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篇》 1 金钏篇 作者:大概改了下错别字和调了一下章节顺序,情节没变,看过的不用重看一遍哈哈,你们如果看到啥错别字也可以告诉我哦,怕我眼神不好使,,?^?,, ―――――― 1 她跟大叔是在博物馆中遇到的。 她当时盯着一顶缀满宝石的冠子好半天,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没有很晶莹剔透,但是颜色却是好看极了。 玻璃上出现一个人影,在她身后,可能是因为光影变暗,她终于察觉,直起身来往后看。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低头仔细看着玻璃柜里的文物,她歪头去看。 那是一个镂空的金钏。 花纹复杂,工艺精湛。 她走到他旁边,只到他的肩膀处。 “真好看啊……”她呐呐出声。 王湙洲微微侧头,看到身旁的小姑娘的眼睛眨都不眨,似乎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好。”她看到他正在看她,大方地打招呼。 “你好。”他微微一笑。 声音很好听,人也很好看。 他们又同时把目光转回那只金钏上,她看到镂空的花纹有莲花,有水波纹,有动物,应该是凤鸟吧…… “那是蚩尤。” 她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图案,“噢……”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问的…… “是不是看起来不像?”他带笑问。 “嗯嗯。”她点头,又问:“为什么会把蚩尤雕刻在上面?” 他沉吟了片刻,轻声开口:“目前没有一致的说法,我也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抱歉。” 她笑嘻嘻的,“大概是不想跟别的姑娘一样吧?戴着蚩尤唉!多酷!” 他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小姑娘的想象力很丰富。 他们转了出去,走到展览门口,她问:“你也很喜欢这些金银玉石首饰吗?” “哦?”那只金钏他久闻盛名,其中雕刻的蚩尤也是这些历史文物学者研究探讨的对象。 “难道不是吗?大叔你看了好久唉!我一进博物馆就来到这个展馆了,这层又是高层,没有人看的这么快的……” 他听她侃侃而谈,这层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的确是直接按了这层的电梯,正思考着怎么回答才好,于是他说:“我确实,对这方面感兴趣。” “嘻嘻,我也是!”她笑眯眯的,眼睛眯成月牙,小虎牙很可爱,有活力,青春。 对,青春啊。 “大叔。” 他又听到这个称谓,眉毛一挑。 她把手机冲他摇摇,“我室友说楼下有演出唉!我要她们给我们留了位置,我们赶快下去看吧!快开始了。” “我们”?他又在思考着这个词。 她已经蹦蹦跳跳跑到电梯口了,回头发现他没有跟上了,而是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 她暗暗打量,他起码有一米八,自己才在他的肩膀处。她真的好喜欢男生穿毛衣加休闲裤,他身材一定很棒,休闲裤才到脚踝,露出的脚踝也是好看的。 他过来了! 他们一起坐电梯下楼,她把他带到演出厅门口,那里已经有叁个女孩子在等,看到他们出现,她们低呼,交头接耳,给身边的她递眼色。 她还是笑嘻嘻的,跑到她们身边,跟她们介绍。 “这是……” 她卡壳,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王湙洲。”他接着她的话说。 她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又开始跟他介绍她的室友们。 “这是欢欢,这是小天,这是叁玖。” 他颔首致意,“你们好。” 叁只也有礼貌地回好。 “我们快进去吧!”她激动地想要奔进去,不料被大姐欢欢拉住。 欢欢给另外两个递了个眼色,两只就飞快地带着王湙洲进去了。 “这边走,我们都占好位置了。”其中一个笑。 “谢谢叁玖。” 小天和叁玖有些惊讶,这黑灯瞎火的,人脸都看不太清,难道他就是根据她们仨说“你好”然后记住了他们的声音?! 这边,外面。 “说,老实交代,就这么短时间你就背着我们钓到一个大帅哥?!” “不是啦!” “那个男人什么来历?” “不知道唉。” “?!” “我们快进去啦!”她推着大姐进去。 前奏已经开始,大姐欢欢也就暂时放过她,打算演出结束再来个叁堂会审好好盘问盘问。 欢欢他们占了个中间靠前的好座位,中间一块正好面对舞台,视野极佳。她不知道在第几排,却是在欢欢前面带路,走到第叁排,手被人拉住,只是被拉住手臂,但她还是有些脸红了,还好这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手很快就放开了。 有个人站起来,低声说:“这里。” 是王湙洲。 他给她们让位,身后的欢欢的眼神瞟了好几圈,先进去了,然后是她,王湙洲坐在走廊边,在她旁边。 那叁个人这场表演也看不下去了,临时建了个群,群名:如何拯救十八岁的她。 欢欢飞快打字报告着她这边的情况,那两个也是。 【欢欢】:什么都问不出来啊!!这小妮子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骗啊! 【小天】:这位大叔看起来很不错呀嘿嘿嘿嘿嘿被骗也值了[奸笑] 【欢欢】:对哦!他看起来也不年轻了! 【叁玖】:他告诉我们他叁十了! 【欢欢】:[惊讶]看不出,我以为他二十六七唉 【小天】:而且他也超有礼貌的,脾气超好!我们问他年龄他也不生气…… 【叁玖】:还有还有!你们刚刚没有进来,他还在最外面等你们!我jio得他好绅士der! 【欢欢】:对对对!我刚想问的!这样的男人可真是有魅力啊…… 【小天】:你看他们! 另外两人神同步把目光从手机移到左边那两个人 竟然在交头接耳!说悄悄话呢! 群里又闪出几条: 【欢欢】:你们看到没!!他低头听葭葭讲话那神情好温柔的啊!!要死了要死了! 【小天】:我没看到!!我坐的最远!! 【叁玖】:早知道让他们坐中间来!!! …… 她不知道,她就是跟他讨论了一下剧情而已,已经被小伙伴yy出天际了…… 他们还顺带讨论了这座城市有什么好玩的,她告诉他自己在旁边的j省读大学,他笑说j省的xx也很有名。 她又是笑眯眯的。 演出很快结束,他站起身来给她们让位置,绅士地留在最后面,跟着她们出去了。 “大叔你接下来去哪?我们要去渡口玩,一起去么?”她问。 “你们好好玩。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他抬手看表,其实已经晚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她去看演出,那边应该都等急了吧…… “好吧,你有联系方式吗?”她看他,手放到身后,手指都要缠成麻花了。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 尹葭被他看的脸红,干脆厚着脸皮说:“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一定要加我啊!”她塞给他一张纸条,跑去在远处等她的室友那了。 他把纸条塞进裤兜,愣了半天掏出手机给骆凡打了个电话,“来接我吧,我在省博。” “你他妈……”电话那头还没说完,就被按灭了。 骆凡暗骂了声,抓起车钥匙就下楼了。 开到省博,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他鸣了几声喇叭,王湙洲抬头看,走了过来。 “李老那边谈的怎么样?”他坐在副驾,扣上安全带问。 骆凡瞥他一眼,“还谈?你不在怎么谈?” “抱歉。”他低声说。 手机屏幕还留在她的资料的页面上,他才知道她的名字:尹葭。头像是她带着可爱的兔子发箍。 他没有点添加。 “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骆凡嗤笑,“刚刚在门口看,上车也看,不像你啊。” “……”他按灭手机,正视前方。 “难道有艳遇?”骆凡许久没有这么跟他开玩笑了,一是他刚回来,再是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他看他一眼,笑:“你还是好好开车吧。” 呵。 “哦我忘了,你还是和尚心性,这次李老他们似乎又有新对象带给你,你保重。” “你也是。”他回。 跑车一骑绝尘,不久后开进了一栋别墅。 “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 “我……”尹葭捧着手机,都要走了,可是还是没有好友通知,她有点丧气。 “那个帅大叔没加你?”旁边的欢欢靠过来问。 “嗯……”她顺势靠在欢欢肩上,面对桌上的美食也没有了食欲,闭眼假寐。 对面的小天和叁玖一起安慰着: “没准他没带手机呢。” “没准他是个gay呢!” 两人说完,都诧异地看向对方,使眼色:你这是什么破理由?! 欢欢瞪了她俩一眼,叹了口气打开手机解散了那个群。 “湙洲啊,你来啦。”李老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呵呵跟他打招呼。 他走近,歉身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快来坐吧。”同座的袁老和桑老招呼他坐下。 他也颔首致意。 他们讨论着之前的话题,又说到这个蚩尤金钏,王湙洲一愣,想到她。 李老抿口茶,悠悠开口:“听说这次省博是首次展出……” “省博?!”一旁的骆凡开口,看向他,“原来你去省博是去看金钏的。” 他点头,沉默着。 然后还碰到一个小姑娘。 袁老感叹:“想当初还是我把它从地底刨出来的呢……哎呀老桑当时你也在吧?” “是啊,金钏的清理工作是我做的,那镂空可是不容易啊……” “金钏面世,蚩尤图问题就成为一大争议,湙洲啊,你这次去看了,怎样?”李老又端起茶碗,吹着茶沫。 “学生这次听到一个很有趣的说法。” “哦?”大家都被他吸引。 “这只金钏的主人大概是某位……很酷的女子,手戴蚩尤,与众不同。”他一脸正色说完。 “咳咳。”李老的茶差点咳出来,骆凡也瞪大了眼睛看他,其他两位长辈也是神色怪异。 “此说……确实有趣。”李老回。 老教授也是呵呵笑着。 有趣个屁嘞!骆凡腹诽。 从李老家出来,已经天黑了,骆凡从地下车库里把车开出来,看到他还在看手机,脸被冷光照的发白,骆凡打开车窗,侧头看了半天,喊了句:“湙洲!” 王湙洲看到他来了,按灭手机,坐到车上,车里暖光照的脸色缓和了些。 “可以啊这次,又是全身而退。”骆凡调侃。 他捏了捏眉心,有点累,“下次这种事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不然就是一而再再而叁。 “哎呀,要不我俩打个商量吧,就说我俩是一对,这样岂不是双赢?”骆凡笑嘻嘻地出馊主意。 他笑:“恕不奉陪。” “哼,那你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吧,不然一直这样,你还真想去当和尚啊?你这样的去当和尚可别祸害人家女施主了!” “……” “晚上去不去聚会?”骆凡专心看路,冷不丁来了这么句。 “不去。”他回。 “好吧,就知道是这样。” 车从车流里开到高架,远处霓虹闪耀,一架大桥横贯江流,桥上上下两层,上面呼啸闪过的列车里坐着她,正撑着头看窗外江水,下面是坐在车里的他,也看向窗外。 手机里她的页面不知怎么消失了,而那个纸条。 被他扔了。 付诸流水。 2 2 第二次见到大叔,是在学校的报告厅。 她那时正在食堂吃饭,听到隔壁桌女生在讨论着一个讲座,把主讲人夸的多么帅多么帅,甚至用“帅的惨绝人寰”来形容,她都要笑喷了,然后听到一女生问:“你知道这个老师叫什么吗?” “似乎是姓王。” 真是巧啊,我也认识一个姓王的。她戳着肉丸子想。 “好像是叫‘王湙洲’吧……” “咳”她口中的肉丸差点没把她噎死。 “王……王湙洲?”她端着餐盘挪到她们桌,殷勤地笑着问。 “是啊。”她身旁的女同学转头看她,感到莫名其妙。 “他的讲座……什么时候?在哪?”她接着问,就差没有贴在人家身上了。 “周六上午9点,a报告厅好像。” 周六……就是明天唉! 她开心地说句谢谢,端着餐盘走了。 “可是关键是,她有票吗?”女同学看着她的背影,忧心忡忡。 “这次的抢票都抢疯了,话说,你们抢到了没?” 都是摇头…… 接到j省大学的邀请,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那个小姑娘就是在这所大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这样的话,可能会遇到她吧。 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尹葭尹葭……” 关于校方把他的讲座抓拍照印在了宣传海报上,他没说什么,不过这件事被骆凡知道了,嘲笑了许久。 “你丫不是说不抛头露面的吗?怎么这次不但答应人家了,还被印在海报上了?!” “或许是为了让同学们认识认识我吧,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名气。” “是吸引‘女同学’参加吧?”骆凡点破。 他摇摇头,继续在电脑上查资料完善稿子。 “真的,湙洲,你多抛抛头露露面,名气绝对蹭蹭蹭往上涨……” 他开了静音,隔绝了骆凡的长篇大论,他只是想要遇到她而已。 “姐妹们,江湖救急!” 她一回寝室,大声叫道。 “咋啦?”大家问。 “我要抢票!是那个大叔的讲座。”她激动地说着,差点从椅子上蹦下来。 “抢票?怎么抢?”一向理智的欢欢抓住关键点问。 “就是关注这个公众号,留言,点赞数量的前五名每人会有一张票!”她把手机屏幕冲向她们。 “一张?!” “前五?!” 响起两声惊呼。 大家纷纷关注,点开最新的关于这次讲座的推文,翻到最下方的评论区。 “你现在在哪?”叁玖滑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留言。 “石沉大海了已经……”委屈兮兮。 “那……”欢欢延长了声调。 她把那感激的小眼神递给她。 “那,就恕姐们我无能为力了。”欢欢冲她抱拳。 “啊……”她委屈巴巴的。 “啊呀,找到你了,‘要去看大叔!’啧啧啧,还有一个人给你点赞唉!”叁玖奇道。 “那个赞就是我点的……” 叁玖听后也沉默了。 “你知道第一有多少赞了么……”一直没说话的小天开口。 她更伤心了。 “1988!”还是被无情告知。 “蛤?这么多?”叁玖震惊了。 “前五都是1500+,唉,要超是不可能的了,今晚就截止了,要不,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吧……”欢欢提议。 “你在干什么?”叁玖看着翻箱倒柜的她,问。 “我在找明天穿的小裙纸,奇怪,放哪了?” 另外叁个都是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干脆不理尹葭,她们叁个讨论了起来。 “要不从后面溜?”方案a。 “要不从前门浑水摸鱼进去?”方案b。 “要不……我们买一张黄牛票吧。”小天提议,她把手机对着她们,学校贴吧和一些网站已经在挂售票贴了。 “我天?!已经叫价到这么高了……大家也太疯狂了吧!” “没想到大叔这么有市场……”她听到欢欢喃喃了句。 “求求你们了,救救孩子吧!”尹葭眨一眨大眼睛,里面好像都要泛出水花了。 “有了!”叁玖一拍大腿,叫道。 *** 第二天,讲座进行的很顺利。 第一排坐着的老教授和院长很满意,他们看着座无虚席的报告厅,欣慰历史系的讲座终于被同学们重视起来了。 后排拍照的同学们也很满意,王湙洲的一举一动堪称优雅,黑色得体的西服、往后梳的头发,还有清嗓声都是那么的性感……他头顶还特地移来一盏大大的聚光灯,就像是模特儿拍照一般,骆凡要是在场,肯定又要腹诽这次讲座会拍出厚厚一本王湙洲的个人写真。 可是,尹葭不满意…… 没有小裙子,没有黄牛票,没有…… 尹葭穿着白色的志愿者服装,靠在后台的一根大柱子上,低头好不委屈。 叁玖这个小崽子!这是想的什么好方法啊?!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 在维护进场秩序的志愿者完成他们的使命后,叁玖偷偷拉住一位男同学,不知道捏造了什么借口,骗来了这件印有志愿者标识的白色t恤,然后套在了尹葭身上, 虽然混到了报告厅,但是现在,她只能呆在后台听着那如泠泠流水般好听的嗓音,脑海自动加工图片,他那好看的微笑,那黑色的如同宝石般耀眼的眸子,那修长的手指握住话筒…… 唔……可惜不是对着自己。 尹葭安慰着自己:如果运气好,讲座结束她还能等到大叔呢!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她走到那帘厚重的帷幕后,悄悄捏起一角,一只眼睛凑了上去,略过那一片黑压压的观众席,她的视线锁定在那个站着的身影上。 她才看清大叔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西装裁剪得体,可以依稀看到那窄腰长腿,腿部的线条优美,她不敢眨眼,就看到他双手撑在讲台边,左手食指还在一下一下慢慢地敲打着桌面,她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照的那张脸如白玉,不论是低头垂眼还是抬头微笑,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场舞台剧。 他讲着这次讲座的结束语,一旁的主持人接着开口:“接下来是提问时间,同学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们的王老师哦~” 同学们刷刷刷举手,绕是主持人见过大场面也没有遇过这个情况,几乎,真的是几乎全场的同学都举起手来,主持人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点,只好等着王湙洲来提名回答。 大家都在等着自己被叫到,他们看到王老师目光慢慢地一排排看过去,却没有一个人被选中。 他没有看到那个小姑娘,低头用手指调整着话筒,声音流出:“同学们,”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时间有限,我不能回答到每一位同学的问题,所以……” “王老师!” 他的声音突然被一位女同学打断,他看向那位激动着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同学。 女同学大声开口:“相信大家都是想问这个问题,干脆就我来问吧――老师你结婚了么?” 观众席一下热闹起来,众多女同学都在心里默默鼓着掌。 第一排的老教授们也是乐呵呵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静静地听完,他本来是想直接跳过qamp;a环节的,如今整个厅的人都好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他没想到躲在帷幕背后的她也是。 握住话筒的手指轻轻把话筒调到合适位置。 他开口:“没有。” 眼神淡淡的,口气也淡淡的。 女同学还想问一句“那你有没有女朋友”,结果被主持人笑呵呵打断:“同学们,私人问题就算了,只限学术问题啊,哈哈。” 刚刚主持人瞥见他脸色不好看,又接到院长的传话,于是紧急喊停:“同学们,大家先想一想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们先让王老师休息一会儿。” 说着,就赶紧冲台下打眼色。 一位负责老师窜进了后台,不料一个人都没看见,定睛一看那片帷幕那还趴了一个,就赶紧叫道:“那个志愿者!” 尹葭被他吓了一跳,像是做贼般心虚地应着:“怎……怎么了?” 负责老师并没有责怪她偷看,只是指点着:“你给台上王老师送瓶水去。” 尹葭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秒,点点头“哦”了声,抽了瓶水在负责老师惊呆的表情下掀开帷幕就跑了过去。 那位老师本来是想让她从小门过去的,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跑出去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近,这时她的眼里只有他,没有理会台下,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只余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她听到自己叫了声:“大叔……” 王湙洲回头,看到她红着脸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握了一瓶水,视线再从她手上移到她眼睛。 他眨了眨眼,笑了声,轻声说:“谢谢。” 他从她手中接过那瓶水,看着她慌忙地低下头,然后落荒而逃。 他拧开瓶盖,慢慢喝了一口,笑了。 大家看到这一出,还有话筒里传来的那位女生的一句“大叔”,不过王老师竟然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有点开心? 她跑回幕布后面的后台,靠在柱子上平静着心情,她把手按在左胸上,心跳的很快,刚才他们是对视了吗?大叔他是朝自己笑了吗?我的天啊!!尹葭你没有在做梦! 等到观众席传来掌声,这场讲座也就此结束了。 王湙洲被诸位教授围住,院长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推了推滑下的眼镜,怀着一种“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心绪赞叹着“后生可畏”。 以院长和王湙洲为首,一群人往偏门走。 她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他,很想和他说话,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可是被这群人阻挡,她咬咬牙,从另一个出口跑了出去。 和那些老教授一一握手,他站在那里没有走,手上还拿着那瓶水,她递给自己的。 等尹葭跑到门口时,哪里还有人?她难过地低下头,心里酸楚的很,大叔走了,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正在想着,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她。 “尹葭。” *** 秋日的太阳从云里出来,他和小姑娘并肩走着,两人相距一拳距离。 他好几次看见小姑娘抬起头看他,像是想问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 刚刚他叫她名字,小姑娘欢喜地朝他跑去,仰起头,一如在博物馆那次,笑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她说:“原来你还没走啊!” 可不就是在等你吗? 他笑笑,说出口的却是:“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吧,怎样?” “好啊好啊!”尹葭笑得更灿烂了。 王湙洲两指勾住矿泉水瓶,另一只手插进裤袋,一面听着尹葭的介绍,一面略过面前景色。 如今将近正午,j省位于南方,正午的太阳毒辣辣的,他们没逛一会儿就被热的要死,他们走到一片树荫下,这儿正好有一个石椅,不过由于位置偏僻,鲜有人来,上面似乎有些灰尘和草屑。王湙洲脱下西装外套垫在了尹葭的位置上,她倒不敢坐了,愣愣地站着看他。 他笑着说:“没关系,坐吧。” “可是……”可是这是你的衣服啊…… “你不累吗?” 当然累啊!又热又累,我也穿了两件衣服好不好! 不过尹葭不好意思当面脱衣服,只好假笑着坐下,不过屁股也不敢坐太多位置。 “唔,你这件衣服似乎大了许多。” 她听到他笑。 她扯着这件可以当裙子穿的衣服的衣角,有些羞愧:“这件衣服……是借来的,为了能混进报告厅去看你来着……” 王湙洲闻言,侧头看她,看到她那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红,一双小手都快要把衣服给揪成麻花,香樟树的果实掉下来一颗,她正好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汇,一个温柔一个纯真,他似乎听到自己心里裂了一声,甜甜的果实掉了进去。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因为你不联系我啊……好不容易我又遇到你了,我一定要当面问问,那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电话号码唉……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联系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她红着脸说出这一大堆,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喜欢我?”她听到他笑。 索性都承认清楚好了!她脑袋浑浑的,什么都不考虑了,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承认吧承认吧!” “喜欢。在博物馆那里就喜欢你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那红彤彤的脸颊,于是小姑娘又愣住了。 “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我大你多少岁么?” “不就是11岁嘛!”她气鼓鼓地说,被捏住的那边脸颊逃开了伸过来的那只手,微微粗糙的手指顺势刮过她的脸颊,引起她心里的一片战栗。 他挑了挑眉,食指碰了碰刚刚捏过的那一片皮肤,“你不介意?” “才不!我喜欢你。” “那好,你可别后悔……”他轻轻地说。 尹葭仰起头看着他,倨傲地笑,“我不会后悔的!” 她舔了舔嘴唇,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由于从没接过吻,第一次倒是觉得接吻也是个技术活,委屈了王湙洲被咬了几口。 他抱住她的腰,把唇微离,靠近她耳畔:“后悔也没用了。” 还没等小姑娘开口,他又轻轻吻住她的嘴唇,一颗小果子又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在了铺在石椅的外套上。 ―――――― 第二章就确定关系,可见本篇的节奏有多快,或许只是个小短篇,或许后面节奏会慢点,随他去吧毕竟我大纲都没写(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二更! 你们说这章甜不甜~ 放心~h章在来的路上了嘎嘎嘎 3 3 因为是双休日,下午尹葭带着王湙洲逛逛j省。尹葭特激动地带他来到j省博物馆,从入口开始,她一直在叽叽喳喳跟他说里面有什么什么。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来这,看到那些金子都要花眼!好多好多大块的金子!你说这位侯爷也太有钱了吧……” 他被她拉着右手拖着向前,尹葭被他拽到身边,看到他宠溺的笑,他说:“走慢些。” 于是大家看到这么一番景象:一个小姑娘依偎在一高大男子身边,两人双手紧紧握住,小姑娘只到男人肩膀处,两人不时相视而笑,不由羡煞旁人。 他们先去了尹葭说的“好多好多金子”的展馆,这个馆展放的是当地挖出一个侯爷的大墓的随葬品。 他记得这是前几年的大新闻,震惊学术界,这么多的金块确实难见,当时……当时他还在美国,听到古墓被发现的消息,挖掘当晚他做了个梦,梦到许多金灿灿的东西,第二天,新闻出来,正是挖出黄金。 回忆起从前,他笑了笑,不留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小姑娘拉倒一个橱窗前,小姑娘额头抵着玻璃,大眼睛眨着,纤长的睫毛都扫到了玻璃面上了。 他看到她无声的赞叹。 “大叔,你说为什么金子是马蹄的样子啊?我在电视里只见过元宝形状的。” 他想了想,缓声开口:“这些金子并不是钱币,只是摆放在棺椁附近,象征着天马、瑞兽带领墓主人升天,金元宝是古代钱币。” “啊原来是这样!”她笑嘻嘻地看他,拉着他继续向前走。 “大叔你之前来过么?” “来过。” 她听到答案,有些低落,原来他早就来过了,她想到什么,又问:“你也喜欢逛博物馆吗?” 他略微思索,自己是为了研究一些历史,对于博物馆,他更多的是来这思考问题。 他笑着点头:“是。” 这个回答似乎让小姑娘很高兴,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我也喜欢。” 尹葭又看到一个展区,小手滑溜溜地要逃脱他的手,他握紧了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 她忽而酸了鼻子,以往只是自己一个人来逛,看见小情侣也很羡慕,羡慕他们能够牵手,羡慕男孩帮背女孩的包,羡慕他们不时的耳语交流,不时的相视而笑…… 而现在,自己身旁也有那个人了,她又看了王湙洲一眼,看到那温柔的眉眼,心里像是浇了蜜一样甜。 离开博物馆,他们来到一个游乐场,此时游乐场人不多,现在已经快要天黑,快到闭园时间了。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可她还想呆在大叔身边,正好旁边有个游乐场,她就说想玩,王湙洲便买了票带她进去了。 她走到旋转木马前,有些不好意思,木马上坐的全是小孩子,她一个大学生了,混在一堆小孩子中,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湙洲在她身后,摸摸她的头顶,她看向他。 他笑着,问:“要不要坐?” 她低头,小声说:“不用了。” 可是刚刚看他的眼神怎么是渴望的?如今却这么可怜兮兮说着“不要”。 王湙洲弯腰,笑着捉到她躲避的眼神,“那我陪你一起坐?” 小姑娘闻言抬起头,眼睛里的光芒像是散落的宝石。 她重重地点头,笑着拉他一起,等到木马渐渐停下,他们两个在一堆小孩子的惊诧目光下厚着脸皮抢到了两个木马。 音乐声响起,小孩子在叽叽喳喳地笑,他在她后面,看到她的头发被风吹起又垂下,看到她不时回头看自己,那明媚的笑颜,在碰到她之前的时光里,他专心学术,“爱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名词,在碰到她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于人海中碰到她,他第一次感谢命运。 他们玩了许多项目,在闭园之前坐上了摩天轮,他们在里面接吻,从上去一直亲到下来,尹葭的脸红透了,简直不敢看他。 忽然一个小孩子撞到了王湙洲,王湙洲连忙托住小男孩没让他摔倒,可是男孩手中的冰淇淋却弄脏了他的西装,男孩母亲赶紧跑来道歉,王湙洲笑着摆摆手说“没事”,尹葭蹲下来帮他擦拭裤腿上的污渍,可还是擦不干净。 “怎么办?弄不干净……”她忧虑地看他。 “没关系的,我回酒店换。” 正好也要闭园了,是时候要回去了。 可不想尹葭也坐上了回酒店的车,王湙洲本想送她回学校,可是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说想跟自己待在一起。 他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带她回酒店了。 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尹葭有些想入非非,但是她还没有那么大胆推开浴室门进去。 她紧张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王湙洲的行李摆放地很整齐,换洗衣服整齐地摆在床上…… 等等!换洗衣服?! 她吞了口口水,手指轻轻触碰那件t恤,拿起,在鼻尖闻了闻,是好闻的洗衣服香味。 再整齐地迭好,她又小心翼翼拿起王湙洲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她抱在怀里,鼻尖埋在衣服里,全是他的味道,就像是自己被他抱着。 她又想起在摩天轮里自己被他按在座椅上亲,亲到无法喘气,那时,口腔里也全是他的味道…… “葭葭?” 呼唤声将她的思绪召回。 她连忙放下衣服,“嗯”了声。 “帮我把床上的衣服递给我好吗?” “喔喔。” 她红着脸碰着衣服来到浴室门口,透过磨砂玻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身体,一只手从推拉门的缝隙中伸出,浴室的水雾漏了出来喷到她身上,又是好闻的香波味道……她看着那只手,脸越来越红,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就逃走了。 透过玻璃,他看到人影不再,笑着穿上衣服。 出去时,尹葭坐在沙发上,脸还是红红的,看到他出来,那一身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怎么穿在他身上那么好看呢? 看到她在看他,他好笑地瞧她,她的视线又躲闪着。 他勾了勾唇角,坐到她身旁,大腿靠着她的大腿,挨着的地方像是放了一把火,依稀有燎原之势。 “好像很晚了。”他转头看她。 “……嗯。” “我们还去哪里玩么?” “……就不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他又问。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嘟着嘴说:“不要!我今晚不走了!” 他笑了,俯身吻住那软软的嘴唇,将她压在沙发上,说:“好。”声音低低的,像是有魔力似的鼓舞人。 尹葭把手臂环上他脖子,仰着头和他亲吻,两条舌头互相纠缠,舌头搅出“啧啧”水声,撑在沙发上的那只手摸上了她的脖颈,顺着颈椎线往下,他摩挲着她的细腰,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嘴唇微离,有一丝口水从她的嘴唇流出,他盯着那红润的唇,用手指抹去那口水,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他又吻了上去。 他的手从她的衣摆下探了进去,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的腰腹,引起她的战栗,她想逃,却被王湙洲按住动不了,她的身体越来越软,似乎都要溢出水来。 手指来到她的胸前,从奶罩里探进去,勾到那粒红色的小点,她忍不住溢出一声“嘤”,这么乖的叫声,小姑娘就像是只小猫咪,他摸索清楚了背后扣子的结构,轻轻松松解开了她的奶罩,他握住了一只,轻轻捏着,尹葭只是觉得自己脑袋“轰”地响了一声,意识逐渐崩塌。 不知什么时候,王湙洲松开了她的唇,开始亲吻这那雪白的颈窝,一直到丰满的胸部,他轻轻咬了一口。 惹得尹葭叫了一声。 她挣开水光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埋在自己胸部,舔舐轻咬,舌头滑过。 她害怕地带着哭音唤了一声:“大叔……” 王湙洲像是从梦里清醒,他猛吸一口气,说了声“抱歉”,把尹葭的奶罩扣好,目光略过衣服下的点点红痕,有些狼狈。 他用手掌按着额头,又说了句“抱歉”。 尹葭想说什么,脑袋却死机了,她还陷在刚在的余韵之中,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她只好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莫名其妙说了句:“明天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愣了愣,回:“是。” 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嗡嗡的声音传来,她说:“好想一直呆在你身边……” 他笑了,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回了个字――好。 *** 所长对于他申请调往j省有些惊讶,这位才从美国辞去研究所职务归来的大学者好不容易被自己挖到自己研究所里,这还是看在李老等几位老教授的面子上,可现在…… 他看着手中的申请表,有些头疼。 他叹了叹气,只好拿起话筒,给j省的那个老袁头拨了个电话。 “袁大头――”所长把话筒从耳旁拿开几寸。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咆哮,“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声音大的还是差点震聋他的老耳。 “呵呵,你还是这么暴躁。”所长悠悠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王麻子,你打电话有什么事?”袁所长报复似的也喊了王所长的外号。 “你猜。” 电话那头传来吸气声,“难道……上面又有什么指标下来了?” 因为两省是连在一起,所以在文物方面,在修博物馆方面,在争取文化遗产方面都是暗暗较量,袁所长一向被王所长打压惯了,在争取指标方面也是蓄着一股劲。 “老袁啊老袁……”所长呵呵笑着,“就算有指标,还能轮到你?” “……呵。”袁所长嘴角一片抽搐。 “是这样,我这有个人才调往你那……” “不收!”袁所长显然不信,只觉得是王麻子给自己甩了个包袱。 王所长就像是没听到这句话,又自顾自说着:“湙洲的申请表大概明天就能寄到你那吧……” “湙洲……王湙洲?”袁老霎时以为自己老耳听到幻音。 “嗯。” “师从李老的……王湙洲?” “对。”王所长很有耐心地等了几秒让电话那头消化一下。 “收不收?”他笑着问。 “……收,我又不傻。” 袁所长在办公室里踱步,又问:“你这么好心忍痛割爱?” “唉……这是湙洲自己的决定,我几番挽留也没用……” “哈哈哈哈,放心我一定会大加重用哈哈哈哈!” “……” 研究所的员工听到所长办公室传来的笑声,有些不明所以,过了一会儿,他们看到神采奕奕的所长从办公室出来,背着手打量着整个所,从小陈的办公桌逛到门卫大爷,最后来到一间空着的办公室前,挥挥手吩咐阿姨把里面卫生好好搞搞,再叫来小陈,笑着吩咐:“小陈啊,去给我拿笔墨纸砚。” 大家都来到所长桌前,看到纸上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欢迎王湙洲同志。 有些人不免暗自猜想,这是来了个什么人物,值得所长如此重视,在网络上搜到之后也是呆了,瞧瞧人家这一串的知名大学求学经历还有许多学术成果,被许多大学者称赞前途无量,还曾被美国一所知名研究所聘用当顾问。 如今这位大神成为了他们的同事?! 骆凡说是要给他践行,“背弃兄弟”之类的话已经说了很多了,王湙洲毫不理会,到最后,骆凡哭着说了句:“以后李老再给我介绍对象就我一人了……” 他笑着说:“加油。” 王湙洲在j省买了一套精装公寓,之前是借住在骆凡家,他的东西也不多,于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整理好了公寓。 他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东西,他仔细端详着手指上的这粒果子,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掉到他口袋里的,果子在他的手指尖上翻滚着摩挲,他微微加大力气,就被他捏烂了,黑紫色的果浆迸溅在他食指上,他把指尖凑近,闻了闻,味道不好,辛辣刺鼻,可是却是有种奇异的芳香,让人忍不住再靠近轻嗅,就像是她一样。 王湙洲抽出一张纸擦拭手指,可是那黑色的汁水还在,他笑,想自己是摆脱不掉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我来j省了。” *** j省大学里种了许多香樟树,现下是秋天,紫色的小果实掉在人行道上,行人走过,迸出汁液,道路上都是黑紫色的痕迹。 尹葭从教学楼回来,手里抱了一堆书,学校健身房发传单的小哥又盯上了她,她抬头一看,他向她展露一个大大的微笑,问:“同学,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没兴趣。”她低头快速从他身边走过。 第一次还是很有耐心地拒绝,结果小哥一直跟着她到宿舍楼下,所以还是酷一点好。 “我看你气质不错,锻炼一下可能会更好哦!”小哥笑嘻嘻跟上她。 “……”怎么还换了一个策略! “同学你现在大几了啊?看起来像是大一的,大一好啊,有那么多的时间呆在寝室可是浪费……” 呵呵。 尹葭越走越快,恨不得跑起来。 好不容易跑进了女生公寓楼,小哥在门外忧伤不已。 哈哈哈进不来了吧! 她一步两步蹦上楼梯,在转折处还俏皮地转了个圈,可惜今天没有穿纱裙,效果不好。 尹葭一回寝室,其它叁只出乎意料的都在,且一脸神秘地看着她。 “你们……怎么了啊?”尹葭的视线从欢欢一直扫到小天,吞了口口水说道。 “说!跟大叔勾搭多久了?!”叁玖眯着眼问。 “……”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他两只附和。 “就是……就是讲座那天啊……” “什么?!讲座结束之后你就泡到了这么个极品?!”叁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葭葭,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小天幽幽开口。 “葭葭,传授传授经验呗?给姐们说说是怎么钓一个多才多金的大帅哥的?”欢欢拨着刚涂好红色颜料的手指甲,似乎要是尹葭今天不说点建设性的意见,她能用指甲把她挠死。 “额……大概是……美貌?” 然后叁只抱枕齐齐朝她扔来,同学们可能会听到4层的某一间寝室里传来的阵阵哀嚎声。 当尹葭得知王湙洲在j省定居时高兴坏了,她终于可以和她的大叔待在一起了! 在双休日时,尹葭就会跑到王湙洲的公寓,开始王湙洲还很犹豫,毕竟他怕自己再做出什么禽兽举动,可是尹葭求他好半天,他也只好努力克制自己。他们两个窝在一起看电影,王湙洲给她做饭,他们也会一起逛超市,要不是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他们两个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夫妻。 尹葭在他的公寓里度过了她的十九岁生日,当王湙洲从背后抱着她问她许了什么愿望时,她说:“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笑了,在烛光里吻住她。 蜡烛都没有吹,愿望就说出来了,是不是不会实现?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么会和她分离? 可以说他们已经是同居了,但大叔在床上只是亲亲她抱抱她,最多摸摸她。 难道大叔都没有反应的么?她有时会想。 又想着是自己太过于贪恋大叔的肉体了,然后暗戳戳地自己鄙视自己一番。 可是殊不知自己马上就要被王湙洲给吃抹干净了。 寒假伊始,王湙洲打电话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澳洲。 她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 下章开车(?????????) 4(H)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5(H) 5 他们来到一个小岛,咸咸的海风吹到她脸上,差点吹掉她的草帽。 尹葭穿着一件吊带小裙子,踩着一双当地人编制的草鞋,她倒着走在前面,双手捏住帽子不让它被吹走,她笑着看跟在自己后面的王湙洲,看他的眼睛在暮色四合的夜晚闪闪发亮,大叔果然穿什么都好看,她想。 王湙洲穿着白色短t和白色的短裤,裤子刚刚在膝盖上方,尹葭觉得这个长度是最合适的,比那些穿过膝盖的、七分裤要好看多了,而且大叔穿白色显得好年轻。 尹葭身上的红色痕迹在晚上看不太清,所以当尹葭得知他们要出来逛夜市,就嚷嚷着要把头发扎起来,因为太热了。 她教王湙洲怎么编辫子,然后王湙洲一学就通,帮她把一头长发编起垂在背后。 这样美的她。他想。 他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尹葭笑嘻嘻看他,牵着他的手摇了起来。 尹葭有时会做个吃播什么的,在网络上也有些粉丝,她心血来潮,拿起手机记录起来,镜头里,是两人紧紧牵着的手,背后是墨蓝将黑的天色,云彩还在,夕阳已下,一些粉丝看到许久不见的博主在直播,纷纷来看,让他们惊讶的是,这次直播竟然有了男主角! 弹幕纷纷冒出来: 【阿婆主旁边的是男票吗啊啊啊啊啊啊!】 【感觉今天阿婆主穿的小裙子好好看啊有没有链接捏?】 【我觉得男生起码有一米八!我记得阿婆主说过她一米六,她的肩才到他的手臂!】 【感觉他身材好好哦……】 【阿婆主本来就好看,当然男朋友也不会差啦!】 …… 尹葭看着这些弹幕忍俊不禁,一旁的王湙洲不知道她在直播,便问:“在笑什么?” 霎时,弹幕如潮水般袭来。 【声音好好听啊!!!】 【这声音苏炸了有没有!!!】 【求露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尹葭侧头笑着告诉他:“我在直播,他们都说你声音好好听嘻嘻。” 王湙洲挑了挑眉,他不清楚直播是怎样的,不过也由着她的小性子。 尹葭逗他:“你跟他们打个招呼嘛!” 他微微皱眉笑了,举起右手说了句“你们好。” 镜头并没有拍到王湙洲的头,只是到肩部以下。 “哎呀你太僵硬了!”尹葭“吃吃”笑着。 王湙洲无奈地宠溺地看她,她开心就好。 评论区已经炸了。 【手指好长好好看啊!】 【我赌一包辣条,真人觉得好看!】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戴的表……劳力士限量款唉……】 …… 来到夜市,烧烤摊等一些小吃摊、卖工艺品的摊子分别摆在两边,尹葭一般都是逛了这边拿着几串烤串逛到对面的工艺品摊子。 尹葭找好角度,拍着这些烧烤,拍着这里的人群,拍到笑着追逐打闹的孩子,录着这里的一切,大家跟着她的镜头看到这么一个欢快的世界,她把镜头对向自己,向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她向他们问好,解释着一些他们的问题,当看到一条“旁边的是不是男朋友时”,她害羞地回:“是男朋友啦……” 一些男粉纷纷发心碎的表情。 要把尹葭给笑死了。 “我想吃那个,你买给我好不好。” 王湙洲乖乖去了那个小吃摊,她悄悄将镜头对向他的背影,小声说着:“我悄悄拍他背影嘿嘿……不过不能给你们看脸哦~他是我一个人的!” 弹幕还在刷着: 【阿婆主男朋友好高啊】 【我jio得他衣品吼吼!】 【我第一次看背影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帅哥】 【感觉他好疼阿婆主哦~】 尹葭趴在小吃摊的桌子上,下巴垫在手臂上,笑着说:“大叔他很好很好的!” “啊……他大我十一岁……” “怎么认识的啊……保密!” “什么?!吻痕!不是啦!是……蚊子咬的!” 大家都说着“不信”。 尹葭红了脸,她坐在灯光下,又没有头发挡住颈边,被他们看到昨天欢爱后留下的痕迹了。 她心虚般把镜头往王湙洲那里移,正好王湙洲回头看她一眼,被相机拍到了侧脸,只一秒,尹葭就把镜头移开了。 但是弹幕里有人还是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侧脸了!好帅好帅啊!】 【侧颜完美】 【眼神好温柔哦~】 【你们没看到他那嘴边噙着的笑容么?苏死人了啊!】 …… 王湙洲端着食物回来了,尹葭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他们只能看到尹葭他们的手和桌上的食物,他们只见大叔那一双修长的手正在帮尹葭剥虾,羡慕之情都要溢出屏幕,屏幕那头,大叔悦耳有磁性的话语传来,“要喝椰汁吗?” “要!” 然后王湙洲就去隔壁摊子上买了,尹葭只顾着吃没顾得上弹幕,弹幕还在刷着,此时观看人数已经有几万了,她惊讶地看到数字,还以为是系统出bug了,许多弹幕都说着:被姐妹介绍过来的,说是很苏~ 她笑着,她并没有想到这次直播能有这么多人,她玩这个也不是为了收益,不过是想记录生活,以后可以有东西怀念从前罢了。 尹葭两手都拿满了吃食,手机只好交到了王湙洲手里,于是在男友视角下的尹葭显得更加娇小可人,大家只见尹葭抬起头笑着求拿着相机的男主: “大叔,我不想吃了,这个果汁好酸哦!” 然后就是苏死人的声音回:“给我罢。” 或是: “大叔,你要不要次?”尹葭举起一根烤串送到王湙洲嘴边,王湙洲乖乖叼了一口肉,尹葭“呵呵”地笑了起来。 …… 大家表示:这个狗粮够味! 尹葭他们走到了一家卖珍珠的小店,尹葭弯下腰看着这些制作精美的项链啊、手链啊等,有一粒粒大大小小的颜色各异的珍珠和不同的银饰搭配,在灯光下发出莹白的光。 尹葭“哇”了一声,又激动地看向王湙洲,眼里那羡慕想买之色明眼人都看得出。 王湙洲宠溺地看她一眼,用英语问老板还有没有其它的,这些他刚刚大致浏览了一遍,成色不算太好,这儿是海岛,应该还有更好的。 然后弹幕里又开始刷王湙洲英语好苏发音很纯正…… 老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眼光也忒高,不过生意来了,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告诉王湙洲里面还有一些,王湙洲微微一笑说谢谢,跟着老板进去了。 尹葭接过手机,看了眼弹幕,发现他们还在刷着王湙洲的英语,她鼓起腮帮子,朝里面那正在选工艺品的王湙洲悄悄哼了一声,就这么一会儿,王湙洲就收货了一大批迷妹,还有人说要让王湙洲单独开频道的!真是气!她难道不可爱吗?难道不漂亮吗?之前也没有见到大家这么热情! 尹葭拿着相机对着王湙洲的背影,自顾自的说:“大叔在帮我挑项链呢嘿嘿,你们要礼物吗?夸我!最让我满意的我送她!” 然后之后的弹幕话题成功回到了尹葭身上。 王湙洲出来时,便看到尹葭一脸陶醉地看着手机,他还不知道她刚刚的小手段,走过来问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啊啊哦哦哦!没什么,呀,大叔这是你挑的么?”尹葭看到他手中托着一个小盒子,引开话题,才不要跟他说呢!他会笑自己幼稚的! 王湙洲把盒子递给她,她接过,看到里面是一根银质项链,一个挥舞着小翅膀的小天使伸出两只小手托着一粒星星,星星正是由一颗粉色的不大不小大约有6mm的珍珠代替,尹葭怎么看怎么喜欢,她一抬头,看见王湙洲正低头看着她,宠爱的目光怎么也遮掩不住,她踮起脚凑了上去,在王湙洲的嘴角处亲了一下。 镜头正好拍到了他们俩靠在一起的身体,观众表示他们狗粮中毒了要。 王湙洲帮尹葭戴上项链,本来还想问她喜不喜欢的,结果看到尹葭那一低头就要瞄项链那样,也不必问了。 尹葭还记得刚刚自己许下的承诺,又拉着王湙洲再挑了叁四条手链和项链,说是要送给粉丝,王湙洲轻轻捏了捏尹葭的脸蛋,笑着:“借花献佛。” 尹葭嘻嘻笑着。 弹幕表示:玛丽苏都没他们苏…… 许多观众都表示自己是不是在看言情偶像剧。 王湙洲看看表,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尹葭恋恋不舍地关掉直播,跟她们说再见,还没有忘记说:“那些我喜欢的赞美之词我都截屏了,等我回去发截屏,这些小可爱们记得私信我地址哦~大叔和我亲自给你们挑的礼物~” 她还没有忘记给宿舍几只带礼物,当然,自己的粑粑麻麻也是。 尹葭像是想到什么,又小声地问王湙洲:“伯母……喜欢这些吗?” 王湙洲看她一眼,笑:“我母亲不爱银饰品,她只喜玉石之物……像你一样。” 尹葭听他说着第一次她说给他听的话,心里又像是吃了蜜一样甜,没想到他还记得。 等他们回到酒店,尹葭累的不想洗澡,瘫在床上不愿起来。王湙洲二话不说剥掉她的衣服把她抱到浴缸了。 但是说好的洗澡呢?!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浴室里,尹葭撑着墙壁,一条腿被王湙洲托着,然后身下被王湙洲快速抽插着。 “呃啊~” “慢点啊……” “太快了啊湙洲~” 尹葭越叫着,底下不但没停,速度好像还越来越快了。 王湙洲的胸膛一直撞着尹葭的后背,一次次都把尹葭往墙上撞,似乎要把她嵌进去一样。 “呜呜呜……”尹葭扎起的一头长发也散落下来,铺满了后背。 可能是觉得这头发甚是碍事,王湙洲托着尹葭的屁股把她转了过来,那根肉棒便在里面磨了一圈,差点要把尹葭刺激地高潮。 她抱住胸,可是那一双大乳两只手都遮不完全,那根项链正好掉到了乳沟里面,王湙洲凑近,舌头滑到乳沟处,从里面一卷,把项链含在了嘴里,底下的快感一下接着一下,王湙洲觉得那小穴怎么也插不够、插不松,肉棒泡在淫水里真是舒服,他也忍不住呓喂一声。 “宝宝,你这里面怎么这么舒服,嗯?” 王湙洲只要一情动,就要叫她“宝宝”,偏偏声音低沉性感,让人心尖儿发颤。 尹葭用手盖住那只被滚烫气息吹撒的耳朵,王湙洲笑了一声,正好低头含住了那粒脱离保护的乳头,轻轻咬着。 “真想永远插在你这里……” “呵呵葭葭你别捂脸了,要不要看看你被我干的样子?” “才不要!!” 王湙洲不理会尹葭的拒绝,抱着她,边插边走到镜子面前,“葭葭你看看自己,多美……” 镜中的尹葭披散着头发,脸色通红,胸前一片红痕,她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又立即遮住了眼睛。 耳边传来笑声,“葭葭你低头看看……” 声音就像是会魅惑人一样,尹葭真的低头看了一眼,看到那根赤红色的粗大的肉棒正好从里面拔出来,带出了一些小穴壁的嫩肉,柱身上还有一些糜白色的液体,一些透明的液体正顺着她的阴毛滴滴答答往地上滴,那正是她小穴吐出的淫水。 她“哎呀”一声,然后王湙洲又重重一捅,她叫着:“呃啊……慢些啊……” 嗓子都要喊哑了,并没有用,唯有在这件事上,王湙洲是不会听她的。 反正最后洗了几遍澡,尹葭也记不清了,她躺在王湙洲怀里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又要晚上才能出去玩了…… ―――――― 作者睁着快要瞎的双眼写完了这一章…… 王湙洲:宝宝,乖,给这位作者留言吧。 嘤~~∠(?」∠)_ 6(H) 6 澳洲之旅很快结束,尹葭回来之后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有点不同了,欢欢眯着眼睛享用她带回来的美食和礼物时也扫视了她一遍说:“你,变了。” 她只笑不语。 她变得更女人了,果然爱情会滋养女人这一说不错。这次旅行,她哪天不是被滋润着? 尹葭有意改变自己妆容,一头黑色的直发也会卷成波浪,披满肩头,穿衣风格也从甜美风转变成更显身材的衣装。 有人惊诧:甜美少女尹葭原来也有性感的一面。 这天,班级活动,尹葭他们来到一间ktv,其实她不想来的,美好的周末时间,她干什么不行啊…… 拗不过寝室其他叁只的诱惑,她喝了几杯酒,觉得有些脸红心跳的,飞过的彩灯照出她脸上红晕,旁边的小天乍一瞥,有些被美到了的感觉。在场的男生今晚也是蠢蠢欲动,他们还不知道尹葭有男朋友的事,坐在角落的班长刚下手点了首歌准备献唱,就看到她急忙忙出去上厕所了。 ktv在一座繁华的大楼的第18层,楼上几层还有酒店之类的,楼下是几家餐厅和电影院,同层的还有一家娱乐会所,打打桌球之类。酒吧也开设在这层,所以简直了,夜晚的灯红酒绿全部都在这儿。 她绕了半天,没见着厕所,走到电梯拐角那时,正好听到“叮”一声,电梯门启,有人出来,她没有注意,她终于在拐角尽头看到厕所了。 不料身后传来一声:“尹葭?” 她瞪大眼睛,转身,看到王湙洲侧头与身旁的人说了句话,踏出电梯,正大步向她走来。 她被几道视线盯住,好在电梯门关闭,隔绝了几道,只剩下向她走来的王湙洲定定地看着她。 他刚刚叫的那声,都带点不确定。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卷发红唇,穿着露脐的短衣,露出她细细的腰,牛仔九分裤显得她腿又长又直。 他走到她面前,小姑娘已经被吓呆了,急忙忙开口:“大叔你怎么也在这?”真是好巧好巧…… “今晚有个宴会。”他笑。 “怪不得你穿的这么好看……”尹葭撇撇嘴。 王湙洲今晚穿的正式,量身定制的衬衫和西服裤,脚底还踩了双锃亮的皮鞋。 “宴会上都是大男人。”他笑着解释。 “噢――”那没事了。 “我还没问,你在这干什么?”王湙洲微微弯腰,眯起眼睛直视着尹葭,尹葭一阵紧张,又卡壳了,见他转头瞥了周围一圈,“来这喝酒了?” “喝了……”她的确喝了几杯。 看到他的眼睛更加眯了起来,她又补充:“我没有去酒吧,是在ktv喝的……” 看到他终于盯够了自己,直起身来问:“来找厕所?” 她点头。 其实她本来就要去的,要不是被他叫住,她早就出来了! 她被王湙洲牵着带向了厕所,就像是父母带着小孩子一样。 她准备进去,不料王湙洲也跟了进来,还好此时厕所没人,王湙洲带上插栓,回头看她一眼,小美人乖乖抱了上来,脸埋在他怀里,嘴唇在洁白的衬衫上印下一个红印,她挑唇。 他低头,咬住她的嘴唇,放在唇间咬磨,品尝到了甜酒的味道,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感受着那美妙的曲线,又不安分于这小小天地,往下探了进去,不料牛仔裤太紧,伸不进去。 尹葭感受到那只手的动作,也察觉到王湙洲的懊恼,不由有些小人得志般开心。 他在她耳边吐气:“去我那吧?” 她的耳朵霎时红了,没有回答。 他又亲上那只耳朵,嘴唇触碰,舌头舔舐。 尹葭此刻脸上爆红,耳朵那里湿湿的,她都要颤抖,腿又软了。 “嗯?”他又问,声音低沉如呢喃,在这一个小隔间里被无限放大。 “好吧。”竟然有些屈从? 她沉迷于他胸前的味道,始终不愿抬起头来,那像是冬日露水般清冽的味道,真是好闻。 回到包厢,还好里面黑暗,看不清她的红红的脸色,不然欢欢她们肯定诧异怎么出去透气脸更红了…… 欢欢本来想她这么久没回来,这一层又是这等糜乱,差点没出去找她了。 她跟她们说要先走,还是叁玖一下反应过来:“去你的大叔那?” 她脸红,还好看不出,厚着脸皮点头,实在是骗不过她们。 “去吧去吧,唉呀,班长大人的歌又要被切了……”欢欢悠叹。 尹葭没听清后面,也没细想,她的心早就飞向了门外站着等她的那人那儿。 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她险些睡着,车子穿过闹市,夜晚高楼上的霓虹闪过,前面是红灯,王湙洲轻踩刹车,转头看她一眼,问:“很困吗?” “嗯。”尹葭无力地点头。 “马上就到了。”他回。 车子跟在车流中,外面有车鸣声,车内却是宁静,身边那人专心开车,给她很强的安全感。 尹葭觉得自己碰上他,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洗澡的时候,王湙洲发现自己的衬衫上有一个红唇印,他慢慢解开纽扣,食指拂过那处,勾起唇角。 可能是在车上睡够了,酒精上头,尹葭此时异常兴奋,身上的兴奋因子不安分地跳动着。她紧张地看向浴室方向,电视里在放着一档午夜剧场,她拿起遥控器调大了声音,盖住那哗哗的水声,然后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尹葭你想什么呢!可是讲虽然是这样讲,但身体可是不想这样做。她轻手轻脚来到浴室门口,趴在墙上,吞了口口水,想透过那玻璃门看清里面人的身体。 玻璃门上人影动作着,水雾沾在门上,更添上了朦胧感,尹葭想,她这样若是放在古代,肯定会被谁当作淫贼拖去打了。 嘿嘿嘿…… 她还在想着,浴室门却被打开了,尹葭被吓了一跳,只见王湙洲不着片缕抱着手靠在门框上,淋浴头还在开着,里面喷出的水空落在地板上。 王湙洲头发上、下巴上还在滴水,一滴两滴滴在他的胸膛上,水珠滑过他那胸肌、那腹肌,最后落到那处。 她的眼神跟随着水珠而动,最后看到那处,她的脸色爆红,才想起要逃走。 王湙洲就这样盯了她许久,等到她逃走,笑了一声,回去迅速地洗完出来。 拿着毛巾擦头发时,尹葭看到他出来,差点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她默默打气:尹葭镇定镇定!又不是没看过…… “你看什么?”王湙洲坐到她身边,问。 “啊?!”尹葭被他打断思绪,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了他那促狭的眼光,她的目光又赶紧看向屏幕,“哦哦,是《午夜凶铃》。” 还好还好她反应快…… 王湙洲勾唇,笑:“你怎么开这么大声音?” 能告诉他自己是想盖过他洗澡的水声么?!当然不能! 尹葭眼都不眨地瞎扯:“恐怖片就是要大点声音才恐怖!” 王湙洲没有拆穿她,靠在沙发上,又悠悠地开口:“这是你亲的?” 他举起手中衬衫扬一扬,尹葭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醒目的红唇印,她不好意思看他一眼,气势瞬间软了下来,“大叔,我、我才不是故意的……” “哦?”声调上扬,显然是不信。 “真的不是故意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了。 “怪不得我下楼时被许多人盯着看,眼神不怀好意,原来――”他凑近,在她耳边吹气:“是你啊――” 天哪!谁来把他嘴巴封住?这个调调是谁教的?! 她伸手把他嘴巴捂住,不让他再笑,可没想到王湙洲伸出舌头添她手心! “啊你!”尹葭触电似的抽回手,那麻麻痒痒的感觉似乎还在,湿润的舌头那触感……她头皮发麻。 他太坏了! 尹葭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决定今晚不让他好过了,她微微勾唇,一双媚眼眼波流转,果然,王湙洲立马俯身吻上她。 可是王湙洲渐渐发现,那条小舌头很不听话,总是躲避着自己,有时乖乖被自己勾住缠绵,然后又逃走了,他捧住她的脸,不让她乱动。 尹葭默默地笑,又不怕死地伸出小舌舔了一圈王湙洲的牙齿,等到他的舌头被勾引出来时又立马退出。 王湙洲明白了是尹葭在搞怪,想着她接下来还能干什么。 可以说,尹葭的吻技是被王湙洲锻炼出来的,可现在怎么回事?王湙洲怎么不亲她嘴巴了?改亲耳朵了?! “不行……不能亲耳朵!”她气急败坏,想逃开,可是自己的后脑勺被王湙洲按住,她怎么扭头,那只舌头就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王湙洲含住她那小巧的耳垂,沿着耳廓而上,热气一下下地吹在那红红的耳朵上,她的半边脸都红了。 “怎么不行?嗯?” 尹葭被王湙洲抱在怀里,她坐在王湙洲腿上,尹葭想了想,干脆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她的手状似不经意按在了那凸起的一处,王湙洲被她的动作弄的闷哼一声,果然离开了她的耳朵。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她亦回他一抹笑,笑容无良,问:“怎么了嘛?” 他没有说话,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食指描着她的红唇,轻声开口:“口红都掉了。” “都被你给吃掉了!” 王湙洲此时的唇也是红艳艳的,因为粘上了不少尹葭的唇彩,尹葭看着王湙洲这张脸有着说不出来的妖冶。 “再涂好不好?”他轻哄。 “……” “这次亲亲那里,给那里染染色。” “……”这是什么臭毛病? 尹葭像是想到什么,答应了,“口红在我包里。” 王湙洲去拿茶几上的包,殷勤地呈给她,她掏出那支口红,没有旋开,而是朝王湙洲扬了扬,笑:“涂可以,那这次你要听我的!” 王湙洲笑了笑,点点头。 尹葭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像是摸着一只狗狗。 她涂好口红,把嘴巴埋在了他腿间,小口吞咽着。 王湙洲靠在沙发上,低头便可看见尹葭跪在地上,红唇艳艳,一头黑色卷发垂在背后,还有一两缕粘在她脸上。 尹葭扬起的眼尾昭示着她的得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的牙齿剐蹭着他的柱身,他“嘶”了一声,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这种滋味啊……想必如同那吸食毒品的人一样吧……在痛苦里沉沦。 他忍不了了,沙哑着嗓子说:“够了……” 尹葭吐出他的大家伙,此时它已经被尹葭折磨的青筋暴起,“怎么就够了?”她看了一眼柱身,果然有些红红的颜色粘在了上面。 “再这样下去,我怕……那你的嘴巴不要了?” 尹葭咽了口口水,看到王湙洲那红血丝爆出的眼睛,有些害怕,她讪讪地笑着,“那……那我就先去洗个澡?” 说完,马上就站起来跑向浴室,还没跑两步,就被王湙洲一只大手给捞了回来,压在沙发上。 王湙洲笑着:“葭葭现在才逃,太晚了。” “呜……”她想哭了。 王湙洲一把解开她的皮带,抽出来把尹葭的两只手给绑住了。 尹葭呆住了,什……什么?大叔还会玩这个?! 正想着,牛仔裤已经被脱下了,尹葭扭了扭身体,正在解她内衣扣的王湙洲“啪”地拍了她屁股一下。 “别动。” “大叔……” 内衣扣被解开了,王湙洲把她的衣服都往上推,露出那对雪白丰硕的奶子,吮吸着。 “啊……” 王湙洲吸着一只,另一只还不忘用手揉搓,指尖刮过那粒红茱萸,快感一波波向尹葭袭来,她的腿蹬了蹬,手却无法从皮带里抽出,手腕都要勒红了。 王湙洲覆在她身上,用膝盖压住那一双不安分乱动的腿,尹葭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王湙洲的手指又来到她的小穴口,挑拨着那粒阴核,那刺激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很快内裤就湿了,淫水顺着她的股沟留到身下,很不舒服。她哭着求饶:“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她听到王湙洲在笑。 “葭葭,还没有开始呢,眼泪留到后面再用。” 然后,王湙洲剥下那件湿答答的内裤,肉棒没有进去,而是恶意地一圈圈摸着她的小穴,她被折腾死了,求着他:“大叔进来……进来呀……” 王湙洲像是要报刚才的仇,笑着:“多磨磨才好用。” “小穴里好痒呀!要大叔的肉棒才能填满……”尹葭浪叫着。 这实在不怪她,这种在门口不进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尹葭觉得还不如直接干死她。 王湙洲头上青筋暴起,那里也不知道肿得多大了,“好,那就满足葭葭。” “噗嗤”一声,王湙洲一插倒底,他猛吸一口气,这里面怎么还是这么紧,这么舒服。 他猛地开始抽插,尹葭只觉得今天的肉棒特别大。 他是真的憋的久了。 王湙洲的汗水顺着下巴滴到她胸前,两人结合之处流下的淫水都润湿了底下的沙发。 “嗯啊……慢些啊……” 王湙洲抽出肉棒,把尹葭翻了过来,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吩咐着:“腿跪着,把屁股翘起来。” 尹葭觉得又羞耻又刺激,她乖乖照做,王湙洲便骑在她身上,底下开始狠狠干着。 这个动作……真的好羞耻,尹葭低下头便能看到底下的战况,看到大叔的粗长的棒子抽出大半又猛地插进。 她不敢再看,但是那“噗嗤噗嗤”的声音在室内响彻不绝。 王湙洲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尹葭的手快要撑不住了,她趴在沙发上起不来了,然后又被王湙洲一只手臂托起,再干了百来下。 尹葭哭着:“不要了,不要了……”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再做下去,她会废掉的。 可是显然王湙洲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把尹葭抱到餐桌上,王湙洲一把扯过桌布,让尹葭弯腰趴在桌上,他双手按在桌沿上,底下仍是快速地抽插,边干他变靠近尹葭,问:“葭葭还想做什么么?” “不想了!不想了!”尹葭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自己这是自食恶果啊! “呵呵那好,”王湙洲从背后托起尹葭,像抱小孩撒尿似的把尹葭抱到了浴室,“我们洗澡。” 尹葭舒了口气,点点头。 水顺着他们的移动,滴了一地。 路过沙发时,尹葭看到沙发上那湿透的一处,颜色更深,她羞的不敢看了,却被身后的王湙洲咬住耳朵,“葭葭你看,你的水可真多。” 尹葭可不敢再看了。 到了浴室,乖乖洗澡是不可能的,王湙洲把她压向墙壁狠插着,“这里面怎么插都不松呢,葭葭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 “呜呜呜……”尹葭说不出话来,那里已经隐隐泛着疼了。 尹葭的腿都要发抖,腰此刻很酸痛。 “啊……” “慢点啊……” 一股热精射了出来,尹葭此刻如要升天。 底下再抽插了几百下,差点把尹葭操的失禁,他终于拔了出来。 要不是王湙洲扶着她,她真的要瘫在地上了。 她的脚踩到了地上粘滑的液体,身体也是黏糊糊的,何况手还被绑住了,她带着哭音说道:“好难受呀……” 王湙洲解开尹葭手腕处的皮带,看到那手腕红红的,小人儿委屈死了,红红的眼睛就像是快要哭了。 “宝宝乖,我不弄了好不好?”他轻声哄着,有些愧疚。 “嗯嗯……”尹葭提醒:“洗澡……” 王湙洲把她抱到浴缸,温柔地帮她洗着身上的痕迹,洗到已经泛红的那处,他的手指变得更加温柔,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两只手指扩张着小穴,一两丝浊液从里面流出漂浮在水面上,他看到小姑娘身上的红痕,有些懊恼自己的禽兽行为,于是快速洗完,扯过浴巾包住尹葭抱到了床上。王湙洲找来药膏给尹葭涂药,他把碎发往后抓,看到尹葭张开双腿露出那处,小穴已经有些红肿了,就像是剥开的红石榴。 他的食指抹了一圈药涂在了小穴上,清清凉凉的药膏有些刺激。 “要喝水么?” “嗯……”尹葭点点头,眨着那双尤有泪珠的眼睛,让王湙洲不知如何是好。 尹葭靠在床头,接过王湙洲手中的水,小小抿了一口,再还给他,他一口喝完,放在了桌上。 他坐在床沿,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欺负小姑娘了,忽然背后抱来一个暖和的身体,小手抱住他的腰,尹葭的脸贴在王湙洲的背上,“大叔……” “嗯?”他摸摸她的手。 “你系皮带的手法哪里学的?”自己怎么解都解不开…… “哦?”王湙洲挑了挑眉。 “下次换我绑你!”小人在背后气鼓鼓地说道。 他笑了,“好啊。” 天色大亮,白光从厚厚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有人在轻轻摸着她的头顶,她舒服地在他手掌心中磨蹭着。 王湙洲知道她已经醒了,开口试探:“跟我回一趟家吧?” “嗯……”尹葭意识尚在模糊中,“嗯”这声也是拖长了两秒才变了声调,“嗯?” “下周家里老人过寿,我要回一趟老家,你跟我……”王湙洲轻声道,被尹葭打断。 “不要!”她吓得躲到被子里,头也避开他的手。 王湙洲帮她把被子往下拉,好让她透气,柔声安慰:“只是陪我回去吃顿饭而已,不要紧的。” 她转身,把后背对着他,意思是不想理他。 见长辈什么的……太可怕了!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他靠过来,抱着她,柔声在她耳边说。 “嗯……”她被糖衣炮弹击中,正犹豫中。 “奶奶一定会很喜欢你的。”简直是蛊惑的话语。 尹葭转过身来,转了转眼睛思考了会儿,终于点头了。 “真乖!”他亲了口尹葭的额头。 ―――――― 下章见公婆啊嘿呦嘿 我这只小蜜蜂可真勤奋呢嗡嗡嗡 番外一(一)[前世·古代] 番外一 1 叁月,春上柳梢头,一对飞燕从檐下略过,风吹的檐角下挂的细铃轻微晃动,发出零叮的声音。 一个扎着双髻,穿海棠粉色纱裙的小姑娘匆匆跑过走廊拐角,左右看了眼四周,并没有人,她抿了抿唇,一双大眼睛像狐狸般眯起来,她弯腰轻轻走到一间房间的窗台下,再慢慢抬起头来透过那层轻纱看向屋内。 只见一个人站在屏风内,慢慢解着自己的衣带,脱下外袍,然后是上衣…… 她的视线随着那双手而移动,看到那紧实的胸膛她便红了脸,急忙瞥过头靠在墙上,捂着自己乱跳的小心脏,想:“我的娘勒,河之哥哥看起来这么瘦,怎么身上还有肉啊……” 想罢,又吞了口口水,凑到窗沿,咦?人怎么没了?一双眼急忙忙搜寻着,忽而看到原来人已经进到了视线左下角的浴桶里,她只看得到他的后背,一头的黑发散在桶外,却将后背遮的七七八八,她撇了撇嘴,准备换一扇窗换个方位接着看。 商河之注意到窗外一直有个影子在逡巡,他皱眉,刚想起身影子又没有了,或许是只鸟儿驻脚吧,他闭眼不理。 郦芫弯腰挪动着脚步,走到另一扇窗前,慢慢起身抬头,唔……这里可以看到正面了!她瞅到商河之正闭着眼,便从一个缝隙中大方打量着他,在一片水汽朦胧中,河之哥哥好看的脸仿佛罩着仙气一般,视线下移,她吞了口口水,看到那锁骨,吞一口,看到那胸膛,再吞一口,再是那腹部,她嘴巴已经干了…… 直至视线没入水中,看不到其他东西了,她只好收回视线,再继续看着那张俊脸。 正心醉神迷间,忽然,商河之睁开眼看向她这边,她忙蹲下隐藏自己。 心跳的好快!鼻子里好像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她抬袖一抹,竟然是鼻血!她擦干血迹,捏住鼻子,想着:不行!得赶紧逃跑,要是被河之哥哥发现自己偷看他洗澡,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他一定会罚自己抄书的,说不定这次抄《女戒》! 郦芫脚底抹油般逃走了,跑过带起的一阵风把檐角的铃铛吹动响了几声。 商河之围着衣服打开木门,左右并无一人,唯见转角处的风铃摇摇晃晃。他凝眉看向窗台下,摇摇头转身关上了门。 郦芫跑回自己院子,正在门前打转的丫鬟松枝看见她立马跑到她身边,焦急道:“小姐,你去哪了?竹叶去找你现在都没回来呢――唉?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哎呀,袖子上怎么还有血啊!” 郦芫还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味着刚刚偷看的景象,无法自拔,被松枝这么一叫立马回了魂。 而松枝则急匆匆拿来了一套新的外袍,帮郦芫穿戴好,那担忧的小眼神看的郦芫心里发慌。 她掩饰般转移话题:“唉?怎么只有你一个?竹叶呢?” “……竹叶去找你去了,还没回来呢。” 她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问着:“找我?有事么?” 松枝忽的一拍脑袋,叫道:“啊对了!小姐赶快!老爷喊你去书房!” 郦芫被一口茶给噎住,咳了半天,“什么?!不早说!” 松枝快要哭了,“竹叶就是去告诉小姐这件事的……我……” 郦芫摆摆手,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你去把竹叶找回来,我去父亲那里。” 松枝点点头,跑了出去,郦芫看着她的背影,想:何时才能练出松枝这个速度呢…… 她穿过几个回廊,跑到父亲的院子里,直到书房门口,她稳住脚步,扶正了头上的钗子、流苏,整理好自己的裙子,慢条斯理地叩了叩门。 “父亲,找孩儿何事?”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 她迈开腿,端正着身子像宫女一般踱了过去。 郦其杉喝光茶壶里最后一滴水,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女儿,她要是再不来,水自己可就要撑死了。 “咳,芫儿啊,马上你就要及笄了,为父想为你办一桌宴席,你觉得如何?” “全凭父亲做主。”她娇弱弱地回。 “那行,没事了,你回去吧。”郦其衫挥挥手,郦芫告退。 看着女儿那慢条斯理的模样,他满意地摸了摸胡须,想着自己的女儿真是越来越懂事听话了。 可不想郦芫一出门就将淑女形象转换成疯丫头,一溜烟跑回了自己院子。 2 裙摆略过地上摆着的海棠花,粉色的花朵被纱裙带走一片花瓣。 郦芫背着手走进商河之的院子,竹叶和松枝跟在她背后,一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个紫砂盅,另一个则捧着几本书。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商河之的书房,果然没猜错,书案边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来人走进他的视线,他抬头望,淡淡笑了:“芫儿。”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浩瀚星海。 她最喜欢他叫她名字,那声音轻的呀,宛如情人之间的耳语。 她接过竹叶手中的托盘,放在他的书案上。 商河之的视线从紫砂盅移到她脸上,见她盈盈笑,他收回视线,给账本添上最后一笔。 “昨天怎么没来?”他搁笔,将账本阖起,放在了一旁。 郦芫眼明手快把炖盅移到了他面前,纤纤细指捏起盅盖,香气扑面而来。 “这不是给你来赔罪了么。”她哪里敢说是因为昨天自己偷看他洗澡然后不敢见他! 说罢,她拿瓷勺舀起一勺,正要送到他嘴边,快要碰到那红红的薄唇,商河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拿走调羹,这一切做的是那么轻易。 郦芫叹了口气,河之哥哥还是那么不让人亲近。 她这几年不论怎么靠近,怎么献殷勤,河之哥哥还是那个样子,淡淡地看着自己,淡淡地笑,不予回应…… 面对这等打击,她已经不沮丧了,反倒是越挫越勇。 商河之自己拿着勺舀了几勺,“今天怎么换了百合?” “栀子花被杨妈全采光炒菜去了!” 她想想就气,这么洁白美丽的花,跟油盐,跟铁锅组成一物!真是糟蹋! 商河之看见她嘟嘴,笑了声:“好了,再这么聊下去,学习的时间就荒废了。” 郦芫在心里反驳: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才不会荒废呢! 松枝把书交到小姐手中,就和竹叶一起出门去了,这是她们小姐每日的功课,据说是老爷嘱咐河之少爷好好辅导,而少爷她们不知,不过据小姐说,他的学问可高了呢! 竹叶和松枝守在门口,无聊看着对面檐下的麻雀啄着身上的羽毛。 今日,商河之给她讲《诗经》里的一首,其中有句“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郦芫听着商河之那清冷的声音念出这句并加以解释时,便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商河之。 “……深深地珍藏在心中,无论何时,永不忘记。”他实在是忍不下去,轻轻咳了一声,郦芫从自己的想象中跳了出来,移开目光换上一副伤春悲秋面孔:“这女子好可怜哦……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说出来……” 这样是不是显得很高深?! 他眼神黯了黯,看着她的侧颜,此时郦芫正被窗外的天色所吸引,思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拿着书本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盖失去血色变得青白,他在心里默默苦笑着,道:“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郦芫捧着书出去了,门外的竹叶和松枝接过小姐手中的托盘,看见小姐怔忡地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此时的声音又是那么的悲哀,他心里苦涩,想起刚才她起身时站不稳故意地往自己怀里撞,一双小手环住自己的腰,而自己却是不能贪恋着柔软,把她拉开一段距离时她的眼睛似乎又很委屈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想要揽住她往怀里带的手停住,只是在她额头上揉了揉。 小顺进来,禀报郦老爷请他去书房一趟,他捏了捏眉心,哑声回:“知道了。” 郦芫没回自己院子,而是跑到花园里散心,一步揪下旁边小树丛的叶子,嫩油油的青叶子被她生气地揉拧。 “臭河之哥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自己都那样了还不安慰自己!摸头算什么啊!”她愤恨地想着,想着明天自己就要及笄,便可以许嫁了,自己一定要跟父亲说,父亲疼爱自己,一定会答应的!河之哥哥你就等着吧!你迟早都是我的! 她咬咬牙,捏了捏拳头,盼望着明天的到来。 这边,商河之捧着账本来到郦其衫的书房,他恭敬地朝郦老爷一揖,呈上了手中的账本。 郦老爷翻着账本,看到上面记的条理清晰,他问着郦家的店铺收成等,商河之一一解释着,郦其衫满意地阖上账本,“河之啊,有你在真是我的福分啊。” “郦叔叔过奖了。”他恭敬低头。 郦老爷叹了口气,“家里生意有你相辅,芫儿又被你教导的很好,叔父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您已经对河之很好了,供我吃穿还资助我读书,您的恩情河之这辈子都还不了。”商河之抬头一望。 郦其衫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子,淡泊的眉眼,真是与记忆里几十年前那人的样子别无二致,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叹气:“我与你父亲是至交,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可惜清源去的早,没有看到如今这么优秀的你。” 商河之听到,心里有些钝痛,这十年,自己经历了别人的白眼,经历了母亲的抛弃,最后遇到寻找故友的郦其衫,被接到了郦府。其中的跌跌撞撞起起伏伏,让他无比珍惜当下,脑海中那一袭青衫愈来愈远,直至淡出了视线,他认清了现实,努力将自己变好,才不负父亲临死前对自己的嘱托。 “还有芫儿……” 他听到郦芫的名字,不由心慌,想起刚才她埋在自己怀里,自己竟然还想…… “芫儿拜托你辅导功课,可还乖?” “她……很乖。” “唉……这丫头也是从小没娘,我也没有续弦,怕委屈了她,在我手里宠惯了便有些没大没小,在你这里打磨打磨也是好的。” 他想起她时不时因为功课差错而被他罚抄书,想起她那愤恨的小眼神,不由有些想笑。 “你是芫儿的哥哥,俗说‘长兄如父’,该怎么教训别手软。” 一句“长兄如父”犹如钟声在他脑中连绵不绝地回响着。 他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出来时,阳光刺眼,他抬手去遮,可是这阳光再怎么耀眼,也照不亮他心里的幽暗面。 “妹妹”!多么可笑,他喜欢自己的妹妹!他干脆放下手,走进那阳光里,希望那炽热的光能驱散自己那幽暗晦涩的念想,可是他忘了,他从来没有向外人展现过他的喜欢,心都没有裂开缝隙,光怎么照的进去? ―――――――――――― 还有一更~ 番外一(二)[前世·古代] 3 家族里许多长辈都来到郦府参宴,许多郦芫见都没见过,据说辈分隔了好几重,叔父们、舅舅们、小姨们、姑妈们……反正两家的亲戚都来了,带来了自己的儿女,莺莺燕燕挤满了自己家的大厅。 郦芫看到这些人头都要大了,还要被带着问好,叫着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名称。 郦家从前与这些亲戚交往不是很深,但是礼法在此,还是要装装样子来一趟,带些礼物,喝些小酒吃着宴席,最最重要的是――联姻。 “哎呀,芫芫啊就长这么大啦!出落的如此标志,比你那美人儿娘亲还美呢!”一位手指间戴满宝石戒指的妇女笑盈盈地拉着郦芫的手赞道。 “……”郦芫嘴角抽了抽。 旁边一位妇女支了支这位“表姑妈”的胳膊,表姑妈立即反应过来,佯装去打自己的嘴巴:“瞧我这嘴!今天这么好一日子。是这样~我有个小侄儿,跟你差不多大,若是结成秦晋之好,还真是一段佳缘呢~” 郦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偏偏还要装作淑女羞涩一笑。 郦老爷在一旁呵呵笑着:“芫儿才及笄,还早还早。” “不早了!现在就要开始张罗了!你一大男人当然没有那么细的心思,家里又没有一个女主人,我是替芫芫考虑啊~我那侄儿可以说是貌比潘安……” 于是父女俩一起假笑着,忽而一句如泠泠泉水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郦叔叔,饭菜已经都准备好了。” 于是表姑妈的兴趣成功被走来的商河之吸引。 今天商河之穿了一身青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衬得他面容白皙,唇红齿白。 “哟,这是哪位的公子哥?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个这么俊俏的侄儿?”两位表姑妈看直了眼,齐齐看向郦其衫。 “晚辈商河之。”商河之向她们一拜。 “河之是我故友的儿子。”郦老爷解释着。 “哟,那有没有许亲啊?我有个……” “父亲,我和河之哥哥先走啦!”郦芫看见形势不妙,忙拉着商河之逃离那个地方。 什么鬼?!要是河之哥哥被张罗着娶老婆,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吗?必须要制止! 宴席摆在花园这里,还好今日太阳并不大,在花园这里听着鸟语,闻着花香,倒也别致。 郦芫怕这里一堆表姑妈,那里一堆小舅妈给自己的河之哥哥介绍对象,就一直拉着商河之在自己身边。 宴席之上,她正夹起商河之夹给自己的芙蓉糕,就看到好几道视线往自己这边射来。 都是这些亲戚带来的女眷,她的姐姐们。 商河之正帮她剔着鱼刺,细瘦的手指执起竹筷,动作优雅。他忽而听到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转头一看,只见她气呼呼地嚼着口中的糕点,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唇间的一些渣滓掉了下来,视线下移,是那微微隆起的胸,他想帮忙弹掉的手抬起又放下。 “慢吃点。”他只能说。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他还以为自己刚才瞧她的胸被发现,有些脸红,避开了她的视线。 郦芫有些宽慰,还好河之哥哥都不看她们,那么嚣张的贪恋的视线,她们是想把河之哥哥吃了吗? 她索性不吃了,想把河之哥哥带回自己房间,藏起来不让她们看! 不料父亲又喊走了自己,说是让自己配女眷们喝茶吃点心,商河之在那里不是很妥,还有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在,可不能像她一样赖着商河之。 她只好放手,商河之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没想到她回头,喊着:“河之哥哥你先回房间等着我!” 商河之被她逗笑,无奈地点了点头。 几尾游鱼追逐着掉下来的鱼食,激起小小的水花,惹笑了倚栏纳凉的佳人们。 一位大概十六七岁的穿着鹅黄色轻纱裙的女子捏着团扇,一只蓄着长指甲,指甲上染寇丹,看见鱼儿逐食,不时拿扇掩嘴笑。 郦芫坐在她身旁,这位表姐,她自小耳闻,果真是大家闺秀,她想不通鱼有什么好玩的,她现在只想溜,赶紧溜。 姐姐妹妹们一些在观花,一些在斗鱼,一些在吃着小茶点,一些在交换着闺中秘事、刺绣技巧。 她借口上厕所,提着裙子走下凉亭,穿过花园时,忽而看见前方牡丹花丛里站着两个人影。 被拐角的大花瓶遮住一边,她只能看见那个女子,应该是自己的一个姐姐,正捏着帕子低头闻着一枝开的正盛的红色牡丹。 郦芫走近,附身躲在另一旁的大花瓶后,另一个男子身影竟然是……河之哥哥! 她看到商河之正摘下那枝牡丹递给她,他脸上是在笑么?!这一出牡丹亭倒是真真实实演在自己面前了!郦芫还想看的更清楚,挪着脚步稳着身形,不料踢到了脚边一盆小花,“轱辘”一声响起,她连忙蹲下扶起那盆花,不敢再动。 “……多谢商公子。” “不用。” 只听到这么两句,没头没尾的,她蹲的脚都麻了,听到没有了声音才敢站起身来。 推开门,商河之正倒着茶的手一顿,望向门外,看见是她,他低头笑着斟满茶水。 郦芫反手关上门,背着手走到桌前,没有接过商河之递给她的那杯茶水,而是低下头细细闻了闻他的衣服。 商河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愣了愣,拿着茶杯的手僵在那里。 “河之哥哥,牡丹花下死。”她坐下,定定地看着他。 “哦?”他挑起一边眉毛,搁下茶杯。 只见郦芫略带痛心地感叹:“我突然想起这句诗,可见牡丹并不是什么好花。”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就是……”郦芫看到他好像还是没明白自己说的话,急了,“就是那朵牡丹花!你不许喜欢她!” “谁是牡丹花?”商河之问。 “就是站在牡丹花边的那位姐姐!”她想起什么,又气鼓鼓地说:“我看见你送给她牡丹花了!” “是李家小姐?当时她的帕子被吹到花丛中了,我只是帮她拾起帕子,然后她要我帮她折一枝花罢了。”他看她脸色,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不由有些急着解释。 “哦这样啊……但是下次河之哥哥你不准再帮她们折花,不光是牡丹花,还有海棠花、石榴花、玫瑰花……” 商河之无奈地捏捏她的脸,“芫芫不能这么没礼貌,她们都是你的姐姐。” 站在花下的佳人那么多,她怎么记得她们的名字啊!她不想把河之哥哥跟她们共享,其他的糕点、饰品她们想要拿去好了,但是就是河之哥哥,只有河之哥哥,她们不能抢走! 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宾客也渐渐散了,让郦芫放心的是,据埋伏在那的松枝说,河之哥哥一直呆在里面。 商河之捏着空茶杯,洁白的瓷茶杯在他的手指间翻转,那瓷杯竟然还没有他手指白净。 他想起今早那些人帮芫儿介绍婚事,自己竟然有些生气,一晃她就十五岁了,想起自己刚来郦府时,她才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现在也可以许亲了……又想着郦芫说的气话,不免把自己肮脏的心思代入,他摇了摇头,晃去那好笑想法,外面天色渐暗,她应该是那明媚的朝阳,而不是参含杂色的晚霞,她只是把自己当哥哥。 他苦笑着走到窗边,扣上窗棂,屋里没有点蜡烛,更暗了,他看了眼案上一个长方形礼盒,那双眼睛仿佛能吸收那无尽的黑色,更添幽暗。 小顺推开门时还以为屋里没人,看清桌边坐着的那个黑影他还下了一跳。 “有什么事?” 小顺听到是他们公子的声音,摸了摸胸口,才道:“老爷请少爷去书房一趟。 溜达到父亲书房门口,郦芫在路上已经默念了好几遍自己接下来的说辞。 刚想敲门,没想到里面竟然传来说话声。 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她转身刚想走,就听到了“河之”。 河之哥哥? 他在里面? 她趴在窗外,偷偷听着他们讲话。 “河之,今日的家宴多亏你帮我招待。” “郦叔叔客气了。” “咳,那个,今日你可见到芫芫舅舅的女儿?” 商河之沉默了一阵,郦芫在窗外憋气,不敢呼吸,在她慢慢吸气之时,商河之开口了:“可是桂小姐?” 好啊!现在桂花都还没开呢!又出了一个桂小姐了!郦芫在窗外气呼呼地想。 “正是。” “桂家是郦芫的母亲那边,我对他们亏欠颇深,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 “今日芫芫舅舅跟我提了一下,有意促成你们……” 郦芫听到这儿,心凉了大半,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唯有这血流着,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河之哥哥的回复,他是不是点头了? 桂姐姐那么优秀,好像是……跟河之哥哥挺配的…… 她本来还想趁着生日,哄父亲答应自己一个愿望呢…… 她想要什么来着?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希望河之哥哥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拿着盒子去到郦芫的院子时,竟被告知她已经睡着了。 竹叶支支吾吾,松枝眼神飘忽,他轻轻笑了,说那他明天再来,竹叶松枝连忙点头,送瘟神一般把他送走了。 他踱到花园里的凉亭,有个人影在那里,冷月如弦,郦芫眯着眼看到一人披着一身白月光走来。 她再灌了口酒,眼前更加模糊,又没人了。 也是,河之哥哥应该很高兴吧……他怎么会像自己一样失意来这里呢?他能娶那么好看那么端庄那么优雅的表姐,自己呢?尽管披上四书五经的外衣,自己内心还是野蛮的,那么清冷的河之哥哥才不会喜欢这么吵闹的自己。 有明月,有好酒,人生苦短,今宵畅醉! 商河之找到她时,她脚边已经倒了几壶空酒壶了,人已经倒在了石桌上。 他把她扶起来,郦芫顺势倒在他身上,他想把她抱起带回去,可是郦芫挣脱着,一点都不乖巧,他怎么安慰也没用,就是一直在闹着。 “我还要喝!再来一杯!” “芫芫,你已经醉了。” “谁醉了?我没醉!我还能喝!” “芫芫乖,跟我回去……” 郦芫挣开半闭的双眼,想努力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可是眼皮子太重,怎么都睁不开。 她咕哝着:“河之哥哥……你是不是要娶桂花姐姐了……” 商河之的身子一僵。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她的声音委屈起来,渐渐带了哭音。 “不会的。”他看着她,轻声说。 “骗人!”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断蹭啊蹭,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衣服上了,“你要离开我了……”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芫芫的……”他哑声说。 正说着,郦芫睁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商河之,泪水沾在眼睫上,几乎是勾起了商河之的兽欲,想要把她狠狠弄哭。 他的呼吸一滞。 “河之哥哥?我这是在做梦吗?”她看着他,眼睛里晶莹剔透。 “做梦而已,那我怕什么……”她攥着他的衣领,凑了上来,吻住了商河之的唇。 他睁大了眼睛,自己的嘴唇被郦芫毫无章法地吻着,他的脖子痒痒的,有一缕她的头发掉进他的衣领里。 欲望如衣领里的头发般向他的胸膛生根蔓延,他闭眼,按住她的头,反客为主,吮吸、舔舐着她的嘴唇,那个他一直想尝的味道,甜甜的,带着酒香。 郦芫第二天醒来时,屋内一人都没有,她光脚下地,奔到桌前抓起茶壶就灌,放下空空的茶壶时,她瞄到桌上有一个礼盒,唉?这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么?一定是河之哥哥送的!她激动地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支毛笔,笔杆上雕刻了一朵海棠,其他的地方跟一般毛笔别无二致,她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生气咽了下去。 去年是书,前年是印章,那明年是不是要送砚台了啊?! 她把毛笔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虽说不满意,但是是河之哥哥送的,她还是格外珍惜。 唉……她还以为有一点点不同的……她的十五岁唉……她及笄了唉……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长大了唉…… 正想着,松枝推开门进来了,看到自家小姐光脚站地上,看着手中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呦,小姐地上凉!快回床上去。” 郦芫听话蹦回床上,松枝拿来干净的打湿了的帕子给她擦脚,听到头顶的郦芫问:“唉?松枝,我昨天晚上偷偷喝酒没人知道吧?” 听到这个,松枝的脸便拧成麻花状,差点拿擦脚布来擦拭眼角那莫须有的眼泪,“小姐,你昨晚……是被河之少爷抱回来的……” 此刻郦芫眼前只有两个亮闪闪的大字――完蛋。 “我昨晚没有干什么吧……” 松枝想起昨天晚上,商河之抱着郦芫走到她院子,她和竹叶看到这么一个情况,差点吓傻了,小姐偷偷抱着酒壶走的时候还叮嘱她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商河之抱着郦芫走到她房间,竹叶和松枝在他身后想插手,却久久不见商河之离开,他弯腰理了理她的头发,然后站起,从袖中拿出那个礼盒,只是说等小姐醒了给她,一句话都没有责怪她们就走了。 “唉……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河之少爷有点不一样啊?” 她们齐齐望向睡在床上的面目红润的郦芫,刚才河之少爷好像脸也挺红……而且衣领也乱糟糟的…… 她们都不敢说出来,松枝想到这些,不敢说她们小姐昨晚发酒疯了,只是摇头,“小姐睡得很死。” 郦芫还有些得意,原来自己酒品不错……就是……嘶!嘴巴怎么好像肿了? ―――――――――――― 好了,接下来就是甜了!河之哥哥觉醒了! (忘了说,男女主相差5岁) 番外一(三)[前世·古代] 5 她记得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渐渐浮上脑海。 在梦里,她好像亲了河之哥哥唉?而且河之哥哥没有推开我!哦对了!他还咬我呢!天哪,自己喝醉酒就会做这样的梦吗? 她喜滋滋想着,这个梦做的可太真实了,她回味着两人唇舌相接时的柔软,脑袋里又是一阵麻栗,就是自己怎么还会咬嘴巴? 她往铜镜中看去,里面的少女披散长发,对着镜子傻笑,嘴唇红润。从今天开始,她就不用梳双髻了,她也可以梳好看的发髻了…… 竹叶在她身后,不经意瞟到镜中小姐的傻笑,有点奇怪……小姐都已经笑了一天了……不会是喝酒喝傻了吧? 她已经几天没有看见河之哥哥了。 听父亲说,河之哥哥最近很忙,后面父亲说什么她也没有听清了。 河之哥哥就已经等不及了么?就在准备聘礼要娶桂花姐姐了么? 郦芫失魂落魄走回房间。 她没有想到的是,商河之和父亲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 想起前几天,也是这么一个午后,商河之走进他的书房,说下那一段话。 “望叔父成全。” 他记得这小子说了叁次,看到他那坚毅的眼神,那岿然不动的身躯,他提出一个要求。 于是商河之这几日都呆在铺子里忙着,没有见她。 年轻人啊!他吹了吹胡须,走进了书房,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唯一一幅画,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画像。 “苑苑啊……你说河之他多像当年的我啊……呵,这小子之前我竟然我还没看出来他的狼子野心!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当我的女婿我为何要让给桂平那老头?当时我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娶到你,这次,哼!还便宜他了!” 郦芫准备干一件大事。 那就是离家出走。 河之哥哥不理自己,这些天的浑浑噩噩,人生就该这么下去吗? 当然不是! 她还没有见识过这锦绣山河,没有体会过男欢女爱,她凭什么要颓废下去?! 她想了许多,渐渐一个方案在她脑海中形成。 她们坐在二楼的雅间里,松枝和竹叶一左一右跪在她身旁,一个帮忙斟茶,一个帮忙摇扇。 她两指捏起一块杏仁瓜子糕,正送往嘴边。 松枝帮她倒满茶水,她就着水咽下了口中的糕点,一双眼透过纱帘遥遥望向台下说书的人。 只见一块惊堂木被气势一拍,说书的老先生吊着嗓子说着“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大家伙纷纷鼓掌,小厮们穿梭期间给每一桌添上茶水送上瓜子。 她收回目光,拍了拍手中的渣滓,往袖子里一探。 东西都在。 她又灌了一杯水,喝了一半又放下,说道:“哎呀,肚子胀,我去上个厕所。” 竹叶听到也连忙起身,“奴婢带小姐去。” 她摆摆手,笑:“都来这这么多回了,我还不知道在哪么?放心吧,”手指又指向台下,正是又一轮故事开始了,“你们在这听书吧,故事还挺精彩的。” 的确是,她还想知道这盗贼和公主最后怎样了呢……竹叶想了想,又瞥见松枝已经听入了迷,她只好点了点头。 郦芫挑开纱帘往楼下的厕房去了,竹叶没有看到她转过身时嘴角挑起的弧度。 她溜达到茶楼正门,自家的马车和侍卫都在门口守着,她趴在门上,摇摇头,此道不通。 她走到厕房这儿,厕房在茶楼后院,院子里是老板自己的一栋小楼还在空地上种满了果蔬,厕房旁边便是一段矮矮的围墙。 只是这气味……不是很好闻,她捏着鼻子走到最矮的一块围墙这,费了些力气才爬出去,然后立马奔向了当铺和钱庄。 得抓紧时间,不然等到竹叶她们发觉,自己可就逃不成了! 前些日子她在这儿抵押了她的一些首饰,此时只要拿着发票去便成。 然后再去钱庄把数目大的银票兑开,她去成衣店挑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头发往上一束,俨然一副公子哥模样。 日头渐渐西沉,她已经坐上了前往几十里地外的渡口的马车。 当竹叶和松枝直到晚上都没有等来谎称上厕所的小姐时,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她们立即跑下茶楼,在楼下等着的马车和侍卫都还在,可是小姐没了。 二人都快吓哭了,老爷和河之少爷赶过来时,郦府的人已经把整条街都搜查了一遍,河之少爷赶紧报官,官府的人也是紧急找人。 月亮因为这大动静躲在了层云之中,郦府上下灯火通明,竹叶松枝两人缩在一起,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 商河之紧紧抿住唇,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开口问:“小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相比吓哭了还没有缓过来的松枝,竹叶镇定一些,回忆了一会儿,“小姐带我们去茶楼听曲儿,没听一会儿就说要去小解,奴婢和松枝本来要陪小姐一起去的,可是……小姐不让……” 他捏了捏眉心,“然后她就一直没回来?” 松枝抹了抹鼻涕眼泪,点头:“嗯……” “小姐出门时是否有何异样?” 在他紧紧盯着的目光下,冰凉的声音仿佛要把她们冻死,二人都是瑟瑟发抖。 竹叶咬了咬唇,想了一会儿,“小姐这几天都会去那个茶楼,哦对!小姐每次回来身上许多饰物都不见了!” 商河之听到最后这句话紧紧皱起眉头,转身大步走出大厅,正好撞上一伙人押着一位中年男子进来。 那位男子嘴里喊着冤,不停地解释:“这些东西不是我抢的啊!” 商河之听属下解释,说是在他的铺子里发现了小姐丢失的钗子手镯若干。 当铺老板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横流,“冤枉啊,这是一位小姐来我这里当的啊!” 商河之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郦其衫也从游廊那边走来,看到这副景象,忙吩咐下人放开当铺老板。抖了抖手中的信纸,颤声道:“这是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我枕头底下的……” 商河之立马接过,上面只有几个大字:孩儿出去散散心,勿念。芫儿。 他心里的大石头稍微下落一点,但是还是压得他喘不了气。 “你说芫儿这么小,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她到底去了哪啊……”说着就要抹眼泪。 “叔父放心,河之一定把芫儿找回来。”商河之托住郦其衫,沉声开口。 郦其衫深深叹了一口气。 6 郦芫才不知道此刻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出走引起了多大的鸡飞狗跳。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束起头发的飘带随风飘扬,船已经在浩瀚的江流之中,天上是漫天繁星,她呼吸着凉丝丝的空气,心里跳的很快。 河之哥哥现在正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她不禁懊恼,怎么要想起他!自己已经自由自在了,此番出来,就是要忘记他的! 她理了理头发,哼了一声,走回了船上的房间里。 这艘船正要前往江南,她躺在床上,翘着脚想着自己要在哪个渡口下船,忽而有人敲门。 她警惕地看向门口,问:“谁?” “小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要给您送进来么?” 是船上的小厮。 “拿进来吧。”她沉声,努力把自己装作一个男的。 “好嘞!”小厮推开门,他身后又有两人搬进来一个浴桶,打头的小厮搓着手冲她笑道:“公子,这桶都是新的,水里加了上好的精油。” 郦芫会意,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不小的银子抛给他,小厮的脸立马笑得皱在了一起,“那公子先用着,有什么需要再吩咐小的。” 郦芫点点头尽量不说话。 小厮们立即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正要准备脱衣服,门又被推开了,吓得她立马裹紧自己,柳眉倒竖看向门外,小厮探出一个脑袋,饱含深意地笑着:“公子需不需要个小娘子帮忙搓澡?” 郦芫皮笑肉不笑,“不需要,谢谢。” 小厮立马关上门不再出现。 郦芫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插上叉捎才敢脱下衣服。 她在船上这一夜并不安生,船虽然大,但还是免不了摇摇晃晃,水势大的时候,差点把她隔夜饭给吐出来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在喊“姑苏城到喽!” 她睁开眼,就在这里下吧。 跟着一些人踏下甲板,踩到了坚实的土地,她才觉得自己安心了不少。 昨天夜里她醒了叁四回,此刻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走到热闹的姑苏城里,没心思去看那小桥流水人家,她随便找了一间客栈,撞了进去。 “这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 “给我来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勒,公子楼上请!” 换下在船上闷出臭味的衣服,她靠在浴桶上,水汽迷蒙,她视线好不容易清晰,转头看了眼屋内,雕花床,缠丝被,梳妆台处还有面大镜子,镜中的自己正披散着长发,屋内还燃着熏香,她险些在浴桶里睡着。 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她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浴桶不知什么时候被抬了出去,她此时意识恢复,想到自己已经在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总算可以风流一回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呐! 这样想着,她便快速穿好衣服,又是一件白衫。 她关上门走出客栈,此时正是下午,正午的炎热渐渐退散,小摊们都在街边摆了起来,有卖首饰的,有卖小玩意的,有卖胭脂水粉的,各式各样,她左顾右看,觉得新鲜极了。 江南水乡有着它独特的风味,她走上一座石桥,负手看向小河中的几条小船,船上的人们运送着新鲜的蔬菜和河鲜,操着一口的姑苏软语,偶尔看向她的目光中还含着水光潋滟。 她走进一座看起来就很贵的酒楼,门外挂着的招牌上写着“醉仙楼”叁字。 她笑吟吟地走了进去,小厮迎面而来,问着:“这位公子楼上请。” 小厮把她带向了一处雅间。 这座酒楼的小厮眼睛都尖的很,一瞄就知道你有钱没钱,是楼下大堂坐还是二楼雅间坐。 郦芫这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一定是哪家的小姐出游来了。小厮给郦芫报上了几道姑苏有名的佳肴,心里自豪地想可千万别给姑苏城丢脸。 郦芫一一点上了,自己现在可是不差钱,想花多少花多少,人生难得一乐。 脆皮豆腐、醉鸭、醋鱼、花雕酒……她听着潺潺如流水般的琴音,打了个饱嗝,想着姑苏就是不一样。 忽而一只如柔荑般的手掀开了帘子,郦芫愣了愣,只见一位抱着琵笆的美人走了进来,用那软软的声音问着:“官人可要听一曲?” 她来了兴致,点了一首有名的秦淮曲,琵琶声铮铮,就着美人儿那时不时向你投递的秋波,郦芫只觉得自己快要醉了,“醉仙楼”果然名符其实! 走出酒楼时,郦芫的脚步微微踉跄,小厮在身后殷勤地喊着“公子下次再来啊!” 郦芫忽然觉得自己有种逛了窑子的感觉。 唉?要不……明天的晚间活动就去逛窑子吧! 晚风悠悠,郦芫的脸色微红,路过一座楼,楼上的女子看见她那红润的俊脸,纷纷朝他挥着手绢,还有一条桃红的帕子掉了下来,她伸手一捞,在手中仔细一看,上面绣着两只彩蝶,凑近一闻还有隐约的香气,她听见上面一阵惊呼声。 “哪位姐姐的手帕掉了?”她抬头笑眯眯看向那些美人儿,挥了挥手中的帕子。 只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这帕子就送给小公子了!” 闻声却不见人。 她笑了笑,冲楼上眨了眨眼,把帕子塞到了怀中。 不用明晚了,此时此刻此地,天时地利人和。 她走进水袖招摇的门口,一位像是老鸨的女人迎了出来,眼睛一瞄,在她胸前顿了顿,还是没有拆穿,笑着问:“这位公子面生的很,是头一次来吧?” 管来人是男是女,耐不住人家有钱呢! “不错!” “哎哟,那我可要给你请来我们倚翠楼的头牌服侍您,”说着,便朝楼上喊了句:“楼上的丫头们出来接客啦――” 还没说完,就被郦芫伸手打断,“唉――妈妈,不瞒您说,我是来找这位姐姐的。”说着,便从怀里抽出那条手帕,老鸨眼睛一瞄,就会意地笑道:“原来公子是为了我们的蝶双来的~” 她笑了,点点头。然后就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里面没人,她背着手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的熏香与自己手中的帕子味道一样,她正从那雕梁画柱看向那绣着百花图的帐子,忽而从一侧屏风里走出个人影,托着一壶小酒。 美人儿扭扭捏捏站在桌边,看着她负手走来,脸蛋儿红彤彤的。 郦芫在她身边坐下,蝶双双手奉上一杯酒,小巧的杯子凑到她唇边,看着美人儿那羞涩的小脸,她饮下那杯酒,酒不烈,丝丝甜甜的,有着水乡独特的风味。 郦芫只觉得以后要好好教导自己那两位小丫鬟,让她们好好学学蝶双这温婉这柔情。 要是竹叶和松枝知道了她们小姐此刻在干什么,估计都会晕过去的吧? 喝了几杯,她已有醉色,从怀中掏出那张帕子,向一旁拨着琵琶的蝶双笑道:“这帕子可是蝶双姑娘的?” 换来美人儿的羞涩一笑。 她笑呵呵地把帕子还给蝶双姑娘,走出酒楼时夜已经深了。 人影僮僮,她向她的客栈走去,忽而在前方看见一位穿着竹青色袍子的人,背影怎么这么像……河之哥哥? 她揉了揉眼睛,那个人又走入一栋楼不见了,她拍了拍脸颊,想着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河之哥哥不是不管我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唉,不管了! 天上繁星点点,明天又是个好天! 商河之坐在二楼靠窗的桌旁,一杯茶水已经要凉了,他看着街上那晃悠在摊子前的人影,注目良久。 等到那人买了一堆东西进到对面的客栈里时,他才收回目光,举起杯子放在唇边饮了一口,后知后觉才发现茶水早已凉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自己马不停蹄一路打听,身边的人才通过船夫和脚夫打听到了她的路线,晚上才赶到这里,又听见属下回复小姐在青楼里喝酒听曲,自己恨不得把她拉出来带回去,可是又怕她哭着怪自己,要是她再逃跑了,自己可怎么办?于是他只好按耐不动,只是在她身旁保护着她。 这么一小姑娘,这么晚的时候,她竟然敢自己喝醉出来,可真是不让自己省心…… 不过他也认命了,她就是自己的劫。 ―――――――――――― 计划有变,可能叁章写不完了……所以改了一下,下章更完这个故事! 还有……嘿嘿嘿,下章让河之哥哥吃到肉肉~ 番外一(完)[前世·古代](H) 7 听说这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在风月鉴举行,郦芫也去凑热闹去了。 说到这风月鉴啊,还不是谁都能进的去呢,光是门票都要一百两银子,郦芫好奇里面到底能鉴出些什么宝贝,便高高束起头发,又换上一身男装买了门票进去。 她被小厮引到一处隔间,里面有一方茶案,布置的十分优雅,郦芫坐在铺着的软榻上,不一会儿茶水和数样精致的点心就被端了上来。 郦芫自顾自地捏起一块金黄的薯泥丸子咬了一口,歪头瞥了一眼还没有走的小厮,这是个什么意思? 小厮撞上她的视线,立马弯腰笑呵呵地说道:“公子是要点哪位姑娘的牌啊?” 什么?还有姑娘? 果真100两花的值! “我也是第一次来,就……给我挑个清秀点温柔点的吧!” 小厮了然地点点头,退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美人儿就挑帘进来了,郦芫转头一看,不由直了眼,不说她这几日看到的各色的美人儿,都没有这位有灵气,那双眼睛像是会勾人,还身穿轻薄的纱裙,身上几点若隐若现,别说是男人了,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美人儿自称“青青”,像她们这样的角色,除了给客人端茶倒水之外,还可以解答客人的疑惑。 一声锣响,鉴宝大会开始,郦芫一手撑在栏杆上,眼睛往下一瞄,只见中间的台子上被放了一尊白玉菩萨雕像,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么名堂,听到那鉴宝人就像说书的一样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郦芫没有兴趣,把头伸了回来坐好,只是吃着小点。 跪在一旁的青青低头敛眉,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响了栏杆上挂着的铜铃,接着又有一处隔间敲了铃。郦芫好奇地朝那边看去,身边适时传来青青的解释:“公子若想将宝贝纳入囊中,便可敲铃,击铃一次,宝贝的价钱便上涨一百两,谁敲到最后,便是这件宝贝的主人了。” 原来如此,她在心里感叹,在这儿,一掷千金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的惊奇了。 几番上来的奇珍异宝郦芫也没有多大的兴趣,那些要不是绘着花纹的瓷瓶要就不是宝玉怪石,她正接过青青递来的茶,还不忘摸了把那柔荑,就被一声锣响给惊了一下,差点没手抖泼了青青一身。 只听见楼下的鉴宝人咳嗦一声,提高音量说着:“这只金钏,据风月鉴所判,乃是那蚩尤战死以后,由黄帝令人所造,上面还刻着当时黄帝大战蚩尤的景象,栩栩如生,宛如就在眼前。风月鉴,起价1000两――” 郦芫就着鉴宝人的余音听到了好几声吸气声。 “公子,此乃风月鉴的压轴宝物。” 怪不得要敲锣打鼓的呢。 可能是这骇人的报价实在是过于高了,席间大家都是沉默了,有些人偷偷瞄向四周,试探着有没有人怀着这颗狼子野心,或许还会撞上一些人的目光,大家各自移开,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叮铃”一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处,郦芫淡定地放下小锤子,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有些隔间传来谈话声,议论着这位看起来甚是年轻的击铃人,果然是有大角色隐藏在这里,鉴宝人吹了吹唇间的小胡子,“乙巳号客人击铃,升价1100两,还有哪位么?” 说着,向好几处递去眼色,那几处坐着的都是本地的贵人大老爷,此时沉寂了如此久,还不打算出手了啊? 然后又响起了铃声,是从那几位贵人的隔间传来的,有人又把目光看向了郦芫这儿,只见她并没有什么神色,手里把玩着那把小巧的锤子,就是不敲那铃。 乔老爷坐在席间,得意地瞧向郦芫那边,这个小崽子还斗得过自己?这只金钏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没想到,郦芫又轻轻地敲了一下,底下传来鉴宝人的声音:“乙巳号,1300两!” 话音刚落,乔老爷又示意身旁的人敲铃。 “甲寅号,1400两――” 郦芫笑了笑,与那边的乔老板对上了目光,乔老板瞪着她,她不再看他。 乔老爷以为是她退缩了,哼了声,刚想捏起一块糕,没想到那不怕死的铃声又响起来了。 “1500两!”鉴宝人索性不叫郦芫房间的号了,这已经变成了他们俩之间的争夺战。 乔老爷手指间的糕点瞬间被他捏的粉碎,大家的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郦芫留给他们一个神秘莫测的侧影,那勾起的嘴角彰显着她的得意。 乔老爷袖子一挥,桌上的盘子掉到了地上,美人儿都被吓得惊慌失措。 众人咋舌感叹:就算没买到东西,看到这场好戏也值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忽而,又有两声铃声响起,包括郦芫,大家都惊讶地看向她的对面一处,击铃两下,意味着价格翻倍啊!那位“乙申”号客人好像今晚都没有出手,此时却凑了这个大热闹! “嚯”的一声,大家议论纷纷,郦芫眯了眯眼睛,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与自己一样。让人捉摸不透的是,他的脸上覆着一张白色面具,放眼过去,唯有那一头的黑发与露出的红唇是别样的颜色。 他对着这些目光淡然地斟着自己的茶,对那些议论声也是充耳不闻。 “乙申号,3000两!” 郦芫被气的牙痒痒,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黄雀?!难得自己看上了一件宝贝,最后却被他给吃了! 青青看到她气到了,温柔地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糕点送到她嘴边,她转头,恶狠狠地咬下,这个大猪蹄子!咬死你! 在她转头的吃着美人儿的糕点时,那位神秘莫测的男子却是抬起头朝她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她亲密地吃着他人的喂食,他险些把杯子捏碎,就算那个人是女人也不行! 她站在门外张望许久,从里走出来的客人知道她就是那位与乔老爷抢宝贝的人,纷纷看了她好几眼,她抱手靠在门口的大柱子边,渐渐有些不耐烦,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哦不美少年啊! 那位面具男还没出来,里面的都差不多走光了,台子上的红绸子上面空空如也,金钏已经被拿走了。 她抬头向上看,果然,那个人还坐在那里喝茶。 她转了转眼珠,走向风月鉴后院,不一会儿,她就变成了一位披散长发身着羽裳的美人。 郦芫提裙款步上楼,手中还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壶酒。 根据老板说,这壶酒烈的很。 特别好灌醉,特别好套话。 她在帘子外踌躇许久,那人跪坐着的背影岿然不动,她挑开帘子,软声说道:“公子,这是压轴宝贝附赠的美酒,奴家给你送来了。” 那个人微微侧头,没有说话。 她斗胆上前,跪在软榻上,往杯中倒了一杯酒,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白玉酒杯上被染上了殷红的口红,就像是一瓣桃花。她挑唇,继续斟满,就这么把自己喝过的酒杯递给他,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她递过来的酒杯,目光略过那抹红色,他的目光从酒杯移到她脸上,郦芫正得意自己美人计成功,撞上他的目光不由惊了一下,那眼神……好熟悉…… 郦芫还在怔怔地想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拿走了,微凉的手指拂过自己手背,郦芫忽然觉得有一丝惊悚。 男子仰头将酒倒入口中,酒杯“哒”的一声搁在案上,他看着她,轻声笑道:“芫芫玩够了么?” 8 天塌了,地动了。 是世界末日到了么? 郦芫被紧紧攥着手腕扯着往前走,怔怔地想着。 商河之看到她那身衣裳时就疯了,那么薄的衣服,她就这么大胆敢穿着去引诱不认识的人! 真是出息了。 将她包的严严实实带到自己房间,他还没开口,小人儿就哭了。 郦芫两只眼睛红红的,委屈的泪水终于盈眶像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她胡乱抹着,呜咽着说:“我不回去!不回去!” 他想抱着她,安慰她,可是只是手指动了动,却不敢真的行动。 “你不是讨厌我吗?还管我干什么!”郦芫还在激动地哭着说。 “芫芫……我没有讨厌你。”他皱眉。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你就是!你要娶别人了,然后几天都没有理我……” 得知自己被误会了,商河之又气又无奈,那一点酒精上头,他不再忍耐,将郦芫抱在怀里,手掌慢慢地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像是安慰一只受了伤的猫咪。 “之前没有理芫芫……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做,我不会娶别人的……”他在她头顶叹气,郦芫在温柔抚摸安慰下恢复过来,小声啜泣着问:“真的吗?” 她从他怀里挣起,抬头看他。 “真的。”他看着她的眼睛,手指拂去她眼角一滴泪珠,“我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哭?” 她被那句“我的小姑娘”给击中,心砰砰跳着,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商河之微微瞪眼,惊讶之余已经被郦芫咬了好几口了,他想起之前,闷笑地说:“芫芫的吻技怎么还没有改进呢?还是上来就咬……” 什么叫“还”? 她想问,可是被吻住唇瓣,那人的牙齿微微咬住她的唇,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嘴唇传向身体,舌头又舔过口腔内侧,滑过那一排牙齿,最终找到她的,纠缠在一起。 郦芫被按住脑袋,两个人在一起吻的忘情,郦芫脑袋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自己正在和河之哥哥亲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抱坐在他的腿上了。 还好屋内无人,她微微推了推商河之的胸膛,呜咽了几声,两人唇舌离开。 她大喘着气,羞红了脸,不敢看他。 他又找到她的耳朵,呼气:“芫芫可不要以为在做梦了。” 她想到什么,捏起拳头就要捶他,反而被捉住手腕。 “你!”原来那晚的吻不是自己做梦!河之哥哥他竟然! “芫芫,之前是我的原因,现在,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她张着嘴,想说的话又忘了说,只是这么看着他,商河之看她那呆呆的表情,又笑着吻住她已经红润丰满的唇,这比他吃过的任何糖都甜。 “唉!等等!” 商河之疑惑地看着她,之间她摊平手掌,嘟嘴不满道:“那个金钏呢?亲都让你亲了,东西该是我的了吧?” 他乖乖从袖中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正是那个金钏,她得意地笑了笑,戴在了自己手腕上,不大不小,正好! 想起他花了3000两银子买到这个,本来自己只要花一半价钱就能买到了,虽说最后都到了自己手中,但是这白花花的银子啊!她有点肉疼…… 刚想教训几句,又被吻住了,脑袋昏昏沉沉,她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呼吸间全都是他的好闻味道。 一只手在慢慢地抚摸她的头,她舒服地抱紧了他的腰,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个很热的硬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腿上,河之哥哥什么时候放了个汤婆子进来?这还没到冬天呀…… 察觉到她已经醒了,他凑到她耳边,吹气,“醒了?”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郦芫的耳廓,她面皮薄,这下就如同涂了胭脂一般,脸红了一大半。 商河之看到怀里的那个小人儿脸都已经熟透了,那纤长的眼睫毛还在颤抖着,可就是不说话不睁眼,他笑了笑,咬上那白白的小小的耳廓,怀里的人惊了一下,他慢慢舔舐轻咬,话语从唇舌之间露出来:“再不醒芫芫可就要被我吃光了……” 话语之间的情欲浓郁,郦芫觉得腿间的汤婆子越来越烫越来越大了,正疑惑着,感觉河之哥哥动了动,那滚烫的物什就这么抵在了自己屁股下面,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而上,郦芫脑袋昏沉沉的,心“咚咚咚”地跳的快极了,忽然商河之坏意地往她两腿之间顶了顶,郦芫终于忍不住“嘤呀”一声,她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炸了,腰麻麻的,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要尿了。 她的小屁股翘翘的有弹性,腿间的肉棒仿佛尝到她的美味,抬头渴望着更多。 郦芫瞪着他,河之哥哥怎么这么坏了! 商河之看到怀里的红着脸瞪着自己的小人儿,想起就在昨天他寻到她时的高兴,想到她哭着在自己怀里说她喜欢自己,她如今就在自己身下,他的眼睛暗了暗。 郦芫被压在软榻上还是蒙蒙的,直到一只手扯开了她胸前系上的襦裙的绑带,她才渐渐反应过来,她看到河之哥哥的眼睛越来越红,手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剥到她的红肚兜时,她颤抖着叫着他的名字:“河之哥哥……”小手紧紧抓住肚兜不让扯。 商河之笑了,眼睛眯成月牙形状,往日的俊脸此刻也染上一抹薄红,他在郦芫一眨不眨的目光下慢条斯理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郦芫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衣服也没剩多少,只觉得上次偷看河之哥哥沐浴时都只是看到了上半身,此刻,连下半身都是不着衣物的河之哥哥简直让她忘记眨眼,呼吸都是急促毫无章法的。 “芫芫看够了吗?” 她下意识摇头,忽然看到他腿间那乌黑的毛发里卧着一个大家伙,她感了兴趣,抬手想去摸。 商河之不动,任由她伸手,她不害怕这个,算是免了他下功夫了。 商河之的肉棒粗长,柱身的青筋紫筋环绕,郦芫觉得这个有点恐怖的东西简直不符合河之哥哥的形象,而且……摸上去也不像是河之哥哥那滑滑的皮肤一样,有些粗糙烫手。 在她的抚摸下,马眼已经冒出了些许精液,郦芫看到了,觉得甚是惊奇,用食指点了点,沾取了些,精液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拉成细丝,就像是她喝过的甜奶酪一样唉,不知道味道像不像,想着,她就用那樱桃小口吮吸着食指。 商河之看到她那红润的小嘴正吸着自己的精液,他红了眼,只好忍耐着自己的欲望,笑着轻声问:“芫芫觉得味道如何?” 郦芫想了想,回味着嘴里的味道,“又腥又咸……啊!” “一点都不甜”还没说完,自己的肚兜就被商河之大力扯开了。 郦芫看到自己的身子正被商河之看着,羞愧难当,小手想去遮住他的眼睛,却被他的手捉住压向脑后,于是自己便弓起身子,那对嫩乳便送到商河之面前,遮不住他的眼睛,她只好闭上自己的眼睛,假装看不见眼前这奢靡的景象。 他情难自禁,吻上了那滑嫩的双峰。 “嘤呀……”郦芫叫着,自己真的好难受呀,胸上痒痒的,河之哥哥的舌头还在舔着自己的乳头,麻麻软软的感觉遍布全身,“河之哥哥……” 商河之吻上那张着的小嘴,把她的声音堵回口中,郦芫在他的亲吻下又要迷醉过去,这个感觉跟自己之前喝醉酒做梦的感觉竟然不差唉! 舌头又滑过那曲线美妙的颈部,在锁骨处逗留,商河之抬眼看到她还是在闭着眼,轻声蛊惑着:“芫芫睁开眼,看看你的身子有多美。” 才不呢!自己看到你的身体又要出鼻血了! 她把眼睛闭的更紧了。 听到闷闷的笑声,她气死了,不料自己的腿被支了起来,她“呀”了一声,想要放下腿,却被商河之按住脚踝,他的力气太大了。 自己的私处就这么暴露在商河之面前,她转而想并拢双腿,不料一只手已经来到她的小穴口,她听到商河之笑着说:“原来芫芫这里已经这么湿了……” 她刚想说话,一阵麻栗袭来,她“啊”了一声,又紧紧咬住了嘴唇 商河之正用食指一圈圈绕着她的小穴口,期间还会勾到那粒小小的阴核,他看到小人儿紧紧咬着嘴不愿叫出来,他便更坏地揉着那粒小核,潺潺的水冒了出来,浸湿他的手指。 她终于忍不住了,叫了出来:“呃啊……河之哥哥……不要了……” “不要什么?”手下仍在作恶。 “呜呜呜呜呜……” 手指探进了那个窄洞,就被无边的湿润的嫩肉紧紧包围,他忍不住呻吟一声,手指搅了几圈,底下的人儿难受地扭着身子。 他抽出手指,郦芫微微松了口气,不料一个更大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身下,她有些害怕,商河之早已松开她的脚踝,她赶紧从迷糊中醒来,想要放下腿,没想到却是夹紧了腿间的肉棒,把它往小穴里送了些许。 商河之不想这里面却是如此紧致,郦芫感觉身体里异物感强烈,哼唧唧要商河之出去,商河之哪里会舍得离开,他柔声安慰着快要哭出来的郦芫,底下开始慢慢地进去,越进去一点,郦芫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慢慢撕开,就算是河之哥哥的温柔安慰加亲吻,她也忍不住哭了。 “呜呜呜呜好难受,河之哥哥你不要动了……” “芫芫,我不动你会更疼的,相信我,一会就不疼了。” 郦芫暂且相信他,抱紧了商河之的腰。 她的腿又被架在他腰上,她又环紧他的脖子,木床在有频率地晃动着,交合之处发出的声音啧啧作响,郦芫听着商河之动情的呼唤,羞于这些声音她不应答,却被他狠狠地抽插以示惩罚。 “呃啊……慢些啊河之……” 话还没说完,声音又被撞碎,商河之底下正疯狂地律动着,温暖湿润紧紧安慰着他,他想念许多年的她就在自己身下,他午夜梦到的困扰自己的小妖精正在呻吟着,声音比梦中的真实百倍,他埋在她颈间,噬咬着她的柔嫩。 不够……这样不够……他把她的双腿又架在了自己肩上,郦芫感觉有些害怕,可是她已经逃不掉了。 “呃啊……啊……慢些啊……太深了……啊……” 商河之猛地一下下抽插着,每一下都是全根没入全根抽出,两人连接处已经有白色的泡沫站在二人的毛发上,郦芫把他的手臂抓出一道道口子,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欢愉的。 一下下的抽插让郦芫感觉身在天堂,又身在地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淫水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把商河之的肉棒紧紧包围,商河之抽出肉棒,淫水就这么流了出来,他伸手去接,满手都是,他笑着说:“芫芫的水怎么有这么多。” 郦芫想抬腿去踹他,不料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反倒被商河之抹了满屁股的自己的淫水,他大力拍着自己的屁股,“啪啪”声和水声混着,令人好不羞涩。 “芫芫的屁股怎么这么翘?嗯?” 商河之还在那里荤言荤语,郦芫恨不得听不到他的声音才好。 肉棒又被塞了进来,郦芫却觉得自己很是满足,“嘤呀”了一声。 商河之看到她已经喜欢上了这根肉棒,便去研磨着她小穴里的一块嫩肉。 郦芫被刺激的连连求饶,可是那根肉棒却还是狠狠研磨那处,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颤抖。 “不要了……不要了……好痒好痒……” “芫芫喜不喜欢哥哥操你?” 她咬住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太羞涩了! “喜不喜欢?说啊?”见她不说话,商河之又重重地研磨着她的点。 郦芫求饶:“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呃啊……” “嗯?” “喜欢……河之哥哥……操我!” 商河之满足地笑了,“芫芫放心,哥哥一定好好操你。” 这个大坏蛋!大尾巴狼!简直要坏死了! 可是郦芫才不知道,这个才仅仅是开始。 商河之让郦芫翻过身去,她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她已经累坏了,趴着好似更舒服,没想到这并不是结束,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手指还没有停下,商河之附耳轻声说:“芫芫把屁股抬起来。” “嗯什么?”她不明白,却也照做了。 商河之看到那丛毛发下还张着口的小洞,眼睛里爆出红血丝,手指顺着脊线来到臀沟,郦芫被这痒痒的抚摸扭了扭屁股,没想到却被两只大手给捉住两边臀瓣。 “河之哥哥……”她不安地回头看他,看到商河之起身,那根大家伙还是生龙活虎的挺翘着,郦芫没想到他竟然骑在自己身上! “呃啊……” 肉棒看到小穴就情不自禁要进去,商河之挺腰一送,“嗤”的一声便到了底。 郦芫只觉得自己被一块大石头给压着,不料两只手还在下面把玩着自己的奶子,后入的姿势要更深更彻底,郦芫觉得自己要被玩坏了。 “噗嗤”声伴随着床的“吱呀”声在帐子里被无限放大,郦芫忍不住细细呻吟,“呃啊……嗯……” 小穴口已经被这无休止的抽插磨蹭地发红发烫,可是郦芫却感受到自己喜欢河之哥哥在自己身体里面,喜欢听到他唤自己“宝贝”,喜欢他情动时的喘息,两人的长发都已散下,在颈边处相融,分不清彼此。 郦芫趴在枕头上征征看着头顶的黑发晃来晃去,一些还与自己的头发缠在一起,她想到什么,脸埋在枕头里闷笑。 人又被翻转过来,一双带笑的眼睛凑近,问:“芫芫在笑什么?” 郦芫先是挪了挪身体,让自己下面离那根危险的肉棒远一些。 商河之任凭她动作,看到她捏起一缕头发,笑吟吟地说:“头发结在一起了。” 他笑了,俯身在她耳边说:“长发结同心。” 一个挺身便准确地对准位置进到里面,这一次好似带有一丝温柔,他在她肚子里面高潮。 帐子里的呻吟声直到黎明才停止。 9 又是一个叁月,春色满园,从开着的小轩窗望进去,可以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坐在桌前,她的嘴唇和鼻子之间夹着一支毛笔,两只眼睛看看窗外的石榴树,看看远处飞过的几只小鸟,就是不看桌上摊着的书本。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忽然红彤彤的,目光四处躲闪着,她抿唇笑了笑,拿下毛笔把玩。 毛笔在她手中转了一圈,那朵海棠面对着她,她凑近仔细看了看,眯了眯眼,这里有些不对劲啊? 她看到了毛笔顶端的挂绳好似打了一个结,她小心翼翼地拆着,然后轻易就把它拔了下来,发现笔杆子里面是空的。 她眯起一只眼睛往里面看,好像有东西…… 倒出来,是一张被卷起来的纸条,她心迅速跳着,这个秘密直到一年后她才发现,纸条上面写着: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原来如此! 她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怀中,扔下笔就跑向了一处院落。 商河之正翻看着这些铺子的总账本,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他抬眼望去,看到来人抱着手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你的书看完了?”他不咸不淡问了句。 “没有,不看了。”倒是没想到这么有骨气。 他挑眉,笑道:“难道你又想被罚?昨天还没罚够?” 这个罚可不仅仅罚的是抄书了…… 她红了脸,没有像往日一样气急败坏,反倒是很有底气地上前,掏出一张纸条,抖了抖,往他面前扬了扬。 他只瞥了一眼,面不改色说道:“怎么了?” 郦芫没料到他这么淡定,底气瞬间被他压了一半,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还偷偷给她递情书呢! 他笑了,摇摇头。 郦芫以为他不承认,又急忙开口:“你别狡辩啊!这个就是你的字迹……” “可不是那个时候……” 什么? 他起身,靠近她,把她带到怀里,吻上她的唇,“我到这儿的第一天,就惦记上你了。” 那一年,也是个春天,你就站在海棠花下,与阳光一起,让我一下着了迷。 这一年,海棠红依然开的正好,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花丛中,她腕上的金钏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 (番外一完) ―――――― 特别纯情的一篇番外(除了肉……) 他们的前世依然与金钏有关,缘分便是这样啦~ 更新不定,见家长的那一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写的出来……看来我与金钏的缘分不深…… 我会努力更的! 7(H) 7 尹葭苦想了许久,翻遍了衣柜,发现没有一套衣服是满意的。 王湙洲第十二次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来,尹葭换了一套粉色的丝质长裙,裙摆是荷花边的,她穿着裙子转了半圈,底下仿佛有花盛开。 “怎么样?这个好不好看?”尹葭眨眨眼睛问。 王湙洲张开嘴巴,刚想开口,就听到尹葭说:“你要是再说‘好看’,我就不穿衣服去!” 他挑眉,笑了,“那也是好看的。” “……”尹葭觉得他越来越厚脸皮了。 王湙洲朝她勾勾手指,她“哼”了声,乖乖走过去坐到了他腿上,王湙洲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搭在鼠标上轻轻点些什么,尹葭看到他专注的侧脸,听到他轻声说:“这次寿筵……会在老宅子里办,”尹葭睁大眼睛,他的手滑到她臀部,感受到那美妙曲线,他侧过头来,笑着去吻她:“穿旗袍吧。” 路过买橘子的小推车,再穿过那些坐在竹椅上谈笑的老婆婆,脚底的青石板因为屋檐下滴落的雨滴布满着坑坑洼洼的小点,她看着这些小水坑,仿佛都能听到泠泠雨落青石之声。 这家老手工裁衣店其实是一座私家院落,尹葭跟在王湙洲身后,看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伸出枝丫。这店不大,倒是开在僻静小巷深处,王湙洲还是向研究所里的老前辈询问到的。 他们进到厅前,店主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先生,穿着格子马褂,戴着个老花镜,眼镜腿用绳子绑住以便挂在脖子上,看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专注着手里的活儿,尹葭看到他正在一张大木桌上用粉笔在一块缎子上画着线条。 在店里的还有一位老婆婆,看样子像是老先生的妻子,他们进店时老婆婆正在扫着地面的碎布条,看到他们,扬起一个笑,“想做什么衣服?” 王湙洲微笑回:“您好,我想做一件旗袍。” 老婆婆眼光一扫正在细细打量墙上的各色衣物的尹葭,笑:“是给这位姑娘做的吧?” 王湙洲微微颔首,“正是。” 两人目光都停留在尹葭身上。 尹葭看过墙上那些西装、旗袍、中山装等等,没有顾及他们的谈话,注意到有人看自己,便从墙上收回目光,眨眨眼看着他们。 王湙洲宠溺看她,微笑道:“你喜欢什么?我们时间可不多。” 尹葭回神,不好意思笑笑,见老婆婆递给自己一册参考样式,便翻看了起来。老婆婆说里面都是老先生画的,她翻到旗袍那一块,看到每一页上都记着不同的标记,比如开襟、领子、开叉等,尹葭看的眼花缭乱无从下手,喃了句:“怎么这么多啊……” 笔记本上那俊秀飘逸的钢笔字写着:开襟有如意襟、琵琶襟、斜襟、双襟;领有高领、低领、无领;开衩有高开衩、低开衩等;袖子有长有短,襟形款式主要有圆襟、直襟、方襟、琵琶襟等。 老婆婆在一旁笑着说:“我看着这位姑娘颈子细长,最是适合穿高领,至于开襟,姑娘你是要古朴点好还是?古朴点的我推荐斜襟是最好的……” “那就斜襟。”王湙洲在身后淡淡开口。 尹葭也点点头,她实在是不懂。 “现在穿,那么我们就选长袖吧?” 王湙洲看着她,点头。 “最后就是开叉了……”尹葭咬着脸颊内侧思考。 “这个啊,我帮姑娘量量身材就成了!” 尹葭跟着老婆婆来到卷帘后,老婆婆拿着软尺快速比划好,笑眯眯冲着尹葭说:“姑娘身材比例极好,非常适合穿旗袍啊。而且腿长,开叉到臀是最能显身材的。” 王湙洲目光停在那一双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这样吧!”尹葭把册子一合,又去看旗袍面料了。 王湙洲看她那样,微微叹了口气。 开叉到那个位置倒是方便自己,不过那美好风光被别人看去,心里就很不舒服。 葭葭穿给自己看就行了…… 尹葭选了一件藕粉色如意纹织锦缎,老先生几笔就画出尹葭旗袍的样式,并给尹葭介绍着自己的想法。 “……这里的盘扣,金丝嵌云母片吧……” “换成珍珠好些。” 尹葭还在迷迷糊糊听着,身旁的王湙洲笑着插了句。 那一双锐利的眼神透过镜片射向王湙洲,老先生哼了句“先生不怕材料费贵些就成。” “这个老先生放心,材料我已经带来了。”王湙洲微笑颔首。 尹葭暗自佩服,大叔他竟然能想到这么远! 王湙洲老家在江南水乡,他们自驾全程走高速也是将近一天才到。 尹葭蜷缩在后排,被王湙洲唤醒,她“啊”了声,直起身来看了看车外的景色,天色已暗。“就到了啊?”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副驾驶座被抱到了后排。 “到了,来,我们到房间里去睡。”王湙洲俯身过来理了理她的乱发。 “唔……”尹葭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蹭了蹭王湙洲的手掌,在狭小的车厢内,头顶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五官勾勒出来,加上这哄小孩子般的语气,简直温柔的不成样子。 他发现尹葭又在发呆,笑了笑,问:“还困吗?” 尹葭回神,眨了眨眼睛,摇头。 换来更温柔的亲吻,落在发顶,带着笑意的话在头顶响起:“不困的话今晚我们做些别的。” 尹葭吓得连忙推开王湙洲,结巴着:“整……整晚?!” 他听到这句话,忍住笑,逗她:“那就整晚。” 果真,尹葭听到这话,颤了声道:“我困!” “那我们就下车。”王湙洲揉了揉她的发顶。 尹葭乖乖地点点头,王湙洲下车,走到尹葭这边,尹葭跳下车,在王湙洲怀里伸了伸懒腰,顺便蹭了蹭他那舒服好闻的衣领。 他好笑地搂住她,在一旁噤声不敢动的李叔只觉得少爷一回来就带来了一个重磅炸弹…… “进屋再抱,嗯?”耳边传来一声。 再最后深深吸了口他的味道,尹葭放开王湙洲,又打了个哈欠,不料发现自己左侧阴影里站了个人! 她被吓了一跳,王湙洲正准备打开后备箱拿出他们的行李箱,看到尹葭这样,笑着解释:“这是李叔。李叔,这是我女朋友,尹葭。” “李……李叔好。”尹葭鞠了个躬。 “哎呦,尹小姐,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李叔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看他也不过五十上下,不过脸上竟然皱纹不多,果然山水养人。 尹葭默默想着,也怪不得大叔也不显老,难道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的? 王湙洲提着尹葭的包,在她头上揉了揉,“又在想什么?” 尹葭撇撇嘴,被王湙洲牵着走过花丛和藤架,终于来到一座古宅子门口,宅子有着徽派建筑特色,晚上看不太清,但还是可见那黑色夜幕下飞檐的影子。此时门口还挂着两盏红红的灯笼,一股冷风吹来,她握紧了王湙洲的手。 “怎么了?” 尹葭轻声说:“这儿好像是小说里的鬼宅啊……” 手被捏了捏,王湙洲牵她走了进去。 身后拿着行李的李叔听到了,嘴角抽了抽,想自己是不是也被当作男鬼了…… 走到天井这儿,“吱呀”一声,左侧一扇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娇俏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湙洲哥哥,她是谁?” 尹葭回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抬手指着自己。 刚想报上姓名,就见王湙洲缓声道:“她是你未来嫂子。” 小姑娘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升起,愤愤地看着尹葭。 哇……自己难道也会经历这种小说里经常写到的场景吗…… “妹妹你好……” 王黎迫于王湙洲的眼神,把手指收了回去,听到尹葭打招呼,又叉在腰上,转头哼了一声。 尹葭张着嘴尬在那里,她自觉闭上,微笑着看着对面鼓着嘴的小女孩。 “王黎。”王湙洲出口喊了两字。 小姑娘神情耷拉下来,背过身去,小声叫了一声“嫂子好”,声音像蚊子一样。 尹葭憋着笑,不料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尹葭在笑自己,眼睛睁大,跺了跺脚回到了房间里。 “好可爱。” 尹葭看着阖住的那扇门,听到身旁的王湙洲淡淡来了句“走吧,去见奶奶。” 尹葭有些心慌,老宅子里的女人……总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道奶奶好不好相处,她抬头看了看身侧专心看着前方的王湙洲,王湙洲握紧她的手,轻声说:“奶奶很好相处的,别怕。” 不怕……这是不可能的!谁第一次见家长不怕的啊啊! 拐过好几间大门紧闭的空房,王湙洲终于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只见他屈指在雕花木门上敲了敲,开口:“奶奶,湙洲来了。” 声音清冷,正经的很。 里面传来一句带笑的话语:“湙洲?奶奶的乖孙子,进来吧,我可等了你一天啦。” 王湙洲轻轻推开门,尹葭往后推了半步,被王湙洲捉住手腕拉了进去。 房间内萦绕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光线比尹葭他们来时更加昏暗,她眼睛抬起来,不再注视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抬头便看到自己面前的老妇人。 王奶奶搁下手中的参茶碗,像是不敢相信般看着尹葭,开口:“这是……” 王湙洲没有马上回答,尹葭想,是不是要自我介绍了?于是她背出来之前打的腹稿:“奶奶好!”90度鞠躬。 “我是尹葭,尹是伊人的伊去掉单人旁,葭就是蒹葭的葭。我出生于1999年3月……” 左手被轻轻捏了一下,尹葭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湙洲,看到他笑中带着些莫测的眼神,再看看坐在太师椅上正笑意满满看着自己的奶奶,倍受鼓舞,瞧这反应!她继续背着:“我是j省人,我爸叫……” 王湙洲打断:“奶奶,这是我女朋友。” 王湙洲支起双手,按了按太阳穴,瞥见腕表上的指针已经走过一圈,他又倒了一杯茶水,微温的水刚沾湿嘴唇,耳边响起开门的“吱呀”声,眼角瞥见一个小人儿跳着向自己走来,他笑着叹了口气。 “过来。” 尹葭笑嘻嘻跑来坐到他腿上,抢了他手中的茶杯,先润了润嗓子,自豪般开口:“可要渴死我了,奶奶好喜欢我!” 他点点头,不可置否。 嗯。确实是,自己那一句“介绍”成功让老太太打起精神,然后把自己赶回了房间,拉着自己的女朋友聊了这么久,不是还说“很想”自己的吗? 他想到什么,问:“奶奶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尹葭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没有啊,什么东西?” “噢,那应该是明天。” “什么明天?” 王湙洲笑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明天穿旗袍?” 尹葭很乖地点头,思绪又被桌上的物件给吸引住了。 “咦?这是你的书桌吗?”尹葭看着桌面上摆着的毛笔架、砚台、还有一些书,桌面实在是简洁的很。 “嗯” “你还会写毛笔字?” 王湙洲闻言抬了抬眉,笑:“要我写给你看吗?” 尹葭眨眨眼,猛地点点头。 然后,尹葭知道了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他示意尹葭起身,尹葭靠在黄花梨木的桌子旁,看着王湙洲正襟危坐,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狼毫笔,左右看了看,索性打开桌上的茶盏盖,在里面洗刷着,白净细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笔管轻轻晃动,尹葭待他洗好笔,还没等到他沾墨,却等到了一句话。 “裤子脱掉。” “唉??” 尹葭一脸难以置信,不就是看他写几个字,还要脱裤子?! 王湙洲搁笔,什么也没解释,正待起身,只看到尹葭一脸生无可恋的神情,屈从道:“我来!我来!” 他满意地点点头,坐了回去,松开衬衫的几颗纽扣。 尹葭恶狠狠地盯着王湙洲,的雪白的胸膛,这简直是色诱啊!她慢慢除去紧身牛仔裤,王湙洲就这么双手交叉地看着尹葭做这一切,喉咙咽下口津液,声音不觉已经沙哑,他盯着尹葭那一双长腿,笔直,雪白,视线上移,到了上衣堪堪遮住的那处,他没有看够,手指勾了勾,小姑娘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他手不自觉地就覆上了尹葭丰满的屁股,袖口的纽扣冰凉且坚硬,压着她的臀,尹葭觉得很是难受,想往下坐些,才挪了寸许,就听见王湙洲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声音就在她耳边,热气烘得她意识又要溃散。 “能……能写了么?” 王湙洲笑得纯良:“别急,还有些准备没做。” “要我磨墨么?”尹葭很善良很单纯地说。 “你只需要把腿张开好好感受就行了。” 尹葭却自动忽略了前面的词,“感受”?啧啧啧,这个词,尹葭一脸了然,书法嘛,当然不能只是看看,还要用心去感受,“大叔你放心,我一定用心感受!” “乖。先坐到我膝盖上。” 尹葭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羞耻,可是这边王湙洲还在看着她,她两条腿架在他的腿上,面对着他,坐到了他的膝盖上,还没坐稳,就被王湙洲托起双腿往前移,尹葭坐在了他的裆部,小穴下面正对着那处凸起。 尹葭脸已经红透,支支吾吾问:“大叔你这样能写字么?” “唔……是不行。” 说完,便单手拉下尹葭的内裤,尹葭被吓的跳起,反而让王湙洲顺利将内裤脱了下来。 “啊!” “小点声哦。”王湙洲搂住她不让她跑掉,正经道:“如果不想被大家发现,千万不要出声哦。” 尹葭果真闭上嘴,瞄了瞄四周紧闭的门窗。 王湙洲轻笑,俯在她耳边说道:“而且这木质门窗还不是特别隔音。” 换来两只手捂住嘴巴。 事后,尹葭才悲催的知道这间房间附近都是没人住的,也根本不存在小声这一说。 王湙洲笑着吻上尹葭的嘴唇,手上还不忘揉捏着尹葭的雪白的臀,然后双手把尹葭托了起来搁在面前的桌面上,尹葭的两条腿还盘在王湙洲的腰上,她被亲的头脑都不清醒了,也没发现自己什么时候被搁在桌子上,只是懵懂地看着王湙洲,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坐下来,脱掉碍事的西服外套,随意搭在扶手上,然后捏住尹葭的两只脚腕,将两条腿分开,尹葭重心不稳,向后倒在了桌子上,还好桌子够长,正好够她躺下,她的头发飘散下来,轻轻扫着地面的尘埃。 她双眼朦胧看着脑袋旁边因为振动微微晃动的毛笔,王湙洲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脚踩在我肩上。” 尹葭乖乖的照做,然后就感觉到一个毛毛的软软的东西滑过自己的小穴,一直往下到了屁股缝里,这是……毛笔!她被这难以言表的感觉弄的难受极了,双腿不自觉并在一起,可是却被两只手给掰开,王湙洲的声音传来:“葭葭,说了要张开腿的。” 尹葭想支起身,但是身体已经被王湙洲那一笔软了大半,她带了些哭音求饶:“不要……好痒……” 他俯身在她唇边亲了亲,道:“可是我还没有写,不是你要看的吗葭葭?” “我……我……” 王湙洲轻轻笑了声,再用毛笔勾勒了一下尹葭的小穴,道:“‘墨水’并没有很多,葭葭你要我怎么写呢?” 尹葭只感觉下面空虚的很,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骚弄着她,却不给她更多,她难受地扭动着身子,小穴收缩着,从里面流出一股晶莹的津液,王湙洲看的眼睛的红血丝都要出来,他也不是很好过,下面那处早已抬头跃跃欲试,他的额头爆出青筋,手上却还是拿捏好力度,直直将毛笔插了进去。 尹葭“啊”了一声,又回过神来,紧紧捂住了嘴巴,王湙洲捏着毛病在里面探着,打着圈描摹尹葭的穴口,尹葭轻轻呜咽着,可是右腿还是被一只手给牢牢地控住,她的左腿没有了力气,从他的肩上落到桌面,毛笔又滑到了小穴口,她的腿猛地一蹬,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葭葭,你下面流了好多水。” 王湙洲平时的声音很清冷沉着,可是说起荤话来却是邪气十分,尹葭眼角滑下一滴泪,王湙洲看到她这样,披散着头发,眼睛红红的,还有一条泪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发间,这场景莫名地邪恶,像是强奸一样。 他垂下眼眸,手中却是没停,直到尹葭哭着求他:“湙洲……你……你进来……” 就是这一句话,让王湙洲停手,将毛笔抽出,抛到了地上,桌面已经积了一摊的液体,还在一滴滴往地上落。 尹葭脑中的弦好不容易松了,又听到拉拉链的声音,她的心跳又加快了,两只膝盖被握住,她的腿被折成m型,还没等她说话,王湙洲就直直地捅了进来,前戏已经让甬道充分湿润,王湙洲这一插就快要到底,尹葭被这力气带的身子都前进了些,头已经快要离开桌面了。 王湙洲俯身将她拉回来,下面又用力抽插着,尹葭的津液都弄湿了他的西服裤,他拔了出来,解开皮带,脱下这碍人的布料,又“啵叽”一声插了进去,动作快的吓人。 尹葭将腿架在他肩上,这一体位让王湙洲进入的更加深,他双手撑在尹葭身旁,盯着尹葭的脸,轻声问:“感受的怎么样?” 桌子在轻微晃动着,王湙洲的皮带打在她的屁股上啪啪作响,尹葭哪里能想出词来回答,只是闭着眼承受着王湙洲一下又一下的撞击,思绪像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 “葭葭,怎么不说话了?” 这时候还让她说话?!尹葭憋出两个字:“很好……”然后话音又被撞碎了。 王湙洲的手从尹葭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将她的胸罩往上推,大力揉捏着她的胸,尹葭只感觉这一刻像是升天般,头顶的灯上下移动着,面前的人的影子重迭,她快要闭上眼睛,然后换来更用力的一下深入,她猛地睁眼,看到双眼红红的王湙洲咬牙道:“不许睡!” 她开始呻吟起来,却让王湙洲更加兴奋,桌子开始猛烈地摇晃,笔架也掉了下去,毛笔噼里啪啦散了满地。 “啊啊啊……不要了!好深了!我不要了……呜呜……” 尹葭被王湙洲翻了个面从背后进入,一下比一下顶的用力顶的深。 这是他幼年端正坐姿练字的地方,如今一笔一捺都被描摹在尹葭的身体上。当时爷爷还在,自己写不好是要打手心的,自己也从没哭过,如今呜咽着的是她身下的姑娘,沾墨的笔尖如今渗透着她的津液。王湙洲想到这些,低声吼了一声,一股热液在尹葭身体里喷发,快要将尹葭灼烧。 王湙洲抱着尹葭到了床上,支柱上雕刻着龙凤,床沿比平常要高处10厘米左右,头顶的雕刻是百花和仕女图,挂着的两个香囊垂下来,五彩的穗子正轻微地抖动。 “唔……”她轻声喘,又拼命用手捂住嘴巴。 王湙洲正埋头在她胸前,底下正在攻城夺寨。 尹葭靠在床头,虽然垫了被子,但还是觉得腰被咯得酸疼,但令她担心的不是这个,她听着这床随着王湙洲的动作而发出“吱呀”的响声,她一怕老床不牢靠给塌了,二怕这声音被别人听到,想入非非。 王湙洲加大力咬了她一口,胸前已是红红的一片,伴随着散落的牙印。 她又想惊呼,从指间露出一个音。 王湙洲抬头看着她,笑得邪魅,“不会有人听见的。” 她张大嘴巴惊愕地看着他。 “呵呵。”她听到他低沉的笑,羞愧地捏起拳头去锤他,被他握住手腕压向床头,底下的速度越快了。 “湙洲……”她终于开口求饶,“不要了……” 声音奶奶糯糯的,简直是床笫之欢的催化剂。 速度还在加快。 王湙洲也在喘息着,这到底是怎样的极乐,他描绘不出,不想离开便是。 “宝宝……”他吻着她,看到她迷蒙的眼神,最后顶了一下,吻去她鼻尖上的汗,笑了笑。 “你餍足了没?”她问。 “没有。”他看着她。 她本想羞一羞他,没想到他当真脸皮厚,便不再看他。 “想必,葭葭也没有吧。”他埋首于她颈窝。 芙蓉帐,香荷包,洁白的玉体,交颈的鸳鸯。 ―――――――― 作者:非常对不起(90度鞠躬)一直拖到现在才更,开始写的时候一直找不着感觉,忽然觉得论文竟然比小说还好下笔……(我真是欠抽)好啦,希望这个寒假能把这篇给更完,不然又要断几个月,又没有思绪了……这篇不会很长的,估计正文能有个10章左右吧_(:3」∠)_然后(或许)再有两篇番外 8 8 不满意之前写的,丰富了一下情节和细节。 ―――――― 尹葭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伸了个懒腰,眼睛半睁,迷迷糊糊看见头顶的床顶吊了一根绳,晃晃悠悠绑了个东西。她揉揉眼睛,看到身旁王湙洲已经不在,便捉住了那根绳拽下来一看,竟然绑了个外壳漆黑、两根长长的胡须还在晃动的甲壳虫,小虫子被尹葭两根手指捏住,腿乱蹬着,还在兀自挣扎着。 尹葭仔细看了看,偷偷扯了一下嘴角,瞄见对面窗子上映的一个影子,一个抛物线就扔到了床脚的垃圾桶里。 王黎透过窗户缝隙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气得狠狠跺了跺脚。 尹葭推开被子下床,腰还是有点疼,昨晚又做到很晚,她被抱着去洗澡然后又由着王湙洲给她穿上衣服,就趴在床上去见周公了。王湙洲反而很有精神,不但收拾了书桌上的残局,今早还起了个大早去市里接伯父伯母。她慢慢踱到书桌这,桌子上的东西已经按照原状摆好,她瞥见那只狼毫笔,他竟然还没扔!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她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想到昨晚,她脸又红了,背后有人推开了门,不客气的声音响起:“外婆让我来喊你吃早饭了。” 尹葭回头,看见小姑娘叉着腰那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扬起个大笑脸,点头回:“好的。” 王黎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迈出房门,尹葭轻呼:“呀!” 瞄见小姑娘住了脚,脖子僵着不动,但眼角拼命往背后看。 她继续说下去:“这旗袍怎么扣不上?” 王黎转过身来,一边很不情愿地说道:“真麻烦。”一边向她走来。 尹葭在屏风后面换上了那件旗袍,发尾微卷散在腰间,前凸后翘的身材被很好得突显出来,当王黎绕过屏风时,看到这场景张着嘴无声赞叹。 “好漂亮……” 尹葭听到这话,笑着问:“是么?” 糟糕!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王黎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像蚊子一样哼哼:“嗯哼。” 尹葭差点笑出声来,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她,迟迟不见身后人动作,她“咦?”了一声,听到王黎不怀好意的笑,“嫂子,你的脖子这怎么红了一块……” 尹葭强撑着脸皮,笑答:“兴许是虫咬的。” 果真没有搭话,王黎帮她扣好纽扣,尹葭再踩了一双不高的白皮鞋,准备出门,却不料王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是去吃饭么?”她走到床边。 王黎从脚尖看向她,又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说了一句什么。 尹葭再凑近了些,笑问:“什么?” “对不起……” 尹葭笑起来,并肩坐到了王黎身边,搂住她的肩,“没关系。唉!对了,黎黎,我这里有一条手链,送你!” 当时在海岛,她将王湙洲家里的女孩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他笑说只有一个妹妹,还是表的,这倒好办。尹葭从行李箱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王黎,小女孩道谢,接过打开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绒布下静静躺了一条手链,细细的银链等距穿起七颗不大不小的圆润白皙的珍珠,扣链下还坠着小巧的银制的星星,王黎小心翼翼拿起,再看向尹葭时眼睛里仿佛有着璀璨的星光。 “好好看……” “嘻嘻,我第一眼就看到这条,你喜欢就好。” 王黎冲过来抱住尹葭,在她的胸前蹭了蹭,像是只撒娇的猫咪,尹葭那一瞬忽然感受到了平时自己在王湙洲胸前蹭的感觉。 老实说,还不错。 她又想到要是换作是大叔在她怀里蹭,哇塞,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她那颗心蠢蠢欲动。 “呐,妹妹,我送你一件礼物,你可要给我回礼。”尹葭转转眼珠。 王黎小手一挥,“你看上我的什么了?都给你!” “唔……我要关于王湙洲的独家情报!” “嘿嘿这个你可问对人了!我小时候一直和湙洲哥哥生活在这里,尹葭姐姐,你可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多么惨,我妈天天拿湙洲哥哥跟我比来比去。他练的颜楷我就也要练,他看的诗书我就也要看,爷爷还在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考湙洲哥哥的功课,这都是我妈告诉我的,你不知道,那么长的戒尺――”王黎用手比了比,“打一下,手都要肿!还好我出生的晚,爷爷已经打不动我嘿嘿……还有啊,湙洲哥哥长大后长的又高又帅,那个时候他经常抱我出去玩呢!我那时才叁四岁……我怎么记得?我当然记得啦!当时一堆的小姑娘都争着抱我给我巧克力糖果让我帮她们递情书……” 王黎特点拖长了语调,本想着让尹葭着急,但是尹葭傻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 尹葭在脑海里想了想一个清冷少年手里抱着个小娃娃的场景就忍不住偷笑。 王黎努努鼻子,只好说下去。 “……唉后来某一次我偷偷拿着情书塞到他抽屉里,就被湙洲哥哥发现了,当时他的脸色我的妈差点把我吓哭了,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些女孩都不来找我了……” 尹葭听完,仿佛灌了杯蜂蜜柠檬水,又酸又甜。酸的是她的大叔简直就是她从小就想当的别人家的孩子,叁岁识字读书,会拿筷子就会拿毛笔,当她自豪自己六岁就会背一首不短的唐诗时人家就已经会对对子了,她学着abcd时人家一口英语说的流利,当她喜滋滋收到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时,他倒好,小姑娘们像是吃了迷魂药般迷倒了一大片。 还好大叔现在是自己的了,她违心地想着,自己身上肯定是有着和其他女孩不同的地方,等大叔回来,自己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 “嫂子?嫂子!” 尹葭回神,“嗯?” 老实说,对于这个称谓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像扫了层腮红。 “嘻嘻嘻嘻嘻,你这床怎么摇摇晃晃的,不稳啊?”小姑娘摇摆着双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摇摇晃晃…… 尹葭站起身来,不敢看她,支支吾吾解释着:“可能某个床脚……被老鼠咬了一口吧……” “老鼠?怎么会有老鼠……下午我让管家来一趟!” 尹葭一把把王黎拖起来,“不是说吃早饭吗?我们赶快去吧!” “啊呀!死了死了,竟然忘了!我们快走!” 反倒是王黎拉着尹葭一路狂奔,还好旗袍开叉较大,她也不顾淑女形象,一路跑到了前厅。 进了前厅,她还和王黎打闹着,互相挠着痒痒。 结果王黎往前面瞄了一眼,忽然就站直了,两手背在身后,心虚地看了看身边的尹葭,尹葭不解,也抬眼往前面看去。 然后尹葭觉得刚才简直是她人生中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坐在上首喝茶的两位女子,左侧的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右侧一位气质非凡的女子,年龄按理来说应是50上下,可是看起来却是如30岁的妇人,除了眼角处的几道皱纹,尹葭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是王湙洲的母亲。 王母也穿了一件旗袍,荷叶绿,领子坚硬,将修长的脖子突显出来,头发盘起在脑后梳了个髻,用一根碧玉簪给固定住,除了发饰,耳坠和腕上的镯子也是清一色的玉,尹葭耳边隐约响起当时在海岛上王湙洲对她说的话“我母亲喜爱玉石之物……” 女子看向她,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葭葭吧?总听湙洲说起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果真…… 这位女子是大叔的母亲…… 那刚才自己跑过来的狼狈样……岂不是全被看了去?! 完了完了,尹葭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往那边走,努力重塑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 “阿姨好。”她红着脸站在王母身边,唯唯诺诺像个小丫鬟。 王母笑着拉起尹葭的手,仔仔细细看着尹葭,这样被人打量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眼。 “这件旗袍可真合适你。”听到一声赞美。 尹葭欣喜抬头,“阿姨身上的旗袍好看的很,衬得皮肤雪白。” “我这徐娘半老的人,谈什么好看,不过是穿个情怀罢了!” “阿姨怎么老了,奶奶您来说,阿姨是不是依旧风采翩然!我看着阿姨都像是王湙洲的姐姐呢!” 身旁的奶奶被逗笑了,“你们呐!在老人家面前扯东扯西。葭葭,你也是,怎么还叫‘阿姨’,该改口叫‘妈’了!” 尹葭脸上又浮上红晕,手被王母攥的更紧了,王母一脸期待地看着尹葭。 “妈……” “唉!好了好了,扯了这么久,早饭都要凉了!”王母笑呵呵地吩咐管家将早饭摆在前厅的小桌上,见尹葭在一旁左顾右盼,了然地笑道:“湙洲和他父亲去祠堂上香,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尹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早上吃的长寿面,桌上全是女子,奶奶坐在对着大门的上首,身侧空出两个位子留给王父和王湙洲,王母坐在奶奶的另一边,然后再是尹葭,她正好侧对大门,身旁坐了王黎。 奶奶只生了一男一女,就是王湙洲的父亲和姑母,结果二人也正巧,给王家又添了一男一女,就是王湙洲和王黎。 姑母和姑父在国外没法赶回来。尹葭在来这之前问过王湙洲,也了解王黎一家的情况,原来王黎的父亲是入赘王家,王黎也正随母姓,名字里的“黎”字是父姓。姑母一家常年居住国外,王黎在国内读完中学也要出国。 正在征征地想着,忽然被谁摸了摸头顶,她瑟索了一下,回头看正是王湙洲立在她身后,一副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大……湙洲?你来啦?”尹葭尴尬笑着,刚才差点就要叫“大叔”了。 “嗯我来了。” 看到奶奶和王母相视一笑,两脸看透一切的表情,她红了脸。 王黎很识相地抱着碗挪到旁边的位置上,王湙洲落座,不一会儿,王父也过来了,看到尹葭时目光顿了顿。 “父亲,这是我女朋友,尹葭。”王湙洲站起来道。 尹葭立刻站起身来问好:“叔叔好!”就差没有鞠躬了。 王父淡淡看了尹葭一眼,点点头。 一家人在桌上吃着面,说了一圈的贺词。 尹葭认为王湙洲父亲严厉的很,自他坐下来后,桌上除了筷子轻微敲击瓷碗的轻轻铿锵声,没有其它声音。 大家吞咽声几乎没有,像吃面这种,平常人都会嗦,但是她侧头看了看王湙洲,只见他慢条斯理挑起来一筷子面,然后凑到唇边吹了吹,再将面条送进口中,慢条斯理嚼了几下就咽下了,这一系列动作真是优雅得体。 “怎么了?”王湙洲察觉,侧头看她。 尹葭冲他嘿然一笑,咽下一口面,还好她吃饭不会吧唧嘴,不然可真尴尬了。 据说中午要去酒店里摆宴席,他们吃完早饭,再装扮了一下就出门了。 家里的司机载着老太太和王父王母坐一车,王湙洲带着尹葭和王黎,两辆车前后开出院门前往市中心的酒店。 一路上王黎在后座叽叽喳喳介绍着沿途的建筑物,尹葭坐在她旁边,视线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唉!你看你看,这是我和湙洲哥哥的学校!” 参天的大树下掩盖着不显眼的校门和门上的匾额,尹葭转头看着快要淡出视线的风景,听到王湙洲淡淡开口:“很老的校区了,如今已经变成重点保护单位,新校区建在前面。” “噢这样啊……” “想去那里看看么?下午吃完饭我带你过来。” “好呀好呀!”尹葭笑眯眯的,眼睛亮起来。 “我也要去!”王黎扒住王湙洲的车座椅。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尹葭笑着回。 结果王湙洲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王黎立刻识相改口道:“啊,我忘了,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万能理由――写作业。 尹葭只好说着遗憾,继续看着窗外风景,没注意车里另外二人的眼神交流。 王黎:作业,你写。 王湙洲:ok。 车子拐过一处喷泉,停在了酒店门口,他们下车,王湙洲将钥匙交给保安,让他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就牵起了尹葭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 远远看去,男子高大帅气,女子婉约静美,今天王湙洲穿的如同绅士一般,西服精心熨烫得整齐,胸前口袋折着和尹葭旗袍同色的丝巾。尹葭的旗袍实在是太过吸引人眼球,不在于花样的美丽,而在于旗袍下身躯的美妙,盈盈一握的腰,若隐若现的洁白修长的大腿,这样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啧啧啧,看客们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几秒。 王湙洲注意到身旁的尹葭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俊脸没有表情,只是长臂一捞,将尹葭搂住带了进去。 还不让人看了! 王黎一个人站在风中,左右看了看,抱了抱自己,觉得分外凄凉。左边是大伯和大伯母成双成对挽着手,右边是尹葭和王湙洲搂着腰,她只好成为奶奶的拐杖,掺着老太太走了进去。 宴席开始,在座的宾客除了宗亲还有王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桌桌的人都拿着酒杯来敬酒,说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话,尹葭在座位上看着往来的人,忽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她看了过去,是一位穿着红色裙子的姑娘,不认识。 “唉……”叹气。 “怎么了?”王湙洲夹菜的手一顿,侧头看她。 “某人的桃花太多了……” 王湙洲轻笑一声,夹了片鱼肉到她碗里,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上,手指拨着头发,在她的脊背上轻轻刮蹭,“在场的其他男士射向我的眼刀亦不少。” 尹葭瞪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啊是么?我怎么没看见?” 于是某人更不高兴了。 为什么自己要让她穿旗袍? 不对,为什么自己要带她出来? 他算是理解了“金屋藏娇”的由来。 推杯换盏之后,轮到老寿星讲话,大家都静了下来,奶奶笑呵呵地说了几句感谢,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尹葭,尹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老太婆也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大家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向了尹葭,尹葭的脸又红又烫,几十道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王湙洲也看向自己,眼神中好像有一丝丝看热闹的成分。 “这是我们王家的准孙媳妇……” 她愣了。 王湙洲捏了捏尹葭的手,她站起来笑了笑,“我是尹葭。” 宾客笑着恭喜,又听见老太太说:“有件东西我替王家保管了许久,今天也是时候交给你啦……”说着,示意身边的王母拿出一个方形的锦盒,打开来,大家都抽了口气,只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金钏。 尹葭看过去,也大吃了一惊,这个金钏竟和她当初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别无二致,她低头看了看王湙洲,后者冲她眨眨眼,她看懂了,由着奶奶将金钏戴到了自己的右手腕,凉凉的沉甸甸的感觉油生。 “戴进去了,你可不许反悔啦!” 尹葭笑着点头,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 这是王家的传家宝,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不知传了多少代人,历经了多少春与秋,如今在她手腕上,尹葭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为了躲那些叁姑六婆的盘问,王湙洲拉着尹葭悄悄从酒店侧门溜走了,两个主角都走了,这些等着看好戏的观众自然也就散了场。 尹葭坐在副驾驶座上,打开车窗笑嘻嘻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看了她这边的还不够,还要时不时往王湙洲那边看,王湙洲看到她这左顾右盼的样子,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忍不住笑了笑。 尹葭听到他的笑声,佯装生气地问:“笑我干什么?” 王湙洲悠悠叹道:“笑你可爱。” 尹葭哼了声,偷偷看他。 白衬衫绾到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车内放着古典乐,等红绿灯时在方向盘上轻巧的食指……再看向他的眼睛时,纤长的睫毛慢慢地眨着,唉……他一定算准她就吃这一套。 她盯着前方的红色车灯,慢慢地说:“我觉得叔叔好像不太喜欢我……” 他闻声去看她,见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忍不住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头,“父亲他看起来冷冰冰,但是并不是不喜欢你,你这么可爱,大家都喜欢你。” “真的吗?”尹葭抬头,眨着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他难得笑弯了眼睛,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得意地说:“对啊,要是我始乱终弃的话,父亲可能打断我的腿。” 尹葭愣了愣,不知道原来表面冷漠的王父原来是这样。 而她不知道的不止这个。 在宴席开始前,父亲找他谈过话,他们站在消防通道处,路过的一名服务员好奇地瞄了瞄这边,看到两个气质不俗的男人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偷偷摸摸的,难道…… 王湙洲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同于以往的训话,他惊讶地发现从仰视到平视再到俯视,这些年月悄然过去,如今父亲也变老了。 “好好对待人家。” 他笑,“我现在只等她再长大一岁,然后把她娶回家。” 王父嘴角扬起,拍了拍王湙洲的肩道“你小子。”二人并排走了出去。 看到尹葭愣愣地发呆,他再一叹:“我是不敢,就怕某人追着某个小鲜肉就不要我了。”语气莫名的委屈。 尹葭心里软了软,小声地说:“我才不会呢!” 王湙洲听到了,将车子拐进一条小道,笑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并没有多少学生,他们穿过篮球场,看到一个个少年跳起传球,球场上响着“球给我!”“好球!”等叫喊声,在明媚的春光里,这里真是青春洋溢。 他低头看到侧头看风光的尹葭,第一次感到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少年,拉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这两只金钏是不是一对?” 王湙洲牵着尹葭的手,走在林荫小道上,听到这句话,他想了想。 “这样纹饰比较难见,除了陈列室里的那只,我只见过你手上的这只。” 那就是了,尹葭颤了颤,“也就是说……我手上的这只金钏真的价值连城?” 还没等王湙洲有何反应,尹葭挣脱了他的手掌,打算将金钏摘下来。 被王湙洲抬手制止,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你干什么?” “我我我得把它放回盒子里,要是磕坏了哪里……” 他松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顶,“它一直都呆在盒子里,难得出来透透气,你又把人家关回去?” 尹葭听话松了手,又乖乖地把手掌放回王湙洲手中。 “之前没有告诉你,抱歉。” “哦――原来那天晚上你指的是这个!”尹葭瞪大眼睛,恍然大悟。 “嗯。” “不行,你害的我没一点准备,你要补偿我。” 王湙洲笑弯了眼睛,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啊,今晚。” 尹葭大叫:“什么今晚?!我不是指那个!” “你指的那个?”王湙洲握紧她的手,牵着尹葭慢慢走着。 “嘿嘿……”她附耳对着王湙洲说了句话。 他轻轻皱起眉头,“你怎么想到这个?” “当然不是……保密。你答不答应?”尹葭眨着大眼睛,装作很凶的表情。 他低头亲了她一口,“好吧。” 初春的风很是和缓,他笑着看着前面左看右看还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人,言笑晏晏,那笑容比初春枝头上的桃花朵还要灼灼其华。他忽然视线模糊,仿佛看到很久很久之前的自己站在树下,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眼睛里是倔强,是青春,是好奇。 很久之前的自己好像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板板正正的待人待事,在那棵树下拒绝了一个女孩。他叹了口气,抓住前面的那个人,尹葭错愕时,已经被吻住。 无论是他青春年少,还是他风华正茂,他能遇到这个人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 夜晚,床上。 王湙洲顺从地趴在尹葭的怀里,尹葭感慨着:“感觉还不错,你再蹭一蹭。”说着,还顺了顺王湙洲微微翘起的头发。 没想到怀里的人蹭着蹭着就寻到了那粒粉红蓓蕾,毫不客气地咬了上去,隔着衣料吮吸。 尹葭呻吟了声,想推开他,腰却被抱得紧紧的,她的睡衣被解开。 “行了行了!” 一只手探到她后背,解开了内衣扣。 “王湙洲!” 他低低笑:“晚了。” 床帘垂下,呻吟声逐渐传出。 ―――――― 作者:第二则番外已经在写了,是大叔和葭葭的前世,民国风。男主前期奶狗后期狼狗,女主幼年被迫嫁给男主,二人年少成婚。 第一场h戏已经写好,足足5000字……剧情戏呢……(望天)当然,这只是番外,不会有很多情节。 我真的不想的……感觉写作的感觉还没找对…… 我争取尽早更完…… 番外二(一)[前世·民国] 番外二 1 “卖报了!卖报了!金陵城大事件!小凤凰决然拒求爱,谢大少悄然买一醉!” 卖报小童的清脆的声音穿透十字街里,一时间大家都被吸引过去,争着抢着买报,一看那头版头条,津津乐道着这几天的饭后谈资。瞧啊,这边西夏街的穿鞋纳底的妇女们不就在嘴碎地说着什么。 “你说说那个狐狸精、鬼魅子到底有什么好,男人们的眼珠子都她被吸了去!”刘二婶泄恨似的拿梭子狠狠插进了鞋底,再一勾,像是在扎小人,那鞋底就是小凤凰,一钩把那附身的妲己精给勾出来。 “是啊是啊,刘嫂,我还刚想跟你们诉苦呢……唉,我家那位,成天不知道往哪里跑,上工几天赚了些钱就得得瑟瑟,昨天我悄悄跟他一路,你们猜怎么着?那天杀的竟然跑去听那狐狸精唱小曲!”女人放下针线,抬袖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液体。 女人们脸上的表情不一,有些同情,有些似是产生共鸣,更多的是愤恨,是不争。 “淑芳妹子,我说啊,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啐!”荷婶一靠椅背,老旧的竹条椅“咯吱”一声响。 一时间,大家的攻击目标又转移到男人身上,说到了咱们前文里提到的“谢大少”。 “这谢家小少爷也真是个败家子,仗着老爹宠老娘爱的,风花雪月场哪个不认识他?这才十六吧?就想着娶老婆了!” “唉――谢老爷50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得往死里宠?这金陵城里,他的‘伟绩’何止今年,都已经传了叁四年喽!” “要我说啊,你们怎么不想想把自己女儿拾掇拾掇,勾人家小少爷的魂啊?多少大洋不给你送过来……” 于是大家又笑作一团,在这个深深的巷子里讲着自己的闲言碎语,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西夏街口,杵着个卖糖炒栗子的男人,两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肩盯着面前走过的人群,希望有人光顾他的生意,他侧头往女人们那边看了一眼,小凤凰?谢大少?关他什么事? 小车上放了个玻璃箱,被油渍弄污了的玻璃箱里是一颗颗圆润、饱满、泛着光芒的大栗子。一位梳着学生头,穿着湖蓝色上衣、藏蓝色布袄裙的女孩正站在一旁,捧着一个纸包,一手拿起一颗板栗,微张小口,露出小小的洁白的牙齿,然后一咬,“咔嚓”一声,露出了板栗壳里橙黄的鲜甜的果实。 冬天吃糖炒栗子最适宜了!软腻的口感加上甘甜的滋味,陆艾吮了下食指和拇指,最后回味了一下这美味,把碎壳又装进了纸包里,听够了闲言闲语,这才慢悠悠走回了家。 她可不敢把零食带回家吃,婆婆总是说吃零食就不会想吃饭,那样就长不大了,可是她都已经长大了,这骗小孩的话也骗不了她了。 这不,手里一有了些闲钱,就来安慰肚子里的馋虫了。 她家在对面的冬春街里,穿过长长的青石板路,皮鞋跟敲击出绵长的响声,路过卖糖葫芦串、卖奶油饼干、卖水果糖的小贩,她心里想,自己真的做到了一路向前不回头,可事实却是她摸到了自己口袋,空空如也。 推开一扇木门,上面的铁锁因为人们长期的抚摸,都已经泛起了银白色的光芒,她小时候总是以为这门栓是银子做的,一直想撬下来拿去当了买糖吃。 不过胆子小,一直想到了长大,不料一天却在铁匠那里看到了一排的打制好的门栓,和自己家里的一模一样,她暗骂一声自己蠢,认识到幼年时期做的梦大多数都是不符合现实的。 走到屋里,陆艾感到有些奇怪,外面的天还亮堂着呢,怎么就点起灯来了?平常里婆婆不是最怕浪费电的?要到屋内暗无天日才会允许她点灯写字的。 她放下肩上的布包,踮起脚偷偷地摸到婆婆房间的门上,门是虚掩着的,她背着手,身子往前倾,透过门上的窟窿眼看到一对夫妻样子的男女正坐在椅子上,婆婆坐在他们对面。 声音传来,“……艾艾她还在上学,怕是……” 咦?说到了她? 陆艾耳朵凑的更近了,听到那个女人开口了:“陆婆婆,你也不是不清楚现在满城都在传些什么,我们也是很急啊,我找人算了你家艾艾的生辰八字,和我家云渊合得很,不然也不会找到你……” “唉……” “婆婆,”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男人也开口了,“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谢永毅这辈子都不会忘,之前也想过要接你过去谢家,你说住不惯,但是恩还是要报的。我听说艾艾读书很不错,现在中学快要上完了,等以后上了大学,学费高昂,她还要受你的照拂么?我们可以送她出国留学……只要她嫁过来……” 听到这里,陆艾算是明白了,她咬咬牙,自己不是不知道她是婆婆捡来的,但是自己好歹也有选择的权力吧?教自己的文老师可是跟他们说了,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大家都有人权,这是个民主的时代。长辫子早就剪掉了,女孩子不用裹脚了,可是这该死的包办婚姻什么时候才能被禁止?! 陆艾恨恨地想,不料脚一滑,她连忙扶住门框,不过弄的木门“咯吱”一声,婆婆的声音响起,“艾艾?” 她咬牙认命,推开门,一只脚踏进去,当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时,她退缩了,那究竟是双怎样的眼睛啊……虽然眼角深深的皱纹显示出他不再年轻,但因常年在利益中徘徊,在讨价还价里锻炼的一双眼睛似乎在烈火里焠过,一眼就能评判货物的好坏。陆艾觉得此时自己就像是货架上的一件商品……随便是什么,反正正被人考虑,被人打量。 “艾艾――”婆婆眼睛里似乎有些尴尬,“你回来啦?” 她点点头,走到婆婆身后,站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时间,屋内的谈话好似进行不下去了,大家都沉默着,噢,转化成心理战了,看谁先开口。 陆艾只是低着头,一遍遍抚平裙子上的一道褶,对面两个人的目光好像还是粘在自己身上,她纤细的手搭在沙发背上,底下老旧的蕾丝布料因为长期的倚靠而粗糙变色。 陆婆婆知道她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样低落,可是谢家的确说到了一点,如果要让艾艾继续读书,靠自己是万万不够的。 小女孩的睫毛很长,垂下目光时在头顶的电灯下洒下浓密的长长的阴影。 谢家太太歪头看了她好一阵,觉得陆艾甚是符合自己的胃口――乖巧、纯真,可不像那个死狐媚子! “艾艾?是‘艾草’的‘艾’么?”谢太太的声音很年轻,带有金陵城女人特有的狭长婉转的声调,话里带着天然的叁分笑意。 陆艾稍微放松了身体,这人听起来不像是坏人,语气和缓的很。 “是。”她轻声说,还是不敢抬头。 “今年多少岁了?该有十叁四岁了吧?” 她红了脸,摇摇头,结巴着说:“我、我已经十六了。” 陆艾人长的小小的,听说是小时候得病的缘故,这也是她被婆婆捡到的缘故。她的身子一直没有调理好,人长的瘦弱,故而比同龄人要看着小些。 “哟!那敢情同我家云渊一样大呢!” 云渊?谢云渊?难道自己要和这位谢大少结婚? 谢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两个孩子年龄一样大,应该更能好好相处,她笑着起身,拉着陆艾的手腕坐到她身边,少女的手很瘦,骨头很明显,谢太太两只手上下阖住陆艾的小手,不同于妇人那莹润的手指,她的手心压在谢太太的一颗红宝石戒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晃神,没有听到谢太太跟她说话。 “嗯?什么?”她侧头,睁大眼睛看着身旁的妇人。 谢太太笑了,涂了红胭脂的嘴唇扬起,“我是说,今后到了咱们家,可要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就挽起陆艾的手,起身准备走。 她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眼婆婆,却没看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那个谢大少了吗? “谢太太,还不急,艾艾她东西还没有收拾――” “东西已经备好了,就缺人了。” 陆婆婆哑然,心里万般滋味,可是一看到陆艾还穿着去年的旧裙子,还是叹了口气,安慰陆艾:“艾艾,去吧。有时间过来看看婆婆就好。要记得婆婆教你的。” 陆艾微微点头,被搂着走出了小屋,巷子口停了一辆黑亮的小车,司机看到来人,里面下车打开后边的侧门,陆艾首先坐了进去,虽是舒适的真皮座椅,但她还是坐立不安。可能是她第一次坐这玩意儿,车厢里的密闭空间加上她这颗忐忑不安的心,她面对谢太太的热情的搭话像是听不见,只得“嗯”“啊”地回着。 轿车穿过鼎沸的人群,外头天已经全黑,陆艾侧头看向车窗外,路人各走各自的路,没人看她,也没人管她,更没人发现她轻轻颤抖的小腿。 到了谢家。陆艾忍住想吐的感觉,背地里拼命深呼吸,被谢太太拉着手走过一扇扇门,一路上被不少女佣偷偷看着,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些许红润,在外人看来倒也是个惹人爱的姑娘。 谢母领着她一直到一扇白色的房门前,说是房门,可是这大小跟她家大门一样大。 她想到家,又想到奶奶,可是今晚再没有人给她洗脚按摩了,她怔怔地望着铜质门把,眼睛酸酸的。 门前站了个小女仆,手上端了个托盘,上面放了个精致小巧的瓷盅,摆了同款的调羹和筷子。谢太太瞄了托盘一眼,陆艾也看了过去,似乎没有吃过的痕迹。 “少爷还是不吃饭?” 小女仆低着头,瑟缩着身子,颤着声答:“回太太,少爷今天一天都锁着门,我们一靠近就往门上砸东西……” 谢太太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宝贝?宝贝?给妈妈开开门呀!”谢太太弯着腰耳朵贴着门,听着门那边的动静。 再叫了两句,手上拍门的力度大了些,可还是没有人应答。陆艾杵在门边,突然很想笑出来,可是却不敢出声,她以后的日子将会如何?她不能得知,但瞧这一出,这谢大少爷果真名不虚传。 谢母声音放软,苦苦哀求,“宝贝,你还在生气你爹?听妈一句,那个什么狐狸精――” 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似是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毯上。 “我不准你这样说凤姐姐!” 少年声音稚气未脱,似乎还有些哽咽,听起来倒像是哪个小姑娘受欺负了。这是陆艾听到谢少爷说的第一句话,语气说不上好,但这样与母亲说话,实在是让陆艾有些为谢太太感到生气。 看着身旁谢太太那习以为常的表情,她忍不住叹气了,她又是谁?就算嫁到这里,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管? 倒是谢太太因为陆艾这一声叹气,发觉身旁还站了一个人,她上下看了看陆艾,后者被她这目光看得有些起鸡皮疙瘩。 “宝贝~出来吧~再不出来,小姐姐就要走啦――” 陆艾僵了后背,果然,不一会儿,门内传来闷闷一声“哪个小姐姐?” 似乎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谢太太抿嘴一笑,双手搂住陆艾的肩往门口一带,笑:“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双白的几乎透明的脚走进了她的视线,久久都没人说话,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身后的谢太太也不知道去哪了,而面前的人也不说话,她只好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谢少爷穿了藏蓝色的丝质睡衣裤,光着脚丫踩在地砖上,他的脚后好像还有着被砸烂的瓷片等什物,看那些残骸似乎能够辨认它应该是个茶壶。 就在她想这些时,谢云渊征征地看着面前的陆艾,他比她要高些,皮肤白的让女人都相形见绌,而眼角处的皮肤是红的,一双桃花眼像是酿着醇香的酒,让人一看便醉,他的五官长得像谢母,本来是堂堂七尺男儿,看脸却宛如一位阴柔女子。 果然进出风月场还是要有些资本的。 她微微仰头,撞进他的眼眸,而谢云渊混沌的眼眸因为陆艾的一望瞬间亮起了光芒。二人对视片刻,他急忙上前,陆艾被他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下楼梯。他抬手想扶住她,陆艾侧身躲避,双手抱住自己,咬唇看他,似乎下一秒眼睛里就要渗出泪水。 他连忙举手投降,语气柔软,“好好好,我不碰你!” 这样温柔的语气,想必在风月场里哄过不少女人,陆艾心里唾弃,可是耳朵尖却悄然红了。 他亮闪闪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陆艾被他盯得不自在极了,脸色苍白,下嘴唇被死死咬住,似乎快要咬破。而谢云渊咧嘴笑了,雪白的牙齿泛着珍珠般的光芒,“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声音像是浸了蜜一样甜。 陆艾还是咬着唇,皱着眉。 谢云渊眨眨眼,倒是拾阶而上的谢太太捏了双拖鞋放在谢云渊脚边,笑:“宝贝你怎么不穿鞋子?地上凉快穿上!” 谢云渊似乎是打算不问出陆艾的名字就不动了,眼里继续盯着陆艾,口中却问向身旁的谢太太,“母亲,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谢母笑得欢乐,“我的宝贝儿子,你这样盯着人家,别把她给吓跑了!” 听到这句,谢云渊果然被镇住了,忙收回视线,眨眨眼无辜极了,倒像是他被欺负了。 “她啊,叫‘陆艾’,也别叫她姐姐了……”谢太太捂嘴笑。 谢云渊瞪着双大眼睛,终于分给谢太太一些目光,不明白自己母亲在说什么。 “……她啊,今后就是你的媳妇儿了!” *** 一位穿着鹅黄色丝质裙的少女站在花丛中,腰肢柔软,身体曲线引人陶醉。 此时已是早春,少女伸出雪白的如同莲藕般的手臂摸了摸那朵红色花朵,食指上沾了花瓣含着的晶莹露水。 她的手腕上戴了个金色的沉甸甸的镯子,要是行家一定能够看出,这便是前几日谢大少豪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而买下的古物――蚩尤金钏。 大家都在议论这段时间到底是哪位美人赢得了谢大少的心,谢宅里到底藏了怎样的国色天香能让赫赫有名的穿梭在各大风月场的小少爷浪子回头。 少女将食指凑近鼻尖,依稀可闻得芬芳花香。 谁也想不到,让谢云渊倾心,甚至是发痴的是个胡同里出来的小姑娘。 她在谢家已经过了叁个月零四天。 这段时间,她唯一的亲人――婆婆因病去世。婆婆的最后一眼她也没有见到,她死在了一个寒冷的夜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人发觉。她哭的死去活来,少有的活泼性子也渐渐消沉。 这段时间,她与谢云渊结为夫妻,成为谢夫人,二人晚上睡在一起,谢云渊白天也极黏她,她本来害怕他会对她做些什么,但是这位谢少爷却是不像传言那般,他就喜欢看着她,晚上要抱着她睡觉才能睡着,他们没有亲吻过,更不谈别的。 看上去似乎是个纯情的小少年。 就是……占有欲太强。 甚至不许别的男性接触陆艾,要不然发起火来简直要把家给拆了。 她想起之前自己出门上街,就是小贩给她棉花糖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这位谢大少看见了当场就把人摊子踹了,陆艾被他凶起来的样子给吓到,此后陆艾出门,身边一定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旁边站着的眉眼带笑的那人,像是无所谓般。 可她实在是做不到。 故她再也没有出谢宅一步。 陆艾走过路边的一株牡丹,又叹了口气,要是谢云渊在身边肯定又会问“为什么要叹气”,她只会淡淡一笑,没人知道为什么。 她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过上了旁人羡慕的生活,在谢家日日好吃好穿供着,修剪花枝的小菊最喜欢跟自己说话,每次她一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就是“少奶奶今日又变美了呢!” …… 可是这样一日复一日,难道自己永远就要被锁在这深宅大院里面?她有她的梦想,她想读书,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裹紧了肩上的披肩,快走到亭子处,忽然听到渐渐清楚的谈话声,一男一女。 “唉……果然艾艾一进门就管住了云渊,我就说这个办法奏效,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把陆艾娶进门!这样云渊也不会被那些狐媚子迷了这么久!” 陆艾知道生辰八字是个幌子,听到此话也不生气,淡淡笑了。 谢父听到这句话,再吸了口烟,道:“这样虽好,但是我看渊儿这孩子被陆艾迷的神魂颠倒,整日就知道耍那些逗女孩开心的把戏,是时候要让他学学经商之道,好继承我的产业……”烟雾缓缓吐出,白色烟雾缭绕下,一双眼让人心惊。 他吞吐了几口,忽然“咳咳咳”咳嗽起来,谢母慌张起身顺了顺他的后背,“医生说了要你少抽点,你就是不听!” 谢父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了,想喝口茶润润嗓子。谢太太喊了两句,没人应,她骂了句“吃白饭的小兔崽子!”起身拿起茶壶往去往客厅的那条路走去。 陆艾身子低了低,看到谢太太的身子已经隐于花丛中,她慢慢站了起来,刚才蹲在花丛里听他们的对话,整条右腿都麻了,她捏了捏,抬腿走进了亭中。 “艾艾?”谢永毅看到来人,没有想到。 陆艾微微一笑。 “坐坐,你母亲去倒茶了一会回来,我去看看……”说着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谢伯父――” 陆艾特地强调了“伯父”二字,果然男人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她没有废话,单刀直入:“谢云渊目前离不开我,我想他并不会听你的话学什么经商――” 他缓缓转身,看着她,打断:“你都听到了?” 陆艾微笑:“这样的废话就别说了,我们节约时间。” 男人眼睛里似乎有着如同刀锋上的光芒,他开口,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她勾唇:“送我出国,两年为期,这期间我不在,谢云渊也可以认真学习,”她迎上他的眼睛,“好继承您的衣钵。” 男人笑了,看穿她的本质,“你以为渊儿会放你走?” 的确,谢云渊绝对不会让自己离开,故而她选择跟谢父商量,而两年也是她认为能够争取到的最长期限。 她抱手,回:“所以我来找您啊……怎么样?互惠互利,您是商人,应该懂。” 男人没有说话。 她再进一步,“您放心,我只要两年,两年后我保证乖乖回来。两年时间不长,谢云渊离了我不会怎样。但是两年时间对于您来说也不短,两年里,谢云渊,完完全全都是你的了。”而这两年的时间,也足够她去追求梦想,去学习自己热爱的知识,去摆脱一个人的依赖,虽然是暂时的。 她该说的已经说了,相信谢永毅是个聪明人,不让谢太太参与是怕她妇人心肠坏了事告诉了谢云渊,而她出国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出国一定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谢永毅侧头,不再看她,“哼!我明天开始着人安排。” 陆艾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眨了眨眼,生怕眼前的梦破碎,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您就不对我约法叁章?” 关于她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他冷冷地回:“大家并不知道你是我谢家的媳妇,你怎样,我并不关心。” 陆艾心里“呵呵”了声,早就知道她只是个工具,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谢永毅做事效率很高,出国的事情轻松办好,现在只等她找个好时机,从谢云渊这里脱身便可。 谢父不同意用安眠药,当然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忍心迷晕,但是谢云渊除了上厕所,他都是呆在陆艾身边,连睡觉都是抱着睡的,只要手里没了东西便会醒,她试过一次,半夜将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结果身侧的人挣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她,哑着声问“怎么了?” 她只好找借口说是起夜上厕所。 等她坐在马桶上将这条出路给划上叉叉,也暂时想不出其他法子,她颓丧地起身回了房间,抬头便看到床上坐着一人,眼睛亮亮的,正看着她。 她被吓了一跳,少年看到她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床榻,道:“我们继续睡觉吧!” 陆艾的心不知为何,悸动了许久,透过窗帘缝隙看着窗外的清冷月色,她一夜没睡。 这天是庙会,她难得求着他想要出门逛街,当然,谢云渊答应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只是身边照样围了一圈的人开路保卫。 而谢父安排的轮渡,就在今晚启航。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她捏着钱包,看了眼四周密不透风的人墙,低下头。 身侧的谢云渊看到自己媳妇这样,急忙问:“艾艾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抬头,笑笑,摇了摇头。 谢云渊被这一笑给晃了神,只觉得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写的不过如此,他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并肩走在街上,人群往来,他们只是无数尘埃中的两粒。 陆艾转头看到路旁的一样东西,谢云渊瞥了一眼,做了个手势,身边的随从立刻哈了哈腰跑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那买来一根。 他笑着递给陆艾,像是捧了件珍宝。 她看着他的一双秀气的桃花眼,在喧闹的人群中,有个人牵着你的手,看着你,对你笑,把你想要的一切都送到你面前。 她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她想要的,是自由,而这也是谢云渊给不了她的。 他们牵着手慢慢踱步,她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咬了口嘴边的糖葫芦。 时间还够,她不自觉就延长了会儿时间,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身旁的人笑问了句:“好吃吗?” 她细细咀嚼着口中的酸酸甜甜的山楂,点点头,然后转了转眼珠,踮起脚来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大家就看到一脸红晕的谢大少挥散了四周的随从,被谢夫人拉到一旁僻静无人处。 她刚刚说她想和他呆着,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色渐暗,二人牵着手慢慢地走着,来到一个巷子口,陆艾停下,谢云渊认真地看着她,的手中的山楂。 陆艾瞧他那很想吃又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大方举起山楂串到他嘴巴边,他张嘴叼走一个,还没有含进嘴里,就见陆艾飞快地踮起脚咬住了他齿间的山楂的另一半,二人的嘴唇有片刻的触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艾便咬掉了一半,笑嘻嘻地要逃跑。 谢云渊错愕了一秒,便由她逃掉了。 陆艾咬碎嘴里的半个山楂,还没有吞下,谢云渊就已经追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低头吻住了她,灵巧的舌头钻了进来,二人嘴里都是酸甜的味道,糖浆早已融化,山楂被舌头推来推去,谢云渊伸舌卷走她嘴中的山楂,陆艾抢不赢他,就这么被他轻易抢走,还被嘲笑了一番。 她的脸变得通红,他侧头看到她不满的眼神,笑得纯良,“果真不错。” 之前不是不会,而是不敢,他怕他做出什么举动吓跑了这个女孩,可是刚才陆艾所说的话所做的事给了他动力,他虽然疑惑平日里冷淡的陆艾怎么突然变了样,但是他不愿放过这次机会,只当她是被自己给感动了。 自己的媳妇终于接受自己了,谢大少整个人都是飘飘忽忽的,还沉醉于那片柔软香甜之中,他们牵着手走在街上,忽然人群攒动,一阵喧哗,一伙人如潮水般向自己和陆艾涌来,而他们就像是逆水而上的两帆孤舟。 他紧紧捉住那只手,可是不知道是谁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指,他被簇拥着往前,回头看,陆艾站在人群中,深深看着他,一眨眼,再也不见了。 番外二(二)[前世·民国] 2 “听说了吗?那位谢小少爷把他家老头子给气到医院了!” “唉唉唉,我知道我知道,我表妹在那家医院当值,说是人才从鬼门关口拉回来,但是还昏迷着……” “真是造孽哟!” 又是一个惬意的午后,适合长谈叙旧唠家常。 城东谢宅却是大门紧闭,有人好奇地往里张望,却是一个人都没见,如同死一般寂静。 一个少年坐在亭子里,面无表情抚摸着手中的一件东西,他的脚边跪着一圈瑟索着不敢说话的女孩,有些甚至垂着头低声呜咽着。 手中金钏躺在一张兰色丝绸帕子上,而她的主人将它遗弃在这里,也将他遗弃在这里。 “谢少……”离他最近的女孩开口了。 谢云渊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金钏,女孩眼里含着泪,乍一看竟和陆艾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可是不是她。 少年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亭子,不理会身后众人的表情,独自步入花园深处。 有个小厮从一旁闪了出来,低声下气道:“回少爷……查了几家大银行,都没有线索……” 谢云渊敛眸,本以为能从汇款上查出些蛛丝马迹,但是老头子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精明,陆艾的生活费应该是他安排人给打的钱,日期不定,银行不定,金额不定,故而查不到汇款人,也不清楚陆艾的地址。 他将帕子折好包住金钏,仔细放入怀中,一言不发离开了。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哭也哭过了,并没有改变什么,所以干脆省点力气。 那晚回去他将眼前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跪在地上、自残、颐指气使、苦苦哀求,问父亲为什么将陆艾送走,求他告诉自己陆艾在哪……谢父气急攻心倒地前才明白那天陆艾说的最错的一句话便是“谢云渊离了她并不会怎样”…… 母亲在病床前指着他骂不孝子,所有亲戚虎视眈眈觊觎着谢家的财富,金陵城关于他的谈资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想找到陆艾。 陆艾…… 艾艾…… “少爷,老爷醒了!太太请您立马赶去医院。” 谢云渊嗤了一声,不理会他,继续走着。 “少爷……老爷说了,他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少夫人的……” 他猛一回头,死死盯着小厮的头顶,越过他就跑向大门口。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少爷等等啊,小的去备车――” 他不想等,飞快地朝医院跑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到多少人,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素来干净的皮鞋溅上泥点,他的头发散乱,一间间病房找过去,他扶着门框,喘气看向里面的男人。 “陆艾……在哪……” 病床旁的谢太太看到这样,闭了眼,胸口如剜心般疼痛着。 屋内站着另一名男人,得到谢永毅的眼神指使,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了谢云渊。 他扫了两眼,原本因为激烈运动而通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谢永毅挥挥手,让谢太太和旁人出去了。 纸从他手中飘到地上。 谢云渊无力地靠在门上,手抵住额头,表情似是痛苦。 那张纸是陆艾与谢永毅签的说明,此事皆是双方自愿,下面签的是陆艾的名字,按的是陆艾的手印。 他头痛欲裂,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声音,像是困兽死前的挣扎。 谢永毅靠在床头,冷声道:“要是你还是执迷不悟负隅顽抗,陆艾回国的期限将无限期延长。” 谢云渊依然按着额头,似乎有人正将他的灵魂撕裂。 谢父接着说下去,“这两年,你把谢家企业做大做强,给我看我想看到的,我自然也会给你看你想看到的。” 少年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那个男人后来说了什么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从医院狼狈地走出来时,太阳照在他的头顶,连影子都藏在他脚下不愿出来。 唯有他一人前行。 *** 两年后。 陆艾抱着书走在树下,一排枝繁叶茂的梧桐树遮蔽着阳光,一丝光亮都透不下来。 她弯腰捡起一片叶子,捏在两指间仔细看了看,绿色和黄色间杂其中,美丽繁复的纹路胜过她看过的任何一幅画。 她将它小心翼翼夹进书中,恰巧翻到那页,印着蚩尤金钏图。 记得课上老师讲到它的神秘,它的传说,它的价值,它上面蚩尤图的来历众说纷纭,大家在课堂上议论起来,还有人说目前金钏在某位不知名收藏家手下……她呆呆地望着图片,笔尖在纸上渗出不小的墨点,身旁的朱思思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冲她使了个眼色。 老师在讲台上看着她,微笑问:“艾,能否请你来说说你对它的理解?” 她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回答,说是与古代中国祭祀文化有关之类的。 大胡子老师被她这番话镇住,缓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让她坐下。 课下,朱思思与她一起回留学生宿舍,眼睛里充满着崇拜,问:“艾艾你怎么懂这么多?” 陆艾腹诽:这算什么,她还戴过那只金钏呢!谢云渊笑着给自己戴上时只说是个宝贝,她本就好奇,就抱着书查找着有关资料,可惜书籍浩如烟海,其中关于蚩尤的很多,关于女子饰品的也多,但是就是两者结合,关于蚩尤金钏的根本就没有。 她只得笑笑搪塞过去。 她看着图片微微出神,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她回头,一个带眼睛的少年笑着看着她。 “金哲瀚?” 少年咧嘴笑了,“陆艾,今晚除夕夜,中国留学生在我的公寓开派对庆祝新年,来不来?” 她愣住,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过了一年了…… 于是错过最佳拒绝时机,少年看她沉默,又闪到她身旁,搂着她的肩跟她并肩走着,“去啦去啦!原本女孩就少,这么个大美女还不赏光,怎么吸引那些人过来?这可是新年唉……” 她无奈地点头,晚上换了一套烟紫色的裙子与朱思思一起来到公寓里。 金哲瀚有钱,住不惯学校提供的宿舍,在学校外的富人区租赁了一件大公寓,原本是叁室两厅两卫的公寓硬是被他改成了一室一厅,客厅里连着吧台厨房和沙发,她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一眼望过去都是些富家子弟和达官贵人的掌上明珠。 陆艾捡了个僻静的地儿,在墙角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了,思思不知道搭上了哪个金发碧眼的小帅哥正聊的开心,她裹紧了肩上的披巾,探身从面前的矮几上拿了杯香槟。 她一小口一小口舔着杯中的酒液,听到旁边沙发上的女孩子们在谈话。 她不想加入,也不想偷听,但奈何她们声音太大,也没有别的地方给她坐,故而她只得听了下去。 打扮的如同埃及艳后的女孩扬了扬她涂的红红的长指甲,笑着开口:“姐妹们,你们打算几时回国?” 旁边一个浑身裹着雪白貂毛的姑娘嗲声回:“我爹地原本让我回家过团圆年呢!可是我才不愿回去,这儿多自由自在~”末尾的音调简直要弯到天上去。 又有个小姑娘插话:“姐姐们,你们家里人没有逼你们嫁人吗?” 语气惨兮兮的。 女孩们哄笑开来,说到联姻这件事,简直有说不完的话,发不完的牢骚,大家你一言我一嘴。 “哎呀,别提了,说是这个师长那个省长的,姑奶奶我赏脸一看,你们猜怎么着?竟然是个地中海!” “我这次回国,我妈给我介绍什么她远房表姐的侄子,十七八了,还是个离不开妈妈的乖宝宝!” “哈哈哈哈哈~” 陆艾差点笑出声来,憋笑也实在痛苦,她准备起身离开这里,忽然耳朵里传来一句:“你们听说过金陵城的谢大少么?” 她转头看了那堆女孩一眼,坐的靠近了些。 其中有个小姑娘,端着酒杯笑吟吟开口:“这个谢大少是个商业精英,这两年突然崭露头角的,据说他不到一年就把他老子传下来的基业扩展开来,附近连着的几个省全开了分公司,如今生意都快要做到海外了!啧啧啧,他才多大?!谢老爷撒手不管生意,带着太太去某个山庄修养,整个谢氏企业就他一人撑下来的……” 又有人补充:“多少人想跟他联姻啊!政界商界,他家的门槛都不知道有多高,拦了多少人!怎么,就凭你还想高攀人家?” 陆艾看过去,原来是那位“埃及艳后”。 小姑娘也回了个笑,“也不知道有些人在酸什么,连面都没见过,我至少还在某次酒会上见过他~” 原本吵吵闹闹打打笑笑的谈心处刹那间就变成了硝烟弥漫炮火满天飞的战场。 陆艾真是叹为观止,她端起酒杯走到窗前,看到窗外清冷的月色,忽然想起那个人的笑,本来身份显赫却甘愿低声下气讨好她一人的笑。 没人关注到她,等到金哲瀚发觉,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宿舍楼下,阿姨说有一封中国寄来的信,她皱眉,前几天才收到这段时间的生活费,怎么又有? “是我的吗?”她疑惑着问出口。 阿姨笑着点头,递给她一封信,她看了眼,是谢家寄来的,不是变换的地址。 突然心跳的很快,她拆开信封,展开信纸,没有关怀,只有一句话,让她明天回国。 两年,两个除夕与新年。 到底是商人。 *** 她从甲板上走下来,终于不再是咸湿的海风,她嗅着内陆独有的温暖的空气,内心的忐忑少了些。 从一旁停着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她跑来,尊敬地说了声“太太”,并拿走了她的皮箱。 她看到熟悉的司机,却不是熟悉的轿车了,车窗望不到里面,他在不在呢? 司机帮她打开一侧车门,右手挡了挡车顶,她第一眼便看见一双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忐忑又重新冒出来了,眼睛也不敢往上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还没看到全貌,她就感觉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微微吸了口气,她弯腰坐进轿车里,不敢往左边瞧,只是侧头盯着窗外景色。 车开的缓慢,身旁那人也始终没有说话,她咽着口水,只顾着看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大厦,惊诧这几年这座城市的飞速发展。 轿车开进一扇大的刷金铁门,穿过小花园,终于在一座洋房前停了下来,她不敢先走,等到身旁那人开门才下来,她微微捏了捏酸痛的脖颈,忽而听到一声闷笑,抬头一瞧,谢云渊正在台阶上看着她,晦暗不明的眼神让她不敢再看他眼睛,只是低头走上了台阶,他等她走到他所在的这一级,微微侧头,发现她竟然长高不少,头顶有一个发旋,移开视线,他和她一起走进屋内。 大厅有些女佣正在做事,看到先生回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女人,刚来的小娟就不禁悄悄发问:“先生旁边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一旁的徐妈拿抹布轻轻抽她一下,小声道:“没大没小的,那是太太!” 小娟张大嘴,愣愣地看着跟在先生背后上楼的太太,只见她留着齐耳短发,发尾还往里弯了一弯,身上穿着杏色的毛呢大衣,里面的及膝的白色蕾丝边的裙子,纯白丝袜包裹住的小腿线条完美,褐色的小皮鞋面上还缀着两粒不小的珍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直到人影消失在拐角,小娟才不舍地收回视线,暗叹着太太真是好看。 谢云渊并没有理她,上楼后就直接进了书房,陆艾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想他现在掌管了家族企业,应该很忙吧…… 走到卧房,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在想,自己不会在床头发现一只女人的丝袜吧?枕头上会不会有女人的长发?要是一开门,还发现有个女郎正躺在被子里,她是走还是不走呢? 提着行李的管家张叔看见太太盯着房门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太太……” “喔,你把箱子给我吧,我来收拾。”陆艾回神,转头不好意思冲他笑道。 张叔点点头,道:“厨房不知道太太如今爱吃什么菜,便只好照着以往太太爱吃的样式来做,要是太太觉得不好,我便吩咐厨房重新做过。” 陆艾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按以往来就好,我口味没变的。” 张叔点点头,下楼了。 她打开门,一眼看去,有些愣了,不要说哪里有女人,这间房间根本和她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连梳妆台上的摆设都没有变过,她走到衣柜前,她的柜子里的衣服也没有扔,还是摆在那里,她摸了摸,没有灰尘,说明定期清洗过,一时她有些怅然,心里像是在责怪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把行李收拾好,衣服放回衣柜里,忽然想到什么,打开了一旁他的柜子,看到一排的白色衬衫和按颜色深浅排列的西装,手指略过这些衣服,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是别人的妻子,是谢家的太太。 可是她求学的这些年,世事又变了多少呢?她这个太太是不是名符其实?而他好像变了,好像讨厌自己生疏自己……那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又有着多少个的红粉知己,多少个的小妾? 她坐在床尾想了许久,突然想起还没有检查床呢!要是看到有丝袜或者是头发……嘿嘿,说明她没有想错!她翻翻捡捡许久,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也没有发现有人开门,谢云渊倚在门上,抱手看着她翻床倒柜,欣赏够了,曲起食指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不小,似乎还带有些笑意:“找到了什么没有?” 陆艾忙回神,发现他杵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从那带笑的表情来看,肯定看了一会了!她急中生智,掩饰着说:“收拾的挺整齐……”,谢云渊听到她的解释,挑了挑眉,道:“没找到就下楼吃饭吧。”她点头,懊恼自己的傻样被人看去,跟着谢云渊下楼吃饭,看到桌上已经摆了七八十来个盘子,在国外的这些年,她吃着牛排面包沙拉,心里总是念着家乡菜,故而她也瘦了很多,现在看到这些美味,她的眼睛亮闪闪的,还有自己最爱吃的山药滑片,她简直要哭了,也不管一旁正在铺平餐巾的谢云渊,拿起筷子就伸向了那道菜,还没吃到嘴里,就听到身边那人来了句:“你还会用筷子啊?” 她忽略话里的嘲讽语气,厚脸皮地咬住山药片,先好整以暇地嚼了嚼,吞下,才开口:“还记着呢。” 谢云渊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在欧洲那些年把我们中国的东西都给忘了。” 忘了家乡,忘了母语,忘了他…… 陆艾深深觉得这厮几年不见变小气了许多,她撩了撩头发正想辩解,谢云渊在一旁看到她这个动作,忽而不知发了什么疯,冷冷地说:“你就是这么撩拨别人的?” 陆艾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这一餐饭怎么就吃的这么困难呢?! 在一旁垂手的女佣听到这些也有些害怕,太太终于回来了,先生怎么就不高兴反而处处呛太太呀…… 这第一餐饭也吃的味同嚼蜡,陆艾根本就不敢动了,一块排骨能咬10分钟,生怕又触旁边那人的逆鳞。 谢云渊也没吃什么,早早的上了楼,留陆艾一个人在这。 呼~她瞬间轻松多了,她早就想舀谢云渊手边的那道鲜蛤蜊汤了,可是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那道烤羊排骨,终于把那人盼走了,她用勺舀起一勺送入嘴中,瞬间满足了。 她吃完后,再去小花园消了消食,然后也上了楼,本以为那人还呆在书房,推开房门没想到他竟然在卧室。 于是刚迈进的那只脚也收回来,手上立马关上门。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背影都头皮发麻慎得慌。 谢云渊坐在小沙发上,听到关门声而并没人进来,他绷着脸站起来,打开房门看到陆艾正在走廊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皱眉,轻声开口:“你在干什么?” 陆艾背一僵,暗骂自己一声,转过身来低下头解释着:“散步……” 谢云渊听到这句话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向她走来,忽然她的下巴被捏住,一只手用力将她的脸抬起,迫使她的目光与他的四目相对,黑色的瞳仁里只是无尽的黑,她好像陷进去了。不得不说,谢云渊在商场的这些年,也练就了一双跟他父亲类似的眼睛,看谁都像是货物,只消得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本质。 “散步?” 陆艾不敢再看他了,眼神飘忽,终于等到他冷笑一声放开自己。陆艾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正要走下楼梯,听到身后传来不咸不淡一句:“外头天黑了,别出去,这栋房子应该够你散的了。” 陆艾听到这略带戏谑的话语,一步并两步下了楼。 记得她刚来谢家的时候,也是和他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那时真的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谢云渊当时是个纯纯的小男孩,喜欢抱着她的手臂,最多手再伸长一点,抱着她的腰,小孩子嘛,当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在一张床上睡,要是……何况,现在的谢云渊就像是个陌生人,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不喜欢笑,也不粘着她。 果然时间是最好的武器,还不到两年,便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改变两个人的关系。 陆艾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这样挨到了刘妈第二次跟她说洗澡水放好了,她才磨磨蹭蹭地去了浴室。 陆艾去的浴室在他们的卧室旁边,有扇侧门连接,也可以从正门进去,陆艾洗完澡后出来,想了想该从哪扇门出来,可能是被水蒸气熏晕了,脑子里进了些水,她舍近求远,从大门出,再打开了卧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谢云渊正在解领带,才松开那个结忽然看到人从大门那进来了,他低头抽出领带,陆艾根本不敢看他。 “你去洗澡?”陆艾站在床头,看着他。 谢云渊微微笑了笑,走近她,陆艾看到他那暗暗的瞳仁,被他逼着慢慢后退,直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她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云渊,二人的脚尖、膝盖挨在一起,谢云渊低头,很仔细地看她一眼,伸出根手指摇了摇,问:“这是几?” 陆艾一头雾水,“一。” 再伸出中指晃了晃。 “现在呢?” “二……” 谢云渊直起身,慢悠悠地说着:“瞳仁会动,脑袋会思考,就是反应慢了点,应该没傻。” “……” 陆艾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打算不再理他,一把掀开被子就乖乖躺好。 谢云渊侧头看她,闷闷笑了声,结果看到那颗脑袋也埋到被子里去了,眼神黯了黯。 听着水声,陆艾小心翼翼抬头看了浴室方向一眼,再躺回去,叹了口气。 她睡不着。 长夜漫漫,可如何是好? 虽是秉着“上床就睡”的宗旨,但是不知道今晚怎么了,一直到谢云渊洗好澡出来,她的精神更好了。 身侧躺过来一个人,她稳住呼吸。 谢云渊侧头看到个后脑勺,收回目光。 陆艾闭着眼睛,慢慢调整好呼吸,想着:快睡着……快睡着……奈何一点睡意都没有,这么久了,她都不适应身旁有个人,何况还是个男人…… 正在数着羊,也不清楚因为想到别的而数错多少回了,她才数到34,就听到身旁有人淡淡地说了句“你有你睡觉的方式,我也有我睡觉的方式。” 还没等陆艾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有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腰,她的眼睫毛抖了抖,自己就被搂住带往谢云渊那边去了。 她半睁开眼睛,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问:“什么?” 她腰上搭了只手,也不敢太挣扎,只是稍微与那人的胸膛离了开来,抬眼就看到谢云渊睁着眼睛看着她,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索性又装睡。 他看到她又闭了眼,嘴角上扬,抬手关了头顶的那盏暖黄的灯。 很是奇怪,这样的姿势她倒是睡着了,一夜无梦。 陆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人的怀里,她吓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国了,她看见他仍闭着眼,便悄悄地往后挪,希望这样逃出这只手的禁锢,然后滚向床边。没想到才实施了第一步,那只手臂便又加大力气圈住她,她挣脱不了,只好告饶:“云渊……” 男人才听到这两个字便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她,陆艾微张着小口,看到他像个饿狼一样看着自己,眨眨眼,不敢再说话了。 然后谢云渊抬手,用大拇指微微摩挲着她的下嘴唇,这个动作十分欲感,陆艾不敢乱动,心里犹如打鼓一般,呼吸渐渐急促,他不会要…… “再叫一遍。”刚睡醒的谢云渊声音十分慵懒苏哑,陆艾刚睡醒十分好说话,迷迷糊糊又喊了一遍:“云渊?” 然后身上一重,身旁那人就翻身压在了自己身上,唇上也贴来一个软软的东西,陆艾整个人都蒙了,直到谢云渊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痛的她轻呼一声,牙关松开,小舌顺利被勾住纠缠在一起。谢云渊闭眼,先是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吻她,等到陆艾也有了些回应之后便不复刚才的温柔,舌头扫过她的牙齿,不停地吮吸着她口腔的津液,吸着她的舌头。陆艾被吻的忘情,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右胸覆上来一只大手,指节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室内只听得到二人亲吻的水声,间或着陆艾的呻吟声,而这只换来身上的人更重的力道。 陆艾渐渐觉得透不过气来了,两边的胸被谢云渊揉的渐渐挺立起来。 其实哪止她的胸呐,谢云渊下面那处也像是热铁般顶着她的大腿,二人睡衣都是蚕丝制作的,很薄,热度透过叁层衣料传到陆艾身上,她想要逃避那处,大腿却无意地顶了顶那里,从谢云渊嘴里溢出一声“呃”,松开了陆艾的唇,看到身下的这个小女人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仿佛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可是那红肿的泛着水光的嘴唇却昭示着自己的“罪行”,她仿佛是一颗令人采撷的果实。 他没想太多,又吻了上去。 直到听到啜泣声,谢云渊幡然醒悟,松开了嘴唇,坐到一旁。陆艾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眼眶已经红的像兔子一样了。 谢云渊心像是被揪住了,柔声安慰着:“艾艾,都是我的不是……” “呜……” 陆艾躺在床上,胸前的睡衣已经半开,露出雪白的胸脯,睡裙已经褪到腿根处……谢云渊扶着额头,不敢再看,拉过被子盖住陆艾,下床直奔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果真,陆艾几天都不敢太靠近谢云渊,甚至让刘妈收拾出一间房间,晚上都是睡在客房。 刘妈不敢说什么,女佣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杜家大少爷杜之霖坐在皮沙发上,呷了口黑咖啡,看到对面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某人,感叹道:“谢兄,我看你眼下发青,是欲求不满呐――难道嫂子回来了还不能满足你?正月里还加班,啧啧啧!” 一个眼刀过来,杜之霖颤了颤,换上一副狗腿子的笑容,起身踱了过去,瞄了瞄谢云渊冷若冰霜的脸,抿成一线的嘴唇,绷紧的下颚,这一切都昭示着: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杜少爷估摸着,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住了脚,靠在桌角,捻起办公桌上的一支裁纸刀把玩着,这等危险之物还是他先拿着较好…… “云渊……” 谢云渊阖上文件夹,抬头看了他一眼,杜之霖立刻领悟,抽了自己一巴掌,笑得灿烂:“这是嫂子专用,说错了说错了!” 谢云渊低头继续看文件。 “那谢兄?” “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谢云渊笔不停,批着文件。 “嘿嘿嘿,没事就不能来啦?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这几天都呆在办公室,我知道嫂子来了你不该跟我们这些未婚男士混混那些风月场,可是我想问问你,你快乐吗?你不寂寞吗?你……” 谢云渊停笔,眯了眯眼。 “晚上什么安排?”杜之霖凑近。 “回家睡觉。” “不是吧?!我刚才的都白说了?!” 谢云渊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腕,绕过一脸哀怨的杜公子,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提醒了句“听说叔叔阿姨的航班刚到?”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手上的裁纸刀掉在地毯上。 “估计现在人已经到家门口了吧。”他抬起嘴角。 杜之霖一脸懵逼,而后一脸绝望。 谢云渊满意地下了楼。 前面开车的司机小马偷偷从后视镜看了好几眼谢云渊,他被瞧得烦躁,冷声开口:“有什么问题?” 小马立刻正式前方不敢乱动。 “说。” “老板……就是……就是……” “再结巴,扣你半个月工资。”谢云渊淡淡地开口。 万恶的资本家! 小马吞了口口水,道:“小的道听途说,说是太太……” 谢云渊抬眼在后视镜里跟他看了个对眼,小马哆嗦道:“太太让刘妈帮她买鹿鞭。” 车内沉默了一秒,小马咳嗽了声,然后又看见谢云渊的白脸变青然后又变黑,小马瞄到自己的老板果真是一脸发黑,已经不止是眼下了那块,看来刘妈她们说的不错,老板那方面不行,然后太太就分房睡了…… 小马打算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于是笑着开口缓和气氛:“太太也是十分关心您呐,小的看您身强力壮,大补之后一定更加龙马精神!” 谢云渊没答话,抿嘴看着窗外,小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他怎么觉得自己老板的脸好像更黑了呢? ―――――― 作者:在这里解释一下,两年期限并没有规定时间,陆艾离开时是初春,大概叁月份左右,而她在国外度过了两个新年,被要求大年初一回国。所以她提前一个月左右回去了。 哦,这当然是谢云渊做的啦。 大家也不要惊讶谢云渊的改变,他被陆艾伤透了心(自己的媳妇竟然想要离开自己)然后也明白了之前对陆艾的讨好都是笑话,所以励志发家致富让谢父松口,然后也变得腹黑高冷嘴贱(这个可能是家传的),想要狠狠(在床上)折磨陆艾。可惜人家一哭心又软了…… 番外二(完)[前世·民国](H) 3 这几天她都在找那个金钏,没找到。 也不知道谢云渊把它藏哪了,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可是心里的那颗种子逐渐探出头,她当时在国外时看到图片就后悔了,后悔没将它带在身边,可是关于金钏的传说,她一直很想研究。 但可找到的图片就那么几张,她得拿到实物才行啊! 这天晚上,他们坐在饭桌上吃饭,照例是一头一尾坐着,她搁下银筷,看向与自己隔了整张桌子的人。 谢云渊没有表情地拿起垫在腿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正待离席,陆艾叫住他:“唉!” 他看她一眼,眼神示意她说话。 陆艾看到他那冷冰冰的眼神,默默吞了口口水,尬笑:“不是叫你,我叫刘嫂呢……” 一旁的刘嫂立刻上前询问何事,她胡乱扯着明日吃些什么,眼角瞥到楼梯上的人影,连背影都这么冷酷绝情,不是吧,不就是买了鹿鞭气他一气,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所以……她决定服软。 磨磨蹭蹭,下定决心,她跑到他书房门口,很是客气地敲门询问:“在忙吗?” 等了几秒才听到回复。 只有一个字,“嗯。” 为什么这厮如今这么高冷?!还是她认识的谢云渊吗?! 她握紧拳头,深呼吸,语气变得温柔,“我能打扰你几分钟吗?” 接下来没有了回应,陆艾睁大眼睛看着紧闭的大门,不是吧……索性不理自己了?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忽然门向里拉开了,她重心不稳,跌入一个怀抱里。 鼻子撞到硬硬的胸膛上,鼻尖闻到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很淡,但是却久久不能弥散。 头顶传来一声“没事吧?” 陆艾才醒悟,她正趴在谢云渊的怀里,双手揪住人家胸口,衬衫在她的爪下已经皱巴巴的了。 她挣出怀抱,谢云渊将手臂从她的腰间收走,陆艾不好意思抚了抚那片衣料,低着头羞愧难当。 都不敢看他了。 “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那个金钏……你放在哪了?” 谢云渊听到这个词,像是很意外般挑了挑眉,“金钏?” 陆艾看着他,点了点头,“对,我想要拿来研究。” “……” “你卖了?”皱眉。 “扔了。”然后把她关在门外。 陆艾:????!!!! 月亮很亮,陆艾坐在飘窗上,望向窗外,手里拿了瓶红酒,地窖里偷来的。 月亮真亮啊,又黄又亮,真像那只金钏啊…… 她又抬手,喝了一口,觉得天上的月亮就是个讽刺。 她的金钏……价值连城的金钏……她要研究的金钏…… 被谢云渊这个王八蛋给扔了!! 她气不过,看了眼手中的酒瓶,忽然站起来向谢云渊的书房走去。 桌面被人用东西敲了敲。 他从文件抬起头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陆艾站在他面前,酒瓶随手放在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双黑亮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 他看到她手边的空空如也的酒瓶,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陆艾一拍桌子,“谢云渊,你凭什么扔我的金钏?!” 他靠在皮椅上,淡淡地看着她,“你喝醉了。” 陆艾更气了,拿起酒瓶就指着他,眼睛红红的,“你别转移话题!” 他“呵”了声,双手交迭,“你不是不要了吗?我怎么处理是我的事。” “谁说我不要了?我……我只是……只是暂时还给你罢了……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你凭什么扔我的金钏……”陆艾委屈巴巴。 谢云渊笑了,“那你回来是为了这个金钏是么?你是不是准备拿了金钏就走?是不是还要像两年前那样不辞而别?我告诉你陆艾,你这次不要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他站了起来,盯着她,眼睛爆出红血丝,一字一句道:“谢永毅能帮的了你一次,不能帮你第二次。” 陆艾震惊地看着他。 他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以为我将父母送回老家养老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这两年耗费心血经营谢家又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我不想要不会哭不害怕失去?” “陆艾,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泪水从脸上滑过,掉在他的掌心里。 他松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 “金钏在这里。” 她愣愣地看到那个已经褪了色的帕子。 背后有人说道:“你能不能别走?” 泪水彻底决堤,她冲过去抱住他,谢云渊回头,把她搂在怀里。 泪水将蓝色衬衫洇成墨蓝,陆艾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云渊叹了口气,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别哭啦……” 这么温柔,他其实一直没变啊…… 他一直在等着自己…… 陆艾,你怎么这么自私…… “你说什么?” 谢云渊低头凑近她。 “对……对不起……呜呜呜……” 他感概一声,“我不是要听这个。” 陆艾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含着泪水,雾气中的那个人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我不会走了……” 他笑了,低头吻住她的唇,陆艾拼命吮吸着他口中的津液,谢云渊惊讶了一秒,就被咬住了舌头,他轻笑,捧住她的头怕她累着,耐心指导她亲吻,用舌头勾着她的,手从脑袋划到背上,陆艾的脑袋晕乎乎的,已经被酒精给迷晕了,觉得这抚摸让她舒服,全身都被点燃般,她想要更多。 小手不自觉就解开西服外套探了进去,谢云渊觉得她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意志力,可是捉住了一只手,另一只还是不离开,像是跟他在玩游戏,你追我跑。 “陆艾!” 她的手已经从皮带下伸了进去,微长的指甲刮过皮肤,他好像听到她在笑,然后就被捏了一把。 他忍不住了,把她扛起就踢开了隔壁房门。 人被扔到大床上。 她软软地唤了声“云渊”,眼神迷离,因喝醉酒而酡红的脸蛋显得她比以往更加妩媚动人。 谢云渊听到这句,恨不得立马撕了她的衣裳,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我是谁?” “云渊!”陆艾生气他像对待醉酒之人一样对待自己,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喝醉,她睁大眼睛,撑起上半身,脸靠近他,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道:“谢、云、渊。” 他笑了,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就咬住了她的嘴唇,把她压在床上,两具火热的身躯粘在了一起,陆艾正被吻的意乱情迷,身上的感官被放大,好像有只手探到了她裙子底下,她绷紧了身子,可那只手沿着大腿往上,手指滑过的麻栗触感让她忍不住颤抖,但她心里却是兴奋的,不知道为何有着这样的一种情绪。 谢云渊一边温柔地吻着身下的陆艾,舌头勾来勾去,口中的津液被亲的咂咂作响,还有一丝粘在了陆艾嘴角。 陆艾突然发现自己的丝袜被扯下来了,半睁开眼睛,被吻的迷离的双眼仿佛是一头刚进入血腥森林的小鹿,谢云渊离开她的唇,看到她这么一副任自己采撷的表情,眼睛里的光幽暗,陆艾看进那眼睛,里面好似有着浓浓的情欲和……黑暗。 果然,下一秒,谢云渊便起身,跪在她身侧,解开了西装裤的皮带,拉下拉链,那细微的声音在房间里被无限放大,陆艾听到这声音,看到这画面,不禁又有些害羞和恐惧了。 看到他不慌不忙地解开身上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露出那精瘦的胸膛,陆艾便不敢再看了,羞得扭过头去咬住嘴唇。 他闷笑了一声,声音低哑,“艾艾……” 干什么叫她名字啊! 陆艾恨不得捂住耳朵,可是谢云渊一直唤着她名字,一句一句。 “艾艾……” “艾艾……” 她假装勇敢地瞪他一眼,“在呢!” 后者却弯了眼睛,带笑的声音响在耳边:“那等会儿不要逃跑哦。” 什么?逃跑? 她眨眨眼,在思考着这一问题的大脑又被亲的缺氧死机了。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二人的嘴唇也未有片刻的分离,陆艾感觉一只手把自己的大腿分开,摸上了自己那最隐秘的一处,她有些不自在,想要夹住腿,反而夹住了那只手,让他更加作恶多端。 食指摩挲着那粒小珍珠,引得陆艾浑身麻栗,好似血液里生了跳蚤,一阵阵快感从小腹传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谢云渊被这声音鼓舞,手指终于探了进去,小穴里温暖湿润,穴肉包裹着他的手指,吸吮着不放开,他太阳穴直跳,身下的那个家伙也肿胀难耐,搅的水声响起时,他便撤了出来,也不想再加一根手指让她适应了,就用那根肉棒抵住那泛着莹泽水光的穴口,微微摩挲着,轻轻顶撞着,手上也不放过,抓住那粒阴核揉捏,身下的陆艾呻吟声逐渐大了起来,她只感觉浑身都像触电似的,一阵又一阵的快感从身下传来,大脑混混沌沌,却隐含着兴奋与期待。忽然异物感强烈,下体像是要被撕裂,她难受地呻吟:“啊――” 由于陆艾小穴足够润滑,谢云渊的鸡巴理所当然撞了进去,不过才进去个头,身下的陆艾就难受地哼哼,那待会儿怎么吃得消?陆艾忽而害怕起来,想要逃了…… 可是这才到哪啊? 谢云渊重重按了一下那粒阴核,挺腰让鸡巴头在小洞里画着圈,陆艾被刺激地连连收缩着小穴,谢云渊被吮吸地发了狂,那销魂的感觉让他想要一个猛进就插到最深处,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今夜依旧漫长,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来玩。 于是他放开了她的嘴巴,但却是一路往下,咬住那雪白的脖颈,流连于那丰满的胸部,当她低头看到他正忘情地吮吸着自己左边的乳头时,羞愤感简直爆棚了,这就像是小孩子在喝母亲的奶一样啊! 她难受地扭了扭身子,没想到这触碰使穴口处的庞然大物苏醒了,跳了一跳,陆艾觉得那个冒着热气的东西实在是可怕,那么大,自己会不会装不下?会不会很痛?于是她壮着胆子说:“能把你的那个给我看看么?”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谢云渊从双乳中抬头,笑道:“‘那个’?哪个?” 他一定是故意的!陆艾红着脸,咬着嘴唇死活不愿说出来,谢云渊又在她耳边呼气:“艾艾要看什么都可以,可是要你自己来拿。” 陆艾能退缩么?她故作镇定,挪了挪身子,终于让那个东西离自己穴口远了些,她先是用手指点了点那处,嗯,手感硬硬的,“你可以抓住它。”得到指示,她便用手握住那根,紫黑与粉包相对,可怜她那小手根本握不住,谢云渊的鸡巴又粗又长,她的手掌又小,两只手握住都还有些包不住。 她又低头靠近,谢云渊被她这个动作吓到,没想到她只是靠近一些闻了闻味道便走了,嗯,味道不难闻……还有些麝香味道。 虽是样子恐怖了些,但是陆艾心里的不安与害怕到底是减轻了。 “艾艾。”耳边传来低沉性感的一声。 还好自己整张脸已经红透,那只耳朵再红点也没关系。 “唔?” “你握住它上下撸动。”谢云渊抱着陆艾在自己怀里,陆艾侧对着谢云渊,又把左耳对着他,他在她耳边轻轻指导着,一阵阵热气吹着她的耳朵,他的唇还时不时地轻轻触碰,这样是陆艾也没有精力再去听谢云渊讲了什么,大概听了个七七八八,手上也毫无章法毫无力道地进行,微长的指甲偶尔还会刮到鸡巴,谢云渊抱着陆艾,鸡巴在她的手里像个玩具,也只是随她的性子去,他低头捉到她的唇,反正等会他就要讨回报酬。 或轻或重的力道让谢云渊的鸡巴充血膨胀,陆艾越发觉得握不住了,又烫又大,她看着手上的这根,眨了眨眼。 “艾艾想尝一尝么?” 唉?他怎么知道? 陆艾抬头对上谢云渊的眼神,不知她是不是看错了,里面好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谢云渊靠在床头,让陆艾屁股对着他坐到他胸脯上,陆艾皱眉,“这个动作可以么?” 谢云渊咧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这个动作更舒服。” 陆艾将信将疑,跨坐在他身上了,俯身下去,朱唇轻启,在柱身上印了个吻,却无处下口了。她回头望着,看到谢云渊难以捉摸的眼神,支吾着:“接下来……怎么做?” “含住它,棒棒糖吃过吗?像吸棒棒糖一样吸……轻点……” 陆艾果真学习能力强,听完就俯身实践,也慢慢摸索出乐趣,只要自己舌头再舔一舔,吸的再深一点,就会听到谢云渊的呻吟,才吃到一半,她就吐出来了,“吃不下了……” 谢云渊欣赏着她美丽的蝴蝶骨,手指慢慢在那对雪白的屁股上划动,笑:“艾艾再吃一会儿好不好?” 这样诱人的声音,陆艾自觉服从,“好吧……” 刚俯身下来,却没想到谢云渊两只手掰开了自己的臀瓣,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她的屁股上,那挺拔的鼻子正顶着她的菊蕊,舌头探出来扫过她的小穴。 她被这动作弄的羞愧难当,“啊……不要……那里……脏……” 那是自己小解大解的地方啊啊…… 谢云渊在她屁股下低低笑:“不脏,艾艾这里又香又甜,你不能停哦。” 于是陆艾强忍着,又含住了那根鸡巴,鸡巴在她口中还动了动,谢云渊挺腰,鸡巴差点要滑过咽喉进入食道,陆艾口水都淋了鸡巴一圈,她咽了咽口水,差点让谢云渊射在里面。 谢云渊口中也不放过,小舌灵巧地钻了进去,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舔着陆艾的小穴,小穴流出更多晶莹剔透的液体,弄了他一鼻子、满嘴,陆艾晓得自己身下已经泛滥成灾,况且还有个谢云渊在下面,她控制不住,越要羞死了。 “艾艾,你知道你流了多少水么?” 听到谢云渊坏坏地笑,陆艾报复似的用牙齿咬了咬嘴里的鸡巴,谢云渊“嘶”了声,陆艾心想谁叫你笑话我。 没想到谢云渊却寻到了那粒阴核,也用牙齿细细咬着,她“唔唔”叫着,却引来更重的力道,他的鼻子戳到小穴里,他们像是连在一起的婴儿。 陆艾吐出鸡巴,终于能够说话:“云渊,云渊,我错了……啊……不要咬那里啊!!” 陆艾被这销魂的快感淹没,自己的两条腿都被谢云渊控住住,根本没法脱身,她呻吟着、哭喊着,好一会儿谢云渊才玩够了,放过了她。 陆艾已经浑身没力,身体已经软成一摊,她半睁着眼看到谢云渊满脸都是自己下体流出的津液,更加不敢看了,捂住眼睛躺在床上。 这下更成砧板上的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谢云渊还很有力气,把自己抱到床头,枕到枕头上,难道要睡觉了?不要洗个澡什么的? 她还是太单纯了,前戏才过,正片还没开始,谈什么睡觉? 她的手被掰开,谢云渊逼迫陆艾看着自己,他的眼睛红红的,全是血丝,头发丝上还沾着些银色的液体,他亲了亲她,“艾艾怎么就要睡了?” “我我我……我累。”陆艾努力装可怜,想要讨个放过。 谢云渊咧嘴,像个孩子一样笑了,“那你躺着,我动就行了。” 陆艾眨眨眼,心跳的快,看到谢云渊把房间的水晶灯按灭,只留下床头的两盏,昏黄的灯光只覆盖到床,室内昏暗,他的眼睛在微弱的光芒里像个宝石,亮晶晶的。 她的腿被折成m型,谢云渊抓住她的两只脚腕,俯身进去,陆艾感受到自己的下体正在撕裂,那根又粗又长又烫的东西就这样慢慢地直直地往里戳,谢云渊撑在陆艾身体两边,仔细盯着陆艾的表情,感受着被无边的柔软包裹住的时刻,前面好似碰到一个又软又韧的什物,他咬咬牙,发力冲了进去,陆艾咬着殷红的唇,好像要滴出血来。 “是不是很疼?” 陆艾挣开迷蒙的双眼,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无力道:“还好,麻麻的,你不要停嘛……” 谢云渊的眼睛更黑了,好像只剩下瞳仁,她与他一起跌进这无边的黑暗。 他开始律动,而后速度加快,他进入地越来越深。 “不能再进去了……啊……呃……” “艾艾,”他吻了吻她的眼睛,轻声哄着:“还有一点点,你最乖了。” 然后猛地用力,一整根都插了进去,仿佛都已经顶到了子宫口,他在她耳边笑,“你看,都吃进去了,”然后亲了亲他的耳廓,“艾艾真棒。” 陆艾感觉自己下面好像要撑坏了,炽热埋在她体内,不停地动着,摩擦生热,起初麻麻痒痒的感觉渐渐变得真实起来,开始有了疼痛感和满足感,抽出再进入,虚空再满足,一下又一下,谢云渊的龟头刮蹭着她敏感而柔软的内道,从外到内,随着它到过的每一处都像是被唤醒,共同来加入到这场肉欲欢愉。 谢云渊两手捉住她随着身子摆动的白花花的嫩乳,向里挤压,形成一道深深的乳沟,舌头从沟里滑过,修长白净的十指变着法子揉捏着手上的“白面团”,滑腻的肌肤,香甜的滋味,他整张脸都埋到里面去了,甘愿沉沦。 她在他身下直“哼哼”,像是爽翻了。谢云渊两边乳头都吮吸了个够,底下却还没够,节奏越来越快,深入浅出,直到陆艾不停地推他让他出去,囔囔着“不要了不要了”。 他抬头略带遗憾地说:“可是说好要干整晚的。” 他们少年不知世事,新婚夜里躲被子里说悄悄话,而后她出国求学,他留在这里,二人两年不见,两年,七百多天,七百多个夜晚,今夜才是第一天。 他底下凶猛,脸上却笑得纯良,“你欠我多少?可得慢慢还。” 说罢,便架起陆艾的双脚,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操,这个姿势更加深入,陆艾搂住谢云渊的肩,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而这无疑是今夜他的罪证,他也不理背上火辣辣的疼,只想着再深,再深。 不知道碾过哪处,陆艾猛地一蹬腿,谢云渊明白那是她的g点,偏偏故意地戳那处,太刺激了,陆艾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升天了。 她高潮了。 一波波津液随着谢云渊的大力抽插喷涌而出,他们身下的床单早已泥泞不堪,不断的摩擦使得晶莹的液体变为白浊的泡沫沾在二人相连的地方,些许还沾在了陆艾的阴毛上,实在是香艳万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高潮了几次,陆艾被操的已经没有知觉,小腹一阵阵收缩,谢云渊像是困兽一遍遍撞着笼子,在她耳边舔舐,“嘶……真会夹,都要夹断了!” “呜呜……云渊……” 他再用力一插,整根没入,龟头顶到子宫口射出滚烫的精液,陆艾像是被浇了滚水似的,烫的她颤了颤,小腹里插着他的肉棒,还塞满了精液,凸起来一块,她明显感觉到满满涨涨的感觉,不自觉用手按了按,谢云渊嘶了声:“我看你还是欠操!” 他把人翻了个身,扶住她的细腰,跪着插她的穴。 “手撑着,别趴下。” 陆艾身材生的好,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她手臂没力,只好高高阙着屁股,谢云渊看到那白花花、丰满的像蜜桃般的屁股在他的撞击下左摇右晃,白浊一滴一滴滴下来,有些挂在他的肉棒上,有些沾在陆艾的大腿上,甚至还有几滴飞溅到他脸上,他伸舌舔掉唇上的湿润,很腥,不过很甜。 陆艾没力气了,趴在床上,可是谢云渊还是不饶她,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把屁股抬起来些。” 她皱皱眉,“没力气了……” “好吧。” 本以为就此结束,但是却没想到谢云渊拽过一个枕头就垫在了陆艾的小腹下方,陆艾简直佩服谢云渊的精力,声音在一次次撞击下支离破碎:“你……怎么还没……啊呀……还没够……” 他眸子里全是欲望,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陆艾,拨开她的黑发,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他咬了上去,咬出一个红印,把那块肌肤吮吸得通红,今夜陆艾的嗓子都要叫哑了。 长夜漫漫,黎明还远着呢。 陆艾醒来的时候,脑下枕着只胳膊,软硬正好,她左右蹭了蹭,头顶被吻了吻,“醒了?” “嗯……” 他们此时躺在地毯上,身上裹着被子――昨晚床上剩下的最干净东西。 床单简直不能看,枕头上也痕迹斑斑,她被抱着,身上应该是被谢云渊清洗过了,没有粘腻的感觉,就是现在稍微一动,腰处酸疼的很,下体麻麻辣辣的,不是……他怎么还插在里面啊!! 陆艾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示意他出去。 没想到谢云渊又翻身压住她,桃花眼变得邪气十足,“原来你还有力气,腿张开些……” 陆艾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腿又被扒开,谢云渊咬住她的一边奶头,又开始大干了起来。 …… 然后就到中午了,陆艾躺在新的床单被套上,被温柔唤醒。 “艾艾……艾艾宝贝……起来吃饭了……” 她睁眼,看到谢云渊坐在床头,拿着水杯笑看着自己。 她坐起身来,接过水杯,边喝水边看着笑吟吟的某人。可恨她现在全身乏力,不然一定要打他一顿,她这身子板都要被他给拆碎了!能不能怜香惜玉啊啊! “什么?” 陆艾没想到心里话被说了出来。 “抱歉,不能。” 谢云渊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何况……” 他笑:“我得证明我不需要鹿鞭。” “咳咳咳……” “小心点别呛着了。” 谢云渊拿走她手中的玻璃杯,还帮她拍了拍背。 “还不都怪你!” “嗯,怪我。”他立马接口。 她举起右手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忽然手腕上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动了动,她低头看到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金钏。 耳边传来一声:“这次戴好可不许再还给我了。” “死也不还。” (番外二完) *** 《杜之霖:明明是叁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有姓名》(也叫小剧场) “唉唉,听说了吗?!谢大少被老婆赶出家门了!” “啥子?!堂堂谢大少也会被老婆压着?!” “我知道!当时我正好拉了个客往烟雨舞厅去,正巧看到谢夫人气急败坏从里面走出来坐上车就走了,谢大少还在后面死命追呢……” “看样子是被老婆撞见搂别家小姑娘,然后吃醋喽!” “唉没想到谢大少也会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气依旧和暖,巷子里依旧是欢声笑语,围墙里哪家的狗追着鸡跑,围墙外哪家的娃偷摘了哪家的枣。 眼下的生活依旧是这样平淡,可是咱们把镜头移到另一户人家看看。 一个男人跪在门外,低声下气认着错。 “把门打开好么……” “都是我的错……” “我再也不敢了……” 大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杜之霖欲哭无泪,看向身边的谢云渊:“谢兄……嫂子不开门……” 谢云渊坐在门墩子上,大长腿交叉搁在地上,抱着手瞥了他一眼,“那就跟我回去把文件签了吧――” “别别别,我觉得一定是我声音不够大,态度不够诚恳,嫂子没听见!” 回去签那份丧权辱国没人性的坦白书,别说家里的老爷子会打死自己,自己的脸也要丢尽了…… 虽说现在他堂堂杜家少爷跪在地上,脸面也没剩下多少,还好来之前让下人把方圆一里的人给清走了。 “嫂子……” “陆艾姐姐……” “我再也不敢忽悠谢云渊去那种地方了……” 虽然我明白,谢兄你明明也很想去,只是装作被我逼迫的样子,唉……谁让你是我兄弟呢……我不拆穿你。 “原谅我吧!”救救我吧! 杜之霖咬咬牙,忽然往地上一倒。 下人们立马从汽车里钻出来,一个捏人中,一个扇扇子,还有一个继承他的衣钵在那敲门夸张地大喊:“救命啊!我家少爷晕倒啦!!” 这本是两口子之间的事,还要这么多配合演出的!! 谢云渊蹲下来正想探探他的鼻息和颈动脉,门忽然开了。 陆艾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地上的杜之霖,用下巴指了指:“他如何了?” 谢云渊收回手指,叹了口气,“应该是中暑晕倒了,这大热天的。” 杜之霖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好样的,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杜少爷在沙发上悠悠转醒,就看到面前沙发上的两个人正柔情蜜意。 谢云渊将金钏戴到怀里的人的手腕上,低声道:“下次不要乱扔了,砸到人可不好。” 可巧不就是砸到我吗?! 陆艾抚摸了一下金钏,“还好没有砸出印子来……” “你们……”杜之霖看不下去了,还有没有人关心一下他? 谢云渊瞥他一眼,招手,“你们少爷醒了,抬回去吧。” “……” 罢了,他不过是个配角。 他的戏也要散场喽。 ―――――― 作者:这篇番外也完结啦!字数比番外一还多几千。 挺喜欢这位杜小少爷,所以写了个小剧场。原本想了很多剧情可奈何只是篇番外,再写就变成正文了(笑哭) 9(微H) 9 生活回到正轨,尹葭回到学校开始上课,不过就是带了个“炸弹”回来,她整天提心吊胆神经兮兮的,差点被寝室其他小伙伴给驱逐。 要不是害怕自己的金钏没藏好,要不是异想天开有人用望远镜偷看自己的金钏藏哪了,而且每天必问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宿舍锁门了吗?” 小天捂眼不想说话,今天已经是第叁次。 叁玖啧了声回:“关好啦!还是你锁的门忘了?!” 欢欢则是差点没一巴掌呼死她,“大姐,你是偷了什么贵重物品还是在寝室制作毒品啊?!” 尹葭两手包住欢欢的手指,像只哈巴狗似的笑:“我错了。” 欢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抽出手指。 这天晚上,她躺在宿舍的床上,拉起床帘,双腿架在墙上,笔直又修长。她掏出枕头下藏着的锦盒,小心拿出里面的金钏。 欢欢她们正在连排打游戏,耳边都是她们的笑骂声。 在微暗的空间里,金钏发出淡淡的光,不像新打造的黄金首饰,光并不锐利,而是柔和,那种仿佛经历了数个春秋看遍了是是非非而超然于世包容一切的柔和。 记得阿姨说过,金钏固定时间就要交给专业的珠宝首饰店进行清洗以防止金钏表面变黑,现在金钏在她手里,她把它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她很有压力。 尹葭慢慢转着金钏,外圈的蚩尤图案依然栩栩如生,应该是不经常戴,所以磨损很少,看样子王家世世代代都十分宝贝这个金钏,而内圈壁光滑,毫无制作打磨痕迹,等等……上面好像还钤着几个字。 她之前没有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但是奈何上面的文字笔画繁复,像是小篆,她看不太懂,于是给王湙洲发了个微信。 【大叔,金钏内侧还刻了八个字唉!(图片)】 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手机亮了亮,王湙洲回: 【嗯。“永传吾辈,莫失莫忘”】 永传吾辈,莫失莫忘。 这倒和那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有些像。 她打了个“唔”字,却迟迟没有发出去,那边王湙洲看到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问道:【怎么了?】 尹葭删了,重新打字。 【明天我没课,我能去你那里么[期待]】 然后手机一抛,她在躺在床上打起滚来。 片刻之后,王湙洲的消息过来。 【荣幸至极。】 尹葭:【耶!】 王湙洲:【早点睡,不要熬夜。】 她劈哩叭啦打字:【好啦好啦我现在就睡!晚安哟[爱心]】然后手机扔到了一旁,展开薄被算了进去。 王湙洲看着与尹葭的聊天界面,笑了笑打了几个字,按灭手机。 她像是心有灵犀般,摸到手机再看了眼,果然有了两条信息。 【好梦。】 【我等你。】 尹葭心里甜甜的,将那个坚硬的方盒子塞到枕侧,决定明天交给王湙洲让他帮自己保管,顺便承担一下金钏清洗的工作,她再也不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第二天,王湙洲在饭桌上得知尹葭的想法,摸了摸她的头,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尹葭眨了眨眼,两只小手扣着餐桌边缘,“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王湙洲摘下身上的围裙,递给她一碗饭,“但是金钏是给你的,放在我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 尹葭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很是烦恼:“那怎么办啊……又不能还回去……要是金钏被……我就是大罪人了!” 他夹给她一筷子青菜,“葭葭,你20岁了。” “?”尹葭抬头。 “可以结婚了,”王湙洲又低头笑了笑,“住过来吧,我们可以一起保管金钏。”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等等――”尹葭忽然愣住,开始结巴起来,看着他眨眨眼:“大叔你……你是在跟我求婚么……” 王湙洲低头笑了,“还以为你会上当呢……” “是在跟你求婚,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 “听了这么久的‘大叔’,想听听别的了。” “下午去挑戒指?” “不许不答应。” …… 他不知道像尹葭这样的小女孩喜欢怎样的求婚仪式,是铺天盖地的红玫瑰还是震撼全市的跑车队列。 他没有经验,也不复年轻时的热情,时光让他沉淀,而他更加平淡如水,选择在家里,做了餐不算丰盛的饭,没有其他甜言蜜语,只有最基本的承诺。 说实在,他其实挺害怕的,害怕尹葭更爱自由恋爱,不愿结婚,但他想要完完全全拥有她,在法律上有层保护。 他想做的有很多…… 而尹葭的反应有些让他害怕一语成谶,她表情还算平静,没有哭也没有笑,好像是愣住了。 又。这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发呆呢? 王湙洲无奈地半蹲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她恍然醒悟,低头看着他,呐呐地道:“你说该怎么从我妈那偷来户口本?” 现在轮到王湙洲愣住了。 她又咬唇思考:“要不就说我身份证掉了?不行不行,我妈会让我回家补。要不就说我要买房……什么呀!我妈才不会信……” 他又无奈又好笑,温声开口:“不然直接告诉阿姨?” “不不不,我才不敢呢!我要是一开口就跟我妈说我要结婚了户口本寄过来,她可能会飞过来,然后打断我的腿。”尹葭欲哭无泪。 “电话给我,我来说。”王湙洲起身,摸了摸她的头。 她微微皱眉,“这……能行吗?” 第一次电话拨通。 “喂,阿姨您好。我是王湙洲……” 电话那头:“不买保险!”,然后“啪”一声给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王湙洲:…… 尹葭:…… 第二次电话拨通。 尹葭很有预见性地先开口:“妈妈――” 电话那头顿了顿,“女儿?” “嗯……是我,我有事跟你说。” “……啥事?” “能不能把咱家户口本给我……寄来?”尹葭说到“户口本”王湙洲就微微皱起眉,尹葭抬头看到王湙洲的表情,知道说错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果然,回应她的是一串连珠炮: “你这骗子!黑了我手机来电显示不说,还用高科技模仿我女儿说话!!!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呐~唉等会儿!二筒!胡了~哈哈哈哈哈给钱给钱~” 尹葭一脸黑线,妈妈又在打麻将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幽幽地从麻将洗牌的铿然的碰击声中传来:“阿姨现在有时间,好心提醒你和你同行一句哈,以后看到这个号码,千万别打――” 又挂了。 尹葭闭眼,王湙洲握拳抵在唇边轻笑一声。 她瞪眼:“看看你出的馊主意!” 他低头,眼睛里闪过光。 “我记得你老家就在本省?” 尹葭转了转眼珠:“是啊,就在隔壁市,当时就是离家近我才报的这所大学……” 他拍拍她的头,“快点吃,我们吃完饭就出发。” 她险些握不住筷子。 两个小时之后。 王湙洲一手提着礼物,一手牵着尹葭走到了尹家大门口。 尹葭家境中等,父母皆是小商人,养一个尹葭足够,便没有再生。现在尹父在玩股票搞投资,赚了不少,所以现在夫妇二人只是动动脑袋用钱赚钱,再也不需要体力劳动,尹母每天有着固定牌友,尹父则开始养生遛鸟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他们在城北的别墅区买了一栋两层的小别墅,花园里种了大蒜叶和一些花,除了大蒜叶长的还不错,花基本上全掉光了。 尹葭掏出钥匙,好不容易对准口子插了进去,她抬头看了王湙洲一眼,后者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握紧了她的手。 她不是担心王湙洲,而是担心自己会被打断腿…… 要是自己残疾了,王湙洲还愿意娶自己么? 哎呀不管了,现在先走这一步吧。 她拉开门,尹父尹母在客厅的沙发上齐齐回过头来,不出意外地愣住了。 据后来当事人王湙洲的诚实回应,当时气氛的确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再两个小时之后。 尹母慈爱地拉住王湙洲在沙发上攀谈,王湙洲应答如流。 尹父盘问好女儿后也坐到沙发上看似无意实则故意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王湙洲微笑地解释,如行云流水般不慌不忙。 尹葭在厨房切着水果,探出头看沙发上的情况,大叔不愧是大叔,两面夹击还能得心应手。 她本来捏了一把汗,还以为自己说要结婚会被爸爸打断腿,没想到老爸只是问了她王湙洲的情况和他俩在一起的事,她声明是自己先追的人家,还跟他到老家之类的,特地说到了那个金钏。 价值连城的金钏。 尹父听说人家是国外回来的,家学渊博,自己闺女还收了人家价值不菲的礼物……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尹葭:“你没有……骗人家吧……” 尹葭:“……” 看来爸妈对王湙洲挺满意的。 她把水果拼盘端过去,王湙洲抬头看她一眼。 【你爸妈可真是……健谈。】 她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 【要想做他们的女婿……只能忍。】 尹葭将果盘放在茶几上,殷勤地笑:“爸~妈~吃点水果吧……” 没一个人理她。 王湙洲救场:“葭葭你还会摆盘?”虽说这颜色搭配有些活泼,无论哪种水果都切成方块形状,但王湙洲是谁?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都能夸老婆。 她给王湙洲一个感激的笑,大叔还是你好…… 尹母终于施舍她一个眼神:“怎么着?看你这样子连水果都没切过?以后住在一起还要人家养着你?” 她有些汗颜,她跟王湙洲在一起的确都是他在照顾她,除却高科技能做的事,事情都是王湙洲干的。 她倒真的不好意思地看了王湙洲一眼。 可尹母这看似是责怪女儿的一番话实际上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真心。 王湙洲端正神色,难得严肃了表情道:“阿姨,葭葭和我在一起不需要做什么,我会养她一辈子。”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尹葭有些脸红,看到爸妈一脸满意的表情她才醒悟过来。 看样子以后还得多向大叔学习说话的技巧…… 情商高的人怎么就这么惹人爱呢? 她讨好般笑:“这水果是特地在进口超市买的呢,可好吃啦,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不口渴么?”说着用牙签插了块草莓凑到尹母嘴边。 尹母瞥她一眼,赏脸地咬住了。 甜滋滋,水分多,的确不错。 而且……葭葭最喜欢吃草莓了……能这么有心,也不错。 她拉着女儿的手,仔细瞧了她一眼,觉得女儿的确变了,从小姑娘长大成女人了。面色红润有光泽,手上也有了肉,关键是眼睛亮亮的有光彩,看样子被照顾的不错。她原本担心尹葭年纪小会被骗,可是她也了解到王湙洲的情况,并非离异也没有子女,就是尹葭捡了个大便宜而已。虽说二人年纪差了近一轮生肖,但孩子的爱情还是要看他们自己,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过是将掌心里的那只手放入另一人的掌心中,只愿他牢牢握住便好。 尹母看了眼还在侃侃而谈的两位男士。 特别很是嫌弃地看了眼尹父,这老尹是几天几夜没说过话了?嘴巴怎么跟个漏壶似的。 尹父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没有看到老婆的不满的眼神,还在那里笑哈哈地:“是了是了,我怎么没想到,g企现在正在扩展业务,投资这种新兴企业虽说有风险,但利弊权衡下也未尝不可……” 王湙洲微笑不语。 “咳咳咳――” 看出尹父想把人拉到书房谈个昏天黑地的意图,尹母终于忍不住了,挑了挑眉,像是才发现似的:“正好四个人,要不咱们来搓两局?” 尹葭:“……” 尹父:“……” 王湙洲:“……” 而两局又两局又不知几局后,尹母眼中渐起杀心,看到对面的王湙洲又淡淡推倒牌,再淡淡地微笑吐出两字:“自摸。” 她泄气推开眼前的牌,撑住额头。 这人难道是赌王?! 不管怎么换风,王湙洲的运气简直出奇的好,不糊他们叁的牌,就是自摸,自摸就算了,但次次自摸都是大的!清一色、七对、七星……把坐在他下首的尹父杀的是面如土色,每次想摸牌,手颤颤巍巍地摸上去就怕听到那句话“自摸”…… 而号称打遍全小区的尹母则更是气得牙痒痒,虽说王湙洲没胡他们的牌,算是有礼貌的好孩子了,但是这运气也没谁了,这几个小时下来她胡了几把? 尹葭小心翼翼看着母亲的脸色,出来打着哈哈道:“没想到打了这么久,都快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王湙洲接口:“我请吧,可是不知叔叔阿姨喜欢哪所餐厅?” 呵呵,你赚了这么多当然是你请。 但是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尹父笑道:“远来是客,怎么能让客请呢?” “没事的,叔叔,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 尹父被噎了一下,不做声了。 尹母还在巨大打击中无法自拔,尹父则按了按太阳穴道:“那就私房菜馆吧……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私房菜馆,名字较平常朴素,可是内在却不是。里面的厨子都是各大菜系的有名厨师,听说还上了什么节目来着……而且食材是现做现买的,要是买不到,不好意思,只能点过另一道菜了,所以去吃的都是有钱人,吃的都叫做缘分。 尹葭默默替大叔的钱包心疼起来。 王湙洲点头:“那我开车。” 到了这个私房菜馆,王湙洲把车停在路边车位上,牵着尹葭的手与尹父尹母走到菜馆门口。这家饭店外表看起来也朴素的很,门口装潢的像是古代酒楼一般,挂了个牌匾,狂而有力的草书刻在其上――【私房菜馆】。房檐上还挂了红色的四角宫灯,慢悠悠地随着夜风转着,灯影投在下方的石板上,光影斑驳一片,有着别样的风情。这餐厅开在这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中也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了。 他们推门进去,餐厅内部构造像是个四合院,中间空出来一片种着怪枝嶙峋的树,大概是梅花树,不过不在花期故而枝头光秃秃的。 尹葭欣赏不来,王湙洲却看的有味,这店主也是个风雅之人,于闹市中寻静,于烟火中取雅。 穿过庭院到里厅去,里厅被竹板和竹席分为一个个的小隔间,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没有很多客人,他们在一个隔间落座,立刻有人前来上茶。 四人两两相坐,王湙洲尹葭一排,尹父尹母一排,王湙洲在外面与尹母相对。 服务员递上两份菜单,王湙洲将一份推给尹母,另一份递给了尹葭,尹葭接过就开始翻开起来。 王湙洲在给他们斟茶,慢慢说着:“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也不了解这里的特色菜,今晚还请你们按照自己口味点,我没什么忌口。” 啧啧啧,尹葭才发现大叔真是个宝啊,不像土豪请客一样说“随便点我有钱”也不像土包子一样说“给我上一桌你们这儿的特色菜”,他很有礼貌也很谦逊。 尹家父母都在心里默默点头:不错,不错。 上的菜也很不错,对面的小年轻也很养眼,就是尹母发现自己越来越嫌弃老尹了。 人家王湙洲都知道给媳妇夹菜剥虾,你能不能把眼睛从自己碗里挪开? 人家王湙洲时不时能夸我们母女两句,你能不能说句话? 人家王湙洲都找借口出去买单了,你能不能别吃了? 人呐,还是不能比,正如货不能比,比了才知道差距,知道了差距也不能退了。 一旁的尹父听到身侧之人一声微叹,终于问了句:“你没吃饱?” 尹女士索性拿包拽着女儿走了。 *** 尹葭坐在床上,等到指针再转了一圈,拿手机打了几个字。 尹葭:【睡了么】 王湙洲:【没有。】在等你。 尹葭偷笑,再打:【想你了怎么办……】 王湙洲回:【没锁门。】 就差没写“过来找我”几个大字了。 尹葭赤着脚下床,自己的房间在走廊最外,而王湙洲住的客房却在走廊最里,尹葭平生第一次这么恨自己家的房间这么多,又腹诽:做都做过那么多次了,竟然还要分房睡?!接着怪起了王湙洲,他简直人前人后两个样,人都吃到嘴了,却碍着礼俗住进了客房,虽然只住一晚……但是放着那么一个宝独睡空房她舍得吗?! 她走过爸妈的房门,尽量把声音降到最小,他们应该都睡着了。 老年人,睡得早,是好事。 成功走到王湙洲门前,门竟是虚掩着的,她推门,才迈进了半边身体就被人拽住手腕拉了进去。 屋里没开灯,王湙洲轻轻阖上门,“咔嚓”落锁。 啧,像不像偷情? 他低头,准确找到她的唇,亲了上去,辗转反复。 她被压到门板上,门不严实,被压得“嗑”得一声,吓得王湙洲身子僵了僵,二人嘴唇稍离,她在笑着。 王湙洲把人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窗帘没有拉紧,外头的月光洒在床上,照亮了她的姣好容颜,如月般皎洁,如光般耀眼。 他跟她一样钻到被窝里,黑暗里只有呼吸声可闻。 尹葭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在她的头顶上,她仰头,正好撞到他的下巴。 “唔!”她痛呼一声。 他的下巴怎么这么尖! 旋即一只大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她满意地朝他那边靠了靠,王湙洲觉得他就像是在摸一只狗狗。 他笑了笑,尹葭不明就以,问:“大叔你笑什么?” 他没回答,捉到她的嘴唇,吻了起来。 她可以亲吻,才不是狗狗。 被窝里空气不足,他们吻的全身都热,而且此时王湙洲还把她困在身下,尽管唇间温柔,但是她热啊! “唔唔”她挣扎几下。 王湙洲的唇稍离几分。 “太热了!我要出去!”她嘟嘴,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起来。 你都亲了这么久了,够了。 结果身上的人把被子一掀,凉薄的空气中和一下热火,尹葭觉得她此刻的温度应该下来不少,还没有煮熟。 但是他怎么又亲上了啊! 他们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衣裳一件件剥落,床在有频率地晃动着。 而今夜的王湙洲也格外温柔,月光如水般洒在他们光洁的身体上,在床下地毯上印出旖旎糜乱的影子。 她年少时曾做过一个梦,梦中一个男子披着银色的月光向她走来,他们初次相见却仿佛旧识。 此时此刻,王湙洲的侧脸被月光柔和,她看进那认真的、温柔的、包含着欲望的眼睛,仿佛坠入无尽黑夜。 恍然入梦。 又一下下被撞出灵魂。 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已然分不清了。 ―――――― 作者:下一章完结~ 10(H)(完) 10 “美女你好,这边请。” 门外的服务生又响起一句清脆问好。 包厢里的人们叁两成群,站着谈话说笑的停了下来,坐着低头看手机的也移开了视线抬起头来,大家的视线都射向大门口,期待着推门而入的人到底是谁,他/她又变成什么样。 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男生忍不住回头对身边同伴咬耳朵:“听到了吗?是美女耶!难道班花大人从美国回来啦?” “得了吧~现在是个女人都叫美女……” 声音在看到来人之后戛然而止。 “这是……尹葭?” 尹葭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家的视线怎么都黏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举起手问了个好:“嗨――好久不见,我是尹葭。” 原本寂静的包厢又热闹起来。 大家都在偷偷瞄着矮沙发上的尹葭。 以下截取了一些对话: 某位装酷男士――浑身潮牌logo若隐若现就是要体现出那种不想炫富而又不经意展露出来――低声与另一位搭档讨论:“这尹葭怎么长的这么好看了?啧啧啧果然女大十八变……” “兄弟上啊,没准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呢!” 呃……不好意思,人家老公都有了。 某位坐在高脚灯上时不时撩头发就是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耳朵上坠着的那个经典的香奶奶的钻石耳环的女孩收回撇向尹葭的眼神,悄悄与身边的女孩笑:“我看她浑身上下都是一些我穿烂了的牌子货……” “是啊是啊~多大了还穿泡泡袖呢~我初中后就没穿过那玩意儿了~” 其实尹葭穿这件衣服没别的,因为凉快。 “我觉得她变美了好多唉――” “整了吧!下巴、鼻梁、是不是还开眼角了~呵呵” “唉唉我刚刚看到她抬手,窝在袖子里的手指露出来了,好像戴了个戒指!!” “你老土吧你,戴戒指怎么了,现在戒指只是个装饰品,我――” “带钻的!闪着光呢!” “瞧个玻璃也能闪瞎你啊。” …… 一些老同学捏着酒杯找尹葭叙旧,说是叙旧,其实就跟认识新朋友差不多――大家起码有十年没见了,要不是母校60周年校庆将大家都召集回来,他们这些小学同学恐怕这辈子都聚不到一起了。人生会有几个十年?何况小学与现在,就像是小孩与大人,除了个名字谁能将人对上号? 就像尹葭绞尽脑汁在记忆库里搜寻当初那个冒着鼻涕泡咬着铅笔头的小屁孩同桌如今变成了需要仰视的极品小鲜肉。 “你……真的是我的同桌?”尹葭有些不敢相信。 “唉难道你要看我身份证才敢相信么……”作势竟要从小西服外套内侧掏出钱包拿身份证给她。 她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她胡乱编出借口:“其实看你的眼睛还能认出来的。” “是么?”闻言还眨了眨眼。 嗯,从内双变为桃花,是挺像。 “哈哈。”她尬笑两声当作回答。 原本这次同桌相见的戏份快要结束,可奈何这位同桌却一直挑开话头,一个话题以尹葭的“嗯”“哦”“是吗”“哈哈”结束,这厮竟然又能想出新的话题。 这厮肯定没少把过妹! “怎么只喝白开水不喝酒?这香槟度数不高的,尝尝?” 好不容易以口渴的借口离开,她刚喝了一口水,人又追过来了,还顺手带来一杯金色的香槟酒。 “……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尹葭摆手婉拒。 同桌挑了挑眉,“是么?” 尹葭差点眉头一跳嘴角一抖。原来挑眉也是分人的,王湙洲挑眉是毫不做作甚至带有那么一丝丝小性感的,然而面前这厮,是看多人霸道总裁文么……一句女人你最好别骗我的画外音在里头。 尹葭深吸一口气,准备喝完这杯水,然后再借口上厕所趁机遁走。 突然包厢又响有一阵喧哗声,她微微侧头一看,见一圈人围在一起,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同桌男一双隔着人墙鉴别美女的眼睛从没掉过链子:“哟,连远在美国的班……长都请来了啊……” 他原本想说班花,可是看着面前的人,现在真说不好谁是班花了。 那位从美国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班长,也就是班花大人很是得心应手地接受着大家对她的逢迎和关注的眼神。 谈吐更是大方优雅:“我这个班长真是不称职,还好这次借这个机会能让同学们聚在一起了,不过大家变化真大,有些人我都不敢认了。” “班花大人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啊~”马屁精一号。 “是啊是啊,听说女神你现在在美国硅谷的xxx大学啊~人才啊~毕业后一定不愁找工作了吧~”马屁精二号。 “哪里哪里,大家说不定混的比我好~”班花非常谦逊地笑笑,然后以她为中心,这些人肉包围圈随着她的前进而移动。 只见班花轻松般开口:“我刚刚在前台那里再点了酒水和小吃,大家尽情吃喝,晚上还有k歌活动,就在楼上的ktv,我认识那的老板,让他给我留了个大包厢~” “哇!还是班长大人好!” “优秀优秀!” 班花大人表示这些都是小case,动动手指就能结局。她走到酒水台这边,看到这里站了个人。 美女见美女,总是分外眼红。 不过她那双眼睛也厉害得很,粗略一瞄便能看出尹葭这一身都是些什么牌子,她在心里冷哼一声,但出口礼貌地问好:“我是班长华婧婧,这位同学是?” 尹葭笑了笑,“我是尹葭。” 班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丝的……嗯看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香槟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她手中的水杯,“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着记性,隔了这么久有些忘记了~” “没事没事。”尹葭微微侧头,腹诽:毕竟谁也不像您一样出场自带小粉丝报幕介绍的。 两大美女站在一起更有看头,一些好事者还忍不住对她们二人彻头彻尾进行比较。 一个清纯,一个妩媚。 一个心不在焉,一个自信满满。 一个朴素简单,一个衣着不凡。 唉……比来比去,较上较下,人总是执着于此,人之劣性。 本来二人也不是很熟识,况且也不是谁都像那位同桌一样会扯东扯西,小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抬手放下水杯,从包里拿出手机。 进来一条短信。 王湙洲:【在哪?】 【(定位)】 【你不是在陪我爸妈吃饭么,就吃好了?】 【烛光晚餐,我这个电灯泡还是不去凑热闹。】 “你这……卡地亚的钻戒?” “嗯?”正在偷笑打字的尹葭闻言抬头,有些疑惑。 卡地亚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这是王湙洲买给她的。 很朴素的戒指啊……就是钻石有点多,有两圈,但是都是细钻,她不喜欢那种大钻石的,于是将自己的喜好说给王湙洲之后,她就收到了这个戒指。王湙洲也没说这是什么牌子,她也没问,就这么戴着了。 班花抽抽嘴角,“你结婚了?” 这个问题到是好答些,她略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快了。” 两家父母已经见了面,大概商议了一下双方意见。王湙洲的奶奶早就根据王湙洲和尹葭的生辰八字测好了一个黄道吉日良辰吉时,就定在下月。 就连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要结婚了。她才大二,下半年大叁啊……不过据说结婚证还可以加分呢~嘿嘿嘿。 有不少人关注她们这边,一听到尹葭的回答都抽了口气。 “不是吧!尹葭你要结婚了??!!老娘还没有男朋友啊啊啊啊啊!!” “恭喜啊尹葭!” “恭喜恭喜,喝喜酒记得叫我哈~” 一旁的同桌男听到之后彻底石化了,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刚才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对着一个快要结婚的人……苍天啊…… 当然也有些不还好意往尹葭肚子上瞄的。 “怪不得穿这么宽松的衣服,踩平底鞋,还不喝酒~啧啧啧~~” “莫不是先上车后补票的?嘻嘻嘻嘻~” “我倒好奇她老公是何方神圣了……买卡地亚,不会是哪个老总吧~” “还是大着肚子,头发半秃,离婚带娃那种!” “嘻嘻嘻嘻嘻~”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得到……” “靠!”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嘴里爆出一句脏话,“哪个傻逼的路虎,奶奶的一辆车占了两个位!老子找个停车位找了他娘的这么久,别让我遇到他!” 尹葭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当时前面停了辆送外卖的电动车嘛!能怪她吗?!自己难得开王湙洲的车出来,还遇上这个情况…… 她摸了摸小包里的车钥匙,打算把它塞得更严实一点,千万别掉出来了。 那位同学的骂声也渐渐消去了,推杯换盏之间,大家的情绪似乎高涨,由某位同学带头提议上楼去ktv唱歌。 大家该叙旧的也叙得够多了,该八卦的也扒了好几版花边新闻了,所以大家纷纷响应号召,簇拥着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 “尹葭你去唱歌么?”同桌男又不死心凑了上来,离她耳朵近了些。 “我……” 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走廊外七彩的灯打在他背后,有些看不清人脸。 而他就像是从红尘滚滚中走来,门在他身后阖上,隔绝了灯光与吵闹,也看清了面容。 她笑了,与他遥遥相望。 “我天天天天天!这个极品大帅哥是谁啊?我们班有这个人物吗!!!!” “我看他年纪不小了唉?莫不是走错了?” “难道是老师?!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有这么好看的老师,返老还童了?” “你看他一直在看班花唉!难道?!” “唉……我就知道,这等帅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可能高攀的上的……” 尹葭注意到身边的班花竟然也有些不淡定了,那紧盯的眼神,那绯红的小脸,啧啧啧,女神呐,请管理好你的表情呐。 他没有理会这些窃窃私语和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只是在那里站着,看着她,末了似是实在忍不住了,无奈地笑了笑:“葭葭,还不过来?” *** 进门,他脱下西服外套,扔在了沙发上。 先扯开领带,松了衬衫领口的两粒纽扣。 再将袖口折起,露出腕骨。 尹葭吞了口口水,大叔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好可怕。 “湙洲……” ――只有在服软或者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才这么叫他。 他微微笑了笑,朝她勾了勾手指,她低着头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 “之前站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敢凑这么近跟她说话。 她歪头,“同桌男?” “……人家没有名字么?” “他说了……好像是什么什么卓来着……” 王湙洲露出了稍微满意的表情,又悠悠地道:“我牵你走的时候,有个穿褐色西装的男人一直在盯着你。” 褐色西装…… 她努力搜索着记忆里今晚穿褐色西装的人,有吗? 王湙洲侧头看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他轻声开口:“难道是另一个同桌?” 语气很是嘲讽,怎么回事? 她反唇相讥:“你还说呢,你一出场,就把我们的班花大人给看直了眼!” 班花?他皱眉,“哪个?” 呵呵,确实,现场看直了眼的女性除了她全是。 “就是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家还想跟你做自我介绍来着!你干嘛这么快就拉我走呀――” 他移开目光,似是思考,“不记得了,”而后又认真地看她,“我拉你走是因为那位男士一直在盯着我老婆看。” 她无辜地眨眨眼,“好吧,那一比一平了,现在我饿了你去做饭。” “……想吃什么?”他忘了大家都没吃晚饭。 她眯起眼睛,笑:“蛋炒饭。” 金黄的蛋液裹着白白胖胖的饭粒,嫩绿的葱花洒在其间,香味扑鼻,勾起了尹葭肚里的馋虫。 “好香!!” 王湙洲瞥见身边的人那欢欣雀跃的模样,勾了勾唇角,真是个吃货。 “去餐桌上坐好,饭马上就做好了。这里油烟大,对皮肤不好。” 她笑嘻嘻地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轻啄一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垂下眼眸,笑了,关火,将蛋炒饭盛好。 生活就是这样不是吗?不染凡尘才不会是生活,生活带有油烟味,尽管有争吵,但是最后依然会归于平淡,这么真实,触手可及。 他将盘子端了出去,放在她面前。 尹葭抓起调羹就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没嚼两下就咽下,太美味了…… 王湙洲轻笑一声,“别噎着了。” “唔唔!”她嚼着饭粒,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大酥介锅太吼此了。(大叔这个太好吃了)” 他看着她,眼睛如叁月春风下平静的潭水,偶有乳燕飞过,雁翅轻点,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在他墨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傻傻呆呆的模样,他抬手,将她嘴边黏的一粒米饭拿了下来,指尖也像蜻蜓点水一般触及到她的皮肤就撤走了,蜻蜓无情,但是湖水却被它激起波纹,她的心也随之触动。 她才醒悟,王湙洲只拿来一个盘子,他还没吃饭呢。 她连忙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讨好般笑:“你吃。” 手上的勺子被红润的嘴唇含住,牙齿仿佛碰到瓷勺,发出了轻微声响,柔软的舌头好像正在舔掉上面的饭粒。 她舔了舔嘴唇。 她怎么也这么色情了?龌龊龌龊!停止想象! “又在想什么?”王湙洲好整以暇看着她。 她“啊”了一声,连忙低头掩饰,还好大叔不会读心术……她拿勺子又舀了一口送到他嘴边,王湙洲再咽下。 又喂,又咽。 盘子都快要见了底,尹葭却依然乐此不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享受喂饭的过程。 王湙洲看着嘴边的调羹,再看了看尹葭期待的神情,咽下最后一勺,终于说了句:“我吃饱了。” 尹葭笑眯了眼,仿佛完成了一件浩大工程般,“真乖!”然后自己吃掉了盘子里剩余的蛋炒饭。 王湙洲在她的注视下沉默地收走了盘子,小姑娘又凑到洗碗池来,他冲掉手指间的泡沫,解开围裙,她又跟在他身后。 “大叔大叔~” 他看着她。 “以后我能喂你吃饭么?” “……”你叫我大叔,然后想给我喂饭。 “好嘛好嘛~就满足我这个癖好好嘛?”眨眼眨眼疯狂眨眼。 王湙洲难得沉默了半晌,回:“我认为……” “什么?” “我们需要一个孩子了。” “以后想喂宝宝什么就喂什么,”他朝她走进一步,“想怎么打扮就如何打扮。” 他凑近她耳畔,吐气:“怎样?” 还没等到回答,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哎喂喂!我爸妈等会就要回来了!” “我们小点声。” “不是!!!等等!” 这跟声音有什么关系!好歹等他们睡着了再说吧?! “造人这事可等不了。” 无论尹葭如何蹬腿挣扎,王湙洲抱着她的手臂一动不动稳稳地上了楼。 门“咔嚓”一声落了锁,屋子里没开灯,一片漆黑。 她低声骂:“王湙洲!” “嘘……” 她被放在门口的大立柜上,上面的东西被王湙洲拂下,掉落在地毯上。她被放了上去,腿分开,人夹了进去,双腿自然就圈住他,不用指导。 湿润的柔软的唇轻轻吻着她,她陷入温柔乡中,也忘了反抗,一切由着王湙洲动作。 一只手从衣摆下伸了进来,沿着脊椎线往上,找到那一排暗扣,轻松解开。 他掀开蓬松宽大的衣服,将头埋了进去,胸罩往上推,露出丰满香甜的果实,她身子微微往后仰,一只手撑住,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右肩上,无力地推着。 简直就是在做无用功。 胸前湿湿的,麻麻痒痒的,像是条小蛇在那里滑动。 她难受得弓起身子,却把那对奶子更加给他送去,牙齿咬住奶油蛋糕上缀的红樱桃。 咬一下就叫一下,仿佛那是安在尹葭身上的呻吟按钮。 王湙洲用牙齿细细咬着,尹葭感觉胸前又变成蚂蚁在啃噬她,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与痛感并存,她忍不住呻吟。 “啊――湙洲……不要――求你了……” 只换来嘴下更重的力度。 一只乳头被吮吸地挺立起来,另一只也被王湙洲的手指捏得满满涨涨,而身下却空虚的很――她早已湿透了。 呻吟声变成求欢声:“大叔……给我……” 他笑:“不是说不要了?” “你坏啊――”她捏起拳头捶他肩。 王湙洲突然直起身,微微侧头向窗外看去。 尹葭还在欲火焚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窗外被路过的车灯给照亮一瞬,就这一秒,她看到王湙洲嘴角挂着的笑。 “等会不要叫太大声。” “???” 裤子被剥下,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食指从内裤边缘探了进去,他嘶了一声:“怎么湿成这样?” 她红了脸,不想说话。 心“咚咚咚”地跳着。 咚咚咚―― 哒哒,哒哒―― 有人上楼了?! 她吓得瞪大眼睛,哆嗦着:“湙洲……好像有人上来了。” “嗯。” 嗯。 嗯????!!!! “你快停下!不可以!” “可我觉得你的身体并不是这样想的。” 食指在小穴旁花圈,刮到那粒阴核,她在他指下颤抖,求饶,他却还没停。 门外好像有人在说话。 是妈妈。 声音从门板外传来,越来越近,“咦,我看到湙洲的车停在车库了啊?他们人呢?” 她拼命捂住嘴巴,可是王湙洲所做的一直在撩拨着她的神经,出于生理本能,她想叫。 一些细微的呻吟从指间露出,食指插进去了,他好像笑了一下。 终于,在门外,就在离他们不足半米的距离,一声疑问响起:“难道这么早就睡了?” 手指在动,插进去又抽出来,在里面曲起指节,撑大内壁。 她真的要忍不住了,等到脚步声走远了,她低低地叫了声,还很怕妈妈听到。 从小到大,虽然现在她也要结婚了,但是在长辈面前干这种事,她还是会心慌肉跳,就像是少女时代偷偷在被窝里看过的言情小说,就像是那封不敢带回家的粉色信笺。 人也被抱了起来,王湙洲托住她的屁股,走到了床边,放了上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将她翻了个身,剥下她腿间的牛仔裤和内裤,扯开皮带就跪在她身边,那根肉棒已经肿得巨大,从腿缝里插进去,直接到了小穴口。 今天竟然直接是后入。 尹葭觉得大叔莫不是被人下了药?这么饥渴难耐。 尹葭啊尹葭,你怎么还没懂,你就是药啊。 还好他没忘前戏,她的身子也敏感的很,小穴里很是润滑,他顺利地一插到底,室内响起淫靡的声音。 水声,拍打声,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有尹葭埋在枕头里不断的呜咽声。 要是仔细听,还能听到楼下父母在看电视的声音。 王湙洲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尹葭身子猛地一紧张,连带窄洞都收紧了,他闷哼一声,更加快速地抽插起来。 “呜呜呜坏蛋你!” 他刚才说: “我没戴套。” 今夜他们干到天亮,不知道做了几次,她高潮了几次,床上,地摊上,浴缸里,一股股浓精直接射到她的子宫口,像是源源不断的熔浆,却满载着希望的种子。 事后也没吃药,看来王湙洲是真想要孩子了。 他们已尽人事,就只看天命了。 *** 又是秋天,一如一年前的那个秋日。 那个博物馆,那个展厅,那个金钏面前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女孩正趴在玻璃板上,呆呆地看着里面摆放的金钏。 男人站在女孩身边,笑着看她。 此时只有他们二人――他们又是一开馆直奔的这楼。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金钏,喃喃道:“大叔,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金钏上雕刻了蚩尤么?” 王湙洲侧头看她,笑了笑:“目前……” “目前还得不出一个一致的答案?” 他笑着摇摇头,靠近,在她耳边说:“可能是因为这只金钏的主人,很有个性。” 尹葭咧嘴笑了,踮起脚。 王湙洲环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金钏滑出袖口,两只金钏隔着玻璃发出了一闪而过的璀璨光芒。 光芒隐去,趋于平淡。 然而生活本就是平淡。 俯仰一世,天地万物,皆逃不过化作尘土的命运。 他们如同渺茫时光中的飞扬着的粉尘,于红尘滚滚中找到归宿,找到前世今生命定的那个人。 而这就足够了。 (正文完) ―――――― 作者:感谢大家(鞠躬),《金钏篇》正文完结,还有最后一篇番外就结束了。 谢谢能喜欢这篇文的人,这篇文并不优秀,我写的也不好,有人能不放弃看下去实在是我的荣幸。 提前剧透一下,番外叁中叁对都聚在一起了~ 暖男大叔王湙洲,克制有礼商河之,可奶可狼谢云渊,你pick谁? 番外三谁的金钏1 番外叁谁的金钏1 她推开门,见到站在桌边的人,傻了。 美男。 长头发的美男。 穿白衣的长头发的美男。 难道是贞子出镜率太高所以换人了? 她愣在门边想了半天,美男放下手中把玩的东西,转头看到她,好像也愣住了。 尹葭差点被他的俊美容颜给晃了神,美男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依然很淡定地站着。 似乎在等她开口。 她发出两个音:“你是……” 美男抬袖向她行了一礼,缓慢开口:“在下商河之,敢问此地是何处?姑娘又是何人?” 是活的。 会说话。 有影子。 尹葭又呆了半晌,呆滞地移开目光看向桌面,定睛一看,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闹钟。 商河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开口问:“此物……” “这个是闹钟。”她下意识回答。 “此物竟会自己转动,着实有趣。” 呵呵,那是有电才会转,但她能说吗?要是他再问一句“电是何物”,她不得解释到天亮? 尹葭现在大脑一片混乱,她只是接了个电话,回来大叔就不见了,变成了这个美男……叫什么商河之的,听起来很像古人的名字,莫不是…… 她坐下来,也请商河之落座。 “商……公子,我是尹葭,伊字去人,蒹葭之葭。你现在……在我家,你有没有见到我老……相公?”怎么回事,跟古人对话她也变得文邹邹起来。 商河之又一抬手,“尹姑娘,我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人。” 那是怎么回事? 大变活人了? 尹葭把脑子里的思路给理出来,又道:“商公子你是哪朝人?” 商河之微微皱眉:“尹姑娘这是何意?” “我觉得……你应该是穿越了。” *** 我希望我的媳妇能更黏我一点。 她太冷漠了,难道她还没有爱上我? 路过的神仙能不能帮帮我实现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如果能实现,我愿意整天供奉香火,帮您建个庙搭个观都没问题…… 八月半,中秋夜,月正圆。 谢云渊在小花园喝着闷酒,抬头看着那个比月饼还圆的月亮,许了一个愿。 谁家不是阖家欢乐在赏月?!就他!一个人在这喝着闷酒。 一手搂着老婆,一手喂老婆吃葡萄,他想要的也就是这么简单而已!但是陆艾呢?!中秋节关在房间里看书!看了一整天了都,他连她一面都没见着! 他越想越气,从椅子上跳起来出了花园,那些佣人都已经准假回家跟家人团圆了,他本来喜滋滋地想今晚可以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他决定今晚一定要让陆艾的叫声响彻整栋房子!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走到书房门口,他敲了敲门,没人应,只听到屋内传来模糊的脚步声。 他又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上,呼唤着:“艾艾?老婆大人?” 没有声音,很安静。 他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人又去哪了,莫不是上厕所去了?我去别处找找吧……” 她在书桌底下松了口气,手脚并用爬出书桌,还好地上垫了软软的带毛的毯子,不然她的膝盖都要跪肿了! 咦?视线尽头忽然出现了两只脚,脚上穿着黑色的油亮油亮的像鞋子一样的东西,她颤抖着慢慢抬头,看到一个男人正紧紧盯着她。 谢云渊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尴尬地爬起来,拍了拍裙子,状似不害怕,其实声音有点抖:“你是何人?竟然敢绑架本小姐?知不知道我爹爹是谁?劝你一句,麻利的把本小姐给送回去,不然河之哥哥一定不会轻饶你!” 谢云渊慢慢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皮笑肉不笑:“第一,你现在是在我家,我――的房子里。第二,我没有绑架你,我倒想问问你,我老婆呢?第叁,你是谁家的小姑娘?穿成这样,莫不是前朝余党?” 她叉腰:“什么余党?!我是郦家嫡出的大小姐!我爹是郦其衫。我们郦家你不应该没听说过啊!他是城里最富有的商户……” “呵呵,醒醒吧!大清早亡了!” 郦芫听见,暴跳,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大清?!什么大清!你啰嗦什么!要多少银子直说就是,多少我爹都出的起,不过你还是敢动本姑娘一根毫毛,河之哥哥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低头看到面前小女孩腕上的东西,眯了眯眼。 郦芫忽然不敢动了,咽了口口水,退后一步。 谢云渊冷笑,上前一步:“金钏怎么偷来的?” 她捂住手腕,微微红了脸,骂:“谁偷了?!这是河之哥哥送给我的!!” “呵呵。”谢云渊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撸开广袖。郦芫在他手下挣扎着,却始终抽不出手腕,于是声嘶力竭地囔囔:“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个色狼快放开我!!我叫啦!救命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呐!!!” 谢云渊终于放开了她,空出手来捂住了耳朵,他觉得自己似乎要聋了。 “好了!停!不许叫了!” 郦芫住嘴,得意般笑:“怕了吧,告诉你最好放姑奶奶我回去,不然……哼!我一定叫到满城皆知!” 谢云渊瞥她一眼,问:“你手上的是不是蚩尤金钏?” “哟,挺有眼力见啊――”她想到什么,又捂住嘴,“我告告告诉你,这个金钏全世间只有一个,你要是抢走了也不可能卖出去的,只要你拿去当了,官府的人一定会抓住你的!” “呵呵……” 难道他面前的是个傻子? 那不需要废话了,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了警卫员的号,话筒里传来嘶嘶拉拉的噪音,难道有磁场干扰? 他挂了电话,又走到窗边,周围漆黑一片,别的人家都没有亮灯,好像只有他的这栋房子亮着灯。他再抬头一看,月亮的颜色好像变了。 如血一般红。 *** “你是谁?” 他亦坦荡对上对面那人的审视的目光,不紧不慢地介绍着自己:“我是王湙洲,出生于公元1988年……” 陆艾微微睁大杏眼,呐呐道:“88……也就是民国77年?!这怎么可能!” 王湙洲微微挑眉:“姑娘以为今年是何年?” “不是民国11年?!” “要不是姑娘出现问题了,就是我出现问题了,我的建议是大家都说一下自己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陆艾点点头。 王湙洲微笑,先开口,“那我接着说吧,我当时正在和我妻子一起吃月饼喝茶,然后我妻子出去接了个电话,忽然室内闪起一道白光,我被刺得闭眼,再眨眼,就到了这里,也看到了姑娘你,再然后姑娘也就知道了。” 陆艾稍微安了心,在屋内唯一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王湙洲也落座,看向她。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叫陆艾,生于……1899年。” 王湙洲微微一笑。 “我来这之前是在看书,然后听到有人叫我,我打开门,也看到了白光,等我睁眼却发现我到了这里,门外的世界根本跟我的世界不一样,我再打开那扇门也根本不是我的书房了。” 他微微皱眉,又问:“陆小姐……” “叫我陆艾就好。” 他点头:“刚才你说你在看书,能否问一下你看的是什么书吗?” 陆艾想了想,道:“是关于古代祭祀方面的书,当时我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图案。” “是什么?” 她露出手腕上的金钏,王湙洲眉头紧锁。 “蚩尤图。” 他久久没有说话,紧盯着金钏,陆艾拉下袖子盖住,王湙洲才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道:“你这个金钏是哪里得的?” “是我丈夫从一个收藏家中买来的,然后赠给了我。” 王湙洲又抬起眼眸,问:“金钏内壁有无刻字?” 陆艾看他一眼,摇头,“没有。” 他微微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 “我妻子也有一个和你腕上一模一样的金钏,不过上面刻了字。” “哦?” 他站起来,环顾室内,“我来到这时大概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只有这张桌子和我当时坐的一模一样,你过来看看窗外。” 陆艾起身,从透亮的玻璃看过去。 外面在下雨,雨势浩荡,天地一色。 被雨水洗刷着,所见之处皆是灰白。 他在她背后轻声开口:“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根本走不出去。” ―――――― 作者:这章字数不多,本来想再凑点字再发的,但是还是要保持住更新频率…… 番外三谁的金钏2 作者:《倾城王妃:傲娇王爷我不爱》这本书是我乱编的,雷同勿怪。 关于金钏蚩尤图的说法也是我乱编的,请勿深究,看文愉快~ ―――――― “我觉得……你应该是穿越了。” 对面的商河之听到这句话后表情依然是平静无波澜,她叹了口气,好吧,她又解释:“穿越,就是你,穿越时间和空间,到了我这。” “尹姑娘,商某从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尹葭再叹了口气,“可是商公子你已经过来了,能有什么办法?何况现代不同古代,你所知道的东西已经过时了,一切皆有可能。我看公子你长的好看,倒不如去当个明星,保证吸引一大片粉丝。” 商河之依然岿然不动,端正坐姿,一板一眼道:“尹姑娘,莫要再拿商某说笑了,请问能否有回去的办法?” 尹葭抬手用小指挠了挠眉梢,诚实道:“这个我没有经验,小说里的套路么……大概就是触发什么什么封印……难道你身上带了什么宝物?”一只爪子就要探向他胸前。 商河之不声不响搬着椅子坐的离尹葭远了些,默然道:“商某身无一物,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如尹姑娘所说的封印一类。” “唉……那也没办法了。”尹葭托着下巴,两眼放空,要是大叔在这,他一定很有办法的。 大叔……他在哪呢?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河之看着她,也想起另外一人。 想起月下没有喝完的那壶酒,那盘没有结束的棋局,想起他吃掉她的棋子时她在他怀里撒娇耍赖的模样…… 如今他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而芫芫呢?她会不会着急?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他凝神,又问:“尹姑娘,你刚才说的小说……里面有没有提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尹葭两眼放光,笑了:“是吼!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但是又想到一件事,气势减弱不少,小声道:“但是穿越小说实在是太多了,看也看不完啊……” 商河之起身,“书,没有看不完的。” 她噗嗤一笑,道:“那你是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怎样!”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入网站,检索“穿越小说”的关键词,“结果”前出现了一连串的数字。 她把笔记本电脑面向他,“喏,这么多本,我们分工看吧,你先看第一本,我看第二本。” 尹葭掏出手机,却看到电脑前的人愣在那里,脸被电脑的冷光照的越发清秀。 帅!真帅! 她嘴上安慰着:“慢慢看吧!不是你说的么……书没有看不完的,铁杵总能磨成针的!加油!对了你会用鼠标吧……” 商河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是什么书!有伤风化不伦不类!” 她凑过去看了眼书名――《倾城王妃:傲娇王爷我不爱》 商河之闭眼,仿佛面前都是污浊之物,多看一眼都是污染眼睛。 “正常,小说起名都是这个套路,唉你到底要不要回去了?可能你回去我相公就换回来了。” 商河之睁开眼,似乎尹葭要他去断头台一般,沉重缓慢地点了点头。 她忍笑,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倒水,忽然被商河之握住手臂。 她看向他。 商河之立即放手道歉:“抱歉。” 她摸摸鼻子,“没事,反正也隔着衣服。” “姑娘手上戴的可是蚩尤金钏?”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商河之顿了一下,道:“因为我夫人也有一个。” “夫人?”原来美男已经有主了…… 尹葭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正是,贱内也有一个金钏,与姑娘的一模一样。” “那这就怪了。”她记得大叔曾经讲过目前只发现了两个金钏,一个在博物馆里,另一个在她手上,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 “尹姑娘可知道你这金钏是怎么来的?” “唉……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是家传的宝贝。”尹葭转了转腕上的金钏,又轻声叹:“要是大叔在这就好了,他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 *** 月亮的颜色好像变了,如血一般红。 郦芫走近窗户,血红的月亮映入眼帘,她吓得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立马抱住了身边的唯一的活人――谢云渊。 谢云渊皱眉,想抽出手臂,低头一看,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被吓红了眼睛……为了体现绅士风度,他就勉强让她抱一抱吧……唉艾艾,不是我要她抱的哈,是她!是她非要粘在我身边的!你要是看到这个景象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他看着月亮,轻声问:“你怎么想?” “呜呜呜我想回家呜呜呜……” “……能不能别哭了。” 郦芫抹了抹眼眶,却渗出来更多液体,谢云渊拉上窗帘,拖着小姑娘远离窗户。 郦芫坐在沙发上,握着手中的茶杯,小口喝着里面的黑色的苦苦的东西。 那个人……谢云渊说它是咖啡。 嗯……虽然苦,但挺好喝的。 她一定要问问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回去也要做给河之哥哥喝! 河之哥哥……她想到他,鼻子又酸了,低头抚摸了一下腕上的金钏,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刚才谢云渊大概问了一下她的信息,也告诉了她一些事情,她朝书桌方向瞥了一眼,谢云渊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正捏着眉心。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媳妇是那么的好,又乖又安静,不像郦芫。 他现在叁叉神经非常的疼。 郦芫她来自古代,怎么会到自己这里?陆艾呢?她又去了哪? 血红的月亮。 无人的周围。 断线的电话。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根本走不出去。” 陆艾回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金钏做的?” 王湙洲微微皱起眉头,“这似乎很难用科学来解释。” 陆艾摇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超过了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 他无法反驳,从窗外移开视线,看向陆艾,“如果是这样,我们需要知道金钏的秘密。” 他们想到什么,异口同声:“蚩尤图!” 陆艾眼睛亮亮的,“我还记得当时那段话的大概意思,就是蚩尤图是用在古代祭祀占卜等请教神灵之类的事情上,巫师会用叁牲六畜的混合在一起的血汁在地上画上蚩尤图,并念着某一类咒语祈求上苍与神灵通话,所以我猜想金钏可能是某件祭器……不过我正准备看咒语,人就到了这里……虽然现在我们有金钏,但不知如何才能运用它。” 王湙洲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她,道:“祭祀说只是一种说法,目前学术界关于蚩尤图的争议比较大,有诸多说法。比较流行的两大说法,一是你刚才所说的祭祀,还有一种是有人认为蚩尤图代表一种部落图腾,被某个不被史书记载的神秘的部落所使用,他们崇拜蚩尤,想要灭华夏炎黄而代之――这只金钏或许是他们的一种代表身份的饰物,如果是金钏带我们来到这里,那么这个部落很可能存在,并且有着神秘力量。” 陆艾眼睛越发雪亮,激动道:“如今已经有这么多考究了吗?!” 王湙洲含笑点头,“科学正在进步,我的时代又是大数据时代,很多未解之谜都有了很大进展。如果我们能够出去,你真应该去我那里看看,城市如今日新月异,亦有许多你想不到的东西。” “是吗?!真好啊,要是能回到你的时代,我一定会大开眼界的!” 陆艾笑眯眯的,与王湙洲继续谈论着关于现代的事情。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金钏听到她的话,闪过金色的光。 呵呵,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金钏的秘密岂是你们这命若蝼蚁的小儿可以想到的。 不过,也确实是我的疏忽。 金钏失落人间,历经百代春秋,本有着仙气,便记录下与它有缘之人的因果循环。只是没想到这个月圆之夜,满天月华更加滋润了它,金钏冲破仙障乱序时空,竟险些酿成大祸。 也罢,也罢。 这叁对也是金钏选择的有缘之人,生在不同的时空,只因金钏的缘故,竟然每一个轮回都会相遇相识相恋。 简直比月老的红绳还要厉害。 但是我还是有些不信。 俗世的爱情难道真比金坚? 面对金钱,面对权力,甚至是面对生死? 各位看官,且看下文。 *** 又一阵白光显现。 眼皮挣开,周围全是雾,这雾太浓,只能看清面前一米左右的事物。 这儿似乎是在云端,似乎又是在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前面好像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尹葭试探地叫了声:“大叔?” 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人走到她面前,却没想到那人是商河之。 “尹姑娘。” 尹葭点点头,心里失落落的,但是她浮起一抹笑,说:“商公子好巧好巧,又碰到你了啊!你知道这儿是哪么?” 商河之在她身旁摇了摇头,“此处浓雾遮天,根本看不清周围景象,恕在下也不能回答姑娘的问题。” 他们呆在原地,索性坐了下来保存体力,不敢乱走。 在这漫天的大雾里,出口在哪都看不见,就像是走进了迷宫一样。 忽而前方又有两个影子,还传来谈话声,似乎一男一女。 尹葭惊喜地站了起来,说:“商公子你听到有人说话么?” 一旁的商河之皱了皱眉,忽然眉头舒展,对着其中一个影子喊:“芫儿!” “河之哥哥?!” 郦芫冲向这边,差点把商河之撞了个踉跄。 尹葭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另一个黑影也走了过来,她看清他的面容,也顾不上多么好看了,她现在只想看到她的大叔。 男人走到她身边,看清她不是自己想见的人也有些叹气,不过还是友好地报上姓名:“我是谢云渊,姑娘你应该也在等人吧?” 尹葭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谢云渊忽然朝一个方向看去。 大雾中又走来两人,王湙洲的眉目在雾中隐现。 尹葭一头扑到王湙洲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抱住他,带着些哭音道:“大叔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王湙洲又想笑又心疼,摸了摸尹葭的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廓,温柔至极。 尹葭从怀里偷偷侧头看了一下周围环境,还好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她飞快地踮起脚尖在王湙洲的嘴唇上轻啄一口,又偷笑着埋进他怀里。 王湙洲轻笑,在她头顶印下一吻。 郦芫看到商河之的一瞬间,眼眶就红了,她委屈极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商河之见状立即朝她走来。 “芫儿……” “河之哥哥……”郦芫眨了眨眼,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稍上随着睫毛扑闪。 商河之心疼死了,用手捧起郦芫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安慰的话语,委屈的话语通通都化在一吻里。 谢云渊站在那里,左手边是王湙洲抱着尹葭,右手边是商河之搂着郦芫,为什么他们的老婆都这么乖?都是第一时间冲到他们面前求安慰求抱抱求亲亲? 就他?! 还好雾很浓,他们看不到自己这边的情况,自己的脸面保存下来。 谢云渊看了看冷静站在身边的陆艾,又看了看左右两边,末了轻轻问了句:“老婆?” 陆艾看向他,问:“嗯?” “你看我们俩是不是也应该干点啥应应景?” 陆艾微微红脸,扭过头去不看他。 谢云渊有些委屈,可怜巴巴地走了过去,拉起陆艾的手像个小女孩求糖吃一样慢慢地摇着。 陆艾飞快地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口,快的连谢云渊都没反应过来陆艾就离开了,其实她连嘴唇都没亲到,只是亲在了下巴上。 这怎么够安慰他这颗被郦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心呢? 他低头,捉住她的下巴,嘴唇贴了上去。 甜美的糖果终于吃到了。 “咳咳咳――那边那对还没有亲完么?” 陆艾红着脸,用牙齿咬了口他的舌头,他吃痛,松开她的唇,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边不满地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雾渐渐散去,显露出周围的环境。 在场的其他两对笑着从他们身上移开视线,也齐齐看向了他们的正前方,不对,准确来说是正前上方。 一朵缥缈的云,一身白衣飘飘的老头。 不是他眼花了吧…… 老头在云上?! 还好他的表情不是最惊愕的。 一边的郦芫嘴巴张的都能塞得下一颗鹅蛋了。 谢云渊眯眼冷冷看着老头,云上的老头约莫是心里清楚打扰人家的好事,故而没有看他,眼神飘忽不定。 大家又有些愣,一些离奇的事接二连叁发生在他们身上。 还是商河之最先反应过来,抬袖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一切是否是仙者所为?” 白胡子老头依然挂着个神秘的微笑,捻须不语。 商河之侧头扫了一眼同伴,发现衣物都不甚相同,他在尹葭那里停了一秒,王湙洲亦对上他的目光,微笑颔首致意。 商河之收回视线,想,他们应该都是被面前的白胡子仙人给带到这里来的,四周不断变化着场景,有时候变成他和尹葭正在房间里查资料,有时候又变成其他两个人在不同的场景……不仅有图像还有声音! 呵呵,这算是老头儿我附赠给你们的礼物吧,看你们的表情应该都挺喜欢。 尹葭在王湙洲身旁凑近问:“大叔,你说这个老头是什么来头?” 他沉默着摇摇头。 云上的老头似乎耳力惊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乃天庭的聚灵仙者,叁位姑娘手中的金钏,便是在下掉落在凡间的宝贝――” 尹葭、郦芫和陆艾闻言都看向自己腕上的金钏,又看向别人的金钏,尹葭笑了笑,陆艾和郦芫也心照不宣地笑了。 白胡子老头又说话了。 “之前发生在尔等身上的怪事,皆因金钏冲破仙障有了神力,故而引起时空变幻。我观窥天镜才得知此事,所以将你们提出幻境来到这里。” “看到周围的景象,诸位可还熟悉?” 谢云渊笑了一声,道:“你把我们召集在一起,不只是为了让我们看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商河之亦补充道:“仙者既知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为何不将我们送回反而聚到此处?” 王湙洲微笑着,他们把他心中的疑虑都说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聚灵仙者听完,声音不知不觉中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 “这里是叁界之外,金钏在这无法施力,故而选择此处。一切都因小老儿的过失所造成,诸位当然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在下甚至可以补偿你们,长生不老、荣华富贵、容颜永驻、诸事顺遂……诸位想要什么都可以。” 尹葭的脑袋越来越糊了,这一切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湙洲。 王湙洲握紧了她的手,用坚定又温柔的眼神无声地安慰着。 反正有大叔在她身边,她什么也不怕。 老头又捻了一把胡子,笑了笑:“但是小老儿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想问问诸位,在下当日只掉落一对金钏,除了一个一直埋在土里最近才被挖出来,你们中间有叁个金钏,所以到底哪位手中才是真的金钏?” ―――――― 作者:谢云渊完全丢失狼犬人设变回小奶狗了哈哈哈 心血来潮,写了个小剧场(其实是为了凑字数): 当叁对终于被金钏给聚到一起时,也看到了金钏传来的当时的画面。 王湙洲微笑看着屏幕中尹葭与商河之两人凑在一起看小说的场景,尹葭看到自己那一脸花痴的模样就恨不得穿过屏幕狠狠揍自己一顿。 尹葭:湙洲…… 王湙洲:还知道用电脑查资料,不错。 而这边的谢云渊却黑了脸闷闷不乐。 谢云渊:老婆人家一直在想你,你竟然在跟别的男人聊金钏?!(快来哄哄我亲亲我!) 陆艾:我怎么记得你许愿要一个更粘你的老婆呢? 谢云渊:我错了!我怎么敢嫌弃你呢老婆~ 郦芫则是抱着商河之正絮絮叨叨咖啡有多么多么好喝回去一定要带好多咖啡豆慢慢喝…… 商河之温柔说道:带那么多回去,不会霉变的么?乖,回去我泡茶给你喝。 郦芫在他怀里幸福地点点头,没有发现商河之冷冷看了不远处的谢云渊一眼。 商河之(内心):敢这样对我老婆,你给我等着。 番外三谁的金钏3(完) 番外叁谁的金钏3 神仙岂会看不透真假? 里面有诈。 王湙洲淡声开口:“我们的是假的。” 尹葭愣住了,也不知道大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传家宝竟然……是个赝品?! 这件事……奶奶知道么…… 不对呀,之前大叔都告诉我了这只金钏跟博物馆的一样,那怎么郦芫和陆艾她们也有……尹葭的脑袋已经乱成麻花,但是大叔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尹葭打算默不作声,静静吃瓜。 王湙洲这一句可谓是往平静的湖里扔了个石子,聚灵老头儿听到这句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旁的商河之侧头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再正视聚灵,微扬唇角,眼睛里坦坦荡荡,拱手说道:“拙荆手上的金钏亦不是仙者所求。” 郦芫瞪大眼睛,河之哥哥花了几千两银子买的金钏……还是假的?! 老板你出来我们谈谈…… 她连忙扯了一下商河之的袖子,“河之哥哥你……” 商河之递给她一个眼神,郦芫转了转眼珠子,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你……说得对!” 两对都说自个儿手中的金钏是假的了,聚灵老头儿的胡子抖了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挂不住,只见他又将眼神投向了陆艾那边,似乎还带有些乞求的意味。 陆艾倒是很镇定,低头看了眼腕间的金钏,没有说话。谢云渊冷呵了一声,也不容落后:“实不相瞒,我家的这个金钏也不是我从什么大收藏家手上重金买来,而是在一家首饰店定做的高仿品,”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陆艾,“老婆,你不会怪我吧?都怪我爱慕虚荣……” 陆艾难得笑了笑,也柔声道:“怎么会呢老公。” 这……这……这不符合套路啊!! 聚灵老头额头冒汗,假装整理了一下发型,撩了撩垂下的发丝儿,顺便用袖子拭了拭额头。 谢云渊再冷笑开口:“老头儿,看样子我们都不是你要找的人,既然如此,那就把我们送回去吧。” 商河之亦笑得云淡风轻,拱手说道:“商某相信仙者一定会找到真的金钏。” 相信你妹啊!! 王湙洲挑起唇角,补充道:“至少现在帮聚灵仙者您排除了叁个假的。” 排除……我这是给我自己挖了个坑么!! 聚灵老头又像青楼里的老鸨一样笑道:“哎呀,我刚想起来!实在是岁数大了,脑子有些不灵光哈哈,我有法子鉴别真假,只要用我的鉴宝镜子照一照便知晓!可惜镜子并未带到身边――诸位可曾到过天庭?不妨随我去那里走一遭。” 六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变扭……警察抓人是不是就是这样说的? 可惜容不得他们拒绝,一束强光从聚灵手中崩裂,一眨眼,他们就不见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何为假?何为真? 真可以是假,假也可以是真。 各位看官,你说这是真还是假呢? *** 云雾缭绕,一座恢宏的建筑耸立在缥缈的云雾中,大家的表情都愣住了。聚灵自以为十分风雅地回头,看到他们六个脸上的表情,满意地捻了捻胡须,淡然开口:“面前便是小老儿我的府邸,眼下我们正过天河,诸位切不要低头往下看,谨记,谨记。”然后又自以为十分风雅地转身走在最前面带路。 郦芫本来想探头,听到最后一句话,里面直起背来正视前方不敢乱瞟。 谢云渊闻言嗤了一声,道:“你们天庭忒多规矩。” 陆艾倒是非常好奇,忍不住问了句:“敢问仙者,这是为何?” 前面的老头儿闻言更加挺直了脊梁,微微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连头都没回,但大家都能想象到那一脸欠揍的表情。 天河上的回廊很长,也很曲折,左一道弯右一道弯,层层雾霭浮在身侧,有黄的紫的粉的,七彩斑斓,流光溢彩,十分美丽。 “原来仙境是这样的啊……”尹葭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朦胧仙境中那座泛着隐隐金光的建筑。 她抱紧了王湙洲的手臂,不时左右看着,眼中带着好奇又激动的目光,就像是第一次进游乐园的小孩子。 郦芫也摇着商河之的手臂,另一只手指指点点:“河之哥哥你看那里!仙鹤耶!” 郦芫指的那边慢悠悠地飞过几只比一般鹤还要大上好几倍的仙鹤,仙鹤羽毛洁白无暇,左右两翅各有一黑羽,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商河之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很配合地说:“嗯,真好看。” 俗! 无聊! 活像乡下人进城一样! 我老婆就是镇定,不像你们这些俗人……谢云渊腹诽。 他牵起陆艾的手,低头看到她眼中的烁烁光彩,灵动纯真,忽然就晃了神,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年纪,他牵着她在后花园穿梭,回过头看,她也是这般模样。 好想亲她啊…… 当日的想法到了如今亦没变,可惜当日没有实现,现在他可得亲回来。他们走在最后,前面没人注意他们,于是他飞快地低头在她的嘴唇上一啄,本想轻轻一点便松开的,可是,唉……她是自己的软肋,是自己甘之如饴的毒药,哪里会舍得松开。 聚灵仙者回过头,就看到谢云渊把陆艾围在栏杆处,捏着陆艾的下巴正亲得起劲。 本想“咳”一声,又忽然想起之前打扰他们行那事之时谢云渊的表情,罢了罢了。 他很识相地回头了,哪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呢? 再走了一段路,雾好似正在慢慢散去,分出一条回廊,直通往那座建筑。 云雾向两边散开,近到眼前,他们才看清这个建筑的具体模样。 尹葭歪了歪头,这外观和故宫的宫殿差不了多少,不过不是红墙黄瓦,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色,瓦片如琉璃般晶莹,墙壁好似是用金粉髹漆的,十分富贵气象,瓦当是卷云纹――这倒是常见的。 其实这就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跟电视剧上的差不了多少,就是周围云多了些,房子高大了些金灿灿了些,房檐上还挂了个巨大的匾,从上到下刻着叁个涂着金粉的大字,尹葭看着和金钏内侧刻的字的字体很像,应该是篆书。 可惜看不懂,她侧头轻声问王湙洲:“大叔,匾上写的什么啊?” 王湙洲抬眸看了一眼,“聚灵府。” 尹葭:“……”聚灵仙者起名字倒是十分简单粗暴。 “寒舍简陋,望诸位不要嫌弃。”聚灵老头十分谦虚。 简陋,呵呵。您房顶的一片瓦都值不少钱吧? 商河之微笑道:“仙者客气,是我们惶恐才对,只怕坏了天庭规矩。” 聚灵老头似乎对这句话无比受用,乐呵呵地带他们进去了。 聚灵府里面,用一个字形容――大,用两个字形容――很大,用叁个字形容――非常大。 他们首先是进入到前厅与正门之间的一块区域,八个五六米高的柱子分两排撑着房顶,两边的墙壁上还绘着彩色的壁画,一边多是一些仙兽图和一些宝物器具的图画,另一边则画了一整个连续的故事,像是连环画一般,看上面的人物应该都是神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填涂的,样子还是栩栩如生的。 王湙洲飞快地扫过壁画上的内容,胸中升起无限感慨,这些他见也没见过的画,如果能带去现代,足够引起一股新的研究浪潮。 他知道,从迈进这里的第一步,之后他见过的每样东西今生都难以忘怀。 走了大概一刻钟,才终于看到其他人了。 “仙君你终于回来啦!”一个小仙童正拿着鸡毛掸子弹灰,远远看到聚灵走来,立马奔了过去,走到近处才发现自己仙君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 叁男叁女,但是衣服怎么如此怪异?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怎么都生的这么好看啊……特别是这个跟他们衣服类似的小姐姐,粉紫色的纱裙,太可爱了吧……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还有那个头发微卷的姐姐,眼睛上面是逗留了天边的云彩吗?(可怜这孩子没见过眼影)视线再往右移,那位短发的姐姐也好看!皮肤可真白呀…… 大概是目光太过赤裸,聚灵仙者咳嗽了声,语气带有些责怪:“小宝!怎么还不去倒茶来?” “喔喔!”他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飞快地跑去烧水泡茶。 叁位男士心里稍有些不痛快,也别是谢云渊,自己的老婆被那样盯着看,这个娃娃看着不大,还是个小色胚子! 于是他不想多待,便冷声开口问:“你说的鉴宝镜在哪呢?赶快拿来吧,照完就赶紧把我们送回去,保不齐还能看到十六的月亮呢。” 聚灵讨好般笑:“莫急莫急,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天庭吧?不住几天再回去?我也可以带你们到处逛逛嘛!对了,你们见过蟠桃么……” “蟠桃?!”尹葭开口,“小时候看《西游记》时可馋我了,我们能吃么?” “当然……不能……”聚灵的笑凝固在嘴角。 你们吃了,且不说你们将要如何,王母差天兵天将先将我拿下,灰飞烟灭都算是好的了。 “……” “不过老头我还是可以带你们去看看的嘛!” 说着把目光投向了陆艾。 陆艾微笑点头,“仙者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常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要是在这住几天,再回到我们的世界岂不突兀?再说我们消失了这么久,我们的亲友会很担心我们的。” 郦芫低下头,确实,自己都没有考虑到这些,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 聚灵老头沉默了会儿,摸了摸胡子,“可是……” “怎的?”谢云渊皮笑肉不笑。 聚灵打了个冷颤,吞了口口水,又摸了摸胡子,“我先去找找看哈,各位随便逛逛,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小宝!怎么还没看茶来――”说完便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留下他们六人在前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茶没等来,镜子也没等来,他们索性自己参观起来这座聚灵府。 *** 又吹来一股仙风,尹葭回头,还是没人。 就是蹲下来系鞋带的功夫,雾气升升腾腾,她就和大叔走散了。 本来她是和他一起看回廊上的壁画来着……几道弯而已,就迷路了?!她本来想找大叔,但是自己走了半天,又回到了回廊。 她索性不走了,倚在回廊上的栏杆上,水面上雾气缭绕,下面……好像有东西在动,她定睛一看,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忽然什么东西撞到她腿上。 “嗯?!是小宝啊。”她笑着揉了揉扑在自己膝盖上的小娃儿,小宝头上扎着的整齐的两个小髻都要被她揉散了。 她心虚地收回手,想着这么可爱的粉雕玉琢的娃,是自己的儿子就好了。 “姐姐。”“儿子”开口了。 “怎么啦?”尹葭很温柔地笑。 “你低下头来……”小宝奶声奶气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嗯?”虽然疑惑,可是她还是照做,正要侧耳听他到底想对自己说什么,忽然脸上被啄了一口,湿润的小嘴在她脸上留下水印。 她红了脸,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偷亲了。 “姐姐你喜欢我吗?”小宝眨着亮亮的黑眼睛。 唉,可爱死了,你赢了。 尹葭轻轻捏了捏他的胖嘟嘟的脸蛋,手感真好…… “喜欢呀!小宝这么这么可爱!” 小宝忽然笑的得意,像是计谋得逞,又问:“那姐姐你最喜欢的是我吗?” 尹葭不假思索,笑:“是你!” 大叔对不起! 尹葭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宝的头发太软了,像云朵一样绵软。她此刻已经完全忘记王湙洲了,可爱的人太犯规,让人忍不住喜欢。 小宝听到她的回答,眨了眨眼,又笑了。 一眨眼,膝盖上的小娃娃就不见了,尹葭伸手想抓住那片影子,可惜手指之间只有虚无。 “咦?人呢?”本来还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的……现在好了,该怎么办呀…… “咳咳咳”标准的咳嗽声响起。 “唉!仙者!”尹葭惊喜地回头。 “尹葭姑娘这是怎么了?”聚灵笑眯眯地朝她问好。 “可别提了!仙者您的府邸也太大了,我和大……湙洲走散了……” “原来如此,无妨,我带你出去就是了。” “多谢仙者。”尹葭起身,乖乖跟在聚灵的后面,奇怪的是,雾气散开,现出回廊原本的样子。 聚灵引着尹葭又穿过几道回廊,走过一道月门,再绕过几间宅子,再穿过几道回廊。尹葭暗想,怎么自己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 终于又回到了大厅。可是似乎在场的男士们脸色不怎么好,她忽然心虚,难道自己亲小宝被大叔知道了?不是吧,他还吃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的醋?! 王湙洲脸上没有表情,看到她来了,目光灼灼,她又看向商河之,他的脸色可以说是冷若冰霜了,端着个茶杯就是盯着对面的郦芫,不说话也不喝茶,再旁边的谢云渊的脸则是黑中带着些绿光,眼神幽怨似被抛弃的怨妇。 快走到大叔那边时,尹葭很明智地换了个方向,陆艾看到她来,在谢云渊的注视下镇定自若地倒了杯茶递给尹葭,她接过,喝了一口,看见王湙洲的目光还粘在自己身上,终于忍不住抬眼望过去。 可是王湙洲触及到她的视线又低下头来,更让她一头雾水。 陆艾悠悠地喝光茶杯里的水,笑着说:“我看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歇下吧?” 郦芫拍掌附和,“好哇!陆艾姐姐,尹葭姐姐我们睡一屋吧?正好我有好多话要跟你们说呢……” “啪嗒”一声,商河之搁下手中茶杯,抿着嘴唇看了郦芫一眼。 哼!凭什么女人做什么要经过男人同意? 尹葭受了王湙洲的气,冷笑一声,立马回:“我觉得可以!聚灵仙者!您府上有多余的房屋么?” 聚灵终于可以说话了,“有有有,姑娘您喜欢哪间?” “有没有房间大一点的?环境幽静些的。”陆艾微笑说。 谢云渊脸更黑了,什么意思?老婆是嫌弃自己吵么? 聚灵念了个诀,道:“这个容易,我府上有处小榭对着广寒宫,遥遥便可望见那玉盘似的月亮。现下已经打扫妥当了,如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郦芫立马起身,左右挽着陆艾和尹葭,“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聚灵笑呵呵地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郦芫忍不住回头,瞪了商河之一眼,就欢欢喜喜地走了。 又一阵风吹来。 厅内只剩王湙洲、商河之和谢云渊。 谢云渊瞥了身旁两人一眼,一个还在淡定地饮茶,另一个则是淡定地坐着。 他真的坐不住了,在看到陆艾在自己面前亲了那小宝之后,他嗓子里就要喷出火来,更何况……她竟然抛下自己就走了…… 实在是无情无义!呜呜呜……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商河之淡声开口。 王湙洲沉默点头。 “你们的夫人被偷亲了几次?”谢云渊忽然问。 商河之扬眉:“仅有一次。” “嗯……应该算两次。”有一次竟然还是自己老婆主动亲的! 谢云渊又不说话了。想到自己老婆抱着娃那高兴样,还有那小屁孩左一下右一下地吃陆艾豆腐,他就恨得牙痒痒! “据我所知,仙人长寿,小宝虽长得如同凡间五六岁的总角小儿,但我猜他的年龄应该比在座的各位加起来的年龄都大。” 王湙洲再点头,他知道,所以心里才别扭,一个一百多岁的人在哪里装嫩,而且还……但也想不出小宝这样做的理由,使了个仙术让尹葭看不到他,却让他却能看得见他们,小宝就是想让他吃醋? 咳,的确,他做到了,可是王湙洲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云渊在听到这句话时,皱紧眉头,更不说话了。 商河之微笑,语气似乎有些惋惜,又有些同情,“谢兄你还好吧。” 他忽然觉得这个商河之眼神怪怪的,语气也怪怪的,难道自己得罪了他? 谢云渊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明月朗朗,微风徐徐。 檐下,亭间,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色棋子,片刻后,棋子落在棋盘上一点。 对面的人微扬唇角,捻起一枚白棋,点在一处,淡然地拾起四枚黑棋,扔进自己的棋篓。 谢云渊找到他们时,便是看到这么一幕。 商河之抬眼,看到谢云渊抱着手站在他的身后,便道:“谢兄找了许久,可找到了?” “嗯。但是她又把我赶出来了。”谢云渊面无表情,用下巴点了点棋盘:“你们不会还在下我走时的那盘吧?” 商河之捏着棋子,看了他一眼,笑:“谢兄觉得现在情况如何?” 谢云渊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我觉得她们应该玩的尽兴,根本就不需要我们。” 商河之夹着棋子敲了敲棋盘。 他其实是想问棋局,但是被谢云渊这么一说,他也没心思下棋了,索性扔了棋子。 王湙洲也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棋,看了眼天边挂着的明亮的月光,忽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丝丝可怜。 可叹呐,可叹。 凡人的爱情果然脆弱。 他从石凳上跳下来,去向了另一处。 这边。 叁个姑娘坐在床上聊起各自的生活。郦芫已经笑得趴在旁边陆艾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和王湙洲就是这样认识的啊!哈哈哈哈哈……” 尹葭红了脸,扑过去掐她胳膊,“还说我呢!你不是比我还厚脸皮?!我都没有笑你!” 郦芫拿陆艾当挡箭牌,嘴里讨着“饶命”,但仍是笑得停不下来。 陆艾哭笑不得,从中调停:“好了好了。” 郦芫终于笑够了,搂着陆艾,亲昵地在她胳膊上蹭。 陆艾这安静如水的性子实在是太让郦芫沉迷,就像是……可靠的大姐姐一样,在她身边,郦芫就想像小孩子一样赖着。 “陆艾姐姐,你还没有说呢!你怎么和谢云渊认识的啊?谢云渊那厮怎么配得上你!” 陆艾愣了会,才慢慢地讲起了故事:“他家当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豪,当时他爸妈来我家说亲,因为某些原因,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可奈何当时我的确需要钱……” 尹葭瞬间瞪大了眼睛,脑海里脑补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 陆艾又笑笑:“没想到,他很爱我……”她低下头,脸红红的,“可我那时一心想要逃走,想要接触新的事物,他的爱让我很有压力,可能是有恃无恐吧。中间我们分开了两年,两年后我再见到他,忽然后悔中间丢失了的两年时光……” 陆艾转了转腕上的金钏,“他们都说是他最先爱上的我,”她笑了笑,“我知道,其实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在我心里了。” 名动一城的谢大少,千金买得美人一笑。 她当时为什么停在了在巷子口,听到的那几句话又为什么刻在她心里了? 当日的种种,她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日望进他的眼眸,心跳的太快。 宝玉初见林妹妹,说似曾相识。 而他们初见,一个惊诧了荒唐岁月,一个悄然倾付了一生。 他在一旁都听呆了。 别人的美好爱情总令人流泪。 原来看起来冷酷的霸总私底下是个小奶狗,这么黏自己的媳妇。 原来看起来无欲无求的清冷公子面对一个小姑娘时总有十分的耐心和柔情。 原来看起来生人勿近的大叔也会使拙劣法子向一个姑娘求爱。 他征征地,化作一股风从窗子缝隙钻了出去。 仙君,你错了,凡人的爱情其实如同真金一般坚不可摧。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关于夫妻秘事。 “唉,你们的老公……那方面需求旺盛么?”尹葭忍不住问,特别看向了郦芫,她真的很想知道像商河之这样的谪仙色情起来是什么样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艾静默了一会儿,郦芫红了脸。 “说说嘛!我们小点声音!” “嗯……”郦芫小声开口,“基本上每天都要……” 陆艾也点了点头,她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 “每天?”尹葭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不怀好意:“难道白天也会?” “你呢?你还没说呢!”郦芫脸更红了,赶紧转移话题。 尹葭笑嘻嘻地:“每次做完我腰都很疼,他……心疼我,所以不会每天都要……” 两位女性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看来还是要限制一下她们老公的欲望才行! “你们时代应该没有避孕套吧?!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尹葭又问。 “避孕……套……这个是什么?”好奇宝宝上线。 “额……就是避孕设施。” 郦芫摇头:“没有的,不过我挺想生宝宝的……像小宝那样可爱就好了!” “唉……我也想生宝宝啊!特别是看到小宝之后,可是大叔好像不太想。” 陆艾开口:“我这边也是。云渊他……好像不想跟别人分享我……” 哼!男人――自私的动物! 叁个姑娘说说笑笑,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叁个男人各自抱走自己的老婆,走向一间房间。 月亮依旧亮的很。 *** 清早,尹葭在王湙洲的臂弯中醒来,身边是熟悉的味道,是她无比贪恋的味道。她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哑哑的。 “大叔……” 王湙洲在她耳边说:“睡得好吗?” 热气湿湿的,她又回想起昨晚做的梦,脸有些红。 “嗯……好……很好哈哈。” “宝贝,那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额……嗯?!我答应你什么了?”尹葭一瞬间睡意全无,自己没喝酒呀?怎么还断片了? 王湙洲轻笑,眼睛弯成月牙,“还是你求我的,你忘了?” 尹葭迅速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 梦?还是现实? 原来不是春梦…… 她在他耳边求他什么了? 实在是羞愧难当,她想起来了,一头撞进他胸膛,耳边是他的闷笑声。 她忍不住捶他一拳,被他捉住手腕。 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了不辜负葭葭的愿望,我一定努力。” 尹葭躲到被子里,忽然被子的触感很熟悉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张熟悉的大床?! 她猛然坐起来,环顾四周,果然,这里是她和王湙洲的房间。 “怎么了?” 尹葭看向他,愣愣地说:“我们回来了?” “嗯?什么回来了?”王湙洲一头雾水看着她。 不!是!吧! 她摸了摸手腕,还好,金钏还在。 她眨眨眼,回:“没什么。可能是梦。” 王湙洲摸了摸她的头,下床去做早餐了。 她靠在床头,右手撑着额头,头有些晕。 可是为什么她的记忆没有消失呢? 而大叔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而已。 陆艾、郦芫、聚灵仙者、小宝…… 到底谁的才是真的金钏? 聚灵老头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啊喂! 浑浑噩噩过了一早上,她坐在桌前,那天商河之的身影似乎还历历在目。她皱眉,打开电脑,搜索“蚩尤金钏”四个字,出来一系列回答,几乎都带着“谜”、“探究”、“真相”的字眼。她一个个点开,目光逐渐虚浮。 史书未曾落笔,这依然是个迷…… “尹葭姑娘!尹葭姑娘!”耳边传来呼喊声。 “聚灵!”尹葭睁眼,看清来人。 聚灵仙者笑了笑,尹葭立马揪住他的袖子:“快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大叔他怎么失忆了?!” “姑娘别生气,别生气……”聚灵笑呵呵地从她手中扯走袖子,抚了抚皱纹,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造金钏,其实是为了看懂人世间的爱情。” 尹葭抱着手听下去。 “先是郦芫和商河之,再是陆艾和谢云渊,最后是王湙洲和你。”聚灵摸了摸胡子,浮起一个微笑,“原本以为你们经不起金钏的考验,可是小宝却告诉我你们都是真的。” 小宝……宝……鉴宝镜…… 原来如此! 聚灵的神情有些尴尬:“至于小宝鉴别的方法,一开始我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 呵呵,被一个镜子精亲一口,她们也不会信的吧,所以小老头你才玩我们! 聚灵看了看尹葭的神情,又转移话题:“我也想不出怎么会多出两个金钏,但是凡人的爱情不就是不可解释琢磨不透的么?”聚灵很是自得地笑了笑,大概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很是合理,“至于消除了记忆,这实在是天庭的规定,我也无可奈何啊……” “这个我理解,可是为什么我还记得呢?”尹葭皱眉。 “姑娘手中带着的金钏有灵性,自然不受消忆术的影响。” “那郦芫、陆艾她们呢?” “自然一样,不过我已告知她们。”聚灵笑眯眯地说。 唉……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可是如果好好地告别一场,不是更加不舍,更加难过吗?所以还不如就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晚的美好。 “尹葭姑娘,为了防止这次事件的再一次发生,我此番进入你的梦境便是施法将金钏的灵性消除,此后金钏便如同一般饰品。” 原来聚灵再来是为了这个。 尹葭点点头,“这样也好。”她可不想再进入这烧脑的剧情线了! 聚灵点点头,念了个诀,她腕上的金钏亮了一瞬,然后光亮熄灭,恢复原状。 “这样……就可以了?” “如此便了。金钏一事至此也算了结,我也要回天庭复命了。” 尹葭挑眉:“那么我醒来之后,记忆也会消失?” 聚灵摸摸胡子,但笑不语。 那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她又想到什么,连忙叫住转身欲走的聚灵。 “对了!我一直想知道,仙者您为何要在金钏上雕刻一个蚩尤呢?” 聚灵听到她这句话,皱了皱眉,像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蚩尤?” “对呀,蚩尤。” 聚灵吹了吹胡须,“什么蚩尤!我刻的明明是凤鸟!” (全文完) ―――――― 作者:首-发:rouwenwu.in (woo1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