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止盡的驟雨》


 Chapter1

    chapter1
    对夏紫昀来说，这本该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在天还濛濛亮的时候外出跑上一趟，回程时顺手买上两人份的早餐，冲完澡之后在琴房待着，随意弹些什么，或是什么也不做，单纯窝在这里放空。
    她习惯这样的时间流动，习惯接受这样一切的自己；毕竟说白了，过日子这种事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即使大多数感情都已退去，但依旧能够尊重彼此的空间生活下去，就当作多个室友，没什么不好的。
    她的视线在琴键上，思绪却不在这里。
    初春的早晨时分气温还是有些低，对住在十一楼的她来说更是如此，感觉到赤裸着的身体有些受寒她便站起身子往窗户走去，拉开窗帘，让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去年的冬天很长，而一般情况下她并没有那么喜欢阳光，慢跑回到家之后总是先打开琴房的暖气才去冲澡，洗完之后简单披条小毯子即可。
    这不是她第一次拉开琴房的窗帘，却是第一次在这时间这么做。
    ——于是她看到了他。
    那个在阳台看书抽菸的男子。
    她身边并不是没有抽菸的朋友，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方式抽菸：抽菸、看书、端起小茶几上的饮料喝上一口，一根点完之后再接着点第二根，头也不抬，就这么一根一根接连抽着，不知道这到底是以香菸配书还是以书就菸草？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段旋律，那是她高中时特别喜欢的一首钢琴曲。
    她踩下静音踏板，但手放在琴键上之前却又收了回来。
    这个距离没有问题。
    ——或者说，这样的视线距离，正好。
    她把琴房的窗帘彻底拉开。
    旋律响起。
    在初春的清晨时分，在她的脑海，又或者在高中毕业的十年之后。
    对蓝玉成来说，那天或许是场梦境。
    趁着尚未开学，他打算把手头上的间书尽可能翻看完毕，谁知道不知不觉在阳台坐了一晚。儘管平常也会这样看书，但那天读到的内容特别让人入迷特别有趣，跟自己说好看到这一章就回房睡觉，结果看了一章又一章，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默默升起，点燃那灰蓝色的天空。
    书读完了，很有趣。
    当初被朋友以「你姓蓝耶！」作为事由认识了村上龙，过了一年已经把他出版的所有小说都读过了一遍；手上这本《69》在他这个年纪读起来确实很有意思。
    他站起身想要伸展舒缓一下，可站起身之后，手都还没伸直，他便先陷入了混乱状态——
    为什么对面会有个裸女在弹琴？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知道对面大楼的住户是个女生，他知道那女生偶尔会弹琴，但是为什么不穿衣服，为什么会在早上五六点的时候以这样的状态弹琴？
    儘管相隔二十公尺远，没办法清晰地具体地看，但这距离如果有那意图，已经足够了解「对面的人在做什么」，甚至如果对面大楼的住户没拉窗帘他又间着没事干的话，带上一个望远镜还可以跟对方一起看电视。
    他有着这样的视线，他相信对方也是如此——你看得到对方，对方就能看到你。
    所以他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更不理解为什么对方看起来似乎情绪挺好的，手势和动作都给人一种「她现在心情不错」
    的认知。
    没有及时点掉的烟灰落在脚上，疼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无论如何，自己盯着人家看并不礼貌。
    他窝回阳台的椅子，拿出手机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即使告诉自己再多次「不能往那看」，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飘去。
    这根菸抽完就回房间。
    然后他又点了下一根菸。
    接着，又再点了一根。
    他听不到琴声，却不由自主地没办法挪动脚步；好奇、猎奇、青春期的衝动或许都有一点，但具体为什么待在阳台他也弄不清楚，有些像是被人邀请看了一场表演，可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厚脸皮了一些……
    琴声停了。
    无论是怎样，这时候都该回房了。他有些匆忙地把菸熄掉，但抬起头的时候他却惊恐地发现了一件事——对方看着这里。
    不是误会，不是错觉，就在蓝玉成犹豫要不要进门之前，对方已经彻底将身体和视线都转向了他，赤裸着，坐在钢琴椅子的一侧，缓缓将双腿打开，一手抚胸，一手在下体摸着。
    蓝玉成看傻了眼。
    不知经过了多久，对方似乎是迎来一次高潮，她的身体向后拉伸，像是毫不顾忌蓝玉成的目光一样，展示着自己慾望的那一面。休息了几秒，对方似乎兴致还未减弱，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像隻狗一样趴在椅子上翘高着臀部继续玩弄着自己的淫穴。
    蓝玉成并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处男，在这资讯发达的年代也早就接触过不少影片图片，但那些画面、影音，甚至真人，似乎都远远不及眼前所见那样刺激，那样让人心痒难耐。他曾经在网路上看过一段号称反璞归真的道理：「刚开始看图就够了，之后要求得露点，接着升级成影片，影片又想要无码；但阅片无数才会发现，用气氛渲染，万恶的写真影片才是最能让人兴奋的东西。」
    他不是很明白，试着搜寻了一下之后只觉得那个人一定是变态死罗莉控，但现在却莫名好像能够稍微了解对方的意思——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或许某种层面上而言算是殊途同归？
    很快对方又再一次达到了高潮。
    这次她没有选择继续，而是歪着头看向他，用大幅度的手势做出了「推」的动作。
    没有惊慌，也不是其他难以理解的动作，蓝玉成往后退了几步，对方动作随之变换表示这样可以，接着再往下压，让他坐回椅子上。
    手势的交流到此为止，对方站起了身，走到更靠近窗的地方，跳起了一支缓慢的、没那么直接却依旧有着淡淡情慾的舞。
    他试着解读对方让他坐下的用意，但满是兴奋的脑子却几乎无法运作，坐在椅子上能感受到自己略微粗重的喘息声，坐在椅子上能更加清晰感觉到阴茎的肿胀，他把手伸进裤子里轻轻抚弄，前端的兴奋汁液早已将内裤弄湿了一大片。
    套弄几下之后，他想，或许这就是对方想要的……
    对李雨薇来说，这是交往以来最让她困惑的一天。
    两人从国中开始交往，高中一起考上信义路这间合校，虽然不同班，虽然已经交往了两年，但他们并不像一般青春期的情侣那样，轰轰烈烈激情满满不出一年便将彼此燃烧殆尽；蓝玉成不太把爱跟喜欢掛在嘴边，但上高中的第一个礼拜便以「我喜欢走路」为由强硬地定下了如果放学没事就散步送她回家的规矩。
    他国中跨区就读，家住南港，和她这个某某区小公主走路就能回家完全不同，散步送她回去代表一天得花上更多的时间在通勤。
    他没有抱怨过，于是她也就刻意不曾表现出对放学时间的期待。
    他会主动牵着她的手，然后两个人就像老夫老妻那样，慢慢走着，说些不太重要的琐事。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进展一样，缓慢而又自然。
    ——在第一次之后，她才知道他在这方面就如同他的日常一样，压抑而充满着纪律性，或许唯有彻底赤裸之后他才可以释放出自己的本性？
    但那样的他却也不至于让她感到害怕或是无措，毕竟她一直都很清楚这傢伙体内藏着一隻兽，只是有些意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碰面。
    可今天不同。
    今天蓝玉成在散步途中走神了很多次，在学校碰面打招呼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是无精打採的模样，甚至好几次她喊了他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路途剩下一半。
    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停在原地。
    「学长？」
    蓝玉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得那么前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用这个「约定好」的方式称呼自己。
    他回过头。
    穿着制服的她站在小山坡的下方，隔着两阶的阶梯，她必须把头仰起才能和他对视。
    而那天的太阳很大，很大。

 Chapter2

    chapter2
    一个礼拜过去了，蓝玉成再也没有看到「她」出现。
    他试过各种角度：从房间的厕所往外看、从房间那一整片的落地窗往外看、从厨房的阳台往外看……
    什么也没有。
    窗帘一律拉死，除了琴房之外的房间也都是如此；仅仅能够透过光源判断出有人在里面活动，无法得到其他的讯息。他试着不开灯、试着从不同的时间点观察，然而结果依旧。
    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放弃了这个念头。
    对方很明显看到了他，或许是激情过后冷却下来感到行为不妥吧？某方面而言也是好事──李雨薇那天虽然没有追问，但他这样的状态显而易见是能够被人察觉的，儘管父母在国外的时间比在台湾还要多，可如果被看出什么异状倒也是有些麻烦。
    偷窥的慾望和热情减退，其他方面的邪火却默默开始升腾。
    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某些癖好──他清楚知道自己是喜欢那些的，但和李雨薇之间却从来没有买过什么道具使用。除了次数比较多，在床上较为激情之外，两个人总是在固定的几个地方发生关係，平常相处时也只是牵牵小手，不会有什么超过的举动。
    可是这样不够。
    那天看到的淫秽姿态，才是他想要的。
    他忍住自己买下望远镜的慾望，鬼使神差地买了其他东西。
    他知道李雨薇或许不会想要使用这些东西。
    ──但他就是任性地想要发洩，仅仅是看着摸着，也好。
    货到了。
    李雨薇今天得留下来练习社团，她一向都很忙碌。
    于是蓝玉成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制服还穿着，包包一放，出发前往离家有些距离的便利商店取货。虽然直接送到家里也没什么问题，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购买这类东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付款，东西到手。
    乍看之下和博客来的纸盒差不多，素色为主，稍微设计过让人有些意外，但那并不是会让人起疑的风格，而是简单、淡雅的几个图腾花纹。
    离开便利商店，他决定绕点路，散步平復自己稍微有些紧张的情绪。
    说是远路，其实并不是多么偏僻的路线；只是这里的路灯不是每天都会开，走的人也自然少一些。他虽然没弄清楚规律，但很显然今天并没有亮着。
    当自己的影子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他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学弟、学弟！」
    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是个女生，是个在灰暗灯光下依旧挺漂亮的女生，看起来像是二十四岁上下或者更加年轻，戴着眼镜，相当ol风格的打扮，踩着有些细碎的步伐朝着他迎了上来。
    「抱歉打扰了，那个……」她视线往他的左胸口瞄，「那个，我是1134的学姐，最近想回学校看看老师，想要找你打听一下学校的情况。」
    蓝玉成有些警惕也有些意外，这数字对方不是胡说的话比他大接近十届，眼前这位姐姐看上去可不像是已经接近30岁的年纪；可如果只是想问问这些事情倒也无妨。
    他不经意地将纸箱放在小路的长椅上，用身体虚掩着。
    「抱歉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看你刚刚走路速度有点赶的样子，这时间肚子都饿了吧？我问问几个问题很快就好。」
    「教物理的徐老师还在任教吗？」
    「徐老师……你是说p勋吗？」
    「对对对，就是他！」
    咦？新北楼早餐店竟然已经不在了嘛？
    南楼现在已经没有鸡柳吐司了啊……
    隔壁那间高中还是一样喜欢偷看游泳课吗？
    那老师还在学校真是让人意外。
    ……儘管开头的时候强调只问几个问题，但话题却很自然地被眼前的姐姐牵着走，蓝玉成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对这间高中有这么孰悉──和李雨薇不同，他选择附中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憧憬和抱负，纯粹只是分数达标也不想和女友分别而已。
    他有些不起眼，有些幽灵，除了能在考试中拿到还可以的分数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回家社、归宅部，和在社团中活跃、在学生会也担任文职的女友不同，他只是个会考试的笨蛋而已。
    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喜欢这间自由过头的学校，直到这次对谈为止。
    聊到最后，学姐甚至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旋律，唱起了校歌，而他也不小心受这气氛感染跟着哼了几句……
    「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聊了这么久，这真的是最后的两个问题了。」
    他摇摇头说道：「不会，其实今天我不赶时间，学姐你问吧。」
    「那么……」
    她笑了起来。
    儘管这个晚上的对话一直都是愉快的气氛，但这笑容却显得有些艷丽……
    「为什么你敢穿着制服去拿情趣用品呢？」
    ──又像是笑得奸计得逞的模样。
    蓝玉成心跳停了一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纸箱里面装着你上网买的情趣用品吧。那间店刚好是我朋友开的，而学姐我对设计刚好略懂略懂，图腾和花纹都是我决定的……最刚好的是你选择了这一间而不是其他家，我在这边代替老闆娘向你道谢。」
    情况不太对劲。
    蓝玉成有些慌乱说道：「那又怎样？抱歉，我得先走了……」
    他回身抄起纸箱打算回家，自称是学姐的她却在这时候紧紧往他身后贴了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
    紧张、被揭穿的心情之外，更要命的是背部感受到的柔软还有吐息间嗅到的气息。李雨薇也有体香，但那是素雅的、清冽的，他只要闻到那味道立刻就会勃起，这也是他平常不在外面太过亲热的原因；而现在感受到的和那完全不同。
    这是存在感极其强烈的香气。
    这是充满诱惑魅力的香气。
    这是属于大人的，成熟女性的香气。
    ──于是，他勃起了，在他应该要快速离开的时候。
    「蓝玉成，台北南港人，十七岁，巨蟹座，晚读一年。附中二年级学生，班级为1416，回家部，女友是金华国中的同班同学……」她用身体极有技巧地抵着他，一点一点地、缓慢地，把她获得的情报说了出来。
    蓝玉成彻底陷入混乱。
    自己遇到了跟踪狂？这个漂亮学姐是跟踪狂？
    「……平常在网路上使用两个帐号，分身帐号专门用于色情网站相关……最近一个礼拜，试图偷窥住家对面的住户，并且在情趣用品网站购买商品若干……」
    她怎么知道的，她到底想要干嘛？
    ──我的身体好用吗，变态学弟？
    是她。
    对面大楼的她。
    「够了！」
    他用力挣脱了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了，你最好收敛你的变态行为！」
    「咦，现在就要走了吗？」她动作流畅地掏出手机，将画面展示给他看。
    ──全都是他那天在阳台自瀆的下流模样。
    「变态行为？像画面里这位吗？抱歉呢拍的不是太好画质有点糟糕，虽然隐隐约约能……喂喂，别抢啊，抢了也没用的，早就把资料备份好了。」
    蓝玉成对她怒目而视，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
    「很生气对吧？真是太好了，听说雄性动物在生气的时候特别容易兴奋……听话，让学姐看看。」她将他压回长廊的椅子上，将头埋在他的股间，用脸去磨蹭那隔着制服裤依旧能感受到的硬挺。
    「放心唷，学弟。这个时间点灯是不会开的，摄影机也不会照到这里……你想得没错，我确实是故意等你走到这边才上来搭话的，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治安死角呢……」她把头抬起来，伸出舌头，刻意地把舔弄裤子的动作做给蓝玉成看。
    「那么，第二个，也就是最后的问题──」
    她站起身，肆无忌惮地对着他把裙子掀起。
    底下未着片缕，光洁白嫩的小穴淫秽汁液满佈。
    ──您好，我叫夏紫昀，能不能陪我玩个游戏呢？

 Chapter3

    chatper3
    蓝玉成有些心浮气躁地把手上的香菸点燃吸了一口。
    对于在学校抽菸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特殊也不是为了引起注意，更不是为了挑衅权威；纯粹只是想抽的时候会找个地方点上一根。有时候在技艺馆附近的地下室，有时候在半废弃的社办教室，但只有这里，是特别的──
    学校的天台。
    拜李雨薇所赐，在某次布置横幅时她特地想方设法保留了一把钥匙，她知道他喜欢这种能躺着看天空的地方，她也希望两个人在学校内共同拥有一个「秘密基地」。
    但他也很清楚这件事被老师教官知道会有多大的骚动，所以他并不常来。
    除了两人幽会的时候。
    除了想看着天空抽菸的时候。
    而一根菸的时间丝毫无法排解他的烦躁，他把菸蒂放进随身携带的菸灰缸里，很快地再次点上了一根。
    儘管是个相当纯粹的文科生，但蓝玉成一直拥有不错的思考逻辑，平日也一向以这样近乎冷漠的方式看待所有事物──所以他格外无法理解，那位「学姐」到底想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
    事后他依照班级号码和名字查证过了，对方在身分上确实没有欺骗他。
    但是那所谓的「游戏」以及难以名状的痴态依旧让他感到困惑。
    ──星期五晚上十一点，在这里碰面。
    对方说完这句之后就拿着他的手开始自慰。
    那光滑的触感，那湿润到近乎黏稠的体液，那紧紧咬着下唇不让声音洩出、充满着魅惑力的神情……
    夏紫昀没有要替他解决的意思，倒是蹭了他的裤档不少次，又或者用胸部贴在他的身上磨蹭，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受胸部尺寸带来的差异。
    他想要不顾一切地在这个地点直接肏干这女人的淫穴，他想要压着她的头肏干她那张淫乱的嘴巴，他想要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像隻狗一样驯服她，他想要让这个敢于挑衅他的女人在他面前露出更丑陋更下流的姿态。
    仅存的理智阻止了这一切。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高潮了几次，只知道事后回到家里的时候自己连续打了叁次手枪才让自己的慾望稍微消退一些──用那隻还沾着对方气息的手。
    不是李雨薇那完全没有一点腥臊的清冽味道。
    成熟的，未知的，让人沉迷的气息──
    即使点上再多根菸，手指依旧有着气味残留的错觉。
    真是噁心。
    这样的自己，真是噁心。
    「在东楼前面没看到你，果然是跑来这里了吗？」
    正午时间的太阳相当刺眼，就跟她一样。
    「……抱歉，我忘记说了。」蓝玉成把手伸起来稍微遮掩视线，「今天是白色的？设计感挺不错，在学校穿这种内裤不好吧，书记大人？」
    「……是为了你才买这种超龄款式的，变态学长。」
    她有些害臊地整理了一下裙子，在他身边坐下，很自然地递出了一瓶咖啡牛奶，蓝玉成也很自然地接过早已开封过、插好吸管的饮料，一口香菸，然后一口牛奶。
    吹风，抱抱，抽菸，晒太阳。
    平时这样的安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但今天的沉默却有些彆扭──
    一方是心烦意乱之外还有些心虚，另一方呢？已经查觉到他的异状了吗？
    「过来过来。」
    就在蓝玉成抽掉第叁根菸之后，李雨薇终于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她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躺在旁边看天空的那位把头移动到比较舒服的「这里」。
    「别像是叫你家小狗一样。」
    「我家狗狗比你老实多了，变态学长。」
    「那么穿着这种下流内裤试图取悦我这个变态的小矮子是？」
    「不这样做的话您就太可怜了。」
    李雨薇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蓝玉成也没有再把香菸点起来。
    ……太阳果然很刺眼。
    闭上眼睛之前他这么想着。
    「学长，如果有什么我做得到的话……」
    果然是察觉到了啊。
    也是，毕竟两个人这几年大多时候都是相处在一起，虽然彼此在某些事情有着一定的默契不会过度深究，但情绪波动这种明显的状态，透过拥抱和对话总是能够感觉到什么不同。
    略为闪烁的眼神。
    有些迟疑的动作……
    但他并不觉得这件事需要拿出来和别人说，特别是当这个「别人」是自己女友的时候。他认为自己能够处理好，虽然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但暂时先配合学姐的要求再伺机而动，总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有喔，的确是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呢。」先打个哈哈混过去吧，「把内裤脱下来吧，放学再穿回去。」
    他知道李雨薇对一些黄色段子的抵抗力比较不行，虽然是个色情的孩子，但大多时候都还是害羞、容易脸红的模式，说得太严重的时候甚至还有可能会生气──
    「──笨蛋！」
    像是这样。
    对，走回楼梯那边然后飞奔回教室……喂，等等，等等等等，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脸红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一脸想要杀了我灭口的表情！
    「拿去，变态！」
    这次传来的确实是下楼的声音了。
    而蓝玉成就这么拿着还有些温度的内裤愣在原地。
    又一个让他弄不明白的发展。
    是发情期吗？但根据週期还有经验来看，今天只是一般的日子而已。虽然有可能是发现我心情不稳所以这样讨好我，但穿上这样的内裤就算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那可是李雨薇耶，光屁股版本的李雨薇？
    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友是个怎么样的人。品学兼优，家境良好，教养优秀，虽然不是那种真正的大小姐，但气质确实符合一般人对「大安区小公主」的定义。儘管有些时候异常大胆，第一次还是她主动推倒了他，但今天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他一边揉搓着口袋里的内裤一边思考着。
    「诚哥，不要边走路边打手枪啊！」
    「诚哥，我们是男女合校啊！」
    ……直到这些声音传进耳朵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动作有些不适合，除了认识的同学之外，有些学妹也用一种看着猥褻物品的鄙视眼神盯着自己，像是下一秒就打算拿出手机报警一样。
    他决定等到放学，在这之前就把内裤的事情拋诸脑后吧。
    不过，光着屁股的李雨薇啊……要不要先去厕所一趟呢？
    有人说李雨薇跳舞的时候是最亮眼的，小小的身躯却有着极强的爆发力。漂亮的肢体延展，对音乐和舞蹈的解读，儘管跳的都是群舞，却总是让人不自觉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据说小一届的学妹们就有不少是为了她才加入热舞社。
    有人说李雨薇平常戴着眼镜是最可爱的，镜片下的冰冷眼神让她获得了一群变态簇拥。不苟言笑，总是认真上课认真做着笔记，偶尔皱着眉头的样子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喊出：「妹妹有什么不懂的就交给哥哥吧」，被誉为最适合成为妹妹的典型──
    当然她皱眉头的原因永远不是课业上的问题，于是那些人总能开心地收穫鄙视的眼神。
    蓝玉成被称为「诚哥」的原因也和这有些关联。
    男生认为李雨薇应该是大家的妹妹，女生认为李雨薇应该是大家的学姐；于是两方经过讨论之后甚至不惜考古也要送给他这个绰号，并且衷心地祝福他早日搭上一艘好船。
    但蓝玉成最喜欢的她，既不是那光彩夺目的热舞少女，也不是那个冰山书记。
    而是像隻母狗一样在他面前发情的李雨薇。
    他把内裤圈在手指上甩着圈圈，望向厕所角落的她。
    「……感想？」
    「……很冷，很凉。」
    这回答无法让他满意。
    于是蓝玉成将身体凑近，身子娇小的她被逼到角落，就像是被猎食的小动物一样。
    「再回答一次。」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将手伸进裙子底下，捏着她挺俏的臀肉。
    然后一切都崩溃了。
    李雨薇的呻吟总是带着强烈的情绪，第一次亲热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太大力弄痛了她，之后蓝玉成才知道这就是她兴奋时的模样。
    但今天不一样。
    李雨薇是真的哭了出来。
    「变态……雨薇是变态……」
    断断续续地，语意有些不清，模糊到蓝玉成都还要思考一下才能了解她在说什么：在教室时就兴奋了、帮老师准备资料走动的时候非常紧张、一放学就立刻快步走来找他，在公园散步的时候很怕水滴到地上……
    「学妹。」
    他拉开拉鍊。
    「你是个变态的好孩子。」
    他说。
    ---
    我总是安静地注视着你抽菸的模样，害怕睁眼的瞬间你就消失不见。

 Chapter4

    chapter4
    他肆无忌惮地肏干着李雨薇的嘴。
    她眼角的泪水，她嘴边的口水。
    那画面真美。
    ──让蓝玉成迫不及待地想要毁掉这样的美丽。
    他忘记这里不过只是间公共厕所，忘记这时段或许外面正好有人经过，他第一次将心中那头沉默的野兽放了出来，掀起裙子之后使劲拍打李雨薇的屁股，直到染上红色，直到李雨薇再一次因为疼痛流下眼泪。
    他将阴茎插入李雨薇那早已溼透的小穴，狂乱恣意地抽插了起来，最后将精液射入她的嘴里。
    李雨薇一言不发地收拾着一切，他想要道歉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牵着手直到分离的十字路口，那个晚上，他一封讯息也没有收到。
    隔天在学校时也是一样。虽然她最近确实很忙，无论是社团还是学生会在学期开始之时都需要她不停运转，但蓝玉成却清楚知道一件事：她在躲他。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懊恼的情绪充斥脑海，他不知道自己在认识那女人之后为什么心中的那把火就如此轻易被点燃，画地自限的囚牢就像是个笑话，自己根本没有把那道禁忌之们好好锁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分寸，可是那温度还有触感依旧停留在他的手上。
    自己的手很痛，学妹的屁股肯定也很痛。
    但这疼痛却让他感到极度的兴奋──还有极度的痛苦。
    手机响了。
    他得赴约，他得出门。
    他要跟那女人说清楚──他不会接受她的任何威胁。
    他们在便利商店附近的公园碰面。
    南港本来就是个安静适合居住的地方，半夜时分更是如此，除了偶尔经过的车子之外，公园里只有他和夏紫昀两个人走路的声响。
    她的打扮简单地让她意外，一件帽t外套、一件有些短但称不上太过可疑的裙子，本来夏紫昀就长得有些稚嫩，现在这样青春的打扮看起来就像是大学生一样，和之前穿着衬衫套装时的气场完全不同。
    公园不小，但走到尽头却也不需要多少时间，蓝玉成只知道自己必须拒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找不到开口的时机，想不到让对方主动删除把柄的方法，他只能沉默地走着，直到夏紫昀主动开口打破这异样的沉默──
    「抱歉，我利用了你。」她开口说，「那些太过冗长而且无意义的过去就不说了，总之身为一个大人，我不应该这样欺负我可爱的学弟。」
    「所以……就陪我这一次，好不好？那些资料我会全部删除的，威胁你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蓝玉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谢谢。」她笑了起来，「那我开始说明一下。这边离我们那有些远你可能不是很熟悉，不过你等等只要站在便利商店外面看着我就好了──靠近座位的那边，到达之后你应该可以理解，想抽菸的话也没有关係唷，不过距离要稍微远一点……在便利商店正对面那边抽菸吧。」
    虽然隐约之间可以感觉到哪里不对，但蓝玉成终究再次点了点头。
    这间便利商店让蓝玉成有些意外。地处偏僻，也不是交通要道，照理来说并不需要这么大的空间，可偏偏除了宽敞的货架之外这间店甚至还隔出一块供人用餐的地方：叁四张桌子，还有一张靠着落地窗的长桌。
    的确是很好理解，他想。
    但蓝玉成依旧不明白夏紫昀所谓的游戏用意为何，他在外面站着，而她进去之后也只是很普通地逛了一圈，随意买点东西之后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将手中的麵包打开之前还对着他笑了一下，挥着手打招呼。
    然后，她的手向下点了点──
    裙子底下什么也没有。
    虽然长度并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但坐下之后只要稍微调整压住裙子的一角，光滑白嫩的大腿和小穴就这么敞露着。她再次挥了挥手，然后开始今晚的表演──她开始自慰，就像那天在琴房时一样。
    夏紫昀神色自若，只看上半身的话就是个极其普通的，半夜肚子饿随便买个麵包解决的女孩；但她另一隻手却在下半身错落有致地遵循着某种节奏抚摸自己。
    偶尔把双腿撑得更开，偶尔像是刺激到什么敏感地方一样夹紧着双腿。
    这次的距离没有在暗巷时那么近，可那天零距离的贴近加上灯光昏暗反而让蓝玉成什么都没有看到，更多的是触觉上的感受，那些光滑，那些泥泞，那些让人失去理智的一切。
    这次却比琴房那次近的太多。
    虽然桌子的阴影依旧有些遮掩，但她的动作，她的下半身，在这距离上蓝玉成几乎可说是一览无疑。
    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
    而蓝玉成现在就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视线追逐她的手指。
    中间也有一两位客人拿着食物走到用餐区，但夏紫昀却像是知道他们不会选择坐在长桌一样，完全没有停止自己动作的打算；直到之后突然有五六个客人一口气进到店里，她才将手放回桌上。
    结束了。
    就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夏紫昀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两件小东西，对着他甩了甩；他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但之后她简单明快的动作也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
    她把外套拉鍊打开，露出那毫无遮掩的胸部，然后将那两件小东西分别夹上左右边的乳头。
    她把拉鍊拉上，稍微整理了裙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将垃圾收拾好，走出店门。
    回去公园吧。
    她笑着对蓝玉成说。
    「……离我远一点。」
    「这样不是已经很远了吗？我们在蹺蹺板的两端呢。」
    「……不要再刻意发出那声音了。」
    「这东西不是你选的吗？作为入门是个不错的选择唷。」
    「……那请问可以把衣服穿好吗？」
    「把衣服穿好？我衣服穿得很合适啊。不用担心蚊虫叮咬的问题唷，这是必须承担的风险，而且我也事先上好防蚊液了。还是说……」她用脚抵住蹺蹺板的晃动，刻意将胸部集中捧起，「你喜欢小的？这样的话我的资料调查就出错了呢。」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现在已经很晚——」
    「你家人不会在乎不是吗？」
    「不要一直用不同的方式向我炫耀你的骯脏行径！」他语调上扬，「把资料删除，游戏结束，从此你过你的生活，只要不打扰我随便你要干嘛都可以，全裸让人用狗鍊牵着散步也好、在百货公司大卖场公然露出也好、在人潮汹涌的地方直接高潮也无所谓，请你不要──」
    「我明白了。」
    夏紫昀似乎瞬间失去继续玩闹的心，将衣服拉好，从蹺蹺板离开。
    「下个礼拜同样的时间，我会在上次那巷子等你。」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这该死的游戏不是早就该结束了吗！」
    蓝玉成终于忍不住咆啸出声，但回应他的依旧是那带着强烈挑衅意味的轻笑。
    「是啊，我不会威胁你，我会确实把资料删除。之后要不要来，完全依照你的决定。」她走近他所在的那端，将外套拉开，将乳夹取下。「不过啊，游戏来游戏去的，你这年纪的小鬼懂什么游戏啊，你们这世代根本只会玩传说对决那种廉价抄袭的东西而已吧，为了不被群体拋弃，为了让自己更容易被接纳；我们那时候可都是偷南瓜杀联盟长大的，告诉我们在哪里杀几隻，那才是真正的……」
    这女人在说什么。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牵扯进来？」
    「亲爱的用户您好，试玩版的进度到此结束，剩下的游戏内容请您再正式发售时再体验。」
    她丝毫不在意蓝玉成的愤怒，轻佻地说着。
    「你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做，是没有意义的吗？举个例子，就像某个坏孩子上网订购了一些有点糟糕的东西……难道他是要给自己用的？如果那些东西没有使用的对象，那不过就只是装饰品罢了，它们没有存在的意义，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弄错了很重要的一点。」她认真看着蓝玉成说，「有资格做决定的，一直都是你，而不是我。」
    ──威胁你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这句话。
    「最后，偷偷跟你说件事……」
    「除了乳夹，我身上还有其他地方用上你买的那些东西唷。」
    ---
    你只要需要告诉我「在哪里，高潮几次」，这样就好。

 Chapter5

    chpater5
    大清早就接到李雨薇的电话让他吓了一跳，而当对方说出「我在楼下喔」的时候又让他再次受到惊吓，顾不得刚睡醒还有些狼狈的形象，匆匆忙忙地出门按下电梯把人接了上来。
    回到房间之后，李雨薇开心地将他推倒在床上，开心地玩弄着他因为刚睡醒而翘着的呆毛，开心地嗅着床上的味道打滚，说自己实在是太想念这里──
    确实，自开学之后，忙碌的她就再也没能抽出时间来他家。甚至将时间轴往前推也是如此，过年时两个人都得应付家里，而开学前夕社团还有学生会的一些事务就已经得先行处理，对李雨薇而言，升上高中后每个学年的下学期都是过度充实的。
    她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天的冷战还没有解决，週末固定的练习她也不曾缺席──
    李雨薇像是注意到他的呆愣，将身子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一些。
    「其他女人的味道……」她舔了舔他的胸口，抬头盯着蓝玉成看。
    但紧张不过一秒，下一句「早就想说一次这种台词看看呢。」就传入耳中，原来只是一句普通的玩笑吗？
    相拥的两人在这玩笑话之后沉默了起来。
    蓝玉成是因为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因为前天他才和夏紫昀见过面而有些心虚；但李雨薇呢？她一声不吭大清早特地跑来南港，只是为了开他玩笑玩弄他的呆毛？确实自己跟她提过因为有这样的发质让他不得不每天早上起来洗头，但到底谁会为了一根呆毛特别选在这时间突袭？
    现在才──
    「一大早就这么不乖……」毕竟是刚起床的时候、毕竟是十七岁的年纪，在蓝玉成怀中变换几次姿势之后，李雨薇便明显地察觉到自己身体被某个熟悉的东西顶着。
    在她要往下鑽进棉被的时候蓝玉成才终于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自己发呆的时候──他得弄清楚今天这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抵抗无效，阻止无用，刚起床低血压的他反应迟钝还得思考一堆杂事，当然没有精神奕奕的李雨薇那么具有执行力。
    脱下内裤，含住。
    她丝毫不在意睡了一晚没经过清洗的淡淡腥味，心满意足地舔弄了起来。
    他们相恋多年，他们在年纪更小的时候就开始交往，他们在确认关係之后就有着频繁的肢体接触，李雨薇太清楚蓝玉成的攻略方式了──他喜欢被手抚摸、他喜欢整根被含入、他喜欢自己的舌头画着螺旋往下、他喜欢自己刻意弄出口交时的嘖嘖声响、他喜欢她替他口交时的表情，她像是一台聪明的经过调教的机器，准确无误的让蓝玉成享受着这一切。
    他并不是一个体质敏感的人，除了阴茎以外的他没有能够称之为敏感带的地方，可李雨薇这样仔细专注地舔弄，却让他的思绪因此而溃堤——出于某些自以为是的原因，自从厕所那次之后他便没有自己解决过，连续好几天的积累、充血特别明显的时段，最后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的战绩。
    她仔细地吸吮，仔细地舔弄，在蓝玉成面前将嘴打开，然后把精液吞嚥而下。
    「多谢款待。」
    她保持正坐，以最敬礼这么说着。
    「——所以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社团的练习呢？还有……」他稍微停顿之后决定直接开口问道，「我们不是还在吵架吗？」
    「今天社团的练习取消了，我想要给你个惊喜才没有说。」李雨薇再次抱了上来，「不过吵架？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就是上次在公厕之后……」
    「停停停——」她脸色胀红，「什么公园什么厕所，雨薇是个乖孩子才不知道这种事！」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天我真的……」
    「笨蛋！闭嘴！低血压呆毛！」她把身体鑽进被窝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这个七点鐘早洩男还想要对吧，只有一发无法满足你对吧，我做就是了可以吧，我现在就继续帮你——」
    「我们好好谈谈！」
    蓝玉成把棉被掀开，抓着她的肩膀。
    「让我好好解释好吗？那天我失控之下……」
    「吵死了吵死了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的交代啦，不要叫人家做这种害羞过头难度还特别高的事情……欸？」李雨薇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露出不解的表情。
    害羞过头？高难度？她到底在说什么？蓝玉成同样露出困惑的表情。
    ——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剃刀，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之势。「有人把我在厕所时说的话当真了，当天晚上就用她那明段果决的执行力打算自己动手，没想到本来就不多的毛毛两叁刀之后就接近光溜溜了，无法面对镜子里自己那变态下流的幼女模样，也不敢跟我报备，而隔天更是害怕我心血来潮检查而逃避了一整天……偏偏有些地方既不敢看又不方便自行处理，所以今天才会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
    一切的谜底都解开了。
    ——犯人就在浴室之中。
    蓝玉成没弄清楚情况，是因为他不记得自己那天情慾爆发之后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他也不想要面对失控的自己；经过李雨薇的提醒之后，他记起来了，自己确实说过几次「毛很碍眼」、「光溜溜的触感和样子比较适合你」之类的话语。
    李雨薇那边只是单纯忙碌，还有想要逃避这羞耻的一切而已——她一直有些介意自己的体型还有娃娃脸，剃掉毛毛之后自己那犹如幼女的模样对她而言实在是不堪入目。
    「学长，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子放下来。」
    「放心，我会很快的。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请不用要如此下流的眼神说着这么中二的台词。」
    「请放弃抵抗乖乖把你的双腿打开。」
    幸好是剃毛，蓝玉成心想。
    儘管现实中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但蓝玉成依旧会习惯查找癖好相关的资料，很偶然的情况下和一位小说作者搭上话聊了天，虽然对方人气低落推文从不过十，但不仅仅是癖好，两人对于漫画和文学的品味也有许多共通点，不知不觉这段交情就持续了好几年，也是他将村上龙介绍给蓝玉成。
    「你升上高中了，又姓蓝，总该给人家个机会嘛。『接近无限透明的蓝』这书名多美，你拿去骗小女生多好啊。村上龙耶，跟村上春树同姓耶，你到时候跟他们说这是写挪威的森林的那个大家就会觉得你好文青超棒棒的。」
    虽然不明白他知道自己考上附中之后为什么连续发了好几个生气的表情，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那傢伙确实在各方面都给了他很多有意义，足以参考的建议。
    「剃毛？其他事情就算了，绳缚跟剃毛这两件事我完全不行。我家那隻知道我手很笨，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解决的。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个番号可以传授于你——」
    知识，就是力量。
    谢谢你，名为1phb1lfe的番号。
    他关上窗户，将浴室的空调系统打开。
    儘管初春太阳正暖，但他并不想让她被冷到。
    ——雨薇是乖孩子，对吗？
    学妹和自己是两个极端，她是一直都用力朝着目标奔跑的那种人。她有能力，家里也愿意提供她这样的环境，但是人生真的只需要不停往前跑就足够了吗？
    ——那么，乖孩子雨薇……为什么要说谎呢？
    蓝玉成不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但在交往之前，他就感觉到这小女生阳光爽朗的笑容底下有着什么。有着什么……跟自己某一部份有些类似的，臭气。
    ——觉得害羞是一回事，剃不完全又是另一回事对吧？
    做了就会拥有回报，做了就会被称讚，学生时代的人生大致上或许可以这样一言以蔽之。但除此之外的部分，焦虑的部分、徬徨的部分，又该流去哪呢？
    ——你本来就打算让我完成，对吧。
    「不乖的好孩子。」
    蓝玉成表情专注，看着李雨薇的下体。本来就很稀疏的毛发经过她自己修剪之后就已经接近完成，但的确有些地方没有那么好动手处理。他小心翼翼地使用着手上的剃刀，偶尔用上镊子拔除阴部附近的细毛，他极其兴奋却又极其冷静地处理这一切，直到不毛之地的完成。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除毛的途中李雨薇情绪就崩溃了，但完成之后淡淡的啜泣声才传入他的耳朵。
    对他而言，这是最悦耳的声音。
    他拧乾浸在热水的毛巾，替她热敷、清洁。
    除了眼泪之外，淫水也流得到处都是。
    「雨薇是好孩子吗？」
    是的。
    对我而言，你是最听话的好孩子。
    ---
    所以，我到底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足以填补你内心的洞呢？

 Chapter6

    chapter6
    蓝玉成迟到了。
    虽然晚到接近半小时，但夏紫昀还在同样的位子等着他——上次那条巷子，上次那张长椅，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甚至看到蓝玉成之后还开心地挥了挥手，笑容幅度不大，却可以让人感受到一股少女的雀跃感。
    他终究还是来了。
    过去一个礼拜他时常感到莫名的徬徨，尤其是在和李雨薇相处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这多年的压抑都成了无用功，当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些淫秽的画面，不自觉地用着和平常全然不同的粗暴方式对待自己的女友。
    这样不对。
    「稍微晚了点，不过很高兴今晚能见到你。」夏紫昀笑着说。今天的她穿着风格和上次差别并不大，一件略长略大的连帽外套，看起来虽然自然，但蓝玉成总觉得底下大概什么也没穿，就像他们前几次的相遇一样。
    强忍住视线的飘移，他站着看向夏紫昀开口说道：「把所谓的游戏规则说清楚。」
    「你可以随便看，不用太在意。」她刻意把外套稍微拉高了些，「不过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以为今天你不会出现，或者出现之后又要拖拖拉拉玩那些无趣的内心挣扎小游戏……那么，我这边也痛快一些直接进行说明吧。」
    ——所谓游戏。
    当我进行任务的时候你要陪同，直接向我下达命令也可以。
    你可以任意触碰我的身体，不管是用视线、用手，甚至直接进入我的身体也无所谓。
    我不会主动联络你，在任务进行的时候也不会主动触碰你。
    你随时都可以停止这场游戏。
    「……我不太理解，不，我完全不能理解。」
    「哪个部分？」
    「全部。你所谓的游戏应该是为了要满足自己的露出癖吧，既然如此自己一个人不也一样可以做到吗？而且以你的条件来说根本不需要捉弄我这样什么也不懂的高中生吧？现在只要上网抓个软体——」
    「你误会了。当『我们』没有『你』的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是。脑子不正常的妨碍风化犯罪者和全裸的变态痴女只有一线之隔，更何况就法理上而言这两件事情实际上没有差别，有意无意反而会成为判决的根据。现在对你说这些或许有些为时过早，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两件事……」
    夏紫昀对上他的目光。
    「第一，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第二，我对别人没有兴趣。」
    她没有在说谎，谈话时也没有一丝犹豫。可这样清澈坦率的夏紫昀反而让蓝玉成弄不明白状况——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外套，但整个人却彷彿赤裸着站在他的面前。明明讨论的内容是那样淫褻的东西，为什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
    「我的说明到此为止。您的决定呢？」
    ——我的决定。
    虽然还有太多不确定的地方，但今天选择出现在这里应该代表自己已经有答案了吧？继续放任那个无序的自己到最后只会伤害李雨薇而已，必须有所改变，必须找个方向——
    「那个……你是经验丰富的……『m』，对吧？」
    「哎呀稍微是个不那么正式的称呼呢，不过是的，你想得没错。」
    「我同意你的游戏规则。但作为交换——」你能够帮上忙的，对吧。
    听到这里，夏紫昀眼睛又笑了起来。
    她点点头说了些什么，拿出项圈和狗鍊，将它们交到蓝玉成的手中。
    他微微用力，感受一下项圈的质地还有触感。
    夏紫昀把头发挽起，露出那白嫩纤细的后颈。
    项圈扣了上去。
    「您认为露出最重要的部分是？」
    「……不要被抓到？不要上新闻？」
    「虽然这没有标准答案，不过对您还有对我而言这是正解。作为第一天的授课内容，我会简单替你做个入门介绍……」套上项圈之后的夏紫昀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跳脱，儘管牵着狗鍊套上项圈，但两个人走路的方式却格外小心。「首先您要注意的就是监视器，虽然这年头看不见的旁观者或许才是最需要注意的，但监视器永远都是露出游戏时必须接触的一环。」
    夏紫昀用头点了点示意他往某个方向看去，「一般来说，重要的出入口自然会有监视器，某些死角小巷也会有监视器。地点的考察是格外重要的一环，对环境孰悉与否决定能不能玩得轻松愉快没有烦恼。」
    「但只要不是交叉式的监视器……」她手指往上点了点，将外套拉鍊解开，「这样的地方，也是安全的。」
    果然没穿内衣啊。
    「像是上次在便利商店还有在小巷子时一样？」蓝玉成思考回忆了一下，「不过，虽然你比我还要清楚哪边能脱哪边不能脱，但还是先说一声会比较好。」
    「好的，那您应该不介意现在我一边摸一边向您解释吧？对环境孰悉的话了解监视器运作的话就可以阻隔大部分的危险，除此之外，也要注意会不会有其他人经过，或者有可能被侧录之类的。」
    「当您把基本地图摸熟之后，即使是大白天也可以轻易地进行露出……不摸一下吗？」
    「免了，衣服拉起来吧。」
    这么一提确实是如此。虽然之前两次的衝击力相当大无暇思考，但现在想想，的确那两个地方都符合夏紫昀提到的几项要点。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即使经过也不见得能看到拍到什么，即使目光投射过来也可能会先怀疑是自己看错而已。
    「好的，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吧。」
    她把拉鍊拉起，轻轻捏了捏脖子上的项圈。
    「时间、地点、场合，这都是必须要注意的。您认为有风险的地方或许并非如此，像是这条沿着湖的跑道，只要透过光影遮掩，在这深夜时分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车子或者行人的声音都会格外清楚，您只需要稍微分心注意我看不到的死角就好了。」
    「……中研院的院士们会哭的吧。」
    「放心吧，里面变态不少，您绝对不是第一个在这里遛狗的人。」
    蓝玉成没办法分心去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自从绕过某栋建筑物之后夏紫昀就很自然地说一声：「那我脱了。」顺手将拉鍊解开，跳脱玩闹的本性似乎也随之解放，虽然因为「授课」的缘故对话内容还说得上正常，但人却很自然四肢着地半裸着以犬姿爬行。
    她今天有穿内裤。
    开洞的、蕾丝的、白色的情趣内裤。
    之前购入的肛塞正塞在她的身体里面——这样的画面，对第一次亲眼看到的蓝玉成来说刺激异常。他好几次想要把狗鍊往回拉，想要不顾一切在她所谓「安全的地方」褻玩那紫色的拉环，但终究还是靠自己的意志力压抑下这样的念头。
    「装备之类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要注意的，特别以初学者而言更是如此。护膝护肘只要去运动用品网站逛一下都能找到……」她微微回头说道，很快注意到那不自然的突起，「看来今天时间就差不多到这里了，那么就让我做个结尾吧。您要正对着我还是背对着我呢？」
    「结尾？」
    「是啊，尿完就结束了。还是说您对今天的行程有什么不满意的？」
    「——请在我的背后。」
    他将身体转过去，而夏紫昀似乎也没有坚持他必须看着，尿水打在地上的声音逐渐从他的身后传来，一阵一阵，伴随着她偶尔发出的细小呻吟。没有太重的气味，或许是她在出门前喝下足量的水；但这些「资讯」却让他不自主地在脑内勾勒出夏紫昀放尿的画面。
    水声停了。
    「……请您帮我擦乾净。」她说。
    「……一定要吗？」
    「当然。狗会说话已经够神奇了，难道您认为没训练过的狗会自己清理大小便吗？」
    他犹豫了一下，回过头——
    外套不知何时被脱了下来整齐放在一旁，夏紫昀身体后仰，双手支撑住，身边放着一罐剩下半瓶的矿泉水。
    她看着蓝玉成，眼睛又笑了起来。
    尿水从白色蕾丝内裤的开口、从她的阴部喷洩而出。虽然不是偽装用的矿泉水，但依旧没有刺鼻呛人的味道。在蓝玉成的注视之下，在他的面前，毫无顾忌地将自己那羞耻的模样展露出来。
    他看得出她的兴奋。
    不只是表情，肛塞随着尿水一收一缩的模样也能让他感受得到她的兴奋。
    尿声停了。
    「请您帮狗狗擦乾净，然后用那瓶水冲洗一下……」
    「授课时间结束了，那么游戏也终于可以开始了，对吧？」
    她微微喘着气，说着。
    ---
    因为有你我才得以存在，以这样的姿态。

 Chapter7

    chatper7
    我讨厌下雨。
    讨厌下雨的声音，讨厌下雨得撑伞，讨厌身体任何地方被雨水打湿。
    讨厌在雨声中起床、讨厌伴随雨声入睡、讨厌雨声让人无法入眠。
    我讨厌下雨。
    但这个季节，雨总是突然而又猛烈。
    ——更加让人生厌。
    「你准备好了？」
    「能不能不要在吃饭时间说这件事？」
    「清乾净了？」
    「喂喂变态萝莉控你不要太过份唷，看看时间场合说话好吗，校长室就在附近而已，小心我直接找上门报告有人对未成年少女出手。」
    「对，我是变态萝莉控，就喜欢你这种小女孩。」他随口回应，「昨晚清的？早上清的？」
    「你够——」
    李雨薇的话没能完整说出口。
    蓝玉成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把自己的屁眼清理乾净了吗？」
    「……是、是的。」
    蓝玉成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能量补给饮料，继续捧着她的脸说道：「你家的莲蓬头可以简单改装真是太好了呢，清淡的饮食也有乖乖照着做，那么……」
    发现他打算直接从口袋掏出什么，李雨薇连忙打断道：「现在不行。」她声音有些紧张不安，却意外地坚决。
    「这样啊……」蓝玉成点了点头，开始随口说了几个时间点：「体育课之后？放学后？但今天要练舞对吧，那乾脆……好吧，不要那样看我，等你今天练习完，今天可以稍微提早一些结束吗？两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话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结束之后跟我说一声，我在技艺馆那边等你。」
    「……我知道了。」
    鐘声凑巧于此时响起，她得回去她的教室，他得回去他的教室。
    他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小跑步回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着雨薇是好孩子，如同咒语一样。
    然后，两人再次分开。
    蓝玉成离开了，李雨薇却留在原地。
    ——即使只是练舞……
    一个小时的话应该会比较容易打发时间？找个地方看书或是去图书馆晃晃，考虑到是八点左右结束的话或许要先出去觅食再回来学校？看她练舞也不是不行，但蓝玉成实在没办法坦率地面对「发光模式」的李雨薇。外人的间言间语或许多少也会造成她的不便？虽然当别人以「李雨薇的男友」称呼他的时候她会罕见地生气反驳要对方道歉，但自己这样的人还是应该识相一些淡化自己的存在吧。
    这样比较好，他想。
    儘管偶尔会在半公开的场合做些对高中生情侣来说有些超过的举止，但那也是经过观察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的行动。在经过夏紫昀的指导之后他对四周的目光还有视界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知道哪些地方适合干嘛，知道哪些时间可以干嘛。
    但即使什么也没做，单纯看着跳舞的李雨薇……
    ——果然除了些微的麻烦感觉之外，还会让人难为情啊。
    这么完美的女孩愿意和我交往、这样的她在床上如此主动，现在更愿意迎合我的癖好，配合我的癖好……那些汗水在两人相处时也一样甘美，更增添了些许淫秽的味道；那些做出充满力道与美感的肢体在我面前被弯曲成下流的模样，让人沉溺其中——
    自己本来就容易陷入妄想的小世界，即使只是稍微想想都会在课堂间勃起了，实际看她练舞的话不就更尷尬了吗？
    国中能够和她同班，能够和她交往，能够被她所接纳，真是太好了。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处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毕竟两人对彼此而言都是初恋。能够查的资料绝对会在事前做好功课、虽然没有高额的礼物，但卡片或是书信之类的习惯现在也还是偶尔会来上一封，在一些无聊的纪念日，在一些特别的纪念日。
    但正因为是如此喜欢，有些事情才更难开口。
    像是自己的性癖，像是关于「进展」的一切。
    他一直不敢放肆，直到国叁时李雨薇找了一天週末突袭他家，从亲吻开始，至插入结束，她试图用一天的时间释放出蓝玉成内心压抑十六年的慾望。但即使是那天精力充沛、自以为做好足够心理准备的李雨薇，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蓝玉成的狂乱程度。
    他像隻野兽一样，一次又一次，一寸又一寸。
    指痕、齿痕，各种体液混杂在一起，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慾望。
    罪恶感与快感不停地涌上，直到太阳西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雨薇。
    但她只是嘱咐他以后要老实发洩自己的精力，接着一边哼着小叮噹的道具音效，一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事后避孕药，附带亲切温柔的解说，好像之前那足以被称为「侵犯」的时间不存在一样，就着床边的水吃了下去，还顺便以嘴对嘴温润他乾燥紧缩的喉咙——
    那天晚上，蓝玉成将李雨薇送回家，目送她上楼之后，他转了一班又一班的公车，直到将自己的躯体挪回电脑桌前，他的情绪才终于崩解。
    他开始查找资料，于是他认识了那位叁流作家网友。
    然后他们相谈甚欢，然后他知道了月野定规，知道了数字与英文组合具备无限大的力量，一夜之间他了解了更多专有名词、一夜之间他认识了很多的日本女孩子、一夜之间他收穫了很多本子。
    他告诉他，在控制之前必须先学会认识——认识这个「世界」、认识自己。
    直到夏紫昀闯进他的视线。
    就像初春的雷雨。
    下午一声惊雷打断了习惯在课堂间神游物外的蓝玉成的思绪，也让雨水打湿了学校的草地，即使很快放晴，傍晚时分也还是有些泥泞。
    蓝玉成避开了那些积水，规规矩矩地走在大道上。
    虽然距离晚餐后的饭后菸也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但等待她的时候他还是想要把菸点上，平復自己每次过于雀跃的心情，顺着烟雾思考一下自己荒谬的「现充人生」。正当他差点就在技艺馆附近把香菸点起来的时候，那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从远方传了过来。
    他紧紧抱住了李雨薇。
    她想挣脱，得到的却是更加激烈的拥抱，蓝玉成伸出了舌头轻轻舔着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压进她的怀中，揉搓起她的屁股。
    这时候不管把自己形容得多臭都没有用，那隻会引来更加激烈的攻势。于是李雨薇也不再刻意保持自己的形象，稍微踮起脚尖和他相吻。
    往常这样的亲热持续一两分鐘蓝玉成就会恢復一定的理智，但今天却像是没有节制一样，一边抱着她一边笨拙地移动脚步，直到抵达往地下室的阶梯才停下动作。
    他看着她。
    周围没有多少光源，可李雨薇却完全能够猜到他现在的表情。
    他手伸进她特意换上的制服裙，这让她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手感真好，要维持这样真是辛苦你了。」
    「没、没什么，只要弄习惯，其实就跟平常除毛差不多……」
    「原来如此，只要弄习惯。」他刻意放慢速度，仅仅使用指尖，从她的阴部，慢慢将手指移动到今晚的预定攻略地点，「那么雨薇的这里……习惯了吗？」
    两指的指尖抵在肛门外缘，偶尔侵入半根指节，偶尔在外面画圈，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蓝玉成当然不需要着急。
    儘管进展缓慢，但两人在性事上的进度也不仅仅只有地点场合而已，虽然一开始他并不能解释自己对屁穴的喜爱，但却下意识地在抽插的时候试图使用手指辅助进攻，李雨薇察觉到他的意图后也就听之任之。
    所以，虽然并没有肛交或者异物插入的经验……但他非常清楚，这里是她的死穴。
    李雨薇完全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是手指刚滑到屁穴的时候身体就立刻紧绷了起来，一定是手指侵入之后就只能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声音倾泻而出，让下肢在他的怀里扭动，用力，就像是平常被他玩弄的时候那样——
    爱抚的时候用两指指尖，插入的时候只用一根手指，确保大部分都能平顺地抽插之后，蓝玉成满意地点了点头。
    「雨薇现在的表情就跟平常一样呢——只要屁穴被玩弄就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发情废物模样。」他从小袋子掏出预先准备好的道具，左手项圈，右手肛塞。
    「想要戴上这个吗？」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呢，你放进去还是让我来？」没等到回答，蓝玉成就自顾自地抹上了润滑对准了位子，紫色的小号肛塞一瞬间只留下一个拉环。「好的，我来。」
    他轻轻拉扯了几下，确认没问题之后便牵起她的手，准备进行今晚的散步。
    「学长……我们等等要去哪？」她有些颤抖地咬着下唇提问。
    「操场吧？司令台那边。今天下过雨运动的人应该也更少了，再加上那边视线开阔……」
    「——不要！」
    蓝玉成愣住了，而发出这声音的李雨薇本人也愣住了。
    「——那个，我是说，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简单点的，今天本来就没吃太多东西，舞蹈的动作又比平常激烈，我们能不能在技艺馆附近就好？你看时间也有点晚了，我记得警卫或是教官等等就要巡逻学校……」
    蓝玉成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头。
    「好的，学妹。」
    一如往常，他摸着她的头说。
    ---
    春雷、骤雨……名曰惊蛰。

 Chapter8

    chatper8
    一台中高价位的轿车停在社区后巷。蓝玉成走近，车窗降下，夏紫昀坐在驾驶座上跟他打招呼，示意他上车。
    「今天约在这个时间？」他闻到了一股有些孰悉的味道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的打扮拉走。
    「是啊，为了达成某人的愿望清单。你想看的话不用那么不好意思，我们也得先做点准备工作才出发。」夏紫昀随意地解开叁个扣子说道。
    她今天的打扮就如同在小巷「第一次接触」一样，白色衬衫、黑色窄裙。不同的是今天夏紫昀在打扮上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攻击性释放出来，衬衫底下没穿内衣，或许是因为冷气，又或许是早早就进入了状态，胸前的两点凸起格外显眼，像是要提醒这才是他喜欢的尺寸大小。
    窄裙的长度让蓝玉成好奇她今天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穿去上班，虽然可能是上车之后才调整长度，但底下的黑丝袜和大腿根部对高中小男生来说实在是太过强烈的诱惑。
    他情不自禁地嚥了下口水。
    儘管每次见面前都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定性，但在见面之后夏紫昀总是能够以各种方式搔到他的痒处，就像是提前知道他会喜欢而刻意准备一样──思及此处倒是让蓝玉成稍微冷静了一些，可随着她递过来的手机和话语，蓝玉成觉得自己又再次进入了混乱状态。
    「今天状况比较特殊，所以前面和后面塞的都不是你之前买的东西。作为代替……」她靠近他操作起手机，「请尽情使用吧，手机没设密码，你自己摸索。」
    她说得有些曖昧，但蓝玉成当然能够听懂话语的内容。他进入操作画面之后若有所思，却没有第一时间测试，而是将手机收起来问道：「所以你把车子停在这除了等我、调戏我之外还打算干嘛？希望我在你身上写字然后……喂，你大学主修预言系吗？递口红的动作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出发前请您随意使用，想好在哪边下笔再告诉我，要写什么要写多少请随意，画上那些标志性的符号也行，别画成朋友的标记就好──啊抱歉抱歉，这似乎不是你那年代的东西了。」
    「浦泽直树对吧？作品全都看过了。」
    「您知道那就太好了。如果您不习惯动笔的话也可以让小女子代劳。」
    不过就是画个标记写个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蓝玉成这么想着。
    「套件外套。」
    「这是命令吗？如果是的话我会十分乐意的。」
    「……快穿上，我不想要逛街逛到一半被抓去警察局。」
    「是的，我知道了。」
    战战兢兢地写完字之后夏紫昀便踩下油门，完全无视没扣上的衬衫以及被拉到近乎露出臀部的裙子，坚定地前行。途中她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行程以及目的，两人便这样前往东区。
    他知道近几年这间百货公司一直都挺频繁引进一些日本相关的活动，像是地方物產展；但第一次进到会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台北的百货公司除了周年庆跟过年之外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活人？
    「因为今天是北海道展的最后一天，有些东西会促销，有些东西错过今天就得乖乖飞去北海道买，所以人潮相对来说的确是有点多……当然还有一些客观的理由，就是这些人找不到地方花钱只好来这里。」
    他扭头看向解说役担当，心中暗道自己刚刚要她穿上外套实在是个充满常识的决定──虽然下车之后夏紫昀又整理了一下，但如果没有外套遮掩，即使是人山人海的展场她也一定会成为目光焦点，被这么一群大叔大婶注视光用想像就会让人头痛。
    现在虽然还是格外显眼，可相对来说还是低调的装扮。
    他开啟了操作介面，拉着她的手，进入展场。
    说是展场其实面积也不大，充其量不过是一层楼的六七成左右。有些牌子蓝玉成吃过、甚至可说是相当孰悉；但这样一摊一摊的热闹气氛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他能够专心逛街的话。
    虽然是作为操作的那方，但蓝玉成却比当事人还要紧张。他之前没有玩过这东西，但现代的「智能家电」操作往往大同小异，简单地翻阅几页说明之后他便充分了解这东西的运作模式──但不论他怎么调整、在什么时候调整，夏紫昀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虽然偶尔步伐或是声音会停顿一拍，可看上去就跟平常的她没有两样。
    ──她应该要步履艰难、面露红潮才对。
    可实际的画面却和预想中完全不同，她云淡风轻平安喜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佛系母犬，不穿内衣、不穿内裤、不翘屁股、不摇尾巴，时候到了主人自然会赏她高潮？
    绕完一圈不用太多时间，夏紫昀还顺手买了两包白巧克力起司口味洋芋片，那牌子蓝玉成也吃过，所以他完全理解她做出这个选择──但自己明明两边的震动幅度都调到最强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他们结束了展场之行。
    上来的时候搭电梯，下去的时候他提议搭手扶梯，夏紫昀欣然接受，平安喜乐面容祥和地度过了重重劫难，安稳地回到一楼，安稳地走过红绿灯，安稳地来到了今天的第二目的地服饰店。
    蓝玉成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但一到店里夏紫昀就随意挑了件衣服说要试穿，确认附近没有人注意之后强硬地把他拖进同一间更衣室里，扣上门把之后像是彻底失去力气一样整个人掛在他的身上。
    「您玩得有些太过份了。」她在他耳边喘着气说。「所以请容许我僭越这么一下下。」
    「喂喂等等等，你干什──」
    一片泥泞。
    这不是形容，而是一句直述句。
    在逛展的时候他没有确认也没有询问，但现在他才知道夏紫昀并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讯息透过他的手，透过她两腿间的湿润清晰地传了过来。
    「吶，虽然也是有这种玩法，不过您除了调整强弱之外还有其他该做的事情唷……」她双腿夹紧，这动作让蓝玉成反射性地用了些力气顶回去，这让本来就在高潮边缘的夏紫昀立刻达到了顶点。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叫出来，她紧紧咬着他的衬衫。
    看来是真的破坏力相当强大，他刚才操控的东西──刚刚那一下或许咬出血了。她大概是快要失去理智才会这么失控？
    ……您要记住，您要欺负的永远是人，而不是手上的手机程式呢。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着。
    他有些紧张，毕竟在这之前他从未和女友以外的人开房间；而夏紫昀那熟练的询问、掏钱、拿卡、带路，让他感觉自己应该要在此刻吐槽「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才对，但同样的招式对佛系母犬应该是不管用的吧？
    「嗶」一声，夏紫昀将门推开，插好房卡之后便立刻跪伏在地板上。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愚蠢，但就心理层面而言又实在是一种享受──
    这是一间简单至极却又充满邪恶巧思的房间。
    空间并不大，一张加大的双人床摆在正中间，右边一列梳妆桌椅，左边相距一张椅子的距离便是卫浴。双头安上了两面镜子，蓝玉成一看就知道设计师的心思，但他却看不懂夏紫昀趴在地上的这条走道──这到底是拿来放行李，还是遛狗用的空间啊？
    「拿出来。」
    于是她不知道从哪掏出了项圈，于是蓝玉成将项圈扣上。
    他想要把卫浴看得仔细一些，夏紫昀理所当然地以犬姿行走跟随其后，全透明的设计让人有一种无处可逃的心理暗示，而那一片落地窗也实在是……太糟糕了一点，这间旅馆一开始就朝着专用炮房笔直前进吗？
    「喂，我要上厕所，你先在外面……」
    「请您尿在我身上。」
    她把自己的身子移到浴室里，像隻母狗一样将腹部彻底曝露出来，微微张着嘴，「或是尿在这里也可以唷」的涵义昭然若揭，那副完全不需要羞耻心的模样不知为何却让蓝玉成有些恼意。
    衣服和裙子在刚进房时就脱下了，此刻的她赤裸着，浴室里前后震动的声音格外清晰，身上那些正字记号还有淫秽的字眼看上去也那么融洽。
    ──他想要毁掉这个瞬间。
    他把理智拋诸脑后，但看着夏紫昀的脸和身体，彻底充血的阴茎却无法顺利将尿液排出。于是她将身体坐直，请他坐在浴缸的边缘，低头将他容纳进自己的嘴里。
    那是更加熟练的技巧，甚至该说是专业级的技巧才对。蓝玉成的尺寸并不算小，可夏紫昀的舌头和手却犹如分别拥有思考回路一样，让他一瞬之间有了自己同时被叁个人服侍的错觉。不需要蓝玉成吩咐，她便自行利用起喉咙让他感受更极致的享受，他喜欢这样，但平常却不捨得让李雨薇练习──可夏紫昀毫不在乎，她的嘴她的喉咙她的手她的舌头此刻似乎只为了他而存在，没有乾呕，也没有一刻停顿，直到他将精液射出也还是继续努力舔弄着。
    然后出乎蓝玉成意料之外的，他尿了出来。
    射精后过于敏感的他没有忍耐，也无法忍耐，在夏紫昀的嘴里倾洩而出。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生至今为止感官刺激最为强烈的射精，但很肯定这是迄今最畅快而又病态的小便。
    她将嘴巴张开，然后嚥下。
    当她刷完牙后，蓝玉成还摊在浴缸的一角，把自己浸在水里。才刚放没多久，自然没办法将身体整个泡入水中，但他却将自己紧紧缩成一颗球，好像这样就足够温暖一样。
    夏紫昀进到浴缸，将他的脚掌捧起，仔细地以舌头清理。看他没有反应却也没有反对便继续抹上沐浴乳，用自己身体的每一吋替他清洗。
    蓝玉成觉得自己真是可耻。
    做了那样的事，在瞬间动了那样的念头，可现在的自己下体又再次充满精神，那硬挺的程度就像是要嘲笑他一样。
    水慢慢上涨，直到略低于她的胸部。
    她站起来背对着蓝玉成，主动将落地窗的窗帘全数拉起。
    「您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吧？请您把狗狗身上的那些字清理掉……用您的手。」
    蓝玉成将头微微抬起。
    真的是一具很有魅惑力的肉体。儘管夏紫昀没有解释，但他认为她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在保养上面，无论是体态还是肌肤的状态都相当完美。虽然同样是长期运动的身体，但跳舞的李雨薇身体更多的是一种结实感，儘管她天赋异稟拥有完美的比例，可视觉上的表现终究还是稍微输给夏紫昀一些──那每一吋都像是为了男人而活的模样，是高中小女生无法拥有的。
    真美。
    震动声真吵。
    他站起身，将两个玩具取了出来，替换成自己的两根手指，一前一后放了进去。
    在房间里她不再需要压抑，于是欢快的喘息声在小小的空间满溢，几乎就要将他淹没其中。
    夏紫昀老老实实地以呻吟反应自己的身体状况，在即将高潮时也向蓝玉成询问是否允许，于是她的屁穴、她的肉穴，就这样分别高潮了一次。她腿有些痠软，想要坐回浴缸，却被蓝玉成从后方扯住头发，身体紧紧贴在透明的落地窗上。
    ──东区的行人街道一览无遗。
    在这里做爱，大概就像是在肏干整个台北市？
    于是他举起了手，猛烈地拍击起夏紫昀的屁股。那是毫不留手，有些失控，完全不带有任何爱意的拍打，纯粹只是为了发洩──
    夏紫昀哭了，他满意了。
    他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回自己面前，将刚刚的两根手指伸出，示意她含入嘴里。
    或许，这样才是正确的。
    她讨厌下雨，但夏天的午后雷阵雨除外。
    或许是因为那股春雨独有的臭味，或许是因为自己喜欢夏天。
    又或许是因为旁边那撑伞的人。
    ---
    而那是第二场雨。

 Chapter9

    chapter9
    李雨薇再次选择在周末突袭让蓝玉成有些意外，但当她表明自己只是想要睡觉之后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他确实也很累，不只是昨天和夏紫昀经歷的那些让他疲累，早上七点这时间对他而言理所当然地属于睡眠时间。
    他一如以往地将李雨薇搂进怀里，而平常会稍作挑衅的她今天倒是老老实实把衣服脱光后没有多馀的动作，虽然蓝玉成依旧起了生理反应，可发现李雨薇的呼吸声很快变得平稳之后他也放松了心情没有多想，眼睛一闭很快便重新入睡。
    没过多久，少女睁开了眼睛。
    今天的突袭并不是为了惊喜，而是为了去除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或许是因为连日的练习还有活动让她觉得需要喘息，又或许是最近和蓝玉成之间的相处变得过于简单直接，她总觉得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对谈过：聊些无聊不要紧的小八卦，或是聊些社团上的趣事。
    她们一样见面，但频率却没办法和往常一样；她们一样见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蓝玉成除了变得更加粗暴、更具有侵略性之外，两人间的相处似乎只剩下性了。
    或许他认为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
    或许他认为她需要的正是这样？
    李雨薇不想开口也不敢开口，她知道蓝玉成对她的诸多身分是在意且压抑的，但她不打算把自己放在稍低一些的位置──事实上，她从不认为自己比蓝玉成还要优秀，她清楚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
    或许自己的高中人生闪闪发光一路顺遂，但那样也只是一般人认知的「优秀」或者「杰出」；而蓝玉成之所以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纯粹是因为她知道对他而言这些事情并没有挑战性而已。
    要他做，他做到了，然后他便无聊了。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透过话语暗示希望他考上附中的话，他会不会就这样从自己的生命中溜走了？
    昨晚练习结束，她突然涌起一股想见蓝玉成的心情。
    累了、想他了、不明的不安等等，但她毕竟得顾忌家里人的情绪，毕竟得考虑自己才是个高二的学生，于是只好等到天明才从家里出发来见他。
    他很睏、他很累、他还是一如以往很快就对自己的身体起反应了，但他察觉到李雨薇「睡着了」之后便压抑住自己的慾望选择一起入睡。
    他们靠在一起，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以为能够像平常一样驱散心中的不安还有恐惧，却发现今天这样做并没有太多效果。
    于是李雨薇悄悄地起身，披上他的外套，穿过厕所，往阳台走去。
    她不喜欢香菸的味道，但也不会过度干涉蓝玉成这方面的事情，而蓝玉成自己也拥有相当高度的自觉，除去一些通风极其良好的场所之外，他不会在她面前把香菸点燃。
    她坐在他平常坐着的那张椅子上，抽出一根菸仔细地端详，稍微回忆了他点菸的步骤，笨拙地将香菸叼在嘴里点燃。
    好苦，好臭，还有点呛鼻。
    她不喜欢菸味，即使抽菸和二手菸感受到的气味不同，但她仍旧不喜欢这东西。如同蓝玉成说过的一样，在抽菸的过程中唯一能感受到是痛楚──喉咙被灼烧的痛楚。就像是生存确认一样，以这样扭曲的方式确认自己依旧存活于世上的证明。
    「真难抽……」
    她一边不熟练地抽着菸一边观察着阳台的一切，对面那栋大楼理所当然地进入了她的视线──碰巧对面的住户也拉开了窗帘，看起来是个女孩子。
    对方似乎在跟这边打招呼？不，大概纯粹只是看错而已。那女生没有离开小房间，而是坐在钢琴桌前，将一盏桌灯点亮之后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距离应该什么也听不到，可李雨薇却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她弹奏出的琴声。
    ──如果能住在那里……跟他的距离就不会那么远了。
    把香菸熄灭之前，她这样想着。
    她喜欢雨。
    如同岸边波浪一样的暴雨。
    如同天幕一样隔绝一切的大雨。
    如同戴上耳机一样让世界只剩下一个声音。
    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存在一样。
    李雨薇刷完牙，驾轻熟路地鑽回他的被窝──他并没有醒来，那均匀的呼吸声舒缓了她那异常的不安。她有些幼稚地趁这时候端详起他的一切。
    蓝玉成习惯裸睡，两个人之间也不是需要遮掩的关係，把她接上来之后很自然地就恢復全裸的姿态。她选择从下往上，从脚底开始。她含住他的脚趾，像是要确认一切都还是属于她一样，她用着唾液或者体液在他的身上留下记号──蓝玉成一旦睡着了就很难叫醒，尤其是回笼觉，她可以轻松无负担地做案。
    那是他从不知道，带上一些病态的色气模样。
    李雨薇一路往上舔，同时也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越发强烈，而这样强烈的情绪在抵达腰部，看到他半软的阴茎时便化为实质的行动──她抓着他的手指，深入自己的肉穴，然后将鼻子贴离他的阴茎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深深嗅着那股让她痴迷的淡淡腥气。
    虽然蓝玉成卫生习惯很好，但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季节，向来不喜欢冷气运转声音的他在睡觉过程中难免会出点汗；但这种程度的味道只会让她兴奋，而不是厌恶或抗拒。
    李雨薇小心谨慎地不要做出过大的动作惊醒蓝玉成，而这种「正在做坏事」的心情也让她格外兴奋，单纯使用他的手指比什么道具都还要有效，很快就高潮的她将手指抽出，像是仪式一样将整支手指含入嘴里吸吮乾净，心满意足地拿出来闻了闻气味。
    她稍微平復气息，然后继续前进，直到他的肩膀──那里似乎有着「什么」，在她舔舐到那微略凹凸不平的地方时，昨天那股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痕跡的幅度并不大，她挺起身仔细观察，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决定验证自己的猜想，张嘴咬了过去……
    然后蓝玉成理所当然地醒了过来。
    李雨薇丝毫没有被抓到现行犯的自觉，直接跨坐到他身上，亲了他一口。
    「还要继续睡吗？」她问。
    「在这样的状况下？」他腰部稍微使力，顶着那一片湿润。
    李雨薇回以他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
    「那今天……」他伸出手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像是小叮噹一样掏出了几样道具，「要戴上口球丢去阳台放置？还是要绑在更衣室玩狗狗游戏？还是想要简单一些拘束？如果要玩屁屁的话可能会麻烦一些，但如果你想要──」
    她有点想要吐槽那个神祕的抽屉，但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只要普通的就好。」
    「……普通的？」
    「对，普通的。」她伏下身体，用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就像一般情侣一样，最普通的那种做爱。」
    「……好。」
    他这么回答着。
    连续射精两次之后蓝玉成终于失去了抵抗能力再次陷入睡眠状态，而李雨薇依旧一丝不苟地用舌头仔细替他清理着，无论他是醒是睡。打理好他的一切，连身上的汗都舔乾净之后她才到浴室替自己清洗。
    拜事前避孕药所赐，大量的精液毫无顾虑地射进她的小穴深处，而现在随着腹腔用力，那些液体正缓慢地从她的体内流出──跟射进来的时候真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呢。
    虽然是久违的「普通做爱」，但这并没有减缓蓝玉成的兴致，甚至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在第一发射出之后直接挺着半软的阴茎持续进攻，直到再次高潮为止。
    女孩子的身体真是神奇，她想。
    即使刚才高潮了那么多次，精神涣散直至求饶，但在事后却能够像是从某处补充魔力一样精神奕奕地打理起自己，而不像床上那个彻底阵亡的人。
    她喜欢被他粗暴地对待。
    但她也喜欢跟他用最普通的方式做爱。
    或许没有羞辱，没有让理智溃散，但那样相对平缓的情绪却能够让她在不停高潮之馀感受到片刻安寧。
    水声停了，但外面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真是一模一样呢……」她摸着自己的肩膀说着。
    和那午后的阵雨一样。
    突如其来，在一瞬之间剥夺人的视觉听觉嗅觉──
    那梅雨的臭味却总能让她感到平静。
    ---
    青涩、笨拙、纯真。
    十七岁大概就是那样的年纪。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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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1

    chapter11
    「原来你房间长这样啊……这格局倒是有趣，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间？我像你这年纪的时候也想要有这么大的书柜呢，真是幸福。我看看，村上龙、贵志佑介、乙一、自杀四大家……你的口味还真是好懂。不讨厌也不喜欢村上春树？只收了他四五本书还真是少见。中间这里是依照国家还有出版社排列吧？左边那块是偏向休间的书籍，右边这里……你这傢伙果然是相当老派啊，竟然有五星物语？中村光、冈田和人……这里应该是依照喜好顺序？最喜欢的放在上面，稍微次些的依序往下递减。」
    夏紫昀一边观察着他的书柜一边说着，「这里的柜子可以打开吧──哎呀哎呀，这边真是会让人稍微激起忌妒心呢，我以为这里是放些不重要的东西，原来是小女友专区。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就是。」
    蓝玉成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稍微挑了挑眉。信、礼物，某些具有纪念价值的小东西通通被他收藏在可以闭合的书柜里头。他不太介意让人看到这些东西，但一想到对象是夏紫昀总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彆扭。
    「床倒是挺大的，不过我们等等再来。这个暗门是……」她像是到秘密基地探险的孩子一样雀跃地打开了更衣室的房门，环顾四周之后用戏謔的笑容看向蓝玉成，没踏进去。
    她脑袋里的东西不用开口蓝玉成也能猜到在想什么。更衣室虽然空间不小，但铺上床垫这点确实不太自然──这里的确就是他和李雨薇做些重口味游戏时的小天地，关上门的静謐、依附在拉门的全身镜、某些看起来就很可疑足以将人塞进去只露出屁股的空隙……这也是她没有选择走进去的原因吧。
    「你今天来我这里只是为了口头上调戏我吗？」
    「当然不是，但是你总得告诉我厕所在哪吧。」
    说谎。但蓝玉成房间厕所的确做得相当隐蔽，色调刻意和墙壁融为一体，没有门把，除了门外铺上吸水地垫这点之外确实不太好发现那是厕所入口。
    推开门的瞬间夏紫昀就笑了。
    这么大的浴室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从很多方面来看果然挺像人在京都的某个人呢，包括对书本的品味也是。不小的浴缸、盥洗盆、有些孤单的马桶和大到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磁砖空间……这是参考日本那边的空间风格吧。
    她走到马桶前，但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透过厕所的窗户往自己家的方向看去。
    「──从这个地方看了我几次？」
    蓝玉成没有回答，那扇窗户实际上的确是最好的观测地点。而且马桶就在正下方，浴缸也在旁边，要毁灭证据要清洗都很方便。
    看到他不愿说话的样子让夏紫昀心中暗自窃喜。没有情慾，相当纯粹的开心，他某些地方总能让她想起自己的十七岁，包括这份羞涩。
    于是她推开通往阳台的门，穿上室外拖鞋，相当自然地走到那张大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从茶几上的菸盒里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也不点燃，只是叼着，眼睛往蓝玉成那看──轻度洁癖、轻微强迫症患者。就连抽菸的空间也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模样，叁层茶几摆放的东西井然有序，最上层同时放着两种不同的菸灰缸，大概一个用来熄菸一个用来放置菸蒂，底下铺上卫生纸避免烟灰溅出……
    但这会不会又是受到某人影响的缘故呢？
    在思考观察的时候她不经意地走神一小段时间，回过神时就发现蓝玉成盯着自己的下体──她理所当然地什么也没穿。
    「起来。」蓝玉成向她命令道。
    他走近两步，拿过她嘴上的菸，极其自然地赏了她一个巴掌，将火点燃，坐了下来。
    「转过去。」
    「跪下去。地板很乾净，你不用担心。」
    夏紫昀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裙子，长度没有刻意挑选，因为今天并不需要外出。而那件桃红色的裙子此时正被蓝玉成整片掀起，露出她的臀肉，还有放置在屁穴里的黑色肛塞。
    他一边抽着菸，一边打开了操作的介面，毫不犹豫地调到最强。
    「重新告诉我一次你今天来这里的用意。」
    「……今天要示范浣肠教学给您看。」
    「那你刚刚做了什么？」
    「……都是多馀的──多馀、多馀的……事情。」
    「补充说明。」
    「我想、想要看看您平常是在哪里、用什么方式看着贱狗的身体……」
    「贱狗？」他问，脚踩踏着肛塞。
    「对不起，没有使用这个称呼的资格……是我僭越了。」
    「勉强满意。」他一边踩踏着，一边调整力道，在夏紫昀询问是否能够高潮时停下。「去做你该做的事。」把菸熄掉之后，他说。
    夏紫昀脸贴着地板，满是笑意。
    「浣肠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器材也大同小异。甘油球之类的东西更加暴力，而其馀方式相对来说比较温和一些，最常见最随手可得的就是温水，至于器具，考虑到操作的简易度，我建议您使用针筒──当然，如果您想尝试其他东西也并无不可。」
    蓝玉成扫了洗手台上面零零总总的器具一眼，不置可否地将针筒拿在手上。
    「很高兴您做出了这个选择。在清洗之前一段时间如果情况允许请尽量简单饮食，流质的、清淡的；适度的放松跟扩张也是必要的，使用手指或是拉珠等等尺寸较小的方式扩张。针头在注水前先简单按压排出多馀的空气，简单润滑、注意针头前端，以对方不会不舒服的方式插入──」
    夏紫昀一边解说一边示范操作一边调节水温，确认准备完全之后她便主动扶着浴缸旁的握把，将屁股翘高，面向蓝玉成。
    她以清洗方便为由提出要求，于是两人现在都是赤裸着的。夏紫昀知道他的爱好，知道他除了喜欢胸部之外对臀部、腿、腰，女性身上各个能够直接吸人眼球的部位都有所迷恋，特别是自己那经过锻鍊的臀部和腰线，特别是这个趴在浴室磁砖上的姿势。
    他将一切尽收眼底，包括即将成为实验对象的屁穴、包括早已流出淫水的无毛淫穴，包括她自然下垂紧贴着磁砖的胸部。
    他硬了，但他知道现在自己还需要一些理智。
    于是他照着方才的解说步骤，照着自己曾经查阅的知识、影片，将温水缓缓注入夏紫昀的屁穴。
    她呻吟得极其刻意，却又呻吟得极其自然。
    「您应该知道有些人会刻意玩些忍耐游戏或是考验承受力或是伴随放置，但今天……嗯，今天大致上只要注入叁次的份量就差不多了。」
    他照做。
    叁次之后，他允许她在他的面前坐在马桶上将温水排出。
    「因为知道您今天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我有特别先清洁过……」
    「起来，到浴缸里去。」
    他使用沐浴乳，简单地替她进行清理。夏紫昀对此并不反对也没有意见，毕竟在她心中宠物让主人清洁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清洗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将手指探入，不由自主地妄想起如果是自己的阴茎插进去的话──
    「……再一次。」
    「还要再一次吗？好的。」
    这次浣肠在浴缸里进行，虽然操作难度较高，但距离也比刚才还要近。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自己：你面前的漂亮大姐姐只是一头发情的下流雌兽，而她的屁穴正飢渴着你的进入。
    和上次相比，他这次注射了五次，扣住想要往马桶奔去的夏紫昀不放。
    「这次就在这里吧。」
    「……是的。」
    他看着液体喷溅而出，看着她的屁穴因为兴奋和排出液体而收缩。在全部排泄出来之后，他自然地站了起来，有过上次的经验后他这次排尿十分顺利，而她则任由那些尿液打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尿完之后，蓝玉成一言不发地看着夏紫昀用她的肉体替自己清洗，而过程中也少不了刻意又自然的接触和磨蹭。
    「擦乾净之后出去，回房里。」
    他对她说。
    蓝玉成没办法让自己的心冷却下来。
    在浴室自慰之后一样是硬着的、冲完冷水之后一样是硬着的、抽完两根菸之后一样是硬着的……但他终究得回到房间，说不定夏紫昀已经穿戴好完整的衣服了？又说不定──
    在门的后面，夏紫昀以标准的犬姿跪着，恭敬地低着头，双手捧着项圈。
    蓝玉成笑了。
    他蹲下来，将项圈扣上，用手挑起她的脸，豪不犹豫地打了她一巴掌。
    不是示意性质的拍打，不是调戏用的轻拍，不是恋人般地抚摸，而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上一定的力道去击打一隻母狗的脸庞──喔，无所谓，她似乎更兴奋了。
    夏紫昀被打开开关之后让自己像隻狗一样，尽情地对着他撒娇，却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隻「母狗」的前提，不停地刺激他的感官，不停地让他知道她的兴奋。
    她吞吐了他的阴茎一阵时间，蓝玉成扯住她的头发，再次打了她一个巴掌。
    那声音清脆、响亮──她成功了，在那一刻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来不及开口请示便直接迎来高潮。
    蓝玉成走到床边。
    她爬着，跟了上去，从脚趾开始舔起，正当她一边往上舔一边思考要在什么时候说出「干屁眼的话不能算是性交你没有背叛谁」的时候，她却发现他的阴茎虽然仍旧半硬着，但已经不是最兴奋的程度了。
    她有些害怕地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车子上的菸味，哪来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得手之前。
    ---
    既然找不到，那就养一个。

 Chapter12

    chapter12
    「成发是下礼拜对吧？」
    「……对。」
    「除了群舞之外你会获得独舞的机会？」
    「……对。」
    「结束之后是庆功宴──」
    「──对！你快点让人家去上厕所啦，我真的已经到极限……」
    「好的，我只是想说透过对话可以舒缓你的情绪……」
    「并没有！」
    李雨微衝向马桶，望向蓝玉成，用眼神示意他立刻滚出去。蓝玉成收到了这个讯息，于是他选择蹲在马桶之前……于是她的眼神在一瞬之间闪过很多情绪，害怕、恐惧、不安、崩溃，最后确认他不会离开、而她的忍耐也达到极限之后，她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手摀住蓝玉成的眼睛和耳朵。
    但她自然知道这只是象徵性的挣扎，于是她哭了出来。
    当排泄结束之后，蓝玉成一言不发地紧紧抱住了她，直到她停止抽泣，他才按下冲水的开关，并把眼神失去光彩的李雨薇抱进浴缸。
    「不脏，都是水而已。雨薇是个好孩子，在来我这边之前有先自己清理过也有调整饮食，所以完全不脏。」他仔细温柔地替她清洗着一切，一边说着哄人的话语。但不说还好，一听到这些评价李雨薇的眼眶又再次泛起泪光。
    「还要再一轮吗……好，我知道了，早就够乾净了。但你不该用这样的表情跟眼神看着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小圆脸在气鼓鼓时会最容易让我產生衝动吗？」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蓝玉成一直都很容易有反应，但今天的兴奋程度很明显比平常都还要更高。从见面时的抱抱她就感受到了，进到浴室脱光之后他的阴茎更是常驻硬挺的状态，每次碰到、看到都让她害羞不已，浑身跟着燥热起来。
    蓝玉成躺了下来，左手将李雨薇的上身搂进怀里，右手熟练地按压沐浴乳。
    「先一根……抱歉，看来雨薇比我想得还要更饿一些，你收缩得太过明显了吧？两根看起来也还是很有馀裕的样子呢……可以放松叫出来没有关係，被玩弄屁眼而兴奋的雨薇我最喜欢了。」
    这并不是正式的允许，但对李雨薇却相当有用──她哭了出来，她叫了出来，她的身躯不停地扭动，像是抗拒异物侵入自己的后庭、又像是在渴求着更多。
    他知道如何攻略她的身体，于是他低下头舔弄她的耳朵，舌头不停地舔舐或者深入，而手指头也保持着一定地频率侵略她的屁穴。
    很快地，她的身体紧绷起来。
    「──可以，尿出来吧。」
    在她透过屁穴高潮的同时，那道热流也直接往蓝玉成的下身飞溅。
    「下次要在我的面前，知道了吗？」
    他将她的头抬起，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独自在浴室收拾残局的时候蓝玉成思考了很多。
    他想到上礼拜和夏紫昀发生的那些事，想到上礼拜她那被识破之后只诧异两秒随即露出解脱的平静面容──
    下下礼拜我们在学校见面，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她是这样说的。
    但比起思考这些事情，他更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于是在简单打理好一切之后，他从浴室走出，回到了房间。
    推开门时并没有看到李雨薇的身影──她躲在被子里，将自己那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像是以为这样就能够逃避一切一样。
    当然，她做不到。
    蓝玉成掀起被子，看着光速躲进枕头里露出屁股的李雨薇，他思考了一下现在是不是该吐槽她这样反而更加危险，但他决定还是什么也不说。
    毕竟对他来说这姿势非常方便──可以很轻松地扣上脚銬。
    他的动作很快，当李雨薇意识到不对回过头想要挣脱的时候扣环已经扣上。她的行动能力被限制了，但蓝玉成还不打算停止，他无视李雨薇的哭喊──他以为那跟平常一样──强硬地将她的双手也銬了起来。
    正当李雨薇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开口的时候，他挺直的阴茎就这么塞进了她的嘴。并不是那么毫无怜悯的肏干，而是两个人多年下来已经习惯的节奏，直到蓝玉成满意为止，他才终于停下动作。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李雨薇现在的模样。
    项圈、手銬、脚鍊，他并不是一个萝莉控，但每次看到李雨薇那稚嫩的脸庞露出那恍惚的神情总能让他瞬间失去理智，他以前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但他现在逐渐释怀，逐渐学习如何面对。
    如何蹂躪、践踏、去破坏这一切。
    「──你好美。」
    她没有办法反抗，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也不打算反抗。她任由自己的口水滴溅在他的床上，任由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在那一瞬间，她决定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本能，艰难地移动着身体，把自己的屁股尽可能抬高，正对着他。
    他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手掌极其自然地拍打起李雨薇的屁股。他沉默地，有节奏地一左一右，李雨薇一开始还能报数，但当数字来到百位数之后她的意识终于无法集中。他的手红了，有些痛，她的屁股也是。
    蓝玉成抹上了润滑，由于李雨薇有些过度兴奋的缘故，他必须先让她放松下来。他的手指缓慢地进出她即将被开苞的屁穴，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彻底红肿的臀部，直到李雨薇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才将自己的阴茎对准她的屁眼。
    他们彼此沉默，然后激烈地贴合在一起。
    和前面第一次不同，这次由蓝玉成主导一切，于是他进出的十分缓慢，除了空调的声音之外他的全身知觉都用来感受李雨薇的一切，她的呼吸、她紧缩的肌肉，根据这些决定自己推进的深度和速度。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必须专注，必须冷静。
    ──直到李雨薇先他一步失去理智。
    「屁穴……被学长的肉棒肏进来了。骯脏的地方、排泄的地方、现在……从现在开始，要用来处理学长的性慾了──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坏孩子吗雨薇是坏孩子的缘故吗可是真的好爽雨薇觉得自己好贱好脏但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不可以这样继续了求您停、停、不可以了，雨薇是好孩子雨薇要高潮了学长请你不要讨厌这样的我求求你拜託你──」
    他紧紧固定住她的身躯，直到她停止抽搐。
    但他还没有射精，或者说，他还在忍耐着。
    他把脚鍊解开、把手銬解开，侧躺着，等待李雨薇的眼神不再涣散之后，他才用两人熟悉的侧身位再一次进入她的屁穴。蓝玉成虽然尽可能地放慢速度，但李雨薇的眼神喘息叫声无时无刻都在刺激他的感官神经，她不停说出意味不明的字句，不停流着眼泪，不停发出诱人的喘叫。
    他感觉自己被抓得有些疼，可这时候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只想要尽情地在李雨薇的屁眼里衝刺，尽情地欣赏她狂乱的淫乱姿态。
    她很快迎来第二次、第叁次的高潮，而他终于也将自己的精液全数浇灌注入她的「屁穴」，射精的力道强劲而兇猛，小腹收缩了十几下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他们紧紧相拥，他们什么也没说。
    直到李雨薇发现了一根不该在这里，发色和长度都不属于她的头发──
    于是她用尽全力咬了蓝玉成一口。
    在那同样的位置。
    ---
    我们所追逐的，真的是同样的东西吗？

 Chapter13

    chapter13
    成发的地点在附中的中兴堂，这大概是外校人士又会感到相当羡慕的一点──虽然存在那些约定成俗的展场地点，但还有哪间学校可以直接在自己学校的附属设施举办表演呢？至少某个身穿白制服的没人气作家是无法理解的，当初聊天的时候他知道蓝玉成考上附中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祝你迷路到死」，而当蓝玉成某次去成功高中参访之后他才知道箇中原因。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小的高中啊？
    蓝玉成没有结伴而行，也没有坐在李雨薇特别替他准备的位子上，他只是随意地在能看清楚舞台的地方窝着，身上穿着制服外加这张被人熟知的脸总是有些好处。他不想过多被人关注，但同时他也想要好好看着自己的女友。
    时间到，灯光暗掉，音乐缓缓响起。
    蓝玉成是期待这场表演的，儘管旁观不少次社团练舞，但涉及舞台编排还有表演顺序等等李雨薇都会刻意支开他，说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人们总说附中生会玩，虽然出身成功高中的某人对此不置可否表示我大成功音创社完美无瑕，但附中生在社团方向的参与热度和表演效果确实有其独到之处，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氛围。
    终于，灯光闪耀，作为半暖场性质的高一群舞闪亮登场。
    虽然略显稚嫩，但也可以看出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只是「暖场」，无论舞台还是表演都相当投入，热度一下就炒了起来；在间奏之后学长姐们登场合作更是让气氛达到最高点，坐在前排的人总是特别狂热，某某学长某某学姊我爱你这些声音此起彼落──不过自己女友被提起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一组一组的表演过去了。蓝玉成有些羡慕，有些感慨，但知道那并不是适合自己的位置。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中场休息时间已经不远，理论上下一首就是最后的表演……
    李雨薇在此时再度登场。
    rihanna的〈umbrella〉。
    舞台上不只李雨薇一个人，其他同学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也都十分到位，但蓝玉成的目光始终集中在她的身上。而李雨薇也相当自然地搜寻到他的位置，即使是个角落，但她似乎就是知道蓝玉成会在那边一样，对着蓝玉成跳了好几个动作节拍──
    欢快的节奏，激烈的节拍，精心编排的舞蹈，似乎拿此做为压轴的表演也无不可，在狂热的应援声和掌声下，一曲终了。
    于是灯光暗下，于是观眾们打算开始离席。
    可就在这时候音乐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犹如呢喃一样的开场白，除了钢琴之外没有任何的伴奏，这是邓紫棋的〈泡沫〉，是蓝玉成非常喜欢的一首歌。
    灯光只有一盏。
    给在舞台中央的李雨薇。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回全套的制服，卧倒在地板上，之前用到的雨伞被随意摆在一边；在第一段副歌结束之后她缓慢地优雅地爬了起来，像是在找什么，像是想要捏碎什么，不知道她的眼神注视着何方，然后她的身体开始自然的律动。
    李雨薇是有舞蹈底子的，她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古典芭蕾，她对现代舞也有些兴趣，可自从加入热舞社之后她就没有展现过自己这方面的表现力，直到这一首歌为止。
    除了逐渐淡出的音乐，全场没有其他声音。
    或许对一般的高中生而言谈「感情」还为之过早，但蓝玉成知道整场沉默的原因：李雨微是抱着相当强烈的情绪在跳舞的，但舞蹈的动作编排却又是异常冷静准确，她把自己所有的舞蹈技能都融入了这场表演，毫无保留地在舞台上盛开──
    就像是这是自己人生最后一次跳舞一样。
    当周围的鼓掌声传来的时候，蓝玉成才意识到表演已经结束了。
    他有些淡然地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无视身边那些边鼓掌边拍边尖叫的少女们，有些失神地离开了中兴堂。
    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即使情绪有些不稳定也还是下意识地替自己找到可以抽菸的地方。他掏出香菸，意图点燃，可那瞬间他才发现自己颤抖的手连把菸点燃都做不到──他做不到，但别人可以，一隻拿着打火机的手闯进他的视线帮助了他。
    是泰介。
    他替蓝玉成点完菸之后也替自己点上，两个人不说话很快各自抽完了一根菸，蓝玉成习惯性地把随身菸灰缸拿出来，泰介很自然地把菸蒂丢进去。
    他的手终于停止了颤抖，第二根没有别人帮忙也能点起来。
    「太过耀眼了呢。」
    蓝玉成沉默。
    「很痛苦吧，自己的女友这么闪亮，自己却是『李雨薇的男友」而不是『蓝玉成』？」
    蓝玉成抬起头，但这并没有阻止泰介继续往下说：「但你有考虑过小冰块的感受吗？她比任何人都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认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就是你，就是蓝玉成。你到底想要逃避到甚么时候？」
    他用手推了泰介一下。
    「喂喂，动手的话你打不过我，反而说明你自己是心虚的。诚哥你就不能够退几步吗？你就不能先思考一下自己的事情吗？」
    「……我知道自己在干嘛，但你不要继续说了。」
    「停在这？我一介黄毛在这种时候登场不是ntr担当而是剧情推动担当已经够丢面子了，告诉你如果是一般游戏的话现在就是我嘿嘿嘿的时间了，要不是作者不喜欢写这种剧情现在就是我趁虚而入攻略你了……」
    「等等庆功宴你去不去？」蓝玉成无视他擅自把自己分到女主角那边的玩笑，有些冰冷地问道。
    「去啊，虽然我是上课睡觉部的……喂，诚哥，你要去哪？半场休息时间已经快结束了──」
    「庆功宴我会去，不用担心。」
    「你不要用这种去买几个橘子的口吻说话──」
    「走了。」
    泰介虽然伸出了手，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怎么说服蓝玉成，要说的东西在他看到蓝玉成的表情后全部吞了回去。
    蓝玉成就这么抽着菸离开了。
    儘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以去哪。
    庆功宴顺顺利利地结束了，筹备接近一整个学期的演出相当完美，或许还是有些瑕疵但大家更在意的是参与的过程。那种犹如祭典一样的气氛或许长大就不会再有了。随着接下来的社团干部交接，二年级生将要升上叁年级，他们要开始为自己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努力。
    或许是偷偷喝了点酒，李雨薇今天的兴致很高，人缘好的她在聚会时本来就是注目焦点，更不用说今天那场独舞更是一口气让她的粉丝后援会忠诚度再次提升，据说已经有学妹打算开设李雨薇祭坛专区贩售相关產品……总之，她被多灌了几杯，虽然度数低，虽然是跟饮料差不多的水果酒，但她现在的确很亢奋──
    「今天不用回家？」
    「嗯……我说今天要去社团女生朋友那边聊天，我爸妈同意了。」
    「有处理乾净？」
    「嗯，已经事先合照过了，就说我们太累不小心睡着没接到电话搪塞过去就好。」
    「这样啊……」
    在送别社团眾人之后，两个人便独自回到校园。虽然作者本人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设防的高中，但附中真的就是这么不设防；于是蓝玉成陪着李雨薇在学校里散步。
    有些地方锁上，她便远远看着；有些地方还能进出，她就打开门进去随意聊点什么。
    她像是没有察觉到蓝玉成的情绪不对一样，偶尔依偎在他的怀里，偶尔像小女孩一样牵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偶尔撒娇说想要在这边亲亲将嘴巴凑过去。
    直到她的身体发出「讯号」。
    虽然还有一些地方没有逛完，但也没有急于一时，但当她老实说出自己想要上厕所的时候，她才想到蓝玉成今天有特别交代她「庆功宴中尽量别上厕所」。因为太多人需要应付的关係她一时之间也忘记这件事，此时尿意上涌，再看向蓝玉成那一切在计画中的表情时她终于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他将项圈套上、将她内裤脱下、将肛塞放入，他牵着她的手移动──
    在司令台停下。
    「这里？」
    「这里。」
    「你确定？」
    「我确定。」
    司令台这个象徵权威的地方李雨薇并不陌生，她们偶尔也会来这边练舞，学生会偶尔需要协助的时候她也会站在旁边，而不是操场上。
    夏夜晚风吹在脸上犹如轻抚，却也能让人清醒。
    蓝玉成在司令台前，和司令台上的李雨薇对视。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知道他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她知道他一直都很想看自己毫无尊严在他面前失去羞耻之心放尿……
    「这样做，你会开心，对吗？」
    「……会。」
    「践踏我，贬低我，嘲弄我的身体下贱又淫乱可以让你获得相当程度的满足感，对吧？虽然我也很喜欢，虽然我只喜欢在你面前这样。但不能否认你一直对『李雨薇』感到不满，对吧？」
    「……或许。」
    两人沉默着，对视。
    蓝玉成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要说些什么，应该要解释些什么，但他盯着李雨薇的双眼时却怎么样也无法让自己开口。她眼眶泛红，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却又不许自己的眼泪掉落一样忍耐着。
    良久，她终于开了口。
    「好，我尿。」
    她乾净俐落地掀起裙子，膀胱本来就已经达到极限，现在伴随着怒气尿水的喷溅力道似乎比蓝玉成预想得还要强烈，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稍微移动脚步避免自己的衣裤被溅到。
    李雨薇轻巧地从司令台往下跳，踩在她刚才製造出的液体上。
    她看向蓝玉成。
    「你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你不知道今天很有可能是我人生最后一次跳舞。」
    「你不知道我打算用之后的一年外加大学四年陪在你身边。」
    「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当什么冰山学姊。」
    「你以为我享受那些目光。」
    「你以为我喜欢那些重口味的游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藉此建立你那可笑的自信。」
    「你以为让我舒服就是对我好，你以为我感觉不到你的技术增进了心态变化了吗？你为什么要私自认为那是我要的，你到底知道我什么，你真的有在意过『李雨薇』需要的东西吗！」
    她把肛塞拔出来，砸在他的身上。
    她转身离开，蓝玉成向前要追，却被一句话挡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肩膀上的齿痕代表着什么。」
    他动作僵住。
    李雨薇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无可抑止地狂笑。
    蓝玉成，去你妈的。
    ---
    你以为我喜欢你，你以为我爱你。
    但你不知道，其实这些字眼都远远不足以形容。

 Chapter14

    chatper14
    时间不会因为你的悲伤难过停止流动。
    当约定的那天到来时，蓝玉成儘管再怎么不情愿、最近的出席率再怎么低，他也依旧记得必须遵守约定这件事。
    他和夏紫昀平常并没有联络的习惯，于是当他看到身穿附中制服的夏紫昀时他还是楞了一下，视线不小心往胸部集中了一秒随即想到自己不该如此低下了头。
    ……不过，只是稍微调整了妆容就变得跟现役女子高中生没两样，这点实在是不知道该钦佩还是该吐槽啊。
    「很意外？」
    「有点。」
    「但很适合是吗？虽然说胸前稍微有点紧……」
    蓝玉成无视，拒绝回覆这句调戏，往附中出发。
    对于一向以捷运通勤的他而言这条路再熟悉不过，对夏紫昀而言也是如此──儘管目前年纪还是保密状态，但当年她通学时捷运已经盖好了，身为附中出身的人理所当然地熟悉这一切，就像某间高中的人绝对会知道善导寺四号出口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选在正常的放学时间参访。蓝玉成一开始没有反对是因为他知道李雨薇那天放学后有事，现在则是已经没有提出异议的理由──自己这个礼拜学校都只来了叁天，还需要顾忌什么吗？
    十年能改变很多东西，曾经的早餐店现在已经搬走了，曾经的食堂有了新的厂商进驻；但也有些东西不会改变，像是依旧热闹有活力的学生们、像是不变的学校怪谈，像是隔壁那间学校的学生依旧肉眼可见，两边的楚河汉界依旧逕渭分明。
    「你们现在这年纪的人下课还会跑去网咖吗？」
    「……有，但是不多了。毕竟大家现在以手机游戏为主。」
    「这样啊，真可惜，你们错过了一个美好的时代。」
    蓝玉成这个导游虽然对学校也说不上多熟，但哪里有什么哪里是什么这些问题多少还是能回答出来的，加上夏紫昀对话的技巧依旧巧妙，一路走来倒也不算无趣。
    「你看过蓝色大门吗？」
    「……有。」
    「我是因为那部电影才选择附中的，你能理解吗？」
    「……有点难。」
    「我喜欢游泳池那场戏。」
    「我也是。」
    今天的夏紫昀和平常的她不一样。并不是简单的外表衣着不同，而是整个人的心境不同。蓝玉成知道她和他相处时都是开心快乐的，但那样的情绪掺了不少杂质进去，但今天的夏紫昀只是很单纯地踏进她的母校，即使一天也好，将自己沉浸在那些回忆。
    她说自己在哪个长凳把《接近无限透明的蓝》看完。
    她说这东西当年还是有点问题的禁书，大田不敢代理。
    她说自己十年前曾经是魔兽某个公会的副会长，当时一起打拚的战友有些进了职业电竞圈，有些在幕后，有些选择退役。
    她哼着他也听过的王菲。
    他们偶尔边走边聊，偶尔停下来说上几句，一直绕到靠近操场的地方夏紫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察觉到蓝玉成的情绪不对，这样的感受刚才经过一些地方时也有过，但却不如现在明显。
    ──能够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于是，她问。
    如果知道目标是大安森林公园的话，他绝对会拒绝。
    木已成舟，再加上走到这边的时候那个「夏紫昀」似乎消失了，外表看不出来，但却能够感受到她已经将十年前的自己留在学校之中。
    他们安静地走在彼此都不知道走过几次的步道上。
    直到行经池塘，一池青蛙齐鸣之后才让夏紫昀打破了沉默。
    「这一样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十年前的，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自从数据机这个稍微普遍的东西面世之后，网路就成为十年前那一代的代名词。他们懵懂未知地闯进当时尚未被污染的网路使用环境，打上各种不同的关键字去搜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下课就揪团跑网咖的、回家后专心用部落格记录心情的、和朋友聊天顺便在msn上玩踩地雷或是旋转泡泡球之类蓝玉成根本没有印象的小游戏，火影死神海贼叁本柱横空出世，银魂开始连载，永野护还能够叁年出一本五星物语……
    「欸等等，叁年一本五星物语？你开玩笑吧？」
    「你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蓝玉成强忍立刻拿出手机查询的衝动，继续听她将故事说下去。
    「魔兽公测那两年我高二，在那边认识了一个你或许也认识的臭叁八；但这部分只是纯粹老人怀旧你不用介意──」
    夏紫昀的人生在多数人而言是一帆风顺的。
    至少七十分起跳的外貌身形、小康以上的家世、自由开明但同时也不过于放纵的家长，但有些时候书读太多资源太多并不见得是好事，这代表他们会行有馀力地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譬如电玩漫画小说电影戏剧，譬如……自我的探索。
    她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她自然也会有性方面的好奇和需求。那时网路虽然还没有现在方便，但只要有心的话已经能够找到足够多的资源了，于是在一两年的探索之后，她确定自己对bdsm的圈子是有兴趣的。
    她第一次接触调教类的片子。看到女孩子被绳子绑起来的样子，看到女孩子被当成母狗一样地对待、命令，看到她们用极为开心的笑顏去舔弄、侍奉自己目前的目标──那就像是响在心中的一道雷一样。
    她是个聪明的人，是个知道该怎么做事情的人，于是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钥匙」，并认识了他。
    「你猜得没错，那台车子……平常是我先生在开的。」
    蓝玉成点头，这是他早就想过的选项。但他没有开口，静静地听夏紫昀往下说。
    「你应该很难想像吧？我其实是个渴望婚姻的人。」
    时代的变化是渐进式的，上一代永远不可避免将某些价值观深植于下一代的心中。有人因为父母失和渴望婚姻，也有人因为看到爸妈之间快乐的相处而渴望婚姻；夏紫昀是复杂的，是独立的，但同时她也是叛逆的。
    资料不难查，但人却很难找。她的先生在当时年长她不少，他们在相谈甚欢之后很快就约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喝了杯咖啡碰面，双方同意之后也开始尝试她心中一直嚮往着的「调教」。
    「我爸妈注意到我有些异状之后问了我，儘管并不是咄咄逼人的方式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幼稚的我当天晚上就翘家跑去他那边，我们上床之后就开始正式交往。」
    这是一段不被认同也不被祝福的恋情，但因为如此，夏紫昀的反逆之心也越来越强。虽然翘家没有多久她就回到家里，爸妈也尽量闭口不谈，可话题中偶尔提到「男友」时气氛总是会在瞬间冷却下来。
    「我表面装作认同，实际上还是尽可能在保持学业成绩不落下的前提继续和他交往。他出社会不少年了，有自己的车有自己的房子，那段时间玩了不少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想喊他主人，也喊不出口。不过我没有意识到那代表什么就是了……」
    在观察两叁年后发现自己爸妈态度没有改变之后，夏紫昀决定先下手为强，当自己法定年龄一到，她就拉着他把结婚这件事给办了。
    「我们结婚了，但我其实并不开心。我没有想过他其实也在摸索，我天真地以为相处那么久了我知道他的一切……某次调教，他没通知我就带了其他男生过来，我虽然被銬上没办法抵抗但他并没有拿口球对付我，于是我开始背诵法律条文，那男生逃走之后我先生解开我的手銬，我给了他一巴掌。」
    蓝玉成惊呆了，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那你平常在公眾场合那样妨碍风化的时候──」
    「我知法犯法践踏法律啊，不爽抓我？」她刻意将胸部挺起，蓝玉成败退。
    在这条路上没有谁对谁错，只有选择之间的碰撞。夏紫昀不确定自己的先生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癖好，但她却在那一个巴掌之后了解了很多事情──原来这就是自己不愿意喊这傢伙主人的原因啊？
    她先生一开始并没有放弃，但前后尝试几次无果之后他也不再强求。接着夏紫昀顺理成章地发现他的行踪开始有些异常，两人一同出席聚会时朋友偶尔都会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向自己——
    「我翻他手机，查到东西之后直接印出来，顺便把室友相处条例也一併附上。从此他过他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为什么不离婚？我自尊高，我寧愿委屈自己也不想要让我爸妈知道我做了一个这么差劲的选择。」
    「直到一年前吧，我因为工作的关係搬来南港──当然我先生也是同意的。我想起有个臭叁八出身南港，想说顺便关心一下他自杀成功了没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在对话的时候，他不经意提到了你。」
    「我？」
    「准确来说并不是『你』，我们只是在聊点跟南港有关的事情时随便聊聊而已。他说自己有个忘年之交也刚好是南港人，我吐槽他跟她老婆才是真正的忘年之交打哈哈带过，但我却偷偷记下这件事情。」
    蓝玉成忽然很想抽菸。
    「他说过你是我的学弟，既然知道这点查起来就不困难。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要干嘛，但不可否认我们的生活圈的确是在同一块，抬头不见阳台见，低头不见便利商店见……」
    「我开始关注你，开始试着搜寻一些跟你有关的讯息，最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挺有趣的，反正我工作就忙死了没空找人，做点无聊的蠢事打发时间也好。谁知道──」
    「谁知道我下订了那些玩具？」
    「不不不，是某个早上，我第一次看到在阳台抽菸的你，我那时候才知道你住在那一栋那一层。我一开始只想要戏弄你，但我没想到你会有那样的反应。然后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
    「我为什么不玩一次现实的美少年梦工厂呢？」
    蓝玉成沉默，但夏紫昀却像是要掩饰自己的慌张和焦虑一样不停地说着解释着，她观察到的一切，她搜寻到的一切，她认为这是命运的啟示才让他们在那个现实相遇……
    直到她看着蓝玉成把香菸点起来，她才将嘴闭上。
    「夏，把头抬起来。」
    「……是的。」
    「我讨厌被计算。」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夏紫昀脸上，「他知道这些事？」
    夏紫昀低着头摇了摇，「不知道。」
    「还好，不然我真的要飞去京都找他算帐了。」他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这个小山坡有点眼熟。「现在这个发展，你满意了？」
    「……是的。儘管您不允许，但私底下我已经无数次那样称呼过您。」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的本心？」
    「那个人跟我说了一句，您是坏掉前的他，只是比较废一些。」
    「呵……那白痴。」
    蓝玉成拿出菸灰缸，点着菸，抽着菸。这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好，陪夏紫昀重回附中这件事多少还是有刺痛他心中的某些部分。他每口都吸得很深很大力，像是要把所有的思绪都整理之后吐出来一样。
    他望向夏紫昀，似乎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她眼里噙着泪光。
    他想起第一次在阳台看着她自慰，想起第一次被她胁迫，想起以「学习」之名试图合理化自己越界行为的可笑自我……
    他不讨厌夏紫昀，他不该讨厌夏紫昀，他没资格讨厌夏紫昀。
    毕竟他自己才是那个「怪物」。
    在抽完一根菸后，他突兀地开口：「你知道雨薇离开我了？」
    夏紫昀听到这消息时愣了一下，这并不是计画中的事情。
    蓝玉成点头说道：「现在你知道了。」
    「谢谢你，对不起，再见。」
    「我……」
    「错的是我，不是你。」
    「我走了，你不准跟上来……这是命令。」
    这是蓝玉成第一次看到夏紫昀的眼泪。
    跟雨薇一样，真美。
    他抱住了她，很顺手地检查了一次，摸摸她的头表示自己的满意。
    他没有给她机会开口说出自己即将要离婚。
    他从山坡往下走。
    留下哭到几近崩溃的夏紫昀。
    此时应有风起，又或是划过飞燕的轨跡。
    ---
    雨停了。

 Chapter15

    chapter15-择之章
    蓝玉成在学期结束的前一天办了休学手续。
    他以沉默面对来自老师和教官的责问，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他在路上遇到了李雨薇和她的同学。
    他注意到了李雨薇，李雨薇也注意到他。
    她微笑点头致意，然后以口型再对蓝玉成说了一次「去你妈的」。
    他怕自己在学校眾人面前哭出来，只好加速逃离。
    回到家后，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阳台？不行的。房间？不行的。附近的公园？不行的。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李雨薇和夏紫昀都会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连搭捷运公车走路散步都成了一种折磨。
    一下是她。
    一下是她。
    他在休学之前看了一次身心科，顺利地拿到了安眠药。
    他想，就这样逃避或许也挺好的。
    他将药一颗一颗地剥离。
    然后，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要接电话吗？）
    蓝玉成无视，开始一颗一颗将药吞嚥。
    但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对，于是他还是选择了阳台。
    一根菸，一颗药。
    在那天之后，对面那一层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他曾经试图打听，但得到的消息却是那栋住户已经搬走了。
    夏紫昀再也不会出现在那里，他也再也听不到那钢琴声。
    一根菸，一颗药。
    雨薇不知道即使努力刷牙嘴巴多少还是会有些菸味残留。但她坐在这里抽菸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呢？是不是我从那时候就已经偏离方向了呢？
    他不停地抽菸，不停地吃药。
    像是在吃糖一样。
    终于，电话再次响起。
    （第二通了，还是不接吗？）
    他把手机转成飞航模式，完全不在乎是谁将电话打来。
    蓝玉成开始感觉到药的副作用了。他像是饿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一样，无法控制自己想要一颗又一颗服药的衝动；他感到头晕目眩，他走去厕所的路上甚至无法好好走路。
    于是他选择回到阳台，打开了手机，随意拨放了一首歌。
    他听着音乐，抽着菸，吃着药。
    直到他失去意识为止。
    ---
    即使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资格做出选择。
    ---
    *+*@根据接电话的时机会进入不同结局。**

 李雨薇結局

    chapter-李雨薇
    电话响起，是他熟悉的旋律。
    他没有多看一眼，只是将手机设置为静音。
    没过多久，手机萤幕就再次闪烁着亮光。他打算直接关机，或是直接转成飞航模式，但当他看清来电显示的名称后他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我想要玩一个游戏。」
    「我只给你十分鐘，找到我。」
    「或是在十分鐘之后找到残破的我。」
    电话结束。
    李雨薇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多馀的资讯──这意味着她认为自己可以在「十分鐘」这单位时间内找到她，考虑到出错的可能，范围必然是自家住处七八公分鐘距离以内的地点。
    声音有些沙哑，背景疑似有些吵杂。
    无论如何，他必须现在就出门。
    ──他知道那句「残破的我」意味着什么。
    蓝玉成在叁十秒之内思索出一个大概轮廓，在叁十秒之内把手上的菸抽完熄灭，但当他站起来时，他却突然感受到剧烈的晕眩感。药效上来了，而且以这几天对自己吃的这款安眠药的理解，今天的药量已经足以让他在一瞬之间失去行动能力。
    他用尽全力咬了自己的手一口，直到流出鲜血为止。
    电梯门开。
    他剩下九分鐘。
    他没有犹豫选择了机车作为代步的工具，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不适合骑脚踏车或是漫无目的地奔跑。他必须冷静，必须尽可能在自己身体彻底丧失控制能力之前找到学妹──步行七分鐘的范围用机车能够更有效率去搜索，骑车相对来说也比较不费力。
    他只需要将油门催到自己需要的速度就可以了。
    隐蔽、昏暗、人群聚集的可能、流浪汉、即使被强暴也不会有人经过或是不会被立刻通报的地方……他不停地思考着一个比一个还要糟糕的场所，对李雨薇而言所谓「残破」最有可能的方向便是如此；而如果自己想错了，雨薇待在相对安全明亮的地方，那无论她要怎么实践她的「诺言」，随机被路人阻止个一两分鐘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他连续跑了两个可疑的地方，但在那边都没有看到李雨薇的踪跡，就在他打算前往下一个地点的时候，突然一个颠簸，他摔车了。
    伤势不严重，他立刻得出这个结论。
    但身体的状况越来越糟了，只是爬回去，把机车扶起来而已，却如此困难。他完全没空去检查车子哪里有问题，自己的身体摔到哪里，他只在乎油门还能不能催动。
    然后他灵光一闪。
    那是之前骑脚踏车时经过的一个停车点，也是他曾经跟李雨薇聊过的「适合糟糕的地方」。那里比起前两个地点虽然还要更明亮一些，但也亮得有限；最重要的是他记得那边最近常有外籍劳工在深夜时段出没、聚会，而刚才电话中听到的那些声音并不像是国语。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现在就过去那里。
    去她那里。
    他是对的。
    蓝玉成在公园的深处见到了李雨薇。
    但她的制服破了、裙子脏了，头发乱了。
    她靠在公园凉亭的圆柱边，一边抽着菸，一边看着蓝玉成。
    蓝玉成哭了。
    他的情绪瞬间崩解。有自责、有懊恼、后悔，他想要往前走，紧紧抱住李雨薇，告诉她无论怎么样他都一样爱她，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陪她一起面对，但当他要踏出那一步时，他却意识到自己早已失去这样做的资格。
    他停下脚步。
    然后李雨薇走了过来。
    穿着他喜欢的制服，抽着他喜欢的菸，化上他喜欢的妆。
    她把手机拿出来，上面的倒数计时显示着两分鐘。
    ──然后她打了蓝玉成一个巴掌，用尽全身的力量。
    眼镜飞了出去。
    痛吗？她问。
    他楞了一下，但诚实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又再被打了一个巴掌，差别只在这次不会有眼镜被打飞的困扰。
    痛吗？她捧着他的手掌、他的手臂，仔细端详着。
    一边是出门前他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一边是刚才摔车时的伤口。或许是因为吃药的缘故，又或是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的缘故，在见到李雨薇之前他并没有感受到那些「疼痛」，但现在被她这样一说，他才意识到伤势确实比想像中还要严重一些。
    他只好再次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被打了一个巴掌。
    ──我比你更痛。
    李雨薇像个傻子一样舔着他的伤口，用白色的制服替他擦拭，她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确的急救措施步骤，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没办法去回忆那些知识。
    泪水打在蓝玉成的身上。
    然后是雷声，风声，雨声。
    深夜的南港下了一场大雨，一场能与颱风暴雨相比拟的夜雨。
    他们抱在一起，就像定格的画面一样。
    公园离蓝玉成的家并不远，实际上相比前两个地点，这里是步行最近的一个地方。他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一路走回家，进到电梯的瞬间才发现对方都哭红了眼，于是开门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分头行动，蓝玉成到浴室放水，李雨薇去找ok蹦还有消毒用的药水。
    他坐在浴缸边，她蹲在他的面前。
    制服早已被大雨淋湿，进房后两人很自然地将衣服褪至全裸，就像平常一样。他赤裸着，而她也是。她细心专注地替他清洗着伤口，儘管伤势比他想像严重，但实际上又比李雨薇想得还要轻微。
    他坐进浴缸，李雨薇自然地一起鑽了进来。
    他们似乎都有无数的话想跟对方说，但却异常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沉默。
    浴室安静了好几分鐘，只有连绵不绝的雨水声。
    李雨薇就在他的怀中，就在以前一样的位子。他们身体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但心理的距离呢？即使能够感受彼此的心跳，但自己又是怎么背叛她、背叛她的信任、辜负她的期待的？
    水温逐降转凉。
    她起身开始淋浴，像往常一样替他清洗身体，再让他用毛巾将身体擦拭乾净。
    他们依旧沉默，直到走出浴室。
    将头发吹乾后，李雨薇爬到床上，躺在他的身边。
    他不敢伸出手去抱她，但她却像是没有丝毫顾忌犹豫，一如往常，上床之后便黏着他不放──差别只在这段沉默实在太久。
    她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像是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
    「醒了？」
    醒了？这意味着自己刚刚大概睡着了。但除了本来的伤口之外，自己既没有被拘束也没有多馀的疼痛感，阳光也还没穿过厚重的窗帘……自己睡着了，但李雨薇并没有趁这时候「做些什么」，从伤口那边传来的清凉感而言她刚刚可能还把伤口再处理了一次。
    他点点头，看着李雨薇。
    窗帘阻挡了所有的光源，她也没有开灯；但他知道她就在那里，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存在，不仅仅是感受到重量，而是确确实实地知道她在自己眼前。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并没有被怎样；其次，我很遗憾你的行动并没有被限制……虽然另一个世界线的我很可能会这样做。」她顿了顿，「……然后，你有什么打算要对我说的？」
    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
    虽然这时候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但蓝玉成理解她的意思。
    于是他从那个晚上开始说起，学妹时不时地含上一口水用嘴餵他，直到他讲述完整个过程，她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齿痕是她留下的？」
    他点头。
    「头发也是？」
    他点头。
    「床单换过了？」
    他犹豫了一下，摇头。
    对话再次终止。
    李雨薇沉默了很久，蓝玉成也是。他不认为此时自己有选择的资格或是说话的资格，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拜师学艺也好，想要让她体验不同的游戏方式也好，那些东西全都是藉口──说穿了，就是自己无法抗拒诱惑罢了。
    「……你喜欢她吗？」用尽全身力气，她努力挤出这个问题。
    他没有点头，他没有摇头。
    「我对夏紫昀的感情或许有些复杂……某种程度而言──」
    她封住了他的嘴，拒绝让他往下分析。当唇分之际，他的下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渗出，有些咸腻。
    「她咬在肩膀上，对吧？」
    她在他的右肩咬了一口，直到流血。接着换到左肩，如法炮製。
    「咬我。」
    她没有说得很明白，但他知道她的意思。
    没有顾忌李雨薇的疼痛，用力咬着，直到感受到血腥味为止。
    或许是觉得两个人的举动很蠢，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很愚蠢，李雨薇笑了出来，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轮流舔着蓝玉成两肩的伤口，一边紧紧抱着他。
    他没有出声打扰她的情绪。
    但突然他的下身感受到了别样的触感──她的手紧紧握着他的阴茎，那力道甚至让他感到有些疼痛，但他很清楚李雨薇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吃了几颗药？」
    「……七八颗吧，或许更多。」
    「那你这边还这么有精神？」
    她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唇将他包覆住。和平时的口交方式不同，今天她似乎具有更强烈的侵略性，平常小心翼翼避开的牙齿这次刻意和肉棒发生接触，平时温柔抚摸的手法今天力道明显更为强劲。
    但这样的一切蓝玉成并不讨厌，他觉得自己的阴茎更加硬挺了。
    ──硬到想要找个地方宣洩的程度。
    在他发射边缘之际，李雨薇停下了动作，坐回他的胸前。
    「干我。」
    她咬着他的肩膀。
    「干我的屁眼。」
    然后这样说着。
    从刚刚他就以最近距离感受着她的湿滑，所以蓝玉成并没有煞风景地问她需不需要润滑，有没有洗乾净──李雨薇已经变换了姿势，像隻需要被填满的小母狗、需要被肏干的小母狗一样，把屁股对着他翘着。
    他进入了她的身体。
    直到射精为止。
    天光透了进来。
    骤雨声也终于远去。
    身心俱疲的两个人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依偎着彼此，直到其中一个醒过来，另一个也随之醒转。李雨薇再一次把头埋进他的胸前，像是要确认这里只属于他一样。
    「学长，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屁眼呢？」
    他一时之间没法立刻回答，但李雨薇很自然地往下说。
    「雨薇……是个坏孩子。大多数人对我都赋予了一定的期待，但我实际上对那份期待感到噁心、想吐。因为我聪明，所以我就该当班长？因为我聪明，所以我就得填前叁志愿？因为我家境好，所以我从小就该学些才艺？那些大人们看到的不是我想要的，而是他们希望我拥有的──」
    「我不是觉得那样不好，但我就是不喜欢让人替我做选择。」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寸齿痕。
    「你眼中的我，是没穿衣服的，对吧？你只是有些畏光，有些讨厌我勉强应付时挤出来的笑容，对吧？你开始变得变态，除了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变态之外……」
    「是因为你知道我想要被践踏，被毫无尊严地踩在地上，对吧？」
    蓝玉成没回话，他怕一出声自己就会再一次哭了出来。
    「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雨薇是个喜欢肛交的变态性奴隶，是只属于您的便器。你是个笨蛋也好废物也好，我只需要感受到您的存在就足够了，我只需要被您需要就足够了。不是那个穿着制服的我，不是那个在台上发光的我，不是那个在眾人面前报告的我──就算我什么都不是，你也还是会用尽全力，笨拙地爱着我，对吧？」
    我们去刺青吧，她说。
    像是宣示所有物一样，把名字刺在彼此的身上，她说。
    走吧，换床单，她说。
    ──我不会……
    ──不不，是你不能。
    她面带微笑，一字一句地说着。
    ——永远不能。
    窗外，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滴滴滴───答答答───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李雨薇线，全文完。

 夏紫昀結局

    chapter-夏紫昀
    蓝玉成将自己隔绝于世界之外，将自己淹没于深水之中。他拒绝上学，一个礼拜除了固定时间会到便利商店将香菸买齐之外，其馀一切皆透过网路购物完成──只需要按下几个键，就可以将生命维持下去，很轻松不是吗？
    他爸妈回国时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张只剩下监护人签名的休学申请书。
    儘管长年忙碌于工作，只知道满足蓝玉成物质层面的需求，但无论是怎样的家长都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当讯息、电话、叫唤一切都无果之后，他们使用了钥匙把门打开。
    然而蓝玉成只是冷漠地坐在电脑桌前望向他们。
    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当他们发出声音或是前进一步，瞬间就会多出一道血痕。
    他并不打算自杀，他知道单纯割腕的自杀成功率有多低，他只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每一下都坚决狠戾，任凭那些腥红的液体滴在地板上。
    他母亲还想说些什么，但父亲却做出了选择。
    他回过头，把那张纸填上自己的签名，从家里的药品箱里拿出透气胶布，轻轻地放在门边，留下一句「我会替你办好」便拉着他母亲离开。
    这样就够了。
    这样很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那么纤细脆弱。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不知道未来该是怎样的方向。
    但学期末最后那段时间彻底打醒了他。
    他不愿意出门，他不想出门，他知道过往的那些回忆已经成为他心中最大的负荷，他没办法待在附中哪怕一分一秒，他走到任何地方都会触发回忆事件，李雨薇的、或是夏紫昀的。
    于是他去看了身心科，于是他准备好了休学手续。
    于是他选择把自己浸在同样也充满着回忆的小房间里。
    日復一日。
    当一个废人是很多人的梦想。
    不用工作，不用学习，家里了解他的态度和决心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他爸某天还从门缝间递了一张信用卡进来──他了解他父亲的意思，但他也没有打算任意使用这份特权，而是谨慎小心地，以身为人类的最低限度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当一个废人并没有这么容易。
    只要他一静下来，他就会瞬间想到她或是她；本来蓝玉成就是一个胸无大志没有目标的人，这样的情况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他必须想方设法把一天的时间耗尽，把自己的脑袋掏空，直到什么都没有为止才能够藉助药物勉强入睡。
    他拚尽全力地去寻找那些能够杀死时间的东西。
    剧集、游戏、小说、漫画……现代社会已经有着过于氾滥的娱乐方式，让现代人能够无止尽地沉溺在独自一人的世界之中。儘管偶尔看到相关联的东西时他的心情还是会有所触动，但他终究是找到了办法。
    多待在声光画面中一秒，他就能多轻松一秒。
    并不是没有想过自杀，但蓝玉成的理智思维总是会告诉他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自杀？为了什么？因为失去李雨薇？因为失去夏紫昀？因为自己的劈腿导致了这一切，所以自己可以用自杀这方式逃避惩罚？
    那把美工刀划了又划，但他从来没有把自己泡进浴缸里。
    他香菸抽得更兇了，但他再也不在阳台看书。
    这是惩罚自己的最好方式。
    在阳台抽菸时，他这么想着。
    京都那边的几乎叁四天就会发来一次讯息，对方似乎也没有打算聊些什么，只是为了要看到「已读」两个字而已，像是最粗糙的生存确认。
    蓝玉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儘管他相信对方对他的关怀是发自真心的，但无论如何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夏紫昀才和自己有所牵连……不，这样想不对，如果不是自己在一开始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夏紫昀也不会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的生活。
    是他把门打开的。
    他删除了自己所有的社群帐号，但他还是会固定一个月和泰介联络一次，问的不是彼此好不好，而是李雨薇过得怎样。
    听说她把自己彻底丢进课业之中，再也不愿意参与人生仅此一次的高中生活──上课，念书，回家。当他听到李雨薇推甄上台大某个系所之后他笑了，然后告诉泰介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拨通这支电话。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或者更久。
    废人的生活枯燥而乏味，当你是清醒着去做这一切的时候。
    那天晚上，他把一部电影点开。
    一部名为蓝色大门的电影。
    这半年来他没有少哭过。
    想起她的时候、想起她的时候。
    但这是他第一次哭得如此声嘶力竭，如此用尽全力──影视作品中那种嚎哭爆哭原来是真的，边哭边笑也是真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虽然这部电影好看，虽然这部电影背景设定在附中，虽然夏紫昀说她喜欢这部电影……但他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于是他看了第叁次、第四次、第五次。
    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完成一篇满是书生臭味的影评。
    他想了想，决定将文章发表到bbs上。
    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有着新潮的影集炫目的动画，但bbs这种东西时至今日依旧是打发时间最有效率也或许是最没意义的方法之一。
    蓝玉成的文章没有收穫多少推文数，毕竟这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作品，仅管不少人衝着电影推文，但他的文章并没有获得多少共鸣。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文章公开发表，于是最初几天他像大多数的「创作者」一样，几乎叁不无时都要确认一次自己的文章有没有更多的讨论，或是会不会跳出新信件的通知。
    然而什么都没有。
    第一个礼拜他很在意，但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在意」逐渐转化成其他的东西，他很快又投入其他娱乐之中，再次强迫自己忘记时间的流转。
    但一个月后，他突然收到了一封站内信。
    信件的长度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困扰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敷衍；对方只是很真诚地表达了自己喜欢他的文章和观点，并且希望他能够再写出下一篇评论，无论是小说电影剧集漫画动画都可以，对方认为他的东西读起来很「有趣」。
    蓝玉成对这id并不陌生。
    那是第一个推他文章的id，不过也只留下一个「推」字。他当时非常兴奋，有些病态地偷偷搜寻了人家的帐号，但却什么资讯也没有获得，登入次数也是中规中矩的一千多上下而已。
    在收到信件之前，他刚好把云端情人看完。
    刚好，这一次他又哭得唏哩花啦。
    ──那么，就动笔吧。
    他想。
    下一封信来的很快，对方有些意外蓝玉成挑了一部稍微冷门的片子，但同时他也表示或许就艺术娱乐喜好而言两人有不少共通话题，于是在阐述自己对这部电影的感想同时顺便推了不少作品给他，希望他有空可以看一看。
    或许有明确共通喜好品味的人总是能够很快就变得熟稔，在一来一往的信件还有文章发表之后两个人的关係可谓突飞猛进，信件的内容也不仅止于文章还有影视作品，偶尔也会聊些无聊的生活琐事。
    蓝玉成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于是他在某一次的信件中刻意提起《蓝色大门》，轻描淡写地问对方是不是附中出身的才如此喜欢这部电影，而对方回答自己高中穿的是绿色制服。
    他也有偷偷不经意地使用校歌梗藏进信件里，对方则回以一句「你们附中生还是一如以往的自得其乐啊」。
    越来越多的信件，越来越多的资讯。
    她是个女孩子。
    台北人，北一女出身，大学唸的是商科，目前刚出社会叁四年，喜欢的兴趣有些广泛，但凑巧的是几乎都是蓝玉成喜欢的作品。
    渴望社交是人类的天性，蓝玉成这种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也难以避免。
    他虽然依旧痛苦，但信件的来回却不知不觉让他获得了维持生命的「必需品」。而仅止于信件上的往来也让他异常安心，有时候一天两叁封，也有因为对方公务繁忙叁四天才能回一封的时候。
    除了生存确认的简讯之外。
    除了抽菸时感受到的痛楚之外。
    除了手腕上逐渐癒合的伤口之外。
    他终于多了一个确定自己还活着的对象以及方法。
    他试着向对方倾诉更多，试着把那个最不堪的自己彻底曝晒在信件之中，而对方虽然有些意外他目前的状态，但似乎对此也表示了解，她在回信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地温柔不刻意触及蓝玉成的伤疤，却也一直小心翼翼地鼓励他重新回到一般人的人生。
    「把高中念完，你才有选择的权利。」
    对方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这句话，并且将自身朋友作为例子，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世界上存在着门槛，或说是资格。那与你的能力、才能全部无关，那是最低限度的入场券，无论你以后要选择继续当一个废人还是如何，当你握有这张门票的时候你才有选择的可能。」
    蓝玉成听进去了，只是要求毕业而已，对他而言应该并不困难。虽然附中或许依旧是他无法面对的痛，但李雨薇也即将毕业，到时候回到没多少人认识自己的学校或许是能够接受的？或者转去其他高中高职也是一个选择。
    他的生活勉强恢復到一定程度的规律。
    他开始试着出门，走到更远的地方。
    他试着去她推荐的咖啡厅坐一个下午。
    他试着更频繁地发表心得文章，甚至试图开始创作文章。儘管人家从未见起色，永远不过十推，但看到那些推文数时，他总会想到京都那个到现在还持续传讯息过来的智障，于是一笑置之。
    但这样的生活终究会迎来转变的一天。
    「喂喂，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喜欢杨德昌啊？我们约个时间去看《一一》怎么样，我手剁太慢不小心买了纪念套票……」
    不是信件，而是水球。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收过对方传来的水球，自己也从未使用过这个功能。
    当这份默契被打破时，他沉默了。
    他没有立刻回覆，而是走到阳台。
    他把香菸点上，望着坐在他对面的李雨薇，望着另一栋大楼的夏紫昀。
    他抽着菸，然后随意地将手中的硬币拋出去──
    对方和他约在大安森林公园，而且是以非常谦卑的口吻询问他可不可以约在那边见面，毕竟对方也知道蓝玉成叁人之间的故事，知道这里是他的伤心地；但当蓝玉成问起缘由时，对方却出乎意外地吞吞吐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于是他同意了。
    她说她会稍微有些臭不要脸地穿上高中制服。
    她说她会在那个小山坡等待他。
    他们没有交换任何联络方式，只留下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即使已经逐渐让自己身体适应太阳，故地重游对蓝玉成来说依旧是个很大的负担。他艰困地踩出步伐，坚定地迈出步伐，这里不能抽菸，他没有办法藉由这种小道具逃避，他只能将目光紧紧盯着小山坡的最高处，朝着那件绿色的制服前进。
    他走到了。
    他做到了。
    距离不过几阶，绿色的制服已经清晰可见，与之伴随的还有夕阳落日。
    他迈出最后那几步，但就在他准备要出声叫唤之时，对方先一步回过身来，直接衝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我离婚了。」
    「对不起，但请您不要离开我。」
    「我没有办法遏制自己的感情，但我当时并没有想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他无视夏紫昀的眼泪，而是先将她推开──当然，这没有用，儘管蓝玉成的力气比她还要大得太多，但当她使尽全力拥抱的时候，施力状态有限的情况下，他没办法彻底推开他。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于是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学号的还原度真高啊……」
    那很明显是特别订製的。和之前穿着的附中制服不同，这件绿制服显得更加合身，但上面的学号和格式却选用了附中的方式……这边应该先选择吐槽，没有错。
    「您也注意到了吗，真是太好了。」
    她展顏一笑，虽然眼里有泪，但还是一样漂亮。
    「请您稍等我一下。」
    她单手紧紧抱住蓝玉成不放，另一隻手灵活地解开了自己的扣子──喔好，里面还有穿，我放……喔不对，里面穿的竟然还是附中的制服吗？
    「嘿嘿。」
    她的白头发多出不少。
    很明显，自己落入了一个陷阱。
    再一次地栽在同一个人手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刚开始那瞬间感受到的愤怒之外，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对夏紫昀发脾气。
    或许这也是他期望的。
    或许这就是当初错误的种子原因所在。
    「请您看看。」
    她再一次单手解开制服扣，但并不是为了脱光，而是单纯想要让蓝看见他的名字──在她的身上。然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分证，叼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展示配偶栏的空白。
    「除了胸前之外还有其他──」
    他低头，亲吻夏紫昀。
    然后他将她推离身边，打了她一个巴掌。
    「把裙子掀起来让我看，就在这里。」
    「看完之后……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愣了一秒，然后大声地哭泣，把自己裙子掀起来。
    那一天的夕阳，就犹如当日一样──
    ──夏紫昀线，全文完。

 IF線．Chapter1

    接续第十五章，从这开始全都是if路线。
    ---
    chapter16
    当蓝玉成意识重新甦醒之后，他听到了一阵女声。
    「……这么快就醒来了？看来这次的新人素质不错。」
    他没有立刻将眼睛睁开，而是缓慢地一点一点挣扎着直到适应周围光源为止──自己手被绑着，似乎在一台飞机上。他的视线同时出现了夏紫昀和李雨薇两人，而两女也和她一样被绑在飞机坐椅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不同的是李雨薇嘴巴被堵上，而夏紫昀和他除了被绑住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限制。
    他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快，于是他注意到眼前说话的少女。
    她撑着一把不明所以但异常合适的水蓝色阳伞，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蕾丝洋装，而外貌则是不折不扣的「少女」……甚至该说是幼女比较合适。
    「如何，还没有适应这具身体吗？」
    忽略对方有些戏謔而且明显在角色扮演的谈话，蓝玉成试图冷静下来思考起丧失意识前的一切──他在吃药与吃药之间接到了一通电话，那傢伙开头就来一句「听说你搞砸了？」下一句就是突如其来的「你护照没过期吧？」，由于前后转折太过强硬而且突然导致他下意识地回答了还没有这个答案……
    「……一条凉花？」
    他开口问道。
    在飞机舱撑着洋伞的少女则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哎呀想不到你这个废物也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是智障主人告诉你的……那我就不闹了，直接告诉你们结论吧。」她把阳伞收起说道，「你们被绑架了，飞机往关西前进中，我们最后的目的地是京都。」
    她将阳伞朝着夏紫昀一指：「你这傢伙让人想起了一个讨厌的大奶牛，不过考虑到你没有任何反抗还异常配合所以我只是把你固定在座位上而已。」
    接着是李雨薇：「虽然我跟你大概很能聊得来，不过你暂时是威胁性最高的一个……好孩子不该在深夜乱跑，也不该在自己的身上携带那么多具有杀伤力的刀具唷。附带一提，你爸目前任职于某间日商对吧？那是我家的產业之一，虽然说离我这边有点远，但要『邀请』一个部长等级的女儿来京都旅游一趟也不算多困难。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叁方立场中我最支持的是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最后她将阳伞指向蓝玉成：「废物一个，跳过。」
    ……简单明瞭，蓝玉成身旁的两人下意识点了点头示意她们也认同这个观点。
    「抵抗是没意义的，这趟旅游是强制的任务，智障主人说这是他交给我的暑假作业，所以你们得从今天一直待到花火大会结束为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凉花收回雨伞，对夏紫昀和李雨薇鞠了个躬，离开舱室。
    当剩下叁人之后，蓝玉成很明显地感受了一丝凉意──从李雨薇那边发射过来的，近乎凝结成实的杀意。说起来，儘管之前就已经知晓「可能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今天的确是她和夏紫昀第一次碰面……
    不不，那视线似乎并不是针对夏紫昀，而是──
    「你现在开口的话这孩子会记恨我一辈子的。」夏紫昀轻声说着，顺便用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轻轻对着李雨薇点了点头。
    蓝玉成立刻把所有的话都吞回嘴里，识相地转换话题：「是你主动告诉京都人这件事？」
    「是也不是，我只是告诉他我失败了而已，所以现在这发展我也觉得有些意外，莫名其妙被人敲门带上车直奔机场……看到私人飞机时我还在思考是不是该帮人吐槽一句『格雷都是真的！』，但后来看到您跟那孩子都被带过来就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夏紫昀停顿了一下，「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重视您……抱歉，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有些疲倦，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必须在这时候出示证物她才会继续提供新的消息？
    蓝玉成将头转向右边，李雨薇的眼睛依旧瞪着她。
    她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样子。或许是发生得太过突然对方手段又有些强硬所以稍微抵抗了一下？
    夏紫昀还好，但他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学妹，可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想办法让她安心，他只好试着开口把自己所知道的讯息告诉她。
    ──那是个他或许该称其为「老师」的傢伙。
    ──那是个推文从不过十的没人气作家。
    ──那傢伙的女奴就是刚刚的少女，一条家的当主。
    但即使将这些自己所知的情报说出来也无助于两人间的关係改善，李雨薇虽然看起来正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但当她视线穿过蓝玉成之后怒气又会再次涌上；于是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几分鐘之后，蓝玉成趁着药效再次涌上的时候睡了过去。
    直到飞机准备降落，蓝玉成才勉强醒转。
    落地之后，一条凉花再次出现在他们叁人面前，亲自替他们松绑，替夏紫昀解锁时她动作十分自然，替李雨薇解锁时她趁机附耳说了些什么，替蓝玉成松绑时──她突然打了蓝玉成一个巴掌。
    然后她看着下意识站起身的夏紫昀和李雨薇，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欢迎来到日本。」
    她在叁人下飞机前再次对他们鞠躬。
    从关西空港出发有许多交通方式可以抵达京都，包括空港新干线「haruka」、机场接驳车、关西到京都的大巴士……其馀还有许多方式，但一条凉花替他们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上车，载走。
    后座并不拥挤，即使坐满叁个人也依旧如此；但蓝玉成却感觉得到空气的凝重。
    先前在飞机上时彼此距离并没有这么靠近，但车上跟飞机舱的空间感毕竟不同，儘管李雨薇情绪似乎已经冷静许多，离开飞机前凉花也将封住她嘴的胶带取下，但她却完全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怒气还有杀意，不知道是对着蓝玉成还是夏紫昀，又或者同时对着两者。
    与之相反的是夏紫昀的轻松，似乎是飞机上的思考时间真的让她理出了头绪，出关的一路上她偶尔还会吹上几声口哨，相当自在的模样。
    就在蓝玉成困扰之时，一条凉花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如果想喝点甜的话，请用。」
    随着她的话语，一台几乎与车子内装融为一体的小冰箱缓缓地出现在叁人面前。但当蓝玉成看清楚冰箱里提供的饮料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先吐槽「挖靠格雷都是真的！」还是这选择的品味了……
    「如果想喝其他的东西呢？这东西实在……」
    这是李雨薇第一次开口。
    「抱歉，智障主人认为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饮料──我也是这么想的。试试看吧？」
    夏紫昀默默将叁瓶饮料取出，递给两人。
    蓝玉成有些哭笑不得，但终究还是打开瓶盖罐了一口──到底要多喜欢咖啡牛奶才能做到这程度啊……
    叁个人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下车，蓝玉成第一个被放了下来，一条凉花还顺手递上了一包菸、一个打火机、一个随身菸灰缸，还有一张千元纸钞；接着是夏紫昀，她下车时有些意外对方竟然选择亲自接待自己；而李雨薇则是和凉花继续乘着车子前进──下车时她也换到了后座。
    「好久不见，恭喜你还没死。」
    「不小心遭遇人生至今最大的失败和成功罢了……」那个到现在依旧没有名字的男人掏出了一个铁盒放在桌上，顺手把菸灰缸移了过来。
    「令人害怕的小女生。京都的女孩子都是怪物吗？」她知道这款菸，两人之间的熟稔也不需要她故作客气，顺过桌上的打火机把菸点上。
    「她是例外。」那个人也同样把菸点上。「要喝点什么？我喜欢这边的焦糖牛奶，还可以多加些砂糖或是──」
    「一杯栗子牛奶酒，谢谢。」
    「哼，故作成熟。」
    「哼，都要叁十岁了还喝这种幼稚饮料。」
    吐槽、点单、抽菸。
    不得不说对方选了一个非常适合谈话的场所。虽然由于对京都并不是十分孰悉认不出这是哪，但夏紫昀几乎是一进到店里看到那整片的落地窗时就爱上了这间店。
    略显优雅，有些巴洛克式的装潢和傢具，极佳的视野，很难想像这样的店家竟然位于京都市最热闹的市中心，它像是把一切喧嚣都阻挡在外一样，独立于世。
    这几天夏紫昀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而这趟行程更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得不说那个人在品味方面确实有一套，这间喫茶的环境让她紧绷的神经近乎瞬间放松下来，而没营养的对话内容和差不多幼稚的饮料更让她愉悦──就像是回到十年前一样，几个人副本全破之后约出来说些垃圾话，喝些酒，庆祝首杀然后回家好好大睡一觉。
    但这样欢快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半包菸之后，他突然说了一句。
    ──你有监禁他的打算？
    夏紫昀立刻就被这句话呛到，不小心将饮料喷溅而出；而那个人也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拿起一旁的纸巾开始擦拭。
    「喂喂，说什么傻话，你应该知道我是个超级常识人──」
    「超级常识人不会使用这种过激的手法。」他强行打断，「我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收到消息之后的这几天试着拼凑了一下……即使你一开始并没有朝着这方向打算，但实际上你只是认为自己比那高中小妹妹还能耗，对吧？你知道他经不起诱惑，你知道自己不介意正宫的位子所以恣意妄为……夏紫昀，你的常识去哪了？只剩下一隻狗的思考方式了？」
    她脸色微变。
    「你忘记我们友情破碎的原因了？十年前你一意孤行为了结婚这件事牺牲了多少、浪费了多久？那几年间我苦劝你多次换来的又是什么？你已经是个大人不是当年的孩子了，这些问题你真的都没有考虑过吗？」
    ──够了！
    但那个人并没有要打住的意思，他继续往下说：「让我猜猜你之后打算干嘛，如果那小子没有选择附中妹的话你应该……喔应该会换一个身分重新出场，你非常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想要什么，所以你会保持神祕吊他胃口……如果最后他还是拒绝你的话──」
    饮料杯飞过他的侧脸，砸在窗户上碎了一地。
    「麻烦等等再来打扫就好。」他又点上新的一根菸，「无法接受人生失败两次的某个可怜人应该就要黑化了吧，用那些孤注一掷的手段将自己的身体刻上他的烙印……我想想，你应该会把他带回家种起来每天浇水，直到事发被捕。」
    「你话有点太多了。」
    「结束了。和十年前一样，我只负责分析，不会要你怎么做。」
    对方两手一摊，端起他的牛奶和菸，像是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一样。
    他和十年前一样，几乎没有改变。
    但就是这份没有改变的杂质才让人羡慕、厌恶。
    当糖分没办法缓解自己的紧张之后，夏紫昀再次点上一根菸，仔细咀嚼他的分析──然后，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出口的这些的确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每个sub都有成为病娇的潜质──这是他老掛在嘴边的一句话。
    「……我该怎么做？」
    「跟我在这边倒数吧。」
    「倒数？」
    「对。」那个人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倒数就好──」

 IF線．Chapter2

    chapter17
    目的地并不是一间大到超出李雨薇想像的房子，但眼前的建筑物也足够气派豪华了──虽然佔地并不广，没有浮夸的花园庭院，但能在京都市中心的地段拥有这样一栋房子本身就说明了屋主的势力。
    两个人在车上并没有太多的交谈，虽然将位子换到她旁边，但一条凉花这举动似乎只是想让她知道「我和你同个战线」，而不是想要立刻藉由对谈放下他的戒心。
    「先去洗澡吧？」凉花问。
    「……好。」然后她这么回答。
    李雨薇无视那些看起来豪华而且复杂的设施，直接将自己浸在浴缸里。水温虽然比平常还要热一些，但这温度离她所认知的日本人又有些距离，大概这又是对方展现出的体贴之一吧？
    然而水温并不是永远都能解决问题。
    越大的浴室并不代表越好，有时候反而会让人有些难堪──巨大的回音满满都是李雨薇哭泣的声音，她觉得委屈，她觉得想哭，她对这趟日本行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她对看到「她」也一点没有准备；她生气、愤怒，这让她甚至忘记自己在上飞机前本来打算要做些「什么」，但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情绪终于恢復了正常的波动──
    就在她彻底释放情绪的时候，一句「我进来了喔」强行制止了她的哭声。
    「请你继续没有关係，不用顾虑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哭了吗？那我沐浴后也进去了唷。」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条凉花从浴缸的另一个角落缓慢移动过来。
    「其实你知道的吧……为了那个人而哭，是很不值得的一件事。」她两隻眼睛望着李雨薇，非常认真地说道。
    之前在飞机上车子上她没有心思打量少女，刚才也因为水雾的关係视线稍微受到影响，直到这一刻，李雨薇才真正看清楚她的容貌──她就像是等比例缩放的精緻娃娃一样，儘管李雨薇对自己的容貌一直都算挺有自信，但在一条凉花的面前她却觉得自己比对方矮了一截，儘管她的身高比她要高。
    不加掩饰的凉花让她感到一丝恐惧。
    浑身被看透的那种压迫感。
    「如同之前所说，你跟我很像……喂喂，别往胸部看，我还在发育期跟你这种即将满告别花样年纪的『大姐姐』不同好吗！我指的是个性、个性！你这傢伙也是愿意为那个智障奉献所有，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意外才让你瞬间当机吧──别告诉我，把你绑上车打包的时候你手上的刀只是玩具。」
    「让我猜猜，你那时候应该是抱着某种自暴自弃的觉悟到他家附近……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倒数计时的爆炸游戏？如果他失败了或是你误判环境的话那把刀就不会只是要割破自己的制服还有裙子──杀了他，顺便杀了『我』对吧？你会毫不犹豫地捅出第一刀，接着就会在情绪崩坏的情况下将一切顺理成章地处理完……真漂亮呢，感觉那朵盛开的大红花好像在哪看过。」
    李雨薇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她说。
    「──你没有其他办法，对吧？你比谁都还要清楚你彻底地离不开那个智障，所以你只能够採用这种极端的做法，毁掉他之后再毁掉自己。但你难道甘愿就这样放手？现在冷静下来了，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我该怎么做？」她问，口气像是完全丧失了自信。
    「参考我的做法。」一条凉花回答。
    「……你的做法？」
    「对，去看一篇叫《京之雪》的小说……但这并不是当务之急，让我继续替你分析一下情况吧。失去他之后你会生不如死，而即使这次没有成功，接下来你也会持续关注着像废物一样活着的他，你会感到愉快，也会感到痛苦，你的人生再也无法将视线投入到以外的地方──第一次的衝动失败之后，你就会清楚知道自己下不了手的。杀掉自己的所有者？这还真是个只有在程式当机时才会发生的玩笑。」
    浴室再次归于沉默。
    事情爆发之后，自己就一直在逃避着这一切，一直在蓄力准备发出致命一击，李雨薇确实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即使和一条凉花完全不熟，但被她这样一字一句解剖分析之后，她述说的结局的确非常有可能成为现实。
    于是她终于露出了微笑。
    她嗅到了同样的气味。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她笑得眼睛都瞇成弯月，「你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次他是智障的言论，我会怎么反应？」
    于是对面的少女露出同样的笑容。
    「不用担心，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指的并非身分带给你的压力，而是物理层面的零威胁。附带一提，虽然我认为就优先顺序而言你并不在乎你爸妈的生死，但如果你有任何攻击我的意图……那不过是我简单打个招呼就能做到的轻松小事。」
    「……这就是他们代替我交出护照的原因？」
    「不用试探了，我就是在威胁你，威胁你们家，有钱有势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为所欲为──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兴趣来日本这边唸大学？从刚刚开始我跟你说的都是中文你偏偏要用日文回我这是不愿落入下风的态势？你觉得你跟我不过是起点不同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差距？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丢给你同样的资源，学杂费全包生活费另计。」
    「免了，要养成你这个变态的眼界我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我没兴趣将时间花在跟他无关的事情──」
    「怎么会跟他无关？他哪天成为废物的话你总要能养上一段时间吧。」
    李雨薇笑了，一条凉花并不了解他。
    一条凉花也笑了，李雨薇并不了解废人的生活。
    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因为这意外的相视而笑暂时划上句点，各自佔据了一个角落专心在泡澡这回事上。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确定自己身体和心灵的疲劳都已经恢復成能够正常运作的模式之后，李雨薇才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一条凉花站起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出浴缸将一旁的两条浴巾拿了过来，递给李雨薇一条，自己用另一条浴巾将身体擦拭乾净。
    「本来打算一起倒数计时的，但跟你相处起来实在是挺愉快的，即使不说话空气也让人开心……所以。」
    她把左手抬到胸前往那望，那里并没有手錶。
    （附带一提也没有胸部）
    但她仍然像是篤定自己清楚时间的运转，坚定地喊出一句──
    午时已到！
    蓝玉成对自己为何被放在鸭川下车毫无自觉，而这里也不是一般人所熟知的四条鸭川，而是再更南一些，几乎已经看不见旅客的六条一带。
    他试着走到桥边。
    像是所有密室逃脱游戏一样，他靠在桥上，检查着自己制服口袋的东西。除了没讯号的手机之外，就只有下车前一条凉花塞过来的香菸打火机还有随身菸灰缸。
    总而言之，先使用道具看看吧。
    他把香菸点起来，这正是「他」定居日本之后的爱用菸，也是一般观光客不会注意到的款式。这只在日本国内贩售，儘管台湾人对日本菸的喜好和评价都很高，但大多还是停留在只知牌子不知细节的层面，机场免税店无法看到它的身影自然清楚的人就更少了。
    这味道真好。
    日本的香菸在开封之初便会显现出不同之处，儘管不是每款香菸都是这个风格，但每次打开aromaroyalpeace的时候蓝玉成总是会想起「香菸」这个现代看来略带讽刺对某些族群却又恰如其分的字汇。
    （附带一提冷菸这腻称一点都不中二哼哼）
    自从那个人某年海运寄来一些小东西顺带附上一包peace之后他便爱不释手，当父母出差时他也会提出要带几包这种香菸回国的请託。然而透过这种方式补充货源毕竟有其极限，蓝玉成一般在学期中段就会面临断货的危机，在那样的特殊状况下只能够一天一根两根，权作为特殊情况的庆贺。
    这里的菸真好。
    这里的天空真好。
    他对着鸭川吸吐，望着那真正可称之为「蔚蓝」的天空，心想穿上这件制服之后总以蓝天之子自称，但台北的天空早已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这么纯粹无瑕的天幕，不带有一点杂质，像是只会出现在电影或是图画里头的蓝色。
    可以什么都不做在这里一整天的话就好了。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很清楚知道一条凉花将叁个人同时带来京都绝对不是纯粹招待他们观光的，或许在下一根菸或者下下一根之后就会突然接收到什么奇怪的讯息──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
    ──抬头，看天。
    他依照讯息把头抬起，就在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这座桥本来就不是为人所知的那种「大桥」，扶手修建得比较低一些，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推了一把的时候，他已经身处空中。
    然后，往下坠落。
    ──那个人将手机萤幕转向夏紫昀，让她透过第叁者的视角目睹了这一切。
    ──凉花微笑着，把放在浴室一角的平板画面展示给李雨薇。
    透过手机，透过平板，她们两人在同一时间听到了「碰」的一声，代表物体落于水中的声音。
    夏紫昀给了那人一巴掌。
    李雨薇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体擦乾，更衣。
    她们现在只想要立刻赶到蓝玉成的身边。
    「喂喂，先生吗？凉花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您脸上怎么微微发红了？台湾的大奶牛对您出了手吗？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把戏弄假成真的──是的，我知道，我不会那样做，请您放心。您还在大奶牛那边吗？那稍后凉花也一起过去了。」
    那个人掛上电话，而咖啡厅的店员似乎也对此情此景不感到意外，泰若自然地替他捡起眼镜、擦拭，然后替他戴上。
    「玻璃就晚点再扫吧。」
    「了解。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您跟一条家的小丫头是打算……」
    「玩个游戏而已。」他把香菸点起，「她们两个都对他抱着某种程度的杀意，既然如此那我就『推』上一把。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解决的道理，如果这么轻松的话我早就……」
    「您想要的话京子的肉体随时恭候。」
    「免了免了，你都姓西园寺了，我怕我踩了这个选项接下来就要迎接鲜血的结末或是天桥大战之类的事件……想自杀是一回事，被捅死是另一回事啊。」
    「虽然您嘴上这么说，但您的视线还是十分老实呢。」
    「……我看天空总可以了吧。」
    趁他对着窗户抽菸表达不满之际，西园寺京子十分自然地开始打扫整理环境。幸亏当初没有把家里的那些杯具拿过来店里，不然砸坏一个可得心痛好几秒鐘呢。
    「可以的话我希望夏小姐能够胜出呢。」
    「废话，你不就是京都版的夏紫昀吗？虽然人家年纪比你……抱歉，我错了，如果你真的很需要被弥补的话我愿意出卖我的肉体。」
    门把被推动，掛上的风铃轻响。
    「──您果然喜欢大胸部。」
    「……既然你都到了那代表她们也快要碰头了吧？」
    「凉花的胸部不够大真的很对不起。」
    「道歉是无所谓，不过小学这时间还没放学吧？请问您是……」
    「闭嘴，西园寺家的大奶牛。」
    「在我的地方要我闭嘴？哎呀刚刚李君似乎说他愿意以肉体补偿我的精神损失，我是不是今天就该先清洗一下方便他晚上的道歉呢……」
    这里能眺望京都市中心。
    这里总能够阻隔一切尘嚣。
    这里是他们的日常。
    无论是夏紫昀还是李雨薇都各自有专车接送，像是早就猜到她们会有这需要一样。但当两人近乎同时抵达现场的时候，才看到蓝玉成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她们想要上去，却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拒绝。
    救护车那熟悉的旋律逐渐远去，将她们留在原地。
    她们对望了一眼，看到彼此眼神中的焦虑和关切，但此时她们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在两人打算开口商讨之时，其中一台车的司机走了过来。
    「请两位至『东』静待消息。」
    他说。

 IF線．Chapter3

    chapter18
    夏紫昀并没有走进「东」，而是留在外面抽起了菸。
    李雨薇去了厕所一趟之后也没有要就坐的意思，她走到夏紫昀身旁，后者极其自然地递出了菸和打火机。
    她知道她会要，她知道她会给。
    菸盒和打火机放在两个人的中间，她们没有交谈，似乎在这里不停地吞云吐雾便已是她们两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一样。一根接着一根不间断地燃烧着，很快一包菸便已见底。
    「接着抽『我的』吧。」李雨薇开口，从制服口袋掏出了同款的、没拆封过的香菸，「大概是趁我泡澡的时候自作聪明塞进去的，真是一群令人厌恶的傢伙，像是在说『我们了解你们的需要』一样的嘲弄感……」
    「如果主使是他的话这并不奇怪，他是我见过把换位思考做得最为彻底的一个变态。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不过，对不起，你好，我是夏紫昀。」
    「李雨薇。对个口号，附中附中──」她随意地说道。
    「我们的摇篮。」而夏紫昀完美地接了过去。
    「对上了反而让人生气。」她转过身，正面望向夏紫昀。搭乘飞机时的时候实在连「打量」都说不上，在车上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偷看介入她和学长之间的元兇，于是这一次的对视便成了她们第一次的「见面」。
    李雨薇从对方的发型开始仔细观察，从头到脚，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口说道：「一目了然。你身上聚集了学长会喜欢的要素，而那些偏偏是我这年纪暂时缺少的、又或者是我这辈子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还有那股淡淡的附中臭。」
    「一叶障目。」夏紫昀从她手上接过香菸抽了一口，然后再放回菸灰缸，不知何时她们两人便有默契地轮流抽起同一根菸。「比起那些数据或者言语能描述的，他爱的依旧是你。无关肉体身高外在属性，就是非你不可。」
    「得了吧，你自己也知道学长放不下你，当他的负罪感和好感混杂在一起之后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这个……喔我从凉花那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汇，根本不知道怎么你这个大奶牛姐姐。」
    「你说的对，是我的错。」
    「道歉的话就露出胸部。」
    「他不在的地方我不想这么做。」
    一根两根叁根……天色转暗，晚风自鸭川袭来，但两个人并没有打算停止交谈，也没有打算走进咖啡厅。
    「如果他出事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夏紫昀问。
    「接受一条凉花的建议，来这边念书，然后等待十年。」
    「十年嘛……算我一个。」
    「算你一个？把眼镜摘下来先。」
    夏紫昀依言照做，咬紧牙关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巴掌──果然很痛，现在的小女孩下手真狠。
    「我不认为自己有成功的可能，你确定？」
    「对的，而且不是为了赎罪。」
    「确实，你没那资格。总之就这样说定了。」
    「好的。而且这件事情该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他应该不会出事。」
    「喔？」
    东的门被打开，那个人推门而出，很自然地加入讨论：「真巧真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你们打算──」
    「好的。」她们两个异口同声。
    「好消息是，他其实根本没事，那个地段是事先挑选过的，也考虑过夏季河水乾旱上涨等等因素，你们听到的主要是音效，救护车的人手当然也是我们这边选好的，这消息不错吧？」
    当他出现之后李雨薇便下意识地紧紧抓着夏紫昀的手，对方也是如此。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呈现奇怪姿势的两人心情总算能够放松。
    「坏消息是？」李雨薇问。
    「他会假装失忆，在一小时后出现在你们面前。」
    「假装失忆？」
    「对。当然为了让他认为我们是来真的，所以我们的偽装也会进行得更到位，他的头发会全部被剃光，然后依照设定你是他的姐姐。」他指着夏紫昀，「你是他的妹妹。」他指着李雨薇。
    「一人一天，轮流陪他在京都乱逛。行程可以由你们自行安排，当然我方也会给出适当的建议，毕竟这是我的本业了。」
    李雨薇开口问道：「我不明白，这样做对我们叁个人之间有什么帮助吗？」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
    「……你在开我们玩笑？」
    「不，但也确实没那么认真。」他弹了弹菸灰，「坦白说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解决，如果从我的角度而言这根本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于是凉花给出了提案，我觉得挺有趣的，就替她完善了细节。」
    「有趣……有趣？」
    李雨薇上前，但在她完成攻击之前夏紫昀便制止了她。
    「我们明白了，请你先滚回咖啡厅里吧。」
    对方点头，从店门口的抽菸区走回东。
    「那傢伙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
    儘管同样生气，但夏紫昀选择将那些情绪藏在心里，她开口安抚李雨薇：「他是个怎样的人我没办法仔细形容清楚，但他不太喜欢说谎所以……有两件事是确定的。第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第二、特定情况下，他会变身为最纯粹的愉悦犯……」
    夏紫昀仔细整理目前入手的情报还有状况继续说道：「既然他没事，那我们先前的协议就作废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要回到敌人的身分了。」
    李雨薇沉默了一下，咀嚼夏紫昀透露的这段话语。良久，她才把头抬起，再一次地望向这个让她在不少地方获得共鸣感的「学姐」。
    「你说的对，虽然对我不公平，但你本来就应该拥有这个机会。」
    ──让他、让她跟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蓝玉成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他完全不熟悉的环境，但不妨碍他施展自己的演技。他像是所有失去记忆的人一样，适当地展现自己的恐惧和惊慌，并透过简单的句子表达出自己对眼前所有一无所知──
    「我是谁、这是哪、我要到哪里去……」
    身边的眾人不发一语，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竟然出现了失忆的症状。互相对望一段时间之后，东的休息室被推开，一名穿着白色医师袍、戴着眼镜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您好，我是西园寺未知子。简单说明一下病情，您在落水时脑部遭到了衝击，有记忆错乱或者记忆丧失的可能，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外伤内伤，脑部断层的照片清晰表明这个结果。」
    「这是哈密瓜。」她递出了布包着的水果盒，「这是收据。考虑到您身体并无大碍我们就採取了您的亲人的说法让您立即出院。那么，之后的復原就麻烦诸位了，告辞。」
    不知道为什么，她关上门的时候蓝玉成总觉得这时候应该要有音乐响起。
    似乎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围绕他身边的眾人对此并不意外。一条凉花和那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个人随即开口表示：「这种时候还是将时间留给他的亲人吧，我们只是路见不平的京都人而已。」说完，带着凉花离开房间。
    左手边是李雨薇。
    右手边是夏紫昀。
    「哥哥──」
    「弟弟──」
    「我是你姐姐啊，想不起来了吗？」
    「我是你妹妹啊，你对这身制服没有印象了吗？」
    他一边装作头痛的模样一边寻找切入点，在听到李雨薇那句话之后立刻有了腹案。于是他继续扶额，眼睛半瞇着望向李雨薇，交替打量着她穿的制服和自己身上的制服，尽可能控制好自己的口气符合一个刚失忆的人的状态。
    「你是我妹妹……但我们穿的制服一样？绣着的数字又代表什么？」
    「那是班级号码。紫昀姐也是同间高中毕业的。」
    「所以我是……」
    「你是蓝玉成，附中的学生。在毕业旅行的时候你不慎落水所以……」
    「等等？我叫蓝玉成？你自称自己是我的妹妹，那为何姓氏──」
    「这点由我来说明。」夏紫昀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口说道，「我们叁个出身同一间孤儿院，在你们还小的时候有个好心人收留了我们，等到成年之后我们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继承他的姓氏，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姓『夏』，你和雨薇……你和雨薇目前都是使用被收养前的姓氏和名字。」
    「原来如此，这就是身为姐妹大小却完全不同……呃我指的是身型。抱歉，关于我的一切，你们能够好好说给我听吗？」察觉到一丝杀意的瞬间他立刻改口，但如果真的是失忆的人会怀疑这点才正常吧？那罩杯之间的级距差异至少有五个啊……
    「没问题。」李雨薇对他一笑，「就由比较小……年纪比较小的我来替哥哥回忆一下吧，夏姐等等可以补充。」
    「……麻烦你们了。」
    「哎呀哎呀，这不是大门医生……不，西园寺医生吗？怎么人还在这里，你现在也差不多该去外太空玩耍或是去古巴拯救病患了吧？」
    「请不要因为李君刚刚不小心把视线集中在我的医师袍还有下襬就露出这种神情，这不是当初就说好的吗？由你来扮演医生这种角色毫无说服力可言。」
    凉花瞇起眼：「你还是快去赌马或是打麻将吧。」
    西园寺京子展顏一笑：「哎呀刚好都是些未成年不能出入的场所呢。」
    「你──」
    「好了，打住。」那个人出面喊停，不然开啟吐槽模式后的两女可能要再花上一两千字的篇幅，现在字数已经严重超标了自己必须担起这个重责大任。
    「我这边当然没有问题。」京子说，「倒是李君，你这做法真的有用吗？」
    他将双手一摊说道：「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那两个人对他的佔有欲又接近病态……我唯一能想到类似的情况只有我一位朋友，一个号称『不能结婚的男人』的垃圾……他也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时光，虽然他自己认为那都是因为自己的英明神武──但说穿了他仰赖的不过是两个女生之间的恐怖平衡罢了。」
    「恐怖平衡？」
    凉花重重发出了「哼」的笑声说道：「不愧是脑子都长在胸部上的大奶牛，果然什么都不懂啊。之前那个废物跟两个女生之间都是单独的一条线，现在就是强制藉由这个机会让线与线彼此间的距离角度变换，直到成为一个叁角形为止──」
    「抱歉呢凉花小妹妹，你说的这些身为一个正常的大人都非常清楚唷。我想问李君的是他对这件事有多少的把握？毕竟那房间里的两位……看起来都非常不好惹的样子。」
    「这就是我说我不知道的主要原因。」似乎是觉得今天有些用脑过度需要放松，他用眼神徵询了一条凉花的意见之后把香菸点上，「其实我根本不认为这种事情有前例可循，我只是姑且一试罢了。」
    「为了李雨薇？」凉花问。
    「为了夏紫昀？」京子问。
    「不不不，是为了读者大人们。」
    而他给出了一句不知所云的回答。
    这或许是蓝玉成出生至今经歷过最痛苦的时刻。
    他必须一本正经地听着两人胡说八道，但不得不说经由学妹主讲，夏紫昀补述这个方法非常有效，她们两个在短短的时间内成功替他编造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真实的设定和背景──但他不能笑场，需要努力演出「我好像想起什么」的表现专心听完，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同时他还必须注意时间的流逝，必须尽可能表现出自己「心力不济」或是「今天暂时就到这里为止」的模样，但两女似乎都像是完全没有读懂他的意图一样，非常高兴地在原有的基础上持续增砖添瓦，还顺便强行加入一些奇怪的设定──
    「你是说……我晚上都会跟你睡觉？」
    「不不，妹妹稍微记错了。这是我们从小就有的习惯，你晚上怕黑所以总是会来找我睡觉──」
    「是吗──」李雨薇挑眉。
    「是啊──」夏紫昀微笑。
    然后，蓝玉成说出了一句符合他目前人物设定的蠢话。
    「那……今天晚上，我们叁个一起睡，好吗？」
    两女对视一眼，下一瞬间一同开口──
    当然没问题。

 IF線．Chapter4

    chapter19
    小镇村又恢復了和平的一天……才怪。
    蓝玉成一整个晚上无论心理生理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虽然不是没有待在同一张床过，但在同一张床上一起过夜完全是第一次，即使是和学妹交往的这几年也是如此。
    当他嗅到两人身上不同的体香时他便起了反应，偏偏无论是「姐姐」还是「妹妹」自己都不该做出违反设定的动作，可两人就像是说好了一样不约而同展现出自己极糟的睡相，一个缠住他的手握在胸前，一个把腿往他身上靠──世界上真的有福利这么好的孤儿院吗？
    他硬了。
    但硬得一点也不可耻。
    当隔天早上两人轻松抖擞向他打招呼，并询问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头还在痛身体还在不舒服、需不需要再去医院检查一次的时候他也只能苦笑回答自己没事。
    京都叁人组没有出现在早餐会议，但很快地关于蓝玉成的处置便落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姐姐一天，你一天？」
    「对的，虽然临时的变故让我们只能跟学校其他人分开行动，但夏姐身为学校的老师认为还是应该要给你一个毕业旅行的回忆，她说她某位朋友当年就是为了写小说不去毕业旅行到现在还在后悔，在京都看到穿制服的少年少女都会生起一股忌妒之情，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兼学生也变成这样……」
    他望向夏紫昀，后者微笑点头。
    夏天居家服穿这么清凉真的好吗？自己是不是该在出门前先去一趟厕所解决才对？还是说连这部分的常识自己也应该要以「记忆丧失」为由请她们帮忙？但昨天洗澡的时候就已经够尷尬了……不过竟然是老师吗？总觉得昨天的人物设定好像没提到这点，难道是临时追加的设定？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眼熟的感觉？老师加上生徒会长？
    「──我知道了。那么今天？」
    是我是我是我唷。
    李雨薇开心地说着。
    蓝玉成和李雨薇搭上了公车，距离不远，从东山七条站下车之后走没多久便抵达了目的地──儘管走在上坡时看到那些经过的制服妹自己就有了一些预感，但看到红色的布帘还有那孰悉的四季酒店时蓝玉成不得不捏了捏自己，用痛楚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露陷。
    那个人喜欢的店家不少，但两个人讨论最多的就是这间喫茶──艾莉提。原因无他，这里正是京都风景最好的咖啡厅。
    「到了，我们坐外面可以吗？」
    「啊……好的，好的，没有问题。」
    千万不能被京都小妹妹的制服给迷惑，千万不能。但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趣，这里果然像他说的一样，虽然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制服，但每个人的搭配风格都各有千秋。正所谓短袜有短袜的好，膝上有膝上的美，十七岁的年纪穿上丝袜也别有一番风味……不，杀气，是杀气。
    「哥哥还是一如以往地喜欢制服少女们呢。」李雨薇笑着说，「选择带你来这边看来是正确的。对了，除了风景之外选择外面也有另一个原因，你不打算在餐点到齐前抽菸吗？」
    「我抽菸吗？」他问，考验演技的时候来了。
    「抽的唷。」她递上打火机和菸。
    「原来如此……」他接过打火机和菸，正盘算着自己该在哪边咳嗽该在哪菸呛到的时候，李雨薇天外飞来一句话就让他真的被呛到了──
    「特别是我们做完爱之后，你都会抽菸呢。」
    「……啥？」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里？
    「做爱，上床，性行为，干炮，肏穴……」李雨薇认真地数着手指，「每次做完之后你都会要我舔乾净，然后在那时候不顾我讨厌菸味点起火唷。」
    「不……不不不，可是我们是兄妹啊！」
    「但你把人家绑起来叫我小母狗的时候你可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李雨薇拿出手机，翻开相簿，「你看，这是我们最近的……」
    她竟然把照片留下来了？她竟然偷偷把照片影片都留下来了！
    不是提醒过她事后全部都要删除吗，为什么──
    「最喜欢被哥哥绑起来打屁股了呢。来，蛋糕上了，先别抽菸了，张嘴，啊──」
    这是店内的招牌焦糖奶油捲，外层的焦糖加了点盐让甜味变得更有层次，奶油蛋糕捲湿润度和味道都恰到好处，不愧是能够被他高度认可的喫茶店──但他现在根本完全没有心思去品尝，而是陷入极度混乱模式之中。
    「呵呵……真、真好吃呢。抱歉，雨薇，虽然说照片跟影片都很清晰不过……能跟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一切吗？那些昨天你在夏姐面前没有开口的部分。」
    「当然可以啊，我们今天可是有一整天呢。来，先继续吃蛋糕吧，哥哥最喜欢这种蛋糕捲了，每次都一口气吃完呢，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我唔唔唔没，」他默默吞下这个设定，立刻大口大口地在五秒内解决蛋糕，「我，我、我吃到一口之后就想起来自己喜欢这个味道了，刚才只是一时之间忘记了……」
    「这样啊……」李雨薇稍沉默了一下，走进店里，待没几秒便回到他的面前，「这样就太好了呢，我按照记忆中的哥哥的食量追加了六个蛋糕，可惜老闆说今天原料有限只能提供这么多了，哥哥对不起……」
    「没、没关係唷。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真的吗？如果是以前的哥哥这时候就会直接赏雨薇巴掌斥责我『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留你何用？』，看来记忆真的还是有些混乱呢……」
    「咳咳。」你口中的我到底是谁？那真的是我吗？就算是平行世界的我也不会这样吧？「我觉得那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趁这机会我就改掉吧。」
    「改掉吗……」李雨薇口气有些失落，「但对雨薇而言那是赏赐呢，即使这样还要改掉吗？」
    「那……那就之后再补巴掌，好吗？」
    「哥哥最棒了！」她展顏一笑，餐点也刚好在这时上桌。
    不多不少，就是六个盐味焦糖奶油捲。
    「要吃完唷。」她笑得非常灿烂。
    蓝玉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塞下那么多蛋糕的。
    他虽然喜欢甜点，但和某人不同，没办法云淡风轻地在下午茶时间视复数蛋糕为无物，但面对李雨薇的闪亮亮眼神攻势，他只能硬着头皮一口接一口，直到彻底将蛋糕们消灭。
    吃完蛋糕后他下意识地把香菸点起，熟练地抽了起来；而李雨薇对此也没起任何疑心，只是保持微笑盯着他看而已。
    他完全没有观察路边少女的心思了。
    幸好在用餐过后他们选择散步而不是其他交通工具，李雨薇非常自然地将他的手牵起，而他也没有打算挣脱，两人便这样一路往最近的地下铁走去──虽然一般的观光客并不会花时间在这样的「散步」上，但他却喜欢这样悠间的感觉。
    能够再一次这样牵着她的手，真好。
    当他们走到一座天桥的时候，李雨薇提议上去看看。这样的连结桥在日本并不罕见，铁轨上方没有这座天桥往来两地会极其不方便，他们一步一步慢慢爬上去，非常刚好远方有一辆电车驶来──
    他下意识地亲吻了她。
    回到市区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没有带他回去住宿的地方，而是在市中心找了一间卡啦ok。对于通晓日文的李雨薇而言沟通完全不是一件难事，这时间刚好不需要等待，店员有效率地将两人带进角落的包厢，鞠躬、关门。
    「这里也是我想体验的地方吗？」蓝玉成问道。
    「是呢。」
    「……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当然是……唱歌。」她熟练地拿起歌单开始瀏览，「不过的确是稍微有些不同，哥哥总是喜欢那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事情呢。」
    「摸不着头绪？」
    「对啊，等等正式开始你就知道了。那我就按照惯例点歌了唷，选些你平常会唱的东西方便你回忆吧──加油唷。」
    ……加油？
    然后当他看到歌单之后，他终于理解了加油的涵义。
    〈初音未来的消失〉、〈inneruniverse〉、〈gong〉、〈heats〉、〈夏の花は向日葵だけじゃない〉、〈避雷针〉……不是烧喉咙就是发音快到莫名其妙或是本身就很难唱的歌，这歌单到底是──这其实是人间观察对吧？我唱完之后就会被访问对吧？
    他硬着头皮拿起麦克风。
    不知道唱了几首，途中李雨薇偶尔也会拿起麦克风，但当歌曲进到高潮时对方就会放下麦克风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虽然歌单并未结束，但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需要休息。
    对方体贴地递过菸灰缸。
    他其实是打算去外面抽菸的，但因为弄不懂这人物设定所以只好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无论如何一根就好，学妹毕竟是不喜欢菸味的……欸？
    「等等，为什么你要……」
    「哥哥忘记了吗？这是你定下来的规矩唷。」她一边回答一边脱去身上的衣服、配件，「在休息之前唱几首我就要脱几件……真是的，坏心眼。」
    ──他不知道自己唱了几首。
    但那数量也无所谓了，因为此刻李雨薇已经全身赤裸。
    她刻意缩起身子，用两隻手遮掩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可这样的动作在蓝玉成眼中反而更加色情，他甚至忘记自己手上还拿着菸，就这么出神地看着李雨薇。
    冷静。
    冷静……
    「啊对不起，我太笨记错了。」李雨薇重新将水蓝色的制服裙穿起，「哥哥喜欢这样，对吧？」
    对。
    你说的很对。
    他像是突然失控一样，匆匆将菸熄掉，把李雨薇抱在自己身上，而对方也完全没有一点排斥，反而是主动地用下体磨蹭着他的胯部。
    他再也无法忍耐，右手不又自主地用力拍打她的屁股。
    「一、二、叁……」
    强自忍耐着、细小而又确实的数数声在他耳边响起。她身上的汗、她自带的体香、她在每一下之后的呻吟声、她伸出她的舌头轻轻舔舐着他的后颈──
    当啜泣声出现之后，蓝玉成终于停止了动作。
    他拉开拉鍊，将自己肿胀的阴茎掏出。
    「乖孩子雨薇会怎么做？」他问。
    她一边轻轻哭着，一边将身体抬起，缓缓坐了下去。
    「雨薇会要他最爱的学长在这地方好好肏坏她的贱穴。」
    她说。

 IF線．Chapter5

    chatper20
    虽然回去之后依旧是大被同眠的模式，虽然这个晚上他依旧亢奋了很久，但终究还是在朦胧的意识下睡着了──毕竟在卡啦ok的时候他就被榨了叁发出来，面对露出意犹未尽神情的李雨薇坦白说他有些心虚；而在身体和心灵的高度耗损之下，即使再怎么兴奋他还是睡着了。
    所以当隔天早上被「叫醒」的时候他愣住了几秒。
    半梦半醒之时便感受到下体传来一股温热的包覆感，睁开眼还以为那是错觉，但当他掀开被子之后才发现那是真实存在的──夏紫昀正用自己的口舌服侍他。
    「哎呀，您醒来了吗？虽然是算过时间才过来叫您起床的，不过大概还是稍微打扰到您了──是姐姐不对，我现在就替您处理。」夏紫昀抬头看向他说道，随即低下头继续专注替他口交。
    当她认真施展口技的时候蓝玉成毫无抵抗的空间。
    很快他便感到自己即将要射精，而对方也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还有频率，在他射出之后仔细地清理，并在事后向他展示嘴里的精液，吞下。
    「早安，弟弟大人。」
    她笑着说。
    盛夏太阳高掛，简单梳洗后夏紫昀便开心地替他换上新的……新的制服。到底是准备了多少套啊，虽然这东西很好入手但也太过周到了吧？
    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东」，从夏紫昀那接过一瓶饮料之后对方便满脸笑容站在吸菸区，似乎自己没有在这边来上一根菸没有转开饮料她就不打算离开一样──他试着照对方希望的做，果然点上香菸之后她就恢復了正常，开始替他介绍今日行程及预订。
    「──书店？」他问。
    「对的，晚上去书店，这是您安排好的。」
    听起来是个安全的地方，他想。
    「话说……那个，夏姐，早上那个是……」
    「是您吩咐的事情呢，您说自己刚起床惯性低血压所以希望能来点『振奋人心』的事情，虽然说我开始工作不得不搬出去之后已经很久没这样做了，不过您的嘱咐我这边当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跟我是……」
    「果然如雨薇所说您丧失了不少记忆呢。」她拿出手帕替他擦汗，「雨薇和我都是您的性慾处理器唷，我不清楚她那边是怎么开始的，不过我这里是在您满十二岁时就强上──不，临幸、或是使用了我，从那之后只要您有意愿，我就必须立刻处理您的任何慾望。」
    ……这设定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说十二岁就已经能够勃起射精了没错，但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採用这种本子上才会有的设定啊？
    但在吐槽的同时他也获得了新的设定情报。
    「……妹妹也知道我跟你的这些事？」
    「当然知道啊，不过我们两个没有一起服侍您过就是了，毕竟那孩子对您的佔有欲比较强一些。附带一提，因为知道我们今天要单独约会，所以她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自己要玩一整天的太鼓达人放逐自我。」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只是「假装失忆」的话蓝玉成几乎都要相信这太过荒唐的故事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强上姐姐再把妹妹吃了，然后同时对两人进行调教的美满人生？
    他决定暂时忽视这些，「那么，我们等等午餐的地方是……」
    「名为『ルフ』的洋食屋，那里的蛋包饭相当有名。」
    看上去是正经的行程。
    「那么，我们出发吧。」
    出乎蓝玉成意料之外的是，除了叫床的设定之外，午餐之后的行程夏紫昀便没有给他任何的「惊喜」。她恰到好处地替蓝玉成介绍一些有趣的店铺、两个人还跑去百货公司地下一楼买了不少小东西，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约好等回国前再来这里买些八桥之外的土產。
    （是的，京都竟然有八桥之外的土產，这真是太惊人了。）
    在神奇宝贝中心的时候还刚好遇到等身大小皮卡丘出巡，蓝玉成这个世代出身的人倒是还好，反而是戴着眼镜一脸正经的「姐姐」犹豫了两叁秒之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衝上去使用皮卡丘语和对方交谈，还兴奋地要蓝玉成替她拍照。
    「皮卡？」
    「皮卡皮？」
    「皮卡丘……」
    「皮──卡──」
    将对话记叙下来大致上就是如此风格。
    事后，蓝玉成阻止了不停呢喃着「天啊我抱到皮卡丘了」打算在神奇宝贝中心大杀特杀的夏紫昀，两人从高岛屋离开。
    京都市中心一向热闹非常，近年来更是将「京都」两字深深烙印在各项產业中，尤以观光一系为最。蓝玉成上次来京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各种京风商品便让他印象深刻，随着时间推移，京都匠人的手艺和眼界似乎又突破了不少侷限。
    如果有所谓的「和风」一字，那日本人便是把这个字眼扩充成「和风改」、「究极和风永不更动2018年版」、「零式超必杀和风」等等.无论加上多少字汇都不足以形容亲眼所见时感受到的震撼。
    他受到了强烈的文化衝击——好的那一种。一间又一间的店逛下来之后，他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浮现了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并不是只是单纯的「京都好棒棒」或是「日本好棒棒」而是更深层的，距离两小时飞行时程的那个海岛。
    但他只是将这些感慨藏于心中。
    他和夏紫昀穿梭在河原町和新京极商店街的特色小店，多次提醒自己的姐姐要注意剁手──对他来说，这是很新奇的体验。
    在disneystore再次化身为少女的夏紫昀。
    在饰品店仔细挑拣，不停问她这样好不好看的夏紫昀。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乏人问津的抹茶馆时冷笑很多声的夏紫昀。
    在记忆里，夏紫昀总是没有内裤或是穿着以色诱为目的的内裤，总是在小穴或是屁眼塞着东西，总能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慾望，总能唤起他身体内的野兽；但一整天逛下来，他非常意外地意识到一件事──
    这样的她，真可爱。
    并不是色情的那一面不好，而是这样日常的她……和学妹相处时也很轻松，但这两种轻松似乎并不能放在同样的基准点去比较，没有高下，没有优劣，就像是──两个女生用各自的形状与他黏合一样。
    他们一路往北走，行经一间看起来就尊爵不凡的百货时顺道拐了个弯，不过这间就真的只是走马看花，毕竟那些商品价格后面跟的零实在是太浮夸了一些；但就在同间百货公司的地下室一楼，蓝玉成找到了让他为之驻足的东西。
    那是一组新出的原子笔。
    和他印象中的原子笔不同，这附近陈列的文具充满了设计感又同时兼具实用性，眼中的这一组原子笔也同样如此──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是这组很凑巧地出了叁个顏色的外型。
    深蓝、桃红、深紫。
    他望向夏紫昀，后者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开口：「就买吧，这笔也不算贵。」
    一支接近两千日币的笔不算贵，那刚刚一直在剁手的人又是──但他总觉得夏紫昀知道他选择这组笔的理由，所以也没有故作矫情，相当果断地将东西拿去排队结帐。
    真像啊。
    他想。
    晚餐他们去吃了拉麵，店名「猪一离れ」，因为那个人的缘故他知道这件店很久了，而当他嚐到汤头时他才意会到那个人文章所说「汤的温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的汤温度却是和以前吃过的拉麵不同，并不是指实际温度特别高特别热，而是一种能让人打从心底温暖的神奇食物。
    夏紫昀点了类似乾拌麵却又不是乾拌麵的新店主打，和一般的拌麵不同，猪一的拌麵是盛在一点汤上面的，刚开始他以为那汤底只是为了方便「拌」这个动作，但吃下第一口他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衝击感──台式乾拌麵或是日系的拌麵他都吃过，但猪一的拌麵却不应该以拌麵称之，汤底恰到好处地将整碗拉麵与配料融为一体，蓝玉成不是一个对纳豆保持有特殊好感的人，但这碗麵经过仔细搅拌之后那些他有些厌恶或者却步的气味都消失了，留下的是纯净而充满力道的味道。
    这间店……吃上一整年也不会厌倦吧。
    结帐时店员亲切地以台语「多谢」送别他们，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但想想可能是那个人教的倒也没多说什么，回以一句正式的「多谢招待」，踏出店门。
    晚餐过后他问起最后的行程。
    夏紫昀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于是在穿梭几条小巷之后，在看到「书店」名称的瞬间他便理解了一切──信长书店，原来京都店是在这里啊……
    他抱着一颗观光的心和夏紫昀一同踏入店门，同时开始在心中默念冰心诀。他知道这间店理论上会有什么东西，所以他必须慎重一些。
    一楼还算正经，虽然有一些不太正经又有些可爱的土產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这程度还不能造成精神污染；一开始看到的写真区还好，但走到写真影片区时他就觉得不太妙草草逛完直上二楼，刻意忽视了被布帘遮挡的区域。
    二楼是中古dvd还有杂志贩售区，这还无法击溃他。
    但抵达叁楼之后他就有些无法淡定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许多神奇的小萤幕播放着许多神奇的小片片，而是因为刚刚搭手扶梯往叁楼前进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一件事──似乎有些理所当然又有些不合逻辑的事。
    夏紫昀没穿内裤。
    而且很明显塞着肛塞。
    坦白说发现这事实的第一瞬间他脑海闪过的资讯是「啊，果然今天也没穿呢。」，但想起今天一路上的平静还有各种日常微笑他突然理解了不含而立（非错字）这个误字成语到处被乱用的原因。
    小萤幕里传来的各种媚态还有各种淫乱的叫声。
    刚起床时肉棒感受到的温软。
    光着屁股陪他逛街一整天的夏紫昀。
    他有些慌张、有些慌乱地往四楼走去，尽可能不再去想脑海里的画面还有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到四楼就安全了──
    四楼是安全的。
    对于不心虚的人而言，四楼就是相当健全的各种玩具展示区，但对于此刻的蓝玉成而言这里实在是最糟糕的选项，而且是他顺着路走到了死角，夏紫昀刚好在此时出现在这区的门口的时候──这里是特别独立出来的，sm类的玩具区。
    ──和印象中稍微有所出入的是，儘管日本是个黑暗面相当广泛的国家，诸如影视作品都时常提及「女王大人」或是风俗店等等的设定，但实际上这个国家对于把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反而是没有那么果决的，这点从商品的数量还有种类就一目了然。这种东西放到叁四年前来说，对他们而言是必须去「专卖店」才比较容易取得相关资讯的。
    作者为那个人，取自《我眼中的日本》。
    蓝玉成的脑海中光速闪过这串资讯，但这对他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夏紫昀已经走了进来，神色自若地拿起了陈列架上的样品，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展示的途径──这些东西的设计方针本就只是面向初心者，落在这大魔头手上更是不在话下，无论是哪种玩具，她都能瞬间理解设计原理、使用部位，并且匪夷所思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效率和方式，让蓝玉成看看这些道具使用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还附带了个人的简短评语及说明。
    途中她走光了好几次，但蓝玉成知道她根本不在乎。
    不，她还是在乎的──在乎自己没能看到她这副淫乱的模样。夏紫昀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明、示范、走光，但偏偏就是她这种专注而专业的模样让蓝玉成更加心痒难耐。
    偶尔她还会提出一些要求，像是将双手反过来请蓝玉成替她扣上枷锁，或是请蓝玉成把上面写有淫奴字样的骨头型口枷拿到她面前比对大小，或是在体验小皮鞭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裙子掀起，露出那白花花的臀肉还有屁穴上的肛塞……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拉扯了一下。
    回应的是夏紫昀那极具诱惑性的呻吟声。
    一如往常。
    「真是太好了，您终于愿意玩弄我这下贱的身体了吗？」
    ──啊？
    「您说的啊，外出的时候我只是一隻能说话的母狗，所以除了您主动触碰之外我都必须维持人形犬的模式……但竟然刻意让狗狗等到现在，特别选在这里发起进攻，您真是太坏心了。」
    ──啊啊啊？
    「那么，接下来狗狗就要切换模式了唷。弟──弟──主──人──」
    蓝玉成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是在哪个地方误触开关。
    因为下一刻，夏紫昀已经主动往他扑了过来。
    ---
    对你而言的日常。
    对你而言的日常。
    最后终究会拼凑成我的模样。

 IF線．完

    chatper21
    「呃，你说那傢伙兽性大发之后把你牵去鸭川遛狗，放尿还有露出之馀就什么都没做了？」
    「对。他在书店那边就直接让我高潮一次了，但当我说可以使用这边的厕所时他推辞了，接着就把我牵去鸭川；遛狗的时候看到我拿出护具他也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很自然地命令我在草地尿尿──不过，当他兴奋达到极点，我穴口都已经被稍微撑开之后，他突然发神经用超快的速度自己解决，射在我屁股上。」
    「……你有好好诱惑他吧？」
    「做到这程度了你觉得呢？别小看专业的好吗，小妹妹。」
    「……可恶。」
    「这次又失败了？」
    「我很遗憾，不过是的。这次我刻意在祇园祭人潮最多的地方让他控制我前后各一次高潮，然后把他带到那个『秘密基地』，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你说乌丸手创馆旁边那个？」
    「对的。虽然他这次明显比之前还要亢奋，大概是那附近的环境契合他的心境吧，你也知道那边爬上楼梯之后会看到怎样的景色。」
    「大概这就是癥结点吧……昨天我才在那边榨了他两发。」
    「所以这次的兇手是你？」
    「年老色衰的傢伙就别开玩笑了。大概是选在同个地方这点有些问题吧，早知道昨天就换个地方了……可、可恶……」
    ──除了恐怖平衡之外，李君还计画着什么？
    ──你听过异地奔放论吗？
    「我昨天可什么都没做，特意让他在临界点停下来两次。」
    「但很遗憾的他还是坚持住了，」夏紫昀有些遗憾又有些窃喜的模样说着，「真是不甘心啊，这样明天你可就有得乐了。」
    「乐个屁，学长进入发情期之后没把我的屁穴跟小穴都干肿之前他根本不会停下来，如果不是现在还有个一天的缓衝期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来的。」李雨薇停顿了一下，「这次的情况？」
    「漫画喫茶还能有什么情况？选了最大的包厢，外套底下只有一件衬衫，还刻意挑了一件光是走路都能看到臀瓣的裙子，前后都塞着，被他命令拿了五六次的漫画甚至还跑去柜檯借了充电器……但最后他只有干我的嘴巴而已，还没有射。」
    「你自豪的诱惑力跑去哪了？」
    「很遗憾的是即使我们给了他一个『重啟』的可能性，他心中还是比较在意你。老实说我很羡慕你，真的很想被他的肉棒填满啊……用机器高潮只会让慾望越来越满而已。」
    「我相信你的努力，但你真的没有放水？」
    「完全没有。事关重大，我不打算再设下陷阱坑他了。」
    「我们这做法本身就是个陷阱了。」
    「我觉得称之为计划会更恰当一些。下次轮到我的时候我再试试看吧，记得你说可以用一些激烈的手段？我会试试。」
    ──人类是一个很微妙的生物，当他们处于相对陌生的环境时很容易放飞自我。如果是留学生还不好说，但身为观光客的时候这个倾向会变得十分明显。
    ──听起来很有趣，先生能够多说一些吗？
    「……能不能稍微离我远一点，这次失败的原因就是你身上的酒臭？」
    「哎呀妹妹别这么说嘛，是你说过可以用些激烈的手段的啊，我只好下午就把他拉去喝酒了，自己顺便也来了几杯──但紫昀的意识很清楚唷，你别乱说。可是人家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
    「……别哭了，也别装哭了，说说吧。」
    「叁条那附近不是有间『酒的美术馆』吗？我从那个人那边得到情报之后就觉得可以利用，所以吃完蛋糕之后就带他去喝了。我还骗他说这边有提供酒之外的饮料，帮他点了抹茶牛奶栗子牛奶草莓牛奶──他全都喝下去了啊！那笨蛋没有很熟日文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话短说。」
    「他喝下去之后确实变得亢奋了，我以参拜为藉口把他拐去爱情宾馆大道那边说自己想要休息一下他也没反对，还特别挑了那些很色的房型，刻意装做自己进入发情废物模式一样在他面前疯狂自慰玩弄前穴后穴好几次，也装傻卖萌说自己不小心尿了需要玉成哥哥帮我清理……」
    「……哥哥？」
    「称呼而已，我也想这样叫不行啊雨薇妹妹。总之在他兴奋到极限之后我骑上去要直接放进来了，但他直接给我两个巴掌要我跪着好好舔……」
    「我实在是不知道那傢伙有这么强的自制力。」
    「他的意志有多强你其实很了解吧？我都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设下一个对我这么优待的条件了。就算你那边疯狂榨精他隔天还是能生龙活虎，你明明很清楚他的性慾有多旺盛，你到底为什么要……」
    「我不知道。」李雨薇对着夏紫昀的眼睛说了一次。
    「我不知道。」这次是回过头，望着在抽菸的他。
    我不知道。
    最后是小小声的，低语呢喃着。
    ──在身为观光客的时候吃饭会比较大方，也莫名地比较能够容忍排队之类的事情，平常约束自己的条条项项也会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即使是那叁个人也是如此？
    ──不如说，他们叁个更会如此。
    「我没招了。」
    「这种话请发自内心表达出自己的洩气好吗？能不能把你的笑容偷偷藏好──不，能不能不要继续偷笑了？这样真的不对。」
    「没办法嘛，照片影片都给你看了，他的前列腺液都已经流成那样了还是推开我跑去厕所尻了两发才出来，这真的不能怪我。」
    李雨薇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要进入最终环节了？」她说。
    「毕竟时间算算也差不多了不是？明天天气晴朗着呢。」夏紫昀说。
    李雨薇无奈地翻开了手机确认天气，而显示的结果如同夏紫昀所说还有自己先前确认的一样，明天是个再好不过的天气。而那个人也早就替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订好了房间，准备好了车子。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就要回老家结婚了。」李雨薇喃喃自语。
    「真巧，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也要回老家离婚了呢。」夏紫昀笑着说。
    蓝玉成完全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在他「失忆」之后的復健期实在是过于奢侈，一天李雨薇相陪、一天夏紫昀相伴，虽然说这样高强度的相处的确是痛并快乐着，而且很明显是快乐的部分佔了上风，但自己真的可以这样毫无自觉地接受这一切温柔的对待吗？自己应该要理所当然地沉溺于温柔乡吗？
    答案是是的，同时也是不是。
    他不管她们到底为什么要编织出这样一个「设定」，他也知道自己那所谓的「底限」根本可笑，那根本就只是为了自我满足，为了让自己身上的负罪感没那么严重。
    他想要努力演出逐渐恢復记忆的模样，但只要他心里稍微有这个想法，那位「西园寺未知子」小姐总是会带着自带的音乐登场，替他看诊──言外之意非常明确，敢玩点别的花样我们就弄死你，你不在意自己的话就弄死她们。
    他享受着这一切，但自己的心却也持续被撕扯，接近破碎。
    但无论如何，他要做个了断。
    在花火大会之后。
    即使罪孽尽归吾身十分可笑，但他真的做不出其他的决定了──
    蓝玉成找了个藉口留在大厅抽菸，让两女先上去房间。
    他手上拿着一瓶咖啡牛奶，出发前那个人突然出现递过来的，他看封口很严实再加上自己确实很喜欢咖啡牛奶便没有多想，此刻正在一口菸一口牛奶，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万物和谐。
    进到这家饭店的时候他差点再次惊呼「原来格雷都是真的！」但看到不起眼的小角落有着一条家的家徽之后随即释然──好吧，格雷都是真的，只是这个世界的格雷他妈的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女孩，然后她的主人是个拯救世界失败之后一天到晚想自杀的没人气作家。
    他花了两叁根菸整理情绪，思考着看完花火大会之后自己该从何开口。
    这饭店位置是特殊的，所以他们可以免去琵琶湖花火大会最痛苦的人挤人环节，在四点左右抵达饭店然后等待夜晚到来就行了，非常轻松。
    他按下电梯，走到房间门前，按了电铃。
    ──应门的是两隻呈现迎宾坐姿的母狗。
    他正烦恼着晚上该如何开口陷入稍微出神的状态，但两个女生却没有给他出神的机会，在把门关上后极其默契地替他将衣裤退去，然后两具赤裸的身躯就这样缠了上来。
    虽然这几天也有过几次叁人一同出游，但他在那时候都特别老实听话，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蓝玉成隐约对两女的默契感到有些不正常，但他这个年纪即使脑袋再怎么精明小弟也永远先他一步举起，在最近的距离同时享受这种视觉嗅觉的官能体验顿时让他进入野兽模式。
    他非常自然地要李雨薇蹲下来舔他的脚。
    他非常自然地扯过夏紫昀的头发要她解释。
    「因为是最后一天就有些放肆了，您不喜欢吗？」夏紫昀有些委屈地回答道。
    这一切都很奇怪。
    自己的身体状态跟心理控制似乎也出了一点问题，他感觉自己比平常还要狂躁一些──但当他出神的时候，两女似乎是害怕他生气各自努力用自己的身体部位讨好他，当那硕大的胸部在自己手臂上磨蹭时、当李雨薇像隻小狗把他的脚趾全部舔乾净时，他心中有了一个结论。
    就最后一次的放肆吧。
    虽然两女早已清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想要再进行一次表演。
    浴室很大，大到让人觉得荒谬的程度，即使叁人都在浴室也完全不觉得拥挤。蓝玉成小心翼翼地将温水注入她们的屁眼，一左一右，直到两个人都达到极限为止。
    「在这里上出来。」
    李雨薇有些犹豫，但看到旁边的夏紫昀神情自然地准备将温水排出她便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下──两个人趴在浴室的软垫上，将屁股翘高，清澈的温水以强劲的方式喷溅而出。
    蓝玉成满意地点了点头，庆幸自己今天喝的水足够多，但他依旧得花点时间冷却自己的兴奋状态。直到准备完成，他才要两人转过来，一开始他还有些苦恼该尿在谁身上比较合适，但这时李雨薇却主动将嘴巴张开，于是他不再烦恼。
    他分别尿在两人的嘴里，然后要她们一人一边扶着，决定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能够沾染上他的「气味」。
    胸部、阴部、脸……
    他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样，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她们将嘴里的尿液吐出，自己先走出浴室等待她们结束漱洗。
    这房间果然不是一般的可疑。
    虽然是第一次住进这么高级的饭店，但很明显这是一间「改装过」的房型，那些奇奇怪怪的大型装置说明了一切。似乎这时候又该吐槽格雷，但他想到那个家徽，又注意到全透明的浴室中两人已经准备完毕便不再多想。
    看着无须命令便自己爬到他面前的两女，他顿时有了决断。
    他低下身，将项圈分别套上两人的颈部。
    「你去床上。」他指着夏紫昀说道，「你跟我过来这里。」
    李雨薇顺从地点了点头，来到了大型的拘束架，x字的那种。
    他将李雨薇固定上去，亲吻了她一下，然后神色复杂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抱歉。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看着蓝玉成走向床上的夏紫昀，看着她舔弄他坚挺到发疼的肉棒，看着她欢快地接受他的巴掌。
    「你打算怎么迎接你的『第一次』？」蓝玉成躺着问道。
    「请您躺着吧。」她骑了上去，「但我必须和您承认一件事情，贱狗的屁穴还真的是第一次让男人的肉棒进入。」她认真地说道。
    蓝玉成不介意这些东西，但他相信了。
    然后李雨薇便看着夏紫昀谨慎小心地骑上他的身上，仔细地将自己的屁穴涂抹润滑并做了简单的最后扩张确认，然后便看到他的肉棒全数没入夏紫昀的屁眼里。
    选择了女上位这点算是在跟我致敬？还是在调侃高学歷喜欢女上位的低能说法致敬？
    但无论如何，李雨薇都相当清楚一件事──这样被肏干，一定很爽。透过这几天的影片照片、还有两人私下的交谈，她知道夏紫昀的身体比她更像是「调教过」的。那不只反应在技术层面，肉体的敏感度也是如此。
    夏紫昀并不是随着时间推移对刺激感到麻木的体质，再加上内心对自己培养出的「小主人」无限认同，抽插没几下李雨薇便看到她发出了令人惊叹的愉悦叫声和哭声，用尽全力支撑身体才让自己没有立刻倒入他的怀中。
    而蓝玉成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高潮为止。
    他等待了叁秒，给了夏紫昀一个巴掌，要她起身，牵着才刚刚迎来强烈高潮的夏紫昀到李雨薇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就是决定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位子，继续肏干着名为「夏紫昀」的一隻母狗。他像是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要玩弄哪个穴口，又像是有所规律一样非得将一个地方干到高潮才转去攻击另一个穴。
    全程都是后背位，屁股也被安置在一旁的拍子打到通红。
    最后他将精液全数注入夏紫昀的屁眼里──在李雨薇的面前。
    「我去清洗一下。」他说。
    仔细地清理过后，他无视了全身瘫软无力但依旧坚持等待他踏出浴室的夏紫昀，走到李雨薇面前，替她解开枷锁，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他毫无怜悯地打了她一个巴掌，并将鍊子牵在她的项圈，完全没有让李雨薇恢復血液循环的意思，径直将她牵到了落地窗之前的小床铺。
    「格雷果然都是真的。」他看着这作用明显的单人床冷笑了一下，也终于算是正式把这句话开口说出来了。
    「你过来，把窗帘拉开，趴在她下面。」她对夏紫昀说道。
    「不──」李雨薇的拒绝没能说出口，她被塞上了口球。
    蓝玉成非常自然地将旁边的拘束道具用在她的身上──简单的后背位，但却将她的手脚自由禁錮了，在夏紫昀的帮忙还有调整下这个过程并不复杂。
    他抹了些润滑，直接将肉棒送入屁穴最深处。
    李雨薇并没有被剥夺视线，而这房间的视野极佳，能清楚看见琵琶湖花火大会的表演，但这么大的落地窗，除了湖景之外还能看到更多东西──像是底下那群汹涌的人潮。
    她疯狂地摇头，睁大的双眼流出了眼泪。她知道夏紫昀一直都有意识让他看到「高层的风景」，但当对象是自己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后方那人在这样的情境下有多么亢奋。
    她害怕下面有人抬头往这里望，天虽然快黑了但毕竟还没全黑，即使知道这边很明显是安全的距离，但当她视线往外看到人群的时候她完全没办法认知到「这里是安全的」这点。
    她高潮了。
    在夏紫昀的面前。
    在他的身下，在落地窗之前。被愉快地肏着屁眼，高潮了。
    蓝玉成把她的口球取下，顺势打了她一个巴掌，而满脸鼻涕眼泪的李雨薇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含糊不清的「我还要」。
    「如你所愿。」
    他再一次以同样的姿势进入了李雨薇的屁眼。
    对方的反应也如他想定一样。
    「对不起学姐雨薇的口水跟眼泪还有鼻涕全都流在你身上了，可是被肏干屁眼真的太舒服太爽了喔不可以又要高潮了哥哥求你了稍微休息一下──不行，太多人在看了，我好怕他们抬头看到雨薇下贱的样子，学姐求求你不要用那个眼神看着雨薇，雨薇知道自己很贱很脏，是一隻没用的屁眼变态母狗，不可以，不可以！又要、又要了──」
    蓝玉成射精了。
    在李雨薇的屁眼里。
    他将李雨薇手上的拘束解开，心满意足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夏紫昀非常体贴的替她清理，适时地递出卫生纸，还亲了李雨薇一下。
    他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慾望。
    「你，我要。」他对李雨薇说。
    「你，我也要。」他对夏紫昀说。
    他双手虚抓。
    「──我全都要！」
    蓝玉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但他是被广播的声音吵醒的──那是用来提醒琵琶湖花火即将释放的声音。他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绑在x字拘束架上。
    而两位女生穿着浴衣，并肩坐在窗前。
    桃红色的。
    深紫色的。
    花火大会开始了。
    「这样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夏紫昀问。
    「不会，他如果知道这个愚蠢的赌约绝对会爽到翻过去，现在就让他在那边参加花火大会吧，等等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要过去弹他鸡鸡，反正他今天也绝对射不出来了。」李雨薇笑着说。
    「……这样真的好吗？」
    「凉花在『决战之日』到来之前又拉着我说了一堆大道理，什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什么车到山前自有路，什么平安喜乐佛喜充满……总而言之，他这一个多月直到这天得到我的同意才愿意肏你，是我赌输了。」
    「赌输了？不是故意输掉的吗？」
    「闭嘴吧，学姐。时间差不多了，你来还我来？」
    「我来吧。」夏紫昀笑着说，然后轻轻地开始吟唱着。
    ──あの日见渡した渚を今も思い出すんだ
    ──砂の上に刻んだ言叶君の后ろ姿
    「等等等等，不要把我放在这边就强行进入结尾bgm啊！我也要看花火啊！」
    夏紫昀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走到他的面前。
    然后把口球塞入他的嘴巴绑起来。
    ──はっと息を饮めば消えちゃいそうな光が
    ──きっとまだ胸に住んでいた
    真美。她说。
    是呢，真美。她说。
    啊＠e（u！（e（）＠！r！）（y，他说。
    ──无止尽的京之雪，全文完。

 後記

    。前言
    这次完结的时候已经把后记大致列完了，我在这边就不再重复。
    谢谢各位的阅读和陪伴，希望后记能够帮助你们更了解或是解答一些疑惑。
    这边主要拿来给我放音乐，两首请自选(x)
    xjapan-endlessrain
    <a href="https://.youtube/watch?v=ztvmwmpabyg" target="_blank">https://.youtube/watch?v=ztvmwmpabyg</a>
    gunsn&#039;roses-novemberrain
    <a href="https://.youtube/watch?v=8sbuc-uaaxe" target="_blank">https://.youtube/watch?v=8sbuc-uaaxe</a>
    。关于叁位主角
    -蓝玉成
    选择高中男生作为书写对象其实是件稍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高中男生是一个很微妙的物种，中二臭或是汗臭或是发情臭等等，
    大学时代会将他们塑造成一个形状，而踏入社会之后这个框架才会被填满。
    所以我一直觉得一个只是稍微有些不同的高中小男生很难写，他太难被人喜欢。
    而成哥对大的问题在于，他这个年纪和经歷註定他还找不到自己的「道」。
    我认为每个人踏入这圈子都是有所缘由的，特别是需要一个核心的理念，
    以京之雪主角为例，他的道就是视眾生为无物，但这也是造成他矛盾的一点。
    相同年纪的时候京之雪的主角大致上已经在网路世界上算是统领一方的角色，
    现实生活虽然牺牲不少东西但无论国中高一都算是被同学高度认可的傢伙，
    和他相比的话蓝玉成基本上就只是个稍微有点小聪明的自闭儿而已。
    但他之所以没那么耀眼，甚至可说是有些智障，
    纯粹是因为衬托他愚蠢的两女实在都是智力点满的狠角色而已，
    尤其是雨薇，小女生的思考方式比同龄男性成熟太多了，
    这样的倾向我认为即使到了大学也通常还是如此，甚至出了社会也……嗯。
    不过作为最亲近的人和选定他的人，两个女生是把他视为相当特别的存在。
    并不是因为他客观因素上有多好，纯粹是因为他够特别而且够敏锐而已。
    附带一提，蓝玉成是唯一一个没有「我」的要素的主角，
    除了抽菸这个万用百搭设定之外，他是我第一个凭空创造的主角。
    以结果而论能够让大家都讨厌他也算是成功吧……
    -夏紫昀
    老实说，夏本来是唯一的女主角，而学妹则是砲灰担当。
    她会在最后离开蓝玉成，他们会在很多年后的路上偶遇，然后终于能在一起。
    但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其实我心里面稍微有些过意不去。
    尤其是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导致if线存在感比学妹还要低落……
    毕竟走到这条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她的胜利了，她最后当然戏份会比较少一些。
    这部小说不会有后日谈，不会有番外篇，但对夏紫昀而言只要不离开就是胜利。
    总而言之我还是很喜欢夏，只可惜我没有把她面对这年纪时的焦虑跟感慨写好。
    -李雨薇
    而没有写好的兇手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学妹。
    即使一人一篇，但剧情依旧必须有个走向，文字的资源量必然会有所倾斜，
    其实在最一开始写出学妹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我一定会喜欢上这个角色。
    她打乱了我所有的预定。
    学妹像凉花，但实际上她也跟夏紫昀很相像。
    而她之所以在最后会同意「打赌」决定叁人的未来，也是败在凉花的嘴下。
    某种层面来说她是有些同情夏紫昀的，但这情绪我彻底藏起来，一个字也不给。
    学妹受人欢迎，被眾人所喜爱，但她其实又是极其孤独的。
    而国高中生的世界又太过狭隘（虽然或许大学、出社会也依旧狭隘），
    她也是锁定了蓝玉成之后就不打算放开的类型。
    两个女生的名字来自于我十年多前的两段网路恋爱。
    感觉这时候说自己还没有忘好像会有点惹人厌，总之这个挪用希望你们不介意。
    虽然我想十年之后即使我还在这里却再也不会与你们相遇了。
    蓝玉成的名字来自于我某篇小说主角，顺便赐给他蓝这个姓氏(x)
    至于两女的原型参考，夏紫昀稍微有点借用某位朋友姐姐的形象，
    雨薇就真的是我无聊捏出来的角色了……要说的话比较像自瀆里的昕昕。
    当然也有部分和凉花重叠的影子就是了（胸部以外的），
    虽然当初是脑子一抽让这部作品和京之雪產生连结，但这部分该怎么说呢，
    以一个创作者的角度而言或许有些失格，但这样做确实解决了一堆问题。
    。选择附中作为背景的原因
    其实挺简单的，因为我需要一间合校。
    然后因为个人因素所以我下意识排除掉了松山。
    接下来谈谈我的前叁志愿情节问题。
    该怎么说呢，我自己高中是白制服那间，
    所以我必须老实说前叁志愿的人虽然确实都会考试但不见得比较聪明，
    但相对来说，他们和她们之中笨蛋的比例会比较少一些。
    我讨厌的不是不会考试的笨蛋，而是讨厌不会思考的笨蛋。
    我希望自己写出来的人物是具有一定逻辑具有一定现实说服力的，
    曾经有人推文说骤雨的叁个人都像是真实存在这件事让我很开心。
    我需要我的角色是敏感纤细愿意去思考的「人」。
    附带一提，其实我个人对附中的印象并不算很好。
    附中力场、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要很秋、邪教模式等等，
    但实际上如果以我自己的个性而言那或许会是最适合我的高中？
    这次藉由取材还有和朋友聊天之后重新认识了这间高中，挺开心的。
    虽然高中之后早就没有门户之见了，但这种重新认识之后……
    发现附中人还是跟想像中一样有趣的感觉真的是很有趣xddd
    再次感谢一下陪我去取材的校友。
    。音乐选曲
    不得不说这次放弃音乐真的是个很正确的选择，这东西会搞死人的。
    单篇章倒还好，有时候还必须额外考虑情节的连贯问题，
    虽然我的歌单距离枯竭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真的不想再被这东西弄死。
    所以这次的选曲原则只有一个，看我心情。
    米津玄师-飞燕
    主题曲，选择这首歌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
    即使是现在，当飞燕前奏奏响之时我依然能感觉到有风在吹拂。
    主题曲之外也是夏紫昀的结尾曲。
    toe-グッドバイ
    主配乐。
    那天看到朋友的朋友在讨论适合雨天的歌曲，
    我想了一下，始终认为只有这首最符合不绝的骤雨。
    猛虎巧克力-不再是少年
    第十章的配乐，这是转折之处，也是叁个人共通的问题。
    蓝玉成是个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的少年。
    李雨薇是个厌恶自己但认为终究有人会陪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夏紫昀实际上还停留在高中时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
    我自己很喜欢很喜欢这首歌。
    邓紫棋-泡沫
    第十叁章的配乐，原定夏紫昀的结局曲，但后来修正了。
    本来预想的结局画面是这样：
    清唱进来，两人在同一座城市不停相遇不停错过，
    但在很多年之后终于在街上重新不期而遇，进副歌。
    后来这首歌变成学妹的solo曲，也是我这章写到崩溃的主因。
    这首歌承载了李雨薇对蓝玉成这个角色的所有心情和决然，
    本来我打算依照热舞社的传统选歌，后来还是很任性用了这首。
    但真是可惜我叙述得不到位，在我脑袋里的这场舞真的很美。
    米津玄师(fullcoveredbyコバソロamp;春茶)-lemon
    第十四章的配乐。
    这章这首歌应该有让很多人哭哭所以应该不需要太多解释。
    就情感层面而言必须是这个版本而非原版。
    附带一提我刚刚一边写一边点开又哭了，ㄎㄅ喔。
    ヨルシカ-ヒッチコック
    第十五章，择之章的配乐。
    就如同我之前所说，本来我是打算写四个结局的，
    但那时候飞京都之前突然想要再补一个转折还有选择之章，
    而我又在这章用了这个音乐——这首歌就是蓝玉成独自一人的结局。
    谢谢某位大人的音乐提供。
    镜音リン-ロストワンの号哭
    学妹的最终曲。
    这首歌到底该不该说自己选得有些恶意呢……
    在这个结局里我并没有把学妹黑化的部分写得多么清楚，
    而这部分是直到if线才从凉花口中稍微揭露出来。
    这首也是超级爱歌，到现在还是超爱它的鼓点跟狂气。
    米津玄师-飞燕
    欅坂46-世界上只有爱
    两首都是最后版本夏紫昀的最终曲。
    因为前后呼应的关係我个人坚持是飞燕，
    但不得不说世界上只有爱也是非常非常优秀的选曲。
    不过选这两首歌还有另一个原因，我要掩盖病态的夏紫昀。
    这部分之后再说。
    daokox米津玄师-打上花火
    if线的ed。
    在这边选这首歌应该完全没有任何意外跟惊喜性可言，
    但我还是很喜欢这首歌还有气氛。
    想想看两朵百合盛开然后蓝玉成被绑在拘束架上，
    然后学妹把头往学姊肩膀轻轻靠的时候来上这首……
    阿斯。
    这首歌最适合的播放时机是蓝玉成醒来那瞬间按下play。
    。q＆a
    感谢各位大大最后让我募集到了六个问题我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但为了方便整理我就一律匿名回覆了。
    q：夏是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的？在哪里学的？
    a：夏是小学开始学，先上集体班再变成单独老师指导，上到高中。
    毕业前的演奏程度就已经是可以去当老师考证照的程度了。
    （但我对这系统不是很熟，参考的是我姐当年的经歷xdd）
    q：制服的学号是拿去店里绣的吗，夏提出要求时老闆有没说什么？
    a：对的，但我也不知道订製制服对高中生而言能不能算是常态。
    当年我高中时是班上至少有一半人穿着海派的制服跟制服裤。
    学号的部分就更不是问题了，这东西能请专业的来也能自己上。
    预设她是拿到店里，老闆感觉多问几句会被灭口所以很听话。
    q：男主角为何受欢迎？
    a：第一当然是主角威能，
    第二是这两个人女生都对自己选定的人有所坚持。
    学妹是很早以前就决定要绑定好成哥牺牲自己人生引导他，
    而夏则是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就决定要带成哥入坑了。
    该怎么说呢，就如同前面所说，成哥还没找到自己的「道」，
    所以某方面而言其实这两个人都是在玩美少女梦工厂。
    成哥是一个喜欢他的人就会非常非常喜欢他的类型，
    而路过的人看到就会觉得「这叁小」的感觉。
    q：if线的学妹为何不放弃？学妹到底想干嘛？
    a：该怎么说呢，因为杀人真的很困难。
    虽然藉由凉花之口说出来有点大预言术的味道……
    但在我没有写出来的badend里面，
    如果成哥慢一步找到她，她就会捅死成哥再自杀。
    当理智重新连线之后她就只能思考如何破局了，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最后乾脆来个赌局决定生死。
    不过她把筹码押在「蓝玉成会和夏紫昀性交」这点……
    就如同之前所说，当她了解状况之后她其实是有点同情夏紫昀的。
    最后还有个最关键的，我没有写出来的部分。
    凉花跟她说：「等你长大发现自己不爱他了再把他丢下就好。」
    这才是结局的全貌。
    q：叁个人之后会怎么发展？
    a：我不知道。，因为这部作品是一部彻底「写完」的小说。
    不会有后日谈，不会有番外篇，它只能停留在这里。
    两个人的结局我不认为自己能写得更好，
    if线的结局已经是作弊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更好。
    最糟糕的一点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平衡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恐怖平衡论跟异地奔放论都是我很认真在唬烂但确有其事的。
    但回台湾之后就会面对现实，会不会到时候学妹洁癖发作厌恶感升起？
    我不知道。
    会不会夏哪天又认为自己其实也没有多想要这样的生活而离开？
    我不知道。
    他们的「结论」实际上是两女间的协议，姑且称之为京都议定书(x)吧，
    但这样的东西就是个空中楼阁，只能赌在蓝玉成会不会有所成长。
    满足了这点先决条件之后又会撞上两个女生自己的问题所以……
    骤雨就在这边下完了。
    q：蓝玉成为何知道要假装失忆？
    a：因为在我没叙述的地方那个人和他有私下交流，来京都之后。
    。关于《无止尽的骤雨》
    -书名
    本来这本书的名字是《恰似清晨朝露》但一秒就被否决了，
    后来忘记什么原因就取名成无止尽的骤雨，这名字我也喜欢就是了。
    虽然说无止尽的骤雨本身是个有点让人混乱的词汇，不过好听啊(x)
    从后续的写法来看这个书名也很合适，
    一场夏紫昀一场李雨薇直到雨停为止，切来切去写得我很爽。
    endlesswaltz跟endlessrain这两个东西都很题目无关xddd
    巧合的是这次几乎写完一章都会下雨甚至下大雨，
    虽然我本来就有雨男体质但这种巧合实在是挺有趣的。
    -创作手法
    首先最明显的就是两女交替这一点。
    骤雨其实很不好写，因为每章都要有肉，而每章都要推动剧情，
    坦白说这部分挺让人头痛的，该怎么写、该写什么……
    这次我会把自己的设定手稿放出来，等等看看应该就知道我有多随便了。
    当然痛苦是很痛苦没错，但维持这样趴搭趴搭的节奏到结束我很满意。
    其次是关于「叁」这个数字。
    骤雨最难写的是第一章，一开始我就决定要写叁个视角作为开头，
    但麻烦的是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乱时空顺序，
    如果要的话那必然得让这个动作是有意义的，如果不要的话就轻松了。
    最后我还是放弃抵抗依照正常的时序去写，稍微有点可惜。
    基本上叁这个数字贯彻整篇，无聊的话可以找找关于叁的彩蛋，
    但只有一个地方是我漏掉了：最后一根手指。
    当初是七罪在推文聊到手指然后我脑袋又抽风想写个「叁指之誓」(x)，
    然后最后一根手指我本来要在第十四章，夏紫昀和主角告别时使用……
    就在这时候我决定把结局重新打掉重写，所以我就忘记惹，哭哭。
    叁个人，叁个开场，叁个视角，叁个结局。
    我故意的，我很喜欢。
    -多重结局
    骤雨本来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夏的结局，而且也和这版本有所不同。
    最后变成这样除了我强迫症发作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学妹。
    我太喜欢这个角色，在接近结局时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我就爆炸了。
    不过老实说，这样设计多少有点弥补当年《自瀆》的意味。
    自瀆本来会设计得更加复杂，但最后我心力交瘁状况实在太糟只有这样，
    儘管这两部作品毫无联系（话说回来设定中自瀆也是发生在附中），
    但我还是想要写一次有选择的、能跟大家稍微產生互动的结局。
    也因为这样我没有设计选择肢，除了刻意被製造出的择之章。
    -if线
    这个我放到之后京之雪的部份说应该比较好。
    。京之雪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意外。
    我在最初做设定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要把这两个世界连结，
    但就是脑子一抽觉得「这样挺好玩的cc」就这样做了。
    跟蓝玉成介绍村上龙的是那个人，
    将夏紫昀设定成「玩过魔兽」也是因为那个人，
    这些设定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当做纯粹的自爽彩蛋，但没想到……
    没想到我决定认真生出一条if线。
    然后我发现自己的能力跟故事里的情节完全无法把这条线说得合乎逻辑。
    然后，我只好暴力使用跟京之雪共用世界观的设定了。
    这个做法除了读者大回馈之外其实有点不得已的味道，
    虽然结果看起来不算太糟，可是对我自己而言也是一个意外……
    更意外的情报就在这边顺便说一下。
    京之雪应该会有一篇北国番外篇，应该。
    不确定何时发，但比起新一部小说这篇应该相对来说比较轻松，
    番外篇这种东西大概撑了就一万字吧我想还在我的守备范围中。
    。叁部小说间聊
    叁部小说我自己的满意度如下：
    骤雨≒京之雪＞繁花，自瀆暂时不提。
    京之雪也是一篇结构相当完整的小说，但那是不可控的。
    那时候的我就像是入魔一样只想要尽快把下一章写出来，
    这个诅咒一直到我把京之雪后记也写完才真正消失。
    繁花该怎么说呢，我对这部作品不够狠，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对自己不够狠又想要写成专辑小说让最终结果没那么出色。
    骤雨严格说起来质量并没有跟京之雪差到哪里去，但问题在于，
    骤雨写起来很顺，而且它是可以复製的水准。
    京之雪写完之后其实我有一种可以从此放弃呼吸的感觉，
    繁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勉强挤出来的，过程很折磨人，
    所以中间我休息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叁四个月吧。
    但骤雨不同，在我前叁章写完之后我就很不要脸疯狂丢给我朋友看了。
    与其说是自己写出了这样一部作品，不如说自己总算掌握这股力量比较好。
    遗憾的是这些东西其实我十年前就有能力做到，
    而十年后的我却必须面对现实，这条路终究不能当饭吃。
    如果给我一个十年重新积累的话或许会不一定吧，但谁知道呢。
    如果现在看文章的你还年轻，希望好好珍惜时光这个东西。
    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保有选择的馀地。
    顺便聊聊我选择bdsm作为载体的原因。
    我想要写情绪激烈的，但又必须是合乎常理的小说。
    会有不少超现实的剧情，但又必须能够解释得通。
    我自己也很清楚大家想看的或许是调教的日常这种故事，
    但因为我的任性所以一直都只能呈现给大家调教之前的剧情……
    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也谢谢这一路的支持。
    。下一部作品
    书名为《清净蔚蓝之处》，题材跟人设也想好了，但我不会写——
    因为这篇必须要写绳缚，而我不会绳……也有点懒得去学。
    而且还有现实必须面对，所以这部作品只能无限期搁置了。
    当然还有另一个问题是我不确定自己想写一般小说还是bdsm小说……
    有点可惜，连音乐都决定好了。
    けやき坂46-期待していない自分
    <a href="https://.youtube/watch?v=4hf8qbhgwds" target="_blank">https://.youtube/watch?v=4hf8qbhgwds</a>
    对我来说这首歌就像当初第一次听到〈两人季节〉然后决定写繁花一样，
    我那天不停不停replay这首歌不停因为某个画面而爆哭，
    这种歌词跟画面还有旋律完全和我想像中的故事一样真的是……
    这次毕竟不是专辑小说这边我就尽量略过吧。
    但还是超级希望大家能看看这支mv，太美了。
    。编辑的话
    首先感谢看到这边的大家，也感谢作者大人把我纳入编辑团队，
    谢谢我的妈妈生下我让我今天能站在这边说话(x)
    很荣幸的担任了《如繁花一样洒落》和《无止尽的骤雨》两部作品的编辑，
    从看着它们从大纲阶段成长为一百多页的作品、再看着作者大人失控写下两
    万六千字的ifend结局，我绝对可以以一位编辑、以及一位读者的身份，向
    大家保证这两部作品都是非常值得一看的小说。无论你是一位bdsmer或是一
    位香草、是热恋中或是嚮往热恋中，你都可以在冷菸的作品里找到属于自己
    的位置，因为他书写的从来都不只是官能，而是人与自我的喜厌拉扯、面对
    生命的无措与绝望、最后在自身与身边的人身上找到希望与救赎的故事。那
    是只要曾经质疑过生命意义、质疑过自己的人，或多或少都经歷过的感性过程。
    从《京之雪》还是纯读者的时期，到最新的《无止尽的骤雨》，每一次看完
    冷菸的更新都会掀起情感的波动。有几次我都是非常努力才能克制自己冷静
    审完稿，洗澡的时候再看一次不断咀嚼回想然后爆哭。我想这就是冷菸自己
    写完也会爆哭的原因(x)我想这就是我说他的作品不只是官能小说的原因。
    虽然他对性场面描写有着非常明确的偏好导致部分读者可能觉得不是很合口
    味……这就是你们这些小坏坏看完都不推文的原因吗！xd
    当然欢乐的部分还是维持作者大人一贯的吐槽风格，这是一部有笑有泪适合
    闔家观赏的小说(x)总之如果你看到这里了却还没把前几部作品追完的话，
    我强烈推荐各位去补完。也欢迎看完的各位积极要求安可我很乐意帮大家催
    稿（作者大人表示生气）。
    那么有着千百种不同型态的编辑我本人就先暂时在这边跟大家说再见惹，最
    近因为自己有些太忙导致有些错字没抓到真是非常不好意思。谢谢如繁花一
    般无止尽洒落的京之雪，谢谢读者大人们，谢谢作者大人。我们有缘再相会
    ヽ(??▽?)ノ
    。后话
    我想要认真好好道别一次，虽然之后我还是会出现在板上。
    写完骤雨的时候我哭了很久哭得很惨，大声号哭痛苦的那种程度——
    因为我知道自己彻底完结了一部作品。
    它不会有后日谈，不会有番外篇，也给出了所有可能的结局。
    就像是我亲手把我製造的东西埋起来一样。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知道自己或许不会再以创作者的身分出现了。
    写书对我而言虽然不太耗时间，但很花费精力。
    而我自认为在bdsm这个载体上我想写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除了理论上不会写出来的下一部小说。
    现在打一打又有点想哭，ㄏㄏ。
    谢谢你们。
    虽然我一向话很多，这篇后记大概又七千或八千多字，
    但这时候我反而不太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谢谢你们。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很困惑你们这群小坏坏为什么都不推文，
    但我想这句话说多少次也不够。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