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拥抱》 推荐序【然后，错过？】/四月多 这是第一次帮别人写推荐序，同时也是第一次接触雨未停的文字，在这之前虽然我们聊天聊过不少次，但因为我生性懒惰所以没有机会去接触，然而这一接触便让我震惊。 当她将故事传给我的时候，其实我是已经熬过一夜，非常精神不济的情况下硬打开来看得，但没想到内容却让我渐渐忘了疲惫，陷入在她的文字里。看见心酸之处也流下了眼泪。 因为只看了片段，所以后来找雨未停问了故事的大纲，才得知原来这是个微酸、微甜的故事。 就像这推荐序标题所说的，错过。 在爱情里最怕的是什么呢？我觉得不是分离、不是互揭疮疤、不是劈腿也不是得不到，而是错过。 错过。 当爱情在你面前停留时你却步、你视而不见又或者你根本没察觉到，一直到幸福与你擦肩而过，划出的那一道冷风终于让你勇敢、让你珍惜也让你发现到那样的幸福原来曾经就在自己面前时…… 擦肩而过，顾名思义。错过了。 然而最重要的不是为什么会错过，而是在知道自己错过之后你该怎摩做，挽回还是放下？ 又或者是…… 守候。 相信看过《然后，一个拥抱》的简介后，一定可以大概了解个底了吧？ 关于那个曾经一直在自己身旁的幸福，在自己长久以来的懦弱决定勇敢之后，碰上的却是让人难堪的结果。 如此寂寞、如此疼痛，又该如何去面对那样的错过呢？ 我想从简介里便会看出女主角的抉择了── 守候，是她面对错过的选择。 「一个关于释怀寂寞，勇敢踏步去爱的故事。」 我想有雨未停的这句话就够了，就能够让我们知道她即将赋予这故事动人的剧情、赚人热泪的片段。 也许雨未停并不是最厉害的，但在我眼里，这样的故事是独一无二的、专属于雨未停才能诉说的故事。 所以，就让我们跟着故事中的主角们── 一起守候。 2013/7/10四月多 推荐序【拥抱,过去】/优衣 喵，这里是优衣唷～ 很高兴可以帮小雨写名为推荐序的东西。而事实上呢这是优衣第一次写推荐序。所以也不知道写得好不好…… 那么，优衣就不废话，进入正题囉～ 关于《然后，一个拥抱》，书中女主角涵涵是一个相当令人心疼的存在。所幸她的身边还有着辰辰陪伴着她。不过这不禁让优衣怀疑，万一涵涵只剩下自己一人，是否还能够坚强的走到现在？儘管还有哥哥的存在，但那样的伤痛之后，真的能够继续坚强的等待吗？ 不过我想这个假设并不成立。就是因为有辰辰，才会有哥哥的离开吧我想。如果没有辰辰的存在，那么现在这本书的内容大概完全不一样了。 听起来辰辰似乎是正牌男角？哈哈别想从这边套到答案，因为实际上优衣也不知道。 如果说我知道了后续发展，知道了结局，那么我想我在打这篇推荐序时不会在开头卡了那么久（笑）。 每个人一定都会有所谓的过去，儘管那过去是黑是白是美是丑已无从改变，但万一连剩下的未来都被过去所束缚那么我想这场人生的旅途就彻底的输了。 不是一定要拋弃过去才能有崭新的未来，我们大可选择拥抱过去面对未来。可是如果老是活在名为过去的世界之中不肯向前那么只会变得孤单一人。 当大家都往前的同时自己却独独的停留在原地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也许我们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凡人，但却也因此能够成为坚强的存在。 只希望大家记得，在伤痛过后，记得往前。 面对未来时，记得回头看看那些过去，并且拥抱。因为有过去，才会有现在的自己。 by断线后认命赶稿的优衣－写于2013／7／13下午2：55 推荐序【勇敢,遗憾】/夏云 当初雨未停来请我写推荐序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呢。 和未停算是甚熟的，我们很常一起聊天，但帮她写推荐序还是第一次呢。 而且我真的拖稿拖了好久。（笑） 关于《然后，一个拥抱》这个故事，我想，大家从简介就可以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当我阅读这个故事时，心里难免会有股淡淡的酸涩。 当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时，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真的很让人痛心。 女主角沁涵是个有着过去的女孩，而她身边总是有个默默守护着她的男孩－以辰。他总是在沁涵最需要帮助时静静的陪着她。而沁涵，或许是太过于习惯也或许是不敢踏出那一步，总是没有办法，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 当爱情擦身，我们是否能够勇敢的伸出手，抓住？ 如果一切归零，我们又能否，勇敢的等待属于我们的幸福？ 等、待。 在深入了解这个故事后，我们便能得知，女主角沁涵在和爱情擦身后，她选择的是等待。无论结果如何，她还是决定等待。就算一切归零，她也是等待。就算结果是遗憾，她还是决定努力的，试一次看看。 我们无法决定结果是如何，但是至少，我们努力的试过了，那么，也没有遗憾了。 每个人都有一段青春，而那也是每个人最怀念的部分。那时的我们，总是奋不顾身的去爱，不管是否可以，甚至是站在两条平行线上，都想试着、去爱一次看看。所以，这个故事才会这么的撼动人心。 也许最后的结果不是好的，至少，那段回忆在你的心中，永远是最灿烂的。 在停更了一个多月后，雨未停开始继续创作这个未完的故事，我相信这次的《然后，一个拥抱》一定会更加的，触动我们的心。 夏云7／23 前言、 没错，我爱着，深深爱着你。 前言、 有着等号的式子就叫做等式。 可我们之间最后的等号并不成立，也绝对没有那个成立的可能性能够存在。 那时的我是这样想的。至少那时的我是如此。 等式分成成立与不成立，也许人群看见的是虚无縹緲的，把那不堪一击的表面当作成立的理所当然，却忽略事实所衝击不成立的归零。 也或许是年少轻狂那时，我们之间曾是如此的清明透澈、毫不做作，却是太过出色，所以连个影子也像被跟踪般注视着，丝毫无喘气的机会。 当然，关于那个不成立的爱情、我们的句号，和那个几乎沉默的等号，丝毫不留情的宣告着，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我们。 我和你，不对。 正确来讲是我和你和她还有、他之间，让命运之神错愕，忘了放进最后的结果，一不小心，将那等号给遗失了。 遗失在彼此的回忆里。 只得用尷尬的眼神交换着心底的声音，直到转身那刻，我选择了那名为放手的利器，儘管心狠狠抽痛着，可那些，又或许只是我单单的以为、单单的以为这样的你会更快乐、会更自由、会更无拘无束的徜徉。 可当我驀然回首，你的无奈、她的泪眼，他的心碎，我看见我们之间还没写下完结的等号。 故事是真的，还没结束。 □ 看向窗外，此刻正下着倾盆大雨，街上的路人，无一不是形色仓地找着躲雨的地方，要不就是咬着牙衝进雨中。 是呀，谁会带伞出门？ 特别是这种前一秒还艷阳高掛，下一秒便打起大雷的夏日午后。 我低头轻啜了口桌上的冰绿茶，一股香甜沁凉的感觉窜入喉中，我扬起了抹淡淡的微笑，抬起头，我渐渐瞇起了眼，嘴角的淡笑，也在不知不觉中咧成了抹灿笑。 不远处有个没带伞的傢伙，用双手遮着头，朝咖啡厅迈步，伸手，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将门上的风铃因推开而传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沁涵！」你湿淋淋的转向靠窗的那个座位，用着连被淋湿了也可以过分迷人的脸庞，衝着座位上的我一笑。 想起当时的无奈，如果你想起当初那一切的一切，那么我想所有的无奈，也通通都无所谓了，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最后的问题。 「没错，我爱着，深深爱着你。」 儘管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我也想拋弃一切，然后奋不顾身的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次却步了。 让我陪着你，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都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义无反顾、笑着走下去。 就，我和你，不要管结局了，我们一起走到天涯海角。 开场、关于那些年的、还没完结的那些梦 因为那时候出现了太多我所盼望，所希冀的欢笑，还有更多、那更多名为苦涩的泪水。 我想，过程里所夺眶而出的泪水，远远比欢笑来的多上好几倍吧？这种时候该用的是疑问句又或者是恢復成一贯的肯定句？ 不管多么努力的迈开步伐、多么努力的向前跨步，可是每当我跨出一步，在我前面的你依旧会走得比我快，明明，明明连回头都没有。 很自然的，你总是知道我什么时候要跨步，懂我每一个不经意的习惯。 是我害怕光明的一切，害怕着自身的爱情会像飞蛾扑火那般被你的灿烂所吞噬，因为扑火是蛾的初衷，也许直到死的那一刻它也不会懂到底为了什么而灭亡。 儘管你总要我相信你，相信只要我爱你、你爱我的那份单纯。而当我终于勇敢的那一刻，却挽回不了成为事实那深深的遗憾，挣扎着不去面对，即使知道要勇敢，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不可以再逃跑了。可是心底的那块懦弱逐渐崩塌，溃堤的泪水缓缓从脸庞落下，然后我又想逃走了。 再、一、次、的、逃、跑。 为了逃避心底所谓的遗憾，所以我逃跑、也逃避着，一次又一次。 最深远的遗憾，是关于自己的不确信所一手造成。其实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在彼此的青春里，你从来没有遗弃过我，不管我是多么害怕再一次面对回忆的恐惧，你依旧说着没事，厚实的手紧握着我，不管多冰冷。 平行线是不会相遇的，世界注定的结局是擦肩。 而我看见你了，在这广大的世界，当我决定放开一切，去爱你，不论是否爱的寂寞。只可惜，你的世界在那一瞬间空白了句点，当我们决定拥抱彼此的那一剎那。 我体会到了所谓的空白，还有最无声的沉默。 是我错过了当初说爱你的时机、是我的自私抹灭了那一份属于彼此的未来，都是我，不管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通通都是因为我。 你不记得我了，在我终于绕了一圈寂寞，终于勇敢了的那一次。 你忘了我，而我错过了爱你的机会。错过了。 我们的故事，一个关于十六岁青春的故事。 那是一个只有一次的青春。 onlyformysixteen. andonlyforyouandme. 吶，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放弃，不管面对的将会是多么强大的无力感。 我都不会再放弃你了。 真的，不会了。 Chapter1、你的存在是无法磨灭的篇章 之一、你的存在是无法磨灭的篇章 就像每个人都明白，平行线并不会相干，只是互相对望的遥遥相看，就算伸出手也触碰不到彼端。就像是奢望，却又得不到的纠结感。正确来说这就是奢望的一种了。 而上帝愚弄着人们，将原本不会相识的两人在这世界上百分之，不，其实是亿分之不晓得多少的那些机率内相遇。那么这一切，是该感慨喜？亦或者是悲？没有人知道。 也不会有人了解。 当然，在那机率内的某个刚好，我回头，看见了正在看着我的你。 我看见了你。 「欸，沁涵，很可惜，你又是第二名了喔！」 十公尺外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而男孩边说边跑向坐在树荫下看着小说的我，跑得通红的脸上咧出了抹灿笑，而更深的笑意里尽全力的憋住即将火山爆发的笑容。 「欸，杜以辰，拜託你别笑了。其实你是第一名，不用说我都知道。」 看着眼前的举动我不禁跟着扯开嘴角，无奈的看着已经倒在地上捧腹大笑的人。 「好咩好咩，欸你看我那么聪明。然后我们打赌好校排输了就要弹吉他唱歌囉！唱吧。」 你站直了身体，胡乱的擦了擦因为太过卖力狂笑而流出眼角的泪，还不忘手舞足蹈的指挥我拿起吉他。 「呿，唱就唱谁怕谁。」 我不服输的看着眼前的他，却不停止拿起早就放在身后吉他的动作。 「每次都是我输，下次不比了我告诉你。」 「喂喂，说好的事不可以反悔耶！所以我会一直赢你的相信我。」 「isitovernow dowereallyhavetosaygoodbye doesitmeanthatwecan'ttalkanymore cosistillloveyouso cosididn'tmeantobreakyourheart ifonlyyouknewwhyihadtoletyougo isitovernow feelslikeit'stheendoftheworld idon'treallywannatrytogetoveryou cosstillseeyourface feelyourbreatheverywhereigo don'tthinki'lleverfindsomeonejustlikeyou…… ＜（isitovernow?）蔡健雅＞」 我俐落弹了最后一个音，将吉他放下，看着眼前闭上双眼享受片刻安寧而意犹未尽的你。 「所以我说，其实我最喜欢听你弹吉他了。」 「那我想说，你是不会自己弹给自己听呀？幼稚鬼。」 「喔！因为呀，沁涵你只有弹吉他的时候才会笑的很开心呀。所以多笑，然后就会忘了很多你想忘的。」 再度笑得灿烂你回答得理所当然，像是这本来这就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不过我还是愣了愣。 有比较快乐。比较快乐，吗？ 会忘记吗？如果我想忘记，只是如果，如果有一天那件事我不能忘记呢？ 「恩，或许吧。」 或许吧，真的或许有快乐到。 而某些时候的某些其实我总会以为，你比我还要更懂我一点。有说不定，其实这就是事实的其中之一。 而他所说的那些快乐，真的不是我所能否认的，因为他说的是我所真正体会到的现实，在握住吉他的每一刻每一剎，曾经的美好、曾经的快乐，都会一併浮现于眼前。 因为只剩回忆了，所以残留的点点滴滴更显得珍贵。 吶，谢谢你无言的体贴，不刻意张扬却能挥洒的淋漓尽致，而你默默付出的不求回报，总是令我感动的无可救药，你答应他在他离开的以后陪着我，你答应了我要陪着我以朋友的身分。 杜以辰，你是希望我怎么感谢你所付出和所给予的？ □ 「欸，真的谢谢你。」 「干嘛突然感性起来？小心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先是瞪大了眼，再来微微皱眉，一脸就是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赶快从实招来！狐疑的看着我。 「也没什么。」 我不搭理他的错愕还有带着明显调侃意味的话，摇了摇头还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这不是很重要，至少对我而言，其实不是，一直都不是那么重要。关于我谢谢的理由，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ok，欸你答应我别跟我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你突然转身，用着一副几百年出现一次的认真表情看着我，就好像离开以前慎重的交代着一切未完成的遗憾、一切遗留下的感伤。 「你说的我尽量。」 就因为太明白你，所以知道拒绝等同于接受，加上你很讨厌、很讨厌被拒绝好意，所以我也没问什么，点了点头便答应了这承诺。 承诺…… 一生中一个人会听见不只上千、或者上万个承诺，但这之中能实现的，永远，永远只会有零或一的机率。 渐渐的，人群里，相信承诺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喔对了，你刚刚到底在临时感性个什么？」 回復了平时的神态，杜以辰一脸欠扁、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其实我很突然想到哥哥了，很突然的。」 闭上双眼，面对着吹来的徐徐微风，我感到的是深深的遗憾。关于，遗憾。 「别去想了，该来的就会来、该离开的终究会离开，谁也无法决定，不是吗？况且，我会保护你，一定会。所以你大可放心，说不定还会有人从你身旁离去，可是我答应过沁宇哥绝对不会再让你为了他流泪。你只要记得我会在，一直都会待在你看的到的地方，你只要有需要，我就会立刻出现，只要你需要我。」 只要你需要我。 只要你需要我。 只要你需要我……所以，你还在。 谢谢你，不管是过去你所表明的理由，还是现在所坚持着的理由，都是这样义无反顾的待在这里，待在这一个我可以安心，彼此却不会尷尬的自我保护区，紧紧陪伴着。 紧紧陪伴着，同样受了伤的彼此。 只是你的伤，是因我而起。我懂，而且都懂。 「你干嘛对我那么好？那时候我不都说了不用吗？那你干嘛还留下？」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其实我都我知道，不管是你喜欢我或者你一直都在，这都是我所无可否认的事实。而不管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亦或者是未来的你，都会待在这里，用着明亮的眸子注视着我。 每当我濒临崩溃的时候，你就会将我从尽头，从快要跨过尽头的终点线，在掉落到无止尽黑洞之前，你总是会把我拉起来，所以我不会怕，只要有你在身边，不管是不是以朋友的身分。 所以请原谅我无法给你答覆，对不起。」 我拍了拍脸颊，明明不想微笑，因为太过于艰辛、以及苦涩，却还是朝以辰孩子气一笑。 我相信我可以，可以不去害怕那些恐惧。同样的，我也不会再次屈服了，因为有你，还有这么多相信我的，每个人。 『哥，谢谢你认识杜以辰这个人。还有，你过得好吗？这些年。』 「谢谢你。」就算他不希望我说出这句话，我也小声的，道了出来。 『我们会这样，陪着彼此，直到完结的休止符那刻，对吧？』 那天，女孩笑了，很灿烂很灿烂的笑了。 ──儘管我懦弱的无法往前，你依旧坚持着你喜欢我的原则，守护着那些凝望的剎那。 『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 而且，一直存在。 Chapter2、而最不堪回首的依旧是寂寞(1) 之二、而最不堪回首的依旧是寂寞 当时我们站在原地，徘徊、迷惘着是该往前或者是往后退，明明只要再踏出一步就能到达希望的彼端，明明只要这样， 一步就好。 可从来没想过我们所谓的那一步，会让身旁的人比自己更伤心、比自己更痛不欲生。比自己更加、更加的…… 撕心裂肺。 『哥哥，我们的梦想成功了吗？』 轻声呢喃着没有人会听到、也没有人会回应的话。 跟着风消逝。 □ 「哥哥他，离开后这是第几年了？」 「已经第三年了。」 你深沉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我，隼色的眸中，倒映着我的身影，而那一抹担心和慌乱也同时一併倒映在你的眼底。 「哥哥他，不晓得好不好？」 我低下头，双手紧紧拉住衣服的下襬，也些类似不安、同时也是寂寞的回音。 寂寞的，回音。 因为太过于怀念，所以越怀念越寂寞，越怀念越寂寞，越来越，寂寞了…… 「放心，沁宇哥很快就会回来的，还记得吗？这可是他说过的。」 彷彿感觉到我心底那惴惴不安的心思，你更是心平气的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想要平復我心底，深深空缺的不安全感。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三年前的夏天。」 因为不能忘记，同时也不想忘记，所以寧愿选择以最痛的方式，将那些回忆、以及最不堪的片段也一併深深的将其刻骨铭心在心底。 儘管痛，却能使我能以更清晰的模式将哥哥的身影记住。因为此刻的我没办法把握，真的没办法和三年前一样信心满满的篤定，篤定着哥哥会回到这里，回到这里找我。 回到这里，这个曾经失去太多太多的地方。 这里有太多，太多，对哥哥和我来讲太难以去负荷的痛苦。 『小涵要乖，哥哥会回来的，不管过了多久，哥哥一定会回来这里找你。』 而哥哥他从来不说谎的，所以我想相信，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这里。我会为了总有一天到来的希望、灿烂，去承担那些痛。所以请你努力，请你早点回到我身边。 我还记得，虽然不是每个画面都清楚的烙印在心上，可是每个细节也是那么依稀的记得。那是个刚升上国一的日子，那时的我从未想过会发生即将来到的那些事。 『哥，你怎么了呀？』 我担忧的看着眼前瞇起眼如同往常一般笑着的哥哥，明明像平常一样的笑容，可是眼底却闪烁着一抹忧伤，感觉好像是突然间失去些什么一样，好空虚。当时的我猜想哥哥一定发生大事了。肯定句，我是这样想着。 因为曾经失去了太多，在我们拥有一切之后狠狠的抽离、然后失去，为此我更加护着我所紧握的，以及我现在所不能够失去的。 『小涵，哥哥没什么。』 当我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哥哥的眼眸时，我忽然有一瞬恍惚，看不见平时自己的倒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而哥哥，总是习惯性的在这种时候逃避了我的注视。 『哥哥，你说我们都这样走过来了，从被遗弃的那一刻，我们都这样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吗？我很担心，很担心这样子闷闷不乐的哥哥。』 我敛下眼，吸了吸鼻子，想要一併将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给收回去。 『对不起小涵……只是爸，他回来了。』 只是爸，他回来了。 那个我心底最可怕的梦魘，回来了。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这个词完完全全的埋藏到内心最深处，但此刻只因为那七个字，所有的回忆以及痛苦，当然也包括了那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释怀的不堪…… 突然间，我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承受不住那关于几年前狼狈的我，蹲下身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身躯，惊恐的留下眼泪，身躯狠狠的颤抖着。 以为已经忘了，那些画面却还是如此深刻的出现在脑海里……心，像是被掏空般的痛苦。好像、好像，快要喘不过气一样，好难受。 其实曾经，再经过那件事以前的我也像个普通人一样，都以为遗忘是件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就像呼吸着空气一样，彷彿弹指就能达成，却忘了每一个微笑背后那无能为力，最深最沉的恐惧蔓延，而我们所看见的，永远只会是人们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而不堪回首的过往参杂着多少令人心酸的泪水，也是遗忘不了的遗憾。那时我以为只要假装的很好，就没有人会再度起疑关于自己隐藏的过去。只要假装的很好就可以不让任何人再次担心、就可以在那一剎逼迫自己也逼迫所有人淡忘这极为难堪的一切。 『为什么他回来了？为什么他要回来？』 我紧紧颤抖着身躯，吃力的挤出了这句话，泪流满面的看着哥哥。 『他说，要来带走我们……』 哥哥敛下眼，跟我说了这一句话。我感觉到不只我，连哥哥也恐惧了。无止尽，像掉入无底洞那样深深的恐惧感，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被抽空之后，惊人的恐惧。 那天我们都错愕了，原本费尽心思恢復的生活，在得知事实的那一秒，彻底的，彻底的瓦解了，啪的一声，多么美好的一切都毁了。 爸爸，这个词，是多么的沉重，是多么的不堪入耳。沉重到，在同一个时间点、同一个空间里呼吸。都感到厌恶，都感到压迫，就像，被压在海水里，渐渐的渐渐的失去意识，被掠夺空气一样。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好不容易修復的意志力，在那一刻也在一次的消失殆尽。啪的一声，我所有的一切包括着理智包括着意志通通都挥手再见了。 Chapter2、而最不堪回首的依旧是寂寞(2) 『方沁涵，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给我过来。』 傍晚，当我轻轻扭开公寓的门栓时，我听到了，致命的嗓音。 逃跑吗？来的及吗？那么哥哥呢？好多好多的疑问顿时间在脑海里一一炸开。 『叫你过来就给我过来，还要老子来找你，你才肯是吗？变哑巴了阿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受教呀！』 我看见了他粗糙的大掌，然后，狠狠的甩了下来，刺痛，我的脸顿时红了一半。嘴角似乎还渗出了一点血，我想大概是这样了。 『父……亲……』 我吃力的说着，突然间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我的梦魘。 『呦，没变哑巴嘛！看来一年不见我的女儿又变标緻了呀，哈哈哈，当初没碰你是对的，现在应该会更有快感，对了还有那不孝子的帐，今天就由你来还吧。』 他用着那双粗糙的大手，来回抚摸着我刚刚被甩巴掌的位置。一脸猥褻的看着我的身体，而我因为那些话而僵硬得动弹不得，深深的明白这就叫做恐惧。 是呀，一年前因为，这个名为父亲的禽兽，想要强姦自己年仅小六的女儿，还有家暴自己的儿子，不过因为没成功，加上不知道哪来惊人的金钱贿赂，所以只被法官判缓刑一年。 不人道的世界才会產生这么个不人道的人，天理、法律什么的完完全全被这样一个世界逐渐遗弃。 『不要，我求求你别过来，我求求你……』 脸上滑下了畏惧的泪水，滑过了红肿的脸颊，不只身体，连心也再一次的刺痛。 我好怕，真的真的，好怕。 『你以为你谁呀！矜持个屁，老子爽碰你，是你的福气，妈的要不是你们两个兔崽子，这一年我可以做多少事呀。』 整天上酒店搞外遇不回家，就是你所谓的事吗？然后，我的脸，似乎又多了一道五指印，火辣辣的感觉，再一次让我感受到。 『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呀。』 我苦苦哀求着那双即将触碰到我身体双手的主人。 『少装清高了你，别像你妈一样装可怜然后逃跑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 因为当年妈妈受不了爸爸这种丧心病狂没有理智的行为，所以逃跑了，说到底，是你呀，是你这个男人，逼走了身旁至的每个人。 儘管我们曾经深深的爱着你，像爱着妈妈一样爱着你，当初我们一家是多么的幸福融洽，我疑惑为什么会变质了？ 那个曾经为了这个家日夜奔波进出，曾经深深爱着我、曾经把我当成小公主疼的父亲，到底、到底去哪了？ 『阿……哥哥救我。』 我意识到衣物被狠狠的扯下，惊恐的求救着。 『哈哈哈，好呀，好呀！』 你淫荡的笑了笑，扑了过来继续着一年前未完成的动作，那笑声彻底宣告了我不可能被救出。 变了，都变了。 我绝望的看着眼前一脸狰狞猥褻脸孔的男子，那沉默着的几秒，我真的无法想像这样的人会是我的父亲，会是与我母亲当年深深相爱鶼鰈情深的男人。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变了调？ 是跟随这个世界產生了改变，还是扭曲的内心造就的变动？ 我秉住呼吸，现在的脸是否已经胀红了一个彻底？绝望了，所以呢？我无法想下接下来的自己，被欺侮后的自己，会不会绝望的快要死掉？会不会在这件事之后选择离开？ 离开这里，或者不单单离开这里，也离开所有人…… 突然间，我听到了撞击声，属于家中门把的撞击声。在那把我压在身下的男人即将伸出脏手的前一刻，我似乎听的希望，轻轻的，我扬起了一抹淡笑。 是哥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沁涵？她是你女儿，你的女儿呀！』 我松了口气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似乎正往左边重重的倒下，意识模糊的看见哥哥来到的身影、以及参杂着的怒骂声还有殴打的残影。 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呢？接下来呢？我反覆的问着自己关于接下来的记忆。头一阵剧痛，是种警告吗？警告自己别在往下想了。我只记得，那几句话之后我似乎就昏迷了。那么其实不管是什么事也都算了，我只庆幸自己得救了，然后，哥哥来了，所以解答是我得救了。 醒来之后，花了几秒才重新意识到这是个一片空白却瀰漫着一股浓厚药味的病房。愣了一会，又花了几秒才看见躺在病床左手边的哥哥。 憔悴。 自己昏睡了几天呢？平日的哥哥不会如此的憔悴，据我的了解，不管他再怎么累也不会如此…… 『沁涵，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当我回过神，看见身旁的哥哥早已醒来，又喜又惊的看着我。 『哥，我睡了多久？』 『五天了。』 难怪了，在累积如此庞大的惊恐后，只要是一般人必定都承受不住的吧？我想。就像从高处摔下过的人，一半以上都会变成有惧高症的人，一样的吧，因果句，因为所以。 『哥，你别担心，我好多了，没什么大不了。对了，他呢？』 沉默，我看见空气彷彿凝结，沉默快要令人窒息。 『不知道，救走你以后就没看到他了。』 哥哥淡淡的回应着，貌似没什么意愿回答而且带着逃避想法的面对了这个问题。 『是吗？』 我像是得知了什么后松了口气一样，他离开了呀！呼吸通顺了，沉默也一点一滴瓦解，没过多久，我才又放松的睡着了。 不晓得又过了多久之后我才醒来，当时窗外是橙色的夕阳，身旁待着的不是哥哥，而是杜以辰。 只是他看起来不大对劲，说不出哪里怪，只是很怪、很怪，说不出的感觉，只是一种直觉的反应觉得不一样了。 『咦？你怎么也来了？』 『沁宇哥，搭两点半的飞机走了。』 沁宇哥，搭两点半的飞机走了。 沁宇哥，搭两点半的飞机走了。 沁宇哥，搭两点半的飞机走了。 什么？我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感觉像是被抽空了什么一样，无力。我往后一倒，倒在全白的病床上， 一阵空白。 『欸，为什么？我想要知道原因。』 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也不要去想，但开口之后，我听见的是自己几乎沙哑的嗓音。 『还记得沁宇哥说过要当律师是他的梦想，为了你们彼此，在你昏睡的那段时间，他跟你父亲妥协，说要跟他一起到美国去，然后放过你，留你一个至少是安全的。』 顺手，辰辰地了一封信给我。 小涵： 哥哥知道你会错愕，也知道你会想为什么不乾脆把你一起带去， 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这么做，已经是哥哥最大的努力了，只要你可以平安就好了。 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至于那些痛苦就让哥哥面对。 还记得小时后的你很喜欢笑，不管看见谁，脸上一定都是满满的笑容，大家都说沁涵是个小天使，有你的地方都能够有欢笑，不是吗？ 所以现在，我也希望你能够重新拾起你的笑容，不要再去想他所对你做的下流事。往前走好吗？沁涵，我希望的不是我离开之后你的泪流满面，而是你能够坚强的面对。 我不晓得这一趟，会是去多久，可是你要放心，哥哥一定会替我们讨回公道，一定会， 而且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找小涵你的，相信我，好吗？ 所以请你面带微笑往前走。 就像那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哥哥。 哥哥的梦想，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这一秒，我确确实实的愣住了，惊讶的愣住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自由的，小涵。』 『放心，哥哥会回来的，他跟我说过了。』 『我知道，沁宇哥一向说话算话。』 我还记得，那是我看过杜以辰在那之前为止表现的最成熟的一次。我知道，只少在那一刻我很安心。 因为他。 哥哥我相信，总有一天，那自由的天空，我们会一同看见，在未来的某一刻。 那件事，虽然成了心理深深的阴影，一想到就令人窒息，却也是让我能够更清晰怀念起哥哥，最深的记忆。 ──吶，哥哥别来无恙吗？ 不只是我要幸福，也请你幸福，好吗？ Chapter3、希望和痛苦，其实是互相的(1) 之三、希望和痛苦，其实是互相的 而哥哥就这样去了美国，带着我们所共同拥有的遗憾，以及长久来属于他的梦想。而那公寓所剩的已经是满屋子的空虚还有寂寞，或许此刻只要稍微大吼一声也都能够听见回音。 那一阵子，有好长好长的一阵子，我因为哥哥离开的这一件事，自我封闭，搞得自己像个忧鬱症病患，一口气向学校请了长假，逃离了我所该面对的一切一切，直到以辰大吼的那一次。 直到那一剎，他吼醒了我、吼醒了我颓废已久的理智。 直到…… 『方沁涵你到底够了没？』 我看见你脸上的青筋，多久没听见你生气的吼着我的本名，老实说我也数不清了，本来温和的脸上此刻却有着微慍的怒气。 对不起。 『别管我了。我要静一静，一个人静一静。』 我缩紧身子，将膝环抱在双臂里，忍住眼眶里不断打转的泪水。 『拜託你别颓废了好不好，你以为，沁宇哥希望看到他妹妹这样吗？』 你大吼，终于愤怒衝过了残存的理智，脑袋里烧断了一条线，一条名为理智的线。你不顾形象的大吼着。 哥哥不会希望我这样的，我知道。 没有人会希望身旁的人是这样的，我也是。 但，我不是自愿的，真的不是…… 只可惜，感性始终超越了理性，将我埋在一片寂寞的空无里。想逃脱，逃出缺口，却想起曾不断接纳着我的那双粗糙大手早已离去，心底依旧感慨、也依旧无奈。逃出去的出口越缩越小，小到连放大镜都没用了，一点一滴的被吞噬。 以辰的那句话像是震撼弹一样，往我脑子里一炸，残留下的理智开始奋斗着，试着衝出一条路。 『你明明知道就算沁宇哥不在我也会在。我会在的。』 『我知道喔，我都知道喔……』 我不断重覆呢喃着那句我知道，似乎感受到久违的安心。 之后我开始试着恢復，恢復正常的生活，开始学着去习惯着一个人的日子。 开始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哥哥。 我会努力生活，不只是为了哥哥的祈愿也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不断坚信的未来。我相信，我可以坚持下去，虽然偶尔一个人还是会流泪、虽然偶而一个人的时候会少了些什么， 虽然偶而一个人…… 会很思念曾经。 「我相信哥哥一定过的很好。」 「沁宇哥，一定会的。」 我相信，andibelieve. Chapter3、希望和痛苦，其实是互相的(2) 「我们去吃东西吧。」 因为以辰的一句话，回忆宣布终止，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同时，思考也停顿了下来。 「当然，我快饿死了。」 就这样吧，我只要想到哥哥过得很好，就够了，儘管只是我所希望的，也已足够。从前都是哥哥在纵容、包容着我，现在也是时候换我了，换我为哥哥祈祷，祈祷儘管在远方，他也能够、幸福。 得到，幸、福。 我轻踏着步伐朝前方缓缓的走着。 漫步着，周围的喧闹衬托着我一人孤寂的背影。有时候，真的会这样想呢！想着身边明明那么多人、明明是这么多人，但感觉还是一样空洞、一样的一个人沉默着。 我曾以为这就是eq高低的差别，没办法改变的，直到此刻、直到这个瞬间，我才明白， 一切都明朗化了。 是因为寂寞，太多太多的寂寞吞噬着。 无时无刻都感觉得到，寂寞…… 我踢开了眼前即将绊倒我的小石子，那颗石子却像有灵性一样，往左边一跳，砸到了一个目测一百八十公分高挑男子的脚踝。 他像是意识到了一般回过头来看向我，一阵刻骨铭心的熟悉感逃窜到心底，颤抖着。刻骨铭心到就算立即失忆，也能记住这样的感觉，那种像自残伤口的深刻，却不是自残的残骸，而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终于…… 好像早就认识了一样，他是自己的熟人，这是所有问题之中唯一的肯定句了，我想是的。我们对望了将近一分鐘，六十秒，我扬起了抹微笑。走向那位被我撞到的人，用着虽然已经一百六十几公分却还不及人家的身高，我抬起头， 身体有股暖流在流动着。 好安心，好安心、真的很安心。他用他的肩膀垄罩你、包容你，不是情人那样的亲密，而是如同家人般那样的贴近，而如此近的距离，却不会有任何反感的因素存在。 「好久不见了，我知道我认识你。」 我轻轻的咧开一抹灿笑，看着眼前的人。 好久不见了，我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我的安心。 好久不见了，不断包容着我的你。 好久不见了，真正的自己…… 「我也认识你，小涵。」 低沉，却不失魅力的嗓音，我更加确信自己与你熟识。 儘管多年却还是如此，我从没忘记过你，从来没有过，这样深刻的记忆，我不禁瞬间红了眼眶…… 好久不见了，过了那么久，我只剩下这句话能说。 泪水，我收起来了。因为那是离别时才需要的，而现在，早就不需要了。 那么笑容，我展开了。这是分开了许久，唯一能够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我只能微笑看着同样注视着我的哥哥，彼此眼眶都含有泪水，却倔强的捨不得掉落。 真的，真的，好久不见了。 胡乱的抹了脸，将一颗颗斗大的泪珠擦去，这一切的一切，出现在眼前的所有通通都是事实，不会是错觉了、也不再是错觉了，我所未完成的遗憾，直到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了，而当初我还以为，不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原来如此，你真的回来了，你真的实现了你的承诺，你真的，还在。 我感动到，忘了该说些什么，只能说，你好，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那时候有多寂寞，感觉都不重要了，在那些名为风雨的刻骨之后，我看见比阳光更耀眼的世界，被欺侮，被剥夺，都像风中的一粒沙一样，小到必须拿放大镜来才能看清楚。就像没事了一样，可以放心的呼吸，大口地喘着久违新鲜的空气。 好久不见了，这是歷经许多感动之后，我唯一说的出口的话了。打好的草稿瞬间一片空白，只能硬生生的挤出四个字，好久不见，这样四个字。 「哥……好久不见了耶。」 眼眶一片湿润，囤积已久的泪水，像水库洩洪一样涌出。 「小涵，过的好吗？」 哥哥走向我，伸开他那又更加温暖的双臂，紧紧的拥住我。 「很好喔，真的，很好，虽然花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才復元，可是我很努力了，很努力的保持了。而且有杜以辰那傢伙陪我，一直一直陪着我，多亏他，不然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究竟还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恢復。」 泪水不断的溃堤，脸颊上充斥着不晓得是新落下来还是刚离去的泪痕。 「欸欸，不是说好沁宇哥回来的时候不哭吗？」 另一双熟悉的手将面纸递了下来，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我肯定，而且不必多馀的疑问句。 「我有什么办法，我真的很感动、真的很想念，真的真的……」 「好啦，好啦，我懂，行了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我意识到自己胡乱的点了头。 「小涵，这次我们真的自由了。」 接着哥哥这么说着。 我们终于，自由了。 追寻已久的一切，终于有一天能够看见笔端的真实。 「是吗，终于自由了，哥哥你努力了好久好久。」 然后我听见自己这样说着。 「小涵自己也支持了很久，我们都走过来了，所以上天还给我们自由，真正的自由。」 最后我笑了，扯出了一抹非常真实的笑容，好久没这样笑了，数不清多久了。 好像自从哥哥走了之后，好久好久…… 「沁宇的努力，真是不容小覷。」 貌似拥抱了很久，身旁突然插进了一道女声。 「你是？」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不安全感，我警戒式的看了看眼前目测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女孩，可是又感觉到一股安心。一股类似哥哥的安心感。 「你就是小涵吧？我常听沁宇在美国提起你的名字。我是黎月，黎明的黎，月亮的月，是沁宇的女朋友，还请多指教。」 给了我一抹大大的微笑，她这样笑着对我说。而看见那抹笑的那剎那，顿时我感到了无比的灿烂，有如高掛的艷阳。 「你好，我是方沁涵，沁凉的沁，内涵的涵，请多指教。」 我伸出手释出善意，根据直觉表示，我并不讨厌这个人。 「沁宇是美国几少数在短短三年就拿到法律硕士学位的人，好多有名的大公司都争相拿吓死人的高薪聘请他去当法律顾问耶哈哈！可惜他打完跟你爸的官司以后，就拒绝掉那些可以堆成一座山的钱，一声不响带我回来台湾了呀！因为这里有很重要的人，沁宇是这样说的。而那个人我猜，一定就是你小涵了，沁宇真的做了好多呢！真的很多了！」 黎月一口气说了好长一句话，这之间我佩服了她惊人的肺活量，也了解到哥哥真的做了好多、好多不管努力了多久我也做不到的事。 「谢谢你哥哥。」 我转过头，给哥哥一抹参杂着泪水的笑容。 「又哭。」 杜以辰再次递了张面纸给我，当然我也接过了，用还带着泪水的脸庞朝他浅笑。 「那你是？」 黎月偏了头看向站在我身旁的他问。 「抱歉忘了说，我是杜以辰，以后的以，时辰的辰。」 「喔！我也有听沁宇提过你，你好。」 「结果沁宇哥，在国外奔走了三年，结果回来的时候交了个那么好的女朋友。」 「其实也是黎月这三年这样陪着我，我才能这么快回来找小涵。」 我看见哥哥脸上幸福的笑容，我知道，哥哥找到了他心的另一半，我真的很感动了、 只因为哥哥幸福的笑了。 我们都幸福了，至少现在都微笑了，不管快乐是否只维持一秒，我们都该珍惜着这当下。 ──在痛苦之后是幸福，而我看见了最灿烂的希望。 「谢谢你来记得要回来找我。」 谢谢你。 让我能够再次拥有自由。 Chapter4、太接近光明只会是飞蛾扑火(1) 之四、太接近光明只会是飞蛾扑火 身旁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人，老实说我从未想过也从未体会过，甚至没有想过关于这件事的可能性。 还以为只会是百分之零的机率。 然而这世界什么也都有可能，不管是什么都有，也可以说成什么都没有。或许是早已习惯经歷了某些事之后，就会对着那某部分的性质產生依赖的想法。 也就像是一般人都会有的恶性循环是一样的原理。 所以我害怕这种恶性循环出现，因为太过于明白其实依赖只是摧毁坚强的杀手。过于依赖，最后只会是什么也不剩的摧毁殆尽。 其实那是一段很稀松平常的日子，在那件事之后。而那平常的日子却不是像我想像的一样，可以持续很久、很久，彷彿到故事的节尾也不会嫌久，而热水总有一天也会冷却，再怎么希望永久也不会是永久。 我还以为我的日子，终于能够平静了、然而，那也只是我所认为的一种以为…… 「可恶，这次期中好差。」 撇了一眼刚出炉热腾腾的成绩单之后，迅速的解决掉手上的霜淇淋无奈的说着。 「第二你说差，你不怕被全校拖进厕所围殴喔，哈哈！」 杜以辰一脸就是非常挑衅的朝我吐槽着。 「你知道吗，第一名是最没资格说我的。」 看着正洋洋得意的他我不禁白了他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强烈的撞击力，来自正前方的撞击，又该说是单方面有重量擦过。 「该死的，好痛……」 我重心不稳之后跌坐在地板上，摧毁了形象骂了句该死的，大概自从为期不到几个月的叛逆期之后，就连这句该死的也很少从我嘴里出来。 缓缓的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刚刚不晓得是不小心还是怎么个奇特情形而撞到的人。 「你没事吧？」 对方伸出手，想要拉起还因疼痛而坐在地板上的我。 顶着一头深黑色大眾发型的斜瀏海，带着一脸灿烂迷人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花花公子哥类型，花痴女倒追对象的首选之类。 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就第一眼来看，就好像天使，好像个天使…… 而天使就是在那个好远、好远、真得好远地方的人，遥不可及的高尚。 「没事。」 我刻意假装忽略了他伸过来的手，起身，拍了拍臀部的灰尘，缓缓的道了个歉，想要拉着身旁看好戏的杜以辰走人。 「我们见过吗？还是你是同校的？」 他开口了，嗓音是属于不低也不高的那种，但还是富有你直觉就会觉得是这个人的独特性存在。 不晓得是老套的搭訕方案还是什么的，他的第一句话、第一句台词居然是这样的句子…… 「咦？恩……我是方沁涵。」 离开，离开，我毫不留情的转身。在他的笑容之下注视，没来由的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怕看见那抹笑容。 害怕过于灿烂的一切。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好，我是许耀威。」 我意识到你似乎卖力的挥着手，似乎没有在意过关于我的转身。 不忍说，这是个无厘头的开端，对着这个我完全排斥的阳光男孩，我竟与恐惧画上等号，我害怕之于这抹笑容，我总有一天会被掩埋，会在那抹光中遗失自我，堕落消失。 不是黑暗吞噬了光明，就是光明扑灭了黑暗，所以光和暗是绝对无法共存的。绝对。 我讨厌，讨厌那些脸上满满都是笑容的人，可是也、好嫉妒又好羡慕、真的羡慕了。 而有的时候就连杜以辰也会被我隔绝，彻底的隔绝然后谁也不愿意看见，虽然了解那样的他才是他，不过还是有界线。 被无形的界线阻隔，因为那抹笑容。 当然，杜以辰也是有那种笑容的人，一样的灿烂、耀眼夺目，看就像快要瞎了眼一样，因为强光而难受到接近窒息。 我想，保持着一样的角度，不管被多少笑容包围着，我依然只会是那个，扬着淡笑站在场外关注着移动的人事物消逝着点点滴滴的时光，依旧如此、始终是如此，也只会是如此…… 害怕着那些笑容引导人们飞蛾扑火，最后葬身火海，却还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过关于那天的那件事很快地就这样被我淡淡的在记忆里遗忘，不是很重要的一切因此没有必要铭记在心。 □ 「同学们自由下课。」 说完最后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老师不晓得是出了什么重要大事，慌张的收拾完东西居然还小跑步出了教室的白色大门。而我也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终于下课了。 「沁涵外面有人找你耶！是个很帅的学长。」 某个女同学眼冒爱心的跑来我的位子上用着接近喜悦还有仰慕的语气告诉着我。 我偏了偏头疑惑于『找』这个词。 「恩，我等等就出去。」 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起身，避开了围观的人群，我缓缓踏出教室门口。 「学妹。」 眼前的人挥了挥手，耀眼到窒息的笑容依旧是那样不可忽视的出现在眼前，转瞬间我突然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名字──许耀威…… 「你好……」 有股想要立刻逃跑的衝动，但碍于周围围观人数之多，我只好低下头，压低声音回答着。 「我就知道你是我们学校的，难怪觉得你很面熟，我再说一次，我是高二a的许耀威。」 你已经说过你的名字了，我在心底暗暗补充着，难不成是当我记忆力衰退的惊人吗？不会吧。 「学长，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认识你而已，学妹。」 「……不必了。」 我相信我承受不住这些，面对于四周为扫射来的目光，我悄悄打了个寒颤。 转过身往反方向离去。 忍住脚不停的颤抖，我还是一脸淡漠的往周围的角落走去。 Chapter4、太接近光明只会是飞蛾扑火(2) 「呼、呼……」 快走到了楼梯的转角，我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压过那股窒息感，所以拚命的挣扎着空气的稀薄。 「沁涵？你还好吗？」 抬眸看见阿昕小跑步朝我走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单手撑墙喘气的我。 阿昕本名是梁昕，不是大多数人立刻会想到的那个良心。第一次听见阿昕名子的人都会说你在开玩笑吗？我猜你爸妈一定是希望你很有良心才会叫你梁昕的，结果生出这个没什么良心的梁昕。如此诸类等等。 原本我以为我对我的高中生活只会是很平淡的看过去，然后在很平淡的度过。而在哥哥离开了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再次相信谁，或者是在去认识其他人。 大概是……除了杜以辰之外。而我所以为的交友范围里，也从来没有遇见梁昕这类人的想法、一点点也不敢想。 也真的从来都不敢去想。所以认识阿昕也只能说这一切通通都是我们无法逃避的命运、 当然同时也是一种巧合。 人群里人与人相遇的机率是百分之不晓得零点几，非常低的百分比，但这百分比之中，却还是相遇了，我香这就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或者说成是一种必要的歷程之类。 而且这相遇之后的结果比起我所认为的结果，不晓得好上了多少、多少，很多很多的多少。 「当然没事，我没有那么弱……」 莞尔一笑，我看像阿昕给他一个noproblem的眼神示意他别担心。 「真的吗？还有阿辰呢？他不是平常都黏在你旁边吗？」 阿昕开玩笑的说着然后还夸张的到处张望，寻找杜以辰的身影。 「阿昕你越来越无聊了，完蛋世界真的要多一个没良心的。」 我缓缓调侃着阿昕的痛处，也就是他的名字，不自觉得在这之间加深了笑意。 老实说跟阿昕相处，可以说比跟任何其他人相处来的更加融洽以及轻松，不晓得为什么，明明认识的时间连一年也不到。又也许其实是一种繁琐的数学关係连成的机率问题吧！我想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朋友的昇华但又不到情人的地步，大概、就是类似红粉知己这样的感觉了。 「阿昕，涵涵？你们在这里干嘛？」 就在谈话的当下，身后忽然传入了一道好听的女声，站在原地也都能听见她轻哼着小曲编踏着轻快的步伐朝我和阿昕的方向走来。 「喔嗨呀小米！也没干嘛就只是在这里纯聊天，只差给我们一人一杯咖啡坐下来聊是非而已。」 阿昕打了个不打不小的哈欠之后摆了摆手敷衍的和小米解释着。 「呿！问你才没用呢！涵涵、涵涵你们怎么了？咦？而且你看起来很累？难不成是阿昕欺负你？没关係，我帮你打他！」 小米越说越激动，之后还很乾脆的捲起袖子很有气势的想要打阿昕一顿给我看，我不禁噗哧一笑。 小米的本名是薛琦，是个个性活泼可爱的大女孩，正义感很强，就是那种凡事说一不二的人，和阿昕是青梅竹马，理所当然的感情十分要好、是从小玩到现在的玩伴。 不，正确来说是从小打到到的斗嘴对手。 「小米没事，我只是刚刚遇到一些事情而已，没事的。」 我摆了摆手，跟小米说着没事。 「不行啦！如果梁昕那没良心的欺负你，你一定要说呀！」 小米不死心的说着，还一边用着嫌恶的眼神看向无辜的阿昕。 「又我了！我才不会无聊到去欺负沁涵勒！」 阿昕一脸「你有什么证据怀疑凶手是我」的脸看着小米，然后上演了大眼瞪小眼的剧情。 「……你们认识许耀威吗？」 称着他们吵架的同时我淡淡的问着，眉头紧蹙。 「沁涵你不知道他！」「涵涵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阿昕跟小米很有默契的瞪大眼睛看着我，貌似发现了什么惊人的事实之类。 而我摇了摇头，垂下眼沉默不说话。 「沁涵听我说，许耀威是高二a的学长，然后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可媲美校草，功课好不用说，从入学以来就蝉连了年级排名第一的头衔，不只这样，他还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不是那种头脑发达，四肢就简单的傢伙，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个女生倒追不嫌少，男人也会看到外表大吃一惊、躲到边边画圈圈搞自卑的人。」 阿昕边说、还夸张得比手画脚着，彷彿真的有多伟大似的。 「没错没错！不过涵涵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有直属关係，每个人都希望可以当上耀威学长的直属学妹，只可惜那个幸运儿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直属，你说那个人是太笨，还是太讨厌他、或者其实是很脑残的当作没这回事？」 小米同样夸张的说着，我不禁怀疑许耀威的伟大，在这所学校里的丰功伟业。 「对了！还有一个重点就是，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啦！」 想到什么突然间小米兴奋的说着，眼睛充满着对许耀威的爱慕光芒，我撇了过头看向早已沉默的阿昕。 「阿昕，麻烦把这隻花痴病发作的小米带走。」 我笑着用手肘顶了顶阿昕，谋中含笑的示意他把小米带走。看着阿昕拎着小米，两人互相怒骂走远的背影渐渐走远，我也转过身，朝教室的方向走了回去。 我们都不懂，当一个过于闪烁的王子，出现在黑暗的尽头，是否该伸出手拥抱，或着看着那抹刺眼直到堕落的那剎那。 「沁涵，你认识耀威王子吗？」 这是我回到教室之后第一句听到的话。 王子，王子？虽然说他长得是有那么一点比一般人好看的样子，不过我还是得在心底补充一句：花痴到无可救药了。 「不好意思，不认识。」 我敛下眼淡漠的回了一句话给那个双眼冒的粉红色闪亮亮爱心的女同学。 「可是王子来找你耶！」 兴奋的，女同学又穷追不捨眼巴巴的追问了我一句。 「他只是来替老师传话要我过去拿东西罢了。」 我扯开话题，企图蒙混。 「好吧！那沁涵你不觉得他好帅吗？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看到他耶！超棒的！而且他竟然比传闻中还要帅多了！」 眼冒爱心的女同学双手合十朝天一望说着，感觉把他当耶穌上帝去了，眼神里充满着期待还有羡慕。 不过就是个人、被称为王子的人罢了。 「不过听说王子很冷漠耶，可是看他刚刚跟你讲话的态度，怎么跟传言不一样？不过没关係、他还是好帅，超帅的。」 他冷漠，我咳，总感觉两个形容词是完全搭不上边，完全，连一丁点都碰不到。 而这一整个上午因为那个被称为王子的人打乱了秩序的维持，就像是明明有着规律自转顺序的世界，剎那间突然偏离了轨道似的，调适不过来。 明明大口大口喘着气，依旧感到缺氧。我总是以为只要自己的无所谓看待，就可以远离纷纷扰的世界，不去在意所谓流言蜚语，就可以冷眼看待。 而在遇见你之后，我彻底的，彻底的后悔了我的决定。 一个王子所带来的蝴蝶效应竟然是如此的广泛，就连其他班级的也都可以混入班上，只为了像我打探名为许耀威的这个人。而我也在那一个瞬间，成为了风云人物。 不再只是那个年级排名第二名的方沁涵。 而是， 王子来找过的学妹； 王子来找过的学妹； 王子来找过的、 学妹。 瞬间的改变，我感到了那对于蜚语的错愕与深厚的无力感。 Chapter4、太接近光明只会是飞蛾扑火(3) 「哇靠，方沁涵才几节课而已呀，你就已经是眾所皆知的了。」 杜以辰边扒着他的午餐，边口齿不清的数落着我，虽然接近一半我选择放空忽视这些没营养的话。 「我还在想涵涵你干嘛问我跟梁昕那浑蛋许耀威是谁，原来是因为他去找你呀！」 小米一脸羡慕的朝我投出了花痴光芒。 「恭喜沁涵成为本日十大风云人物喔！」 阿昕欠揍眨了眨眼之后说着。 「难道你们会觉得我是该开心吗？」 我无奈道，咬了一口搁在手中的三明治。 「哈哈，反正你要小心了，他那伟大的后援会可真是超级无敌批力庞大的哈哈哈。」 「呿，好问题我知道我有点惨了。」 我撇了撇嘴，在夏日清风吹过的那刻，伴随着人影。 人影？ 「嘿，学妹又见面了。」 罪魁祸首出现了。这种时候不是该进广告吗？可惜这不是剧本，没有stop。这是非常真实的人生。 「对不起，我跟你不熟。」 我冷淡。 「所以我说我想认识你，第二名的沁涵学妹。」 一点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传闻中的冷漠，我摇头，再一次的否认关于先前听到的传闻。 「不了，你太突出……」 「难道你就不突出吗？全校也都知道你的名字。」 他笑意加深说道。 是成绩，我补充。不会因为这样的成绩就惹人厌，不会想着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拖去厕所质问的那种狗血芭乐剧内容，我还是无名小卒beforenow. 「你没资格管那么多。」 「可是我可是你的直属学长。」 可是我是你的直数学长。 我错愕，当初进校园的时候还有刚刚，虽然是有听杜以辰跟小米讲过会有个直属，不过我真的没想到，竟然是他，我也明白了，难怪他一开始竟然会说认识我，一切也都明白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我呆愣了零点三秒。 『没错没错！不过涵涵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有直属关係，每个人都希望可以当上耀威学长的直属学妹，只可惜那个幸运儿好像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直属，你说那个人是太笨，还是太讨厌他、或者其实是很脑残的当作没这回事？』 你说那个人是太笨，还是太讨厌他、或者其实是很脑残的当作没这回事？ 原来我就是小米说的脑残没看到直属通知的那个人。 「没关係，有没有直属都没关係。」 低下头，我淡淡的说着。 「可是我有关係耶，这是学校规定喔！所以这个礼拜，我们要去参加家聚。」 迫于无奈，和身旁不时传来的眼神，我听见自己说好，还瞥见杜以辰瞇成一条线的双眼还掩嘴偷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而阿昕跟小米则是本日第二度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只好回一抹「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给他们。 只是我还是害怕阳光，待惯了灰暗的角落，现在突然衝进了一抹光明。如果直视、如果崇拜起光，等到瞎了眼的那一刻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所以对不起，我保全我自己，即使是推开所有对我好的人在所不惜。 然后他离开了，王子笑得灿烂，转身离开了。 徒留公主一人，站在没有音乐的半夜十二点中庭，庆幸，我不是戏里的公主。 ──所以童话故事里不管有没有王子，我都不会是公主。 这世界就是存在着太多的不可能， 不可能到要变成另一种可能。 Chapter5、而学会了哭泣便停不了泪水(1) 之五、而学会了哭泣便停不了泪水 当我们站在濒临黑暗处看见一丝丝曙光时，总是会以为，那是最美好的终点站、猜想那就是救赎自己的光明。只是当我们，开始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接近光源处，就会发现，所谓的飞蛾扑火就是如此而已。 开始接近光源，它将会一步一步的吞噬掉你的理智，吞噬那些你所坚持许久的希望。 完完全全的吞噬殆尽，你还不懂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正确来讲我们都只是在意触碰到那最顶端的希望，却忘了那抹光的炽热，所以当伸出手时只会显得更伤痕累累、遍体麟伤，遥不可及的远望着希望，也只会剩下孤单的远望凝视…… 稍微拉了拉身上深蓝色的t-shirt，在调整了一下身下的黯蓝色牛仔短裤，抬起了掛着黑錶的左手，十点四十分。 再看着眼前早已经就位的许耀威，自从三天前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接下来就是昨天那通突如其来的来电，果然直属就是有这种好处，连电话都可以如此轻松，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可以拿到。 恩，大概还有他那经典到难以想像的好人缘。 『学妹明天早上十一点我会到你家去接你，我们去聚会。』 竟然连住址都查到了，当下我十分不小心的愣了零点三秒，或者多一点，一直等到他说了掰掰、明天见之后，我才缓缓回过神。 再次拉回现实，呆愣的望着这个站在公寓楼下却不按电铃的人，不禁冒了冷汗，疑惑他究竟等了多久？ 「因为我猜学妹一定会早到，看起来啦！所以就想说提早，可是又不知道你要多早，所以又更早，恩大概一个小时前就来了吧，可是又不敢按电铃，突然想到学妹你或许还在睡觉，所以就乾脆在你家楼下也就是这里等你出来，这样就刚刚好了。」 彷彿这是应该要的，他不毫在意的耸了耸肩，似乎还很讶异我的早到。 「不是要去聚会。」 我到抽了一口气之后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开口，撇开了脑中对于他这样贴心举动稍为提升一点点的喜悦。 「对齁，走吧，公车我刚刚看了再五分鐘会来。」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漫步至公车站牌，而这段路程巧不巧正好五分鐘整。 「会很多人吗？」 「不会吧？不过你同学也会去，薛琪跟那个梁什么的。」 「梁昕，不是你想的良心就是了……」 大概半小时的路程我跟他并肩站在公车内聊天，虽然说多半时候是他在讲，而我三不五时穿插进去几句疑问。 当然，只要是人就会沉沦于短暂的温柔里，再来就一点一点的沦陷下去，被那温柔所攻陷的假面，将会将人拖下深渊之处。 为此，从头到尾我都害怕着人所给予的好包围，我害怕最后卸下武装之后换来的是被重击的遍体麟伤，然后失望的无可奉告。 「欸欸各位听到请回答，这个是我的直属学妹，方沁涵。」 当我缓缓回神，便是在他向一大群看似学长姐面前介绍出我的名字。 「你们好，我是方沁涵。」 我轻轻地向人群点了点头，喉间发出了弱弱的声音。 果然对于自己，还是害怕着人山人海后所必须扛起的寂寞，所以当面对人群时，我依旧，会萌生出如此的沉重的无力感。 「请多多指教。」 我缓缓地补上这句话，通常你所认为的句点，只会是别人所误以为的逗点，只得带着满满的无奈补上句子，完成其他人所坚持的句点。接着认真的问好，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他的直属所以大才会全不一致性的往我这里靠近，而当一句一句的问候排山倒海而来，我才发现这群人很温暖，真的很温暖，是那种真的可以感觉到温馨的温暖，不做作。 不做作、也不虚偽，坦诚相待的真诚。那一剎，我感到了满满的感动，因为那些最真心的问候，我感到了久违的关怀。 「学妹如果不习惯人群，可以到旁边休息一下没关係，因为你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生疏，不过别怕，我们都是出自于真心想跟你当朋友，而不是因为许耀威那个烂人喔哈哈。」 最后某个学姊露出温暖的微笑道出了这句话。那一刻，我突然感动地笑了，大大的笑脸，我缓缓的应了声好。而我也看见许耀威欣慰的笑脸，欣慰。 并不是他平常受学姊学妹们爱戴的笑脸，而是欣慰的微笑。 人要活到多久才会遇见一个懂自己害怕事物的人，而多久才能遇见一个体谅自己的人？ 看见那令人羡慕的曙光，并且在伸出手触碰到的那一刻，只要是正常的人皆会感动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想、当然不可否认的，我也露出了感动的神情看向那些学长姐，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许耀威。 当然也包括了他。 我以为不会包括他，但我却包括了他…… 原来他没有、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难堪；原来他没有，感觉上的那样子肤浅；原来他没有、原来。 也原来是在过了那么久之后我明白这样的原来…… 「谢谢你们，我想我很高兴可以认识你们。」 在一次接着一次的深呼吸、吐气之后，我紧张把手握着拳头，任由汗水悄悄滑过指间、轻声，股起了莫大的勇气，有些彆扭的说着。 「我们很高兴认识你。」 起先那个高高的学姐走上前，用她独特又温柔的嗓音这样说着。 仔细打量后发现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很特别，有一种很温柔的气味散在空气中，足以平定人心，却不失庄重的优雅气氛，内心所有波滔汹涌，在那一刻渐渐平静，心中那原本还怕被忽略的巨石、庞大而压迫的沉重，仔细看会发现是沉重的沉重、无可奈何的沉重压迫，而那些一切，忽然，在那剎那伴随着那句话，一点一滴的消逝。 天空放晴了…… 我静静的望着学姐，缓缓的扯开嘴角，伸出放在身后的右手和她缓缓握住示好。 「我是方沁涵。」 我带着笑看着眼前的人群，不让压迫的情感跟随，伴随着从窗外吹来的徐徐微风，我感到轻松无比，对于这群毫不做作的人，我真的打从心底喜欢上这些人，真的，我打从心底如此觉得。 那么我真的可以感动吗？真的可以伸出手拥抱他们吗？我，真的可以吗？ 「小涵你别闷闷不乐的，我们都希望你能够遇见快乐。」 在一句一句的嘘寒问暖后，他们纷纷向我说了名字，也交换了各自的facebook，他们和我分享那最真实的感动…… 心悄悄的在不知不觉中撼动了一下。 「谢谢你们，我真的很久没那么感动了，真的很久了……」 我感觉到眼眶逐渐湿润，一颗颗斗大的泪珠悄声滑过脸庞，落在地面，多久没这样哭泣了，至从父亲与哥哥因为那件事而离开台湾后，我拚命的忍住心底所有的不坚强，忍住不让它衝出心底的波澜，而溃堤，一层一层的自我防卫，我忍住真的很努力的忍住那些泪水，连在深夜里，我都害怕哭泣，害怕无助涌现，源源不绝的无助涌现，我无法一个人面对那些不勇敢。 连以辰都说过。 『哭吧，我知道你想哭，别害怕不勇敢，我会在这。』 就连听了辰辰的那一句，我会在这，我会在这。依旧是笑着摇头轻声说着没关係，我没事的那个我，那时只有满满的感动对于辰辰，丝毫涌不出任何泪水的我，此刻听着那群人的关怀和相处不到几小时的了解，他们的真诚毫不留情的形成了股力量，一鼓作气的衝破了防卫，那个内心最柔软却也最坚强的地方，斗大的泪珠，顺着我掩住脸的手滑过指间。 我真的哭出来了。真的。 「是不是好点了。」 默默看着一切的许耀威从一旁走过来，递出两张五月花抽取式卫生纸，悄悄的蹲了下来，陪伴着早已瘫软在地的我，不经意的举动，我又再一次的放声哭泣，竭尽心力的嘶吼着，把这几年的泪水，一切性的哭出来，洩洪。 「为什么你还有那些学长姐还有杜以辰都要对我这么好？」 哭到四肢缓缓抽蓄，我吃力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沁涵你，值得这些好。」 你微笑，伸出大掌缓缓的抚着我的背，让我顺了顺呼吸，可惜眼泪止不住，滑落的泪滴照样一颗一颗的落下。 Chapter5、而学会了哭泣便停不了泪水(2) 不要对我温柔，我害怕我害怕呀，我会害怕失去，得到你们的那些好后依旧会在往后毫不留情的剥夺而失去。你说我值得这些好，我真的可以拥抱这些好吗，可以吗？ 长期在黑暗中生活着，你知道我害怕走出这里，我的下场是被吞噬，被烈阳吞噬，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可是此刻，看着那些温暖人心的笑容，我突然删除了顾忌，跨出了那步长久以来我最害怕的步伐，一不小心勇敢了一次。感动自己看见了阳光，而没有被吞噬。 路途上那些美轮美奐的风景，许多人因为自我的匆忙而转身所以不巧的忽略了过去，等到下一剎驀然回首的那刻，才会发现，那些风景是多么的美丽，是多么的动人心弦，赚人热泪。只可惜那一刻，风景也只不过是一闪即逝，如同曇花一现似的，才发现是自己太晚发现，那些美好早已成了随风去的牺牲品，看也看不见了。 就像人总是要等到真正失去后才会开始学着去珍惜，这永远，永远都会是属于人类的恶习，坏习惯，而且戒不掉，比毒癮还要可怕。还有一点，更可怕的是，毫无解药可言的悲愴。 而在这一刻，我却看见了光明，伸出双手勇敢的拥抱着那些美好的人事物。暗潮期，突然退去了，出口一瞬间从最深处浮现，不管先前经过了多少多少的不堪回首，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轻轻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慢慢的咧出一抹笑容，打从心底的微笑，便看见远处从入口走近的几抹人影，那些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影，熟悉。 「以辰，哥，小月姐。」 我用力的挥了挥手，好久，没有这么一股发自内心努力笑着的力量了，而他们也一一回了我灿笑。从前的我或许会很疑惑，如果一直笑着真的是心情好吗，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一直掛着笑容而不后悔，如今我懂了，因为我真正感动了，所以我笑了，所以。 「生日快乐。」 下一秒连同哥哥他们集体的欢呼，蛋糕也从他们出现的后方推了出来，我笑着轻呼，其实自从哥哥走了以后我已经很少在过生日了，不，应该说几乎没有了，因为害怕想起哥哥从前每年的贴心，儘管当时是一个小蛋糕也是令我感动无比，而今，一层又一层深刻的，我更感动了，除了哥哥回来了以外，这也是至今唯一一次有那么多人如此真心的替我过生日，真心的。 当时的我也差点，差点遗忘了生日，这个名词。 「小涵，这是哥哥给的礼物喔。」 从背后缓缓拿出了把木製吉他，哥哥清了清喉咙，深呼吸了一口气。 「everydayit'sthesamewhentheysaythatitmightbetheend intheendwhenitendsidon'tlistentothem youwakeupgotoworkgotosleepthenyoudoit,youdoit ifyou'reluckythenyoudoitagain yeahwewalkthroughaworldthatwedon'tunderstand whenilookinyoureyesi'mjusthappyican yeahwilllaughandwillcryandwillloseandwillwin willgetthroughitandtoproveit,yeahwilldoitagain. there'sgloryinmysaddeststory.. lookatit,juststicksandbricks makesyouwantmyhowlofpiecesthick wherewegoandwherewe'vebeen thisain'tparadisewe'relivingin it'sadiamond,it'sadirtyplasticpearl uh,butain'titabeautifulworld. it'sashamewhentheysaythat'sit'sbinnedonthesin theycandiginthatgraveupand..aheads there'sakidwithadreamintheskyforhisstars there'sanotherfirstkiss,inthembackofsomecar. turnourpageandwritethestory..」 我好怀念哥哥的吉他声，清脆撩人，每一个音符都这样动人心弦，不管离开了多久这声音依旧在我海中停滞，给了我回味思念的力量。 而那同时也意识到这是小时候我最爱听的歌之一，当时的我深信不疑世界是美好到令人惊艷绝无二例，而今我却遗忘了当初的初衷。甚至可以说初衷死了，没入那最深邃的眼眸底。听着听着我感觉从喉中发出了抹声音，来自于自己的声音，我缓缓开口唱着，配合着哥哥的旋律，我唱着，唱着，泪又流了下了，又滑落了几滴感动的泪珠，又笑得更灿烂。 ──终于在十六岁的那年我学会了哭泣，也因此，我变得很爱哭泣，很爱哭泣。真的很爱。 Chapter6、明白了一切就已经没了所谓(1) 之六、明白了一切就已经没了所谓 我缓缓的往前走过去，看见了你张开双臂等着我的怀抱，温暖又充实，还记得曾经我毫不犹豫的想衝进去那属于你的温柔里，可是当我一步又一步的前进，看见的却是她的泪眼，还有属于他最深远的无奈。当准备好往前之后，却懦弱了，如同阳光中的裂痕了，黑暗悄悄窜入。我又再一次懦弱的停滞了。 「谢谢你们。」 我听着哥哥的歌，看着眼前祝福着我的人群，小月姐、阿昕、小米，还有好多好多曾给我希望以及温暖的每一哥人。 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我伸手胡乱的拭去泪水。上前，拿起哥哥已放下的吉他。 「我离开那天季节骤变正好准备开始冬眠 你寧愿赌气不说再见映在车窗那张侧脸终于渐行渐遥远 写信说着你的改变你的忙碌只是为了好过一点 每过一天就在日记上画一个圈越存越多的想念 数到三不哭我们有未完的幸福生活就像缺了一块拼图 分开走的路各自寂寞的追逐只为了约好并肩看日出 数到三不哭眼泪是天使的礼物要让真心的人学会付出 在心中默数下次见面的相处对你的爱更清楚」 不晓得什么心理因素作祟，我若有似无的看了辰辰一眼，开始藉着吉他说起了我心底的声音。接着当手缓缓撩动着吉他弦的最后一个音，我听见了此起彼落的掌声，这一刻我嚐到了满足，彻彻底底的满足。当平静的海面上忽然颳起一阵风，轻轻随风撩起的浪花，如同心思上的那股波滔汹涌的衝动，久久无法平復回真实。 「生日快乐。」 辰辰从那一个跨步的距离彼端缓缓朝我走过来，眼底染上深深的笑意。 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只要你能笑我就会笑。』而此时此刻他眼底的笑意是因为我笑了还是因为这一剎他真的开心了，这一秒的这一个瞬间我反而更捉摸不清，模糊的雾中忽远忽近看不见摇曳的树影。 突然间显得有些吃味，矛盾的要人命的情感，明明说好不可以。 不可以爱上辰辰。千万千万，万恶的绝对不可以，曾经我想紧握很想很想紧握，可是依旧是徒劳无功butinvain. 曾经那一刻我努力想要奋不顾身的往前衝，然后紧握你的手，可惜很多事不是谁说的就算，多少失望代表着有过的是多少期盼，不论多少美丽的事物，都会有瑕疵的出现，不论多光明的梦境，还是会有一丝丝的黑暗。那时候她缓缓慢步朝我走了过来，我看见她留着泪精緻的脸，带着鼻音的腔调向我诉说着关于她的悲愴，而那一刻我醒了，在现实里最深远的虚幻那一端醒了，我不勇敢的退后了，一道道封闭着情感的墙竖立。我想，就算我们有着很美妙的片头曲，可是却遗忘了插曲的难堪哀伤将会毁了片尾曲美好的可能性机率。 突然我觉得幸福好难，结局想要美好努力往前却遗忘了路途的坎坷。 因为她说了她喜欢你。 她说了她喜欢你。 因为她说了她也喜欢你。 她说了她也喜欢你。 『以辰我说你知道吗，我所要的幸福是你，你要的幸福是不是我？』 可惜然后的那之后我转身逃避了谁。当然还有之于自己内心深处那对于情感的面对。她爱你呀。 □ 「沁涵，这是语音留言。好久不见了今天你生日对吧就算我们好久不见我也要说句生日快乐给你听，对了我下礼拜要从美国回台湾了喔就这样掰掰。」 我看着手机里唯一一通的未接来电，看见了语音信箱，久违的来电久违的熟悉，久违的心痛感，排山倒海朝我侵袭而来。 妃晞要回来了。 而我又更贴近崩溃边缘了，再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跳进去了。跳进去深坑了跳进去了。然后就这样子崩溃了。 就算我想爱你，可是我也忘了该怎么前进抓住你的手，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不勇敢。 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勇敢，却又再一次的逃开，当想要勇敢去爱，面对的考验又足以让自己一次次畏惧，明明想要往前，明明看见了那个等待着我的你，左右的为难，使我离你的距离又更远了一点。而一切的一切是该无奈又或者顺从着命运，想要爱一个人，真的是这么难吗，真的非得要那么艰辛吗？而疑惑又能得到什么。 所以我强迫自己，千万不能被情感左右而爱上你，爱上这样忽远忽近的你。 Chapter6、明白了一切就已经没了所谓(2) 「欸你怎么了？」 杜以辰，不了是许耀威，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也是，自从那天过后做什么事也都提不起劲，常常听别人讲话听到一半便忘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或许拿一把火在眼前烧了一栋房子我也不会察觉。 「没有啦，想一些事罢了。」 也是自从那一天，我对眼前这个人也不再做无谓了排斥，同时也彻底的改观了。 儘管他那如此如艷阳的灿烂依旧令我羡慕到嫉妒。 「我说学妹你思春也不是这样，眼前好好的大帅哥你不看在那边发呆，知道吗我可是会吃醋的。」 老实说看见身高一八零的人插腰、还配上嘟嘴的表情真不是普通好笑。我也不禁轻笑出声，到后来夸张的捧腹大笑。 「喂喂喂你笑屁啊！」 他很不给面子的白了我一眼，然后我似乎瞥见了他眼底的浓浓的不明情愫和松了一口气的放心。明明瞭解他的所作所为是消除我的不安，妃晞即将回来的不安，可我却无法真正放松下来，明明是为了我好，却始终无法回应他的关怀。 而明明已经有人开口说要救你，也伸出手朝向那即将殞落的你想要拉你一把，却始终无法接受那无限无限的关怀，仗着自己受过伤的伤疤所以不敢前进，是自己的懦弱却推託给无关紧要的人事物。明明就没有那个义务的人所付出的就这样无意义化。 从认识他起，他为了自己的付出，远远比想像中的还要多，很多。 很喜欢做什么事时，就会变得很依赖那件事带给自己的存在感，开始无时无刻的去追寻着有关那一切。我想当初的自己就是那样，盲目的却追寻着，只因她带给了自己比旁人更多一点的温暖。而此刻所需要明瞭的，究竟是妃晞的归来，亦或者是自己早已超载的情感，儘管多想努力的去釐清，依旧是徒劳无功的白费力气仅此。那么说的多少想的多少，到底结果是什么，该怎么去面对那一切。 妃晞。 「我说闷闷不乐也不是这样。」 许耀威摇了摇头无奈的推了推我的肩膀，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咦？」 我愣了愣，将思绪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嘴边也扯了抹苦笑。 「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喜欢着你喜欢的人，那么你是该为了这段友情放弃这个人又或者是不顾一切的前进？」 不顾他此刻脸上的呆愣，嘴角的苦笑似乎更苦了，看来这种问题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解决，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分辨取捨。 「如果是我呀，我或许会很难过，毕竟这种事是难免会发生的不是吗，而生命中有是种经验，只是看能不能过得去，如果彼此爱着的是同一个人，我只能无奈，我会坚信自己想要维持这段友谊的决心，而他呢如果能维持彼此之间深厚的羈绊是否远远比撕破脸好多了呢，毕竟你们爱的人只会选择一个爱的人，而这是谁也无法决定他爱的会是谁，这么看后来的是随缘，只要你们不伤到彼此就好了不是吗？所以我，会坚持自己爱他，也会坚持自己的友谊，不管结局我是否会遗憾。」 「或许吧，一切就是如此罢了。谢谢你。」 和他相识笑了笑，听了这番话心底一阵晴朗，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简单，却被我描述得如此复杂，而妃晞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又有什么顾虑了，自己的友谊不该被自己的爱情束缚，不管结局是如何，不管接下了，我是否又会胆怯的停下脚步，既然有着这样的话语包围自己纠结的心，不必担心，也不需要担心。 阳光耀眼的笑着，指引着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们，许耀威其实就像是向日葵崇拜的光一样对吧？ ──而此刻同样的苦笑却是已经释怀的灿烂。 Chapter7、终于脱口而出的是好久不见(1) 之七、终于脱口而出的是好久不见 当命运来袭，相遇亦或者是分离，其实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那么遗憾的存在却只是我们所坚持的纪念品，必须刻骨铭心，又其实只是期待自己永远铭记。我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抵挡命运而奋不顾身的人，可此时我希望的却是命运的停止，不管我是否已经决心面对那一切，我也希望停止命运，停止向前的一切，而这些的所谓究竟是懦弱还是无理取闹的垂死挣扎？ 「那我先走了。」 轻轻拍了拍背上的灰尘，我向许耀威道了个别，挥了手便转身离开。 「小心点。」 你先是皱了皱眉接着朝我轻笑，然后叮嘱了一番，接着才同我挥手。 「喂，杜以辰，我今天不去你们家吃饭了。」 自从哥哥出国之后，我的饮食一半以上三分之二都是以辰他们家所照顾的，儘管一开始是不情愿，也害怕麻烦，却在他妈妈的说服下，用着怕搞坏身体见到哥哥的时候他会担心的理由一哄一拐的拐成了个习惯，直到现在还是会打一通电话说着自己今晚不去吃饭了。儘管哥哥已经回来了，依旧是个习惯。而他轻应了声好，用着不怎么具威胁性的嗓音警告着我早点回家，我也是笑了笑答了声好，说了他越来越像老妈子调侃了一下便掛断了电话。 影子在夕阳的馀暉下被拉得长长的，深沉的背影，难道诉说的是负荷的不堪？我踢了踢眼前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小石子，不断的向前走，却又不断的在脑海中想着退后在退后一步，而矛盾的代表，大概就是狐疑的开端了。 好巧不巧的在我踢走了第二颗石子的时候，又砸中了人，抬起头对到了眼前的双眼，我不敢置信。 难道每次只要踢个石头就可以砸中人？ 「妃……晞？」 脑海的一切停止运作了三秒，而此刻所涌出的不是关于未来或者曾经的难堪该如何解决，而是驀然回首后仅此于此刻相遇的感动。 「沁涵，你是沁涵，天哪，我好想你好想你呀。」 妃晞撇开了行李，衝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离别后再次相遇的一个拥抱。她红着眼眶说着这几年来她的辛苦是多么难熬，竞争是多么激烈的可怕。而她说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不管在那里认识了多少人亦或者错过了多少人。 「好久不见了，妃晞。」 我伸手回拥她，再次见面后我发现不管你是多么多么的害怕这即将来到的事，那么这命运既然阻挡不了，那不如就，敞开心扉好好面对。 然后轻轻的说句好久不见，是否一切的一切就能够重见光明？ 「好久不见了，沁涵。」 我们就这样，羈绊着深厚友谊的紧紧拥抱着彼此，我所以为的难堪争吵果然成了以为，而以为的其实表示着不会实现的以为。 随风吹的是好久不见的徐徐微风，而秋天也一同来到。我和妃晞就这样并肩坐在河堤的围栏上，聊着种种往事，聊着好久不见的一切人事物。妃晞的笑容依旧是那么令人崇拜，闪烁在夕阳下的始终是我当年最羡慕的笑容，聊着初中高中当时是怎么靠着妃晞的鬼点子恶整老师，是怎么靠着我的头脑合作拿到了一座又一座的奖杯和张张奖状，而当初的我们是怎么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是要如何的要求彼此不离不弃。当初的很好很好，我发现了现在依然是很好很好，不变的友谊不管相隔了多么遥远，又或者是多少时间，对于彼此的感受依旧会是不变的，而我和她的友谊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对吧？儘管相隔天涯，依旧是近在咫尺。 那么既然是人事物，理所当然的我们也聊到了他。 杜以辰。 □ 越是不想面对的事，越是必须去面对。没有一件事可以永远的逃避，在后头紧追而来的是这几年来的压迫与无奈，我看见她，那莫名的无力感蔓延开，一股股最深层的压迫排山倒海紧凑着逼着自己，我想，如果我听见她的那句还爱他。 那么还在自转的中心点，会，碰，的一声消失殆尽。不留下任何任何的残骸的完全崩溃。 「吶，以辰……还好吗？」 「应该算还不错吧。」 面对这个问题我轻轻的笑了笑，感觉到苦涩的无奈，却也是无能为力的束手就擒，没办法说什么逃避，也没能有反驳。任凭着一切自然而然的接下去。 「呵呵那就好了。沁涵，你喜欢以辰对吧？」 我愣了愣，当场呆滞着，好久都还没回过神，只好愣着愣着的听着她继续接下去。 「其实当时我就应该明白的才对，竟然会这么笨，一直到出国才想通这件事。自己其实不是喜欢以辰，只是羡慕着他罢了，一直忘了澄清，也不敢打电话跟你说，怕我又误会了什么，直到想了想你跟他之后我才明白，你们两个因为我错过了好多真的好多，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当初就你放手，是因为我嫉妒你可以跟他走很近，沁涵我好遗憾我造成了你跟他的遗憾呀。」 遗憾，多么沉重的名词，但我其实我是明白，明白着这样没有遗憾就不是人生的互利共生，所以这样曾经能够相爱却到此刻依旧没办法如愿的遗憾，究竟是算哪种遗憾呢？ 关于爱情我们都不勇敢，其实我可以衝过去义无反顾，但我不愿见到在这之后更深沉的遗憾。 Chapter7、终于脱口而出的是好久不见(2) 无法勇敢，亦或者不愿面对，其实就是最无奈的遗憾了。 妃晞讲了讲，泪就这样啪啪啪的掉了下来，摧毁了残存的理智，全由接下来的感性支配着，然后不断的自责。不断着。 「吶，妃晞别自责了，我依旧把你当很好的朋友喔！很多事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遗憾了就是遗憾了，当初其实我也不明白到底对他是家人还是朋友，亦或者是已越线的情人，这些我当时真的都不懂。苦恼之下我全放弃了，不再介意是你是我还是他的纠结那当下，在你出国那一刻，我通通都放弃了，很好笑的我全都这样，丢掉了。所以要怪就怪当初没有勇气提在一起，没有能力面对自己的感情。那一切其实都过去了。」 明白了事实却已经为时已晚，当自己拥有了遗憾之后，就会害怕遗憾，害怕重新释怀又要面临的难堪。苦笑着，我已经不懂他的坚持，和她迟来的解释，我真的没有能懂的，一个都没有了。 遗憾都已经造成了，还能怎么办？ 「可是你们已经错过对方一次了，难道你还想再错过他一次吗？方沁涵你说话呀。」 妃晞激动的摇着我的肩膀，泪落得更凶了，止不住，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没有立场去阻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怕呀，怕遗憾再次来到，喘不过气然后崩溃，不管什么事情都一样，我已经崩溃够多了，没必要多一项。而杜以辰跟我本来就是不同的人，我顶多是个成绩好却没什么鬼用途的人，而他却是近乎十项全能，你要我怎么办，前进吗？怎么往前，我怎么知道他是爱我的，我根本不懂，你也是……」 讲了讲泪珠也一同落下，不是我不想要爱他，而是这本身有着的就是一股遗憾，很深很远的遗憾，而想要做什么跟你究竟做了什么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一切又该怎么办？我不懂我前进亦或者是后退，儘管我爱他依旧是如此，平行线正确来说的相遇机率是零，可我和他却相遇，只要这样其实我就该知足，不该再继续的锁球着更深处的依赖，不配呀。 就这样跪到了地板上，我真的不懂，双手就这样掩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哭泣着，而妃晞也是，我们就这样在那个河堤边哭着，然后谈论着遗憾，关于她关于我还有关于他，那纠结了三年还没完结的遗憾。 我想哭，把所有的遗憾都哭出来，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勇敢一点？ 「吶，妃晞，遗憾都遗憾了，多么感慨也是一样的遗憾，那么还要纠结的是什么？继续纠结着理智的拉扯，那么总有一天，不管是你是我，那条线都会断的，顺其自然了吧，就顺其自然了，不管我是不是爱他，又或者是我们错过了彼此，然后我直到现在的不勇敢，都顺其自然吧！遗憾，也无所谓了，只要我知道我爱过他就够了，不管他的想法是怎样。」 最后我擦了擦泪这样说着，遗憾什么的早就无所谓了！伸手抱了抱妃晞，我跟她说着没关係，还有，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真的，再见到你的这一刻，我明白，我真的很想你。 Chapter8、有关心的必定有想要收穫的(1) 之八、有关心的必定有想要收穫的 其实是种恶性循环的徘徊，在眼前不断上映的是一幕幕画面，那些从前的美好是在认识妃晞以来，是在被欺侮之前，那一慕慕的延伸至今，我已不敢继续妄想半分。没有了，也不敢了。 杜以辰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不可否认自己喜欢他，儘管是自己多想否认的事实，也是一样。 没办法，没资格，或许参杂了点，不想要。 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违背情感的人，但儘管不会违背自己内心最真切的感受，也不代表自己有那个勇气往前，往前紧握自己应该拥有的。而我是个不逃避命运的人，却也是个学不会勇敢的人。 和妃晞这样并肩走回自己的公寓后，我发现她的住所还是没变，还是在我公寓的旁边，原来她没退掉，这几年来依旧是这样，尘封不变的是她想保留的记忆。 我好笑的看了看她，说了一句，你已经三年没回来了没人打扫你还敢住吗？她不禁一愣，接下来搔了搔头犹豫着去向，我只好开了门叫她进来，和从前一样，借睡一晚不算什么，我笑了笑这样说着。还顺便调侃着她过了多久依旧存在的洁癖，不严重也不轻微。想抽身却发现早已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沁涵，你变得爱笑了。」 妃晞走过来抱了抱我，呢喃着我变开朗了，她很开心也很感动，因为如果是她在经歷那些我所经过的事之后，她说她说不定会崩溃，会精神病发，会忧鬱症，甚至自杀也不无可能。她担忧的说着，我轻轻的伸出食指推了推她装满一堆胡思乱想的脑袋。 怎么可能会是她发生这种事，因为都过去了，谁也不会再发生了。我暗道。 接着我们相视而笑，多久没有这样和妃晞笑得没心没肺，多久没有这样一个知心好友在身旁我感到孤单感到习惯。 甚至觉得或许是孤单佔了大半，却忘了人是群居动物，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儘管多想习惯寂寞也是徒劳无功，因为不堪负荷的是更沉重。 听到了属于自己公寓房门特有的敲门声，我哑然，已经九点多了还会有谁来？ 「我刚刚想说打给你问你到家没，结果你没接手机，然后我就打给杜以辰，他说他不知道而且你没去他家吃晚餐所以一定就这样子不吃晚餐了。接着就这样了。」 许耀威晃了晃手上的塑胶袋，带笑的眼眸就这样紧紧的瞅着我，把目光全都投注在我身上，没有转移的范围。炽热热的感觉，我不禁起了寒颤，眼神立刻的逃避，目光微微迷茫，我忽然惊讶的转过头看着这正在看着我和他的妃晞。 「咦？你好我是董妃晞喔！我是沁涵的朋友。」 笑了笑，妃晞朝同样因为我回头而看着她的许耀威咧嘴一笑。 「我是许耀威，是她的直属学长。」 不羈的笑容就此绽放，我看着眼前的他，眸里，嘴角都牵动着笑意。 「你那么晚来干嘛？」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做多于的遐想，冷静着自己，冷静着。 不需要为了对自己好的人左右了自己，多少年以来我一直是如此，而这个人却不只一次这样子付出关怀，生日的事也是，还有现在。我疑惑了，不懂这是同情亦或者是真正的关心，可我和他完全没有好言看待过，称不上朋友，又会有朋友的关怀？每次都是淡淡的看着他，却被他炽热的眼光回视着。而眼神里那说不尽的苦涩，和热切，却是我怎么样也猜不透的。 然而在多少以后的以后，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爱。 「晚餐呀，你知道吗？不吃晚餐对身体不好。」 说到对身体不好他微微的蹙了蹙眉，然后将从7-11买来的饭糰递给我，看了看我，顺便看了看妃晞，再次笑了笑后便关上门离开了。我静静的看着他的转身，为那背影感到无比凄凉的哀楚，注视着他不到五步的路，直到消失在门后。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我说过，我害怕关心，我害怕那毫无保留的付出，过于耀眼，甚至，容易沉沦。而沉沦之后是崩坏，再来是，永无止尽的深坑，没有光明。只会徒留更多更多再更多的遗憾。除了遗憾，还剩遗憾，那么也只会有遗憾。 Chapter8、有关心的必定有想要收穫的(2) 「沁涵，他是谁？」 大概是因为先前提到了杜以辰，所以妃晞对许耀威才会產生突然產生的敌对意味。 她心底的遗憾，和害怕我的错过之于再次失去，明明我都明白。那么这一切的一切无论是关于弥补，还是她的真心，我也只能叹道。除了感动，也只剩下浓浓的感慨。 「你也听到了，是直属学长。」 将眼睛瞇成一条线，似笑非笑的看着妃晞，淡淡的说着。 这不是很重要，也不是很必要。许耀威的存在，是一场错误的游戏，在开始的时候一步小心跑错了群所以融入，但那融入，却又不真正了解之后的融入，简单来说也只能算是一种趁虚而入。 可惜就算这么想，也会连想到他为了自己做的那些，找回了眼泪，找回了那抹失去已久的微笑。我懂他的地位明显急遽攀升，是因为他的付出，虽然说不是很能信任，却又不是不能信任，完全由自主意识内主导的依赖感，是自己最担忧的，却也是最相信的。 依赖感，怕失去却又不得不往前，不是爱的那种依赖感。明白手中紧握的炽热会多么伤人，依旧想像飞蛾扑火那样换取一丝光明。 之于他那种高人气的王子，我想我依赖也只会是没有变身成公主，仙杜瑞拉的幻想罢了。矛盾的，很可以。 「老实说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 妃晞看了看窗外，微微蹙了下眉，不安定的看着我，然后咬着下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讲。而我的耳力，却是这种时候，变得听到什么通通都是一清二楚，搔了搔头，我不禁往窗外看了一眼，无奈的转身看着妃晞，她说的话，让人震惊。 『我觉得，他喜欢你。如果是真的，那以辰呢……』 「妃晞，我已经答应自己了，不会再去做任何事，让自己感到遗憾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是多么伟大动人的付出，也只会是虚无縹緲，而自己要的，和自己做的，永远也只有自己能够明白。 无法看透人心，所以无法捉摸任何人。简单来说就算人是群居动物，也无法了解彼此的想法究竟该归类于何者。才会有那勾心斗角难捨难分猜疑的场景出现，不是吗？ 而我却没想过，未来会有那么一天，我会难捨难分于这段感情。从来也没想过。 我以为不管是他或者他，都不会是我未来的芥蒂。但所谓的以为只是一种参考性的解答，没有人可以确认究竟正确于否的价值以及比率。 「老实说，其实只要沁涵你快乐，那么你喜欢谁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了。」 妃晞笑了，扯开一抹完美的灿笑，看着我。然后笑着催促我快吃许耀威带来的晚餐。 「当然，顺着沁涵自己的感觉走，感觉对了就对了，如果哪天遇到了就去爱吧！受伤了还有我给你靠。」 她突然起身补充着，握着拳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然后默默的吃着手上的饭糰。听她说着，如果以后有人欺负我，她一定捲起袖子大骂他王八蛋，然后就算打不过也要打他一顿消消气。结婚要一起结，老公要给还要她批准了才符合，如果长相个性不入她的眼，她也会把他踹出去，跟他说再见，喔是不见。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衝破了爱情而得来的友情，更显得珍贵，患难见真情，得来的更美好。我抿了抿唇，咧嘴一笑，说了这么多话还不会累，这，才是董妃晞。 她的关心，从来就不是假的。而所有人的关心，也没有假过，对吧？那些真心会是值得期待的，没有虚偽的一切，是否值得相信？ ──儘管我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但此刻，我开始学着相信。但，依赖呢？ Chapter9、坦白的一切是无奈也是遗憾(1) 之九、坦白的一切是无奈也是遗憾 真相所呈现的总是过于明白的赤裸裸，而面纱揭开之后，不为人知的一切在光鲜亮丽的背后，又会显得究竟是多么大的缺憾。完美并不美，没有人愿意承担完美这个名词，做到毫无保留的完整，没有一个人可以保证能绝无二意的做到。 微风拂过在脸颊的发丝，一丝一丝随着风飞舞，轻轻闭上眼，明明该感觉一片清净，心底却是一番波滔凶涌，广阔天空的白云飞甚是自由，伸手想一探究竟，却明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既然那是自由，又怎么会轻易捉住？ 「你来了。」 不是疑问句，不是感叹句，篤定的不带问号和惊叹号，标准的肯定句。许耀威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坐到草地上，一片空旷，平静了紊乱的心跳声，我抬起头看着他，眉头轻轻皱了下，疑惑着看着这个悠间闭着眼帘的人。 「怎么了吗？突然把我找出来……」 划破了沉默，我微笑开口问道，毕竟这个人绝对不是间间没事就可以到处去把人找出来的料。 「恩，没想到，就突然想找人出来罢了。」 搔了搔头，把我认为不可能的理由轻松说出，搔头的举动把头发弄了个凌乱，他訕訕的笑道。然后继续看着天空。 多年前，我曾想过那样的天空如此宽广，却因为如此的宽广所以遇不见想遇见的人。 然而多年后，我将会明白天空的宽广，是为了让我们寻觅彼此而存在。 「无聊。」 轻哼了一声，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云，继续自由的飘动着。 羡慕着如此自由的一切，而身陷其中的自己，却是如此成着反比。 「你太完美了……」 没来由的，看了看了天空，我突然冒了出这么一句话。 「完美并不是真正的十全十美，也不会是真正的天衣无缝。必有残缺不如意的，好吗？」 他回头看了看我，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深沉，刻意压低的嗓音，藏着无奈。 对，是无奈。 而这竟然会是无奈？ 我一直以为如此坚定而散发着耀眼之光的你…… 「这样一个外壳，我拚了好久，是，还挺久的。我爸讨厌我，因为我妈在生我的那一天，不幸难產，我的生日是生日，但同时却也是我至今为止挚爱女人的忌日，我妈。而就算我姐处处顾着我，也免不了我当时三餐不继的日子。被打被骂被冷落是其次，没有家庭温暖我根本没有人缘，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寂寞什么的老早就习惯了。直到那天我爸看见我大吼了一句，杀人兇手，我终于忍不下去了。国三那年我开始读书，打工，学习社交，准备好让自己焕然一新，高中还特地考一个离家里很远的学校，反正我爸，根本不会介意。」 他轻笑，轻描淡写的讲过了深沉的话题，虽然嘴角轻轻勾着一抹舒服的幅度，但眼神中的闪烁早已消逝，徒留感伤和不晓得多少的无奈。 「所以其实我也不是完美的，我的背后，也有不少的灰暗。」 闭上眼，他不再多说，朝向后方一躺，闭上眼，企图阻止眼眶里心酸的雾气。而看见那心酸，心底泛起了涟漪，不是同情，不是关怀，而是明白。 明白同样遭遇，同样必须自立自强的人生，明白那有苦不能言的内心话，儘管咬牙也要好好的撑过去。 人群，只会在乎你的亮眼，而没有人会同情你的遭遇。 「你不完美就不完美，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你母亲的忌日是什么时候？改天，我们再去吧……」 我淡淡的笑着，看着他微愣的眼神，我给了他一个明白的眼神。 「我没有在同情你，你儘管放心好了。」 我补充，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想摸透为什么是明白。 看着他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我笑，而不语。 「因为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将几年前家里的事说了出来，边说还边留了冷汗，我伸手抚了抚太阳穴，深呼吸几口气之后，继续说着关于我的无奈。 我明白我和他都是如此，同样也都是以寂寞习惯衍生出的坚强…… 毫不避讳的我说出了一切，没有任何尷尬不愉快，当然也没有不情愿，就只是这样的说了出来。 头一次自己能这样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件事，难道是自己的依赖感，无形中的更贴近了真正的依赖？ 他的眼神由讶异转为平静再转为笑意，扯开了嘴角，他大掌滑过的我头顶轻轻地拍了拍。 「我懂。」 一语道出，我也安心的朝他笑了笑。 头一次，我遇见了这么一个经歷过和我那么契合的人。 而多年后我才明白着，所谓相像的两个人，却是比任何人都在无形中排斥彼此的。 □ 原来光鲜亮丽之后是无奈，也是一种挽回不来的遗憾，明明和自己无干，却必须承受更寂寞的寂寥。不管是否真正的心灰意冷，也无法逃避的最难熬。 「走吧，我们，去看你妈。」 虽然不知道他的妈妈忌日是何，带着浅浅的笑意，我拉了拉他的袖子，等着他的回应。 「恩，走吧。」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却立刻在下一秒，缓慢的点了点头。就是我明白他心底其实思念着他母亲，却强迫着自己别想念。正是因为我明白他父亲对她的重要信，我才什么也没提，什么有没做。 不管是什么样的遗憾，在歷经无数深沉之后，也只会是无奈，而习惯。 就像在一个人的夜里思考了无数次之后，我发现，其实我不憎恨父亲，儘管他做了多么不入流的事，我敢承认，我不恨他。 最顶多也只是无奈到了养成习惯性。 其实我记得我从小就是个公主，放在手掌心疼爱，依稀有着印象，父亲的那句小公主，有多么，多么的使我怀念，同时我也眷念、怀念着未来还会有那么一天，他能够放下他的手再次抚着我得头叫我当初那句「小公主」，而一切如今也都成了过去式。 就像飞走的蝴蝶一样，回不来了。 ＜b＞「小公主永远是爸爸妈妈心中的宝，父母的责任在于守护你到你不需要我们为止。 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只是用错方式罢了。」 「爸爸，小公主也会守护你跟妈妈的。而且永远永远，我们一家人，爸爸妈妈哥哥都要一直在一起。」 我以为的幸福和温暖，彷彿停滞在回忆的那剎那。＜b＞ 「她就是我妈。」 乾净的墓前，有着一张彩色的旧照片，淡黄色的，像是存放已久。照片里的女子，有着巴掌大的脸，眼睛闪着生动的亮光，高挺的鼻樑和微翘的嘴唇，有着神色富有生机的脸，配上一袭鹅黄的长裙，整个人散发着沉鱼落雁的气质。 而我想，许耀威就是遗传到他妈的脸蛋对吧？ 那么许耀威的气质以及出眾的脸蛋就可谓遗传了。 「许妈妈好，我是方沁涵。」 对着空气说着话或许很奇怪，不过我却勾着笑，瞇成一条线的眼，弯成了笑意。而风吹过，阵阵暖意包覆着心底的空缺。 许耀威站在旁边，看着我呢喃着自己的日常，平常不爱笑的小脸暂放着笑意，也扬起了抹勾魂的暖笑。 和那股暖风彿来一般。 「风很温暖，就像你妈给人的感觉。」 喝着他递来的可乐，我拉开拉环，便因为讲了太多话而乾哑的喉咙，而一股脑的灌下去。 「每次来的时候就会有这股风。」 「其实这感觉就很像是你妈，对吧？」 我说着，感觉着自己今天的笑意特别旺盛，明明是死气沉沉的地方，我却感到了温暖人心的力量。 当微风吹拂过脸颊，我听见了，「亲爱的，这孩子就拜託你了。」这几个字，我恍了恍神，这是否是错觉的一种？ Chapter9、坦白的一切是无奈也是遗憾(2) 「他们……是谁？」 抬起头，我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带着一束百合漫步朝着许妈妈的坟墓走了过来，而旁边，跟着走过来的是那时候的那个让人感到温暖的学姐。而那温暖跟那微风，重叠了。 「我爸，还有我姐。」 许耀威皱了皱眉，看着平常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人。之后才想到，他也是临时来的。而许爸爸走了过来瞥了一眼便直接忽视了许耀威，而学姐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然后无声的问了一句，「还好吗？」 「你这杀人兇手，还有资格来吗？」 许爸爸不屑的撇了撇嘴，将百合放了下来，之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许耀威。 那一剎我搞不懂，究竟这个穿的体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到底，是不是……？ 「父亲……别这样。」 学姐拉了拉那父亲的袖子，小声的说了说，而她的是先紧紧瞅着许耀威不放。 「恩，是没资格，那么我先走了。」 淡漠的看着他父亲，也不挣扎了。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有点颓废似的拉了拉我的衣服，眼神示意我，现在该离开了。我先是皱眉，再来扬起一抹微笑，推开了许耀威的手，抬起头，直盯着许爸爸。无视了他那不解进而疑惑的神情。 「许爸爸好。」 「嗯？你不会是那个杀人兇手女朋友吧？还真可笑。」 我上前看着许爸爸那嘲弄的眼神，他眼底明明不是恨意，明明就是哀伤，无止尽、难以抹去的哀伤。 却将这些无法兑现的哀伤，将这抹思念完完全全转移型态，投注在他的儿子身上。不想嘲弄却必须嘲弄，因为他无法承受庞大无比的思念感，所以，这么一来他只有讨厌着他的儿子，才能暂时忘了他挚爱的亡妻。 「许爸爸，你爱你的亡妻……吗？」 我在亡妻两个字之间拉了个长音还加重了音量。突然间，许爸爸的脸变得一脸纠结，甚至，更哀伤。 承受到的过于不堪，更会想要卯足全力甩开那必须拋弃的，而被转移目标的那个人，却是最无辜的。那个无辜的人，往往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 然而不管多么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却无法销毁在心中的地位其实依然犹存。所以不管另一个人背负了多少你的转移，你自己也只会更痛苦罢了。 说了一个谎，就要靠另外好几个谎来圆谎。恶性循环。 「我知道，你爱她。不然，你不会这么讨厌许耀威。」 毫不避讳的直视着许爸爸的眼神，我不害怕，也不能够害怕。 「呵，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嘛？」 他心虚的避开了我的眼神，也更让我篤定着自己的想法。 「沁涵，我们走了……」 许耀威上前，有些担心而再次跩了跩我的衣服，我回头朝他淡笑，给了他一抹坚定的眼神。 「许爸爸你明明知道难產是常有的事情，明明知道你妻子的身体不好所以在生產方面有的问题当然更多，而那难產是无法，也无人预料的。所以你妻子的离去，谁也不能说什么，包括你也是一样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开始说着，而许爸爸却越听越发颤抖，最后手掌举了起来一把挥了下来，微肿的脸颊，就是他下手的目标。很痛，很痛…… 「干你屁事，我爽不爽谁是我的事，不要脸的小鬼头，难怪会跟那个杀人兇手混在一起。」 「你把许耀威拿来当做转移你对亡妻思念的工具，你憎恨着他，只因为你亡妻难產，但这岂能是他所决定？你确定，在生下他的当下，你的妻子没有露出幸福的笑容吗？为什么要那么自私？为什么要那么可悲？难道他有错吗？你对亡妻的爱太多太美好，但也是对于一个死去之人，那么留下来的呢？在你妻子最后所努力產下的生命，你却对他至之不理，你不知道吧？这是你妻子拚了最后那口气，为了你，把他生下来，为的就是要你好好对待他。难道你以为你妻子希望看到现在这样吗？你知道她根本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一幕，我敢跟你打赌。你的妻子绝对，绝对不会希望你这么对待她的儿子。」 我冷笑，看着这个迷惘的人，因为他对他妻子的爱，导致于将原本许耀威该拥有的爱全部的夺去了。那么那些思念，却成了许耀威的痛苦。 …… 「彩萍……彩萍绝对不想的。」 可能是因为我不断提着他的妻子绝对不想看到这些，然而也绝对不会想看见，这是事实。所以许爸爸口中念着亡妻的名字，泪哗啦哗啦的从他的眼眶滑下，划过了脸颊，再落到了地面，一气呵成。 「彩萍绝对不想的，那时候……那时候她还说一家四口要很幸福，然后她的小公主跟小王子，每天都要有着笑容，每天都要有……是我错了吗？我真的很想彩萍，真的很想……可是她却在耀威出世的时候离开了，她离开了我……那为什么还要叫医生託给我那句，交给你了。我竟然忘了，我竟然忘了你把耀威託付给我，要的就是我好好照顾他……你那么善良，怎么会希望我怨恨他。彩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最后留下的耀威当成杀人兇手看待，耀威，爸爸对不起你……」 颓然的滑落在地上，依然残留水雾的双眼抬起头看着许耀威，充满浓浓歉意说着抱歉，而到最后那两字抱歉却是近乎沙哑的说出来。 「爸……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还是我爸，你还是我同样挚爱的。」 许耀威蹲低身子，抱着许爸爸，看着颤抖的肩膀，我明白他也哭了，在听见他等了十六年的时候，他哭了。 其实许耀威从来不轻易掉泪，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掉泪，而我，也只看过他掉了两次泪。 站在一旁掩着嘴，无声哭泣的学姐，走了上前，抱住了他们父子，嘴里呢喃着终于，终于。在我看来，那是多么温馨，多么美好的再次重逢。而心底止不住的也是欢喜，为了他们，打从心底的开心。却停不下，空缺，同样属于自己心底的空缺，他们显得太幸福，而自己却依旧站在那圈外，更为寂寞，冷清，达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 「亲爱的，你叫沁涵对吧？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谢谢你让我想通彩萍的想法，要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耀威。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也真的很感动。耀威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许爸爸上前握住我的手，厚实的手掌传来阵阵温暖，然后他想鞠躬，却被我着急的扶了起来。 「不用了，许爸爸，许耀威跟学姐他们在学校其实也帮了我很多，所以这没什么，你们能够再次团圆我也很开心。」 红了眼眶，我却没有哭出来。说了声再见，想让他们一家好好团聚，却意外的被许耀威一把拒绝。 「爸，姐，我送她回去，顺便请她吃个饭。」 「是呀，这位小姐帮了我们很多，请她吃个饭虽然报答不了什么，你就去吧。然后那个小姐，也不要拒绝了，这是伯伯的心意。」 许爸爸那诚恳的眼神，一听我也没办法，也没有理由拒绝。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许耀威走了出许爸爸的视线外。 「走吧，我们去吃晚餐。」 看着夕阳西下缓缓洒在身上的馀暉，我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傍晚了。而他掛着比平日灿烂的笑意，却是媲美着艷阳，象徵着他回归的幸福感。 Chapter10、明白了爱却又无法真正去爱(1) 之十、明白了爱却又无法真正去爱 那滴泪噙着脸上的笑意，顺着脸庞无声无息滑落至地面，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这一切明明已经回到了正轨，明明就。那为什么，还是会感到空虚？还是会呢？ 「你……你怎么哭了？我知道我很帅你也不用太感动，还是因为刚刚所以你想到什么不好的了？」 许耀威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挥舞着双手、模样有点滑稽，然后担忧地看着我，一脸好笑地为了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而赔不是。 「很感动，难得可以看见那么幸福的画面。难得。」 我抹了抹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泪珠，使劲地想要让它停止，却如同坏了的水龙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我如同洩了气的皮球，颓废似的瘫软滑落在地。 不断哭着，不断哭着。 想要把所有的力气哭完，却不明白就竟为了什么而哭。究竟是心痛，是羡慕，而这一切其实是无法言喻的空洞。我双手掩着脸，什么也说不出来，微微从指缝里看着那个同样蹲在我身边默默不语的他。 下一秒他轻轻伸出手，带点淡淡哀愁的，拥抱着我，拥抱着我残存最后的理智。 同时也拥抱着我，崩塌已久毫无知觉的感性。 其实我很想说我所怀念的其实是我不愿想起的过往，那些一家人幸福快乐的日子离我太远、太远。 心底想着其实当初爸爸也有过如此和蔼的面容，我们一家人也有过如此媲美幸福的时光。 而过了，一切就如同曇花般短暂的拥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逝殆尽。 ＜b＞「爸爸，妈妈要去哪？她不要涵涵了吗？」 「不会的，妈妈她只是有点生气所以出去散散心，不会拋下我们的……不会的。」 然而当初爸爸口中道出的这散心，一散就散去了好几年。 甚至将至永远也说不定。 而我们人生，甚至是一切，都从那一剎变了调。 失去，以及无法说明的遗憾。＜b＞ 「别这样。」 略微沙哑的嗓音开口道了这么一句，什么时候我也能轻易分辨着他与其他人的不同，什么时候开始，像是依赖的东西莫名衍生着。 「我会心疼。」 微微一愣，哭到抽慉的身体，也停了下来，我抬起头，将迷茫的眼神转向他的脸，疑惑着这句话的意义。 这么一句他的心疼。 「我只是觉得眼眶像是堵了很久的泪水，一次洩洪，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带着浓浓的鼻音，感到肿胀、红肿的双眼，我才明白自己花了多少力气哭了多久。却依旧不明白这些泪水的意义何在。 「吶，如果哭会好一点，就哭吧，儘管你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哭。」 再次拥着我，他在我耳畔呢喃着几句话，却让我的泪不断地不断地涌了出来。 「为什么哭，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然后泪就出来了……」 我边哭边说着这句话，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就在离开墓园的草原上，他拥着哭泣的我，然后沉默，只剩下风的吹拂以及、以及撕心裂肺的哭泣，最后微微的啜泣声。 「对不起，衣服湿了。」 吸了吸鼻子，我有些歉意的看着他湿得有些夸张的上衣。 「没关係啦。」 他轻轻地笑着，扯开了笑容，露出了左右两颗小虎牙，仔细观察我才发现，原来他的魅力不只是来自于他的帅，更深层的是他的笑容。那足以温暖人心的笑。 我也没有想到，未来这抹笑，会帮我多少，甚至超出了我的想像范围。 「喏。」 脸上传来一股沁凉，什么时候跑走又是什么时后拿着两罐铁铝罐包装饮料回来的，我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谢谢……」 我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勾起嘴角一笑，下一秒立刻，恢復到了愧疚的神情。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千万不要道歉。」 他挥了挥手，退到了两步远，然后一脸好笑地说着千万不可以。 「欸，沁涵呀，不要对我说谢谢还有对不起，答应我。」 重叠了，记忆里的那个角落缓缓重叠了，不容质疑的口气，缓缓在记忆里画上一个等号。 ＜b＞『ok，欸你答应我别跟我说谢谢还有对不起。』＜b＞ 几个月前杜以辰说的那句话和此刻许耀威所说的话，一不小心。画上了等号。而沉默一愣一愣地扭头看向远方。 「好……」 在隔了几秒，我转过了头，再次说着。我相信他也不希望被拒绝，因为，我相信他也希望我接受。 「你呀，就是不知道这颗脑在干嘛？想那么多，浪费水资源。」 他訕訕地笑道，严肃的神情也消失了，食指伸出来往我的大脑推了推。 「呿，那你，干嘛没事对我那么好。神经病也不是这样。」 我勾起一抹灿笑看着他，若有似无地提起心中无时无刻皆存在着的疑惑。 「嗯，你听清楚，我只说一遍。方沁涵，我喜欢你。不是普通的喜欢，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样一句突如起然的告白，吓得我一不小心又把咖啡洒了出去，流下咖啡色液体，还有淡淡的咖啡香瀰漫在空气中。 我傻在原地，看着许耀威真实的双眼，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我眼底的惊讶，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眼里含笑的与我对视。 「打从那次撞到你，不对是在收到你的直属单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又是一个整天叫我王子的花痴，直到稍微调查了一下你的身分，才发现，你的身边除了杜以辰、梁昕以及薛米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人围绕了。 然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脾气，很好笑齁，我屈服了，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真的就是这样，我喜欢你。是我看了那么多童话故事里最不相信的一见钟情。 是你让我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 从头到尾没有停止过的那个笑意，不管是眼底的，还是嘴角勾起的，都没有停过。你很放松，说了那么多之后，你像是释怀后的灿烂一样，什么也没说地望着我。期待着我的回应，同时也逃避着我的回应。 逃避着，却也期待着。 「对不起。」 仅仅说了三个字，我发觉我眼眶又湿润了，没过几秒脸上又佈满泪痕。我从来不懂喜欢究竟是什么，儘管是不可失去最重要的人，依旧分不清楚那是需要还是想要。 是爱或者依赖。 我从来不懂。关于许耀威，我只明白，他是重要的，却也了解儘管他多重要，依然达不到喜欢以及情人的地位。 潜意识里自然地排斥着将给予，属于他的爱。我无法爱他，不管是以曾经他多么耀眼，亦或者是如今到达巔峰的依赖，我也明白这不是爱。无法清楚分辨其他的，却在此刻针对式的我明瞭，而答案却是残忍的不爱。理由却是空白，一片空白，同样无解的想法。 「我……不爱你，真的不爱你，脑袋里有个声音说着不能爱你，很明显地不能爱你，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也是无解的不了解，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无形里我也越来越依赖你了，越来越，可是就像对哥哥的依赖那样，我发现我无法爱你，无法奋不顾身地去爱你。对不起……」 儘管如此，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爱谁…… 眼眸沉了下去，我明白伤了他太深，我明白，看着他近乎受伤的眼神，又或者说是已经伤得赤裸裸的眼神。我感到愧疚，很多很多很满很满的愧疚感。不断说着对不起，我流着泪，说着一句句抱歉。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儘管你不爱我也无法阻止我爱你，还有心疼你。」 他再次拥住我，承受到了失落后，他拥得更紧一点了。瞥见了他嘴角的苦笑，我在他怀里哭得更大声，说了更多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贪婪对你的依赖，却无法爱你。」 「没关係喔，我早该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其实我早就有觉悟答案不是yes了，真的我早就明白了，因为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喜欢杜以辰，对不对？」 你，喜欢杜以辰，对不对？ 对不对？ 喜欢杜以辰？ 在他替我说出我的想法时，其实我早该明白的。 早该明白这份一直以来的感情。 Chapter10、明白了爱却又无法真正去爱(2) 过于明瞭的情感赤裸裸的呈现在面前，我无法确实的考虑到他再来徵求自己内心的同意，却也无法将其忽视，无可避免矛盾的纠结。又来了，纠结着。现在，这一剎间，我们的手指上套着一条橡皮筋，相互拉扯着，晃呀晃，放也不对不放也不对，如同现在这样，是该开口亦或者是沉默？我无言以对。致命的癥结点。都会受伤，不是吗？不管是谁先放掉那那一端，都是会受伤的。 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你已经尽了全力，让我受到最小伤害。 「我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而就算我瞭解了我喜欢他。那么事实的结尾又会是何者？又怎么办？不了，该说是，又该怎么办？我能怎么样？平行线是没资格相遇的，我和他相遇，已经是最大宽容。相爱什么的已成了徒劳。」 我啜泣着，带点鼻音的说着，闭上眼湿润的眼眶不停止囤积泪水，感觉到了心底那一块空出来的位置，过了这么久始终填不满。而那，是爱。 「你爱他嘛？如果爱着他你不把握，你会后悔，而你后悔我会难过。这样子我还寧愿失去你，而你是快乐的，一切就够了。这样你懂了吗？」 我寧愿失去你，也要看你快乐。那么你呢？你说你是爱着我的，既然如此，我所能给你的，也只有遗憾。只有。只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希望的是我快乐，那你呢？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从来就不是。而所有人都这样对我好，这样的爱着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拒绝你，可是我.……很肯定对你，就如同对于哥哥那样，是爱却又，不是爱。我希望你幸福，别在纠结于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了。因为我的心，不是偏向你。」 我的心不是偏向你的，勾起嘴角惨澹的笑了。我懂我为什么从来不触碰爱情，就是为了这种拉扯的局面，为了避免拉扯，为了避免伤害。所以我逃开，视而不见每个人的情感。 可是我们还是，都，受伤了。 每个人都，受伤了。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我逃避着爱情的，他。 累了， 也泪了。 「没关係的，儘管我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瞭这场故事的结局，就算我被说成王子，你这个公主，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站。不会是我的终点，我的打算，也只有陪伴，然后守候。我不希望在这之后你开始疏远我，远离我，甚至逃避我，那都不会是我想见到的。所以你可不可以继续把我当朋友，也把我当学长，就是不要当我是陌生人。拜託，不要为了逃避爱情，而忽略了我。」 他哭了，笑着哭了，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哭着，这是我我第二次看着他落泪，然后他也笑了。 哭着哭着他笑了，笑着笑着他哭得，更惨了。 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抱住我，像安慰着同样哭泣的我，又像是安慰着自己，伤透的心。我什么也没办法做，头一次我感到真的，是无能为力。我伸手同样环抱住他的腰，轻轻嗅着属于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这么一股，不能依恋却是依赖的芳香。 「我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就算我们那一步没有跨成功，但我们的友情，是昇华的。所以我，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我……好吗？」 哭到沙哑且带着浓浓的鼻音，哭了多久所以变成这样？我也不想去算了。我从来不是那种情人做不成就乾脆拋弃连朋友都不必的人，至少我认为我不是。许耀威站在我面前，转身过去，我看着他深沉的背影，我感到一正沉重，浓浓的沉重…… 我看见他拿挥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回头，朝我笑了笑，朝我笑了笑，那抹笑，就像平常一样，耀眼着我的心。 「沁涵，我绝对，绝对不会拋弃你。」 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不会后悔意无反顾的相信着你。谢谢有你，这个，朋友。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握着爱，只要勇敢往前，你，会幸福的。他一定会，比我更让你幸福。」 只是每个人口口声声所说的勇敢，究竟有多难？ 「还有，如果他欺负你，你就转身回头看着我，我会在原地等着，拥抱你。」 然后我，淡淡的笑了。 ──他所给予我的拥抱。 Chapter11、我试着往前然后紧握你的手(1) 之十一、我试着往前然后紧握你的手 果断地说着把握爱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而真正去做去完成，却不是我们所想像的简单。把一件事想得太单纯太美好，到了最后，失望地也只会，只会有自己。所谓期望有多高，失望就会有多大，大概就是像这样对吧？我也只好苦笑着。 「难道说就是因为爱所以才有那种无论如何都希望对方好的心态吗？我从来不愿意去懂自己的心，就算了解也是封闭。就像害怕面对的那些，拉拉扯扯的距离，只会让彼此都难堪。」 我叹了一口气，这样说着。 「但是你爱他，看的出来不是依赖，而是爱。」 所以我，似乎沉默了。因为那句他知道我面对的不是依赖，而是，爱。 究竟是不敢面对，还是害怕面对，虽然是差不多的意思，但事实上却代表着不同的遗憾。 「如果我没记错，其实我是在六年前认识以辰的。就像现在一样，他很聪明，我常常可以在每一个奖项的榜单上看到他的名字，还有那亮眼的成绩，而自己虽然也都会在附近，但，看起来，就只是会个配角，也只像个配角罢了。当然六年前的那个暑假因为哥哥我认识了他，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的第一句话。是多么，该说是振奋吗？还是对那时的我来说足以勾起嘴角，就是一种满足。」 『同学多笑有益身心健康。四十五度角是良药。』那时候他面带灿笑看着一脸忧鬱的我。就像天使的救赎。我怀念你的笑，在当时划开我心底黑暗的那笑容。而你，至今依旧是拯救我的唯一。 「那笑容……不曾改变的陪我走了过来，不管是那时候哥哥的离开还是更多更多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我或许，就是在那抹笑之下，爱上他的吧？」 而那我总误认为是依赖，也希望那些心里明白跳动着的情愫，只是依赖。却没想过，这就是真正的爱。很多时候我们会以为朋友能比情人走得更长久，却没发现，朋友只不过是一个人不勇敢的象徵罢了。 「看着你想要的然后去追吧，沁涵，不要再让自己遗憾了。」 正因为我所放弃得太多了，所衍生出的遗憾，也成为我无法负荷的。然后多少次的遗憾，等到和现实成正比，那样子，我也可以笑着面对，面对我的遗憾。而重点，却是再怎么多的遗憾，也没办法换回一个完整的你。你是错过，就错过，遗憾，就遗憾的了。 「就算想伸手紧握，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百分之五十的失败纪录我，我怕我无法承受。」 因为顾虑的太多所以无法坚持太久，怕是失去，其实更害怕的是遗憾。每个人都害怕的，是遗憾。真的都是遗憾，因为遗憾，代表着失去。 「沁涵，你知道你的遗憾是什么吗？」 「害怕失去吗？」 「不对，你的遗憾来自于你的，不勇敢。」 他眼眸深深的注视着我带泪的双瞳，淡淡的说着。简单明瞭的说了我始终不敢面对的事实。 其实曾经，我勇敢的忐忑那名为爱的天真，我试着洒脱一次不留后悔，却发现我的脚步跨不出去，心底那一块拚命阻止，阻止说不定会到来的遗憾。而其实那不会到来，只是我貌似被害妄想症的想偏了。所以错过了。 「耀威……」 「嗯？」 「其实，以辰喜欢我，其实他从很久以前就跟我告白了，其实他很爱很爱我，那时候他跟我说的就是这句爱我，我只是笑着跟他说不要闹了这不好笑，以为这样就可以算了，我跟他都就可以当作没这回事，继续和乐融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我的不勇敢对不对？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我，就是我错了，所以错过了。」 ──其实你爱我，但到了最后每一次转身的都是我。我想，这就是许耀威想说的不勇敢，对吧？ Chapter11、我试着往前然后紧握你的手(2) 因为我明白他是爱我的，而我所做的，所想要的又何尝不是紧握他的手？说着爱他，我不后悔，也从来没后悔过。勇敢破成了碎片，洒了满地，勉强的触碰只会是伤痕。而害怕一件事，就会想办法找藉口抽离。所以儘管我爱他，结局又如何呢？是呀，我爱他，但，这又如何？我害怕。 「耀威，我爱他。」 我淡淡地说着。远方的蓝天从一片灰暗到了现在的晴朗无云。因为我爱他，然后我终于说了出口，终于。 「我……知道。」 略为哽咽的嗓音，我知道他伤心，我知道他痛彻心扉。我知道。当然，我也知道他，会真心祝福我。一定会的。就算是我自私地认为也好，他会希望我快乐的，对吧？他会的。 「这种喜欢很平淡，就是淡淡的，虽然很多人说人生至少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才不会有遗憾。那么我跟你还有他这样是不是，就是一种很单纯的轰轰烈烈？」 他没有哭，我也没有哭。我只是这样，淡淡地看着他。然后笑着，儘管眼眶充斥着泪水，我也忍住，不哭。我要笑着，给他最美的一幕终点。 「其实我也是可以选择你的。只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去爱你吗？不是不爱你，是不愿意去爱你。你知道这差在哪吗？你知道吗？」 我看见你不语，沉默了片刻。空气凝结，还有微微的呼吸声一瞬间是如此的一清二楚。 「因为，太过相像的两个人行不成互补，不适合在一起，也不会长久。当然，我没有理由，也不是为了什么而坚持我爱他，而是因为除了他，我付出的爱，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容得下了。」 所以儘管我爱你，我也会选择他。只有他，容得下我的爱。那么此刻的残忍，就是我给你最后的温柔。 其实我这一生，就是像这样从船头眺望船尾那样的，远望了，对吧？你太远了是船尾，而他是我一伸手就触碰得到的，船头。 「有时候走到了某个地方分开了，不是谁辜负了谁，而是希望保留最美好的回忆，在心底。所以我们的爱情到此为止，真的为止了喔。接下来是友情，就只能是友情了。」 如果负担得太重就拋弃吧，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笑着。因为我勇敢了，而且是他的祝福，所以我也希望他能够勇敢走出。说自私也好，只要他也能快乐，那么这样也就够了。 「我懂，就是以友情的力量陪着你，我所奢望的，也只是这个了。」 不管想要的是什么，也只会必须改成也只能……因为这是最后了。他微微扬起嘴角，还是笑了。儘管是苦笑着，依旧是如此。他还是笑了。 就是那种明明无奈，却还要说，我很好喔，我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而你却没办法说什么，因为没资格，也绝对不会有那个资格。 是绝对喔。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明明看见了他眼底心酸的苦涩，却必须装成视而不见。三人行。是注定要不欢而散的。虽然苦涩，却是最美的。伤害已经，降到最低了。这是宽容的最低门槛。 而受伤还是免不了……对不起。害你的真心，一塌涂地。 「对不起。」 「如果说真的必须受伤的话。不管给我多少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不会让你受伤，我也会选择放开你，让你勇敢奔向属于你的幸福。我不想再看你遗憾了。」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也差就脱口而出那句，那你就不怕你遗憾吗？为什么要对我好，你的好我无法报答，也没办法报答了。但最后我还是，还是少了勇气，低下头没去过问。我少了那资格，对吧？ 「你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明明说好是朋友，是朋友就不必那么好了，你就可以不必对我那么好了呀，你这样真的很……让人心酸。我什么都还不起。」 泪顺着脸庞滑落，明明不想哭，却还是哭了，彷彿一开始流的泪不算什么。就只是为了想哭，而哭。感动，而感动。不用那么好，真的不用。 「我跟你做的是朋友，可是我爱你，还是爱你。这样你就不用说什么了，因为爱一个人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他再一次紧抱着我，而我又再一次在他怀里泪崩了，越来越爱哭了，而且不能自拔。可恶，我真的没想过自己是这样越来越懦弱。也越来越依赖了。 「嘖，你对我这么好，小心……小心以后会交不到女朋友。」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没关係，我有好朋友。」 他咧嘴一笑，轻笑了几声，然后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泪。还说了一声，没想过有人哭可以哭得那么丑。 「没办法，许耀威眼睛脱窗喜欢丑女，去看医生啦！看看可不可以纠正回来。」 我用袖子抹了抹脸，然后推了推许耀威。儘管空缺很大，我也想要尽全力地弥补，这是我最后，所能做的所有。 「没看到这双眼好得很，看上那个成绩不知道好什么，还不敢往前的人。好啦，你赶快，赶快去把握你的幸福吧。」 你快走。 我看见他敛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他需要沉淀，他也需要冷静的。 「嗯，谢谢你。」 往前一步，我抱住了他，然后转身，不敢回头，说了一句再见便离开这里。 我没有回头，所以我没看到他，又再次落下了遗憾的泪水。第三次。到了最后我依旧不明白，为何当时，我没有回头，又该说，我不明白，我当时是靠着什么，努力不回头。 我拿起手机，找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手机号码，迟疑了三秒，然后点了下去。 我知道你最懂我 虽然你的责备总是很严格 然而你的提醒有时很温和 我能感受到你说的都是为我好的 他的铃声是蓝又时的最懂我。一想到这铃声是我挑的，而他还继续用着，不禁鼻酸了一下。当然，还有感动。 「喂，杜以辰吗？」 「沁涵？怎么了吗？」 「你现在有空吗？我在那里等你，掰掰。」 说完，不让他拒绝的馀地，我掛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我不会，不会再后退了。 Chapter12、终于我勇敢正视了你给的爱(1) 之十二、终于我勇敢正视了你给的爱 当时就是因为我不懂得把握，不懂得往前，努力把握着爱情，我在想，如果当时我肯勇敢地说出那句我也爱你，结果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了？是不是他就不会受伤了？如果我肯勇敢，我们之间就不会有遗憾，就不会了。而自古人皆知千金难买早知道，所以后悔也没有用了。我懂。 心底那股声音勉强地维持自己必须勇敢，又或者是要求自己一定要往前，不能辜负期待，所以必须往前。然后从前的我会认为是呀，因为他要所以我必须往前进。直到现在，在经歷那么多之后我发现，真正的往前是发自内心的，就像我要勇敢，不只是因为耀威，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想要勇敢，牵起他的手。 我想了很多，真的很多，从和他认识开始想到了现在，不过是短短的距离，我放慢了步伐想了很多。关于你还有我。杜以辰第一次告白是在哥哥刚离开的那时。我还记得，记得那个午后，下着细雨的两点三十分。 『沁涵，我喜欢你，你还有我，而我还在，沁宇哥的离开，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封闭自己，你接受我喜欢你好吗？让我，保护你。』 那时候他一口气说着这样一大串话，脸颊上泛着红晕。可惜当时的我，只沉浸在悲伤里。 『你明明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资格去体会爱……至少，现在我还不能爱你。对不起。即使爱上了你，那又如何？爱了不代表能够，有必须去爱。我需要时间平復离开的那股愁离，我真的需要时间……真的真的很需要。然而要多少的时间我不知道，或许是短短的一秒鐘，要或许是漫长的久远，甚至我不会再爱人，甚至是这样。所以在现在，你才刚爱上我的时候，你能不能抽离？你能不赶快离开，在你还能够离开的时候。』 当时我转过身，因为害怕看见他诚挚的眼神转变为受伤，他支持我走来那一段路，所以我害怕辜负他。对当时的我而言，和他在一起，只会是一瞬间的幸福，那样的幸福，不会是完整的。 『你明明知道，我已经陷下去了，不然我不会轻易地说我爱你。』 他说他已经，已经进来了。没办法抽离，没办法以最完整的姿态退出。 『对不起……』 不管是那时候又或者是现在，我都注定是那个搞得别人伤痕累累的人。杜以辰，还有许耀威。对于他们的告白我只剩下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也只会有对不起。不是词穷，而是脑袋在空白之后，也只能够拼凑出这三个字。 因为害怕着情感的抽离所以拒绝了三年前告白的以辰。而因为明白了爱着的一切所以拒绝了几个小时前的耀威。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无法在第一时间搞清楚到底要什么。才会造成种种的遗憾。 那么这次我不会再遗憾了。对于以辰，其实我是很复杂的，真的很复杂。心底镶着愧疚，毕竟再怎么样我都动摇了他三年的情感，但他却支持住了。同时我也不谅解，为什么明明人海流动着，多少比我好的人都会从他面前经过，而他却选择了我。那么牵扯到的那些，我所必须承受的，在经过了三年之后。似乎都模糊了。 只剩下最单纯的爱。是灼热的。 我的人生其实是过于复杂的故事，不管是爸爸的事，还是其他进入还有抽离。 我只能爱他，也只能把我的爱全部奉上。我没有爱过人所以不懂得适当的爱到底该如何瓜分。而我明白义无反顾地将全部的爱奉上，是会受伤的。伤痕累累。但就因为我的爱所给予那个对象是以辰，所以我能够还不考虑的全部给了出去。 因为我不懂得该如何瓜分自己的感情线，所以全部给了他。也只有他，能够完全接受我的爱。虽然我给的只有爱，那么既然如此，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够给他一个真正的拥抱。以实际的行动说我爱他。 但，那是也许有一天，说不定，会有这么一天。 『那么沁涵，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嗯？』 『听说比起王子，一直默默待在公主身边的骑士，其实，更爱公主，你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是公主，这里没有骑士，也没有王子。』 『不对，在我心中你就是公主，而我就是那个很爱你很爱你的骑士。我不要当王子，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吃醋。』 很多时候我们都容易习惯，习惯本来就在身边的一切，开始觉得是理所当然，就是理所当然了。其实我懂，我从那时候。不，是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习惯了有你。 『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为什么。』 『杜以辰，这理由很烂，换个新梗。』 每一次对我好，就是拿这个理由，现在想起我才明白，这是多么无言的贴心。 那时的我害怕前进。甚至达到恐惧。但不愿意面临失败，所以不甘心地咬着牙前进，而你却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在我跌倒的时候扶我一把。 『杜以辰。』 『怎么了吗？』 『你知道人呀，最奇妙的一点在于，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还是拚命地往前。就像你一样。我明明还没有准备好，甚至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后才能准备好。』 当下的我只剩下苦笑，只能盯着他说着这一句话。 『你真的很讨厌爱情吗？应该不只是因为害怕。』 不只是。当时我沉默着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老实说我不明白除了害怕我还有什么理由，还剩下什么是我不敢触碰爱的原因。老实说，我不懂。所以只好，懦弱地选择沉默。想得越多越有鼻酸想哭的衝动，原来经歷了那么多。原来他的爱一直都是这么明显地交付给我，只是我一再地伤了他的心。 Chapter12、终于我勇敢正视了你给的爱(2) 「沁涵，你来了」 传入耳边的是他的声音。很真实的，最真实的。 「我来了。」 而且我不会再离开了。 两个人的相遇，是为了让一个人以上的生活，更完整。而我的完整，少不了你。 就是因为明白无法割捨，而潜藏的感觉又不愿意放弃那些重要的。当时我以为我能够很明确地割捨关于杜以辰这个人。直到前一刻我始终在欺骗自己，其实不爱他。而我们所拥有的遗憾，让我终于正视了关于爱情。失去了多少，所以空白了那段不勇敢，然而不管我失去了多少，我只想证明一件事。 「杜以辰，我觉得我不能失去你。」 因为我不能失去你，所以你也不能失去我。 「可是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那么这样，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给我一个能够勇敢爱你的机会。」 我拨了拨被风吹起左右飘动不定的发丝，带点笑意的眼眸闪烁着害怕受伤的表情，既然我已经往前了，所以不管是不是遗憾，我也都往前了。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因为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强迫性爱情，而是守候。」 他笑了，带点孩子气，还有包容地笑了笑。把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逕自沉默着。时间，就好像暂停一样。 「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 他紧紧抱着我，不容许挣扎的那种，奋力扭动着，想要挣扎，却只是白费力气，那么此刻的温暖还有真实感，就不是幻想了，对吧？胸口的爱情因为这个拥抱不膨胀着，因为感到了确切的真实感，这不再是幻想了。我很真实的，拥有爱情、拥有你了。我闭上眼睛感到眼眶湿湿的，才明白自己又哭了，一遇到爱情，泪腺就脆弱的像玻璃一样，轻轻一触碰，就足以崩溃。鼻尖围绕着属于他特有的香气，不同于许耀威，这是淡淡的香草味。 「我不会放弃你，因为我说过了，我爱你。不要再说这是老梗了，我很认真地跟你说这是我唯一能说的。」 没有想要松手的意图，我也只好放弃挣脱，任由他贪婪地抱着。 「吶，我不会再放弃你了，也不会再丢下你了。而就算我想丢下你，心中那块已经膨胀到无法割捨的情感也没办法再让我放弃。没办法再放弃你。我知道之前是我太懦弱了，因为害怕受伤所以不惜让你受伤，可是当我回头看见的还是你，我真的没办法，也没有理由再次错过你了。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伸出手，同样地抱着他，终于在绕了这么一大圈之后，我勇敢直视你。 「你遭受到太多的苦难了，你已经够坚强地努力生活在那险恶的回忆里勇敢撑了过来，你所付出的真的，我都看见了。你面对那些不堪的勇气，是真的很伟大，比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儘管你面对的是多么让人心痛的曾经，我都看见了你身上微微绽放的希望，然后被你打动。」 他轻抚了几下我的脸颊，眼神里的澎湃，炽热的快要灼伤。六年来，还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给了我，不管是爱情、友情，还是我所失去过的亲情。你都毫不避讳地全部交了出来。正因为如此，在你的行动之后，我才能将自己的爱献上，而这一切因为爱，我才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还有爱。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爱你，从这一刻开始，我愿意为了你撇开了寂寞，在光明处拥抱着你的身躯。我懂其实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在我们彼此的青春里，你从来没有遗弃过我，从来就没有。不管我是多么害怕再一次面对回忆的恐惧，你依旧说着没事，厚实的手紧握我，不管多冰冷。 所以我不管平行线是怎么样的悲剧，不会相遇，最后命运，导致了这世界注定的结局是擦肩。我看见你了，在这广大的世界，当我决定放开一切，去爱你，不论是否爱的寂寞，我都决定又爱着你，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了。似乎看见了终点，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终于，勇敢地紧握。 「你不要再离开了。在错过你那么多次之后，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看到你难过地流下眼泪那时候我真的衝过去拥抱你，可是我，没资格。现在我有了，有资格爱你，有资格拥抱你，喊着你是我的唯一。」 我是你的唯一，那么这里，我的心，也只会有你这个唯一。然后我不却步。 「不会了喔，你的手，我会一直牵着，直到你放开的那天。」 「那你，就好好牵着，因为我绝对不会松开。你就好好跟紧我，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我们紧紧拥抱着彼此。答应我，不要再分开了，不要了。 「你知道吗？那时候拒绝你的告白，除了遗憾之外，我不是不爱你，而是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面对你给的爱。」 他牵起我的手，然后我说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大。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之于他不是一般朋友的情感，然而却只是一味地想要以朋友来坚定我和他，最后，遗憾。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说了其实永远，只有朋友到达的了，情人是永远走不到那一步的never。不过你也看到我的死心踏地了。因为我深信，那只不过是你一时不勇敢的藉口。」 因为这样一定会有结果，不是因为我会心软，而是你赌，赌我总有一天会勇敢。那么恭喜你，赢了。也赢得了，我的爱。 「以辰，给我一个自私的要求。」 「嗯？」 「我不敢保证我不会让你受伤，但我尽力，用我能够爱你的所有力气去爱你。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受伤？」 「我看见你了，眼底也就只会有你、剩下你了。我会给你我全部的爱，保护着你，也给你所有我们的友情，你不会受伤，因为我，从现在起，我会在，一直都在。」 他认真地说着，看着我，想要把他的认真也让我体会到。我抿了抿唇，还是笑道。 「所以你现在，也就只能看着我了。」 我踮起脚尖，朝他的嘴唇靠近，当唇瓣紧紧密合的剎那，我感到了无比的满足，因为我终于触碰到，我梦寐已久的幸福了。 「我不会再改变我爱你的决定了。就像对我而言你已经是正解了，我就没有理由还把白卷交出去。」 我爱你。然后我，勇敢地，跨出那一步。他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夕阳西下那片馀暉中，幸福的美好定格在这一瞬间。 那么，可不可以，就这样了？不要再改变了。 ──但，轻而一举紧握幸福的机率，其实是零。 Chapter13、回忆不该只剩我一个人守候(1) 之十三、回忆不该只剩我一个人守候 太过沉溺于此刻所拥有的幸福，忽略了曾经所谓的坎坷，到底是多艰辛，一剎那间，那些究竟是沉默还是，遗憾。该如何抉择？我以为当我幸福就是很幸福，却一次一次的剥夺属于原本应该拥有，那些被抽离的所有，就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深坑，深不可测，空虚。嗯，没错，就是空虚。 「没想过其实幸福就在眼前，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或许当时就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因为只要失去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喔！」 毫无察觉之下，我加重握住以辰手的力道，眼神一片黯淡。 「现在还有我，这样就够，不管这种幸福的美好会持续多久，但至少，这一刻，我是握着你的手。」 他也加重了手的力道，毫无空隙地包覆着我，想给得是一抹安心，脸上的笑也是如此。 「我想过逃走，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可是逃避一切就真的能甩开一切吗？所以我又回头，用着颓废的理智，不了也没有用，都已经是颓废了对吧？所以我不坚持也不放弃，就这样，走了过来，当时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其实我，还挺好奇。」 我轻笑道，像是笑着自己，带点嘲讽的意味，却立刻被自己撇开这想法，不必要想太多了，都已经过了，而现在他就在我面前，而我也还是我。 「不过那都是之前了，现在我看见你，握住你的手了，不会放了。」 现在是几月了？凉爽却又带点温和的风吹拂过脸颊，现在的幸福停留在这一秒的瞬间，成了一种永远的美。 那么，未来之后呢？所谓的幸福真的还存在吗？ 「我不敢说我的人生至今都是完美的，但却是那样毫无波折的平坦。对不起，我无法名正言顺地去体会你的遗憾，但我敢说从小到大，这世界总是以不了解的眼光看着我，所以我也想逃。我不是完美却被强塑成完美，一种根本不完美的完美，跟花瓶一样。不过不管我说的跟你所体会过得究竟差了多少，但是你，就真的是终点了。是我的终点了。」 他突然笑了出来，搔了搔头，然后回过身抱住我，令我措手不及。 「杜以辰，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的变化是什么吗？」 「不知道。」 「你的变化就是你从来不曾变过，也永远不会变，因为是幸福，所以你把握我把握，这样子就对了对吧？我能肯定。」 「没办法，沁涵你太容易迷路了，所以我不能改变，因为我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这样就可以减少受伤了机率了喔！难过的时候回个头，你就会看见我了。」 是呀，我就会看见他了，就会看见那个心甘情愿，不停歇地为了我守在另一端的他，这是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老实说，我的人生就是在等待着人进来，然后离开。但只有你，我不想错过，是真的，看见你离开我一定，会很痛苦。」 「当然，我都知道，不会错过，绝对不会，那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我听见了微微忐忑的声音，看见他明显潮红的脸颊，我不禁淡淡一笑，深出手，怀着他的腰。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yesido.」 如果是二选一选择题，那我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no的选项删除，我就真的，只能选择你了。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僵持在朋友的念头，而是因为不管是朋友还是情人，某一部份我所渴望的也只是那相濡以沫，互舔伤口的代价，贪婪着那带有淡淡哀伤却充满无限情感的拥抱，老实说，杜以辰，我只能在你身上感受到。因为你，就是我希望的源头。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不会的。因为这就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仅此而已。」 「这是你说的喔！所以你，就必须让我自私地拥有。」 「你太会吃醋了吧？ok其实我都懂。」 「想太多。」 我朝他笑了两声，嘴角的上扬，早已超过了平时规定自己的四十五度角，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还是多笑好，我只好再咧开一抹灿笑看着他，跟他说了一句，我不会忘了你叫我要多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说的话，甚至深深记得着，就像他之于我的话一样。都是一样的。 「谢谢你，就算你不要我跟你说谢谢也是这样，我绝对要说出这三个字，谢谢你。第一点，谢谢你的不离不弃，第二点，谢谢你让我看见这么美好的爱情，第三点，谢谢你让我甩开或许更深刻的遗憾，努力地勇敢了一次。」 然后是一片沉默，我们依旧牵着手，漫步着，夕阳拉长了深厚的影子，如果是平常我大概会感到无力，但此刻这一切，就像是一种无语的贴心，这样地拉近彼此。也许是因为他够了解我，所以清楚地明白我所需要的是什么，有时候有个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在身旁，真的就是一种满足的安心感。真的是，满足的安心感，因为这双手，还有那拥抱。 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幸福的代价，会是什么？ 「沁涵！」 我听见了以辰急切地低吼，同一秒我的右肩就像是被狠狠地推了一把，往路道的左侧倾斜，然后摔了过去，除了疼痛还是疼痛，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意识也早就在倒下的那一剎逐渐丧失。最终眼前一片黑暗，之后昏厥。而在一片黑暗之中，脑袋里传来一股声音，而这么一个声音这样说着。 「其实最美的爱情，其实，就只是一个完整停格的片段，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很想这么说，却发现，喉咙乾涩的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我不要遗憾，不能有了，也不要了。我要有他才能完整，才能是爱，也才会是真正的幸福。而刚刚所感觉到的撞击，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就这样沉默的昏睡了？ 以辰，你在哪？你不是说，你会在吗？我好怕。 Chapter13、回忆不该只剩我一个人守候(2) 我不断地挣扎着，不断地。正因为眼前是一片黑暗，所以更想要挣扎，逃脱，却不晓得是疲惫还是瘫软，根本没有那个力气能够将沉重的眼皮睁醒。只是像在岸上的鱼，渴望着水底属于自己的空气，却得不到，是一样的。我找不到出口，拚命地跑着，漆黑的空间，却感到窒息，像个无头苍蝇这样毫无目的地飞着，徒劳无功，而我也体会到了害怕，没有人了，这一次真的没有人了，真的，没有了。在好不容易习惯了人群之后，一瞬间，又再次全部被夺走。 「以辰，以辰，不可以走，不要──」 从脸上滑过一滴冷汗，我忽然间清醒，而自己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痕。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桌椅，通通的通通，都是白的。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我为什么会到医院？心底那一块狠狠地痛着，什么事要发生，还是已经发生了？ 「沁涵你醒了。」 属于医院那白色的塑胶门伴着浓浓的药味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是我所想像的身影，而是哥哥，眼神充满疲倦还有放心的哥哥。带着担忧还有一丝不明的情愫他看着我，没有笑容就只是单单地面无表情。 「以、以辰，怎么了吗？」 没有看到他，还有哥哥的眼神，心底那一块就如同被抽离那样，我急切地问着，不要受伤，千万不要。你千万，不能有事。想像的一切是我以为，而我以为，一半以上就真的是以为而不会实现。 「他帮你挡了那台车，那台原本因为打滑所以向你衝过去的那台车。刚刚才急救完，从急诊室到加护病房休息，现在还没醒来……」 「以辰、以辰……」 从来不懂究竟什么是真正的恐惧，然而此刻我懂了，真的懂了，在拥有之后，最害怕的就是失去的那种狠狠抽离。我推开哥哥，吃力地撑着身体想要下床，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以辰。一定。 「医生，以辰怎么样了？」 进到了以辰的病房，看见了刚诊断完要出来的医生，狼狈地走上前，泪流不止地看着医生，还有倒在床上的以辰。 「似乎有点严重，还需要观察个几天，小姐，你也才刚醒来，还是多休息几天才好。」那名医生在蹙了眉之后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下一秒哥哥也走进病房里，说那天以辰为了把我推出去保险范围，导致衣服被车门勾住拖了六七百公尺远，背部受了严重的擦撞伤，后脑也因为撞上了人行道而陷入了中度昏迷，送到医院的时候被诊断出有轻微脑震盪的现象。看着昏迷的他我实在无法确切地想像当初他因为救我而被拖在路上的画面，我感到很心痛，心底不断涌出无奈还有感伤，明明就已经快碰到那条关于幸福的界线，明明再一步就可以到达，却是如此困难。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寧愿是我被撞呀！他倒在这里不懂我有多心痛，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撇开一切然后掌握住幸福，却立刻地被剥夺走，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快醒过来呀！你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的，你说过了。」 我歇斯底里地吼着，我想要把他吼醒，不可以睡着呀，睡着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是说我是终点吗？因为我是终点，所以我们要一起走下去，不可以放手呀！不管是不是为了我，你都要醒过来呀，你都要醒过来然后再跟我说你爱我。 「沁涵，以辰需要休息，放心，他会好的，相信我，好吗？」 小月姐走了进来，跪到地板上抱住了缩在角落吼着的我，轻柔的声音，平復了表面，却无法平復住内心的恐惧，无线延伸的恐惧。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没办法失去杜以辰，真的已经没有办法收回自己所付出的情感，我已经沦陷了。陷到最底部了。 「他会醒来吗？会吗？」 我眼神空洞，迷茫地眨着依旧流着泪的眼看着黎月。像是问着她，但又像是在问着自己，什么才是我该面对的正解？ 「会喔，一定会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抱住我，轻轻地抱住我，不断说着相信，是相信自己会相信他，还是相信他会醒来的必须相信？旧的泪痕乾涸，马上又滑下了新的泪水，就这样反覆着，我抱着小月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哭着，传达思念，只好哭着，期望他听见然后，回来找我。 儘管你说不会让我孤单，我却还是感到了孤单，儘管你说不会让我找不到你，但我却找不到真正的你了。究竟是多么残酷的我必须失去，失去那些明明就在眼前的一切？ 「你快醒来，好不好？」我自顾自地呢喃着，然后，再一次的哭泣。 ──如果哭泣能够换回你，如果能，但，却不能。 Chapter14、没关係我不介意只要你幸福(1) 之十四、没关係我不介意只要你幸福 再次睁开眼，我依旧躺在病床上，一丝丝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映到昏暗的病房里，有些刺眼，我伸手挡了挡，发现没有用，于是放下了手。就像儘管我多么希望以辰清醒过来，却是徒劳无功，都是一样的，我懂。无神地看向了掛在墙上的日历，自从进到医院这已经是第三十天，然而以辰却始终还没醒来，甚至是在两天前才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现在的我，连进去看他都会被哥哥阻止，所以必须偷偷摸摸的。每次看到那紊乱的呼吸声，还有因为痛苦的神情而流下的冷汗，心底都会揪着。狠狠地抽痛着。 「你不吃不喝，他就会醒来吗？」 许耀威推开病房的门，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语气略带着责备。 「是呀！他还是不会醒。还是不会……」 还是不会醒来，我都懂，但就因为我懂，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惩罚害他昏迷不醒的自己，只能这样。我想说对不起，对不起许耀威还有哥哥跟小月姐，但那句对不起，就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上，我使尽全力挣扎着，却依然说不出口。 「你以为他醒来以后看到你这样子，会不心疼吗？」 「但他还没醒来，还没醒来……我一直等，一直等还是一样。」 像是绝望一样，我淡淡地闭上眼，何尝不是希望他醒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就算心底依旧相信着他，但也累了。 「我答应他会照顾你。」 许耀威抱着我，无奈地开口。 「什么？」 「你不知道吧，以辰，以辰是我之前的学弟。那个时候，我刚转到那个学校在机缘下认识的就是他，可是后来我还是转走了，但我们还是有连络，他也有提到你，从认识你就很喜欢你了，他是这样说的，后来我才发现他的喜欢原来就是你，然后就算知道了，我还是无可救药，那么该死地喜欢上你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嘲讽着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每个人，都想要把以辰的昏迷揽到自己的身上，不只我，还有耀威，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我从来不轻易许下承诺的，可是我答应他我会好好照顾你，我就会做到。」 不忍说，其实我心纠结了一下，他为我好的范围已超出我所能忍受的地域内。真的越线了。 「谢谢你，那，我去吃饭，可是你要带我去看以辰。」 「……好。」 他微微地沉默，我懂，那是心痛。什么时候为了让他放手，我寧愿看他心痛？ 「吶，如果我说只要以辰醒来，就什么都值得，就什么都可以了，真的，要我干什么我都可以笑着接受。」 边喝着平淡无味的粥，一脸淡漠的我笑着说。而在我身旁的许耀威，只好不解地看着我，然后摇着头说我太傻。 「在爱情里，没有人不傻的，你也是。」 笑意不减，我依然笑着，还拿左手食指戳了戳他。烦恼、沮丧，还有不堪什么的，在他面前，彷彿都能拋开，像那时候一样笑着。 「是呀，我们都一样，其实都一样。」 他也笑着，近乎宠溺摸了摸我的头。 「走吧，我们去看以辰。」 我轻轻拉了拉许耀威的袖子，开口道。 花了不到五分鐘的路程，从餐厅走到了以辰所在的病房，拚命忍住颤抖的手指，我悄悄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到了病床旁边的塑胶椅上。看着嘴唇发白毫无血色的杜以辰，眼眶再次泛红，然后落下了泪水，心底抽痛不减。 「喂喂喂，你快醒来好不好？」 我双手握住倒在床上不语那人的手掌，略带乞求语气地哭丧着。 「你不是说不要，也不会让我遗憾吗？那你就快点醒来好不好？」 「喂，你明明知道我脾气不好，快起来，快点。」 「喂……」 「喂……」 「喂……」 我有些愤恨地搥着旁边无辜的墙，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这等待，让我体会到了最深刻的遗憾，原来从前那些都比不过他单单三十天的昏迷。想到此我更是肆无忌惮地哭着。 醒来好吗？ 好、吗？ 「沁涵……别这样。」 「对不起。」 心虚地忽视掉许耀威那担忧的眼神，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纠结的手指，泪不停地滑落。 「沁涵……」 「我真的不能说什么，我没办法停止自己这样子，说真的，想要停止自己发疯似地想他却发现做不到。明明就在眼前，却好远好远，从前我不把三十天当一回事，因为当时的三十天就像是一眨眼就可以过去了，然而现在这样的三十天，我却忍无可忍，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就只能放任不安的情绪占满整颗心吗？」 看着他逐渐沉默，我也惨澹地笑了笑。不关他的事但却无缘无故成了出气对象，对不起，真的。 「以辰，失去你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醒来好吗？不管我会失去什么。」 我自顾自地呢喃着，说给他听，希望他听到。看过一篇报导说过儘管昏迷也是会有残存的意识，所以他会听到，对吧？我自顾自地沉思，沉默着。 「沁、沁涵。」 过了约莫三分鐘许耀威走过来推了推我的肩膀，一副错愕地说着。 「怎么了吗？」 「以辰的手指，是不是动了一下？」 「真、真的，他要醒了吗？叫医生，叫医生。」 我惊讶地看着那微微抬起的手指，然后掩住嘴，欣喜地看着他。醒了，他有些吃力地睁开双眼，奋力地眨了眨，然后一脸迷茫警戒地看着我。警、戒？ 「以辰，你终于醒了。」 走上前，我轻轻着握住了他的手。 「你、是谁？」 忍住了听到这句话泪水想涌出来的衝动，我一脸错愕地看着那个三十天前还说爱我的他。 完完全全彻底的陌生，我不认识他，他不是以辰，以辰不会不认识我，不会的。那，他是谁？ 「以辰，不好笑喔……我是沁涵呀。」 我是沁涵呀，你说过你绝对不会忘记的人。可是你的眼神是那么陌生，是如此的隔绝想要靠近你的我。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他狠狠地推开了我，狠狠地。也在这一瞬间，狠狠地伤了我的心。你去哪了？不要跟我玩游戏了，赶快回家。 Chapter14、没关係我不介意只要你幸福(2) 瞬间性蔓延的痛楚，不断地扩散着关于不确定感，他不会开玩笑，不会的。但那眼神的陌生狠狠地抽痛，淡淡地却又浓烈地隔离着我。不会那么刚好的，不会才对，我不断否决自己心底的猜疑。 「因为脑部受到的重击力道不小，原本诊断以为只是轻微脑震盪，现在初步判定是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还保有基本的求生以及认字，现在的他可能需要到外国去接受脑部记忆恢復的復健，还要多陪伴，建立起失去的信任感，否则这样下去我们也会束手无策，如果他太隔绝所有人的话，连医生也没办法。」 那位医生有些歉意地看着我，然后缓缓鞠了躬，向我还有刚刚匆忙赶到的伯父伯母说明了以辰的状况，最后讨论出来出国治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是否代表着分离？是不是就必须割捨掉他，在他无意识而我却有着深切感受的情况下，不是捨弃他，而是推开他。 「以辰……」 伯母回过头抱着伯父痛哭着，接近撕心裂肺地不断流着泪水，那是懊悔，也是失落，养了十六年的儿子就这样忘了自己，谁也会，难、过。包括伯父也是，拥着怀中的伯母，眼眶里积着即将满溢的泪水，然后，滑落。他们抱着彼此哭着，为了他们的儿子，哭着。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以辰也不会……对不起。」 我说着对不起，不断地说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以辰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带着警备地看着每个人，隔着防护的空间，他不愿意接近任何人，包括我。 「不是你的错，沁涵你不要自责，以辰一定是心甘情愿的我们懂。」 伯父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方才的老泪纵横，激动的情绪已平復，些许哽咽地说着。然后我，又哭了，跟着伯父还有伯母，三个人相拥着哭了，为了以辰而哭。哭得，掏心掏肺。 「以辰，你叫杜以辰喔！」 再次踏进病房大概是半小时以后的事了，我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哽咽地说着这句话。 「是吗？」 「你失忆了。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略带疑惑，他有些不解地皱眉。 「因为我。你为了救我所以失忆了。」 「没关係，不重要了，反正都忘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指我们的回忆，通通都不重要了吗？ 「然后我是方沁涵，刚刚回去的那个是伯父跟伯母。」 「恩。」 「他们要带你出国去做復健，你会同意吗？」 「会。」 还是不习惯这样冷漠的你，我苦笑着。 「以辰，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眼眶泛红，我再次不死心地问着一脸无所谓淡漠的他。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只觉得心痛得很熟悉。」 他有些无奈搥着胸口闷闷地说着。 「没关係。一切从头也没关係，我不会再逃避了。」 我笑了，大大地咧嘴一笑，不重要了，从头也没关係了，只要他醒着就好了，就够了……是我当初说只要他醒来我什么都能接受的。是我说的。 「我跟你说个故事好吗？」 揉了揉眼，我不想再哭了，不想要了。 「说吧。」撇 过头，他淡淡地说着，或许是不想看到我哭吧。 「女孩在国一还国二那年第一次遇见了那个男孩，然后看见了他的的笑顏，便深深地被吸引着，因为很闪耀，而那闪耀是女孩最羡慕的，而因为她哥哥所以她认识了那男孩开始有了交集，他们的故事就这样拉开序幕。不久之后女孩习惯了男孩的存在，放学时间都想要和男孩一起慢慢走回家，还有不晓得甚么时候开始看见男孩对别人笑不管男女生都会有点小吃醋。可是男孩很强，所以就算女孩在后面追也是近乎累瘫了，男孩离她很远。但她，还是想要继续跑，可是好遗憾，在他们愿意承认彼此相爱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男孩离开了，就这样从女孩生命里消失了，女孩每天哭得好悽惨，可是还是唤不回男孩， 至今，依然……」 你忘了我，就代表你走了，带着回忆溜走了，用最残忍的方式惩罚着这样的我。 「你哭了。以辰，你哭了。」 我伸手替他拭泪，而他的手也缓缓抬起拭去我脸上的泪珠。我们求助着彼此，没有原因的求助，相濡以沫，垂死挣扎着不放弃。 「明明就是淡淡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就是很难过。」 因为这是，你跟我的故事…… 「因为我很强吧……」 我流着泪笑着带过。既然忘了就忘了，说了也不会帮助他想起甚么，徒劳无功只会让自己更难过。他推了推我的额头，在醒来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多笑有益身心健康喔。」 我学着他当时的口吻，说着他当时对我说的话。看着他错愕了三秒的表情，我加深了笑意。 「刚刚伯父伯母说，三天之后就要动身到美国了喔。」 「嗯，那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我会等你，再回到这里。」 我说着，压抑着心底满满的情绪我这样说着。我相信你，杜以辰，我相信，你。不管会过多么久，我都相信着你，打从心底深深地相信着你，也会继续像你爱我一样，义无反顾地爱着你，就像蓝天选择了白云，那样纯粹。我明白，儘管心底不想明白我还是明白了，光是拥有记忆，那爱不会纯粹，我站在原地等着你，就像你站在我身后的等待是一样的。 「你很特别，是一个熟悉但是陌生的存在，每次你那样哭着离开我就会闷闷的，可是我却想不起来你是谁，我是不是，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 他有些苦恼地搔了搔头，老实说当下我真的有股衝动跟他说我是沁涵呀，你不可以忘记我，可是我，还是没说，现在的他，禁不起记忆的考验…… 「你会想起来的，一定会。」 我笑着说，没有流下泪水，我淡淡地扬起笑容。 「加油，还有三天你好好准备，出国之后，要加油。」 我挥手向他道别。接下来的三天，我忍住所有衝动，没有去找他。一个人。 □ 「这里是终点也会是新的起点。」 他说。在离开那天，我依旧走了过来送机，所有人都来了。而我，因为明白没办法，也不可能拋弃这里的一切跟着他离去，伯父伯母不会同意，哥哥也不会。我也咧嘴对他一笑，你的重新开始会勇敢对吧？那我也会，勇敢地坚持住，在这里等你。 「再见。」 我伸手抱住以辰，用力地抱住，紧紧地拥抱着他。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想起我，我不知道。 「再见。」 他说，然后跟着伯父伯母上了飞机，离开了台湾。 就算我明白他只是要出国治疗，我也还是抱持着可能失去他的心态，不安着。那一晚我狠狠地抱着安静站在一旁的许耀威哭了一整夜，那一个礼拜我无声无息地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那一个月我心底狠狠抽痛着想念。 你要幸福，不管你是否想起我。你要幸福。 我爱你。 Chapter15、拥抱着幸福那篇故事未完成 之十五、拥抱着幸福那篇故事未完成 就这样空洞地盲目地过了两年，说实在我已经没什么去在意时间这会儿事了，两年这个数字也只是从许耀威还有妃晞那边得知的，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我失去继续辨认时间的能力，是以辰的离开？还是他消失的记忆？ 其实我很想自暴自弃，反正我现在这样也接近行尸走肉了，而我并不是故意辜负身边每个人的期盼，除了濒临崩溃的思念以外，我依旧是那样上学放学吃饭睡觉，不知不觉我也大学了，也已经大学了。 但不管过了多久，心底那块属于遗憾的空缺依旧存在着，依旧老实地存在于心底最深处。 而那空缺，毫不掩饰地填满我的生活。当时他刚离开的时候我以为，我以为其实我可以将他的离开放在一旁继续自己的理想，然而每每想起他，心中那关于来不及完成的爱还有遗憾，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当时一度，又或者不只一度，我会涌起想要消失的衝动。 「方沁涵，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以为他回来看到你这样他会开心吗？」 当许耀威吼着我，我看见他眼底晶莹的泪水。 「沁涵，你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你不要再一个人关在房间了好不好？」 妃晞哭着，拉了拉我的袖子，想把我从深渊拉出来。 「小涵，哥哥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关心你呀！回头看看，好吗？」 哥哥也不死心，每天来敲着我的房门，只是希望我走出去，仅此。 「涵涵，别这样，他会回来的，你要相信他呀！」 小月姐也是，不厌其烦地跑来找我讲话，希望消除我心底的哀愁。 每个人都那么努力地拉着我，那我的颓废，我的难堪，究竟为了什么而必须存在我真的不懂，明明很想要继续笑着说，其实我可以很好，但依旧是如此，依旧没办法真正笑着说我很好。但我知道他会难过，如果他知道了，以辰他，真的也会难过。 为什么我一定要让每个爱我的人都难过？我不解，却也无能为力。 不知道以辰过得好不好？在这两年里，他不知道想起我没。 我苦笑。深知自己为了他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年前我推开了房门扬起一抹那之后最灿烂的笑容跟他们说我没事了，作息便回到了正常，我回到了学校开始补上没有追到的进度，开始用忙碌来弥补自己，来让自己没有空间时间想多于的事，但心底难免还是会空空的。不过没关係，我不能，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担心了。 绝对不会了。 「哥，我出门晃晃。」 将打到一半的报告存档闔上，我拿了把伞还有点零钱装在手提袋里，便走到了公寓的玄关。 「嗯，早点回来。」 哥哥用着复杂的眼神凝望着我，我明白他深信我并没有真正放弃或者忘记以辰，其实所有人都一样，包括我。都没想过我会说试着放下他、忘了他。 □ 坐在咖啡厅哩，我突然想到今晚的天空阴晴不定，再过不久大概就要下雨了，对吧？现在的季节是？嗯，大概快入秋了吧？但那又如何，我不禁轻皱了眉。戴起耳机我倾听着不断重复的旋律，闭上眼像是在想什么，我逕自沉默着。 在想起以辰的时候，或许我会难过，但又能如何，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彼此好的。他忘了我，记不起我又怎样，只要他能够幸福，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忽然想到，在那之后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但那算男朋友吗？我没办法否认也没理由肯定，在一起的原因完完全全地就是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和以辰相似，有点重叠了。 但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其实他们根本南辕北辙，他是他，不会是他。所以不到一个月便分手了。到现在我已经没办法认真地去思考他的长相，记忆力这种时候就变得小的可怜。 或许是因为我有跟他提过以辰，稍微有点轻淡地带过这件事，所以分开那天我看见他有点狼狈地吼着我太自私，太自私地把喜欢着我的他当成他，满足自己。 或许我不该答应他，在分手那刻我有点小小的后悔了，看着他失意地离开我有的不是分手的撕心裂肺，而是对他的愧疚感。 之后我就没谈过恋爱，一次也没有，我想，只要我心底还有杜以辰一天，我就没办法再爱一个人。所以可能是想要我带着这份遗憾，一个人活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滂沱大雨，整条街上除了行人来回的穿梭声，就剩下了雨大大落在地面上的噗通一声，再加上这时间不是尖峰时段，所以连咖啡厅也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而街上的路人，无一不是形色仓皇找躲雨的地方，要不就是咬着牙衝进雨中。 是呀，谁会带伞出门？特别是这种前一秒还艷阳高掛，下一秒便打起大雷的夏日。但其实只要小心地看着天气，在这里，出门随身带着伞是很重要的。 我低头喝了口桌上的冰绿茶，一股香甜沁凉的感觉窜入喉中，我扬起了抹淡淡的微笑。下一秒我抬起头，渐渐瞇起了眼，嘴角上也不知不觉地咧成了一抹灿笑，不自觉地。 不远处有个没带伞的傢伙，用双手遮着头，朝咖啡厅迈步，伸手，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将门上的风铃因推开而摇着叮铃叮铃响。 「沁涵。」 那个人溼淋淋地转向靠窗的座位，用着连被淋湿了也可以过分迷人的脸庞，衝着座位上的我一笑。 「你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我了解其实我很熟悉这个人，熟悉到就算化成灰我也能够清楚地辨认他是谁，我恶趣地开了个玩笑给他，眼眶泛红雾雾的，身旁那些杂音也完全像是静止了一般，那一剎我甚至连呼吸都可以忘记，只为了注视着眼前的他。 「我是那个很爱方沁涵的杜以辰，你认识他吗？他迷路了，迷失在爱情里，你愿意带他走出去吗？」 他笑得更开心，而我也看见他眼底的水雾，还有哽咽的语气。原来不只是我，而是我们都很想念着对方。 「我愿意，这次真的是我愿意了。虽然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可是我要告诉你，未来只要你还愿意牵着我的手，我就绝对不会拋下你，绝对不会了。」 带笑的眼眸滴落了泪水，我懂那是幸福，不再是那些只能单单思念的泪水。 两年了，他想起我不是幸运，而是为了迈向幸福，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回到原点，然后从那个原点再次出发。 那么，接下来的然后会是什么？ 然后。 我走向前，给了以辰一个拥抱，还有那句欠了两年的话。 「我爱你。」 所给予的拥抱包含的意义太过于深刻，而我只想好好拥抱着你，然后继续我们的故事。 睽违了两年，这次真的可以让故事—— 开始了。 theend 后记、也让我给你们一个拥抱好吗？ 后记、也让我给你们一个拥抱好吗？ 简简单单的，我想这应该也可以算是一种后记对吧？ 不过老实说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写后记、也是第一次完结了这样一部超过一万字的作品。 还记得如果你是对一年前的我说；请你写到一万字之类的，真的，我会跟你说，想要我死也不是这样操我。那时候的我从没想过我会有写到完结的一天。 而拥抱能写到这样破五万字，老实说，我当出真的做出了揉眼睛的动作，然后说着，这一切都是梦，我不相信。 哈哈哈其实事实上来说认识我的人也可猜到一半是这样的结果吧！ 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事实上来讲我是个很乐观的人，至少我的人皮面具是这样告诉每个我所认识的人。但我写出来的东西真的是跟自己的个性很不符合。我想，甚至是天差地远，当然，这都是朋友说的。 我记得第一次拿这篇文章的手稿给一个友人看的时候，他是一脸o字型的看着我，说我是不是抄袭还是脑袋坏掉要不要去看医生。当然，当下我立刻瀟洒的拍桌给他看，非常急切澄清这是我写的。 有人说文笔可以反映一个人最深切的内心，我不敢说我心底那块究竟是不是很悲伤，可是我敢说我这个人，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的潜意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发现的，我会发现那个真正的自己。 而关于拥抱这本书，老实说我这人的记忆力真的不是很好，所以我不能跟你说我是为了什么而写这本书。 只能说写到后来变成一种，就是很想完成，就是很想写出一个有人要看的故事，就是很想告诉你们我的感受，我对于这本书的感受。 我知道沁涵很让人心疼，老实说我也很心疼她，正因为她是我笔下的人物，所以我对她的心疼，其实是更为剧烈的，在她爸爸即将性侵她那段，我真的差点写不下去，敲键盘敲到真的差点想要放弃，因为不想去揣摩最坏的结局…… 但我想表达的是坚强，是那种面对一切都可以走过来，可以真正捉住幸福的那种坚强，因为那样的勇敢，是我最想做到的。 所以我还是继续写下去了。 耀威还有以辰，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该选择哪个让其成为沁涵的幸福，因为他们都是这样一心一意的付出，为了所爱而付出。 可惜这之中的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三个人。 所以就是遗憾，被放弃的那个人体会到的就会是遗憾了。但我们每个人都要往前，儘管遗憾，也都要，对吧？ 我虽然不是那种一遇到事情就崩溃的人，却也不是能够理直气壮拋开遗憾继续自己路途的人，很难，很难，真的。 为此我才想要这样写，写出被遗留下的那个人的遗憾。能够跨步继续前进，正是我的期望寄託在上面，我想一定是这样，这就是我最想要说的。 我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本书，又或者你们喜不喜欢我的故事，但我想说的，又或者能说的，永远都只有那几句话。 我很高兴每个点进来的人、每个认真看完这个故事的人，你们的每个鼓励我都很欣慰，因为有你们我才有动力写下去，因为有你们我才能够克服多或少的卡稿期坚持到完结篇。 谢谢你们，所以我们下个作品见好吗？ 然后，也让我给你们一个拥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