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神话》 第一章 眼前迷濛一片,隐隐有光。 潺潺小溪,阵阵虫鸣, 声音忽远忽近。 有人不断在耳边呢喃细语,却总是模糊不清。 突然间,眼前一亮。 喧譁从四週涌来,耀眼的阳光从天空撒下。 耳朵彷彿有无数隻蜜蜂在嗡嗡作响 接着是爆竹般的金铁敲击声。 我猛然睁开眼,有一名穿着锁子甲,戴着十字头盔的男人正对着我怒吼且挥舞着甚么东西,十字盔非常帅气,鼻樑中间有一道铁片,专门来抵挡突刺或者是迎面而来的斩击,我想,如果他不小心跌倒,绝对不会伤到鼻樑。 一念及此,我笑了。 「金属震动!」 往我身上挥舞的『傢伙』突然不可预料的晃动,后来竟停下来,男子用全身的力气才制止晃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男子手中拿的是一把长约一点五公尺的宽刃双手剑。 我身后传来怒吼声,一名身穿绿衣皮甲的男子我身后衝出来,用长剑挡下双手剑的下一波攻势,左身一侧,长剑沿着双手剑滑行,迸出金黄火星,紧接着长剑一震,电光火石间弹起,切入男子头盔的隙缝中。 我身旁被团团围着,绿衣男子并不只有一个,旁边还围靠着四、五个,他们正在与双剑骑士交战,不过与其说是交战倒不如说是被包围着。 绿衣人长剑挥舞远比双手剑迅速,不出几个照面,双手剑骑士就被砍掉好几个。 「洛德!跟上!」 接着又喊:「洛德,你他妈别乱动!」 这时才发现我的身体正快速移动中,原来是有人勒着我快速将我拖行离开。 骑士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衣人安稳的穿过他们用大剑织成的剑网。 不一会儿,双手剑兵就消失在视野中。 在我身后的那片草原应该是战场,依照武器看起来很像中世纪的东欧,我的额头和腿好似受了伤,正泊泊的冒着血,眼睛因为滴下来的血而感到酸痛,杀声震天,无数箭矢从后头飞上来,拉弦的声音啪啦作响,更前方步兵廝杀在一块,大部分步兵尚未投入战斗,组成方阵用以拦截或者是依照战况进行支援和衝锋。 观察后推测这大约是十六世纪中叶的东欧战场,是一次中大规模的千人衝突战。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左边有一支骑兵向我方这里移动,在后头有一支骑兵紧追在后。 「前头的那些长矛兵是瞎子么,那么大团的东西在跑来跑去还会拦不到!」拉着我的人又加紧脚步,这时候我听到后方传来杂沓纷乱的脚步声。 「喂!换你拖,他超重!」 换了另一名大汉继续把我的勒着往后拖,完全没有想让我自己走的意思,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制服同样是绿色,与方才瞄过弓箭兵灰色的布甲不一样。 在我左手边的大汉一边跑一跟我说:「喂!洛德你还好吧,再撑着点!等骑兵走后再把你吊在树上,然后你就可以在上面唱唱小曲儿,吹吹口哨之类的,等战斗结束再接你回来喔!」 另一人笑道:「靠!阵前脱逃会被减薪啦!」 我们继续奔驰,快速的离开身旁弓箭部队,同样的这也使我屁股更疼。 这时我听到号角声,战马突然猛暴出去,标枪如秋风扫落叶般撞进弓兵里头,虽然弓箭手极力往后跑,可是比之战马的速度几乎是微乎其微,一声惨叫被另一声惨叫给盖过,骑兵队压过弓箭部队,毫不恋战,笔直往我们衝去。 大家都注意到骑兵衝来:「来了!」 「停!」奔跑中的眾人都停下来。 「衝击箭预备!」 他们从背上拿出箭矢,迈步到我面前,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 我好像穿越了。 「谨慎!」方才拖着我的大汉吼道。 「荣耀!」在我前方的绿衣大汉们齐声大吼。 弓拉半月,一声射出,半空中陡然爆出白光,怔的我睁不开眼。 旋转着衝进敌阵,箭矢打在盔甲上竟都无声,骑兵毫发无伤,但他们却快速的俯下身子紧抓马身,战马像似承受极大的衝击力,仰身蹬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在后头的骑士为了不撞伤前方的同儕只得勒马,就这么一顿,原本在后头的我方骑士从侧面拦截到,直接撞进了敌阵,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我军骑兵拔出长剑,与倖存的敌军展开白刃战。 第二章 「这个……我亲爱的洛德,你说你啥都不知道,那你至少会吃饭吧?你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自称为肯尼斯的男人抓着我的肩膀死命的摇晃。 我道:「会吃饭是会吃饭,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是谁!」 营火渲染着,我们在外围的帐篷中歇息,顺带一提,那场战役中我军胜利了,而且我还真的被他们掛在树上掛了两个小时,等到战役结束时我都快被吊死了,他们看到我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队长马上厉声问道:「是谁只给他一根绳子的!至少要三根以上才行!这样会弄死他的知不知道!」 所以我就风风火火被他们背到营地,扔在旁边。 大伙儿听完我的宣告以后,陷入沉思,这时突然有一名壮硕的大汉突发奇想道:「这样好了!把他抓去撞树,听说撞一撞就好了!」 眾人听到这个毫无人道的提议马上起身附和。 肯尼斯随手一抓便把我提起来:「心动不如行动!咱们马上开工!」 我不断的扭动,但怎奈何数个彪形大汉的齐心合力,这时我急中生智:「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我大声鬼吼鬼叫,涕泪俱下。 眾人将我放下,肯尼斯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喔!洛德!我叫什么名字?」 我也回给他一个死里逃生的拥抱:「喔!我亲爱的肯尼斯!肯尼斯!」 旁边一人问道:「洛德,那我叫啥?」 我顿时僵在那里,我看了看一脸殷切的肯尼斯,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喔!肯尼斯!」 这时候肯尼斯对我说:「洛德,你还是去撞撞比较好,不会很痛的。」 「啊!」我绝望的大吼一声,眾人再度把我抬起来。 「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队长突然来到,阻止了他们。 肯尼斯道:「卡尔,洛德自从被敌箭射到以后,疑似惊吓过度,把所有事情都忘了,还说些什么这是西元几年,这里是什么时代的奇怪话语。」 卡尔队长走过来盯着我看,炯炯有神的令我发毛:「洛德,手伸出来了。」 我将手笔直的伸出来,卡尔摇摇头。 「不对,握拳!」 等姿势摆好以后,他也摆出同样的姿势:「还记得我们的队呼吗?」说完,轻轻碰到我的拳头,然后森冷的道:「谨慎!」 这时候后头的人突然高举着拳头齐声道:「荣耀!」 卡尔沉重的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向旁边的欧特招了招手:「欧特我们先去讨论一下,之前听你说你家乡也有类似这种记忆丧失的人吧?」 这时坎伯问道:「卡尔队长,那还要不要撞?」 卡尔叹道:「撞吧,看看会不会好些,不过别太用力了。」 啊! 就这样我被撞了七、八下,直到他们发现我的头上已经流下鲜红色的液体才罢休,他们熟练的拿出急救绷带止住伤口,数个大汉的手轮流发出白光,他们一边医疗一边骂:「肯尼斯,都你啦!太大力了啦!」 肯尼斯道:「都是坎伯在那里喊,大力点!把大家的洛德敲回来!」 坎伯凛然道:「我觉得这个办法本身就有问题,撞头只会让人受伤,对他本身的记忆并没有影响。」 坎伯这么一说,立马得到眾人的认同。 在眾人的喧闹声中,卡尔与欧特从帐篷走出来。 「我决定先测试他的基本技能,再来想办法。」 卡尔走到我旁边:「洛德,你还记得火焰陷阱么?」 火焰……馅饼?我摇头。 卡尔又问:「那你还记得定位陷阱、束缚陷阱之类的东西么?」 啥?我摇头。 卡尔叹了口气,他将匕首丢给我:「拿!至少随便搞一支箭矢给我看看。」 我道:「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拜託!我连怎么生火可能都是问题!」 卡尔将箭鏃丢给我:「闭嘴!去做!」 我叹了口气,只好随手在地上捡了跟树枝,丈量一下箭鏃的大小,并且拿起匕首尝试将树枝削成相同的大小。 这时突然涌起一阵熟悉感,彷彿之前做过无数次,我一刀下去,这一削竟恰到好处,从缺口处源源不绝宣洩出记忆,我从中看到营火以及坐在里头与同伴嬉笑的我。 卡尔一把将我手中的树枝抢走,折断,在我面前狠狠一扔,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知道的让我弄,我知道的却又不让我作。 这时我看到卡尔因为生气而憋红的脸色,以及不断颤抖的身体,我讽刺的笑了出来。 卡尔气急败坏,拂袖转身进帐篷。 我问肯尼斯:「卡尔平常都是这样?发什么疯呀?」 肯尼斯将方才卡尔丢在地上的箭矢捡起来道:「我们从来不用树枝来作箭矢,像这种环境会寻找檜桑,从上头摘切取分枝来弄,当然如果很紧急的时候,也会把树枝削尖来攻击敌人,你看你拿的这根,你自己折折看。」 我将树枝拿过来,轻轻一折、随力而断,在地上的湿气使这根树枝腐朽的不成人样。 我尷尬的笑了笑。 第三章 「这样好了,你尝试射一支箭看看?」肯尼斯从箭袋拿出一支箭,递给我。 「一百公尺左右,有一丛果树,射他。」肯尼斯往远处一指,远处果真有树丛。 一百公尺很近?树丛也很大?从我这边看去仅仅看到微小的一蔟,火光照的树丛摇摆不定。 我将弓拉开,出乎意料,看起来沉重也许有好几石的长弓,竟然被我轻松拉开。 肯尼斯提醒我:「洛德,没有人半蹲射击的,你先拉满在瞄准!」 「别乱拉!箭矢后头有凹槽,先卡住在拉,没卡到跳出来弹到手很危险的!」 「别弯腰!重心放在中间!」 「洛德是白痴!」坎伯插嘴道。 不一会儿大家都先回去干自己的事情,留下肯尼斯在原地指导我。 「好!放手!」 听到这一句话我如释重负,瞄准后将箭放开,噹的一声,响亮异常,没想到这把陈旧的弓威力竟如此强劲,声波震的我耳朵发疼。 远方发出一声闷响,这一箭偏的无与伦比,竟然射中了十公尺外的树。 我撇了撇嘴,抱怨道:「一百公尺这么远,怎么可能射得中呀?」 肯尼斯叹了口气,他弯腰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随手削了两下,快速搭上弓发射。 刷的一声,箭矢笔直的射进了果树丛。 肯尼斯道:「我先去帮他们弄一下,不然他们少一个人弄,肯定会搞的一团糟,你先在这里练习一下,饭弄好我再叫你过来。」 接着我又练习了几次,一次比一次差劲,觉得无趣之极,于是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寻思如何离开这里。 想当然尔,现在不能离开部队,因为四周我并不熟悉,如果被敌军发现一刀砍死那还好,要是在广袤的森林中饿死,那才是窝囊,前思后想,军队总会行经城市接受补给吧?我就在那时候逃好了? 想到这里便如释重负,我庆幸自己不用杀来杀去,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也佩服自己无与伦比的智慧。 「洛德,搞好了!快来吧!」肯尼斯一语叫醒了正在详细筹备逃脱计画的我。 营火上头摆着冒着浓厚水蒸气的炉子,大家轮流在上头舀东西盛在自己碗里。 我拿着碗,把里头的料舀进来,香气浓厚,只可惜食材都被煮的面目全非,压根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大家看到我在舀汤都围过来:「失去记忆的人就要多吃点香菇!」我手中的汤杓顺间被抢过来,扣上一杓黏呼呼的东西。 「野兔超营养!洛德需要更多营养来补他脑子的破洞!」接着又被扣上一瓢。 接着场面一片混乱,身为主角的我完全被挤到外围,锅子围了七、八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还不断听到叩叩叩的锅杓与木碗撞击声。 「喂!白痴喔!放太多隻蚯蚓了!都满出来了,先压一下啦。」 「放点蜥蜴啦!之前洛德很喜欢吃!」 「好吃的东西没营养啦!」 「刚才不是有抓到一条青蛇?」 「有啊!我找找!」 最后大家都盛好食物,我坐在位子上欲哭无泪,除了原先自己舀起的那一汤匙有些水以外,其馀的都是满满的料。 碗里头的食材模糊不清,并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可是……,刚才我所听到的东西是不是都在我的碗里? 我脸色铁青的默默吃着,尽量去品嚐其中的美味,而不去想他原先的食材到底是什么。 肯尼斯轻拍着我的肩膀:「不要太感动,这是应该的!」 卡尔从帐篷中走出来,他拿着碗在锅炉中翻搅,最后盛在自己碗中,然后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把一隻长条型的东西放进我的碗里。 「多吃点!早点想起来。」卡尔道。 本来想问卡尔夹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我实在没有勇气问,只怕这么一问,我就能推论出碗里究竟存在什么生物,然后吐的满地都是。 卡尔坐好,向我问道:「刚刚在干麻?」 肯尼斯代我答道:「射箭!」 卡尔问道:「射的怎样?」 肯尼斯点头讚道:「还不赖!」 还不赖?我充其量只是把箭矢搭在弓箭上而已。 「他用什么箭矢练习?」卡尔道。 肯尼斯摸着后脑杓呵呵笑道:「精羽箭,我想说先看看他能不能想起失忆前的手感,便将自己的配箭拿给他练习了。」 「嗯,很好,以后都洛德用高阶箭矢来练习,应该可以较快想起战斗的节奏与技巧」卡尔道。 卡尔向队员说:「大家要辅导洛德,并且尽量让洛德快速回忆起战斗技巧,否则下次战斗洛德不但凶多吉少,也会拖垮整支队伍,根据目前情势,再过一个礼拜我军将会包围沃迪鲁进行攻城战!所以从现在起,洛德免去一切杂事,如果洛德有任何问题,各位也请放下手边工作,教导洛德,帮助他回忆,此外洛德工作方面的站哨,整理装甲等杂务,将由我全权负责!」 「队长,可是你平常公务繁忙……」队员道。 「各位军务繁忙,抽不出身来,况且我平常也是写写东西,帮军营与工会跑一下腿而已,没啥事情做,假如我再不动动我膝盖就要生锈了。」 第四章 听到这里我不禁热泪盈框,没想到神经病卡尔也会为本大爷着想。 坎伯提议道:「人家觉得让洛德去作全队的杂事,说不定他就能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呢!」 肯尼斯附和道:「这么说好像也不错,顺便让他去提斯法总营打扫,让大家觉得咱们小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小队。」 卡尔摇头道:「要是洛德当了一个礼拜厨娘,还不能想起原本能力怎么办?」 肯尼斯想了想,略微沉吟道:「再把他吊在树上就好了。」 卡尔闻言也陷入沉思,好似把我吊在树上这方案十分吸引人似的。 这时我趁着大家聚集在一起时,仔细打量这群智障。 卡尔五官端正十分秀气,给人精明能干之感,而讲话嗲声嗲气的坎伯,竟是七尺壮汉,一脸虯髯,张眼如铃,不怒自威,而肯尼斯则像是普通的庄稼汉,可眼睛却炯炯有神,直似要将人看穿似的。欧特头发疏理的十分整齐,表情十分严肃,可没有一丝不苟般的僵硬,因为他总是注意着我们的对话,讲到有趣处也会开怀大笑。 后来卡尔说一说突然叫到我的名字,接着全队的人都看着我。 我尷尬的道:「怎么了?」 卡尔重复道:「洛德你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自我介绍?你要我怎么说?我得怎么说?我又能怎么说? 我于是道:「我叫洛德,以前住在……」 队员们眼睛一亮,肯尼斯还发出『嗄!』的一声惊愕。 对了,我得说我住在哪里? 我搔搔头,呵呵笑道:「好像忘了。」 眾人眼神一暗,肯尼斯还发出『啊…』的一声遗憾。 我继续道:「我以前的职业是……」 眾人的眼神再度一亮,肯尼斯再度发出『嘎!』的声音。 洛德以前是作什么我哪里会知道? 我坦然道:「忘了。」 眾人眼神一暗,肯尼斯又发出『啊…』的一声叹息。 卡尔道:「这样好了,为了让洛德能更快的熟悉,大伙都自我介绍一下,那我起个头,我是卡尔,小队队长,喜爱下棋以及绘画。」 这时坎伯指着我道:「我是坎伯,虽然以前就很熟了,不过我相信没多就你又会变熟。」 肯尼斯自我介绍道:「肯尼斯!你的死敌,想当年多少崇拜你的无知姑娘,一看到我英姿焕发的样子,便马上背弃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常常在寧静的夜晚啜泣。」 有一名队员插嘴道:「不知那时啜泣的是谁呢?」 肯尼斯面红耳赤,哗地站起来:「这件事情很多人知道好不好!还记得那阵子一踏进工会里,大家举办欢迎会,无数少女在旁推挤洒花!你问!你自己问多伦!」 多伦从刚才都一直盯着营火,分秒不离,这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多伦嘴一吹,扬起一阵狂风,冰霜点点洒在乌黑的木头上,硕大的火焰竟哗的一声熄灭。 欧特叹道:「唉呦,多伦又把营火弄熄了。」 肯尼斯继续大声嚷嚷:「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去问艾伦!他那时也跟多伦在一起,那鲜花,喔!真是美到不可方物。」 艾耶克脸色不佳,他用夹子将木头弄一弄,重新摆放以后,一个甩手,篝火又重新点燃。 欧特道:「大家别吵了!有没有女生仰慕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肯尼斯怒道:「你懂什么!这很重要!」 坎伯也点头道:「的确很重要。」 吃完饭后,大家把东西收一收,我本来想帮忙,但是却发现我甚么都不会,最后卡尔到帐篷里头先帮我弄好寝具,命令我赶快休息。 我在外头徬徨失措,考虑要不要真的进去睡时,肯尼斯就一脚把我踢进帐篷里头。 今天整天大起大落心力俱疲,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不过晚上七点睡觉,实在是太早了,结果我半夜爬起来,发现四周弟兄倒成一片,想瞇着眼睛再度入睡,却发觉再也睡不着,只得缓缓的爬起来,躡手躡脚的走出帐篷。 沁凉的空气迎面而来,走了几步,在篝火前坐下。 篝火摇晃,如风如月,火焰幻化万千,球形、锥型、炫出一轮圆盘,也偶尔会有一簇脱离火群,讥笑一声散落在空中。 张翔。 这是我的名字。 照理说现在我已经掛了,而不是在这里看着营火跑来跑去。 不过也可能是我已经掛了,然后灵魂跑来这个莫名其妙的中世纪。 那原先的洛德咧? 啊呵呵,关我屁事。 嘴馋,想要吸一根烟,却发现这里没有便利超商,所以预计吸进去的浊气,吐了出来,像是在叹气。 「靠!这里是哪里?」我躺在草地上喃喃自语。 从高处射来一枝箭矢,咚! 第五章 树上跳下来一道黑影:「干嘛在这里练习当箭靶?」篝火照耀着他的脸庞,原来是副队长欧特,卡尔的爪牙。 欧特走近我身边,将插我耳旁的箭矢拔掉。 我与欧特相视半倘,怒道:「喂!要是你刚才射偏怎么办?我的头就会多一个窟窿?」 「只要你不动就不会射偏!」欧特漫不在意的说。 「那如果我动呢?」 欧特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然后不满的低喃道:「射中又不会怎样……」 欧特突然提议道:「喂!洛德要不要上去陪我一起守夜?」 「啥?」 还不等我反应,欧特就敏捷的爬上树,只剩我对着树干大眼瞪小眼。 以前生活在都市的我,从来没有爬过树,不!应该说连路边的行道树能不能算树都不太确定。 「快上来啊!」欧特道。 「我不会上去啦!」我在树下大喊。 欧特叹了一口气,他将随身携带的绳索垂下来,要我抓紧在拉我上来。 上来后的风景豁然开朗,映入眼帘是满满的营火与帐篷,虽然已是深夜但仍就人来人往。 「在树上比较凉爽吧?」欧特说。 微风阵阵迎来,我点点头。 「可惜的是上头空气比较稀薄,经常会令人呼吸困难。」欧特惋惜说。 「除了吃饭以外你还记得什么?」欧特问。 这句话很讽刺,但是配上欧特那关心诚恳的眼神,便不再那么令人难堪。 仔细思考,耸耸肩。 我知道的你肯定不知道,你会的我也肯定不会。 「那你应该记得我们是为谁效命吧?」欧特道。 我摇头。 欧特道:「罗西帝国,统治者是罗西.萨尔坦」你要记清楚了!要是有人问起这个问题回答不出来,八成会当成间谍吊死,来!复诵一次。」 我重复一次,并且瞪了他一眼,表达我的不满。 欧特继续道:「你还记得吧,我们是僱佣兵,隶属提斯法林地,这次突击行动由皇家御令提斯法工会全力支持,于是工会协议徵调会内高阶成员以及主力成员投入军队,我们九人小队中卡尔是队长,而我是副队长,记得吧?」 靠!记得还用你说? 欧特笑了笑道:「我们使用弓箭或陷阱来猎捕魔兽,擅长使用匿踪与追踪技能;以前你还是全队里头的匿踪高手,之前跟大家玩『你躲我找游戏』,都不给你躲,不然每次大家都找你找个半死,最后还是卡尔一边哀号一边说我投降,你才肯出来。」 欧特说到这不由得开心起来,双脚晃呀晃,脸上还带着微笑。 我问:「魔兽?」 欧特答道:「嗯,林地有许多魔兽,大家猎捕小型魔兽,偶尔也会接获清勦反抗势力的任务,奖金优渥,之前我们接到一个『寻找野猪宠物』的任务,大家才刚刚准备开始找,你就提着一只面目全非小野猪,哭哭啼啼的跟卡尔说你找到宠物了,可惜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兽吃的稀八烂,太可怜了!」 「结果你被卡尔识破,回去被罚对着训练场的老树唸一千次『我童叟无欺不欺骗客户』,但你一边唸一边骂:「草!老子也是为了让大家早点休息啊!」,然后被卡尔听到,最后被罚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我和欧特聊的很开心,他讲着不属于我的故事,卡尔如何带领队员走出禁忌林地,欧特如何单独打倒巨人,还有肯尼斯是如何压着红名盗贼到总会领赏,当然我在故事里头很有义气,很机警,也很无赖。 听着不属于我的亲身故事,睡着了。 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树上,惊讶自己竟然没掉下来,还在树上睡的安安稳稳,这时我移动了一下,突然发现周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不会吧? 脚突然被绳索绑住,咻的一声,一股大量将我送上空中,我扯开嗓子大声吶喊。 「啊!干!」后头还附赠脏话。 声音大到周遭营地的人都望向这边。 「该死!洛德你踩屁啊!」肯尼斯一边抱怨一边给其他人钱。 「哈哈!想也知道他会踩!」 欧特也将钱掏出来给其他队员:「奇怪,昨天明明有教他一些陷阱的知识呀?」 我继续放声大叫。 「喂!快放他下来!」卡尔制止道。 卡尔我爱你!队长就是有威严。 肯尼斯一箭将我放下来,卡尔再他们前面训话:「以后要找少点人的地方玩!很丢脸的!」 没关係,我不介意,这就是人生啊! 第七章 后来营长还过来询问,是不是有看到敌军,让卡尔解释了很久,一边解释我是怎么看到老鼠,一边解释我小时候又是如何惧怕老鼠,并且认为本队造成这么重大的误会很抱歉,顺便还提议要不要把我送军事法庭。 于是我早上就被卡尔罚如何辨认以及设计陷阱。 一开始我还能有模有样的学习,作着蓝道夫刚教我的简易定位陷阱,但咱们小队效率惊人,正当其他营队开始整装收拾时,全队都已经搞好了。 然后我的恶梦就来了。 「往前走!快!」被卡尔任命为陷阱直属导师的蓝道夫吼道。 他最先教导我定位陷阱的时候非常热心与负责,所以我把他当成知心好友,当然身为知心好友当然也要知道好友的姓名吧? 于是我礼貌的问他贵姓。 他脸色一变,回答:「草你大爷!」 接着我就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最后才从过来关心我的肯尼斯知道这件事。 肯尼斯偷偷跟我说:「蓝道夫花了二十金,跟大家赌你不会问他名字。」 蓝道夫阴沉的说:「往前一步而已!」 我道:「不行啊!火焰陷阱会死人的!」 蓝道夫面色和缓道:「你知道的,要了解武器,莫过于被武器弄伤。」 要测试ak性能就要把自己枪毙? 我连忙向欧特求救。 欧特转过头偷笑。 我向肯尼斯求救。 肯尼斯转过头哈哈大笑。 最后我向卡尔队长求救,终于有效果了。 他说:「蓝道夫,火力减少一点吧。」 蓝道夫点点头,从陷阱中掏出一颗黑球放进口袋。 「好了,洛德踩吧!」卡尔这么说。 我泪流满面。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军队开始移动,据说最终目的要强行佔领对方的首都。 行军中肃穆异常,为了防止敌军斥侯探明我方行动,我军斥侯斥马狂奔,务求不留活口,可要知道不论如何隐瞒,最后还是能从蹄印,马粪中寻得我军动向。 军中高层亦知此事,队伍行军的速度几乎是用狂奔的,正前方鎧甲整齐划一的装甲士兵,金铁相撞,发出乒乒乓乓令人紧张的声音。 「快上来啊!」队员严肃道 另一名队员声嘶力吼道:「我不会上去啦!」 「唉!」两人一起摇头叹气。 我应该说什么呢? 卡尔是这么表示的:「老实说昨天晚上你偷摸出去哭,连隔壁的我都知道了,那声音实在是大的不像话,全队都被吵醒了。」 肯尼斯这么表示:「错就错在你不会用匿踪。」 坎伯补充道:「也错在帐篷里探出七、八双盯着你的眼睛还浑然不觉」 总而言之一路上大家轮流说:「快上来啊!我不会上去啦!唉!」这三句经典台词。 最后还被大家要求原音重现,蓝道夫用怒雷陷阱来威吓我。 「快上来哈!」欧特笑到岔气。 我无奈道:「我不会上去啦! 「唉哈哈!唉呵呵!」欧特不行了。 最后还被要求与各个队员对练。 肯尼斯严肃道:「请快上来啊!」 「没有请这字啦!」其他人抱怨道。 肯尼斯连忙道歉,并请求在给他一次对练的机会。 「快上来啊!」 我无奈道:「我不会上去啦!」 「唉!」肯尼斯深沉的摇头。 「轮我了!」大家起鬨。 就这样我被玩弄了很久,就连卡尔也来友谊演出。 「快上来啊!」卡尔道 「我不会上去啦!」我泪流满面。 「唉!」卡尔点点头,像是对自己非常满意。 几个礼拜的连续行军把我搞的精疲力尽,不过我的队员倒是生龙活虎的碰碰跳跳,偶尔队中也有接到巡航任务,也就是寻看前方有没有敌军埋伏,或者是把敌军的侦查兵给宰掉,卡尔完全担任我的位子,每次轮到我,他就会拿起长弓跳出来,展开巡视。 第八章 就连我的装备都是卡尔在拿。 但要求就是不断的射击,一路上攻击奇怪的东西,譬如说麻雀和蛤蟆,当然也有比较像样的目标,譬如说兔子。 如果这些山珍的都没出现,就要轮到路边的树了。 射出去固然累,但是要把射出去箭捡回来更累。 「有谁看到箭跑到哪里了?」我问 「喂!有谁看到洛德把箭矢丢到哪里了?」 「谁知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可能在树上吧,我刚才看到箭丢到树上了!」 「这可麻烦了,爬树很累人啊!」 「快上来啊!」 「我不会上去啦!」 「唉!」眾队员叹气。 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体力那么好了,因为有人不断演娱乐节目给他们看。 我泪流满面。 最后我抓到诀窍了,如果把箭矢弄丢可以问蓝道夫,如果把猎物弄丢可以问欧特,如果队员意图把自己吊起来,可以找卡尔。 终于,1路上我歷尽千辛万苦终于来敌方的城镇,并且在前方扎营。 卡尔从上头接到命令,同时回来跟队员说明这次的任务。 卡尔一出来就宣布道:「最近一直没有遭遇战,所以官方预料敌方会在沃迪鲁遭受到严厉反抗,方才我先上前探查一下,粗略估计敌军约拥有五千人之数,所以这一次攻城绝非易事。」 卡尔摊开军事地图,开始分配工作,我们的任务是攻佔敌军左方魔法塔。 其实这任务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很困难,其实应该说看战场的时机情况,如果我军势如破竹,这任务自然是如鱼得水不攻自破,但要是我军『被』势如破竹那也很好办,反正全军都惨败,自然没人追究。 最怕就是战胜时追究责任,或者是小败、小胜之类的,那事情就很麻烦了,搞不妥会有战时判逃等罪名。 「攻击时机就在我军攀上城墙那刻,假设时机抓不好,提早了就会被围攻,要是晚了又会被注意到,丧失进攻的时机。」卡尔这么分析道。 「我有问题!」我问。 「驳回。」卡尔说。 卡尔续道:「魔法师附近有战士保护,而战士旁边又有弓箭手,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快速攻佔魔法塔,放陷阱守住,并且留下退路,达成使命后便马上撤退。」 「卡尔!十个人怎么搭攻城梯?」我问卡尔。 卡尔答道:「用鉤索上去。」 他继续接着说:「依照敌人当时数目有不同的策略,我已经画好了战术图,你们看看。」卡尔将准备好的战术图放在地上,图上放大了魔法塔,详尽的标示了周遭的建筑还有距离,以及敌军假想的援军经过路线,上头画了无数顏色的箭头,每个顏色分别代表不同的队员。 依我来看这地图的分配的恰到好处,能够相互支援又能分开作战,并且把各自的任务分配好,譬如蓝道夫就要在刚到之初所遇到的第一个转角抵挡敌军的主力部队,并且与左后方的肯尼斯互相掩护。 可是我有个疑问:「卡尔队长,我怎么找不到我的箭头?」 卡尔将手指向地图的边缘,我赫然发现那里有一隻小箭头:「你负责我们明天的晚餐。」卡尔解释道 干! 「队长!我也想要付出一份心力!」 「鉤索至少要先会用。」卡尔坦白道。 于是他们继续讨论战略,而我在眾人的背包里头寻找鉤索,找了很久终于找到疑似鉤索的物品,我将他拿出来发出哐啷啷的声音。 「喂!我找到鉤索了,谁来解释一下怎么用?」 「洛德,你找到的是陷阱用的吊绳。」蓝道夫看了一眼说。 于是我又继续寻找,又找到了一个长长粗大的鉤型铁製物品,发出哐啷啷的声音。 「我又找到鉤索了!谁能解释一下怎么用?」 「那个用在敌方骑士上的绊马锁,你给我放下。」蓝道夫说。 于是我又继续寻找,蓝道夫稀少的耐心终于磨光,他一边敲我的头,一边拿出鉤索,鉤索头型巨大,一体成形,不仔细看几乎不知道哪里是尾端,尾端有粗孔,用来让绳子穿过。 原来这就是鉤索啊!这正是我从背包第一个翻到,也是第一个置之不理的东西。 「拿!绑起来,丢在树上自己爬。」 说到绑绳子这就是我的专长了,在行军期间有大半时间都在绑东西,製作简易短弓,製作陷阱,製作箭矢,甚至是奇怪的野外求生技能都要绑东西。 于是我选了一个较为牢固的结法打好,拉了一拉试试强度,然后仔细端详鉤索的造型,挑了一棵最为高大的树,开始练习使用鉤索。 「队长,后面会有援军支援么?」 卡尔答道:「并不会,所以一开始要先射击塔上敌军,但火力不能太猛烈,以不被盯上为目标。」 第九章 碰! 卡尔又道:「魔法塔的内部不清楚,所以我画了七、八个方案,等等你们看看,总的来说,要注意的就是肯尼斯能不能……」 碰! 卡尔停顿了一下:「要注意的就是肯尼斯能不能守住城……。」 碰! 蓝道夫点点头:「等等,我去看洛德一下。」 会场一片寂静,接着从后头传来打斗声:「我草你大爷!大人在开会你吵什么?」 没多久,蓝道夫走回会场,拍了拍手:「解决了。」 清晨的露珠沁在我的鼻尖,蓝道夫花了整夜教我如何灵活的操作鉤索。 而卡尔则花了半小时帮我作了一个木盾,要我作战时背在背上。 「如果你真的决定去送死的话,那请先告诉我遗言。」蓝道夫皱着眉头这么说。 「洛德,老实说你来了只会碍手碍脚,你的心意我们都了解。」欧特看着我这么说。 「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的理由,让你去送死。」卡尔这么说。 「对了!别说些『为了荣耀』之类的屁理由!」肯尼斯提醒我。 后来我说了一句话,却让卡尔耸耸肩,答应让我去了。 「让我帮忙。」 总而言之,我就被安排在卡尔旁边,根据官方说法是这样可以根据战线来决定支援方向,不过内情是『跟着卡尔不容易死』。 营地明显的忙碌,斥侯不断奔向主营匯报敌军动向,工匠与兵士们连夜打造攻城梯与衝撞车,大战一触即发,看来我军主帅准备在今日直接发动总攻,我军已经探明到敌军主力迅速往沃迪鲁支援,近日便会到达,只要我军能抢先攻佔城市便不致于腹面受敌,并且能够据城而守,不战而胜。 若敌军援军到达,先不说攻城之事已变成不可能之任务,更有可能被两面围歼,全军溃败。 每人配备了两袋箭矢,每袋箭矢容量有二十根,大家整个早上都在修整装备以及研讨战略计画。 卡尔则是去出席参加营级的战术讲解。 「箭矢这么少根,敌人又那么多,两袋怎么够?」我蹲在旁边看队员忙东忙西。 「带多了碍手碍脚,带少了箭矢不够用,根据经验,我们每人两袋就够用了。」欧特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那为什么大家鉤索都要带那么多根,这样不是碍手碍脚么?」我问。 「攻城战进攻与撤离都要用到鉤索,如果战时发生意外,譬如说鉤索脱落,或者是被敌人破坏,多出来的几根就能救你一命。」欧特弹着弓测试韧度,发出有力的沉闷响声。 「喔喔!提斯法工会只有派出我们而已么?这样太不够诚意了吧?」我问。 欧特往前一指:「穿绿色制服的基本都是提斯法工会的人。」 我顺着方向一看,才发现原来工会派出的人如此眾多,十几个营地都有绿衣人走动,他们都将长弓背在后头,并且带着绿色的帽子,十分好辨认。 「他们大都是以团来作分队,一队十人,一团十队,工会预计派出两千名弓箭手支援战场,而我们是特例,由于我们是特种部队,所以才能以一队为单位,否则以队这种单位,是无法参加营级、团级的会议讨论。」欧特就指着我的胸前的徽章:「我们每个人的称号都不一样,像你的是『恍然无知者』 低头一看,我的徽章上头是一双眼睛,刻划的栩栩如生,凝视久了,就感觉徽章上头的眼睛在盯着你,并且感觉眼球在发光,纯黑垄罩着我,好似两团火球在我面前穿梭,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飘飘然,没想到我竟然是独一无二的公会高阶成员耶! 欧特说:「我的则是『追寻荣耀者』,每个徽章都有专属的故事,你可以问其他猎人徽章的往事,结果会有两种;第一种,他乐意述说往事,并且伴着古老的神话还有歌舞,第二种,他会马上叫你与他决斗,当然,我们自己人没那么严重,有空的时候可以问问卡尔、肯尼斯之类的,相信你有所收穫的。」 欧特继续忙他的事情。 我的注意力马上从研究自己背包转成研究别人的徽章。 我盯着欧特的徽章看,他的『追寻荣耀者』是一头独眼巨狮,奇异的是上头的狮头张牙舞爪,并且嘴巴里头露出毒牙。 我看了一会儿,发现欧特走来走去,我也自己也要跟着移动实在很麻烦,于是转而观察其他队员。 肯尼斯的徽章则是一隻只有头颅且不断哭泣的兔子,我仔细研究他的徽章,发现那隻兔子嘴角竟然扬起笑容,当我注意到这点,这隻兔子突然亮丽了起来,泪水化成汗水,奔驰在草原,彷彿一不注意就会跳脱框架似的,可是当我注意到兔子的汗水时,那汗水又变回眼泪,奔驰在草原的四肢又突然被剪断,伤痛之情从徽章溢了出来。 「喂!洛德你干麻一直看我胸部?」肯尼斯问。 这一句话哄然巨响,把我从虚幻中拉出来,心脏还在碰碰跳,彷彿刚才差一点就要陷入徽章的世界里头,我訥訥的说:「没有,我在看你的徽章而已。」 肯尼斯恶狠狠的说:「你缺钱喔?」 第十章 「没有啊?」我不解肯尼斯的口气怎么转变那么快。 「我告诉你!你再偷我徽章卖,我就把你掛在树上吊三天!」肯尼斯恶狠狠的说。 我赶紧解释:「可是我从来没卖过你的徽章啊!」 旁边的队员告诉我:「老实说你已经把肯尼斯的徽章拿去卖三次了,每一次都是他花高价再标回去的。」 于是我一边道歉一边闪人,然后我看到蓝道夫正在对自己斑驳的剑发呆,他的长剑使用多次,缺口多到可以当锯子来使用了,于是我趁此良机过来观察蓝道夫的徽章。 他的徽章是一枝断掉的箭,在断裂处还有尝试修补的痕跡,不知道那是熔焊的金属还是黏合物,但图上所表示的,就是接不起来了。 我左看右看,发现箭矢好似还没断裂,在修补过的地方还牵着丝,不过总的还说他是断了,即使修补后仍然是无法使用。 这时候我归纳出一个心得:「徽章都是纯黑的耶!」 欧特解释道:「巧妙的隐匿行踪最后败露的却是一枚徽章,没有猎人会想要让徽章上色。」 原来如此啊! 我盯着蓝道夫的徽章越看越好奇,于是我开口问了:「蓝道夫,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徽章的故事么?」 蓝道夫猛然睁开眼睛,然后站起身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接着从口袋掏出硬币,狠狠的往地上一丢。 我问:「蓝道夫怎么了?」 欧特解释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蓝道夫要找你决斗。」 干!欧特不是说自己人可以问么? 「决斗?是切磋的意思么?」我问。 欧特善良的解释道:「不是,是决斗就是决斗,不死不休。」 鏘的一声,蓝道夫缓缓的将长剑抽出,指着我。 谁来救我啊! 「我来帮你了!」肯尼斯大声吼道。 「他妈的!现在赔率是一万比一,干!我压两铜就有两金了!洛德我压你两铜!」肯尼斯从口袋掏出金币放在地上!接着他又喃喃自语『我再压两金给蓝道夫,这样就稳赚了!』眾人纷纷叫嚣着太卑鄙了。 决斗很简单,最后蓝道夫端详着我,叹了口气就把剑收起来,接着再地上设计一个火焰陷阱:「自己踩,还是我砍爆你然后拖你去踩,选一个。」 差别只是砍不砍的问题而已。 于是我就自己走上去踩了。 我泪流满面。 卡尔在中午后回来,满面春风。 我们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他道:「营长当面表扬本队,说战时不忘战法演练,就连行军时都能听到本队的训练声,并且勉励其馀团队,朝本队看齐,还发给我一个荣誉勋章。」 大伙一边看闪闪发亮的勋章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样的。 我除了在心中偷骂草你大爷以外别无他法。 这次的研讨军方决定在中午三点整队,并且在四点发动攻击,原因主要有三,第一点:因为我军装备较为精良,同理,甲冑较厚,所以要避开中午太阳直射的时间,以避免体力无谓的流失,其二:昨晚熬夜打造器具和开会研讨战略的军士需要充足的休息,其三:我军特殊长弓兵可以再中午以及早上轮流进行骚扰战术。 卡尔又继续与队员研讨战略,经由内线消息,由我队所负责清扫的魔法塔内部构造巨大,如果从墙上摸入,迎面而来便会有一个大厅,至于其他的部份就不知道了。 卡尔与队员们开始讨论,多了大厅就有些棘手了,究竟是要在大厅拉开距离,还是在狭小处放置陷阱都还是个难题,况且要如何在大厅内展开无声突击也很困难,于是地图上头又多了十几道箭头。 魔法塔的是城堡防守用的砲台,类似十五世纪的砲塔,虽然精度不良,但凭藉着大量杀伤面积且极难被攻陷而流行于战场,里头并不是魔法师用来发射魔法的地方,它是一个塔台,上头会装置聚焦器以此集聚眾人所吟唱的各式魔力,用以发射火焰弹之类的大型法术,来摧毁敌方攻城武器或有生力量,缺点是发射时间久,填充时间大约需要五分鐘才能再次发射。 里头的构造是由一颗高阶魔核为主,中阶魔核为辅,镶再水晶石里头已当作发射容器,里头还要有一名魔导士来唱颂魔法种类与瞄准方向,而且还要大约七十至八十名的法师来输送魔力充能。 所有总共有七十几名法师再砲塔的发射孔,我很疑惑我们要怎么躲过无数的枪林弹雨,并且击杀法师。 卡尔跟我说:「匯集魔力人人都会,唯一难缠的只有魔导士。」 综合以上结论,我发现一件事情。 既然匯集魔力人人都会! 说不定我可以转职成法师? 第十一章 长弓手漫不经心的朝敌方城墙放箭,部队开始集结。 手持大盾的装甲步兵排成五列,层层叠起,后头部队依照军种排成方阵,下马骑士,鉤镰兵,盾甲兵,弓箭手,井然有序。 提斯法工会的职业长弓兵则在前面一点,散开进行射击。 我们队伍全副武装,大伙儿坐在树上,遥望着我军军容,除了我们以外,我军也有许多人没有在战场视野中,在隐蔽处若隐若现。 没多久就有一队骑士聚集在树下,盔甲明亮,系着剑,背着长弓。 我拿出一枝箭,扣弦以待,他们眼中的杀气,以及突击的装备,认定了是敌军的斥侯部队。 该死,没想到号角还没响起,就要见血了? 我的脑袋突然遭到重击。 后头却传来肯尼斯豪迈的笑声:「自己人啦!在紧张什么。」 就这样我从树上狠狠的摔下来,周围的骑士连忙勒马后退。 树上传来卡尔的声音:「喂!肯尼斯你打太大力了!」 肯尼斯咕噥道:「拜託,以前都这个力道啊!」 从树上丢下一隻树枝,蓝道夫道:「别丢脸了,快爬上来。」 我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头,身手敏捷的爬上树,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们每次都有把我推下去的坏习惯。 骑士中站出一人,好似是队长:「方才我们都没发现你们的存在,实在是汗顏,要是你们是敌军,本队就要尽歼于此了。」 卡尔在树上笑了笑道:「贵队军纪森严,快速集结于此,小弟领队无方,军纪散漫,让大哥见笑了。」 骑士道:「莫非贵队是提斯法工会的『协寻』小队?」 协寻小队?专门找狗喔,这么俗的名字还有人取? 啊哈哈!取这名字的队伍真是白痴。 卡尔点头道:「是的。」 干!不会吧,这是我们的名字? 骑士惊讶道:「你是卡尔队长?」 卡尔点头:「嗯,正是在下。」 骑士们在下头骚动起来,难道卡尔这名字这么响亮? 「那方才下来迎接我的那位是不是恍然无知者洛德?」 为什么我的称号就如此难听…… 我酷炫的回答:「正是在下」 骑士道:「久仰大名,小弟是帕尔莫团长,率领突击二团。」 此地的编制是十人一队,十队一营,五营一团,团长也就是率领着五百名战士的长官,当然,如果加上附属的随从、随行的医团、工匠等等,大约统领着两千多人。 哇靠!我们这个小队还在树上不知好歹的摇腿是不是太白烂了? 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赶快摔下树然后抱着他喊骑士饶命? 卡尔说:「帕尔莫大人,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可惜我们没办法继续谈话了。」 帕尔莫一脸疑惑,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为什么时,从树林后方传来马蹄声,没多久就有一名黑袍骑士奔驰过来。 帕尔莫道:「哈哈,卡尔果然名不虚传!很遗憾,我没办法与提斯法的荣耀多谈,仅此颂扬希纳斯的善良。」 卡尔点头道:「也愿你耳畔常有阳光,荣耀与智慧同在!」 帕尔莫手一挥,他身旁的侍从吹起号角,声音响彻云霄。 接着底下的骑士快速离去,再后头埋伏在森林的弓骑兵全体往前衝去,从树上看起来就像森林在移动,但没多久他们就变成如同前方排阵的士兵一般小蚂蚁了。 士兵全体开始向前移动,重步兵举起大盾向前迈步,而民兵则在跟随在重步兵的掩护下前进,再来就是下马骑士。 城下弓骑兵们弯弓射箭,他们各自间距拉很开,手持中型盾,正好可以把马上的身体遮住,藉由速度的优势来闪避敌军的箭雨并且还击。 箭雨飞蝗般落下,纵然有弓骑兵的掩护,重步兵仍然前进缓慢。 敌军的箭塔里头配有弩砲,二十五公斤重的大型箭矢扫向重步兵,纵然手持钢铁大盾,但仍挡不住这万钧之力,一个照面就被打成肉酱。 惨叫声与鼓声交织成一片,我军衝锋上前,民兵快速的搭上攻城梯。 「进入战场。」卡尔对我们宣佈。 离开了后头的树林,小队散开缓缓移动。 随着离交战地点越来越近,眼前的景像越来越来清晰,最后卡尔带我们来到离第一根箭矢二十公尺处。 卡尔瞄向左方魔法塔,弯弓搭箭:「鹰眼!」 卡尔的瞳孔猛然缩小,直至不见,眼球射出两道白光,接着发射出箭矢。 咻咻咻,卡尔的装填速度是我的三倍,弓弦答答作响,高如天际的箭矢十分显眼,但在下降的途中竟潜进箭雨中,一会儿就不知去向。 第十二章 「鹰眼!」 「鹰眼!」 眾人皆把长弓拿出来,齐声吶喊,我耳边到处都处发射的脆响,箭矢如同冲天炮般不断衝入天际。 要知道,这里与魔法塔的距离至少有八百公尺。 每人大约射击了五枝箭矢后,就用左手抹过自己的眼睛,手拿下来后眼睛又与常人无异。 鹰眼是种魔法,随着自己能力的大小影响自己的视力,本名原叫做『区域观察术』是魔法师用来瞄准敌方用的法术,鹰眼的区域效果被改良,让施法者能够如同自己视力般全方位看到敌人,但观察视野却因此被缩幅的极小。 可是相比尚未使用『观察术』的人来说,视力也扩展了许多,因此观察术又名为「鹰眼」。 卡尔有跟我解释过鹰眼的原理,好似是利用自然之力的影射,捕捉远处的光线,并且认真的教导我如何使用鹰眼。 然后我就很认真的睡着了。 蓝道夫皱着眉头道:「没想到城墙上有这么多人。」 卡尔耸耸肩:「预料之中。」 卡尔问:「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上去,对了,洛德你要不要射几箭看看?」 我摇头:「拜託这么远一定射不中,别浪费箭矢了。」 卡尔笑道:「轻松点,反正你自己都带了六个箭袋,箭够你射一年了。」 因为我坚持两个箭袋根本就不够用,战场敌人很多,要是不小心箭矢射完了,那就好玩了,所以将备用箭矢带上,我清楚自己的箭术所以并不打算射任何一根,于是准备了所有队员的箭矢,然后把自己配备的长弓放在营地里头,最后被大家踹倒在地上狂踢,才含泪全副武装,将箭矢放回去,但我仍然是争气的带了六个箭袋。 「射吧!射中一个人算你十点。」坎伯插嘴道。 「那请问十点可以干嘛?」我问。 「可以累积点数呀!」坎伯理所当然道。 「重点是累积点数可以干嘛?」我问。 肯尼斯提议道:「累积一百点可以换免踹金牌一份。」 喔!这是个好注意! 「那免踩火焰陷阱要多少点?」我问。 「一万点。」蓝道夫回答。 好吧,原来不想踩陷阱就得杀一千个人。 靠!这世界已经扭曲了! 城墙上人影绰绰,却都模糊不清,小的就跟白芝麻似的,我拉开弓,瞄准后发射。 「不开鹰眼?」卡尔提醒道。 射出的箭直直的衝过去,我连续射击三支,然后停下。 其实我是打这个主意的,三根里头总会有哪个衰鬼给我打到吧?只有一根中其馀两根有中没中就没这么重要了。 我想这件事情可以给我说嘴很久。 「打中了没?」我的箭术老师肯尼斯问卡尔说。 「中了!两根落空一根好像射到自己人。」卡尔点头道。 「这真是造孽。」坎伯漫不在意说。 欧特皱了皱眉头,给我一个实质的建议:「洛德,你还是赶快向希纳斯懺悔吧。」 希纳斯?我们这里有人叫希纳斯么?于是我望向看起来最娘的坎伯。 不会吧?这是坎伯的外号? 卡尔打断了大家的话题:「等等再说!先隐匿!」 全队迅速的趴下,接着在趴下的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低于膝盖的杂草在随风摇荡,我困惑的学他们趴在地上,理所当然的,我并没有不见。 「洛德!快!你在干么!」这是卡尔的声音。 干!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么。 「趴在地上干么!快隐身啊!」欧特有些紧张。 「怎么隐身?」我问。 「很简单,你只要想像自己是草!」欧特道。 草?你在骂我? 「快!」 于是我开始想像自己是草,老实说想像自己是个随波逐流一踩就烂的杂草实在是有些滑稽,但我没办法抗拒,要是我抗拒的话可能会被蓝道夫炸翻天。 话说我曾经有过『如果如此痛苦,为何不试着享受』的念头,于是我抱着喜悦的心情主动去踩蓝道夫的火焰陷阱。 当我踩到的那刻,我哭了。 然后耳边响起脚步声。 「靠!他干啥踩!」 「谁知道,可能是被炸疯了吧?」 当天晚上欧特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我想我们队伍每个人出去,都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牧师。」 那晚我,泪流满面。 所以我尽力的想像自己是个杂草,而且我还是个有根的杂草,而且还是个会行光合作用身体都是叶绿素的杂草,而且如果我不小心站起来还有一定机率被人误会为千年人参的那种杂草。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被我压在地上的野草,竟像失了重量似的恢復长度,它穿过我的身体,让我感觉到麻痒,不!我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麻痒只是我的心理作用而已。 第十三章 我的视力快速的消退,周遭的景物在褪色,惊讶的想起身,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杂草没多久恢復就恢復成原来的样子,找不到被压过的痕跡。 「啊!救命啊!」我惊恐的大喊。 「怎么了?」这是卡尔疑惑的声音。 「干!这草他妈的长在我身上!我要变成树人啦!我被祖灵附身啦!」我大吼,经过几天的洗礼后,我发现世界充斥的魔法与剑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我可能穿越到魔戒世界,只是戒指还他妈的没找到,我倒是被欺负的很惨。 「树人?那是啥?」卡尔道。 树人这么大名鼎鼎的种族都不知道,所以这里肯定不是他妈的魔戒,那肯定没有精灵正妹还有脑残哈比人了? 「啊!」我失控的大叫,眼球转动,视线却像是被固定般的,连稍微抬高都无能为力,我只能看着身上的野草在随风摇曳,就连周遭的声音都模糊不清。 「闭嘴!」蓝道夫对我警告。 我马上安静。 有时候蓝道夫还比较像队长。 「队长,发生什么事情了?」欧特问道。 卡尔答道:「刚才有搜寻类法术,避免万一,所以先隐匿了。」 我问道:「可是我们不是在敌军最远射程外么?这样不是画蛇添足了?」 卡尔答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提斯法人会射箭。」 我持续这个姿势很久,老实说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更清楚的感受到自然,让紧绷的精神放松,景色全都变成清一调的绿色,这也让我很舒适,很想要睡觉。 这时候应该哼首歌,如果这时候不哼,岂不是虚度人生了? 哈哈!不唱的人就是白痴。 我轻声吟唱道「啦!」 「闭嘴!」蓝道夫道。 继续唱的才是白痴。 「仁慈的主,我背负着原罪,早已无路可退。」 西元二零零二年 我已经看够了,腻的地步基本上已经是到痛不欲生的程度。 即使名义上她救了我数百次,但我永远没办法感谢她。 歷经风霜的我,自认为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我,竟然在我觉得最无所谓的事情感到惧怕,而且:她只用了一个月。 我匆匆吃完早餐,如同大部分的莘莘学子般,去上课,我不急不徐的往前走,甚至我的右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虽然我的到课率是少之又少,但我的课业应该是全校第一,虽然出席率以及学习态度的不佳会拉低我的成绩,但每次测验我都可以拿到满分,即使拿不到满分,也至少在九十分以上。 马路上比肩继踵,人来人往,上班族、公务员、学生、老人、年轻人、无业游民,都一视同仁的站在同一个地方等待同一样事情,那就是:绿灯。 绿灯,我嘴角上扬。 我从包包里头拿出菸,狠狠的吸了一口。 脑袋一片空白,大口的吸吐,直抽到底,红灯终于换成绿灯。 人潮蜂拥而出,我想拿出第二根菸,但菸从我的书包夹口掉到地上。 深呼一口气,我开始往前衝刺。 没错,前方的道路必须衝刺! 正当张翔跑到马路正中央的时候,停在红灯的车子,不知怎么的往前衝,电光火石之间,车子不知道撞到甚么东西,鲜血往外喷,脑浆喷在挡风玻璃上,肉块往前喷溅,女子被捲在轮胎下,头发被拉扯开,车子的底盘又做的比较低,女子的身体就像米糕一样,辗过变形,女子的头颅终于承受不暸压力,眼珠子啵的一声跳到我面前。 我停下来,方才的肇事车辆正乖乖的停在红灯内,驾驶好似误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往前驶了约五公分,又停下来。 行人继续往前走,后头的人推挤到我,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一切都没事。 我继续往前走。 第十四章 离开马路,我回头看着一如既往,佈满灰尘的泊油路,甚么都没有,红灯亮,车子继续行驶。 现在是二零零二年的十二月,冬天 颤抖的拿出卫生纸,把脸和手臂冒出的汗擦乾。 「起来!」卡尔大吼! 我反射性的想爬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视线仍旧维持着绿濛濛一片,队员在四周现身。 「洛德别装死!快起来!」卡尔道。 「报告,我起不来!」我据实以道。 肯尼斯机智的跑到我旁边,轻轻踢了我一脚,正中我的要害,发出一声闷哼:「只要攻击他,让他脱离状态就自动解除了。」肯尼斯满意的这么道。 于是我右手紧抓着肚子,左手尽力保持平衡,脸色发青的望向远处,左方的魔法塔的龙头缓缓射出一道血红色的液体,令蔚蓝的天空染上一道波痕。 血红色的液体在空中缓缓上升,令战场上所有的人屏息。 哗的一声巨响,万头攒动,每一滴液体都往外洒去,朝地面飘落。 红色水珠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他们好似不受地心引力影响,随着微风吹拂随处飘盪,从远处看来就好像在空中洒了一整片的红宝石。 红宝石飘到一定的距离,突然开始剧烈摇摆,在他下方陡然出现一面水蓝色防护罩,碰到防护罩的红宝石陡然碎落,爆出剧烈火花。 无数宝石从上而下迸落分裂,就好似微波炉里头的爆米花,强风四溢,后头的树林顿时沙沙作响,扑袭到我脸上却没有预料中的灼热感,吹起来就好像草原的微风那么自然。 红宝石尽数落下,防护罩裂起无数道伤痕,但它终究是挡下了,直到最后的一颗红宝石落下后。 右方的魔法塔竟突然射出一道彩虹色的波纹,波痕如浪般被高高升起,又迅速坠落,轰的一声,准确的落在弓箭团那边,顿时血花四溢,哀号声压过战鼓。 干!是哪个王八蛋说魔法塔不威! 他妈的这威力简直跟飞弹差不多! 「竟然是火球.延烧落雨,没想到竟然有高人插手。」卡尔道。 「哪个白烂术师,自以为行侠仗义!」蓝道夫这么说。 「不能再拖了!预估在三十分鐘还会在有一发落雨,我方的法师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重新放出一样强度的防护罩」卡尔道 「敬希纳斯的荣耀!上城了!」卡尔吼道。 「敬希纳斯!」 我们秉住气息切入战场,我带着满腹疑问,就连敌人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就想要与之搏斗。 他们是食人妖?他们是不死族?不!能发出如此大威力的禁咒应该是某方的土地公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小队已经进入战场,迎面而来是先前滞留半鐘头久的血腥味,弓箭手散开进行自由射击,步兵仅有三分之一登上城墙,攻城梯才刚搭上就被破坏或推倒,纵然骑士训练严谨,下马之后依然威猛,但敌眾我寡,上城的下马骑士仅能靠着城墙负嵎顽抗。 箭雨交加,敌军与我军混杂在一起,泥地上插满箭矢,这定是一场僵持战。 粗略估计,要是延烧落雨被施展出来,那么在城墙下的军队将会被全数歼灭。 「洛德!举高盾牌!」卡尔命令道。 我迅速的将背上的盾牌解下,这时我猛然发现原来卡尔有作给我两个盾牌,也就是我手上拿着盾牌,我的背后也还有一面。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要我射箭就对了……。 才刚举高盾牌,就有一隻箭矢插在盾牌上头,力道强劲,咚的一声闷响,令我脸色发白,我以为身上的皮甲已经够厚了,虽不致刀枪不入,但至少可以防御敌方弓箭手的攻击。 看来我太天真了,以这个力道射出地上的小石子都能让我没命。 卡尔压低身体,抽出长剑神乎奇技拨开箭矢,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仔细一看,协寻小队的队员都是这样在行走的,弹开箭矢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夏天的风铃。 真令人感伤。 干!为什么我就不能那么酷? 在我们身边的弓箭手不时有人倒下,他们有时被射重中胸口,我能看到他们疑惑不解的表情,有时被射中腿部,我能看到他痛苦的难以呻吟,我最讨厌的是被射中脖子的人,因为血很容易会喷到我。 「洛德!别分心!按照计画走!」在我旁边的卡尔轻松把我提起来,跃过急驰的弓骑兵。 交战处长度大约有八百公尺的距离,我们仅仅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穿过去了。 但实际走上去才知道这十几秒有多么漫长。 「重力反转!」肯尼斯快速吟唱出咒语。 第十五章 方才拋在半空中的鉤索好似突然生出灵魂,直直的将我们带上城墙顶端。 卡尔将长剑抽出,手起刀落斩杀正在装填的弓箭手。 我好不容易从垛口爬上来,大伙就已经将区域的士兵斩杀殆尽了。 「洛德!快!」 大家按照原先规定的计画再度将鉤索往前丢。 「跟随目标!」肯尼斯唱好追踪咒语,鉤索全数往肯尼斯所丢出的鉤索靠拢,肯尼斯的鉤索准确的命中魔法塔上头的窗户,也因此其馀的鉤索也鉤上了。 「跳!」 我又从刚才挣扎上去的垛口跳下去。 「靠!让我休息一下啦!」我抱怨道。 「等你好了我们都老了。」蓝道夫回道。 「重力反转!」肯尼斯发出咒语。 我们快速的进入魔法塔,魔法塔乌漆抹黑的,四周的喧闹声突然消失,有些阴森。 出乎意料的,我本以为这里会有重兵驻守,没想到这里连一隻猫都没有,墙壁上彩绘着莫名的图样。 「喂!你们在哪里?」我悄声道,根据经验他们大概隐匿在我身旁,要是太大声肯定会被他们把我从窗户丢出去的。 四周出乎意料的静悄悄。 「喂!别闹了!」我轻声道。 这时我突发奇想,往后狠狠挥一拳:「废物!当我那么好骗?」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 「卡尔!你们在那里」我的声音不再压低,喊了数遍后,放开喉咙大声吶喊:「卡尔!」 回音繚绕不绝,竟有说不出的毛骨悚然,四出张望寻找大家的声音,却仅看到四周栩栩如生的壁画,上头好似在述说一件重大的事情,我没有心思去观赏,壁画里头的人眼睛虽都望向别处,但总觉他们会在我不注意时偷看着我。 握紧剑柄,缓缓往前走。 走廊十分漫长,我小心的走在走道中间,壁画越来越大胆,最后他们索性不转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不敢多想,但我脚步放的更慢,走的更加谨慎。 週遭异常寂静,只剩下我循环的呼吸声, 终于,前方有道门。 我迫不急待的打开它,却发现身体突然无比的沉重。 「不要!」耳边响起尖叫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早已推门而入。 黑暗扑天盖地袭来,我急忙往后一看,发现进来的入口早已离我远去。 眼前突然一亮,一根蜡烛在我面前亮起,在我四周缓缓燃起,一根接着一根,我发现他们围成六芒星的形状。 「我被流放到这里,已经一万年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而现在,你竟胆敢闯入我的领域。」 我想抽出长剑,却发现动弹不得。 「唉,好久没人陪我谈心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措手不及。 「你准备好了吗?」 六芒星的光芒从我脚下射出,我的灵魂突然被抓住,六芒星的光亮迅速变大,尖叫声在我四周响起,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把你拎起来,可是却又有一股力量紧紧勒着你。 我不确定是不是灵魂,但我只是紧握着拳头,全身无法动弹,我想尖叫吶喊,喉头却发不出声音来。 周围大声尖叫,我的身体与灵魂摇摆不定,从脖子处溢出鲜血,将整座六芒星给染红了。 全身就像是要被撕裂般。 「准备好了吧?」年迈的嗓音对我耳语。 突然明亮。 「干!快走!」 我满身冷汗,呼吸紊乱。 这间由石砖所砌成的小房间,主要是给守军眺望敌军情势用的。 肯尼斯把我扶起来,大伙快速的离开房间。 肯尼斯一边灌输魔力给我,一边道:「幻境怎么样?有没有爽?」 幻境? 「这幻境,十秒仅仅等于现实一秒,打造的也不精緻,瞬间就被破了,不过刚才为了把你拉回来花费了十几秒,幻境一被触动,他们一定会倾巢来此,这十秒够他们刷完牙洗完脸在手牵着手走过来了。」 嗯,照你这么说,敌军的卫生习惯好似蛮不好的。 经过第一条岔道艾耶克、多伦脱队。 经过第二条岔道坎伯与肯尼斯脱队。 我以为这里有广场之类的地方可以施展拳脚,没想如此狭小。 第十六章 急速奔跑,我发现我的身体素质比尚未穿越前还要强好几十倍,不断衝刺急转弯,我想我能够轻松跑赢奥运选手吧。. 「根据情报,前面就是广场了!」 一个转角,迎面而来出乎意料的亮光。 「靠!」 这里压根不是广场,这里是塔的出口,前面站满一排弯弓搭箭的弓手,还有手持大盾的魔法塔守卫。 「第二计画!」卡尔大喊。 蓝道夫欧特脱队。 快速射出绳索,卡尔道「洛德,抱我!」 啊!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啊! 卡尔不管我的闪避,一把将我提起来,绳索呼啸而出,然后将我甩进其中一个窗户,卡尔自己则瀟洒的飞到我面前。 跑来跑去仍然是一样的场景,我实在无法分辨这房间与刚开始掉进去的房间有啥差别。 有,应该有差,一开始是整体小队进入,现在只剩下我和卡尔单独两人。 「现在要去哪里?」我问。 卡尔重新将绳索系回腰间:「跟着我走就好。」 一个转身,卡尔已经离开房间,我尾随在后。 「重点是你要去哪里?」我问。 「不知道。」卡尔轻松答道。 我开始质疑跟卡尔在一起到底有没有比较安全。 「举盾!」 反射性的举起来,手腕感到一阵大力衝击过来,鼻子闻到焦味,不知道是什么迎面撞来,盾牌中央焦黑一大块。 卡尔快速念咒,身旁涌起泉水缠绕着他,在走廊另一边的士兵快速填装箭矢往卡尔身上招呼,但都被泉水挡下。 敌方突然有人唱道:「法术反制!」 卡尔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水元素瞬间黯淡下来,可念咒仍没有中止。 卡尔大喊:「密咒.树灵之握!」 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握着一蔟绿色小草的手,缓缓的往前伸去。 卡尔用力一握:「树灵绞!」墙壁四周突然伸出两隻持着匕首的手,联合把敌军击杀,匕首准确的刺进连身盔甲的细缝,一击得手,从墙壁伸出的匕首又再度消失。 树灵之握前进的很缓慢,敌军不断后退,没多久就被缓慢的树灵之握,逼开走廊。 「卡尔,树灵之握会持续多久?」我问。 「听说正版的树灵之握只有七秒,不过我这盗版的应该有两个小时,他们可能要在魔法塔绕个三圈左右吧。」卡尔回答。 这时我眼前一晃,突然出现蓝道夫还有欧特。 蓝道夫道:「下一次你自己当树灵。」 卡尔随意的笑了笑,继续前进。 「卡尔,肯尼斯与坎伯把二楼守住,一三楼方才已经搜查完毕,四楼大厅艾耶克埋伏,上七层开始突击,这魔法塔实在太复杂了!」蓝道夫道。 「大厅啊……」 卡尔将长弓拉紧:「去吧!把握战机」 蓝道夫又再度不见,我们迅速的来到四楼。 卡尔一踏进去便连环射出五箭,弓弦噹噹大响,而我则是窝囊的高举着大盾往前衝,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摔倒。 天花板的魔法灯突然熄灭,几扇气窗散发出微弱的天光,一瞬间刀光剑影,卡尔早已杀入大厅,虽然我的视力已非常人,但我实在不知道哪个是自己人,哪个不是,在我所见,四周都展开白刃廝杀。 金属碰撞声与惨叫声,我弯着腰偷偷往前移动,这时我看到有人背对着我衝过来,我果断的抽出随身匕首。 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那人一把拎起我,低声道:「走!」这是卡尔的声音。 卡尔发现我手中的匕首,若有所思的道:「是不是压力太大啦?」 这魔法塔远比预估的还要大更多。 我紧跟在卡尔后面,只听得前头弓弦响起,我不断递箭矢给他。 「闪光陷阱发动!」这是蓝道夫的声音 身后闪出强光,然后我们又转了个弯。 卡尔下手很轻,如非必要他甚至会带我飞簷走壁越过敌军,我也发现他从不瞄准头部,但总会有情势艰难或者是碰上武艺高超者需要血肉横飞。 我不知道走到哪里,只一昧的跟着卡尔跑,好似上去了好几层楼,又好似仍停留在原地。 「两位!」前头一名剑客坐在地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剑,他说话的口音奇怪之极,「两」这字唸成「当」音,要不是后头的「位」勉强可辨,否则真不知道是这两字。 「请往回走,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剑客如此说道。 「嗯?」卡尔道。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卡尔道。 那剑士冷笑一声:「如果你要找魔法塔魔导咏唱室,往后走到底,一个转角大门半掩那间就是了。」 第十七章 卡尔听完以后,丝毫没有移动脚步的打算,我对卡尔旁悄悄道:「莫非是在拖延时间?」 卡尔不理我,向他问道:「我很好奇你后面的房间是什么房间?」 剑士道:「我并不喜欢拿剑,更不喜欢看到一堆拿剑的白痴,要不是为了找人,我才懒得坐在这里。」 「找谁?」 剑士道:「你说呢?」 卡尔了当的说:「不知道。」 剑士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又为什么会知道呢?」 我扯了卡尔的衣袖,示意不必理会他,要么衝过那个疯子剑士,要么听他一言去后头寻找咏唱室,不然在这边拖延时间,总不是办法。 对于我的提醒卡尔视若无睹:「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又何苦去找呢?」 剑士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妙!那请问你们又在找谁呢?」 从左方传来脚步声,约莫有十几人,卡尔一把拎起来我,往后疾跑而去:「洛德!记住那人的面孔!以后肯定会在遇上的!」 啥?你现在说会不会太晚了?至少要在你把我拎出去前一刻讲吧?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我们就到了那房间门口,在路途中前前后后经过了十几个转角,预估至少有经过四十几个房间。 转角后果真有一个房间大门半掩,从里头溢出魔力聚集的气息。 这气息很奇怪,并没有如想像中让人不舒服亦或者是令人精神饱满,我感觉不出有任何变化,若硬说是气息又有些不同,正确的说我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就是知道前头有一个力量正在运转。 卡尔道:「好浓厚的力量!」 碰的一声,卡尔将房门打开,连珠炮的向里头射击,我将背上大盾卸下,手持两面大盾,也衝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红地毯、椅子、书柜、还有一个老人。 「你好!」老人手一指,大开的房门快速关上。 我略微松懈,疑惑的看着卡尔,没想到卡尔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 他瞠目结舌足足有好几秒,接着才反应过来,卡尔手发白光,长弓的弓弦噹噹响起,这一招正是卡尔武技中的『独环绝响』。 武技与魔法之间的区别是,魔法需要喊出招式名字,甚至是咏唱,而武技则不需要。 卡尔的箭袋瞬间空了,箭矢以各种角度击向老人,老人单手一指:「露水之寧!」各方箭矢竟自动掉在地板上。 卡尔拔出长剑,直踏在天板之下,快速行进而下。 老人叹道:「年轻人!好身法!」 卡尔将背包中的火焰珠快速撒下,喝道:「暴烈陷阱发动!」 天空中瞬间散下无数火花,一时烟雾瀰漫,卡尔瞬间欺进老人周围。 那老人明显是个法师高手,但在这弥天大阵中谅他插翅也难飞。 不一会儿,老人道:「你是没办法打赢我的。」 「大风咒!」 四周引来一阵狂风,瞬间将烟雾给吹散,只见卡尔踉蹌的退后几步,皮甲不知被何物劈开,散落在地上。 「何不找个位子聊聊呢?」椅子快速移动到卡尔后头。 「卡尔,请坐。」 卡尔右手摊开,表示无可奈何的意味,但左手却紧握剑柄缓缓坐下。 「米叶最近怎么样了?」老人问道。 卡尔答道:「谁知道呢?」 老人点点头问:「嗯,以后回去想想,其实我们两方都有错,让不曾后悔得我有些后悔,但幸好我的敌人是你呀,当真是因祸得福,对了……」 卡尔打断老人的话题:「先说好,轮流问,一人一次不多也不少。」 老人笑了笑,也不生气:「你可知道米叶最近在哪里?」 卡尔道:「我怎么知道?我可不喜欢在树上度过我的夏天呢!」 老人道:「也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幸寻找到自然,敢问协寻小队有多少队员呀?」 卡尔接道:「不想回答,轮我问了,问题是『火球.延烧落雨』是你放的么?」 老人无所谓道:「没错,是我放的,放那一发简直要我的老命,吟诵半天,没想到放出来还蛮壮观的。」 卡尔道:「那对不住了,我的任务就是必须歼灭施放此术之人。」 老人道:「我是不会再放的,要是年轻时候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但现在的我就甭提了,跟你讲完话后我就要回家休息了。」 老人接道:「小队应该只剩八人吧?真是美丽的数字,法斯雷被杀掉,现在你们才在支持他先前的理念,要是我是法斯雷应该会很无奈吧。」 卡尔冷哼一声。 「你现在应该得到精灵颂之徽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卡尔哼道:「恕难从命,我卡尔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霍的一声,长剑直指前方。 老人道:「唉呦,稍等稍等,不借也不勉强你,我只想问一下精灵颂之徽你想要怎么用?」 卡尔道:「很简单,我用这个徽章要求,请他们再给我一百个徽章,这样我就挥霍不尽了,到时候再分你一个也不迟。」 老人哈哈大笑,并不答话,笑声结束后,他把玩着手杖,神游起来。 卡尔耐心十足的盯着老人,最后老人好似发觉自己对面正坐着卡尔,才继续道:「精灵与人类呀,唉!还有半兽人,你真的让我想起好多事,唉……」 第十八章 「好吧,那我就问问你吧,你觉得我怎样?」老人问。 卡尔答道:「人还不赖,只是有点自私。」 老人笑道:「自私呀!的确,谁不是自私的呢?这两字的确道破我的一生。」言毕便称着把手,颤颤的起身。 卡尔道:「先别走,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是不是霍迪菲尔?」 老人道:「霍迪菲尔啊!哈哈哈,我还没那么有名呢!」 卡尔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老人摇头道:「一人回答一次,这可是阁下规定的。」 老人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去。 卡尔奔出去大声喊:「等等!」 「动手?」我在旁小声询问。 老人回头对卡尔道:「提醒你一下,光明神都有萨尔坦,更何况愚昧的世人?就算是同一个包装,内容物还是得等拆封的那一刻才明瞭。」 「希望下一次你还能活着陪我聊天。」那老人走出门后,缓缓的将门关上。 啥?讲话讲的不清不楚有比较帅么? 卡尔白了我一眼,逕自走到窗前,狂声大吼,这是我们所约定的外号,只要达成任务,就会对外大吼,并且破音几声。 老实说我觉得这样很蠢,但效果还不差,在吵杂的怒吼声中,那几声破音就特别的醒目,没多久肯尼斯与三名队员跑到此房间。 分散容易集合难,要如何通知所有的队员撤离,又要如何撤离,如此明显的撤离讯号,敌军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 「卡尔,蓝道夫与坎伯往上支援艾耶克了,其馀小队也陆续前往楼上支援。」 卡尔再度拎起我,离开房间往上移动,四处都是脚步声。 「射击!」在对面的敌军分成两阵,一排成半跪姿第二排站在一排身后,进行连续射击。 「洛德!牺牲吧!」卡尔使劲将我扔在前头,我连忙举起大盾防御,砰砰作响。 靠!这样会不会太随便了? 脚下一空,卡尔再度将我拎起来,我发现敌军士兵突然变到我的下方,大伙改变路径,直接踏着天花板而过。 「乖乖借过吧!」肯尼撕开心的大喊。 拜託,这比云霄飞车还要刺激好几百倍,重点不是好几个三百六十五度大翻转,而是你的安全措施是卡尔的左手。 「卡尔!慢点!快吐了!」 卡尔丝毫不理会,倒是肯尼斯在后头狂喊:「洛德在吟诵硫酸攻击了!」 「卡尔,前头有一处防御厅,里头敌军遍佈」 「没路了?」 「塔中仅此一条。」 「衝过去!」 前头突然一阵光明,突如其来的百感交集,没想到这里又要变成战场了,那又会造就多少的人间悲剧?多少的妻离子散?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力,我一个翻滚卸去力道,突兀的扑向地板,两边落地窗上浮雕着类似神蹟的画像,前头至少有十几个大盾剑士盯着我。 我连忙将身体缩成一团:「对不起!我投降!」 后头箭矢呼啸而过,剑士纷纷中箭,我见有机可趁快速拿出匕首向前突刺,这时我的后脑杓遭受猛然一击,手一脱力匕首应声而落。 后头传来卡尔的声音:「别乱刺人!」他闪身而过。 我看打完这场战争,我就直接回家耕田好了。 前方进入白刃战,我龟缩在原地,不时有箭矢敲我的盾牌,如果以为协寻小队只会拿着弓箭射击或者是拿弓敲来敲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卡尔的剑法灵敏如蛇,长驱直入在防守厅里旁若无人。 肯尼斯与其馀队员也毫不逊色,大伙在我身边闪来闪去,让我连偷偷丢石头的机会都没有。 敌军有一名剑士刀法了得,似是敌方队长级的人物,卡尔与他缠斗在一起,暂时进退不得。 队长大声喝道:「叱!哪路高手,报上名来!」嘴里边说,手上却不停,一个斜劈直入。 卡尔道:「你大爷!」 队长道:「别猖狂!老子要你留下命来!」队长舞刀猛然加快,空气呼呼作响,我看不出来是什么路子。 卡尔道:「八刺发动!」卡尔将大弓扔在地上,手发白光,递出一招绝曲三环指,这一招乃是卡尔从『独环绝响』这招『箭术』中所分化出来的四招『剑法』,『绝曲三环指』,缓缓一剑在空中有三招变路,守上攻下,守下攻上,无任如何是守不住的,除此之外外,还有『响声震天』『独吾一人』『黄雀衔环』共四招,此四招卡尔传授给各个队员,各队员虽各自有各自的路数,但也都会耍这四招。 剑士队长看此招来的如此怪异,不敢硬接往后跃一步,卡尔又再度上前继续使出『绝曲三环指』,接着剑士又后退一步,只见剑士不断后退,卡尔的剑尖尾随而去,弓弦一响,一只玄铁箭贴地而来,剑士队长迅捷的跳起来,单刀一劈,拼着左肩废掉也要将卡尔一刀两断。 卡尔闪身退避,弓弦又在度响起,箭矢贴地而来,队长轻松避过,笑道:「雕虫小技!」,咻咻咻,箭矢连绵不绝,方才的『八刺』让弓箭不断发射,总计八发箭矢越射越快,直至最后一箭时,前后两箭好似电光紧紧连在一起,卡尔依照着箭矢发射的节奏递招,当队长勉强避过最后一发箭矢时,卡尔左侧一斩,一剑击杀剑士队长。 第十九章 卡尔低声道:「真是对不住!」 接着拾起长弓再度加入战局,缺少了队长敌军明显不支,没多久就屠过半数,我又再度被拎起来,卡尔大吼道:「过了!」 敌军根本拦不住我们,一下就过了这层楼。 我有时跑步,有时踏在空中,卡尔脸色苍白,满身大汗,仔细一看后头的队员也没好到哪里,皮甲几乎都在滴水,喘息粗重,我关心的问卡尔:「队长大人,要不要几根箭矢?」 卡尔不理我,我又关心的问:「要不要我拎着您跑?」 卡尔道:「闭嘴!」 我快速闭上嘴巴,低着头假装懺悔。 等等你没力就不要求本大爷背你,我一定用拎兔子的方式把你拎起来,然后把这一刻谱成诗歌,早晚吟唱,接着再雕成雕像,照三餐回忆,最好还写成小说,然后印刷成册,他妈以后我小孩都会指着卡尔说:「爸爸,那是你小说的那只兔子么?」 我点头:「没错!你大爷就是小说中拎着兔子的雄狮。」 小孩点点头:「爸爸!我以后也当像您一样厉害的雄狮。」 然后卡尔就一边偷哭,一边说我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 「别乱动!」卡尔道。 「是的!」我瞬间安份起来。 前方传来廝杀声,突然神经紧绷起来,我有预感卡尔会再度把我丢出去。 皮肤一紧,好似突然进入某种范围,卡尔摀住我的眼睛:「洛德,闭眼!」 「自然震击!」这是蓝道夫的声音。 卡尔脚步不停,身旁劲风不断,当卡尔的手离开我眼时,我已经飞跃到一个玄关中,队员皆聚集于此。 「嘿!真巧,刚好蓝道夫送给他们一个大发的,你们就来了。」欧特道。 「这就是命中註定么?」坎伯插嘴道 「嗯,可以闪了!」卡尔道。 队员们守着玄关门口,外头至少有七、八队的敌军,方才蓝道夫的自然震击有半数人中奖,跪在地上昏头转向,箭矢不断射击,按常理长弓并不适合在狭小的空间施展,他比较适合再宽敞的草原中发射,从远处攻击敌人,更何况是沉甸甸的紫木大弓,拉满弦就快碰到墙壁了,根本没有回旋的馀地,不过在大家默契配合下,长箭与大弓发挥了巨大的杀伤力,在数百公尺外都能轻易穿透装甲的武器,在这仅仅只有几十公尺的楼梯间自然横行无阻。 「欧特被打中了?」卡尔打算一股作气离开这里,留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只见欧特靠在墙角,浑身是血,他紧摀着自己的左手臂发出白光。 欧特脸色苍白:「一个不小心被法术打到了。」 卡尔蹲下身查看欧特的伤口,他一瞄过去立马就道:「整隻切断了,直接走恐怕凶多吉少。」 队员填箭发射,轮流在门口附近快速移动射击,以此分散敌军火力,他们射出的箭矢无不是血肉横飞,狠狠的钉在墙壁上。 卡尔道:「不行!最迟三分鐘内得出发!洛德你去治疗欧特!快!」 「治疗?有没有绷带之类的?」 「听欧特指导施法!快!」卡尔一个闪身加入战局,有卡尔的加入战局紓缓了一些。 双方箭矢你来我往,敌军的攻击节奏极为猛烈,队员得一边射击一边注意敌方的箭矢还有魔法。 「瓦解!」蓝道夫大喊。 一颗类似火球的法术从敌军手中飞出,蓝道夫手里也射出一颗水蓝色类似玻璃珠的法球,烈焰瓦解四溢,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热浪拨动的欧特的头发。 欧特艰难道:「来!闭上眼睛!感受你自己!」他的皮甲沾满血水,皮肤彷彿都染成红色了,他的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却徒劳无功,暗红色的血仍缓慢的渗出,按理说欧特应该已经流血过多昏迷,但医疗白光的效用,让欧特意识清晰且让身体修復速度与崩坏速度持平。 感受自己?我又不是什么绝地武士。 虽然心理如此想,但我仍糊里糊涂的闭上眼。 我道:「怎么办!我突然很想睡觉!」 欧特笑道,声音有些颤抖:「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动,然后纯粹的感受你身体最深处,最深处的窜动。」 我依言施作,不敢怠慢,可耳边却传来嗡嗡嗡的噪音。 「金属感测!」这是蓝道夫的声音。 「左手边三个人下来了!」 「衝击箭发动!」这是坎伯的声音。 「嘿!欧特!洛德好像睡着了!」这是肯尼斯的声音。 过了半晌,我睁开眼无力道:「欧特!我感觉不到啊!」 「没关係,慢慢来,之前我花费了一年才感应到魔力。」欧特安慰道。 一年? 这样一来不是等我学会治疗术,大家全都饿死了? 「凝神,审视自我,你会发现别有洞天。」 虽闭上眼皮,但仍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眼皮射进来,人影晃动。 「支援!」 「上方敌军出现两队!」 第二十章 「神圣的父,我追寻着光辉,却一直一直往下坠。」 西元二千年 三月,这是个奇怪的春天,自从令人可笑的『世界末日』走了,我又更无聊了。 我真的是个奇怪的人,我并不会过目不忘,我也无法理解数学公式的运作,我甚至没办法完整默写元素表,但我考试永远都是满分,不然就是九十分以上。 我的朋友取给我1个外号: 天才 不!其实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充其量应该把他们叫作同学。 其实我根本不是所谓的天才,我只是理解如何从问题中找答案,百分之九十的考题答案就在其中,只要上课有稍微听,书有稍微看,正确的选项便会发亮。 并没有甚么困难的。 正如同上文所述,我只有同学,并没有朋友。 但我毫不孤单,因为自傲是最了解我的朋友。 西元两千对我而言有个特殊的涵意,并不指我从考上大学第一志愿,也并不是说我对我的第三任女朋友说分手,当然,更不可能是凤凰花开的季节,我与我的『偽』死党分道扬鑣,并带着他们满满的祝福。 而是我找到教练了。 我小时候一直崇尚着武术,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小小武侠片带来的小小衝击,我一直尝试着寻找教练,但每个都不称我意,不是太过软弱就是太过古板,要不然就是打出来的拳软趴趴,害我搞不懂到底所谓的现代武术是武术还是用来擣麻糬的招数? 而我现在遇到的教练非常酷,与其说他是酷,倒不如说他是有个性。 有个性到现在已经大略学会武术的我,看到他都想竖起大拇指说声好。 还记得三个月前,下着雨,非比寻常的倾盆大雨,我撑着伞悠间的走在回家的路线上,我出乎意想之外的想走在小弄巷中,即使这样会让我的行程更慢,但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继续享受大雨。 哗啦、哗啦,雨让小巷中的桶子装满水,雨继续下,直到木桶里的水溢出来然后往外流出,满地都是水,还有血。 雨中迷濛,有一名年约四十几岁的人拿着双刀,双刀上头仍滴着血,在我的前面有四个人躺在地上,从他们支离破碎的尸体来看,应该都是死人。 中年人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双脚颤抖的完全不能移动,他提起单刀缓缓走过来。「小兄弟,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杀气好似劈开大雨,让我能直接看到他的瞳孔所倒映出来的自己。 「请你教我武功!」 中年人停了,他停在张翔的正前方。 张翔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请你教我武功!」 被血润湿的双刀散发出氤氳热气,中年人愣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教你?你还是乖乖去死吧!」 「你要钱要命要什么我都可以,但请麻烦你收我为徒吧!」 中年人哈哈大笑:「你要我收你为徒,可以!」 他伸出双手将我的左腕握住,猛一用力,只听得卡一声,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大脑深处传出,左手已然脱臼。 「跟我来!」 大叔领着张翔往前走,也不顾那四具尸体会不会被发现,就直接往前走,离开小巷,他将鸳鸯双刀收进刀鞘藏入两袖中,他不急不徐的往前走,路上有很多路人以及车辆行驶而过,大叔神色态若自然,丝毫不在意我逃跑或是有大声呼救的举动。 「你叫甚么名子?」我问 「老头」 「老头?」 「对,你以后就这样叫我。」 我们越走越快,最后几近奔驰,人烟也越来越稀少,后来我们来到铁工厂的内部,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废弃的铁工厂,机具和模具散乱的摆在一旁,而由铁皮做成的屋顶亦在渗水,扑鼻而来的霉味和铁锈味。 「小屁孩,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学武术。」 「呵。」老头笑了一声。 「我以前一直在学习武术,可是我现在所遇到的教练,每个都烂的不可救药,还自以为很强,但教出来的东西,都令我噁心。」 「呵。」老头又笑了一声。 「好,那你打我吧!」老头将我的左手接上,然后比出上身挺直,看起来正如同立正姿势。 「啥?」 「快打我!快!」 当时我心中并无任何杂念,只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狠狠的揍他。 我递出左勾拳,结果老头双手疾如闪电,我的左手再度脱臼,我甚至连看到他出手的画面都没有。 第二十一章 「呵,很正统的勾拳。」 我不等他说完话,我就直送出我的右拳,接着我的右手也脱臼了。 两臂疼痛的没办法用力。但我仍然是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老头又笑了:「很好,你很有潜力,你就当我的徒弟吧,哈哈,天龙乱舞,你想学么?」 我痛到没办法说话。 「从现在起,我一周只教一招,同时我也不会出手对敌,你必须保护我到我教完你所有招式为止。」 老头咧嘴笑了。 后来我与他相处了很久,才知道,原来第一次相遇的这个时候,是他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 「要是你临阵脱逃、你会马上死。」老头如此道。 我喘息着。 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漫步于沙丘。 呼吸声渐渐平缓,欧特原本摇摇欲坠的手臂,竟奇蹟似的固定住,伤口迅速癒合,从断臂伤口中,欧特感受到阵阵的暖意,脸色也由白转红。 因为我闭眼但却从眼帘中感受到手中的白光是多么强烈,就好似要爆炸般的破坏性,白光全数打向欧特的手臂,缠绕昇华,光芒溢出流淌于大理石地板上。 队员身上全都带着伤,玄关上下皆有敌军来袭,任谁都看的出这防线摇摇欲坠,可每次敌军发动进攻时却无法将之一举击溃,总是有突如其来的法术或者是箭矢来逼退敌军。 随着白光的施展,全身体力不断被抽离,是种非常艺术的感觉,感觉离开身体的并不是实质的体力,而是另一种东西,倘若真是体力,那我现在大概已经昏倒在地了。 好似因为使用这种神奇的能量,我竟能些微感受到週遭能量的震动。 「回旋箭发动!」在前头发出嗡的一声巨响,能量陡然一震,箭矢快速发射出去,这种感觉就类似枪械武器射击时所喷出的硝烟,但说是硝烟却又远远不像,虽有震动之感,可气流却分文未动,气味、顏色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无意识的认为那里有东西喷射而出。 我手中白光不停,虽然感到能量好似快要枯竭,可我仍然是不敢大意,谁知道表面上神奇的治癒法术是怎样,说不定只是暂时把欧特的皮肉给连起来,稍一喘息便筋骨齐断,我手臂不断颤抖,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可氧气却不断从嘴巴失去。 「好了没?」蓝道夫倚在玄关后喘息,他身上明晃晃的插着几根箭鏃,明显是中箭后拔下箭矢的状况,而他右手不知怎么的,好似被烈火灼过,焦黑一片,上头还微微冒着青烟。 「我也不知道啊!」我着急道。 原本闭目养息的欧特突地开口道:「现在就可以走了。」 欧特点点头,挥手阻止持续中的治疗白光,他用力按着自身左臂,踉蹌走过去道:「走了!」 蓝道夫点点头:「走了!」 「准备撤离。」卡尔喘息着,他在说话时手中长弓也未间着,继续噗噗噗的往前射击。 看地上的箭袋,我不禁有些自傲,因为本山人的神机妙算,多带了几袋箭矢,否则他们哪里挨的到现在?哈哈,袋中箭矢越少就代表本人越聪明。 敌人越来越多,方才赶来的数十名装甲兵穿着鎧甲、手持钢盾正从楼下缓缓往上,本来有吓阻作用的箭矢现在只能叮叮噹噹地响个不停。 这时坎伯脸上浮现阴厚的蓝光,还记得先前的固守战中并没有看到坎伯发出强而有力的法术,肯定是卡尔为了逃脱所准备。 「清晨的夜,敲响尚未睡醒的人 暮谷的鐘,终于暮色掩尽, 还来不及甦醒,便已陨落。 灰沉沉之北方,仁慈的罪 掩埋殆尽。」 虽是从坎伯口中念出,可却不是坎伯的嗓音,他原先的声音清晰高昂且有些尖锐,可这声音竟低沉的模糊不清;他长袖缓缓挥出:「君者之十六,方原之行,落剑散。」 长袖里头竟飞出无数的飞蝗子,顿时风沙呼呼作响,在楼上的敌军只得掩住脸面,小石子打在他们身上乒乓作响,只能蹲下来维持平衡。 我望向四周队友,身上无一不是掛彩或带伤,其馀队友快速跑上去离开这里,而卡尔也一如往常的准备提起我,我侧身闪过:「嘿嘿,等等大爷便追上去,你们先闪!」 我自然知道不论卡尔功力极为高深,但白痴都知道卡尔现在「能量」耗尽,提着我偌大的一个男人肯定跑不快,更何况我身上还有碍手碍脚的皮甲,还有不能忽视其重量的两面盾牌。 第二十二章 死一个还死两个,这简易的计算有大部分的人都算不出来,但很可惜,小弟弟我这方面还算不差。 没想到我话才刚说完,卡尔手掌一翻,又不偏不倚的抓住我的后领。 「走!」顿时觉得脚下生风,快速穿越了敌军防线,方才的落剑散逼的我不得不闭上眼睛秉住呼吸,可卡尔却丝毫没有停留之意,眼前一空,卡尔猛然一跃。 一睁开眼睛,竟发现更为可怖的事情,卡尔竟然拎着我从法师塔跳下,冷冽的空气迎面而来,这根本不是什么5g、6g的俯衝,然后还有告示绝对没有人体伤害,只是有心脏病的患者会突然暴毙的安全标示。 干!我的安全标示就是左手边那位一脸安稳的卡尔,安全带就是卡尔的右手。 「妈啊!干干干!我要回去!」 「加油,洛德你行的!」肯尼斯游到旁边,向洛德安慰道。 我看着肯尼斯那孜孜不倦着对我鼓励的衰脸更大声呼救:「干干干!不要啊!」 「缓落术!」速度一缓,眾人都安然落地,接着又继续离开战场。 在城墙上到处都有人在近距离廝杀,看来已经进入混战了,显而易见的,拥有重装剑士以及下马骑士等等精锐部队,岂是防守军能抵挡得,纵然他们也有城防驻扎军,还有临时从后方紧急调来的部队,但这也只是螳臂挡车徒增伤亡而已。 「我说洛德啊!你倒以为卡尔有那么好心一直拎着你走完全程么?」在旁急奔的坎伯道。 「我偷偷跟你说啊!卡尔可是世界上最小气的人,要不是他修炼了天下第一轻功,拎人大挪移,否则哪里会捨身到处拎着你?」 这哪里是偷偷跟我说……这毫不遮掩音量那怕是卡尔,就是在最前面的蓝道夫大概也听的清清楚楚。 我偷瞄一下卡尔,他面无表情的继续拎着我急奔,我问道:「拎人大挪移是啥?」 坎伯科科笑道:「阁下有所不知,这拎人大挪移步法神妙,就连天天与卡尔朝夕相处的我们也仅知道一二。」 「喔?」我疑惑。 「这拎人大法原创于一名剑士,他在一场激战中被队友遗弃,其实两人面对强敌勉强也能将之击败,可队友却不愿冒此危险先行逃跑,后来那名剑士机智异常,竟击杀强敌,但此身修为皆废,不久便因为内伤过重含恨而终,他身为剑士才智过人,他在临死之前创出一套轻功,虽然剑士再遗留之遗物中曾明言道,他本身并未试验过此功法。」 「可卡尔拿到此功法与队员反覆推敲,觉得此功法大有可为,于是便不顾走火入魔练了下去,可这一练却是凶险异常,你知道的,纵然那剑士再怎么聪敏,但没人试验过的功法,想要一举成功实在是不可能,幸好卡尔队长也非常人,练到瓶颈时灵力苦上不去时,那时当真是凶险万分,这时卡尔灵光一转,将灵力忽地改道而行,嘿!这就一举练成了『拎人大挪移』。」 「由于这拎人大挪移实在是太过凶险,卡尔自己也觉得练成此神功纯属侥倖,所以便阻止其他人修练,也许是因为卡尔修炼方法与原先秘技所说不一样,上头书上所说『拎人行千里』的神通并未练成,可却发现他施展轻功时不用耗费丝毫灵力,甚至还有加速、灵力恢復的功效,要知道所有功法都是再消耗自身的能量,能这样增加自己能量的功法,天哪!你知道这有多神奇么?」 啥?坎伯讲的我一头雾水。 「所以了!每次血战时卡尔都得抽空拎拎人来恢復灵力,无聊也拎拎,忙着也拎拎,早拎晚拎上拎下拎,总的说就是拎拎拎,拎拎拎。」 说的煞有其事,但那拎人大挪移这名字听起来真是有点奇怪,感觉好像被矇了,于是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卡尔,卡尔神色如初,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拜託!卡尔一碰到这种事情就会这样!这种表情本大爷最了解!对敌时说出『嘿!『拎人大挪移!』发动!』敌人肯定会笑死,也难怪卡尔会做出这种反应。 况且我想想,卡尔使出高深轻功时无一不是拎着我情形,更何况从敌人的反应就能清楚的知道,拎着人还能跑如此迅速还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是因为功法缘故啊! 我点点头,坎伯露出如此儒子可教的表情,便一个闪身,继续保持防御阵行。 老实说我还没看过大家一起疾跑的样子,虽然之前看过各个队员因为某些事情施展轻功,可都没有看过大家一起跑着的壮观奇景,我发现每个人跑步的姿势都不太一样,可一样的是大家的速度,整齐一致,不会被地形所打乱。 大家将脚步放慢,最后停了下来,回到驻扎营地,出乎意料的欧特竟然坐在帐篷边缘休息,正前方的营火烤着一些来路不明的蚯蚓。 「怎么样?伤势有没有被风压影响?」卡尔问道。 欧特答道:「大治疗术功效不错,风压对我没什么影响,我还趁这段时间生了火,抓了些零食。」 大伙卸下装甲后,暗自调息,皮甲上头血跡斑斑,身上掛着好几根箭鏃,或者是被强大法术擦过的奇异痕跡。 他们自个儿做自个儿的事情,也有人中毒,放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可弄一弄过一下子又都随随便便好了,手法熟练之极。 反观自己,全身除了不小擦到有些疼痛外,根本没有带伤,看着大伙儿忙进忙出,我孤单的坐在火堆旁好似不太妥当。 「洛德,怎么了?」欧特问道。 「八成是饿了。」蓝道夫恰巧经过我身旁插来一句。 「嗯!蚯蚓有准备你的份,自己拿吧。」欧特指着火堆前烤成金黄色的鲜美蚯蚓道。 「战斗时到处飞簷走壁,现在胃有点翻滚,我的份分给大家吧!」我急忙推托道。 欧特一脸可惜的说道:「你好似还没嚐过我的手艺吧?」 看食材就知道你和他们全是一丘之貉。 公告 破碎神话公告: 老实说公告打在书的一半难免有些扫兴,但毫无疑问的,如果打再书封前就没有乐趣了是不? 阁下能看到这边代表有在看破碎神话,若是追文进度看不到公告的读者那我也没有必要给他看我的公告(笑) 首先真的很感谢你看到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来阅读我的小说,我真的很感激。(跪) 附註:如果有兴趣可以加我的fb搜寻『凌清净』一个咖啡杯头像的那个就是我。 最近仍会每日一更新直到本篇完结所以有在追文的大大可以放心。 但是有几点坏消息(虽然也不是很坏啦) 完结后一个月会自动删除所有破碎神话的文章 除非十五人以上想看(收藏+留言)我才会继续将下一集贴上,但是更新速度不一定,但我一定会咬牙将破碎第二集写完。 虽然看起来十五人的人数很少,但其实真有这么多人也蛮困难的,先不说本人文章的文格独特,很少人能够喜欢,我又从来不推销自己的文章,即使有,也是随口提提,主要也是抒发心情为多,因此能看到这一篇的你,我真的很感谢。 在茫茫人海中你能看找到破碎神话,数以百计的作品中你能够看到这篇文章,并且看到这里,我真的很感动。 留言;珍珠,对我来说不重要。 只要你看的喜欢,谢谢你。 好了!感性时间结束了,我得继续更新了。 第二十三章 从开始突击法师塔到结束只有二十几分鐘,照理说战况不会如此激烈,毕竟时机选在两军短兵交接的时候,各方人手都不足,而且卡尔规划了数条种战法,每一条都以队员的安全为考量,纵然是找不到目标,游盪一会儿,便会离开。 可却因为欧特的缘故拖延了最后的进度,在大家皆没有『能量』时倒下,幸好我会治疗术,否则后果如何还真不知道。 等等?我会治疗术? 干!我啥时会的? 难不成这代表着……。 我的法力回来了? 不会吧! 我左顾右盼,最后凝望着前方的火堆。 嘿嘿嘿。 双眼紧闭,感受体内能量的波动。 我手一指,低声道:「火球术!」 丝毫感觉都没有,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感觉到指尖微热。 机会! 「火球术!」 「火球术!」 我大约唸了十几声火球术,手指跟我推想的一样,越来越热了。 最后竟然热到难以忍受,我知道即将施法成功,当下不顾他人感受,低声吟唱道:「火球术发动!」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我。 最后卡尔打破沉默:「洛德你的手指没事吧?」 「啊啊啊啊!」我连忙将手指从火堆中抽出。 天哪!啊!干干干! 肯尼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不用沮丧,你的火球术成功了!」然后就往火堆一指:「你看!这一堆火不是给你升起来了?」 坎伯道:「咦?人家以为这火堆是欧特升起来的!」 肯尼斯瞪了坎伯一眼,然后默默退去。 没道理啊! 「洛德,你想学火球术?」蓝道夫问道。 据我所知蓝道夫除了陷阱以外,法术也很有一手,莫非…… 「当然,要是我能学会火球术就能在以后的战斗中帮助大家了。」 「可我不想教你,因为实在是太简单了。」蓝道夫手一指,就甩出一道火球,将火堆打的劈啪作响。 队员也随手一指,丢出一道火球,火堆顿时精采异常。 连欧特也叹口气,一边绑绷带一边弹出一颗鼻屎大的火球。 …… 干!不教就不教! 我跟欧特借绷带,笨手笨脚的包扎起伤口。 卡尔问:「大治疗术医疗效果惊人,能治疗所有外伤,因此大治疗术的俗名又为『復活术』,虽然灵力消耗量极大,但仍然被广泛用于治疗之中,没想到洛德什么没想起来,竟然想起来大治疗术。」 坎伯插嘴道:「这就是友情的力量!」 卡尔道:「洛德,假设你能将大治疗术练习运用自如,那这些初阶法术一定难不倒你。」 大治疗术?原来我方才手中所散发的白光就是所谓的大治疗术啊?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治疗法术而已,没想到竟然是有『復活术』美称的『大治疗术』。 我就知道,老子真是天才! 我道:「我什么都不强,但是大治疗术小弟弟我也是有几分火侯的!」 卡尔微笑看着我,忽然觉得不小心掉到这奇怪世界,参加奇怪的战争也不赖,没想到小弟我还有当祭司的潜能,未来肯定是过着左拥又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人生。 我一边想着一边嘿嘿傻笑,双手平伸:「大治疗术!」 风摇动枝椏,吹落了盛夏,我将思念压成花,青春开始昇华。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欧特道:「来!闭上眼睛感受自己!」 闭你个头! 我吟唱道:「大治疗术!发动!」 白光没降落。 「发动!大治疗术!」 「去吧!治疗术!」 「大!治!疗!术!发动!」 「大治疗!术发动!」 「继续休息,我先上战线看战况,二十分鐘后穿上鎧甲,等候任务下达。」卡尔已经穿好皮甲,一个闪身就先离开了。 「喔!以你主人之名!大治疗术!发动!」 「求求你发动吧!大治疗术!」 「白光降临!大治疗术!」 「神圣降临!大天使!大治疗术!」 「嘿!我先去四周站哨,等等回来。」坎伯道。 「喔!治疗术!喔!大治疗术!发动吧!啟动吧!求求你!上吧!大治疗术!」 第二十四章 「食材种类太少,我去找看看有没有可以补洛德脑袋的佳餚。」肯尼斯道。 「发动吧!大治疗术!以协寻小队之名。」 艾耶克与多伦一声不吭的走了。 「出来吧!大治疗术我命令你现身于此。」 「洛德!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的头塞进冰冻陷阱里头。」 我马上停止练习。 声音渐熄,现在只有欧特与蓝道夫在这里,其他人都不知所踪了,奇怪,明明刚才大家还再这里。 安静使燃烧声更将响亮,欧特正为自己的左臂忙的不可开交,而蓝道夫把陷阱备份好,翘起二郎腿,从背包拿出一本书看。 嘿嘿,我转过头假意看旁边,趁蓝道夫不注意时,低声吟唱道:「我命令你!大治疗……」 「闭嘴!」蓝道夫吼道。 「对不起……」我赶紧低头认错。 我发现火堆上头烘烤的蚯蚓串们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这小队本来就是一个昆虫杀手小队,来者是客,全体通杀,老天!一有机会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毫无人权充满暴力的鬼地方! 我不断胡思乱想,没几分鐘就觉得很无聊,我决定鼓起勇气跟蓝道夫借一本书:「蓝道夫先生,请问……」 「闭嘴,书借你别吵。」蓝道夫从背包拿出一本陈旧的书,丢给我,我不敢怠慢,双手去接,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就得摸摸鼻子,自己挑个陷阱撞去吧。 我将书翻开;老实说我有点惧怕里头的文字看不懂,毕竟实在是不知道这里的文字与我们有没有差别,假设看不懂就尷尬了,要么捧着书假装很有兴趣的埋头苦读,要么就结结巴巴的把书还给蓝道夫,后果自负。 『将』字开头,喔!我竟然看的懂,虽然字体密密麻麻歪七扭八一片,可出乎意料的我竟然读的很顺畅。 「将真气聚集丹田。」天哪!这竟然是一本修炼之书,不管怎么说蓝道夫都是关心我的。 「三分气七分力,具于手腕关门处,初感一丝清凉便使劲喷出。」没想到我随处一翻就翻到关键重点处,不禁屏气凝神。 「此火最适合烘焙鲜嫩海鲜,章鱼之流」 …… 瞬间索然无味。 我抱着侥倖的心情翻到目录。 『第一章:白雪阳春 第二章:万红千翠 第三章:碳烤大方』 书名是:『厨神』 好吧,我能说什么呢?也许这本书对修仙很有用,前提是我想当厨师的话。 我放弃了看书的打算,但又不能拂了蓝道夫的好意,于是我转个方向,背对蓝道夫,观察欧特的一举一动。 欧特早已将伤处固定好,现在再背包群里头翻箱倒柜,不知道再瞎忙什么,过了一段时间,他拿出一块疑似抹布的东西,接着又花了同样的时间将原本拿出来的东西分门别类,一一放回原处。 再途中他还咧齿对我微笑,我顿时感动的涕泪纵痕,然后一边考虑展开逃亡大计划时要不要顺便把欧特带走,毕竟再这里的队员依照观察各个都有一定的实力,只要骗走一个,这辈子大概就不愁吃穿了,即使卖艺吞火球也能暴富吧。 欧特身手敏捷,目测大概要弄二十几分鐘,结果他一下子就搞定了,他对我微笑,并再我身边坐下。 「来!你在施展一次大治疗术给我看看吧。」 喔!哇啦哇啦哇啦!果然,我他妈的就知道,我打从娘胎就知道欧特是小弟弟我的再生父母。 「嗯。」 我顿了一下,便道:「大治疗术,发动!」 跟方才一样,毫无作用。 这时候蓝道夫走过来,将『厨神』从我怀中抢了过来,我并没有一丝不满,反而非常欢迎。 「想想你先前是怎么施法的,然后再试看看。」 还记得施法时感觉有一阵暖意,四处乱窜,忽左忽右,肩膀也突然感觉到沉重,屁股也有种莫名的刺痛感的,但绝对不是想要拉屎的预感。 蓝道夫在旁边冷冷盯着我,经过以上结论我大约有一些心得了:「那我试看看。」 当我一闭上眼睛就发现事情大条了,最重要的暖意在哪里? 芹泥满地日初暖,燕子一双花外来。 我又努力的几分鐘,除了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以外别无所得,最后只要硬着头皮道:「大治疗术!发动!」 蓝道夫冷笑一声:「你根本没在想吧?」 我虎躯一震,干!他怎么知道:「没有!我真的不会!真的!」 欧特思索一下,低吟一声,便道:「既然没办法自由吟唱,那我把初始咒文唸给你听,然后你试看看?」 「咒文,还有咒文?」 欧特回道:「嗯,每种法术本身皆有咒语存在,而说该术的名字,然后大喊发动!』便是所谓的自由吟唱,属于高阶的施法技巧,当然还有更上一层的境界,闢如说『捨弃呼名』。」 第二十五章 喔!这个简单!反正要叫名字就嫩了!一脸高深莫测嘿嘿嘿的不知道丢出来的是什么三小法术的施术者最神。 念及于此,我鄙视的看了每次都需要吟唱的蓝道夫一眼。 欧特继续说道:「『自由吟唱』更低一阶就是只需呼叫初始咒文便能咏唱出来的咏唱技巧,当然,更下一层的还有许多施法技巧,甚至还有些施法需要伴随舞蹈,祭品或者是特殊地点才能施展。 欧特顿一顿:「虽然我听过大治疗的初始咒文,可那也仅是匆匆听过几次而已,蓝道夫应该记得,我只记得开头好似是什么君临者来者的……」 欧特果然是条汉子,会就会,不会就不会,说一不二的!老子欣赏他! 蓝道夫道:「别东张西望!看仔细,我只说一次!」 蓝道夫瞇起眼睛,轻吐一口气,手缓缓举起平伸,指向我。 灵气陡然射出,泛出一轮白气,蓝道夫的瞳孔转换成血红色,空气结成无数圆形小球凝结成水滴状,漂浮在空中。 我没仔细看过蓝道夫施法的样子,他施法大部分都随手放放,十分简单,哪里有这么大阵仗? 而且这根本不像是要施展大治疗术的样子,这样子根本……,喔!不会吧!他终于受不了我要把我杀了? 清淡血腥味飘在空中,随着呼吸而起伏,喔!不!这味道不是血,更像是…… 泪。 『 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漫步于沙丘。 』 透明小球转成白球,像我飘移而来,沁凉如水,是白生浮云,是晚风一阵,白球渐渐渗入我的鎧甲,可出乎意料的所有感觉都不见了,感觉又回復如初,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这就是魔法么? 蓝道夫吁了一口:「嗯,记起来了吧?」 「失败了啊!没想到蓝道夫既然可以咏唱大治疗术,啥时候会的?」这是肯尼斯的声音。 我凝神一看,不知道啥时坎伯与肯尼斯已经回来了,肯尼斯还一手提着篮子,另一隻手则压着盖子,好似有东西在篮子里头剧烈挣扎。 蓝道夫道:「洛德以前经常胡言乱语,尝试要大家都学会治疗术,那时候就想说练练看,无聊可以拿来玩玩驱赶蚊子」 肯尼斯道:「有半形体了耶!会一手已经很酷了!要是晚上在帐篷用一招,那可真是他妈的昆虫杀手!」 半型体?可是我觉得蓝道夫施展的法术前所未有的成功啊? 坎伯噗哧一声,道:「嘿!娘们!来给我看看你方才的进度吧!别害羞」 你比较娘吧。 多伦叹了口气,篝火被他这么一吹便熄灭了,朝着天空发呆,艾耶伯则一脸不悦的打个响指,篝火再度升起来。 欧特宣布道:「时间差不多了,全体武装待命!」 队员一哄而散,装甲并未全卸,只是把头鎧等比较令人难受的的装甲卸掉而已,在填充箭矢、陷阱等消耗性武器,且大家动作极为俐落,不一会儿全体整装待发。 倒是我砰砰砰的将六个箭袋再次填充满,并且将『卡尔製作大盾』两面装在身上,耗费了不少时间。 我发现这装甲真的令我十分难移动,看来卡尔所修炼的『拎人大挪移』与本大爷笨重的行当真是天作之和。 坎伯道:「洛德!来弄看看吧!给卡尔队长看看特训的结果」 我点点头,初始咒语听起出乎意料的简单!跟吃饭一样简单啦! 我依样画葫芦,去除红眼还有奇异透明白球,我唯一能作的便是调整呼吸心情、双手平伸。 「君临者,坊间?啊!是火车还马车?」 肯尼斯笑了出来。 蓝道夫冷冷睨了我一眼道:「水车」 「嗯!好!我在一次!君临者,坊间水车的……奸细?」 「间隙。」 「简单啦!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雁?喔!等等别说!拜託!那个字我知道怎么唸!等我!」 「掩」 肯尼斯笑到在地上打滚,笑声十分刺耳,在营地留守的士兵好奇的看了一眼,可一看到我们的衣着以及标示便连忙回过头做自己的事情。 「好!君临者,坊间水车的奸细……」 蓝道夫打断我的施法,瞪着趴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大笑的肯尼斯,不一会肯尼斯便吃到沙子然后再那边乾呕。 蓝道夫道:「我再唸一次,然后你就学会,这么简单!你可以么?」 我道:「这个……唸一次就学会好似有点困难」 蓝道夫又道:「你要是唸错,或者是施法失败,那就是在挑战我!」 我连忙道:「蓝先生,高抬贵手!一次而已小弟怎么可能成功?你看看,歷来的伟人哪个不是……」 蓝道夫青筋浮现:「闭嘴!要么你就现在跟我决斗!要么你就施法失败、唸错然后跟我决斗!」 蓝道夫道:「你仔细听着;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者,漫步于沙丘。」 第二十六章 我专心默唸一次,确定无误。 我道:「嘿!战友商量一下吧?」 「闭嘴!」 螻蚁尚且偷生,我总不能闭目待死? 专心的内视身体,老实说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没那么安静过,能够感觉到哪里酸痛,哪里受伤,也能够感觉知道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 如此凝重。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丹田迅速而生,自胸膛处,又缓缓而降。 我喝道:「叱!」 就是现在。 我双手平伸,嘴唇微闭,从今天起,我是传奇。 「 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者,漫步于沙丘。 」 出乎意料的,竟然没东西飘出。 我赶紧道:「等等!我在试一次!」 蓝道夫脸色难看之极:「不必!」 要知道人在临死之前,脑筋动的特别快,便是所谓的急中生智! 我哼哼冷笑道:「其实,我已经施法成功了!,只是你功力太……」 蓝道夫从口袋掏出金币,往地上一掷。 喔!不会吧! 肯尼斯在旁插嘴问:「有人要压洛德么?现在洛德变强有机率翻盘,赔率降低为一千比一」 然后我瞥见坎伯掏出金币下再蓝道夫的这个栏位,然后肯尼斯摇摇头,彷彿再说服坎伯压在洛德的栏位。 我道:「请问有没有陷阱给我踩?」 蓝道夫道从口袋抓出好几颗黑色丸子,塞在陷阱里头,然后放在地上:「老规矩」 喔!我知道!只是被砍在踩,还是自己去踩的差别而已。 我泪流满面。 从远处传来金甲撞击声,原来是卡尔回来了,卡尔一看到洛德躺在地上口冒青烟的样子便问道:「咦?洛德怎么了?」 坎伯耸耸肩:「谁知道呢?」 卡尔一脚踏过洛德:「大家坐好。」 纪律严肃,只听得刷一声眾人坐在位上,除了洛德仍在地上冒烟。 卡尔道:「战况良好,军队并没有大损伤,城内也并没有剧烈破坏,我先去军营内等候命令,大家收拾一下快速迁移至城内」 「其馀事情照旧办理,记得!小心刺客。」言毕卡尔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眾人起身收拾帐篷,并将篝火熄灭,从远处观察,营地留守的工匠、民兵等已经开始整顿营地,准备迁至城里。 其实我们队伍是唯一的特例,并没有军需官,没有贵族骑士的僕从,也没团级配属工匠,就连吃饭都得自己去煮。 不过听说是卡尔自己拒绝携带僕从、军队的伙食官,甚至连工会派来的作杂事的都被卡尔婉谢了。 根据他的说法是『我们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拜託!他们根本只是因为想吃虫子而怕丢脸罢了! 洛德一边乱思乱想一边爬起来,踉蹌的走了几步,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大背包。 这背包大约有三十几公斤重,他曾经探索过自己的背包,但里头都放着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溜溜球、裁信纸,还有一套全黑色燕尾服,一些状似哑铃的东西,一些方盒子,超级重。 我很想把这些东西丢掉,可当我一拿出来问欧特这是干嘛的,他总是欲言又止,但当我提及要把这些东西扔掉时,他却急道这些东西救了我们许多次,千万不可以丢。 于是我只好訥訥的收起来,并且放在背包深处。 奇异的是我从背包里头翻出一张照片,里头共有九个人,老实说这时代有照片真是太奇怪了,仔细一看,上头的人好似活生生的映在上面,根本不是现代什么几千万画素可以比拟的,它太生动、精细非常。 里头都是协寻小队的成员,我比对了一下,大伙都在里头,当然,包含着几乎不讲话的多伦。 可里头竟然多出一人,他亲暱的搂着我的肩膀,再照片里头做出灿烂的笑容。 我本身则在卡尔的左边,并且好似捏了他一下,卡尔嘴型微张,好似惊呼,而我则作了个鬼脸,鱼尾纹露出满满的笑意。 照片后头写着:「洛德爱所有人!」惊叹号夸张的画了半个篇幅。 我思考一下,没错!这队伍的确少一人,我、肯尼斯、卡尔、欧特、蓝道夫、多伦、艾耶克、坎伯。 总计只有八人而已,百思不得其解,但我又不敢问人,谁知道那群白痴又会再暗地里头赌什么东西,假设我问了就会被输钱的那个毒打一顿。 一如往常,我整理的东西为全队最少,然后也是全队最慢的,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收拾好东西,背好背包上路。 第二十七章 老实说我真的很疑惑,他们到底是怎么把那么多东西塞进背后的包包里头,要知道里头包含着帐篷、睡袋,甚至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烹飪用具。 他们到底是怎么装下去的? 队员的背包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小,手中也没有提任何东西,脚步轻盈的行走着。 我看着他们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更加不得其解了。 城外战场尸横遍野,弓箭手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在靠近一点便分不清兵种,也分不清贵族或平民,有些尸体血肉模糊,有些身中数箭,或者断头或者腰斩,更有躺姿跪姿站姿,有人双脚大开如断线的风箏,也有人从城墙上头摔下来筋骨全断。 实在是叫人不捨,纵然这些人与自己毫无关係,但总归是与自己生活了数十天。 今日一战却令这些弟兄成为无主之尸。 可平常看起来有血有泪的队员们却目不斜视,既不快步经过也并无放慢脚步,就如同平常走路般,要是没有在十分鐘前与他们大吵大闹,肯定会以为这些人毫无血性。 欧特道:「常人很奇怪,许多事情都得等到死了之后才哀掉,心事只有到临死前才肯吐漏,平日活到的好好,这些能益本心的事情不做,死了才弄,怎么算都不划算,现在归尘了,死状如何都只是一具躯体罢了,唉……最可怜的并不是血肉模糊的遗体,而是那心中拥有最多秘密却无法吐露的人们啊!」 欧特虽没点着我,但他这番话却是对我而说,队员仍是面不改色,既没有起鬨也没有人附和,我也只是安静的穿越过这里,虽然内心告诫自己不要看,但眼神仍不断往那些死者身上飘。 街道大门深锁,靠近城墙的房子都被猛烈的攻击波及正发出熊熊大火,而我军正协助城镇居民将蔓延多时的火势扑灭。 摊贩倾倒一旁,水果灰溜溜的滚在地上,欧特弯腰拿起来用袖子擦一擦咬了一口,其馀队员也都拿了一颗水果,我也不例外,然后继续行走。 可以看出我军到时,居民是如何紧急撤离,就连生财工具也只能被迫丢弃。 前方还能望见市场的遗跡,散落的竹篓,紧闭的木门中那一道道害怕惊惧的眼神,无数人践踏过的食物正发出腐臭味。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家庄院外头,欧特敲着门环,主人听闻脚步声从里头急奔过来,大门敞开。 迎面的是一个老头,满头银发,看到我们服装稍微讶异一下,因为我们的衣服是奇异小绿人的噁心服装,而不是罗西军队的制式衣服,不过那老头也只是楞一下就请我们进去。 欧特问道:「你是谁?」 老头恭敬道:「小老儿乃是此间庄院之主。」 坎伯道:「喂!我们是罗西帝国的神射手部队!你将房间让出一间出来!需得容纳八个人打呼翻滚!快滚去!」平常和善的坎伯竟出乎意料的对老伯大声喝叱,但他似乎天生就有这种大嗓音,在加上他肤色漆黑,眼如瞳铃,这么一吼起来真像个不折不扣的大盗。 我们坐在厅院中间,虽然有椅子、凉亭,但我们却是捨弃这些,坐在草地上等候老伯。 僕人从里头奔出来将门关上。 欧特道:「洛德你将名牌拿出来」,我拿出来递给他,欧特看也看不看一甩手,就丢到正在关门僕人的面前。 「将这个掛在门口!」 老头从屋内出来:「倌爷们请进。」 他准备的房间离我们很近,三两步就到了,原来这里是大厅,在往里头就是他们自己的房间,而僕人则居住再另一栋小屋。 能容纳八个粗壮队员,看来也只有这个大厅适合。 老头道:「倌爷们应该饿了?小的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坎伯道:「恩!去准备吧,看了就心烦!」 待老头走了以后,欧特打个搜寻的手势,命令坎伯等人往上搜,我留下待命,与欧特作伴。 欧特走进床边,用力的朝床垫压一压,周围的床排列实在不整齐,明显是刚刚从楼上移来了。 欧特十分谨慎,他将每床的床垫翻起来,也趴下去看每个床底,然后还到处敲敲,寻找着是否有暗格。 我瞬间无聊了起来,这幢楼的窗户被小队拉上了,从外头压根看不到里头再干么。 而我又不敢发出些『我好无聊喔欧特!』『嘿!你们再干小?』之类的声音,很明显他们怕老翁暗算,我只好闭嘴,再地上滚来滚去,发出悲鸣。 欧特也没有阻止我,可能他认为有个白痴在地上发出噪音,反而能够掩饰里头的搜索。 最后五人都下来,确定上头没有任何暗门,也没有会对他们造成危害的东西。 欧特对坎伯道:「等等叫他们把床收走吧,对他们说平常没事不需进入打扫,然后你们等等先食用晚餐,我得先去找队长报告。」 欧特开门就走,坎伯再后头大吼大叫:「人咧?」 坎伯大吼道:「把这些床收走,平常不准进入这里!」老头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坎伯怒道:「死老头!怎么动作那么慢?讨打么?」他轻轻的推了老头一把,顺便试了老头是否有武功,这一推果真气力全无,被震了好几公尺,欧特一闪身,抱住了老头,对着坎伯叱道:「不许无礼!」 坎伯不理会欧特,举起醋砵大的拳头:「喂!都听清了么?」 老头惧道:「小老儿都清楚了。」 「还不快办!」 第二十八章 欧特先走了。 房内奴僕眾多,他们才刚搬完东西,餐点就准备好了,当然除了床铺以外,那些桌椅全部都清空,仅留一张专门给卡尔用来书写书信的书桌。 餐点丰盛的令人惊讶,可大伙仍是小心翼翼的全部试完毒以后才食用,当然,试毒员是本大爷。 坎伯在老头面前扮演了一个心思不细密且惹人生厌的大汉,可实际上坎伯可说是队伍中心思最细密的人,且个性温和,令人想与之亲近。 当然,他讲话要是能在正常点,我想他再我心中的『协寻小队好哥们排行榜』中就能超越欧特稳站第一名。 餐点丰富且有美酒相伴,可惜都没人碰桌上那壶酒,以前我可是嗜酒如命,但到这里来后虽然嘴馋,但也不会有以前那种非喝不可的慾望,大概是这身体从前都滴酒不沾吧,不过我不喝的最大原因,乃是蓝道夫再我对面正坐危襟目不斜视,浩然君子的模样,我要是拿酒,那就等于再对他挑衅。 于是我也只好正坐危襟目不斜视,一副浩然君子的吃完这顿饭。 休息片刻,欧特与卡尔从外并肩走来。 卡尔道:「这一次官方大大表扬我们,听说那次行动外头看的清清楚楚,几乎将法师塔内外的敌军全部都吸引过来,总帅也看到我拎着洛德从塔内逃离的那一幕,然后大家一边开会一边笑谈此事,大讚我们小队当真是有仁有义。」 我闭眼沉思,心道:「完了,我的名声都毁了。」 卡尔续道:「本来他们要拨给我们什么好处的,不过我都一一婉拒了」 肯尼斯搔着后脑槽呵呵道:「这就是所谓的大恩不言谢唄!」 卡尔道:「我们会在这里休息大约一个礼拜,战事刻不容缓,为了订一个礼拜的时间帅部为此吵翻了天,快速离开的话,我军伤者无数,带走的士兵实在不多,必定得重新编队,军心涣散,此等劳累之师肯定得与敌方骑兵部队交锋,如此拖延下来,必得与敌军主力部队交锋,慢速离开的话,敌军从各地调来大军,或者奔波路上,或者再城外逡寻,纵是百战雄师,路上阻碍重重,绝计讨不了好,所以在城中等一个礼拜,等后头粮草接济、补充兵就位,再行进攻。」 欧特道:「所以我们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训练大家。」 坎伯点头道:「所以我们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训练洛德。」 不!谁来救救我! 卡尔道:「大事我们不必担忧,可小事却得真知灼见,不知道晚上到哪里转转好呢?」 眾人低头沉思起来却不是不知。 我灵机一动:「队长!队长!我知道!我知道!」 蓝道夫大喝:「闭嘴!」 坎伯突然发话了:「卡尔,大伙都累了,今日苦战,欧特也有伤再身,早早睡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不!这群迷途的羔羊啊!我明智的卡尔队长啊!拒绝他! 卡尔点头道:「言之有理。」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一念及明天就是水深火热的地狱,就如同千万把刀在身上割着,任何一点动力都不想动,连泪都流不下来,我想任何人叫我做事我都不会搭理他吧。 蓝道夫道:「洛德起来整理行李」 我振奋道:「是!」 大家快速的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一个礼拜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将一些生活所需的东西搬出来洒在地上后,就闭目养神去了,倒是我得一件一件翻出来找,最后再欧特的帮忙下完成这项大业,早早去睡了。 当时时间仅晚上六点,但因白天大起大落情绪变化极大,洛德也只是一转眼就陷入梦乡。 猛一睁眼,外头天色早已漆黑一片,由于没有床,大家都在睡袋里头,只有我一个人醒着。 里头非常安静,别说打呼或者梦囈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宛如在耳朵中繚绕,完完全全的融入夜色之中,若不是走近十步开内,绝不可能发觉这里躺着那么多人。 我转身想要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原因是因为拿出来的木碗味道实在是太浓厚,他散发着不知道聚居好几年的食物残垢,也许是身体习惯了,味道闻起来并不厌恶,但心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偷偷爬起来,拿起再地上的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周遭,定格三分鐘。 没有人醒来。 我尽我可能的小声,像猫一样溜出去,最后再把门靠上。 外头空气清净,我在宅院走着,人都入睡了,夜色高照。 该死!哪里有井? 虽然我从没再前世看过『井』但想必是一个圆形的,有洞,假设不小心掉进去的话,不一会儿就会有人拿石头封住死在里头的可怕东西。 第二十九章 我四处绕着,实在是找不到,倒是远远瞥见小池塘在庭院一角。 算了,洗完就回去睡吧。 我搓洗着千年碗筷,里头的污垢非常黏稠,池塘的水用了大半却仍洗不乾净,我轻叹一口气,摇起一瓢,从碗中陡然看到自己水中的倒影。 没想我竟然是如此老迈的人!看这模样大约有五十几岁了,可我的灵魂却还是二十来岁,凭空多了三十年。 仔细想想,队员们每个都是中年大叔了,只是他们畅怀大笑时容貌却各个都像刚出社会的二十小毛头。 当然,我跟他们相处大笑的多沉默的少,温馨的多痛苦的少,也因此会下意识的以为协寻队伍是个年轻的队伍。 我头发杂乱不堪,满身血污,吐出的秽气彷彿让清水变了顏色,突然感觉身体麻痒无比,虽然前世也不爱乾净,往往三、四天才洗一次澡,但比起这种状况远远过犹不及,这身体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洗过澡的人般,污垢随手一搓都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仔细想想我从有意识以来还从来没洗过澡。 可这池塘明显没办法让我洗澡,就连洗个手都是奢求。 我只好继续寻着井,可这里头有内外院之分,估计井在内院,但我实在不敢走进里头。 一来我不好意思叫醒那些奴僕,二来又怕他们笨手笨脚然后惹得全队都知道。 左思右想,想要躡手躡脚回去睡,但心里有这个疙瘩怎么也不想进去,于是狠下心翻墙而过。 我身手经过这几礼拜的洗礼后已经矫健很多,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跃而去。 啪!落地时跌了一跤,哪个白痴在地下放石头。 远方山林墨绿,俯瞰而下仍有建筑冒着黑烟,街道上骑兵巡逻,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士兵驻扎城外,灯火通明,也只有如同卡尔之类的军官才能够驻扎城中。 一名穿着墨绿色紧身衣,皮甲未卸,手持木碗的中年男子行走在其中。 城镇之大,肯定有个湖泊,或是蓄水池,现在天色漆黑,想必光着屁股跳进去也不会有人知道,只要注意别发出声响,速战速决就行了! 「叱!前面那人停下!」后头有一骑马士兵大声吼道,其馀骑士按剑欺近。 「天色已晚,鬼鬼祟祟在干麻?」骑士勒马向前询问。 洛德思索着藉口,就这么略一迟疑,士兵更加怀疑,在黑夜高照之下有一人身穿绿色紧身衣套上皮甲,血污遍布,灰头土脸,手持一深咖啡木碗,身无标志或武器。 洛德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今早遇到的军团团长,便道:「我是来找帕莫团长的。」 士兵道:「没这团长!」 其馀士兵一拥而上,制伏了洛德,并且搜出他身上唯一的一把『切菜用』防身匕首。 洛德急道:「肯定有这个团长,我今天才在树上遇到他,他率领着一群骑士。」 士兵道:「你说的是帕莫尔团长?」 洛德道:「没错!就是帕莫尔团长!」 士兵毫不留情的拖着洛德:「没有帕莫尔团长,我们军队里头只有帕尔莫团长。」 那时在树下只匆匆介绍,洛德也没特意去记,但在这紧要关头本来想提出帕尔莫这长官来压他们,没想到弄巧成拙竟然记错名子。 洛德剧烈挣扎一边道:「我是洛德,你们快放开我。」 可这么一来士兵更加不信了,洛德乃协寻小队之强力攻击输出者,他们就算发动一整连的兵力去抓洛德也很困难,更别提洛德会这样被三个寻夜剑士的压制下拖着走。 士兵更加确信洛德是间谍,冷笑道:「修要污辱洛德的名子。」说罢一拳狠狠的砸向洛德的脸,顿时惨叫一声。 士兵亮出刀道:「贼人,别大声嚷嚷,大部分的军官都休息了,你在叫我就一刀把你砍了。」 洛德道:「我自己会走!」双臂轻轻一扭,竟然震开两人双臂,士兵不犹得一讶,但也没有多想,只见洛德安分守己,便不再抓着他,只让骑兵上马稳稳跟随着。 这么一来速度飞快,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他们的大帐内。 士兵通报以后便有二十几名剑士过来接应,将自称洛德的男子领进大帐。 「团长有人自称洛德,请问如何处置。」 帐内传来声音道:「这种小事别问了,洛德怎么会给你们抓住?明早游街斩了,城内这帮兔崽子,需得杀个一两隻才会安静。」 士兵恭敬称是,正准备把洛德领走。 这时帐内又出另一个声音:「哈哈,谁那么白痴冒充洛德,带进来看看!」 士兵将洛德押进帐内。 帐内灯火通明,四、五个军官坐再一起好似在间聊今日战况。 突然发出咦一声。 「你抬头给我看看。」这人正是帕尔莫团长,他仔细端看洛德后又不可置信的摸了一下洛德的脸,确认不是假皮面具。 帕尔莫大声怒道:「混帐!真假洛德还分不清楚!你们快快退下多准备一桌酒席来。」 帕尔莫笑道:「要见我们就直接进来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他将洛德请上坐,与眾位团长一同共饮,洛德十分尷尬,訕訕的坐下来。 倒是其他人先入为主,以为洛德跟他们闹着玩,只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还不时讚道洛德真风趣。 「要不是帕尔莫见过洛德,我们就要伤透脑筋了,关到一半,洛德越狱全营都得总动员寻找『间谍』啦!」 第三十章 帕尔莫道:「先生找我们有甚么事情么?」 洛德不会应酬,甚至不知道摆一点高手风范,有时喝喝傻笑,有时搔着脑袋,军官们看到洛德手拿着一个破碗,便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来讨酒喝的,当下将整壶的酒倒进他的饭碗内,洛德一口喝完,接着又倒,洛德一向来者不拒,咕嚕咕嚕一口吞完,这乃是烈酒,要知道军官谈话为主,酒为辅,讲到口沫横飞之时来一口,当真是痛彻心扉,爽之又爽,似洛德这般喝法,不需十几分鐘肯定摊倒在地,军官更加肯定他是来要酒的。 只几分鐘的时间,洛德便已喝尽帐内全部的酒。 帕尔莫一边招手要酒,一边跟洛德介绍说:「这位是西林,突击一团团长,这位是……」 洛德酒气上涌,平时他记性也平平,迷濛中只听得第一个是西啥着的,第二个便连他是不是人都不能确定。 另一名军官道:「洛德先生,你能不能说说协寻小队的事情?」 洛德醺然道:「好!说点东西好伴来下酒!」 眾人欣然允诺,传闻中此小队来无影去无踪,个性难以捉摸,事蹟他们从未自己亲口说过,只能由眾人来揣测。 洛德突然大声道:「那些人真他妈的王八蛋!气死爷爷我了!」 「谁?」 洛德道:「还有谁?当然是卡尔那群兔崽子!」 此言一出眾人尽皆哑然,协寻小队感情深厚,吃住都在一起,并非由战友二字所能概括,怎么洛德会说这种话? 「莫非是洛德先生与其馀队员有小摩擦?」 「何只是小摩擦,是大摩擦,大大的摩擦,都摩擦了好几个礼拜了。」洛德早已醉了八分,也许是平常受欺压太多,藉由酒气来宣洩怨气,反正军官们也不可能间来无事跟队上打小报告,于是就在这帐篷内畅所欲言。 「他们有事没事就把我乱弄一通!事情也不好好做!」 「洛德先生是甚么意思?」 洛德叹道:「别提了别提了,难得有酒喝,就别再提这些小王八羔子的事情了。」 听闻协寻小队性格乖戾,没想到洛德竟如此的真诚可爱,眾人便凭洛德这几句话就认定他真的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军官当即愤然道:「同是战友竟然有欺侮同伴之事,他们战斗是小孩子玩办家家酒?我们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另一名军官正色道:「洛德先生,你怎么不离开小队呢?凭你的身手就算离开那里也能好吃好住啊?」 洛德摇头道:「咱们不谈这个,我来讲讲故事吧?」 军官道:「好!洛德!你给咱们讲讲山平任务的事情吧?」 山平为一小山,连绵数里,高不过百丈,算是个小山地,经过于此便会失踪,这任务并无惊险,八成是魔兽、山精作怪,可失踪了前后数百人后,委託冒险者公会派人探索却也无果,失踪事件仍在继续,最后引来政府围剿,上百号士兵花了半年却也没发现甚么,要知道数里之地行军至慢也不过一小时,骑马疾驰十来分也够了。 于是提斯法公会发出探索山平高阶任务,然后协寻就接手了。 协寻小队进入山内,竟失踪大约三週的时间,三週内工会派发出紧急救援任务,当各地好手风火赶来之时,协寻小队已经到提斯法总部,从布囊中扔出三颗人头,皆是美艳女子之首级,加上协寻队员都伤痕累累、厌厌一息,回旅馆时极为突兀,此后眾说纷紜,有人说是敌国刺客,有人说是山灵妖精,虽然这不是大任务,但却是流传最广的传说任务。 洛德哪里知道甚么山平的事蹟,他只好道:「我説今日战争的事情好了?」 眾人虽感到一丝可惜,但能听到小队队员亲口说故事便又兴奋起来。 洛德一杯饮尽,润了唇,便从一开始如何分配任务开始讲起,他原本讲话本就夸张,配上适当的动作当真是精采万分,只不过他把他分配到『负责晚餐』说成『清扫敌方主力』说到被卡尔在大厅拎着跑时便说成『与卡尔并肩跑着』,并且那奇异的剑客也被说成一个阴险的世外高人,但是洛德刷的一剑,就解决掉他,洛德再说的同时还用小匕首作出砍击的示范动作,最后说到治癒欧特的地方,洛德更说的神色飞舞,配合着咒语与手势迅速的挽回了欧特『快要毙命的伤口』。 最后再一片目瞪口呆与掌声之中结束。 最后军官还拿来长剑要求洛德比划一些招式,酒过三巡,即使不喝,闻酒香也会醉。 洛德站起身随手乱挥,军官笑着说洛德已经醉了。 洛德茫然道:「我没醉!来!你!给我个节拍」他直接点了一名军官,军人本来就是豪爽之辈,洛德作风与他们相合,几杯酒后便成为好友。 军中不能饮醉,军官们只浅饮而已,只有洛德毫无节制豪饮,他们也没阻止洛德,因为他并不属于军中,并不会有申诉与记过的问题。 那名军官问道:「你要几拍的?」 洛德道:「随便!」 军官笑道:「好!你听清楚了洛德!」 军官敲了起来,动作沉稳缓慢。 眾人安静无声,军官力道强劲,这一声响亮,如同乐器在弹奏。 沉闷声响,洛德一剑递出,此乃刺。 剑身左斜而下,此乃砍。 弓步向前,俯身而上,此乃挑。 军官敲了三下,洛德使了这三下,每下沉稳如山,且使这三下时洛德目不斜视,只看着军官的手指,虽没有杀气,但也锐利的令人胆怯。 原来洛德方才乱动是因为有自身意志,想使出成套的剑法才如此,这么一动酒气上涌,醉了十分满,完全丧失意识,现在动作只是因为临昏之前有舞剑的念头而已,只要军官节奏稍停,洛德肯定马上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第三十一章 军官讶异一下,加快速度手指敲击速度。 洛德剑势加快,剑花四散,点、削、劈、拦、撩、捧、剌、斩、崩、压、绞、截、带、托、穿、架、扫、抹、推、掛、提,招招如火。 彷彿前方当真有强敌在前,或进或退或闪或欺。 军官越敲越急,洛德便越舞越快,帐篷内到处都是颯颯之声,敲击速度越快,洛德的攻击范围越广,敲到最后当真是化作一道狂风,四周被千军万马包围,洛德只舞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军官便已被剑势逼的满头大汗,最后军官察觉实在是太快了,又在度转慢速度,终至停止。 眾人面如土色,直到鏗鏘一声才将眾军官叫醒,原来是剑丢在地上洛德倒地就睡的声音。 帕尔莫哈哈大笑道:「今天真是幸运,竟然能看到此等剑法。」 军官搔头道:「到底是他是骑士还是我是骑士呢?」 后来经过他们讨论,最后还是决定把他叫醒,因为听洛德先前所言推测,他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的,要是天亮前未归那可糟糕了。 给军官餵了好几碗醒酒药才醒,洛德悠悠转醒。 洛德道:「怎么了?干啥叫我?」 帕尔莫问道:「你是偷跑出来的么?能不能在这里待一晚?」 洛德给他这么一点,脑中马上浮现眾位队员的模样。 「你怎么宿醉而归啊?」推测这是卡尔的声音。 「这样不太好。」推测这是欧特的声音 「唉呦,都没找人家一起来。」这应该是坎伯的声音。 「我建议队长应该给些轻微的小处罚,譬如说实验『撞砖头会不会恢復记忆』之类的有益小实验。」肯尼斯会说。 「也好,杀了他。」干!蓝道夫一定会这么说。 洛德马上清醒大半,喃喃自语道:「不行!我不能死!」 帕尔莫疑惑道:「甚么东西?」 「没事。」 接着洛德又喝了数碗醒酒药,确保明早不会宿醉,也不会有酒味遗留到明天为止。 正所谓良药苦口,醒酒药的味道就像是腐烂已久的老鼠肉般令人难忘,但在生死的压力下这些都不值的一晒。 他们又相谈片刻,最后还送洛德一张通行令,这样洛德就不必避开卫兵,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去。 通行令倒也奇特,眾位军官商议片刻,当即正书,上头写着: 「士兵洛德执行特殊任务,见此证者无需多问。」 每位军官皆拿出自己的官印盖过,大约有十几个官印,乍看之下实在是浩大。 清风拂面清爽,喝了酒聊了天,解了多日的苦闷。 洛德心道:「只望他们不要中途醒来发觉我不见,这可大大不妙!」心念至此不由得加快脚步,走了几步又突然想到:「唉呦!我可不为了喝酒聊天才溜出去的!」 这么一想便觉的身上奇痒无比,可是再度回军帐那太失礼了,总不能对着帕尔莫一边搔头一边笑说:『嘿嘿,你家澡盆借我一用。』 左思右想却也想不出办法来,当然,洛德也不知道这里是洗澡是用『浴室』还是『澡堂』,或者是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不定他们根本不用清洗,只要一个响指全身就乾净了。 这样的话我要寻找的是一个地点呢?还是一个『脏污洗净壶』? 洛德默默往前走,忽然念起城外好似有湖泊,可又想起有城门口有无数的士兵来回巡逻,要是在被当成叛军那可就不太妙了,又觉得其实大可以随便闯入一家住户,自己装作恶霸,然后请教他们哪里有水,可若是装的不像,包不准自己还会被乱棍打跑。 洛德前思后想,实在是想不到好主意。 忽然在街头远处,遥遥地看到一面四角旗,掛在屋簷底下,上头书写着:「汤」 这汤字并不醒目,若不是洛德凑巧抬头根本看不到。 掛着汤字的店家,第一个就是卖麵的,第二个就是洗澡的,假设是前者,大不了搔搔头说「你大爷走错了」一句完事便得了,大不了在重找吧,念及于此,洛德觉得十分兴奋。 一脚踏进店里头,木门没锁,轻轻推就推开了。 洛德大声喊道:「有人么?」 房子虽然老旧,但感觉十分乾净,木头做成的踏板闪闪发亮,脱鞋井然有序的摆在鞋柜里头,与全身恶臭和沾满血污的洛德形成强烈对比。 刚喊片刻,就听到有人从走廊远处轻跑过来,来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刚看到洛德不禁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前来骚扰的罗西帝国军官。 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此人虽然穿着敌国的服装但却全身骯脏不堪,到处都是血渍,而且脸上满是疲倦,好似刚刚才战斗过似的,于是试探了一句切口。 「这位官爷,怎么深夜来拜访本店呢?」 第三十二章 洛德道「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中年女子惊讶了一下,『洗澡』,虽然回答不尽正确但却有九分相似,于是又接下一句切口:「请问您要哪种洗法?」 洛德寻思:「这句话含意很多,可能有法术或者是什么奇怪的洗法,不过按照这个形式,应该有用「水」来洗澡这种洗法吧?」于是便答道:「嗯……不怎么要求,但是用水来洗么?」 『水洗』正是切口的标准答案,中年女子连忙道:「官爷!快进来!快进来。」 她一边领着着洛德一边询问:「官爷您是哪一阶的?是来开会的?」 洛德不明所以,哪一阶……应该是问官阶吧……我怎么回答?该说谎道我是一名军官呢?还是说我是一名特殊的士兵? 正当洛德考虑的时候,中年女子连忙拍自己的额头道:「哎呀,对不住,现在会来这里的一定是来开会的!不过我跟你说,他们已经开很久了,大约快结束了吧!」 路程十分短,绕过几个走廊,走下地道,前面有一道滑门,轻轻一拉就开了,只见里头盘腿坐着十几个男人,一看到洛德就站起来快速将刀抽出。 中年女子道:「各位大人,这位是自己人!」 男人们疑惑的看着洛德,其中一位问道:「哪个单位的?」 这些人虽穿着普通老闆姓的衣服,但从中年女人的态度、还有他们骨子里透露出的杀气,推断他们大概是敌军罗东的军官。 洛德脑袋一转,随口瞎掰道:「我并不属于单位。」 四周鸦雀无声,等待着洛德的回答,洛德接续道:「我是罗东的佣兵,趁着半夜偷溜近来的。」 男人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今晚的切口?」 洛德含糊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男人笑了笑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佣兵?」 洛德停顿一下,道:「你猜!」 男人道:「大里城来的吧?」 洛德哪里知道大里城是什么,只好故佈疑阵,乱说道:「嗯……不对」 男人道:「哈哈!这位仁兄应该把自己的腔调改一改,否则别人永远知道你来自大里城!」 另一名男人道:「哈林,你的腔调跟他一样重,你也该改改这毛病了!」 洛德并没有特意操什么腔调,他只是照平常普通说话而已,不过照他们这么说,好似洛德现在说的腔调正是大里城那边的调调,所以被误认为是大里人。 哈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德答了自己的名字,哈林点点头招呼洛德坐在自己旁边。 他们继续讨论未完的话题,内容大略是敌军防守严密,如何保守力量直等到我军援兵来时里应外合。 洛德越听越心惊,按照他们的佈署,刚得来的沃迪鲁只要受到外力攻击,将会不攻自破,又谈到甚么『破盾』,甚么罗东调派数千人参与围剿甚么的。 洛德心道:「反正这什么狗屁的罗西帝国生亡倖辱与我何干?我只要活的好好的就可以了。」于是他转耳不听,虽然头看着那里,但却是脑袋放空,他们所说的东西就如同夏天的蝉,嘰嘰喳喳。 眾人注意到洛德的神情,心道:「这大里人果真是莽汉豪杰,对于军事机密充耳不闻,只怕自己失身于敌军之中会洩漏我军的机密」 虽然他们没见过洛德,但试问有哪个密探会在机密会议中公然放空呢?于是敬畏之心油然而起,疑惑之心尽除。 他们大约又讨论了二十分鐘,洛德觉得无聊至极,在途中几次想闭眼,但身处敌营中只得愤然打起精神,这一切的行为都尽现再罗东诸将的眼中。 哈林道:「洛德先生,你今晚醒潜入沃迪鲁一定十分劳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洛德正准备答应时,猛然听到有数十种踏步声,从房间最外头传来,于是凝神倾听。 哈林见洛德迟迟不答:「洛德先生?」 洛德低声道:「大家安静些,我好像听到怪声。」 去了讨论声,眾人皆是武将,虽然脚步声极细,但大家却注意到了,洛德道:「好似有十二、不!十三个人!没穿鎧甲,手中带着武器。」 眾人暗道惭愧,若不是洛德提,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中一将翻起地板,下头竟有一个暗道,他道:「还是暂避其锋吧?」 眾将都爬下去,眾人邀请洛德下去,洛德跟大家回绝了,他说他盗走罗西的特种军服,可以遮挡一阵子,假设情形不对他会自己想办法逃走。 哈林非常担心洛德,想拉着洛德一起走,但洛德怎么可能给他们拉走,只要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可能就会被他们五马分尸了,洛德拍着胸部保证绝对安全,半推半送的先让他们先离开。 洛德快速上楼,离开是地下室,就瞥见守门人,守门人问道:「先生?怎么这么快上来了?」 洛德道:「可不可以盥洗?」 守门人疑惑的打量着洛德,发觉他身上的确是沾满血污,骯脏不堪,他面有难色道:「再会议途中没有人能离席的,你有没有什么证明?」 洛德一把抓住守门人道:「先走!我们边走边说!」 人是经不起催的,守门人楞楞地带着洛德进澡堂间,洛德解释道:「周遭有密探,会议早已解散了,你赶紧通知管内外。」 守门人应了一声,赶紧离开澡堂。 「欸!记得把门关上。」 第三十三章 洛德终于如愿以偿了,但他必须把握时间,因为这整件事情实在是太神奇了,洛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通知警戒和洗澡有什么关係。 洛德心道:「洗完澡就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一会儿终于洗完了,虽然说没有很乾净,但至少比之前还要好上一百万倍,洛德的脸被热水煮的红通通,特感幸福,虽然又要再套上原先那噁心恶臭的紧身衣以及骚味逼人的皮甲,就觉得快要窒息,但眼下也没办法更衣,也只好将就点吧。 他刚出长廊,长叹一口气,这时他的右手突然往后一捞,拔出长剑隔档再左,一名黑衣人表情惊讶了一下,又挺刀欲砍,这时有个声音阻止了他。 「别动!你打不赢。」 从阴影处闪出了数十个剑士包围着洛德,其中一位好似是首领的人问道:「你是协寻小队的?」 「是」洛德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的手怎么会突然跑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首领问。 原来是刚才听到的脚步声啊!不过他们怎么会寻到这里? 洛德心头一紧,我要说甚么?说我刚刚是在洗澡? 不行!这样百分之百会被误认为是内间而被砍死的。 眾人眼见洛德思考时神情凛然,要知道刚才洛德漫不经心防守那一剑就已经代表了洛德具有深不见底的实力,虽然他们亦不是汎汎之辈,可洛德竟然能如此有恃无恐,代表他已经有十分的把握。 首领强自镇定道:「你是洛德吧?」 「对」 「哼!没想到协寻小队竟然投靠敌军了。」 投靠敌军?原来我偷洗澡的事情被他们误认为在与敌军开会。 喔!虽然我的确有段时间是在听他们开会啦…… 首领见洛德脸色阴晴不定,只得硬着头皮道:「哈哈!别拖延了!周围有几个人都出来,别再拖延时间了!」 「嗯……其实我真的没有投靠敌军啦,呵呵呵……」洛德强笑道 「证明。」 洛德灵光一闪,从背包抄出方才军部开的通行证给首领看。 「士兵洛德执行特殊任务,见此证者无需多问。」 首领瞄了一眼,下头的签章竟然连署全军超过半数的高阶军官,他确认无造假之后又将自己的证明亮给洛德看。 洛德点头道:「看来真是自己人?」 首领疑惑道:「怎么会派出两队来搜索?莫非……」 洛德随口道:「没错,你想的没错。」 首领低声附耳道:「军中有内鬼?」 洛德压根搞不清楚状况,他也不想搞清楚,仅问了首领他们的搜索情况,他说馆内的人全部都制伏了,现在正在深入寻找藏身之处。 洛德道:「喔,那我先走!」 眾人不悦,却也不敢多说话,洛德接续说道:「我刚刚看到一个密室了,但我发现里头还有一个暗道,不知道通往何处,所以就先行撤退,预祝你们任务成功。」 首领问密室再哪里,洛德详细指出,接着道:「那我先走了。」 首领拿出一张金牌,递给洛德道:「门口有两个守门的暗探,那两个是自己人,您将这个金牌亮出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洛德点头。 首领放走了洛德,率领部下去拦截罗东军官了,洛德三步併两步的往前走,途中看见许多尸体,他还瞄见那个守门人的尸体。 洛德心中胆寒,心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制伏?」 他正准备踏出玄关,突然想到门外应该有人会袭击他,当下将金牌掛到腰间,手持长剑,准备一出来再度隔挡,一踏出来感觉微风阵阵,这时感觉脖子上一阵微凉,原来洛德还来不及将手举起来,敌人的刀就已经过在头上。 原来当初黑衣人袭击的一格乃是出乎意料之外,身体本能的格挡,这一次有预料反而手不听使唤,而这两位暗哨一看到有人出来只道不妙,正准备手起刀落将来人斩于当下,没想到竟然在洛德腰间看到金牌,紧急将刀势按下,堪堪停在洛德的脖子上。 这小金牌乃是由首领亲自收藏,带上此牌的人就代表任务有变,配戴者绝不可斩。 两人连忙后退道:「失敬,失敬。」 洛德冷汗直冒,理也不理他们,楞楞地走出去了。 两人心道:「没想到这人毫不理会咱们的刀,果真是高手。」 要知道常人见有东西袭来自然会畏缩,而高手见有刀过来,也会是会格挡闪避,绝无站直不动之理,黑衣人们认定了洛德是高手后,看到他的动作一举一动莫不是高手,就连洛德最后离去时呆滞的身影的被认定为对他们的袭击不屑一顾。 街道笔直,四周却无灯火,居民都躲在里头,洛德想道:「这该怎么办?他们在现场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跡?不!他们只要询问一下帕尔莫军官就知道那只是夜间行走的通行证而已。假设他们知道了怎么办?又或者罗东叛军那边调查到他们那边根本没有洛德这号人物,罗西工会倒是有一个。」 「罗东那边会不会派人追杀我?因为怕我洩漏他们的祕密?或者是我得因为谎报军令而被斩首?」 第三十四章 洛德正忧虑重重时,突然想到那时候在森林行军时自己曾计画进城以后就赶快离开这里,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这种刀光剑影的日子当真不是人待的 这时他眼前闪过卡尔、蓝道夫等人的脸孔,心想:「反正回去也是给他们欺侮,不如一走了之,省的过的如此辛酸。」 念及于此,洛德的脚步不由的加快,心中只绕着『赶快走』这个念头,他越走越快,最后竟似如同奔着般,四周景物飞驰而过,他跑一段距离后速度竟慢下来,终至停止。 洛德的脚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定在原地,好似被人下了定身术般,他内心焦急,也不知怎么的,连抬腿都不能,他想要用手去扶脚,却发现四肢全都动弹不得,可他四肢却没有因为失去控制而瘫软在地,反而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他就这样僵持了数分鐘,洛德觉得可能是法术,他随即想到蓝道夫,假设蓝道夫在这里,应该可以马上解开吧?没想到一想到蓝道夫身上的禁制竟松了松,洛德如获大赦,他连忙想着蓝道夫。 「蓝道夫!我的救星,我爱你!」 果真有用,在洛德心中一片莫名其妙的煽情语句中,法术迅速的消退,没多久就恢復如常了。 洛德正准备继续跑,没想到刚解开的法术又毫无预兆的缠上洛德,洛德重施故技,不一会又解开了,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只要他想要离开,他的身体就无法动弹,只要想一下协寻的队员又就好了。 我这样要怎么离去?估计这辈子都走不离这条街尾了。 洛德寻思道:「束缚的感觉又不太像法术,就是脑海深处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浅意识的让自己无法动弹,会不会是前洛德在作祟?」 可这又不像,因为脑海中没有:「佔领我身躯的异界人啊!你想要些什么?」之类的奇异话语,这束缚好像就是身体的反应动作而已。 看来是暂时离不开这里,洛德只好往回走,一念及此,身体突然感到放松、舒适。 他往回走了不到三条街的距离,突然背后阴森森的冒出一句话:「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这声音我打死都记得,这正是蓝道夫的声音。 我颤颤的转过头,看着蓝道夫那阴沉的脸,苦笑道:「想你啊……」 我故意忽视蓝道夫额头上爆出的青筋,四周的队员从屋顶上跳下来,肯尼斯开心道:「别以为只顾着跟洛德聊天就不用给钱。」 坎伯道:「这就是所谓的愿赌服输么?」 蓝道夫从口袋掏出一大把金币,扔给肯尼斯,艾耶克和卡尔也从口袋掏出金币给肯尼斯,肯尼斯快乐的打开钱袋清点。 卡尔笑道:「洛德,你要是在跑多一个街口我就赚翻了。」 蓝道夫亲暱的将充满杀气的手搭上我的肩,道:「我们边走边说。」 在一片漆黑的夜晚里,我的人生黯淡无光。 蓝道夫道:「听说我哀号着哭求某剑士放过我,这时候就洛德挺着剑上前解救同伴是不?」 天啊!这正是我在帐篷里头一时兴起唬烂的句子。 「嗯……你们全都听到了?」 欧特解释道「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军部,然后躲在帐外,所以你在干什么我们大概都知道了。」 肯尼斯道:「其实所谓晚上的外出娱乐,就是看你出去娱乐,这一次果然尽兴而归啊!」说罢还满足的叹了口气。 坎伯提示道:「你好像特别把蓝道夫说的不堪,我们看着他的脸那才好笑,呵呵……」 够了……你们都闭嘴,难道你妈生出你们来的作用只是火上加油么? 卡尔道:「对了,你在旅馆第一次遇到搜索队,挡的那剑真是不错。」 坎伯插嘴道:「可是还差的远呢!」 「而且你舞剑舞得也不赖」 「没错,可惜还差的远呢!」 洛德道:「嗯……你们全部都看到了?」 肯尼斯道:「不是说了一开始就都跟出去了,当然全部都知道了。」 卡尔道:「洛德骗那些搜索队还有罗东的军官们真是骗的够呛的,不知道洛德会不会被列入暗杀名单?」 艾耶克冷哼一声道:「要是出现在我面前就把他们全部打烂。」 坎伯提醒道:「但前提是必须出现在我们面前才行,假设那时候我们突然蹲着拔草看不到敌人那可一概不负责。」 反正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一定会把方圆一公里的草全部拔光。 蓝道夫道:「洛德的死活什么的并不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离开我们?」 洛德立马表示忠诚,大声道:「不会!」 蓝道夫脸色更坏,洛德突然想起蓝道夫赌钱的事情,洛德马上改口道:「我走!」 肯尼斯道:「不行!不能任意用外力改变赌博物的意志!」 原来我在他们心中只是一个赌注。 坎伯插嘴道:「洛德!快衝回去,我们断后!」 只见蓝道夫冲着我冷笑,然后坎伯还再他面前一左一右的移动卡位,但是根本没挡着他。 卡尔道:「我觉得这个游戏非常优良,虽然我和艾耶克等人都输钱,但我觉得今天晚上的观赏,对小队本身是非常有教育性的一个节目。」 第三十五章 我们一路上走着,聊着,然后坎伯在我旁边低语着。 「蓝道夫这次花了四十几金压在你会跑离城镇,赔率是一比十,因为我们不相信你不会被城中守备队拦下来。」 「四十金大概就是这次攻城战的钱,嘖嘖,也难怪蓝道夫会不开心,因为这礼拜他别想花钱了。」 「唉,我送你三个锦囊,假设明天有什么事情,拆开来照做可以挡三次灭顶之灾。」 坎伯神秘兮兮的将三个锦囊递给我,我发誓我永远不会打开,八成又是这群赌鬼的把戏。 回到卧室,大家重新鑽进被窝里头,眾人都闹了一个晚上,不一会儿都憨憨入睡。 早晨清爽,他们不需叫醒我,我的身体自己会准时起床,睡的很沉,我感觉我好像作了一个恶梦,晚上去过很多奇怪的地方,我又因为某些无聊的事情得罪蓝道夫,呵呵,我记得我昨晚早早就入寝,哪有这些嫌功夫去搞这些东西啊。 我如同平时穿好甲冑,手提武器,这时就听到外头传来奇怪的声音。 有人佯醉道:「唉呦,我那时一手一个将挡在我前面的敌人斩杀,这时恰巧看到蓝道夫那小子被打的左支右绌,你猜怎么着?」这声音好像是肯尼斯的。 另一人正经道:「喔?怎么着?」八成是坎伯。 「那时我一个箭步衝上去,将蓝道夫推开,紧接一刀过去,那人发出一声闷哼,我这刀风驰电辙,竟给他挡下来,我想这人也是个硬手,连忙使出八刺!箭矢就这样噹噹的响个不停。」 「喔?八刺不是卡尔队长的招式么?」 肯尼斯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那是俺教的!」 卡尔在旁边笑弯了腰。 我连忙衝出去,看到多伦正用冰霜再草地上画了一个小型的布幕:「协寻小队的快乐剧场。」 欧特走过去拉住我:「坐坐坐,演的正精采。」 天哪!原来这不是恶梦! 「接着我双剑连珠炮打出,大约三秒的时间内,刀光还有箭影齐飞,只听得敌人中了一刀,立马接着中了一箭,后头的招数又快速袭来,一个呼吸间,敌人就被砍成乱麻了!」 「我有个问题啊!」 「啥问题?」 「为啥您有两隻刀。」 「哼哼,这当然是蓝道夫那个孙子给我的,他平常只会唬弄唬弄法术,刀只是装饰用的,这紧要关头当然顾不得面子,赶紧丢给我了!」 「那请问你……哈哈哈!」本来坎伯很正经的再问,但自己却被自己逗笑了。 肯尼斯也跟着哈哈大笑:「抱歉,笑场笑场,我们重新再演一次,哈哈哈。」 卡尔道:「中午再玩吧!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开始今天的训练吧,艾耶克、多伦还有我,先去执行任务,这家后院挺大的,大伙儿就再这里练习,不需要去军部那了。」 眾人答应,肯尼斯将院内奴僕叱开,吩咐他们不要靠近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就是花园,大约有半个操场这般大,但能利用的空间较少,大部分都是假山假水,还有满地的珍奇异草。 蓝道夫腾空飞到中央广场,手持长剑,他对我道:「我们今天来练习近身战吧,我们可不喜欢你被一些手执长剑的笨蛋追的满街跑。」 其馀的人站在外头,欧特遥遥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拿好武器了么?」 「啥?」 再一旁的肯尼斯道:「洛德,不是说近身作战都一定要拿刀啊剑啊的,你可以对蓝道夫保持距离射击,当然,你得保障他不会衝到你前面。」 蓝道夫冷笑道:「听说你双刀使的不赖?要不要跟别人要一把。」 天哪!他在冷笑!他根本就想公报私仇! 我迅速的对欧特放出哀求的眼神,欧特马上注意到了,他从腰袋摸出一把类似腰刀大小的长刀,扔给我,然后再度对我比个大拇指。 蓝道夫道:「嗯?准备好了?我们先来实战一次,记得,是实战,好,我倒数了。」 正当蓝道夫数到一的时候我瞬间拋弃了尊严。 「蓝大哥!我错了!您把我煮来吃吧!」 蓝道夫轻笑一声:「你起来吧,我们只是练习而已。」 突地一个闪身瞬间欺近洛德,长剑刷刷展开,洛德左右挥动隔挡,蓝道夫剑如附骨之蛆,短短两招就贴近我的耳畔。 哇呜,想当年我手持双刀至少可以一个打十个,现在怎么连一招都挡不下去,我牙一咬,立马使出大绝招。 『天龙乱舞』 双刀舞的密不通风,蓝道夫轻轻跃了一步,离开攻击范围,但我双手仍是转个不停,不敢停下。 肯尼斯从彼端吼道:「洛德!练习时禁止嬉戏。」 坎伯笑翻了,他开玩笑道:「唉呦,他这一招,哈哈,蓝道夫把他干掉啦!」 蓝道夫应了一声。 干!他真的会把我干掉! 第三十六章 说时迟那时快,蓝道夫手腕一翻,我右手突地一震,刀落在地面,天龙乱舞,既然少了一把刀,那乱字便耍不通了,就在这时候,我做了人生最重大的决定。 跑! 我拼命的掉头就跑,没想到蓝道夫动作飞快,一个闪身出现在我的右边,我动作也灵敏,往左一翻,堪堪躲过一剑,这时我灵光一闪,坎伯昨晚给我三个救命锦囊,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打开了第一个锦囊。 『转头就跑!』 干!我正在跑了! 就这么一分神,我只听得耳边生风,连忙一蹲,蓝道夫的长剑贴着我的头皮飞过。 他真的要我的小命! 我一边跑一边打开第二个锦囊。 『大喊失火!』 我没命的喊:「失火啦!失火啦!你全家都失火啦!」 谁管谁失火,蓝道夫一个闪身又砍过来,我匆匆避开,现在我左右手的双刀都不见了,一整个武器全失。 趁这时候,打开最后一个锦囊!,狼狈的跑着。 『跪下求饶!』 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蓝道夫将长剑收起来,看着我。 「呜……您大人有大量,饶小民一命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儿女,左有乡亲邻居,右有耕田十亩,全村都靠我养啊!您要是杀了我,当真是一尸三百命啊!」 肯尼斯道:「蓝道夫!你杀了他马上就有『一剑三百人斩』的风光封号耶。」 坎伯道:「呦?这就是所谓的一箭双雕么?」 假设我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把那两个人的嘴给撕烂。 蓝道夫笑了笑,他举起剑往我头上敲一下,竟然没有任何的疼痛感,我抬头一看,原来蓝道夫拿的压根是一把木剑,那时候蓝道夫一抽剑就开始进击,我一味的闪,谁知道那是金属还是木头。 蓝道夫道:「太糟糕了,连敌人的武器都没看清楚,就想与之搏斗。」 我眼角澿着泪光:「是!您说的对!」 蓝道夫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刷的一声脆响,他抽出腰间的长剑:「你想与我决斗然后再推你去踩陷阱?还是你自己去踩陷阱?」 喔!这问题我已经思考过很多次了,反正就是被砍然后去踩,还是自己踩的差别而已。 我点头,蓝道夫也点头。 我泪流满面。 蓝道夫尝试教我洛德以前的招式,但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放弃了,原因是因为大家都不太理解洛德招式的含意,其中有一招是打斗到一半,突然喊停,接着将左手平举,然后道:「咦?我手怎么了?」 接着将握着的左手给敌人看,然后突然打开,里头发出一道强光让敌人丧失视觉。 我很疑惑这么搞笑的招式哪能制敌?蓝道夫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但前前后后已经有不少好手败在这招之下。 大部分招式的动作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们大都招数都有包含了一两招法术在里头,难得有几招不需要法术的,却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譬如说有一招:『鬍子歪了』,那招只出一剑,拍打敌人小指,敌人便因为拇指麻痺而弃剑。 「可是敌人出招瞬息万变,哪有机会打中敌人的手指,而且还是用拍的?干啥不直接把敌人的手腕切下来就好了?」我问。 「我也很纳闷,这件事只有洛德自己知道了?」蓝道夫答。 「喔?哪请问洛德在哪里?」坎伯插嘴问。 肯尼斯指着洛德道:「就是问的那个人啊!」 欧特大笑:「哈哈哈!」 所以学不会剑招的最大原因并不是我太笨或剑招太难,而是在旁不断干扰的愚蠢二人组。 后来他们决议一起改良我的天龙乱舞。 蓝道夫眉头紧皱,道了一声:「破绽」用木剑一指,洛德唉呦一声,刀掉到地上。 欧特等人也暂时搁下自己的练习,凝神观看我的招式。 肯尼斯用树枝一扫,洛德唉呦一声,刀又掉到地上。 「唉呦!哪有两个人一起来的?」 「没办法,谁叫有两个破绽。」 「唉呦!怎么有三把剑?」 「有三个破绽啊!」 「啊!痛痛痛……怎么有四把剑!」 「有四个破绽啊!」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你们还是一起上把我打一顿算了。 识破剑招简单,但如果想要改良剑招,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一个早上的时间,除了洛德被眾人在地上打的哀哀叫外,实在没有多大的进展。 不过欧特倒是将笔墨拿出来,将天龙乱舞的招式谱擷取成册,说是册倒有些言过其实,其实只是将剑招画着摊出来而已。 第三十七章 「这是由好几招剑势分出来的,从某些角度来说,这应该不是剑招,剑招是一招一招使出来,而这刀法却是用许多招连在一起,可说是套路,却又不是,因为他没办法分开行使,所以不管怎么变化,洛德的招式就是死的,改良的再完美,也顶多只是中品罢了」欧特如此分析道。 肯尼斯道:「反正只要用来抵挡一些白痴剑士而已,等战争结束后,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买一山的地,然后咱们一边种田,一边帮他恢復记忆。」 坎伯也附和道:「没错、没错,山上多种几棵树,到时候洛德想撞几棵就撞几棵。」 于是眾人开始拿纸绘图,看着天龙乱舞得打法招式然后将自己所思所想的绘再图上,不时还拿起地上的树枝比画。 而洛德倒是清间,他招来奴僕要来一大桶的水,然后洒在地上竟玩起泥土来,眾人也不理会他,只是研究着刀招。 蓝道夫招呼洛德过来,并问洛德他在干么,洛德答道:「没事,盖伊莉莎白城堡。」 蓝道夫将画纸拿给他:「你看着使。」 纸上画出一个小人拿着双刀,或砍或劈做出各种动作,旁边密密麻麻一堆註解,洛德研究半天,最后终于勉强将他使完。 肯尼斯道:「蓝道夫,你那几招不好,来!洛德,你来使我这套。」 纸上画的让洛德一个头两大,肯尼斯一边讲解一边比画,洛德好不容易才听懂,刚比个一刀半式就被蓝道夫喊卡。 「这招太软了,你如此纵劈,敌人假设如此袭来,你当如何?」蓝道夫道。 「下一招攻他不可守之处,他必守这里」肯尼斯解释道。 「你如此守,那他在这样如何?」蓝道夫拿着单刀比划道。 「他不可能这样攻!那是因为洛德刚学,展现不了这招的精髓之处!」 「喔?那我们来试看看?」 蓝道夫手持双刀,肯尼斯也不甘示弱跟坎伯拿了一把刀,两人一言不语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洛德只感觉劲风迎面扑来,两人舞的密不通风,要知道两人对于武术上的造诣,对于前世的洛德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协寻小队的队员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在刀口上睡觉的铁打汉子。 虽然没有武侠小说上头写的一剑穿石的威力,但可比现代的那些武术宗师还要厉害,先不说这刀风颯颯,单是看两人双刀舞起的密度就远非那些高手能比。 要是说这两人舞出的叫做天龙乱舞,那自己的『天龙乱舞』的那条龙,大概是一条小泥鰍吧。 坎伯看了一阵直摇头,从后头在操出两把单刀,大声嚷嚷道:「不对!不对!」加入战局。 这么一来更难分难解了,蓝道夫那两人刀式已经用尽,再度重使一遍。 欧特也拿出不知跟谁借来的单刀,呼的一跃就越进刀海里头。 四人更打的难分难解,要是有一人刀势将尽,其馀三人便会猛攻,可当他们一攻马上又解开劣势,当真有『乱舞』的精要在。 说来惭愧,自己所创的招式,却被他人舞出精义来。 四人打到中午,匆匆吃了午餐歇息一会儿,又再度提刀上阵,劈哩啪啦的打的满院都是。 他们越打越熟练,原本只在中间那区块打斗,现在还会边打边飘,满后院的跑。 虽然我看不太懂,但这可比电视上那些散打呀,摔角呀之类的好看多了,而且自己还是现在场观看,坐的位置还是超级贵宾级,也就是说自己要闪剑,刀剑无眼,自己跑不好就被砍着了。 而且我还得小心我的伊莉莎白城堡,那城堡我盖了三小时,已经略有规模了,城门还写着八个大字儿。 『周公反哺,天下归心』 四人打一打停战片刻,他们累的满头是汗,但他们仍坚持不把闷热的皮甲卸下,大弓也仍背在背上,四人讨论,最后决议是坎伯所改良最好,但仍有缺失,所以大家又争吵半天,他们重新改良了自己原先改良好的招式,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太阳正烈,四人各别出阵,又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大约四点多左右,卡尔他们回来了,没想到卡尔第一个注意的并不是在场中央飞腾的四人,而是我的伊莉莎白城堡。 卡尔走近我的城堡,问道:「这是给我踩的么?」 我奔过去「喔!不!」但已经来不及了,卡尔一脸满足和感谢的踩下去。 这时候卡尔看到场中央的四人,问躺在地上哭泣的洛德:「他们在干啥?」 洛德抚摸着伊莉莎白城堡,并没有回答,卡尔转头问道:「你们在干啥?」 四人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欧特花了十分鐘向卡尔解释整件事情的由来,然后卡尔也看了四人所改良的刀谱。 卡尔道:「唉呦,都不错耶!」 多伦还有艾耶克也凑上去看。 卡尔等人重新将遗弃在旁边的画笔拾起,开始作画。 不一会儿也各自完成了一套刀法。 卡尔道:「我看了各位的改良版,改良了一些缺失,完成了这个最新的改良版。」 欧特笑道:「喔?你怎么知道这些是缺失?你看!你改了这边,下一招就无法体现他的刁鑽还有威力。」 卡尔沉思一会儿,又借来六把单刀:「大伙儿试试吧?」 卡尔一声吼下,衝进眾人里头,再度劈哩啪啦的继续打。 虽然卡尔是队长,但实力却与队员只有伯仲之差,应该说是小队队员的实力都差不多。 第三十八章 『冰霜震天!』多伦双刀夹起,左右两边放出两道冰霜,在他对面的欧特迅速跃起,往后跃至少一公尺,硬生生的躲过多伦的招式。 「不能夹带法术啦!」 「我这招一定要配这一招才接的下去啊!」 坎伯笑道:「这么说的话,我的这招配上法术会更厉害喔!」 『行者漫步!风行草偃!』 瞬间狂风暴起,坎伯的刀势竟突然变快,竟生生将其馀六人逼退。 蓝道夫道:「华者,天空落下。」 蓝道夫手上生出绿色的光,他的速度也加快许多,并且每打出一刀,那一刀都会幻化出三刀,加上蓝道夫本身速度就飞快,这一瞬间在他四周竟似有千军万马袭来。 各人绝招尽出,顿时狂风暴雨大作,闪电火球落石乱飞,早上还生气蓬勃的后花园现在正在被颱风肆虐,洛德紧紧搂着伊莉莎白城堡,然后把石头塞进城墙里头,当做巩固基石。 卡尔一边挡一边退,狠狠一脚踩进伊莉莎白城堡,洛德惨叫一声。 「啊!不要!」 眾人追击着卡尔连珠炮的踩过,只听得趴趴几声,伊莉莎白城堡被夷为平地。 大家在喘气中用过晚餐,他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散发出的恶臭令侍者退避,可他们敢怒不敢言,仍是继续服侍,但尽量能站多远就多远。 幸好他们没有准备挑灯再战否则这后院就要被他们拆了。 卧室里头,大伙儿盘腿坐再地板上,共同紧盯着画纸反覆修改,眾人话少,动笔不动手,除非真有争议处才会开口讨论。 折腾了良久,卡尔突然宣布完成,眾人可真是累摊了,卡尔叫大伙儿先去睡,他单独跟洛德解释这些招数。 「洛德,这些招数节奏以及用劲各异,武人学了十分伤筋骨,假设配上魔法不免气息混乱,血脉上冲,浑身着不了力,以后假设学了魔法,那这些招数就不能再用了。」 嗯,反正有魔法就用魔法,站的远远的丢法术可比傻呼呼的再最前面砍杀要的安全多了。 「这招数大家已经达成共识,每招都是个人的杀招,无聊可以多想想里头的招数,每招后续都有无穷的变化,对战斗很有帮助的。」 听卡尔这么讲,改良版的天龙乱舞应该很屌吧? 卡尔将整叠的画纸递给洛德,大约有二十几张。 「晚上把它看一看,明天练来给我们看看吧,啊!还没为这套路取名子呢?」 肯尼斯在地上病厌厌道:「一千步一杀!」 一千步一杀?那我打一场战斗不是要跑好几圈操场? 「文雅一点吧?『秋风华夜』怎么样?」欧特道 「昨日的温存」艾耶克道。 「无法之怒」蓝道夫道 「寒冰掌」多伦道 够了!你们全部滚回去睡觉! 卡尔点头道「大家都很有创意,这实在是令我难以抉择……」 创意你个鸟。 「这样好了,由于刀诀是由各位所想的,所以从各位的名字中取一些单字来拼凑好不好?」 眾人欣然允诺。 卡尔略微沉吟,道:「叫做『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你们说这个怎么样?」 洛德心道:「这会不会太烂了?一看就知道不可能通过!」 眾人大声叫好。 卡尔突然想道:「啊!不行!这套刀诀的创始人是洛德!我们应该遵从他的意见才行!」 眾人点头称是。 卡尔问道:「你想要取什么名字?」 洛德怯道:「其实我想叫他『天龙乱舞』耶……」 卡尔拍案叫好:「从今以后,还没改良前的那招,叫做『天龙乱舞』,大伙儿改良后的这套则叫做『无法封杀温存寒冰掌』好不好?」 眾人欢呼后,继续睡了。 我点燃蜡烛,默默的看着厚厚一叠图纸。 我泪流满面。 『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根本不是『天龙乱舞』所能相提并论的,『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完全看不出『天龙乱舞』的影子,这完全是卡尔等人所创造的一种双刀招数,左右手攻守相兼,时而互换,时而齐守,时而齐攻,攻其敌不可不守之处,守其敌不可不退之地。 洛德尝试着比划几招,实在再不太顺,招式与招式之间动作间隙太大连不起来,註解上写了一堆拉里拉杂的东西,每一招式都得画上好几页才罢休,每个字都看的懂,可联系再一起却又不解其意,花了两个小时,他将所有的动作背下来,便去睡了。 吃过庄主准备的早餐后,眾人先离去,今日是卡尔跟洛德单独练习。 卡尔要他耍耍,洛德才刚使前头一段卡尔就喊卡。 「为什么都接不上?」 第三十九章 「左劈右拦后,接续却是化劈为斩,化拦为扎,可劈下去以后便没有空间斩,拦后没法扎」洛德答道。 「你瞧我使一次」卡尔道。 卡尔抡起双刀,风火将整套使一次。 「看懂了没?」 洛德摇头:「没懂。」 于是卡尔又再度使一次。 卡尔道:「懂了吧?」 洛德直勾勾的盯着卡尔,然后再低头看着定装成册的『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秘笈 「不懂。」 卡尔道;「好,我这次使慢点。」 卡尔又使一次。 「懂了吧?」卡尔道。 洛德道:「为什么你每次使的招都不一样?」 卡尔道:「哪有人会把即兴打的东西一字不露得东西全部都记下来?」 「即兴?不是照上面使么?」 「我的确照上面使,像第三招,左横右拉,舞第一遍时拉完以后我挺身就撞,然后接着左右双攻,攻他下盘,然后才接第四招,舞二遍时感觉好似没拉到,我就侧身直取中宫,然后接着使,第三遍时我假设如果他没防中宫,继续攻向我,我就这样右掌反下拍他手腕,令一刀衝他脖,他必这样守,然后接着使。」 洛德领悟道:「喔?所以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连结是要即兴的?」 「嗯!没错,昨天我们讨论的结果,就是『天龙乱舞』招式实在是不实用,既然要就尽量做到最好,所以我们想出了这套刀法,包含起手势,总计八招,接续使来,招招刁鑽,只要能领会其中奥妙,即使不用灵力也能一个抗十个士兵。」 哇赛!一个打十个耶!这是何等的威风啊!那时候我就坐在椅子上道:「能打的有几个?」 一个飆悍汉子走出来道:「兀那贼子!你敢跟我一战?」 「哎呀,不够看」然后我随手指指「你你你,全都出来,别浪费我时间,一起上。」 然后我劈哩啪啦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的。 「大人饶命!这是我们孝敬的一点银两,请您笑纳。」 「嘿嘿嘿,好说好说。」 洛德嘴角扬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卡尔道:「要不你与我对战?我一招招讲解?」 洛德欣然道:「这样太好了!」 卡尔道:「老规矩,我使『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你怎么攻来都没关係,我一招招使,然后边使边讲解。」 「第一招是起手势,双刀交叉,手前身倾角四十五度,右拳得距离身体二十公分左右,距离太远手会僵直,距离太近则速度不够,接着第一招,出刀时是左前右后,接着自己发挥,可攻可守。」 难怪图纸上头画此招时左右手并未伸直,上头的註解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左右交集,右近守也可后攻,左近攻也可后守」 「第二招,右手为攻,左手虚点,右手引至在后,步十进,足如环无端,进一足,中平当大压,又进一足压死,又进一足小压,又进一足压死,又进一足高大当,又进一足大压死,又进一足高小当,又进一足小压死,又进一足高大当,又进一足大压死。」 卡尔缓慢的示范这一招,刀如点头,劈挑刺齐出,使一使右手一闪。 「这一下就中了,我重新示范一次。」 卡尔步如连环,用刀很像再使现代军刀刀法,舞第三刀时乎见白光一闪,原来是右手藏着的那把刀打出了,十步之内眨眼间使完,也不见右手的那把伏刀搓了几下。 「若是注意虚晃着那伏刀,敌人就至少得有三命,若是注意不动的那把,那敌人就得有十三命,当然,重点是脚步的移动,若是一味的前衝,上气不接,下气不续,就晃不了敌人,刀速变慢了,若是步伐太慢,气息不匀,刀速也会慢。」 「顺带一提,这是坎伯的『天隍收』的简易版喔!」 太酷了! 「第三招需得全身筋骨放松才得使出,外松肩膀,内松胸腹。松肩胯以调形整,松胸腹以生真气,刀速不变脚,然后……守默如卧禪动似蛰龙起虚灵含有物窈窈溟溟趣忽隐又忽现息息任自然,唉呦!这不知道怎么说,我示范。」 卡尔脚步停下来,左右刀呼呼使出,顿时乒乓作响,刀被舞成一个半圆,光如流电,刀通四隅,劈哩啪啦的好不精采。 卡尔道:「这一招是从肯尼斯的『岁与冰寒』引申而来的。」 天哪!为什么他们的招式听起来就那么屌,那么厉害? 反观我自己的那啥劳子『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那是一个天比地的差别呀! 我灵机一动,问道:「对了?招式好似都还没取名字吧?」 卡尔面有难色道:「对呀,实在是不方便,每次都说『第一招』是什么……,可没看刀谱谁知道哪招是第一招啊?可又没时间取好名字,这样子吧,我们打完战争回去以后在一起细细思量吧?」 给你们回去细细思量后我整套刀法都别想见人了。 我打出曼妙的刀法:「吃我这招『昨天晚上在磨坊睡觉!』」 敌人道:「等等……,你刚才说啥?」 第四十章 「没事。」 「不是!我清楚听到你刚才有说啥,你这招叫啥?再说一次?」 「昨天晚上……」 「嗯?」 「在磨坊……」 「喔?」 噗哧一声,我直接自杀了。 所以我快速的将伏笔说出来:「这样好了,我们先暂时用大家原本的招式命名好吧?那第一招我们就先叫他『天隍收』第二招也跟着叫『岁与冰寒』,这样既解决了名字问题,也体现了是咱们自创的招式。」 卡尔认真的考虑着,良久道:「蓝道夫看见你把他的成名招式打成这样……我估计他会把你杀了。」 瞬间打消念头。 卡尔依序教了下去,他说这些招式都是小队个人根据他们的绝招所各自创新的刀法,不过这些招式没有一招是刀招,刚才说的『岁与冰寒』就是使用箭矢防护本身的招式,与刀毫无关係,刀势极为难使,有些一招得瞬间出十几刀,这就罢了,最难的是只出一刀的招式,那可真难的哭爹喊娘啊! 我学习到晚上才勉强算摆了个模样,可练起来的样子活像一名小孩儿拿树枝与同伴玩耍,要说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不过我发现我体力变好了,能够连续使个十分鐘还面不红气不喘,但一整天毫不间断的拿着大刀呼呼乱砍,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大伙儿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一直喘。 欧特问道:「怎么那么喘?今天作了些什么事啊?」 肯尼斯答道:「肯定又去哪溜达了。」 欧特道:「怎么会呢?卡尔看着呢!」 坎伯继续道:「八成是偷偷爬哪边的树?」 「快上来啊!」肯尼斯道 「我不会上去啦!」坎伯快速接道 「唉……」肯尼斯一脸满足的叹道。 为什么他们一定得一次一次的将往事一直一直提起呢? 大家回卧室,讨论今天所听的战况,洛德无所事事的趴在书桌上看着卡尔提笔写字,卡尔写字也真是工整,一笔一画毫不含糊。 敌军集结飞快,我军大约这两天会开拔离城,到时候佔领的沃迪鲁就会变成一个空城,一个子儿都不剩。 我们会分成两部分,大部分菁英往马尔德堡赶去攻城,另一批则攻往首都诱敌,预计敌军主力将会被牵制在集结防守首都那边,而马尔德堡将会因为无强兵驻守而被攻佔,马尔德堡是个防御坚固的大型要塞,只要攻佔了,即使敌军火速回防,至多只能从战线上抽掉不超过五千人的军团,而我军却有一千多名精锐士兵,再依靠坚强壁垒下,必然能防御下,这时候我军从首都赶赴的援军抵达马尔德堡这次的战争才算拉开响砲,只要佔领那边,马尔德堡后头的领土如同赤裸羔羊,轻易佔领,因此推算此次行动成功就等于直接佔领罗东的三分之一领土。 也因此军队才会聘请武力强大的佣兵进入战争,必须有效的清扫敌方斥侯部队,以及成为进攻马尔德堡的主要战力。 根据情报敌军正从四面集结,为了避免途中遇到敌军,只好先行开拔。 卡尔道:「虽说是大约这几天,可谁都拿不得准,这种机密向来都是当天说当天走的,虽然我们小队一向都是准备就绪,可不知道洛德能不能在最近几天练成刀法,否则这一路下来就危险了。」 洛德提议道:「这样好了?我先回家等你们?」 蓝道夫反问道:「你确定你不会迷路?」 卡尔道:「我帮大家把假函递出去,明天大家都不必去工会。」 欧特道:「我觉得让洛德恢復记忆最实在,明天把带去大法师、祭司那边看看?」 洛德摇头道:「不会啦,不会是什么诅咒,别去了。」 蓝道夫道:「当然不会是诅咒,也不可能是魔法影响,要是你中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狗屁东西,我们不知道么?」 洛德心道:「你奶的!就只会臭屁!」 卡尔道:「明天还是去给看看吧?可能是咱们粗心遗漏些什么细节,说不定拿根木头一敲就好了。」 肯尼斯大声道:「早敲过了。」 多伦漫不经心道:「也炸过了。」 卡尔点头道:「在不行也没关係,回国以后洛德认识的一堆奇门异人就派上用场了,在不济,熟人一多,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又都想起来了。」 我本来想说一大早大家会忘记这事儿,没想到刚起床,就被大伙儿押着去军部,可现在天微亮,翻了一小片鱼肚白,估计是凌晨五点。 我道;:「他们会不会还没起床啊?」 卡尔笑道:「那些法师、祭司,比任何人都还早起,现在找他们是最好的时间,因为他们最清间。」 坎伯插嘴道:「这正是传说中的过了这村没这店。」 刚进城防兵营,就看到四周的官兵向我们敬礼,普通士兵驻扎在城镇外,在这里,不止有穿着绿色紧身衣的提斯法工会,还有从各地召集而来的佣兵。 第四十一章 所谓佣兵并不是单纯用金钱所购买的战斗部队,而是国家内部本来就在培养的有生力量,例如祭司、法师、剑士,等等个别战斗单位。 他们受到国家工会的保护,非战时工会并不会有任何要求,且每个月有基本薪资,他们也可以藉由完成任务来提升工会对于战斗力的认证,可以增加工会权限,增加基本薪资等等好处。 工会同时也是学习的地方,由于施法时所需的特殊材料,炼金,甚至其馀法师的技术支援,所以工会既是交流平台,亦是他们的家园。 此外除了佣兵以外,也有贵族的护卫队、家族私人武力等,他们身披重甲,左手持茅,腰间配剑,训练有素,在战场上无疑是血肉收割机,下了马也能凭藉着重装甲以一挡十。 另外就是国家直属的宪兵骑队,每队配备法师,他们拥有最好的装甲,纵横于战场之上。 有句俗语道『要充好汉,先盖印章』意思就是要当条汉子,首先就是加入国家军队。 也能从这里看的出国家战事之频繁。 这里头都是佣兵,因此衣服花花绿绿的,武器也各有不同,但不论是谁,对于向我们敬礼都无一可免。 卡尔脸色掛着谦逊的笑容,快步经过。 我低声问道:「他们是在向我们敬礼么?」 蓝道夫瞪了一眼道:「难道你还看到附近还有其他人么?」 我自言自语道:「说不定他们集体在作伸展运动………」 坎伯环顾四周道:「哎呀,真看不出来,原来工会里头有那么多人啊?紧急徵召就是不同凡响。」 路程比想像中的远,走了一阵子才到,外头的祭司问道:「卡尔大人,请问是找贝西安诺祭司大人么?」 卡尔大人?唉呦!卡尔这小子哪里值得那么尊敬的叫法啊? 卡尔道:「嗯,还烦请通报一下。」 祭司小跑进去,没多久一名目测约六十几岁的老人走出来,卡尔连忙道:「贝西安诺祭司,怎么劳凡你亲自出来呢?」 贝西安诺道:「呵呵,我也得运动运动,真是的,走这几步路就感觉有点喘,在不走走,只怕不靠神力就不能走路了,倒是你们越活越年轻,十几年前是这副模样,现在却仍是一样,哈哈。」 贝西安诺将眾人请进大厅里头,将其馀祭司先遣退,才开始说话。 「洛德,恭喜恭喜,出发时至现在,修为竟然进长至斯,当真是一日千里啊!」 卡尔点头道:「嗯,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四肢百骸顺畅,气力通行无阻,之前所受旧伤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逐渐癒合,几乎看不出来有受过伤,之前的洛德已是队中最强,现在要是復原真不知道他会强悍到哪种地步。」 贝西安诺疑惑道:「復原?他受伤了?」 「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作息正常,也不像附身,他的小动作与丧失记忆前毫无分别。」 肯尼斯点头道:「神奇的是,他不记得我们是谁,但说话的语气与先前毫无分别,就连踩到火焰陷阱时那阵哀号还有动作……」 坎伯假装拭泪道:「所以我们才会让洛德一直踩火焰陷阱,好让我们能够重温那时候的他。」 贝西安诺笑道:「呵呵,你们还是一样朝气。」 天哪!这根本不是朝气! 这世界已经扭曲了! 卡尔道:「他现在只记得如何吃饭、说话,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知识」 贝西安诺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贝西安诺将左手轻放在洛德脸颊上,嘴里念念有词,手慢慢抚摸着。 过了良久,他轻叹一口气,吩咐外头的祭司去请阿尔伏雷多大法师来。 没多久阿尔伏雷多也来了,卡尔简单的叙述洛德的状况。 阿尔伏雷多看着洛德道:「洛德,你还记得我么?」 「不记得。」我记得你才有鬼。 第四十二章 阿尔伏雷多在地上画阵,画到一半就被卡尔阻止了。 「伏雷多,这没用。」 阿尔伏雷多端详着洛德,不一会儿便摇头道:「嗯,果真没用。」 阿尔伏雷多道:「这样好了?看看用幻境来提示洛德?看能不能想起一点?」 他在地上重新画了一个大型阵法,又要了几根蜡烛插在周遭。 天哪!这会不会是某个串通起来的阴谋?他们要拿我去祭拜某个远古的神灵? 我望着看起来就像是主谋的蓝道夫,他专心至致的看着阵法,那英挺的鼻樑透了出一丝忧鬱,昨夜的月光彷彿还停留在他的眉毛,感觉就是『我想关心你』。 干!肯定有鬼! 我立马装疼道:「唉呦,我肚子疼,请问厕所在那里?」 贝西安诺微指道:「转弯就是了。」 肯尼斯道:「洛德,别去!」 「啥?」 蓝道夫道:「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想要藉上厕所之名,行逃离此地之实。」 靠!有没有这么神? 我迅速在地上打滚道:「唉呦,好痛喔!好似太久没上厕所了!在这样我就得拉在原地了。」 贝西安诺道:「呵呵,你们真逗,洛德还是老样子啊。」 卡尔笑道:「洛德,忍忍吧,快画好了。」 他们肯定要拿我祭拜神灵!摆明就是献祭! 坎伯插嘴道:「怕什么,又不会死。」 会死!一定会死! 我心道:「该死!等他们一个不注意,我转头就跑,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蓝道夫提醒道:「洛德,你可别作些什么让我丢脸的事情啊?」 算了,应该不是献祭,没事的。 在蜡烛烧到一半左右时,阵法画好了:「洛德,站到中间那的小圆圈上头。」 洛德在眾人的注目下慢慢移动到中间。 「洛德,全身放松,什么都不要想。」 坎伯道:「发呆是我们家洛德的专长。」 我偏不! 过了良久,阿尔伏雷多道:「再放松点。」 蓝道夫在旁低声道:「洛德,你会放松吧?」 会!当然会! 周遭非常吵杂,充斥着坏掉的黑白电视发出的兹兹声,好似有人在对我说话。 「喂!老头!站住!」 是谁在对我说话? 「站着!」 是我自己在说话? 这是幻境? 我面对着年轻许多的阿尔伏雷多,他在我对面微笑着,不以为意的继续走着。 一个箭步走上去,按住阿尔伏雷多的肩膀:「欸!你耳朵是怎样?叫你没听到啊?」 阿尔伏雷多停下来:「这位是提斯法工会的洛德么?」 我的嘴巴自己动起来:「不然还会是谁?」 路人看着这里,但他们每张脸都是黑白的,正当我正准备观察他们的五官时,他们却又一个个消失不见。 「有什么事情么?」 「我实在很疑惑为什么站着不动的法师可以打败实力高强的剑士。」 「喔?」 「我们来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吧!」 洛德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他能肯定他现在的嘴脸一定很欠打。 「嗯?」阿尔伏雷多不耐烦的举起左手,在他前头打出一道白色光芒。 「叱退!」 洛德只感觉自己的手不真实的动起来,眼前画面突然变成黑白,人物的线条好似用粗蜡笔匆匆描过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阿尔伏雷多的法术竟没有作用。 嘴巴又自己动起来:「我可不是三岁小孩!」 阿尔伏雷多笑着摇头,不欲多做争斗,掉头就走。 洛德闪身挡在阿尔伏雷多前面:「唉呦?想走?」 「阁下也是有脸面的人,为何要如此戏弄我?」 洛德正色道:「我可是很认真。」从腰间抽出三根箭,空鸣一声,动作一气喝成,速度如同反掌一般快速,阿尔伏雷多猝不及防,身上闪出一道绿光,箭矢往左右边偏,射进摊贩帐篷的支柱,遮雨棚倒下,场面顿时混乱。 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左右手彷彿被人拉起,眼中的画面黑白停顿,画面好似因为某些原因而不断简略,大约数十秒鐘的时间,场景从市场杂沓纷乱的景象不断简化,直到现在的地面乌漆一片,过了五、六招左右,卡尔等人从远处跑过来。 小队将阿尔伏雷多围起来,卡尔道:「是谁?」 洛德窜上屋顶躲过一发法术道:「阿尔伏雷多!」 卡尔道「阿尔伏雷多?好耳熟的名字啊。」 肯尼斯道:「耳熟的傢伙大都不是好东西。」 眾人熟记的名字大都是通缉榜上的恶名,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阿尔伏雷多却是罗西法师工会当中的三星法师,当然耳熟了。 警卫队也赶了过来,却被眾人拦住,卡尔亮出徽章:「协寻小队追捕阿尔伏雷多。」 警卫队一脸狐疑,心道:「阿尔伏雷多不是工会的三星法师么?难道他作了什么事情?」心中虽有疑问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招呼不断过来支援的士兵在周围警戒。 大法师阿尔伏雷多并不似协寻小队一样靠着与敌人杀戮来增进自己的功勋,所以他并没有如同协寻小队一般响亮的名声,但怎么说他也是正义之士,虽不曾除恶,但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今天竟然莫名其妙被包围起来,还莫名其妙的被指责,只怕一个没搞好就会有牢狱之灾,身为一个道法高深的三星法师哪里受得了如此无赖的栽脏误会? 第四十三章 伏雷多大声吼道:「洛德小儿!是谁要你来杀我的!」 洛德奇道:「我干嘛杀你?」但手下仍是不停,噹噹噹的又连环递出三剑,周遭协寻小队尽到,或围或放,不禁险象环生。 伏雷多气急,但实力相差太大,连话都没办法说,沉闷道:「闪现术!」 空气扭曲的啪了一声,伏雷多瞬间出现在二十米的后方,洛德一个闪身却是又贴了上去。 「水.白盾!」伏雷多脚下突然涌出多道喷泉,现场一片混乱。 「叱!想跑!」洛德挽一个剑花又贴了上去。 伏雷多一个闪神,洛德的剑就贴到伏雷多的脖子上,伏雷多在刀锋之处脑袋一片清明,突然间想透了许多世事道理,心道:「可惜!自负一世,结果竟然这样莫名其妙死去。」 结果听得耳旁一阵炸响:「我赢了!我赢了!舒畅舒畅!」原来是洛德将长剑拋起来欢呼。 卡尔脸上一沉:「你又乱打人了?」 洛德指着卡尔嬉笑道:「你也是共犯啊!」 画面突然变成模糊不清,洛德猛然惊醒,竟发觉自己坐在地上,地板上丹红色符号发亮,慢慢黯淡下去。 阿尔伏雷多叹气道:「有排斥现象。」 「还是不行么?」卡尔道 欧特担心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洛德答道:「倒是有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伏雷多道:「那是属于正常现象,只是要让讯号输入到你脑中,就会有排斥现象。」 伏雷多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也算是正常现象,魔力强大的武者,纵然在怎么敞开心胸,也无法轻易的在面前製造幻境。」 肯尼斯附註道:「伏雷多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全力配合他,他很不爽。」 不用你乱註解。 伏雷多也不答话,继续挥动法杖,每当他挥出便会造出点点光环,洛德只觉得万分昏眩,贝西安诺也在旁边自顾自的诵唱祷文,洛德只觉得一会儿舒适,一会儿噁心,一会儿头脑清明,一会儿四肢无力,感觉就像云霄飞车不停俯衝,上升。 折腾了几个时辰,祭司近来帐篷呼唤眾人吃午饭,大伙才惊觉已经过了一个上午。 饭菜简便,没有再借宿商人家吃的那么好,不过简朴中自有一种精緻,伏雷多摇头道:「洛德的病情看来只得回总部,请真正的大法师救了,我是无能为力。」伏雷多自己也自然是真正的大法师,但见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仍对洛德毫无帮助,因此语中便带了一点愧咎。 贝西安诺并没说话,但从神色来看,就知道束手无策。 卡尔笑道:「两位不必自责,洛德的病只怕是心病,过些时候自然会好,这病倒也不打紧,反而洛德不用再出任务,多了跟我们相处的时间。」 多了打我的时间? 伏雷多点头道:「也是,洛德最近不但功力大进,感觉也更有精神,想必等病好以后就是你们提斯法工会的第一把交椅。」 肯尼斯搔头笑道:「好说好说。」 卡尔道:「洛德还差的远呢。」 眾人吃完饭,卡尔与伏雷多和贝西安诺告别,战时勤务繁忙,稍后得处理搁了整个早上的任务,所以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相互祝福后便离开了。 小队又回到宅子里头,将『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刀法,交给洛德练习,而欧特、蓝道夫、坎伯出外购买装备, 也许是卡尔早已了解『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并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因此卡尔只教前三招『起手势』『天隍收』『岁与冰寒』,但却也让洛德累的够呛的。 「进、进、进,然后在进,退!」洛德脚步杂乱,卡尔则在旁边如此喊着提醒。 「要是洛德会踏,猪都会生蛋」多伦边看边摇头。 「相信我!猪会生蛋的!洛德你要有信心!」肯尼斯握紧拳头鼓励道。 「如环无端,进一足,中平,当大压;又进一足,压死;又进一足,啊!不对不对!」「刚在他力前,柔乘他力后。彼忙我静待,知拍任君斗,你只要如此记得,在配上步套就很好记。」卡尔如此谆谆教诲道 卡尔招呼沉默的艾耶克过来,我顿时感到队长真是太英明了,若是叫肯尼斯来对招,那张嘴肯定停不下来。 「艾耶克,凝神,来了。」 第四十四章 卡尔左右单刀齐发,艾耶克往后闪避,接着又向前踏步进击,长剑剑风直指咽喉,旁人看的心惊肉跳,卡尔却仍有馀间讲话:「你看,他进了,我刚刚中平,嘿!压死了!你看!又压!」 洛德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压不压死,只觉得卡尔打得万分吃力,哪里有『压』的克制感。 一个进一个退,一个退一个又进,左右两刀不断,或格或刺,或拦或劈,顿时劈哩作响,突的一声,艾耶克左手一翻竟换出一阵火墙,卡尔后空翻避开。 艾耶克沉声道:「我输了。」 卡尔微笑道:「你知道其中的奥妙了么?」 肯尼斯插嘴道:「他压根儿不懂」 卡尔盯着洛德,从他的神色中果然看出『他压根儿不懂』 「洛德,你去拿刀,我跟你练一次」 洛德道:「我看你跟艾耶克打的那么猛,我跟你打会不会出人命?」 肯尼斯兴奋道:「会!」 卡尔道:「我会使慢些的,绝对不会受伤,更何况你受伤以后我们也很麻烦,下次行军的时候大家都得轮流驮你了。」 我松了一口气,卡尔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多伦用寒冰在草地上摆好字幕:「协寻小队欢乐剧场『洛德之死』」上头还冒着丝丝寒气, 干!这些都是什么天杀的烂队友! 「拿刀吧!」 洛德灵光一闪,道:「等等,我突然肚子痛!让我先上个厕所先!」 「嗯,你先去吧!」卡尔点头道。 突然旁边传来阴侧侧的声音「你说你肚子痛?」 洛德道:「不痛!突然不痛了!」 原来是蓝道夫等人回来了。 蓝道夫道:「不痛就拿刀练习吧。」 洛德立马拾起刀,严整的摆好起手势,卡尔笑道:「真好,大家一回来,洛德就精神了起来。」 「看好!刀来了!」 卡尔呼的一声招呼过来,洛德侧身避过,心里道:「我只要不前攻,第二招『天隍收』便使不出来。」一念及此,便连身后跃,突然听得左边风声沙沙,竟是卡尔单刀先至了,生死关头之内不容多想,一矮身往前斜踏,右手一错,柳刀往卡尔脖上削去,卡尔沉声道:「步十进,足如环无端,进一足」不退反进,洛德虽知套路,但仍是避无可避,卡尔脚正卡在中间,此乃进也无法进,退也退不远之处,洛德一倾身匆忙还击,往后又一退。 「中平当大压!」卡尔又一闪身,如鬼魅般出现面前,洛德冷汗直冒,双刀轮出,往后急退。 「又进一足压死!」右脚一点,洛德被那脚卡住,下盘不稳,跌倒在地。 卡尔等洛德起身,一起身双刀便又晃动起来,顿时乒乓作响,左脚一分,洛德又被卡住。 「又进一足小压,又进一足压死!」右脚横移至前,上半身分毫未动,洛德只觉浑身受制,重心一个不稳,却又倒在地上。 卡尔又等洛德起来,喊道:「又进一足高大当,又进一足大压死!」只觉人影一闪,卡尔贴面只三吋,右手伏刀刀背一拍,洛德又跌倒。 洛德躺在地上道:「我走几步就被你打到地上,现在我躺在地上看你怎么摔。」 卡尔噗哧笑道:「洛德,还是你高明,你这样我是绝对摔不到你。」 蓝道夫阴侧侧道:「摔不倒是摔不倒,但却是杀的死。」言毕便提了一把单刀,直往洛德走去,边走边道:「队长演示的如此详尽,想必已经完全学会这第二式了吧?」 学你个鸟蛋,老子又不是天才! 蓝道夫拦腰斩去,洛德一个翻身又起来,这时瞥见方才的「协寻小队欢乐剧场『洛德之死』」变成「协寻小队欢乐剧场『蓝道夫公报私仇之洛德之死』」旁边还有艾耶克的火焰,红蓝交错好不漂亮。 漂亮你妈啦! 卡尔提醒道:「记得歌诀呀!刚在他力前,柔乘他力后。彼忙我静待,知拍任君斗。」 洛德拾起柳刀,想都没想就充当暗器往蓝道夫身上掷去,蓝道夫轻拍,柳刀就甩了出去。 欧特搔搔头:「你能赢的,认真对招,蓝道夫是为你好!」 欧特又将两把柳刀扔给洛德。 蓝道夫俯身向我衝来,堪堪避过,洛德右手虚晃,左手伏刀直往腰间袭去,蓝道夫单刀一拍,右手则握拳直袭面门,这一拳估摸着要是打实了,洛德一个月都得躺在床上。 第四十五章 洛德一个翻身,来个懒驴打滚,往后跑了。 肯尼斯声嘶力竭的叫到:「来来!快来下着喔!洛德刚习得咱们小队的绝技,我看蓝道夫快要不行,现在大拍卖,大赔着,比例为五百比一喔!」 肯尼斯您就不能少说点话么? 坎伯开心道:「有没有更细一点的项目。」 「有咧!这位客官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呀,这里有分『腿残』『双腿残』『血流如注』『死亡』等等项目,各依难易度分级,赔率也是不一。」 蓝道夫森然道:「我把全部的财產压『死亡』」 你老师咧! 洛德左刀横卧,右脚欲进,蓝道夫却先抢进,洛德一拖,却拖不得蓝道夫的单刀,在使一计懒驴打滚,灰头土脸的溜了出去。 肯尼斯大声道:「赌注不能压自己!」 蓝道夫点头,向卡尔道:「队长,你用我全部的财產压洛德死亡。」 卡尔一边笑一边点头道好,眾人纷纷叫嚷着太卑鄙了。 洛德趁着说话这机,赶快往外跑,这时耳畔生风,呼的一声,箭矢擦身而过,只见蓝道夫正拿着长弓瞄准自己。 我冷笑一声,使出大绝招。 洛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哥,我俩无渊无仇的,您就放过我吧。」 坎伯叫嚷道:「有仇!有仇!蓝道夫别放过他!」 眾人纷纷叫嚷着蓝道夫给他好看,八成他们又定了什么赌注,就只有欧特在远方笑着道:「洛德加油,我压你赢。」 蓝道夫冷哼一声:「老规矩。」 「别这么狠吧?」我乞怜。 「就这么狠。」 我哭了,再度,泪流满面。 就这样一直练习到晚上就寝,卡尔说现在虽不能用来对敌,但自保却是有馀,洛德挥剑挥了一整天,也是早早就睡了。 星辰点点,一起来洛德只觉的全身酸痛,却不敢翻身,怕吵醒其馀人,手指像似被石膏凝固般动弹不得。 周围的队员发出阵阵鼾声,洛德早已打定主意不再起身走动,第一次起身便让自己忍受了至少一个礼拜的『喔!上来呀!』『我不会上去呀』的痛苦折磨,而第二次起身则让自己对于蓝道夫的好感度从『厌恶』迅速飆升到『憎恨』总而言之,我绝对不会起来。 外头传来阵阵夜啼配上周围的轻微鼾声。 洛德睁着眼睛,出乎意料的炯炯有神,只怕持续躺下去就得躺到明天早上。 算了,还是起来好了,但我发誓绝对!绝对不出去外面。 挣扎着起来,慢慢打开门,外头迎来一阵清新,墙上站着一隻小猫,正懒懒得看着我。 你休想把我引诱出去!你这个恶魔猫! 小猫察觉到洛德莫名的敌意,歪着头疑惑不解。 只听咻的一声,箭矢从我耳际飞过,原来是欧特正在树上晃着脚。 欧特道:「你又在这里练习当靶了?」言毕,招了招手示意洛德上来。 洛德轻轻一跃跳上去,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欧特道:「站哨呀!」 「站哨?可是昨天没人站呀?」 「当然没人站,要是站了你哪里溜的出去?我们也就没有夜间娱乐节目了呀!」欧特自豪道。 好吧,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洛德摇晃着脚,左手揉着自己的右手,以减轻酸痛。 欧特问道:「又睡不着?」 一定要用『又』么? 「嗯啊!全身酸痛。」 「我是什么时候失去记忆的?」洛德问。 欧特沉思半晌道:「嗯……总的来说在出战前,你大概就不行了。」 「出战前?」 「嗯,决定这次任务之前,卡尔、我、坎伯、肯尼斯等人都强力要求不要参加这场战争,不论是有形或是无形的奉献,我们已经给这个国家太多了东西,这一场混战我们根本没必要搅和进去,只是你和法斯雷坚持要打这场战争,后来法斯雷死了,不过你也因为刺激的原因而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当时你的灵力早已消耗殆尽,否则我们真救你不回来,虽然人是好了,但只能躺卧在床上,双眼无神。」 「后来过了几天,虽然能够下床了,但身体已不能自主,吃饭都需别人喂,由于法斯雷已经死了,为了不打击民心,为了完成你们两个最后的遗愿,也必须掩饰你已经残废的事实,于是我们便上战场,原以为在后方万无一失,结果敌军早已锁定我们,每次战斗都不估计损失而衝过来想将小队击杀。」 欧特长吁一口气道:「也幸好最后那群骑士奋不顾身的衝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甚么时候会回復成现在的状态。」 第四十六章 所以我在这里的记忆只存在一开始被骑兵追的部份。 「其实大伙儿都不赞成支援这次战争,但你力排眾议坚持要去,还记得那时候你站在工会前不走,卡尔持剑不让你进去申请徵召特殊兵,你就指着工会外头的人说『罗东越快战胜罗西,牺牲就越少。』」 那时候卡尔怒道:「牺牲牺牲?为什么牺牲的是我们?难道我们牺牲的还不够多?清除盗贼、搜寻间谍,人、魔兽、半兽人、山精鬼魅、你还要我们牺牲什么?帮世界上所有的人扫厕所?」 洛德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弟兄,凭什么他们得上场廝杀,我们却窝在工会里头苟且偷安?」 周围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洛德又道「能力越大责任不是越大么?为什么要畏畏缩缩的?你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如此老不修?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其实以行为来看,洛德才真是老而不修,而现在洛德竟抢先将这句话说出,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好笑。 卡尔气到脸色发青:「好!当英雄是吧!当英雄是吧!好!好!好!别人的命就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 「我们这辈子贡献在武道上,现在呢?练成了就活该给国家卖命!」 洛德漠然道:「也因为你这种心态,所以你的武功比我差。」 卡尔将长剑一甩,空气尖啸一声,方丢出去便至眼前,没想到洛德轻松一拨长剑便往下甩,深深插入土中。 眾人忍不住小声喝了一声采。 洛德道:「怕死就活不了!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站着不动也会有敌人过来,难道这里就比较安全么?」 卡尔一阵沉默,最后拂袖而去。 「后来呢?」洛德问。 欧特摊摊手道:「没有后来,后来法斯雷就死了。」 望向寝室,只见数十双眼睛炯炯有神朝自己射来。 他抬头看着星星,星星未尝不是诸神的双眼,每天每夜都在注视着人们,洛德继续摇晃着双脚,沉默不语。 隔天一早起来,整顿一下,就听得盔甲敲击声,卡尔宣佈说今日早上十点全军开拔,由于我们小队早已准备好,所以依旧是那副轻松样,在假山假水里头到处玩来玩去,反正我是打死不跟他们一起玩的,虽然我实际年龄只有二十来着,但却也没有比这些五十来岁的大叔幼稚! 「洛德来玩吧!我们来玩捉迷藏」肯尼斯开心道。 干!谁要跟你们玩! 「洛德来玩,我们比赛谁先杀掉谁。」蓝道夫道。 我开心的说:「肯尼斯!我们一起来玩青春的捉迷藏吧!」 一开始我当人,但是不到三秒鐘就被抓到了,没错!是三秒鐘!不管我躲在哪里他们马上就知道,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有拥有透视眼,所以我就只好当鬼。 然后我找了三十分鐘还是找不到,所以我只好大声嚷嚷道:「我要去跟队长吃饭了!谁要跟?」 「你确定要出去吃饭?」仔细听好似是蓝道夫的声音。 我四处环顾却不见其踪影。 好吧,我认了,原来蓝道夫也有参与。 后来我当然输了,然后被要求『被』变魔术。 肯尼斯先吊条钢丝,然后使用反重力术把我拋上去,然后声称这是『走钢丝』 眾人被他的创意逗的哈哈大笑 这时候蓝道夫说他要表演生切活人,他还没开始切大家都被逗乐了。 卡尔刚好从工会回来,看着蓝道夫拿着大刀追着我,问道:「你们在干嘛?」 欧特噗哧笑道:「蓝道夫在变魔术。」 「变什么魔术?」 「生切活人」 卡尔淡然点头道「记得变回去喔!」 靠!最好是变得回去。 本来想要趁着早上练一练『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结果都被这群死小孩给浪费掉了。 第四十七章 眾人整装待发,准备去城东与军部会和,百姓都避着我们,洛德问道:「要不要多带点箭矢?」 卡尔没好气的说:「不必」 这时突然突然一名乞丐跪着爬过来道:「军爷,施捨点吧!」 欧特道「你至少得跟罗东的军爷要吧?你没脑袋么?」 肯尼斯抬脚踢道说:「滚!」 那乞丐唉呦一声,竟摔到洛德跟前,卡尔刷的抽出长剑欲刺,没想到洛德底下石板一翻,洛德失去立足的地方掉下来,乞丐也跟着滑下去,机关又翻回来,彷彿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蓝道夫双眛一凝:「爆雷!」 洛德只觉身体不断滑落,双眼一片漆黑,称住泥壁以减缓落势,没想到上头竟有人踩住他,止住的滑势又被踩下去。 碰的一声,洛德闷哼,只觉脖子冰凉,原来是两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头,周围除了方才的乞丐外还有四、五人站在周围,另外两人将枷锁套在我头上,这枷锁是用精铁做的,重量重的快让脊椎给折断。 乞丐催促眾人动作加快,眾人拖着我往前跑,过了一会儿,灯光由暗转明,来到弯处,又有十馀大力士跳出来,将石门推出,方才的走道顶多容纳一人,而这人在怎么神通盖世,也绝对不可能推到数千斤的石块。 眾人这才放慢脚步,浩浩荡荡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对洛德又打又踢,黑暗中只觉得坡势渐渐往上。 领头的那人见了见我,问乞丐道:「确定是洛德?」 乞丐肯定道:「确定。」 领头点头,示意眾人加快脚步。 洛德觉得奇怪,怎么腔调变得如此奇怪,但又看了看眾人的神色,彷彿都听不懂得感觉。 仔细回想,这腔调的音节只有三至四个,照理说根本不是『腔调』而是压根儿另一个语言了,但我为什么听的懂? 还不容他继续深思,眾人便已出了地道,后头便是沃迪鲁,可以清初的看到我军正在集结。 大汉用刀背敲洛德的头:「上车!」 车里头做着一名男子,这男子眉清目秀,腰间配剑,是个贵公子模样。 行车颠簸,不知要开往何处,男子正坐于我对面:「我只问你一次。」 「精灵讚颂之徽在哪里?」 洛德哪里知道什么徽不徽的,想要胡扯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只得道:「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 男子举起剑鞘趴趴两声,往洛德脸上抽去,顿时满口鲜血,男人还不作罢,又使劲抽两下,牙齿混着血肉喷出,车内太过狭小,而洛德被枷锁框住,头跟手被锁在一起,连侧头的空间的没有。 男子好似越打起劲,打的洛德头昏眼花,口中直冒血泡。 外头有一女声道:「别再打了,在打就说不出话了。」男子这才停手。 为什么他们要绑架我?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外头天色昏靄,只知道在车上时间已过很久,后来又经过了数个城镇,听得周遭口音应该深入罗东境内,估计他们正带着自己驶向更深处的地方。 晚上他们并没有在旅馆过夜,进入了类似行馆的地方,听闻外头都是马蹄声,还有金属碰撞声。 洛德被男子踢下车,拖着往前走,走入地下室,里头竟然建着一房监狱,里头有三人在那等待,手拿十字弓,只要自己有任何行动就马上射个透心凉。 他被拖到里头,男子将枷锁卸掉便走了。 洛德一整天都未进食,但他发现这身体的素质远比想像中的好,虽然满口鲜血且身上到处是瘀青和破皮,甚至衣物都渗出血,但却丝毫不受影响,倒是腹中飢饿难耐。 从他们抓我的情况来看,肯定规划很久,在关键点都佈置好人,还有预先准备的马车,石块等等,证明他们筹划很久而且势在必得,那为什么他们要抓我呢? 精灵讚颂之徽? 是男子在马车上第一个问的问题,话说之前我与卡尔在沃迪鲁城墙之战中那个贼老人也跟卡尔要精灵讚颂之徽,难道这徽章当真那么重要? 难道得到这徽章本身是一个绝世武功?亦或者是什么神兵利器? 嗯……更可能是一种法器,譬如说使用他可以瞬间移动之类的神器,反正不管精灵讚颂之徽是啥劳子鬼都不关我的事情。 重点是,我要怎么逃离这里?周遭的人好似恨不得吃我的肉拔我的骨,而且防御严谨严密,而且他们除了一开始『简单』的询问外,也并没有更深入的拷问动作。 想来是到目的地在进行拷问的动作,而且听口音都是罗东人,那应该是要去他们的首都了。 不过他们好似很惧怕卡尔他们追上来,一路上都是如临大敌,劲挑小路走,也因此在马车上感觉一路颠簸。 可他们这种走法,以及这种掳人的方法,就算是神仙都束手无策吧? 第四十八章 地下道走进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清纯秀气,十分惹人怜爱,他手上拿着一个白馒头,还有水,伸进手来放在监狱的地上。 旁边一人道:「理这败类做啥?」 女子道:「我是怕他饿死了,回不了安都。」 其中一人道:「饿个几天死不了这蟑螂的。」 女子道:「总是保险吧。」 那人道:「唉,你总是好心。」 眾人边走边说,最后一句话已低不可闻。 嚣张个屁?要是卡尔在一拳就可以撂倒你们全部。 其实失忆后洛德压根看不出他们的深浅,只念头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不过洛德也不是孤高之辈,眼见腹中飢饿,也不管女子的态度是多如何不屑,也不管馒头中有没有下毒,反正就是直接吃了。 那晚洛德草草的睡了。 隔天天还没亮,洛德就被抓起来,然后在眾多武士的防范下带好枷锁,然后上车赶路,跟昨天一样,一样是那个贵公子在看着洛德,只要洛德一发出声音,剑鞘马上甩过去,但还是从乘车的过程中知晓一点事情。 那贵公子叫做音决斯,好似是什么工会的剑士,与提斯法林地的性质相同,同样是任务型工会,而那位清秀女子则叫做玛姬,好似是国家情报组的情报官,反正位阶肯定不低。 他们偶尔会问洛德一些问题,譬如说协寻小队现在人在哪里,可是洛德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能够告诉他? 此外他还问了洛德,到底罗西的军队走向,以及现在所配给的人数,起初洛德没有答话,后来他被挨了好几顿揍后便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结果反而因为这种懦弱的态度被剑士们嘲笑。 「这种声东击西的滥伎俩,我们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早已部署好了。」音决斯一边踹我1边说。 行程仍与昨天相同,同样是捡小路行,一路上沉闷烦躁,洛德又莫名其妙被挨了好几个巴掌,晚上他们没有选择在城镇休息,反而是自己生篝火,在野外随便睡了。 他们还起鬨着说要跟洛德过招,但并不拿开他身上的枷锁,所以只能一直挨打,他们一面对打还一边嘲笑。 洛德不时还会低声乞怜,眾人却是嘲笑的更大声。 洛德心中清澄如镜,他早已经见惯血,哪怕是自己的或是敌人的,此时他正在鑽研眾武士的攻击招数,并在心中想着『无法封杀温存的寒冰掌』的路子,他如此攻来,我便如此对招。 武士招数各有不同,刀枪剑戟样样俱全,每个人应该罗东的中坚份子,洛德不断记招,虽然身上疼痛,但却不以为意,反而以此为乐,除了重新窥探超出原先世界的精妙武学外,亦无知无觉的度过了这个足以令平常人感到无尽的屈辱与悲愤的晚上。 明日一早,亦是如此赶路,满身伤痕的洛德毫无气馁悲伤之色,仍是如常上路,这一次他们仍是操小道走,但较无先前那种紧张的神色,但防卫与防范却丝毫不减,照他们这样赶路,至少行了一百多公里,在远,也远不过三天这一百公里的路程,只怕近日就要到达目的地,今晚有别于先前两日的餐风露宿,他们是在城镇中的监狱度过,照理说行走一百公里,已然横跨罗东国境,但他们东绕西绕怕被掌握行踪,所以耽搁了许久,但过了这日,明日就可以到达首都『安落』。 眾人防御也是十分森严,有一名狱卒拿着十字弓盯着洛德,外头还调派士兵站哨,光大门口就有一队的士兵,在那边巡回。 而监狱只铺有平板,另有一些稻草,假设犯人内急可以在那边解决,从外头一看便能掌握监牢内的全部状况。 洛德假寐休息,狱卒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看到洛德十分安份,便放下警惕,但双眼不管怎么飘都离不开洛德身上,直至午夜,狱卒虽有些困,但双眼仍不敢离开洛德身上。 洛德一等狱卒瞇眼,脚下凝聚力量,奔向墙壁啪啪两声,双手紧抓着天花板,狱卒眼一睁,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这传说中的洛德竟活生生的从监狱里头消失不见,他又揉了揉眼睛,果真是逃狱了! 不可能呀?明明自己从头到尾盯着他,怎么会突然跟鬼一样消失了? 狱卒却又不敢招呼同伴寻找他,因为只要被查证犯人跑掉,自己就得陪上一条老命,只好提起刀,右手持弓,报着侥倖的心态将监狱的门打开,一颗心噗通狂跳。 洛德早已算准,一跃而下,双脚环在狱卒头上,一扭,狱卒立即毙命。 他往上一跃,又跳回天花板上,门外的人听见声响急奔过来,只见监狱门大开,狱卒毙命在地,大喊道:「逃跑了!」 整间行馆霎时间灯火通明,近来监察的人又走了,应该去通知其他同伴状况,洛德也不急,仍是掛在天花板上,后来有数十人进来监狱,看到这情况惊道:「洛德真他妈的……快!城门全闭,连一隻蚊子都不可放行!」眾人应声后连忙出外搜索。 呼的一声,洛德落地,靠近门口倾听,走廊静悄悄空无一人,洛德大方走出去,闪身进一间房间,这房间正是一间卧室,床铺的整齐,洛德本想躲到床底,但这床床板太低,洛德一看便知道挤不进去,只好鑽进衣柜里头。 衣柜扑鼻一阵香,原来是女孩子的衣柜,洛德进去后也没间着,呼嚕嚕的睡起来,隔一会儿,有人进来,接着发出碰撞之声,估计是找个椅子坐下来,发出轻微的叹息声,听这叹息估计是女子。 洛德毫不在意,继续闷头大睡,没想到那女子竟不安份想来换穿睡衣,其实说是不安份也是好笑,那本来就是女子的房间。 听闻脚步声,声声走近,洛德的眼瞬间睁的老大,祈祷千万别开,别开呀,最好有个乡民进房间找她哈啦聊天之类的! 歪的一声,柜门一拉开,洛德弹身而起,左手摀着女子嘴巴,右手则勒住她喉咙,女子只能发出细微呜呜声。 第四十九章 女子力气也是不小,洛德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治住她,过了一会儿女子力气渐渐变小,原来是洛德的手遮住了口鼻,女子无法呼吸,洛德察觉,连忙露出一个小孔供她呼吸。 又过了半晌,女子放弃挣扎,周围只剩呼吸声,洛德想道:「这也不是办法。」 洛德低声道:「若是你张口呼救,我一下就把你头扭断。」 洛德正想要把手掌移开,又寻思道:「这样也不行。」 「你肯定是个忠义之士,假设我放手,你一定会不顾死活通知伙伴,你死了倒也乾净,我却要受到无穷无尽的痛苦,不行!这不划算,我还是直接把你勒死算了」 洛德右手施力,女子又开始挣扎,但怎得的过洛德的手劲,勒一勒又想到:「这又不太对。」 力一缓,女子险些晕过去,只是大口大口吸着气。 洛德道:「我把你绑起来,塞住眼口耳,这样就行了。」 洛德随手挑了件衣服,想把女子整身套起来,但女子却挣扎的更厉害。 洛德问:「你又干嘛?」 女子眼泪竟滴了下来,洛德只好道:「有什么事情写在我手上。」 上头写着:「不要这件。」 洛德点头道:「唉!你这傢伙真麻烦!衣服竟然比你的性命重要,女人呀!真是摸不透。」 其实那件衣服是用皮做的,只要洛德一套上去,女子非得闷死不可,只是他把女子的意思曲解了。 洛德问道:「那你要哪件?」洛德随意拿了件衬衫,绑住女子手脚,四肢手脚往后折,叫女子无从施力,只见洛德取衣打结只用单手完成,如同穿蝴蝶般,将女子绑的严实。 「嗯……,有没有东西可以先塞住你的嘴巴?」洛德拿着内衣往女子口中塞,并在后头打了一个死结。 「呼!这样两隻手都可以用了!好!再来是眼睛!」洛德。 洛德从翻抽屉,拿出胸罩来,比对一下道:「刚刚好!」说罢用胸罩罩住女子眼睛,女子不断挣扎。 洛德道:「我饶你不死你还不开心!真是的,这么大的人还如此不明事理!」 其实不明事理的人才是洛德。 一番折腾终于把女子绑的严实,将她塞进衣柜里头,又倾听周遭的声音,四周无人,闪身进入隔壁房间,房间的衣柜里头有男子的服装,洛德穿上武士服,往外走去。 想想若是闯出门,警卫未必能打的过,假设打胜了,又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数,想来想去还是躲在行馆里头最安全。 洛德回去女子的房间,拾了她的佩剑闪身躲进衣柜。 洛德道:「万分抱歉,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衣柜最安全,小姐您就发发慈悲让我躲一躲。」 女子哪有拒绝这恶汉的权力,只得被洛德往后推,挪出洛德的位置。 光线昏暗,洛德也看不出女子的表情,便道:「早早睡吧,太晚睡对身体不好。」言毕就呼呼大睡。 隔天一早,洛德听闻外头无人,便出了衣柜,他将女子的『眼罩』拿下来,只见女子双眼佈满血丝,好不恐怖。 「哇!你整晚都没睡呀!」 女子怎么可能睡的着,先不说他得防范洛德这恶汉,再来他的绑法实在是太严密,毫无空隙可言,而且将四肢都绑在一起,时间一久气血无法活动,手脚麻的就像似无时无刻都被虫咬般,哪有可能入眠。 洛德探查一阵,发觉整栋行馆除了数名警卫外再无一人,他从女子的书桌上发现书信告示,上头大意是说,昨晚已寻获贼人洛德,因怕贼人拦截,现已直奔首都安落。 除了得知这女子便是前几晚给洛德馒头的那个玛姬外,便无其他资讯。 奇怪,明明本尊在这里,那他们抓来的是哪个洛德呢?或者是……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让协寻小队的人以为我仍然是在小队里头,当他们正准备把我救出来时再将它们一网打尽。 第五十章 洛德心道:「若真是这样,可真是糟糕!不行!我得马上出城,不过我怎么知道他们口中的首都安落是在哪个方向?」 洛德便对玛姬道:「你们的人已经走了,我待会将你的口鼻拆开,你就尽管大声嚷嚷,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 轻轻一拉绳结就掉,没想到玛姬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早已昏了过去。 所以刚刚我是在自言自语么?算了,打包带走。 洛德将玛姬包好双手抱着,出去找马,走不出几步就听到马发出的响鼻声,老实说洛德还很紧张,因为他从没有骑过马,但接过疆绳后却涌起熟悉感,跳上马背并不会跟新人一样被马给甩下来。 起初试骑了一下,最后越骑越快,他急驰衝离行馆,口中嚷道:「军情紧急,阻拦者死!」护卫正准备拦截询问,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就这一下洛德便已决尘而去, 洛德认准一个方向跑,他心想一个城便这么大,不管怎么跑一定可以跑出去,没多久便见到城门,洛德重施故技大喊:「军情紧急,阻拦者死!」城卫看到玛姬身上所穿着的身分标示,哪里敢阻拦? 当行至无人处,洛德将玛姬放出来,她仍是昏迷状态,啪啪赏了两个耳光,玛姬转醒,惊呼一声。 她站起身,只是因为气血不顺显得有些踉蹌,她尖声道:「你这淫贼!」 举掌便劈,洛德往左横跨,听得掌风颯颯,若是这一掌打实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下抽出长剑,口中道:「你可别逼我,刀剑无眼呀!」 玛姬决心一死,哪管这恶贼嚷些什么,玉掌横劈,洛德举剑隔挡,掌拂过剑身,如蛇般袭来,洛德横退,却被玛姬趁机夺下长剑。 洛德举双手投降道:「嘿!现在一比零!你将剑还我,还有两场呢。」 玛姬怒叱道:「淫贼!」举剑便砍。 玛姬本来就是正统剑士,刷刷两剑洛德就左支右拙,只得往后跑,玛姬脚下一踏,随着灵力漾过,一步比得上常人的两步,长剑便贴上洛德的背,洛德一感觉到长剑追上,马上定住双手举高,玛姬错愕止住剑势。 玛姬怒道:「你干嘛不动!」 洛德道:「我投降。」 玛姬挥剑道:「你根本就没出招投什么降!」 洛德懒驴打滚闪过,叫道:「我输了,我输了!」 玛姬道:「好!我就砍了你!」 刷刷两剑直向洛德肩头削去,剑光成一直线,当真是绝伦之快,洛德噗通一声跪下来,道:「姑娘高抬贵手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儿女,左右邻居,里长阿伯村前老榕树都是我养的!您杀了我不要紧,但您可怜可怜那些无辜老百姓吧!」 玛姬心道:「好!你不愿意使出真本领!我便一剑砍死你!」 当下狠狠一刀砍下去,只见洛德不闪不避,这剑立马深入肩肉,玛姬连忙收刀,却将伤口扩大,听得刷一声,血花喷溅而来。 洛德哀号道:「我真投降了,您别试了!您在试我可要骂人了!」 玛姬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罗西果然都是一群杂碎,传说中恶名昭彰的恶贼洛德武功竟会如此的不济。」 其实假设是与原本的洛德出招,不出数秒这位美女便会葬生剑下。 玛姬便道「好!我不杀你!但你需乖乖送回安落听从法院处置!」 洛德点头道好,样子十分乖顺,玛姬长剑归鞘,问道:「我们两个共乘一匹马?」 废话,不然我和马骑你么? 玛姬道:「算了!你先跟我同骑一匹,假设你设法逃跑,或是怎么样的,我就斩断你双脚。」 洛德连忙道好,恭顺的样子令人发笑。 玛姬心道:「这傢伙虽然武功不济,但脑袋却很灵光,就可惜没骨气。」 其实洛德并非没有骨气,而是与协寻小队玩惯了,多少沾染了一些放荡不羈不问世事的风气。 她先上马,然后洛德在上,扶着她的腰,急驰而去。 玛姬道:「你干嘛扶着我的腰!」 洛德道:「我骑术差,不扶会摔下去。」 玛姬哑然无语,虽然隐隐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却又无从反驳。 奔驰半晌,一路上走走停停,显然是在追踪着自己友军所留下痕跡,洛德心道:「这姑娘手脚真悍,假设途中找到协寻小队那是最好,假设没有,那可伤透脑筋了。」 洛德心思虽转但嘴上仍道:「敢问小姐芳龄多少?」 「闭嘴!又关你什么事情了!」 「姑娘不能这样说,他们出城没多久,只怕几个时辰内追上了,过了这几个时辰,我这张嘴就不再是我的嘴了,姑娘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一下么?」 洛德这张脸皮当真是天下最厚。 玛姬又好气又好笑:「二十五啦!」 「姑娘现在是否有夫家?」 「本姑娘有没有夫家关你何事?」 「喔?要是我见了你老公我非得砍死他不可,姑娘武艺高超,我不用看就知道他配不上!」 第五十一章 「你又配的上咧?」 「不不不!我是嫉妒而已,而且小弟弟我素来有正义感,打抱不平扶老太太过马路都只是平常的兴趣而已。」 玛姬听洛德的词语新颖,不由得咯咯笑:「我怎么会有老公?练剑都来不及了,哪有这种间时间呀?」 「唉,姑娘你武艺如此精湛,究竟是师承何处咧?」 「说给你来到也不怕,我姬家剑虽不算强悍,但我爹娘至少也是罗东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从小尽心尽力教导我,虽不敢说学到十成,但八成也是有的,倒是你,武功这么差劲还能混这么好,这运气倒是天下第一大高手。」 洛德搔头道:「岂敢岂敢,托姑娘洪福。」 玛姬叹道:「听说协寻小队个个身手不凡,这一次计画更是严密大费周章,为了你,我们还陷了沃迪鲁城市,就只是为了抓到你而已。」 改天我把自己卖了那我不是成了亿万富翁? 洛德笑道:「我哪有那么值钱?」 玛姬道:「我是不知道上级为什么会这么如此重视你,不过你们协寻小队倒是各各身手不凡,里头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你们这些高手同心协力,武力倒是可以抵上千军万马。」 洛德道:「不管是高手还是高高高手,到姑娘手中还不都是一条虫!」 玛姬咯咯笑道:「胡说八道!」。 勒马停住,玛姬观察后再度起程。 洛德问道:「快到了么?」 玛姬道:「再一会儿。」 洛德黯然道:「唉,这一趟是我一辈子最快乐却又最短暂的旅途,以后便不能跟姑娘说话了。」 玛姬笑道:「没关係,到了以后我还是跟你聊天,天天跟那些『高手』们在一起,闷都闷死了,谁管他们怎么想?」 洛德欣然道:「你可不许赖皮!」 赖皮从五十来岁的洛德口中讲出,不免有些奇怪,玛姬笑道:「本高手说话从来算话!」 洛德问道:「是不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找到他们?」 玛姬点头道:「是啊!」 洛德双手本扶着玛姬的腰,突然左手一探将玛姬胁下的长剑抽出,往右疾砍,这几下并无花俏之处,但两者贴身而坐,这一下狠狠削进玛姬的腹部,玛姬惨叫一声跌下马。 洛德将长剑拉出,划出一道血花,拍马便走。 洛德驰马急奔,没多久就发现前方队伍,远远看来大约有五十人左右,洛德再队伍四周逡巡,始终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 洛德心道:「终于找到他们队伍了。」 他将布撕开,打上标示着「别过来」的绳结将之掛在树上,然后他小心的尾随着队伍,一路上不断留上记号,希望紧追而来的协寻小队能够看到。 因为他们要是看到了我的记号,想必不会直接衝进去营救我,而是会在週遭逡巡,这么一来,小队看到我的机率就大大增加。 他围绕着队伍奔驰,保持着数里开外,维持着一追一跟的局面,不过这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前方的道路出现丛林,对追踪者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若坚持在鞍上不只会严重影响速度亦会颤动枝叶而有更大的机率被发现,洛德将马匹遣走,潜身进入丛林。 所幸他们进入丛林后,速度也相对慢了下来,所以洛德才得以用两隻腿紧紧咬住四条腿的脚步。 这丛林大的令人生畏,虫兽鸟鸣唧唧作响,鬱鬱大木从近而远延伸,盘根错节在地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的摔倒,大队伍走的大路只是稍微好一些,但他们也是走的同样是十分辛苦,也因为如此,洛德才能跟的如此紧和近。 队伍大约五十人左右,在队伍的中间有辆马车摇摇晃晃,正是昨天用来关自己的那台马车。 后头突然听闻马声,竟然是玛姬骑着方才洛德所放的那隻战马,她脸上毫无血色,刚下马就昏过去,眾人连忙将她救醒。 玛姬左侧身子都变成血红色,扶在他人身上,模样实在是凄惨恐怖。 要不是那匹战马一被释放,就去找他原本的主人,不然玛姬伤成这样,哪有办法走到这里? 洛德心道:「他也真好运。」 因为玛姬的事情,队伍速度明显被拖慢,也让洛德获得了喘息的时间,阴冷的湿气骚扰着鼻尖,魍魅彷彿在四周围绕,恐惧的晚上正架着月亮的雪橇驶来。 行走时除了毒蛇猛兽外,更要注意周遭那些难以察觉的昆虫,洛德之前行军时虽时常行经森林,但却没有这种奇异的诡异感,现在他必须加倍小心来躲避那些未查的危险。 第五十二章 因为玛姬的出现,整个队伍的速度再度被拖慢,所以洛德得以往前跟着队伍,同时有更多的机会做记号, 夕阳斜射在大型叶片上,不知道是莲类还是蕨类,树根错结,风吹过就好像1堆大绿蟑螂在四处逃窜,洛德双眼凝视着前方的队伍,那五十人的马好似是战马,战马主要是在草原或者是宽广处,成为骑士衝锋的动力,配备重鎧的马匹,速度与重力相得益彰,因此在战场上、或者是小组战斗中都非常活跃。 而第二种类型的战马,骨骼较为细緻,相较于前一种马匹,他捨去了更多的爆发力与负重力,但他却获得了长远的耐久力,这种马匹在剑士中亦是十分热门,在马上挥舞双刃大剑能够更加灵活,或者是使用弓箭能够更长距离的战斗,是游骑兵和马弓兵的标准配马。 从远处来看敌队那副「脚残」的模样,想必应该是没预料到会进丛林,而选择了战马来当作坐骑。 他们背上背着的帐棚已经不见,每个人皆是严阵以待,右手按着武器,左手紧抓着马鞍,上半身伏在马身上,就像紧绷的弓弦一触击发。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鸟叫声,不过这又不像是鸟叫声,很像是用某种器具发出的暗哨。 洛德脑海中突然浮现几个字眼:「东、西、西准二,预南五。」 接着是鸣笛声,洛德心里突然出现:「敌军包围网过于严密,从东切入。」 不过三步路的时间,又出现鸟叫声,:「东二,西,预南,骑兵溃散。」 鸣声又叫道:「突入,准备营救。」 这是甚么东西?这是暗语? 鸟叫与鸣声交互响起。 脑中突然浮现玛姬的身影,她叹道:「听说协寻小队个个身手不凡,这一次计画更是严密大费周章,为了你,我们还陷了沃迪鲁城市,就只是为了抓到你而已。」 莫非从两个礼拜前,罗东就已经计画了这整次的行动,而行动的内容就只有一个。 抓到我。 我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字眼? 可恶! 往后轻退一步,原本被我追踪的那五十人猛然转过头来。 果然…… 我奋不顾身的向后跑,他们开始追我,后头传来魔力波动,一道水蓝色光束朝我袭来,这一下疾如闪电,说时迟那时快,另一道灰色光波从我后头飞跃,撞散光束。 我肩上陡然一沉,后头映入眼帘的竟是欧特。 「嗨!」欧特道 「嗨……」 欧特一把抓过我,往前疾跑,我从来没有看到他跑的如此急速,脚下几乎泛出蓝光,往后一看,原本被我追踪的五十人小队开始回头追赶着我,他们脚下根本不是原先所预料的草原马而是擅长在丛林中奔驰的丛林马,此种马比起其他品种的马匹更要娇小,但他足下的五隻脚趾却让它能够在丛林中自由奔跑。 那些人手持弓箭往欧特射去,欧特往前一蹬,翻身射击,清脆弦音一响,后头听得马声嘶鸣,欧特连发三箭,箭无虚发。 丛林马越驰越快,不过盏茶的时间,骑兵已近三十码,欧特脚下蓝光更甚,几乎照亮了脚旁数呎的草地,风狂热的吹拂着欧特的脸孔。 敌军箭矢根本无法追踪到欧特的脚步,他时而跃于树上,时而奔驰在溪头的石子里头,骑兵只能将重心压低衝刺。 音绝斯怒吼将十字细剑举在胸前,欧特脚程无法胜过马匹,他停下往后仰,从胁下抽出两把细剑,长仅约一尺,削过马面,咖啡色的皮肤瞬间併出鲜血,头骨被削去一半,音绝斯被衝力甩到前头。 骑士挥舞巨鎚,欧特一跃,头上脚下之姿,细剑刺进连身头盔的隙缝,他利用地心引力往上挑,头颅连同头盔挑起。 敌军自知在马上决计讨不了好,纷纷下马,欧特手持双剑。 「风,速度。」 欧特身影一闪,贴地而行,目标是落马的音绝斯,眾人还来不及抵挡,欧特细剑已直指音绝斯面门,音绝斯口吐鲜血,血竟成细刃,方一眨眼便成弹幕垄罩住欧特,欧特低哼一声,细剑顿时爆出风鸣,细刃与细剑交错,欧特身形几乎成一线。 听得嗡鸣爆响,欧特双刃左斜右下。 「咽喉、驾樑。」 音绝斯血流如注,倒地前一刻问道:「这就是散华……」 敌方法师早已趁着时机吟诵完法术「冰阵?冰峰岩」 欧特道:「法反,座标移动。」 欧特脚下突然出现一整片冰墙,他拎着洛德,脚下的冰墙虽然尖利但仍然阻挡不瞭欧特的脚步,升至两公尺后,他一跃而过。 冰墙将敌军五十馀人全数困在里头,只不过冰墙高约二十丈,远至数里开外,数里开外都能看到这里的骚动。 敌军将会风火来援。 第五十三章 欧特不作停留,拎着洛德直直往前衝,右边草丛微响,劲风扑鼻而过,伴随着寒星点点,多伦从右边窜出,他的皮肤从原本的黝黑变成雪白,牙关不断颤抖。 欧特问道:「还好吧?」 「冷死了。」 「我挡不下来蒙面神祕人军。」多伦继续道。 哈哈,蒙面神祕人军是甚么搞笑名子? 欧特突然压住洛德的头,甩手箭从洛德的头上飞腾而过,要是这一下没闪掉,洛德肯定穿脑而亡,五名戴着面具的人,后头统一披着黑色披风,绣着白字:「光」 右手边配备软坭细剑。 蒙面人道:「停下来!」 多伦将冰箭连环甩出,甩出的数隻冰箭不断分裂,至蒙面人身旁的时候已成整片冰雾,敌军身上猛爆出熊熊烈焰,软剑如灵蛇抖动,脚下不停,将箭雨悉数挡下来。 冰箭好似在这一刻停止,破碎的冰失控而缓缓破裂。 多伦手指一掐。 『爆!』 冰箭化作利刃,数万道白刃从四面八方散射,蒙面人抵挡不住化为血水,其中一名蒙面人瞬间加速,逃离多伦的冰霜风爆,虽然逃过一劫,但全身都被利刃割伤,失去控制的加速度在蒙面人撞到树以后停止。 欧特道:「等等我出手就好,不然你的旧伤......」 多伦黝黑的皮肤变成雪白,头顶冒着丝丝凉气。 「不碍事。」 三人急奔,穿过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小片空地,週遭的树林竟然变成小平原,其实也不算是平原,而是那一区的树木被人为砍伐,因此清出这一片空地。 欧特道:「不妙!」 军弓弩横成一列,放眼望去约有数百架,或蹲或站,猎猎大旗上面写着 「弓弩三营」 旗帜挥下。 放! 弩箭佈满天空,密密麻麻,箭簇使夕阳的馀暉更加明亮,箭海掩盖周遭数十公尺的范围 「飞行轨跡加速!」多伦单手一指。 落在后头的箭矢更快的追上前头的箭,范围集中在洛德面前,箭矢之间变得没有空隙,弹幕浓密的让空地黑暗。 欧特右手直指:「召唤术?木」 中间的箭矢尾端横长了一小块木头,因为惯性而让箭矢开始旋转,撞击到箭矢身旁的箭矢,中心產生连锁反应,箭矢失控的往左右旋转散射,面积数百公尺的弹幕,中心竟然只被一根重量增长的箭矢撞出大约面积三公尺的半径,箭矢着地时,四周发出沉闷的咚声,但三人所站的地方连一根箭矢都没落下, 欧特左足轻点,退进树林。 洛德问道:「你们都来了?」 「嗯,大家都到了,只是情况不太乐观,本来以为不论多少军队,我们都可以成功突入,但我们还是太过轻敌了」 多伦道:「好似全罗东的武装部队都聚集到这里了。」 前方传来鸣笛声:「你们被敌军包围,朝西边突出。」 欧特拿出笛子传回道:「收到。」 接着传来敌军的鸟鸣暗哨声:「东南、西南缩小范围圈。」 欧特在树上疾驰,他问道:「洛德,这几天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 「反正你放心,等等就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夜幕渐渐低沉,冷冽的空气让洛德的眼睛不自主的闭上。 第五十四章 欧特发出鸣笛声:「正面迎击开始。」 前方竟然有数百名骑士以及弓箭手等待着他们,他们身穿重鎧,手持大剑,每位骑士旁边至少围绕着数十名随扈。 多伦道:「没想到包围圈最软的柿子竟然是贵族骑士,嘖嘖,烦死了。」 欧特与多伦抽出紫杉木长弓,长弓长约一点五尺,与肩同高,瞄准位于中央的骑士团骑士,两支精羽箭击上长空,目光追不到箭尾,重鎧竟直接被贯穿,骑士颓然倒下,其馀随扈举起钢製大盾防守骑士,第二次箭,又尾随而至,箭羽再度没入骑士的胸膛。 敌军传号道:「骑士团遭受袭击。」 箭矢一根一根的袭去,他们虽然想要还击但射程不够,只能再原地挨打,骑士团后头陡然爆出火球,只见那人手无兵器,左右双手交错,每击中一人那人就会全身点燃,不出片刻骑士团中间空出一大片空地,那人正是艾耶克。 欧特拎着洛德向前衝,双剑如流水、如微风,无隙不鑽,无孔不漏,或进或离,这剑招便是:『秋风华夜』剑速快到骑士没办法反应,只能先将矛和大剑举起,竖成剑林来阻挡欧特,一路上只听得乒乓之声,骑士不断倒下。 后头传来轰然巨响,只见艾耶克双拳正冒着熊熊恶火站再对面。 「嗨!」艾耶克肃穆的脸神突然笑了 还是看着我笑 「嗨……」我冒汗道 艾耶克你可不可先把你的火收起来? 四人会合再一起,敌军好似已经绝望,只见从四处各地抽掉来的数百名战争骑士再这三人强大的火力毫无用武之地,他们只是象徵性的作零星的抵抗,不一会儿,四人就离开敌军的阵势中。 前方有四匹马在前面待命,坎伯正坐在马背上喘着粗气。 坎伯道:「那些骑兵团的法师真烦,我不知道使用法术反制几百次,你们倒杀的开心。」 「嗨!洛德,还玩的开心么?」 「嗯……还不错。」 「啊哈哈,你开心就好」 总共有四匹战马,坎伯、艾耶克、多伦、欧特和我各乘一匹,马头上头印着罗东的徽记,由于特殊的考量,他们只有马腹装铁甲,捨取面帘、鸡颈、当胸、搭后、寄生只保留着了防护马躯干的「马身甲」,捨去了如此多的装备,战马发挥了百分之百的实力,方才所遇到的徒步装甲骑士团瞬间被拋诸于脑后。 林地盘根错结,马匹在控制下跳跃障碍物,速度飞快,只觉得周遭景物不断流动,马匹上晃动剧烈,洛德紧抓着欧特的腰。 洛德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往接应点,那边应该有数百个士兵会迎接我们。」 啪的一声,矮林的树枝打中坐在欧特后面的洛德 坎伯道:「嗯,接着就回家了。」 多伦冷哼一句:「妈的,等离开这里后,我发誓再也不要出任务。」 啪,又打中坐在后头的洛德。 欧特道:「敌军怎么会如此的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这里。」 「也许他们在举办园游会吧!」坎伯不知道想到什么东西,一边讲一边笑。 啪,欧特闪过树枝,然后坐在他身后的洛德又被树枝抽了一下。 坎伯咯咯笑道:「洛德你真逗!」 算了,我已经放弃与他们沟通了。 欧特道:「其实你可以趴在马背,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撞到树枝了!」 脸面向欧特的屁股,趴在马背上,这姿势也太屈辱了吧。 哨音从远至近袭来,欧特脸色铁青。 「他们发现我们了」 「唉,又来了。」 景色灰暗,夕阳与月亮同时列于东西方,时正值夜晚与白天间。 坎伯抽出长弓对着右侧闷的就是一箭,听到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一名身着草绿服的骑兵从马上掉落。 大伙儿拿出长弓对着周围射击,骑兵约有二十名,包围着协寻小队,弓骑兵亦抽出短弓还击,箭羽隐没再黑夜中,只能听到颯颯风声以及惨叫声,坎伯他们侧坐再马匹右侧,双脚勾着马蹬,以马身甲为掩护还击,而在队伍中间的欧特抽出长剑,将射向洛德的箭矢弹开。 罗东的骑士发现洛德没办法还击和闪躲,于是箭矢都往他身上招呼,欧特压力瞬间变大,双剑飞腾,坐在后头的洛德清楚的看到欧特的动作,箭矢的速度明明快到看不见,但欧特右手一挥就把箭矢拦腰斩断,而且战马仍然不断奔驰,他一边操纵马匹一边挡箭,只听得金属交集声不绝于耳。 敌方骑士沉声道:「咒.风掩」 原本无风的丛林突然捲起狂风,落叶与树枝被捲的落下,一时间飞沙走石。 「他们要绕到前面!」 协寻小队压低身子,往前加速。 由于欧特与洛德同乘一匹马,马力不足,加上脚下障碍物不断,离开咒术范围的瞬间骑士出现在五米之内。 他们把交火的距离缩短,就等于把他们的人数优势给放大。 罗东弓骑兵身着草绿色衣服,上头还有偽装用的树叶,脸部刺满刺青, 见到他们的这一幕,时间好似暂停。 坎伯大声吼叫、多伦吟诵法术、艾耶克左拳燃烧着。 约莫二十个骑士,短弓上的箭矢蓄势待发,箭尖不约而同的对准一处。 第五十五章 我! 数十根弓弦再我身旁弹起,欧特把我一把抓起,同时将我往右侧甩,脚踏再左侧,来自右侧的箭矢全数落在马匹上,但左侧的箭矢闪无可闪,欧特将飞往洛德身上的两根箭矢拍落,咚一声,三根箭矢射穿欧特的手臂膝盖以及胸口,力道强劲让洛德为之一震,骨头碎裂声清楚在洛德耳边响起。 欧特怒吼一声,翻回马背上。 多伦单手一指,敌方马匹的马脚已被冰弹打中,失速往旁边摔去,艾耶克的火焰喷出,方圆数十公尺都陷入火舌之中。 火焰稍纵即逝,在纯蓝色的火焰中飞出坎伯手袖中的苦无,刷刷数声,隐蔽在爆炸和光亮中的苦无防不胜防,战马长嘶一声,草绿弓骑们应声倒下。 欧特嘴角吐出血,右手与膝盖被穿出一个洞,欧特也不需要清理箭鏃,因为箭鏃已经穿体而过。 「你为什么不帮自己挡?」 欧特轻声道:「老子爽!」 欧特笑道:「顺带一提,这是你和我见面的第一句话。」 他扶着马头,好似随时都要倒下,但他仍能操纵马匹跳跃障碍物。 高昂的哨音从前方传来。 坎伯皱眉道:「可恶,敌军在前方。」 艾耶克吟诵道:「卡里斯?纽曼,復仇的火焰充斥在身体,人所施放的神蹟,在地行走的我,信徒, 火光点燃右侧的脸庞。斗炎爆!」 艾耶克双手爆出熊熊烈炎,坎伯急驰到欧特的前方,左右则由艾耶克和多伦保护着。 前方发现数百名草绿弓骑兵,月光照亮他们背后的短弓和脸上的纹路。 弓骑兵渐渐放慢马匹,协寻小队快速追上他们,由弓骑兵控制距离,缓缓拉近。 「谨慎!」 「荣耀!」 敌军的箭矢一次袭来,艾耶克左拳推出,爆出熊熊烈焰,炙热的让迎面而来的箭矢燃烧殆尽,靠的太近的骑兵全身着火,跌落下马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清晨的夜,敲响尚未睡醒的人 暮谷的鐘,终于暮色掩尽, 还来不及甦醒,便已陨落。 灰沉沉之北方,仁慈的罪 掩埋殆尽。」 「君者之十六,方原之行,落剑散。」 坎伯将原本攻城时较无杀伤力的飞蝗石换成苦无,手袖里头飞出数百隻,周遭的空气都沾染上苦无的铁锈味,气流被苦无带动,形成一捲漩涡形的狂风。 苦无没入骑士的皮甲,弓骑兵瞬间人仰马翻,一个照面他们就死伤过半,哨音又起,左右两侧又出现数十个骑士。 在视线中的骑士至少有四十几名,而且仍不断增加当中。 坎伯道:「这也太多了吧……」 协寻小队继续拿出长弓与之缠斗,短弓与长弓的差别就在于,短弓的射速远远超过长弓,小队不得不一边抵挡敌军的箭矢一边还击。 夜色昏沉。 双方箭矢你来我往,咚的一声,坎伯中了一箭。 多伦将长弓背回背上,左手连环甩出冰箭,稍微阻挡了敌军不断接近的距离。 只见多伦喘着粗气,在炎热的夏季晚上口中竟吐的出凉气。 情况对我们太不利了,前左右都有敌人,战局即将崩解。 坎伯噗哧一声笑了,在吵杂的马蹄声中这声笑声特别的明显。 欧特操控马跳过一个乌漆抹黑的小东西。 过不出两秒,敌军马阵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骑士的肉体支离破碎,肉块与骨头还有惨叫声,成为今夜绚烂的火花。 敌军整队,陷阱皆二连三的爆炸,在前方给予小队沉重压力的骑士在数秒内分崩离析,左右两侧的骑士也毫不间段的踩中陷阱。 轰!右侧炸出一整片空地,罢风震的树枝乱飞。 只剩下左侧的骑兵,他们承受不着压力往右溃逃,坎伯连环几箭将剩馀的骑士给杀掉。 协寻小队的人没有採到陷阱,他们看到地下的记号就跨越陷阱,不出几时就跑出地雷区,从树上跳下来一人,落点正好坐在坎伯的座骑上。 那人正是蓝道夫。 蓝道夫道:「洛德,还是炸你比较好玩。」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见面就说奇怪的话? 趁着空档我尝试对着欧特使用大治疗术,但我实在是没办法,心头一直碰碰乱跳,哪有法子去沉静自己施法 欧特见我在那边吟诵着咒语,问道:「你在干嘛?」 「我在为你唱大治疗术,别乱动!」我关心他。 「你是不是忘记法术的咒语了?」 「不,我记得,我唸给你!」 「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谍,夕阳落日,草……」 「草?」 「草……啥来着?」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然我们问问蓝道夫吧?」欧特对我如此道。 我礼貌的问道:「蓝先生请问大治疗术的咒语如何念呢?」 蓝道夫道:「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漫步于沙丘。」 啥? 我问道:「那个,您可不可以念慢一点?」 蓝道夫一字一句的道:「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漫步于沙丘。」 我数着字儿,犹疑道:「是不是: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谍,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漫步于沙丘。」 第五十六章 蓝道夫青筋暴怒道:「间隙!间隙!间隙跟间谍有啥屁关係。」 坎伯道:「间谍的间隙,奸细的间谍,喔!多么浪漫呀!」 哪一点浪漫了? 他们将速度缓下来,只见前头有一道小山洞,山洞旁边有数十名身着罗西服装的士兵。 士兵欣喜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我们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欧特点头,将战马给士兵,问道:「怎么人那么少,卡尔和肯尼斯呢?」 「我们在途中遇到敌袭,大伙都战死了,卡尔和肯尼斯为我们断后,说是等等就赶上,我们这几个人就先来接应你们。」 欧特搀扶着洞口,脸一沉,略微沉吟。 欧特突然笑了一下,他看着其馀五人,除了洛德以外眾人的脸色都垮下来。 他猛然抽出双剑:「十六业散华!」 双剑快到像似消失,士兵受到欧特的攻击措手不及,在他四周的人喉咙都被刺穿,鲜血涌出,多到浸湿了欧特的皮甲。 四人将周遭的士兵一剑斩杀,但已来不及,战马已经被的士兵给刺死,但那士兵的额头却也镶着坎伯手里箭。 欧特冷哼一声:「卡尔这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为人断后?」 洛德听到洞内传出脚步声,显然是里头有埋伏。 欧特对蓝道夫道:「你们先走,我抵挡一阵,稍后就来。」 蓝道夫点头,拎着洛德便走,没想到洛德竟然甩开蓝道夫,质问道:「为什么不是你挡,欧特明明身负重伤!」 眾人沉默不语。 夏蝉鸣鸣,显得十分刺耳。 欧特神秘道:「其实我自己有我的方法,那是小队中任何人都不会得绝技呦!」 「啥方法?」 「隐形术!就是打一个烟雾然后噗滋一声不见的隐形术!」 在这节骨眼上头你装甚么可爱! 蓝道夫冷淡道:「若是欧特连这点杂鱼都挡不住,那他就不是欧特了。」 欧特对着我笑。 实在是灿烂的过头。 蓝道夫单手一撑,就把我拎起来,我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跑出数尺之外,我回头。 欧特笑着跟我挥手。 我也不自主的跟他挥手 欧特身负三处箭伤,分别是左腕关节、膝关节以及左侧胸部,他扶着石壁,鲜血和汗早已让衣服染成暗红,他早已感受不到疼痛,就只觉得全身湿湿的,很不舒服。 「好想洗个澡。」他突然有这个念头。 可能是老了吧? 脚步声从洞内传出,形成一阵来回地跫音。 不多时就看到许多人头从洞内涌出,他们手持各式武器,穿着没有统一,大约有百来号的人,猜想应该是罗东境内自己的佣兵团。 殴特一拐一拐的往前走,换了个姿势,让背舒适的倚靠着墙壁, 佣兵群在他面前停下来。 他们面面相覷似乎是讶异为甚么只有欧特一人在这里,其中一人昂声道:「我是黑冰佣兵团的副团长克里斯,请问您是欧特?」 欧特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正是!」 克里斯腰间系一把长剑,脸上带着微笑,不慍不火、风度翩翩正是一名白面书生,灵力内敛而不外放,显然是一位好手。 克里斯道:「小弟希望尊敬的欧特先生能够放我们过去,双方能够不要有争执,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欧特拱手道:「克里斯先生,久仰大名呀!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克里斯回礼道:「岂敢岂敢!」 「我是很乐意让你们通过……」 「但我的剑可不愿意。」 克里斯脸色一沉,抽出长剑,轻叱一声,捏了个剑绝道:「得罪了!」 挺剑直指左眼,当真是快无绝伦,其实这招只是虚招,若是平常武人遇到如此快剑,不是闪就是挡,反倒是欧特,不闪不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时正值此招应变之处,他见欧特毫无反应,老神在在,一狠心,将这招耍老,打定主意直取他左眼,务求一击得胜,没想到刚有这个念头,欧特软剑一出,疾如电火,竟然后发先制,他大吃一惊急忙收剑,却早已来不及,连声音都喊不出来,连带皮甲拦腰斩断,上半身飞出,与下半身相距约有三尺,脏器如菜餚一般,汤汤水水的洒了满地。 第五十七章 一名手持关刀的大汉衝出来怒吼道:「他妈的!你也他妈的太狠了吧!」 欧特面不红气不喘,轻嗅一口,满满的铁锈味,来自血的铁锈味,道:「唉,这就是武功的主要功能呀!」 大汉怒道:「我乃虎哉,幻朝刀部训练大队长,向你讨教了!」 欧特笑道:「久仰大名!」 这一笑使大汉更怒了,抡起关刀直往欧特身上砸去,欧特轻松弯腰,关刀砍进石壁中的那刻,欧特立马起身抵住关刀,虽说大汉力气远胜于欧特,但就这么一缓,箭矢被当成甩手箭丢出,大汉应声倒地。 眾人鸦雀无声,欧特不急不徐,慢悠悠的将细软剑收入剑鞘当中。 静默约一盏茶的时间,其中有三人跳出来,只见这三人瞳色不断变化,想要将欧特推入幻境之中,他们全身着深绿漩涡的衣物,手持柺杖,拐杖上头镶着打磨后的水晶石,晶石将外头的景物缩放成千万个景象,令人目眩神迷,但他们的额头却不断的落下斗大的汗珠。 半晌,其中一人喘了口气,另外两人吟诵起咒语,语速快到连吟诵的同时,法术就在面前成型。 「十六业散华!胆中、五定、京门。」 土墙瞬间立起,又瞬间崩解,他的剑快到连土墙还来不及防御就已经刺穿这三人。 「可恶!」 数名手持樱枪身穿软甲的佣兵跳出来,显然是看到欧特脚无法行动,想用距离打出优势。 枪樱前指,后头跳起成飞鹰之姿,加上仍在地上的两人,共有四把枪矛刺向欧特,欧特身影闪至枪兵后面,也不见双剑挥动那四人便倒下来,周遭敌军连忙挥动武器格挡,他单脚一蹬高高跃起,成头下脚上之姿。 「双叶?群星!」 双剑爆出蓝光,欧特挥舞双手,以剑为杖,敌人血肉为地,所到之处流星赶月,所向披靡,佣兵不断往后推挤,但欧特以剑尖向前挑近。 根本就是屠杀,鲜血四处乱喷,整个画面都是血跡,抵挡了佣兵的视野,不论多强大的法师或是剑士在这种欧特所製造出的混乱中没办法发挥功用,只能盲目着挥舞着武器以期格挡欧特的双剑。 连杀约三、四十人后,四周形成一大片的空地,欧特翻身落地停下来。 白刃如雪,他的手腕、脸、脖子、鎧甲、靴子都淌着血。 此时敌人虽将他团团包围,但却没有一人敢欺近。 敌军一人拾起石头,丢向欧特。 单剑一横,石子一分为二。 即使被围着,他依然面带微笑,此时的欧特真如地狱来的恶鬼杀神 不知道谁大喊:「他脚不方便,用石头丢他!」 周遭数百名武学名家,连形象都不顾争先恐后的拾取石头。 欧特见到滑稽的这一幕,不小心笑了出来。 这时候的欧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洞外的月亮一定很漂亮。 小队尽全力奔跑,眾人汗已浸满皮甲,喘气声在黑暗静謐的丛林中清晰可见。 突然坎伯停下来,道:「计画四。」 洛德问道:「你干嘛停下来!」 坎伯笑道:「我得在这边跟卡尔会合,你们先走!」 洛德冷哼一声:「你们说谎都不打草稿,卡尔怎么可能在这里!」 「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只见坎伯下腹部的箭伤因运动过度没办法癒合,不断的出血,只是因为天色昏暗所以看不太清楚。 坎伯道:「没关係休息一下就好,我在这边藏着量他们0也找不到我。」 「怎么可能找不到!要是真的找不到,我们就不用逃那么辛苦了!」 洛德将双手放在坎伯的伤口上:「别动!」 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夕阳落日,草偃。 冠上人类之名,漫步于沙丘。 洛德一字无误,沉稳且坚定的念出咒语。 手却没有发出白光,一点治疗效果也没有,施法失败。 「让我再来一次!」 没想到接连施作几次都失败,只听得周遭细微的风声、还有脚步声。 坎伯道:「我没事,敌人来了,你们先走。」 「不!快,蓝道夫你快把坎伯给拎起来,一起打包带走!」 脚步声沉稳细微,显然是有数名高手追击过来。 蓝道夫左手一闪,将洛德拎起来,虽然他想挣脱,可是蓝道夫的手如铁箍般,不论洛德怎么挣扎却是分文不动。 洛德只能看着坎伯坐在地上,逐渐远离自己。 洛德叫道:「快放开我!你这个没血没泪的畜生!」 第五十八章 洛德乱抓乱咬:「快放开我!妈的你不会自己去挡!让坎伯先走么!」 蓝道夫道:「不要乱动,我快抓不住你了。」这是洛德第一次听到蓝道夫这么轻声讲话。 蓝道夫边跑边喘:「如果追兵黏上我们,谁都跑不掉。」 坎伯躺在地上,摀着伤口。 前头走来三位理成光头,祭司打扮的人。 其中一名用罗东语提醒道:「小心,有埋伏。」 坎伯从地上站起来:「我光明正大躺在这里,你把我说成埋伏。」 祭司好似吓到,睁大眼睛看着坎伯。 「你们是备前鉤的僕从?」 「没错,我们是剑神的信徒。」 坎伯道:「没想到备前鉤神殿的僧侣都参战了。」 祭司向坎伯行礼,道:「您就是坎伯先生了?」 「我是。」 「你知道的,剑并不是拿来破坏的,再战斗前我有个要求。」 「你说吧。」 「希望你们协寻小队能来罗东一趟,接受审问,我敢保证公眾无私的罗东法律,能保障你们的安全,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流血或死亡。」 「不要。」 祭司合掌,道:「拜託,我们不想动剑,更不想围攻你。」 「不想你也得拔剑,你们再不开打,我的队员就远走高飞了。」 剑的祭司闭眼眼睛祷告,祷告完毕后道:「失礼了。」 他们的武器是宽刃巨剑,背在身后。 坎伯将长弓放下,将系在腰间的细剑摘掉,从行李里头拿出一把断柄巨斧。 这把巨斧并没有木柄,宽大带刃的斧头,柄只是一小节金属,坎伯将斧头握再手里,就活像拳套或是拳剑。 祭司们双手握持着巨剑:「坎伯先生,您的武器坏掉了?是不是要换一把。」 坎伯笑道:「不必,我的武器从来没好过。」 祭司也不多说,直接将大剑砍向坎伯,另外两名祭司则侧身到左右两侧,砍向坎伯的腰部,没想到坎伯左脚一跨,斧头直接衝向前方的祭司,他的大剑直接被斧头给震开,力量强劲到掀起一阵霸风,斧头将祭司压的往后退,剑之祭司也非等间之辈,脚步一沉就止住后退的势子。 大斧一转,却是将巨剑硬生生给震开,另一名祭司急忙来救,将巨剑当盾横挡再伙伴的胸口,没想到坎伯劲力太猛,防御的巨剑拍打到胸口,将祭司直接震飞,吐好几口黑血。 三名祭司退开,惊道:「怎么可能这么强!」 坎伯轻松道:「因为你们信仰不够坚定!」 祭司成三角之势,将坎伯团团围住,坎伯手一扬,射出匕首,祭司用剑挡下。 「我的所信仰的剑神备前鉤,请给我力量让我无所畏惧!」 坎伯笑道:「让你畏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祭司的剑发出纯正的白光,再度举剑袭来,坎伯手腕一翻,用巨斧卡住巨剑,力量纯正到地面喷出罢风。 坎伯侧身将左拳击出,马步正拳直接让祭司往外喷射,撞断好几颗树。 祭司现在只剩两个。 伤口因用力过猛而喷出血来,祭司额头渗出冷汗,没想到擅长的力量对坎伯根本没用。 祭司道:「请保护你的子民,让他的生命不受威胁,请保护你的子民,让他的财產不受到掠夺,请保护你的子民,享受爱与喜乐。」 坎伯再旁边看着,也不阻止祭司咏唱,每吟唱一句,祭司身上和剑的白光就更加强烈。 祭司抬头道:「坎伯先生,拜託你,只要投降我们既往不咎。」 坎伯道:「你信仰你的剑,我信仰我的伙伴,出招吧!」 祭司道:「得罪!」 两名祭司正准备移动,却觉得肩膀有阵柔和的巨力传来,身后站着一名身着灰色外袍的老者,掛着银链子,链子上系着胸牌,朴素的衣着却显出不凡的气度。 祭司惊道:「大主教!」 老者道:「不必再打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打过他的。」 「备前鉤的大主教斐特都出来了,这一场宴会可真盛大!」 老者后头站着的数十名祭司,将周围团团围住。 斐特道:「投降吧,你就算打赢我,也打不赢这么多的祭司!」 坎伯喝道:「大主教斐特,我从好久以前就想跟你打上一架!」 斐特二话不说,抽出自己的大剑,单脚点地,直衝向坎伯,坎伯单手将重达五十公斤的巨斧随意翻转,直指斐特所袭来的方向,金铁撞击,地板承受不住压住硬生生下陷。 斐特好似无视惯性,大剑拉起来连刺三剑,速度竟然不输普通长剑,大斧却是如影随形,不论大剑往哪里攻就往哪里挡,速度快的好似拿着轻灵软剑的剑士以及一把拿着拳刃的刺客再对招,丝毫不见重武器的迟钝。 祭司们不禁将身体压低,以抵挡不断袭来的罢风。 斐特喘了一口气,这名老者猛然间爆出白光,炙热的白光强到连坎伯都能感受到其热度。 坎伯道:「来的好!你竟然能在战斗中冥想!」 巨剑往坎伯头上砍来,当真是快如流星。 第五十九章 「行者漫步!风行草偃!」 坎伯的速度亦是加快,上、中、下,腰、颈、腕,斐特每击出的一剑,巨斧毫不含糊的挡下。 一个转身,坎伯化守为攻,巨斧由正手拿法变成反手,斧的路数竟然变成拳的路术,相比之下斐特接招就显得左支右絀,他这辈子从没见过有人能够以正面接下他手中的巨剑,也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大斧用的如此迅捷,而且力道还是如此强劲。 连续过了七、八招,斐特见迎面有一细微的东西闪电般袭来,当下以为是暗器,想用口接住,没想到竟然是坎伯的拳头,这一下狠狠的中斐特的面门,眼前瞬间黑掉,坎伯欺上身来,拳头如暴雨般落下,大祭司用巨剑挡住要害,连忙一个懒驴打滚,往后急退。 「天隍收!」 竟然是暗器破空之声,听声音判断至少有数百支大小不同的暗器袭捲而来。 斐特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斐特将巨剑击地,白光照耀:「备前鉤,我的神,请您庇佑我!」 纯正的剑气往前捲去,罢风吹乱气流发出的噪音好似千军万马奔腾,暗器虽刺穿了罢气,但也失去准头,散射在斐特周围。 坎伯向后一跃,剑风到他的鼻尖便消散。 一时沉静无声。 斐特喘气道:「坎伯先生,您的距离抓的真精准。」 坎伯道:「你也不赖,如此强大剑气竟然能说发就发。」 周遭不知何时又来了数百名祭司,外围防守着数百名骑士,将坎伯与斐特围成一个大圈圈。 剑之祭司们单膝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好不壮观。 「现在的我应该打不过你,不!应该说我已经没机会了,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打败你!」 「不然你们一起上吧?」坎伯道。 斐特轻叱一声,全身再度涌出白光,身穿灰色祭司服的他,在沉静的夜空特别耀眼,就好像剑神降临。 周遭的祭司起身往后退,围成了更大的圆圈,他们将各自的巨剑插入土中,单膝跪下祷告。 坎伯道:「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风光过,至少有四百多人在旁边看着我打斗。」 后头的骑士鼓譟一阵,接着用矛去敲击盾,发出沉稳的节奏。 斐特将巨剑横在胸口,道:「再来!」 斐特一顺,斗然出现再坎伯面前,还未挥击就掀起狂风,坎伯用巨斧挡下,迸出火花,主教看到下头又袭来一阵黑影,单手拍向黑影。 斐特所料不错,那黑影正是坎伯的拳头,拳头被拍掉,坎伯又是一斧递过去,巨剑再度交集,坎伯长袖指着斐特。 他要发暗器! 斐特连忙向后顺,只见数十把飞刀回旋射来,斐特将腰间的长剑拔出,乒乓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将飞刀全数打下,长剑归鞘。 骑士鼓掌,欢声雷动。 坎伯笑道:「好!」 主教长袍扬起,顺至坎伯左边,金铁交集的沉闷响声,令树叶沙沙作响。 头、胸、侧腰、脖,坎伯井然有序的接招,毫不含糊。 斐特叱一声,攻势更急,剑斧几乎化为残影,星火乱渐。 清晨的夜,敲响尚未睡醒的人 斐特额头爆出冷汗,他每一下所施的劲道,都足以劈开精石。 他甚至还看坎伯再冷笑。 暮谷的鐘,终于暮色掩尽, 转砍为刺,巨斧一转将攻势化解,斧头凌厉,左右开攻,巨剑横竖在胸口,霹哩之声有如雷鸣。 还来不及甦醒,便已陨落。 「剑神庇护!」主教高喊,周遭的跪着祭司也大声吶喊:「剑神庇佑!」 灰沉沉之北方,仁慈的罪。 斧头持续进击,斧风几乎让斐特睁不开眼,拳头与暗器还会在间招式的间隙中袭来。 第六十章 『太强了!』主教心道。 掩埋殆尽。 噗通一声,坎伯突然停止动作,斐特连忙将挥击巨剑的收起,堪堪停在坎伯的脖子。 坎伯渐渐下跪,然后倒地。 哗!周遭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只见他腹部的黑血已经浸湿了他的皮甲,土吸收了他的黑血,变成暗红色。 「原来战斗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 斐特跪下来,向坎伯行礼,七十几岁的剑之大主教第一次哭了。 他呢喃道:「我输了!」 蓝道夫拎着洛德,往丛林的更深处奔去,小队三人轮流拎着洛德,以保持最快的速度。 不过他的换手手法实在是很疏鲁,搞得洛德被拋上拋下七荤八素的。 月光依然皎洁的映在他们归去的道路上。 四周沉静,风不动,禪不鸣,在阴翳的树林中,只剩这四人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盪。 「敌人应该把整国的战力都开来了。」 「我从没看过如此奇异的景象,方圆百里内的鸟兽都躲起来,天空虽然无风,却漫起尘烟。」 「我方的哨音迟迟没有出现,想必是原先佈置的暗哨都被摸掉,那数百名工会中的菁英只怕是凶多吉少!」 「快到了么?」洛德问。 蓝道夫道:「外头一定已经被层层包围,水泻不通,只要出去就得面对数千人以上的部队,不过卡尔已经料到此种状况,所以我们下一个地点就是『魔方邦克尔』」 「磨坊胖的人?」 「反正说来话长,总而言之那鬼地方就是矮人以前的家,他们现在搬走了,然后我们要经过他家,最后跑出去。」 「矮人?」 「没错,他们将森林外头团团围住,卡尔预估矮人洞穴会有至少千人以上的埋伏。」 「但他们不敢把精锐部队以及罗东高手大量的放在这里守株待兔,毕竟要包围这座丛林,且需要保证不被逃脱,至少需要上万以上的部队来进行围剿,如果抽出太多人在魔方邦克尔防守,防御就会出现漏洞,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只能硬闯魔方邦克尔了。」 丛林景色如幻灯片般闪过,稍一抬头,便能看到远方的山壁,初时觉的山壁并不算高,应该可以直接爬过去,没想到越往里头走,山壁越显的壮大,直至山脚下,才发现这山壁竟然是如此的高耸,直入云霄,重点是,这座山壁近乎垂直,表面光滑,如同被刮板刮过一般,不知道这半面山壁到底是被哪种生物给砌成的,换作在现代,也没有人能够完成如此庞大的工程。 哗的一声巨响,声音大到我以为是山壁崩塌,我回头一看,不禁寒毛直立。 蓝道夫迅速用绳子将自己和洛德绑在一起。 天空中佈满烟尘,轻骑兵向前急驰,在点点骑兵后头是一大片黑压压的士兵,,罗东大旗在天空中摇盪。 他们向前衝锋,捲起烟尘,务求在小队上山壁之前将之阻挡或击落。 「重力反转!」 绳子倏乎上升,后头却听闻劲风乱耳,这声音就好像数千万隻黄蜂同时嗡嗡作响,后头竟有数千根箭矢迎面而来。 哗的一声,这是冰块爆裂的声音,涌出一道高约十丈的冰墙,将后头的箭矢全数档下,破冰声乒乓乱响,蓝道夫却恍若未闻,专心往上攀升。 攻城索镶进第一次蓝道夫丢上的落点,所以当爬至一定高度后便不可在上,蓝道夫只能抽出鹰爪,一步一步往上爬。 数百轻骑兵已经与艾耶克和多伦混战在一起,但也因为这样,敌方弓箭手怕误伤自己人不敢放箭。 距离不长,往上约半分鐘的时间,两人翻身入洞内。 洛德却一把甩开蓝道夫:「我要下去!」 「你疯啦?会死的!」 「你也知道会死?艾耶克和多伦就不会死?」 蓝道夫顿时语塞,可他知道要是停下来这一切的努力将会付诸流水,当下化掌为爪,一把抓向洛德,没想到洛德一震,活生生的将蓝道夫的手给震开。 他的灵力何时变的如此强大…… 洛德吼道:「那后面的人呢?坎伯要怎么回去?欧特要怎么回去?」 「你自己都说丛林外头被数万给包围?那他们呢?」 洞外传来鉤锁上吊的声音,悉悉酥酥,好似数百隻老鼠同时在磨牙。 噗通一声,蓝道夫跪下来:「拜託你,我们走吧!」 艾耶克和多伦被轻骑兵给包围,轻步兵将鉤锁拋向岩壁,霎那间好似蚂蚁一般同时往上爬,艾耶克足下轻点,左右飞腾,每飞过一人,那人便带着火焰和哀嚎落地,罗东发现他们没办法忽视这两人,只好停止上壁,暂时将两人围着,这数百人虽将两人给包围却无人敢向前。 罗东大军往前移动,大军停在艾耶克和多伦前十丈处,罗东大旗正在他们正上方飞舞。 步兵举盾:「降者不杀」 敌军渐渐逼近,但这两人气定神间,慢慢养神。 长矛兵的矛尖停在两人的眉间。 「降者不杀!」 艾耶克双掌突然爆出恶火,一掌往长矛兵摸去,方圆十丈内猛发出烈焰,在艾耶克週遭的士兵无一倖免,化为血肉的焦土,焰球从天空看来,就恰似一场壮烈的烟火秀。 冰墙从地面升起,连绵数十公尺,形成一条冰龙,再厚重的装甲兵都无法抵挡衝来的冰墙,只能如烤肉串一般的被刺穿。 一连的兵力就在这两人随手两招间灰飞烟灭。 可是他们有一旅的兵力,士兵再度如潮水般涌来。 「降者不杀!」 此声震耳欲聋。 叹口气:「能挡多久就挡多久。」 「我不想死。」 「我也是!」 第六十一章(完) 蓝道夫领着洛德往洞内移动,洞外不断传来的爆裂声随着距离的推移而减少,终至消失。 蓝道夫道:「你一定要跟紧我!」 虽然往内深入,但光线却没有因而减少,洞窟自然的发出淡蓝色的光将周遭的环境映成奇异的色彩,水晶壁刻着画,一整片的绘画连绵不断,从进来那时候就有了,我们走了大约五分鐘,画从未间段,壁上画风各异,有的画的很精细,有的则是较为粗糙,线条简单,乍看之下很像小孩子的作品。 蓝道夫道:「罗东竟然把这里的机关给激活,哼!真是大费周章。」 言毕丢出匕首,匕首呈拋物线,飞行约三尺便落地,途中好似切断某种东西。 蓝道夫往后退两步,水晶里头竟然冒出针刺往内侧刺去,距离蓝道夫只有数公分的距离,尖刺闪着寒光,令人不由得生出恶寒。 尖刺不一会又都收了起来,再度恢復寧静。 「走!」 蓝道夫和洛德继续前进。 突然有种变暗的感觉,周遭的蓝光忽明忽暗,就像突然坏掉的电灯一样闪烁不明,也因此两人走的更慢了。 蓝道夫仔细观察周遭,道:「洛德,停下来。」 他指着前方的长廊:「你看,重复了?」 「啥?重复?」 「景色重复了。」 洛德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前头的绘画左右对称,就好似镜子中的倒影,不注意看还以为本来便是如此设计。 蓝道夫蹲下敲击石壁,将耳朵贴着,石壁竟然自己打开,里头又是另一条路,而原本的路变成一个黑洞,黑黝黝的隧道深不见底,要是方才他们继续直走,肯定会掉下去。 「走吧!」 接下的隧道更为晦暗,水晶壁发出的水蓝色的光芒一阵一阵。 空间却比原先的长廊要更大,大理石铸成的地板让脚踩在上头感觉冰凉,偶尔还有一些石造的椅子,上头好似有花纹,不过被磨损的很厉害,可见这些石椅歷经了一定的岁月。 前方有一道门,门上雕饰的非常华丽,柱子上头雕着拿着两条恶龙,上头的色料不知道是由什么做成的,现在仍是栩栩如生,暗红色的眼睛,好似随时都会活过来般。 蓝道夫向前将石门推开,没想到石门超乎预料中的沉,双臂施力,两扇石门缓缓的打开,里头扬起一阵灰尘,看情况这里不知道有多久没开啟过了。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强光,楞的洛德睁不开眼睛,一会儿,双眼适应光亮,竟发现这道石门竟然通往外头的世界。 终于出去了! 没想到蓝道夫张开双臂阻挡洛德出去,低头沉思起来。 洛德却也不笨,他马上发现异常之处,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临近午夜,哪来的太阳? 可外头却是艳阳高照,清风徐徐,草木欣欣向荣,不时有落叶飘下。 蓝道夫蹲下来,轻摸一下土壤,得出结论道:「土是真的。」 他视野放低后突然发现中间有一条路的土,特别的暗,而且拿起来没有影子。 蓝道夫皱眉道:「矮人的机关术加上罗东工程师的巧思,真是太阴险了,洛德,等等你一定要跟紧我,我们两者的距离不能超过十公分。」 「我喊左,你就跟着我一起踏左脚。」 「左!」 我们两人几乎是黏在一起出发,行动的速度非常缓慢,走了约一分鐘,才迈出不到五步。 这时风竟然慢慢变大,树叶缓缓吹向我的脸上。 蓝道夫停下脚步,盯着树叶看,只见树叶轻飘飘的飞过来,极端优雅。 蓝道夫叫道:「蹲下!」 洛德反应力极快,立马蹲下来。 突然带来一阵疾风,树叶拂过我的上方。 闪过树叶后竟然感受到一阵颶风。 突如而来的颶风吓到洛德,只觉得眼前一黑,洛德惊呼出声,只见原本明媚的环境竟然变得阴暗,两人正在宽度低于五公分的泥地上,洛德重心稍偏,将泥块给踢下去, 泥块咕嚕一声滚下去,却一直都没有听到落地声。 四周到处是不断摆动的铁球,球上装有钉刺,刚才的落叶竟然都是这些铁球所化成的,头上的天花板,镶着一隻巨大的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有时看着我们,有时看向别处,没想到天上的太阳竟然是这么噁心的东西。 蓝道夫道:「不论你看到什么东西,跟着我走就是了。」 行走时得异常小心,一边小心铁球一边注意底下的高耸泥地,感觉周遭非常空旷,空洞的气流在周遭形成小旋风,呼声不绝。 洛德问道:「天花板的眼睛是什么……」 蓝道夫道:「你灵力强劲,看的到现实,我可看不到,我只能看到太阳。」 幸好这段路并不太长,那眼睛也没有攻击我们。 两人过了前方那扇门,蓝道夫往后望了一下,将石门掩上。 里头全黑一片,蓝道夫点燃火摺子。 里头是一间大厅,许许多多的隔间,有的隔间有炉子、餐具,有的则是铁炉,庆幸的是那些诡异该死的水晶壁终于离开了视线,这里头是正常的石墙。 火摺子照出的灯光微弱, 矮人的奇异雕文为整间大厅平添了诡异的气氛,脚步声在里头被放大,回音让人误以为这里头还有第三个人跟在他们身边。 蓝道夫谨慎戒备,眼睛放出淡淡的绿光,走的每一步路都极为沉稳,行走的时候已经与平常不同,他是足尖先落地,接着在缓缓往下踏。 一路无事,离开了这间大厅,外头是一座大桥,连接到彼端,石桥因为年久失修,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连到到大厅的那一块崩塌,幸好崩塌不太剧烈,要是用跳的应该勉强可以跳过去。 洛德正准备跳过去,却被蓝道夫阻止了。 「这座桥是假的。」 蓝道夫拿出一根箭矢往桥上丢,没想到箭矢刚飞出大厅,就失控的往上飞,直接消失不见。 「重力反转了。」 他拿出鉤索,往下直拋,出了大厅以后竟然变成往上飞,缠住了石桥上的柱子。 蓝道夫试了试坚固度,他便蹲着身子,往外踏出,紧抓着绳索,当他踏出的一剎那就好像全身被往上吸般,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握住绳子,缓缓的往前挪移,不一会儿就上了石桥。 不过是反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实在是很滑稽,让人不禁失笑,但要握着绳子通过又是另一回事。 蓝道夫拉紧绳子,确保不会发生意外:「过来!」 洛德也只好咬牙,紧攀住绳子,一步一步的过来。 要是方才不注意跳过去,肯定会直接往上飞,摔死在天花板上。 两人在桥底继续往前走,我们现在的头顶便是地面。 天花板上头是竟然是土壤,风车、和停止流动的水,以及一整片房舍。 蓝道夫道:「这里是矮人的农田。」 「他们都喜欢倒着种菜么…?」 「平常当然没有开啟这些机关,因为开啟了防卫机制,如果重力反转的话侵略者便没办法掠夺他们的财物和农作物。」 桥上,不应该更正为桥下,蛰伏了许多石像,石像面目狰狞,而且形象各异,有的常约三尺,很像蜥蜴,有的石像有六隻手,每隻手都拿着一把武器。 「这些石像是什么?」 蓝道夫道:「石像鬼,只要机关发动,他们就会活起来,成为战斗兵器,只可惜罗东没办法激活这些兵器,不然你我都活不了。」 放远望去,石像鬼树立在前,至少有数百隻。 离开桥上较为简单,只要往上攀就可以,这里面空间宽敞,令人意外的是天花板上头竟然镶着灯泡,不过样子不像灯泡,判断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照明工具。 整座大厅明亮,神像耸立在大厅正中央,四周开满了隧道,或大或小,这里头应该是某种交通中枢。 蓝道夫摆手,叫洛德先站着别动。 他继续往前走,地板竟然如同地震般,不可预料的晃动。 蓝道夫依然是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 地板突然打开,底下出现凹洞,好似有东西在运转,下头发现出底盘,底盘拖着一沱泥巴,泥巴缓缓站起,浮现出人形。 蓝道夫啐了一口:「未完全体。」 泥人的手对着蓝道夫,他的手突然变形,中央凹出一个小洞。 这种形状洛德最为熟悉,他正要出声提醒却已来不及,轻响一声,蓝道夫头一歪,子弹竟然被他闪过。 泥人丝毫没有讶异之色,双手平举,蓝道夫脚下轻点,扶着长剑的手发出绿光,子弹如雨般散射而来,蓝道夫脚步轻盈,直接闪过子弹,穿进弹幕中。 「华者,天空落下!」 长剑一化为三,泥人胸口顿时爆出大洞,右手一闪,将洞内的魔核拉出来,泥人应声倒地。 没想到震动仍未停止,泥人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他们左右手各自幻化成武器,刀枪剑戟,可是蓝道夫左右移动,只要贴上泥人,泥人的魔核就会被挑出来,然后崩解。 泥人只要化出枪管,蓝道夫就朝他扔向黑色珠子,黑珠类似手雷,碰到东西就会发出剧烈的爆炸,纵然泥人数量眾多,且不易杀死,可惜那些泥人遇到的是蓝道夫,不出几分鐘地面停止震动,泥人也被扫光,只留下地上许多乾涸的黄沙。 蓝道夫道:「这些狗东西的完全体是真正的人形型态,要是这些全部是完全体,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赢。」 蓝道夫大神…你一定可以打的赢的… 两人走近神像,那是矮人所信奉的神祇。 代表火的復仇卡里斯?纽曼。 蓝道夫低头,坐在神像旁边喘气。 洛德问道:「不走么?」 蓝道夫摇头,将背包、弓箭、长剑、皮甲给卸下:「你听……」 洛德灵力惊人,虽未吟诵任何法术,但仍能藉由身体的强化听到任何细微的声响。 后方传来脚步声,脚步杂沓纷乱,不知道有多少人。 「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内。」蓝道夫如此道。 迷途的羔羊!我的力量灌注在你的剑上,我的速度披盖在你的脚上,我的智慧将会提醒你正确的道路。 希纳斯,自然神祇,我祈求你不要让你的子民受到迫害,让生命和平衡永存于世上。 地面随着蓝道夫的咏唱而渐渐下陷,在我周遭的大理石渐渐崩坏,那些破碎的石头,竟然泛出蓝光,围住我的身体。 洛德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蓝道夫仍旧坐在地上,他掏出口袋的金币扔给我。 「洛德,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干!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硬币是当初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你了。」 蓝道夫继续低声咏唱。 漫步于平原者, 黑色的信鸽尘埃太过强烈, 我不畏惧斟满岁月的酒, 金黄色的荣耀,让诸神的黄昏更加耀眼 蓝光慢慢变得强烈,我被强光逼的闭上眼睛。 「只要神像的头被斩断,洞窟就会崩塌,你不用害怕,后面应该没有追兵会再来了。」 洛德叫道:「不要!」 蓝道夫笑道:「去吧!带着所有的人梦想翱翔!好好活下去!」 「轮回?散!」 双脚不由自主的跑起来,周遭景物瞬间闪过,速度快到几乎要让洛德失去意识,空气再这种速度下形成强大的阻力,洛德根本没办法看明东西,只觉得景色忽明忽暗,有时候是妖冶的蓝光,有时候是明亮的金光,有时候又是全黑一片,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何处,有时候是石头,泥土,甚至还有岩浆。 后头又好似有东西要追他,可是眨眼间就被甩掉。 不论是幻境、陷阱、引力反转、甚至是古代兵器朝洛德射出的弹幕,都在极限的速度下被无视掉。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洛德感觉脚停下来,原来已经到外头了。 外头的月亮更为明亮,只觉得脚下一震,后头的洞窟渐渐崩塌,没有预料中的壮大,只是默默的陷下去,轻松的就好像把门关上一般。 「啊!」洛德崩溃的跪在地上,他连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 只觉得好喘好喘,心头纠结成一团,这是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四下无人,他几乎要趴在地上。 他挣扎的拄起身子,口中喘着粗气,他必须前进,他必须前进。 洛德继续往前跑,仲夏的夜晚显得特别清爽宜人,一扫白天的烦躁感。 一边跑一边发出哀鸣,他连眼泪都没办法流出来。 前方突然传来浓重的血腥味,继续往前走,前方竟然躺着无数的尸体,上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徵,那就是他们同样身穿罗东的鎧甲。 周遭的树枝不是冰冻就是焦黑,好似经过一场激烈的交锋,浓烈的烟和血水几乎覆盖了洛德的视线。 只见尸体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浑身浴血,那人正是卡尔。 洛德衝进去把卡尔扶起来,他看不到伤口,因为全身都是血红色的。 卡尔道:「等你很久了。」 洛德根本没办法说话,他紧闭着双唇。 卡尔续道:「我们要走快点,敌军又要到了。」 洛德抱起卡尔,卡尔指示方向,继续往前奔跑。 路上发现更多的尸体,清一色是受到长剑所伤。 看到的尸体基本上已经数不清了,真不知道卡尔到底砍杀多少人。 往前奔跑了数分鐘,面前突然闪出一人,这人是个女子,看起来年岁仅约二十几,不超过三十,小脚穿着布鞋,一袭雪白的长衫,身材匀称高挑,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月光皎洁的映在她的脸上,秀发随风飘扬,月光从发丝间透出,双眼澄如秋水,酷似玄冰,她手里握着龙牙戟,长约三丈,上有月牙刃和曲鉤,真如龙宫中的仙女。 那女子微笑道:「洛德,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大戟一挥,直衝洛德面门。 数十呎的距离,几乎是一瞬间就贴近洛德 好快! 洛德根本没办法抵挡,只感觉前方爆出旋风,女子竟然被弹开。 肯尼斯背着长弓,手持长棍,现身在洛德面前。 「带着卡尔先走!」 肯尼斯咬牙切齿的讲出这句话,就被挡下来。 女子轮起长戟,变招速度竟快到出现残影,肯尼斯往后轻点三步,长棍如灵蛇出洞,长戟竟被黏住,微转半圈,长棍竟发出啵的一声,女子被震开,一个后空翻,翩然落地。 女子双目绽放出狂热,她道:「果然是传闻中的肯尼斯,强的令我感到兴奋。」 肯尼斯将长弓拿出,弹了一下弓弦,噹的一声:「千燁,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挽出枪花,金鉤如影随形,反撩其颈,肯尼斯低头闪过,铁棍使出「黏」。 铁棍粘着重戟,枪花虽越挽越快,可铁戟却越来越沉,千燁左脚闪电般踢出,将重戟往上踢,右脚前踏,欺身入内,撞入肯尼斯怀中,女子表情捨生雀跃,外人看来恰似恋人相拥,其实是死亡的蜂螫 肯尼斯高高跃起,前空翻带出棍影,无风自动,顿时空气震鸣,似有数千隻蜜蜂同时鸣响,棍子顿了一下,残影刺破空气,啪的一声,棍速陡然加快,似雷鸣,似电掣,棍先而声后,千燁只觉人影一花,脑门突感到一股杀气,在肯尼斯刚翻身之时便已后退,才避开这一击。 千燁低头羞道:「果然是肯尼斯!」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地下已被棍影打出一道沟壑。 肯尼斯提气,灵力衝的双眼目露金光,大声一吼:「千燁!」 千燁单膝微蹲,行个礼:「正是小女子。」 千燁轻松将长戟提起,别过头去,好似羞于见到肯尼斯刚毅的脸庞:「小女子,只想被你杀死,或者是杀死你。」脚步一顺,牙刃已至肯尼斯面前,肯尼斯轻叱一声,身体左右摆动,棍同鞭形,甩向千燁腰部,千燁将龙牙使的下沉,隔挡袭来的攻势。 疾风括的千燁脸面生疼,泥地颳起尘烟。 千燁娇笑道:「好舒服!」 肯尼斯借摇晃之力将响箭甩出,嗶、嗶、嗶,一连数十根响箭,拔地而起。 肯尼斯心道:「这样敌军应该都注意到了吧,愿洛德平安!」 棍化鞭形为剑形,改甩为刺,铁棍改守为攻。 「冰霜震天!」 箭落下来时好像有线指引,朝千燁飞去。 玄铁棍速度加快,千燁铁戟亦是舞的密不通风。 「落!」空中的箭矢陡然加速。千燁脚步一瞬,往右腾移十呎,肯尼斯长棍却如同附骨之蛆,直指千燁面门,千燁腰身一侧,将长戟踢出去,矮身朝肯尼斯拍去,肯尼斯步如连环,左脚亦是向前,竟封住了千燁的拳路,这个打实了角度,千燁是不可能击中他,只会已极为接近的距离错身而过,但在他出招之际,千燁早已变招,化拳为指,抓回大戟,逆刃向肯尼斯脖子勾去。 他一个铁板桥,轻松闪过。 「落!」第二根箭矢加速,射进千燁的肩膀 千燁吃痛,脚步一瞬,瞬了出来。 四周不知何时围满士兵,右手持铁盾,左手持短矛。 千燁蹲在地上,低着头,斗大的泪珠如水晶般掉落,她哭的梨花带雨,缓缓抬起头道:「好舒服……」 肯尼斯大喝一声,瞬向千燁,棍化爪形 如游龙、如鹰勾,棍戟交错,只觉得戟上一沉,明明只是根棍子,铁戟交错时却好似被甚么铁鉤给勾到。 铁戟旋转,在武技中虽有旋转的招式,但至多也只有旋转半圈,用以切入、震力、借力的手法,绝无向千燁这般不断且快速的连续旋转。 双方不断交战,灵力鼓盪成气旋,顿时飞砂走石。 士兵不敢太过向前,可又不想错过了这两个非人类等级的战斗,也不敢临阵脱逃,只好围在远处观战。 乒乓声不决于耳,只觉得兵器交锋声越来越密,龙牙翻腾,兵器化为残影,千燁单戟一盪,将玄铁棍震开,却如附骨之蛆随后黏上。 肯尼斯的实力虽然只在小队的中下,但因为被配属在外围,用来确保后头没有再追来的敌军,所以不用向欧特等人衝杀进入丛林,也因此他现在灵力没有消耗掉,正属颠峰。 只见肯尼斯眼光放出深蓝,铁棍舞的密不通风,两人掀起的气旋已让人看不到里头的情景,远远看去,肯尼斯真有如不动明王。 千燁单膝轻点。 「风!」竟然凭空消失 肯尼斯将铁棍插在地面 噹一声脆响,千燁的铁戟忽然出现,撞向铁棍,千燁被巨力冲的明显一顿,肯尼斯大掌一挥。 「风!」千燁后跳,消失不见。 肯尼斯又将铁棍插在右侧。 噹,又是一声,接连两次,棍插地的角度都精准挡下的千燁的快戟。 千燁向后一跳:「你是我这辈子遇过最强的对手。」 「那你肯定没跟洛德打过。」肯尼斯嘴角上扬,长满鱼尾纹的眼角,流露出嘲讽的眼神。 千燁仰望天空,娇喘着,若是忽略他背上的箭伤,和身上散发出那股近乎扭曲的杀意。 那这一幕还算令人赏心悦目。 千燁浅笑,嘴角漾起酒窝:「也许你真的能够杀死我。」脚步一瞬,铁戟向前划出,一戟化两戟,铁戟还未撞击到东西,便已经发出轰然嗡响。 肯尼斯向后一跃,长矛士兵想要阻拦肯尼斯,却连他的身影也没办法捕捉到,长矛才刚挥下去,却见千燁铁戟已透体而过,连精钢铁盾都挡不下来千燁的一击,肯尼斯当机立断,铁棍未动已发出鸣声,顿了一下,棍穿过空气,超过声音,随后才听得啪一声,士兵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爆裂,藉由血雾的掩护,击向千燁的脑门。 「风!」 千燁消失不见,长戟尔现,肯尼斯一招懒驴打滚,避过两把长戟的攻势,从上而下,虽未碰地,地面仍被戟风打出两个小洞。 肯尼斯单膝微蹲,手持万形,叫道:「幻术?解!」 「风!」 只觉得劲风迎面而来,前方仍是衝来两把重戟。 肯尼斯将棍拄地,成头下脚上之姿,避过这一击。 肯尼斯心道:「该死,这是甚么幻术?」当下向后一跃,衝进矛兵阵势里头,在两名矛兵的中间横插上铁棍。 「风!」千燁又消失不见。 两人的动作都太快,长矛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的前方一凉,接着见到两把长戟,一左一右,士兵被震的化为碎片,长戟这么一缓,又撞到肯尼斯的铁棍,嗡的一声,两把顿时化为一把,,肯尼斯只觉得一股滔天巨浪从手中的铁棍袭来。 这两把铁戟都是真的!铁戟左右摇动速度到极限,外人来看,一把刀便看似两把刀。 还来不及思考,铁戟将棍错开,铁棍向上飞起,只觉得腰部一凉,顿时放出一阵血雾。 「收!」 铁棍向似被线牵引般,飞回肯尼斯手中。 方才肯尼斯闪过铁戟,可是却被戟风扫到,下腹部被撞出数道血痕。 「风!」 肯尼斯脚步一瞬,瞬到矛兵的后方,只见前方喷起一道血雾,挡住千燁龙牙戟的长矛兵直接被穿过,她的速度太快,士兵根本没办法躲避,数十名士兵的身体被气旋打的爆开,继续衝向肯尼斯。 肯尼斯往左横移,千燁脚步轻点,只见千燁所移动之处瞬间化为血雾,恰如一头张牙舞爪的血龙。 肯尼斯于心不忍,高高跃起,离开了人潮。 千燁亦是停下来。 肯尼斯摀着腹部,剧痛让脑袋麻痺了…… 看来气旋打中要害,内脏应该已经流出来了。 他缓缓道:「我输了。」 只见千燁背后的鲜血染成一片,披头散发,真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她靦腆的笑了:「再见。」 千燁开始往前跑。 肯尼斯唱道:「土?大岩咒」 千燁脚底下的岩石开了一个大缝,她高高越起,轻松一捲,将数百颗来袭的砾石给辗碎。 「火?龙之吐息」 千燁继续往前跑,只见到左右两侧发出恶火,无处自燃,从空气中爆开,点点火星在夜空如蝴蝶般飞舞,她单手一旋,瞬间穿过火阵。 「归之壁」 在千燁面前升起一道铁墙,重戟直接刺穿。 千燁来到距离内。 肯尼斯不由自主的哭了,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捨不得洛德。 「风!」 夜空皎洁,洛德紧抱着卡尔,卡尔就像是随时会逝去的冰块,血液如同水一般,正不断溶解滴下。 忽闻响箭声拔地而起,声音哀且悲,一连数十声。 卡尔道:「肯尼斯要我们先走,他要把敌军都吸引过来,把我放下来,你待会儿继续直走,就会遇到自己人。」 洛德道:「怎么可能把你放下来?」 卡尔笑道:「我这辈子杀过不少人,所以我知道这种伤势的人绝对活不了,你先走吧,不必浪费多馀的体力。」 洛德沉默不语,反而将步伐跨的更大了。 卡尔道:「我这辈子自认算无遗策,就连这一次战斗,我都没有算错。」 「一整个国家的兵力,三、四万人,在你还不能战斗的情况下,我们的逃脱大师洛德仍然是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哈哈哈,好笑吧!」 「我唯一算错的那一次,就是在你的手下,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是多么恨你,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可是后来,我好庆幸我失败了,你救了数千万个人,同时也救我了。」 卡尔眼神放空,陷入遥远的回忆之中:「我们一起做任务,一起笑,一起哭,真的比甚么都还要美好,若是重新再给我1次机会,我依然会放弃权势,跟你们走。」 「你记得么……我跟你决斗的那天,多少人围观呀……」 卡尔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我全部都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打败卡尔,我不记得以前的时光,我也不记得有甚么理由让你们可以如此轻易的牺牲自己。 卡尔吐了一口血,洛德实在是不忍心继续抱着他颠簸,他将卡尔缓缓放下。 洛德道:「不要乱动,我来治疗你。」他将双手放在卡尔的腹部,只见他的肚子内部的脏器正缓慢的跳动,伤口的惨状还不只一处,卡尔的身体如同破掉的布偶般,坑坑疤疤。 这是多么惨烈的战斗……,他到底遇到多少人? 洛德低声吟唱道:「君临者,坊间水车的间隙,」 卡尔续道:「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学武」 夕阳落日,草偃。 「如果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想我一定要当个着名的麵包师傅」 冠上人类之名, 「但是我学武后我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漫步于沙丘! 洛德的手中爆出猛烈的白光,他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好似要被抽乾,治疗的白光强烈到集成一束光,卡尔的皮肤在如此猛烈的治疗之下缓缓长回来。 卡尔笑道:「你回去后,公会里头保管我们所有的遗物,里头有很多本日记,大家说好不能互相看的秘密日记,你就可以慢慢把他看完了。」 白光更加猛烈,洛德发出不由自已的呻吟声,强烈到如同诸神降临,就好似蕴藏着太阳的能量,方圆数百里都能看到他的白光。 卡尔咕噥道:「真是不公平,说好这场战斗回去以后一起分享的,结果都被你先看完了。」 洛德哭道:「你不要说话,我这样不好施法……」 卡尔笑道:「不可能的,復活术也不可能把人真的復活起来,人死是不能復生的。」 「你要带着勇敢和希望活下去,带着我们的梦想,你得同时开很多家店,同时生很多宝宝,同时种很多的田,同时玩很多种东西,包含乐器,包含诗歌,包含所有可以玩乐的游戏。」 泪水滴在卡尔的身体上。 卡尔继续道:「魔法和剑的力量比人们想像中还要薄弱许多,太多太多了……」 「洛德,你说的没错,人类最强大的力量,是心……」 洛德没办法负荷如此庞大的灵力支出,方才长出的肉体竟然在白光渐歇下崩解。 卡尔道:「你还记得么?」 洛德大声吼道:「不记得!我甚么都不记得了!」 「没关係,洛德,你会想起来的。」 洛德将几乎快要虚脱的双手,再度放回卡尔的伤口上面,继续吟唱法术。 卡尔哈哈大笑,道:「辛苦你了洛德,留你一个人在这浑沌的世界上。」 「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洛德的復活术,没办法復活卡尔,他第二次使用自己的潜藏的灵力,蕴含着全罗西帝国,最强大的灵力,但仍然是无法救回卡尔。 最令他自己感到崩溃,且难以接受的是,卡尔再最后一刻,仍然是笑着的。 罗西的骑兵抢先一步找到他,那时他两眼无神,摊倒在地上,那时候他们还以为洛德已经死了,罗西骑兵将他扶上马背,拍马疾驰,逃离即将赶来的大军。 洛德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曙光乍现,安详和倦意袭来,整个世界彷彿在嘲讽着他的无力。 一隻雁子轻轻飞过。 洛德握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