑少荣摆出邀请舞伴的姿势,扶她下车。
“谢谢。。”回到家门口,毛顺君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临入门前她忽然拥抱郑少荣,眷恋的蹭蹭“我才发现,其实你的胸膛意外温暖强壮。”可这温暖早在许多年前就已被自己所拒绝“还未问你,有遇到对的人了吗?”
“有啊!”曾经的执念主动投怀,郑少荣心中却奇怪无一丝涟漪,竟想起了醉猫状态的林耀,眼前都是他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虽然他似乎还不太成熟,很多时候像个孩子爱闯祸,但对我真的很好,我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这么好...quot;
“是么?祝你幸福。。”或许毛顺君方才还有些绮念,此刻全被郑少荣不自觉洋溢于面上的笑容所击溃,只剩下祝福。
“多谢,你也会幸福的,做个好梦。”郑少荣看着缓缓关闭的铁门,一拍头想起还有事未说“等一下!”
“怎么?”毛顺君笑着握紧手电藏到身后“想让我还回光明?我不干啦。”
“光明你留着吧。”郑少荣也笑,扶住半闭铁门说出之前忘记说的话“以后觉得难过,可以来找我打牌,有什么活动我都会叫上你,人多就不会再感到寂寞,晚安。”
“晚安。。”毛顺君带上房门,贴靠门后倾听脚步声渐渐消失,明明带着笑,却于无声间涕泪纵横。
“咔嚓!咔嚓!”郑少荣刚从楼道中出来,道旁停靠车辆中骤然闪出两道弱光使藏匿许久的记者被发现,郑少荣也不恼,笑着同他们挥挥手发动车子回浅水湾。
一整夜林耀都没有回来,郑少荣虽知他不会吃亏,总还会担心,不听林耀出门前的嘱咐在客厅等他半夜,实在熬不住才去睡。
“郑先生,林先生回来了。”一大早菲佣敲响房门把睡得不太安稳的郑少荣叫醒“他好像喝了很多酒,不肯让我们扶,只叫您名字。”
重生之荣耀1989_73
“你们不用管,我去。”郑少荣忽然起身有些头痛,按压着太阳穴披上浴袍出房门便见林耀衣衫凌乱举着张报纸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挣扎着想看清版面,可眼中却好像有蚊香圈。。
“喝了多少?”郑少荣抽掉林耀手中报纸,还能看报纸,看来醉的并不太重。
“呃。。”林耀听见郑少荣问话,打个酒嗝扳着指头数了半天“一二三。。”实在数不清,他迷迷糊糊摇摇脑袋,抢回报纸,指着娱乐头版上郑少荣同毛顺君大幅拥抱照片与他加大号头条的名字“我的。。”
郑少荣才看到报纸上那堆文字,效率不错,昨夜那么晚,一早就发稿出来,想象力丰富,配图清晰,是篇佳作。
“我的!”林耀啪啦把报纸得仅剩下郑少荣那一半,举在手里扑到郑少荣身上紧紧拥住他“是我的!!!”
“是你的,抢不走。。”郑少荣早见识过醉后的林耀有多神奇加神经,暂时不与他计较,只拖他踉踉跄跄上楼,丢进浴缸洗掉满身酒味。
晚风吹动帘幕,夕阳的余晖自未关闭的落地窗射入卧室,一觉睡饱的林耀眨巴眨巴眼睛翻身坐起,第一件事是摸索身旁,直感受到郑少荣紧致弹性的肌肤才松口气躺回去。
“昨夜谈得怎样?”郑少荣伸个懒腰,一只修长腿重重搭到林耀肚皮上算被吵醒的惩罚,今早洗干净醉鬼之后,昨夜未休息得好的倦意袭来,竟也一觉睡到傍晚,此刻让林耀摸来摸去弄醒来。
“还好,就是被日本人拼命灌酒。”渡边仁竟然与儿玉勾搭到了一处,这次来香港亦一路同行,昨夜喝的那么醉,就是那牛郎小子起哄的结果。林耀敲敲脑袋,他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脖子左右转动找线索。
“找这个?”郑少荣伸手从床头柜取出那份被撕做两半的报纸“确实是我,你有没事想问?”
“不想问。。”林耀瞄了眼报纸,抢过来揉成团划出个抛物线丢进垃圾桶。
“酒醒了倒有长进,你寻常不是连小耀都吃醋,怎么今日对绯闻这么不在意”郑少荣是真的好奇,刻意逗林耀“我喜欢过她的。”
“我知道,丽的嘛。”林耀翻到他上方“偶尔吃醋是情趣,真正到临头,我相信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没有什么可以插在中间。”
“。。”郑少荣沉默,伸手拥住林耀脖子拉近他,两人几乎鼻尖贴住鼻尖的亲密对视,被爱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棒。
作为奖励,有一周时间揣摩剧本的郑少荣抽出一日同林耀滚床单,自日落滚到再一次日出,直到彼此筋疲力竭,耗尽所有气力。
但。。。开拍的时候林耀却紧紧跟在郑少荣身后不肯稍离片刻,尤其是当毛顺君一靠近,林耀就会炸毛,进入狂化状态。
“不是说相信我?”郑少荣无奈,再被林耀这么打断下去这部原定只十几天拍完的戏大概到贺岁档结束都拍不完。
“可我不相信她!”林耀露出白森森的犬牙,指向毛顺君“我怕她再吃你豆腐,自然得时刻看紧。”
“去旁边玩沙堆,我又不是西施!”郑少荣怒,为他那夜心甘情愿换出百般姿势不值,在片场众人惊诧的视线中飞出一脚把林耀踹飞老远。
“呜。。”林耀抱头蹲在一旁,怨念深重,可谁让他装大度,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活着码出这一章了。。
各种泣血,加班的人伤不起,加班后本该是休息的日子,还需要培训,培训完之后还要考核的孩子伤不起啊啊啊!
码到最后一句眼睛几乎要完全闭合,睁不开来。。
所以这一章各种雷呀,抽抽啊,万万淡定,
我实在熬不住,滚去睡了,呜呜。。
57、将赴苏联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最近这段日子浑天暗地的忙大概得到七月中才会缓释……
从头看起,觉得我这文写得太乱,线头太过杂乱无章,文笔就是个渣……
==
我该要把线头都理清……
对不住大家,更得太慢,又及……
常家老二这个角色与郑少荣平日形象颇为不符,虽然霸王中他有演艺过心理与举止更为偏中性的蝶衣,但霸王在日本美国上映,在亚洲其余地方也都有上映,偏偏就是香港与天朝并未公映,林耀发行时根本就未考虑过在当前环境下于大本营上映这部影片。
重生之荣耀1989_74
香港观众介于中西方文化融汇的夹缝中生长起来,所以既不如日本人一样对天朝文化有一种向往好奇之心,也不如天朝人一般刻意追求影片中那些沉重面,因为他们懂,但又只懂一点,毕竟没有感受过那个狂热的时代,就像后世很多人看朝鲜的笑话一样,对于影片中的wen革,许多观影人也是用取笑的眼光去看的,虽然这本就是一个笑话。
尤其在当前民众们还较为无法接受同性这种状况之下,可以想象一如从前有过的历史一样,他们的注意力会更多投注在反串与扮相上。需知刀笔可以杀人,倒不如不上映免去媒体关注,人们只需要知道郑少荣演技足以拿到了国际影帝,这就够了,至于多少年后资源共享的流行,想必那时候观念也开放许多,人们再看霸王这部影片的时候,眼镜可以从茶色换成近视远视,或者平光。
因而未见过郑少荣对于阴柔角色演绎的剧组众人从开拍第一日都不敢相信他可以演的这么好,甚至加入许多细节,比如捏着兰花指挂毛巾,丰满常搔这个人物。
与沉重的压抑的陈蝶衣不同,这种阴柔因为是带有喜剧色彩,让林耀看得噗嗤噗嗤可劲儿笑,等郑少荣拍完厨房里头那段戏到场边休息,林耀签过他手使劲儿揉揉,搓搓手指做回味无穷状“果然手滑,肤若凝脂……”
郑少荣白他一眼抢回手掌“若不是在帝都为演好京剧艺人需好好保养,哪里会这样,光是你打断拍摄就已经浪费好多胶片,你要再打断我工作,自己回家呆着不要来片场捣乱。”
“我闭嘴,不说不动……”林耀高举双手投降,他还需要在片场护卫郑少荣贞操,怎可以灰溜溜被赶回家去。
远处毛顺君从助理手中接过冰水,看见林耀肆无惮忌的揩油举动,被脑中所想吓到,无意识的把手中杯具捏得变了型,早去这么多年郑少荣的感情生活是她所不知道的,知道的人也不会这么碎嘴同别人说,如果林耀之前百般阻扰她与郑少荣拍对手戏还让人疑惑的话,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她单以为郑少荣所谓对的人的是个女人,谁知竟……
“少荣,这位是?”毛顺君抑制不住心中输给个男人的失落与好奇,抢了茶水的活计给两人送水顺便搭话。
“保镖甲!”郑少荣丢下只水瓶到林耀怀里,留下句简短介绍,起身往似乎起了冲突的导演那边去,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保镖……”毛顺君狐疑打量林耀几眼,不肯相信,哪里有保镖穿得比雇主还大牌?
“毛小姐您好,我是林耀,是……荣哥的好朋友。”林耀强忍着笑,低头看看身上今早郑少荣亲自为他搭配的一身装束,在好字上加重读音。
“林耀?勇敢的心那位林耀?!”虽然他很少出现于公众面前,毛顺君总还是有听说过,毕竟是第一位夺得奥斯卡最佳的港籍导演。
林耀瞄一眼郑少荣方向,他正专心劝解同黄百明争论剧情的周兴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像只公孔雀一般,展开尾巴吓退情敌,面上淡淡承认“拍过几部小片,见笑见笑。”说完这句林耀的移动电话在响,他只好中断与毛顺君的谈话,走到角落接听“哪位?”
很难解释毛顺君此刻面部表情,奥斯卡最佳电影还能叫做小片的话,她所拍摄的所有电影票房都抵不过这一部,看的林耀走远,她悄悄拉过郑少荣指着林耀背影“你就逗我好了,谁请得起他做保镖。”
郑少荣对她笑笑,顺着手指对转了个身的林耀招招手“我刚才确是开玩笑,下次你来我家会看到耀仔,他今天好调皮,回家我罚他。”
“罚什么?”林耀看见两人又凑做一处,匆匆挂断电话箭步冲到他们跟前,刚好听到最后一句。
“罚你陪我与毛毛打三日三夜麻将。”目前来说似乎只这一项才可降得住这家伙,郑少荣忽然好想找回前些日被坑的场子。
林耀听到麻将两字像被戳中死穴,寒毛直竖倒退两步,也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上次有都说……”
“你的存证早被我找到,下次藏好些,冬装口袋不是什么好地方。”郑少荣想起那日整理领带无意间翻出的录音带“既无存证,你都可以说不算话,不拉你上牌桌的事自然也可以变更。”
“三日三夜……”林耀默哀于自己的点背,幸而方才的电话给了他脱身理由,如同举个炸药包般高举起手中电话“我没时间!刚才曹成打电话与我说叶二今晚要来香港……”
郑少荣眼神闪了闪,露出丝笑意“暂且放过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以后总有机会让你把今年都输光。”
林耀深知自己的麻将技巧有多么烂,禁不住打个寒颤,顾不得监视情敌干笑遁逃“那个……我去接叶二,三日三夜会麻友太过伤身,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就是他了?”目送林耀急速逃走,毛顺君的问话旁人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
“就是他。”阳光洒在郑少荣微笑的脸上,他点点头,在黄百明催促下拉毛顺君转身开拍下一场。
叶二的身份哪里需要林耀去接,早有在香港的机构接到他,林耀刚进玄关就见着那男人坐自家沙发上闲闲喝茶,看见林耀进来,放下茶杯踢踢英国进口的高档沙发“我天天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憋屈苦熬着,你们日子倒过得舒坦。”
“别说得要来打土豪分田地似的,我会怕……”林耀一屁股坐到叶二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环顾一圈内室,往日主人一回来就会端茶送水的菲佣不见踪影,客厅里只剩下些大老爷们“我家佣人让你藏哪了?没理由你有好茶,我水都没得喝。”
“我替你给她们放了半月带薪假。”叶二抬抬手腕看表“刚走十分钟。”
“你干嘛呢!”林耀毛了,哪有客人一来就替主家放佣人假“她们还真走?”
“你们先出去”叶二敲敲桌面,原侦察兵们呼啦啦一瞬间全不见,让林耀有种自己误入别人宅院的错觉“你家人太杂,有些事得杜绝传出去的可能。”
“搞敌后工作?”佣人跑了林耀只好自力更生,给自己倒杯茶,拽过果篮掏出个苹果咬得嘎嘣嘎嘣响“我可不做你们二部的线人。”
“错,拜神来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可轮不到我管。”叶二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摆,用肯定而非疑问句式问林耀“听说你要在苏联搞大动作。”
“你们只能当无神论者,拜的哪路神仙。”林耀吞下口果肉,曹成那批人身份不会单纯早在他打电话时就有想到,原就是想拉叶二下水,平时做事也没刻意瞒着,甚至有时会刻意泄露些,他毫不意外叶二知道苏联的事。
“GOD。”叶二顿了顿“它拆开来每一项都可以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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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意会,在资本市场上人们信奉的所谓GOD,即GOLD、OIL、DOLLER,每一个单词首字母合为上帝,现代以来几乎所有的纷争都来自于黄金,石油,美元。
“弄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也不怕全让你家老爷子没收了充军费。”明明前世叶二一心钻权眼,今生换做钻钱眼让人好不习惯。
叶二抿唇,他确实衣食无忧,不必如此钻营,但人人都有自己苦处,想要自由,只有自己有足够力量才有资格谈论那些“那你弄那么多钱做什么?”
“为了我爱的人。”
“我也是。”
林耀忽然想起叶二叛出家门那事,只好沉默轻轻拍拍他肩膀。
“不说这些。”叶二甩甩头,中断这个话题改谈正事“各路消息都显示苏联要大乱,美国人正拼命挖墙角,你这回去苏联借着阿尔斯特银行的身份比较好说话,老爷子交代我让一批人跟着你一块儿去弄点东西。”
“图纸还是人?”林老爷子当年也曾参与过苏联大搬家,只是终究没能抢的过美国,不过得了些皮毛,但就是这些皮毛,使天朝军工业有了一个大跨步,在二三十年后仍未消化完全。
“你说你吧……”叶二幽深的眼珠盯着林耀半天没移开“那么聪明做什么?要不要我家老爷子给你个商干身份活动活动?”
“没那想法。”当年厦门赖家不也是商干来的,交往太多方方面面要打点,人往往开始就身不由己了“我思想觉悟还没高到那个程度,还是继续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腐化堕落吧……”
“不识抬举!”叶二笑骂,多少人巴望着挂靠上军方混个商干身份可以在天朝沿海横着走,只要不惹上了不得的人,什么事都可以抬总谋二部出来做挡箭牌,偏偏林耀不肯捡这大好处“不要商干也没什么,办好这事咱们总会承你情分。”
谈完正事,叶二看看表,他还有一批网络需要梳拢“我先走了,曹成是我的人,到苏联有什么事你直接让他找我。”
“等等。”林耀一把拦住叶二“我都有件大事忘了问,你手下有赌坛高手么?介绍我认识认识?”
林耀与郑少荣的主动权牌局,也被曹成通报给了叶二,听见林耀的求助不禁莞尔“你当我是孙悟空呢?想要什么吹跟汗毛就能变出来,自个去澳门寻个师傅不就成了?”
等叶二走了,曹成嬉皮笑脸凑上来“老板,叶公子吩咐我跟你去苏联逛逛。”
“你小子吃里扒外!”林耀半真半假擂他一锤,朝门外努努嘴“他们都领着两份薪水?也不怕吃撑了,是不是想少点儿。”
“弟兄们不知道。”曹成瞄一眼等候在外头的白子他们“跟叶公子的就我一人,组建战友抚恤会那事是真的,林大老板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滚你的……”林耀踢出一脚把曹成踹远“还玩激将,看我不拆散你和林蔚。”
“别啊……喂,我说……你不能私报公仇。”曹成急了,他和林蔚关系刚有所进展,林耀来这么手又得折腾一阵。
林耀蹬蹬跑上楼,隔着栏杆对曹成露出个坏笑“我偏要。”哐当关上门打电话给林蔚打各种小报告。
暂且不论曹成有多纠结,当天晚上郑少荣回来,因着天气渐热出了一身汗,林耀殷勤的送上换洗睡衣,替他捏肩擦背。
“想着免去今日之罚?”郑少荣半靠在浴缸边缘,安心享受林耀的周到服侍“还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林耀衣着整齐的坐在浴缸外头小凳上取过喷头冲干净他身上泡沫,倒了满手精油,力度适中的在郑少荣肩背左右按揉同时给自己辩驳“没那回事,下周我得去苏联,大约很长时间都不能回香港,荣哥要不要一块儿去避暑?”
“嗯……怎么这么急?”林耀的手竟游移到他胸前,不住撩拨红豆,郑少荣禁不住溢出句呻吟,一巴掌拍掉越界放肆的手掌,刚打算回首问林耀就被一片温润封住双唇。
唇舌交缠间郑少荣渐被撩拨得情动,浴室内空气一时间变得极为炙热,只剩下水波漾动与两人急促的喘息。
唇舌初分,林耀喘着粗气回答“叶二托我办事,原定计划需变更,荣哥你的戏份没几日,赶着本周拍完去苏联看看?”
“我不去了。”郑少荣呼吸亦没比林耀平静多少“每次同你出去总会有意外,喜事卖片到韩国,那边非让我拍枪战,原定拍摄计划恐怕需推迟一周,赶不上你走。”
“我这一去可能得有半年,真不同我去?”林耀再次问询得到肯定回答,忍不住埋头啃了郑少荣脖子一口吸出个红色吻痕“我得盖章,免得荣哥在我不在的日子让某些人窥伺。”
“笨蛋。”郑少荣伸手拂过轻微刺痛的喉结,幸而明日戏份有带围巾“那日等你问,你只装大度不肯问,毛毛知道我与你在一起,能窥伺些什么?”
“我不管……我好长时间都难得回来一次,自然不会放心,我们……”林耀跨坐到郑少荣腰上,贴住对方因着这几月努力健身紧实强壮的胸膛交颈挨蹭,伸舌舔过他耳垂“来做吧,一整夜……”
58、曝光危机与乌克兰的航母
隔日素来敬业的郑少荣罕见的迟到片场好几个钟头,昨夜林耀在未曾喝醉的状态之下主动诱惑,算来在一起之后从未有分开如此久的时候,两人抓紧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在意什么上下左右,竟真的做了一整夜……
拍戏时间很紧,林耀筹备苏联行动亦如是,不能再如第一天般蹲在片场,不过每天去片场接送郑少荣一同归家。喜事该算是具有那个时代的特色,除去演员片酬高,实际投资颇小,拍的相当之快,林耀启程前一日,韩国买片方所要求的枪战都已拍完,只剩最后一场群戏,接下去是一些零碎镜头,拍完各人戏份就可以各自杀青散去。
重生之荣耀1989_76
林耀今日很早就从叶二那回来,默不作声蹲在片场角落看郑少荣拍戏,这场挽回常家大嫂的群戏于室内拍摄,并没有什么大场面,不过是在卡拉ok厅内唱歌,周围来去的人并不是群众演员,是真卡拉OK大厅来的,一群大明星在这里拍戏,有好多人跑过来合影索要签名,尤其郑少荣近来名声愈大,但除去电影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成为重点照顾对象,合影笑到嘴酸,林耀拉着工作人员把他们阻住一一劝回座位,再这样下去到天黑都拍不完,平白浪费在一起的时间。
劝说影迷的空挡里,郑少荣比比划划给周兴驰讲戏,告诉他如何唱歌,周兴驰演戏很有想法,可要说唱歌么,不是他本行自然会有些生疏、郑少荣把自己常用的招牌动作都教给了他,周兴驰只不服黄百明,对于郑少荣还是很尊重的,频频点头嗯嗯嗯,加上手舞足蹈,显是极为认真在学习。
林耀劝完影迷跑场记旁边蹲着,看郑少荣带周兴驰试了两回,尽管远离大舞台有好久,尽管这只是个卡拉OK的大厅,尽管郑少荣手中的麦克风只不过卷了只纸筒充数,举手投足之间却依然似有光芒从他身上透出。退出歌坛时过于仓促,郑少荣并不如前世那般开足几十场告别演唱会,他的歌唱生涯就这么在最顶峰的时候戛然而止,有那么些时候林耀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许是个错误,你看……舞台应该是属于郑少荣的,演唱不仅只看歌艺,气场亦重要,他是天生的舞台王者,单只是握住麦站在那里,却像是可以压暗场上所有灯光。
布置好一切,场记打板开拍,郑少荣走到摄影机后揽住毛顺君,他们需要黏黏糊糊一同入境,声音变得极man敢发威的常二少与娇羞的表姑妈,一反之前剧情中男方娘娘腔女方纯爷们的形象。林耀摸摸刚被拍过的头顶,撑住下巴坐在折叠椅上看他们拍戏。
“我怕爱~同样怕得不到爱~”周兴驰屈膝仰望住右手麦克风,半转身另只脚撑地升起,把之前郑少荣尽心教他的动作勉勉强强使了出来,镜头亦配合着仰拍营造出氛围,但他一口荒腔走板的闽南语配合着自己篡改的歌词让郑少荣都禁不住闷笑出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林耀的心情从他们出声起就从纠结变作了忍笑,看看他们那跑到外星球的调子吧,好好一首经典硬生生被掰歪成搞笑歌曲,常家老少除去郑少荣都有唱词,其中歌艺最好的郑少荣却并未出声,矮子里边拔高个,林耀觉着自己的歌声对比起他们,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K厅是现成的场所,拍完戏剧组里这多主创都认识林耀,也都知道他要出远门,与其余工作人员分开,另开了包厢happy一夜算是为林耀送行。
只能说……这个剧组演员们演唱水准实在是有够悲催,林耀被荼毒了好久终于忍不下去,仗着自己是践行宴主角,霸住麦克风不肯撒手,用刚刚才被培养出的自信心拉着郑少荣唱不停。
其余人也不在意,聚成一桌起哄吵闹了半日才散去,林耀一一送他们到门口,借口还有事,拉住郑少荣返回之前的包厢,推他坐到正中沙发上,翻找出郑少荣当年的碟片,关闭所有大灯仅留下小彩灯几盏一个人站在包厢中央,在前奏还未响起之前,紧握住麦克风笑着说“或许唱的不够动人,但我仍想唱,唱不够……这支歌只荣哥一人做听众。”
“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林耀侧身把周兴驰模仿的那段舞台动作再做过一遍,单臂回旋骤然转身,话筒收收放放,早在众人拉他聚会时,他就想这么做,在心里已把动作分解过无数遍,仗着有功夫底子,虽有生疏仍做的比周兴驰稳很多,但唱得实在很难说好听。
“没什么可给你,但求凭这阙歌~”每唱一句林耀就往郑少荣走近一步。
“暂别今天的你,但求凭我爱火~”林耀半个身子几乎已经贴在郑少荣身上,完全是附于对方耳边唱出的这一句,没留神间却已是天旋地转,刚才还似只坐佛的郑少荣借着当前姿势一把将他掀翻在沙发上夺过麦克风,居高临下看着他“你都只会糟蹋我歌……”
林耀仰望因为逆向昏暗光线而看不清表情的郑少荣“怕我糟蹋为何不为我做榜样,我还从未见过荣哥你开演唱会,只听人说过好多次有多火热,拍戏一途影帝都拿过,有没想过再唱歌?”
“唱歌?”郑少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望着林耀的黝黑眸子射出丝丝光芒而后又湮灭归于平静,他压着嗓子轻声答道“我之前在那多人面前说过退出歌坛,你明明在场,为何都忘记了?”说完郑少荣抿唇放下麦克站起身,仰头深吸口气压制住内心中对于再登舞台的向往,不可否认尽管近来电影事业顺遂,他有时候仍会背过林耀一张张翻看之前那许多年的唱片。
“对不起,有很多对不起。”郑少荣不说穿,林耀只能装作不知道有无意中看到过郑少荣怀念旧事,他以为自己可以给对方幸福,实际上却总惹出麻烦,如果说另个世界因各方原因退出歌坛还可转圜的话,这个世界却……
“不是你错,实际上没谁有错。”郑少荣站在林耀身前拍拍他头,按自己想法来做事,他早有预料到会有不容易,但人生不可能一番顺遂,比这难过好多的日子都熬了过来,何况现在比当初好那么多。
“荣哥……”林耀展开双臂紧紧搂住郑少荣,把头深埋在他腹部“旁人都说我风光,有时我却总会觉得自己没用。”
“傻瓜。”郑少荣坐到桌上与林耀平齐对视,他其实知道林耀背地里做过的许多事,包括戛纳与为何不在本港上映霸王“你觉得我唱歌如何?”
林耀沉默很久,想不出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似乎怎样的词语都无法形容。
“其实我唱歌不算好的。”郑少荣笑着摇摇头“相比我的对手,我音域不够宽,技巧也不够专业,我只凭一样东西与他们竞争,那就是用心。”
“用心唱歌,用心演戏,用心做事,用心待人,只自己用心就够了,不用去管其他,若有一日我真有冲动极想重归舞台,就不怕别人说,还记不记得当初我有唱过,面对冷风雨,休太认真。”郑少荣回身拿起桌面上两杯加了冰的酒递给林耀一杯“别想太多,干过这一杯,只当践行酒。”
“你以真心待人,他人未必以真心待你。”林耀一口喝光杯中酒液“世间与娱乐圈从来不看人是否用心,只管够不够浮夸,爱把错当做对,对当做错。除非完全压倒它们,才肯……”
“但我相信。”郑少荣轻抿一口杯缘“真的……”
他们在包房里又坐好久才出来,之前大家happy的时候林耀与郑少荣难免都有少少喝酒,谈话间又多喝了几杯,郑少荣作为艺人不好在酒后开车,林耀酒后的车技他又实在放不得心,就站在大厅口call曹成过来接,顺便带人把车开走。
“一群笨蛋,闪光拿出来做什么!高感!角度!懂不懂?”路边某辆车里摄影师拍了助手一巴掌,他身边有两三只长焦镜头对准等候在大厅里两人。
“对,那个借位的角度再拍几张。”摄影师见林耀走出门来,来到辆黑色路虎前帮郑少荣打开车门,两人一时错位好似在亲吻,急忙指挥左右拍下来“干好这份活,主编肯定会发红包。”
之前散去的路人之中就有着某八卦周刊的员工,他当时便电告了关于这一边的消息,郑少荣近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他愿意,很难被找到,浅水湾的别墅只在初买时住过些日子,近来朋友们虽来往得多,却还未被太多人知道。主编原只听到周兴驰与郑少荣在一处,派出小队想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充版面也好,谁知这一组小队竟撞大运,拍到了郑少荣与林耀某些未曾掩藏的小动作,林耀不常出现于公众前,少有人认识他,赌圣票房虽不那错,可就艺术性来说,连颁奖典礼的门槛都摸不到,勇敢的心在国外影响很大,可也不至于到人人识得未出镜导演的地步,偏生这个摄影师是当年跑去南京追新闻拍了首映式的记者之一,他一眼认出另位主角是谁,圈内关于郑少荣的恋情多有猜测,只一直未能抓到证据,几乎可以想象到,杂志出刊后暴出这一惊天八卦,能吸引到多少眼球,整组兴奋得托举镜头的手都在颤抖,拍废好几张胶片。而当时任何人包括保镖出身的曹成在内都未能发现这群只含贪欲不带杀气的窥伺者。
回到家中的最后一夜,林耀莫名有些患得患失,半夜爬起来站在自郑少荣失踪之后陈树峰强制性弄来的与屋中欧式装饰极不协调据说可保平安的神龛前虔诚上香,合十默拜。
郑少荣睡得很浅,林耀一翻身就醒了,见他出房门很久未回,亦披上睡衣起身,站在二楼默默看着独自站在客厅里冲神像念叨的林耀,林耀只说过事成之后会如何如何,却从未提及风险,要知道世间想要获得暴利,总不会那么容易,成就非常人事业,必须承担非常人凶险。
郑少荣在林耀回身上楼的一瞬间隐匿回房,躺在床上望住天花板,直到林耀轻手轻脚掩上房门,身边柔软的床垫塌陷下一块,忽然出声吓了林耀一大跳“你从来不怕天不怕地,今夜很反常,叶二托你办的事并不那么简单对不对?其实……你现在已经做得足够,二十几亿美金在香港可以过很好,不必去苏联拼尽全部身家。”
“不一样的,叶二今日才肯告诉我全情,确实远比我想象的危险。”林耀苦笑着扒拉头发,或许当时太过冲动,从苏格兰独立以来,各方微妙的消息表明记忆中的历史似乎已经开始改变朝着他所不了解的方向前进,苏联之事他只知个皮毛,并不知其背后有多少无名英雄捐躯,忘却了自己并没有林老爷子做靠山,必要关头自己随时可以被叶二集团牺牲掉。
他知道自己在经营上其实毫无天分,不过凭着所了解的一点东西作弊而已,苏联也许是他所能抓住的最后一个机会,不够强大怎可安心生活?刀山火海也需赴。林耀沉吟片刻,犹豫半响终究把叶二所求向郑少荣托盘而出“但苏联不能不去,已上了他条船,中途怎能下得来?时代总在前进,如果不能够抓住机会,就会被它碾碎,三十年前的香港人哪里会想到会有李家这种巨富?再过十年,新的技术发展会造就一批批富豪,我那点钱抛到市场上都激不起个水花。未来……未来华人圈的王者是天朝,办好叶二的事在天朝也好说话,至少做事没人敢下绊。”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做,我也不会坚持阻止。”郑少荣轻叹口气,他从前未知有这么复杂“等拍完喜事我去苏联找你,只希望陪你一起,失败也好,成功也好。”
重生之荣耀1989_77
“谢谢荣哥”林耀双手握紧郑少荣轻搁胸上的手掌,带着些眷恋在一侧脸上摩挲“陪我的方式不止一种,你在香港好好待自己更让我开心,我会平安回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苏联现在风雨飘摇,闻名世界的克格勃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也许是蝴蝶效应,叶二他们远比前世胃口大得多,某些隐秘的东西无可避免的会触动到苏联国家利益,林耀与郑少荣相拥入睡前莫名想到了重生前大火的谍战片,也许此行并不比地下党潜入中统要轻松多少……
第二日的机场,郑少荣略作乔装送他们一行,临别时倒并没有像寻常恋人般有甚么煽情的举动,只是互望许久,明明提早到达机场近一个钟头,却是最后一批登机。
“我走了……”登机提示再次响起,曹成不好开口催,提起行李焦急望向登机口,林耀不得不出声打破沉默。
“你会好好的。”郑少荣往前一步拉住林耀手腕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轻吻脸颊后放开,香港本就是一个较为西化的社会,对于两个男人这般举动旅客们并不诧异,只有某些女士偶尔会多打量林耀这个前呼后拥好似很多金的帅哥几眼,该是焦点的郑少荣隐藏在乔装之后倒没那么受瞩目。
“也许这次旅行是有点特殊。”林耀轻抚脸颊上似乎尤存的软糯触感,回了一个拥抱“我会好好的。”
“快要赶不上飞机了!老板!”曹成不识趣的出声催促,相比起儿女情长,大事更为重要不可耽误。
目送林耀消失于登机通道,郑少荣原地又站许久才转身,无意间有看见一个黑洞洞炮口对住自己,但并未太在意,出道许多年早已习惯各类媒体的无孔不入,送机不至于能翻出什么花来。
林耀才走三天,郑少荣已经觉得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尽管林耀每日都会打来国际长途,诉说所见到的东欧风情,说他今天到了莫斯科,明天又去了乌克兰,说他的平安,但房子骤然变得空旷,只有留下的几个保镖与菲佣,竟然莫名的寂寞与安静。
第三日的夜,月光从未曾合拢的窗帘缝隙中偷溜进来,近来总演绎让它脸红心跳画面的室内只一人独自躺在窗边摇椅上对月抽烟。
这几夜郑少荣一个人很难睡着,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想很多事,想过去,想未来,想那天机场的镜头,虽然在包房里不在意说的很洒脱,做到却没那么容易,人活着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他人而活?为什么要去管别人怎么看自己的生活?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林耀单方面的付出,经营两人的关系,曲意讨好,把他当做易碎的东西一般,许多事他只不去想也不去管,统统放手给对方,这样做太过没心没肺了吧!若非林耀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在意媒体,苏联本可不去。本来近期他已经很少抽烟,林耀走后烟瘾又开始变得重了许多,半夜过去躺椅旁几面多出三四个空烟盒与满缸烟头,一直沉默埋头制造这堆灰烬的主人公忽而释怀,带着些决绝站起身习惯性的靠左钻入床单,抱住另只枕头很快进入梦境,人的心境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想不开容易钻牛角尖,一旦想开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林耀走的第四日,是很多周刊发行的日子,林耀与郑少荣那夜在卡拉Ok的照片也终于曝光,头版大标题上大号字体《郑少荣恋情浮出水面,男女通杀同居浅水湾》。甚至还有两人同入浅水湾别墅与机场临别的照片,编辑显然很上心,整整半本周刊列举了这几年来林耀与郑少荣在明面上的交往与暗地里的各种蛛丝马迹,甚至连赌圣中林耀客串那个龙套的台词都被翻出来,十句郑少荣的英文名与我爱你似乎成为了证明他们关系的铁证。
陈树峰火急火燎的举着周刊跑到浅水湾大骂狗仔,要他开澄清记者会的时候,郑少荣却只是淡淡回了声“知道了。”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把郑少荣从絮叨中解脱出来,他看了一急上火的陈树峰,接过电话“耀仔……”
“耀仔!”陈树峰夺过电话,连珠炮般说了好大段话,希望林耀能让郑少荣上紧些“他怎么说都不肯给反应,你帮我劝劝少荣。”
“荣哥……”听到电话里头急促的女声变作浑厚男声,林耀迟疑了一秒“你想怎样做?”
“你觉得我会怎样做?”郑少荣顶着陈树峰的白眼,抽出只烟卷点燃“有人问我,我就敢讲。”
林耀不太明白为何不希望媒体报道出来的不是郑少荣这个艺人,反变成了自己“你都希望我好好的,可这样……会好吗?只你一人面对怎会好?”
“我只是不希望你永远是影子,还记不记得那年颁奖礼,你甘心我介绍你的时候永远只是朋友?或者是保镖?”郑少荣弹去烟灰,直起腰板换个坐姿,昨夜想通很多事“与其沉默让暗流涌动,总是担心被人窥伺,不如一次痛快爆发出来,让一切都进入新局面,重新开始。”
“即使是影子我也做的很快乐。”郑少荣希望为林耀正名,林耀却只希望郑少荣过得更好,两方立意都是好的,可惜互相冲突“只需半年,半年的等待能换来很多东西。”
“一直都没时间静下心来考虑,你走了我刚巧有时间想东西,也许你我都过分高估了某些东西的作用,太过理想化,这里是香港。”郑少荣早已感觉林耀的意识形态不似一般港人,更像叶二他们那些帝都太子党,总觉得舆论很容易便可控制。
“这里是香港又怎样……”林耀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香港不是帝都,即使像你之前所说买下所有八卦又会怎样,今天有一周刊,明天就会有二三四五周刊,赚再多钱,与天朝关系再好,能堵住所有人的口吗?”郑少荣按灭烟头,盯住袖腕口露出的玉佛珠“两人想一起携手下去何苦让自己那么难过,我做便做了,又如何流言只会让我打磨得愈加光滑,刀枪不侵。”
“说我过分理想,这难道不是理想化的一种?荣哥你现在更像堂吉诃德单枪匹马对整个世界宣战,我只怕你会被远比想象来的多的恶意伤到,,我……只是做你好友就足够,我不希望我一回香港发现去苏联的初衷都是无用功,满世界都在拿郑少荣的取向做话题,用有色眼镜去看你的作品,你这个人!做出一百分,却总会打折扣只够五十!”话筒中的声音越到后来越近乎高亢急促,这是林耀与郑少荣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对他大小声的争吵。
“你读堂吉诃德还不够透彻,我哪里像他感情是对等的,我不可能一直安然躲起来,什么都不做。”明明对方语气那么不好,郑少荣却越听越是笑,只这笑中带有多少冲突挣扎,勇气,伤感,电话那头都看不到。
“对不起,我之前太激动。”林耀深深吸气压制情绪,深恨郑少荣的鲁莽轻率“当前最好就是什么都不做,至少……等我半年,拜托,这半年内我们只是好友,我会找代言人说话澄清,希望荣大少能屈尊配合。”
“……”郑少荣并未回答,只啪的挂上话筒,靠在沙发上再度点上只烟呆望烟圈袅袅升起再消散于空中,荣大少与屈尊二字表明林耀很生气,这生气只因为自己,做导演不怕什么,只要能拍出好片赚到钱,没有人会因为导演是同志就抵制他电影,不给他投资。而靠观众捧场吃饭的艺人却不同,世间明星存在的作用,就是让人意淫来的,普通男人幻想自己是某明星功成名就,普通女人幻想是灰姑娘与之共谱恋曲,失去意淫价值的明星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受众,在高位者虽不存在幻想,却会像卫道士各种歧视,好似可与之区分,郑少荣从不说,内里看得很透。所以林耀越是这样越让他难心安,他难道不会有希望被承认是自己爱人的时候?世间真的有这样感情,以至于完全不顾虑自己吗?郑少荣先前还很多,多到满溢的内心勇气与冲劲忽而尽化作柔软。
“陈姐……”郑少荣被灼热从思绪中唤醒,猛然丢掉快烧尽到指尖的烟头,偏头望向谈话到后期出奇沉默只静静听他们争辩的陈树峰“前日不是说有访谈约的么,就说我肯接了,今夜上他家节目。”
“喂?……”听到电话忙音,林耀只怕郑少荣为了他自身都未感觉到的委屈真向大众坦白,那么他那么多年小心翼翼所做的铺垫到底有何意义?惊怒焦躁之下忍不住一脚踹坏了摆放电话的茶几,在室内转了好几个圈,等心情稍有平静理清思绪,林耀再度蹲下身拾起电话机想拨通曹成房间电话让他找叶二帮忙压下舆论,为他在异国卖命,这点事总该施以援手。只是大概之前那一踹太过重,电话拨好几遍都无反应,连忙音都不发出。
“我X!”林耀禁不住把已受重创的电话狠狠摔到地上,它彻底的碎做几块,维修都不可能了。
“曹成!曹成!”林耀冲到走廊中锤隔壁房间门锤了半响,曹成才赤裸上身打着哈欠施施然半开房门,自从表明了与叶二的隶属关系之后,他不像之前那样安心扮演保镖一角听林耀吩咐,更像是个独立的领导者,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时间还很早,一夜间有发生什么急事,我都没收到消息……”
“帮我联系叶二,立刻!马上!”林耀冲进他房间扑到电话前想再拨去香港,却被床上层层叠叠被褥中的露出的一只白皙幼嫩手腕与棕色发丝所惊“这什么!”
“他自己送上门,我也不介意尝鲜。”曹成不甚在意,取走林耀手中话筒,拨出一个号码说了大堆暗语终于把电话递给林耀。
重生之荣耀1989_78
林耀顾不得曹成床上那谁谁谁对叶二详说了自己的处置方式,同时希望他能够通过在港暗势力引导部分舆论转向正面,压制负面八卦,叶二一口全应下,林耀总算放下些心,再拨自家电话,却是无人接听了,但愿荣哥能听进去他的话。
睡得昏天暗地的棕头发被两人吵醒,拉着被单半坐起身,眨巴着一双睫毛极长的棕色大眼珠子迷茫的看着他们,是个漂亮孩子,尤其锁骨上那许多激情痕迹为他增了几分艳色。
“他看上去还未满十四,你背着阿蔚猥亵儿童?”虽说少年身娇体柔好推倒,林耀前世所认识的人中也有好这口,专门爱骗小男孩玩弄,“我们的身体是自由的,难道你会有甚么贞操观。”曹成勾住小男孩的脖子,在小男孩似拒还迎中蛮霸的啃咬破他嘴唇,唇角带着血丝回头冲林耀邪笑“还要多谢你让我派到香港我才知可以玩得这么开。”
小男孩似乎终于清醒,指着林耀表情激动呱啦呱啦说了一长句俄语,曹成按住扑腾的小孩儿用鸟语交流起来。
“先生,我从没说过五十美金是双人份,如果他也参与进来……”
“不会的,他只是朋友,伊利亚,难道我没有满足你吗?在我床上还想着做第二份生意,坏孩子!”
听到他们谈话林耀忍不住皱眉,五十美金,多么廉价,他也是懂俄语的,平日只装作不懂,全赖曹成翻译。林奶奶算是知识分子,年轻时在苏联待过好多年,闲暇时候爱捧本俄文诗集或者小说之类的玩意在没读过多少书林老爷子面前显摆,誓要把爱孙小林耀打造成能文能武的四有儿童。大概孩子学习语言能力真的很强,虽然在林耀不到十岁的时候林奶奶过世了,到如今不太记得写法,总能明白日常对话。
“还有事没办?”曹成安抚下伊利亚,用眼神示意林耀妨害到他们了“你没事的话,该轮到我办事。”
“我为阿蔚可惜。”林耀瞄了一眼无视他的存在动作开始升级两人,心里有些反感。
曹成动作僵了一小会,也仅仅一小会,连身子都未转过来“麻烦顺手锁门”
林蔚就这么站在隔音并不好的门板后听到他们活春宫,你看,世间有那么多的背叛,明明前几日还爱死爱生,浓情蜜意,转身就可以感情与身体分开来,之前那会因为回忆呆呆傻傻的痴情模样都是假的吗?
“小豹子!”一只毛发浓密的大掌重重拍在林耀肩上,这奇怪的称呼还有谁会用,林耀无言回头……
“即使你刻意躲着我。”卢卡另只手夸张的在胸前画十字“但是上帝指引着我们的重逢。”
“上帝不管会这么多闲事,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暂时没有时间与你叙旧。”今天发生太多事,按后世的说法,林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斯巴达,没心思与卢卡纠缠。
“别这样,你总一句话也不肯与我多说。”卢卡闪身挡林耀身前,挪动步伐堵住林耀它前进所有角度“让我猜猜看,你来乌克兰是为了什么?拍电影?还是……军火?新义安需要直升飞机运货吗?需要常规潜艇走私吗?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统统八折。”
林耀听得卢卡不着边际的话,成心噎他“我想要瓦良格,如果你有渠道能弄来它,”
“呃~”卢卡的滔滔不绝果然让口水噎住,剧烈咳嗽着涨的原本泛着健康古铜光泽的俊美面庞通红一片,以至于肤色都掩饰不住“即使苏俄现在困难到砸锅卖铁把潜艇当废铁卖,也不会轻易出手航母的,何况它还没建造完成,甚至没有动力,你买回去只能做大玩具。”
“我打算把他打造成亚洲第一艘航母主题赌船,光停在港口不动不行么?”卢卡显然调查过他,知道林耀在新义安的辈分,但近来与向强的生分所知者只限于少少几人之间,林耀不介意以此为借口“我现在已经离开了新义安自立门户,总得有些来钱快的营生与噱头,既然你能弄到常规潜艇,瓦良格也并非不可能。”
“这是个好主意,也许……”卢卡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他的祖父在二战中曾经秘密救过现在的黑海舰队司令一命,这也是他为何能弄到这么多黑海舰队为了维持基本士兵供给不至变乱所出卖各类武器的原因之一“我早有听说各个加盟国都有份分到舰队一部分船舶,我可以为你接洽试试看看,假使成功,签订不军事化协议是必须的,更大的问题是,Macau那边的赌博专营许可在和家手上,我并不认为你能参一手进去。”
“只要你能弄到瓦良格,我就能弄到许可。”与和家联合经营Macau赌博业务的藿家,虽掌控着与新义安有各般龌龊的13K,单以林耀的身份背景很难与之接洽,但有叶二做幌子便不同,就像前世一样,总有一部分人能看到Macau的未来在何处,他们知道该怎样做。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要致歉,停更这许多日,主要原因是因为我调换了工作岗位,从实验室换到了急诊,之前的培训也是为此,科室里又有一批骨干出去进修三个月,排班本就紧凑,新的主任问我:
“小X啊,有找没对象?”
“没啊……”
“没家事拖累就多上班吧!”
于是我的排班表刷刷刷多出了好多钩,各种晚班白班中班,下班累到不想动,码不出字来。
没几日大概是日常接触细菌病毒太多,感冒了几日,上班回来昏昏沉沉。
经过这许多日,真是··懈怠了,各种码不出来,这些日子我都不敢上来看评论,真的很抱歉。
接近万字的大章,发出来
59、你怕不怕
“军火商从来是银货两讫,弄到瓦良格并不像弄到枪支那样容易,贿赂!贿赂!满世界都是贿赂!”卢卡掏出钱包,抽出一百美金在两手间交替拍击“得有足够多的钱,用这微笑的富兰克林老头换来别人的微笑,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并没有太多现金在手上?。”
重生之荣耀1989_79
卢卡似乎并不清楚林耀具体有多少资本,很少有人知道他用质押出售派拉蒙的股份的钱买下了阿尔斯特银行,如果不怕资金链断裂,以及各种稽查部门的调查,林耀实际上可以挪用储户们的钱来空手套白狼。
“我手头确实没有太多现金,但这只是一时的困境。”在林耀来苏联的前一个月准备工作就已开始,阿尔斯特已然开始布局,用比绝大多数来苏联淘金的机构更高的利率吸引储户手中的钱,证券,与企业储蓄,像弄到瓦良格需要灰色手段一样,稍微使用一点点手段就能从苏联中央银行获得大笔卢布贷款,等到某一天,他们会翻上数百,甚至数千倍上万倍。“来日方长,难道现在就能堂而皇之把还在船厂里的瓦良格拖去澳门?至少得等王朝崩溃之后才好下手。”
“那么……报酬?小豹子你该支付给中间人满意的报酬,这满意并不局限于现金,我也不指望你像非洲的军阀一样能够提供大量的钻石与资源。”两人说话间亦步亦趋的走到了房门前,眼看林耀将如帝都那次一般无情的关闭房门,卢卡伸出长腿卡住门缝,紧紧拉着林耀手腕“说实在的,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更有共同语言?比起娱乐圈的五彩斑斓,你也许更适合在灰色中游走。”
“无论投入多少,一年后我还以十倍。”林耀用功夫巧劲轻松挣脱卢卡的禁锢“至于我与什么人在一起,走什么样的道路,没人可替我做决定。
“长达一年的回报时间,十倍报酬所耗费的心力与伴随风险并不能吸引到我,你知道弄到一只卡拉什尼科夫只需要多少钱吗?”卢卡左右活动着被扭得生疼的手腕“只要两美金,去非洲转一圈,很短的时间内它能为我翻上数倍甚至十数倍利润。”
“林耀……”卢卡罕见的称呼了一次全名,走近几步凭借身高优势挡住了对方所有光线,几乎是贴着林耀额头问他“你还认为十倍报酬能吸引到我吗?能让我答应为你这么做的原因,你该明白……”
“已得意中人,从此不二色,你也许听不懂。”林耀把卢卡身子推出门外,用直白的英语重复一遍,顺手掩上房门,似乎瓦良格与感情自由比起来并不那么重要“如果报酬谈不拢,只当没听过,明天见。”
卢卡挫败的拍击门框,林耀无论房门还是心门,对他永远都是紧闭的,卢卡轻声叹气解开衬衫纽扣,掏出被一根白金细链挂住的戒指细细摩挲内壁,戒指样式俭朴毫无花纹,分明就是帝都没有机会送出手那只,同时用与意大利语有些相似的方言像是缅怀追忆些什么,如果仔细听的话,有一个词语,地球人都能听懂“ma~ma~quot;
“对不起,妈妈……那家伙又叫你□,而我被他踩在脚下,甚至都没有力气再揍他一顿。”身边弗朗西斯喘息逐渐安静,卢卡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速度开始加快,紧闭着双眼不愿看那人得意模样,眼前许多光影不断重合又被打碎,耳边每次响起枪声,他都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这些幻境,去往天国。
听见林耀呼唤勉强睁眼的一瞬间,顶灯光束被他所遮挡,从边缘线所溢出的光线似乎形成了一个逆光的光圈,也许是濒死前的视觉错觉,卢卡恍惚间似乎见到了儿时母亲所说的圣子降临,可是妈妈,为什么您一生虔诚信教,却那样难堪的死亡,我一生做尽坏事,竟得圣子庇佑。
卢卡自问过许多回,他对于林耀的纠缠也许有太多东西掺杂在里头,无论是救命之恩,母亲那一方面所带来的特殊感觉,还是为事业伙伴考虑……但这些,综合起来所形成的复杂的,纠结的情愫,对于一个黑帮男人来说,就是爱了……吧……
“妈妈,请您告诉我,是否圣子的光辉只肯普照凡人一次?”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这座酒店的隔音并不算好,林耀在房内一直未听到卢卡离开的脚步声,难道他打算一直站在门口直到明天自己出门?
卢卡握拳把戒指紧紧攥在手心,犹豫着是否扯断锁链,送上自己的真心与承诺,然而面对林耀不耐的视线,终究是退却了,不被接受的爱,那毫无价值。
“不,没有什么,林耀……明天见。”卢卡挥手道别,于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可惜一等人转身便关闭房门的林耀完全未能体会到卢卡的心情如何,他此刻满心都是香港方面的动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让他更恨科技不如前世,没有因特网,没有天涯,没有贴吧,心虽已做了很坏的打算,却无法得到第一手的舆论消息,难免忐忑不安,叶二虽答应了为之解决,林耀犹难以放下心。
PM7:00
郑少荣正搭乘黑色保姆车前往TVB准备录制,当事人还未出面澄清,不过几个小时八卦已经漫天飞舞,成为本日港人最热心的话题,目前媒体形成两派,朝廷布局HK已有许久,各个方面的关系千丝万缕,叶二借助手上可以动用的一部分,找来那日卡拉OK工作人员口述并未见到亲吻,引导部分舆论批评八卦杂志牵强附会,毫无道德。但香港毕竟不是天朝,它更复杂也更自由,不可能所有人都会买叶二的账,像某些国外自由资本控制的,或者英资控制的媒体怎会放过增刊机会,世上有很多人爱穿凿附会,不吝于用更恶意的想法去揣测诽谤他人,于是乎,各种奇怪的可笑的猜测喧嚣尘上。
郑少荣惯常所开的路虎车牌因着今日报道,已被广大狗仔所熟知,陈树峰在这非常时刻对任何人都不放心,亲自驾车自后门接郑少荣前往现场,尽管如此,依旧有几对狗仔发现,她通过后视镜瞄一眼远远缀在后头的数辆车,依旧不太感相信郑少荣敢在事业如日中天时揭开潘多拉之盒“少荣,圈里很多人也不是没人被八卦杂志捕风捉影,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弭,谁像你这种高度还敢说真话,前两年你不和我说忽然退出歌坛,我都放任你自己决定,不赚钱也没关系,可一旦……单单只说你现在侧重的电影,也许有很多好角色因为非演技原因错过,路虎的代言……实在牵扯太多,偏见很可怕,真的想好了吗?”
“嗯?”车速不算快,气温亦适宜,郑少荣大开车窗枕住胳膊半趴在窗沿,闻言换了个方向偏头望向驾驶座,温柔的风吹散他几缕额发遮住眼帘,使陈树峰看不清他眼中情绪“唱歌我要求自己做好,演戏我要求自己做最好,即使没片约演不了戏,转行去做幕后,我也要做到最好一个,总有那么多路可以走。”郑少荣勾起唇角轻轻的笑,收回有些酸的胳膊半躺于保姆车后座上,伸展手臂活动筋骨,却只伸出一半便被车顶阻住,怎样也无法换做更舒服的姿势,他收敛起笑容凝视让人局促压抑的车顶,像疑问,更像自言自语“你会怕吗?如果我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我们总是沉默,好多年以前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要把自己关到自己造的笼子里,不敢与爱人交往太密,甚至不敢有承诺,患得患失不敢相信长久。做当先一个,虽然会有太多疑惧,总好过一辈子躲躲藏藏,再深的感情,这样也会累吧,不如告诉所有人,这是我所选择的生活,我就是我,只此一个的我,从此我们可以像寻常恋人拉手漫步长街,游戏拍拖不需避讳。”
“从前不觉你会有这么任性”心知无可改变郑少荣少有的固执,陈树峰轻叩方向盘放弃了最后一次劝说“我们一起合作走过了十几年,一路看你从半个小孩变三十好几,人一生有多少个十年……于你我不是商人不是老板,只是朋友,只要你觉得快乐就好了。”她打开驾驶座车窗,看见谈话间跟踪车辆已离得很近,速度骤然提快许多,温柔的风随着车速变得狂暴,吹散另句话“但是快乐通常不会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悲泣,不敢见人。
60
60、访谈 ...
路途再长,总有到达终点的时候,留给郑少荣一个人的安静时间不算多,他们很快抵达TVB楼前,不知是哪些人走漏风声,楼下早已守候好多男男女女歌迷影迷,将明明很宽敞的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却并不拥挤吵闹,只是静静等待。
陈树峰将车停入停车场车位,拉起手刹默默望向后座上从上衣兜里掏出墨镜戴上的郑少荣,迟疑几秒欲语还休“少荣。。到了,你。。”
“谢谢陈姐”郑少荣打开车门,站直身子扶正墨镜,走到驾驶室旁探入车窗搂住陈树峰脖子给予她面颊一个略带安慰的吻“不要担心太多。”
陈树峰看他走入与地下停车场连通的电梯,电梯门临关上之前还对自己微笑挥手,忍不住长嘘一口气整个人软在椅背,你总看似轻松写意,哪里会不知现实催逼,骗的住谁。
TVB的电梯也许是为了给艺人时刻注重自己仪容的机会,整个电梯壁不像寻常电梯是整块不锈钢,而是可将人照的纤毫毕现的大镜,只有足下与头顶是不会反光的质地,诡异的设计凭空给人压力,站在电梯中的人一动作,前前后后许多下身都会与之相合。
电梯门全部关闭,郑少荣终于收束表情抿紧双唇按下直通录音棚的楼层键,门亦是镜面,只中间一条缝隙将之分作两半,连带面对着门的郑少荣亦被分作两半,他对镜慢慢抚平衣物因乘车而产生褶皱,隔着墨镜凝视自己的投影,人们所看到只是背面或者半身,完整的他,待会将会。。完全的曝露于灯光之下,人事要全变。
重生之荣耀1989_80
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心跳,一个人的呼吸,这种时候,假如林耀在香港,会是怎样的表情?还是依旧不告诉自己去按暗世界的规则做事?整理完衣着,郑少荣盯住不停升高的楼层数,更为坚定心中所想不自觉轻念出声“凡衷心爱侣,都不会只爱自己。”
“叮。。”电梯门自中间分开,录影棚里无数的大灯即使戴着墨镜犹显得刺目,室内忙忙碌碌不住穿梭的工作人员全往电梯口望,七点钟以来,他们已经这样做过好多次,每每满心期望都变作失望,失望换做一片嘘声送给来着继续做事以迎接下一个循环,电梯声响起好多人都已翘唇做好准备,只等开嘘。
“不好意思,姜先生,来得有些迟。”郑少荣一面对迎上来的导演道歉一面抬腕看表,其实不算晚,节目是录播不需赶点,比起很多大牌艺人迟到一两个小时,拖得整组人加班,态度已算好到出奇。
“cary好难出一次节目,听到你肯答应做一期我都以为是休息太晚一早赶着上工产生幻觉,何况现在不过七点四十整,离约定时间差出二十分钟,哪里算迟?”原本郑少荣很少做综艺,单上镜就可做噱头,何况有爆炸消息做引,按照寻常人反映,此期节目无论郑少荣是辟谣或者暗损八卦传媒,都有话题可说不虞收视,近期姜导演被同时段竞争对手逼到焦头烂额吃了好几顿排头,意外盼来救星只差没呼天抢地感激上苍。
“近年你少在香港,这位是前年港姐出生的主持人江蓝,待会是她做访谈。”江导演指着摄像技前尚在整理资料没空分神看这边的一职业装漂亮女人为之作介绍,他与郑少荣曾在圈内聚会中有过交道,比寻常人要稍显亲近,凑近前背对江蓝通风报信兼打趣“不要以为港姐出身都是花瓶,她家出过好多大律师,最是牙尖嘴利,你怕未?”
“看来江小姐名声传出好远,今天很多人问我怕未,你是有吃过亏才背后说人家牙尖嘴利?小心啊,你怕未?”郑少荣笑着摘下墨镜,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之前在电梯里的微妙情绪,能够极快的转换情绪只是演员基本功,人生如戏,既然某些人存心要把他生活弄得风波吊诡,波澜顿起,他也不介意给那些看笑话的人秀下金马影帝的演技,让他们看自己有多轻松,多无惧。
“当然怕,我好心为你才肯说,不许告状!”姜导演装作焦急,大手一挥“左右,把他拖下去灭口。。”
“郑先生,请。”化妆师与助手早候在一旁,一左一右站在郑少荣身前配合着导演指令同时伸手指向化妆室,倒真有那么些像是黑帮小弟。
“灭口怎行,今日访谈还需要口来说话,你可舍得?”郑少荣伸指点点江蓝,也许是感应到有人在看自己,她从资料中抬起头扫了一眼继续低头整理,过三四秒才觉不对,主角却已消失于化妆室门内。
郑少荣半靠椅背闭目养神,听凭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从事发至此一切都太过仓促,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准备,姜导演既已给他打过预防针,该好好思虑若主持人太过尖锐怎样措辞,或者只可凭急智。
“我在还跟着师傅做学徒时有买郑先生唱片,一转十多年过去,存了好多张。”化妆师自助手手中取过眉笔,给郑少荣细细的画了“去年搬家时,搬家公司把我存唱片的箱子弄丢了,急的我。。”
“你叫什么名字?”郑少荣听到问话时已睁开眼,回头询问同时扫过镜中自己那被画得有些过分的温柔眉眼“替我扮得。。嗯。。英气些。”
“郑先生叫我阿珊好了,这比别人常叫的英文名显得亲切。”阿珊附在郑少荣耳边轻轻呵气,两手自椅背后方绕过若有有无的抚弄郑少荣眉间“可我觉得您温柔的时候更有魅力。”
郑少荣身子被对方毫无预兆的动作弄得一惊,轻轻格开他手臂,通过面前大镜的折射与身后人对视“阿珊,人会有很多变,我今日不想做温和系人,化妆师是否该更尊重被化妆者意见?”
“噗。。”阿珊放开手改捂住唇遮挡笑意,让他显得有些娘气“好啦,郑先生还会与我说理,寻常大明星早发脾气要换掉我了,不枉费我迷恋您这么多年。”
“请闭上眼。”阿珊把之前的妆容擦去,重换粉底打深阴影让郑少荣本就俊秀的五官变得深邃,眉毛亦画成上挑的剑眉,一个人一边动作絮絮叨叨说话,连郑少荣刚出道时趣事亦说的如数家珍,竟真是好多年的老歌迷“我那一箱唱片后来找很久都没找到,店里也没得卖。。。”
“好了!您再看看。”伴随阿珊的击掌声郑少荣睁开眼再省形象,原本因为天气与拍喜事而剪短的头发在发蜡的作用下根根竖起,配合着青色薄须与妆容,比之平日的自己整个人多出几分锋芒。
“辛苦辛苦,也没什么旧日唱片可以送你”郑少荣抬腕看表时间已差不多八点该开始录制,起身往门外去“只近年的经纪人有多存几份,改日我托人带来。”
“等等!”阿珊放下工作用具追上来,顺手塞了张名片到郑少荣兜里“这上面有我电话,郑先生如果无聊可以找我出去玩。”
“。。。”对方暗示意味太过明显,让人想装作不明白亦不行,郑少荣呆了一秒伸手入袋取出被强塞的名片物归原主“我时刻都会有得聊,而且,我有固定男友,应该不太可能寂寞到会出来玩。”虽然那人要离开自己半年。
“您真的~!?”阿珊虽不知道林耀与郑少荣之事是否是真,却也不是没有听圈内人说过郑少荣前段恋情,心中肯定才敢大胆搭讪,今日采访主题亦是性向,他只以为郑少荣会如许多人一般矢口否认,可看这模样,竟是要大胆出柜了?!
“呵。”郑少荣唇边划出一条弧线,不承认亦不否认对方猜想“下个钟就可解开你迷惑。”
“cary!”姜导演指挥机位与临场准备工作到一半,回身看见郑少荣妆容有些一时怔忪“怎么刚才还是谦谦君子,从化妆室出来就变得多几分杀气,阿珊得罪你了?他就是话多,嘴又贱,人其实还不错,你不要太在意,他还是个年轻人。。”
“你想太多,是我要阿珊做的造型,什么杀气,很man对不对?”郑少荣笑着轻抚鬓角薄须,最好man到让大家以为可以压住林耀,这也算是出柜之余的一点点小怨念小心思“人有千百面,这也是我其中一面。”
“说得好似画皮里的妖精。。”姜导演中断关于造型的话题引郑少荣往镜头前走“江蓝素来尖锐,上面有人要大力捧她,所以今天是没有台本的,都是她自己准备不让我插手,我不好得罪她身后人,帮不到你什么,但愿郑影帝不要被个小女孩问倒。”
“江蓝,准备了一整日不在乎多这几分钟。”姜导演轻叩桌面促使江蓝从资料里抬头“我把郑天王带到了,你与他先交流一会,快要开始,我还有事没忙完。”说完拍拍郑少荣肩膀转身继续之前未完的工作。
“江小姐很认真。”郑少荣扫过桌上厚厚沓资料,伸出一只手掌到一直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孩面前。
“久仰,请坐。”江蓝隔了好几秒才伸出手与之轻握,两人手掌稍一触立即收回,话语和唇边的笑容有那么些生硬与牵强,只此一句再不同郑少荣多说,继续埋头资料之中,留嘉宾一人干坐。
这女孩。。对自己似乎有敌意?郑少荣敏锐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些莫名。
作者有话要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今天确实是有一日休息的,但今天中午被临时叫去加班到下午五点,晚上因为某些事跑到晚上11点才回来,但是已然答应大家今夜要更新,拼死码出一千五,虽已超过十二点,实在熬不住,滚去睡了。
我会把本章增够三千字,即半价算是对于未能按时更新与字数不够的福利,多谢停更如此久后还在追文的亲们。
阿楚叩首,再叩叩叩叩 把地板敲破。。
PS:访谈所涉及一切人物与或者实体皆是杜撰。
奇怪了,怎么正文修改了不出来。。
重生之荣耀1989_81
郑少荣半靠椅背闭目养神,听凭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从事发至此一切都太过仓促,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准备,姜导演既已给他打过预防针,该好好思虑若主持人太过尖锐怎样措辞,或者只可凭急智。
“我在还跟着师傅做学徒时有买郑先生唱片,一转十多年过去,存了好多张。”化妆师自助手手中取过眉笔,给郑少荣细细的画了“去年搬家时,搬家公司把我存唱片的箱子弄丢了,急的我。。”
“你叫什么名字?”郑少荣听到问话时已睁开眼,回头询问同时扫过镜中自己那被画得有些过分的温柔眉眼“替我扮得。。嗯。。英气些。”
“郑先生叫我阿珊好了,这比别人常叫的英文名显得亲切。”阿珊附在郑少荣耳边轻轻呵气,两手自椅背后方绕过若有有无的抚弄郑少荣眉间“可我觉得您温柔的时候更有魅力。”
郑少荣身子被对方毫无预兆的动作弄得一惊,轻轻格开他手臂,通过面前大镜的折射与身后人对视“阿珊,人会有很多变,我今日不想做温和系人,化妆师是否该更尊重被化妆者意见?”
“噗。。”阿珊放开手改捂住唇遮挡笑意,让他显得有些娘气“好啦,郑先生还会与我说理,寻常大明星早发脾气要换掉我了,不枉费我迷恋您这么多年。”
“请闭上眼。”阿珊把之前的妆容擦去,重换粉底打深阴影让郑少荣本就俊秀的五官变得深邃,眉毛亦画成上挑的剑眉,一个人一边动作絮絮叨叨说话,连郑少荣刚出道时趣事亦说的如数家珍,竟真是好多年的老歌迷“我那一箱唱片后来找很久都没找到,店里也没得卖。。。”
“好了!您再看看。”伴随阿珊的击掌声郑少荣睁开眼再省形象,原本因为天气与拍喜事而剪短的头发在发蜡的作用下根根竖起,配合着青色薄须与妆容,比之平日的自己整个人多出几分锋芒。
“辛苦辛苦,也没什么旧日唱片可以送你”郑少荣抬腕看表时间已差不多八点该开始录制,起身往门外去“只近年的经纪人有多存几份,改日我托人带来。”
“等等!”阿珊放下工作用具追上来,顺手塞了张名片到郑少荣兜里“这上面有我电话,郑先生如果无聊可以找我出去玩。”
“。。。”对方暗示意味太过明显,让人想装作不明白亦不行,郑少荣呆了一秒伸手入袋取出被强塞的名片物归原主“我时刻都会有得聊,而且,我有固定男友,应该不太可能寂寞到会出来玩。”虽然那人要离开自己半年。
“您真的~!?”阿珊虽不知道林耀与郑少荣之事是否是真,却也不是没有听圈内人说过郑少荣前段恋情,心中肯定才敢大胆搭讪,今日采访主题亦是性向,他只以为郑少荣会如许多人一般矢口否认,可看这模样,竟是要大胆出柜了?!
“呵。”郑少荣唇边划出一条弧线,不承认亦不否认对方猜想“下个钟就可解开你迷惑。”
“cary!”姜导演指挥机位与临场准备工作到一半,回身看见郑少荣妆容有些一时怔忪“怎么刚才还是谦谦君子,从化妆室出来就变得多几分杀气,阿珊得罪你了?他就是话多,嘴又贱,人其实还不错,你不要太在意,他还是个年轻人。。”
“你想太多,是我要阿珊做的造型,什么杀气,很man对不对?”郑少荣笑着轻抚鬓角薄须,最好man到让大家以为可以压住林耀,这也算是出柜之余的一点点小怨念小心思“人有千百面,这也是我其中一面。”
“说得好似画皮里的妖精。。”姜导演中断关于造型的话题引郑少荣往镜头前走“江蓝素来尖锐,上面有人要大力捧她,所以今天是没有台本的,都是她自己准备不让我插手,我不好得罪她身后人,帮不到你什么,但愿郑影帝不要被个小女孩问倒。”
“江蓝,准备了一整日不在乎多这几分钟。”姜导演轻叩桌面促使江蓝从资料里抬头“我把郑天王带到了,你与他先交流一会,快要开始,我还有事没忙完。”说完拍拍郑少荣肩膀转身继续之前未完的工作。
“江小姐很认真。”郑少荣扫过桌上厚厚沓资料,伸出一只手掌到一直上下打量自己的女孩面前。
“久仰,请坐。”江蓝隔了好几秒才伸出手与之轻握,两人手掌稍一触立即收回,话语和唇边的笑容有那么些生硬与牵强,只此一句再不同郑少荣多说,继续埋头资料之中,留嘉宾一人干坐。
这女孩。。对自己似乎有敌意?郑少荣敏锐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些莫名。
61
61、坦白 ...
“江小姐。。似乎心情不好?”整整五分钟本该抓紧时间与嘉宾熟悉的江蓝头再未曾抬起过,两人就这么枯坐着到所有机位音响调试完毕,姜导演挥手示意节目将开始拍摄时,郑少荣不得不出声打破沉默,弄明白对方不太友善的态度因何而生,好过待会采访闹得更尴尬。
“不,我心情不错。”江蓝合上资料夹,扣紧小西装衣领上的麦克风,却面无表情与话语所说相差甚远“没人料到郑先生肯接受邀约,以至于我资料准备不足,只好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我很少做TV,既已经答应做这一期节目,自然希望能做到大家满意。”江蓝回答太过牵强,郑少荣怎可能真相信,原就是清谈节目,看情况今日访谈不可能走轻松路线,索性把把话说开“江小姐看资料不如问我本人,更好详细了解,或者说江小姐是对我有什么成见?说出来我们才好沟通。”
“大小姐,快让我看看要不要补妆。”阿珊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阻止了两人进一步谈话,现在是夏天,摄影棚温度因为灯光太多温度不低,江蓝素来体热,妆很容易花,拍摄马上要开始,作为化妆师需要关注好不出纰漏。
“。。。”江蓝抬起脸任凭阿珊摆弄,鼻翼部分泌出淡淡汗珠,果然掉了一部分妆容,对于郑少荣的问题并不否认,也不承认。
“江蓝,cary,快开始了。阿珊动作快点!”姜导演看妆容补得差不多,一手将阿珊拖离摄影机镜头前,一手高举指挥导播“准备!”
刚才还有些嘈杂的场面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同步录音不能够录进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江蓝在现场安静下来的瞬间面上立刻带上丝职业微笑,主动伸手到郑少荣面前,与早先冷淡的她判若两人“很高兴能请到巨星郑少荣来现场,郑先生这两年快追上超人了。”
“超人?”郑少荣装作吃惊伸手同时余光扫一眼机位,很配合的接住江蓝的梗,这变脸速度只做主持人未免太可惜。。
“空中飞人嘛,天天在空中飞的super man,去年飞内地美国,前段时间更飞到法国夺了华人第一个戛纳影帝。”开局比郑少荣预想的尴尬要好出许多,或者应该说江蓝的职业素养比预想要好出许多,尽管对于他有成见,却不至于带到镜头前。
重生之荣耀1989_82
一整个开头持续到中段,几近半个小时都在聊郑少荣退出歌坛后的行踪,与郑少荣对于霸王,对于南京的感想之类,但凡江蓝有什么问题,郑少荣都尽量顺着她的问题回答下去,和谐的场面让他几乎以为之前的针对只是错觉而已。
“那么郑先生是否会因为拍摄霸王而对于同性更为欣赏?还是说您原本就因为自身与之共鸣才会接这部戏?今天香港很多报纸头版都有提到一件大事,郑先生也许有看到,但应该不如我这里全。”江蓝从桌面文件夹中取出厚厚一沓报纸,稍稍抬头,光滑漂亮的尖下巴像一把剑直指郑少荣,很期待看到对于自己忽然发作而错愕的采访对象。
“第一张。”江蓝把报纸在桌面上一一摊开,最近的高角度机位配合的一一放大那些醒目标题【同居浅水湾】【疑被包养】等等“也就是最先发出的一周刊,拍到您上周与派拉蒙掌门人林耀交往甚亲密,又多年不见女友,坊间传闻您取向极可疑,对于这件事您有没有话想说?”
郑少荣端坐整肃面色将要开口,现场众人都屏住呼吸,亲眼见证惊天八卦的时刻来了,阿珊亦紧紧攥住身旁一只闲置三脚架,等待郑少荣亲口承认或者否认。
“我与耀仔只是普通朋友。”郑少荣两手交叉,似极认真的在澄清,工作人员们皆委顿下来,望着左右同仁互相耸肩,可预见之后的节目都是澄清之言,没什么劲爆话题可听,散去忙继续各自事情。阿珊松开三脚架,轻呼一口气同时五味杂陈,作为台上那人的歌迷,他是真心希望能瞒住便瞒住的,然而同类们在社会中的舆论困境,却又极需要一个精神偶像,大家都否认,谁人敢承认?谁人可以为他们说话?然而郑少荣下句话又将散去的工作人员重新聚拢,阿珊的心重新吊起。
“身边很多人希望我这么说,我很感谢他们,但是,事实上。。”郑少荣换了一个姿势,正面面对镜头,让大家看清楚他“他不是。”
“我们比朋友更亲密,亲密很多很多,一直以来为他为我做了许多事,他人在国外应该看不到这节目,但我仍想说,即使会多些困扰。”郑少荣感觉内心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炙烤着自己,让他血液澎湃沸腾,一旦说出口再说更多的话变得极容易“很多谢过去陪我,让我每天爱你多一点,直至如今你已不可缺少,希望以后多年也有你陪我。”
“哇哦。。”场内顾不得禁言令,纷纷惊呼,更有阿珊带着一群人与纯看热闹的分开鼓起掌,承认真的需要极大勇气才可不理闲言,姜导演也不切,反而指挥机位把他们反映都一一拍下。
而与激动的工作人员不同,江蓝职业性的微笑快要挂不住“采访还需要继续,请那边的诸位同仁们安静下来。”
“郑先生,我们继续。”大家还需要靠薪水吃饭不得不卖给江蓝面子,现场很快恢复秩序好让她继续访谈“您之前算是承认了恋情对吗?刚才您有说他为你做过很多事,算算从一周刊所报道的您与林先生结识时起,您的电影事业确实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从香港走向内地与国际,坊间传言其背后故事是否是真?”问到这里江蓝顿了一顿,表情微妙“另据小道消息传,林先生与三合会交往甚密,出身贫寒却在二十余岁挣出如此多身家,钱财来路不正。”
“交往与否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对于第一个问题郑少荣不再回答,表白只一次就够了,太多倒沦为矫情,即使承认也不必要把私生活每一角落都给别人去看。
“耀仔确实比我身家丰厚,只去股市转一圈抵得过我赚几年,只是为何世人皆以为两个人之间若有某个人某一方面强势,则另一方必定依附?人生来独立,就像我们经济是分开而独立的,纯粹的生活不该有太多其他东西渗在其中。”仔细算来郑少荣与林耀交往以来未有得到什么好处,因为林耀一句话而投资的海北省炒房团几乎耗尽他自身积蓄,现在也未见回报。
“假如他不再是导演,不再是派拉蒙控股人,落魄到街头卖鱼丸呢?还能这么纯粹而理想的生活?”郑少荣极自然的说出并未因势而爱,江蓝表情开始松动,但自身经历的一些事情让她对于许多东西并不太相信。
“耀仔做股指期货一类高风险的案子不肯安稳,相比之下我挣得不够他多,养自己总够。”如果苏联之行不顺。“即使行情不好,还可顺便多养一个,他若有一日不再是导演,不再是富豪,只是在我家楼下卖鱼丸,我说不定会换种生活与他同开鱼丸店。”郑少荣冲镜头后现在还不存在的观众们挤挤眼,笑得有点俏皮“到那时大家要记得来光顾,十份鱼丸送一张签名。”
“我会来。”江蓝假模假式的微笑忽而退去,换做真实的笑容,露出整齐的八颗洁白贝齿“到时我一次打包五百份请台内上下,郑先生放大话就不要怕签名到手酸。”
江蓝的转变让接下去的访谈气氛不再那么奇怪,顺利得让人不觉时间流逝,超出节目时间半小时才告收工,让后期剪切可以浓缩得更精华些。郑少荣与工作人员们告过别,拿起电话call陈姐,得知她在楼上与高层叙旧,索性登上电梯去寻她。
“等等!”按下楼层键,电梯门将闭合之前,门缝中忽然卡出一只玉手使得门再度分开,正是之前与郑少荣聊了一小时之久的江蓝。
“江小姐几层?”郑少荣问江蓝,身处电梯之中理当发挥绅士风度为女士效劳,即使它并不出于男人的求偶本能。
“谢谢,16”江蓝报出楼层数,咬紧下唇踌躇了一会“我以为。。嗯。。很抱歉,之前我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而把个人情绪带入了工作中。”
“方便告诉我吗?许多事情说出来会好过些,我也曾有事无人诉说,憋在心里只一日比一日难过。”在郑少荣看来,对面未满二十的小女生还只是一个孩子,如果当年情路顺利,与青葱懵懂时所青睐的对象结为夫妻,自己的孩子也应该与她差不多大,将熟而未成熟的少女,总有万千繁杂心事,虽不知道原因为何,总无非是感情一类。
“。。。”江蓝贝齿咬得更紧,一副想开口又遏制住自己的模样,以至于下唇都带上了好几圈齿印。
“看来是不太方便,无论这导致你心情不好的错误来自于何人,何处,何必用他人错误来惩罚自己。”郑少荣抬眼看见楼层表上江蓝所要去的16层亮起,对方也不愿意与人说出自己困扰,笑着伸手导向大开的电梯门外“请。。”
“我要去17找陈姐,江小姐,就此别过了。”郑少荣对江蓝摆摆手,按下闭门键,伴随电梯门叮咚关闭,江蓝站在电梯口沉浸于自己难以出口的烦恼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陈姐,周先生好。”郑少荣拉开17层B室大门,装饰得简洁而极有格调的办公室内陈树峰正与郑少荣也认得的周姓某高层,以及另个带着金边眼镜,不苟言笑的四十岁上下混血男子对坐喝咖啡聊天。
“少荣,节目做完了?”陈树峰听见敲门声看郑少荣进来,指指唯一剩下的单人沙发逐一为他引见“过来坐,周先生你有见过,这位江大律师常年在英国,他年轻时在香港可是迷倒过好多大家闺秀的,今天采访你的江蓝,正是他女儿。”
“难怪江小姐这么漂亮,她很出色。”郑少荣客套着接过陈树峰为他准备的咖啡,落座沙发,好奇于平日会有的助手去了何处,竟让陈树峰亲自做事。
“不要提了,她总说不是我女儿。”有人夸奖自己女儿,江律师不像一般人那样欢喜,本就暗沉的脸色反更阴下去几分“我也只当没这个女儿。”
“嘴里这么说,心里不还是挂记,别说她入圈上上下下不是你在打点庇护,快五十岁人,还拉不下面子和小女儿怄气也好意思。”陈树峰带些谴责极为熟络的拍了江律师手臂一掌“错处本就在你,丢下她们母女这么多年不管不顾,只顾与你的法国明星双宿双飞,有怨气也是难免的。”
“我和tony分手有一段时间了。”江律师不太自然的看了郑少荣一眼,室内都是老友也就算了,偏偏有陌生人在还被人把家事拿出来说,难免有些尴尬“他毕竟年轻,当先几年还好,近几年热衷于各种patty,吸毒,滥交,花销越来越大,得不到满足他就偷我收藏的艺术品出卖。”
“那也是你惯的,我当年就有说过他不值得你抛妻弃女,混这么多年娱乐圈我还不知道,做明星的台前人模人样,背地里有几个。。呃,当然少荣你不算的。”周先生显然忘记郑少荣还在场,作为高层不大看得起艺人的意识冒出来忘了掩饰。
郑少荣对周先生话倒是并不在意,自己问心无愧,未曾做过的事有什么可心虚怕影射,只是总算明白江蓝莫名的敌意与释然来自于何处,大概她之前也以为自己与他父亲的小男朋友一般,只为财权而攀高,被人误解的滋味并不太妙,然而无论圈内圈外这种事情实在太多,无论被迫还是自甘堕落,总是让人叹息,林耀苏联一行不成功便罢,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赚上千万亿美金回来,旁人也只会风言风语吧,只是,生活是两个人的生活,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又有什么紧要。
“周生!不知公司里谁走漏消息,有郑先生歌迷爬顶层扬言要跳楼,现在公司楼下围了好多人,大家除去报警都不知怎么处理。”大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周先生失踪的助理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扶住门框丢出一个爆炸消息。
“带我去!”在众人面面相顾,郑少荣几乎与话音同时站起来,拉住助理就往电梯口跑,然而电梯并不到顶层,还需爬几层闲置的楼梯,郑少荣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进天台,就看见惊人一幕。
重生之荣耀1989_83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穿高中校服梳着两只小麻花辫的小女孩,一面坐在护栏外围把郑少荣海报一张张撕碎撒往楼下,一面哭得声嘶力竭“我都知道不可能了,为什么连幻想都不给我机会。”
“轻声。”郑少荣轻轻的吩咐助理,两面包抄悄然靠近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女孩,眼见一步步近了,却因着天色暗,不留神踩一个铁质桶装物体,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小女孩猛然惊醒回头刚好与郑少荣对上眼。
“你来了,为什么你不娶我,而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小女孩背着光,看不出表情模样,然而声音中却有些飘忽,似乎精神已经不太正常“妈妈明明说等我长大你会娶我的,你们都嫌我长得不好看是不是。。”说话间身影慢慢的往外挪,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
“快!”郑少荣飞身过去环抱住不停挣扎的少女,然而过于高的楼层,蚂蚁一般的人群,错位的视觉让他忽然一阵眩晕,很多不曾见过的景象从脑中一闪而过,恍惚间被少女带得半个身体都快出了护栏外,几乎快要抓不住,这时候,一股大力自身后传来,将险些与少女卷在一起一同落入楼下的郑少荣与女孩拖了回来。
忽然之间顶楼好像多出很多人,郑少荣落地之时还处在眩晕中,刚才他好像看见了一片红。。大块大块的红色。。与。。自己,明明是清醒着,却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心里满满的都是冷汗与惊悸,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与呼吸把他包围。
“我回来了。。回来了。。”来人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他背部,一遍又一遍在耳边重复相同的话。
不知过去多少分钟,眩晕感才变得没那么强烈,那些四处乱串的画面也消失无踪,郑少荣定睛看清眼前不知用什么手段从苏联赶回来的林耀,忽然展开笑容“我都从前不知自己恐高有这么严重,以至于产生了好像看到前世今生的错觉,以后再也不上天台了。。”
“好,再也不上天台,我们回家。”林耀只想让郑少荣快些离开这里,他面上有过很多表情,却从未如现在满满都是惊恐,不可想象若是晚来一步。。
“等。。”郑少荣回头看向被大堆保安与警察围住的少女,想与她再说些什么,可感受到牵住自己的那只手掌中的一片潮湿,最终还是顺着力道与他离开了顶层。乘电梯下到底层,郑少荣乘上林耀开来与来时不同的黑色车辆,并未受到众人注意。原本就是发生于电视台的闹剧,此事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报答出来,两人还未冲出人群收音机中便有报道出现“今日一患有精神疾病少女脱离家长监管参与歌迷活动,忽然病发爬上电视台顶层自杀未遂,警方。。”
“所以我才宁可瞒众人一世,说出来固然痛快,然而后患无穷。。”林耀关闭收音机轻声叹气,窗外人群每一张面孔都不相同,或是激动不能自抑,或者面无表情,或者丢弃信物转身离去。
“我不可能只爱自己,只想到自己。。”林耀怕郑少荣通过前挡风玻璃被媒体及歌迷发现,特意劝他坐在后座,此时刚好能从后方环住林耀脖子“似乎一直都是你说爱我,而我从没说过。。。这一切只因为,I LOVE YOU。”
“有没有人说过你好任性?自私一点爱自己胜过爱我日子会好过很多。”林耀稳住差点松手的方向盘,左右看看无人注意,稍稍偏头轻吻在对方脸颊上“I LOVE YOU,TOO.”
“除了陈姐只有你说过,所以,这只是你们的主观意见。”关于任性必须辩驳,无论林耀认为是狡辩也好,至于自私。。郑少荣侧身透过可视内不可视外的玻璃贴膜仔细分辨那百千张面容上的情绪,轻轻叩击车窗“我的歌迷影迷跟我这么久付出很多,我却一直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算够自私,我知道今夜以后会有很多人离开我,圈里没有人不可被取代,这样也好。”
“忽然变得悲观了?”一群歌迷追踪着某台车辆从车前跑过,林耀专心看路不敢回头,仍听出郑少荣话里有些出世的念头来。
“虽然是我自己说出来,也不想日日被人跟踪偷拍,只是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去旅行,去游学,给人们消化的空间,也给自己空间。”郑少荣想起林耀那长久也没有进展的反种族歧视剧本,他想做导演已经很久,不如自己动手把想法拍出来,尝试转变成不在镜前的娱乐圈另一种生活方式,而做这些事的前提,还需要学习,系统化理论化的学习。
“想去法国?美国?还是哪里?”做电影不在香港的话,无非是这几个地方。
“你都猜错了,是去天朝。”郑少荣的答案出乎人预料,在当时港人看来,天朝的电影水平无论如何也赶不上香港与美国的,几乎算是荒漠“比如陈KG家的老爷子就很有趣,学问也很深,当初拍戏的时候,我们有约定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去做他学生,我可以同他学到很多国外学不到的东西,那些天朝所特有的东西,也许这些老人逝去就再也学不到了。”
车开到潜水湾,记者只以为郑少荣还在电视台未回来,因此没有布防,只有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小子林蔚蹲在大门口抽烟,被车上的远光灯照得眯住双眼。
“起来挪挪地方。”林耀下车拍拍林蔚督促他让路,顺便打开铁门让换到驾驶座的郑少荣把车开入车库。
林蔚丢掉烟头长腿一弹直起身子“我有看到报道,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明明你家里有人,可怎么都叫不开,你不是和曹成出远门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人一人一扇门叶,把大门推合到一起,既然迎面碰到林蔚,关于回来之前所看到的一幕,林耀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决定告诉他“曹成他。。不是什么好情人。”
“我知道。”林蔚关门的动作没有停顿,仿佛毫不在意“他在香港的时候就经常出去玩一夜情,他并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那你们还在一起这么久?”林耀错愕于林蔚的平淡。
“他在我身上找某个人的影子,我在他身上找慰藉,试试换个人会不会放得开,各取所需,仅此而已。”林蔚锁好门,转过身来再点燃一支烟“假意缠绵,打情骂俏,男男女女都试过,这几个月才我发现,感情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做一辈子兄弟,找个只爱我的女人过一生,对了,我快做爸爸,下个月结婚,红包拿来!”说话时林蔚的眼睛一直空洞望住前方,仅在说到做爸爸时才带了些期盼雀跃。
“到时肯定包个大红包给你。”郑少荣从车库回来刚巧有听见最后几句,欣然林蔚能放开少年时类似于雏鸟情节的迷恋,至于曹成,林耀在车上已经与他说过苏联那些,及早放开也算大好事“只是为何结得这么仓促,从前从未听说过。”
“已经八个月了,是去年认识的柏麟书院的学生,交往过一段时间分手了,她一直瞒着我怀孕,前段时间被人父母找上门逼婚才知道有了孩子,难道要等它出来再结婚我已经是无父无母,不想我儿子也这样,被人说是杂种的滋味不好受。”林蔚没有说分手的原因是因为女孩发现了自己心中的畸恋,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认真恳求的望住林耀“耀哥,我与向大佬说过了,退出社团的话还有效,你那有没有不用出外打打杀杀,只坐办公室可以养家的活计?她年纪还小,我又没读过几天书,我有答应过岳父母退出江湖,可不走黑路实在难以赚到尿布钱,只好厚脸皮找耀哥赏口饭吃,等孩子长大,我也可以告诉他,爸爸是在正经公司做事的好市民。”
“年底我打算在香港设立投资公司,你可以替我做事。”林耀原就打算等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开始收购现在还低估值的有发展潜力的公司“虽然一开始可能职位不算高,薪水不算多,我会吩咐多照顾你一点,你可以跟着慢慢学,学出师可以独立做事的时候,再给你更好的职位。”
“多谢耀哥。”林蔚双手贴腰正正板板一深躬鞠下去不让林耀看见自己复杂难舍的各种情绪,感情应当还在,可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他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引导着他做出这一切,它的原动力来自于幼时流浪对于幸福家庭有过的憧憬与期盼。
“ma~ma~,ma~ma~”天色太晚,林耀邀林蔚就在客房住下,才一打开房门就发现仗着自己有求于他非跟来香港的卢卡把郑少荣收藏的红酒混着威士忌喝的一干二净,而卢卡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一身酒气,一只手探入衬衫握着根项链念念叨叨满面是泪。
“你什么时候又和他撞上了?”郑少荣看着一地空瓶头疼不已,无言的扫了林耀一眼,其间意味看得林耀刚消下去的冷汗再度冒出来,郑少荣走到沙发前拍拍醉鬼肩膀“卢卡先生?”
“ma~ma~”
“。。。”卢卡已经失态到吮吸着大拇指叫自己妈妈的程度,郑少荣对他清醒与否已经不抱希望,取出客厅某个柜里的薄摊为他盖上,总不能让客人感冒。
沙发舒适程度对的起它那昂贵的价钱,卢卡把自己卷成一团蠕动几下,蹭蹭被角沉沉睡去。
重生之荣耀1989_84
“这个失恋的醉鬼不用管他。”林耀尽量让自己的眼神能透出更多无辜无奈来“阿蔚。。佣人放假还没回来,我有事与荣哥说,客房你也知道的,自己自便。”说罢与郑少荣同往楼上房间去,林蔚在这里玩过许多回,各处都熟悉,完全不用担心。
林蔚挥挥手不做回答,只一路看他们步入主人间,整个人瘫软在另个沙发上沉默良久,好半天后踢踢毫无反应的卢卡长长叹气“你也是个可怜人。。”
林耀掩上房门,第一件事便是开口解释“卢卡只是在乌克兰偶然碰上,曹成不太听我话,多亏他关系才能这么快赶回香港,他以此要挟非要跟来我也无可奈何。”
“何必着急交代。”郑少荣让林耀焦急的模样弄得想逗他“通常心虚才需要解释,前一秒钟有过的想法,下一秒钟都会变,就像林蔚对于你忽然消失的迷恋,偶尔的出轨我看得很多。。”
“天地良心!”林耀冤屈无处申诉,反正房内只两人干脆耍起无赖“若不相信只管验明正身。”
不置可否?也许柔情攻势更有效?
“离开三天我每日都在想某人。。”林耀一步步挪到郑少荣身边轻轻拥住他臂膀,眼见无抵触手脚开始不太规矩,如果可以,赶快忘记卢卡林蔚什么的吧“而某人,也想我了吗?”挑逗的手法逐渐撩拨起了双方深藏的炽烈,空气中弥漫着澎湃而汹涌的情焰“没有!”唇舌的交缠比火更热烈,分开时口中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林耀顺力倒在绵软的床榻上,一手扯松扣得紧紧的领口,一手拉开床头柜摸索其中的润滑液,眼睛却盯着郑少荣已掩饰不住的兴奋“我记得在TVB电梯里有碰到一个小姑娘,她说。。。”
“我想你。”郑少荣努力着把林耀压制在双臂间,逗得差不多也就该够了,适可而止算是情趣,逗太急惹得林耀炸毛,怎么做接下来想做的事。
林耀笑着放弃抵抗递上手中软管,郑少荣某个比主人要诚实的部位仅隔两块布紧紧贴着他的,衣衫在交缠中渐渐退去,耳厮鬓摩,唇舌交缠,林耀很快发现自己的过分主动也许是种错误,郑少荣的冲撞比以往任何一次在上方都要激烈与长久,甚至让林耀都感觉到痛楚,然而痛楚中又带着没顶的快感,所有的快感并非纯粹来自于肉欲,还有终于互相明示爱意的,来自内心的契合,以至于能把许多不开心统统排挤出脑海暂时忘记,比如两人在天台边缘那一瞬间同时闪现,但谁也没有开口的那一片红。
体质再如何强悍,舟车劳顿之后又不常在下,第二天林耀一早蹲客厅帮郑少荣把一些必备的东西打包还是有些微不适,却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行动间难免有泄露。。
一觉睡醒,卢卡大爷模样两条腿搁茶几横在沙发上,用一种纵欲过度果然是不行的吧眼神不时瞄两眼,一边瞄一边碎碎念,听得两人心头火起,卢卡专挑好年份好酒庄的珍藏酒,这东西喝一瓶少一瓶,有钱也难买到,郑少荣平日都不常舍得开,让卢卡牛饮了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数着空酒瓶指指点点“哎呀,郑先生的收藏口感尚嫌不够醇和,我有一瓶balabala~还有一瓶balabala~”
“不够醇和还喝得起劲?”林耀抄起身边一未收拾的空酒瓶,直想站起来拍他头上。
“做什么?”郑少荣按住林耀肩膀,毕竟只是些外物,虽然收集费了一定心力有些可惜,卢卡的话语中又带着些挑衅,却也不值得为此而吵闹“卢卡先生果然是行家,能品鉴我的酒柜算是荣幸,您所说的那些名酒我费了很大功夫也没能收罗到手,既然卢卡先生有那么多好酒,不如割爱两三瓶,算是互相交流珍藏。”
“有时间我会送过来。”现世会有现世报,卢卡肉疼咬牙答应的表情很适合这句话,他毕竟是掌控某片地区暗势力的人物,虽然在情敌面前有些假意挑刺,但也不可能真的厚着脸皮喝光人家酒柜毫无表示,尤其不够醇和只是相对于他所珍藏的极少部分名酒而言,林耀手中的凶器原本也是极难收集的好东西。
吃到亏的卢卡总算闭嘴不言假意看电视,意兴阑珊的在他听不懂的各粤语频道换来换去,两人加上一个中途加入帮忙的的林蔚全没功夫搭理他专心收拾,也耗去近一个半小时才收拾停当。
门铃叮叮咚咚响起,郑少荣无视铁门缝隙中扎堆的镜头,迎急匆匆赶来的陈树峰进门,刚起床时郑少荣给陈树峰打了通电话,说了说希望找机会充实一下自己的想法,陈树峰倒是没什么意见,艺人做不得一世,观众对明星就像男人对红颜一般色衰而爱弛,依旧是熟悉的规则与地方,换一种可能也许发展得更好,只是在电话里坚持着要亲自来送行。
“荣哥,走了。”林耀拉拉站在房门口重新打量这栋房子的郑少荣。
“走吧。”郑少荣拍拍玄关墙壁迈出门槛,留在宅子里与曹成同批来的保镖帮他们提起箱子装进停在小花园的路虎车尾箱,仔细算来住在这所房子里的时间并不长,但也留下了很多回忆,此次居所被媒体所发现盯梢,日后再回香港少不得要换个新的住所,难免会有些留恋。
林耀稍一碰触郑少荣,快门声便此起彼伏,咔哒咔哒的噪音让白子他们从一开始的紧张防范到习以为常,即使它有那么点儿像击锤叩响,郑少荣笑望一眼,同围住大门的各媒体记者挥手致意,快门声响得更急。
郑少荣大大方方拉起看到太多镜头而面色沉郁林耀手掌坐进车后座,打开窗户指着林耀与几个熟悉的记者开玩笑“够不够帅?”
“整车都是靓仔,郑先生收拾行装打算去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月我赌马输太惨,给个机会挣份奖金啦。”开车的是林蔚,副驾驶坐着卢卡,一整车帅哥如果有女记者在场只怕要尖叫,可惜现场记者都是一帮子寻常男人,并未受什么影响。其中一个记者放下相机,走近前也开玩笑般厚着脸皮打探明知不可能得到确切回答的消息。
“去旅行一段时间,至于目的地无可奉告,我记得你还有女儿在私立圣玛丽学院上学的嘛,那个学院学费很贵,为你女儿还是少沾赌为妙,我们还要赶飞机,劳烦诸位让出车行道好不好?”郑少荣的记忆力一直不错,这个记者仅有打过几次交道,偶然提了一两句自身情况,很久过去都没忘记。
在场记者虽不情愿,但站在温和笑语的郑少荣背后那统一装扮的十余个保镖所透出气息过分不善,上演全武行固然有大新闻,可老板给的薪水不值他们以卵击石,为于自身安全计不得不干笑妥协让出大路,
赶行程之类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与郑少荣有什么关系,很难有这样闲暇的时间,郑少荣去帝都之前打算先四处旅行,飞机先日本再转道苏联与乌克兰,临上飞机前郑少荣把自己那辆路虎的钥匙送给了林蔚算结婚礼物,与送行的陈树峰等一一拥抱作别,站在登机口犹回身对隔着候机大厅玻璃远眺的他们挥手道别,直到日航机组人员开始劝回座位才算告罢。
“再见,香港。。”窗外景物越来越远,直至完全被云层遮挡,郑少荣无声告别拉上窗帘,看看身边因为疲累而沉沉睡去的林耀,亦感到一阵睡意,干脆放倒座椅盖上薄毯慢慢迷糊着,临入梦前郑少荣脑中闪现出一片澄净的蓝天,心里似乎有莫名的声音在召唤,苏联回来。。该去看看那里的天空吗?
在乌克兰呆了一小段时间,林耀陪着他体验了一把东欧风情,郑少荣某一日忽然和林耀说他要去西藏,恰逢林耀最近和曹成忙着挖乌克兰设计局的墙角被克格勃注意到,害怕疏忽之下郑少荣有什么意外,千叮呤万嘱咐,叫白子等几个早年在西藏驻扎后来选拔进京的老兵跟着才依依不舍的放人走。第一周林耀还隔几日接到郑少荣的电话告诉他在成都,之后便再没消息,问曹成只知道白子帮忙联系了一辆军队牌照越野车,叫了位常跑西藏路线的司机跟着,一行人就这么屁颠屁颠往地球最高峰奔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有瓶颈的,到一万字再也上不去了,前半章走小言路线,后一段就变流水账了TAT
话说下一章,写点。。。在西藏发生的事儿。
62、真身舍利
现在没人能想到苏联这一庞然大物会在几个月之后轰然坍塌,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或者感受到动荡。挖各地军工设计局墙角的事儿也不是林耀这一批人在干,几乎地球上各个有实力的国家都瞄准了苏联高端技术人员。乌克兰作为苏联军工重镇自然很是吃香,林耀所接触的研究者中有的甚至会告诉他们美国开出了什么价码,以色列开出了什么价码,日本……你们的诚意够吗?
曹成就报价一事请示了叶老爷子,老爷子的指示过了几天才反馈回来,显是内部有过讨论【人可以争取尽量争取,争取不到以图纸为先,人咱可以在图纸的基础上自己培养嘛】
林耀对此很不赞成,因为历史原因天朝与苏联有很多相似,甚至连教育体系也相差无几,本来在尖端人才培育上面,也应该差不多,但长久所流传下来的一些东西使它变了形状,在天朝的研究所里,不讨好上级,不拍马屁,不学术造假,很难过得舒坦,而一旦去钻营这些东西,学术方面自然就没多少功夫去钻研。从上小学开始,从幼儿园开始,老师与家长都会告诉孩子,思想自由是不需要的,你只能够按照我们所规划的路线一二三中去选择一条,有时候甚至没得选择,每一个人都像精密的零件齿轮做着他自己该做的事,没人想过,或者没人有机会可以想如果我换一种运行方式会怎样,而天才往往就是从这些试图改变的齿轮中与零件中产生。我们只能等一众东西出来之后,再在此基础上进行研究,探索别人已经探索过的路线,可这时候别人已经走到了前方另一条岔路口,他发明了自行车,发明了汽车,与后方的差距越来越远。所以我们可以模仿原有的东西模仿得很好,却缺少创新,缺少忽然爆炸的灵感,缺少让人类改变时代的杰作。
教育的事情,林耀不想去管也管不了,无论他再重生几回,赚多少钞票,它都无可改变,按照大纲图纸指示能够完美完成任务的基础研究人员天朝从不缺少,缺少的是绘制图纸发布指示的人,既然曹成放弃了挖人,本着为今后实业研究部门着手的目的,林耀自个儿掏腰包开出相当丰厚的条件与一些出色的研究人员联系,过于频繁的接触引起了克格勃的注意,林耀很是小心翼翼了一段时间,但苏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穷到连外交团去苏黎世开会的机票钱都无法支付了,这让饿着肚子的克格勃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理会这些事情。
做这些事的时候林耀每日都会问曹成郑少荣最新消息,曹成总也回不知道,没消息。失踪状态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虽然知道这时候西藏与苏联通信有些困难,但一个月没消息林耀几乎无可忍受自己要往西藏奔去,回国机票都买好了,启程前夜终于收到一封厚信。
重生之荣耀1989_85
里头除去纸张,剩下的都是照片,戴着白雪皑皑帽子的高山,初秋染黄的树林,辽阔的草场角落里头远远点缀着经幡白塔,与舒展臂膀的开心笑着的灰扑扑的郑少荣,郑少荣前半辈子只怕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但只怕也从未有过如此会心的笑容。
信件通篇采用日记形式书写,每一张照片都编了号,与日记日期对应,图文并茂让林耀有一种郑少荣亲身站在身边讲述旅程的错觉,拿着把自己关房间里看了一整天。
最近的日期是七天以前,远比其他日子所写篇幅来的简短,也更潦草。
1991.9.12
“耀仔,见信如见人,我不知道这封信什么时候才会寄到,进入高原之后沿途补给点很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私话绕过半个地球再通过别人的口来转达,每日都有写信,却找不到机会送出。
昨天我们所坐的车通过芒康一段石路时候出了点小麻烦,暂时走不动了,不要太担心,我很好,只是会到附近的寺庙中借住一段时间,听到此**的次仁活佛说每十天会有邮差过来收信,今天正是第十天,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让我整理好路途中的信件与照片,本来担心寄底片过来会曝光,奇怪的是寺中竟然有僧人会冲印胶片。
一路看过许多美景,那是我从来未曾见到过只存在于想象里的天地,此刻尽在眼前,心从未有过的宁静,很可惜你没有与我同行,只好送你几张照片解馋。
又及,不知道去年在帝都买的佛珠你是否与我一样日日戴在手上,如果不在,一定记得找出来贴身带好,此物有大缘法,信件中不便透露,完成西藏之行再与你详说,千万千万。”
林耀放下信件抬起手腕,盯着那八十万买来郑少荣重复提示的玉珠看了半天,实在没能看出甚么名堂,既没变白些,也没变大些,还是圆润凝华,类似于和田种玉的触感,郑少荣究竟在西藏遇到了怎样的事,才会说出这番话?
林耀所不知道的是,远在西藏的郑少荣并不如信中所说一切很好,迟来的强烈高原反应与所遭遇的意外让人很难忍受,强打着精神才写完这封短信。
川藏南线即便在大幅度修缮过的二十一世纪亦是驴友们挑战极大的线路之一,更不用说九十年代初,行走在横断山脉那狭窄而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之上,有些道路甚至并不与山体平行,它可以是倾斜的三十度角,四十度角,考验着轮胎的抓地力的同时极容易让人以为是悬空在半空之中,路边偶尔可见散落一地的木材,承载它的车辆已经翻入了近千米深的峡谷之中,时刻提醒在这条世界上最艰险漫长的道路上有过多少冤魂。
9月初的时候,西藏漫长的雨季还没有过去,漫天雨幕中环山路上一辆越野车拐过山头进入了急弯,雨刷以它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来回横过前车窗,以免阻碍驾驶视线。
“郑先生,前边五十公里有座扎西寺,老宋说往年这时候那里都会有名精通藏医的活佛去做法,到了地方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求活佛为您看看。”出发已经十多天,道路越到后来越难走,车中人被一路无法避开的坑洼颠得上下起伏,白子隔上几秒就通过反光镜看紧皱眉头靠在座椅背的郑少荣一眼,他早年服役于高原,去内陆待久了再度重回也有些不习惯,更何况是在沿海地区生活惯了的郑少荣?离开四川境内进入藏区以来,氧气越发稀薄与海拔越发增高,尽管做了一定预防工作,郑少荣情况依旧越来越不妙。当白子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曾见过新战友因为不能适应环境引发肺水肿留在了高原。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叫他怎么和林耀与叶二交代。
“嗯……我还好,只是有点头疼,休息一夜会好的,宋师傅,还有多少时间到达芒康?”郑少荣轻揉太阳穴,勉强扯出笑容缓解随行众人的不安,语气中所透出的虚弱使得他的话没有多少说服力,被高反缺氧折腾得昏昏沉沉的头脑无法如早几天一样去欣赏自然雕刻出的神作,可尽管一路中遇到了远比相像中艰苦得多的环境,也没有让他产生原路返回,换一个季节再来的念头,飞机上脑海中偶然闪现的那片天空,从进入西藏开始变得更为明朗,心里那隐隐约约的呼唤,离西藏腹地每近一步,都会变得更为清晰,每一次入梦都会不停回响,回现,该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着他继续前行,虽然并不知道它来自于何处,只是尊崇着声音的指引,也许到达终点答案自会揭晓……
“天要是能变晴还有半个小时能到芒康,如果还是这种天气大概得两小时以后。”宋师傅牢牢把住方向盘丝毫不敢分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郑少荣“路上都是泥水坑快不起来,我最担心的是山上……”
猛然惊雷乍起,一条光电与前方山顶练成一线,之前听过的雷声都不相同,其中夹带着持续钝闷的小轰隆声,宋师傅说话戛然而止,一脚踩下刹车扯过抹布抹干净前窗因车内外温差而结成薄薄雾膜,伸长脖子往前头张望,也不知张望些什么。
“听声音应该就在前边,我去探路看看……”宋师傅把车尽量停靠得更贴近岩壁,拉起手刹顶着瓢泼大雨跳下车往前头下个拐角跑,过了小二十分钟浑身湿透打着哆嗦钻进了宽大的车尾厢,一边接过白子递上的手巾一边把行李裹上备好的塑料布往外边丢“我正担心雨下太大会出事,前边就塌方落石车过不去,这路又太窄倒不了车,白兄弟你们几个扛上行李,准备好走着去芒康,到了芒康再联系成都从兵站里借车往拉萨走。”
“必须走么?等雨停了我们几个清理干净路面……”白子实在担心郑少荣正高反着又得淋雨,高原上一旦感冒,缺医少药那是拿着命在玩儿。
“不行,最大那块石头得有十来吨重,我们可没搬山倒海的孙悟空那能耐。我刚看了看,整块岩壁都不稳定,呆在车里说不准什么时候落下两块大石头把我们都给砸成饼,淋雨还有药医,砸死了可拼不回来,你们几个还是从老山前线特务连回来的,这点儿苦都受不了?”老宋语气不太好,他一年多半时间在路上,其余时间不是与老婆温存就是下象棋,甚至去年春晚都因为大雪压垮了兵站信号设备没看成,白子几个也没和他说过郑少荣身份。在他想来一群老兵好好工作不干,护送着个资本家的公子哥闲的没事往穷山恶水跑,不是闲得慌么。
“我这……”白子身为老兵的自尊让他无法忍受宋师傅轻视,恨不能跳下去和老宋一人一包来个负重越野十公里,而郑少荣的身体状况却不容许他由着自己性子来,握住车门把手攥成了拳头,一会看看宋师傅一会看看郑少荣,牙齿都快要磨穿,其余人唯白子马首是瞻,白子不动,他们也都不动。
“宋师傅也是为我们安全着想,白子,走吧。”郑少荣打断白子第一个打开车门拽起行李,无论怎样,老宋是叶二找人调拨的南线老司机,论路线与环境怎么都比自己与其他人熟悉,不是不能理解白子的顾虑,但自己没他想象中那么娇弱,赶戏的时候夜夜通宵,海水中泡,高压水枪下淋上几个小时也不是没有过,何至于就和深闺小姐似的怕磕着碰着。
“我来背,您小心别让雨淋着……”郑少荣一下车白子怎么可能还留车上,几步冲到车尾厢拽出件雨衣给他披上,一人扛着三四件行李招呼兄弟们都下车扛包。然而人的承载能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车辆,百般坚持之下郑少荣也没有做例外一个,还是背了约二十公斤在身上,那里面有他的一大堆胶卷与镜头,在西藏这个光影的天堂里可以磨练如何发现美,如何表达美。
雨水倾泻而下,雨衣并没有多大多用,水珠总能钻进各个缝隙里,三个小时后到达芒康县,除了被完整包裹在塑料布中的背包,一行人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燥的,衣服混合泥水湿嗒嗒粘附在人身上,和着与雨同时袭来的烈风,十多度的天气却让人透骨寒冷。
郑少荣的意识在行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开始恍惚,头脑一片嗡嗡作响,血液像是沸腾着让人一阵阵的温暖,然后又从沸腾到冷却,最后一段路几乎是铁青着唇色无意识的仅凭一股子毅力强撑跟在老宋后边。白子心里急也没法子,及早赶到目的地,比在冷风中继续淋雨好。
芒康县的边缘有了人,有了马,有了车。藏式的民居按着自由的方式散落在灰扑扑刻板的低矮制氏楼房中,打听之后相比起乡镇卫生院,搀扶着几近虚脱郑少荣的白子更为相信活佛医术。老宋虽不喜欢郑少荣,也不愿意出人命,他跑了很多年川藏线,总认识那么三两个熟人,在附近相熟的牧民处借来辆马车,驮上郑少荣往扎西寺跑。
人烟渐渐远去,一整片草场上白墙金瓦的扎西寺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白子敲开门时寺里正在做藏历十日的法会,接待的小喇嘛不会说汉话,双方鸡同鸭讲了许多句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满头是汗匆匆跑回室内拉来一个稍稍年长的喇嘛才算把他们先安置。
迷迷糊糊间郑少荣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身边穿梭来去,塞了些什么丸子汤药入口,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头疼得渐渐没那么厉害,身上的热也褪去了些。
“醒了?那就睁开眼吧。”似乎有人在摩挲他头顶,郑少荣顺声音睁开万斤重眼皮,一个六十岁上身披红裟满脸丘壑的光头老人一手放在自己身上,是错觉吗?有一股暖暖的气息从头顶中灌入体内,体力似乎正在缓慢增加。
“我……”拥有万千歌迷的嗓子沙得不成模样,头脑虽然清楚了些,还是昏沉得难受,郑少荣撑住胳膊慢慢半坐起身擦去额角粘腻的汗珠“您是活佛?”
“藏区里一般都叫仁波切,只汉人才叫活佛呢。”活佛就着郑少荣所躺的榻上另一边坐,没想象中那些虚无缥缈的超尘仙气,就是个寻常慈祥老人家“好些了么?你手上的佛珠从哪里来?”
“与朋友在帝都城古玩地摊上买的,摊主曾说它是从宫里流出来,前清雍正也曾带过……”说到另一只,郑少荣想起了远在苏联的林耀,一路上都无条件与他联系,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模样。
“明珠蒙尘,若上师有知……”活佛听到地摊两字眉头紧皱,起身低头掐印“我明日再来看你。”
活佛掩上彩绘雕花木门没多久,白子串进来坐榻前不住往郑少荣手腕瞄“可真是……神迹……”
无论活佛还是白子,他们焦点都集中于那平日不曾有过什么异像的珠子上,郑少荣的好奇心很难不被撩拨起来,二指捏住佛珠于眼前摇摆,勾得白子眼珠子也随之转动“你们都如此在意这串珠子。”
“这个,说来话长……”白子小心翼翼捧过郑少荣递来的串珠,捏在手心里不住摩挲“送郑先生你来的时候寺里正行法会,进房路上满地皆现天降舍利,装了整整好几筐,丹巴活佛不得不中断法会。给你换下湿衣他全程在场,珠子也让他见着了。”
“那又如何?天降舍利……?”白子回答得毫无逻辑,不是没有听说过舍利子,然而天降舍利却从未听过,郑少荣取回佛珠再打量几眼,疑惑没有减少反而更多。
“藏传佛教中舍利子有多种,一种是高僧演化,一种为正法加持,另一种··则来自于与高僧大法或者法器衍生从天而降,称之为天降舍利,而你手上这串……据丹巴活佛所说,乃是三百年前葛尔丹从西藏掠走,后来在战乱中失踪的佛祖舍利串珠,其中一颗来自释迦摩尼真身,其余都是仿他色泽形状而制的和田白玉。”白子指指周围让郑少荣看清房内华丽彩绘“能得到活佛让出自己房间的殊荣,也多亏了它。”
“白兄弟!我们该走了!”
“哎!~”
老宋的喊声伴着马嘶从门外透过来,白子匆匆应了,起身要走“我和老宋去二十里地外的兵站联系成都弄辆车来,你那包里的胶卷我找到位师傅洗了,高山上轻易病不得,郑先生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一个星期之后雨季过去再启程也不要紧。”
“你想回家吗?”目送白子出门,门外马嘶声渐消,郑少荣低头问串珠话,终于知道那心底的呼唤声来自于何处,既然能控制他人意念,总该是有灵性的吧。
一分钟,两分钟……没有任何回答与神迹发生,心里的呼唤声自从见到丹巴活佛开始不再响起,似乎从未存在过,而佛祖舍利只是一串寻常珠子,身子只是稍好了些,郑少荣强打起精神撑了一小会,实在熬不住困意,紧紧攥住珠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郑少荣模模糊糊听见一群人在院子里念着听不懂的话,睁眼披衣爬起身,除去睡得太久初下地时有些踉跄,身子变坏的趋势被遏制住,至少头脑清明运转良好,不再如之前总觉得昏沉钝痛,。
雨后天晴,空气中透着清新,丹巴活佛面对众喇嘛端坐台上,正巧与推门出来的郑少荣平视,活佛隔住块场坪对郑少荣微微颔首,继续闭目诵经。郑少荣纵有万千疑问,此刻也不便打扰,下楼坐到人群边缘一块光滑大石上等待结束。结束早课,丹巴活佛往郑少荣方向走来,部分僧人散去修行,另一部分见证了昨日法像的僧人远远缀在边缘翘首观望。
“大好了?”丹巴活佛看看郑少荣脸色,领先半步带郑少荣在寺内随意走动“我也是有大缘法,才能三百年后重见佛祖舍利,听与你同行的人说你在家乡有大声望,大财富,为何走漫漫长路不乘飞机进藏而多添磨难。”
“好了许多,多谢丹巴仁波切妙手。”郑少荣不知藏传佛教怎样施礼,怕犯了宗教忌讳,只得微微躬身谢过丹巴活佛的帮助。
“至于不乘飞机的原委……”郑少荣伸手拨动身旁经纶,亟待问清楚心底呼唤来自于何方“某日起了来西藏看看的念头,便有召唤不知从何而来一路上引着我往前走,要是乘飞机直接去了拉萨,倏忽千里怕有遗漏。”
“三百年前舍利失踪,谁知是被清军掠去……”活佛带着郑少荣转过回廊,回到他昨夜养病的房间“值此末法时期,中原多数地域已经沦落魔道,只西藏还未被染指太多,也许是佛祖知道了俗世正道式微,魔道凶猛,指引你带他真身法器回归镇住邪魔。”
“本应马上带你去拉萨见上师,但你的身子还禁不起长途奔波。”丹巴活佛取过纸笔,极快的写了几行字装入牛皮信封,再盖上火印“平常每十日就有邮差上门来收取信件,只好先传消息去拉萨告知各地仁波切真身舍利再现……阿贡!”
“上师。”门外进来个小喇嘛双手合十至顶给丹巴活佛行了个大礼默默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等下午送信的人来了,把这信交与他加急送去拉萨,记得千万好生保管。”活佛递上信封看着阿贡把信放身侧红麻书袋里小心扣住,侧身望向郑少荣“等到拉萨回信的时候,我与你一同回去。”
“阿贡……邮差是下午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信件能不能再从拉萨转运苏联?”郑少荣喊住弯腰欲退出门去的小喇嘛,面向丹巴活佛抿抿有些干燥的薄唇,借人加急正事线路运半情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朋友那里……还有一模一样的一只,我与朋友一人一只分带着,只是他最近在苏联各地四处跑脱不开身,哪一日说不准就弄丢了,借着这加急送去苏联也好……通知他好好保管。”
“另一串也在你手上?”活佛多年修行尚且不能维持镇定,郑少荣身上只这一串,他原以为有一只就已经足够,另一只怕是真遗失了,未曾想到竟然…… “信件中不要说得太细免生枝节,明年六月有常务会,到时候各地信徒与仁波切都会聚集到一处,你那朋友要是有空,希望他在明年六月之前能来一趟,必定有大福大功德。”
郑少荣答应回去把这话传达给林耀,从那负责冲印照片的喇嘛手里把照片都分门别类的装了,尚在写最后一封信时,门外传来马嘶声,一个藏族小伙背着绿布包跑进了院子,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些而显得有些行动匆忙的小伙子必须赶着天黑前车队启程时送信回去,迫使郑少荣不得不匆匆挥就交与他送往拉萨。
63、逆转命轮
等待雨季过去的日子不算难过,郑少荣每日伴着喇嘛们早课声起床,围绕经纶转两三圈,天晴的时候牵一匹健马随性驰骋跑到神清气爽,再累到坐在宽广的草场上默默看照耀此方千百万年的红日渐落,暮色中牵住缰绳任凭识得归家路途的马儿拉自己回去。
即便下雨的日子出不得门,寺中还有许多小喇嘛,虽然自小长于寺院里伴着佛陀长大,总有孩童天性未泯,不会说汉话仍爱淘气,经常团团围住他要求拍照,然后第二日郑少荣打开房门会发现门前有时放着几束野花,有时是一些被孩童们认为极珍贵物品的玻璃珠子,藏式玩具,花花绿绿不知什么鸟儿的长翎,甚至有一只幼獒。
养了几日那只棕色毛皮幼獒,它满屋子乱串撞到柜角再昏头昏脑爬起来的样子虽极可爱,让郑少荣想起送给朋友养的小耀以及林耀,时常会心一笑。可之后将的漫长旅途不适合带上这只刚断奶的小獒犬,等到雨季彻底过去丹巴活佛收到拉萨回信催大家启程,郑少荣只能把名字尚来不及取的小獒转送阿贡养。
与丹巴活佛坐上芒康借来比成都启程时差得多的吉普车时,郑少荣回望度过近半个月的藏寺,与站在寺门前为他们送行的阿贡怀中汪汪叫着的小獒犬。
这些日子太过平静祥和,似乎从没有过香港那么多纷纷扰扰,以前一直想要过只存在于梦想中的自在生活,真正得到了……竟然有些不习惯,真正脱离了聚光灯下,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为何反而会再向往,再渴望霓虹下的生气……这些日子以来平静下隐藏的悸动是什么?心里渴望的还是做最出色焦点吗,一天换一种想法未免太过善变,郑少荣把脸埋在双掌间,半生跌宕脑中如同窗外风景匆匆掠过。
为何我仍向往……发出至亮光芒——
去拉萨的后段路程比前路路况坏的多,车亦差的多,所以一程颠簸抵达拉萨时,整车人都快被颠散架,睁眼是蓝天雪山,闭眼还是蓝天雪山,再美丽的风景日复一复无差别太相似看久了也会疲劳。行至后来整车人都不去望窗外,日日倒车上呼呼大睡。
重生之荣耀1989_86
“到了,都醒醒!”老宋把车开到布达拉宫附近,不敢惊扰闭目禅定中的活佛,只把白子郑少荣轻声唤起,而丹巴活佛却似有感应般睁开双眼,打开车门整整僧衣,带头登上台阶“你们随我来。”进入布达拉宫不开放与游人的地区,喇嘛比外头多了许多,从他们对丹巴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地位都与之不相上下。
“丹巴仁波切,上师在房内等你们。”转角过来个三十岁左右僧人,与丹巴相互行礼过后望向郑少荣“我叫做尼玛,除去这位与丹巴仁波切一同觐见上师,其余人等请随我来。”
“上师是……”丹巴一路上不肯说的太多,郑少荣在藏地多少也呆了一个月有余,虽然一半都耗在路途中,总会明白些西藏的宗教体制,但十世班禅已然过世,转世灵童尚未选出,另一位……则远走印度多年,他实在想象不出布达拉宫中还有谁有资格坐镇。
“……”丹巴只是默默带路低头不语,进入布达拉宫开始他变得肃穆沉默,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上师,弟子带人来了。”丹巴行至一扇彩绘比其余门扇更为辉煌华丽的木门前,轻叩门板。
“嗯。”门内仅回了一声再无声响。
丹巴推开房门示意郑少荣进去,自己却掩上房门守在走廊不入内,郑少荣一头雾水踏入房门,迎面一老僧盘坐榻上正缓缓睁开眼,看见郑少荣那一刹眉头微微皱起再舒展开,若不是郑少荣正仔细打量他甚至发现不了。
“孩子,过来。”老僧对郑少荣微微招手,等他走到榻前,才迟疑问出“刚才我还只当做是幻想,你……近期是否见到过另外个自己?”
“没有……不!有过一次。”谁会梦到另外的自己,郑少荣顺口否定,却忽然想起那日在TVB楼上的瞬间错觉,那绯红一片,开始不太确定“我于生死一瞬,曾见过……自己的……”
“死亡吗?果然如此。”老僧闭目颔首掐印好半响才睁开眼来,平摊手掌“把真身舍利给我看看。”
“有什么不对?”信仰能让人心灵平和,但在现代社会生长的郑少荣对于那些神道虽尊重,却并不太相信,只是……为何这老僧一照面就知道自己曾有过的幻觉?
“极大的不对。”老僧拿着手中佛珠反向轻轻转动,直到捏住其中一颗佛珠方停止“命轮逆转透漏前生,福祸难料,舍利已护过你一次,但沦落俗世太久,神力渐微护不住第二次,你已经看到舍利警示,再晚来些时候便只能按他所示走下去以印证,不论偶然还是必然,最终总会走到它所警示那一步,看得前生幻景越多,那一日就越早。如肯借我派暂用佛珠一月,我拼了坠入金刚地狱的后果,也当为你拨正命轮。”说出这一句话同时,老僧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即使是送又有何妨,但是可以告诉我它的作用么?”老僧气色由不得人不相信他做出这一决定所付出的代价,但郑少荣很想知道他因为什么原因而做出这种大牺牲,通常来说与代价相因的也有与之相等或超出的报酬。
“舍利既然已选择你,就是与你有缘,强求不回。又引你回归藏区,怕只为了肃清邪法还藏人供奉它的恩果,送便不用了。”老僧轻声叹气“本来教派密争不应对你这外人说,看在你送真身舍利进藏的功德上,告诉你也罢。”
却当年达拉喇嘛反抗天朝远走印度的同时带走了布达拉宫内几件大法器,并凭借着这几件大法器借外教之力走邪魔道引来无数信徒,每隔十年便会召开法会与藏地比法,十世班禅缺少法器拼不过达拉,数十年间每每落败,上一次比法更落下暗伤,于89年心脉断裂呕血去世,转世灵童亦缺少法器迟迟不得指引,引得教内人心浮动,已有不少法王公开支持达拉,再这样下去藏区一派只怕日渐式微,不出数年将被达拉打压得湮灭。
郑少荣本次带真身舍利进藏,正是雪中送炭,老僧会集各地法王讨论良久,决定集群力为真身舍利加持神力寻来班禅灵童,一月后与达拉誓死一拼封他法力,比起本土教派消亡,老僧以自身做代价改郑少荣命轮又算不得什么了。
郑少荣只负责提供法器,斗法之事本与他这俗世之人无关,只每日在布达拉宫里游荡,看尽了唐卡。若是待得闷了,便有喇嘛带他出外游览,拍尽了世间最美的风景,直到带来的一大捆胶卷所剩无几。时间愈发流逝,郑少荣回归天朝的心也愈发迫切,人都不识得,语言多数听不懂,藏地虽好,终非良居,最重要的是,因为各种特殊原因,与外界通信不便,他开始有些想林耀了……
一个月之后,仍是那日接待他们的尼玛来唤他去见老僧,再次见面,盘坐榻上的老僧比之一个月之前已然苍老得不成模样,原本光滑到看不出年龄的皮肤一月间布满褶皱好似鸡皮,显然油尽灯枯,看见郑少荣进来,却全不为自己将去而悲伤,反高兴喊过郑少荣到床边还他佛珠,不停抚摸他头顶。
“上师!!”尼玛扑倒床前拨开老僧手掌“为个外族沦落金刚地狱还不够吗?再耗空神力,连最后一丝灵魂都会消亡!上师!”
“有什么要紧……法器夺回,达拉命不久矣,十世班禅诞生之地已得指引,我没什么可担忧的。本就要落入金刚地狱,魂灵散去非灾非祸反是福气。”老僧气息开始变得短促而微弱,对两人挥挥手“出去吧。”
“上师!!!”尼玛声音中透出哭腔,他想留下,他真的想留下……
“尼玛,出去!”喊完这句老僧仅有的中气也耗尽,挥手极无力,端坐榻上闭目不再理两人。
“是……”尼玛缓缓退出门眼见郑少荣仍呆在原地,咬着牙轻声唤他出来“不要打扰上师。”
“大师是因为我。”郑少荣覆掌盖住前额,方才摸顶分明有一股暖流顺着接触之处融汇入脑,综合尼玛所说不难明白老僧给了极大好处与他“才会这样……”
“是,也不是……”尼玛别过脸去细听一会房内动静,靠在墙上双目放空远眺宫墙外蓝天“虽然因你而起,要全怪责你却也不对。能得上师摸顶,是个有大福气的,但我不太想见到你。过一会有教内仪式,外人不便在场,莫忘了六月之约,你走吧……”
被尼玛赶走之两天后,临去帝都前再见老僧,他已化成金盘中一块白石,被尼玛捧在手中运去林芝某寺供奉。
这一个月以来所经历的神秘事件,是郑少荣从前未曾想象过的,而摸顶所带来的好处么,只耳清目明感知力更上一层,力气也比从前大了许多,旁的却是没了,所谓命轮正转还是逆转,大概是感受不到的。
回到了帝都那老宅子里,叶二已经等在里头,听郑少荣一说经历,面色凝重在室内转了几圈“昨天印度传来消息达拉病死我还在奇怪,今天总算知道原委。不要太相信这些,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争夺教派权利与信徒,多年来达拉班禅分据天朝与印度,达拉一死,明年六月选过灵童,喇嘛教将集权一处,他们一向爱插手中原俗世政事……必须平衡……”叶二话未说完打了个电话匆匆告辞“我有事先走,北影那边我帮你打过招呼,你自己去就成了。”
“谢了!”郑少荣起身冲叶二挥手道谢,复又坐下敲着桌面陷入沉思,怪道老僧这么舍得下本钱,原来全为教权合一。
64、东单公园
叶二走了小二十分钟,郑少荣拍拍额头猛然站起来,在乌克兰的那段时间让他知道林耀总隔一两周换地方,没个固定地址,除去林耀主动打电话过来,只能通过叶二设在苏联的联系处找他们单线联系传信。虽然启程前有拍电报去帝都传信让转达,可下飞机后直奔老宅子,光与叶二说西藏的事儿,倒忘了让他顺便通知林耀自己到帝都了。
没好意思再找叶二让他知会一声,郑少荣稍稍收拾,想着先洗刷洗刷去去旅途劳顿,等明日林耀那边估摸到自己回来主动打来电话再同他说说这个月以来的事情,结果刚沐浴出来门铃便响了,知道此处的不过几个熟人而已,白子几个远离家人半年之久,刚下飞机郑少荣放他们去探亲,宅子里就他一人,没法子只能自己用毛巾顺手擦擦,顶着一头湿发跑去开门。
“哟……”林耀提溜着件大风衣靠门口抽烟,瞄见郑少荣沐浴后带着水汽的模样笑得是真开心“这是知道我要回来特意沐浴了等着我?”
“回来了?”郑少荣微微吃惊,没曾想他回来得如此之快,这种吃惊很快过去,他浅笑着轻轻拥住林耀,只剩下欣喜,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烟草混合着轻微酸气的体味,但此刻似乎身上每一个毛细孔都在陶醉的吸收着这本该不怎么好闻的味道“是啊,等你……等你的忽然出现……”
“而我在等你的回来……”林耀回拥郑少荣,彼此渴求,彼此气息交融……
“磨剪子嘞,锵菜刀~~~”拖长音的吆喝声穿过胡同渐行渐近,重合在一起的人影让这声音惊扰了匆匆分开来,一个多月不见的思念,使他们忘记了此刻还在胡同里,容易给来往行人看了去。
“先进来。”郑少荣掩上大门接过林耀手中的大风衣,顿时手底下一沉,可真够厚实“苏联那边很冷么?满身汗味还穿得这么多。”
“荣哥你这一去就和失踪了似的,好狠心半个月才来一封信,一听见你回帝都我行李都没整理跑来帝都。”林耀解开衣领,里头还有两三层“苏联在零下五度左右,今年西伯利亚的寒流来得早,穿的多了点儿……谁知到了帝都又热,一路上没好意思脱衣服,倒弄得满身是汗难受之极。”林耀就在院子里把衣服脱得只剩下件贴身内衣,扑到郑少荣身上偷了个轻吻,蹭得他一身汗,又怕有些微洁癖的郑少荣暴走,卷着风儿往浴室遁逃“可别心里骂我臭林耀,待会儿就香了。”
“呵……”郑少荣轻笑着摇摇头蹲下身把林耀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衣服给一件件捡起来,林耀这家伙一出现,冷清的宅子里立马多了许多生气,不在一起的时候时常想念,真重逢却没什么寻常恋人的天雷勾动地火,炽热总归是短暂的,最后总会归于琐碎细节与平静,仅仅是一个拥抱轻吻与身上来自于林耀的浓郁气息,似乎便是生活中的寻常幸福。“臭林耀……?”
“荣哥……”进去不到五分钟林耀腰间仅围块浴巾贴着墙角慢慢挪出来“刚才那堆衣服哪去了……”
“在洗衣机里洗着。”坐沙发上擦干头发,郑少荣抽空腾出一只手直指东边另间屋子“知道你没带行李,我们身量差不多,那间房衣柜里有我之前放进去的换洗衣物,耀仔你挑合适的先穿了,过会去买些来。”
换出来一件浅色修身长袖衬衫,林耀觉着整个人都清清爽爽如重获新生,跑车库里把落了一层灰的破皇冠给稍稍擦洗干净,请动郑少荣一块儿逛了回帝都国贸商城,买回一打衣物全堆在后备箱里头,苏联那边已经走上正轨,往后隔三差五能回来一次,总得多做准备。
“看看那……有人翻墙”回程路上郑少荣一直在贴着后座车窗看帝都夜景,眼前串出一群人从围墙上翻出来,跳下去,清一色的年轻男人……
“哦……东单公园嘛。”十来个人从马路中间横冲直撞跑过去险些撞着人,林耀踩下刹车瞄了一眼,发动车子拐过墙角继续前行,远处昏黄的路灯模模糊糊印出之前被围墙遮挡住的公园大门,门前繁茂阴沉的树林下边停有四五辆警车,几个制服男推推攘攘的把几十个人里头塞,“怎么说呢,算个帝都圈子一般人里幽会的聚集地,警察有时候会查一查,抓几个人进去调查审问……”
“理由是什么?无故抓人也不怕惹出麻烦……”郑少荣毕竟常年生活在另一个的社会,遇到事情可以找律师上告,还不能深切的体会到片土地上普通人面对暴力机关强权的无奈和无力。
“健康普查,或者流氓罪与别的什么,总有说法,……”
远处忽然骚动,人群中一个红色人影挣脱钳制不要命般往这边跑来,郑少荣拍了一把林耀让他停车,打开车门拉人进来,林耀会意的一个加速,从追兵身边疾驰过去,只留下两盏渐远的尾灯与尾气。
“呼哧……呼哧……”这是一个最多不过十八岁年纪的清秀少年,穿着件并不太合身的宽大红色格子衬衫,上车后一直不停的喘着粗气望向后车窗远去的追兵,即便看不见了,眸子里的惧意担忧依然未曾消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蹲在后座上战战发抖像只被雷声吓坏的惶惶然的动物。
“别看了,他们追不上。”郑少荣递过一瓶可乐给少年,轻轻拍打他背部“不用害怕。”
“啊,谢谢。”少年哆嗦着打开瓶盖,就着吸管漫不经心的小口小口吸食这如同放了糖的中药一样的玩意,来自味蕾的苦味盖过了其他东西,使他渐渐平静下来到能够道谢“让警察抓进去我可就完了……”
“你还是学生吧?救你一回,叫什么名字总可以说出来好称呼。”林耀从前座回身问少年,通常怕得这么厉害,不是在单位里的工作人员就是大学里的学生,让人知道了今夜这事,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而这少年的年纪,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没念书了在街面上混着,两位大哥可以叫我小宇……郑少荣?!你住在帝都?”另一条道上明亮的路灯透过车窗照清郑少荣面孔,少年忘记了前一刻的戒备与不安,挪动身子往偶像身边靠,一边儿挪一边儿主动泄露出许多个人信息“我刚才骗了你们,我叫聂宇,在北影念大一……哎,我可喜欢你了。”
“坐得够近了,注意点啊。”林耀再不出声,聂宇整个人都能挂郑少荣身上“再这样下个路口我放你下去,你自己回学校。”
“没事,他还小……”郑少荣可以感受到这少年的喜欢,那就是纯然的喜欢,并没夹杂别的东西在里头“天色太晚,你多跑几公里路送他回去也不打紧,叶二帮我与北影说了声去那里的表演戏讲课,其他所有课程都可以随意旁听,以后说不定还会遇见小宇。”
“俗!俗透了!林老板是吧?我这是精神上的崇敬与向往,你懂个P!”聂宇看林耀一脸鄙视,转过头面对郑少荣却变成一脸讨巧乞求了“学校可关门了回不去,能去您家借住一晚吗?我明早就走……”
“他家也是我家!我不同意,你去别的朋友那里住,干嘛非住我家。”林耀深觉刚才就不该多管闲事救上来个麻烦。
“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来帝都上学,肯让我住的朋友都是有其他心思的。”聂宇口中回答林耀的疑问,眼神却一直看着郑少荣,学校学来的基本功卖力使出来,泛着波光从一只惶惶然的动物变成只可怜招人爱的兔子了“成么?”
“客房很久没人住,你要住恐怕得自己收拾一下……”郑少荣这话算是同意了,有这么个活泼的孩子调剂一下生活也不错。
林耀愤愤然又不敢反驳,只把方向盘抓得嘎吱咯吱响往家里开……
“他家也是你家,可家里你说话没用……”聂宇进客房前,悄悄的冲林耀做个鬼脸,看见林耀虚虚扬起拳头,咯嘣跳进房里一下紧闭了房门。
两人从飞机上下来就没曾停过,郑少荣有些累了,回房换上睡衣招呼林耀早点休息,可身边那人翻来覆去所折腾出的细碎声响与灼热的视线让人很难入梦,干脆睁开眼睛侧身用枕头蒙住林耀半张脸“你在看我。”
“不现在多看几眼,我怕要在苏联待久了聚少离多,皇上宠幸了新欢,都没地方哭去。”林耀扒拉下枕头哀怨不已装作深宫怨妇状“我讨厌聂宇……”
“还和个小孩子置气呢。”郑少荣伸手抓乱林耀头发,再抚顺毛“平时这里只我一个人太冷清了,多个人说说话也好,正宫娘娘快些睡,皇上累了,明日再宠幸你。”
重生之荣耀1989_87
“呼~~”林耀趴在自己双臂上,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去打扰一脸疲态再度闭眼的郑少荣,心思却转了许多圈。
“荣哥……?”
“嗯”郑少荣迷迷糊糊间顺口应了。
“等我从苏联回来……”
“嗯。”翻个身继续睡去。
“去丹麦结婚吧……”
“……”回答林耀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65、似水柔情
第二天聂宇早早的出门去上课,林耀只听见他在门外道了声谢,剩下便是大门嘎吱关闭的声响与一片安静,然后傍晚到饭点的时候他跑了回来,非要邀请郑少荣去酒吧玩儿,说是既然要在帝都长住了,多熟悉圈子里常混的地方也是好的。
看郑少荣的意思似乎也挺想去,林耀没奈何把车开出来当柴可夫司机,聂宇瘪起嘴跟着郑少荣坐进后座“我可没邀请这家伙……”
这时候的酒吧是与之后大概只多了些强装出的情调,林耀小时候跟着哥们偷偷的去过,没后来那么多灯光效果,也没那么多嗑摇头丸吸K粉,昏聩的灯光,摇摆的人影,落魄的摇滚青年,文艺中青年,在里头浪荡着自己的时光,追逐着虚无缥缈的理想国或者最原始的欲望。这个酒吧倒和林耀久远的记忆不太一样,室内敞亮得很,小吧台旁边两个台球桌围了几个人,其余人都安安分分坐着聊天说话,给人一个虚假的好印象。
可惜这好印象没维持多久,一行人刚刚落座灯光全灭,正前方的小舞台上串上去个乐队,就着仅存的一个顶灯,拨动琴弦敲响鼓点扯开嗓子嚎叫。
【姑娘,姑娘,漂亮漂亮。警察警察,拿着手枪!你要汽车!你要洋房!我不能偷!我不能抢!!】
也许台上的嘶吼是一个暗号或者引线,安分的人群开始变得不安分,憧憧黑影跳起来抄着啤酒瓶子跟随鼓点胡乱跳跃扭动,难得比台上更声嘶力竭的是隔壁桌飘过来的尖利男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咱姐儿们得自强!”
“乌烟瘴气。”林耀评价很中肯,前生他就不爱来这些地方,大概这辈子都很难喜欢。
“不,挺有趣,那地下乐队吉他手功力很深,主唱舞台张力不错……”郑少荣支着脑袋看台上蹦来蹦去满眼兴味,知道让林耀去听摇滚完全是对牛弹琴“其实这歌很适合你唱,不用找调子就不怕跑到国外……
林耀吃了瘪不能找郑少荣撒气,转身把矛头对准带他们来这鬼地方的聂宇“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你朋友呢?再不来可就走了。”
聂宇看见郑少荣取笑林耀抱着瓶啤酒正吭哧吭哧笑得欢,闻言一边笑一边望向门口“应该就快来了,这不,来了!”
室内太暗,他们所坐的位置看得见门口光亮处的人模样,门口却很难从一堆黑影里头分辨出确切的面孔,聂宇不得起身接人过来一一引见“这是我师兄张一块,现在做独立电影,这位……没见过啊……”
“哦,赵师兄有急事来不成,你还带了朋友一块儿来?”叫张一块的青年模样很平常,做了聂宇师兄要不是天分过人,要不就应该不是念的表演系,他接过聂宇的担子指指身边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给大家做介绍“这是……我一个忘年交王小涛,在人大教书,顺便写点小说。”
“郑少荣,林耀。”林耀不情愿的站起来和张一块与王小涛握过手,招呼人坐下,台上表演渐入佳境,郑少荣点点头暂时没顾得上与他们说话。
“喂……”张一块坐下去偷瞄几眼专注于乐队的郑少荣,捅捅聂宇“大明星啊,香港那个?怎么认识的?”
“香港那个。”聂宇点头“往后说不准和你朋友做同行教表演系……昨晚……”
【姑娘姑娘姑娘姑娘,你钻进了汽车,你住进了洋房,你抱着娃娃我还把你想……】这时候台上的乐队唱完一支曲子下了台,换成另外只乐队比他们逊色不少,林耀听不出什么来,只觉得噪音更加难听。郑少荣也终于回过神,一抬眼发现身边两人那年轻些的表情可不太妙……
“荒唐透顶!”听完聂宇与郑少荣如何相识的前因,张一块拍着桌子砸坏几个啤酒瓶,幸而周围人群够疯狂,掩去了玻璃稀里哗啦碎裂声,没引起旁人注意。
“王哥,您写个剧本吧……就着东单公园这个素材,嫂子也能帮上大忙。”
林耀听这话可算回忆起来,刚才一直觉得他觉得眼熟来着,张一块不是第六代导演其中一位么,和王小涛合着出了个东西宫,他素来喜欢剑走偏锋,拍得得好不好两说,题材噱头却从来足够,所以于国内屡屡被禁,于国外屡屡获奖,整个第六代导演和他都一样,没有一个能公开上映。
“写出来你也拍不了。”王小涛端起一扎啤酒,就着桌上零食漫不经心的喝上两口“你上部电影被禁,虽然在外头拿了奖,还想着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机会出去?”
“不一定。”郑少荣一听见电影的事情,面前两人一下子从生疏变得亲切了许多,香港不重视幕后,现在遇上一个好的编剧越来越来难“如果写得够好,陈凯哥能出去,这个本子就也能出去,只在于运作,我对于剧本很有兴趣……”
“再说吧。”王小涛瞄一眼郑少荣没拒绝也没应承,这人他老婆在家说过很多次,也许真能够让他的剧本出去,只是最近忙着从北大跳槽去人大,没多少时间去写那些东西。
剧本没着落,却勾起了郑少荣对于王小涛的好奇心,一分手马不停蹄的买来他的书在后座翻看,文中很有些才气与痞气,虽然用词不大精致,虽然简体字看着有些费劲,仍让人开始憧憬起剧本。
晚上十一点,林耀垂手站沙发旁模仿小李子催郑少荣休息“皇上,天色已晚,该就寝了。”
“朕今夜忙于国事,无暇宠幸后宫。”郑少荣翻过一页纸,恰好看到书中人想去配种站参观种驴,联合方才对话,不禁忍笑望向林耀。
“好……我是种驴。”林耀抢过书翻翻郑少荣看的那一页“我没想过荣哥你会看这个看得起劲,王小涛写的东西有些俗,也不是专业编剧,这调调写出来肯定难拍,对他的剧本不用期待太多。”
“不过才翻了一页,就急着给人下定论。”郑少荣早在之前翻扉页所看到的出版日期说明这本书面世时间极短,林耀怎可能看过“如果不看这些,你以为我平日会看些什么?”
“阳春白雪……”林耀摸摸鼻子放下书坐到郑少荣身边,事实上在香港时郑少荣睡前所阅读的除去杂志,确实都是些看上去格调雅致的东西。
“一样东西可以吸引到我,不理别人看他是俗是雅,是好是坏,只在于我自己。”郑少荣站直身子,立于林耀身前勾起他下巴左右看了一小会,凑过耳边轻呢“比如初识你不过是个古惑仔,我接受了你,你在我眼里便是最好的。”
“咕咚……”林耀被迫仰着脖子,圆润的喉结被郑少荣少见的情话与调戏勾得上下滑动,男人是有欲望的,他一个人待苏联那么久,忍着忍着他都快忘了这回事,郑少荣总未意识到他能勾起自己所隐藏的燥热。
“荣……”林耀接下来的话却被居高临下的温热唇瓣封堵住,消失于火热缠绵之间。
第二天林耀陪着郑少荣去拜访了一趟陈老爷子,老爷子正因着有些疾痛卧床在家,比之拍霸王时消瘦了许多,陈凯哥则在外地拍片,身边仅有一个男护工陪着,探望的半个小时之之中咳嗽声从未停歇,两人没好意思再叨扰老人家,稍坐一会就要告辞。
“等会,老刘把电话拿过,咳……”陈老爷子撑起身子唤住两人招呼男护工过来,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被咳嗽声卡住,只能捂住唇鼻闷头咳到气息平顺才接下去“我这么多年接触的后生里头小郑你算悟性高的,你也曾说过想要做我学生,可一老就越发不行,经不得稍许风吹,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我答应别人的事儿从来都会做到,近段时间虽不能够亲身带你,我四十年前的学生现在正是导演系副主任,我和他说说,你去学校的时候顺道去一趟他办公室多些方便。”
“老人家哪里没有不爽利的时候,我还等着您好了来指导我第一部电影……”说实话这时候天朝的电影比之香港与纽约尚有一定距离,郑少荣来帝都本就为了向陈老爷子求教,陈老爷子若不能亲身指导,帝都之行意义顿失。
打完电话老爷子有些乏,语速亦慢下去,这次两人再告辞没再受到挽留,林耀一直没说话,等护工送他们出来走出一小段距离,郑少荣不住回头望这座老式楼房陈老爷子所住的窗口,林耀递过一包外烟给护工探探消息“老爷子怎么了,前段时间还好着。”
“肺癌中期。”护工接过烟看看商标,往贴身内袋里放了“情况好撑个几年的也有,情况不好就没多长时间。”
“有没考虑过送去国外?”郑少荣与林耀面面相窥,谁能想到一年前还身板硬朗的老爷子遇上这么个事。
“虽然是中期,但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想折腾,拒绝手术只是保守养着做做化疗,前边拐过去就是停车场,我先回了。”护工挥挥手走回楼道陪护。
十月初已过中秋,西伯利亚的寒风吹过苏联终于往天朝吹来,天气骤变,去停车场的路上铺满了落叶。郑少荣走在上边,踏得枯叶做的地毯咯吱咯吱响。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总以为时间还很长,再去看总已时日无多,做什么都来不及……”萧瑟的秋景很容易让人多些其他情绪,郑少荣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摸摸身上没带打火机,伸出手往林耀兜里掏。
“嗳……”林耀拦住郑少荣,想取走他唇边烟卷“少抽点,陈老爷子那病,没准也是烟抽多了。”
“你抽得比我更多。”郑少荣瞄林耀一眼,转个弯避开阻拦取出打火机点着,袅袅升起的烟雾被透过树丛吹来的寒风瞬间吹散,烟雾入口微苦,其实没什么滋味。自从离开香港,一开始抽烟的初衷,压力这种东西已经很少找上郑少荣,不过沉浸于某种思绪的时候手头空了总下意识的要寻些什么。
“回头戒了它。”林耀忘记兜里的烟已送给护工,掏弄口袋想丢掉烟盒以表决心,掏弄半天却摸了个空,只好悻悻的把打火机给丢出老远,寻些偏门法子激对方应承“抽烟容易老,荣哥你本就比我大出十岁,当心哪天我爬出墙看外头风景去。”
“你敢?”郑少荣丢下烟头,一脚踩灭,稍有的悲秋之情让林耀这话给弄没了,语气明明没什么波澜,只尾音稍稍上扬,林耀却听得寒毛直竖。
“不敢。”走到停车场门口恰好一股穿堂风吹过,林耀缩缩脖子,将衣襟裹紧些岔开话题“天气变得这么快,赶紧回车上暖和点。”
“还说比我年轻,一点寒风都受不住~”郑少荣不觉丝毫冷意,坐进副驾同时伸手拂过曾有过些微细纹,这些日子却消失无踪的眼角,林耀怎知他经西藏老喇嘛灌顶之后,身子比之以前越发要好,早年因为作息无定而落下的一些个小毛病比如胃疼亦很久未犯“你老了我都不会老,只要你可以坚持,我便与你比谁先戒掉,只是要用些什么做彩头才好。”
“彩头随便开……”林耀盯着后视镜防止撞上后头车辆,随口答应下来,压根不知道给自个挖了个坑日后往下跳得痛不欲生。
二人世界没过几日,苏联打来电话非召林耀回去主持大局,郑少荣一个人待在帝都,去北影见过了陈老爷子学生再去表演系的时候,赶巧第一堂课教的学生里头就有聂宇,散课之后非要跟着郑少荣回家蹭吃蹭喝,使安静的宅子变得热闹许多,同时也算是一道沟通张一块与王小涛的桥梁,能让郑少荣时时询问剧本进展情况。
导演系的课程郑少荣头回去还循规蹈矩的从低年级开始听起,然而听不了十几分钟,他发现这些东西比起他日常拍戏所接触到显得极为浅显,大约什么事情,实践所得来的经验总比书面知识要来得多,打那以后便一路跳上去,只听听四年级的课程,偶尔拍几个小段子,陈老爷子那儿探望坐一会说说话,再去表演系逛逛,日子过得最是闲适不过。
邻国的林耀却体会不到这种闲适,当郑少荣在看长短镜头的运用的时候,林耀则面对一大堆报表看得昏头昏脑。
继之前的兄弟国家之后,土库曼斯坦宣布独立,苏联实际上已然分崩离析,只差正式宣布解体降下红旗,整个国家一团混乱,与混乱并存的,是机遇……等到红场上飘扬了半个多世纪的旗帜降下,林耀所拥有的资本已经翻了好几番,而更大的收获期还在新旧货币政体交替的的一年间。
隔上一个月林耀就会抽空回去一趟帝都,只是住不久,每次回去总会和聂宇杠上,连1992年的春节这小子也没回老家,窝在四合院里看春晚小品笑得和个傻子似的。
而隔壁房内,如果用一个电影中常用的镜头切入的话,入目首先是一地凌乱的衣,再往上推移……则是不断起伏的窗幔与偶然于背角泄露的交缠躯体。
“唔,轻点……”郑少荣俯拍在床板上,随着背后林耀的冲击喘息着揪紧了枕头一角“小宇还在隔壁……”
然而些微的放缓之后,却是更为激烈的冲击与喘息,林耀张口咬住郑少荣肩膀细碎啃噬,恨恨的语调从齿缝间泄露出来“就是让他听到,歇了心思才好。”
重生之荣耀1989_88
“叫你轻点!”郑少荣推开身上人,按住因为郑少荣比过去凭空增长了许多倍力气而呆愣不已的林耀双手,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是要自己尝到出糗滋味才听得懂人话对不对。”
“……荣哥你瞒着我吃了人参果?”林耀俩手都被压在头顶,一番挣扎毫无效果,唯一比郑少荣强的力气优势也……这让他几乎不敢相信,世界要末日了所以基因开始突变了么?
“no!郑氏秘传大力丸,传男不传女,传孙不传媳。”郑少荣笑着逗林耀玩儿,激昂却不曾停歇在某个秘境入口徘徊,凭空多出些威胁意味“力气大么,功夫高么,很了不起?”
春晚恰好进入无聊的宣读各使馆来电,聂宇摸着门去上厕所,刚路过这未开灯好似无人的房间,却听见说是出门了的林耀哀嚎声。
“荣哥,我错了……啊不,郑老爷,我错了……嘶……”
听墙根可比春晚好看得多,至少数九寒天里头蹲在门板外头的聂宇这么认为。
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年初一,林耀撑着被报复了一整夜面条般软的身子,团团卷起行李想跑路,谁料迎头撞上靠隔壁门边打电话的聂宇。
“就走啊……”聂宇攀住林耀肩膀,扯开他衣领仰着脖子瞄了几眼满身齿印,笑眯眯的踢翻身边茶几,扬起声音喊得满院子都有回声“哎呀……郑哥,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坏你家黄花梨的茶几了,不要我赔吧,我可赔不起……”
“让他赔。”郑少荣仅着一件厚睡袍,慵懒的靠门扉上叼烟打着火,冲林耀扬扬下巴,他打从林耀偷偷关门的时候就醒了。
“那啥……苏联那边还有事……下去!”林耀拍掉树袋熊一样的聂宇,手忙脚乱扣紧让他扯开的衣领,没敢说郑少荣违背约定又抽烟的事“荣哥你也知道,俄国人不过春节,我得赶着走了……”
“真的?回来的时候不还说要住到初三么?”郑少荣背在身后的手转到身前,微微举高“你机票落下了,等我换了衣服送你去机场。”
“那个不用。”林耀盯着上头硕大的日期,一步步往门前挪远些“急信嘛,原定的日期自然改了,昨夜我一时忘了说,天气冷,您老衣服回去歇着,让聂宇送送我就行。”
“去吧……”郑少荣走到院子里帮林耀把衣襟拉拢了些“苏联更冷,小心别受凉。”
“嗳……臣感激涕零,不劳远送,不劳远送……走~”郑少荣刚一接触到衣襟,林耀下意识瑟缩,往后退了一步,箍住聂宇脖子往门口拖。
“呵……”郑少荣笑望着这搂做一团,你给我一胳膊肘,我给你一脚往门边去的两人,跑了总归要回来,跑得了一时,岂能跑得了一世?
“你小子坏我事!”一带上门林耀按着聂宇脖子把他整个压门框上。
“林老爷……我错了!~”聂宇低头瞄一眼林耀压制住自己的手臂,再瞄一眼朱漆大门,虽然是在认错,语气中却有恃无恐尽是戏谬,仔细听可不是昨夜林耀求饶的话儿与语气么。
“不老实是不是?”林耀猛然把聂宇惯在青石地上,捂住他还想出声的口鼻“那是闺房情趣你懂个P,你小子给我好好待着讨巧卖乖陪荣哥逗个趣,旁的心思乘早断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懂不懂?。”
聂宇呜呜咽咽猛点头,拍拍林耀手掌示意他放开,然而刚一逃离禁锢,他整个人和只蚂蚱似的弹起来,一拳往林耀面门送过去“操你大爷!~”
“啧……”林耀摇摇头单手握住袭来的拳头,另只手背身掏出件黝黑物什顶住聂宇还待出口的脏嘴。
“这是假的吧……”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聂宇一点儿也不怕,咱伟大的天朝禁枪呢,还能带着上飞机到处跑?
“你可以试试。”林耀微笑着放开聂宇,退出弹夹取下一颗子弹再上回去,把子弹丢聂宇怀里。
接住那泛着黄铜光泽的冰冷子弹,聂宇恨不能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没旁的心思,单只喜欢偶像来着,可时日久了,比起身边那些个毛头小子或者猥琐大叔,难免被风姿卓绝的郑少荣所吸引,慢慢的,某些不该有的心思也就生了出来……
“这回懂了?”林耀拍拍聂宇带着两三颗青春痘的脸蛋,资本确实是有的,难怪生走捷径的旁门心思“年轻人脚踏实地比妄图一步登天要好。”
“懂了。”聂宇攥紧子弹咽下一口口水,面对林耀贴着门边推门进去,从门缝里细声细气传来句“您好走……”
“呼……”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聂宇摊开掌心盯住那被汗水浸得光泽的子弹,忽然浑身一阵战栗把它丢出去,不声不响把头颅埋入双膝。
黄铜子弹在整块青石铺就的地板上叮叮铛铛一直滚到不知何时出现的郑少荣脚下,郑少荣拾起子弹,顺着子弹来时方向走向聂宇,蹲到他身边“说你世故,却又太天真,说你天真,却又不对,所以世界很坏,非你所想象那么简单,假使不是遇到我,你能够付出代价也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你都知道?”聂宇抬起头,他一直以为没被看穿,原来只是当事人不想说破。
“怎么会不知道,我比你多混这个圈子好多年。”郑少荣拍拍聂宇站起身“小孩子还是该单纯些,外边冷,回屋里我给你泡杯热茶。”
“……”聂宇呆愣愣看着郑少荣鞋跟,一直未动。
“来啊~”没听到跟随而来的脚步声,郑少荣背对聂宇招手示意他跟上。
“嗳~我要放了花的,那个对皮肤好,皮肤好才好上镜……”院子里沉默了一秒,再度响起少年的声音。
去年的冬天来的早,来年的春天亦来的早,过完春节没多久,当院子里桃花开了的时候,已经回宿舍住的聂宇传来消息,张一块说王小涛的剧本写成了,名字叫做《似水柔情》。
66、筹备拍摄
早先聂宇的心思让人揭出来赤裸裸曝露于空气中,剧本也已写完,深觉自己已经没什么用,之后小半个月见着郑少荣都是绕着走,可他作为郑少荣所带的学生哪能不见面呢,见郑少荣待他还如年夜前,渐渐的也就没了自惭的心思,又欢蹦乱跳了,某一日还送了剧本过来。
《似水柔情》还只是作为一部草稿出现在这世上,王小涛原本真没打算写它,可架不住张一块日日跑他家里头催稿,让他家太岁大人知道了原委,联合成共同战线,得空写几个字,憋了三四个月死活算憋出来。
郑少荣心底里很喜欢这部剧本,一是题材的特殊性,二是所需要的演技可以视为一种挑战,故事的主线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公园派出所的警察小史值夜班的时候从对某个族群的猎奇心理而抓捕了在此幽会的阿兰开始,于审讯中与阿兰的交谈,一步步……进行心里拉锯战,一步步被吸引被同化被颠覆的过程。
郑少荣想讨要到这个本子的拍摄权,然而张一块不肯,他一直都被评论者认为“题材上的争议性远远超过艺术上的成就”。通常剧本好的话,拍得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似水柔情》也许可以使得他舆论中的形象提升一个档次,不再被归属于哗众取宠那一类。
等到林耀终于熬不住相思,怯除每日梦见郑少荣变身大力神将的阴影,从苏联滚回来的时候,张一块已经仗着与王小涛深厚私交一块儿改完本子,在这大家还裹着厚厚棉絮的早春里头拍完了一小部分。
“歇下心思吧。”林耀窝在铺设了地暖的客厅沙发里,懒洋洋翻动茶几上头郑少荣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改编过的剧本,名字也换了个有帝都特色带着宫的名儿“通篇都是贱啊贱啊什么的,要是我就给他改个不那么文绉绉的名——饥渴男与闷骚男不得不说的性虐故事。”
王小涛的书林耀从前略略翻过一点,没特意去看,张一块的电影么,念书时也曾在某小规模的地下交流放映里头看过,阴沉晦涩而毫无美感的色调,糟糕的配乐,极力模仿蜘蛛女之吻却模仿得不伦不类的平行叙事手法,出于对王小涛本子的期望让他只撑过最初十分钟便睡过去,待得给手机铃声吵醒来,抬眼望去在座十个人里头睡着了八个。
“怪不得聂宇说你俗。”郑少荣坐在一旁给刚放下行李的林耀削苹果,闻言只是抬头笑骂一句继续转动手腕,苹果皮厚薄均匀打着旋儿一路削到最底部,曝露出饱满果肉塞林耀嘴里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念叨。
“唔唔~~”林耀好险没让一大口果肉噎死,艰难咽下去拍拍胸膛想跳起来,一眼看见郑少荣手里锋利的刀具,又缩回沙发装委屈“您这是有了新欢嫌弃我,想谋杀呢?”
“耀仔你有未发现最近越发放肆了啊~”郑少荣放下水果刀惩罚性的捏住林耀紧致的脸蛋往两边拉扯,这小子自从郑少荣去年公开心意以后,没了刚在一起时的小心翼翼,许多话没遮没拦随口就说,但是比起小心翼翼,郑少荣有些喜欢起日常化的生活与相处状态。
“打不过,动动嘴皮子总可以。”林耀也知道郑少荣喜欢他更为真实的一面,捧着苹果小口小口嚼吧嚼吧咽下去,回忆一阵记忆中那模糊的镜头“如果真那么想拍这个本子也行,只是须得约定,只做导演不做男主,我知道这个角色心理戏多挑战颇大,但形象太过于扭曲,很难讨观众喜欢。”
“如果是我来拍,自然拍得更好”郑少荣不光弄到了剧本,实际上连目前已经拍出来的部分毛片也经老爷子的学生渠道看过了“即便多数是夜戏,我会选在春末夏初的时候,拍出一个叫人难以忘怀的阿兰。”春末夏初天气晴好,光线充足,整个画面必定不那么阴郁诡异,当然,剧本也是要改的。
“不可以避重就轻,我的要求你还没回答。”林耀丢掉苹果核,取过桌上水果刀用食指试试锋锐程度“只要荣哥答应了,用些别的手段,弄到这个本子的拍摄权相当容易。”
“不用……”郑少荣看林耀那模样,便知他又打算如在戛纳时用旁门手段暗地里帮自己“虽然喜欢这本子,也没到害人家数月心血白费的地步。”
“郑哥~!”门铃声随着大门外头远远传来的聂宇呼喊打断两人谈话,郑少荣夺过水果刀轻轻拍了林耀后脑勺一掌起身走出门“我去开门,不要总舞刀弄枪吓坏小孩子。”
“那小子不是回学校了么,又跑来作什么。quot;林耀只当聂宇时日一久,忘记之前的“友好沟通”,打算再吓吓他来个下马威,跟着郑少荣后头也往院子去。
“郑哥!我和你说……”门刚打开见着郑少荣,聂宇整个人打算扑过来,谁料余光瞥见十步外的林耀,一下子焉了,喏喏的贴着墙根站稳和林耀打招呼“林哥。”
“叫得那么亲热,谁是你哥,做你大爷都够。”林耀语气丝毫不客气,然而一物降一物,接收到郑少荣送过来的死光电波,他也焉了,勉强换出个笑脸,表情转换太快以至于不自然到怪异“……别紧张……继续说,当我不存在。”
“那啥……”聂宇瞄一眼神情纠结的林耀,腰板稍稍直了些“张一块让我问问郑……先生,您对本子有兴趣没,他急用钱,一百万转给您了,转给您之后他再不插手。”
按照现在天朝行情,许多电影拍摄成本也不过是两三百万,张一块开出这价钱无异于狮子大开口,郑少荣权衡之下终究无法抵过对于这个本子的喜欢,沉默一会点点头算是回聂宇话,但他想弄明白之前还死活不肯让出剧本的张一块怎么忽然想转手了。
“他最近迷上抽白面啊……”聂宇虽然有些歪心思,毕竟还是个刚十八岁的学生,说到这些离经叛道的事儿下意识往周围看看,看见院子四周高高的围墙才继续“说是要寻找创作灵感,昨天出去玩大了,出来的时候几个人起哄砸坏人家一辆簇新大奔,那时候脑子估计没用上,也不看人车牌惹不得,今天让车主找上门说要把他弄进去关几年,不得不四处弄些钱打点消灾……”
“你做的?”郑少荣捅捅林耀,世上怎会有如此巧事。
“不是!”林耀回答得斩钉截铁一脸正气,好似之前的某些念头从未存在过“我刚下飞机,一切完全与我无关。”
“林耀,我知道你在,出来接客~”大门让人一脚踹得嘎吱乱响,林耀于脑海里搜刮这透着痞气的声音主人,却好半天想不起来,郑少荣无奈摇头“你是钱多当纸烧,几亿美金与人合伙做了一年生意还记不住,门外是宋平,叶二应该也在,前日他电话里同我说过形势有变,海北省不能再做,回笼了资金等你回来。”
在苏联一直只与叶二通过曹成联系,算来很长时间没见,林耀干脆亲自跑去开门,叶二宋平正靠在辆破了块玻璃的大奔上说话,赶得及听上关键两句。
“……非弄死那砸我玻璃的兔崽子,这车我弄回来才开了一星期!”
“你还好意思开出来?宋老爷子没说你?谁让你亮骚来着,该!。”
“砸得好!”林耀坏笑着走近两人,赶在宋平发飙前送他一份大礼,世界真他妈小,张一块撞到宋平怕是难以善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好车,改日我托英国的朋友给你弄辆宾利欧陆R,比这个好。”
重生之荣耀1989_89
“别,我知道你大方,但太招摇了。”叶二拦下打算应承的宋平“上头新换的二当家想做包龙图逼着我们收手,谁不是夹起尾巴做人,这家伙偏偏往枪口撞。分了钱他说要换车,我早先说只让他换辆奥迪,他非自己弄来这个,让人砸了反倒是好事。”
胡同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耀招呼两人进去客厅,郑少荣早泡了茶,三个人闭门密谈。宋平进院子的时候看见聂宇眼睛一亮,还留在外边逗小孩子,偶尔有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哥带你去见见世面,你别怕呀,躲什么……”
“宋平就这样,沾亲带故不得不看顾着他混完一辈子算完。”叶二听见外头声音,皱皱眉头无奈叹气,继续之前的话题“大致账目就是这样,明天我把钱转过来。在海北赚的那点子钱大家一分各自没多少,做大事还不够,老爷子身子又不大好,大概撑不了几年,我想乘着老爷子还在多弄点钱,国内顾及影响不好动作,林耀你在苏联动作不小,方便的话,带我参一股。”
“也行……”叶二插一手算是凭空里要分一份好处去,然而林耀并不介意,叶二前途不可限量,先期投资吃点儿亏不算什么“你那大事要多少钱?”
“别管,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叶二明显不想多说,放下没喝几口的茶杯起身打开门“宋平!咱们回去。”
送叶二他们出门时,宋平比来时多了个小尾巴,聂宇也坐上那破奔驰走了,郑少荣双臂交错站门口看方方正正的车屁股消失在拐角,走进院子无意间踢到个金属物什,林耀跟着进来看见郑少荣蹲下身拾起子弹,打趣道“舍不得?”
“还给你。”郑少荣起身把子弹塞林耀手里“只是感叹下次再见聂宇,假如他得到了想要的,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闲操心,还不如多关心点自个,这回经费也有了,请谁演都成,您坐镇后方千万别亲身上阵。”聂宇傍上宋平,日子能坏到哪里去,更值得林耀担心的是郑少荣对于这个角色的执着。
“嗯,嗯,知道了……”
林耀怎么都觉着这回答透着敷衍。
张一块最终还是拿了一百万,赔礼道歉送上门给人揍一顿了事,郑少荣拿到拍摄权学校也不常去了,整天窝在陈家,与坚持发挥余热的陈老爷子改编剧本删去繁枝末节凸出主线,商量拍摄。
老人家有着写法协会里的朋友知道他身体状况,常常聚集一处陪着聊聊天,写几行字,几个老人写的字总喜欢按时令来,当最是一年春好处换做布谷声中夏令新的时候,先期筹备基本完成,剧组中地位仅次于导演的摄影师是在霸王中曾有过合作的顾长卫,在之前的合作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光影与色彩的掌控能力,其余人等全是郑少荣为求尽善尽美托陈树峰高薪从香港挖过来,一整个豪华整容与充沛的资金和张一块之前的草头班子完全不可比拟。
然而……
豪华的团队并没有如预想中一帆风顺,原因只在于……无人可与他对戏。
郑少荣根本没打算听林耀话只做幕后指挥,如果有好角色不技痒怎可算好演员,剧本中的线条经过精简又相当之简洁,只需要另外募集一个扮演警察的主要演员来,郑少荣原本所属意的几个演员不肯接拍此题材,天朝更难寻得可压住他气场的演员,仅在最基础的选角上便陷入困境。
67、角色确定
一个人在电影中过分突出,盖去其他人所有光辉对于剧组到底幸还是不幸?作为演员来说或者这是对于个人的肯定,而作为导演却并不愿意出现这种场面,他想要的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需要把握住影片整体,不脱出掌控。更重要的是,导演所要做的事情,比想象中更为繁琐,一心多用让人焦头烂额,到了这个地步,唯有推翻之前的想法,专心于筛选演员,不仅是小警察扮演者,还有……阿兰。
规划了这么久,却因为某一环被迫放弃的感觉,不会很痛快,郑少荣整日微笑不曾泄露情绪,回家独处时难免烦闷,尤其看过了好几批次演员,选角工作依旧不顺利。剧中演员所需要表现的枷锁束缚与压抑,说来很简单,表现出来极为困难。郑少荣心中的标准逐步妥协降低,每日睁开眼睛就去各个剧团或者学校选演员,偶尔遇到稍微能入郑少荣眼的,往往刚听说题材便婉拒了,即便有郑少荣这个大招牌在……
林耀苏联方面临近收官,上次回来还是郑少荣亲身演绎念头未歇的时候,许多事情都没有与他说,林耀倒是经常打电话回来诉说忙得昏天暗地没空休息,让郑少荣更加不想和他说目前所遇到的困境,假使泄露,林耀无疑会丢下手头的工作赶回帝都,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比之林耀事业身家,郑少荣觉得自己这里只是小问题。
小问题积而不发则逐渐郁积,压力愈加大。郑少荣自己也发现了状态不对,曾经在港抒发压力的方式于帝都并不适用,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聂宇那次带他去的酒吧。
昏暗的酒吧内人群还是那么疯癫,但愈热闹愈可不想烦心事,郑少荣点了酒水随意找地方坐下,台前上去新乐队,隔壁桌有人爬上桌椅跳起来起哄,那张扬跳脱的声音,正是那日跟宋平走后有些日子没见的聂宇。
“小宇……”两人距离极近,郑少荣返身拉住聂宇衣角促使他回头,敲敲桌面“很久没见你,过来坐。”
“郑哥!您也在?”聂宇和同伴打过招呼,直接踩着椅子跨到郑少荣那边“您要拍戏,宋大少不让我来捣乱,拍的怎么样了?。”
郑少荣借着顶上昏暗的灯光打量一会这活蹦乱跳的皮猴子,东单公园那夜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如今全成换了国际大牌,看起来过得不错,但是据他对宋平的了解……大约只是游戏一场,聂宇看似得到了很多,最后失去的也许更多。
“没有适合的演员,进展很慢。”郑少荣来酒吧本是为散心,不过一句转换了话题“宋平对你怎样。”
“挺好,上星期我陪着他去了趟法国旅游,非送我一大堆衣裳,我现在……搬出来不住学校里头了。”聂宇说起宋平眉梢带喜,手舞足蹈“他有朋友和我老师认识,那老头从前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现在见着一脸老皮硬是挤出堆笑。”
“从小爹妈都很疼我,但我从没想过还能过这样的日子,他们那圈子和我,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聂宇感叹,他想起他的童年,他爹妈都是南方某小城里头的高级工人,拿着比寻常工作人员高出一截的工资,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能够满足他的总是尽量满足,小时候拿着比别的孩子贵的双层铅笔盒,穿着光鲜的衣裳,让人凭空生出莫名的优越感,可大概到初中的时候,厂子效益下滑,光鲜什么的……全没了,而搞活经济先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帝都所看到大都市与家乡的反差,聂宇很失落。和宋平在一起的日子里,似乎总带着天子脚下臣民高高在上调儿,看不起小城来聂宇的导师态度变化,宋平开着大奔来学校接他同学艳羡的目光,与自发聚拢在他周围跟着玩儿的朋友,这一切,似乎……让久违的优越感再度萌发,这种感觉,意外的美妙……
“……”郑少荣安静的听聂宇叙述他与宋平的美好生活,没有出声,他所认识的那个夹杂着天真与世故的少年,不见了,让这个花花世界毁了。
“宋平说要给我单独投资一部戏,我做主角。”聊到拍戏,聂宇一拍额头拉回话题“刚才光顾着自己说了,您的新戏还没聊到,阿兰选不着么……”
“这些日子看了很多演员,不是用力太过,就是用不上力。”看模样聂宇甘之如饴,正是什么都听不进的时候,郑少荣咽下提醒他的话,早先回避的话题绕来绕去绕不开,让他想起那群拿着自己的剧本把角色演得千奇百怪的试镜者,眉头紧紧聚拢做一处。
“剧本还是我手抄的呢,要不是有宋平那戏,您也不愿意……我都想演阿兰。说起来,我在那公园里认识个朋友叫做贺习,和阿兰挺像,以前演话剧的,得闲我带您去他那看看?”聂宇约郑少荣一块儿去帝都旁边的卫星城,看中固然可喜,没看中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不用等空闲,现在就去。”郑少荣拖聂宇起来就往外走,聂宇都说了与阿兰相像,自然有过人之处,通常本色演出比演绎其他人的人生要更为容易入戏,更何况有话剧演出经验,话剧因为其临场性不可NG,对于演员素质要求较高,也许……可以胜任阿兰这个角色。
两人经过三小时车程赶到贺习单位,门房大爷带着谨慎的神情盘问了很久,直到郑少荣掏出他的护照,见着是香港同胞老大爷才指引他们去这栋灰色大楼的二层洗手间找人。
二层走廊里头空荡荡的,门板上红漆表示的购置日期,显示这是一个八十年代兴建的文化宫,墙面色彩还算艳丽,没有多少岁月痕迹,走廊旁边一扇门忽然打开出来个中年男子步履匆匆往尽头去,郑少荣坠在他后头行至洗手间门口,里头传来放水声与两男用方言口音交谈,一个烟酒过度的粗噶,一个则有些气弱。
“小贺,你以后别来扫厕所了,副科级清洁工说出去咱单位丢面子。”
水声渐歇后粗噶伴着清脆的皮带扣撞击声再次响起,听语气多少有些戏弄意味
“要我是你,就在家待着,工资虽然少了点,总能吃上饭不是,回家和老婆天天滚炕头多好,哦……忘了~你看我这记性!你哪来的老婆。”
“周主任……我不求什么,就是想给单位干点活。”那唯唯诺诺的声音,显然是贺喜。
“小贺啊,你说你一个业务骨干,怎么就……不说了……你生活作风问题给单位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谁家敢把孩子往这送?组织已经研究决定了的事情,你把这栋楼再扫两年也改变不了,早点回家,啊~”皮鞋踢踢踏踏,周主任一如来时匆匆掠过郑少荣身边走远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室内先是只有沉默,过了一会儿响起沉重的呼吸与水龙头开至最大的流水之声,而后爆发出字正腔圆与之前贺喜判若两人的声音,那声音蕴含着极为深沉的压抑,却又从压抑中隐隐约约透出激昂……
聂宇跟在郑少荣身后听见这出戏,呆立了一会推开大门“以声传情,不错不错,功夫还没落下?”
站在角落百叶窗边握住拖把的瘦削男人闻言微微转过头,斑驳光影透过窗格斜斜照下,把他清秀的脸庞割得支离破碎“小宇?”
“你现在过得总比黑奴滋润。我这现在有个机会,编制算什么,至于这么憋屈自己?挣了钱咱不回这破地方了,咱……去美国,去百老汇演戏去。”或许聂宇方才曾有所感触,但少年人特有的没心没肺使得他的感触持续并不长久,抢过贺喜的拖把摆出个排除万难向前冲的姿势。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有着青年人的外表,与中年人的深沉,听见聂宇随口胡涅的百老汇,微向上挑的桃花眼里映着日光漾出波纹,又使这份深沉中透出些暖色的阳光来。
“你好,我是郑少荣,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出演我的电影?片酬……八十万。”郑少荣从听见贺喜语言中的张力那一刻起,确定了心中阿兰人选,他给出一个超乎无名小卒行情数倍的价钱,足够他去美国初步安顿生活。无论如何,只要一片绝境似乎看不到出路的人心中尚存有渴望,这份渴望就应当被支持。
“我知道你。”贺喜原想要伸出手与郑少荣交握,却在碰到他手掌的一瞬间迅速收回去,提起沾满水珠尘土,郑少荣于帝都见过很多次的的浅蓝色的确良衬衫下摆仔细擦干净“对不住,我手脏……”
“为什么会找我拍?香港有很多好演员,天朝也不少。”虽然知道郑少荣找一无名小卒邀戏,总不至于是为了逗人玩,贺喜仍需认认真真确认过才敢确信,他又恢复了那唯唯诺诺的模样“我没拍过电影,话剧也……荒废两三年了,我怕砸了您的场子……”
“因为他们都不如你好。”卑微得太久压制住了贺喜的自信,郑少荣希望鼓励可以使他振作“因为这是一个……只要坚持住不放弃自己,总还是会看到希望的世界。”
“我接了……”
贺喜坐郑少荣的车回他那十来平米的家里换了身干净衣裳,仅带上几件换洗衣物,一路丝毫不曾回头,跟着郑少荣直奔帝都。
路上贺喜拿着郑少荣给他的剧本翻看,郑少荣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神色,贺喜对于角色倒没有什么抵触,他原就是闹得沸沸扬扬,已经不怕谁闲言碎语了,但剧本或许让他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东西,之前未见湿润过的眼眸,漾了出丝丝水光,这一丝水光留存时间不长,几乎立刻被他擦去,抬头擦拭同时望了一眼前座,郑少荣收回视线继续开车,既然贺喜想将难过潜藏在心底,他何必去撕开伤口。
相演员的事儿,除去郑少荣在做,顾长卫那边也同时在帮忙物色,该说贺喜真无愧于他那带着好兆头的名字,一回帝都,顾长卫打来电话,小史的演员他找着了相对满意的,也是话剧出身,等郑少荣去过目确认。
68、坑爹之章
送聂宇回他与宋平爱巢再赶去顾长卫那,另一位主角等候已久,他是个极为俊朗的二十来岁年轻人,名字叫做从武,年纪虽轻却透着股子成熟男人的韵味,大几岁也演得,外形倒是挺符合原作中小警察模样,郑少荣反反复复打量着,偏头递给顾长卫一个眼神,外形合格,只不知演技是否能胜任,虽明知顾长卫肯定已经审核过一遍,能入他眼睛总不会差,郑少荣仍需亲自再考验方敢用。
“剧本顾大哥应该给你看过,怎会想到要拍这部片?拍出来大概也不能在天朝大荧幕上看到,不会为今后事业有太多助益,反倒可能多添质疑。”对方资质极好,郑少荣怕他初出茅庐太想红因着自己的招牌而蒙头往前撞,觉得有必要告知他清楚利害,以免因为接拍某部戏之后有如自己一般被媒体与角色画上等号。
“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总有人会看中,并不求红,只不过要尝试突破性的题材,而国内几乎没有这种机会,找人排演此类话剧都无人肯演,如果别人质疑只说明我演技极好……”从武语气与表情中尽是自信,也许所有人都会有这么一段坚信自己最好,无所不能的时期。
“哦?”郑少荣笑着摇头,还需多磨练,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已经受过好多次挫折,不再认为自己如何不得了“有自信是好事,但不可过分自信,我今天刚刚找到人演你对手戏,我选出一场,你可与他临场试试看。”
郑少荣拿起剧本指明场次,而后叫来闲闲坐在一旁打酱油的道具师,寻找演员同时片场亦在布置,几天没来已然准备得差不多,他从道具师手中要过手铐递给贺喜“第十四场你们都看过了,还记得住么?记不住我再给你们半小时。”
“不必了,我打小过目不忘。”从武横过眼瞥瞥贺喜,这中年男人相貌虽过得去,可一副畏缩懦弱模样,真能与自己搭戏么?“倒是这位年纪大了些,可能需要多些时间。”
“我记得住。”贺喜拿到手铐的瞬间有些怔忪,而后又猛然醒过神来,伴着清脆啪啪两声极快的铐在自己手上,按剧本蹲到窗户下的墙角站了。
重生之荣耀1989_90
剧本经过郑少荣与陈老爷子的改编与那林耀说成饥渴男与闷骚男故事的前本子完全不一样,本子是张元让王小涛写的,但他改编成剧本时删去了许多,加入了许多不协调的东西,使得警察粗暴而直接没有丝毫爱意。郑少荣喜欢的是王小涛的初稿,是把阿兰的苦痛煎熬自我看轻被看轻都表现出来,警察的变化表现出来,而不是纠缠于单纯的肢体语言侮辱中,他添了许多小史默默窥视注意阿兰的镜头,把觉着不协调的统统都删除,强化了小警察角色心理转换的戏份,只能靠施虐来掩饰自己的被吸引,让他与阿兰的感情不再来得那么莫名其妙,还有阿兰的老婆,作为侧面体现阿兰性格的人物,顾长卫找了他朋友在霸王中演蝶衣他娘的女演员来演绎,剧组里有人打趣说是女朋友吧……郑少荣发现这个三十岁的男人竟然会脸红,当然,她此刻不在场。
现在是白天,第十四场却是黑夜,白天演着黑夜的戏,话剧演员演着电影,郑少荣对于这个奇异的组合的效果很期待,他亲自打板,开始了两位演员的第一次对手戏。
“我找医生看过……”阿兰前边已经描述了自己童年时母亲的冷漠,很大了依旧叫他过去吃奶,好像除了喝奶没有其他方法再去表现母爱,喝完奶总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这种与孤独感让他对牛奶觉得恶心,此刻他再次坐在水泥地板上陷入一个人的回忆里“我觉得自己贱,我也想过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贱,医生给了我一杯催吐剂,一杯牛奶,和两叠子男女画片……他让我想看男人的时候喝下催吐剂,想看女人的时候喝下甜牛奶,可他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牛奶是比催吐剂更可怕的东西。”
从武在贺喜说到医生与看男人的时候,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般浑身震动了两下,但马上又回复成了常态,好像他从未有过反应一般,继续他掌控着局面的姿态。
“然后他就走了,我一个人找了个僻静地方,看着那些粗劣画片,却只想把催吐剂喝下去,医生也治不了我,从那以后……”贺喜像是从空荡荡宇宙里传来虚无而飘渺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明明是冥顽不灵的话语,硬生生让他道出了悲凉的味道,使从武垂下的眼眸略有闪动。说着这些的时候,贺喜仰起头,从下方直视这个英俊的小警察,目光忽从自弃转做柔情似水“从那以后我承认了自己的贱,就像她说的,每个人的贱都是天生的,永远没法改变,唯一逃脱的办法就是喜欢自己的贱!”
从武微咳稍稍错开视线,一脚把贴近了些的贺喜踢飞出去挽回他瞬间的失态“我见过贱的,没见过你这么贱的,自个不拿自己当人看,没谁会把你当个人看……”
“卡,后面不用了。”仅仅看了一小节,郑少荣轻拍拿在手里的场记板,这戏份是他加的场次之一,对白有点多,因为有太多心理戏需要用语言表达出来。方才贺喜拿捏得不错,毕竟比从武在世间多打滚了近十年,从武则表现手法上还带着些话剧式的夸张。
“youarethebest!”郑少荣拖起仍扣着手铐软在地上的贺喜,替他拍去身上尘土,贺喜却无反应,只是满头冷汗微微的颤抖着,似在战栗,像是有什么藏在他身体与灵魂最深处的噩梦,将要冲出来,郑少荣还记得他初初接过手铐为自己铐上时深思不属的模样,一面拍灰一面儿轻声问贺喜“一路赶来累了?还是那一脚踢得太重?”
“您别担心,没事……呕……”贺喜捂紧腹部,腕上手铐亦顾不得摘下,冲出门蹲在走廊中干呕。
“你觉得自己刚才比他如何?”郑少荣示意工作人员出去看看,他希望聂宇能意识到别人优点与自己的缺点,如此还可塑造,若还只觉得自个天下第一,哪怕他外形如何适合,郑少荣也不得不重新选角了。
“我……”从武舔舔略干的嘴唇,不得不承认“比不上他。”
“呕……咳咳咳!”门外干呕声越发急促,最后贺喜甚至撕心裂肺的呛咳起来,工作人员走进来耸起肩膀摊摊手,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无可奈何。
“感觉怎样?我送你去看医生?”贺喜是极可怜的人,男主角总不能尚未开拍便受伤或者病倒,郑少荣搀他起身试图给多他些关怀。
“老毛病,治不好的,不用看医生,钥匙?”贺喜举起双手靠住墙平息因咳嗽而变得急促的气息,春夏之交天气不算热,走廊中的穿堂风悄悄钻入他微敞的衣襟,比刚才好过了许多。
“西仔,把钥匙拿来。”郑少荣唤过道具师略略弯腰把手铐解开,尽管低着头,他仍明显感觉到上方吹来一股气流,手铐离开贺喜时,他竟大大呼出一口气,手臂上绷紧的肌肉骤然放松。
“顾大哥,我给从武一天揣摩剧本的时间,你与他多说说,电影与话剧的异同。贺喜在这里没有落脚之处,我送他去我家中休息。”郑少荣有些苦恼,自方才可以看出来贺喜强烈的不适感来自于道具组的真手铐,但在拍戏时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即便自己混迹影坛多年,若是在此情况之下表现这个人物,未必会比他好过太多,可是今日只拍了一小段,整部戏有许多时候贺喜都要与手铐打交道,若不可解开他心结,难免会受此影响,因而郑少荣去开车之前轻拍贺喜肩膀“想不想与我谈谈心?”
郑少荣载着贺喜疾驰在帝宫大门那条十里长的宽敞的大道上,太祖画像一掠而过,贺喜呆望窗外风景只是沉默,他也只好沉默,等回到家再询问。
“我杀过人……”
“嗯?。杀人?!”
贺喜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话太过惊悚,使得毫无准备的郑少荣刹车不及差点撞上交警岗亭附近安全岛,前两年在意大利时郑少荣为求自保,也曾沾过鲜血,但很难想象贺喜这样的人……
“我杀过一个警察。”贺喜低头无意识的随手划拉座椅皮面,语气平顺得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看到这个剧本,我会觉得这完全是为我而作,我幼时的生活环境,与阿兰是一样的,厌恶牛奶……是一样的……上山下乡时被人强迫与看医生,也几乎相差无几,如果有不同,大概就是这个被我杀了的警察,还有……甚至没有一个公共汽车愿意爱我。”
“我拼命抢机会离开了云南小山村,离开了那些闲言碎语与可以做我爹的大队支书回到城里,重新上学,安排工作,他发现了我,他威胁我,我白天衣冠楚楚穿着干部装上班,晚上则去他家,整整三年时间里,他每天用那么冰凉的手铐铐住我,殴打我,强奸我……”
“你不曾试过反抗?”如此难以启齿的往事,贺喜肯跟自己分享,郑少荣欣慰自己受到信任的同时亦未贺喜的软弱与屈服而心痛,人不为自己逆境反抗努力,谁也不可救他。
“有一天,他喝了很多酒,甚至快把我打死了……”贺喜并不回答问题,只抬起头,解开两颗纽扣指给郑少荣看“他打断我的锁断,打断我的肋骨,肋骨插进了我的肺里,嗓子眼全是血沫,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我想他陪着我一起死,所以我挣扎着杀了他……”
“可是……我又活了下来,在共安局里我什么都要交代,小时候,大队里……局长说他是我父亲战死时的战友,后来我被定了个正当防卫,但我的事儿也传开了,单位冷处理我,别人拿我当个笑话看,出事以后走在大街上,好像每个人都在戳我脊梁,说我贱……”
“有一天去共安局报道的时候,听说帝都有人过来看过我的笔录,再后来,你邀我拍戏……”
“我害怕手铐,从前有这东西都伴着铺天盖地淹没我的拳打脚踢,曾经我想过反抗,但渐渐变得喜欢它,每次他打得我遍体鳞伤之后,都会替我上药,会抱着我问我疼不疼,会低声下气的让我快乐,从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我简直没法抗拒,我爱他,爱到想让他与我一同去死,但现在,我孤单只影活着……他死了。”贺喜忽而笑出声“很好笑对不对?像是一个荒诞故事……我曾想过自杀,又怕追不上他脚步,每日活在追思与荒诞的噩梦里。”
“并不好笑,不仅是你,许多人拼命为追得一丝温暖,忘掉了一切。”转眼已到住址,郑少荣停下来打开车门,他知道贺喜并不需要同情“作为回报,我也说个故事,一个……神话故事。”
“想喝些什么?这里只有茶与红酒。”
“茶,热茶。”
“但愿这热茶也可使你暖起来。”郑少荣抓起茶叶撒进滤壶冲入沸水,天气并不冷,贺喜情绪亦无波动,但他心里必定是极寒凉,寒凉到需热茶才可暂时温暖的地步。
“我要说的,并没有什么人生道理,也算不上开导,只是想告诉你,这世间还有人与你同样活得荒诞好似做梦不能醒,但他忘掉了过去所有事,才可让现在得好过。”郑少荣递给贺喜他所要的热茶,靠着沙发点上一支烟“需要么?”
“我不抽烟。”
“这是我听一个朋友说的故事……”郑少荣吐出烟圈,声音比之贺喜的毫无波动更多些空远,确像个旁白者“他与你不同,虽然年幼时同样过得很坏,但有了成功的事业,也曾有过万千宠爱,有人一直陪伴他左右……”
“一直陪伴了他快二十年,这已经是他半生……”郑少荣垂下眸子,一只手指覆在滚烫的清青花茶杯盖上描绘它花纹“人都是会老的,人不似古董,越老越值钱,只会越老越命贱,渐渐曾有的万千宠爱都离他而去,陪伴他的人也老去,世道很坏,做什么都不成功,宠爱渐变质疑,质疑渐变敌意恶言,一日比一日更不开心,一日比一日精疲力竭……”
“终有一日他觉得很累,当时却无人可说话,只好去窗口吹吹风,那风极让人舒服,一时间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像蝴蝶乘风飞起来,先飞翔然后坠落,很多人都见看他在飞……”说到这里郑少荣丢到将烫到指尖的烟头,取过烟盒试图再继续点一只“正常人应该都会死,但因为这是一个神话故事,所以他并没有死,他可以看到轰轰烈烈种类繁多的的纪念活动,很多人又想起了他,实际上他只是想要一个人能与他说说话,可以听他一遍又一遍重复,不会心情糟糕,不会不耐烦不会制止,可心理医生都难做到,除非对座是石像……”
“他一个人独自漂浮,一直没人来陪伴,他陪在病重的故友身边,希望有人与他一样,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他见曾经的爱人独自老去,看见家乡从辉煌至没落,心情愈发沉静,直到某一日,被某座寺庙供奉的佛珠吸进去,在里头不知多久,再出来已是乘坐时光机回到了十几年前,另有一段记忆……”
“他是他,又不是他,天地是那个天地,又不是那个天地,这个天地里的旧爱已与她人结婚,甚至有了孩子。”又一只香烟化作指尖烟灰,被吹散抖落“新的记忆里他有另个爱人,漂浮时曾想过若有来生不顾一切重新开始,争做最上游一个,没有不开心一生一世在一起那些太美好的想法,都化作了飞灰。”
“你也有机会重新开始,只要你可以忘记,愿意忘记,忘记他,忘记自己,将一切抛去……”
“……”林耀提着行李不知何时站在门前,额头上全是汗珠……
“你也在听我讲故事?”郑少荣微笑着起身接过林耀行李放下,替他理顺纠成一团的领带“虽是神鬼故事,也全不必听得满头汗。”
“是……”林耀浑浑噩噩应着,口中津液因紧张不断分泌,喉结不断滚动吞咽,对于贺喜连一个微笑也欠奉。
“贺先生,请先您出去。”林耀退后几步,靠到墙上寻求支持力量,原来他已经知道……他都知道……“出去!”
贺喜不可明白室内诡异气场怎回事情,倒给林耀咆哮吓得一抖,他本就胆子不大带些懦弱,否则最初时也不会被那警察几句话吃死,不敢反抗。
“抱歉,故事不得不中断了,只好明日再陪你谈心。”郑少荣对贺喜致歉同时拉过林耀往门外去“不要吓到他,有话我们去隔壁说。”
“是什么时候?”林耀眼看郑少荣关闭房门,静静等待判决,此刻他只觉命运未免太喜爱作弄人,郑少荣若已知道前事,自己的存在便全无意义……
“从西藏回来,断断续续有了些模糊记忆,近日越发清晰,昨日一觉醒来,脑中多了许多事。”郑少荣半坐床榻与林耀隔住一张茶几半室距离平静对视“似乎那位喇嘛逆转命轮并不成功……”
“你……现在有在爱我吗?”林耀疾步走到床边半蹲抱住郑少荣腰间,微声询问。如是最初还可假意潇洒放弃,相处日久太多努力经营之后,感情不确定使得一贯骄傲的他怀疑厌恶自己,变得比尘土还要卑微。
“你对我很好,”郑少荣轻拍林耀背部,并不说爱“即使是如你这般的好友,要分开也会很难。”
“我成功全靠前世与运气,我努力让自己配的上你,努力营造无烦扰最好生活。叫我写那本子,我很想自己认真写一个好本子来给你,重建过好多次构想,耗费这么多时间,至今只写到一半……”这是判决吗?林耀颤着声音揪紧郑少荣后背衣物不肯抬头“告诉我你现在有爱我,不是我在强求……”
“这没骨气的模样,不是我所认识的耀仔,换一个人未必也能做到你现在。”郑少荣抓住林耀双肩迫使他抬起头,泛着水汽的眸子使得他沉默了几秒,猛然推开林耀“起来,站直!世间哪个亿万富豪像你这个样子!”
“成为亿万富豪对于时间旅者不过一个金钱游戏!只要你想也可以做!我不要骨气!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我也可重新开始追求,纠缠你一世!”林耀咬紧牙,原地半跪高举方才倒地时从口袋跌出的枚红色小盒“今日回来我本想说我们丹麦去结婚!现在我还想这么说!”
“傻仔。”林耀头顶微痛,手上一轻,抬眼便见郑少荣一手屈指敲爆栗手势还未收回,另只手拿着玫红小盒“我有未说过,那是放电影一般浏览?主导还是今世有你的记忆,你在担心什么?何况别人已有妻有子……所以,那只是……朋友的故事……所以,我选择忘记。”
“站起来,啊……拍完戏,大概是六月间,正适合旅行,我接受你异国游邀请。”郑少荣踢踢呆愣愣的林耀,走出门口单手遮阳仰望天空“戒指可不怎么好看。”
林耀循声望去,郑少荣背对他站在台阶前,手已收回背后,左手无名指上头某个环状金属物品于阳光下闪过一丝光亮……
接下来几天林耀整天蹭郑少荣身边,情敌太过强大,不多加存在感把那个别人挤到角落怎可安心,郑少荣批斗他几次,无可奈何随他去了,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拍戏,调教从武,开解贺喜……
多出好多年历练的郑少荣会散发出怎样光芒?林耀跟去片场虽有想象仍被吓到,仅仅是指导从武演技之时所泄露的皮毛,已让林耀怀疑他阻止郑少荣演阿兰的对错……也许他阻止了一个可能的经典角色诞生。
“啊?我已经不想再演它了,虽然许多年前我与张一块说过由我来演会更好,但现在我有太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培养新人……”郑少荣与顾长卫讨论布光构图的闲暇得空回答林耀疑问“这算是我两生第一部电影,我会好好拍完它,拍完之后,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接纯艺术电影,拍艺术容易拿奖,那只是我个人成功,推动香港电影整体良性发展才最重要,现在香港电影圈虽已进入衰落,但还可挽救,我已然明白,若要挽救市场,商业不可少,完整的电影商业链不可少,若是叶二能在电影审查制度上做些手段,圈内应该可以熬过寒冬。”
“为自己设立如此大目标会太累。”林耀想象郑少荣变身成商业巨子或者工作狂人,坐在办工作前批阅文件的模样,扒拉一下头发精神抖擞“您需要秘书么?我会努力做事会关心你还会暖床,不要薪水……”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断坑爹了……唔……
本来上一周心情阴暗持续至周一,所以前半段阴暗,后半段坑爹……
唔……
坑爹之章?
重生之荣耀1989_91
69、绿豆冰棍 ...
其实剧本与题材如果用二十年后郑少荣已然经历过更多题材更多角色的眼光再去看,这个剧本不再那么有吸引,两个相对青涩的演员与尚算年轻的摄影师顾长卫,间或有陈老爷指导,磕磕绊绊之中于六月初总算是拍得差不多,虽郑少荣对林耀自告奋勇做秘书一时不置可否,林耀只当不反对便是答应,苏联收尾完成时间充裕,倒是日日跟着倒是做了比秘书更多的活儿,至少秘书不会剪片,不会参与拍摄讨论。
剪好片郑少荣在他名义上所带的那班里头开了一个小型的试映会,本只是打算给班里同学放一放看看反应,结果很多老师都跑了过来,除去系主任没好意思和学生们抢座,各自搬个小板凳坐在教室后头。顾长卫对于色彩方面感觉挺不错,轻易达到了郑少荣想要的效果,林耀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了听说是莱卡为美国航天局制作全世界仅此一只的超大光圈镜头拍摄昏暗夜戏,仅从器材上便于绝大对数电影拉开了差距,使得审问过程之中画面简洁干净而充满质感。
回忆往事时却与之不同,他在郑少荣的指导下下大多通过某些特殊的介质去拍摄,比如隔着一层纱,或者撒过水的玻璃,颠覆寻常模式的构图,再加上合适的布光,逆光之下所凸显的朦胧轮廓,画面所能够体现的美感使得原片中带给看片人诡异阴森而压抑进而感到恶心的感受变作了对于阿兰的同情,尽管在座的都是专业人员,仍旧把相当大的一部分讨论主题从剧情转移到了画面色彩上,大概人真的是一个感觉动物,声觉,视觉效果出色的电影更讨人喜欢。
收到了良好反馈,郑少荣心情不错是难免的,林耀适时凑过去大肆表扬,把他上上下下夸了个通透,只换得郑少荣一句笑骂“狗腿!你完全不必如此刻意讨好我。。”
林耀只是担忧过度,尽管郑少荣说今世比之前生更重要,但无论多出二十年记忆无论如何总还是与之前不会完全相同,至少于这些日子,林耀观察郑少荣比之以前多出许多习惯性动作,这。。都是他另一个人生所带有的痕迹,二十年与二年究竟孰轻孰重?两人这些日子以来白日好似与之前未有差别,夜晚却隔着一堵墙各自睡去,林耀主动分房,白日里嬉皮笑脸,独自一人时总会辗转反侧,他心内总会有甚么东西压抑难过,患得患失唯恐对方下一秒离开,小心翼翼曲意讨好只得几点笑容,心内渴求亲近压制这些不安,想亲吻对方,想要心与心贴近做一处,又恐招致厌恶,离得远些给自己冷静时间,又恐误会错过,顾忌重重内心妒忌纠结无人可以体会,大概真的只有从丹麦回来,有明确的文书确定双方关系,这种惊慌才会渐渐消去。
郑少荣亦渐觉林耀心境,试映会之前便故意不曾开车,拉他蹭顾摄影顺风车过来,好有理由安静说话“与我一同散散步怎样,整日以车代步,很少走路便会发福。”
“仔细说来,我们确实很久未曾一同散步。”林耀把郑少荣室内因为人多气闷而脱下的外套递给他披上,缀在他身后约半步远站定。
“所以我们该常出来走走,日后还很长,许多年以后我们都会这样,一起散步,共同生活。”郑少荣一面披上外套,一面与过往师生挥手致意,嘴里却说着他不常说的情话。
“郑老师,您要回香港了?”聂宇挤出尚在讨论的人群跑到两人身前,少有的叫了一次老师。
“啊。。是啊,三个小时前我已经和主任说过,并未正式宣布,你消息还挺灵通,宋平告诉你的?”郑少荣林耀打算再回香港只提前告诉了叶二与主任,论远近,大概是宋平走漏了消息。
“不,我听主任孙女说的,那是我好友。。”郑少荣临走,聂宇对于他的喜欢与不舍压过对林耀的害怕,扑上前轻轻拥抱以纪念他曾有过的些微情愫“他很凶的,郑老师你要好好保重。。”
“他不会对我凶,你担心得太多。”郑少荣拍拍聂宇后背慢慢推开他,说出了一直以来未曾出口的提醒“倒是宋平与你差距太大,要记得保护自己,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与我说。。”
两人的对话引来很多师生关注,已有许多人围过来,郑少荣刚来学校时引来很长时间的围观,这次要离开,许多之前未曾在意的学生好似猛然想起来自己甚至未曾留下一张XX与XXX合影,甚为扼腕,纷纷央求附近看片的摄影系师兄师弟为他们拍一张,早先郑少荣还都应承,但从众效应导致人群越聚越多,再继续下去,与林耀散步游街的想法只怕要泡汤。。
“有幸与同学们共度半年我很开心,但人生难免道别离,今日不得不到此为止。”郑少荣极绅士的微笑着婉拒合影想要离开。
“不要。。”
“别挡住我。”
“你们这群插队的混蛋,我还没有拍到。”
学生显然不愿意,场面愈发混乱,郑少荣莫可奈何,对林耀挤挤眼,轻声说“准备跑路。。”
“郑老师,再和我拍一张!”
“1~2~3!跑!”郑少荣拖起林耀手掌,两人这么拉着手在走廊中急速奔跑,学生们错愕几秒反应过来发一声喊,轰隆隆大群人追逐其后。。跑动时风速带起了他们衣摆,飞扬了他们的发丝,傍晚时分的橘色光影透过走廊里一排大号窗玻璃照射进来,整个画面透出暖暖的颜色。
拐角处一个不曾参与的摄影系学生,发觉这画面意外的有趣,举起相机瞬间定格,第二周洗出来片来,效果出奇棒,两人拉手大步在前,郑少荣稍稍偏头与林耀会心一笑,笑容中有些恶作剧成功的孩子气,飘起的发尖因阳光折射而近乎透明,后头则是被虚化的大批人群,当年学院里举办摄影比赛,他给这张照片起了个名字叫做【时光.风】送去参展,比起同系其余学生费心走访各地山沟拍来反应民生疾苦的照片,他原没做太多想法,熟料参与评审的是来交流访问的邻国摄影大师,言之比起社会阴暗面,美好与欢笑也应该被赞扬,尤其此片光影如此美妙,竟然意外的获得了大师私人提供泥坑顶级设备一套,勾得同班之后半年见他便眼红,亦成为十余年后兴起的某个特殊种群硬盘必备美图。。。
“呼。。散步变赛跑,太长时间不做运动,差点跑不过年轻人。”不知拐过几个路口,于某个小巷才终于甩掉尾巴,郑少荣与林耀都忍不住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我却想一世都这么过。。”林耀低头凝视两人仍旧交握的手掌幽幽出声“因为你可以永远握住我手,不会分开。”
“傻瓜。。”郑少荣拢起前额汗湿遮住眼帘的发丝,由并肩转到林耀身前,彼此间距离不过一公分“我从未说过要放开,我会一直握紧,即使热烈浪漫都过去,变做细水长流。”
“真。。。”林耀刚想抬头再次确认,却被唇上温柔甜蜜的触感夺取了呼吸,缠在颈背的手臂夺取了心神。
“真的。”
浅浅一吻比之语言更为让林耀内心雀跃欢欣,紧握的手掌加一分力,亦感觉到了相同的回握力道,让他忍不住咧嘴绽出许久未见的或者看上去有些傻傻的,真心开怀的笑容。
“卖冰棍汽水~绿豆冰棍!~一块一支。。”
“热不热?等等我。”两人方才都跑的满头汗,郑少荣很想尝尝天朝的简化版冰淇林,想往穿巷而来背着小白箱子的走去,却被握得太紧忘了放开的的手掌拖住,不禁亦笑出来“呵,不。。一起去。”
两个成年男人竟像孩童一般,拖着手一人拿一根冰棍啃着,一路慢慢的说话谈天,平日一小时便能走完的路程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
回家当先第一件事应当是洗去已然干涸的汗珠,郑少荣披着浴袍挡住林耀房门“还想躲回客房?这里并不如隔壁舒适。”
“我只是,有很重要东西忘记要取。”林耀抹去鬓角水珠,微笑相望“给你的礼物。。”
林耀关着门在里头倒腾了半天,才施施然回到主卧,直接从被尾钻了进去。。
“你。。”郑少荣有期待过是甚么礼物,但他不曾想到过林耀会做他从前从未做过的事,阻止的手伸到一半终究无法抵过身体传来渴望,无力放在被中隆起的人形头顶“你不必这么做。。”
“若我以前快乐很多,也会希望你能快乐。”林耀回答从被内闷闷传来。
抵死缠绵,若情似水,无论谁都有快乐,或于痴缠碰撞中可彼此换心,即便岁月流逝,留住一点温馨共同渡过。。
帝都断断续续住过近一年时间,亦收获很多友谊,这次再走大概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长住了,林耀与郑少荣在大堆送行者的协力之下把行李一件件打包好先行托运回香港,与叶二以及他家老爷子派过去名义上见证灵童仪式的代表一块儿去西藏走了个过场,灵童仪式之后便直接往西欧飞,叶二则依旧留在那不知做什么,总之。。。挚签结果并不是林耀记忆中于新闻听过的名字,已经没有了达拉,也许也会没有西突,没有藏督吧,临上飞机前林耀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不小心走了小言的调调···咦··
70、丹麦婚宴【正文完】 ...
丹麦最有名的大概是世界上几乎人手一本的安徒生童话了,这个国度景色与人文亦如童话般美好,至少它是世界上第一个承认同性民事结合即承认同性与异性伴侣拥有绝大多数同等义务权利的国家,比如与财产继承权利。使之前永远得不到现实夫妻名分的男人与女人们有如童话般似乎不可能实现的好梦成为现实,尽管它还有太多的不完善,比如不能够领养孩子,但法律在于人如何去规避,林耀琢磨着有一日总会弄一个同时拥有他与郑少荣血缘关系的孩子出来,大不了2001年之后再去荷兰注册。既然李家都可以弄出来个三胞胎,为何自己不可以,他可以承袭父辈的荣耀,可以在他们老去之后关怀左右,把郑少荣幼时的亲情缺失,都一一填补,很多事情,不是仅有两人就够了的,人们需要爱情,也需要亲情,它们某些地方重合而又不一样。
正常婚礼会有的成群宾客,神父祷告主持与双方的誓言,这些他们都没有,要知道丹麦并不像专与正统教派作对的拉斯维加斯某些教堂一样,天主教神父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在他的教堂里任意举行婚礼的。所以他们有的只有一个小型的私人宴会,来宾有林耀只在电话里听过声音的郑少荣家人,刻意赶来的一堆好友,其中包括近在苏格兰的威廉,以及··不那么受欢迎的卢卡。
郑少荣早先不带自己见面家人,林耀不是没有过怨念,这一次两人都身穿礼服站在酒店门口,家人在旁见证,总算安抚住林耀一直不确定的心情,至少相信,他真正承认了。。。自己。
酒店方面出于对这两位连开数十瓶年份红酒贵宾的重视拉拢,贴心的赠送了寻常婚礼所有的全套服务,比如主持人,彩色礼炮,高达数米的多层蛋糕,乐队与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幸福吧,林耀面上笑着,心里甜如蜜糖。。
这是幸福吗?郑少荣看向虽挂着笑容,面上仍有一丝丝犹豫的家人,他们。。会祝福自己,对吧。。
礼炮齐鸣,乐队奏起欢快的音乐,郑少荣被梅颜芳那一桌多年好友拖去灌酒,勉勉强强算一个中西结合的热闹婚礼。
“家姐,阿妈。。”林耀瞄准空子跑到不曾参与狂欢细细品尝红酒的家人席,恭恭敬敬致礼。
“。。。”满桌人被他称呼弄得不知如何回应,一时间静默在那里,排除性别与年纪太过年轻,论身家,论能力,林耀确实是一个好伴侣,与梅颜芳同来的飞机上亦听她说过郑少荣完全可以吃住林耀,可。。。今后该如何称呼他?若用寻常的契仔之称已不适合现在的关系,儿媳?儿婿?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耀仔,不好意思,从前未曾见过你,一时有些失礼。。”还是郑少荣家中事业心最强的大姐最先反应过来,亲近的与他寒暄打破沉默“但是有听说过你多次少年有成,不必太过拘束,从今以后。。”
“我们就是一家人。”首座老人从下飞机开始,一直保持沉默,仔仔细细看过林耀许多回,此刻终于点头首肯“那是大姐夫,那是。。”
老人的点头代表着风向标,在座都随着介绍一一起身与林耀碰杯,郑少荣被好友闹得受不住侧身规避,恰好看见林耀那边情况,摆手致意他们停下来,林耀敬到末席抬头与郑少荣视线对上,相互露出一个微笑,隔着两张桌子遥遥碰杯。
“怎的办了手续反而生疏了?KISS!!!!”林兮喝的有些多,本不该在喜宴刚开始便这多酒,但朋友已达成幸福,他心中的幸福成就却永不可达成,只好用醉意掩盖失意,一醉之后难免行动出格,抬手强拉郑少荣非要将他们凑做一处。
郑少荣本可轻松推开这只烂醉鬼,此刻却不想这样做,顺着他疲软无力的手力一步步走到林耀身边,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紧紧拥抱,密密亲吻。。
“对不起。”众人看来贴近林耀耳边说着情话的郑少荣却在道歉。
“现在。。不是很好么?”林耀亦紧紧抱住郑少荣,太过合身笔挺的礼服禁不住如此大动作憋得有些难受,而林耀心中却是极度愉快与舒适,郑少荣在为他之前不曾介绍家人而道歉,他真正全然的接受了自己··不再带有一丝防线。
“是啊。。都好了。”
“我有事要宣布。”林耀再度轻吻过郑少荣脸颊,放开拥抱的双臂,扬声示意,正面则是对着旁边那一席往后多出来的家人“从今以后,我将会把事业重心转移至丹麦。”
“耀仔,我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不需要。。”郑少荣扫过现场,在座所有人皆一脸错愕,大家都已成年,都在社会上打滚过几年,怎会不知道林耀此举意义何在,民事登记只在本国有效,若在国外生活只是一个虚名,并无实际意义,而事业重心通俗些来说即大部分财产转移至丹麦,则需受其约束,一方财产对方亦享有权利。郑少荣拿到叶二的分红,腰包很足够丰富,完全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我也有分到近五亿。。”
虽不知林耀具体身家多少,但托福于早先闹得沸沸扬扬的曝光事件与狗仔,大家多少有所耳闻至少数十亿美金起,肯如此毫无顾虑的只求绑定关系,谁也会动容。
重生之荣耀1989_92
“想改变吗?”林耀笑对错愕,轻声问“我们是合法伴侣,便应该承担法律所规定的义务,这可以买下许多许多家派拉蒙,可以重塑香港电影业的钱,是我们所共有的,是时光的分红。还记不记得九七年?大概香港人都难以忘记索罗斯的攻击步骤,若你实在在意,那年再还我好了,最重要的是,与我分手会损失很多很多很多钱哦,所以,不要抛弃我。。”说至后来竟似小耀般故意装起可怜来。
“咔嚓。。”数道亮光闪过,酒店经常出入名人,保安对此相当敏感,立刻集合准备驱赶不知何时冒出的东方狗仔队。
“让他们拍。”林耀往光线方向瞄一眼阻止保安,哟,熟人,装备还挺齐全,不光有长枪短炮,甚至还有录像设备的存在。
“我说过什么?分批次过来,大批一线明星失踪目的地皆在丹麦,怎可能不被注意。”郑少荣倒是并不生气反带着笑意,只因为,这些人的消息渠道来自于他自己,他明白林耀想要的不是什么不被曝光与私生活,他更期盼可以获得自己全然的肯定,最好永无反悔余地,好,那么,满足他“来者总是客,是客人怎有不入席的道理。。”
于是一大群记者被请入宴席,从未获得的礼遇简直让他们难以相信,全似木桩傻傻呆呆,少了平日为求新闻的拼命劲头。
“难得大家都聚集于一处,不要太过拘束,我为今日献声一曲,唱的并不好,希望诸位不要取笑才好。”林耀打了一个响指,乐队好似接到信号,曲子骤然换了调子,把因为听见他说要唱歌而扶额的郑少荣压到正中央席位即大姐身边坐下,看来从前记录太过糟糕,郑少荣已然不相信自己“我在苏联每日练习不至丢人,只为了。。今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当做菲仪奉献给你。。”
“老朋友了嘛,记得把我们拍帅点。”林耀跑过路过记者席犹不忘拍拍当年在浅水湾第一个偷拍他与郑少荣的二周刊摄影师。
“OK!”摄影师笑着两指交扣比出OK手势。
“Can't Stop Love!”林耀握住麦克风,站在中央人工搭设高处平地大概五十公分的舞台之上,正面面对郑少荣与他今日才认识的家人,深吸一口气闭目启唇
“We stand here today, togetherone。。。”
歌声流畅自然,与郑少荣印象中惨不忍睹的音准几乎是相对的两个极端,竟然是真的,极下苦功夫练习过。
“Whoever said thatcould never hold on, Doesn't know I foundstar。。”
“They said this love was the impossible kind。。”
“They said thatcouldn't, butdid makework。。”
“I can't stop love you..”
林耀觉得自己的视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他甚至清楚的看见了郑少荣的口型
“Me too。”
【END】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全文至此完结,另有番外交代97年与未尽之线索,字数··应该不会太少,敬请期待。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感谢K君,感谢苏三,感谢朝夕,感谢腊肠,感谢炫荷(尽管有时候会有坑掉这文以报复您坑我数年的抽风想法),感谢凌七月,感谢SHHHJ等等等等所有读者,以及许许多多潜水不曾冒头与看过此文,中途弃文的朋友,谢谢。
此歌曲来自于歌手Darin对瑞典王室婚礼的祝福曲,来自于2010年,所以没人听过,没有人,包括主角。
全部的歌词中英文放到正文里未免太坑爹,所以。。
请看下面,MV加上歌词,个人以为还算契合此场景,脑补一下,咳,脑补一下。。
Can't Stop Love
stand here today, togetherone
今日,我们一同站在这里,
You brightendays just like the sun
你仿佛太阳般照耀了我的生活。
When everythinlt;bgt;lt;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gt;<a href=http:///lt;/agt; target=_blank>http:///lt;/agt;</a> 文字首发无弹窗lt;/bgt;ke stormy weather,
当周遭的一切如同暴风骤雨时
always survive cause werethis together
我们总是能好好地活下来,因为我们在一起。
Whoever said thatcould never hold on,
谁曾说过我们不能持久
Doesn't know I foundstar
他是不知道我找到了我的明星
(Baby you arestar)
宝贝,你就是那颗耀眼的明星。
And now I'm happy I stoodforlong
此时,我高兴地久久站立
Baby thiswhere our story starts
宝贝,我们的故事由此开始
I can't stop, can't stop this love
我无法停下对你的这份爱,没有办法
matter what they say I love you
无论旁人如何闲言碎语,我爱你。
I can't stop, can't stop, I love youmatter what they say
我停不下来,停不下来,我爱你,无论他们说些什么
I love you
我都爱你
They said this love was the impossible kind
他们说,我们的爱完全不可能
Butwere strong enoughfight for this life
但是我们已经很足够强壮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磨难。
I can't stop, can't stop this love
我无法停止对你的这份爱,
matter what they say I love you
无论旁人说什么,我依旧爱你。
Now i'm carried away because I've opened arms
此刻,我张开双臂激动无比
You're herestay, deepmy heart
你就在这里,在我内心深处
They said thatcouldn't, butdid makework
他们说过我们不可能,可是我们的确做到了
And nothing could stop us, not even two different worlds
重生之荣耀1989_93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连我们身处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也不行。
I can't stop, stop,i can't stop
I can't stop, stop,i can't s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