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 嗓音 “李叔，学校门口停车，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情绪淡淡的声音，不一会儿汽车停稳，一条长腿从车上伸出来，身量高挑的男生站定在东城中学门口，下车才发现天空下起了雪，男生从外套口袋里抽出白皙的手，向后伸抓起卫衣帽子，瞬间就把余光视线遮住，把雪挡住。 闻玉昨天开始就请假没来学校，回家途中路过东城中学，想起今天是东城重点高中理科联赛出结果的日子，决定下车看看。 原本作为东城中学的学生会会长，闻玉应该可以提前知道竞赛结果，但前天晚上离家着急，手机落在家里。 闻玉走到一楼大厅活动公告处，站定在物理科目一栏前，查看结果，闻玉的名字很醒目，在最前面，这是闻玉意料之中的结果。 “找到了！”轻快的语气在闻玉耳边响起，很清透的声音，很舒服，像溪水流过山间小道一样，只是三个字，闻玉就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干净的嗓音。扭头一看，旁边化学学科通知纸张上出现了一只白嫩的手，点在纸张上的食指细长，晶莹整齐的指甲，天气原因冻得通红的食指关节，在闻玉看来都漂亮得不得了。 闻玉很想看看女生的脸，帽子遮住了闻玉的视线，余光撇见旁边女生也戴着外套帽子遮住了侧脸，就在闻玉抬手要把帽子扯下来看清对方时，眼前出现了另一只手，是男生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旁边女生的肩膀上。 “水水，走吧，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没考完就能预想到的结果。”说着就把女生揽住转身离开。闻玉已经摸到帽檐的手就这样放下。 转身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个男生和他怀里的女生的背影。闻玉眼神不自控地往下滑，盯着女生垂着的手，下一秒，女生漂亮的手被旁边男生牵起，两双手包裹在一起，闻玉能听到男生越来越模糊的声音，“手这么冰，怎么不拿暖宝宝…”。眼前的身影渐行渐远，无论再怎么努力，双腿停在原地的闻玉再也听不清女生的回答。 闻玉不明所以地嗤笑一声，回过神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他什么时候对陌生人感兴趣了，还是别人的女朋友。 闻玉把这归结于好奇，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心，他只是想满足自己而已。又或者是人天生对美好事物的趋向，他只是想要看看好听的声音配着什么样的脸，脑海中再怎么对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眼前实打实的画面还是莫名让闻玉不爽。可是情绪总是属于个人的，闻玉再怎么觉得别扭，那对男女都已经毫无察觉地走出了校门，不止声音，现在闻玉什么都看不见了。 闻玉认识那个男生，高三的于逸夏，上一任学生会长，闻玉作为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当然知道他。实际上在和于逸夏接触之前，闻玉就听说过于逸夏，成绩好，长得帅，深情专一，铜墙铁壁，拒绝了络绎不绝告白的怀春少女，因为有个校外的女朋友之类的这些传闻闻玉听过很多。 闻玉以前不关心，但是这一瞬间他觉得可以理解于逸夏，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可能再接受别的女生。 即使闻玉根本没来得及看到于逸夏女朋友的脸。但闻玉知道，她一定很漂亮。 “阿玉！你怎么这个点回学校了，是回来帮我们完成学生会的寒假收尾工作的吗，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让我们受累。”肖遥咋咋呼呼的声音拉回了闻玉的思绪，两步化作一步直接靠在了闻玉身上。 “阿玉，你在看什么？”秦越从楼梯上就看到了闻玉在盯着公告栏看，和肖遥走到了闻玉身边也没见他有反应。闻玉才从眼前于逸夏这三个字中抽回思绪，边转身往校外走边说，“看看联赛结果。” “今早结果就到学生会办公室了，名次都发到你手机上了。”肖遥回答。 “忘带手机了，路过来看看。” “阿玉，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学生会这边的事情我和肖遥可以搞定。”秦越走到闻玉另一边问。 “解决了，明天就销假回学校，这两天辛苦你们了。”闻玉虽然性格冷淡，平时也不太爱说话，但是长久以来良好的教养不允许闻玉无视好友的关心和帮助，何况秦越和肖遥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那就好，期末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忙完之后计划一下寒假怎么嗨吧。”“肖遥，你就知道玩…” 雪没有停，路灯照映着雪往下落，三位少年说说笑笑并肩着朝校外走去。 刚走到校门口，肖遥兴致勃勃开口，“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干脆我们一起去阿越家酒店吃好了，我馋那里的咸蛋黄虾仁很久了。怎么样，一起去吧。” 秦越从来都不会对肖遥的提议有意见，决定权很自然落到了闻玉身上。“可以，走吧。” 肖遥一下子笑开，原本讨喜的脸更是明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开始打车，嘟嘟囔囔说手机出毛病了，识别不出酒店名称，让秦越输入具体地址。闻玉安静站在旁边等。 1月的东城，7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学校门口陆陆续续走过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经过闻玉三人时总会多看几眼。 “好帅啊，还是东城中学的。”“我初中同学就在这里读，说是帅哥美女都挺多。”“这个级别的应该没这么多吧。” 明明没有故意偷听，闻玉却听得很清楚，他又想起公告栏听到的声音，恼起了自己“这下倒是听得清，如果那时候也能…” “阿玉，车到了，我们去对面上车。” 话语打断闻玉的胡思乱想，抬脚跟上秦越和肖遥。 到了饭店门口，早就在门口候着的酒店经理迎着三位少爷进包厢，他们来的次数不算少，但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闻玉不耐热，进了暖气充足的包厢就把外套脱下，秦越开始跟经理点餐。除了常吃的几道菜，还加了新品，几人意识到三个人是吃不完的，想到最近学生会工作多，干部跟着忙了好一阵子，肖遥和秦越琢磨着干脆把有空的学生会干部叫过来一起吃。闻玉没意见。 菜上了没多久，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学生会的干部，席间话题不断，闻玉都没怎么参与，偶尔夹起面前的菜，安静地吃，闻玉用餐动作很优雅，他一贯不多话，学生会其他干部也习惯了。 “今天下午我在学生会办公室值班，于逸夏学长过来了，你们猜他来干嘛？” “别卖关子了，快说。”“他问我要了一份学校的校内指引。”“学长不是因为拿到国外大学offer已经很少来学校了吗？要校内指引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学长女朋友想看？”“你怎么就知道是女朋友？”“哎呀，我听到他打电话了呀，声音特别温柔，说我帮你拿到了，你下午记得来接我。” 后面的对话闻玉没再留心听，但也失去了食欲，放下筷子拿出了手机。他鬼使神差打开通讯软件找到于逸夏，于逸夏的好友是在交接学生会内容的时候添加的，除了工作内容，闻玉没再和于逸夏多说些什么，闻玉第一次产生了窥探于逸夏生活的心思，指尖轻点手机，点进他的主页，很干净，什么都没有。闻玉想要窥探的心思一下子被浇灭，理智也在这一刻回笼，把手机放回桌面上，又拿起筷子捡回所剩无几的食欲继续进食。 初见 时隔半年，沉清润再次来到东城。上一次在东城的记忆已经是暑假回来探望外公外婆的事情了。沉清润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再次回到东城是这种情况。 沉清润的爸爸沉远山是地质学家，妈妈于思倾在高中时期的一场讲座上对沉远山一见钟情，在和沉远山的接触中慢慢了解到他对专业的热爱，追随爸爸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沉清润从小就有爸爸妈妈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爱护，在沉清润这一辈中，沉清润是唯一的女孩，无论是爸爸这边的亲戚还是妈妈这边的家人都潜移默化对沉清润十分呵护。 年前沉远山夫妇有一个到国外研究的工作机会，夫妇二人虽然热爱所学，但是实在放心不下贴心乖巧的宝贝女儿，沉清润察觉到父母的为难，在了解事情后劝说父母奔赴热爱的岗位。 夫妇二人慎重商量后，决定把女儿送到东城，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 “水水宝贝，这个是妈妈一直以来整理的关于你的生活笔记，宝贝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看看好吗，妈妈在里面记载了你从小到大的很多小事情，妈妈在外面可能没办法随时接到宝贝的电话，有事情解决不了可以看看这本书，再给妈妈发信息，妈妈看到马上回复你。”于思倾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从沉清润出生以来，从来没和女儿离开超过一个星期，这次两人外出工作时间长，虽是已经做好决定，但是对女儿的挂念又怎么可能轻易消除，这会一边给沉清润收拾规整新房间，一边泪眼汪汪。 沉清润听着妈妈哽咽的语气也不好受，走上前把妈妈抱在怀里，“知道了，妈妈，你和爸爸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每天都跟你们联系的。”母女俩想到眼前的分别，更是止不住不舍的情绪。 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水水，爸爸可以进来吗？”沉清润松开妈妈，上前打开门让爸爸进来，沉远山一眼关注到老婆的情绪，红红的眼眶让沉远山心里堵得慌。 “爸爸妈妈先过去安顿好，除夕之前一定回来陪水水过年，只要有假期，爸爸妈妈马上回来陪着水水，水水别难过好吗。”沉远山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爸爸，他不愿看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难受，事已至此，也只能细细安慰。 沉清润一向乖巧，上前抱住爸爸妈妈，轻声安慰，“我在这里好好的，爸爸妈妈不用担心。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和哥哥都很爱我，我知道的。” 沉清润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和长辈的呵护中长大，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从来没让父母失望，正是这份乖巧，让即将离开女儿的沉远山夫妇更是内疚。 粉嫩的房间里一家三口说着体己话，悲伤的情绪也渐渐被抚平。想起楼下还有家人等着出门吃饭，加快速度收拾后一起下了楼。 一家人到了酒店，坐进包厢里，预约好的菜品就开始端上来，饭桌上讲起即将离别的话题，又是一股沉重，沉清润知道如果此时自己露出难过的神情，爸爸妈妈会更难过，于是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走出了包厢。 于逸夏母亲察觉到沉清润的情绪，示意坐在旁边的儿子出门安慰妹妹。 于逸夏后脚跟着走出包厢，他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闻玉。 闻玉吃饱后觉得包厢闷出来透气顺便拿了手机出来买单，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于逸夏从服务处旁边的包厢出来，两人都不是热络的性子，互相点头就当作是打了招呼。闻玉察觉到于逸夏眼神顺延到自己身后，很自然回头看过去，是很漂亮的女生。 用漂亮来形容实在是匮乏，沉清润的五官很精致，小脸紧致没有一丝赘肉，本来是清冷的样子。但是扇形的大眼睛让原本不可靠近的样貌多了一丝易亲近的娇软，白皙透亮的皮肤，加上很明显哭过的大眼睛，眼眶含着泪水，长长的睫毛附着着未擦干的泪珠，眼尾处泛着明显的红。 闻玉在回头的一瞬间就不知作何动作，在视线所能看到沉清润的那一两秒当中，心里申起一股热意，手不自觉抬起。 “水水，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于逸夏上前侧过身把沉清润揽着往包厢处走，没人注意到闻玉抬起又放下的手。 果然很漂亮，闻玉对沉清润的想法根本不受控制地乍现在脑海中，呆呆地就那样站在原地。那是别人的女朋友，她再难过也有正牌的男朋友去呵护安慰。闻玉的理智很清晰地告诉自己，这和他无关，可是那就要从眼眶中落下的泪，那双委屈到就要包裹不住泪水的眼睛，让闻玉怎么都想伸手细细扶摸。这么漂亮的眼睛本不应该饱含热泪。 闻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包厢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沉清润沾着眼泪的眼睫毛和泛红的眼尾。他就知道，她很漂亮。闻玉庆幸大厅的灯光足够亮，让他清楚看到沉清润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闻玉觉得，她不仅漂亮，还很脆弱。 于逸夏从小就耳濡目染照顾自己这个最乖巧懂事的妹妹，眼见沉清润止不住哭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笨拙的安慰持续了一会儿后，沉清润平息好自己的情绪，和于逸夏重新回到包厢里。 沉远山夫妇陪着沉清润在别墅里住了两天之后，带着沉清润到了一处离东城中学很近的小区，房子格局不大，两厅三房的设计。早在决定好工作之后，沉远山夫妇就为女儿在学校最近的学区房买了一套房子。留给沉清润中午午休用，中午时间紧，不方便回家，另外也算是女儿的单独空间。 沉清润看着父母为自己周到的打算，最后一处因为父母远去而泄漏的装载安全感的盒子，在这一刻被修补无缺。 沉远山夫妇眼见妻女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久就带着妻子动身前往工作地点。 这天，沉清润在房间里仔细查看东城中学的校内指引，于逸夏敲开了沉清润的房门。 “水水，哥哥去学校收拾东西，要不要趁着今天一起过去，办好剩下的入学手续，顺便熟悉一下校园环境。” 沉清润不是第一次来东城中学，此时作为即将入学的一份子，心境和以往全然不同。 于逸夏把沉清润领到主任办公室，眼看沉清润正在细心填写个人资料，嘱咐沉清润在办公室等他就回教室收拾东西了。 东城中学是私立高中，期末考试结束后总会放假，方便老师批改试卷，让学生在假期前拿到成绩，现在是考试成绩核对期间，全校放假。校园很安静，几乎看不到学生。沉清润认真填写好资料，抬头递给主任，主任面露难色，“沉清润同学，可以麻烦你自己把资料拿到学生办公室去吗，今天是学生会办公室值班最后一天，老师这边表格也比较急，麻烦你过去一趟可以吗。”于逸夏的爸爸于思年，也就是沉清润的舅舅是东城中学最大的个人投资户，有这层关系加上今天沉清润是跟着于逸夏一起过来的，主任说话时带着满满的客气。 沉清润看出主任的为难，点头答应下来。学生会办公室离主任办公室很近，按照主任指引，加上醒目的门牌，沉清润一下子就找到学生会办公室，抬手轻轻敲响门，“有人在吗？” “进来。” 隔着大门的声音很不真切，沉清润听到模糊的回话，扭下门把，一眼就看到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办公室很暗，正午的日光被窗帘遮住，电脑屏幕的亮光照在男生的脸上。 真好看，沉清润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脑前的男生便抬起头来，闻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沉清润。气氛很安静，直到双方的模样透进对方眼底，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相识 冬日的风在走廊穿梭，轻易吹起沉清润披在双肩的黑发。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也被掀起一角，微弱日光就照进昏暗室内。闻玉真切感觉到，沉清润真的站在自己眼前。 闻玉站起身向前，最终停在离沉清润大概一米距离。“不进来吗？” 沉清润从刚才就一直看着眼前男生的动作，把电脑合上的白皙双手，起身向自己走来的颀长身影，背光使沉清润看不清闻玉的脸，修长的双腿一步，两步，向自己走来。时不时因为窗帘被风撩起而透进室内的光，都照在眼前的少年身上。直到站定，沉清润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一切。 “主任让我来交资料。”沉清润尽量让自己表现平和，抬起手把手里的纸张递到闻玉面前。闻玉垂眸，不再看眼前的女生，转而看着眼前举着的资料。“沉清润。”闻玉看着姓名那一栏，没有接过沉清润手里的入学资料，而是紧紧地盯着眼前沉清润的手，轻飘飘的纸看起来被她捏得很紧，还是因为天气冻得通红的关节。闻玉终于接过纸张，静静看着沉清润把手收回，怎么还是不拿暖宝宝。 闻玉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于逸夏不清晰的数落，思绪还在游走。 沉清润这一刻终于从眼前的情景中找回理智，暗自懊恼自己沉迷男色的失态。见眼前人并没有和自己继续交流的意思，稍后退半步转身离开。步伐还没迈出第三步，沉清润又听到那有点沙哑的声音，“等一下，”沉清润回过头来，闻玉已经走出办公室出现在自己身后。 “有些资料内容填错了，需要重新填。”闻玉根本没有在这半分钟里找出沉清润填错的地方，但他嘴巴已经先理智一步将胡话脱口而出。沉清润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那我重新找主任拿表格。”“不用，表格办公室里都有，你进来吧。” 沉清润跟着闻玉走进办公室，偷偷打量闻玉的背影，他的肩很宽，但是很薄，明明穿着厚卫衣，但是沉清润觉得自己把面前男生的骨骼看得一清二楚。 “麻烦把门关上，我怕冷。”沉清润大脑根本就不受控制，像个只能按照指令行动的机器人，闻玉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门一关上，办公室又陷入黑暗，沉清润没得到指令，又呆呆站在原地没动。闻玉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意识到办公室此时暗沉无比。转头借着空间记忆，向门口灯光开关处走去。 沉清润能感受到男生离自己越来越近，她闻到好闻的皂香，鼻尖甚至触到了男生隆起的卫衣布料，整个人就这样笼罩在男生的身躯下，紧张得插在口袋里的两手紧紧握拳，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啪，办公室的灯光被打开，那种干净的味道一瞬间消失。沉清润吸了吸鼻子，除了冷空气，什么都没有。 “你先坐，我把表格找出来。”说完，闻玉就蹲下，在下层抽屉里找表格。办公室里只有闻玉打开抽屉，翻找资料的声音。沉清润还在偷偷打量闻玉，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懊恼自己的内向。怎么就不能主动说几句话呢。 闻玉还在重复翻找动作，沉清润手机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我在学生会办公室”，“资料填错了，要重新填”“好”闻玉听着沉清润的声音，手上动作不停，实则根本毫无目的，沉清润需要的表格就在眼前，但是闻玉根本没有把表格拿出来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今天的理智不断出逃，闻玉解释不了。 “那个，我比较赶时间，资料的事情，家人会帮我弄好，你不用找了。”沉清润斟酌着话语，看着男生为了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恨不得直接告诉他，你什么都不用做，资料错了也没事，会有人帮我搞定的。无论如何，是自己让对方忙活了一场，沉清润有点尴尬。 “好”闻玉从抽屉里抬起头来看着沉清润轻轻点头，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沉清润见对方停下动作，准备转身离开。 “沉清润同学，” “啊”沉清润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自己的名字在眼前的男生嗓音下，比自己印象中的更好听。“加个联系方式吧，问清楚资料内容，我帮你填好。” “哦哦，好。”沉清润又是这样，傻傻地木木地拿出手机，扫了对面递来的二维码。 走到一楼大厅，沉清润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于逸夏，跑过去甜甜地叫哥哥。 于逸夏看着沉清润轻松的样子，对她转学的担忧减免一分。“资料都弄好了吗？”“还没有呢，但是有人帮我。”两人边说边走出大厅，往校门口走去。 闻玉在沉清润走后拉开窗帘，没有继续工作，站在窗前，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身影向校外走去，闻玉拿起手机，点开新添加的好友，看着对面的“我是沉清润”验证信息，输入“闻玉”二字回复过去。 手机配合指尖发出声响，闻玉看着画面上的文字删删减减，最终决定让对话停留在这里。再抬头，门口的汽车早已离去。闻玉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沉清润坐在车里，暖气一下子就让身体暖和起来，宕机的大脑终于恢复工作。沉清润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名字，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在办公室的傻样。怎么就知道站着呀，自己的事怎么麻烦别人呢。 暖气很快让通红的手机灵活起来，沉清润觉得自己不仅嘴笨，这下连手也笨得不得了，怎么回复都不会。看着闻玉两个字，愣是想不到给对方回复什么，纠结一番只能打出生硬的谢谢，点下发送。对面没再回复。 闻玉坐回电脑前，直直盯着前方放空思绪。一个人的时候，他喜欢把窗帘都拉上，黑暗当中，没有任何人，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但是今天不规律透进的日光让闻玉看清了那双不再泛泪的眼睛。明亮稳定的灯光让闻玉又一次加深了对那张精致小脸的记忆。这次的回忆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她和自己。 闻玉不断回想刚才独处时的场景，脑海中的录影带不断快进又慢速播放。闻玉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感谢自己超乎常人的视力，让他看清了自己所看到的沉清润的一切。 开灯前，闻玉习惯夜视的眼睛，看清了沉清润的每一个表情，透亮的眼睛就算在黑暗的环境中也是那样生动，闻玉不自觉放慢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他想再看看，看看她还能露出怎么样的表情，是不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这么好看。 她好像很紧张，是害怕吗，太黑了。闻玉不再执着于自己的小心思，抬起手，把手指覆在开关上，灯光亮起，他在沉清润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那束光就像小时候进隧洞探险寻宝时唯一照出光亮的手电筒，灯是闻玉开的，宝物也是闻玉找到的。 闻玉找到了宝物，也探出了真理，眼里映着自己的沉清润才是最漂亮的。 喜欢 沉清润百无聊赖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空调平稳运气，暖气充斥着房间，眼皮很快不受控制向眼睑耷拉。手机在此刻打破室内宁静，突然的变化让沉清润没拿稳手中的手机，直直砸向小脸，嗑在鼻头上，随即滑至脸侧。瞌睡虫在突如其来的痛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手机屏幕宁如霜三个字不断跳跃。 宁如霜是沉清润在南城的小青梅，双方父母是好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是绝对的密友。但是高二之前宁如霜父母因为工作调到国外，宁如霜跟着父母前往新的工作地，离开了南城，两人虽无法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都是对方心里无可替代的存在。 沉清润滑向接听键，“霜霜，我好想你。”原本撒娇的语气，竟然带上一分委屈，甚至暗含哽咽。宁如霜知道沉清润父母不在身边，又搬到了陌生的城市，虽然身边有家人的照顾，但是总归在心理上有些失落，这些感觉宁如霜懂。 “水水，我也很想你，你在东城安顿好了吗。”宁如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沉清润的耳朵，情绪也随着话题渐渐被安抚下来。 “在东城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跟我说说。”沉清润趴在床上，手指有意无意抠着身下的床单，眼前突然闪过办公室里那张明明暗暗的脸。宁如霜没等到沉清润的回答，就清楚沉清润有情况。宁如霜了解沉清润，沉清润就是这样的人，很纯粹，心情都写在脸上，看不到表情，也能通过语气猜得八九不离十，开心不开心都很明显。宁如霜没有催促，等着沉清润的回应。 “呃，就是，霜霜，嗯，” “水水，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呀，我其实是遇到了一个人，他，” “水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像这样吞吞吐吐，想说又说不出来可不是你的风格。” 沉清润被谈恋爱三个字刺激得抓紧床单，她第一反应是反驳，但是嘴唇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如霜等了半天，沉清润也没回话，怀疑手机坏了，把耳边的手机放到眼前，点亮屏幕分明是继续跳动的通话时间。如果说之前的话题带着对沉清润的逗弄，宁如霜这下倒是确信了。 “是最近的事情吗，水水，你别沉默了，快和我说说。”沉清润也很想说，她不知道从哪说起，但是有一点她很确信，“不是谈恋爱。” 宁如霜等了半天，沉清润就憋出了这么句她不爱听的，气得不行，“那就是春心萌动了，水水，你是不是单相思啊，咱可不兴玩这套啊，你这小脸蛋小身材，要不这样，我给你出招，你就先用脸魅惑他，等他…”宁如霜越说越离谱，沉清润羞死了，只好投降，把那天在学生会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宁如霜。 沉默，沉默，宁如霜知道沉清润纯情，但是没想到沉清润真的乖得像只鹌鹑。鹌鹑还知道张大嘴巴等投喂，沉清润就知道支支吾吾。 宁如霜很快给沉清润这些症状下了诊断，水水，你喜欢他。 喜欢吗，这就是喜欢吗，可是喜欢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这么草率，应该是和对方日常相处中产生的情意，应该是细水流长的关心和爱护，不应该是这样瞬间的，肤浅的，易逝的感情。 沉清润不愿意相信自己只是因为一张脸就动心了，看脸是很肤浅的事，可是那时候的紧张和心跳呢，怎么解释。只是从来没和家人以外的男生靠这么近，没有近距离闻到过男生身上的味道。 是味道吗，因为他衣服上的皂香味太好闻了，才念念不忘的吧，要不问问他用什么牌子的洗衣液，脱敏治疗一下吧。还有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哥哥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呢，究竟哪里不一样。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沉清润觉得宁如霜在胡说，从小到大因为宁如霜胡说闯的祸多到数不清。沉清润才不要相信。喜欢怎么会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宁如霜还在滔滔不绝给沉清润出主意，她可以断定，这是小女生第一次心动，任何瞬间的心动都不该被怠慢。沉清润这么单纯，宁如霜看了这么多小说，在国外亲眼看过这么多的爱恋，这些都是宁如霜的知识储备宝库。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沉清润把这份心动延续下去。 沉清润脑子乱糟糟，随着宁如霜的描述，白皙的脸蛋升起一股潮红，越是这样越是思考不了。“水水，心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现在不承认，以后可是会后悔的。”说着说着宁如霜伤感起来，沉清润知道宁如霜为什么这样，霜霜总说自己对感情一窍不通，自己看得清楚得很。 好在宁如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沉清润都还没开口安慰，宁如霜又开始给沉清润说一些羞人的话，沉清润再次面红耳赤起来。 宁如霜觉得不可能会有在被沉清润喜欢之后，还能不心动的男生。只要沉清润照着自己的教导略施小计，岂不是易如反掌。 沉清润觉得宁如霜在给自己洗脑，她觉得自己还没到那种程度，过两天脑海中的身影就会彻底消失，那股味道就会荡然无存，那种感觉很快就… “啊！”沉清润吓得把手机甩到一边，又颤颤得把手机捡回来。 耳边是宁如霜咋咋呼呼的声音，焦急地询问沉清润的情况。沉清润呆呆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信息，聊天界面赫然显示着“资料的事，比较着急”“需要当面确认”，那种感觉怎么会忘，只凭借对方发来的几个字，记忆又在翻滚。 沉清润还没回过神，随着手机震动移位，“明天有空吗”沉清润慌慌张张把手机拿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开始不认字了。 沉清润的语文成绩很好，她很喜欢看书，书上网上看到的词句，喜欢的都会抄下来，多看几遍，考试时用得得心应手，无论何种题材什么题目，考场上沉清润的思绪从来没断过，她可以轻松把别人觉得晦涩的文章理解透彻，也可以轻松写出让阅卷老师惊叹的文章。但是现在不是考试，沉清润是感性的，但也从来不会给现实中的情感赋予虚假的意义。沉清润认定自己变了，宁如霜的洗脑很成功。因为她从屏幕里这几句任何人都可能脱口而出的句子当中，构思出了一篇新的文章，是一篇考试中绝对不能出现的言情文。 耳边萦绕的是宁如霜断定的语气，眼前看到的是闻玉明确的邀约，沉清润发觉此刻的自己和宁如霜共感了，因为她们都给沉清润下了同样的诊断。 “霜霜，我好像真的喜欢他。” 沉清润看清了自己心跳的本质，她推翻了自己刚才对喜欢的定义。喜欢或许也可以是像她这样因为容貌和气味产生的心跳。沉清润决定认真听听宁如霜的建议，这些在前一刻才被自己定义成胡言乱语的花招却让此刻的沉清润蠢蠢欲动。 直到挂断和宁如霜的电话，沉清润都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闻玉。她要想清楚，慢慢想清楚，要怎么得体地回复，要怎么才能通过这次接触去确认自己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喜欢到底该怎么定义，沉清润要让自己的行为给出答案。她不惧怕这种陌生的情感，甚至产生了一种渴望，渴望向闻玉靠近，让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喜欢。 进攻 天色渐渐暗下来，对于长久坐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办公的闻玉来说，是白天还是黑夜似乎一点也不重要。终于把最后一点表格完善，闻玉关掉电脑，办公室里最后一点幽光也消失了。 闻玉如释重负向后靠去，右手反搭在眼睛上，重重呼了一口气。房间寂静无声，闻玉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分明紧闭着双眼，脑海里的脸却挥之不去。 家庭氛围使然，闻玉从小就很冷漠，明明什么都替自己做好了选择，多此一举问一句，这样行吗，闻玉也曾反对过，但是最后事态还是会按照大人的心意发展。反复几次，小小的闻玉就懂得了一个让自己轻松的道理，他只需要照做，父母都说这是最好的，这是最适合他的，那就照他们说的做吧。闻玉打从心底觉得，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 长大一点，闻玉也没有出现太多的逆反心理。想要的所有东西，都能被满足。既然物质都已经拉到顶配，闻玉觉得自己不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毕竟他从来没有任何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享受父母给自己带来的，然后回报父母想要的。只要是父母期待的，闻玉都能做到。就当是一点回报。 闻玉看见过因为反抗家族安排而争吵不休的案例。闻玉喜欢安静，麻木一点，就能获得安静，获得幸福，既然这样，有什么不可以的。 闻玉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冷情，除了几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对谁，闻玉都是礼貌有加的样子，进退得宜。闻玉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也接纳了这样的自己。每天都是一个样，没有不开心，闻玉也经常笑，和秦越肖遥这些朋友在一起，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情绪是不一样的，觉得很开心，但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闻玉举起覆在眼睛上的手，坐直，手摸索着向桌上的纸张伸去。本来应该什么都看不见的，沉清润三个字像是咒语一样在眼前跳跃。闻玉又想起算起来只见过两次的她，情绪有了不一样的起伏。 在酒店单方面见过沉清润之后，闻玉就开始有意无意打听于逸夏的事情。闻玉不需要和任何人做比较，也不屑做比较，从有竞争意识开始，闻玉就没有在想要拿下的比赛中败北过，只要他想，没有他做不到。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愿意自降身价去做这些自卑的人才会做的比较。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个体，比较毫无意义。但是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闻玉第一次做了。 不得不说，于逸夏很优秀，如果和他比，自己还能赢吗。在她眼里，自己能替代他吗。站在他身边的人，可以是自己吗。 往常密不透风的自尊突然开了一个口，这个口就像脱线的口袋，在没有缝合之前，开口越扯越大，自信不断漏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沉清润。闻玉敢于承认自己的感情，也迫切想要变回以前骄傲的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沉清润变成他的。如果没办法一步到位，那就先让自己变成沉清润的。 闻玉攥紧手里的纸，利落蹲下抓起一把新的表格，关门离去。 闻玉还是决定寻求朋友的帮助，约秦越见面，在秦越家的酒吧。 闻玉早早在包厢等着，他的目的很明确，但他又不想太快向秦越暴露自己所想，要不还是先试探试探。 秦越推门进来，看着闻玉坐在沙发上发呆。秦越很少见闻玉这个样子，不，应该说是几乎没见过。闻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不断伸向面前的杯子，眼看杯里的液体见底，也不见这位少爷开口，秦越坐不住了，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怎么了，约我出来也不说话。” 话刚说完，肖遥就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跳上沙发往闻玉身上扑去，闻玉一反常态，伸手把还没扒到自己衣角的人推开。这下连刚进门的肖遥都发现不对劲了。 闻玉虽然冷漠，但是对朋友很纵容。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是真的少见。肖遥一看大事不妙，绕了两步走到秦越旁边坐下，和秦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敢开口。 “如果我喜欢一个女生，我应该怎么让她也喜欢我。”闻玉语气很笃定，甚至没有疑问的语调，但这句话像激起千层浪的石头，这无风而起的浪把秦越和肖遥砸晕了。 闻玉看着他们傻缺的样子，更是怀疑自己的求助对象，起身就要拉门离开。 “等一下，等一下。”秦越和闻玉靠得近，赶忙按住闻玉的肩膀，让闻玉坐下来。动作间，秦越看到闻玉露在发丝外的耳朵很红。这是害羞了？ 秦越意识到闻玉是在认真发问，正经起来。“哪有一上来就要别人喜欢你的？你先喜欢上她的话，你要追她。”秦越决定先保守回复，再多套点话。 “她，”闻玉还不打算这么快跟秦越肖遥说起沉清润的事情，话锋一转“那我应该怎么追？”秦越看着闻玉虚心求教的样子，乐了。不是秦越损，是他从小到大看到的闻玉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什么时候表情这样小心过。 肖遥这下也来劲了，“好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和我们说。” “我没打算和你说。” “你！”肖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肖遥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正形，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但是也和闻玉一样没谈过恋爱。明明都是一样的，怎么闻玉就是高冷男神，自己就是花花公子。还有今天，闻玉居然没有约他，还是因为秦越理所应当地问肖遥什么时候能到，才暴露了闻玉的偏心，肖遥气得牙痒痒。 三人里只有秦越有恋爱经历，秦越眼看气氛不对，活跃气氛，插科打诨说“追求追求，先追再求，你先追在她后面跑，实在不行，再死皮赖脸地求。”闻玉很怀疑秦越话语的真实性，自己还没开口，肖遥先反驳了，“你懂不懂啊，要我说，先约出来啊，约出来了才能有接触，小手一牵，小脸一摸，阿玉你这么帅，还能有不脸红心跳的女生？这不比那什么追啊求啊的有身价多了？” 闻玉觉得这次是肖遥说得有道理，闻玉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身价，从他喜欢上有男朋友的沉清润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任何身价可言了。但是这些秦越和肖遥都不知道。闻玉无比庆幸当时自己直接要联系方式的鲁莽，给了现在的自己机会。至于怎么才能让只见过自己一面的沉清润放下戒心，倒是让闻玉犯了难。 那天的靠近，闻玉看清了沉清润的紧张和窘迫，这么乖的女孩子应该是不会同意毫无理由单独和自己见面的。闻玉不想逼她，不想让她为难，不想再看见她泛着泪珠的双眸，闻玉要让沉清润毫无心理负担地赴约。 闻玉想起了家里那张丝毫没有错误的个人信息登记表，既然已经开了填错内容的这个头，那就顺水推舟拿这个当借口，这样就不好拒绝了吧。 闻玉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太有目的性，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不要吓到她，让她心甘情愿走进自己的庇护，再收紧双臂，把她纳入怀中。 “我知道怎么做了，先走了。”闻玉迫不及待回家制定周密的计划。 “诶，这就走了？”“你学到的还只是皮毛而已，我们再聊一聊啊，着什么急啊？阿玉！” 闻玉把门关上，思路更加清晰。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指微颤地点开沉清润的对话框，发出邀请。什么周密的计划，闻玉早已经忘记了，他只想马上确定，明天能见到沉清润。 沉清润犹豫了很久，想了无数可能，猜测闻玉约自己的目的，可是沉清润对闻玉毫无了解，根本猜不出他的意图。沉清润只能归结于这是闻玉的工作职责，那天也说了啊，自己表格内容填错了。聊天内容也说得很清楚，自己好像因为填错表的事情让他很困扰。沉清润想找出别的什么原因，莫名有点失落。 沉清润是肯定要赴约的，就算什么都不做，能看看闻玉那张帅脸也是好的啊。可是要是到时候没话说，岂不是很尴尬？沉清润在床上翻滚半天，腰身用力跃起，盘腿端坐在床上，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地点进聊天框输入：有空。 约会 这场沉清润和闻玉的第一次约会，是双方单方面达成的共识。但是谁都没有信心确定对方对这次约会的定义，是自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沉清润喜欢睡懒觉，只要不上学，每天睡满10个小时不是问题。加上东城比南城冷，沉清润更是喜欢赖在被窝里不起来。但是今天例外，沉清润平时需要缓慢启动的脑子今天在睁眼时就格外清明。 昨晚沉清润的脑子乱糟糟，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入睡，只能睁着眼睛任由意识模糊累到进入梦乡。现在睡醒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做好见闻玉的准备。沉清润打开衣柜，满满当当的衣服，各样式的衣服琳琅满目排列在眼前，沉清润看得眼花，头更晕了，如果只有一套衣服就不用犹豫了，选择太多反而让沉清润犹豫不决。一件件衣服拿出来比比对对，沉清润始终拿不定主意。 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的穿搭，简单的白色内搭，外加黑色羽绒服，配上紧身牛仔裤，脚下再穿一双包腿长靴。越简单的穿着越不会出错，沉清润害怕自己在穿搭上用力过猛导致出丑。 拿着要穿的羽绒服下楼吃早餐，舅舅舅妈已经出门，阿姨看到沉清润下楼，进厨房拿出一直热着的早餐，“小姐，吃早餐吧，先生和夫人已经出门工作了，叮嘱你好好吃早餐。” “谢谢。”沉清润接过阿姨递过来的餐具开始吃早餐，突然想起了什么“哥哥呢？” “少爷吃过早餐就出门了，说是晚饭再回来。”沉清润听着阿姨的回答，淡淡地点点头，于逸夏虽然疼她，但是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好。”正好不用跟哥哥解释自己要出门的事。 沉清润吃完早餐坐着家里的车到约定的地方，东城图书馆。下车之前，沉清润交代司机不用接她，可以直接把车开回家，自己会在晚饭之前回家。 下车前沉清润就确认过时间，还有半小时才到约定时间，沉清润低着头把脖子缩在羽绒服里，慢吞吞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做心理准备，不断在心里预测演练一会儿的见面。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闻玉已经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树下，静静地看着她。 沉清润心下一惊，再次拿出手机确认时间，确实还早啊，怎么就到了呀。沉清润没办法在闻玉注视下稳步向前，走着走着步伐凌乱地往前小跑起来。 闻玉早上醒得很早，这是他让沉清润对自己卸下防备的最佳机会，只此一次，绝对不能出错。早早就来到了图书馆门口，等在了沉清润最可能经过的图书馆东门。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在向自己飞奔而来。 闻玉也情不自禁往前，沉清润站定在闻玉面前，平复自己因为小跑乱了的气息。包在羽绒外套连帽里的靓丽脸庞因为小跑染上绯红，嘴唇微张配合节奏调整呼吸。闻玉不自觉盯着沉清润一开一合的嘴唇，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把视线转移到沉清润的帽子上，说出了今天两人的第一句话，“很冷吗？”闻玉有点懊恼自己约在室外的决定，又想起两次看到的沉清润被冻得通红的手，关切问道。 沉清润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心跳又跟着乱了。深呼一口气，“没关系，不冷的。”沉清润抬头看向闻玉的眼睛，闻玉的眼睛很黑很亮，像深不可测的湖水，沉清润觉得自己就要沉溺于此。一阵风吹过来，猝不及防将沉清润耳侧的头发吹向脸部，遮住了沉清润就要暴露心意的视线。 终于寻回了理智，沉清润开口，“我们进去吧。”说完越过闻玉往图书馆门口走。沉清润大脑空空，她急需暖气帮自己恢复理智。图书馆长长的阶梯就在眼前，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突然被抽出。 准确地说，应该是身后的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惯力使得沉清润控制不住向后跌退了好几步，整副身躯不受控制地跌进了闻玉怀里。这下好了，沉清润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天气很冷，时不时有刺骨的冷风吹来，刮得沉清润暴露在空气中的脸生疼，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和闻玉胸膛紧贴的后背，沉清润怀疑自己的后背要着火了。这把火就要烧至全身，蔓延到脸部时，耳边听到闻玉稍带沙哑但是清冽的声音。 “抱歉，因为临近年关，图书馆临时闭馆休整，我也是刚才到了才发现。”什么？沉清润这才抬头看向前方的图书馆，大门紧闭，四周更是没有什么行人。图书馆闭馆，那我们怎么办。 沉清润回过神来，往前走一步回头，和闻玉对视，貌似镇定自若地说出了最孩子气的话，“那我白来了？”小脸皱在一起，粉唇在吐出有点娇嗔话语之后自己好像也愣住了。 闻玉又看到了全新的沉清润，是生动可爱的。没忍住笑了出来，“不会让你白来的。我还知道别的地方，也可以坐下写资料，我们一起过去，好吗？”闻玉的语气很温柔，淡漠的五官因为沉清润撒娇的话语变得柔和起来。沉清润感到不可思议，心里腹诽，怎么笑起来也这么好看。 闻玉和沉清润并肩走在路上，一时无言。沉清润低头盯着脚一步一步向前走，闻玉侧头想看看沉清润，奈何低头的沉清润宛如铜墙铁壁，防得闻玉找不到任何死角。 闻玉不再贸贸然和沉清润搭话，他不想让沉清润觉得自己在戏弄她。闻玉把沉清润带到了一家咖啡店，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人。咖啡店装修很雅致，店里放着好听的纯音乐，沉清润能闻到好闻的咖啡香气。 沉清润和闻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服务员就上前递来了菜单，沉清润喝不了咖啡，中规中矩地点了一杯热牛奶，闻玉要了一杯拿铁。沉清润看着面前闻玉坦然自若的样子，突然觉得很不服气。“资料哪里有问题，我们快点弄完吧。” 沉清润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小情绪，闻玉虽然捉摸不透，但还是觉得可爱得紧。“沉清润同学，”突然的点名让沉清润头皮发麻，呆呆得看着面前风光霁月的闻玉，“如果我告诉你，下车太着急，把你的资料忘在车上了，你会生气吗？”内容是在坦白事实，沉清润怎么从闻玉的话里感觉到了一丝狡猾呢。 沉清润不是胡搅蛮缠的女生，对方好心好意帮自己完善资料，又好声好气地承认错误，加上一张尽显抱歉神色的俊脸，自己没有任何发脾气的道理。憋了半天，回了一句没关系。 这对闻玉来说是意外之喜，他以为沉清润是高冷的，没想到几句话接触下来，倒是自己以貌取人了，她不仅可人，还格外心软。这样的沉清润让自己更加蠢蠢欲动。 接下来闻玉进退有度地问了一些关于沉清润的问题，又适时地告诉了沉清润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闻玉对话题尺度把握得很好。沉清润很快放松下来，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刚端上来的热牛奶。 沉清润对于冬天的态度很矛盾。沉清润喜欢冬天，喜欢下雪，但是这样的日子又容易导致沉清润喉咙发干，只要少喝一点水，就容易发疼，干咳得厉害。几口热牛奶下肚，不仅让身子暖和起来，嗓子也不再干涩。满足得水润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不自觉微翘，心情愈发轻快。眼角有意无意抬起偷瞄闻玉，他就只是坐在那里，落地窗外空旷广场拔地而起又飞散开来的喷泉把他衬得更温润。明明初见时给人感觉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今天却让沉清润觉得温暖。沉清润悄悄把对冬天的喜恶天平偏向了左边。 闻玉一瞬也没错过沉清润的表情，她就像小时候在路边喂过的小奶猫。那只小奶猫也是这样一边餍足地喝着牛奶一边抽空抬眼偷看自己，让闻玉心软软。看着沉清润一垂一垂地埋进杯子里的脑袋，不自觉伸出手摸了摸沉清润的头颅。触感很好，手心尽是她头发滑腻柔顺的触感。 沉清润被闻玉突然的动作惊得一动不动，因为牛奶热气上升湿漉漉的眼珠也跟着向上转动，看着对面满脸温柔的闻玉。和沉清润双眼在空中交触，闻玉没有一丝惊慌，自然把手收回，“你的头发乱了。”闻玉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沉清润小脸肉眼可见变红，慌慌张张把热牛奶放下，双手作梳不断整理头顶的秀发。沉清润觉得很丢脸，手忙脚乱地收拾。闻玉看着面前的沉清润，很想回到过去告诉小时候的自己，安慰那个想偷偷把小奶猫抱回家藏进衣柜养着又因为权衡利弊后只好作罢的自己，不要小奶猫了，就要一个沉清润吧。 蛋糕 沉清润不放心又侧过身对着店里的落地窗检查发型，头发看起来很整齐，没有闻玉口中的呆毛。正要把身子回正坐好，落地窗照映出的闻玉正一瞬不动地看着她。闻玉的坐姿很好，姿态看起来很放松，长腿微微岔开膝盖顶在桌沿，背挺得笔直。沉清润在偷偷打量闻玉的同时手上抚摸头发的动作不停，给自己乱瞄的眼神打掩护。 闻玉看着面前沉清润偷感十足的动作更是忍俊不禁，双方的视线交汇于落地窗面。沉清润触电般坐好，忙把面前的热牛奶捧在手中，双肘撑在膝盖上，缩成小小一团。沉清润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可是闻玉含笑的双眸，扬起的嘴角，和煦的表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都让沉清润觉得闻玉在实实在在地犯规。 沉清润又想起宁如霜调笑的话语，水水，你喜欢他。募地抬头直视闻玉的眼睛，她想要从闻玉闪耀的双眼中寻求些什么，可是那双美眸没有答案，只有自己，沉清润觉得自己没救了。 “怎么了？”闻玉看着沉清润迅速垮下的小脸询问。闻玉内心很忐忑，这次机会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必须要让自己在沉清润心里留下印记。闻玉没有往常那种绝对的自信，但是他有常人不可比的耐心。这份耐心在沉清润面前更是能够无限延长。 “没事，今天要是解决不了那就开学再说吧。”沉清润投降了，起码今天是，闻玉的脸根本就是大杀器，杀得沉清润自乱阵脚，她得远离闻玉，退到他的影响范围之外再好好整理思绪。 闻玉看沉清润真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妥协。“今天可以解决，一些出错的地方我都记下来了，你告诉我，我记下来就可以，不用等开学。”说完闻玉就走到服务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纸和笔，沉清润更觉得自己丢人，为什么只有他可以有条不紊。 闻玉没有再坐在沉清润对面，直接坐在了沉清润身侧的空位上。沉清润和闻玉本来选择的是面对面的四人桌，单人面对面落座于中间位置，宽敞又舒适。现在闻玉坐在自己身侧不足单人空间的沙发上，两人手臂之间甚至没有一丝缝隙。沉清润能感觉到闻玉长腿传来的温度，烫得她一下弹坐进里侧剩余的位置上。 闻玉能感觉到沉清润的警惕，额前的碎发遮住眼里的阴霾。强迫自己礼貌地询问沉清润的个人资料。沉清润一一回答，却不自觉躬身把手伸向刚才意外和闻玉接触过的大腿上。穿的是有厚度的紧身牛仔裤，按理说不该这么敏感才是。沉清润越是抚摸，越觉得酥麻不止。 再看闻玉不复刚才的温柔，表情淡漠，一副公事公办询问自己的样子，沉清润实在别扭。回话的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闻玉怎么会察觉不到氛围的变化，从小到大经历过的社交场合早就把闻玉浸润成能熟练应对气氛骤变的少年。但是沉清润和他们不一样，她是自己唯一想要呵护的宝物，闻玉不敢妄加揣测沉清润的想法，也不想戴上面具用对待别人的方式对待她。只能压下想要探看她表情的欲望，把眼睛固定于眼前的纸张上，机械地问出烙印在脑海里的问题，手中的笔一顿一顿写下沉清润说出的信息。 两个人都没了悠哉悠哉聊天取暖的兴致，信息收集特别快，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沉清润见闻玉没有下一步动作，拿出很久没看的手机，假装看完时间又若无其事地对闻玉说，“今天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还有哪里有问题，开学的时候我会弄好。今天麻烦你了。”闻玉听出沉清润的疏离，早就打好草稿的进一步邀约到了嘴边变成了，“不麻烦，不用谢。” 闻玉颓然地站起身让出位置以便沉清润离开，沉清润愤愤走出咖啡店，一次也没有回头看闻玉。这算什么？明明一开始还对着自己笑，明明是他先靠过来的，明明是他要帮自己改资料的，到头来又是他表现得一脸冷漠。沉清润早已经忘了最先垮脸要回家的是自己。 闻玉调整好情绪匆匆追出去，远远看着沉清润用力踏步的背影沉思，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生气。闻玉想不明白，一昧地进攻只会自乱阵脚，闻玉一路保持着和沉清润的距离，不再贸然上前。 沉清润毫无目的地游走，脚下清脆作响的声音扯回思绪，入目是一排种植整齐的枫树，冬日的暖阳透过枫叶缝隙照在铺满落叶的道路上，斑驳的树影打在沉清润仰起的脸上，微眯双眼注视这片嫣红。眨眼间眸前凭空出现前一只举着一片干净红枫的手。 “这片红枫叶给你，别生气了。”耳后传来的是沉清润熟记脑海的闻玉好听的声音，沉清润没能听出闻玉语气里的小心，她眼前只剩这片鲜艳红枫，和举着这片红枫的手。 沉清润喜欢植物，小时候住的奶奶家里有一院子时刻被细心照料的植物，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景色。耳濡目染之下，沉清润学着像对待手中的洋娃娃一样细心照料院里的植物，小小的沉清润会一边给染病的花打药一边威胁再不好起来就重新种一盆，会把掉落在院子里的花捡起来风干做成独一无二的标本。院子里也有一棵枫树，沉清润会在院子里认真挑选落下的完整枫叶，做成书签，一张张发给自己最爱的家人。 沉清润终于接过这片一看就是经过细细挑选的枫叶，所有不明的小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枫叶本就不大，沉清润不免触碰到闻玉的手指，手指重迭间沉清润触到和自己双手温度明显不同的温暖，她的心越跳越快，转过身看着手里的枫叶，反反复复摆弄，爱不释手。“谢谢，我最喜欢这个。”闻玉终于又听到沉清润难以掩饰的轻快嗓音，幸好，她很好哄。 “我知道。”闻玉知道，知道她喜欢红枫，他知道的。“你知道什么？”沉清润因为闻玉无厘头的话语困惑不已，“还有，我才没有生气。”沉清润美滋滋，心情好了，说话的语气带着自己未曾察觉的娇软。闻玉没有正面回答沉清润的话，含笑看着隐藏不住笑容的沉清润，“走吧，我送你回去。”今天的接触需要私下细细复盘，闻玉不允许自己再出错。 沉清润看着面前再次满目温柔的闻玉，身后的枫叶还在不断掉落，此刻的闻玉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眼前的画面和记忆中的某处重合。沉清润找不到根据，“我还想去买蛋糕呢。”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沉清润小心将手中的枫叶摆放进外套的大口袋里，反复确认枫叶不会被挤压变形。沉清润早在出门前就想好回家之前买蛋糕作为饭后甜点和家人一起品尝，再给闻玉也买一个表示感谢。闻玉他，喜欢蛋糕吗。带着研究的眼神看向闻玉，闻玉顺势回答，“好，这片商圈就有一家很出名的甜品店，一起过去吧。” 看着样式颇多的展示柜，沉清润陷入纠结。闻玉在一旁没有催促，耐心地看着蹲在展示透明柜前，把纠结写在脸上的沉清润，生动的表情让原本清冷的杏脸染上几分明媚。 这样一副美丽的画卷，闻玉也想参与其中。“要不选这个栗子味的吧，看起来很好吃。”沉清润听到推荐，顺势在脑海里过一遍舅舅舅妈和于逸夏的口味，筛选到于逸夏的喜好时，撅起粉唇，连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行啊，他不吃栗子。”闻玉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是于逸夏吗？闻玉内心升腾起就要遗忘的醋意，喉咙干涩，“那他喜欢吃什么？”原本平撑在膝盖的双手慢慢握成拳头，淡漠的脸上显现一丝不耐。 “嗯，他嘴可刁了…”沉清润沉浸在蛋糕世界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和闻玉不寻常的对话。等沉清润挑选好蛋糕，原本陪在身边的闻玉已经不知所踪，沉清润慌张环顾店内，终于透过橱窗看到门外背对店面的闻玉的身影。啊，自己有选这么久吗，久到他都不耐烦了。 在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之前，闻玉本以为今天是很完美的。完美到他就要忘记自己是那个入侵者。焦躁的情绪让闻玉决定拉开和沉清润此刻的距离，站在店外，周边骤降的温度让闻玉冷静下来。 “给你，你推荐的栗子味。”沉清润把手里的另一袋蛋糕举到闻玉面前，为了配合闻玉的身高，蛋糕遮住了沉清润的视线，手中的蛋糕久久未被接过，沉清润歪头越过脸前的蛋糕，微仰着脸，眨着水润的双眸期待闻玉的动作。脸上是甜如春风的笑，闻玉再也无法冷脸。就算是甜品店里的蛋糕，一旦被上一个客人买走，再想要同样口味的蛋糕也需要付出等待，静候出炉。现在自己想要拥有这么美好且唯一的沉清润，付出多一些，再多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 后面会加快推动剧情，让水水和闻玉心意相通之后各种亲亲抱抱贴贴。 交换 闻玉远远看着沉清润上车后没有立刻离开，他是想送沉清润回家的，但是沉清润说什么也不接受，美名其曰不想再麻烦他。说什么麻烦，闻玉从来不觉得麻烦。从沉清润出现的那一刻起，闻玉深谙此事。 昨天就约好的晚上和秦越肖遥一起吃晚饭，提着蛋糕姗姗来迟。闻玉自然坐下，还没坐稳，肩膀就被肖遥的手臂重重搭上。“蛋糕你买的？”闻玉没有回答，挑着眉看向肖遥等他下一句话，“直接打电话让你家员工送不过来不就好了，想吃自家商场蛋糕，还要少爷亲自绕一圈买了再过来？”肖遥一开始就不认为这是闻玉买来的，闻玉说不上讨厌甜食，但也不爱吃，绝对不可能明知晚上要来这里吃饭还跑大老远去买蛋糕。 “不是我买的。”肖遥没想到闻玉就这么一句话就想打发了自己，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将魔爪伸向蛋糕。闻玉像是预测到肖遥的动作一般，把蛋糕又推远了一点。 “怎么了啊，反正你也不爱吃。”肖遥很受伤，试图唤醒闻玉对自己的兄弟情，“秦越怎么了还不来，我太饿了，让我吃一点。”闻玉不为所动，“你想吃什么现在点，蛋糕不行。别的蛋糕我不爱吃，这个我喜欢。” 肖遥如果还没想清楚什么事，那就太迟钝了。“追到了？那个女生给你买的？”如果有八卦，那就一点也不饿了。 “嗯。”闻玉想起沉清润将蛋糕递给自己时的甜美笑容，表情不复冷淡。 这个嗯，是追到了的嗯，还是买蛋糕的嗯。肖遥没追问清楚，秦越就推门进来了。看着秦越阴沉的脸色，肖遥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秦越还没说话，肖遥又夸张地大叫起来，“你的脸怎么了，你要破相了！天啊，让我好好看看。”肖遥的话也引起了闻玉的好奇，关心道，“怎么回事？” 秦越脸色还是不好看，似乎是在这之前都没注意到脸上的伤口，走进包厢卫生间一看，左脸颊处果然有一道细长的伤口，痛是不痛，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 这种程度第二天就能愈合，秦越没再理会，沉默走出卫生间。肖遥一时不知道该关心哪个兄弟好，主要都很好奇。闻玉先开了口，“要帮忙吗？”秦越一听闻玉关心的话语，阴沉的脸转好几分，“没事，不小心蹭到的。”见秦越不愿多说，闻玉没再问。肖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闻玉耳边嘟囔，“怎么可能没事，肯定是…”话没说话，秦越冷冷地看他一眼，肖遥自讨没趣闭了嘴。很快开始上菜，几个人专心吃饭。 沉清润回到家，舅舅舅妈和于逸夏都已经在饭桌前等着沉清润。沉清润快步走向饭桌，把蛋糕递给一旁的阿姨，从背后抱住温柔的舅妈，撒娇道，“舅妈，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蓝莓蛋糕。一会我们一起吃。边说边蹭蹭舅妈的脖颈，舅妈被糖衣炮弹砸晕了，一时间忘记询问沉清润的去向。笑着摸摸沉清润冰冷的小手，温柔说，“乖水水，洗手去吧，今天舅妈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于家的晚餐氛围在加入沉清润软软甜甜的话语声后更显温馨。 吃过晚饭之后，沉清润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起外套里的枫叶，小心地拿出来，细细抚摸枫叶上的脉络，想起这是闻玉送自己的枫叶，走到书桌前俯下身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本厚重的收纳册，实在没忍住将手中的枫叶和收纳册里的枫叶书签对比起来，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 “霜霜，我好像要谈恋爱了。”沉清润没有意识到自己发送出去的文字有多大的杀伤力，放下手机走进浴室。等沉清润从浴室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手机铃声配合震动扰乱卧室清净，划开接听。“水水！你再说一次你要怎么了？”沉清润还没来得及回答，宁如霜的话就像洒豆子一样往外抖，“水水，这太快了，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了解他吗，沉清润不了解闻玉，到今天为止，和闻玉的接触满打满算也就两次。但是这两次接触，闻玉都在耐心帮她的忙，自己偶尔的小脾气，闻玉也照单全收。 闻玉看向自己的眼神，自己在身边时闻玉周身散发的氛围。这些都是装不出来的，沉清润的感知能力很强。闻玉包容她，也喜欢她。闻玉什么都没说，但是沉清润知道，他的眼神早就暴露了。沉清润猛地抬起双手覆上双眼，那自己也暴露了吗。 “霜霜，他喜欢我的，我看出来了。我要向他表白，我要告诉他我也喜欢他。”沉清润的话语刷新了宁如霜对她的认识，她知道沉清润很直率，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可是她这么直接可以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个人真的喜欢水水吗，没人会在了解水水之后不喜欢水水的。那他了解水水吗，还是单纯见色起意？“水水，你先冷静，他如果只是喜欢你的脸呢？” “没关系的呀，我也很喜欢他的脸。” “单纯喜欢脸和包括脸在内都喜欢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这样就是把主动权交给他，要是他伤害到你怎么办？最低限度你得先确定他喜欢你，等他先表白。”宁如霜恨不得立刻飞回国内把这个笨水水晃清醒。 “霜霜，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答应你，再等等。”反正寒假假期还很长，接触时间还很多，再不济等开学了就可以在学校见到他，把节奏放慢一点，霜霜就不用担心了吧。 闻玉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填饱了肚子，心里惦记着蛋糕。吃完饭聊了一会儿就散了场。打开公寓门，把蛋糕放到餐桌上，拿出附带的叉子就吃起来，闻玉不爱吃蛋糕，但喜欢吃栗子。沉清润送的栗子蛋糕，是闻玉从来没尝过的好味道，闻玉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这种甜腻腻的口感，今天倒是改观了。 蛋糕始终没吃完，闻玉把剩下的蛋糕放到空荡的冰箱里缓步进了房间。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枫叶书签，透明膜片里夹着的还有一片小纸条，娟秀的字体写着：祝你早日康复。闻玉小心翼翼用指腹摩擦着上面的字体。 闻玉把书签放回抽屉里，坐在书桌前，拿出手机点开和沉清润的聊天框，犹豫片刻还是把满腹草稿修改成，后天晚上有时间吗。对话框那头很快回复过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简短的一句，怎么了。闻玉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邀约，他讨厌畏畏缩缩，既然决定好要做的事，就不应该畏惧向前，这一刻屏幕跳进一条新信息，那天我有约了。 沉清润安抚好宁如霜之后懒懒地躺在床上刷手机，她看得出来闻玉在约自己，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自己能怎么回答，再者那天确实约好和哥哥去看烟花。东城每年年末都会在东城公园放一场烟花，规模之大吸引众多全国游客，往年沉清润都留在南城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今年是沉清润第一年在东城过年，自然不能错过这次庆典。除了烟花，公园里还会举办美食节，沉清润对烟花庆典和美食节的期待冲淡了拒绝闻玉的别扭感。 闻玉死死盯着屏幕里的回话，直到手机息屏，心里升起热烈的妒火，他可以猜到沉清润的有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指尖点点，一条信息回过去，“那明天呢？” “今天我陪你买了蛋糕，作为交换，明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好吗？” 沉清润看着闻玉发来的信息，没错过闻玉话语里的幽怨和一丝不可闻的强势。但是一个蛋糕确实是不够，“好”沉清润再没有理由拒绝闻玉，因为她喜欢闻玉啊，闻玉都主动约自己了，宁如霜再问起来，也不算是自己草率了吧。 ———————— 今天tz突然出了点问题艰难用手机传一章，不知道明天电脑能不能顺利登上，想哭。 记忆 初三那年寒假，四周都沉浸在过年喜气洋洋的氛围中。闻家再次因为闻野毕业后不愿进入闻式集团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次冲突比以往都要激烈。混乱间闻父不经意推倒了展示柜的玻璃花瓶，散落的碎片在砸向地面后溅起直冲一旁劝和的闻玉眼角，书房里四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争吵声一霎消失，闻母尖叫着扑向受伤的小儿子。闻玉本能地捂住眼睛，发出痛苦的呜咽，血液不断从指缝间流淌至地面，闻玉被簇拥着到了医院。 好在玻璃碎片没有伤及眼球，扎在了离眼睛极近的眼尾上方，顾及周边皮肤和眼睛脆弱，在做了处理之后闻玉被留在医院里继续观察直至完全康复。安抚好受到惊吓的母亲，闻玉心力交瘁要求独自养伤。 第二天几个好友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乌泱泱涌进他的病房，一番不知安慰还是调侃的吵闹后准备撤退，走之前看到闻玉包着纱布的眼睛，肖遥把耍帅的墨镜架在在了闻玉的鼻梁上。闻玉没有反抗，把前来关心自己的好友送到楼梯口，看着好友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转身就要返回病房。 没料到身后有人，闻玉和那人撞了满怀，怀里的女孩先一步道歉，语无伦次的道歉声中，语气很是愧疚，“没关系。”很简单的对话，到底是得了对方的原谅，沉清润抬起头来，谁知眼前的少年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墨镜后露出被纱布包得严实的眼睛，沉清润更愧疚了，双手不受控地攀上闻玉的手臂，忐忑不安开口，“这边是楼梯，你要下去吗，我扶你去电梯那边。” 原本只是因为迟迟等不到电梯，好友不耐烦就往楼梯口走，下几层楼的功夫也不费事，加上这副在室内戴上显得傻了吧唧的墨镜，被面前善良的少女当作是走错路有眼疾的病人。隔着墨镜，加上被纱布遮得严实的右眼，闻玉看不真切女孩的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倒是感受得明确，闻玉顺从地被女孩带到了电梯口。沉清润抬头看向身侧男生，墨镜遮住了一大半的脸也掩饰不住帅气，分明的下颌线，好看的侧脸，可是他好像看不见，自己还冒冒失失撞到了他。沉清润越想越是愧疚。 两个人心怀各异莫名其妙进了电梯，沉清润没有松手，她内心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正义感，要把闻玉送到目的地。闻玉能感觉到女孩的不安，心里觉得好笑，但不知为何内心产生了从没有过的恶趣味。手臂被女孩的双手紧紧攥住，为了搀扶自己靠得极近的身躯，电梯门打开，铺面而来的微风甚至让闻玉嗅到了女孩发丝香甜的味道。 沉清润把闻玉带到了医院后院一处没人的座椅上，“你坐这，小心一点，慢慢坐下，我用手擦过了的，很干净。”闻玉顺从地坐下来，继续扮演女孩内心的角色，医院极致的无聊，沉清润是这当中不可探知的变数和惊喜。 闻玉很配合，沉清润把这当作是目不可视而产生的对他人的信任感，小心地坐在了闻玉的身侧。闻玉眼眸下垂，透过墨镜的缝隙看到女孩因为紧张攥紧衣角的双手，骨感明显，因为用力手背上的细小血管清晰可见，白皙的手背，加上冻得通红的关节，闻玉不忍心再让女孩内心不安，温声开口，“谢谢。”除了谢谢闻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想告诉女孩自己脸上的墨镜只是好友的捉弄，眼睛上的纱布过几天就能拆除，这些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不用谢的，是我撞到了你。”沉清润回话很快，闻玉不知道怎么接话，自己一时的恶趣味在善良的女孩面前是多么的无礼。闻玉懊恼间，手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女孩用一只手轻掰开自己手指微握的指，手心随即传来一阵温热，“板栗，是热的，给你吃。”闻玉没预料到事情的展开会走向如此，手心的板栗，让他更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清润仔细观察着闻玉的动作，“你不喜欢吃吗，这个我尝过的，很香很甜”话没说完，又瞬间明白过来，小心开口，“我帮你剥开好吗？”闻玉眼睛直直望向前方，卑鄙地没有开口阻止，坦然享受着女孩对自己的关心。沉清润的手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中有些僵硬，剥板栗的动作磕磕绊绊，闻玉偷偷观察沉清润认真的动作，心里淌过一丝热流。 终于把板栗剥好了，虽然被自己剥得有点坑坑洼洼，好在他看不见，只要吃下去心情就会变好了。沉清润把手里剥好的板栗放回闻玉的手心，双手捧起闻玉的手牵引着放到嘴边，“吃吧，很好吃的。”闻玉机械地嚼着嘴里的板栗，一时尝不出味道，沉清润的手没有移开，还是那样双手握着自己，带着冰冷的双手触感很软，闻玉生出紧紧反握双手的欲望。沉清润见闻玉把板栗吃下去后面部表情明显柔和，放心问，“很甜对不对？”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女孩可爱的话语让闻玉心软得一塌糊涂，笑着面向女孩，“对，很甜。” 借着动作认真打量起女孩的面容，墨镜挡住了明亮的光线，但此时沉清润在闻玉的眼中无比耀眼，她比闻玉想象中还要漂亮，鉴于先前沉清润的误会，闻玉没打算大剌剌长久观察，谁知这一眼竟让闻玉失了神，他想要取下墨镜，好好看看眼前的女孩，记住她，然后靠近她。 闻玉知道这个闹剧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他不能再以这样的面貌和女孩相处，斟酌着开口，“你可能误会了，我，我不是…”闻玉犹豫了几秒，反复审查自己的措辞，“我的眼睛只是意外受伤，过几天就能好。”终于解释清楚，闻玉松了一口气，他不愿继续欺骗眼前真心关心自己的女孩。 “那太好了！”沉清润为眼前的男孩高兴，“我也…”话没说完，沉清润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外婆前段时间因为扭到了脚，住进了医院，沉清润得知消息，很快赶来东城，她心疼外婆，因此除了睡觉，都娇娇地待在医院陪着。今天外婆已经痊愈可以出院，刚才出现在楼梯处的沉清润只是想趁着家人办理出院的最后的一点时间到医院后院多捡几片好看的红枫。挂断电话，沉清润开口，“我该回家了，我送你回病房吧。”闻玉听完内心不免一阵低落，“好。” 沉清润已经知道闻玉可以看见，但也许是心理怀着照顾眼睛受伤的病人的心思，依然像来时那样小心搀扶闻玉回去，到了病房门口，沉清润没有进去，“我走了，祝你早日康复。”闻玉没再回答，说什么？挽留吗，自己屁事没有，拿什么借口挽留一个要回家的女孩。 医院还是一如既往压抑无趣，唯一让闻玉舒心的是安静，闻玉喜欢安静，却又在这两天时不时想起那天在自己耳边不断关怀的声音。 检查完眼睛，闻玉路过护士站回病房时被护士叫住，“闻少爷，刚刚有个女生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闻玉不解接过护士递来的一本书，原版的外文书，闻玉不明所以拿着书回到病房，随意翻开，半躺着的胸膛上落下一枚书签。干净的枫叶静静存封于胶膜中，移开拿着书签的拇指，“祝你早日康复”赫然跃入眼中，闻玉的心在这一刻疯狂跳动起来。 在公告栏相遇的那天，闻玉只觉厚实袖口里伸出的小手意外熟悉，没等闻玉确认，沉清润就和于逸夏离开了。好奇是一瞬间的，闻玉没打算深入探究。 但是在酒店包厢外的回头，那惊鸿一瞥，瞬间扯出了闻玉未曾忘却的记忆。收到沉清润送来的书签之后，闻玉不是没想过调查沉清润的身份。闻玉踌躇不前，善意纯净的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好意而受到自己的束缚，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淡忘那双小心翼翼搀扶自己的小手，那对透过墨镜饱含心疼凝视自己的眼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重逢再次掀起闻玉心中的巨浪。 闻玉坦然接受真实的自己。他要把当时不再强行压抑的内心的情感，他要把沉清润完全纳入自己怀中。 ———————— 大概还有三四章就在一起啦 项链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东城的气温越来越低。今天沉清润罕见没有赖床，利落洗漱好下楼吃早餐。沉清润心情很好，因为今天是爸爸妈妈从国外回国的日子，吃完早餐要去机场接机。 虽然沉远山夫妇一直以天气太冷担心宝贝女儿路上受冻为由劝说沉清润在家等待，加上航班不可控，延误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沉清润怎么能坐得住，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分开这么久。餐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用餐。舅舅因为年末公司忙无法到接机，于是反复叮嘱于逸夏照顾好妈妈和妹妹，把姑姑姑父接回来休息之后，晚上再一起到郊外把爷爷奶奶接回来过年。 沉清润心情愉悦，喝纯牛奶都喝出了一股甜味。舅妈林鹤在车上一直牵着沉清润的手温声细语地说话，林鹤是很开明的母亲也是很温柔的长辈，对几乎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沉清润更是宠溺，还是这样娇娇软软乖巧听话的女儿好呀，退一万步讲，这真的不能是自己的女儿吗。自从沉清润搬到家里来，林鹤看时尚杂志都有动力了，沉清润就是自己最完美的真人芭比娃娃，穿什么都好看，又比芭比娃娃更招人疼爱，说什么都甜甜回应。 很快到了机场，飞机准时降落。沉清润隔着围栏看到爸爸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推着行李出来，飞奔着跑去，于思倾接住女儿软软的身躯，眼里浸着水润，沉清润终于又抱到最爱的妈妈，瘪瘪嘴眼泪就要掉下来。沉远山看着妻女重逢不免感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再见到女儿竟有长大了不少的感觉。 在于逸夏的插科打诨下，一家人很快有了笑容，沉清润一手挽着妈妈一手牵着舅妈，说说笑笑往停车场走去，于逸夏和沉远山拉着行李跟在后头。中午到家一起吃了午饭，沉清润事无巨细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部分事情沉远山夫妇都在平时的通话中有所了解，然而看着眼前女儿开心的表情，全然不忍打断。午饭过后，沉远山夫妇回房间休息，沉清润计划着出门。 还没走出门口，沉清润被于逸夏从身后轻扯住了帽子，“去哪里？”于逸夏发现最近沉清润的行踪很可疑，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人际关系简单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从小到大听话得不得了。每年假期于逸夏都会去南城姑姑家住一段时间，他摸清了沉清润的假期消遣，除了安安静静在家看书，偶尔在自己的要求下陪自己打打游戏和出门之外，就只有往隔壁的疯丫头家跑。来东城才几天，哪有搭子一起出门玩。 “哥哥，我和朋友约好了去中心广场买礼物。”沉清润没有说谎，她从来没有想过遮掩闻玉的事情，现在自己只是挑着说，不算说谎的。于逸夏对这个说辞表示怀疑，但又认为沉清润没有说谎的理由，眯着眼睛仔细扫视沉清润一番，穿着很简单，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这是自己的妹妹，是沉清润，穿什么都这么好看，就算是约会也不需要额外打扮，“行，我也有事要出门，让司机一起送我过去顺道再送你。” 说好的先送他再送自己来着，怎么是自己先到了目的地。沉清润察觉到了于逸夏明晃晃的试探，“结束了我再来接你，记得给我打电话。”于逸夏强制性和沉清润约好一起回家。因为于逸夏的搅和，等沉清润到广场门口的时候，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远远就看见闻玉等在了门口，从闻玉面前路过的人不断回头，女生还兴奋地窃窃私语。闻玉没看见自己，就在沉清润想举起手引起闻玉注意时，一个女生站在了闻玉面前，拿着手机指着屏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闻玉抬头看到沉清润的到来笑开，指着沉清润对女生说了一句什么后，女生面露尴尬走开。 沉清润没有询问这个插曲，这是闻玉的隐私，他没有义务向自己交代。闻玉笑着走向沉清润，原本冷清淡漠的样子覆上温暖，比冬日里的暖阳更吸引人。沉清润先开口，“不好意思，耽误了点时间。”闻玉根本不在意，只要沉清润出现就很好。 闻玉约沉清润到广场来的理由是给表姐选生日礼物，往年表姐的生日闻玉都是订的同一家品牌的包包，今年成为了闻玉顺势邀约沉清润的理由。闻玉在和沉清润见面之前，和沉清润在信息上间歇性聊过礼物这个话题，买礼物不是闻玉的目的，沉清润提议什么都说好。 沉清润在来之前就查好了广场的品牌入驻，几乎所有的品牌在这里都有门店，沉清润带着闻玉走向了聊天时最先讨论过的饰品店。沉清润刚走近点面，就有导购员迎上来，笑容得体地鞠躬，“闻少爷，你想看的饰品我们都准备好了，请您和这位小姐跟我们来。”沉清润望向身后的闻玉，等着闻玉的动作，闻玉察觉到沉清润的疑惑，面上露出安抚意味的笑。轻轻拉起沉清润的手腕往店铺内部走去。 招待室里摆着各式各样沉清润跟闻玉提到过的款式，但无论是手镯项链还是戒指，都比自己提到过的款式还要多，这些产品沉清润在舅妈林鹤常指着问自己喜不喜欢的杂志上看到过。沉清润虽然没有怎么亲眼看到过这样购物的场面，但因为受到拥有私人博物馆的外婆的宠爱，收到过的稀有珠宝数不胜数。很快回过神来，认真陪闻玉挑选礼物，最后两人在一款手链和项链上犹豫，想起自己的纠结根本毫无意义，沉清润转头询问闻玉的意见。 闻玉没有这样为家里女生挑选过礼物，看着沉清润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为自己挑选礼物的提议感到庆幸。“都很好看，你试试？”“我试吗？”沉清润没想到闻玉会让自己试戴，这样好像有点喧宾夺主，正要拒绝，导购员小姐热情地附和，“是呀，小姐您试戴一下吗，试试看才知道喜欢哪一款。”看着导购员小姐恰到好处的笑容，沉清润点头同意。 闻玉接过导购员递过来的项链，小心撩起沉清润披在肩头的秀发，整理散落的发丝间不免触碰到沉清润修长白皙的脖颈。被闻玉手指触碰过的皮肤一阵酥麻，耳朵很快发烫，脸颊也染上一丝浅浅的红。闻玉把沉清润的头发聚拢拨到一侧，为沉清润扣上项链的开扣。细细的链条在沉清润分明的锁骨和白瓷般肌肤的衬托下更显闪耀，吊坠躺在沉清润胸骨上方。镜子照映着面容清冷的沉清润和凝视着沉清润的闻玉的脸，导购员适时惊叹，“真的很好看呢，这个项链太适合您了。” 沉清润呆呆看着镜子里的项链，未置一词。闻玉笑意更浓，又从桌上拿起剩下的手链，牵起沉清润的手腕为其戴上。闻玉看着一如既往美丽的沉清润满意得点点头，“你觉得呢，怎么样？”沉清润回过神来，木纳地只会做肯定回答，好看的。 这次沉清润没给闻玉机会，双手迅速绕到后颈处，熟练地把项链取下来，接着又把和手链放回桌上的首饰盒中。闻玉还在盯着沉清润取下的项链，低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清润被闻玉触摸过的后颈和手腕不断传来酥麻感，站起身，对着看似乎还在犹豫的闻玉留下一句“这里有点闷，我去外面看看”急匆匆推门离开。闻玉视线顺着沉清润离去的背影望去，直到推开的门关上。语气冷冷地说，“都包起来。”随后眼睛迅速过了一遍方才摆出来的项链，指着一条钻石用料更多的项链继续说，“这个也装起来，分开装。”说完也离开了贵宾室。贵宾室只剩下一众导购员的欢呼。 —————— 今天来晚了，勉强保住日更。 亲吻 闻玉是在不远处的服装店找到沉清润的，气喘吁吁看着一脸岁月静好流连在围巾之间的沉清润。闻玉调整好呼吸走近沉清润身旁，“想买围巾？”沉清润被闻玉突如其来的问句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安心下来。“嗯，看看。”闻玉那刚才因为奔走而刺痛的喉咙仿佛渗出了血，“这是男款的。”沉清润不明所以，坚定回答，“我知道。” “刚才我帮你试了项链，现在你帮我试试围巾可以吗，你们身型很像。”闻玉没办法再骗自己，“给学长买的？”沉清润皱着眉，明白过来他说的学长正是自己的哥哥于逸夏。以前确实听于逸夏说过他也是学生会的，那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于逸夏的妹妹才主动帮忙的吗。“对，他马上要出国了，留学国比东城还要冷，好像没怎么见过他戴围巾。”沉清润从没想过向闻玉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学长二字，他理所当然认为，闻玉知道一切。闻玉颓然的表情一瞬间失去血色，直到沉清润将手中的围巾递给自己。 闻玉是天生的衣架子，围巾随意围着比围在模特身上还要好看。沉清润似乎很满意这条围巾，笑意盈盈看着自己，闻玉突然起了坏心思，他需要一个鼓励才能坚持下去。弯腰和沉清润平视，“围巾，你取下来吧。”沉清润看着面前凑得极近的美男，双手颤抖着就要触上围巾，视线瞬间停滞，原本向上的手，停留在闻玉的眼角，轻抚而上，指腹反复轻轻摩擦，生怕弄痛闻玉，心疼道，“痛吗？” 在这一刻闻玉的血液仿若凝固，原本垂下的头抬起，凝视着沉清润的脸，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注定是失望。任由沉清润的手指在自己眼角动作，轻声回复，“已经不痛了。”闻玉没再执着于让沉清润替自己把围巾取下，很快站直身子，把围巾递回给沉清润。沉清润看出闻玉眼里的落寞，安慰欲言又止。很快付了款，两人心怀各异，一起返回饰品店取了闻玉买好的礼物。中途沉清润好几次想要开口缓和气氛，话将要出口一抬眼看到闻玉冷漠的表情，打起了退堂鼓。 等两人到了商场门口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停下脚步站定在门口，闻玉看着眼前的大雨再也不忍心冷落沉清润，沉清润先前踌躇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但自己就是不甘心，她怎么什么都忘了，自己却守着回忆，又一次喜欢上了她。 “你在这等我，我去买两把伞，小心不要被雨溅到了。”沉清润看着闻玉远去的背影，听话退回到商场门里。百无聊赖看着商场外车来车往，商场门口本来是不可以停车的，天气原因关怀顾客使得很多车停在了门口上落乘客。身旁一阵温热，一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皂香传来，身侧的闻玉手里拿着两把伞，将其中一把伞递给沉清润，“本来可以去地下停车场上车防止被雨淋到的，但你已经在这等很久了，我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虽然雨很大，但我们一人一把伞，应该不至于被雨淋湿。”闻玉好像清楚知道自己所想，没给沉清润说话的机会。 把伞撑开，正要往前走，沉清润注意到身侧一位怀里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妈妈犹豫着踌躇不前，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出租车，似乎很难下定决心。沉清润正要把手里的伞递给她，却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一步，闻玉不知在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的另一边，伞落在年轻妈妈手上之后，一只手揽住沉清润的肩膀把沉清润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用力握上伞柄，两人手指交迭，沉清润的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烫得无法思考，回过神来已经被闻玉护着坐上了车。 安然无恙坐在后座上，第一时间看向闻玉。闻玉右侧身子已经被大雨淋透，这么短的距离不应该的，搜寻着回忆，想起打开车门前，车窗映着的是完全倾向自己这边的伞。天气这么冷，就算是在有暖气的车里，长时间穿着湿透的衣服，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沉清润很自责，眼睛很快含着一汪泪泡，“对不起，你都淋湿了。”短短一句话，因为哽咽再也无法多说。 闻玉看不得沉清润泪眼汪汪的双眸，瘪着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轻轻抚上沉清润的背拍了拍，“没事。”后座的温馨让前座的司机毛骨悚然，这还是那个眼神冷冰冰，说话冰死人的二少爷吗。司机在闻家工作几年，一直负责闻玉用车，也不是没见过闻玉被小女生堵在车前表白的样子，无论对方怎么流泪诉衷肠，闻玉除了觉得麻烦就是不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忍不住偷偷通过后视镜多看了几眼后座的情形。 不安慰还好，一听到闻玉的安慰，原本框在眼里的泪水如珠子般滑落，沉清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里只有闻玉受伤却故作无恙的眼角和湿透的半边身子，伸出手将闻玉轻拍自己后背的大掌拉到身侧，抽噎道，“我家就在这周边，去我家换件衣服吧。好吗？”闻玉怎么说得出不好，沉清润掉眼泪，他心如刀割，但是这个眼泪是因为心疼自己而落下，闻玉又开心得不得了。 复杂的感情一直持续到站在沉清润公寓门口，雨势愈发大，开门的声音被雨声完全覆盖。沉清润回身将闻玉拉入内，轻推将门关上。雨声瞬间隔绝大半，闻玉只见沉清润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双手不自觉握拳，动作僵硬地换上。原本不甚在意的冰冷雨水在这一刻渗透闻玉的心。 “你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去给你找衣服。”沉清润一心扑在保护闻玉不受感冒侵扰的行动上，风风火火跑进父母的房间，祈祷着爸爸在公寓里准备了换洗衣服。打开衣柜一头扎进衣服堆里，辨认哪件是爸爸没穿过的新衣服。闻玉心如死灰踩着情敌的鞋子坐在沙发上，双眼巡视着客厅，这套房子看起来很新，如此一看连脚下的男士拖鞋都是新的，闻玉呼吸终于平稳。然而眼睛很快找出了破绽，闻玉起身走向饭桌旁的饮水柜，单手拿起饮水机旁的相框。 是于逸夏和沉清润，照片中沉清润捧着一个蛋糕，脸上沾有一坨奶油，幸福地看向镜头，身旁的于逸夏举着沾满奶油的双手笑着看着寿星。 “真好看，呵。”脸上浮上一抹自嘲和凄凉，手上拿着相框的力气越来越重，眼看闻玉面上的冷漠已经被怒气占据，就要控制不住满腔的戾气，沉清润像一只蝴蝶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套成套的运动装，眼里全是关心，“快进房间换吧，不要感冒了。”没注意闻玉脸上的表情，直接把闻玉推进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手中是沉清润塞给自己的衣服，抬眼打量着房间，沉清润刚才进的不是这间房，从房间的淡粉色的墙体来看，这才是沉清润的房间，上前两步打开衣柜，目光所及全是女孩子的服饰。 闻玉混乱已久的呼吸终于顺畅。双手抓住衣服下摆向上一扯，丝滑脱下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光着精瘦的上身拿起干净的衣服，是新的。顺从把衣服套上。沉清润就这样无意识地反复拿捏着闻玉的情绪。 换下湿漉漉的衣服，黏糊糊的触感逃离身体，闻玉狠甩两下脑袋，思维重新清晰。走出房间，眼前视线忽地被遮盖，头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沉清润惦着脚想给闻玉擦干湿了的头发，闻玉反应过来弯下腰乖乖配合沉清润的动作。沉清润啊，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闻玉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空气暧昧流动，不知何时，闻玉已经单手抬起将沉清润其中一只小心动作的软嫩小手握在手心，毛巾下垂遮住双眼两侧余光的闻玉直勾勾盯着沉清润的眼睛。世间在此刻归于宁静，闻玉另一只手轻捏住沉清润的下巴，冰冷的唇覆在沉清润的粉唇上，落下轻柔一吻。稍稍扯开紧贴的双唇，上下唇开合之间，沉清润在心里酝酿排练已久的台词被闻玉低沉的嗓音抢先一步，穿透沉清润的心灵，“沉清润，我喜欢你，”停顿几秒，“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如果刚才的亲吻可以解释成意乱情迷，那现在掷地有声的告白是闻玉的心声吗。沉清润双眼在闻玉的凝视下飘忽不定，唇再次落下，落在了沉清润的眼睛上，自然闭上的双眼昭示着一切尘埃落定。 沉清润拼命按捺狂跳的内心，然而急促的呼吸早已将内心的紧张传递给眼前的闻玉。算了，闻玉不想逼她，再给她一点时间。“过年之前回答我”，话落，又在沉清润光洁的额头落下郑重一吻。 闻玉退了一步，他本来想强势一些，只要能得到沉清润，撕开温润面具又如何。但是他能感受到沉清润的情感，沉清润在动摇。温柔一点，给她时间选择。 电梯在一楼打开，于逸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闻玉，这么巧。半个小时前在电话里和水水说好的在楼下等，怎么这么久不下来。点头示意过后擦肩而过，电梯即将合上之际，闻玉转头冷冷瞥向电梯内的于逸夏，浅勾起嘴角转身离开。 于逸夏怎么可能没看懂，莫名其妙对着自己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这家伙有病吧，早就觉得这种冷冰冰的家伙有病。 ———————— 闻玉：我赢定了。 哥哥：有病。 想要控制在2500左右，写着写着就3200了。 坦白 于逸夏输密码进门，公寓静得仿若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沉清润在搞什么啊？一脸痴傻状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自己进门了，眼珠都不带转动的。于逸夏来劲了，见状配合起妹妹的表演，走到身后大叫一声，“水水！” 没成想沉清润真是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颤抖得明显，于逸夏更是疑惑，“怎么了水水，哥哥进门这么大动静没发现？以为你跟我玩呢，怎么真吓了一跳。”着急忙慌长腿跨过沙发靠背，踩着沙发坐在沉清润身边，伸手就要去探沉清润额头，大冬天的还下雨，该不会是冻感冒了吧，手还没到位，被沉清润拂开，湿漉漉的眼睛里藏着于逸夏看不懂的娇羞，“哥哥，”“嗯？”怎么了？再怎么感冒发烧也不至于灵魂出窍吧，于逸夏如临大敌。 “生病了？眼睛怎么湿漉漉的，哪里不舒服？淋雨了？”说着就站起身来绕着沙发打量沉清润全身。没事啊，一点没湿，这样一看，出了眼眸异常湿润以外，脸颊也透着粉嫩的红。于逸夏就差把沉清润送上救护车了，沉清润好说歹说才把于逸夏安抚下来，拉扯着和于逸夏离开了公寓。于逸夏还是不放心，妹妹根本就是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也说不上来。 车直接开往郊外，一路看着窗外的绿化，降下车窗，冷风夹着细雨打在沉清润脸上，终于找回出走的理智。不自觉轻拂上闻玉冰凉的薄唇触及的地方，额头，眼睛，嘴唇，一路向下，微凉的指间却带起一阵温热，脸红心跳。 “把窗关上。又想生病了？”于逸夏语气难得强硬，欺身伸出手按下按钮。沉清润怕被看出异样，摆正身姿乖乖坐好。手机屏幕亮起，看着宁如霜发来的信息，“哥哥，霜霜回国了，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吧。”于逸夏闻言轻皱眉头，“她跟你说的？” 沉清润了然于心，语气试探，“回国是她说的，但是她得先在南城休息一天，明天过来，所以一起看烟火是我说的。”于逸夏捏着手机没立刻回答，回国也不告诉自己，到底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沉清润扯扯于逸夏衣角，“可以吗？哥哥。”于逸夏当沉清润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别扭点头，一副被逼答应的架势。沉清润看着哥哥憋屈的样子，心里偷笑不止，霜霜啊，我就要谈恋爱了，就帮帮你吧。 好久没见到外公外婆，车一停稳，沉清润迫不及待跳下，蹦蹦跳跳往别墅内跑去，于逸夏慢悠悠跟在身后。沉清润收住力道扑向面容开朗精神饱满的外婆，外婆最疼爱的就是自己，偏爱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老太太明显的溺爱。紧紧抱着怀里乖巧可爱的小水水，一手回抱住娇娇润润的外孙女，一手摸摸乖女的头发，笑意更浓，边听着沉清润撒娇说想外婆想得恨不得长翅膀飞过来了，边慈爱回复，“外婆也想水水，水水在东城住着可要经常过来陪外婆。”祖孙两人在这旁若无人的腻歪，“只想外婆，不想外公？”于老爷子在身后看着着慈孝的模样牙齿发酸，于逸夏趁机插科打诨，“奶奶也不想我啊，爷爷我想你。”有了两个小辈在旁撒娇，今年这年定是热闹非凡。 接上两老回家，很快天黑下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和女儿一起过年的两老眼眶湿润，于思倾深知自己对父母的忽略，饭桌上几度哽咽，沉远山这一始作俑者只能握着老婆的手低哄，最后还是沉清润甜甜地说着吉祥话扭转了气氛。 吃完饭沉清润语气娇娇陪着外婆聊天，全家人坐在电视前话着家常，没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的事了。沉清润总是可以从家人身上得到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所以也能勇敢将爱给自己喜欢的人。 一家人白天坐车奔波劳累，很快各自回房。周围一旦安静下来，沉清润的脑海就充斥着毛巾下闻玉那张过分冷淡又俊逸的脸，眼里满是不符合冷漠的欲色。沉清润怕自己忍不住在房间里尖叫，拿出手机拨通宁如霜的号码，电话接通，没等沉清润开口，宁如霜丧气满满的声音传来，“水水，明天我还是不过去了。”沉清润听出不妥，“怎么了？” “那个大坏蛋，臭于逸夏，明知道我回国了，明知道我不想再和他冷战了，为什么不理我呜呜呜呜呜呜。”沉清润慌了阵脚，听到宁如霜真实的哭腔，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情情爱爱抛到脑后，“怎么会呢，我今天和哥哥说了明天和你一去去逛花火大会，他看起来很开心。” “骗人，如果他开心，我给他发信息他为什么不理我？”沉清润不可置信，不可能的，宁如霜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于逸夏从来没说过自己想出国留学，直到宁如霜出国，开始有意无意向自己打探宁如霜的消息。国外顶级大学那么多，如果要选，于逸夏可以去的地方很多，怎么偏偏在众多选择里选择了和宁如霜所处一处的大学。嘴上说是这所大学的经济学全球前列，但沉清润才不信呢，也就宁如霜看不清。 “你发了什么？”沉清润问到点上了，宁如霜扭扭捏捏不愿意说，吐泡泡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我就只是说我只想和你逛，才不要和他一起。”沉清润没想到宁如霜在对待和于逸夏的感情这件事上这么…作，嘴上仍是安慰，“没关系的，哥哥不会生气。” “不可能的，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他以前从来不会不回我信息的，呜呜呜呜呜水水我怎么办。”哽咽很快转变成爆哭。沉清润生出一计，“你先别哭了，这样子，明天我和哥哥先过去，到时候你单独过去，再约哥哥单独逛，好好和他说清楚，别再傲娇了，哥哥肯定会原谅你的。” 好一番温声细语安慰，两人才挂了电话。一整天满满当当的安排，加上闻玉强势的精神攻击，打得沉清润措手不及。洗漱后很快进入梦乡。 闻玉下午没有直接回家，直奔平时好友玩乐的据点。自家旗下大型综合娱乐城顶楼包厢，没料到肖遥一个人在巨大的荧幕前打游戏，一个人瞎叫唤。看见推门进来的闻玉，快速丢掉手上的游戏柄，只要丢得够快，快速下降的血条就追不上我。 “阿玉，你来了，咦？换衣服了，和早上一起吃早餐时候穿的不一样啊，你别说，这种运动套装还挺衬你。”肖遥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踩在了闻玉的雷点上，就是一顿夸。没办法，自己这个竹马，确实是帅啊，没死角的那种。时尚的完成靠脸，更别说闻玉还有天生衣架子的身材，穿什么不好看？ 闻玉黑着脸，一想起追沉清润的进度条过了大半，边拿干净杯子倒肖遥开的红酒边恶趣味回，“好看吗？我情敌的。”肖遥愕然，他第一反应是闻玉在开玩笑，可这一本正经的脸色，再一联想他无趣的性格，怎么会开这种地狱玩笑。 “不是！”激动得按住闻玉就要对上嘴唇的杯口，硬是把酒杯夺过放回桌面，杯中红酒不免溢出。“你之前说你喜欢一个女生，这女生有男朋友啊？”看肖遥大惊小怪的样子，有男朋友怎么了？没见过世面。“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肖遥都握紧了拳头，“不是！你！”闻玉再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悠悠放下，好整以暇看着肖遥凌乱。“你让我缓缓，我兄弟居然是个小三！” 闻玉眼神冷冽射来，肖遥自知说错话，别人当小三是要谴责啊，伤风败俗，丧尽天良。但如果这个小三是闻玉嘛，那就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把错误纠正而已，是大大的好啊。夺过闻玉手中的红酒猛灌一口，拨通秦越的电话，对着手机大叫，“特大新闻，现在马上过来，老地方，快来，有人为爱做三。”说完掐着点挂断电话，任秦越怎么回拨，总之不接。 闻玉看着肖遥幼稚的行为一阵无语，等年后和沉清润在一起了要让她离这傻子远点。这招对秦越还是好使，等秦越推开门进来时额上冒着密密的汗，“你当三了？”上来对着肖遥就是贴脸追问，手指一指，秦越顺着指尖向坐着冷静如常的闻玉看去。“你开什么玩笑，我是真的赶过来的。”没劲，又被肖遥骗了一次。这次话术倒是挺新，没用过，被骗了就留在这吧。 “我怎么开玩笑了，阿玉，你说。”两人视线都集中在闻玉身上，闻玉没想着隐瞒好友，对沉清润的感情也不需要隐瞒，闻玉对沉清润势在必得，坦坦荡荡。点点头，算是为肖遥正名。这下轮到秦越说不出话了，闻玉再次承认，肖遥也没缓过神来。 “那，带她出来见见？我们认识一下，总有好处。”秦越很快接受了事实，也接受了闻玉的女朋友。“过几天吧，她还没答应我。”啊？肖遥又不淡定了，“她没答应你？你！你会不会勾引啊，怎么会没答应呢？”肖遥都替闻玉丢脸，他终于懂自己读幼儿园给小女生送糖被拒绝时看到的闻玉扶额的心情了。 “你，”秦越说话不像肖遥那样直白，斟酌着开口，“她什么反应？”什么反应？闻玉想起沉清润被自己亲吻过后红透的脸和羞怯的小表情，忘不掉的还有粉唇的触感，很软。这些是不可能说的，这样的沉清润只有自己可以看。“过年之前她会给我回复。” “是哪个小仙女啊？也没见你留意过哪个女生啊，憋大招呢！”既然都说开了，干脆一次性讲清楚，“她男朋友你们认识，”不是吧？朋友妻？“于逸夏。”“啊？！”异口同声的两人连表情都一样，这下他们相信闻玉说的“她还没答应”了，凭心而论，这确实挺难选的。两个人硬件实力摆在这，要是从道德伦理角度出发，闻玉根本不占优，该不会黯然离场吧。不不不，肖遥和秦越根本无法想象闻玉失败的样子。 两人相视一望，笑得很难看。不是对闻玉没有信心，是于逸夏这个对手确实强劲。看着两人这表情，闻玉还有什么不懂的，但她相信自己看到的沉清润不是骗人的。在乎和喜欢，捂住嘴也会从眼神跑出来。 ——————— 以后日更时间大概只能保证在12点之前 烟火 宁如霜还是没有和沉清润一起去逛花火大会。沉清润清楚宁如霜的性子，要面子又倔，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只能是自己在中间调解了，拉着因为知道宁如霜放鸽子而不情不愿的于逸夏上了车。 沉清润的好心情没被于逸夏的低气压打搅，两个要面子的人想走到一起哪有这么简单，沉清润不能袖手旁观，打算今晚之后再下点功夫给两人制造机会。 一切想通之后心情格外舒畅，一路上哼着小调，好不惬意。很快到了目的地，天已经黑透，但街道上灯火通明，海边的散步环道摆满了各种小摊，烟火气十足。往年只能通过于逸夏发来的视频饱饱眼福，现在置身其中格外兴奋。难掩激动情绪跳下车，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于逸夏敛起沉闷情绪打算好好陪妹妹玩玩。活动盛大，还受到了各种资本的赞助，已经打造成东城的旅游标签之一，客流量不容小觑。人多眼杂，沉清润没留心眼，但于逸夏无法放心，牢牢护住沉清润，揽着肩膀融入人潮。 走走停停，沉清润对各种摊贩都保持强烈的好奇心，几乎没有买什么，但总要停下来看一看，于逸夏耐心配合，每当沉清润脚步慢下来，就停下脚步。沉清润又弯下腰在仔细打量钩针摊的小物件，于逸夏兴致缺缺，四处打量之际，目光触及几个熟悉的身影。 自从和闻玉交接完学生会工作之后，遇见他的几率飙升得过于离谱，这种频繁的见面连对这个学弟毫无兴趣的于逸夏都难以忽略。相比以前闻玉的冷漠，现在的闻玉总让于逸夏觉得对方有种没来由的敌意。对方不善的目光让于逸夏不耐，抿起唇连眉头都明显皱起。 肖遥和秦越也感受到了人潮间的修罗场。早知道就不该来，闻玉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好好的和几个初中之后分开的朋友在包厢里喝酒聊天，闻玉在和谐氛围中说什么想来花火大会逛逛，闻玉这么喜静的人，想来逛逛，骗谁呢。现在一看还有什么不懂的，在这等着呢？早知道烂在包厢里。 幸好于逸夏身边没带传说中的女朋友，肖遥飘忽不定的眼珠还没转够一圈，沉清润已经看好了钩针小玩意，站直身子拿起一朵玫瑰针织举到于逸夏眼前。于逸夏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替沉清润付款，揽着沉清润就要走。 刚才还在不远处的几个人已经走到身侧。秦越和肖遥看似脸色如常地打招呼，实则盯着沉清润的眼神毫不掩饰。于逸夏懒得解释，更不想全世界最漂亮的妹妹被人围观。寒暄两句转身离开。 沉清润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闻玉，只要一看到闻玉就能想起那天闻玉充满情欲又克制的吻。害羞得连抬头看向闻玉的勇气都没有，偏偏闻玉灼热的视线自己不抬头也能感受到。沉清润不想在这种场合稀里糊涂开始爱恋，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紧张不言而喻。两人之间的火花于逸夏是一点也没发现，打断沉清润的胡思乱想，牵起她的手就走。 闻玉没有说话，视线从一开始就胶着在沉清润身上，沉清润害羞的少女心思在不明的闻玉看来是退缩，也是拒绝。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暴戾，却也只是任由她离开。肖遥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找回了一丝道德，“你怎么就没早点遇到那个女生呢，你要早出现，能有学长什么事。”挖苦的语气不曾想对上闻玉不夹杂玩笑的反驳，“是我先来的。” 秦越和肖遥怎么就觉得这么想逃呢，那个女生这么漂亮，看起来这么乖，学长护得跟眼珠子似的，闻玉喜欢谁不好。两人面面相觑，心思不谋而合。等两人眼神交流八百回合回过神来，身边哪里还有闻玉的影子，败犬一般惨兮兮认命去找那位少爷。 沉清润被于逸夏拉着没走多远，一头撞在于逸夏宽阔的后背，于逸夏少有的严肃神情，“水水，刚才那几个人，离他们远点。”沉清润明白于逸夏口中的那几个人指的是闻玉和他的两个朋友，哥哥看出来了？还没问出口为什么，于逸夏一反与我无关的神态凝重开口，“你以后在学校应该能经常遇见他们，他们太受人瞩目，哥哥不想你受到伤害。”沉清润从于逸夏说简短的话语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疼，就要陷入痛苦回忆之时，于逸夏手机铃声响起，沉清润一看于逸夏丰富的表情就知道是宁如霜，“我现在和水水一起，”“你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吗？”“你别哭，我，你在入口处等我，我去接你。” 虽然听不到宁如霜说了什么，但是从于逸夏回话中沉清润还有什么不懂的，看来这次不需要自己助攻了。都不需要于逸夏开口，善解人意说，“哥哥，你去接霜霜吧，我再逛逛然后在前面那棵大树下等你。”大手拍拍沉清润的头顶，“小心一点，我马上回来。” 没有被中间的小插曲影响心情，沉清润脚步轻快往前走，看着烤鱿鱼摊前冒起的烟，饿了，排着队就要买来尝尝。小摊生意好，人多，沉清润几次下单老板都没听见，正要最近几步，浓烟夹杂着细碎溅起的烤汁误入沉清润的眼睛。沉清润反射性抬手揉搓双眼，动作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是闻玉的味道，艰难睁开眼睛，竟因刺激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闻玉很生气，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观察。他能清楚感受到那个下雨天沉清润的悸动，双眼含羞带怯回望着自己，为什么今天还跟于逸夏在一起。闻玉自知再这样下去无法控制自己，丢下好友躲在路灯照程以外平复心情，点燃香烟，静静看着零星火花离指尖越来越近，随手按在旁边的垃圾桶香烟处，没想到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不远处手忙脚乱抱着女生哄的人不是于逸夏又是谁，闻玉卑鄙地亢奋起来，既然沉清润下不了决心，那自己帮帮她又如何。掏出手机对着闹别扭的两人咔嚓咔嚓拍下几张照片。 闻玉是打算毁了于逸夏在沉清润心中的美好印象的，然而看到沉清润孤身站在人群中啜泣的样子，闻玉又什么都抛之脑后，他从来不愿让沉清润流泪，闻玉又一次心软了。双手捧起沉清润微凉的脸庞，拇指轻轻拭去脸颊上晶莹的泪珠，深深凝视着她。 闻玉总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出现，温柔的笑温柔的目光抚平内心的褶皱。纵然这次不太浪漫，是鱿鱼烤汁的锅。还没反应过来，闻玉反手牵着自己的手，似是觉得不够，手指微动改成十指紧扣。好帅，沉清润抬头看着这个自己只能看到背影的男人，他带着自己穿越人海，远离喧嚣。 闻玉从来不是好人，外界对自己绅士的评价，只不过是为了保持距离所维持出的绅士知礼贵公子形象罢了，他不在乎什么小三，什么不道德，他说，“沉清润，选我吧，我不会让你哭。”突如其来的承诺，沉清润心跳如雷，什么选我，我只会选你啊，别人都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只有你呀。 沉清润内心的告白呼之欲出，砰！砰！砰！天空绽放璀璨的烟火，绽放的烟火将原本阴暗的视线照得明亮，闻玉充满直白欲望的双眸在烟火照耀下无处遁形，微启的唇在闻玉看来极具诱惑。闻玉没等沉清润回答，低头噙住沉清润的嘴唇，和上次浅吻不同，微启的嘴唇给了闻玉可乘之机，闻玉吸吮住沉清润下唇的同时，湿润的舌破开沉清润的贝齿长驱直入，唇舌交缠之间带出彼此的津液，沉清润吞咽不及，发出羞人的呻吟。闻玉不复往日的温柔，霸道的湿吻惹得沉清润狂跳不止，他好像在生气，原本垂着的不知所措的双手安慰似环抱住闻玉的劲腰，天气还是很冷，闻玉却穿得很薄，除了一件卫衣，就只剩一件薄薄的外套，许是再受不住寒气，沉清润将环抱在闻玉背后的手伸进内里，进一步隔着卫衣拥住闻玉，悄悄伸出舌头回应着闻玉的欲望。 感受到沉清润的回应，闻玉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内心欣喜若狂，面上却不显，喜悦化作欲兽疯狂掠夺沉清润口中的甜液。有情人的亲热不知持续了多久，闻玉察觉到下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勃起。使尽最后的理智和力气停下和沉清润的亲吻，保持虚抱着沉清润的姿势拉开原本两人密不可分的身躯。 沉清润小脸抬起，双眼雾蒙蒙地看着眼前俊美的面庞，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世间万物化为虚无，仅剩眼前的彼此。 远处传来于逸夏焦急的呼唤声，沉清润率先回过神来，烟火声早已停息，亲了这么久，沉清润后知后觉害羞起来，松开抱着闻玉的手，着急高声回应于逸夏，“我在这。” 闻玉没打算就这样放着沉清润离开，沉清润不希望自己和闻玉的事情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草率发现的，她的计划里，要堂堂正正把闻玉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不是这种在小树林里偷偷激吻的方式。 闻玉可怜兮兮的眼神让沉清润欲罢不能，这两天忙着和家人相处没跟闻玉聊天，前段时间还会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细想一下，闻玉告白之后两人却再没联系。深知冷落了闻玉的沉清润，捏了捏闻玉箍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自然撒娇，“明天，明天我给你答复，好吗？” 闻玉早已清楚自己拒绝不了沉清润任何请求，只要不是离开自己，再等一天。 闻玉隐在黑暗中，看着沉清润朝着明处的于逸夏走去，两人并肩离自己越来越远，哪里还能看到另一个女生的身影。“切。” 闷酒 大型烟花结束之后，原本的热闹渐渐散去，离开的人流更加集中，于逸夏生怕娇滴滴的妹妹因为人群拥挤受伤，紧紧牵着沉清润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沉清润遽然联想到闻玉的手，都是这样牵着自己，闻玉的手能让沉清润脸红心跳，触感也不一样，闻玉还和自己十指紧扣了来着，沉清润很自然又想起黑暗中感官强烈集中于舌尖那个潮湿的吻，整个人甜得像泡在蜜罐里。 于逸夏专心看着路，浑然不察少女心思。护着沉清润上了车，车门一关，嘈杂隔绝在汽车之外。沉清润想起今晚另一件大事，“霜霜呢？”双眼扑闪扑闪看着于逸夏，于逸夏少见的难为情起来，手不自觉伸向后颈摩擦，“回酒店了，明天我们再一起去找她。”看来两人已经解除了误会，重归于好。心里唯一的一块担忧石头落下。思绪一旦放空，湿润缠绵的吻就不断撞进脑海，沉清润像是被闻玉按下了控制情欲闸门的开关，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回到家风风火火上楼，没来得及理会身后的于逸夏和客厅的家人，脚步飞快关上房门。迫不及待给宁如霜分享情报，只是低估了宁如霜的分享欲，电话是从沉清润这边打过去的，滔滔不绝的却是宁如霜。 “水水，我和于逸夏在一起了。”什么？这么快，纵然沉清润清楚两人始终两情相悦，奈何两人性格太过相像，导致这么多年一直若即若离，今日进度条实在加速过度。“真的吗，你是怎么说的。”沉清润本身不是八卦的性子，但这是自己小青梅和哥哥的感情，好奇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是他先说的啦，一开始我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我也不想说那些过分话的呀，每次看到他的脸，我就总是口无遮拦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宁如霜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再然后，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才能原谅我，就哭了。” “我一哭，他就没辙了，只能哄我，可是我不知怎么的，他越是哄我我越难过，然后…”沉清润等着宁如霜的下文，左等右等没听到宁如霜的声音，“然后怎么了？”宁如霜性格大大咧咧，少有的羞涩，“然后他就亲了我，我都懵了，只听到他说什么他喜欢我呀什么的。”沉清润虽是无法想象哥哥陷入爱恋之中的样子，还是被宁如霜的好心情感染，“那之后你们就可以在一个地方生活啦。” 宁如霜害臊得不行，其实她也想过于逸夏是为了自己才接受了那间学校的offer，但是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今晚过后，细细推敲两人之间的暧昧小细节，怎么想都甜滋滋的。“对了，水水，你给我打电话是想和我说什么？” 原本想好的台词被宁如霜一打岔倒不知道从哪说起，既然明天大家会一起出门，那就明天当面和于逸夏宁如霜一起说清楚，免得又引发两人大战。沉清润想起以前宁如霜和于逸夏因为争论谁对自己更了解的画面就头疼。“没事，明天见面再说，你是安排好要去哪里了吗？”说到玩宁如霜更来劲，“哎呀，我也不清楚啦，不过我刚才搜了一下，就去市中心的娱乐城呗，那里什么都有，干什么都行。”在东城已经大半个月了，沉清润还没去过什么地方玩，闻言答应下来。“那明天我和哥哥一起从家里去酒店接你。” 第二天，沉清润不负众望睡到十点多才醒，一睁眼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到宁如霜发来的数十条信息，连忙收拾起床，动静十足下楼，在客厅沙发懒洋洋半躺着的于逸夏这会儿耐心十足，没有一点要催促的意思，见怪不怪看着沉清润着急忙慌让阿姨热早餐，不忍心看妹妹被宁如霜搓磨，开口提醒，“霜霜专门提早给你发的信息，不着急，慢慢吃。”好言提醒一句，沉清润只捕捉到关键的“霜霜”，直勾勾看着于逸夏又重复一次“霜霜”，肉眼可见的粉红迅速席卷于逸夏露在头发外的耳朵，感情的事情被妹妹调侃还是难为情。 和宁如霜汇合之后，灾难才刚刚开始。好久没在国内逛街的宁如霜，所过之处一路扫荡，连一向好脾气的沉清润都累得慌，于逸夏看出沉清润走路都明显喘气，一心想着解救妹妹，顺便让自己也喘口气，出言相劝，“先别买了，我们上去ktv休息一下，你和水水好久没好好说话了吧。”又怕宁如霜直肠子看不出自己的意图防止她闹起来，凑近宁如霜的耳朵，“水水都累了。”宁如霜因为于逸夏在耳边的呼吸软了身子，一看沉清润额头确实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赶紧扯开和于逸夏的距离，拉着沉清润快步走进电梯。 闻玉等了一晚上沉清润的信息，直到天蒙蒙亮才恍然大悟，自己又被沉清润拿捏了。说是说明天，那晚上就可以无视自己吗。闻玉被沉清润若即若离的态度折磨了一整晚，大脑因为长时间的思考处于亢奋状态，他说服自己遵守和沉清润的约定，再给她一点时间。 现在闻玉急需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拿起手机，也不管几点，给秦越拨去电话，听着对面因为起床气半恼火的声音，才意识到现在还只能勉强算是清晨，愧疚过后出口却是让秦越意外的话语，“早点过来娱乐城，多叫点朋友过来，我们玩玩。” 秦越被这位少爷折磨得没脾气，大清早，这天都没亮透。玩玩？玩什么？要当小三的人都这么疯的？一边抱怨一边认命往共同好友群里发信息，闻玉很少主动开口组局，没过两个小时，起床看到信息的都在群里回复。 包厢里吵得很，往常的闻玉是无法长时间忍受的。此刻喧闹占据头脑，他得了一丝空隙不再执着分析沉清润的一举一动。手上抓着刚发下的扑克牌，没意思，赢得太没意思。闻玉从小作为继承人上了各种想得到和想不到的课程，这样的卡牌游戏赢得不费吹灰之力，明明是输家惩罚的酒，大半顺着喉咙进了闻玉的胃。 包厢里的好友都看出闻玉的异常，不明缘由也不知从何安慰，偏偏知情的两人跟失明一样，躲得远远的。闻玉一边吊儿郎当看着桌面的牌，一边频繁盯着放在一旁的手机。对家祁续礼叼着烟看出了闻玉的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将还剩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里熄灭，幸灾乐祸，“阿玉，你这什么表情，一直赢还不乐意，盯着手机干嘛呢？” 闻玉没理会祁续礼的调侃，说话间赢了祁续礼桌上大半的筹码，意识到自己被迁怒的祁续礼蔫蔫得没了斗志，扔掉牌耍赖不玩了。开玩笑啊，这样玩下去，等筹码一算，自己卡里不得少一大半余额。没了祁续礼，大家都不敢顶替位置凑上去当枪口给闻玉使，人数不够玩不成牌，几个人都躲到最开朗的肖遥那听八卦，“他啊，别惹他，情场失意，赌场可不得意吗？” 几个好友听了大跌眼镜，“阿玉情场失意？苍天饶过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人围成一圈笑话闻玉，闻玉听着心烦得很，拿起手机起身推门出去透气。 云开 闻玉出了门，哪里也没去，就在包厢门口站着，脑子乱糟糟，手机是不是坏了，信息进不来了？闻玉被自己自欺欺人的想法气笑了，邪恶的念头一旦滋生，再也装不了好人。 昨晚的吻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沉清润娇软的身躯，闭上眼睛沉浸在亲吻中浓密的睫毛，两人唇舌分开时带出的粘连津液，娇气且似有若无的呻吟，所有的画面交织成网，把闻玉死死缠在名为沉清润的网里动弹不得。既然这样，那就毁掉好了。闻玉终于下定决心，发誓不再对沉清润心软。 抬眼间幻视出沉清润的背影，闻玉觉得自己魔怔了，直到前方的清瘦背影侧着脸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什么，闻玉看清了那个把自己拉入深渊的人，直接送上门来了。闻玉快步向前从背后粗暴捂住沉清润的嘴巴，抬脚踢开身侧就近包厢的门，将沉清润拉进空荡的包厢。 沉清润是出来找厕所的，宁如霜在国外基本没见过ktv，一进包厢就嗨唱了一个多小时，沉清润一边酝酿说辞一边喝水，坦白的话还没酝酿明白尿意先酝酿而出。被捂住嘴巴的一瞬间，沉清润花了两秒掌握形态，随之全身颤抖，她想用力挣扎，但是初次遭遇暴力的沉清润提不起一丝力气。泪水夺眶而出，眼看自己被拖进包厢，沉清润心如死灰，完了。 沉清润汹涌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闻玉的手心，她哭了，狠心的念头还没确定，肢体已经松了力度。沉清润不安的抽泣透过指缝从松了闻玉的大掌间传出。沉清润察觉到背后力度的松动，背后紧箍住自己的姿势却是不变。突如其来的惧意让沉清润腿脚发软，顺着背部陌生人的身躯滑落至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细碎的哭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愈发明显。 从小到大，闻玉从继承人课程里学到的都是要狠，除了对自己狠，对别人更要狠。想要的东西，想要达到的目的，不择手段也必须达到。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面对沉清润，前一刻才下定决心掠夺她的念头，只要一滴泪就被瓦解，闻玉知道自己完了。沉清润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瓦解自己的手段，一次一次的妥协无声告知闻玉，任何狠意在沉清润面前只会不攻自破。 闻玉不再挣扎，他认了。前一秒信誓旦旦发誓要毁掉沉清润的念头在这一秒荡然无存。松开捂住沉清润嘴巴的手，右手下移抱住沉清润的左肩，左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住沉清润的细腰，松了力道仍以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将沉清润固定在怀中，温柔的姿势却是说不出的强势气派。 “对不起，不哭了。”闻玉的声音一出，沉清润瞬间察觉背后的人是谁，突然松懈的紧绷情绪让难过的情绪更盛，哇的一身号啕大哭起来。闻玉自知理亏，揽着沉清润的双手逐渐收紧，冰冷的唇从沉清润因为挣扎而露出的肩膀一路向上吻去，鼻间全是沉清润身上清冽的味道，怎么可能伤害沉清润，闻玉宁愿自己的心千疮百孔，也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沉清润的行为。薄唇停在沉清润耳边，一下又一下吻着，低沉的嗓音不断在沉清润耳边说着对不起。 此时沉清润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认出身后的人是闻玉，原本清淡好闻的皂香换了味道，分明喝了酒，酒气通过耳边的呼吸传进沉清润的鼻子。没追究闻玉的行为，抽泣着开口，“你怎么这样，吓到我了。”娇娇软软的斥责在闻玉听来甚是可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原本亲吻在沉清润耳边的唇后退，再靠近时是湿润的触感，闻玉伸出黏腻的舌尖在沉清润的耳边舔吻，沉清润早就被这色气的吻震惊得忘记委屈，一时之间止住哭泣，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不停战栗。她从来不排斥闻玉对自己的亲近，就算是在外人看来未经同意的略显冒犯的亲近，沉清润也是喜欢的。她是喜欢闻玉的。软哒哒的双手覆盖在闻玉的手背上，无声回应着闻玉的动作。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巨大的撞门声打在包厢的墙壁上，背后的温暖霎时抽离。拳肉击打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沉清润顶着水汪汪的双眸转身看着眼前这一幕，于逸夏怒目赤红抓着闻玉的衣领，拳头直冲闻玉脸颊挥去。闻玉看清眼前双眼气得发红，表情狰狞的于逸夏，感到莫名的解脱，就让见不得光的一切在今天都暴露在阳光下吧。 于逸夏眼看沉清润离开包厢已经有半个小时，厕所就在尽头，不应该这么久没回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打断沉浸在自己歌声里的宁如霜，让宁如霜进女厕所找沉清润。厕所哪里有沉清润的影子，两人顿感大事不妙。顶楼包厢客人是有资格核验的，左右不过四间包厢，除去自己坐在的包厢，只剩三间，于逸夏告诉自己要冷静，只要还在这层，就不会有什么事。两人焦急透过包厢门一小块透明的玻璃寻找着沉清润，这一眼就让于逸夏气得失去理智。 怪不得总觉得闻玉看向自己的眼神怪异，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想要欺负自己最珍视的妹妹。于逸夏满腔的怒火根本无法通过拳头来排解。包厢门大开，于逸夏压着闻玉的身躯撞在桌子上，扫荡桌上的玻璃杯碎落一地，巨大的声音很快吸引了隔壁的肖遥和秦越等人。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我去，这么快就撞上了。”几人看着于逸夏拳拳到肉的动作也是心惊，闻玉分明没有还手抵抗的意思，这人一旦下定决心当小三就是不一样，这么打都没反应，好友很快一拥而上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沉清润终于在这混乱中回过神来，双眼含着泪泡，因久坐而麻痹的双腿步伐不稳地走到被扯开的于逸夏身边，抱上于逸夏就要挣脱开桎梏的胳膊，哽咽开口，“哥哥，你别打他，我没事。”沉清润软软的嗓音在包厢里炸出了惊天地雷，除了本来就愣在原地的宁如霜，被好友扶起来的闻玉和拦着于逸夏的肖遥秦越两人都瞪大了双眼。 “水水，他把你怎么了，你别怕，告诉我。”于逸夏终是在沉清润颤颤的劝言中稍稍找回了理智，才看到宁如霜也因为惊吓定在了原地。宁如霜猜到了抱着沉清润的人就是她和自己说过的喜欢的人，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宁如霜本来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之后满眼都是从来没见过的充满血性的于逸夏，好帅啊啊啊啊啊。 沉清润泫然欲泣的样子，脸颊上布满泪痕，坚定开口，“哥哥，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于逸夏只当妹妹是受惊吓后神志不清的口不择言，先一步牵起呆站在旁的宁如霜，另外一只手揽住沉清润就要离开包厢。闻玉终于从这意外的局面中回过神来。动作快理智一步擒住沉清润细嫩的手腕。 沉清润回头看着闻玉明显瘀血的脸和他欲言又止的眼神，终究不忍心就这样离去。闻玉的表情很受伤，沉清润看不得闻玉难过的眼眸，停下了脚步，于逸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从来都乖巧听话的妹妹，第一次有教训沉清润的念头，怒火再次急速飙升。什么没怎么样，没怎么样你为什么哭成这样。于逸夏充满怒意的眼神没能阻止沉清润的动作。 沉清润在众人的注视下，迈开步伐鼓起勇气牵起几欲破碎的闻玉的手，再一次开口，“哥哥，他是我的男朋友，闻玉。” 原本悬在闻玉头上的刀悄然消失，直到这一刻闻玉才发现，这把原本自己避如蛇蝎的刀是幻想生成的障碍，而专属他的天使，先是轻柔拂开了那把让自己提心吊胆的刀，再是坚定地握住了自己的手。闻玉用力地回握住了那只原以为永远无法触碰到的软嫩小手，幸福就这样毫无征兆落地到他的头上。 妥协 于逸夏怒不可遏，他想不明白，刚来东城不到一个月的妹妹，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护得似眼如珠的妹妹怎么就有男朋友了。而这个所谓的男朋友，除了有张脸还有什么，哦，现在连脸都被自己打得没有了。深呼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水水，过来。” 沉清润何尝看不出于逸夏在生气，尽管这是一场误会，但她很清楚，不可以再火上浇油了，自己已经最大限度地顾及了男朋友的情绪，现在该顺哥哥的毛了。于逸夏正在气头上，看清形势的沉清润妥协，惴惴不安走向于逸夏，三人很快离开包厢。于逸夏一左一右带着两个麻烦精回到原来的包厢，反手将门从内里锁上，气焰未消，冷着脸看着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妹妹。 风雨欲来，于逸夏的视线在头顶不可忽视，沉清润视死如归抬起头对上于逸夏的目光，只需一眼，心虚得将视线错开。“水水，你最好主动坦白。”宁如霜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于逸夏的气势压倒性胜利，沉清润自知再无可退，努着嘴要说不说，就在于逸夏再次发难之际，闭着眼视死如归，“我真的和闻玉谈恋爱了。”所有勇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偃旗息鼓。 宁如霜在一旁观察到于逸夏因为沉清润毫不遮掩的话再次呼吸急促起来，赶忙上前拉住于逸夏，小声劝道，“你冷静一点，干嘛这么生气。”宁如霜看不得沉清润这么委屈的样子，也看不得于逸夏难受，决定坦白，“哎呀，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我们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边说手边绕到于逸夏身后像是给他顺气，眼神也是怯怯的。 于逸夏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剩，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缓了好一会，等着沉清润全盘托出。沉清润眼看哥哥不再一副吃人的样子，很快把事情讲了个大概，怎么和闻玉认识的，刚才到底怎么了。掐头去尾删掉了闻玉几次强势的吻，捡着温柔体贴的好话来说。 不对劲，怎么听都不对劲，温柔体贴？在水水面前装得跟什么似的，这和自己认识的闻玉是同一个人吗？“水水，你们才认识没多久，他刚才是在强迫你吗？” 问话一出，闻玉湿热舌头触感再次清晰起来仿，但又着实不明白闻玉方才捂住自己嘴巴的粗暴举动，心知无论如何不能说实话，红着脸回答，“不是的，他…”沉清润想要找些借口搪塞于逸夏，脑子乱糟糟无法思考。她清楚知道于逸夏是在担心自己，讨好地伸手扯了扯于逸夏的衣袖，“哥哥，你别担心，他是很好的人。” 于逸夏下意识想要开口反驳，话到了嘴边却不置一词。皱着眉在脑海里搜寻着所有关于闻玉的信息，所有从学校里听到的，从朋友嘴里聊到的，就这样搜寻一圈无功而返。闻玉除了一副冷冰冰的死相，别的还真说不出什么缺点来，再一联想前段时间眼神的碰撞，分明是炙热的占有欲，人人不都说他闻玉无欲无求吗，原来一心想着占着最好的。贪心至极，这算哪门子高贵清冷贵公子。 一腔怒火发不出来，干脆闭着嘴巴不说话。两个女生忐忑不安在一旁眼神交流，除了搅着手指干着急看于逸夏脸色之外全然不敢轻举妄动。从小打大，于逸夏轻易不生气，一旦真惹恼了于逸夏，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如霜都不敢再造次。包厢氛围越来越低沉，不知过了多久，于逸夏重重叹气，拿过桌面上的麦克风，塞到跟着挨训的宁如霜手里，“接着唱。”警报终于解除，沉清润稍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包厢里的气氛显然高涨许多。一众好友在沉清润三人离开之后也回到了原本的包厢，闻玉颓然半瘫在沙发上整理着爆炸性消息，无暇顾及脸上和身上的闷痛。除了肖遥和秦越掌握了局面，剩下好友一头雾水。好端端的闻玉在大家面前被打了，当中认识于逸夏的人也不少。东城资本的圈子就这么大，虽然不熟，但是面还是见过的。闻玉就这样无动于衷任由于逸夏狂揍，好奇心都要炸开了，但看着于逸夏红肿的脸颊和微微渗血的嘴角愣是没一个人敢问。 肖遥最先坐不住了，他从来就不是沉默的性子。忍了这么久也该爆发了，“阿玉，你这下是不是真完了？你这还不如真当小三呢！”像是触发到了什么机制，闻玉的开关被瞬间打开，眼神冷冷像箭一样射向肖遥，“我不是小三。” 平时稳重的秦越终于是被这句话逗得笑弯了腰，“是，你不是小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视那冰冷的警告性眼神为无物，总结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抖出来。几个好友瞬间统一战线笑作一团，这次不笑话闻玉，就没下次了。闻玉被包厢里被这帮傻子的笑搅得心烦意乱，思考不得。 笑过之后，祁继元率先靠近闻玉，“还没谈呢，就惹到大舅子了，你这地狱开局啊。”别的闻玉不在意，但这句话不能忍，“我们谈了，没听见她说我是她男朋友？”挑着眉反驳。“得，还嘴硬呢，你就等着吧，你是做什么了让人按着打，虽然我不认识于逸夏，但是见过几次也知道，不是这么火爆的性子啊。”闻玉没吭声，自知理亏，也不打算继续制造笑料。 说到底都是好兄弟，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闻玉挂了彩，很快真心实意分析形势。“话说回来，没听过于逸夏有妹妹啊，是独生子吧，也没听说他爸有兄弟姐妹。”“诶，这我知道，我妈和于逸夏的妈妈算是朋友，好像听说过她有个小姑子，但是不在东城生活。”秦越手臂搭在闻玉肩膀上，“不怪你，于家向来低调，你误会了很正常。”闻玉想起了最开始看过的沉清润的个人资料表，母亲确实姓于，当时确实没想多。闻玉有各种机会把沉清润调查清楚，但是他只希望从和沉清润的相处中慢慢了解，这个想法，从初三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没想到搞了这么大的乌龙。 闻玉又想到于逸夏难看的脸色，沉清润估计吓坏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闻玉站起身出门走到对面包厢，透过玻璃眼睛一扫，哪里还有人。 宁如霜按着于逸夏的指挥唱了没几首歌，于逸夏就起身收拾东西带着两人离开。宁如霜是沉清润的好姐妹，哪里会抛下她不顾，紧紧抱着于逸夏的胳膊不放手，让原本想先送她回酒店的于逸夏把她一起带回了家。除了沉远山夫妇，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宁如霜，热情招待着。 沉清润进了门就知道逃脱不了于逸夏的拷问，苦着一张精致小脸和妈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在于逸夏的示意下进了书房。 “水水，哥哥不是不让你谈恋爱，但是闻玉他这个人太复杂，哥哥不放心。”于逸夏是真的担心沉清润，他从来都知道沉清润受欢迎，漂亮的外表给沉清润带来了过多的关注，他不愿意再看到沉清润因为这些烂人烂事受伤。更何况，对象是闻玉，他不了解闻玉的为人，却也知道他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势必会给沉清润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而且你应该能看出来，闻玉那张脸，确实还可以，”于逸夏咬牙切齿继续说，“哥哥不了解他也知道在学校里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这样会让你在新学校多很多麻烦。”沉清润听着于逸夏的劝导，“喜欢我的人也很多呀。”看着沉清润懵懂的眼神，直白的话语，于逸夏一下子噎住了，“不是这个意思，水水，你知道哥哥在说什么的。” 沉清润明白于逸夏对自己的爱护，心下感动不已，却也想为自己和闻玉争取一次，“哥哥，你选择去加国有很大原因是为了霜霜吧，你和霜霜之间的距离，你会努力排除万难，是因为你相信霜霜和你有着同样的情感，相信霜霜是你值得付出努力的人。那你怎么知道我和闻玉不是这样的呢？”于逸夏哑口无言，他没想到沉清润如此坚定。本就不是强行棒打鸳鸯迂腐之人，罢了，不管对方是谁，于家有能力护住沉清润。 于逸夏的态度在沉清润坚定的眼神中逐渐软化，“行，既然你这样说了，哥哥还能说什么呢。”虽然于逸夏的态度不至于改变沉清润对闻玉的态度，但是能得到于逸夏的理解让沉清润打从心里充满安全感。“谢谢哥哥。”说完便甜甜笑开。 ———————————— 最后的一点铺垫，下章开始谈恋爱。 牵手 闻玉犹豫了很久，对话框删删减减，始终没下定决心给沉清润发信息。这厢不知道说什么，那厢群里炸开了锅。 祁：阿玉还没搞定啊？这都天黑了。 X.：要是你抓包自己妹妹和来路不明的男的谈恋爱，你能肯？ 袁宵：问问阿越啊，这阿越熟@秦 X.：对哦，阿越，你给闻少爷支支招啊，你有妹妹。 秦：呵呵 袁宵：呵呵是什么意思 秦：想死可以试试 … 一分钟能聊几十条信息，以前怎么没觉得他们这么多话。 元子：阿玉抓紧啊，带出来正式认识一下。 终于有一句能看的了，闻玉勾起嘴角，“过一阵子吧”，或许是几个好友谈天说地缓解了紧张，闻玉直接给沉清润打去了语音通话。沉清润吃完晚饭之后也曾惆怅要不要给闻玉打个电话，思来想去心情越发浮躁，又想起闻玉捂住自己嘴巴吓坏自己的心情，赌气不再想闻玉，很快洗漱靠在床上看书。闻玉语音打过来时沉清润正沉迷看书，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翻着书的手轻颤。 看清界面，深呼一口气后接起。刚接通时谁都没说话，沉清润很快听到闻玉低沉但好听的声音，“水水？”沉清润从没听过家人以外的男性叫自己水水，呆滞一瞬，回过神来因为亲密的称呼甜蜜蜜的，轻轻回应，“嗯。”试探性的称呼得到了回应，闻玉心下一阵叹慰，“明天我去接你，我们去逛逛花市，好吗？”沉清润喜欢花花草草，闻玉是知道的，但沉清润不知道闻玉清楚，感叹又庆幸闻玉对自己喜好的精准狙击，“好呀！”不过，“你知道我家住在哪吗？”闻玉不想隐瞒沉清润，在沉清润面前，他希望彼此是透明的，“知道，你资料上有写。”沉清润心里了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别的话题，生硬说好，“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到你家小区外的大门等你，你吃完早餐就慢慢走出来，好吗？”沉清润还是应好，闻玉想多听听沉清润娇娇软软的声音，“水水，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两人在不同空间同时陷入沉默，闻玉耐心等着沉清润回答，沉清润一时间又想起今天包厢的事情，忿忿道，“你今天捂住我嘴巴，吓我一跳。”语气里带有明显的委屈。 闻玉自知理亏，“对不起，我，我喝酒了，就”闻玉拼命组织语言，那些什么毁了沉清润的想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时酒精上头，太想你了，然后你就出现了，我就做了错事，对不起，水水，别怕我，好吗？”沉清润听着闻玉笨拙的解释，明面上还是摆谱，“我都哭了，捂得特别用力，好痛，我真的很害怕。”边控诉着恐惧之心再次涌上心头，抽噎着又要再次哭出来，闻玉在电话那头眉头紧皱，“别哭，宝宝，都是我不好，明天我再给你赔罪，你别哭，我心疼。”闻玉爽快的认错和语无伦次的安慰，在沉清润听来，重点却严重跑偏，“你怎么叫我宝宝呀。”娇嗔着打断闻玉的话，清透的脸蛋在闻玉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透出粉红，一只手百无聊赖翻着书页，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不可以吗？叫你宝宝。”闻玉恨不得马上出现在沉清润面前，就是听语气也知道，沉清润的小脸上现在肯定有很多自己没见过的生动表情。 “可以叫。”再多的话沉清润说不出口了。闻玉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就叫自己宝宝，别的男生谈恋爱也是这样的吗？即使闻玉在沉清润面前从来没有一丝外人所感觉到的冷酷，照理说今天才算确定关系的，这么快就有这么亲密的称呼，沉清润想着想着很快陷入了怪圈。后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到底今天确定双方心意的场面很混乱，闻玉决心明天见面再重新郑重地整理关系，让沉清润早点休息很快挂了电话。 沉清润作息一向健康，挂了电话，按耐下心中蠢蠢欲动的小激动，再看一会书就睡下了。沉清润第二天起得早，一夜无梦，在床上睁开眼盯着天花板驱赶混沌，拿起手机一看，咬着唇笑了，闻玉半个小时前就发来了“早安”，沉清润刚回早安，闻玉电话立刻打进来，“睡醒了？睡得好吗？”沉清润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感受到睡前睡醒都有闻玉关心的感觉，哑着因为久睡而沉闷的声音回，“嗯，我现在起床洗漱吃早餐。”闻玉很快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着急，慢慢来，早餐也慢慢吃，我没那么快。”“好，那我先挂了。”沉清润快速洗漱完成，心情颇好下楼吃早餐，没想到餐桌上一个人也没有，细问才知道，除了于逸夏还在睡，家人一大早就陪着外公外婆到后山去晨练了，还没回来。 沉清润吃完早餐，对送自己出门的阿姨说，“我和朋友约好了去逛花市呢，麻烦帮我和爸爸妈妈说一声。谢谢阿姨。”“不用谢的，小姐路上注意安全。”迫不及待出了门，平日里出门沉清润从院子就坐上了车，直直走了一会刚要转弯，眼看时间差不多，脚下不禁着急起来，一转角看到闻玉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向不断靠近的沉清润。 沉清润快速小跑到闻玉身侧，微仰起脸，水眸轻眨，笑意盈盈，“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说在门口等我吗。”呼吸因先前小跑有点不顺，等沉清润调整好呼吸，总算发现闻玉从刚才就直勾勾看着自己，“怎么了？”歪着头仔细观察闻玉的表情。闻玉望着眼前杏眼清澈湿润，粉唇不断开合的沉清润，兀自平复好激烈的心跳，“没什么，你好漂亮。”闻玉摇摇头，直白说出心中所想，沉清润没料到闻玉的直球表白，承受不住热烈视线缓缓低下了头。 沉清润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高领深色毛衣，外套是极简纯白的羽绒服，没有拉上拉链的外套，让沉清润的好身材一览无余。紧身毛衣勾勒出发育姣好的胸部，盈盈一握的细腰，下身最是简单的牛仔裤却是把沉清润的修长细腿展示出来，脚上一双白色的平底板鞋，越是普通的衣物越是能诱发出沉清润最纯洁致命的吸引力。闻玉再看沉清润快速垂下的头颅，侧身牵起沉清润垂在身侧的手，牵着羞意十足的沉清润往外走，“你真的很漂亮。” 沉清润不愿再继续这个让自己害羞的话题，“我知道啦，你也特别好看。”没想到话一出口，闻玉嘴角的笑容愈发深刻，沉清润看着闻玉好看的侧脸，笑意让他整个人散发出本不属于他的柔和，沉清润松了松牵着闻玉的手，在闻玉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沉清润想把手收回正准备加大手部力度的同时，沉清润手指灵活插进闻玉的指缝间，将两人牵手的姿势改成十指紧扣。在闻玉愣神之际，拉着闻玉向前小跑。 两人停在一辆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车前，闻玉拉开车门，一手抵住车门上方防止沉清润碰头，另一只与沉清润十指紧扣的手稍一用力牵引着沉清润往里坐。待两人坐稳之后，司机按着闻玉早点吩咐好的目的地发动车辆。 闻玉有一种魔力，让怕生内向的沉清润自觉靠近，男朋友就是这样的吧，沉清润抬起和闻玉牵着的手放在闻玉的大腿上，接着双脚往闻玉身旁一伸，整个人挪到闻玉身边，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沉清润闻着闻玉身上好闻又熟悉的味道，试探性将头靠在闻玉肩膀上。 闻玉看清沉清润意图，配合将身体往前挪放低肩膀让沉清润尽量靠得更舒服。一路无言，眼角瞥见先前放在一旁的礼袋，闻玉伸手越过沉清润将礼袋放在沉清润腿上，声音在沉清润头顶响起，说话声震得肩膀一抖一抖，沉清润感觉到没理由的安心。 “这是之前选的礼物。”沉清润认出礼袋上的品牌标志，疑惑地抬头，“你选的，自然是给你。”闻玉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完全没有丝毫哄骗沉清润的窘迫，“那你姐姐的礼物呢？”下巴垫在闻玉肩膀嘴唇一开一合间引起不可忽略的痒，闻玉压下内心的欲望，喉结滑动，“我送了别的。” 沉清润从闻玉闪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青涩，不再揪着不放，又将礼袋放回到闻玉腿上，小声嘟囔，“我们才在一起第一天呢，这些礼物太贵重了。”闻玉送出的礼物从来没有往回要的道理，但是沉清润不是别人，他无法用强迫的语气让沉清润接受，嘴上一时找不到好的说辞，又听沉清润说，“你先帮我拿着吧。”闻玉心下轻松，得寸进尺，“我帮你戴上？”就算没看到闻玉的表情，也能从语气中读出闻玉的得意，沉清润因为这份得意也偷偷扬起嘴角，身子却一动不动。闻玉看不到沉清润的表情，手指轻捏沉清润的白嫩小手，“戴上吧？” “好吧。”沉清润松开闻玉的手，侧过身子撩起披散的头发方便闻玉动作，沉清润今天穿的是深色高领毛衣，项链在深色毛衣的衬托下更加耀眼。闻玉又从盒中取出手链，沉清润撸起左手厚重的袖口，闻玉再一次认真打量沉清润的手腕，好细，白皙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小心将手链扣上，生怕一个用力弄疼沉清润，闻玉双手捧起沉清润举着的微凉的手，低头在沉清润的手腕处落下虔诚一吻。 恋爱 纯洁的吻极大程度地刺激着沉清润的感官，手腕处细细的电流直达心脏，沉清润脸蛋红润润地抽回手，俯身靠近闻玉，依葫芦画瓢点吻在闻玉嘴角。蜻蜓点水般的吻点燃了闻玉长久压抑的情欲。 闻玉强势将沉清润固定在车座上，双手撑在她身侧，不容抗拒。闻玉薄唇凑近，沉清润羞涩偏头，吻落在了她脸颊处。闻玉不满，他急切品尝沉清润的滋味，一手捏住沉清润精致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对视间沉清润不由得呼吸急促，粉唇微张之时闻玉瞄准时机，毫不犹豫覆上垂涎已久的唇瓣，软弹如棉花糖的触感极大地抚慰了闻玉至今以来因为患得患失产生的焦躁，双唇细细舔舐沉清润的唇瓣，上唇下唇都被闻玉舔得水润透亮。 看着眼前因为紧张闭上眼睛的沉清润，睫毛如蝴蝶翅膀般不断颤动，闻玉不满足于现状，先是转移阵地在不安的眼睑处落下一吻，紧接着返回美妙唇瓣处，“宝宝，张嘴，让我进去。”闻玉低沉的声音尽是色欲，沉清润更是没办法睁开眼看他的表情。闻玉就像是魅惑女色而生的男妖精，只需一句话，沉清润乖乖松开贝齿。 闻玉瞄准沉清润贝齿间不安的小舌，两人的唇很快再次密不可分，闻玉伸出舌头强势闯进沉清润嘴中，细细舔过她小舌的每一个角落之后，再用力将小舌拖出纠缠，空气中是啧啧的水声。 对于闭着眼睛的沉清润来说，触觉和听觉变得尤为灵敏，闻玉的舌头不断纠缠着自己的共舞，不时轻咬她的嘴唇，像是第一次得到棒棒糖的孩子，含住又吐出，舍不得离开这美妙的滋味，唇瓣还未彻底离开又再次贴上来。 两人之间的津液在闻玉灵活舌头的活动下，不断交换，嘴里满是彼此的味道，两条舌头似是在比赛掠夺对方的味道，沉清润终于要喘不过气。接吻的经历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四次，被缠得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沉清润挣扎起来，闻玉却咂咂舌继续进攻。 在沉清润的小舌罢工后，两人的交换为一体的津液四处逃窜，就要顺着沉清润得嘴角流下，闻玉在自己挣扎下仍不见收敛，干脆放弃挣扎由着他去。 不知过了多久，闻玉满是餍足神色稍稍退离，银丝连接着两人的唇瓣，诉说着方才的荒唐。沉清润更是羞怯，还没来得及将银丝擦去，闻玉先一步再次吻上双唇，将沉清润嘴中那为数不多的甜液收割殆尽。 “宝宝，你好甜。”闻玉恋恋不舍地继续将目光锁定在沉清润的嫩唇。沉清润再是如何坦率，也承受不住闻玉此刻热烈又色情的注视，惊慌地将藕臂环上闻玉的脖子，小脸深深埋在闻玉的胸膛。怀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大掌一用力，另一之手稳稳托住沉清润的臀部，轻松改变沉清润的坐姿，让她跨坐在自己怀里。 温暖白皙的大手从在头顶轻揉细发后，一路向下摸去直至腰窝处，一套动作下来再从头顶发丝开始，不断重复。沉清润被闻玉的动作挑逗得小脸更是不敢抬起，鼓起勇气伸手按住闻玉在自己身上不停作乱的手固定在背上，抬起了头还是不敢和闻玉对视，又将脸蛋埋在闻玉颈窝，嗅着闻玉身上传来的安心好闻的味道，闷闷说，“别这样，你弄得我好痒。” 抱坐的姿势让闻玉能够清晰感受到沉清润娇软的身躯，沉清润说话吐息热气喷洒在颈间，软糯带有撒娇意味的语气，鼻尖秀发的清香，闻玉的世界被沉清润笼罩，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强烈变化，不动声色挪动臀部，遮掩着已经蠢蠢欲动的性器默默后退，嘴上还是云淡风轻，“宝宝，喜欢你。” 沉清润猝不及防又被闻玉的表白弄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她想回应他，回应他直白而热烈的喜欢，羞赧着直视闻玉那双溢出欢喜的眼，“我也喜欢你。” 看着沉清润分明羞涩却又坚定回应自己的神情，瞬间理解了那些因为谈恋爱变了一个人又因为分手要死要活的朋友。如果是沉清润，闻玉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全部，只要她要，只要她有。 不能再这样照单全收沉清润含情脉脉的眼神了，路程才到一半，闻玉必须转移自己和她的注意力。抬手将沉清润的头按回到自己颈间，毛绒的脑袋乖巧趴下，“学长是你的哥哥？”这个问题在沉清润看来确实有点无厘头，“是呀，我的哥哥，哦，对了！”沉清润一惊一乍抬起头，担忧细细端详闻玉清隽冷淡的脸，“打到的地方还痛吗？” 沉清润事后的关心对闻玉来说比任何药物任何安慰都管用，“不痛，是我不好。”沉清润水灵灵的眼珠一番检查后确实没发现一样，安心趴回闻玉肩头。“怎么转学了？”“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地质学家，有个国外研究接下来要长期出国，他们放心不下我一个人在南城，就把我送到舅舅家，也转学过来了。”闻玉早已了然大概缘由，但是听着沉清润在自己耳边细数自己的各种事情心里一阵满足。 “跟在我一个班吧，好吗？”“嗯？”“我想和你在一个班里。”沉清润听着闻玉说的让自己和他一个班的语气，脑子转了几个弯才想到是他帮她走后门的意思，第一次对闻玉的家境产生好奇。她能感觉出闻玉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其实闻玉和于逸夏很像，不是样貌，而是待人处事的态度和分寸。再结合不认得车标但是处处写着“我很贵”的车子，几次和闻玉共处时的地点，还有今天送给自己的价值不菲的礼物，都在告诉沉清润，闻玉家境不是普通级别的殷实。 沉清润并不缺钱，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因为小时候一直和爸爸妈妈生活在爸爸的家乡南城，接触更多的是和爸爸相关的圈子，爸爸是认真对待自己专业，醉心做研究的学者。爷爷奶奶都是勤勤恳恳一辈子的大学教授，伯伯倒是在南城闯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逢年过节对乖巧听话的沉清润出手阔绰，但那始终不会影响长期不同住的沉清润。即使是壕气十足的外公外婆，溺爱自己的舅舅和舅妈也没有直接向沉清润表露过这样的想法，饶是被富养长大的沉清润听到这句话也有点暗暗咂舌。 “我们不在一个班吗？”闻玉抱紧沉清润无奈叹一口，他知道沉清润没有直接答应的态度很可能代表拒绝，“你的成绩很好，但学校理科有两个重点班，按平衡两班成绩来看，你会被分配到另一个班级。”看着闻玉愁眉苦脸的样子新奇不已，也明白闻玉的小心思，“那就按学校安排来吧，上课都要认真学习的，在一个班不在一个班都一样，下课我们再在一起，好吗？”沉清润在自己怀里，含笑说着商量的话，闻玉怎么说得出不好，但可惜的表情溢于言表。 沉清润从来没见过闻玉这个样子，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用无辜的表情抗争着。一下子被他这样的表情迷得神魂颠倒，屁颠屁颠地抚摸闻玉的脸庞，指腹不断摩擦着他的颧骨，示好的动作，眼里却是势在必得，闻玉从来没让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表情的人讨到过好。但这次对手是沉清润，闻玉甘之如饴。 吃醋 东城所在的莲市是华国经济最为强盛的直辖市。莲市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尤为重视传统节日，逢年过节莲市举全市之力助力市民享受沉浸节日。还有两天就是新的一年，花市人潮涌动。饶是做好准备的闻玉也被这阵仗吓到，小心翼翼将沉清润护在怀中。 花市所在街道进行了交通管制，车开不过去。闻玉吩咐好司机在指定地方等待后就和沉清润下了车，两人跟着人潮前进。闻玉身体传来阵阵热气，这样紧贴着的状态烘得沉清润暖乎乎。刚进入花市街头，沉清润就被两边培育得娇艳欲滴的玫瑰吸引。花市多以平价常见的盆栽为主，象征吉利又充满年味的植物在过年时期总是格外受欢迎。 沉清润专心致志看了几家店面的植物，很快失去了兴趣。千篇一律又常见的盆栽再看多少家都是那么一回事。沉清润很快又被聚集着人群的现写春联吸引，拉着闻玉就要往前挤。花火大会的目标人群多以年轻人为主力军，而花市老少皆宜，算是一家人出门置办年货的一个去处。闻玉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单纯是迎合沉清润的喜好，看到沉清润脸上始终挂着浅浅微笑，就知道这趟来得值。 沉清润看什么都很专心，看鲜花看盆栽看写对联的爷爷，就是不看自己。闻玉没来由气结，牵着沉清润的手不自觉用力几分。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力度，沉清润回头看着一脸郁闷的闻玉，关心道，“怎么了？”闻玉摇头，但脸色始终不好，沉清润以为闻玉不喜欢这种人多热闹的地方，体贴放弃围观，牵着闻玉往外围去。 空气不再稀薄，沉清润又问了一次，“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里吗？”沉清润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身上，闻玉不再掩饰汹涌的情绪，“你喜欢看花，喜欢植物。”沉清润一边觉得莫名一边配合着点头鼓励闻玉继续表达心中所想，“你还喜欢看老爷爷写对联，为什么不看我？” 沉清润被闻玉一本正经又纠结的语气惹得轻笑，轻笑转换为大笑用时极短，越笑越是控制不住，很快笑弯了腰，牵着闻玉的手随着笑意不断震动摇晃。闻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沉清润面前说了多幼稚的话，耳朵潮红，然而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沉清润笑得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到，实在是因为这么可爱的话和闻玉酷酷的脸完全不搭。一头扑进闻玉怀里，双手环住闻玉的腰腹，闻玉被沉清润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往后踉跄几步，忙回抱住怀里的娇软小人稳住身躯。沉清润的醒脸笑得红扑扑的，抬头解释，“小时候我经常跟着爷爷写毛笔字呢，春联我也会写，就想看看嘛，你带我来花市不就是想让我多看看吗？怎么还吃醋呢？”闻玉被沉清润毫无破绽的理论堵得哑口无言，眉头不服皱起，正要反驳，沉清润先他一步捂住嘴巴，“那我现在开始只看你。”沉清润一句话彻底改变闻玉郁结的心情，皱着的眉解开，虽然嘴巴被捂住看不出上扬的嘴角，但凤眸眼角向上，眼里也是亮晶晶的满足。闻玉就着沉清润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心啄吻几下，又变回完美男友模式。 沉清润被两人直接的粉红泡泡感染，任闻玉动作，腻歪了好一会儿。“不看了，我们走吧。”沉清润边说边拉着闻玉想要往先前约好的停车点走，但闻玉没动，站得笔直，沉清润不解回头，“可以接着看，我只是…”闻玉故作大度的话没说完就被沉清润打断，“其实看了这么几家，都差不太多，不看也可以，人太多了挤得我呼吸不顺畅。”沉清润能看出闻玉在人群里的不自在，不愿再勉强他，约会应该是让两人都能感受到愉快的时间。 意料之外的是，闻玉被奇怪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呼吸不顺畅？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说着说着颇有把沉清润当病人的架势，这不是我的重点啊喂！“没事，我没事，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吧。”见沉清润活蹦乱跳，观察过后也不像是缺氧的样子，“好，下次带你去度假山庄玩，那里的花房有很多华国罕见的花，你会喜欢的。”说到花沉清润激动不已，“好呀，你可一定要带我去呀。” 再坐回车里，一看时间已经到饭点，果然人沉浸在愉悦中时间会悄然流逝。司机转头看向闻玉，“少爷。”昨天闻玉就在计划逛完花市之后带沉清润去吃午饭，想来想去还是去秦越家的锦香楼最合适，菜品多，可以一次性摸清沉清润的口味。“去锦香楼。”得了命令的司机熟练启动汽车。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后座的小情侣身上，沉清润不知是累了还是饿了自上车后就蔫蔫地靠在闻玉怀里。 车上暖气十足，两人早已把厚重外套脱下放在一边，闻玉爱怜地有规律轻拍着沉清润的薄背，将沉清润看作是需要拍哄的婴儿小心翼翼呵护着。几方作用之下，沉清润竟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就要闭上双眼，驶上减速带的车震得沉清润一激灵，清醒了许多。闻玉留意着沉清润的动静，虽是因为低着头看不见沉清润的表情，通过怀里的抽搐判断出沉清润受了惊吓。干脆一用力又把沉清润摆弄得跨坐在自己腿上，结实抱在怀里。 司机在闻家工作几年也是人精，更加小心开车。车开到锦香楼门口，经理早已在门口候着“闻少爷，包厢准备好了。请您和这位小姐跟我来。”恭敬地在前面带路。沉清润认出这是前段时间和家人吃饭的饭店，“我之前来过这里。”闻玉丝毫不见意外，“我知道。”这件事对闻玉来说很矛盾，这既能让自己想到因为鲁莽引起的误会，又能想到再见沉清润时的狂喜。 无论如何，现在的结果闻玉很满意，牵着沉清润进了包厢。锦香楼生意向来火爆，接近年末无论包厢还是大厅都是座无虚席，包厢隔绝外界的嘈杂。经理见闻玉罕见地要了菜单，接过后又递给了举止亲密的少女，“看看想吃什么。”抬眼淡淡看了一眼经理又看了一眼门口，眼神示意经理出去。没有了外人，沉清润举止从容许多，认真看起菜单。 沉清润挑食得很，喜欢吃的东西可以吃很多，不喜欢吃的可以一口都不吃。看着菜单犯起了难，细眉渐渐皱起，粉唇也因为纠结不自觉撅起。这张小脸上无论出现什么表情，在闻玉看来都可爱得紧。翻来覆去查看菜单也没下定决心，向闻玉投去求救的眼神，闻玉当然乐意解救。 随口说出几道和朋友常吃，普遍评价都不错的菜品，沉清润都点头同意。唤经理进门下单之后，闻玉还是选择打直球，“宝宝，什么是你喜欢吃的，什么是你不喜欢吃的。”原本出于礼貌沉清润是不该在和别人吃饭时挑挑拣拣的，但是闻玉是自己的男朋友，什么都可以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自己的饮食偏好，闻玉记得很认真，最后一句，“我好喜欢吃甜食，蛋糕！”结束了一人独白，闻玉自然接话，“嗯，还喜欢吃栗子。” 闻玉笃定地说出栗子让沉清润有一瞬间的愣神，想起之前去买蛋糕的时候闻玉给自己推荐栗子口味，“你怎么知道的？”沉清润是真心发出疑问，闻玉即无奈又带着一点小失落，“我就是知道。”“说起来，之前你也是推荐我买栗子味的蛋糕呢，因为你前女友也喜欢？”闻玉没想到沉清润小嘴说出的话这么气死人不偿命，“我没有前女友。”沉清润有了这方面的怀疑，闻玉必然要消除它。 要说刚才是胡乱猜测，这个回答歪打正着给了沉清润惊喜，沉清润知道闻玉很受欢迎，外表，家境，教养，所有都不言而喻，还有“哥哥也说你很受欢迎。”闻玉本来该生气的，沉清润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眼角的伤疤和栗子，种种线索也都唤不起她的记忆，但是看着沉清润掩不住醋意的模样，轻易原谅了她。 沉清润还在纠结着闻玉的人气问题，菜品适时端了上来。看沉清润一副不搞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闻玉无比受用，无视沉清润气鼓鼓的表情，牵过她托着下巴的手，“我只喜欢你，只想受你的欢迎。”怕这句话还不够让沉清润放下小情绪认真吃饭，又说，“栗子的事情，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自己想。” 闻玉没必要骗自己，沉清润一头雾水。在闻玉照顾下混混沌沌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大脑很快被美食占据。从被动接受闻玉夹过来的菜到主动进食，美美饱餐一顿。 欲望 po18bt.com 午饭断断续续吃了两个小时，期间闻玉和沉清润有一搭没一搭谈天说地。沉清润从和闻玉的对话中掌握了很多没有听说过的东城中学的情报，一下对校园生活充满期待。闻玉更享受现在这样，随时都能和沉清润亲近的时光。 一个午餐时间闻玉对沉清润了解更为透彻，以前对沉清润的了解其实不多。沉清润长得漂亮爱娇，和自己说话的语气总不自觉带着娇嗔，性格却是完全相反，沉清润对待学习的态度很认真，从之前调班的态度就可以感觉出沉清润的原则。“宝宝，你以后想做什么？想过吗？”现在问这些还太早，梦想是会随着经历变化的，但闻玉知道沉清润不会这样，“我要当文物修复师。” 不是想，而是要。闻玉对这个回答感到些许意外，笑说，“我以为你会想当个生物学家呢。”闻玉的想法也不是毫无根据，“小时候我还不知道生物这个词是什么的时候想过的，想过以后每天都在家里种花。但是其实我从没想过生物学家这么遥远的东西，我只是喜欢花花草草树木大自然，这和生物学家没有关系的。” 沉清润很少会在外人面前对自己的梦想侃侃而谈，闻玉说的话倒是让沉清润来劲，“你又知道我喜欢植物？还有！你之前为什么给我枫叶？”话题又绕回到这里，闻玉还是神秘莫测，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沉清润答，“这也是你告诉我的，你要自己想。” 闻玉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话语十足吊人胃口，眼看沉清润就要耍赖，闻玉最是懂得先发制人，“甜品想吃什么？”沉清润就是甜食脑，一下子就被闻玉的小花招迷了眼，眼里心里只剩面前的甜品册子。 闻玉伸出细长手指将沉清润滑落到脸侧的秀发勾起挂到耳后，手指一碰上沉清润再也不舍得放开，沿着沉清润耳骨细细描绘形状，摸到耳垂处又揉又捏，沉清润被骚扰得怒目瞠了一眼面露无辜的闻玉，却又纵容地没有制止他的动作。闻玉得寸进尺地欺身而上，将身子的大半重量依附在沉清润身上，沉清润躲避不及又没反应过来，两人猝不及防倒在软椅上。 闻玉刻意倾注所有力量压得沉清润动弹不得，暧昧的姿势瞬间染红了沉清润的精致脸庞，侧过头避免和闻玉直接对视，长长的睫毛在包厢顶灯的照射下，在脸上落下一层浓密的阴影。瞬间明白闻玉是铁了心要和自己亲近，“你好重，压得我难受。”眼睛还是不敢看上方闻玉充满欲色的脸。 闻玉低沉暗哑的声音发出一声闷笑，愈发凑近想逃的沉清润，不失温柔开口，“我想亲你。”说完就将唇贴在沉清润红润的小脸上，简单亲了几下后，良心发现双肘撑在沉清润脸侧，撑起上半身免得真压坏了身下的小人，做完后似是做了什么极大的让步需要嘉奖，“这样舒服了吗？”沉清润哪里说得出舒服二字，下半身还被闻玉两条长腿紧紧压制住。 两腿相交产生的热量不断传到沉清润大腿上，两腿发麻想要合拢，动作间触到一处不同于体温的滚烫。嘶的一声，闻玉脸色不太好看，咬着下唇隐忍的表情着实吓坏了沉清润，那是闻玉的性器，沉清润很清楚。双手安抚似得穿过闻玉固定着自己的小臂，反攀上他的肩头，颈部用力向上动作，将脸埋在闻玉颈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软绵绵的声音迅速催促下体肿胀，闻玉再不像先前几次那样刻意拉开距离维持翩翩公子形象，他要让沉清润清楚自己的欲望。 迅速胀大的性器顶在沉清润的骨盆中间，两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再动作，但是那处肿胀的变化却愈发明显，眼睛看不见身体却清晰告知自己闻玉那处的形状。好烫，也好大。和他风光霁月满不在乎的脸一点也不一样。沉清润羞涩得呼吸加速，闻玉再也忍受不住稍一用力分开和沉清润的距离，擒住那两瓣花瓣似的唇。 有了之前的经验，沉清润很快将贝齿打开，打开城门方便闻玉掠夺，闻玉温润的气息很快将沉清润包围，舌头闯进沉清润的小嘴里四处扫荡，大舌勾着沉清润香软的舌尖细细舔弄，一会儿用牙齿轻咬，一会又用力吸吮，还不忘将口中的津液渡给她，舌头亵玩得还不够又三心二意去嘬那被忽略的唇瓣，用尽浑身解数让沉清润唇间占满自己的味道。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a nb en ge.n et 火热的气氛纠缠得沉清润透不过气，手覆上闻玉的胸膛推搡着要躲开闻玉不知疲倦的舌，沉清润力气小，又因闻玉的攻势身体软塌塌使不上力气，这点程度的推搡极大地放大了闻玉的欲望，伸手覆盖住沉清润贴在胸膛的手继续攻略城池。两条灵活的舌头纠缠着共舞，不够，怎么亲都不够。闻玉始终不曾完全离开沉清润的唇瓣，中场休息时贴着沉清润的唇瓣厮磨，“宝宝，你好甜。” 沉清润早已无暇顾及闻玉所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鼓鼓的胸脯因为快速呼吸一上一下，闻玉难掩满眼的欲望，他不再执着于清心寡欲的人设，他要将自己剖开赤裸裸展示在沉清润面前。“宝宝，我可以摸摸吗？”沉清润就要恢复正常的呼吸又轻易被闻玉搅乱，摸？摸哪里？顺着闻玉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胸上，沉清润说话都不利索，她想拒绝，出口的却是“不可以伸进去。”闻玉得了应允，撑在软椅上的手颤颤巍巍地覆在沉清润的胸前。 明明两人之间的肌肤没有直接接触，在闻玉将大掌覆上来那一刻，沉清润难耐地发出了一声嘤咛。这声黏腻的呻吟在闻玉脑中炸开，手掌极力控制着力度捏了一下，“好软，宝宝。”隔着衣物的触碰丝毫没有减缓两人的快感，沉清润死死咬住下唇，不愿再发出那样羞人的声音。闻玉很快发现沉清润被贝齿咬得发白的唇瓣，再次将唇贴上解救沉清润的下唇。 这次一反方才的急切，温柔又不失霸道地反复细腻地舔着被沉清润咬过的唇，像是在温柔安抚着那处细胞。很快就不满足于一处的柔软，仅靠手肘支撑着全身，两手都在沉清润胸脯前动作，不愿冷落任何一处。沉清润浑身都在颤，太刺激了，她受不了。再怎么抑制，难耐的呻吟也从两人紧贴的唇瓣出泄漏而出，啧啧的水声，衣物的摩擦声，以及闻玉那处的滚烫，沉清润察觉到下体滑出一股清流。 双眼控制不住低落透明晶莹的泪珠，顺着太阳穴滑落进浓密发丝，闻玉看清了那一闪而过的泪，怜爱地啄吻着沾染泪痕的那处。闻玉的体贴给了沉清润底气，小声抽噎起来，眼泪却是一发不可收拾，越掉越多。撤离原本放在她胸上反复揉捏的双手，叹息一声，将沉清润从软椅上抱起，也不顾身下的肿痛，将沉清润侧抱放在腿上细细密密地哄。 在闻玉有力的拥抱下，沉清润很快恢复平静，只是抽噎的声音不停，两手却贴着闻玉，侧着的身子也不让两人留一丝空隙。 腰窝处的滚烫仍未消散，沉清润两手撑在闻玉胸膛，委屈巴巴，“你怎么办啊？”关心的语气一下抚平了闻玉的心，“没关系，过会儿就好了。”沉清润面露质疑，她知道闻玉很难受，然而眼下也没有其他方法，那种事情，现在还太快了，沉清润不会逞能。 平复了大部分欲望后，闻玉牵起沉清润软软的小手细密啄吻，看着沉清润清澈的眼睛轻叹，“宝宝，我好丢脸。”沉清润不懂闻玉心里的弯绕，“为什么？”闻玉毫不掩饰，“我只要一碰到你就会硬，”舔吻去沉清润睫毛上的泪珠，“我控制不住。”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自制力，所以害羞了？沉清润如果也承认自己对他的欲望，对闻玉来说会是一种安慰吗？“其实，”闻玉低头看向不敢直视自己而埋在自己怀里被头发遮住大半面容的朦胧小脸，“其实我也湿了。” 遇到闻玉之前，沉清润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说这些如此露骨的话，遇到闻玉之后，这种程度的情话应该没关系吧。悄悄抬眼观察闻玉的反应，没成想得了自由的唇瓣又被咬住，得，弄巧成拙了。 照顾 不知过了多久，闻玉大发慈悲放开因为长时间湿吻而缺氧的沉清润，亲密细致地将她搂在怀里，重新捡起被遗忘的甜品册子。沉清润早就被闻玉毫不遮掩的情欲刺激得大脑宕机，至于吃什么甜品，最后还是靠闻玉来判断。 每一样甜品都询问一遍，沉清润神情蔫蔫的，她将这归结于长时间待在暖气充足的密闭空间的后遗症，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吻得太久太投入。在闻玉帮助下，草草定了甜品，焦糖布丁。焦糖布丁是沉清润要的，但是端上来之后，又没了食欲。闻玉看出沉清润食欲不高，拿起勺子舀起一角布满焦糖的布丁喂到沉清润唇边。 沉清润原本的细嫩粉唇在闻玉锲而不舍的蹂躏下变成艳红模样，仔细一看，还有些肿。闻玉暗暗唾弃自己在沉清润面前归零的自制力，弥补着喂食的动作更是轻柔。沉清润小嘴一口一口配合着闻玉的动作，除了在亲吻上霸道以外，闻玉几乎可以说是体贴至极，无微不至，方才的小插曲可以说是无足轻重，沉清润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他。 一颗小小的布丁，沉清润吃得很慢，饶是如此，焦糖也很快让沉清润腻了味。加之先前真的有在认真干饭，肚皮鼓鼓，沉清润摇了摇头再也不愿意张口。闻玉确定沉清润是真的吃不下了，囫囵吞枣似的把剩下的布丁三两口吃完。站起身快速穿好外套后，拿起沉清润的外套替她穿上。将原本敞开的外套拉上拉链，骨节分明的大手随着拉链行至沉清润胸脯时，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又在沉清润被暖气烘得红扑扑的小脸上亲吻几下，伸手绕过她的修长脖颈将被压在外套里的长发温柔拢起抽出。一切准备妥当后，牵着迷迷糊糊的沉清润走出了包厢。 走到前台后从善如流掏出银行卡递给候在一旁的经理，等待期间，闻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人还没回头，祁续礼的手臂就搭在了肩头。闻玉察觉到沉清润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心下阴郁，迅速扭头看到的是为了躲避祁续礼的手而踉跄后退一步的沉清润。当下松开牵着沉清润的手，不容置疑地单手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抬起拿开祁续礼的手，眼神警告加之冷冷开口，“不要毛毛躁躁的。” 祁续礼和祁继元是双胞胎，他们比闻玉大一岁，可两人却都默契地被闻玉冷脸的样子压得死死的，说什么都不敢造次。每次只要回过神来想要反抗，就想起小时候闻玉单靠嘴皮子就让兄弟俩受到了父母混合双打的事情。可他从来都是这样的啊，看见了好友都是扑上去打招呼的，这也算毛躁？“说的什么话呢？我可比你大一岁！” 祁续礼哪里能接受这样的罪名，急切反驳，身体摇晃之际终于看见了因为站位问题，被闻玉挡得严严实实的沉清润。沉清润没有说话，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原来闻玉在朋友面前是这个样子的，也会因为朋友的亲呢互动浮现生动的表情，这样的闻玉，沉清润也很喜欢。 终于还原出来龙去脉的祁续礼面露尴尬，他承认确实有点咋呼了。人模人样站好开口，“不介绍一下？”说是这么说，祁续礼内心警铃大作，还以为闻玉搞不定呢，就该多折磨折磨他啊。眼神流露过多的信息，直勾勾看着沉清润，视线过于直接，沉清润自然感受到了，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 刚要避开这炙热的眼神欲靠在闻玉坚实的后背时，闻玉大手微用力引着沉清润向前，大方介绍，掷地有声，“我的女朋友，沉清润。”低头看了一眼沉清润，继续说，“他是我的好朋友，祁续礼。在东城高级中学读书，比我们大一届。”沉清润淡笑点头回应祁续礼，确实是水灵灵的漂亮啊，在自己见过的所有女生当中容貌算是最上乘之一，难怪啊，让阿玉愿意舍名节当小三。 “你好，我们见过的，在娱乐城的ktv包厢里。”沉清润想起那天的闹剧，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笑，闻玉不允许沉清润被调侃，恰好经理结账完毕将卡递回闻玉面前，利落手下卡片，淡淡说了一句“我们先走了。”就揽着沉清润离开了，留下祁续礼一人在原地气急败坏，等着，等我在群里蛐蛐你。 沉清润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祁续礼此时的心情，噗嗤一声笑出来。闻玉松开揽着沉清润肩膀的手，重新牵起她的嫩滑小手，就这一瞬功夫，闻玉不满皱起眉头，语气低沉，“手怎么这么凉。”气氛急转直下，沉清润不再嬉皮笑脸，反射性回握闻玉温暖的大掌，委委屈屈，“一到冬天就会这样，手倒是没什么关系，晚上睡觉脚冰冰的才难受呢。”和闻玉说话总透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气。 闻玉闻言眉头皱得更甚，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叹息一声。“宝宝，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办。”闻玉的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其中浓浓的关心瞬间让沉清润红了眼眶。路上人多风大，闻玉没来得及安抚沉清润的情绪，只一心牵着她往车里带。 一上车，闻玉将温暖手心紧贴沉清润冰冷的手背，温暖随着手背源源不断传进沉清润身体里。在车里暖气的联合作用下，沉清润的手终于不似方才冰冷，弱弱开口，“我没有不照顾自己，爸爸妈妈也有带我去看中医调理，只是…”闻玉听出沉清润语气里的小心，一阵恍惚，“宝宝，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对不起，刚才我说话的语气不好。” “之前我就听到学长让你带暖宝宝，为什么没带？”沉清润不知道闻玉从哪听来的，然而事实不容反驳，“我忘了，太着急了，我想快点见到你，就忘了。”着急见到你，着急来到你身边。这是闻玉听到的最好听的情话，怨气消散，拇指摩擦着沉清润的虎口，勾得她浑身痒痒的。闻玉太吃沉清润这一套了，这种天然无害的直白爱意，直击心脏。 “以后我会帮你带，你多穿点。嗯？”一看闻玉眉间不再皱起，沉清润放心调整好姿势靠在闻玉肩膀应好。眼神瞄到驾驶前排才惊觉时间已经来到下午，时间过得这么快，吃饭花了这么长时间吗，亦或是亲吻时间如白驹过隙。沉清润学着方才祁续礼的叫法唤“阿玉”，沉清润第一次这么叫闻玉，不知道闻玉什么感觉，自己倒是先害羞得不得了。 “嗯？”闻玉被沉清润这个称呼唤得口干舌燥，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感，几乎所有的家人好友都叫自己阿玉，原本平平无奇的名字在沉清润口中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我该回家了。”闻玉内心纵然再不舍也知道确实该送她回家了，只能祈祷这条路再长一点，车开得再慢一点。 矜持 车在小区大门不远处停下，车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仿佛只要不说出离别的话，离别就不会到来。热恋中的小情侣实在受不了分别，还是沉清润狠下心，颤巍巍开口，“那我回家了，”边说边捏了捏给自己源源不断输送热源的手，“你回家注意安全。”恋恋不舍看了两眼情绪不高的闻玉，狠心转身打开车门离开。 闻玉自诩自制力很强，至少在沉清润出现之前一直是这样的。闻玉从小就在父母的安排下接触了数不清的消遣，喜欢的很多，但绝对没有沉迷的，玩的时候玩得很疯，一旦抽离清醒得像从未出现。 闻玉喜欢玩游戏，决胜关键中途掉线情绪也没有太大起伏；喜欢运动，挥洒汗水肆意释放能量的感觉也很好，但是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泡在书房不出门也可以；除此以外闻玉还喜欢和好友待在一起，即便没有在好友面前说过什么煽情话，但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好友在身边，喜静的闻玉能得到别样的安心。 和沉清润在一起也能感受到和好友在一起时的安心，更多的是前者没有的溢出胸口的满足，不断靠近她的渴望，几种复杂又浓烈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以闻玉为目标百分百上瘾的毒药，想要戒掉这种毒药就只有加倍喝下名为沉清润的解药，毒药是她，解药也是她。是砒霜，更是蜜糖。 沉清润哪里会不知道闻玉的心情，沉清润内心的不舍不比闻玉少，可言语能表达的始终太少，沉清润明白刚才的状态越是多说双方的情绪越是不舍，从而陷入怪圈。闷闷不乐往小区里走，与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不如想想怎么哄哄比自己更黏人的男朋友。然而不舍这种情绪会攻击全身的细胞，哪是想甩掉就能甩的。 沉清润脑子里想得多，步伐不大走得更是慢。今日暖阳融融，但寒风依旧萧瑟，沉清润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刺痛，急忙抽出口袋里的手将高领毛衣的折迭围脖扯起遮住下巴嘴唇部分，嘴里嘟嘟囔囔，好想他，好想他的体温。 话语如同咒语一般，因扯着围脖而暴露在空气中的小手猛然被一股熟悉的暖意覆盖，后背因骤然而来的冲击不稳向后坐力，沉清润在这一刻怀疑自己在浑然不觉间学会了魔法，将闻玉召唤到了自己身后，在此基础上，他还自作主张将自己拥入怀里。 闻玉时常搞不懂自己，他承认沉清润对自己的致命吸引力，却又在暗自和这样的自己较劲，沉清润可以毫不犹豫地松开自己的手，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也可以淡然地坐着没有她的车另寻去处，本应是这样才对。 “阿玉，我告诉你，你得矜持，你早早就表现得非她不可的样子，以后可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肖遥欠揍的劝告萦绕在耳边，不存在的小人和这个为自己好的肖遥打了好几架，闻玉放在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虚握到一半的掌心给了摇摆不定的闻玉会心一击，这只手生来就是该牵住那只命定的手，空中的小人一拳揍飞捣乱的肖遥，去他妈的矜持。 沉清润又想哭了，眼眶湿润润地拼命控制就要往外冲的泪珠，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因为闻玉具像化的爱意湿了眼眶。沉清润不敢说话，喉咙的涩意只要一开口就会暴露哽咽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假装冷得吸了吸鼻子，沉清润娇娇开口，“是因为知道我也想你，所以你来了吗？” 闻玉一直知道，沉清润最是会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动人的情话，暗哑的嗓音在沉清润身后响起，“不是，是因为我想你，所以我来了。”沉清润瘪了瘪嘴，再也不强装淡定，呜呜地低声哭起来。闻玉怎么也没想到面对自己毫不遮掩的爱意，沉清润的回应是委屈巴巴流泪。 将沉清润拉进一旁别墅的间隔小巷中，笨拙地擦去沉清润的泪花。好一会儿都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我真的好喜欢你。”软软的声音低低诉说着情意，双手攀上闻玉的脖颈。 “那你为什么哭？”闻玉不喜欢猜，也不想沉清润受委屈，面前眼尾嫣红的小人摇了摇头，“因为太喜欢你了，人在感受到坚定爱意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热泪盈眶，我也是。” 毫无疑问，沉清润受到的绝对偏爱比闻玉得到的要多，所以她不吝于将纯洁无暇的爱分享出去。今天过后，这份爱将会不偏不倚落在闻玉身上，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沉清润的唇瓣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被闻玉含进嘴里的，重重的欲望，搭配着尽量轻的动作。闻玉伸出舌尖一寸一寸描摹着沉清润唇瓣的形状，嘴角，唇中，舌尖所到之处沉清润感到一片酥麻，很快主动将闻玉停留在唇瓣作乱的舌头放进来，主动纠缠上闻玉湿濡的大舌，两条舌头在各自的嘴里嬉戏，沉清润学着闻玉的动作，用贝齿咬住闻玉的舌尖，刺激从舌尖传遍四肢百骸，闻玉没再动作，享受着将主动权交给面前的心上人。 察觉到闻玉的消极怠工，沉清润气急败坏，红着脸继续舔着吻着闻玉，使出浑身解数要重新点燃闻玉的热情，饶是再怎么吮吸咂弄他湿润的红舌，闻玉自是巍然不动。沉清润含糊着声音撒娇，“亲亲我嘛。”说这话的同时，饱含媚意的眸光大大满足了闻玉，将故作从容的欲火越点越旺。 沉清润仰着头由上而下不断接收着闻玉的唾液，香嫩小舌娇怯地迎上去，喉间努力吞咽着闻玉的味道，感觉到沉清润的吃力，闻玉双手托着沉清润的翘臀将她举到与自己目光齐平的高度，很快又撬开沉清润的唇尽情掠夺起来。 闻玉的每一次舔吻，每一次咬噬都带着电流，直击沉清润的心脏，连心尖都颤栗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意乱情迷的两人才放过彼此的唇，紧抱着对方除头部以下一丝缝隙也无。闻玉结实有力的长腿交叉着纠缠着被抱离地面的沉清润的细直长腿，胯间那物早在接触到沉清润就肿胀起来，热意再次卷土重来。 “你怎么哪里都这么烫。”沉清润抱怨的语气弄的闻玉哭笑不得，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凑近沉清润耳边，“要不要摸一摸？”说完擒着笑等待沉清润的回答。原以为沉清润会红着脸闭着眼死命摇头，她却颠覆想象没有回答就讲小手探向裤裆间，大胆的动作带给了闻玉强烈的刺激，“嗯…”色情的喘息成功让沉清润红了脸，“你的声音好色啊。” 事实上，沉清润的手并没有用力，说是摸，严格来说只不过是将手心放在闻玉的性器上而已，手心比大腿更能感受到那物的形状，还有不断变大的趋势，抬头观察着闻玉的表情。闻玉的表情很是难耐，隐忍着没再发出呻吟，脸上出现了沉清润没见过的潮红，再多看几眼，沉清润就要抑制不住蹂躏手心那物的欲望。原来自己在闻玉眼里，是这样的，这么想让人扑倒。 俩人最后是在彼此的诱哄下分开的，最终转身前闻玉吻了吻沉清润的额头，低头柔声说，“明天我再来找你，晚上我们视频。”沉清润心满意足点头小跑着进了一处院子。确定沉清润到家后，闻玉才安心转身大步离开。 ——————— 愉悦 沉清润输入指纹打开院子大门，正要进屋暖和身子，见花房人影灼灼，脚步一转进了花房。原来是妈妈和舅妈在花房里赏花，旁边的小餐桌还摆着食用过的甜品和冒着热烟的茶。两人见是沉清润进来，笑着迎上去。 “水水，快过来。”舅妈林鹤跟在沉清润妈妈身后先开口，沉清润像只黏人猫咪一样，听到主人召唤屁颠屁颠跑过来，边蹭着妈妈的手臂边顶着湿漉漉的无辜大眼看向轻声细语的舅妈。两人看着沉清润爱娇的样子，心都要融化了。当即一拍即合要久违地一起去购物。 当机立断决定之后行动起来。于思倾招来阿姨收拾好花房吃剩的下午茶，沉清润一左一右攀着妈妈和舅妈的手臂进屋通知家里的男人。沉远山和于思年在一楼一起看国际金融频道，是不是交谈两句，见妻子进门双双起身去接。 沉清润适时松开双手，“我先上楼拿条围巾马上下来，妈妈舅妈你们也要多穿点，外面很冷呢。”沉清润贴心的叮嘱很快让沉远山和于思年察觉不对劲。沉远山牵着妻子略带寒气的手往沙发带，“你们要出门吗，我陪你去。”于思倾瞬间警铃大作，自己丈夫陪着逛街除了说好看就是好看，建设性意见那是一点都没有，尽兴购物更是不可能的。往往逛了没一会，就顾虑着沉远山打道回府，“不用，我和小鹤和女儿一起去，你在家休息就好了。” 沉远山听出妻子语气里对自己陪同的拒绝，皱着眉想继续争取一番，大舅子于思年抢先一步望着林鹤开了口，“那我陪你们去。”林鹤皱着眉很是嫌弃，“不用，你在家陪沉老师，今天是我们女生的日子。明天除夕采买我们再一家人一起去。”于思年这么多年了，还是黏林鹤得紧，一点不害臊，“不嘛，老婆，我陪你们去。”林鹤对于思年张口就来的撒娇很是无奈，“你去能干嘛，我们要买衣服买裙子，要逛到晚上。” 沉远山眼看大舅子无计可施被压制，趁机支援，“我们去付钱。”眼看两人就要承受不住丈夫的软磨硬泡即将投降，沉清润围好深红色围巾从楼下蹦蹦跳跳下来，“我好了，妈妈舅妈我们走吧。”理智回笼，于思倾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柔声安抚着丈夫的情绪，“我好久没和女儿逛街了，你就让我一次吧，嗯？再说了，你不去不也给我付钱吗。”唇轻轻印在丈夫沉远山脸上，沉远山很吃这一套，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联合起来，沉远山不挣扎了，回吻了妻子的脸颊，“好，记得刷我的卡，你和水水都多买一点，早点回来。” 战友倒戈，于思年再不抱希望，苦大仇深凑过脸也要讨香吻，林鹤拗不过双手捧着于思年的脸，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快速脱离怀抱，三人亲亲热热出了门。于思年回过神来，自觉胜过妹夫一局，得意洋洋坐回沙发上。 沉清润早已习惯这样的氛围，正是这样良好的家庭氛围，处处充满爱，才孕育出了沉清润坦荡善良的灵魂。坐在车里沉清润想起一整天没见过的哥哥，扭头问舅妈，“哥哥去哪了？”于家的教育理念一直是抓大放下，大方向没问题，就不会限制孩子的小行动，于逸夏又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林鹤也没太在意儿子的去向，“听阿姨说，你出门之后不久就出门了，想哥哥了？”林鹤真是怎么疼身旁的粉团子都不够，围上暗红色的围巾更是显得面色红润，妥妥一个粉红团子，林鹤揉了揉沉清润的脸，沉清润真you像撒娇的小猫一样蹭了蹭林鹤的手，“就是好奇嘛。”沉清润暗自紧张，心里琢磨着于逸夏是不是去找宁如霜了，没再深究话题。 于思倾怜爱地看着自己这个娇软女儿，揉揉沉清润的脑袋，“宝贝今天去哪玩了？”沉清润怕被妈妈看出破绽，还没打算现在告诉妈妈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含糊道，“就是去了花市。”自己的女儿哪能看不出不对劲，尊重着女儿的小秘密，“宝贝这么快交到新朋友了？” 沉清润怀疑自己露了馅，却不排斥妈妈的询问，妈妈是自己最最好的朋友，就算妈妈知道了也没事，“嗯，以后介绍给妈妈。”于思倾对女儿的示弱很是受用，不再追问，享受着女儿在怀里撒娇久违的满足感。车里说说笑笑，很快到达目的地，几人沉浸在购物的快感中。 闻玉和沉清润分开后没有直接回家，在得到闻玉的指示后，司机将车开往娱乐城。车内很安静，车里只有闻玉的时候，从来都是一言不发。司机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被闻玉突然的开口吓得一激灵，“陈叔，”闻玉看出了司机的颤抖，“你抖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不是质问，司机居然从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委屈，透过后视镜快速瞥了一眼闻玉，开口解释，“少爷今天心情很好。”答非所问，闻玉没计较，接着说，“爷爷之前是不是常去一家中医馆？”司机对于闻玉的问题摸不着头脑，“是的，老爷现在还会过去把脉。” “地址在哪？可以告诉我吗？”司机平时很少和闻玉说上这么几个回合，小少爷一直都是淡漠安静的，今天和那位小姐的亲密举动更是颠覆了他对闻玉的印象，小少爷，终于有点人味了。 “好的，我一会儿把详细地址发给您，”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少爷您哪里不舒服吗？”闻玉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靠前询问的身体靠回到座椅上，“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 车内又恢复安静，一直到目的地，车辆停稳后，闻玉闭目休息的凤眸才缓缓睁开，下车前闻玉似是思考到了什么，回身对司机说，“陈叔，今天和我一起的女生，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沉清润。我现在还不想让家人知道，希望您能替我保密，以后还要经常麻烦您。”今天闻玉说话的频率饶是让司机受宠若惊，闻家的人无论是哪一位金贵的主，对自己说话总是这般尊重，“我明白的，少爷。” 闻玉推门进入包间，内里人不多，倒是见到了白天刚碰到的祁续礼，祁继元也在。不出所料，祁续礼当着祁继元的面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闻玉对自己的冷漠，又将沉清润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祁继元看着闻玉的眼神都怪异起来。见闻玉没有反驳，祁继元就知道祁续礼虽然有夸张，但应该大部分属实，也勾着嘴角流里流气调侃起闻玉来，“阿玉，我们初三固定的聚会，带过来一起玩呗。我们也认识认识。” 闻玉本来没想这么快就让沉清润认识自己的一众好友，转念一想，好友认识沉清润，万一有什么事，也能暂时护着她。当下半答应下来，“我先问问她。”心里还不断琢磨着带沉清润去中医老爷子那里把脉调理身体的事。 祁家兄弟听着闻玉的语气，明确知道了闻玉对沉清润的态度，愿意带到好友人最齐的聚会上，去不去还取决于女方的态度，看来这是在认真谈恋爱。俩人也没见过闻玉对待事情随便玩玩的态度就是了，闻玉一直是这样，任何事情，做就认真做，做到最好。如果是随便玩玩，以前的机会多的是。三人淡淡聊着过年的安排，一众好友的家族上几代就一直交好，过年行程重迭的也很多。聊了一会，三人拿起一旁的游戏手柄悠哉悠哉玩起游戏。 ——————— 这两天看奥运比赛太入迷，以后还是争取日更零点前发。 放松 闻玉吊儿郎当玩着游戏，毫无胜负欲的样子看得祁续礼火大，一把抢过游戏手柄接着玩。闻玉也不生气，抢了就抢了，让他玩玩又怎么样，毕竟自己都有女朋友了，让让他怎么了。从小到大的情谊在这，他难道还能生气，轻笑看着祁续礼在游戏里厮杀。 有前头闻玉的摆烂，祁续礼后期根本救不回来，拧头一看罪魁祸首，嘴角擒着春风得意的笑。游戏输了没什么，再来一局就好，但是他怎么就看闻玉这么不顺眼呢。一瞬间气得牙痒痒，转过头忿忿地再开一把游戏。 闻玉神游着分出一丝精力看着祁续礼的操作，手边的手机震动一瞬随即亮起，闻玉拿起手机点进页面，画面是里是穿着一件浅绿色连衣裙，言笑晏晏看着对面镜子自拍的沉清润，为了将小脸露出来，专门将头歪在一旁，绿色衬得原本清冷的精致脸蛋多了一丝俏皮，心情舒畅加持下甜美的微笑，让沉清润周身气氛更加柔和。 闻玉第一次见沉清润穿这个颜色，嫩得像出水芙蓉，清新扑面。最让闻玉意外的是，沉清润露在空气中的小腿，仔细想来，和沉清润的见面都在冬天，沉清润的腿他也是第一次见，连衣裙只到膝盖往下一拳距离不到，笔直修长的小腿让闻玉呼吸一滞，高清图片里粉白色的小腿肌肤催促着闻玉心跳加速，闻玉沉沉的目光盯着图片看了又看。 退出来才发现沉清润还给自己发了文字信息，“好看吗？”闻玉觉得沉清润着实没有自知之明，“好看。”闻玉毫不犹豫快速点动键盘回复她。起身推门进入休息间，直接给沉清润回电话。电话来得很突然，沉清润还在按顺序试着妈妈和舅妈双严选的几条裙子，手忙脚乱停止拉着身侧裙子的动作按下接听键。 “宝宝特别好看。”沉清润还没看到闻玉的回复，就直接听到了他毫不迟疑的回答，心情颇好，回应的语气都升了个调，“就只有好看吗，太敷衍了，怪不得妈妈不喜欢和爸爸逛街呢。”原是娇嗔着向闻玉撒娇，闻玉听来苦恼不已，“不敷衍，是真的，特别好看，我想和你逛街，喜欢和你逛街，你也要喜欢。”沉清润还在和修身长裙作斗争，听了闻玉的话心下不自觉一甜，“知道啦，我在换衣服呢。” 听到沉清润毫不避讳地说出换衣服叁个字，闻玉脑海中再次闪过沉清润那双修长细直的小腿，想要扯到大腿上摆好，细细把玩，喉咙滑动深呼吸调整呼吸，“宝宝，别和别人说这种话。”闻玉的爱护之心严密得让沉清润都觉得夸张，“知道的，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只和你说。” “和阿姨去逛街了？”要是早知道沉清润要去购物，闻玉就到商场去待着了，还能找机会见见这个撩人而不自知的女朋友一面。“嗯，还有舅妈也在一起呢，我们好久没一起买衣服逛街了，好开心。”欢快的语气很快感染了闻玉，桀骜冷淡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凤眸里也隐隐透着喜悦，“你开心就好，你喜欢逛街，我以后陪你一起逛。” 沉清润终于把修身长裙整理好，在拉开试衣间门前一瞬才堪堪反应过来还通着电话，下意识压低声音回答，“我穿好啦，要出去了，不说了哦。”闻玉占有欲再强，对沉清润再不舍，也不可能在这时候黏黏糊糊无理取闹，叮嘱了几句注意保暖挂了电话。 脸上还是显而易见的喜色，转身看见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的祁继元，一脸不怀好意看着他，闻玉在这种使坏的眼神下倒是坦荡，绕过这个傻子往客厅去。祁继元紧随其后，“其实续礼说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点不信的，你多性冷淡啊，怎么可能谈了女朋友一下子在他嘴里就变得那么，”似是在组织语言，“那么像个人了，看来是真的。” 他说什么闻玉一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次少见怒气反驳，“我不是性冷淡。”祁继元都给这人整不会了，“重点在后面。”后面？“我怎么不像人了，从小就认识，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 祁继元不做隐瞒，“小时候，小学那会儿吧，我和续礼有怀疑过你是不是机器人。”这兄弟两不着调的事闻玉见得多了，“还做了一些实验去验证呢。”说着祁继元陷入回忆中笑了出来，闻玉没想过还有这一遭，脑海里没找出这段记忆，在闻玉看来，他们举止怪异从小没变过，没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一旁边打游戏边偷听的祁续礼预感大事不妙，扔了手柄就来捂住哥哥的嘴，呵呵干笑。闻玉看着他心虚的样子见怪不怪，以前的事情也不至于再揪出来辩个对错，好朋友打打闹闹也不会真生气。祁续礼看闻玉没打算追究的样子心里长吁一口气，毕竟当时做的事在小闻玉看来，犯得可是死罪。有惊无险，又逃过一劫。 沉清润和妈妈舅妈逛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冬天夜晚来得快，一张黑色幕布严严实实盖在天空。在灯火通明商场里的叁人浑然不觉，沉远山左等右等等不到妻子的回复，在沙发前走来走去，于思年见怪不怪，这老男人还担心着老婆飞走呢，简直幼稚。终究是被沉远山晃得眼花，拿出手机给沉清润打了个电话，“水水，买好了吗，舅舅去找你们一起吃饭。”沉清润悄悄看了一眼意犹未尽的两人自作主张答应下来。 为什么不给老婆打电话呢，于思年清楚得很，有伴陪着逛街的林鹤是会自动屏蔽外界的声音的，当然包括他的电话铃声。水水就不一样了，有水水在，还能找不到老婆？不可能的。瞪了一眼脑袋一根筋只会干着急的老男人，施舍的语气说，“走吧。去找他们吃饭。”爸爸妈妈今天在隔壁好友家吃晚饭聚餐，今天就让这个老男人跟着自己沾一回光。 晚上吃的火锅，沉清润很久没吃过这么过瘾的火锅了，鸳鸯锅的锅底，辣锅让沉清润欲罢不能，一边擦鼻涕一边掩饰辣得发麻的嘴唇，一口一口不停地吃。平时舅舅家里口味偏清淡，爸爸妈妈也不怎么带沉清润吃这种重口味的食物。但是沉清润很喜欢吃辣，一个人也可以吃，沉清润不是没有偷偷去吃过，喜欢做的事情即使是一个人也要做，但火锅还是这样大家一起吃才好吃。 晚上回到家，两手空空就往楼上冲。火锅虽好，但火锅味的沉清润她自己是忍不了。进了房间直奔洗手间洗头沐浴洗漱，全套动作下来大半个小时才结束，看着地上摆着的战利品，皱着眉拆下不再滴水的头发。 闻玉的视频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沉清润接了视频也不顾湿润的头发就往床上躺，等湿发沾到床才想起拿毛巾铺垫。风风火火的动作和摇晃的镜头让闻玉哭笑不得，很快沉清润双手挺直举着手机直直照着自己的脸，她终于安定下来，闻玉不淡定了。 沉清润的头随意地枕在白色厚毛巾上，浓密的湿发铺散开，脸蛋因为长时间待在浴室变得红扑扑的，房间里暖气打得足只穿了一件吊带的丝绸睡裙。细细的吊带挂在精致深邃的锁骨上，胸脯随着呼吸一上一下，闻玉骤然想起那日的手感，瞬间红了眼。 视频 闻玉没有移开视线，伸手将房间里的暖气调低，呼出一口热气，哑着声音喊，“宝宝。”沉清润眸里含着春水，沐浴后水灵灵的眼睛更显雾气，透着一丝娇憨，“嗯？怎么啦。” 第一次和闻玉视频，沉清润对此新鲜感十足，眨着大眼茫然又好奇地看着手机里的闻玉，闻玉似乎也已经洗漱过，半躺在床上，身后印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床头软包，能看出闻玉身上穿的衣服和他几次的穿衣风格不同，是一件领子较低的黑色纽扣睡衣，沉清润还在不断打量视频里的闻玉，“先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一听要吹头发，沉清润就拉起了脸，嘴里不情不愿嘟嘟囔囔，“我不喜欢吹头发，吹头发好累。”一边又听话撑起身子坐在床上做着吹头的心理准备。闻玉看着摄像头里由下往上照着沉清润的仰视视角，大片的雪白肌肤在闻玉眼里散开，沉清润哄了自己好一阵才起身去吹头发。 沉清润在视线之外，一阵窸窣声响后，沉清润的声音从远处传进手机喇叭，听得不太真切。“我先吹头发哦，你等等我。”有了时间收拾自己的情绪，闻玉掀开盖在腿上的长腿，迈开长腿下了床，走到散开文件的书桌前，端起放在桌面上的杯子一口一口缓缓喝着方才倒的热水，听着床上手机里传来的吹风机作业的声音。 闻玉尽量让自已缓慢地，认真地多喝几口水，眼里藏不住的欲望连小窗口都映射地明显，闻玉不希望自己在沉清润面前是这样一个只有欲望的怪兽。很快手机里的声音停了，闻玉端着杯子回到床上，拿起手机对着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的沉清润说，“再吹一会。”就喝口水的功夫，肯定还没干。 沉清润听到了闻玉的声音，愣在原地，抬手重重摸了摸自己还没完全干透的发根，生无可恋转身回去再次启动吹风机，转身的脚步声沉重到闻玉都能捕捉到，无奈地勾起嘴角。将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水杯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等着沉清润的样子安静又耐心。 沉清润确定好几次发根干透之后才拔了吹风机的插头，将线整齐卷好放回抽屉里，飞奔扑回到床上。一张脸突兀地出现在屏幕里，脸颊肉和一只眼睛将屏幕占了个全，大声欢呼，“我回来啦。”拿起手机趴在床上，两条小腿翘起在身后甩来甩去，闻玉看得一清二楚。 “头发真的干了吗，我看看。”沉清润无厘头地在仰起脸快速环视一圈房间，委屈道，“我不想再吹了，吹头发可累了，发根都干了的，不会感冒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总是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样子，房间里没有监控啊，手机摄像头也控制在下巴以上，“真的吗？”闻玉怀疑的声音响起。 沉清润迫切证明自己的清白，手腕一拧镜头往下要拍自己虽然有点湿润但是绝对没有滴水的发尾，发尾垂在床铺上却没有一丝洇湿的痕迹，确实不算湿，沉清润胸有成竹让处处操心的闻玉检查。哪里注意到男朋友的心早就在镜头往下时透过发丝飘向了别处。 闻玉一开始确实是要看看偷懒的沉清润有没有撒谎的，然而当白天隔着衣物触摸的犹如新鲜嫩豆腐手感般的软肉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闻玉自动屏蔽了一切阻挡视线的障碍物，沉清润趴着的姿势半压着胸脯，虽有手肘支撑着上半身，发育姣好的饱满胸部不免被压在柔软的床上，四周的乳肉在力的作用下更加明显。 吊带睡裙本身设计宽松，闻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沉清润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沉清润的皮肤很白，镜头还在不停地晃，沉清润不遗余力向闻玉展示自己的发尾，根本没注意到登徒子早就将白天自己不曾撩起藏在毛衣里的风光看了个精光。 等沉清润将镜头再摆好，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视频里的闻玉时，很快发现了闻玉脸颊上的红晕，沉清润还没开口，他就招了供，“宝宝，你刚才那样拍，我看到你的胸了。”沉清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那样拍，什么胸，她拍的分明是发丝，甩掉手机低头检查，模拟着手机镜头的位置一看，还好，只是乳肉，还没能全部被他看到。 沉清润比闻玉想象中接受得更快。或者说，是因为对象是闻玉，沉清润才可以接受。到底是第一次谈恋爱的人，沉清润不再趴在床上，换了个姿势靠在床上，除了眼睛，从鼻梁开始全部都藏在了被子里。闻玉看着镜头里沉清润警惕的眼神，怜爱十足，怎么看都看不够，又怕沉清润闷着透不过气，“宝宝，别闷着。” 羞意过去得快，沉清润把原先包裹着自己的被子往下扯了扯，保证自己呼吸顺畅，嘴里说出的话却雷人，“你觉得好看吗？”闻玉反应过后意识到沉清润在问自己，她的胸好不好看，他对沉清润的爱意从不隐藏，对她的赞美更是不吝表达，“好看，很白。”闻玉说完后更加口干舌燥，拿起床边的杯子狂喝水。沉清润其实不在意闻玉看，看一看也是没关系的，但是，“那我也想看看你的。” 闻玉没直接回答，深邃的眼里意味不明，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无论喝多少水润嗓子，沉清润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打回原形。摇晃的镜头说明了答案，沉清润看不见闻玉的脸，只能听到闻玉的声音，不复冷静，“你想看哪里。” 选择权再次来到沉清润手里，沉清润不再矜持，“那你把上衣脱掉。”闻玉动作很快，屈起长腿，确保镜头平视着对准自己上半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解开睡衣的纽扣，剪裁合适的睡衣即使解了纽扣也不会瞬间漏出大片肌肤，闻玉的手还在不断往下，每一个动作在沉清润眼里都色气无比。 若隐若现的白色肌肤在黑色睡衣的对比下，耀眼无比。沉清润想要喊停，这太刺激了，她还什么都没看，就已经红透了脸，鼻息间的温度昭示着沉清润的动情。沉清润另一只藏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伸向下体，白天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就要卷土重来，羞人的反应呼之欲出。直到最后一颗纽扣摆脱闻玉的指尖，大手一扯，闻玉的上半身就这样生生出现在眼前。 沉清润一下子羞得遮住了脸，时刻关注沉清润表情的闻玉早在看到沉清润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解开扣子的动作时就呼吸加重，欲望席卷全身，镜头没能将自己的表情传达过去，哪知信口开河要自己脱掉上衣的人在愿望即将达成的时候选择当缩头乌龟，目睹全过程的闻玉轻笑出声。 ——————— 抱歉读者宝宝们，来晚了，一会儿还有一章。 舒服 闻玉在沉清润缩头缩脑想看又不敢看的时候，利落将解开了纽扣又大开的睡衣完全脱下，随手迭整齐放在一边。那声轻笑在沉清润听来根本就是嘲笑，脱了就脱了，不穿上衣的男生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无论怎么劝说自己，沉清润还是没能做好心理准备。闻玉的身体和别人的又不一样。 闻玉以为沉清润终于大胆一次，没想到还是鹌鹑，按照她的心意脱了衣服反而不敢看了，先前看着自己解纽扣的手还很大胆来着，闻玉喜欢沉清润看向自己的眼里带着欲望的样子，和他一样，是冲破肉体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最原始的男女之前的欲望，眼下是要引导她接受。 “宝宝，我脱好了，睁开眼睛看看吧。”闻玉的声音再怎么低沉耐心，沉清润也能听出其中的饥渴和诱哄，转念一想，是自己要看的，这幅躲躲藏藏的样子算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饶是做了长久的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羞意，鼻息间越来越温热，眼里全是闻玉美好的肉体。 初次见面时沉清润从背后看到过闻玉的背影，肩膀很宽，但总感觉能看到骨骼。后来在一起，闻玉成为了自己的男朋友，沉清润在和他的拥抱间早已推翻了自己对他的初次印象。闻玉每次有力的拥抱，轻而易举托起自己身躯的臂膀，还有拥抱时自己手臂间传回的肌肉线条的结实触感，沉清润知道，闻玉的身材应该是精壮有力的。 沉清润承认，她确实想象过闻玉脱掉衣服的样子。沉清润的想象全部来源于看过的少女漫画里画家对二次元人物的描绘，当想象中的人物撕开漫画向自己走来时，沉清润觉得，闻玉是比那漫画里的肉体更迷人的存在。 沉清润第一次见到同龄人的肉体。除了小时候因为第一次独自入睡受到惊吓突然闯进父母房间时见到过爸爸未着上衣之外，再也没见过其他。妈妈早在上小学前就给自己多次科普过男女之间的生理知识，成长过程中男女之间形体的差距让沉清润对这种知识更为透彻。但是闻玉不一样，这是活生生的人，是她的男朋友，是她可以光明正大注视的人。 沉清润想清楚之后渐渐不再拘谨，“你的腹肌真好看，还有，你的乳头和我的不一样。”沉清润比在生物园观察生物作报告时还要认真，闻玉再次被沉清润诚实又可爱的话逗笑，坏笑着打算逗逗她，“我知道，你的应该很软。”沉清润看出了闻玉的调笑，不服气却又十分自然接过话题，“我说的才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闻玉现在对自己的乳头没兴趣，应该说从来就没对自己的乳头感兴趣过。“我的颜色比你的颜色要浅。”原来在说颜色，沉清润的胸部这么软，皮肤这么细腻白皙，她的乳头肯定透着最漂亮的淡粉色。沉清润的描述如此粗略又隐晦，却仍无法阻止画面在闻玉脑海中形成。 不能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从打开视频开始，从沉清润出现在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开始，腿间的性器就以无法控制的趋势在涨大，闻玉被这种感觉反复折磨。视线扫过将薄被顶得凸起的性器，皱着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闻玉这样的表情沉清润很熟悉，显然她想要探索闻玉身体的热情还没降低，“阿玉，我想看看。”沉清润在叫自己的名字，闻玉就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薄被震动，身下的性器因为沉清润的呼唤兴奋不已。闻玉知道沉清润想看什么，“不行，宝宝，还不行。” 如果现在就将性器袒露在沉清润面前的话，闻玉不敢保证明天和沉清润见面时会不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沉清润因为闻玉的拒绝有点沮丧，“为什么呀。”闻玉用尽所有自制力按压下那股躁动，哑着嗓子开口，“因为我们谈恋爱才第一天，太快了。” 沉清润被闻玉的理由堵得没了底气，但，理不直气也壮，“那你还摸我胸！”沉清润气恼的争辩在两边安静的房间炸开，闻玉再也忍不住爆笑开来，敢情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闻玉据理力争，“下午我也让你摸了不是吗？” “那不算！你还这样那样捏了，我又没有。”沉清润觉得自己很委屈，“你还看了我的胸！”此刻光着上身的闻玉更是无奈，“我也把衣服脱掉了。”眼看就要说不过闻玉，沉清润一口气就要上不来，却又硬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闻玉没想过让沉清润生气，“宝宝，我会给你看的，我们迟早赤裸相呈，但不是现在。” 沉清润比同年级的同学都小一岁，闻玉珍惜沉清润，他会和沉清润做爱，但是他希望迟一点再迟一点，性器袒露得迟一点，最后一步就能迟一点。他希望这一切在沉清润确定彼此之间的爱之后再发生。绝对不是现在。 闻玉眼里的疼惜沉清润不会看不到，“那你现在难受吗？”沉清润的小脾气太好哄，闻玉温柔回应，“难受，但是没关系，等会解决掉。”沉清润又来劲了，“怎么解决，手淫吗？”沉清润嘴里说出这些话，闻玉总有种不真实感，“对。”沉清润第一次能够把对异性之间的好奇吐露出来，有一个劲问到底的架势，“舒服吗？”闻玉皱着眉想回忆着为数不多的几次手淫。 “没有舒服也没有不舒服，我以前手淫的少，一般都是在睡着的时候就出来了，有几次中途醒了精液没出来，很自然就用手撸出来，没什么快感，就像在做任务。”沉清润满脸好学仔细听着闻玉说话，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出了闻玉好看的手抚上性器的样子，淫水一泄而出，感受到下体变化的沉清润听完闻玉说话之后脱口而出，“我湿了怎么办？”语气里是不知所措的委屈。 在沉清润面前，闻玉的克制显得多余，好不容易稍微压下的欲火被沉清润撩起，一把火烧遍全身，闻玉再也忍不住拿着手机，掀开被子快步进入卫生间。天旋地转的镜头定位在一盏顶灯下，闻玉无暇顾及手机，他不敢再看沉清润懵懂的眼神，一把将睡裤和内裤一齐扯下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性器。 单手扶上硬得直挺的性器，用力撸了两下，如果说以前是单纯的任务射精，这一次是完全臣服于欲望的手淫，闻玉压抑的声音响起，沉清润听到闻玉的声音传来阵阵回音，“宝宝，叫我名字。”沉清润终于反应过来闻玉在做什么，颤抖着声音配合着他，“阿玉。”声音止不住地颤，回应她的是闻玉的低喘，“再叫，宝宝，一直叫我，不要停。”沉清润没有抗拒，她嘴里一边无意识用颤抖的声音不断重复喊着闻玉的名字，声声阿玉沾上自己未曾察觉的动情与妩媚。 卫生间里的回音同样作用于沉清润的嗓音，妩媚的声音在闻玉脑海中不断盘旋，手下力度不断加大，速度也是愈来愈快，闻玉的耳边是沉清润的呼唤，眼前是那张含着羞意的绝美脸蛋，终于在沉清润声音染上哭腔之际，热液从马眼喷薄而出，几鼓精液射完，卫生间一片狼藉。 电话那边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沉清润也在这一瞬无力虚脱大口喘着气，闻玉理智恢复过来，抽出洗漱台的湿纸巾草草擦去性器表面沾上的精液，快速蹲下将射出的精液擦干净扔进马桶冲掉，又将半挂在腿间的裤子和内裤完全脱下后，全裸着身子拿起方才慌乱间放在一旁的手机走回到房间。 ——————— 白天再补上少的一章和新日更。 除夕 闻玉边拿起手机走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看到沉清润脸色坨红，有点后悔刚才的孟浪，但看到屏幕里的沉清润湿着眼睛望向自己，闻玉此刻无法自欺，他无比满足，“宝宝，谢谢你，我好舒服。”沉清润想到刚才闻玉说的“没有舒服也没有不舒服”变成了现在的餍足模样，接受心下的羞涩释然地笑了，但脸热得一时半会无法消散，娇着嗓音对闻玉说，“我要去换个内裤。”就离开了镜头。 闻玉刚释放过的欲望顷刻间又要站起，也不知道她这种天然的坦率到底对以后的自己是折磨多还是快乐多。沉清润拉开衣柜抽屉拿了一件内裤进了卫生间，脱下的内裤上有明显的一滩水渍，沉清润打开花洒细细冲洗一番下体，冲洗前指尖依然能触到羞人的湿意。冲洗完毕后将换下的内裤浸泡在水盆后关灯离开。 等沉清润回到床上头发已经完全干透，乖巧躺下替自己掖好被角，背对着仅留的一盏柔和床头灯躺下，“我困了。”沉清润打了个哈欠，睡意猛然袭来，撑着湿润的眼睛等闻玉说话，“睡吧，明天中午我去找你。”说到这事，沉清润惊觉明日便是除夕，“阿玉，明天别来找我了。”闻玉不解，“为什么？” “明天我们全家人要一起去买年货呢，下午要一起准备团圆饭啦。”说着小心翼翼偷瞄闻玉的脸色，“所以就见不了了。”闻玉虽失落也能理解，自己家里也有很多事，免得她折腾，“好，我知道了，乖，睡吧。”沉清润得了闻玉的回话，确保闻玉还是那个看着自己眉目温柔的少年后，安心睡去。闻玉眼里满是沉清润平和的睡颜，手指轻点几下手机截下几张图，沉清润沉沉睡去后手心的手机渐渐脱力下滑，很快屏幕里透出的恬静睡颜慢慢滑出画面，闻玉不舍地挂掉了视频通话。 闻玉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身回卫生间收拾残局。仔细蹲下检查完没有遗漏未擦拭的地方，走进淋浴间从头到脚再一次冲洗身躯。淋浴间雾气弥漫，闻玉在这片雾气中回味起沉清润的呼唤，眼看胯下之物就要气势汹汹站起，果断关掉热水，随意套上一件浴袍坐回床上。 正要伸手熄灯睡下的闻玉扫到不断弹出信息的手机，社交软件里好友不多，除了家人和几个亲近的好友就只剩沉清润了，想起什么的闻玉点进沉清润的对话框置顶，这下顺眼了。退出时心情颇好点开了群，内容没什么营养，都在讨论叁号的聚会要怎么玩，闻玉想起了沉清润说的明天没空的事，心里空落落的。 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闻玉思考着破局的方法，得问清楚沉清润具体的行程时间，她大块的空闲时间没有，总会有间隙闲暇的时间。闻玉不在意也不会对沉清润生气，自己主动一些去找她便是，实在不行看她一眼也是好的。闻玉想明白后安稳睡下。 沉清润这一觉睡得很好，回忆起闻玉一直等着自己睡着才挂的电话，一大早思维还不清晰却像吃了蜜一般甜。看到闻玉晚上给自己留下的信息，沉清润清清嗓子回了电话。闻玉很快接起，“宝宝，早上好。”沉清润边回话边在床上活动筋骨准备洗漱，“几点出门？”沉清润也不清楚，“没有定呢，吃了早餐应该就会去了，听妈妈说要买的东西很多。”闻玉又问地点，沉清润没多想，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一直到沉清润嘴里塞着牙刷回答闻玉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闻玉才挂了电话。 沉清润洗漱好下楼发现全家都已经在楼下等着自己吃早餐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坐在饭桌前，于思倾伸出掌心摸了摸女儿的皮肤细腻的脸蛋，“水水睡得好吗？”沉清润伸手将妈妈的手拉住，这双手的带给自己的温暖与小时候无二，点点头回应着温柔的妈妈。沉远山早已习惯这幅母慈女孝的场面，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牛奶放在女儿面前。 吃过早餐分两辆车出门采买，老人家都喜欢有年味的市场，想到家里还缺一些新的盆栽装饰，先去了花市。花市沉清润前一天才和闻玉来过，全程没表现出多大兴致，乖巧挽着外婆的手陪着，于逸夏看出了端倪，照理说沉清润应该最是喜欢这种地方，今天连眼神都规规矩矩，又想起昨天从阿姨口中听说的沉清润的行踪，两相结合不难猜出其中缘由，看来那面瘫还挺会投其所好的。 一家人走走停停，花市就这样逛了一上午，期间订下了好些花一会儿直接让司机安排送回家里，午饭是在广式早茶吃的点心。一笼一笼精致新鲜的点心上桌，一上午消耗能量的一家人说着笑着吃了许多，沉清润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于逸夏频繁看着手机低头偷偷回信息。 于家家教严格，注重礼仪。像这样一大家庭吃饭时玩手机的动作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沉清润已经注意到对面舅舅严厉的眼神，于逸夏浑然不觉，沉清润开口打圆场，“哥哥，我给你发的视频你怎么现在才看。”说完扯了扯于逸夏桌下的衣角，听出了沉清润语气的异常，“信号不好，现在才收到。”不动声色将手机放回桌面上。 于思年听到了沉清润说的话又看于逸夏放下了手机，别开视线继续和爸妈聊天。灼热的视线抽离，沉清润压低声音询问，“你怎么敢的呀。”于逸夏转动桌面转盘，夹住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吃完才悠悠反问，“他不给你发信息？你看到了不想回？”沉清润气恼反驳，“哼，早知道不帮你了。” 生气都不会，怎么拿住男朋友？于逸夏也不想太过火，他还没打算向父母公开自己的感情，这段时间跟着爸爸在公司实习处理工作占去了绝大部分时间，好不容易今天能偷点闲，于逸夏一下子回信息回得忘了场合。“好，还是谢谢水水。”于逸夏的话倒是勾起了沉清润对闻玉的思念，看到了肯定想回呀，但是“他都不怎么给我发信息…”沉清润生怕被身旁的妈妈听见，特意凑近身子回答。这个回答完全符合于逸夏对闻玉的刻板印象，但看着妹妹苦着一张脸心里再不情愿也要顾着她的心情安慰，“发不发信息不代表什么，面对面对你好对你热情就行。”沉清润苦着的脸瞬间回春，“对呀，见面的时候他可照顾我了。”于逸夏就多嘴说这一句，化悲愤为食欲夹起点心填满嘴巴，不想再回沉清润的话。 闻玉原本计划着今天就带沉清润去中医馆拜访中医，既然她没时间，这件事只好暂且搁置。一大早起床在爷爷宅子里忙活起来，闻家爷爷是退下来的军中一把手，教育孩子也沿袭着服役时的习惯，要求严格，过年时的要求更是严苛，闻玉的哥哥闻野是长孙，一大早便要起床陪着爷爷回到老家的祠堂去拜年，有记忆以来闻玉都跟着哥哥帮忙。 中午之前把各处细节完善好后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午饭，闻野进厨房盛饭时闻玉跟了过去，闻野以为弟弟要盛饭，将手里刚盛好饭的碗递过去，闻玉没接，闻野疑惑看着眼前的弟弟，“怎么了？”实在是好奇从来果决的弟弟怎么犹豫不定，闻玉展开皱着的眉，“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两个小时回来。” 闻野虽不解但也点头应好。闻玉如果没有早早回来便也算了，既然回了老宅露过脸就不能再突然不知所踪，想来想去还是给闻野打了个预防针。从闻家老宅到沉清润家单程需要大概50分钟，闻玉要在今年结束之前再去见她一面，亲亲她，抱抱她。 ———————— 拖延症说的白天变成了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