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离后养个弟弟做相公(1v1)》 早生华发 关雎十八岁嫁人。二十一岁与丈夫张烈合离。 中间,光阴走了三年。 她在想,若是不与张烈相遇,若是没有对他动心,若是没有那个离谱又真实的梦……若是她没有嫁给他。 是不是会更好? 十八岁那年,与关雎相依为命的爷爷离世,她一个人在洞溪村生活。 也是这一年,她遇见张烈。 张烈那时还是犯人,有两位官爷押送。 他身形高大,穿着白色囚衣,露出的手臂上是鼓鼓的肌肉。带着枷锁,乱糟糟的头发披下,遮住一大半脸。 关雎朝着他看了眼,撞进一只漆黑深邃的眼瞳里。 男人头发凌乱,一侧发丝打结,刚好露出半边脸,面庞坚毅俊朗,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凶煞之气。 他比匪徒还像匪徒。 关雎再次见到张烈是在自家柴房里。 她帮他掩护,给他送饭,直到官差离开。 六月的太阳毒。 关雎的心情美。 她一个人住太久了。有人相伴,始终是不同的。 张烈是个侠士,他是为妹妹报仇才得罪大官的。 乱世中民不聊生,当官不仁,命如草芥。关雎理解张烈,也同情张烈。 同情着,心底深处生出一缕女儿家的情丝。 谁不爱大侠?关雎亦是。 张烈身中剧毒,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紫。 他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劝关雎放弃。关雎不肯,天天进山找药草。 进山频繁,尽管带着蔺草帽,她还是被晒黑了一圈。 爷爷留下的医书残缺不全,有几味药她无法确定,只能亲自试药。 关雎不轻易替人试药,可对方是张烈。 他不同的。他是一个真侠士,真君子。 他活着可以帮助很多人。 关雎告诉他药材差不多找全了。 “不必为我多费心力,”他神色歉然,“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样照顾,实在惭愧。” 他总是这样说。 关雎长长的羽睫动了动,声音闷闷的,“我不在意。” 张烈不说话。他闭上了眼睛。 明亮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白的可怕。他唇色已是深紫,呼吸不闻,似乎时日无多。 关雎抿唇不虞。 今晚再试一次药,她一定能救活他。他这样的好人,阎王不该收的。 第二天,关雎醒来,瞥到满头白发。 她慌慌张张起身拿铜镜。 镜中女子面容姣好,发丝根根如雪,仿佛是深山老妖改头换面,返老还童。 关雎无力地垂颈。这副样貌,她自己都不喜欢,更何况张烈? 她只灰心丧气一会。 头发白了,她也成功找到了解药。张烈有救了。 一碗浓浓的药汤放在张烈面前,“张大哥,吃了这药,你就能好了。” 她的白发太醒目,张烈一眼就看到了。他像往常般一口喝光。 “你的头发为何变白了?”他问。 关雎若无其事,她轻描淡写地说:“在山中误尝了药草,过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她拿了空碗走。 张烈觉得不对劲,也没多想。 晚上,堵塞筋脉的毒素全消失后,他就清楚了。 她是为他试药头发才变白的。 张烈病好了。他要走,关雎也不留他。她帮他收拾包袱,“张大哥,乱世动荡,你一路上多多注意安全。” 张烈接包袱,顺势握住她的手。关雎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很烫,忙忙避开。 他目光如炬,“你跟我走吗?” 关雎嗯了声,她羞红了脸,声若蚊蝇,“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呢?” 她内心暗喜,他也喜欢自己吗? “你的白发因我而生,我会对你负责。”张烈说。 关雎脸上的羞涩退去,她摇摇头,“我不跟你走。” “你自己快走吧。” 张烈拉住了她细嫩的手腕,“你这样子,以后还能嫁人吗?其他人愿意娶你?” 关雎挣扎不掉,眉眼微冷,“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不要你报恩娶我。” “张烈,我不想做挟恩图报的小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他松手,她往里走。 “关雎,我张烈孤身一人居无定所,又是逃犯。但我行得正坐得端。你若跟我,咱们便相依相伴,生死与共。” 他在后面大声说。 关雎停住脚步,他几步上来,从后紧紧地抱她,“和我走,我定不负你。” “好。”她听见自己说。 她心动了。 她随着张烈上了白水寨。 他不是寻常小卒,竟是白水寨的二当家。 乱世之中,白水寨很出名。白水寨是天下第一土匪寨,来剿匪的人都变成了这片土地的肥料。 无一幸免。 关雎身份水涨船高,成了白水寨的二夫人,兄弟们见到她都得问声好。 她随遇而安。 白天去采草药,为受伤的兄弟治伤。 晚上时,她会在院子里走走。或点着油灯绣花,或看些医书,或抬头看向朦胧的月,或思念远在他乡的夫君。 他去替妹妹报仇。她担忧他,害怕别人武功比他高。 第一年。 第二年。 第三年。 山桃成熟了三次。 她没吃,太酸了。像喝醋。 第三年十一月,北风吹得正猛时,张烈回来了。 关雎听到消息很高兴,她在屋内打扮。 明亮的太阳光线从窗户投射进来,像是被拉直的绸布消失在地面。 关雎坐在矮凳上,脊背直起。她眉似春山,眼如秋水。两肩后背是如瀑披落的白发。 白色,太显眼了。 关雎稍停,她放下梳子。右手摸上白色的头发,纤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 同时,镜中女子清丽的眉眼有瞬间黯然。 她很快放下,重新梳头。将头发顺好,往上盘于顶,梳成低平髻。 手抚过首饰盒里的步摇和簪珥,摸了摸。往上一压,合上盖子。 接着拿出一小块红纸,放入唇中轻抿两下,浅淡的唇色变得微红。 像是在黑白的水墨画上点缀红梅,整个人仿佛也绽放开来,变得鲜活有生机。 关雎披上虎皮大裘,暖意直达心底。 她怕冷,这是张烈托他兄弟为她猎来的。 她迎着呼啸的北风出去。 此时张烈被许多人围着,外面的人见关雎来了,便让开了道路。 大家起哄。 “二夫人来了。” “快走开些,人家夫妻要说话呢。” “散开散开。” 两年未见,张烈面容不改,俊朗中带着些许粗犷。下巴的胡子又长密了,一如当初。 关雎脸上微微一红,心跳起来,“夫君,你回来了。” 张烈大踏步过来,在她身前停下,“嗯,来,为你介绍两个人。” “这位是我的义妹林清尘。” “这位是她的丈夫李素。” “二嫂好。”两人异口同声。 关雎笑道:“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她眼光一转,瞧向林清尘,感叹世间竟有这样绝色冷艳的美人。 张烈拉她往后,对林清尘说:“义妹,一路劳累,你们去休息吧。” 林清尘点头,“好,多谢大哥。” 她和李素离去,张烈原地不动。看着林清尘夫妻的方向,似在想什么。 关雎挽着他的手,柔声细语,“夫君,我为你备了饭菜,咱们回屋吧。” 张烈心不在焉的,他转身,“好,走吧。” 饭桌上,关雎给张烈倒酒。 “夫君,你一去就是两年,事情可办妥了?” 张烈看向她,神色愧疚,“夫人,是我对不起你。” 关雎摇了摇头,正色道:“你是为妹子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作为枕边人,本就该支持你,”她放下酒坛,手攀上了他的肩膀,胸前波涛贴着他一侧的肩膀,姿态亲密,“我只是担心你。” 她声音轻柔,带着甜腻。 张烈不动声色避开。他起身,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夫人,你不用为我布菜。咱们是普通夫妻,不行伺候那一套。” “你忙碌了一天,也辛苦了,快坐下来吃吧。” 关雎一顿,继而温柔笑道:“好。” 她推着菜碗往他靠近,“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你多吃一点。” 饭后,关雎擦了擦身子, 洗了脚,坐在床上。 外间响起水声,是张烈在洗澡。 他火气大不怕冷,一路风尘,得好好洗洗。 半个时辰后,他从耳房里出来。 关雎穿了一身轻薄的里衣,露出白嫩的颈,被子微微拢住,遮不了玲珑的身段。 胸前玉峰顶出,梅花尖尖,两点嫣红。 她看向张烈,媚眼如丝,“夫君,快来歇息吧。” 张烈顿了下,眼往别处看,随即应着,“好,我马上就来。” 他上床,关雎用准备好的软布给他擦头发。 动作间,被子滑落。 她上下擦发,胸前的起伏愈发明显。摇摇晃晃,不经意间,轻撞在他厚实的背上。 登时,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心底生出说不出的抵触感。 他身体往前移,拉开两人的距离。 关雎脸红,声音更加柔媚,“夫君,以后能不能多多在家?” 张烈嗯了声。 “天冷,别着凉了。”他拿走擦发的软布,重新替她盖上被子。 “太累了,今晚得好好睡一觉。”他打了个哈欠。 关雎微微一停,脸烧了起来。 她本想和他圆房的。 她擦干头发,他倒头睡下。不一会儿,轻轻的呼噜声响起。 他是真累了吧。 她看着他的面庞,心底一片柔软。 这是她的夫君。 关雎起身,另外换了里衣。 不急。 一连几天,张烈都很忙。 关雎想多些时间和他相处,但她常常找不到他。 风很大,她裹紧了衣裳,问迎面走来的两人,“夫君呢?” “哦,二当家啊。夫人您去找林姑娘吧。只要林姑娘在,二当家肯定也在。”矮个男人缩着肩膀说。 另一高个男人更是心直口快,“他和林姑娘总是形影不离的,有说不完的话呢。” 他说完忙去看关雎微冷的脸色,“不不,我说错了,二当家是和林姑娘商量事情呢。” “夫人,我们性子急躁,口不择言。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两人你推我,我扯你,争先跑远。 关雎站在原地,手暖,心凉。 她不是木头人。 回来后,张烈对她一直很冷淡。两人没说过几句话。 他忙,早出晚归。他急,同桌时匆匆吃完饭。他满身疲惫,躺下就能睡着。 明明是夫妻,竟如陌生人。 关雎站了很久,冻到手脚发冷才突然回神。 张烈反常、冷淡,她察觉出来了。 她只是不愿承认。他和她拜过堂,说了一辈子对她好。 他怎么会、怎么能对其她女子动心? 合离 关雎迎着风走,来到那位林清尘住的院子。 她不进去,站在一侧偷看。 只有林清尘一个人。 关雎低眉往回走。她现在无法确定事情真假。 她也不想相信,张烈会移情别恋。 关雎要掩耳盗铃,流言传得四起。 有说林姑娘与二当家好上了,有说英雄爱美人。更有人说,她这个糟糠之妻该下堂了。 许多话到她耳中全变味了。 这两天,关雎食不下咽,寝不能安。 关雎不愿相信,每每对上张烈逃避的视线,她只能咽下心中的苦。 她是怨妇自哀自叹。张烈忘记了她这个妻子。 他照常早出晚归。 有时捉了山鸡去讨好林清尘。不然就和林清尘讨论天下大事。 两人亲密无间,出入相随。 关雎心中愤懑。她每次只能折腾药草。她心中很苦,无一人可诉说。 关雎有时想,她还愿意爱张烈吗? 她总想起那年夏天。张烈抱着她,他说,不会负她。她也相信,他是好夫君。除了他,她遇不到再好的了。 院子内,林清尘晾晒衣服。张烈帮忙,大掌握上了她的手。 院外门边,关雎忙不迭后退。她逃回屋内,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地哭。 晚间,张烈回来。她身着红肚兜,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油灯昏黄,女子肌肤似雪,下身一条薄薄的亵裤,玉乳撑起肚兜,白嫩的细腰裸露,活色生香。 张烈目不斜视。 他拿了衣裳,俯身为她披上,“天气冷,别着凉。” 他很君子。 妻子脱衣色诱在面前,他如柳下惠。 关雎心中气恼。她气冲冲丢开衣裳,“你不就是喜欢你义妹吗?” “张烈,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枉顾人伦!”她边哭边喊,脸颊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双目凄恻自伤。 张烈面皮微微发紫,神色间有惊慌之意。继而双眉竖起,脸现怒容。 他攥紧她细细的手腕,狠声道:“关雎!你若是去寻她麻烦,我必不放过你!” 他丢开手,关雎被摔在地上。他开了门,大步往外走。 冷风从外面灌来,关雎瑟瑟发抖。她满肚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登时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张烈一夜未归。 关雎遮掩了苍白的脸色,去寻林清尘。她要和林清尘好好谈谈。 林清尘比关雎高。她喜穿红衣,貌美冷艳。气质出尘,不似山中人。 “嫂子,你寻我?”她给关雎倒茶。 两人围炉而坐。 关雎握着发暖的茶杯,心间微动。 窗外,北风凛冽。 “是,”关雎闭了闭眼,她放下茶杯。“我是有事。我想求你。” “我求你,离开我夫君。” 林清尘一愣,神色尴尬。她动了动嘴,没说什么。 关雎咬着嘴唇道:“你长得好,必不缺男子喜欢。我此生只有夫君一人,望你不要拆散我们夫妻。” 林清尘握紧手,眼底有羞愤之意。她隐忍着,语气平静,“嫂子希望我怎么做?” “离开,”关雎哀求她,“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见他。” 半响,林清尘回:“好。” 关雎没喝茶。 她得了林清尘的准话就回去了。 她想,只要林清尘走了,一切事情回归正轨。张烈会再爱她。她不必伤心哭泣。 谁知这事闹大了。 林清尘和丈夫李素要走,张烈拦下。得知原因,张烈回来将关雎大骂一顿。 “世道混乱,义妹她们无处安身。我与她是兄妹之情。你为何如此狠毒,要赶她们去死?” 他声声质问,关雎心如刀割。她想辩解,无从说来。 是,她就是想赶走林清尘。 林清尘是狐狸精! 张烈一脸失望,怒火直冒。他最后不愿说她了,强行忍耐下。关雎站在一边,脸胀得微红。 他瞥了眼关雎,大步流星离开。 关雎坐在地上。她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大风呼呼灌进来。她衣着单薄,动也不动。 夜间,她发起了高烧。她闭着眼,轻声呼喊,“水,水。” 房里只有她一人。无人应答。外面的北风更紧了,声音像是怪物呜咽。 烧了一夜。 关雎没死,睁眼时眼眸更清晰了。她的烧竟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张烈爱上林清尘。她气恼,为难林清尘。张烈恼怒,她与他的夫妻情分渐渐冷淡。 最后,强敌来袭,她为张烈挡剑而死。张烈幡然悔悟。他说,他早已酒醒,只是一时迷茫,不肯与她说清。 关雎是相信的。张烈是侠义之士。他恪守礼节,心里再喜欢,也不会真的动手。他只会停留在心动阶段。 她头发凌乱,趴在床上兀自笑了。笑容带着凄楚。梦中,张烈还喜欢过亲妹。 她在白水寨上,等了他一年又一年。他呢,他喜欢上了旁人。 关雎强撑着起身。她身子软软的,慢慢地整理。等烧火熬了些粥吃下,才恢复了力气。 心情不好,她不出门。搬着小凳子,坐在炉子边绣鞋袜。眼看要绣完,她一把丢进火炉中,火滋滋烧得更大了。 这是给张烈绣的。张烈不需要,她也不想给了。 半夜三更时,白水寨闹哄哄起来。关雎觉浅,她醒了。 外面声音急促,是敌袭。 她几下穿好衣裳往外跑。 山寨中人和敌方打起来。开始慌乱,后渐渐制止了。关雎到时,却看到梦中之景。陌生女子挥舞长剑,正要刺入张烈后背。 她吓得肝胆俱裂,只顾扑去挡下。噗呲一声,利剑入肉,痛意袭来。 “夫人!” 张烈大叫一声,瞬间杀了近身的两人。女刺客见时机不对,快速逃走。 关雎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她眼睛望着张烈的方向,柔美的面庞极为忧伤。 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梦里的一切是真的。张烈以前喜欢过亲妹,现在又爱美女。 张烈小心地抱着她,俯跪在地。他眼眶渐渐湿润,泪如雨下,“夫人,你不会有事的!” “我已知错,夫人要容我悔改。之前是我不对。我张烈枉为人夫,让夫人这般伤心。” 关雎连摇头的力气都没,她只看了看他,接着闭上了眼睛。 “郎中,郎中!” 关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境中,她短短的一生过得很慢。在洞溪村,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时光缓缓流逝,一遍又一遍。 在白水寨,她总是在等张烈。 她披着那件虎裘,心中温暖。她从头发白等到咽气,这一生就过完了。 关雎醒来,胸口痛意难耐。她低声痛呼。 “夫人!”张烈胡子邋遢,脸色憔悴。他看着她大喜,“可想吃东西?” 她昏迷了两天两夜。 关雎摇头,却扯动伤处,痛得柳眉变形。 张烈轻轻按住她,声音柔和,“你有伤在身,先不要乱动。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去后山看花。” 后山有一瀑布如银河倒挂,滚滚而下,形成一弯月湖。湖畔生着一丛丛石榴花,鲜艳夺目。 关雎最喜欢看那景致,但张烈不愿。她常常独自在湖畔赏花玩水。 她想携手他去,那是在以前。现今她捡回一条命,她只想回洞溪村看屋前屋后的山茶花。 那是爷爷替她种下的。 爷爷走了,种下的山茶花还在开。 关雎闭上眼睛。张烈以为她不舒服,急忙喊了郎中来。 郎中瞧后只说病人身心疲惫,需要静养。 张烈见她秀美的面容上尽是倦意,便也不多言语。他坐在一边陪她。 窸窸窣窣的,有人进来低语几句。 “夫人,你安心养伤。我去处理事务,稍后就来陪你。”他起身,阴影落在她身上。 她有所察觉,也不吭声。 张烈再看了看她,轻步而去。 关雎病中,张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恢复一些,他高兴发狂。她好了,他如获至宝,满目热泪。明明是她生病,他却瘦了许多。 她伤彻底好时,寒冬过去,春天来了。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后山湖畔石榴花未开,洞溪村的山茶花已绽放。 是时归家了。 关雎坐于桌前写下和离书。 趁春光正好,她换上新衣。 淡黄色的花纹襦裙如同鱼尾垂下,素青色的上襦掖入裙内,身姿纤弱,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头上放了一支银步摇,这是她的嫁妆。首饰盒里其它东西,她一样没拿。 那都是张烈送给她的。 她无需寻,晨间张烈练武结束就回。他一身汗,捡了干净衣裳去后山。再回来时清清爽爽。 他利落地烧火做饭。 关雎养伤期间,里外大小事都是他打理。 她好了也不爱动,他依旧做着,毫无怨言。 吃过饭,她拿出和离书放他面前,笔墨均备好。 “签字吧。”她声音柔糯,听不出一点生气。但毫无感情。 张烈洗了碗筷,闻言身形一僵。他连呼吸都急促许多。 他捡起看。 “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捏紧纸张,只觉得气往上冲,好不容易忍下了。 手微抖,“夫人,你这是要与我合离?” 张烈言语发颤,他抓紧和离书,“夫人,你还恼我?” “我已知错,往后会弥补夫人。” “张烈,”关雎打断他的臆想,“我意已决。从今往后,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她凝视他半响,“张烈,我厌恶你。” 张烈心神大恸,无力坐下。 “夫人,三年夫妻情分,你真能放下?” 关雎亲自递笔给他,似低声自语,又像问他,“你我之间,何来夫妻情分?” 三年内,他从未归家,更不捎一信。他眼中焉有她的身影? 他已被野花迷了眼。 她为农家女,也不肯要负心郎。 “快写吧。天色暗了,我就不好赶路了。”她催促。 张烈呆呆地听着。他木讷地接过笔写下名字。 “多谢。祝你前程似锦,早觅得知心人。” 太阳高升。 天气暖和,山花烂漫。 关雎的心也松快起来。她轻哼着小曲,收拾东西的动作愈发快。 张烈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神。不错,关雎骂得对,他张烈枉为人! 他不仅觊觎弟妹,还冷落妻子。 他该死! 只爱你(配角h) 他跟在她身边,看她收拾衣服,心中酸楚。 他醒悟了,她不回头等他了。 关雎将首饰盒放在显眼位置,“这是你的东西。” “夫人,这些都是你的!”张烈给她。 她不收,指着头上的银步摇。 “这才是我的。” 张烈很挫败。他是个武人,不会花言巧语,只能跟在她后面,奢望她能改变心意。 关雎无视他。 她爱慕他时,他那那都好。她不喜他了,便觉得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她或许还留念,可绝不是爱。 三年的时光,加上生死一线的遭遇,她想通了。 她要走自己的路。 张烈满心痛苦。 关雎要出门,他双手横在门中,对上她一双明净的双眼,痛苦犹甚。 他撩衣袍,单膝跪下,“夫人,我张烈禽兽不如。死一万遍也不足惜。只求夫人给我机会改过,让我好好待你。” 关雎好生扶起他。他大喜,她却退后,说:“张烈,莫让我鄙夷你。” 张烈脸色一白,不知言语。 关雎绕过他,背着包袱往外走。 她走两步停下,不回头,“以后莫来找我。”她不想再见他。 张烈神色黯然。 她的身影消失,他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往外奔。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关雎。 寨中兄弟都在看。他们觉得,张烈能挽回关雎。 关雎步伐加紧。他快步迎上。她突然转身,叹口气,“张烈,够了。” 张烈不禁往后两步。他一个大男人,身量比她高大,在她面前似被惊到的猛虎。 “深山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张烈苦笑,“你放心,送你到家我就离开,绝不打搅你。” 关雎望向下方。 崇山峻岭,巍峨壮丽,定有猛兽出没。她不反驳他的话。 转身往前去。 张烈跟在她身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她一路都在赏花赏景。他则感伤自苦,如同闺阁痴女,时不时轻叹声气。 关雎当作没听到。她常常上山下山采药,对山间小道再熟悉不过。有张烈陪着,她选了最短的山道。 巳时出发,未时才转出高山,再经过一片树林,就到了路边大道。 往前是洞溪村,村头小道进去一拐是关雎家。 “多谢你一路相送,我已到家,你回去吧。”关雎心情正好,眉梢眼角漫出笑意。 张烈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贪恋。过去她就是这样常常对他笑。他不珍惜,现在她不会与他展现笑颜了。 “不,我要送你到家才安心。” 关雎加快步子。 小道上长满野草野花,因常年无人行走,路已模糊。 她踩上,折断低矮的野草,踏出一条路来。 转眼就见一座房屋,房檐上长满青苔,两侧爬满藤蔓。 前面院子里也是野草丛生,绿色之中,有无数火红的山茶花点缀,满面生机。 关雎跑了过去。 她拿了一根棍子,边敲打边走。春季有蛇,弄出动静蛇会爬走。 张烈抽出腰侧的大刀,越过她去。随着咔咔的声响,野草成片成片倒地。 他力气大,动作快。不到半刻钟,院中野草尽除。 关雎的棍子毫无用武之地。 张烈提刀往外走,她以为她回寨,也不多言。 他却是在周围砍草,屋前屋后一通砍。 再将地上的草都抱到外侧,去旁边竹林砍枝条做了大扫帚,三两下搭理干净。 “你——”关雎想让他走,这些她都能做。 张烈放下扫帚,神情自然,“我帮你会更快些。” “你不用有负担,我在外行走时也常常帮人。”他进里面打扫,扬起无数灰尘。 关雎去柴房翻了旧扫帚来扫其它的房间。 有张烈的帮忙,很快就清扫干净。房屋周围的杂草消失,厚厚的灰尘也抹走。 张烈放下扫帚,热热的目光望着她。他不想走,想她留他。 关雎规整好竹扫帚,拍拍身上的灰尘。申时三刻,外面的太阳还很大。 她对上张烈格外炙热的视线,收回了眼,“多谢,时间不早了,寨中事多,你快回去吧。” 她不留他。 张烈只觉满心苦涩,如食黄连。他定定看着她。 花纹襦裙勾出女人的盈盈腰肢,愈显身姿窈窕动人。 他只恨自己往日瞎了眼。这么好的夫人,他却不放在眼里。 这是他的报应。 “好,我后面再来看你。”他说完匆匆离开,怕关雎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从洞溪村到白水寨,张烈不知他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大哥,嫂子真的走了吗?”林清尘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 她身着红裙,气质冷清,长相绝美,胜似九天神女。 “不如,我帮忙去劝劝嫂子?”见张烈不说话,她提议。 张烈轻轻地摇头,“不用了。” “义妹,之前,是我对不起——” 林清尘截住他的话头,“大哥,往事就过去吧。” “嫂子心中有你,她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张烈自我安慰。他恍恍惚惚地往前走,高大的背影看着竟有些凄凉。 林清尘对张烈的感情很复杂。 但他有夫人,她也有相公,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她回到院子,丈夫李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捏紧拳头,在生气。 林清尘过去抱着他,声音柔柔,“相公。” 她仰起头,绝美的脸庞看着他,身子依偎着他。 “相公,只有你才懂我。”她根本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她是女子,却很高挑,李素仅仅比她高一点。两人靠在一起,胸贴胸,脸贴脸,很是契合。 李素只需微微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他用力回抱她,几乎要将她镶嵌进身体里,声音沙哑地喊:“清尘。” 袍子下,长棍顶着裤子突出来,顶在她身上。 他越发贴紧,呼吸急促,双手用力,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屋里走去。 林清尘“啊”了一声,环抱着他 。 两人很快滚落在床上。 李素低头吻上她的芙蓉面,咬着她的红唇,蹂躏出银丝。左手摸着她的脸,右手隔着衣裳揉胸。 “嗯~”林清尘呻吟不断,面容白里透红。她一手抱着他,另一手捏他的屁股,渐渐往下,捏住了那根火热的棍子。 轻拢慢挑。 李素俯在她身上,双膝跪在她两侧,喘气声更急。 “清尘,清尘!” 他趴在她身上,双手拢着她胸前的两坨肉,捏来捏去。嘴巴从脸上移到胸前,啃咬那尖尖。 林清尘弓起后背,难耐无比。 李素分开她的上衣,一手揉胸,一手往下,手指进入肉洞中,进进出出。林清尘双手无力落下,他隔着裤子,肉棍在她腿上磨蹭。 “清尘,清尘,我爱你。” 林清尘化作了一滩水,任由他点火。 李素死力在在她唇上咬着,左手捉主一边胸,慢慢磨着,右手中指更深进入。待时机差不多,便扶着粗棍,挺身进入。 “啊!”林清尘双眼冒出泪花。 李素拉她起来,双手抱她,下身捣弄不断,低头咬着她的乳头,下面上面动作都很是疯狂。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两人的衣裳还未褪尽,林清尘胸前大敞,裙子散落一边,下身只露出花心。李素上衣脱了,裤子也只褪到大腿上,露出粗物,好方便行事。 林清尘呻吟不断,李素喘气不停,啪啪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 响声停下,肉棍塞在洞里面,李素迅速剥光了两人的衣裳,肉贴着肉,抓着林清尘急速干起来,啪啪声更加响,更加急促。 林清尘指甲在他背上划过,出现一条条红痕。痛觉更加刺激了李素,他干得更加用力,恨不得整个都钻进她的软洞里面,死在她身上。 啪啪啪!肉撞肉,水声不断,满室淫迷。 林清尘脸蛋红红,嘴巴张开,乳肉剧烈抖动。李素狠狠撞进她的暖洞里,一手扶着她的背,另一边手去摸嫩嫩的乳肉,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勾起她的香舌共舞。 下身啪啪不停,越来越快,一个剧烈深入,在她的热洞中射了出来。两人紧紧抱着,林清尘从迷乱中回神。 “你好厉害。”她在他的脸颊上亲亲,很是满意。 肉棍软下来,李素没有出来。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固执地要她表态,“那你说,我与大哥,你永远都会选我。” 张烈二十八,李素二十三。张烈常年练武,身体结实,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与他相比,李素身形稍稍瘦了些。 他是少年人,当然比不得身经百战的张烈。但少年那颗心更加滚烫,有那种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的疯狂。 若不是他,她也不能从王府中逃出,得到自由。 而张烈,他用深厚的内里逼出她体内的毒素。他也救了她一命。 她无法用身体报答。她虽有时会沉迷于成熟男人的气息,但李素在,她不能辜负少年郎滚烫的情意。 林清尘贴着他的脸,“我永远选你。” 身体内的肉棒迅速勃起来,撑着她的洞壁。李素轻喘气,爱惜地吻上她的唇,“清尘,我只爱你!”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的嫩洞中重新捣弄起来,一下比一下重,羞人的水声,与两人的喘息声混在一起。 啪啪的声音传出门外。 院子里,张烈敲门的手放下,忙忙走出去。 他是来找李素的,不巧两人正在行事。 他想到了关雎,心中一阵痛。 大娃二娃一家 张烈回到屋中,倒了一杯冷茶灌下。 他脑子里闪过林清尘的脸。她在李素身下婉转承欢,呻吟声高低起伏,充满柔情蜜意。 他还想到,昏黄的油灯下,关雎胸前那两座颤动的玉女峰。 乳波微荡,晃出勾人的风情。 登时,他下身硬挺起来。 这是第一次,想到关雎,他身体有了反应。 张烈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巴掌,他不是人。关雎是他的娘子,他硬就罢了。 可林清尘是他的义妹,他怎么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他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逼迫自己忘记林清尘那破碎呜咽的叫床声。 他不会再纵容自己。他要挽回夫人。他要与夫人好好生活。 洞溪村。 关雎看着院中红红的山茶花,心情格外好。除去杂草,茶花开得更艳。 她身上的襦裙脏了,她没换,而是将家具、窗户等地方再擦拭一遍,彻底弄干净。 这些事情做完,她才换了一身素青色的襦裙,用木盆装上脏衣服,去屋后的山泉下洗。 关雎家离洞溪不远,安静时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洞溪村名字源自洞溪,村落在溪流上游。溪水从西边峭壁流下,形成潺潺的水流。也方便了村民日常用水,可供田地灌溉。 关雎爷爷聪明,他引了屋后山泉。关雎自小喝着山泉长大。或许是心理缘故,她总觉得,山泉比溪水更加清甜。 山泉旁有爷爷种下的一大丛山茶花,花枝迎风摇曳。 引山泉的竹子老旧,上面长满绿绿的苔藓。泉水从竹子上流出,哗哗落下。 关雎放下木盆,蹲下来洗衣裳。 她和张烈成亲三年,有名无实。她平日里常常一个人,现在也并未感觉不妥。 看开了,合离了,心里反而轻松许多。更生出许多希冀来。 没有张烈的日子,不需要牵挂,无需思念,更加好过。 她洗干净衣裳,挂在院中的长绳上。 肚子咕咕叫起来。 她洗了把脸,从包袱中拿出饼子来吃。许久未回,家中没有存粮。这饼子也只够吃今天的。 她等会去刘大哥家借点。 屋檐下有一张竹椅,她坐下休息。清风微凉,她忍不住躺了下来,发出舒服的喟叹。 “咦,关爷爷家有人!” “有人,有人!” “哥哥,哥哥,你慢点!” 两个小儿一前一后,向着关雎家跑来。两人站在门外,对着里面探头探脑。 关雎偏头,看到两个圆圆的小脑瓜。她笑着起身,三年前他们还小。 不过那小脸和刘大哥他们很像,仿佛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是大娃二娃吗?” 两个小娃娃退后一些,睁大眼睛瞧关雎。眼由疑惑变为清明,他们争相跑进来。 “关姐姐!” “是关姐姐!” “呀!关姐姐,你回来啦!” 两人分别站在关雎两侧,努力抬着脑瓜看她。 关雎蹲下,温柔笑道:“是我,我以后都在家,大娃二娃可以来找我玩了。” “好哎!”两人欢呼着,跑来跑去。还跑出去,说是回去告诉爹娘。 洞溪村民风淳朴,关雎爷爷是郎中,关雎也跟着学了医术,关家在村里名声很好。 关雎跟在两个娃娃后面。她去刘大哥家,先借点粮食。后面再去城里买来还。 刘大哥是村长,关雎爷爷离去后,多亏了他关照。 她刚到门前,一个微胖女人忙忙走了出来,笑容和善,“真的是小关啊!” 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发,编成一条粗粗的辫子。不同于其她劳作的农妇人,她一张鹅蛋脸养的白,如清水芙蓉。 胸大屁股翘,满身都是年轻少妇的韵味。 林芝见到关雎很是感慨,特别是看到关雎满头的银发,眼眶瞬间湿了。 关雎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啊,真是造孽。 “林姐姐!” 林芝是刘强的夫人。两人成亲时,关雎爷爷还在。 “哎!快来,坐这里!”林芝热情招呼关雎。她去里面拿了糯米醪糟出来。 白色瓷勺搅动几下,拌匀后,递到关雎手中,“天热,吃一碗解渴。” 关雎接过,脸上露出笑颜,“多谢林姐姐!” 林芝抹着眼泪,不想给关雎看到。 她笑道:“小关,这些年你随夫君去哪里了?太久未见了。” 这人还是那么瘦。想也知道,关雎夫君对她不好! 如今回来,怕不是出现了问题? 林芝想到这里,心里一个咯噔。希望不是那样才好。 关雎吃了几口,清甜不腻。很解渴,味道还是从前那般好。 “林姐姐的手艺真好。” 林芝将大娃二娃赶出去玩,回到关雎身边。她看着她,“这三年除了清明,你从未回来过。” “这次是你与夫君一同回来了?” 关雎不准备隐瞒此事。她慢慢喝着,“林姐姐,我与他合离了。” 林芝蹭一下站起来,察觉自己反应太大,又坐下。 “可是他对不住你?” 关雎是个顶好的姑娘,只能是男方的问题。 “我和他成亲三年,有名无实。他从未归家,又心有所属,我自然要成全他。”关雎笑起来,忽略心口微微的苦涩。 “林姐姐,我以前喜欢他,现在不喜欢了。” 林芝说不出的心疼,眼泪不住掉下。她抱着关雎低声哭起来。 她哭得伤心,关雎心中的涩然反而消散了。没有张烈,还有其她人。 她将碗放在石桌上,拍拍林芝的背部,“林姐姐不必为我伤心,是我不想要他。” 林芝用帕子抹眼泪,眼红红的,“我也知道。我只是伤心,你那么好,跟了他走,他竟然如此待你!” 她双手使劲绞着帕子,“不要让老娘看到他!看到他,非打死他不可!” “好了,都是我不好,惹得你伤心。你放心,你年轻貌美,不愁没有小郎君。” “以后我帮你寻一个更加俊的,人品比那负心郎好百倍千倍的!” “对了,你才回来,家里肯定没有吃的。我和你刘大哥别的没有,粮食不愁,等会你拿点回家。” “你坐着,我去旁边菜园摘点嫩茄子和辣椒,等下你拿回去,明天吃。晚上你来我家,许久未见,咱们好好吃一顿。” “你吃着,我去摘嫩青瓜回来给你尝尝。” 她说完不等关雎回,忙忙去摘菜了。 关雎起身又坐下,喝着甜水,格外满足。 比起白水寨,她还是更喜欢这里。 月色下(配角h) 林芝很快就回来,她让关雎拿东西回家放着。她则去杀鸡备菜。 晚上,刘强回来,关雎与她们一家四口吃饭。 后面是刘强与林芝一同送她回家。 林芝恨恨地说:“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小关那么好,那负心郎竟然三年不归家!归家还带了一个女人!” “要是我在场,我非撕了这对奸夫淫妇的嘴脸!” 刘强握着她的小手,声音沉稳,“小关善良,又没有娘家,难免不被欺负。” “那男人若是上门来,我会替关爷爷好好教训他一顿,替小关出气。” 关雎没有娘亲,可还有他们! 林芝想到这里又要哭了,“当初她走的时候,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有委屈就回来说。可这孩子要强,她都闷在心里。” 刘强捏捏她的手,“关爷爷不在,我们就是小关的亲人。以后你多多注意,我也留心,帮她寻一门好亲事。” 他听到她轻轻的抽泣声,知道她哭了。她一向感性,而这件事又和关雎有干系,更加放不开。 刘强将人抱起来,惹得林芝一声轻呼。 “你做什么?” 他比她高出许多,抱着人刚好齐平。莹莹月光下,她盈泪的水眸更加多情。 他伸出舌头,一一舔上,将她的泪水都舔干净。 他微微颠了颠,贴紧她香甜的身躯,“阿芝,你真好看。” 月色下,林芝闹了个大红脸。她轻锤他的胸口,“我与你说正经事,你怎么又来了!” 刘强埋头进她的两对大胸中,乳香袭人,比喝酒还让他沉醉。 他在她胸中闷笑,“阿芝,我想入你。” 林芝又是锤了他几下,“这是外面!你不怕被人瞧见!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他双手强劲有力,只用一手就能抱着她。 另一手摸下她的裤中,在那花蕊上胡乱摸了几下。隔着裤子都能摸到湿意。 “阿芝,你也想要我的大棒。” 要死了。 为了不掉下去,林芝搂紧他的脖子,“回去,回去再弄!” 刘强从她的大胸前抬头,两手放在她的臀肉上,抱紧她。嘴巴灵活钻入胸口,在她那对大胸上,又是吸,又是舔,时不时轻咬。 抚慰够了,嘴巴往上,堵住她想说话的小嘴。勾出她的舌,舔弄,交换口水。 刘强的阴茎硬得不行,林芝的花穴也湿得一塌糊涂。 太舒服了,她只能发出哼哼声,主动用下身去蹭它的巨大。 刘强隔着裤子顶弄她,喘息,“阿芝,水流成河了吧?你想不想现在要我?要我入你的嫩肉,冲撞你的肉壁,彻底顶进小穴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轻咬林芝的脖子。往下,叼住她的一边大胸,舌尖舔弄那一点桃花。 “阿芝,你的胸真大。我爱吃你的大胸,喝你的奶……” 几重刺激下,林芝下面的水流得更大了。她那处地方都是水。 太可恶了,勾着她,还不给她!他是去哪里学来的花样! “刘强,你到底进不进来!”她气了。 往日里他是顾及她,可绝对不是这般温柔的。 刘强一手脱了她的裤子,扶着自己的兄弟分开花瓣,猛地刺入。 “啊!”林芝咬着他的肩膀,“你要入死我了!” 刘强双手捏着她的臀,吻吻她的脸,里面停下来。 “我给夫人缓缓。” 他一动不动,她反而难受起来。 林芝一口咬住他的乳,“你捉弄我,我咬死你!” “嗯。”刘强发出闷哼,大兄弟不由得更加深入。 “夫人既然做好准备了,那我们就回家吧。” 林芝有点搞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但很快就明白了。 他虽然不动,可他抱着她走路。他那玩意不需要动,走动间就不停深入。 他走几步,停下来休息一下。又走几步,又停下来休息一下。 他那阴茎入得她淫水横流,脸蛋红红,双腿无力,只能抱紧他,靠他往前走。 两人的水顺着交合的部位流到大腿上,从大腿滑下来,湿湿的,黏黏腻腻的。 刘强抱着林芝一路走回,他的兄弟不曾出来过。到了半路射了一回,休息片刻,在她体内又硬了起来。 他继续往前走。停下之时,不是吸咬她那对大胸,就是勾着她的舌吞咽口水。 他在她敏感的侧颈上吸来吸去,让她穴中的水流得更欢。里面的嫩肉裹着他,让他爽得头皮发麻。 刘强停下,狠狠入了十几下,才缓过那阵欲仙欲死的劲。 “还没到家,咱们慢慢走。” 林芝咬着他另一边肩膀,只能哼哼,说不出话来。 他要入死她了。 昨晚哄睡两个小娃后,他和她在院子里做了起来。两人就站在院中间,穿着衣裳,只露出下体。 他揉着她的胸,入得她淫水涟涟。 林芝断断续续地说话,“你这样,不担心精水耗尽了?昨晚才弄了,今天,啊啊,又来,怎么猛!” “啊,你轻点!糙汉!” 刘强听着她的声音,停下,死力入了她几十下。精关大开,滚烫的精水全部射了进去。 “昨晚弄到第二次,二娃就醒了,我能尽兴?” 他拔出来,两人的水从红艳艳的穴中流出。 月色下,那嫩肉抖着,分外惹人怜爱。 林芝捶了他一下,“今晚还不尽兴?” 刘强摸上她的穴,扣弄出里面的水,扶着硬邦邦的阴茎再次深入。 “咱们尽兴了再回去。” 林芝压低声音,只能发出闷哼。 安静的夜晚,啪啪的声音倒是显得格外响。 偷人 关雎想去城里买些米面。 但林芝说,米面她家多的是。与其便宜城中那些商贩,不如买她家的。 又近又便宜,还帮忙送货上门。 关雎觉得是这个道理。上城一趟有些远,还担心借不到牛车,比较麻烦。 她买的多,林芝多给她一些,由不得她不想要。 关雎不急着上城了。等有牛车她再去,还要买些菜种和布料。 在白水寨上,她不缺衣服。那些都是张烈的二哥,也就是二当家的买给她的。 他说是张烈为她买的。 那时关雎信了。现在想想,有些荒谬。 张烈都不记得她了,又如何会想起给她买衣裳买布料? 那些人都是说好话骗她的。 关雎还想去以前经常采药的地方看一下,但她没走到地方。 路上杂草丛生,她半路就折回了。 下到山脚下,在小路旁边,她听到嗯嗯啊啊的叫唤声。 似乎是有女人在哭,而且哭得很难受。 青洛想到鬼神之类,吓得汗毛都立起来。她想快点跑走,可又担心里面有人受伤。 最终还是战胜了害怕。她轻轻地往里面走,动作十分轻,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慢腾腾的,终于看到了人。 是人。 还是一男一女。 地上铺着衣服,男的伏在女人身上,光着长满黑毛的屁股。 那丑屁股下有一双女人的腿。 丑屁股急速耸动,发出肉撞进去的声音。 男人一边肏一边说:“我厉不厉害?” “肉棒大不大?” “肏得你舒不舒服?” 伴随着污言秽语,他肏穴的动作更加快了。 “啊,好舒服!” “刘三哥哥的大肉棒好厉害,肏我人家腿都合不拢了。” “重些,再重些,我里面痒得厉害!” 刘老三用力,像公狗一样不停耸动,肏得身下女人嘴巴流口水,下穴流淫水。 “啊!” “啊啊!”女人叫声销魂。 树丛后,关雎捂紧了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这两人是来野合的。男的是村里的光棍刘老三,女的声音变了几个调,她听不出来。 关雎都不敢呼吸了。 她抓紧手,慢慢往后退。快要走到小路了,她突然踩到一个老鼠洞,脚跟一偏,整个人倒在地上。 树枝杂草被压断,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不顾上脚腕的痛,逃命似的爬起来,忍着痛快速往外跑。 声响惊扰了野合的两人。 但此时刘老三正肏得美,就是听到声音也不离开肉穴。他大力搓着女人的胸,腰上使力,肏得深深。 “冤家,有人发现我们了,你还不,啊,快去看看!” 刘老三高哼一声,精水在肉穴里面射出。 他趴在女人身上,嘴巴含着乳头,吞咽着,“不怕,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是谁上山了。” 说话含糊不清,“以前是关家人上山采药,现在都没人走了。” 想要知道是谁,太简单了。 刘老三吃胸也吃得舒服,吃着吃着,肉棒硬起来。他扒开肉瓣,扶着肿胀,直直肏进去。 “啊哟!”女人又叫起来。 他一进一出,深深撞进,快速拔出。 一时间,林子里只有两人的叫喊声和啪啪肉响。 关雎回到了家。 她放下背篓,捂着胸口跳个不停。关好院门不,坐在屋檐下好一会儿才回神。 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那个刘老三是村里的光棍,常年笑嘻嘻的。关雎听爷爷说,其实他性子性子阴狠。 只是看不出来。 她没想到会撞见刘老三与人偷情。早知道,她就不去了! 这会儿关雎才感觉到脚腕上到疼痛。 本来只是轻微扭到,但她扭了还快跑了好一段路,就伤到筋骨了。 她家中还有陈年的药草,碾碎了,用布包上。 几日后关雎的脚好了。 看见偷情那事,她觉得不安,便和林芝说了。 林芝听了,很是唾弃,“这刘老三又懒又馋,典型的好吃懒做!” “就他那货色,也有女人愿意和他好,怕不是瞎了眼!” 有汉子的不可能去偷人,只能是村里的寡妇。 她们村没有几位寡妇,很好找出来。 关雎有些担忧,“林姐姐,那天只有我上山。他们肯定知道是我,我怕……” 毕竟她现在是一个人住。 林芝拍拍她的手。 她想到一个主意,“这样,这几日我家大娃二娃去跟你睡。” “他们两个只是小娃娃,就是传出去也不碍事。你只要在睡觉前给他们讲个故事,哄他们睡觉就好了。” “你放心,我让你刘大哥去查。一定弄清楚。” “咱们村好好的,他们偷情归偷情。但要是影响了人,还想害人,就不能容他们继续在这里了。” 刘强是村长,这点事还是能做主的。 关雎谢过林芝。 当天晚上,林芝与刘强送两个小娃娃到了关雎家。 “林姐姐,不怕哦,有二娃陪你,鬼不敢来的!” “是的,娘说,我们是男子汉,人多力量大,鬼怕我们。” “林姐姐,我给你讲一个神仙搬山的故事……” 关雎准备的故事没用上。 两个小娃娃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 才说到妖怪来阻挠搬山的桥段,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先后合上眼睛睡着了。 小衣衫掀起来,露出圆圆的肚子。 关雎拉下衣衫,帮他们盖好被子。她自己另扯了一床被子,吹灭油灯,躺下睡觉。 乞丐少年郎 一连两个晚上。 两个小娃娃都过来陪着关雎。 关雎想,那个刘老三应该没发现是她。 第三个晚上,关雎讲了个故事,哄着小娃娃入睡。 她躺下不久,外面传来啪嗒一声响。 她没在意,轻轻侧着身。 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随即,一根铁丝从外伸进,将门栓往一边推去。 啪嗒,啪嗒。 这响声闹出的动静不小。 黑暗中,关雎睁开眼睛。她摸到外裳穿好,脚步无声,来到门口。 吱呀,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黑影探进头来。 关雎在门的一侧,她双手抓着扁担,对着那人一拍而下。 “哎呦!”黑影吃痛,受到不小惊吓。 顾不上看里面的人,飞快往外跑去。 “坏人!” “抓坏人啦!” 大娃不知何时醒来。 他光着脚丫站在地上,小手指着外面大喊。 “关姐姐!关姐姐你没事吧?”他抱着关雎的大腿,声音愈发洪亮。 暗中,关雎脸色苍白,声音发颤,“大娃不怕,我没事。” “坏人被打跑了。” 二娃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他揉揉眼睛,“关姐姐,哥,什么坏人呀?” 关雎摸黑点了油灯。举着灯往外一看,院门关着。 她将房门关紧,放油灯到一边,用布擦擦大娃的脚丫,抱他回到床上。 二娃懵懂地坐着。 大娃拍着胸脯,“关姐姐不怕,明天我告诉爹!爹会抓到那个坏人的!” 关雎没有熄灯,她抱着两个小娃娃,强颜欢笑,“嗯,有大娃二娃在,我不怕。” 她哄两个娃娃入睡。 自己一夜未眠。 次日,林芝亲自来看关雎。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该死的刘老三,他猜到是你了!” 她看到关雎眼下的青色,气得很,“小关你放心,晚上我来陪你!” “直到你刘大哥抓到他的把柄!” 关雎点点头,道谢。 虽然很麻烦,但她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她想不到,刘老三会如此胆大,竟半夜来她家。 白天,刘强盯着刘老三。 晚上,林芝过来和关雎睡觉。 一连好几天。 刘老三也知道刘强发现了他,他不敢再有动作。 虽然刘强警告他,但他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没有证据,刘强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天,关雎借到牛车去城里。 林芝也去,她也要去买些东西。 牛车是村里杜大爷家的,他孙子在城里的私塾读书。 他要送孙子去上学。 牛车上坐着一位脸白嫩的小郎君。 他是杜大爷的孙子,杜才。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 寻常人送不起去私塾读书。 关雎早些年跟随爷爷帮人治病,村里的人她都熟悉。 一路上,杜大爷与她闲聊,说起她爷爷的事情。 林芝是个健谈的,后面基本上是她与杜大爷在聊天,关雎时不时回一句。 杜才拿着一本书,鼓起勇气,“关姐姐,你回来可住得习惯?” 他的声音很小。 关雎笑笑,“很好,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当然习惯了。” 杜才低声,手抓着书页,没了看下去的心思,“那就好,那就好。” 到了城里,关雎先去卖草药。都是在家中堆积的陈年药草,价格不高。太多了,她只留下一些,将多余的卖掉。 后面她再去采新鲜一点的,药效会更好。 药铺掌柜是个俏丽的女人,她穿着打扮利落干练。 “哟,是小关啊!” 关雎向她问好,“严掌柜好。” 严英摆摆手,爽朗一笑,“许久未见了,你爷爷身体还好么?” 关雎微微黯然,“多谢严掌柜关心,爷爷他,已经离世了。” 严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这个嘴巴,该打!” 她将药草换得的银钱给关雎,“不是说叫我严姐姐的吗?” “以后都可以来找我。”她拍了拍关雎的手背。 关雎爷爷救过她一命。但凡关雎有要帮助的,她都会出手。 关雎点点头,退回严英多给的钱,表示感谢后离开。 严英抛着钱币,叹出一口气,“小姑娘家家的,真不容易。” 关雎送来的药草,都是陈年的。 可见日子艰难。 药铺后方,青年声音传出,“姐姐,你在叹什么气?” “小关这个姑娘,孤身一人,挺可怜的。” “你这是杞人忧天,人家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严英懒得再回。 这乱世,没有依靠,那个女子能过的容易? 他倒是说的轻巧! 关雎买了些米面,送到杜大爷的牛车上。 她并不缺银钱。 爷爷留给她不少,她给人治病赚了一些。 在白水寨上,平时给兄弟们看病,也得到许多。 比起普通人,他们手缝大,给的多。关雎只拿了一点做意思,但也攒下许多。 她再去买种子,还有针线与布料等。 林芝去亲戚家看望,她不便跟去,自己慢悠悠地看着。 在进一家首饰铺子时,旁边巷子的混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群小孩,伸出脚,狠力踢着地上的一个乞丐。 关雎停下脚步。 那乞丐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小孩虽小,可人数多,再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你们做什么!”关雎轻喝一声,那些小孩一哄而散。 她踌躇了一下,迈步到了乞丐身边。 “你,你快走吧,不要再被人打了。”她说。 地上的乞丐没有反应。 他身量欣长,却十分瘦弱,瞧着只有骨架一样。 头发混着油渍,将脸完全遮住。衣裳破了好几个洞,裤腿上还有老鼠咬出的痕迹。 脚踝往下黑乎乎的,没有穿鞋,脚板发脓,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关雎拿出一两银子,蹲下,掰开他的手心,塞入他的手中。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给了他,她身上就只有几文钱了。 他任由她弄开手掌,银子就那样放着,还是没有反应。 他的掌心很白,还有一道疤痕。 关雎越看越眼熟。 她伸出手,分开脸上的发,露出他的脸。 少年郎容貌极为出挑,即便不洗脸,下巴处冒出青色的胡渣,那张脸还是无可挑剔。 他微微睁开眼睛,里面一片幽深荒寂,了无生趣。 像是一双死人的眼睛。 他还活着,却如同死了一般。 关雎眼泪一下子落下,“我当初救你,你就是这样活着的吗?” 泪珠溅在他的右颊上,滚烫,仿佛碰进他的心里。 他的眼有了一丝神,嘴巴张了张。 男孩 看身形大约是个男孩。 一身血衣,白雪与污血混在一起,背上血肉模糊。 关雎惊呼,“爷爷,有人!” “诶呀,这是谁家的傻小子,怎么跑到了这里!” 关爷爷救人。 小男孩十岁左右,不是洞溪村人。 关爷爷为他治伤。 他无处可去,暂时待在这里。 男孩容貌很是漂亮,比关雎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长得精致。 但他性格很沉闷,平时都不说话。 跟他相处了三个月,他才开口。 平时惜字如金。 关爷爷倒是开心,能说话就好。 他以为这小子是个哑巴。 关爷爷问:“小不点,你家在哪里?” 他摇头。 “没有家了?” 他吐出一个字,“没。” “还记得吗?” 他又摇头,眼中茫然。 关爷爷抚着白胡须,满意地点点头,“喜欢爷爷和小关吗?” 他迟疑了一下下,点头。 关爷爷又问:“小关对你好吗?” 他点头。 关爷爷摸着他的脑袋,朗声笑,“没有家了,想留在这里,跟小关一起吗?” “想。”他说话。 他想。 关爷爷笑道:“那愿不愿意给小关做童养夫?” “愿。”他很快给出答案。 关爷爷哈哈大笑,“呀,喜欢我们家小关。” 登时,他一张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更是手足无措。 关爷爷笑罢,认真说:“你无家可归,就留下吧。你那么好看,适合给我家小关做童养夫。” “嗯。”他红着脸应下。 关爷爷乐不可支。 关雎从外面跑回来。 “爷爷,爷爷,张家姐姐要生了,请您过去看看!” “提前了?我这就去!” “天际有些阴。小关,你留在家中,要是下雨,把外面的药材收回来。”关爷爷交代。 “爷爷放心,我知道的。” 他提着药箱,忙赶去了。 二月天,草长莺飞。 “你脸那么红,你发热了?”关雎来到他身边。 “姐姐来看看。” 她用手背贴贴他的脸蛋,“脸很热!” 她装了一盆水,浸透洗脸巾,拧干,放在小男孩的额头上。 冰冰凉凉的。 她声音轻柔地哄着,“别怕哦。” 小男孩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关雎。 很快,他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她煮了一碗药。 他傻乎乎地喝完。 关雎用手帕擦拭他嘴角的药汁。 “你家人肯定对你不好。”她坐在一边,整理竹筐中的药草,“你不爱说话,应该是怕被骂。” “在这里不用害怕,我和爷爷都不凶,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跟姐姐说呀。” 她手一停,转头对他笑,“不如,你留下来,我们一起生活怎么样?” “我家只有我和爷爷,我会采药治病,可以养活你。” “你留下来,姐姐能供你上学,以后还能考取功名呢!” 关雎说着,越发觉着好。 “你当我弟弟吧,怎么样,你要答应吗?” 是弟弟,不是童养夫。 男孩摇头。 关爷爷说了,他当童养夫。 “好吧。” 他不愿意。 其实,她很想有个兄弟姐妹。 关雎有点失落,她转头回去,继续将药草分类。 这个弟弟也要离开的。 小童养夫 关雎十五岁,算是大姑娘了。 她长相柔美,性格温柔,又会采药看病。在村里十分受欢迎。 为了自家臭小子,有人含蓄问过关爷爷。 早些年,关爷爷说关雎年级小,还想留在家里几年。现在关雎是大姑娘了,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关爷爷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说:“养了个小子当小关的童养夫。小关以后留在关家,不外嫁。就算我这个老头子走了,有小关在,大家伙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看。”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去看过关雎那个漂亮的小童养夫,大家都放弃了。 那小子比关雎小五岁,可那小脸蛋长得实在漂亮,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村里的小年轻们都比不上。 更别说,他还上门入赘。就这一点,就没人能赶得上。 关爷爷给他起了一个名字,钟泽。 捡到他的那天,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钟字。 钟泽是关雎的童养夫,这一点不是秘密。村里人人都知道。 关雎本人知道的最晚。 她跟随爷爷去帮人治病,听到了旁人随口的调侃。 “还是关爷爷有主意,为小关选了个模样俊俏的小夫君。我家这个丫头挑剔,她也放话,要个跟小钟一样俊的郎君呢!” 言罢,大家纷纷笑起来。 关雎脸热,只不过强撑着,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爷孙两人走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抱怨:“爷爷,那些人为何胡说,我拿小钟当弟弟呀。” 小钟比她小了整整五岁! 关爷爷却问:“你觉得小钟好吗?” “模样如何?性格怎样?人品又如何?”相处了小半年,这些应当都能感受得到。 钟泽如何? 模样不用说,她就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少年郎君。他的性格,性格很好,很少发脾气。 有一次他生气,还是她劈柴弄伤了自己。 他抢过斧头,小脸严肃地说:“我都说了,以后都是我劈柴,你怎么不听?” 她比他大五岁,却不如他有力气。 他早上和爷爷一样早起。爷爷练太极,他扎马步打拳。 爷爷说,这是个练家子,从小就练武的。 至于人品,她也觉得好。 他长得俊,村里姑娘向他表达爱意,他都认真礼貌地拒绝。 他会扶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也会怜惜垂髫小童。言行举止,都是无可挑剔。 小钟真的很好。 如果以后跟他一起生活,她觉得可以接受。换了其他人,她会有抗拒之心。 清风吹拂,关雎的脸却又热起来。 “可是,爷爷,他比我小太多了。我们不合适——” 关爷爷哈哈一笑,无所谓地摆摆手,“什么不合适,我看合适得很!” “爷爷身子虽还好,但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要是我不在,有小钟,你与他可以互相照顾,我也能放心些。” 至于嫁到别人家,关爷爷看过太多出嫁女的婚后生活。那些年轻女子,开始嫁过去时还好些。只过了不久,就被婆家催着生儿子。 生了第一个儿子,还要第二个…… 要是生的是女儿,那日子就难过了,什么话都得受着。 关爷爷不想自己的孙女也去过那样的苦日子。 他将一身医术传给关雎。有一门本领,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养活自己。 他也不想婆家吸关雎的血,靠她养家,让她辛苦。 这些坏的情况关爷爷都认真思考过。 最后,他想出一个办法,养个童养夫。 只可惜,他见过不少男孩,但都不满意。那些人都配不上自家孙女。 没有办法,就让关雎招个上门夫君。 直到,他捡到了钟泽。 姐姐 钟泽什么记忆全无,还流落到洞溪村。 这就是他与关雎的缘分。 他的年纪是小了一点,但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人品,都很合关爷爷的要求。 自家孙女天下第一好。 除了他,再没有人能配得上关雎。 关爷爷留了心,也问过钟泽,便将此事确定下来。 关雎听爷爷说完这些话,脸登时变到嫣红。 爷爷说,钟泽同意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有时候会觉得钟泽举止奇怪。 她劈柴伤到手,他用嘴含住她的手指,轻轻吮吸。 她摔跤,大腿上青紫一块,他帮她上药,并无男女大防…… 她以为,他是年纪小,将她当做姐姐了。 所以她自己也不在意。 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钟泽这人有些洁癖,虽然待人接物都很好,但关雎知道,他有自己的固执之处。 关雎不放心,“爷爷,您不会强迫小钟了吧?”是了,小钟年纪小,可读过的书比她多。 他知道当童养夫意味着什么。 若是爷爷强行逼迫他,他就不得不答应了。 关爷爷好笑,“你爷爷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知道,你从小喜欢的不是大侠,就是长得好看的人。” “小钟孤身一人,他来当你的夫君,再合适不过。” “你不信,可以自己回去问小钟。” “爷爷我呀,可是从来都不说谎的。” 关雎还是不信,但也不再反驳爷爷。 回到家,她亲自去问了钟泽。 “小钟,我知道是爷爷逼的你,你放心,我不会强压你的。”她那一双秋水明眸里尽是认真,“你年纪小,又长得好,认的字比我多,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小姑娘的。” “你若是真的没有家了,或是不想回去,就留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姐姐。” “我会照顾你的。”她承诺。 听了她的一番话,钟泽小脸很冷。 他笑起来似阳光明媚,沉着脸时如黑云压城。 年纪不大,气势十足。 “姐姐?” 关雎点头,“是,我比你大,自然是你的姐姐。” 钟泽靠近,抬起脑袋,定定道:“姐姐么?” “可是姐姐,爷爷说我是姐姐的童养夫?童养夫,就是夫君,是以后与姐姐在一起生活的人。” 他不像个小孩子。这时说话,成熟得过分了。 是什么样的家庭才养出他这样的人? 关雎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小钟,你年纪小,真的要做我,我的童养夫吗?” “大家都觉得,当童养夫丢人。” 他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钟泽低头一笑,“我喜欢跟姐姐在一起。” “我不觉得丢人。” “姐姐,你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关雎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姐姐喜欢我,我喜欢姐姐。以后和姐姐在一起,我只会高兴。”他再抬眼,里面一片认真。 “姐姐,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快乐。” “姐姐,你低头。” 关雎不知他要做什么,依言照做。 他伸出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姐姐是着凉了吧?我去给你熬点药。” “不用,不用。”关雎拉住他,羞红脸,“我是刚刚跑得快了些。” “小钟,你,你去忙吧!” 关雎跑去屋后的山泉边洗脸。 钟泽微微茫然。 他虽然笃定要做童养夫,却还未真正长大,自然不明白少女的羞意。 钟泽在关家生活了将近两年。 关雎还是把他当做弟弟对待。 在一个深秋的夜晚,钟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家里吃饭的桌子上,放着他那块翡翠玉佩。 他不留一字,就这样消失在关雎的生活里。 钟泽走后不久,关爷爷去世。 关雎独自生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钟泽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淡去。 关雎遇上心仪的男子。 嫁人,合离,回到洞溪村。 她还有想到,还会遇上钟泽。 而他,躺在街边苟延残喘,狼狈不堪。 “姐,姐——”他终于吐出两字,眼色出现瞬间的明亮,璀璨似星。 跟她回家 他那一下,犹如回光返照,让关雎悬起了心。 他眼中极为渴望,看着她,一眨不眨。 是她回来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关雎用袖子一擦,抹掉眼泪。 “快起来,随我回去。” 他浑身是伤、发臭,又动弹不得。 几次强行撑起,都软软地倒在地上。 关雎力气不够大,扶不起他。她去请杜大爷帮忙,两人一起扶着人上了牛车。 他身上臭味实在大。 杜大爷用汗巾捂着鼻子,“小关,你确定他是小钟?” 他听老关说,小钟是自己离开的。 既然是主动走的,为何又变成了乞丐? 他这双老眼看过不少人。钟泽流落洞溪村时,他就觉得这人不会待久。 可老关不信,硬要人家做小关的童养夫。 这不是,人到底还是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 杜大爷在心里无声叹气。小关与丈夫合离,孤身一人。小钟出现,岂不是天意? 毕竟,小钟是小关的童养夫。 人人都知道。 若是可以重新配对,倒也是一桩好事。 老关在地下也能放心了。 关雎挨着钟泽,尽量不让他碰到其他人。 杜大爷颇为感慨。 昔日的俊小子变成这幅凄惨模样。 谁能想到呢? 等林芝回来,杜大爷驾驶牛车回村。 路上,林芝细细打量钟泽。 他太狼狈了。 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模样还另说,他这腿、胳膊,都还好吧? 要是不好,小关带回家去,岂不是为自己增添累赘? 回到洞溪村。 杜大爷与林芝帮忙,将钟泽送到了屋子里面。 林芝留后,与关雎说:“小关,等你刘大哥回来,让他帮小钟洗澡。”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方便。” 关雎经常帮人看病,倒不太在意这些。可林芝是好意,也是为了她想。 “多谢林姐姐,要麻烦刘大哥了。” “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林芝往外走,“我回家看看那两个淘气的家伙。” “好,林姐姐慢走。” 关雎送走林芝,转身进屋。 她出了一身的汗。但她不在意,而是去烧了些水,端了温水来给钟泽擦脸。 一路到现在,他从未闭眼。关雎在,他的目光随着关雎转动。 关雎拧干毛巾,从眼睛开始擦拭。嘴巴,耳后,脖子。 她用了三次水。 他的脸才变干净。 十岁到十六岁,脸长开了,却也变得更加好看,如同画上的男仙。 五官精致,又不女气,反而像刀削斧刻搬,无一处不完美。 明明是男人,漂亮得跟狐狸精一样。 只右颊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瞧着是小孩用脚踢的。 关雎心中酸涩,手轻轻地碰了下那块淤青,“当初走了就走了,我以为你会回家,去过自己的生活。” “可你呢,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子?” 他不想当童养夫就不当,她一直当他是弟弟。 谁知道,他偷偷走了。一个字也不写,只留下一块贴身玉佩。 若是早知道,当初还不如不走。害她难过了许久。 “姐,姐——”他艰难开口。 只说了两个字,仿佛用光全身力气。 关雎泪珠滚落下来,“好了,等好了再说也不迟。” 刘大哥在地里,现在还不能给他洗澡。 她用温水擦了擦他的手脚。 倒了水,顺势摸了摸骨头,松了口气。 骨头没事,也不像断裂过,一切都好。 关雎褪去他的衣裳,从胸口处开始检查。到背部,到大腿,包括手掌脚背。 没伤,就是太瘦弱了。 中毒 他没有受伤。 看这情况,是饿得太久了。 关雎想到原因,眼光一亮,忙去厨房弄糖水。 还有一点红糖,全都放进碗里搅拌,融入水中。 再端着碗坐在床边,“听话,喝点水。” 她一勺勺喂他吃。 他乖乖咽下,眼却抬起,看着关雎。 生怕她突然离开。 关雎心中难过,比得知张烈爱上她人更加难过。她与爷爷捡回钟泽那天,就把他当做家人看待了。 她料想他家族显贵,回家可能会被欺负,但也会有饭吃。 至少不会被饿到。 而,他却成了路边的乞丐,被人喊打。 泪珠低落在手边,关雎侧过脸,一把抹去眼泪。转过头来,强笑,“等刘大哥来,帮你洗一洗身子。再吃一些东西,很快就能好起来。” 他眼也红了,泪水溢满眼眶,从里慢慢流出。 他哭,她反倒忍住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 他不知听进去没有,那泪水不断。 刘强进来就看床上的人,脸漂亮得不像话,比小时候更加俊俏。 关雎拿走覆在他眼上的湿毛巾,“刘大哥,热水我备好,麻烦你了。” 刘强一看,那眼红肿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小事,我来就行!”他接过手,不用关雎小桶小桶地提水。 他直接提了满满两桶水,一桶热水,一桶冷水。再加半桶冷水,伸手进水中感受一下,水温刚好。 他帮忙清洗。 关雎去煮白粥。 一刻钟后,刘强换水洗第二遍。 足足洗了三遍才好。 洗干净,换了关雎新买的衣裳,跟换了个人一样。 关雎谢过刘强,塞给他一些糖果,让他给大娃二娃吃。 白粥好了,喂着他吃了小半碗。 他是太久没吃东西。吃了些东西,人也精神多了。 睡了一觉,第二天他的精神就好很多。 他开口说第一句话,声音如清泉般干净清澈,“姐姐,我叫钟御之。” 并不是钟泽。 钟泽是关爷爷给他起的名字。钟是他的真实姓氏。 关雎摸摸他的脑袋,一如小时候。她细细问了他后两个字怎么写。 她伸出掌心,他在她的手上写出“御”字和“之”字。一笔一划,很是认真。 关雎感受着手中的字,看着他垂下的长睫毛。眼睛下面是鼻子,他的鼻子也长得很好。 高挺,鼻若悬胆。 他身上处处都好。 他这样好的人,那些人却不懂得珍惜。是他们没有这个福分。以后她会照顾好他的。 她念出声来,“钟,御,之。” “御之的名字很好听。”关雎眉眼弯弯,柔美的面庞上盛满笑意。 “姐姐知道了,以后就直接叫你的名字。” 钟御之像一只乖狗狗,十分乖巧地应答,“好,姐姐叫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是叫弟弟。 他不喜欢。 “真乖。”关雎又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长得很好,又黑又粗。她的头发就细多了。 她照例去外面拿了背篓,将镰刀、小锄头等物放里面。 “今日天气好,我要进山一趟。你乖乖待在家养身子,知道了么?” 她虽是以商量的语气和他说话,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身子还未好全,她隔个两三天要进山一趟。 钟御之心中不太愿,也只能点点头,“那你早些回来。” “注意安全,不要太晚了。”他又叮嘱。 关雎回眸一笑,“我知道了,你乖乖在家。” 她背上背篓,关好门出去。 一出到外面,她脸上的笑容就落下来,神情有些萎靡。 御之看着完好,实则中毒了。 她原本以为他是饿久了才四肢无力,经过几天观察才知道是中毒。 那毒在爷爷的医术上有记载,却也仅仅是记载着。并没有解药。 一连几天,她给他吃了不少药。说着是给他补身子用的,他都乖乖喝了。 可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起床都不能,就是在床上动一动脚也不行。 关雎面色有些愁苦。 御之才回来,她绝不能让他变成那样一个人。 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力把他治好。让他能重新走路,再一次站起来。 关雎想着今日要采的药草,步伐更加快了。 所需药草不同,得换不同的地方去找。 寻药草 关雎此次进山不太抱希望。 那味草药太难找了。 但令她惊喜的是,她找到了! 她在一处腐朽的树丛中寻到的。她以为这种药草喜阳,其实是她弄错了,这药草喜阴。 她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关雎高兴,不顾衣裳沾着的黄泥。她加快脚步返回,步伐透露出一股轻快。 快要出山时,前面走来了一人。 那人瘦高,头发稀疏。穿着一身发旧发黄的粗布麻衣,头上带帻,脚上穿着一双布鞋。 他看到关雎出现,大笑,露出一拍黄黑的牙齿,面容猥琐。 这人正是刘老三。 “小关啊,你也进山来?”他凑上来,一双绿豆眼在关雎身上不停地扫。 关雎下身着素裙,上衣长袖,中间用同色腰带收拢。便是微微束着,也能瞧出细腰婀娜。 胸口玉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那小小豆眼在她胸口处停留几息,心痒痒,最后落在她柔美的面庞上。 可惜了,多好的一女人。那白头发太碍眼了。 他又咧嘴一笑。白发算什么,夜间熄了灯,又摸不出来。 仅是想想,他那话儿都要翘起来了。 这关雎细皮嫩肉,只要他能干上一次,做鬼也风流。 关雎后退几步,同时扬起手中的木棍,厉声问:“你要做什么!” 上次夜晚之事,她至今心有余悸。 刘大哥去教训了他,没想到他还不长记性! 这人真是禽兽! 刘老大慢慢朝着关雎走来,笑容越发大,嘴里的污言秽语不断,“小关关,这样心虚,上次是你吧?” “你瞧了我肏别的女人,你裙子下的嫩穴也痒痒了。来,今天刘叔叔就让你尝尝我这大棒,保你一出窍二升天。” “你那丈夫不懂你的好,刘叔叔来肏你,来怜惜你。” “哈哈哈,这就给你看看我的大棒!” 他说着就要撩起衣服,关雎大喊,“刘老三,你停下!” 刘老三不以为然,再定睛一看,她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条碧青色的毒蛇! 关雎掐着蛇头,狠狠道:“你再过来,我让毒蛇咬死你!” 刘老三裤子没来得及脱,快要被吓萎了。 这可是毒蛇啊! “你,你,算你狠!” 惊吓之下,他彻底酒醒了。 关雎是村里唯一的医女,头疼脑热都找她。 彻底得罪她,他也讨不了好。 刘老三急急忙忙跑走,生怕关雎丢毒蛇过来咬死他。 他走远了,关雎紧绷的身子还未缓下。 她一路拿着毒蛇回家。 “哟,小关,又捉蛇来取胆泡酒呀。” “别说,还是小关厉害,我都不敢徒手抓蛇。” 遇上几人,关雎都强颜欢笑。 终于到家。 关雎一身的汗,放蛇进了笼子。她坐在矮凳上,身子一阵发虚。 这蛇不是毒蛇,她骗刘老三的。 若是他识破,她不敢想象。 房间里传出钟御之的声音,“姐姐,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关雎手还在抖,她不想给御之看到,便在外面回:“是我回来了。” “出太多汗,我先换衣裳啊。” 房间里,钟御之正看着门口。 不太对,她一回来,都是直接来看他的。 而且,她的声音有些紧张。 是发生了什么吗? 无心插柳 关雎洗了个澡,也冷静下来。这事先放着,给御之熬药才是关键。 很快,炊烟升起。 厨房里药香浓烈。 这解药不敢保证,她只有三成把握。但若是亲自试药,她就有七成把握。 关雎去看了钟御之。她睡前喝了一碗药。 第二日,她再吃了互抵药性的药。 不枉她这一个多月的辛苦,解药研制出来了。 一连三天,给钟御之喂解药。 第四天时,他的手脚能动了。 第五天,其它部位也恢复了正常。 第七天,他自己能慢慢下床了。 关雎不放心,再细心调养了半个月, 才允许钟御之行走。 但她也不许他跑,说要等身体元气彻底恢复。 这天早上,关雎坐在梳妆台上。 顿时,她眼眸睁得极大。 只见镜中,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发披肩而下。 衬得她面上肌肤似雪。 满头白发时,一眼只能瞧出弯眉红唇,面容也看着普通。 可头发变黑,乌发红颜,更显颜色。 她的头发,重新变黑了! 关雎欢喜,眼眶湿润。她顾不上梳头,忙忙去外面查看所用的草药。 她细细研究了好一会儿,终于能弄明白是那种草药起的作用。 这意味着,她可以医治那些因病白发的女子! 关雎如获至宝,数了数,一共几十种草药。 十分复杂。 她还需慢慢研究。 钟御之身体也彻底康复了。 他打完拳,看到关雎蹲在簸箕边,还不知念叨着什么。 “姐,姐姐?”他喊得有些不确定。 姐姐的头发不是白色的吗? 关雎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笑靥如花,“御之。” 她嘴角上扬,柳眉弯弯,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 钟御之心中一动,过来蹲在她身边,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 “姐姐,你好了。” 关雎笑得极为开心,“是啊,还要拖御之的福。帮你找药补身体时,我也寻到了我的解药。” 明明是解毒。 钟御之不戳穿她,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姐姐真漂亮。” “是啊,我还是喜欢自己原本的样子。”她一直不能习惯自己满头白发。 虽然她不想,但有时还会想起张烈。 没有爱,只是不愿去想他。 她拿了药草去旁边的小书房,提笔记下来。 钟御之依在门框边,目光留恋。 他的姐姐,本就该是这样。 那个土匪,一点也不配! 姐姐对不起 p o1 8i.c om 头发变黑,加上钟御之彻底恢复好了,关雎很是开心。 连刘老三骚扰她的不开心都忘记了。 但村中流言无风自传起来。 有说,看见刘老三与关雎一同进山,两人在林子里勾搭上了。 也有说,是关雎进山采药,刘老三尾随,趁机玷污了关雎。 流言难辨真假,可的确有人看到,刘老三与关雎一前一后、匆匆忙忙从山中出来。 关雎神色惊慌,手上还拿着一条蛇,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林芝开始不以为然。 关雎手上有蛇,刘老三还敢近身,他不怕死吗? 但话赶话,流言实在传得猛。 林芝心也不稳起来,她来到关雎家,见关雎还好心情地哼着曲子,她忙让她过来。 “小钟呢?”她左看右看。 关雎笑道:“林姐姐,御之去河边洗床单了。他说洗干净,晒太阳,好去病气。” 林芝这才低声说:“小关,你,唉!” 她跺跺脚,将刘老三的事情跟她说了。 “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没事吧?” 关雎摇头,“没事,刘老三想欺负我,被我用蛇吓走了。” “林姐姐放心,这些都是假的。” “以后上山,我会让御之陪着我去。”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林芝拍拍胸口,长吐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撑起腰肢,气势一涨,“你放心,既然事情是假的,我会为你做主的!” “这段时间,你不要单独出门。” “好,谢谢林姐姐。” 林芝走两步,又转身回来,附耳与关雎悄声说:“我看御之是个好的,他本来就是你的童养夫。现在回来了,那模样与动作都没变,还一心一意是你。” “比那个负心汉强太多,你得把握住,不要让肥水流到别人的田里了。” 她说完匆匆离开,也不管关雎的回答。 关雎摇头,“不行的,御之是我的弟弟。” 他会有更好的人生。 也会有更好的娘子。 溪边。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o18 k.co m 河草青青。 女人三三两两洗衣,互相闲话。 但这会儿,目光齐齐被上游的少年人吸引了。 少年人蹲在河边,搓着皂角到被单上,认真搓洗。 阳光打在他那张侧脸上,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侧脸,好看得过分。 他整个人似乎在闪闪发光,像是误入洞溪的男仙。 洗衣的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 “这就是小关那走失的童养夫了。” “小时候就漂亮得不行,长大了更俊。那俊俏模样,就是摸一摸也是爽的。” “谁说不是呢?家里的大佬粗,哪有小钟这样好看。” “小关有福了。” “是啊,小关长得很标志。以后两人的孩子肯定长得好。” 一人阴阳怪气起来,“说来小关也是可怜人啊,刚合离,就被刘老三弄到手了,诶!”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胡家的,这事村长不是说了吗?是假的。” “是啊,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 孙丽芳忙捂住嘴巴,“诶呀,原来是假的啊,我多嘴了,多嘴了!” “既然村长都说了,此事可不许再提起了,就当没发生过。” 她说完抱着洗衣盆忙忙离开。 其她人一头雾水。 难道这事,是真的? 洗衣的女人们离开了,钟御之拧干床单被套,望着几人消失之处瞥了眼。 屋侧边的山泉水旁,关雎洗干净脚上的泥土。 她刚从菜园回来,去看看种下的辣椒和茄子,长势很好。 过不久就能吃了。 砰一声,院子外大门被推开。 钟御之抱着大盆急匆匆跑来。 “姐姐!” “我在洗脚,这就来了!” 关雎刚放下裤腿,钟御之似风一般跑了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对不起。”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 他该死,他没有保护好她。 关雎稍微动了动,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比她小五岁,但却比她高很多。她只到他的下巴处。 “姐姐,我该死,我该死!” 因带着哭意,他那清澈干净的少年音变得有些沙哑。 湿湿凉凉的液体落在后颈上,关雎愣住。 他哭了。 她有些无措,身子被紧紧抱着,只能张开两边手,轻轻地抱着他, 慢慢地拍着他的背,“御之,没事了,别哭。” 她身后,火红的山茶花怒放,轻轻柔柔地随风摇曳。 似女子柔声的安慰。 泉水哗啦啦流个不停,如少年人满含情意的热泪,只为心爱之人流。 ——————— 姐姐难受(微) 哭了一会儿,钟御之收了眼泪。他放开关雎,拉她进房间,将门关上。 关雎不解,“御之,你关门做什么?” “姐姐,那混蛋,真的没欺负你吗?”他双手握着她的手,少年骨节大,如玉雕竹节,显得她的手小。 热气从他手上传到她手中,再到身上。 关雎双颊起粉,想到那天的事情,脸又微微的发白。 见他实在担心,她才将事情完整地告诉他,“御之,我没事。林姐姐说了,会帮我教训刘老三的。” “他不会再有胆子的。” 钟御之听了她的话,身体微微颤抖。 他很后怕。 他双开双臂,再次将她紧紧地抱着,右颊蹭着她柔嫩的左颊。 声音呢喃、轻颤,“姐姐,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 他保证。 那刘老三是个禽兽,竟然敢肖想她。 他会让他不敢的。 死人是最听话的。只要刘老三死了,她就不用害怕了。 钟御之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被他掩藏起来。 他抱着关雎,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右颊蹭的力气稍稍大了些。 一副沉迷其中,快要不能自已的模样。 特别是胸前突出的两座玉女峰,虽隔着衣服挨着他硬邦邦的身体,但那柔软的感觉,还是让他的衣下突出了。 他犹似不觉,下身往关雎的小腹上紧紧挨去,越贴越紧,坚挺的硬物隔着衣裳陷进她软软的肉中。 关雎本在轻拍着他的背,腹部被硬物一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他—— 钟御之长手长脚,将她整个拢在怀中,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 他下腹蹭来蹭去,硬物在关雎腹部戳来戳去。 关雎脸色通红。 “御之,御之,”她推开他,但她力气小,推不动。 “姐姐,我好像生病了。”钟御之带着她坐在他的床上,埋头在她肩膀上,掩盖住眼中的狼光。 他声音脆弱,“姐姐,我,我好难受。” “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了。” “姐姐,救我。” 关雎突然反应过来,他什么都不懂。包括他的身体、男女之事,从未有人教过他。 她愣神之下,被钟御之抱得更紧。 她坐在他双腿上,他双手环着她的腰肢,埋头在她肩膀上,不断吐出热气在她敏感的颈肉上。 特别的,此时他的坚挺不再对着她的小腹,而是对着她的花心之处。 两人紧紧贴着,硬物几乎戳进去。要是没有衣服,肉贴肉的话,他的阴茎已经陷进里面了。 关雎耳朵也变得通红,声音羞涩,“御之,你先放开我。我知道办法。” “好。”钟御之下腹悄悄往上一顶,她轻叫了一声,声如黄莺,瞬间,他的硬物又大了一些,戳得更进了。 他放开她,神情是害怕又惶恐,垂下脑袋,“姐姐,我这样,是不是快要死了?” 关雎忙从他腿上下来,也低着头,“你,你等一下,我去拿本书来给你看。” “你,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她几乎是夺门而逃。 人跑了,钟御之抬头,眼尾都憋红了。 裤子中的阴茎还涨着,快要暴涨。 他却是感觉不到似的,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轻笑,“姐姐,你真可爱。” 林芝说,关雎与张烈三年夫妻,有名无实。 钟御之欢喜的不行,兜兜转转,姐姐还是回到了他怀中。 当初为了躲避追杀,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关家。 等他再回来时,关雎已经不在。人人都说,她跟着夫君去享福了。 那一刻,钟御之心如死灰。他不再反抗,不再逃跑,想让那些人将他折磨死。 可不知为何,那些杀手突然消失了。 他想死,也不管体内的毒,想以最龌龊、最难受的方式死了。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但是没了关雎,他如同缺了心脏。只能用最痛苦的方式去死,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苦痛。 至于现在,他不想死了。 关雎在,他想好好活着,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生死与共。 不过,姐姐可真不经逗啊。 他又笑起来。 关雎去洗了个冷水脸,将脸上的热气洗走。 她翻到一本医术,上面写着男子的身体各处,从梦遗到射精,到与女人交欢,如何做,如何控制,都有详细的说明。 她等热气完全退去,才匆匆而来。将书给了钟御之,“你好好看看,看了,你就懂了。” 她又匆匆离开,仿佛后面有老虎追。 钟御之挺着硬物,一页页翻开来看。 这事他虽懂,但也要学习,免得倒时伤害了关雎。 他只懂个大概,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只知道下面有个小洞穴,那是女人的花蕊,可以让他的阴茎塞进去。 有一天,他的这物也要进入关雎的身体,与她合二为一,真正融合。 光是想想,硬物又涨起来。 他左手掏出粉粉的一根阴茎,虽粉,但却很大。若是关雎见了,肯定会被吓一跳。 他右手翻书,左手抓着阴茎,上下撸动。 脑海中回味刚刚蹭着关雎的美好滋味,轻轻喘息。 同时,他也不耽误看书,一心二用。 若是关雎在,他肯定不能一心两用。 但他只有自己的手,分心再容易不过。 房间内,少年人的喘息声起起伏伏。 关雎回到房间,换了身衣裳。想到钟御之,她又有些担心。 他能看得懂吗? 能明白吗? 她终究是放不下心,放轻脚步,返回去看。 门敞开着,还是她走时开的。 里面,钟御之一边看书,一边掏出粉粉的肉棍,一上一下撸动,轻轻的喘息声从里面传来。 他的脸泛红,脖子上有青筋鼓起,那一根在他的手中上上下下。 他眼睛却落在书上,看得认真。 关雎惊呆在原地。 “嗯~”钟御之低声呻吟,白浊从那根粉粉的肉棍上喷射出来,十分淫靡。 石楠花的味道从里面散出。 他随意将阴茎塞入裤子中,继续看关雎给他的书。 没一会儿,裤子又顶了起来,他再也不管了。 “女子下面有花穴,男人下方有阴茎,阴阳结合,待阴茎充血硬起,塞入花穴之中,进进出出,是为阴阳交合。” “注意,阴茎塞入前,女子花穴需做好扩张,待里面的淫水流出,穴内润滑,才能插入,不然会伤到花穴……” 钟御之轻声念着。 门外一侧,关雎闭上眼睛,忙忙离开。 这样就很好 关雎来月事,也不知怎的,这次独自格外痛。 她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动也不想动。 钟御之冲了糖水,“姐姐,喝点糖水,暖暖。” “御之,我不想喝,你拿出去吧。记得去菜地里除一下草。”关雎糯糯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 钟御之将碗放在一边,轻轻掀起被子,看到她被闷红的脸旁。 她长睫颤动,睁开眼睛,“御之,你怎么还在?” 他不是走了吗? 钟御之摸摸她的右颊,捂出了汗,但却有股凉意。 他小心地扶起她的脑袋,另一边手拿温热的糖水,轻声哄着,“姐姐,乖,喝一点,会舒服很多。” “下次我们上城里,买点红糖。” “姐姐痛,我也会担心的。姐姐听话,喝点糖水好吗?”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几乎宠溺到要出水。 “好,你给我。”关雎说。 “姐姐不舒服,我来喂你。” 他坐到她身后,让她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手从她的腋下穿过。 一手拿勺,一手拿碗,目光极致温柔。 关雎只觉得身子发烫,背后靠着的仿佛是暖乎乎的火炉。 不受控,她心跳起来。 “乖,张嘴。” 她张开嘴巴,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 犹不觉,因她仰头,胸前被子落下去一些。 两点嫣红从薄薄的里衣中透出来,两团乳肉轻轻动了下。 显露这样的春光,钟御之腹下孽根一下子立起来,顶着她的腰肢。 关雎脸色登时红了,像是成熟诱人的苹果,等人采摘。 钟御之轻叹了口气,他用勺子喂给她一口糖水,声音轻柔似水,“姐姐,你知道顶着你的是什么吗?” “咳咳!”关雎被呛住了。 他一手拍拍她的背,“别急,慢慢吃。” 等她不咳了,他再继续给她喂糖水。 她脸红得不像话,他说:“姐姐,这是我的孽根,也叫肉棍、阴茎,是用来与姐姐交合的物件。” 关雎这回险些将糖水喷出来,一丝糖水从嘴角留下,“御之,你在说什么?” 她往前,想避开,但他却用手肘禁锢着她柔软的身子,“姐姐,我是从你给我看的医书上学到的。” 他俯身低头,从她下巴处吸走那一丝糖水。 看着她的柔唇,欲火乱窜,那一根也更硬了。 “姐姐,爷爷说过,我是你的童养夫。这一点永远不变。” “我是姐姐的男人,姐姐是我的女人,我们交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放纵自己硬硬的孽根顶着她。 关雎脑子不清醒,但又挣扎不开,只说:“御之,这样不好。” “我爱姐姐,这样就很好。”他一口口喂着她喝下。 她视线躲避,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但只能藏进他的怀抱中。 喝完糖水,他用身体环抱着她,手从白色的里衣伸入她的下腹,用大掌轻轻地帮她揉着。 即使盖着被子,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冷。 他身子暖,大掌的热气传到她的腹部,那种下坠的疼痛感好了许多。 关雎望着他的脸,想着要怎么劝他。 或许是太舒服了,她合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昨晚太痛,她没睡多少。 钟御之双目爱怜,他脸贴着她的脸,“姐姐。” 察觉到她睡熟,他才放开她,轻轻盖上被子。 关雎让他去除草,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他拜托林芝帮忙照看,才加快脚步去地里。 林芝看了会儿,青天白日的,没事。 突然听到有人说她家地里进牛去了,忙忙赶去。 也就是这会儿功夫,刘老三摸到了关雎家。 他特意等着钟御之走,谁知道林芝还在。现在林芝也有事走了,就是他下手的好时机。 反正村里都传他睡了关雎,他不如坐实了这名声。 其实,自从上次在山里见到关雎,他几乎夜夜做春梦。 色胆战胜理智,他按捺不住了。 刘老三看周围无人,爬了进来。 屋子里的床上,关雎睡得正熟,压根没发现有人闯入。 “是谁!”一人大喝,跟着一跃跳进了院子。 刘老三绿豆眼一转,对上一个冷脸大汉。 见不是村里的人,他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你是谁?敢闯入我家!” 他想着这人也不认识,更不会知道这里是关雎的家。 张烈听了,满脸怒容,“你是个什么东西!” 刘老三猥琐的面容一动,“我是这家的男人!” 不由分说,张烈一刀向他劈去。 他用的是刀背,但力气大,直接将刘老三劈晕在地上。 人没死。 “夫人,”他收了刀,急忙忙往里走,“夫人!” 响动太大,关雎醒了。 一醒来,就对上张烈着急的脸。 他见她脸色白白的,一颗心也提上来,声音不自觉放柔,“夫,你,你还好吧?” 怎么有股血腥味? 关雎还很困,她撑着身子起来。张烈要去扶她,被她躲开。 “我来看你,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进来。我劈晕了他,等你看看是谁。” “他说,他是这家的男主人。” 不会是御之吧? 关雎几步出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刘老三,她咬着牙,“他是我们村的泼皮无赖。” 这人竟然还敢上门来! 张烈很是担忧,“你,你不用担心,我留下来,陪着你。” “至于这人,你放心,我会教训他的。” 他抓着刘老三的衣领,像是提着一只病鸡,很快开门出去。 “你别杀人!”关雎只来得及喊了声,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她下腹的坠痛好了很多。 她撑着头,坐在屋檐下的矮凳上。 头一点一点的。 地里,钟御之几下就将杂草除完。他去小沟旁洗脚洗手,忙忙往回赶。 他不放心关雎一个人在家。 他前两天都去刘老三家,本想直接解决,但那混账不在家。 一连两个晚上都不见人。 他只能暂时忍下来。 到家门口,看到开着的门,钟御之顿时心神不宁。 他快步冲进去,看到在屋檐下瞌睡的关雎,呼出一口气。 他反身关好门,放下锄头镰刀。 声音很小,但此时的关雎不敢熟睡,她马上睁开眼睛。 “御之,你回来了。” 钟御之再去洗了手,才摸她的额头。 有点凉。 他再摸了摸她的两只手,都是有点凉。 他用手包住她的双手,反复揉搓,直到有点暖和。 关雎抬着眼看他。 他长大了,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比女子的更好看。 脖子上都是汗珠,衣领散开,露出硬实的胸膛。 自从身体好了,他每天都早起练拳,一天不落。 “姐姐,外面有风,你进去睡觉吧。等我做好饭就能吃了。” 关雎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好。” 她站起来,视线突然一片黑,她往前面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