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诗》 来新州 第一章 来新州 “微微,你知道吗?那家人跟我们不熟的,人家是看在从前落魄时姥姥帮了人家的面子上再愿意让你寄宿的,你到了那里千万不要惹是生非,给别人添麻烦,等过两年你妹妹小考完我们就一起来市里。” 那是妈妈在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朝忻微,你到了那里千万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要做个好好学生,乖乖的。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手机传来来电铃声,那是妈妈给她新买的手机,虽然还是按键的,但通话发短信功能齐全。 “喂。” “微微啊,你还在车站是吧,我刚刚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人在医院,等下要让你缘缘姐姐来接你了。” “奶奶你没事吧。” 是为来接她不小心受的伤。 “没事的。” “好,那我就在车站等着姐姐。” 下车后,她立马到垃圾桶边上吐了个天昏地暗,为了省钱她是坐汽车来的,近十个小时的颠簸路程让整个胃翻江倒海。 按着标识她找到了洗手间上了个厕所然后将脸洗干净。 她特地穿了件白色的碎花裙,即使那是表姐穿过不要给她的,但她格外喜欢。 鞋子也是妈妈在地摊上精心挑选的鹅黄色凉鞋,即使她的肤色有些黑,那是因为长时间在地里帮妈妈干农活留下的,但还是难以掩饰那出色的五官。 她的身高不高,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基因,又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带来的结果,即使是15岁女孩正是长身高的年纪她仍然只有158,骨架也小,看起来甚至像初一生。 站在原地等。 她专门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等,直到一个人,两个人,慢慢的淡出视线,女孩不自觉地打了个盹,等醒来时,那片的人已经全换了个精光,夜色降临,有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叫醒。 “喂,姑娘,你还在等人啊。” “啊?我在等我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啊。” 忻微蹲下身子翻开包的最深层,然后把身份证递给警察。 忻微想打电话给那个奶奶让她告诉自己那个来接她姐姐的电话号码,可是那手机不听话黑屏了,怎么按都按不动。 “小姑娘,你跟我们去警局里等吧。” “可是姐姐要是来了看不到我,又会很麻烦的。”女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跟我们去局里把手机充好电,跟你姐姐打个电话,你是下午的车吧,你姐姐现在都还没来。” 忻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旁边的警察接过她手里的包。 “小姑娘,你是哪儿的?” “我是新北的。” “诶,我也是新北的!” 忻微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哥哥!” “妹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两人相谈甚欢,从家族姓名,兴趣爱好,到天文地理(bushi)。 开心到忻微已经完全忘记了到新地方带来的不适感。 直到时钟指向12时。她才回过神来。 “哥哥,你把手机给我吧。我要跟我姐联系。” 她打开手机,未接电话有十几通,有奶奶的,还有几通是陌生电话的。 那个陌生电话是那个姐姐的应该没错,她回拨过去,前几次都没人接,直到她快要放弃。那边终于接通。 “喂,死丫头,你在哪里!” 劈头盖脸的大声让忻微快速捂住自己可怜的右耳。 “姐姐,我在汽车站旁边的警察局,那个警察哥哥怕…” “好。” 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的人会打断说完并且迅速挂断电话。 好…快啊。 她在心里感叹。 等了一会儿,一阵跑车的刹车声袭来。 忻微拿着包往外走。 只是下车的是一个男人。 虽然很帅,但她泄了气,这个人怎么会是姐姐呢,然后转头就要回去接着跟那个哥哥接着聊天。 “朝忻微!你个死丫头。” 这道声音跟刚刚电话中的女声一模一样。 这才确定,她挥动着手臂跟屋里的人告别。 “哥哥再见!” “再见,妹子记得有事打我手机。” “好。” 忻微照着电视剧里的那样快速打开车门然后钻了进去。 只是车里人有点多,后座一男一女两个醉鬼,她,还有副驾驶那个男人。 “哥哥好。” 男人简单应了声。 “叫什么哥哥啊,这是你姐夫!” 后座的女人喊道。 “哼,你这妹挺喜欢认哥哥啊。” 听到这话她涨红了脸,她真是不知道该叫什么,只能急忙改口,“对不起姐夫,我不知道你跟姐姐…” “你还是叫哥吧。”男人笑了笑。 “什么!梁亦却!” 女人在后面醉的不省人事。 “你说的什么话,我还没答应呢,这么小的姑娘,叫姐夫也太显老了吧,我还不到20呢。”梁亦却语气轻佻。 “好好好。”祁缘说着说着便吐了起来。 然后接着又说了些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 车里弥漫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呕吐物味。 驾驶座上的男人皱了皱眉把车窗打开,加快油门的速度。 男人往窗边靠了靠,随口问了句。 “小姑娘,你多大了?” 忻微有种被点名的感觉,“15。” “也是,过段时间上高中了吧。” “嗯。” 到家的时候车还没停稳,忻微就摸索着要下车。 她想她找对了位置,但门还是屹然不动。 很快,一阵清爽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袭入她的整个面庞。 男人越过她很快将门打开,并说: “用力点。” 忻微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接下来就是两个人一起把车后座的祁缘抬到别墅的房间。 “对了,你的房间在这边。” 忻微跟着男人在大别墅里面走啊走。 走过一排相似的房间,最后在一个小房间停下。 “房间崔阿姨已经打扫过了。” “好。” 然后男人就离开了,整个别墅就剩下她一个人,还有一个睡着的祁缘。 房内有卫生间,她放置了衣服,然后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了。 这是她第一次睡到这么软的床垫,好软,也可能是她这一天太累了,所以很快睡着了。 梦里她不需要对别人摇尾巴,没有对这个陌生城市的恐惧,真好。 只是她没由来的梦到了一个人,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人,梁亦却… 躲着他 至于再见到梁亦却,是在一个星期以后九月三号的开学典礼。 那个男人在全校的瞩目之下于优秀毕业生的版面下演讲,背后的ppt介绍投放了一大堆的荣誉证明,她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过来。 “他好帅。”旁边的女生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嗯,是还可以。” “还可以?这不吊打今年她们票选出来的那个小白脸校草。” “……” 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呢,她是全没听见的,一看到那个人脑子里就浮现起那晚的梦,她打了个寒颤… “微微你冷啊?” “没。” 直到演讲完,旁边的靠在她身上的郑洁口水都要掉到她身上。 “起来了,去吃饭啦郑洁。” 她带着郑洁绕过舞台那一片走,要遇到早已经演讲完的男人是不可能滴(毕竟演讲完自信宏伟的校长又是激情的半个小时输出~) 好的,计划周全却偏偏漏了一点,要是对方“恰好”在等她呢。 “忻微!” 旁边的郑洁比她先倒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眼前对着的两个人。 “哥哥…” 朝忻微打招呼道。 梁亦却脸上的笑是友好的,然后扫了眼郑洁,“这么快就在新学校交到好朋有了。” 还没等忻微说话,郑洁一把抱住朝忻微的身体捏住她的耳朵。 “嗯,忻微可爱乖巧,太好玩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这话笑出了声。 “嗯,她长得是挺可爱的。” 忻微耳朵根子都红了。 “好了,等下下课一起唱k去呗。” “啊?等下我们要补课。” “屁呀…唔” 忻微一把捂住郑洁想要辩解的嘴巴,然后一脸义正严辞的说,“哥哥,我们学习真的很忙!” 接着带着“被绑架”的郑洁离开“现场”。 “喂你干什么,我们刚开学哪有补课。” “还有你跟那个男人认识?给我如实招来!你俩什么关系,你叫他哥哥是因为?” “嘿嘿…” 忻微赶紧捂住郑洁这惊人的嘴巴。 她把中间的前后缘由都说了个遍。 “哦~”郑姐的吃瓜心情瞬间如坐过山车般跌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说要补课啊。” “嗯…” 看忻微红红的脸蛋她露出坏笑,“好呀,你喜欢他吧!” “不是!” 忻微立马否认。 “喂,梁亦却,你那个演讲怎么尽管这么久。” “祁缘,你妹妹是不是讨厌我。” 男人望着女孩离去的方向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哪个妹妹?” 那边思索了一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哦,那个乡下丫头啊你管她。” “嗯。” 十月,祁缘的生日到了,即使作为高三复读艺术生在外地集训也是赶了回来。 生日宴的地点就定在别墅,身为别墅主人的祁氏夫妇也从国外赶了回来,再加上那些狐朋狗友,偌大的别墅一改往日的沉寂慵懒热闹起来。 忻微则是尽其所能的为这场派对的出力帮忙。 近十层的大蛋糕,还有数不清的贵重礼物。 蛋糕,她生日时的蛋糕是小小的,很甜很好吃,想到这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然后躲在人群后吃起了蛋糕。 刚品尝几口美味手臂就被人捏住。 “小妹妹,我们这里游戏还差一个人,你要来吗?” “好。” 她还没问是什么游戏。 等到了的时候才知道是真心话大冒险。 参与游戏的人基本都是祁缘同龄的朋友,她扫了一眼梁亦却不在,就松了口气。 游戏规则就是充当裁判的人转动桌上的酒瓶瓶口对着谁谁就中招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而问题指示都由上一轮中招的人提出,第一个人则是由裁判,没答出来或者做不出来就要喝酒。 忻微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玩了一两轮她滴酒未沾,她甚至要被起外号“酒瓶绝缘体”。 她打了个哈欠,准备洗洗睡咯,运气太好没办法啦。 她摸了个眼睛的功夫,身旁一空,她以为是游戏结束,没想到是另外一个人的插入。 “梁亦却你怎么才来。”身旁主动空出位置的裁判埋怨到。 男人身穿简单的正装,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有点斯文败类那味,只是发型的些许凌乱出卖了他,他是赶过来的,忻微的位置近到甚至还能看见他脸上的薄汗。 “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了。” 梁亦却很爽快的就喝掉一杯,诚意十足。 封闭的环境温度有些高,再加上喝酒,男人脸上的汗些许嚣张。 忻微轻拍男人的背将手帕纸递了出去,然后指了指脸颊边。 梁亦却恍然大悟然后用那张纸将汗珠拭掉。 “你怎么在这,学校没补习?” 她他指的是那天她随便找的借口,怎么圆… “嗯…今天周六嘛。” 很快,裁判转动酒瓶开启新一轮。 几个人翘首以待,酒瓶最终慢慢刹住车准确无误停在朝忻微面前。 她瞪大眼睛红了红脸,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被转到。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裁判问她。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这边,“真心话吧。” “真心话吧。” “初吻还在吗?小妹妹。”提问的那个人吹口哨。 “在。” 众人“吁” 梁亦却打了个叫停的手势,“你们能别提这么龌龊的问题嘛。人家还没成年。” “好好好你不龌龊…”这一轮就在这轮哄闹中结束。 第二轮开始,飞速旋转的酒瓶再次稳当的在朝忻微面前停下。 “wow!”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还是那个人。 “真心话吧。” “嗯…” “都怪你老梁,我都不知道问什么了。” “肇事者”笑着摇了摇头,灌了一口果酒。 见男人迟迟问不出来,旁边的祁缘用手肘捅了捅他。 “她成绩听说挺好的。” “好,那你最高分考多少。” …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凝固起来,这…算什么脑残问题啊。 “620分。” 少女清晰稚嫩的声音响起。 “哦哦才六百来分啊,中考满分不都七百的嘛。” “你那次考试满分多少。” “620啊。” … 新一轮,忻微怀疑她身上粘了这“吸瓶石” ,“哎哟,怎么又是你。” 又是“上一轮”那个男的。 朝忻微捏紧拳头,手心也开始冒汗。 “可不能再是真心话了吧。” 旁边有人起哄,她把求助的眼光移向祁缘,那人只是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游戏根本没搭理她… “你瞎啊,这瓶子指的我。” 她感觉梁亦却的身子靠近了她些。 两个人坐的实在近,难区分呐。 “好好好。” 裁判觉得梁亦却玩的开,果断承认堵住悠悠众口。 “你来问吧,小妹妹。” 听到这话,旁边的男人转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贴的格外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说话呼出的热气都好像要喷 到男人脸上。 男人把玩着酒杯中的冰块,“真心话吧。” 她看着梁亦却实在不知道问什么。 接着,那个她刚才准备求助过的表姐越过人群直奔这边,“诶死丫头,你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灯光照耀,女孩通红的脸颊格外显眼。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没有。” 忻微感受到了旁边女人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他的胳膊上减轻了重量。 最后一轮,那个瓶子再一次在她面前稳稳停住。 忻微想,梁亦却绝对是个大灾星,在他来之前她从来没被点到的。 当然,这些她只敢在心里偷偷吐槽……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突然想到了上一轮那个人说的话,本来因为年龄小别人问她问题就让着了,要是还一直选真心话,真的很让别人很扫兴。 她害怕让他们扫兴,那样会被讨厌。 “大冒险吧。” 她鼓足了勇气。 “大冒险来这里抽卡牌哟。” 忻微凭着手感抽出一张。 “跟对面的异性距离三厘米对视十秒。” 刚说完她看向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对方正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她。 她记得要是完成不了喝三杯酒就好了,可是她从来没喝过酒怎么办。 都在等她做决定。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慢慢想。”裁判离场。 众人看着比赛快结束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都没往这边看。 她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她耳边传来,“这是果酒,喝三杯没关系。” 带着蛊惑。 然后朝忻微选了喝酒。 果酒确实没什么刺激性,度数也低,三杯下肚,忻微除了更饱没什么区别。 游戏结束,房间里的人基本上都下了楼去一楼狂欢。 她刚想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下去脑袋却一阵眩晕,一双手接住了她。 “朝忻微!” 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原来房间里只剩她跟梁亦却。 “哥哥。你怎么又在我的梦里?” 又? “你之前梦到过我?” “嗯。”女孩脸通红的点了下头。 “梦到我什么?” 两个人离的极近,忻微这次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说话喷出的热气。 “梦到…” “梦到哥哥变成一只猪,骑着马车带我跑我。” 得到答案他瞬间满头黑线。 然后女孩又呓语,“猪肉,香香的。” 男人用手掌慢慢托起女孩的脸,眼神柔和。 “难怪看到我就跑。” 他很好 忻微按了按昏沉的脑袋,就三杯,三杯果酒就足够她酣睡一整夜,她想以后要是失眠说不定可以用到。 她收拾收拾就去了学校,郑洁还在翘首以待她送的早餐。 “谢谢我微微妹妹啊。” “慢点吃,别烫着了。 “下次生活费得找我妈多要点了,最近演唱会的票钱又涨咯。” 两个人挽着胳膊往前走,郑洁突然站住。 “诶,小白脸。” 忻微朝郑洁说话的地方望去,是个白净的男生,这个人她是有印象的,就是郑洁口中的那个小白脸校草。 她觉得这俩人是有梁子在的,但总是忘记问。 那个人像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脚步不带停顿的快步往前走。 也是,没人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小白脸吧,还是在外面。 郑洁放开她的手准备继续跟着他,可同时上课铃也打响。 朝忻微把她拉了回来。 “喂,上课了。” 下课时间,忻微也把两个人之间的故事捋清。 那个小白脸叫沉桉,初中的时候郑洁看人家长得帅就把人追到手了,结果后面这人搞冷暴力分手,连分手理由都没给就跟她从此断绝了所有的联系,从此就被郑洁记恨下。 “这个男的简直就是渣男。” 忻微骂道。 “是啊…” “你别难过了,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靠冷暴力逼别人离开真不是好东西。” 郑洁重重的点点头。 “对了微微,你之前谈过没?” “没有。” “你这么好看诶。” 即使从小到大因为出众的外貌和优秀的成绩导致她身边的簇拥者不断,但她都一一拒绝从来没从那方面想过,她只想好好学习搞好成绩然后离开那个辛苦的小镇。 郑洁又靠近几分八卦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吗?没有。 但脑海中却莫名浮现一个男人的面庞。 “没有。”她摇了摇红到耳朵根子的头,转头拿起笔佯装写题。 她的确不是一个会隐藏情绪的人,“不可能。你说你喜欢谁。” “没有。真的没有。” “哎呀,不会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忻微把半张脸埋进校服外套里。 “你就说嘛…” 她怎么说,说她居然想念起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比她大四岁的男人。 更是一个跟她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这份喜欢的袒露只会招来耻笑,她无望。 想到这,她脸上的潮红褪去。 … 为了通电话,梁亦却误了航班。 那通电话的来主正是昨晚喝醉在他怀里呓语的女孩。 电话里女孩的哭腔让他心一跳,“哥哥,你有空嘛,可以来警察局一趟帮我嘛。” 机场广播提醒检票的声音响起,他捂住手机扬声器,“我马上来。” 他的行李提前寄去了学校,便两手空空去了警局,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女孩居然参与一场校外打架,双方肯调节,但警察说必须要有家长亲自来才可以领走。 女孩一见他来眼睛都亮了起来,接着头又低了下去。 “怎么回事?”他尽量让语气好一些。 “打架…”朝忻微说话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打架的事说来话长,不过好在报警她刚好遇到了之前在火车站帮她的那个同乡小警察,了解她一个人在异乡的无奈也算是通情达理的一下不直接拨电话给她的监护人。 要是被妈妈知道来钟州不好好学习还在外面打架她一定会对朝忻微很失望。 她的手机通讯录只有四个人,妈妈,郑洁,祁缘,还有梁亦却。 郑洁就参与这场打架其中帮不了,要是找祁缘那样奶奶也知道了会传到妈妈耳里,她只能找梁亦却,如果他不来,可能她要在警察局住上几天怕不是。 “你是她谁?”小警察问。 “我是她哥。” “那怎么姓不一样?”小警察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签名表。 “表的。” 说完这句话忻微被梁亦却拉了出去。 “说,你跟谁打架,为什么打架?” “我跟郑洁,就是那天你在开学典礼见到的那个女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跟他前男友碰上了,他前男友招惹的讨债人都来了,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当时动手也是为了自保。” 她的声音甚至开始慢慢有哭腔,说完这话她就低头捏着手指头。 她麻烦到梁亦却了,本以为等来的应该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骂,没想到对面原本严肃的男人笑出了声,一个那么严谨的人甚至没有研究话里话外的真实性。 “你很勇敢,这件事本来只与你朋友有关,你却能帮着站出来。” 忻微抬起头来了,就这样?什么都没有。 “哥哥念高中的时候也经常打架。” “我现在更担心这个。”梁亦却的眼神停留在她校服上的血迹。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这个没事,我回去用手搓一搓。” 言外之意是她的身上没有伤。 男人的眼神才了然似的离开。 两个人慢慢朝公交站走去。 “对了哥哥,你过来没耽误你事吧。” 男人假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听说今天京大有个着名的世界级物理学家要来开讲座,听说有学分…” 忻微拿出小翻盖手机查看时间。 晚上七点了,自己的脚尖都要被黑暗淹没。 现在这个点钟州的机票基本都没了。 “对不起…” 她当了真急得要哭出来。 “噗…” 对面的男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朝忻微这才明白她被耍了,然后故作镇定的抹了抹半湿的眼眶。 他真的很坏,很爱开玩笑。 “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大学生最闲了。”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她还是麻烦到他了的。 “谢谢你。” 女孩有些红肿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梁亦却第一次觉得感谢的分量十足。 “小意思。” “对了,你想考哪所大学啊,听说你成绩不错。” “京大。” 女孩的话掷地有声,眼神在此刻都带着光。 “为什么?” “京大是最好的大学,而且,我觉得京市真的很美。” “好,到时候跟哥哥做校友。” “对了,你知道京大有个提前招生的嘛?” “不知道。”忻微摇了摇头。 想到女孩不太好的家庭境况他觉得这个提前招生完全就是为女孩量身定做,“只要在省级重点高中中每次大联考的成绩在前百分之一才有资格参加,入选者参与京大自己出的卷子然后按照名次提前一年录取前三名。” 如果她参加而且成了,那不是可以早点读完高中帮家里减轻负担?太好了!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 “你跟我来。” 女孩看着男人走向跟公交站完全相反的方向,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上。 最后两人停在一家数码产品店。 “你看有没有哪款喜欢的。” 梁亦却指着玻璃柜里玲琅满目的全面屏手机。 朝忻微连忙摆了摆手,“我有手机,真的不用了哥哥。” “不是,到时候你报名那些是要上网的。” 她那个手机功能做不到。 怕她不好意思,“你就当欠我的。” 听到跟自主招生那件事有关,她心里的退堂鼓才打了一些。 最终是买下了一个四百多块的杂牌手机,说不上多好,但功能齐全甚至可以上网拍照,而且价格摆在这。 她手里的小翻盖当时买的是200多。 梁亦却给她下了通讯软件,然后添加上了他。 “这里有说明书,你回去看着使有哪里不会在qq上问我。” “好。” 公交车来了,她向他招手再见。 初秋,天气渐凉,车窗呼啸而来风中的冷意让忻微措手不及。 她急忙关了窗,但还是慢慢目送站在公交站里的那个变得越来越小的人。 即使那么多人在,她只看得见他啊。 “喂,梁亦却,教授发现你不在你到时候学分怎么办。” “凉拌呗。” 梁亦却不在乎的说,他现在只对一个人感兴趣。 幸福微尘 信息时代猝不及防到来,智能机的使用和拥有让忻微切身体会。 这样一块小小的显示屏可以上网,看书,跟天涯海角的人交流,发信息也是免费的,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昂贵的价格。 等她有钱了,也想着给妈妈和妹妹买一个,这样妈妈再也不用去村头小卖部接电话跟她联系,妹妹也不用为了查资料总是跑去镇上的图书馆。 她才意识到,她来到了一个时代,一个新的城市,至于从前那个小镇,已经离她好远。 信息网的发达让她的qq联系人慢慢多了起来,有郑洁,有一中的新同学,甚至还加上了从前的同学,好友。 郑洁提醒她别被网络上的骗子骗到,其实是她前两天刚因为生活费紧缺而不得不找其它途径购便宜的票结果被骗,去警察局的时候忻微陪的… “好好好,知道啦。” 下晚自习后,朝忻微一手挽着郑洁,一手掏出手机查看信息,她报名了一个全国性的数学竞赛,有奖金,而且有高考加分,如果她到时候自主招生失败了也有退路,光凭裸分,她不够自信。 手机里弹出一条信息,发件人是初中同学陈语安,同窗时两人在寝室夜晚总是一起做题。 那个女孩英语不好,不然考上钟州一中是绰绰有余。 “忻微,我知道你一定参加了那个数学竞赛,我跟徐琛也参加了,他是我在新学校遇到的一样喜欢数学的同学,许久未见,比赛前一天一起出来小聚如何?地点你来定。” “好。” 朝忻微笑着回复,这是她来钟州第一次跟家乡的好朋友出来玩,这种归属感。 “微微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我的好朋友要来钟州啦。” 女孩笑起来脸上的酒窝浮现,藏在里面的小虎牙也来了出来,看起来稚嫩,可爱。 “好朋友跟微微一样可爱吗?” “当然。” 最好的朋友在身侧,相识的老友也要相见,喜欢的数学题也与她的未来相得益彰,这怎么不开心呢。 路灯照在女孩漂亮憧憬的脸蛋上,此刻她想,她是很容易满足的。 她想起来那个人。 十一月了,这一个月他们断断续续联系,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是男人在棋局胜利后跟棋盘的得意合影。 男人时不时会给她发在京大的各类风景照,即使她从未去过京大却也仿佛云游一遍。 她的眼角又不自觉弯了弯。 时间如流水,转眼到了十二月竞赛的前夕,陈语安带了徐琛她夜带了郑洁。 地点则是郑洁选的韩式年糕店,正是某人在看完韩剧后嘶声力竭的指定要求。 陈语安没怎么变,瘦长手长的,当初总是玩笑她的豆芽的身高。 至于徐琛,她才知道他原来也是同一个初中的,即使没什么印象。 三个女孩相谈甚欢,喝起了酒,反倒是男孩听到女孩们的言论内容也只是笑笑,然后接着塞两口年糕,然后接着有一搭没一搭接着,绝不让女孩们扫兴。 忻微开心,喝了一小杯酒,她酒量不好但知道等下郑洁家的司机是可以顺路把她捎回去的便是无所谓了。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 还是一张照片,是男人的半面照,修建适中的发型,眼底无法掩饰的得意,高挺的鼻梁,还有翘起的嘴角。 而旁边占照片更多空间的则是一块显示大屏,上面写着: 第一名 中国—梁亦却。 后面的她没再看下去,有一些是韩国人,日本人,各国的都有。 她打字想回复夸他真厉害,可才发现手上沾了血酱料,要打字实在不容易。 然后直接语音了一条。 “真厉害,后面都是外国人。” 那边过了一会儿回了消息。 “嗯,我在韩国参加的一个比赛。” “你喝酒了?” 她知道他厉害,这不仅仅是学习成绩方面,还有涵养等等,以及对各种兴趣爱好的培养。 “没事,郑洁等下送我回家。” 等下,自己是不是还在别人面前喝醉过,但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转动早就醉着的脑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然后她对着面前没吃完的餐食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嗯,正好不知道吃什么。” 没一会儿,电话那头的男人端上新鲜冒着热气的年糕炸鸡。 她以为自己回短信了,醉的实在找不到东南西北快要睡过去。 没一分钟,旁边原本跟陈语安说的兴致勃勃的郑洁摇醒了她。 “微微你快看初雪!” 初雪?她艰难的睁开仿佛被胶水粘住的眼睛。 只见空中几片小雪花在空中飞舞。 她清醒过来看了看手机。 梁亦却:下雪了。 她回:新州也初雪了。 梁:嗯。 原来只是朝忻微酒量不行,其她两个人都喝了就她醉的快睡着。 一滴没沾的徐琛就去买了几把伞。 为了确保安全,几个人在马路边等车子来。 郑洁小心翼翼的把忻微扶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关上门在床边打个招呼就离开。 跟离去的车一样的还有男孩那把放下的伞。 “徐琛,你真是胆小鬼呢。” 赵语安说完这句话便撑着伞先行离开。 男孩没有因为自己的心思没拆穿而羞愧,如何呢,他参加这个比赛,爱上数学,认识赵语安,都是因为那个人。 明明只差一分,他可以来新州一中的,可以跟女孩正大光明的假装碰巧认识,然后顺利成章的成为一对恋人… 他撑着伞跟上前面女孩的步伐,眼底满是落寞。 —— 竞赛成绩出来了,朝忻微以领先第二名13分的成绩位居全国第一。 成绩出来那天,她也拍了那天男人拍的相同格式的照片。 发完她的心跳了跳,等反应过来想删除的时候已经不能撤回。 等待消息回复的时间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煎熬。 两个小时,忻微刚吃完午饭那边才回消息。 梁:刚刚在实验室。 十分钟后—— 梁:来京市吗? 看到这条短信她心惊了一秒。 梁:有个老师看了你的解题对你很感兴趣。 对话框就此暂停,直到放学后她才回过去。 去。 慢慢 去京市是圣诞节之后的事了。 是一个周末,她定了火车票。 钟州离京市不算远,坐火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到达车站的时候刚出去就看见了梁亦却,这人在人群里好找。 高于平均人群的身高,以及一身看起来不菲精致的穿搭,再加上一张帅脸。 只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太阳穴附近的青筋还没褪去,手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周围红肿着。 她向他招了招手,对方本来阴霾密布的脸逐渐转晴,继而笑着对忻微用熟悉的语调说,“东西就这么点?” “嗯。” 她只装了换洗衣服和一些资料。 住的地方她在网上定了,是个中等价位的旅社。 她的东西不多放在后备箱正好,两个人决定先去京大。 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往男人放在方向盘的手看,注意到她的眼神,梁亦却语气轻松解释道,“前几天不小心撞到了手,没多大事。” “哦哦。” 后来的一路上她都静静的靠在座椅上慢慢的欣赏路景,她居然还能辨认出来,有些她在梁亦却给她发的照片中见过,于是她确认这里离京大是越来越近了。 黄慎言教授是个爱才的人,而且一直关注国内外的一些数学赛事,赛后发现朝忻微的答题便对她很感兴趣,他与梁亦却亦师亦友,实在太碰巧,又或许是这场数学赛事注定在整个学术界是有一些分量的。 于是梁亦却在这位朋友的口中知道忻微这个名字便立马提出见一面的想法。 三人约在办公室,梁亦却头一次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只见眼前的小妹妹在跟自己平时尊敬的教授在数学题上尖锐针锋。 一来一回,他也是才知道她的数学学的已经很超前。 结束完已经是黄昏时分,黄教授依依不舍的送客,然后写下联系方式并给了一些自己收藏的数学书籍。 对于忻微来说,数学这条路又打开了。 出去的途中男人问,“你为什么喜欢数学?” 忻微认真回答,“其实初中之前我的数学一直不好,当时差点因为偏科没考上重点初中,后来在初中我遇到了一个朋友总拉着我做题,后来就慢慢上来了做数学题越来越游刃有余。” “而且,现在到了钟州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数学好还可以参加竞赛赚钱。” 一个可以考上京大的好成绩,赚钱,这就是她现在所追求的。 “哦哦,其实我数学那会儿挺差的。” 忻微听到这话满脸不可置信。 男人看到她这样惊讶的样子笑起来,“怎么?你以为我无所不能?” “是…” “你想去哪儿吃?来之前看好了没?” “我们去吃烤鸭吧!” “好。” “哥哥,我买单。” “哈哈哈哈,好。” 竞赛的奖金前几天刚到! 两人在饭桌上很少说话,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低头吃饭。 圣诞节刚过不久,餐厅的圣诞树都还没撤,上面的祝福牌玲琅满目。 她去旁边拿了两个,“要写吗?” “可以。” 忻微写的是——“考上京大,妈妈健康。” 还是不能许太多了,要不然不灵。 两个人挂上,“我猜你肯定写了考上京大。” 梁亦却歪头说。 她瞬间脸红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可下一秒又觉得自己问出来才蠢呢,好像学生的愿望多多少少都是要沾些这些呢… “我聪明。” 得瑟起来了… 其实她也好奇他写的是什么…但是又不好问。 梁亦却跟着进了旅社,一个人女孩子在外面住总归不安全。 一进了旅社他就到处检查放里面藏内藏人,有没有摄像头,全部检查完才松口气准备跟朝忻微打个招呼离开。 喊了几声没反应才发现女孩早就在小床上熟睡。 他走上前,小小的脸蛋在黄晕的灯光下格外显眼,翘起的睫毛在灯光之下投射,皮肤光滑稚白,跟之前刚来钟州时比变了很多。 然后,视线停在红唇上… 盯了一会儿下意识抿了抿嘴角然后快速出门吹了一阵冷风清醒。 第二天梁亦却来接她。 他送她去火车站,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去了里面的隔间,忻微在候车厅等着。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男人才出来,他看起来糟糕极了,手上包裹着的纱布渗出血,头上的发型沾着些水,像是弄坏之后特意打理。 她没有问那通电话的内容,也没理由问,“在这等我。” 男人听到这话愣了一两秒然后坐到她的位置上。 回来时忻微手里拿着药和纱布。 “别动。” 她小心翼翼揭开纱布然后上药重新包扎。 伤口实在不好看,有被大力撞击的迹象。 “好了。” 男人把手转了转。 “好,你放心上车吧。” “嗯,照顾好自己哥哥。” 男人看着信息屏上的发车提示后准备离开,这时手机里弹出一条短信。 “哥哥,不要伤害自己!遇到讨厌的人和事就重拳出击,但是是对他们,不要对自己。” 他失笑。 朝忻微太聪明了,只要有一个环节暴露她好像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退出聊天对话框,他的手指在“京市人民法院”的通话记录迟疑几秒,然后打通。 她不会知道他手上的伤是因为接到那通电话后愤怒留下来的,他是这样的,不堪的,卸下伪装。 再疼的伤口也要撒药,不然会疼痛,发炎,腐烂… —— 一转眼就到了元旦,三天假足够她回家了,这几个月家里忙着农活忙着妹妹的学业,这才一直没空回家也怕是打扰了家里。 妹妹看到她回家兴高采烈的扑了上来。 妈妈在前面的湖边洗衣服。 舅妈跟舅舅晚上要来吃饭,她们准备的几个菜品算挺丰富的。 两人在亲戚关系里跟她们家不算熟,特别是在爸爸去世后,没人再愿意跟这个没利益往来的穷酸家庭来往。 她想这顿饭只是处于礼貌的。 可没想到对方上纲上线,在饭桌上大放厥词。 “真不知道你姑娘还在读什么书,我告诉你啊,村头那个王家二儿子就等着你们家呢一直,说早就想中咱闺女了,彩礼凑个好18888呢。” 男人喝醉了嘴里不停冒胡言乱语。 “滚!” 下一秒许秀芬一杯果汁直接浇在两人身上。 “我姑娘读不读书干你们事嘛!” “你家还有读书的钱吗?让你闺女嫁人不更好!”舅妈在旁边附和。 许秀芬看这两人是根本不要脸的货色直接拿起旁边的大扫帚,两人怕闹大感觉麻溜来了。 走之前还说,“这本来就是为着你们好!” “滚!”许秀芬跟小妹异口同声。 冷静下来,吃饭的心情全没了,三个人收拾被两个人破坏乱七八糟的餐桌。 姐妹洗完澡就回了房间,许秀芬敲门进来,“你不要在意今天那两个牲口的话。我有钱!” “不在意,我也有钱了!” 小妹听到这话也凑过来瞄。 “哪来的?” “我竞赛赢来的。” “厉害。” 许秀芬拿手中的钱砸了下朝秦微的头,“跟你姐姐学,这次考试又是倒数!” 母女三人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开,忻微挑着夜灯开始做卷子,旁边的秦微拿着她的手机玩游戏。 “姐姐,来消息了。” 她接过手机,有一堆消息提示。 有很多同学的跨年祝福,她一一回复。 梁亦却的有三条。 一个是一张手部图,第二条便是“留疤了,丑吗?” 第三条是前几分钟的“跨年快乐”。 她回,“伤疤,也是勋章?” “新年快乐。” 还没等她放下手机提笔那边发过来图片。 “烟花秀——” 朝:美! 梁:你在干嘛。 朝:做题。 然后和一个可爱表情包。 梁:好,别把脑子做傻了孩子。 朝:哥哥你真逗。 梁:… 番外小猪和斤微 番外 小猪和斤微 ——2003 通往那个小镇的唯一路径只有公交车。 男孩的身体随着颠簸晃动,但是手中的盒子被紧紧握住,分毫未动。 他的晕车反应有些严重,便打开车窗来呼吸新鲜空气,整张脸煞白。 再往里面走,听说到处都淹了,前面的泥巴路泥泞不堪,一行人拿了雨衣和长靴便下车。 “孩子,你慢点。”老人的眼底满是心疼。 前面,他的新“妈妈”跟爸爸相互搀扶,管家姜桂生则在后面小心扶着他,可老人家的腿脚甚至还要不便。 “桂叔,我没事的。” 姜桂生看见那个小盒子上的照片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给这个小男孩“治病”,还要给那个女人下葬。 —— “小猪生崽啦!”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小猪崽清理干净。 那是一个希望,爸爸出门抗洪前一直挂记着这对母子,妈妈的病也许久不见好。 母猪的身体并不好,生怕有难产这样的恶劣情况出现,夫妻二人在其身上投入的心血很多。 对爸爸来说,这也象征着一个希望,这个小镇会扛过今年这样的恶劣天气的… 她想告诉妈妈,母猪顺利生产,但那头猪不听话,趁她注意跑了出去,她家在镇上的高处,水灾未淹到。 小猪往前面跑,她不顾一切的往前追。 只有四岁的年纪,泥巴路让她勉强跟上小猪的步伐。 不能弄丢,不能,那是家里的希望。 不知不觉,她追到了一座庙。 外表看起来有些骇人,内里却其貌不扬。 没等她看清屋子里站着的人,那头猪就那样跪在地上的男孩身上,破坏了一场仪式。 坐在前面穿着黄黑色衣服的道士瞪大了眼睛,“这这这!刚刚一直不配合就算了,现在…做不了我做不了!” 男孩听到这话顾不得头上撞下的伤一把夺过姜桂生手中的盒子跑了出去,他本来也没有真正用力的抓住。 女则是跟着小猪逃跑的方向跑了出去。 小猪总算是抓住了,女孩知道自己的猪闯了祸,于是循着地上的足迹找到男孩。 “你干嘛!”男孩看着她抱着猪找到他。 “对不起!”女孩抱着手里的小猪重重举了一躬。 “没事…” 他反而应该谢谢她,帮他破坏了这场荒唐的仪式。 “你过来。”他伸手把女孩往这边拉,他们蹲在一个草包旁边。 然后任由他的父亲和后妈走到反方向的路去找他。 女孩自知自己理亏,帮个忙是理所当然。 接着她翻出口袋里干净的卫生纸给他把伤口盖住。 “谢谢…” 为什么谢她?这个伤口原本也是因为她的小猪造成。 “不用。”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找那个人做。” “我不知道,他们说我有病。” 看着女孩稚嫩的面庞,他忍不住说。 “什么病?” 男孩低头看向那个盒子。 “他们说我妈变成鬼了还一直跟着我。我本来就有病,所以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发病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清醒过来身上都是伤,喜欢的玩具也都被摔坏了。” 女孩坐到她旁边。 “其实有时候我朋友也会生气,一生气就会忍不住到处破坏,但其实那都是因为总有些讨厌的人去逗它,惹它…” “谁?”他迫切的问。 “我家的小猪。”女孩举起手中的小猪。 “…” 因为总有人惹,那纵使脾气再好的人,也总有爆发的一天,更何况一个天生就有精神疾病的人。 他忽然又被点醒了什么,是那个女人,妈妈还没走几天就来了家里,从此之后每次发病都有她的参与。 “对了,就算真的有鬼也千万不要找那个人,他是我们村臭名昭着的骗子!”女孩义正严辞的说。 就算真的跟着他又如何,从头到尾他都不想做这个仪式,他只想快点让妈妈安息。 “谢谢你。”男孩认真看着女孩说。 女孩一脸莫名其妙,“我要走了,我的小猪饿了。”女孩站起来准备离开。 男孩及时抓住她的衣角,“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思索了几秒,从小到大周围人都是喊她的小名,她的大名… 对了,妈妈教过的,不会的字就认半边,然后笑嘻嘻的说,“我叫斤微!” “金微…” “我走了,拜拜。” “拜拜。” 他知道了,他从前都是不设防线的对任何人,那才给了其他人攻击他的机会。 就像那个女人一样,知道他的死穴所以拼命引诱,他真的着了她的道。 身后传来喊声。 “梁亦却!却却!” 女人甚至比强壮的父亲更先找到他。 “你没事吧,你爸把你带过来是为了你好,给你治病啊。” 瞧吧,又来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按照往日他会怎么样呢,他骨子里的暴力因子被释放出来… 梁亦却笑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阿姨对不起,我跟着你们去医院治疗吧。”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觉得这个八岁的小孩突然变了呢? 变得,难以掌控了。 —— 小猪出生了,妈妈的病情也在好转,忻微在四岁这一年残忍的给爸爸收了尸。 村长爷爷给她们家贴上了“光荣之家”的小牌,爸爸的墓碑上也写的是“烈士朝阳辉”。 她的爸爸救了全村的人,可唯独对不起她们。 妈妈在床榻上起来硬撑着接待了所有来家里慰问的干部,那些人手里甚至都拿这些钱,妈妈都一一收下。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妈妈才号啕大哭起来。 “忻微,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我们家再没有多余的钱了。” “好。” 她看向堂屋里爸爸微笑的遗像,拳头紧握,指甲陷进肉掌中鲜血淋漓。 一个算介绍前因的背景,本来是准备收藏破10放的,但我也有点迫不及待了,然后特别感谢投放珠珠的小可爱?? 晚上还有一更! 关于喜欢 二月份注定是很忙的,学校的联考还有又一个竞赛。 这次竞赛是全国性的,不再局限于各省。 她跟黄教授时而联系,他安慰她不必对这次竞赛结果太在意,即使他相信忻微的能力,可世界性的竞赛,谁又知道又一下子会冒出来多少天才呢? 语安没进初赛,她以为她这次又得一个人去京,没想到当时一行人中的徐琛进了,两人约好一起坐火车去京市,算是有个伴。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平时对她极少言语的祁缘却找她帮忙。 “你要去京市去吧,把这个给梁亦却。” 她还要准备艺考呢,没那么多时间管这些。 塞给朝忻微的是一个礼盒。 她突然想起来,比赛开始那天是2.14,情人节。 “听说你跟亦却关系不错啊,他人确实一直挺不错的,对比自己小的妹妹是要上心些的。” 她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嗯,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北京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她婉言拒绝。 “我跟他发消息了,让你去京市那天去接你。” 主人家作派的语气。 “好。” 出发那天钟州万里晴空,忻微跟徐琛的座位连号,还是双人座。 只是一路上两人都在低头抓紧看着手里的习题。 她头一次看数学题分心了,背包里的礼盒如烫手山芋…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徐琛推了推她,然后把女孩身上盖着的外套拿回来。 忻微朝他投来感谢的眼神。 下车时才发现京市室外瓢泼大雨,两个人毫无防备都没带伞。 “等一下我。”男孩快速跑到了对面的超市,身上的外套迅速渗透。 面对面前各样式的雨伞,私心作祟,他仅拿起一把。 “就一把?”女孩好奇地问。 “卖完了。” 他挪动比女孩高太多的身躯挡住商店的方向,她给了男孩雨伞一半的钱。 伞不算大,她为了不被淋到不得不往里走些,于是就有了两个人肩并肩走的画面。 “忻微!” 车上的梁亦却往他这边招招手。 两个人一起往车那边走。 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人严丝合缝的胳膊上。 但是又看着女孩干燥的衣服,又放了放心。 车上三人一路人没怎么聊天,徐琛沉默寡言,离酒店越近忻微的心跳就越快… 她决定下车后就将那份礼物送出去。 车停,车外还在下雨,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梁亦却往后面丢了把伞,落到女孩腿上。 “我这有两把。” 应该有心虚的原因,徐琛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一步。 见女孩还没走他便问,“还有什么事?” 只见女孩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礼盒,外表有几串love串在一起,粉色背景暧昧性十足。 梁亦却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听到女孩说的话又整个人石化。 “这个祁缘姐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愣了几秒,他伸出手接住。 然后女孩就下了车撑伞离开。 看到他真正接过,心里居然还有些不好受。 既然已经收了那就没什么好想的了,她拿出习题继续复习将礼盒的事抛之脑后,然后洗了个澡睡觉补精神。 考试结束之后京市总算出了太阳,洁白的天空映照出一道彩虹,跟徐琛准备一起回钟州,还有学校的期末联考要应对。 “朝忻微。” 他突然喊她。 “嗯?” “我喜欢你。” 啊?朝忻微印象里跟这个人交集不过两面是怎么让别人产生喜欢这个情愫的? “初三联考的时候我比你低三分你记得吗?” 她摇了摇头。 从初二到现在,整整三年的暗恋,太长了,不见天日。 “徐琛,我之前都不认识你…” “可我很久之前就认识你,喜欢你了,当我知道我们学校有个考试总是接近满分的天才少女,她性格又好,又漂亮。” “对不起。”忻微抱歉地说,她不知道这个人喜欢了自己有多久… 男孩手中捏伞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没关系的朝忻微,没关系的,有时候表达喜欢只要说出来就够了…” 至于你的回复,我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上百遍了。 结果…还是不出预料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 关于喜欢是什么呢,是像徐琛那样暗恋一直过好久才敢表白,又或是祁缘长久的明面攻势… 难得下晚自习之后别墅里的灯还亮着,她回去的时候居然发现她房间里的灯亮着,以为是贼她手里还拿着在花园随手抄的家伙。 一开门发现是祁缘,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橙色封面的本子。 是她的日记… “你做什么?”她伸手去抢,可那人长臂一举让她根本没机会拿到。 “梁亦却把我送的礼盒送回来了。”她冷声说。 她想她自己完成了任务,梁亦却收了,那至于后面怎么处理不管她的事。 “你喜欢他?” “像你这样从小地方出来的女孩想的就是简单啊…啧啧啧。” 她完全不受忻微的阻拦继续翻动着日记。 “他把礼盒还给我了,理由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忻微的身体僵硬。 “还给我!” “所以,你死了心吧。”祁缘把日记本轻轻一抛,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 “私自进别人的放进别人的日记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忻微捡起日记。 “因为,你住的是我家啊,无家可归的小妹妹。”祁缘说完这句话发出刺耳的笑声然后离开。 女孩盯着手里的日记视线视线逐渐模糊。 梁亦却喜欢上谁谁谁管她什么事,他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把她掺和进去,还有,这个完全没有礼貌的人,无力的是她无法改变。 关于喜欢,原来她跟徐琛一样都是胆小鬼,更可怕的是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够不着的人,因为。喜欢也会让人变远吗? 她跟梁亦却的联系慢慢变少了,一开始他会像以前那样跟她分享一些图片,她之前会开心的回复,现在只是淡淡的敷衍。 久而久之对面的人也看出端倪,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因为学习太忙,于是就不了了之。 不能 期末考结束,春节到了。 她对这座城市没什么留恋了,只是当时那个在她刚来钟州的小警察给她发来了讯息。 地点是在一个小面馆,对方说这顿饭算是离行饭,他即将离开离开钟州回到家乡。 “你随便点,今天我请客。”男人摸摸后脑勺,憨笑说。 “给你看你嫂子长什么样。”男人从胸口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相片。 照片上的女人相貌并非那么惊艳,但气质温和,眉宇之间笑意盈盈,“很漂亮。” “哈哈,是吧。” “你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我傻,说我好不容易考了个大学能留在钟州扎根非要这个时候娶她到小县城丢掉现在的饭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时候是无关价值的。”忻微说。 男人听到这话认真思索,“价值嘛…” “不管我在哪里工作,不管我是不是还能不能做警察这个职业,但是我的脑海里只要想着这个人能一直在我身边,这就够了,这就够乐一辈子了。” 男人倒了一小杯白酒准备饮下,忻微见状以为他一时酒意上头,怕误了回家连忙制止。 “不怕不怕,等下我媳妇来接我呢。”说着说着呲着一口大白牙幸福地笑起来。 忻微动容,放下手。 “其实我们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当时我一直稀罕她…” “她对我来说是什么呢,是天上的仙女的存在,够不上的,后来一股脑就表白了,没想到人家答应了,一直到高考,我都觉得我会守着这个人一辈子的,结果两纸录取书下来一个北方一个南方感觉这段感情被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死死截住,大一有次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这样无疾而终的分了。” “我27了,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多的能排起长队,但我一个没见,说来挺矫情的,命运吧,是命运,我们两个人居然又见面了…” 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这不是高兴事嘛哭什么!”忻微明明自己眼眶里都快红的像兔子眼睛一样,却还是劝面前的男人。 一会儿,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朝忻微确认无疑,是那张照片上的男人。 “嫂子!” 女人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男人一把抱住她,“妹子,知道嘛,遇到想要的人一定要主动出手,不然…不然怎么会幸福呢。” “哎呀,不是说不喝酒的嘛!” “我开心…” 男人说着说着往女人怀里钻。 “哥哥你们快走吧,这口狗粮实在太饱了。”朝忻微说是这样说,但眼底全是欣慰。 “那再见啦小姑娘。”女人朝她打招呼,然后拖着男人离开。 高兴之余,她接着一点点面条吃完。 她想,不管是这个哥哥,还是徐琛,都是很勇敢的人啊… 只有她,是个胆小鬼… 忻微下午就回家了,妈妈对一中的放假制度深恶痛绝,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学校会在春节前几天才放假。 但那样没办法… 那一晚她发了一场低烧,不算厉害,她原本就是属于很好的体制,只是弄得脑袋昏沉让她不得不在床上休息,妈妈以为她是学习太累了,就只让好好休息,然后多喝热水,每隔一会儿就派妹妹去送热水。 她快分不清现实和梦,身上的汗出了呦干干了又湿,太热了,想要迫切找到一个冰块抱着。 直到一个人抱起她,他的身上凉凉的,身上好像还带着雪花,凉但是抱着好舒服。 然后她被男人用西装外套整个包住放进车里。 直到这里她还是不大清醒的,像是在梦里。 知道针管插进来的一阵刺痛才让她睁开演,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该出现在这的。 看着那个人的脸,她瞬间就哭了出来,好像所有的委屈,难受全部倾泻出来。 她确切的感觉到自己喜欢上这个人了,可是没办法啊,没办法,她不能喜欢他的,不该喜欢他的。 在梦里,她大哭一场,然后只牵着男人的衣角嘴里陆陆续续往外冒字。 “我不能,不能…” “什么不能?”男人着急地摸着她的发丝问。 “我在这里,你说。” 听清这句话,她眼里的眼泪更加管不住。 “你走啊,你走。” 她松开他的衣角。 男人蹲下身子认真的把忻微脸上的泪拭擦拭干净,手上的力度小的微乎其微好像生怕要伤害到这个女孩。 男人的西服外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脚下还沾泥巴,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淋了雪有些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按照医生的叮嘱,梁亦却隔了几分钟就往女孩的嘴里耐心的塞入体温计查看温度是否有异常波动,也偶尔用毛巾擦干额头上的汗。 看了看手表,折腾了一圈发现已经一点,他去洗手间匆匆接了个电话。 等回来时女孩的母亲和朋友们似乎也都到了,他刚想进病房但却被前面的女孩母亲喊住。 “梁先生!” “阿姨。” “真的谢谢你,春节这几天家里忙的很,刚刚才劳烦你。”许秀芬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我当时也是恰好经过。” “嗯,平时就总是听说祁缘有个朋友对她很好,今天算是见到了,真的谢谢你在钟州对我们微微的照顾。” “没事的阿姨。”梁亦却说,实话说,她现在更好奇女孩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离开钟州,我请你来我们家吃饭吧。” “得三天之后吧。” “好,那明天就来我们家吃饭!” “好。” “对了,我忘记拿社保卡了。”女人聊着聊着突然想起来忘记了什么然后跟眼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匆忙离开去外面地车上找东西。 男人像是终于摆脱,准备去里面看女孩的情况。 只见女孩的状态看起来好极了,脸上还是发烫看着但精气神十足,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这一切都很美好,只是病床旁站着的人太碍眼。 那个男孩是上次跟她一起去京市参加比赛的人。 他站住看着病房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精心呵护的小姑娘冒着星星眼跟另外一个人聊得喜笑颜开,甚至时不时会摆弄出害羞的姿态,眼底的情绪他确信无疑,是爱。 女孩在这个时候情窦初开跟年龄相当的正常男孩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嘛,他想。 接着他慢慢退出那块区域。 把一切都留给那两个人。 病房里。 “朝忻微,你别对我笑了,我已经没那么喜欢你了。” 徐琛顶着早就羞红的脸说。 面前的女孩本就生的好看,唇红齿白,那样精心设计的一颦一笑再加上生病,是更惹人怜爱的。 没有预想中的反驳,只见女孩捂着脸埋头哭了起来,看起来痛苦万分。 “徐琛,你比我坦诚,勇敢的多。” 跟踪 至于徐琛为什么会先到一步,那全得归功于那天他给他正在值班的父亲送饭。 一切都太巧了,徐琛拱她利用,幸好对方已经慢慢不喜欢自己了,不然又要罪功一件。 寒假总共加起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竞赛的结果也发到了她的邮箱。 123/729,意料之中的排名,天才嘛,天才太多了。 这一整个暑假她都把自己埋在题海里,除了跟朋友的简单小叙,整个寒假她都没有任何社交活动。 她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整个春节是慢慢变差的,好像自从上次发烧开始,忻微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许秀芬心疼,狠下心多买了几个昂贵营养价值高的鸡杀了来炖汤。 秦微愣是在一边馋得口水直流也没分到一点。 “妈妈我想吃…” “去去去,把卷子的错都改了,期末加起来没你姐姐一科高!到时候考不上钟州的初中我一个人跟你姐去钟州留你一个人在这!” 朝秦微听到这话吓得直哭起来,许秀芬厌烦的转身出去干农活。 她知道,许秀芬自从丈夫去世之后性情大变,但那是被生活逼迫,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那就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好惹”。 忻微把她抱起来,替她抚去脸颊的泪。 “别哭啦。” “姐姐把鸡腿都让给你。” 小女孩听到这话立马不哭了抓着鸡腿哭。 但女孩还是有些“良知”在的,“姐姐,我到时候要是真没考上钟州的初中怎么办,你跟妈妈都去钟州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真的好没用,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把好基因留给我,我什么也不会。” 边说边哭,朝忻微快来不及擦。 “妈妈说你一个人在别人家肯定不舒服。” “不用了,姐姐已经想好在外面租房子了。” “哪来的钱?” 小孩不太懂什么钱啊钱的具体含义,但是母亲是总在跟前提的,那相比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之前竞赛的。” “竞赛?” 秦微听到这话对姐姐产生了巨大得崇拜之情。 “这个手机,你给妈妈。” 那是她从前几天跟语安去镇上买的。 “为什么不直接给妈妈?” “她不会要的。” 她太了解许秀芬了,她心疼她,她亦心疼她。 “这里面存了我的号码,你要查资料就可以直接搜,不会用就找语安姐姐。” “对了,我要在外面租房的事你千万别跟妈妈说。” “好。” 女孩拿着手机只点头。 她不知道此时她是怎么还能想到梁亦却的,那个人也是一如这样的心态同她交流嘛,把她当幼稚的妹妹来看。 —— 开学她还是一个人来的,手上除了简单的行李,还要一些鸡蛋,特产…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救了你,你拿着这些东西去感谢他。” “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她好奇地问。 “人家来看他妈妈。” 原来如此… 祁家奶奶去法国度假了,估摸着等祁缘考完才回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祁缘腾空间。 艺考完祁缘就要回钟州,回到那个别墅备考文化课。 她的东西真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 拿完东西就跟要进门的祁缘撞上。 “你有地方去?” 眼底的讽刺意味快要刺破少女的整个尊严。 她没理会,大步往前走。 她得逞了,忻微真的远离了这个地方,远离她,远离那个男人,她都会做到的,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租的是一室一卫,很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基本上是跟她初中寝室那么大,然后就是一个洗手间。 很小,但居然让她莫名感觉很温馨。 她太倔强了。 刚开始郑洁知道她在外租房子就陪着她回了几晚,问题都不大。 这片离学校是有些远的,走路要花个十几分钟,再近些就是学区房,租都很贵。 房东是个四十岁的阿姨,人看着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慈祥,烫着一头卷发,画着大浓妆,指尖还是不是夹着一根烟,但好说话,看在她是学生的面子上房租还是按月收的。 至于忻微跟梁亦却,市彻底断了联系,聊天记录止步于几个月前。 她的生活越来越平静,回归从前的三点一线。 四月,钟州的春意越来越浓,所望之处无不绿芽丛生,路边的花园也都打理的十分漂亮。 晚自习下课后,她感受到的也是一阵舒服的凉意。 走到租房地点对面刚想过马路的时候她惊觉有一人跟着她,她往后瞟几眼,那人身穿全黑搭配。 她下意识吓了吓,赶紧走到拐角拨打了报警电话。 她缩在里面的拐角悄悄观察。 等她看清走过来的的人是谁后整个人愣住。 男人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人本来准备离开但是随意的一瞄让他看到地下缩在一团的女孩。 胸口的呼吸急促些,他想解释,然后很快调整自己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 忻微觉得他这算恶人先告状了! 确认他身上的衣服跟她余光瞥的差不多后她说,“我以为你在跟踪我。” 路灯的灯光直直照在女孩脸上,她的脸比之前还要小了。 男人压下想要抚摸那张脸的手。 “对了,我要给警察回电话。” “…对不起警察叔叔!” 她解释了半天,那边的警察非常负责任还怕她是被挟持。 “你要是真被跟踪就呆在这?”梁亦却不放心的问。 女孩随即举起手中的锤子,“我看这边有个遗落的旧锤子。” 他莫名感觉自己的头皮疼了疼,再多几秒,自己的头盖骨都要不保了。 “我听祁缘说你搬出来了就来看看你。” “为什么搬出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他们之间也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天。 “这里离学校更近。” 梁亦却没有拆穿。 “对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匆忙上去,开锁都磨叽了好久。 梁亦却真的听了她的话在那里乖乖等着她,然后看她上去的楼层,房间亮起的灯… 女孩着急往这边跑,梁亦却忍不住往前走两步。 “这是我妈妈买给你的,谢谢你那天用车载我去医院。” 男人接过。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因为有了小男友?他自嘲的笑了笑。 “最近太忙了。” “哦…” “对了,这里是496块钱。” 是手机的钱,他也还记得,然后僵硬的接过。 “一下变这么有钱啦?” “竞赛的钱,当时说了算跟你借的,我不好意思再拖欠了。” 还有,还有好多人情,她欠梁亦却的。 他对她太好了。 拿着那几张钱他思虑万千。他想问的,她为什么离开那里,为什么开始跟他划清界限,为什么转头就有了喜欢的人,可却一句想要的答案也没有。 他还想说,他前几天就来了,还真的顺手帮她处理了一个跟踪狂。 所以都只化为几个字,“好,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女孩听到后笑起来,“知道了哥哥。”然后离开。 等进了里面的楼道后她才忍不住哭出声来,进门的时候她一捧脸,大片的泪珠沾满她两个掌心。 是她,太矫情了。 失控 忻微又瘦了,当时被郑洁揉来揉去的圆润脸蛋也慢慢瘦成了尖下巴,春季开学校园体检的时候161的身高到了89斤,看起来甚至有些弱不禁风。 开学的一个月她很少参与课下娱乐活动,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题。 郑洁以为她是被竞赛的名次彻底打败了信心,一下课拉着她出去玩。 “你别拉,好疼。”朝忻微的脸色都白了。 “肚子疼…” “啊?我拉的不是手臂吗?” 郑洁慌了,但也立马反应过来跟班长请了个假跑去了医院。 她疼的没劲,做了一下午的检查都是郑洁带着的。 “让你不好好吃饭,每次吃饭都像赶鬼一样快!医生说你是消化不良的原因,胃有点小毛病,让你平时膳食要丰富,而且还要多动。” 郑洁在旁边有些生气的说,座位上的忻微聚精会神的眯着眼睛看着缓缓插入血管的针头。 “知道啦。”她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两个女孩相互依偎,一直在医院弄到晚上八点,郑洁除了前面有些苦口婆心的小抱怨,后面输液一直在跟她说话。 “对了,我跟你说,下下周有运动会,你一定得给我报个项目,你再这样天天坐着身体要再出毛病怎么办。” “可我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本来大家也都以为一中的人都是书呆子,没几个跑步厉害的,你要是赢了可以说是全面学霸,要是输了可以说她们欺负小朋友。” 忻微知道,她的身高又被鄙视啦! “郑洁,你真坏!” “忻微,你真可爱。” 郑洁低下手摸摸她的头顶像在逗狗狗。 … 两个星期,除了学校跑道,就连她出租房周围的地方她们也连带着熟悉了个遍, 运动会那天,她有些紧张,即使她不抱有什么拿奖牌的信心。 她报了两个项目,一个是800米,一个是跳远。 800米要先进行。 “别紧张,记住我那句话…” 朝忻微丢了个“警告”的眼神给郑洁,后者立马闭嘴… “各就各位。” 她调整呼吸,忍不住往观众席上扫了一眼。 人山人海,但她还是一眼就锁定主一个人。 梁亦却,跟他身边的祁缘。 她心跳的更快,只能强迫自己不紧张,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自上而下的打量你,但那种感觉跟郑洁平时用至少一米七的身高去嘲笑她不一样的… 她起跑不错,稳稳跟在前面的人身后。 等到第二圈开始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全失了力气,剩下的一整圈艰难得让她想放弃。 她还没掉队,她好像停下,满满到最后也好,可她一想到台上的人,边加快两腿的步伐。 “没想到我这个妹妹不仅学厉害,体育看着也还不错。”祁缘转头看向梁亦却说,眼底满是笑意。 男人没接话眼神紧紧被跑道上那一道小身影抓住,抓着一旁栏杆的手指多用几分力。 等到快到终点,她整个人几近虚脱,过了线立马瘫倒在地。 视线弥留之际,她看到郑洁往这边跑… 然后累晕了过去。 站台上的男人迅速跑了下来。 “梁亦却!”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风。 朝忻微是从校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旁边的医生跟她说没多大事只是太累了,并转告她她的朋友郑洁帮她继续进行让她不必担心就提着医药箱离开。 她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大门却被一只手拦住。 “医生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 这个男人,怎么刚好就来了? “我就去看个比赛…” “还没,在做热身。” 他一直盯着呢。 “回床上好好休息。” 语气有些不容置疑。 忻微乖乖往后退回到病床边上。 “哥哥,你怎么来了?” “祁缘最后一次高中的运动会,我们这几个朋友都来了。” “哦…”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他问。 “我很好啊。”她笑着说。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终于问了出来。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哥哥…其实我叫你哥哥更多是出于礼貌。” “我跟祁缘姐其实也不是什么姐妹,甚至连远方亲戚都算不上,我真的你一直都是因为她才对我好,你们是朋友…” “但我现在不住她家了,我…”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下面这些话,“不能再赖着你了,你真的帮了我很多,作为长辈。但你越对我好,我就要记下好多,以后慢慢还。现在还不上,我内心的纠结就越多…” “你们小孩子的心思都这么敏感吗?”他说。 “可能吧,我是这样。” 他不是她的亲人,如果按她说的要还,那他连她的朋友也算不上了。 他自嘲的想了想。 然后他问了个很蠢的话题,但让他之后再选一次他还大概还是会问,“如果你以后的男朋友对你好,你会想着还嘛。” 女孩听到这话瞪大了眼,脸颊微微泛红。 “我会加倍喜欢他。” … 那天之后她没再见过梁亦却,只在偶尔在社交动态上看到他转载的帖子,她也会看上一看。 盛夏到来,忻微觉得这一年格外快。 新一年竞赛的消息又放出来了,地点又是选在京市,是那场她考了123名次的竞赛。 教授邀她在竞赛开始前两天到他的办公室做下他出的押题集。 她又期待又怕,期待看到好玩的题,怕是怕遇到梁亦却。 只不过一路上一帆风顺,她并未遇到梁亦却,也着实重重松了口气。 改错改到了九点多,她正准备离开,教授无意说,“也不知道亦却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梁亦却? “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那小子前几天非要去搞攀岩,结果摔下来了。” 摔下来了,从山上? “幸好不高,不然得出人命。”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朝忻微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 “在家躺着呢一个人,又没人照顾,说找个女朋友啊天天搪塞过去,跟家里人关系也不好。” “对了,你跟那孩子是表兄妹吧。” “把这个药给他送过去吧。” 忻微接过,拒绝的话肯本说不出口。 心里两头在打架,她还是明天白天去他的住处给了就闪人。 “现在晚上啊,正是难受着呢。”教授又说。 晚上正难受?也是,要是因为她晚送药男人…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像是被骗的时候已经站在手上便签上的地址。 “叩—叩—” 她就准备敲两下,至于男人来不来开一切看命运。 忻微看没动静立马想溜。 结果下一秒门被打开。 屋里的男人上身是裸着的,从肩到下腹都用一圈纱布包起来。 她走上前才发现他身上有些重的酒气,“这个药你拿着吧。” 接着她的手就被男人炙热的手拉住,趁她没反应过来一把把她拉进房里顺便锁上。 她想跑,但整个人都被男人圈了起来。 周遭都是男人浓重的气息。 “你还想跑?” “哥哥,我是朝忻微。”她试图唤醒平时那个看起来温顺的梁亦却。 男人听到这句话反应更大。 “你要喊我多少句哥哥才罢休。说啊,朝忻微。” 男人又贴近几步,脸快要贴上她的脸。 “好…梁亦却你…你醉了。” 她说话语无伦次。 下一秒,男人吻上她的唇,她瞪大了双眼,也不动,等着男人在她的嘴里来了个天翻地覆之后离开她才反应过来。 然后,他盯着她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了吗?” “你怕我吗?” 牵我的手 她退无可退,对这份爆发的感情不敢置信。 男人嗤笑一声,意识到越界,转身要走,可垂着的手却被女孩虚虚地拉住。 明明是很轻的力度,但是任谁来用力扯是扯不开的。 “梁亦却,你跟我去医院。” 她执着的说。 “有什么理由,你站在什么立场要我去医院?”他的声音到最后略微颤抖。 忻微低下头,“刚刚…对你来说就什么都不算吗?” “对不起。”他轻声说,手指却无意识勾了勾她的。 “如果,吻代表喜欢…” “梁亦却。” “那我也喜欢你。” 勇敢一点吧,勇敢一点吧,朝忻微。 时间仿佛静止,男人的反握住女孩,背脊僵住。 “这算理由,这算立场吗?”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着急忙慌的转过身用手背把她脸上的泪都抚去。 沉寂许久,两人的眼神慢慢靠到一起。 “朝忻微,你喜欢我?” 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窃喜。 她点点头,加上刚哭完通红的脸看起来像只垂耳兔。 梁亦却突然想到什么,“所以这就是你躲着我的原因?” 她闭了闭眼,“哥哥,我是喜欢你,可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只是在逼自己斩断这种可能。” 她又叫回哥哥,他瞬间气馁感觉刚刚的表白徒劳了。 “我们哪里不在一个世界了?我在地球,你也在地球。” 男人说。 她皱眉,眉宇之间沾些怒气,他却又想吻她了。 可是问题总归要解决。 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忻微,你对这个世界的定义是什么呢?是你还在封闭式的高中读书,可我已经踏入半个社会。还是你觉得你不属于钟州,你从来这里的时候就仰望着我?” “可是忻微,我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我对你的好就是不纯粹的,在钟州的,以及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我的父母原本就给我的,而你,我应该仰望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从那个小镇独自来读书,我给你买手机,带你去京大认识教授只是给你平等的契机,你抓住了,你的未来应该无比耀眼。” 所以春节时他看到女孩对那个男孩笑时才会有那样复杂的情感,是自卑。 那个好女孩,就应该跟自己喜欢的同龄人在一起,而不是就着他在这里耗下去。 “至于前者,你不会真的嫌我年纪大吧?” 他笑着说。 她却已经泪流满面,任凭他怎么擦都擦不完。 “你说的那个我还是我吗?” 然后女孩将整个脸埋进梁亦却的怀里,他像安抚小孩样一点点拍着她的背。 “哥哥,你不要自卑,我没有嫌弃你年纪老。” 她抽泣的说。 梁亦却失笑,当他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女孩听明白了这一长串话。 等到两人处理完到医院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从医院出来,女孩蹦蹦跳跳在她前面走。 一转身,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看向他,“哥哥,吃早饭吗?” “傻丫头!”他点了点她的头。 但还是问了句去哪儿吃,女孩看了周围随便点了个包子店便兴冲冲的要跑过去。 “等下!” 忻微以为他伤口又疼起来担忧的停下,只见下一秒男人向她伸出手。 “牵我的手。” 她红了红脸拉上他的手。 梁亦却假装咳了两声,“京市人太多了,别跟我走散了。” 人多?忻微看着空荡荡的大街,连一直亮着的路灯也感觉无聊吧。 “说,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她反应了一会儿,咬了口包子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朋友。” 然后低下头,认错道,“其实当时我是故意的。我想你们大人一定也不会喜欢早恋的人,我就想让你快点讨厌我,总是要受着你莫名其妙的好总感觉很难受…” 何况那种隐隐自卑的心理一直围绕着她,他实在帮她太多了… “那以后我对你好你应该能心安理得了吧。” 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忻微又红了脸。 她小声“嗯”了下。 两个人到家是天已经微微亮,他们刚刚在早餐店带着新身份聊了好久。 他的家不大,算是个简小的公寓,两室一厅,但另外一个卧室的床上堆着一些杂物,一时半会儿真不好挪动,于是忻微洗了个澡就默默的在沙发上安营扎寨。 刚要躺下,她就感觉她的身体腾在空中,男人将她抱到自己的卧室放到床的另一边。 “啊?” “乖,你要在这照看我,要是我睡着睡着突然伤口发炎没了怎么办,别搞得你年纪轻轻就守寡。” 发炎?没了? “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她郑重其事的说。 “嗯?”梁亦却挑眉,以为女孩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到了。 “要是你因为自己不照顾好自己就没了我立马转身就交小鲜肉。” “毕竟,我还年轻呢。”她加强了年轻两个字。 这丫头嘴真毒。 接着忻微调整了下姿势,平躺着,拿被子紧紧裹住。 她一开始还会时不时偷看身边的男人,但到后面就慢慢睡了。 醒过来时旁边的位置已经变成空的了。 她穿上拖鞋往外走,还没出门就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 梁亦却煮了面条,还炒了几个菜。 他还会做饭。 “哥哥,你还会做饭?” “嗯,你洗个手就过来吃。” “真好吃。”她尝了几口就忍不住感叹。 “我从八岁开始就学做饭了。” “八岁?” 她也差不多是小学的时候,更小妈妈不让她靠近灶台。 “怕我那个后妈给我下毒。” 他开玩笑,忻微却识破玩笑下的无奈,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 “哥哥,有我在。” “人小鬼大。” 他说。 还好她的票订在下午。 在车站分别时两人依依不舍。 “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像个傻子一样受伤不去医院看。” “好,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他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哪有人被说傻子还这么开心的。 梁亦却,你可被这个傻姑娘传染了。 —— 番外时时刻刻 2003 “这是最新的检查报告。犬子梁亦却的病情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了,承诺不会对同学再有暴力行为。” 后面的男孩听话的上前鞠躬,“老师,对不起,我是真心对周魏楠有歉意的,让我接着上学弥补他吧。” 男孩脸上的笑赤诚,有感染力,再加上无法忽略的颜值,根本没办法让人拒绝。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然后前面年长的老人往他怀里塞了一沓厚厚的红色纸币,“这,梁先生,我们学校是不允许老师收礼的。” 说着将纸币往男人怀里推。 梁启重新推回去,“老师,我们这不是不想让您为难嘛。” —— “大家看过来,别吵了。” “梁亦却同学经过漫长的治疗决定重新融入二(四)班的大家庭。” “大家好,我会尽量不给大家添麻烦的。” 台下掌声滔滔不绝。 回到座位上他写了一张纸条丢了给前桌的男生。 男生回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那张纸条随意的丢在梁亦却桌上。 上面写着,“周伟楠同学,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放学后我们单独约在学校后面的双皮奶店聊聊吧。” 纸条上的字在光的照射下开始变得发烫,但那个男孩正在一步步坠入地狱。 斤微,拉那些恶鬼下地狱也没错对吧。 斤微,你错了,我就是个疯子。 —— 男孩在手机上快速按键,表情愤怒,电话终于打通,“梁亦却,双皮奶店早就关了。” 对面慢悠悠开口,语气阴森,“爱喝湖水吗?” 下一秒他便被一阵大力扯进一旁的黑暗巷子。 —— “你给我办转校吧。” 男孩语气轻飘飘,手中提着行李。 “你…”坐在昂贵沙发上的男人气得说不出话。 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的报纸。 “钟州某某小学二年级学生因失足溺水命悬一线,手术八小时才恢复心跳,再次呼吁市民认真看管孩子以防溺水!” 两周前,他早上去学校喝的那碗粥里被下了药,一种可以有效激发他病情的药。 课间,他随身携带的骨灰盒被周魏楠发现,他母亲骨灰因此被全班人传来传去。 他的病情也终于昭然若揭,周魏楠被他打得半死不活,他也被退了学。 一周前,他的亲生父亲带着他的妻子听信偏方在为他好的立场上带着他去进行了未遂的邪术。 至于那个女人… 斤微,人要是再长大点就好了,应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像你一样,像你的小猪一样。 然后,他带着一个一笔不多的现金还有一些随身行李去了京市。 他什么都没有,那年他八岁。 电视里继续放着新闻,从男孩带着行李潇洒离开后播放。 2014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烦,我家里又要多个人,我奶奶是个好管闲事的,非要把她那些什么朋友的孙女接到我急,我家又不是接待所…” 祁缘嘟嘟囔囔,party办完了还要去接那个乡下丫头。 “对了梁亦却,我们这几个人里可久你没喝酒,等会儿就麻烦你送了哈。” 慵懒靠在沙发边上的男人笑了笑,“没问题。” 祁缘到最后醉到不醒人事,但到底还是记得一些,把揣在兜里的卡片递给男人看。 “梁亦却,你去这个地方,接这个人。” “钟州市汽车客运站,朝忻微。” 男人本来只是随意一扫,看到后面的名字手忍不住惨了一下。 嘴里没意识到的甚至彪了句脏话。 “祁缘,这个字怎么认?” “你说什么啊,你个京大高材生还问我。” 他的表情严肃,催促着女人快速回答。 她是个艺术生,文化课平时都是听mp3糊弄过去。 便含糊道,“斤吧。” 旁边的男人突然放声大笑,要仔细看,脸上甚至挂着些泪珠。 “朝忻微。” 他凭着感觉找到那个女孩。 “嗯?” 女孩红着脸应下。 爱的你 “你…” “是不是被发情鬼附身了?” 她刚刚看朝忻微吃了口饭就停下来望着餐盘傻笑。 “啊?” 忻微被戳穿心思红着脸用双手捧住脸。 “没有啊…” 她极力否认。 “不对!你谈恋爱了。” “跟谁啊?” “不会是徐琛吧?”郑洁猜。 “额…” “不会是那个老男人吧…” “老什么老,人家去年刚上大学比我没大多少!” 她反应激烈,被郑洁直接拆穿。 “好好好,你真跟老男人谈了!” “嗯…” 忻微略微心虚,谁叫她当初还拉人郑洁躲着那人,回旋镖镖镖~ “你平时不都搞学习,哪来的时间?” “哦,去京市的那几次是不是…” “郑洁,你别像审讯犯人一样吧。” 忻微殷情的将餐盘里的汤递给她,那是郑洁最爱的紫菜蛋花汤。 “怪不得这几天脸又圆起来了哦宝贝!”郑洁捏捏忻微的脸。 “…” “叮叮叮…”手机来电。 郑洁把耳朵凑了上去。 “喂,你下课了吗?” “嗯,下了,在跟郑洁吃饭。” “我买了蛋糕要不要来吃。” “好,你等下。” “我在你家楼下。” “好。” 她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烫着的。 “我懂的,我快点吃。”郑洁识趣道。 六月的钟州,没那么热,但室外温度也不低。 等她到出租屋时就看到梁亦却坐在对面的小卖部跟大爷聊天。 “哥哥!” “哎呀,这就是你妹妹吧,长得真可爱。” 梁亦却弯起嘴角,咬着“妹妹”两个音。 “对啊,妹妹叫人呀。” “爷爷好。” 把忻微带到车上,他小心翼翼打开蛋糕包装。 “草莓巧克力的!” “嗯。” 忻微吃了一口。 “怎么样?” 男人手撑在旁边好闲以暇的盯着忻微。 “嗯。” 女孩猛点几下头。 他提早好几天定的,幸好今天赶出来了,那家店很出名所幸不负虚名。 “哥哥,我生日还够没到诶。” 男人笑起来,似乎是被她吃蛋糕慢吞吞的动作可爱到。 “不是生日就不能吃蛋糕了?” “哦,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啊哥哥?” 女孩抬头问,男人把她嘴边的奶油擦拭干净,“11.17。” 忻微想起来郑洁之前闲聊给她排的那个星座,“你是天蝎座啊。” “我听郑洁说天蝎座的人一般都很两面性。” “可能表面笑嘻嘻,背地里腹黑的很。” 然后又加了句,“郑洁说的。” 梁亦却坐起来,“忻微,人都是两面性的。” 然后又说,“如果我真的有另一面,你怕吗?” 忻微的心要被这炽热的眼神烧穿,鬼使神差,她开口,“会。” 男人眼角的落寞避无可避。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我们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嘛,对彼此保留太多,但既然在一起了我就想好好守护,哥哥,我不想对不起自己当初的那份勇气,即使我们的这段感情最后惨淡收…” 她的话被男人猛烈的吻打断。毫无防备。 明明之前就有一吻,她还是被吓到了,但震惊过后又认真开始一点一点回应梁亦却的吻。 惨淡收场吗?她认真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只想吻她,将她吞入骨髓… 她想,还好车子停在不那么明的巷子里,没有人在意他们,没有人在意这一对拼命索取爱意的恋人。 忻微的手一点点攀上他的脖颈。 很久,他才放过她,大概是她缺少经验差点被憋的半死不活。 男人静静的打量着眼前正在喘息的女孩。 “哥哥,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她脱口而出,想要打破僵局,殊不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因为亲吻而走掉的声音。 她还喊他哥哥,用那样的声音。 缠绵意味,丝丝入骨。 “朝忻微,以后别叫我哥哥了,我不是恋童癖。” 女孩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叫什么?” 他一字一句,犹如教儿童习字般,“梁亦却。” 然后他自然从后座扯过来一条毛毯自然的铺在腿上,女孩一直看着他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哦。” 两人重新恢复之前的位置。 亲亲是情侣之间正常的交流互动吧,嗯,没什么没什么,她一直在心中默念,并努力将那些的躁动都压下去。 只是,哥哥怎么还包着一条毛毯呢?很冷吗?她热的想去抱冰块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都是因为那个吻… “梁亦却,我有点吃不完了。” 她刚刚就吃饭了嘛,她也不想浪费但实在塞不下。 男人听后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开始吃剩下的蛋糕。 “这是我的勺子…” 她羞红了脸提醒,男人充耳不闻。 “嗯,好吃。” 梁亦却眼里的意味不明让忻微更加害羞… 她怎么这么容易脸红,真丢脸… 天色将沉,路上行人却未见少,路灯也都亮了起来。 “我好饱,我们下去走走吧。”她说。 “好。” “要不我们走着去看电影吧。”他又说。 他看附近的一个影院离这里很近,走过一条街就到了,正好当消食。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她问。 梁亦却把手机递了过去,“你看。” 意料之中,但又是意料之外? 少女的心事太难猜。 她选了一个主旋律电影。 下车后,两个人的手自然而然的牵在一起。 女孩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都没问我生日。” 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愠怒,娇气。 他明知故问,“对不起,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忻微笑嘻嘻,“就是中秋节,好记吧。” “嗯,好记。” “那你一定不能忘。” “当然。” 电影整场的节奏不错,前半段还好,后半段忻微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边小声地哭,梁亦却边帮她小心的擦。 出了电影院,她的眼圈都是红的。 “成兔子眼睛了。”男人笑说,点了下她的鼻子。 “真的太不容易了…” “嗯。” “我爷爷其实当时也参加过那场战争,在我小的时候他经常给我讲在战场上的那些经历。” “从前我只看书从来没想过其中的难,直到有人亲自把残忍又光荣的历史摊开…” “嗯。”女孩用力点头。 天色阴沉,男人见着情形怕事要下雨。 “我去买伞,你等我一下。” “好。” 看此情形,她突然想到了之前跟徐琛一起去京市的时候,梁亦却来接他们。 那时候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梁亦却对她而言,还是天上的星星呢。 转眼间,男人拿着两把伞跑到她面前。 只是雨越下越大,甚至在地面砰起巨大弧度,老旧的街道里面坑坑洼洼积水的速度很是快。 前几天也下雨来着,她另一套校服裤子还没干呢… 犹豫之间,男人的背已经袒露在她面前。 “上来。” “嗯?” “乖。” 他语气亲昵,带着哄人的意味。 拒绝不了,她撑着伞将自己放到男人背上,男人的手稳稳的托住她。 一个负责背运,一个负责遮雨。 “梁亦却,其实不用这样的。” “我裤子湿了,还有夏季的校服裙。” 她把自己的脑袋贴着他的,这是一种安全感的交付—— 也为了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男人不被淋到。 “忻微,谈恋爱就是让人麻烦的。”他提醒。 “哦…那哥哥,你谈过很多吗?” 梁亦却无意识的从中闻出点醋味。 在红绿灯旁站停,“没有。” “一个也没有。” 嗯,他只有她。 女孩的唇离他的后颈更近,他的背个感知到她骤快的心跳。 “哥哥,我也只有你啊。” 听到这句话,他僵在原地,心底的爱意更甚几分。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看到他的姑娘跟另外一个男人挨的那么近。 不幸的是那个男孩好像喜欢她。 最幸运的是朝忻微身上干燥着呢,这就够了。 要是她真的跟那个男孩相爱又怎么样呢梁亦却。 你配不上她,让她爱上一个正常人不好吗? 自私,梁亦却,你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啊。 求珠珠评论~对这章很满意嘿嘿 浴室(微h) 七月,期末考结束,忻微的第一个高中暑假生活也正式开启。 八月中旬开学报道,也就是说假期拢共加起来刚好一个月。 她想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去做兼职,多少转点钱总是好的。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女孩拿起按通接听。 是梁亦却,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半个月了,两个人这本个月都在忙期末。 啧,怪想的。 “喂。” “你现在是不是在找暑假兼职?” “哥哥,你怎么知道?” 忻微把零件有点坏左右摆头的风扇扶正。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呀~” 对面逗她,幼稚! “嗯,然后呢。”女孩接着认真问道。 “我跟我同学去年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创业,其中一个人前段时间出车祸了,我们这里一时周转不开。” “你过来帮帮我们。” 然后又添了句,“工资按市场价发。” “嗯…那我去了京市住哪儿?” “提醒你一下,你在京市有个男朋友。” 他把男朋友三个字读重音。 “我考虑考虑好吧。” “好。” 她连忙手动搜索,看到市场价格的工资瞠目结舌。 这个钱,可以抵她好几个月的房租费呢。 “喂,哥哥,我去!” “哈哈。好。”梁亦却笑声爽朗。 第二天忻微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去了京市,男人一如既往倚靠在小汽车上等她。 “热不热。”她把撑开的伞往男人那边移动。 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衫,袖口移到快手肘露出一条条青筋,看起来莫名性感又狂野。 这只手臂将她手中的行李轻松提起然后稳稳放到后座。 两个人中间下车简单去吃了顿午饭。 梁亦却把那个侧卧收拾出来了,她把洗漱用品摆好后累得倒在床上。 洗手间上的洗漱用品成双成对,阳台上晾着男人的衣物和女孩的毛巾,梁亦却觉得,这个他一个人住了快十年的房子终于有了些生气。 他脸上挂着笑走进女孩的房间,靠在门口看这床上的忻微。 “哥哥,我们这算是同居吗?” 女孩的声音略带疲意,竟有些意想不到的轻松。 “算吧。” 他又带着故意吓人的语气说:“你怕不怕我吃了你。” 他原本想逗逗她,可见女孩没回应。 梁亦却走上前,才发现女孩早已酣睡。 这丫头。 —— “忻微,忻微!” “嗯?” 她迷迷糊糊的应声。 “起来了。” “嗯。” “带你去认识一下我们工作室的几个人。” “好。” 聚会的地点是在一个小烧烤摊,从远处看有几个人已经在哪儿坐着等他们。 从下车开始,梁亦却的手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那几个儿看到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微笑着跟忻微打招呼。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做程序的胡晶怡,这是做图的方越文…” “你们好!” “哈哈,梁亦却的小女友你好啊!” “…” 忻微听到这话尬了一下,梁亦却往说这话的人头上大手一挥。 或许是因为太开心,又或许是面对一群和善的人并聊开,朝忻微陪了几杯,到后面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醉的彻底。 她醉酒有个特点,就是不闹,跟睡觉没什么两样吧,但总会无意识冒些浑话。 梁亦却的顺风车送了一两个人,等到回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他把喝醉的女孩放到沙发上。 扶着喂了点醒酒药,盼望着她能早些清醒一点自己去洗澡。 安置好女孩,他便收拾了衣服自己先去洗澡。 洗到中途,他才发现点不对劲,浴室的门好像被什么东西扒住一般,响了响。 他用力一划,门打开,后面扒着的人完全倒在他身上。 幸好他重心够稳才没摔。 他忘记家里多了一个人了。 “忻微?” “嗯?” 女孩顺势按着他的手臂往胸肌上蹭动。 嘴里不停喊着“好冷,好冷。” 慢慢就成了袋鼠样挂在他身上。 他全身赤裸。 “朝忻微,你抬头看看。” 男人的声音已经嘶哑。 巨物已高高隆起,把女孩的胸口咯到。 忻微抬头,面色潮红。 “是哥哥呀。” 然后毫不犹豫闭眼吻了上去。 男人的手从女孩的脑袋两侧移到她的后脑勺用力加重这个吻。 然后腾出手把浴室的门重重摔上。 理智,忍耐全部抛之脑后。 两手将女孩轻松托举,一双赤条条的白皙腿挂在他的腰上。 花洒没停,女孩身上的布料全部湿透。 他发了狠的把舌头往女孩嘴里钻,忻微的嘴里嘤嘤哼哼得叫,几乎完全失了呼吸。 女孩被下边的巨物顶到难受得动了动。 殊不知那巨物又大几分。 “忻微,帮帮哥哥好不好。” 他嘴里还喘着粗气,语气带着些恳求。 女孩眼里的迷离疑惑起来。 “嗯?” “把手给哥哥。” “好。” 梁亦却拿起她的手放到巨物上。 大手包裹着小手,一点一点在巨物上前后前后律动。 肉嫩的小手在粗大的巨物上快速撸动,最后冲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男人一声低吼,一阵阵液体射在了女孩腹部。 女孩仍是意识迷离,“哥哥,好热。” 身体如水蛇般缠上他,男人喘了几口气接着在女孩身上点火。 短裙,堪堪包裹肉团的内衣,还有可怜的三角内裤被仍到角落,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在花洒下紧紧依偎。 “忻微,现在换哥哥来帮帮你好不好?” “好。”女孩娇声娇语。 于是男人的吻一路往下,直到在一处秘密花园停下。 先深处舌头在外印唇微微试探,女孩感受到触感敏感的抖了抖。 找对了。 男人见状分开女孩的大腿,将唇完全贴上,女孩被刺激的夹紧双腿。 梁亦却用舌头一点点摧毁那里。 “不要,不要。” 手却情不自禁的按紧男人的头。 “啊啊啊啊~啊啊~” 他用力找准那一个点,然后反复磨反复磨。 女孩又叫了一声,脸色潮红,然后梁亦却感到一阵液体喷到了他脸上。 他反应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得逞的笑然后站起来双手捧着女孩的脸吻着,让那味道在唇间蔓延… 心疼 酒后忘事是冒失鬼朝忻微的本能。 一大早她熟练的笑着跟梁亦却打声招呼。 “早。” “我昨天晚上是梦游洗澡的嘛?” 她身上已经穿上了全新的睡衣,皮肤上还有些淤痕,她推测是自己迷迷糊糊进浴室撞到的。 “我帮你洗的。” “噗。”她嘴里的牛奶倾数而出。 对面的男人优雅的把身体一挪,完美躲避开液体。 朝忻微感觉自己的身体快红到脚根。 “咳咳——” “要说昨天还是某人先来偷看我洗澡。” 忻微脑袋飞速运转,那身上的这些淤痕? 她捂住脸回想昨晚的事—— 温热的液体,手上的触觉,滚烫的身体和拥抱。 可昨天还是她来梁亦却家的第一天呐,这么快就暴露贼心—不是! 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将桌上的牛奶擦干净。 “不好意思…” 她为自己的无礼抱歉。 “为昨天,还是为现在?” 小姑娘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大言不惭道“现在…” “哥哥,我知道的,情侣都会走这一步的。” 只是刚说完,气势就完全垮掉。 “好吧,酒后乱性是我不对。” 男人的手放在她头上摸了摸,“以后在外面千万不要喝酒了。” 一次,两次,他怀疑这姑娘对酒精过敏,平时淡淡的性格能因为酒精一点就着。 “哦…”她似懂非懂的点头。 “走吧,今天要正式工作了。” “好。” 两个人火速消灭完面前的早餐。 直到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她都没怎么提昨晚的事,她知道,梁亦却是肯定没做到那一步嘛,要是一直说会显得她很矫情,毕竟还是她主动招惹的人家。 翻篇吧翻篇吧她以后绝对不喝酒了! 忻微在心里哼哼。 她的工位不大,旁边放着一些电话和资料。 “你的任务就是宣传,对资料上的这些人打电话宣传我们的游戏,有兴趣的呢你就直接推荐我们的公众号邀请他们来下载注册,然后大太阳没出来的时候去发发传单。” “好!” 梁亦却的办公室在里面隔着一个玻璃,好巧不巧就在他的对面。 一个玻璃墙之隔。 忻微朝里面笑着招了招手。 没等梁亦却的回应,她的手机震动。 “朝忻微,你看起来好傻。” 男人抬起头跟她对视,眼里有玩味。 “梁亦却,你看起来像衣冠禽兽。” 她指的是他今天穿着格外正式的西装。 手机再次震动“嗯,就你看得出来。” 忻微“……” 开了荤的老色魔! —— 她一早上一整个打电话行动,到时候那些编的套词她甚至都会背了。 时不时抬头注目房间里的男人,他除了维持看电脑的姿势,其它时间都在打电话没怎么变过。 等到中午的时候,梁亦却有事出去了下,她嘴巴里嚼着盒饭。 “今天早上工作体验怎么样?” 她腾出手打字,“好渴…” “想喝好多好多水…” 后面加了个鱼吐泡泡的表情包。 “别一次性喝太多了,办公室也有烧水的,不能贪凉一直喝热水对身体不好。” “嗯…好,男朋友。” 短信那头的梁亦却看到这个称谓闭了闭眼,最后无奈一笑。 —— 等到下午两点她抱着一沓宣传资料走出工作室的时候才发现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热,但好在她不是易流汗体质,乖乖找了个阴凉处便开始可怜巴巴的吆喝。 有人好奇的接过,当然也有人直接避开这麻烦,但她好歹也拉到了几个生意愿意去公众号下载体验玩玩。 梁亦却下午四点多才开完会。 回工作室的时候看到人不在办公室问了一圈才知晓女孩找了块地发传单。 他便去了,果然见女孩穿着宣传服在哪儿发传单,手中的资料还有一沓,看起来也不少。 男人上前不由分接过她手里剩下的一半。 两个人合作起来很久就发完了。 “累不累?” 他整理她额头前的发丝。 “还好。”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兼职呢,之前她总会跟着妈妈下田分担农活,跟这比发传单又算得了什么。 “梁亦却,其实我越来越期待上大学了。” “嗯?” 小姑娘发传单还发出感悟了? “我打电话的间隙会看到旁边工位的电脑,即使很多我也感兴趣,可我还是完全看不懂,就像在你的工作室我现在也只能做发传单的小活。” 她的眼界里只有学校教材里的各种题,至于其它她根本接触不到,而这些,她只有上了大学才有可能接触。 “你大学想学什么?” “计算机——” 女孩认真看着她,“他们说计算机工资高,我想我十年后应该能坐在一个干净敞亮的办公室有稳定工资,更不用担心在一座陌生的城市站不住脚….” “朝忻微,你会实现的。”他笃定。 “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梦想…”她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 “赚钱不是梦想?”他凑近问。 “是!” “喝吧。” 梁亦却递给她的是一杯茶,“我去开会那个薛总给我的茶叶,说是喝了清凉疏意,还管疏通神经的呢。” 她吹着吹着喝完了,梁亦却一直看着她,像盯着小猫嘬水。 “好喝,对我来说现在什么都好喝。” 梁亦却被她的样子逗笑。 到晚上的时候她才八九分了解到梁亦却这个工作的不易… 好像又是开什么会,梁亦却跟几个人到一家有名的饭店吃饭。 她在家里有些不安的等到了一点,边做题边等,最后实在耐不住困意睡着了。 最后是敲门声将她弄醒。 她打开猫眼,是白天在工作室跟她熟过眼的同事,怀里抱着梁亦却。 她开门。 “诶,哥今天实在喝了太多,这是药等会你喂他吃,不然等下会胃疼。” “好。” 他把男人安稳放到床上,然后烧开水。 仔细看着胃药的剂量,她刚拿着水杯和药进去就看见男人在床上蜷缩着,疼得冷汗都流出来了。 “来,吃药,吃药。”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哭出来的,看到他这么难受,自己的心也像被揪住一样。 吃完药,男人的疼痛稍微缓解些,意识也恢复过来一些。 “怎么?今天是我醉,又准备怎么扑倒我?”男人强颜欢笑替她抹掉脸上的泪。 她说:“胡说,谁叫你刚刚一直冒冷汗,我才不碰你,脏脏的!” 他坐起来离女孩更近,然后亲了亲她。“别哭了好不好。” “是因为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厉害而哭吗?”他问。 忻微马上胡乱的摇了摇头,“我…” “我心疼你。” “白天你问我为什么成立那个工作室,其实我比你更清楚,我现在手里握着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给我的,但我讨厌他,急着摆脱他,这才是真正原因。” 那个男人自然指的是他的父亲,那个威严无理的父亲。 至于为什么狗屁理想,他摸着脊梁骨也说不出来,刚好有一支像样的团队,他们心中各有抱负,就是如此。 一阵风从飘窗吹拂而来,夜城的风光更明显些,外面的高楼大厦在窗外略显风范。 “白天的话我也还给你,梁亦却,你也一定会成功的!” 小猪挂件 难得休息日,两个人在被窝里不约而同的赖床。 “朝忻微?” 梁亦却溜进她的房间掀开忻微脸上的被子一角。 叫了一声没叫醒,他使坏捏着她的鼻子。 出于求生本能,她开始用口呼吸。 接着男人松开她的鼻子转而吻上忻微微微张开的嘴,舌头灵活的深入。 “唔—”女孩睁大眼睛隔着被子用手抵挡男人的胸口。 意乱情迷,她慢慢放下抵抗,任由男人愈发猛烈的攻势。 他骤然抬起头,一阵凉凉的气息从外边填充她的口腔。 空调的温度没开那么低,但对比刚才浓情蜜意的温度来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女孩发懵的盯着他,嘴唇泛红,脸颊通红。 “哥哥?” 听到她的喊叫,他下身一紧,本来只是逗逗她的,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夏天的被子又薄,饶是她再反应再迟钝也感受到了抵在她大腿上的正在抬头的某物。 她怯糯糯地问,“要我帮你吗?” 然后他快速拉到被子往忻微脸上盖。 朝忻微眼前只有一片蒙蒙,接着听着一阵脚步声。 浴室里传来簌簌的水声。 “今天的任务,去游乐园。” “哥哥,你真的不会感冒吗?” “小破孩闭嘴。” “哥哥你也就比我打四岁。”她笑着摆出一副“敬老”的表情。 梁亦却“囧”。 “哥哥,我们好像情侣装诶。” 临走前她看着落地镜前两个身穿相同色系的人。 梁亦却握住她的手。 她的衣服无非就那几件,他有时候闭着眼就可以猜到今天她穿的是什么。 对了,给她买衣服。 室外晴空万里,是个适合出游的好日子,只要克服炎热… “有什么想玩的?”他问。 她环视了一眼,最终在过山车面前停下。 两个人坐在一起。 下来的时候她腿都是软的指着面前的梁亦却:“哥哥怎么有两个?” 梁亦却“…” 她精力好着呢,基本上周围所有的都玩了个遍,最后拉着他去了鬼屋。 刚开始来的时候她就急哄哄的在地图上找鬼屋。 之前玩的算什么? 算前菜。 一进去里面果然就阴森森的,氛围渲染十分到位。 “你要是害怕就拉紧我的手。”梁亦却说。 “好,你等下,我去上个厕所。” 紧握的手松开。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感到背后凉凉的,一只手摸上他的肩膀。 他以为是朝忻微故意吓他,刚想说别闹,但又记起来现在离女孩离开不过一两分钟,不可能这么快吧。 梁亦却回头,一个脸照着光的笑脸充斥他整个视线。 他吓得头往后倾。 接着是女孩得逞的笑容。 忻微手里拿着小风扇,那应该就是“发凉”的缘故,脸蛋被手机手电筒的灯光罩着。 “哥哥你脸都白了。” “朝忻微,你就这么个男朋友,真不怕玩死啊。”他用纸巾擦脸上的汗。 女孩认真思考:“哥哥原谅你这么胆小啊。” 梁亦却“……” 他在这个人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日落时分,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游乐园。 吃完晚饭两个人打算去超市逛逛来消食。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售卖情侣装,忻微拉着梁亦却选。 “这个怎么样?” 是两件T恤,图案版型一样,图案是一男一女可爱的卡通人物坐在长椅上相互倚靠。 “有点幼稚。”他说。 忻微啧了啧嘴。 那人嘴上说着幼稚连着拿了好几套类似风格的。 两人牵着手推着小车在超市穿梭。 逛到洗漱区时她才发现他们两个人身上原来早已经是一样的味道了,从她搬过来开始。 他们,早就是一个世界的了。 她还看上了一个小猪摆件,“像不像你。” 他接过,“好,朝忻微,你说我像猪。” 她吐了吐舌头,“很可爱啊。” 她看起来又思绪万千,“其实我小时候养过一个小猪。” “当时那头母猪情况不好,我们都以为会挺不过去,当时我家里情况不好,我妈妈生病了,我爸爸去抗洪,我当时天真的把一个希望寄托在那头母猪身上,希望她健健康康的生下小崽子,这样我爸爸应该也能平安回家。” “但后来,那头小猪平安出生了,母猪也平安无事,但我爸爸也再没回来,那头小猪崽年底的时候得了猪瘟也走了。” 她眼圈有些红,或许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程度,但还是被他发现,脸上的强颜欢笑也只是徒劳。 梁亦却想起那头小猪崽。 “朝忻微,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谢谢你愿意向我袒露,他也才知道原来那一年,他遇到他的那一年,朝忻微发生了那么多事,只是她不会记得梁亦却。 忻微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就只是单纯的靠着,像只有效的刺猬,无法掩饰自己的尖刺,又期待爱人的拥抱。 “可以挂我车上。”他把摆件放到小车里。 出来超市时外面已经灯火通明。 忻微把新买的小猪挂件挂上。 “今天玩得开心吗?”他问。 “开心!”女孩毫不犹豫地说道。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忻微又说。 车里的布置还是一如既往,好像有这个小猪的出现慢慢有了些… 归属感。 到达时,他转头看了看旁边已经熟睡的女孩,按下手机的快门。 照片中的女孩熟睡,身上的毛毯挡住身体大半,脑袋侧向他这边露出半张脸,灯光照射,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盖下阴影,他也露出半张脸,脸上的笑容温柔。 梁亦却很满意这张照片,并把它设成手机壁纸。 虽然更的有些晚,但是等下有加更! 钢琴(微h) 一个月的时间将近,离她回到钟州上学的时间只剩几天。 忻微做了一个月的“宣传人员”肤色直线黑了一个度。 “还能白回来吗?”梁亦却认真捏着她的脸问。 “不知道。”她撅着嘴。 “黑了也漂亮。”他说。 “你看看吃什么。”他说。 他们在外面的一家大排档吃饭,装修风格陈旧古老,让人激起怀旧情感。 各类人在桌子前谈笑,食物的香味在室内弥漫。 “要酒吗?”服务人员问。 他准备点个果酒助助兴,却被女孩的声音打断。 “给我们来瓶橙汁就行。” “好的!” “工作之外你不能再喝酒了。” “我喝酒也老容易忘事。” 所以她得出结论—— “哥哥,以后在我们家禁酒精。” 女孩义正严辞一字一句。 梁亦却听到“我们家”三个字的时候嘴得意地翘老高。 “好。” 吃饭的地方离家的距离并不远,走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梁亦却,你背我吧。” “好。” 红灯亮起,梁亦却站停。 “回去读书了会想我吗?” “会。” 一定会啊。 等他们两个开学,就又要异地恋了。 “你记得在京市乖乖等我。”她凑在梁亦却耳边说。 “好。” 还有一年,等她通过考试,等她也考到京大。 刚到家,梁亦却临时接到了个电话到阳台上去接,她百无聊赖的到处转。 她才发现他书房的一角有一架钢琴,她不会弹,就随意的按了按。 钢琴发出不规律的声音,她翻着琴谱,里面的曲子也是基本上看不懂。 身后一双手搭上她的肩。 “你会弹?” “不会。” 其实她小时候挺想学的,但没那个条件。 “你可以教我弹这个吗?” 她指着曲谱上的《致爱丽丝》。 “好,你坐端正。” “嗯。” 梁亦却的左手抚上她的左手。 另一只手突然将女孩的裙子拉链拉开。 她的裙子拉链在前面,一拉开,一对稚白的双峰便跳了出来。 “啊”她惊呼,本能的要用手捂住。 梁亦却按住她想要抬起的手。 “不是要跟着我学吗?”他嘴里吐出的热气从她的耳朵贯穿到下体。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手一下一下在钢琴键上按动,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 “认真学,等下检查要是错了我就要罚你了。” 女孩的心跳了跳,身体却诚实的跟随着男人。 一曲艰难初步完成,两个人已经赤诚相待,女孩洁白的身体阵阵潮红。 “我来检查了。” 她的身体没力气,还不容易抬起手弹到第三个音的时候就弹错了。 男人把她的身体翻过来,“我们宝宝不是最聪明了嘛。” 他亲了亲她。 “是哥哥…哥哥欺负我。”她小声埋怨。 “要湿透了,你不专心,那哥哥要惩罚了。” 钢琴凳上已经满是水痕。 他把她一把抱上钢琴。 “宝宝,叫老公,那我原谅你,给你舔干净。” “否则…” 她的脸潮红的不像样子。 “老公…” 很小声。 “我难受…” “大声点。” “老,公~啊!!!” 她的阴唇被男人的嘴牢牢封住,反复舔舐。 忻微不自觉捏住他头发,来寻求更深。 “啊啊啊啊!” 高潮了。 她忍不住抖了几下。 “不要~” 好痒,好想要快速的填满。 男人的舌头直接抵住某处狠狠舔动,一阵液体呼啸而出,直喷到男人脸上。 他脸上露出坏笑,吻上女孩的嘴,用舌用力搅动。 “好吃吗?”他问。 她眼角泛泪,眼神迷离。 “帮帮老公。”他的语气引诱又色情。 女孩潮红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挺直腰板,身下的巨物跳起打到她的大腿上。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完整看到他的… “用嘴,帮哥哥…” 他的大拇指碾过她的红唇,本来淡红色的嘴唇已经殷红。 “我不会…” “宝宝,你就像我刚刚那样舔舔就好了。”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低下头含住顶端。 他倒吸一口气,女孩的唇横冲直撞的在他的巨物上舔舐。 最后含住整个。 梁亦却摸到她的头前后律动。 过了好长时间,他用力一按,巨物直抵喉咙,抖动几下,他快速抽开,射到女孩的胳膊上。 忻微呛着咳了咳。 “好宝宝。” 勇敢一点好不好 忻微请了一天假,缘由则是黄教授在晨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腰,但办公室仍然有一对资料需要整理。 于是忻微便请缨去帮忙。 教授不愧是教授,光是一些藏书就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更何况还有一些他所得的名籍,忻微跟几个黄教授的学生一起收拾到下午才整理出个七七八八,她是最后走的,也刚好碰到黄夫人来拿东西。 她在角落找到一些信件,上面写着亲昵的昵称,她八成猜到是情书,毕竟倒推到那个年代,交通不便,信件往来是常有的是。 “孩子,给我吧。” 黄夫人慈祥的笑着说。 “你就是忻微吧。” “老黄提过你几次,你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真的很好听。”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看着她说。 “是我母亲给我起的。” “对了,上面写的念念就是您吧。” 忻微把老妇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老妇人礼貌地道了声谢。 “是的。” “这些都是我们俩在当时写的书信,放到现在,就是你们年轻人口中的情书吧。” “我们那时候…哎,说来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 她很愿意倾听,黄教授是真正帮助她的人,而眼前的妇人看起来慈祥,温和,让忻微心生敬意。 “我们在上大学的时候就相爱了,他年纪轻轻就是教授,而我则是班上唯一的女学生,后来因为战乱,他选择了坚持留在我们的国家用知识来培养人才,而我则是被父母带到美国,中间我们分开了八年。” 老太太眼里含泪。 “后来我一回国,我们就结了婚。” 所幸结局是好的。 事在人为,倘若当时她跟老黄有一方抗争不下去,那就不会有现在的生活。 “这几天我们聊了很多,他的孩子气也来了,人老了,一点点小病痛就总觉得自己不久于世,说是要怀念怀念年少的物件,怕哪一天突然走了就见不到了。” 一沓的信件被她整理到一个大盒子里。 “我走了,孩子,谢谢你听我说这些黏牙的事。” “等下,夫人…” 她想,她也有了要写信的对象。 —— “喂,到家了吗?” “还没。” 正时下班时期,人流量极大,她挤在人流直接快要被压成肉饼。 “好,我买的明天下午的票,到时候记得来接我。” 它出差,于是朝忻微这几天就成了自由民,上下班用公共交通自由行。 “等下有个快递你签收一下。” “好。” “你不好奇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终于下了地铁,她贪婪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什么?” “给你买的开学礼物。” “哦哦…”她反应过来。 听到是开学礼物,她问: “你不会给我买的模拟卷吧。” “朝忻微,我在你心里那么没情趣嘛。” “…” “挂咯。” “滴—滴——” 忻微到家门口的时候还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走没走错,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快递员的服装,她诧异这么快就到了? “你好,请问您是427的户主吗?” 见她站在427门前,男人问道。 “我是户主的朋友。” 朋友?有开门钥匙的朋友肯定不简单。 “这是您朋友的物件,请代签收一下吧。” “好。” 刚签完男人便急哄哄的跑了。 看起来像是个文件袋? 她把物件放到茶几上,便去阳台把衣服都收了关上窗户,外面疾风暴雨,看天气预报明天的情况也不太好,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的航班。 这才坐在沙发上慢慢拆开。 里面的一大堆资料也都毫无防备的掉了出来。 忻微捡起—— 看到纸上的标题时,两眼瞪大… —— 梁亦却是夜里到的,凌晨三点,他身上的衬衣都被淋个湿透,他想就算他一到家想立马抱到朝忻微也是不行的。 他放慢动作降低钥匙搅动的声音。 里面果然是漆黑一片,他抬手刚想开灯身躯却被牢牢抱住。 熟悉的气息。 “这么急?” 他摸着起自己胸口的脑袋。 梁亦却挪动身子去开灯,才发现面前抱住自己的女孩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睡衣,而是一身便服,也就是说她到现在还没睡? 胸口的湿润变得温热起来。 是泪。 他慌忙的问,“怎么了?受委屈了?” 忻微终于停止哭泣,一双通红的脸盯着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茶几上显眼的拆了封的文件让他明白一切。 他慌了,这是他第一次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为什么瞒着我?”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他。 那双眼睛里有倔强,有埋怨。 “我上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病还是在我初中的时候。” 好像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但这是基因里带着的,永远都丢不了。 “我们一起面对好嘛。” “求求你。” 原来那双眸子里还有心疼。 “朝忻微,你明明可以转身就走的。” 她还是跟当年那样为他驻足。 “我们一起面对好嘛。”她还是说。 “过两天,过两天你回钟州我们就分了吧。” 到这里止损,还行。 她的泪像外面的雨水一样冒出个不停。 可她从来没想过离开。 “你说过的啊,眼圈是相互的,但为什么。” “你喜欢过我吗?”她语气期待。 梁亦却语气嘲讽,“忻微,你相信精神病人会懂爱吗?” “你信——” “那就是爱。” “我从前一直都是麻木的活着,关于爱什么的,我不懂,一直一个能教会我爱的人在我八岁那年就走掉了,可直到我遇到你朝忻微。” “我想保护你,这就是爱吗?” “看到你逃离我的时候害怕又庆幸,你应该跟一个正常人幸福地过一辈子,而不是随时随地担心你的爱人会发疯。” 梁亦却用手背擦掉她脸上的泪。 “听说你说喜欢我的时候,自私战胜理智,清醒的理智告诉我应该远离你,沉沦的自私告诉我保护你,爱你的本能。” “朝忻微,这是爱吗?你告诉我,你教教我。” 洒在落地窗上的雨滴跟男人的一字一句飘到女孩耳中。 少女的心波澜起伏。 忻微伸出手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那我们都勇敢一点好不好。” 眷顾 “我也很自私的,想让你一直陪着我。”她说。 “所以,开庭那天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到时候你就会见到他们的。” 那一对半路夫妻。 “嗯,我到时候忍住不说脏话。”忻微说。 夜晚,两具身体紧紧相拥。 好像一个拥抱的负距离可以带给他们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开庭的日子到了。 “你怕吗?我要是输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不再是她眼里耀眼的梁亦却。 女孩轻轻摇摇头,微笑着踮起脚帮他整理领带。 “你还有我啊。” 原告方是一个看起来身材略微臃肿的女人来的,他的父亲整天都忙于“日理万机”。 又或许是这场抢占梁亦却母亲婚前后财产所有权的龌龊事他也羞于出场。 但那个女人却来了,她倒是说你都不怕的,文字肉也是肉,更何况明面上的继母子关系早已破裂。 对了,那臃肿的身材好像还是因为日日为求子而不得不使用科技药物而来,即使年龄不过四十却身材发福到藏不住。 只有他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是永远怀不上孩子了。 一报还一报,他只不过跟她用了同样的手段罢了。 就像当年,他的母亲因为长期服用某种药物而导致精神失常,更加加重病情,从而导致横死。 几年之后,女人还将这种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他幼年的多少次失常,发病,都是败那些被女人蓄意添在食物中的药物导致。 精神病是他的死穴,生孩子是她的死穴。 “亦却,听你爸爸的,赶快回家吧。”姜茗“好言”劝道。 “滚。” 言简意赅,他懒得做戏,也懒得浪费时间,男人牵着一旁女孩的手往里走。 女孩低头看向梁亦却那只牵着她手上的疤痕。 开庭,她坐在席位上认真听着两边有来有往的争辩,再次感受到那位看似臃肿祥和夫人的狠辣与无理。 一位可怜的精神病人,梁亦却的母亲,在死后十余年弥留的财产还要被无义之人争夺。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慢。 听到宣判下的“原告败诉”后,她的心扑通扑通跳。 台上的那个男人在结束之后快速抱住她。 “我们赢了,忻微。” 他处理完后便牵着女孩的手往外走,那个女人在门口等着他们,手上还撑着一把伞。 本来是想当作若无其事的离开,却被有意拦下。 “梁亦却 你回家看看你爸吧,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跟他已经没没关系了。” “何必,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跟你爸爸闹成那样。” 见她一直赖着不走,女孩站上前。 “阿姨,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 可以不要一直挡在前面嘛。 女人脸一绿将身子让开,眼神一直盯着女孩身上的那件裙子。 那是在之前,她去敲响男人家的门,没得到回应,却只在阳台上看到男士衬衣跟裙摆交织晾晒。 女孩身上的那条裙子,分明跟她那天看到的一摸一样。 车站—— “哥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忻微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噗,朝忻微,我才不是小屁孩。” 检票的声音响起,她快速亲了他一口就跑掉。 梁亦却久久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 直至,离开。 我很想你 “忻微,你想好选文选理了嘛。” “理科啊。” 郑洁听后郑重的把手搭在忻微肩上,“到了理科班可千万别忘记我啊。” 说完假装抹了抹不存在的泪。 “你们这种人太不人道了,谈恋爱还能考这么高。” 高二第一次月考结束,大文大理的艰难选择来了,可对于朝忻微来说她早就想好了。 “可是我觉得学习跟谈恋爱不冲突啊。”忻微认真说道。 “我可能到时候也要去理科班了…我爸就是个老古董说什么出来好找工作,我考一二十怎么找工作。” “啊?我算一下…你文综单拎出来可都是在年级前几,选什么理科。” “我想哭,忻微…” 郑洁圈住她,忻微像安抚婴儿般摸摸她的头。 一会儿,一位不速之客来到她们身边。 “郑洁,你选什么科?” 沉…桉? 郑洁看清来人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文。” “好。” 男人回答后立马就溜了出去,背影板直。 “你跟他复合啦。” 这次换朝忻微来吃瓜咯。 平时大大咧咧的郑洁红了脸,说话还结巴起来,“怎,怎么啦,允许你跟老男人甜蜜蜜谈恋爱,不允许我搞暧昧啊。” “…梁亦却才不是老男人。” 忻微两只手圈住她的脖颈,吓得郑洁求饶。 “女王你放过我吧。” 朝忻微:莫名加了个辈分… —— 秦微生病了,许秀芹连夜来了钟州说是镇上的医院拿不下。 忻微下了晚自习直奔医院,唯恐听到噩耗。 “妈,秦微是怎么了?” “发烧烧到肺上了,镇上那些医生都当普通感冒治,差点,人差点就烧没了。” “哎。” “还要住几天院,去年收稻的钱都没了。” 钱是越来越难赚的,可许秀芬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苍老。 “这个卡你拿着吧。” “你哪来的钱?” “我暑期兼职的,就几千,不多,但到时候你跟秦微要是生病了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去看。” 一番半推半搡。朝忻微一个机灵把卡插到她包里。 她吐了吐舌头,“妈,你就拿着吧。我上学用不了几个钱。” “好,我们微微最听话。” 这下换忻微变穷光蛋了,那张卡里的钱是她准备用来交后几个月的房租的。 为了赚钱,她又报了一些竞赛。 这几天她都是学校医院两头跑,白天在学校既要学习又要备考,晚上来医院又要跟许秀芹换班照顾。 “喂。” “这几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因为距离远,于是两个人约定好,最晚三五天就要打个电话的,手机消息是报备。 “我忘记了对不起,我妹妹生病了,在钟州。” “现在情况怎么样?你怎么没告诉我。” “快好了。我…我还不想然后我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要是知道绝对是会反对的。”忻微说。 “好,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哥哥你别犯浑…” “好了不说了,我妈妈醒了,我去再睡一会儿。” “嗯。” —— 秦微跟许秀芹回家了,一丝的亲切感又被碾成沙,她像机器人一样按照指令完成任务,浑身累得苦不堪言。 白天她困得实在受不了就对郑洁说“人生好累。” “谈恋爱好累,你们玩挺花啊。” “……” 不过这让她想到梁亦却,大中午的她整张脸快要被试卷淹没。 少女以为自己在通话的声音被淹没,“梁亦却,我好想你。” “嗯?” “没什么,我今天吃的猪肉玉米馅饺子。” 男人以为这是在给自己报备,“嗯,乖。” 便迷迷糊糊把这通电话挂了。 直到她像往常一样她做卷子做到转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扣扣扣——” 她被几下叩门声吵醒。 这么晚还能是谁?她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郑洁给她讲的那些案件便感到毛骨悚然不敢开门。 于是在床上心惊胆战地等敲门声过去。 敲门声听了,她的手机响了,又把忻微吓到。 梁亦却?她怎么有股预感。 接通,那边传来磁性的熟悉声音。 “乖乖,开门。” 她感到内心一阵暖,下床跑过去开了门。 不是没听清嘛这人。 还没等梁亦却看清里面的小姑娘。 忻微紧紧地抱住他。 “梁亦却,你是圣诞老人吗?我许什么愿望你就来。” 男人宠溺地抚摸女孩脑后的发丝,“我是你圣诞老人,我是朝忻微的男朋友。” 他手里还拿着蛋糕,身上是开着小车几个小时来到钟州的世俗气息。 她说她想他了,于是他在听到这句话的下一分钟就驱车来了。 因为,他也很想她。 上半部分要完结了,大虐快了… 野兽的舔舐(h) “吃完一起出去放松。” “去哪儿?”女孩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的问。 “看恐怖片啊。” “哦,听说这次里面的鬼是真的。” 他又补充。 朝忻微:(瑟瑟发抖) 反正明天周末,“好。” 约会确实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等会儿你钥匙怕了我的肩膀勉强借你靠靠。” 忻微:…… 几个月没来,商场的布局变化了些,电影厅周边新加了个小型KTV。 这个时候电影院的人极少,更何况他们看的还是冷门的恐怖片,恐怕他俩能直接在电影院“包场”。 但是半晚正是唱k的好氛围,电影院厅旁边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你在这儿等我,有个电话。” “好。” 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突然,一只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还不怀好意的捏了捏,她吓坏了,立马站起来想要甩开。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男人肉感的咸猪手准备移向别处。 朝忻微想吐。 “小妹妹,这么晚一个人出来玩啊,来陪哥哥玩玩呗。” 那男人笑着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她退后,“我男朋友马上来。” 男人挺着啤酒肚快步向前将她逼到角落。 “装nm烈女呢,但凡纯一点的这么晚还出来…” 说着把手要往她胸上摸,她一把打开,口鼻被男人一只手捂住发出的求救声音微乎其微。 绝望。 “砰——” 面前传来一阵巨响,身前男人的头可怖地流下一条条血。 男人倒下,把后面的人完全袒露出来。 她满脸都是泪和惊慌失措,而她面前的那个人呢,是梁亦却,好像又不是。 他双眼充血,手臂青筋暴起,像是一头野兽,在她还未反应过的一两秒将手臂一次次用最快的速度挥向地上的男人。 直到他灰白的衬衫沾染上一层血,她害怕的说不出话上前去拿住他。 梁亦却停下来了,仅仅因为女孩的一个触摸。 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发疯了,还是在自己的姑娘面前。 “哥哥…”她眼眶里的泪“唰”一下出来了。 那头“野兽”慌了神,女孩抓住她无所适从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企图传递一丝温暖。 血沾到女孩余惊未定的脸蛋上,他快速抽回来用袖口去擦,可脸上的血却越来越多,回过神来发现身上竟都是血。 警察来的很快,这才将两人分开。 “祁缘,你有没有这个人长得好眼熟。” “不认识…” 旁边回答的女孩身体不停颤抖。 —— 几天后,男人才出来。 出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她说,“对不起。” 第一次,他萌生了真正想要逃出她世界的想法。 梁亦却像丢了魂似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红着眼睛说。 “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 他洗了澡久久坐在床沿,直到等到女孩洗完。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香味。 出租房的小床勉强躺下两个人。 他背对着她,女孩侧身环抱住他。 “明天一早,你就会离开吗?” “嗯。” 一会儿,他转过身,不愿造成她受冷落的假象。 “你看见了嘛,我是这样的。”梁亦却说。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我都会很麻烦很麻烦。”他接着说。 “不是这样的。”她直摇头。 “我们一起治疗,就没关系啊。” “我们一起面对。”她哭着说。 “别哭。”他用那只受伤的手去替她掉泪珠。 女孩攸然吻上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几秒间又松开。 又可以说,是他的反应时间太长。 她还在等他的反应,男人反应过来后抓住她的后脑勺强制索吻。 她慢慢适应,陷在里面。 忻微的手率先向下进攻,抚摸。 男人身上的火完全被点燃,上面吻个不停,下身无意识顶了顶。 巨物被放挤进两腿之间。 女孩手继续往下想要掏出,男人先一步按下,嘴里穿着粗气,“忻微,清醒点。” “哥哥,我很清醒。” 她笑着说。 接着吻住他,并摆脱他身下的桎梏。 高高挺起的炙热把敏感的花园紧紧定住,她有些怕,男人抬手安抚她。 趁着男人分身吻她,她扶住身下将炙热一点点塞进体内。 “啊~”突然的进入让她有些不适应。 男人同样也是,龟头在里面不自觉动了动。 回不了头了,彻底收不了手了。 “哥哥,用力点。” 太干了,卡在那里。 男人彻底化为主动,双手移向女人的双峰,在她的草莓点上一点点打圈,挑逗。 巨物也先退出来,在她的敏感点上反复摩擦,试探。 “啊啊啊啊~” 身上身下的双重刺激让她忍不住发出叫声。 “乖乖,舒不舒服?”他低压着声音问,尽管身体的忍耐已经超过了极限。 “哥哥,好痒…” 透明的液体打湿床单,时机成熟。 他坐起来,到她的身下,将她的身体对准一点一点进入。 “啊~” 他明显能感到里面的拥挤和本能抗拒。 “乖乖,放松,放松,不然会疼的。” 她身下稍微放松,让身下的进入更顺畅。 突然,他一个挺身,硕长的巨物直接深入极点,撞到深处。 两人一同闷哼。 身上的男人开始慢慢动起来,将巨物来回抽送。 每一下都戳到敏感点。 “啊啊啊啊~”忻微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像走在钢丝上被男人带着走。 快感和痛感交织。 她的双腿大开呈M型把梁亦却的腰夹住。 “朝忻微,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他说。 “嗯。” 坚决不放弃。 “乖乖,以后我一辈子跟你。”他喘着粗气。 女孩眼角又开始泛泪,不知是悲伤还是快感带来的。 “好。”她说。 她紧紧地抱住他,让身下更加契合。 “啊…” 他快速抽出巨物,很快里面的液体都迸发出来,他射了。 身下的空虚感让女孩重新抱紧他,她无条件信任他。 第二次插入,他才有经验一下,不光要让她舒服,还要不伤到她把握好力度。 从上到下,他吻她的眉眼,嘴唇,脖颈,乳房。 他的吻带着无上的虔诚,像个永远追随圣女的信徒。 可身下的抽动,才是证明他野兽身份的唯一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