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时雨(1v2,小妈文学)》 第一章婚房 晨时乌云密布,闷雷滚滚,天色如被墨汁晕染一般晦暗不明,一队迎亲队伍从乡间小道浩浩荡荡直入燕淄城。 花轿中,新娘子的双手被麻绳紧紧绑缚,绣有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下是一张泣泪横流的哀容,早前上好的脂粉妆容一一化开,此刻这张脸犹如戏子登场时的妆扮五颜六色,颇有几分喜感。 轿子外的媒人婆一路跟着,自然知晓新娘是被迫上的花轿,但这事儿与她算不上要紧的干系,况且,手里握着的沉甸甸银钱就在提醒她办好自己的差事就行,她起初心好劝了新娘几句,奈何对方仍旧不开窍,现下她索性躲着懒闭口不谈。 许是哭了太久,再算上久未进食,宋惊雨已经精力耗竭,这会子慢慢深思媒人婆的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一向不得父母疼爱,昔日家境稍好时还读过些书,识得几个字。但随着父亲染上赌博恶习,继母连生了两个弟弟后,家里的光景一天不如一天,正值十八妙龄的她便被继母卖给了燕淄城的陆老爷做一房小妾。 继母说,若她能为家中换些银钱才算不辜负他们多年的养育之恩。 可是,陆家老爷子已经五十有余,这般年纪足以做她的爷爷了,她怎甘心给一个老头做妾。 再不情愿又能如何,她渐渐想开了,陆家老爷子虽说年纪大,但好好伺候着他,未来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老爷子没几年驾鹤西去,她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分得些钱财安稳度日。 思来想去,宋惊雨捡了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仿佛这样,她才不会去思虑自己面对的残酷现实。 媒人婆见花轿中的泣声已止,顿时脸上忙露出满意的笑容,又耐着性子叮嘱了宋惊雨几句,教她些伺候夫君的规矩,以免来日惹得老爷子不痛快。 宋惊雨轻轻嗯了几声算是回应,但媒人婆的话,她也只听进去了三四分。 不一会儿功夫,花轿已至陆府。 这时狂风忽作,骤雨降临,宾客都四处散去,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媒人婆给宋惊雨打了把伞,正要扶着她入正门,却被一位小厮拦下:“三姨太不能走正门,请走侧门进。” 媒人婆稍愣片刻便反应过来,陆府是极重规矩的人家,自古正妻入正门,妾室走侧门,她这一忙乎,竟差点忘了这岔,好在没酿成大祸。 想着宋惊雨面皮子薄,媒人婆只好婉言相劝,怕她一时想不开。 宋惊雨以前学过些道理,因而没有多作辩驳,不过媒人婆的好意她还是心领了,便悄悄道了声”谢谢“。 媒人婆没说什么,只乐呵呵给她道喜。 待进了婚房后,媒人婆原本想着多待些时候,但老爷子突然派人告知,不许任何人逗留,所以婚房内只剩宋惊雨一人了。 宋惊雨这一天下来已经累得不行,尤其肚子一直咕噜咕噜乱叫,她倒是想趁人没来的时候偷偷吃些东西,无奈的是双手还被绑着,她根本动弹不了。 她不是没有和媒人婆私下提出解开麻绳,但还是被拒绝了。 媒人婆告诉她,这是老爷子特意吩咐的,因为当初她三番两次逃婚的举动惹得他不大高兴,所以特意吩咐她父母送上花轿前,一定得将手绑紧了。 当然了,媒人婆还说,不解开麻绳也好,她年纪小不知事,难免伺候夫君不周。老爷子年纪大些会疼人,尤其这绑了手还能添些情趣,说不定还能多得些怜惜,也好少受些罪。 只是想到那男女之事,她下意识就畏惧。 她正胡乱想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脚步声尤为虚浮,听着不大真切,她微垂着头,能看到那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近自己,愈来愈近,就当她以为盖头要被揭开时,只听“咚”的一声,那人便栽倒在地。 她惊魂未定,轻轻唤了声“老爷”,但没有人应答。 ”砰砰砰——“ 外头的大风撞着窗门发出剧烈的声响,恰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然后是重重地关闭。 躺在地上的老人喉咙夹着几口浑痰在呜咽,却老半天起不来身,他只有鼓得老圆的眼珠子还能转动。 进来的应该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脚步声比老爷子的沉稳太多,只是宋惊雨被盖头遮掩了视线,不知道来人是谁罢了。 陌生男子骤然发声:“爹,您这一声不吭地娶姨娘,怎么也不知会一下您这远在千里之外辛苦奔劳的儿子呢?” 老爷子依旧说不出来话,浑浊不清的眼珠子正好聚在床那头的新娘。 陌生男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新娘子身子微微发颤,红色盖头下瞧不出神情如何,不过想来只会是恐惧不安吧。 宋惊雨气也不敢喘,僵直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刚开始以为是陆家的仇家杀上门来,可是听那陌生男子的话,应当是老爷子的儿子。 她出嫁前听说过一些陆家的事情,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陆时烜常年在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事儿,小儿子陆时烨则留洋念书。 这么一来,这陌生男子只可能是大少爷陆时烜了。 宋惊雨猝然开口道:“大少爷饶命!” 当盖头落地时,两人四目相对。 昏暗的光线在陆时烜侧脸留下一道光影,使得他那利落的面部曲线更显锐利,阴恻恻的寒气自内散发,令宋惊雨更是慌不择言,一个劲儿说着祈求饶命的话。 “初次见面,宋姨娘怎哭得这般......难看。”陆时烜的手抚上她的脸,动作轻柔得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但宋惊雨却觉得汗毛耸立,惊慌更甚。 宋惊雨颤声道:“大少爷......” 陆时烜放开了她,径直走到老爷子的边上,忽然蹲下了身,目光并未放到她身上,而是如毒蝎子般紧紧盯着老爷子:”爹年纪大了,老毛病犯了,洞房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麻烦宋姨娘好好照顾他吧。“ “是。”宋惊雨呆呆地应道,又突然意识到双手还被绑着,几番纠结后,还是向这个戾气十足的大少爷求助道,“大少爷,我的手还被绑着,能否帮我解开?” 陆时烜闻言嗤笑了一声,但不是对她,而是对那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老爷子:“想不到爹一把年纪了,还对玩这些花样乐此不疲。只是可惜了,以后爹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吧。” 第二章倚仗 新婚第二日,管家给宋惊雨拨来了两个丫鬟伺候,说是让她安心待着,既然入了府就是名正言顺的三姨太了,一应待遇皆照着姨太的规矩来。 宋惊雨明白过来,也点头应道:“我会好好伺候老爷的。” 管家见她识礼数,之前的一些顾虑便暂时打消了,只要不惹事生非,陆府并不介意多添一口吃饭的,大少爷虽然对老爷纳妾不满,但到底还是愿意承认这个三姨太的。 不过,管家面上瞧不出波动,只是象征性地交代完事情便告退了。 宋惊雨这才有功夫打量两个新来的丫鬟。 一个高高瘦瘦的,衣着打扮稍显艳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另一个看起来年纪小些,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或许是性子胆怯,所以眼睛不自觉间地往地上乱瞟。 宋惊雨此前没丫鬟伺候的经历,如今一来反倒有些慌乱,须臾后,才镇定下来。 “你们叫什么名儿?” 面对宋惊雨的发问,高个子丫鬟抢先应答:“三姨太唤奴婢‘烟云’就好。” 年纪小些的丫鬟则有些扭捏道:“奴婢叫‘容心’。” 宋惊雨顺带问了二人府中的情况,烟云在府中待的久,知道的便多些,且说话儿得趣儿,把宋惊雨哄得咯咯直笑。容心听不大懂她们的话儿,但见两人都在笑,就跟着一起瞎乐呵。 午时用餐前,老爷子的药熬好了,宋惊雨只得过去给老爷子喂药。 可说句实在话,她打心底是不情愿的。 这个老男人把她强纳过来,让她不能再像同龄少女一般憧憬着男欢女爱的甜蜜,自此被困居在四方的宅院中如同提线木偶行动不能自如。 再者,她终归是没福气的。 老爷子突发中风瘫倒在床,大少爷似恶狼般凶狠,二少爷在外留学亦不知是否好相与,那她这未来的日子又会如何? 若是老爷子病去了,将来两位少爷娶妻生子,她这既非正头娘子,又非少爷的生母,日后该以何等身份自处?毕竟她还年轻,但真要天长地久地待在陆府,难免闲言碎语不断,况且未来的少奶奶定然不会容得下她。 若是老爷子还能多撑几年,十年八年的,她这样熬下去迟早会疯掉的。 她实在不愿意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天天端屎尿盆子,非亲非故的,也不是她的金主,整个陆家都由不得他说了算,她怎么会有好耐心伺候一个强纳自己的老头? 可她对老爷子不能不用心伺候,否则一旦被人抓了把柄,她连安稳日子也过不了。 被逐出府还算小事,大不了她寻个生计也能养活自己。可要是恶名传扬出去,口口相传的,她哪还有活路可走...... 不能再想了,宋惊雨提醒自己,再想下去只怕还没到那时,自己就先疯掉了。 宋惊雨恍然间收回思绪,然而她当时并未着意,现在才发觉自己给老爷子喂药时过于急躁,那一口还没咽下药汁,她又忙着再送一勺,老爷子自然受不住,于是喂的药汁吐得到处都是。 宋惊雨强忍着不适,抽了条帕子擦了擦,然后将帕子丢到床的一旁,略带歉意道:“抱歉,老爷,是妾疏忽了。” 老爷子说不出话,舌头用力顶着牙关,发出呃呃呃的声音,眼珠子转也不转,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宋惊雨别过了头,对站在一旁的烟云道:“去找个小厮过来给老爷子擦擦身吧,顺便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 烟云领命走了出去,宋惊雨从药罐中重新倒了一碗药,这回格外小心地给老爷子喂药,但老爷子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死死抿着嘴不肯喝。 宋惊雨急得不知怎么办时,陆时烜就过来了。 陆时烜见她面红耳赤,额间蒙上薄薄的一层细汗,不禁奇怪道:“宋姨娘觉得给爹喂药辛苦吗?” “不辛苦。”宋惊雨连忙道。 陆时烜似笑非笑,话音听不出是在责问她,还是在调侃她:“那为什么我瞧着姨娘似乎很累的样子?” 宋惊雨更倾向于认为是前一种,因此细细解释了一通。 陆时烜听后,看向老爷子:“爹,不肯喝药,病就不会好。” 说完,他从宋惊雨手中拿过那碗药,然后坐到床边,将一勺药汁递到老爷子嘴边,但老爷子依旧死活不肯把嘴张开。 “这药也凉了,爹现在不想喝就先放着吧。只是大夫交待过,药必须饭前喝完,那爹晚些时候喝完药再用饭吧。”陆时烜起身不再看他,转而对宋惊雨道,“宋姨娘忙活了这么久还没用饭吧,不如先去用饭,晚些时候再过来看顾爹也不迟。” 宋惊雨应道:“多谢大少爷关心,那妾就先行告退了。” 宋惊雨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但陆时烜又道: “晚辈关心长辈是应该的,论辈分你算是我的小娘,爹如今卧床不起,儿子关心小娘也是应该的。” “宋姨娘且等一等,我也没用过饭,不如一起吧,省得厨房那头顾不过来。” - 厨房那头准备的饭菜尤为丰盛,宋惊雨逢年过节才有可能吃到的鸡鸭在这里摆了好几碟,比如鸡脖子、鸡身、鸡腿便被各自做成一道菜,还有蔬菜水果也被摆出各式花样。 简直跟皇帝老爷吃的一样讲究。 宋惊雨一时局促着,埋头吃了好几口白米饭。 陆时烜坐在她的对面,一举一动极为优雅,连细碎的声响都未曾发出,这让宋惊雨觉得更是不安,倒是显得她跟乡间没见识的粗人一样,尽管她的确是来自乡野之地,只是这云泥之别莫名地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心里想着,眸子却一瞬不眨地看向陆时烜。 陆时烜很少被人这样瞧着,忍不住皱了皱眉毛,见宋惊雨太过出神,就轻咳了一声。 反应过来后,宋惊雨有些尴尬,慌忙地夹了面前的一碟辣菜,刚入了口就被辣到舌头发麻,便哈着一口气在干咳,还是容心递来一杯水才解了麻。 陆时烜嘴角弧度不经意间微微勾起,但当宋惊雨抬起头时那微小的弧度弯了下去,恰到好处地未被察觉。 陆时烜转头吩咐小厮道:“看来宋姨娘也吃不得辣啊,以后厨房就别准备辣菜吧。” 小厮暗自记下,心想着老爷子虽然倒了,但大少爷待三姨太还挺重视的,那他们私底下可不能薄待了她。 宋惊雨不知道下人们已经真真切切把自己当成了正经主子,只觉得大少爷如今说话分量真足,那么陆府变天已经是事实了,她未来能倚仗的人不大可能是老爷子,而是这陆府未来的家主。 她很快就拿定了主意,讨好大少爷,她的日子便能好过。 只是,要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吗? 大少爷比她还大九岁,她给他亲娘一般的关爱也不合适啊,她不过是他亲爹纳过来不久的妾室,辈分上他肯唤一声小娘都是客气的,这天壤之别的身份让她不得不直面现实。 宋惊雨还在恍神,但陆时烜已经吃饱了,见她堪堪吃了半碗饭,便道:“菜不合胃口吗?以后宋姨娘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厨房就好。他们不知道你的口味,今天中午的菜还是按我们父子的喜好来准备,如果吃不惯的话,让厨房重新准备一份。” 宋惊雨将将咽下一口饭:“不不不,菜都很好。只是妾吃饭向来慢,所以......” 陆时烜了然,便不再勉强。 这时,只剩下宋惊雨一个人用餐,她反倒没那么拘谨了。 等用完饭,她才慢悠悠回房小憩。 但她似乎忘了一件要事,老爷子还卧躺在床无人照顾。 而她便是刚眯了会儿眼,就被烟云唤醒,说老爷子拉了裤子,还不肯让小厮帮忙,指明了要她过去。 宋惊雨懒懒起身,问:“老爷子能说话了?” 烟云回道:“不是,老爷子只能动动手指头,他竖了三根指头,小厮猜测应该是老爷子想要您过去。” 此刻外面日头正毒,还没出了门,宋惊雨就已经感到头晕目眩。 --------------- 碎碎念:想着明天有事,可能更不了,正好今天空闲就更了。以后正常也是隔天更,有时会隔两天,特殊情况可能连着更哈哈哈,反正既然开坑了就努力填坑吧。 第三章疯子 一通忙活下来,宋惊雨感觉鼻子都快失灵了,哪怕她已经将全身每一处肌肤仔仔细细反复擦洗了数遍,仍然觉得那股难言的气味仿佛还在鼻腔内肆意游走。 宋惊雨背身倚靠着浴桶内壁,层层花瓣铺在她的身上,明明肌肤已经被花香浸透,她还是不满足,又让烟云和容心再放一些。 “三姨太,啊戚——”容心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真的很香了!” 宋惊雨仍迟疑道:“真的吗?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身上有股......” 说到一半,她顿住了,改口道:“我近来鼻子不大通气儿,嗅不出味儿,花瓣就先别放了,身上整得太香也不合适。” 烟云、容心不疑有他,随即应承下来。 是夜,宋惊雨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睡着。 这是她在陆府过的第二个晚上,与昨夜的慌乱截然不同,今夜相对寂静,屋外有碎碎的虫鸣声入耳,银白的月光自半掩的窗门流泻而入,轻柔的薄被因此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双眼失焦地看着床帐,模糊的一片暗色,与她此刻的思绪一样茫然。 短短的几日,她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变。 被迫送上花轿的时候,她伤心的是对未来命运的无可奈何,原以为会是一眼看到头的余生,结果却迎来了举步维艰的折磨。 午后时发生的一切通通在脑海中反复出现,那些污秽的、肮脏的、混着腐烂味的腥臭,仿佛要深深印刻在记忆里,可是她的往后,会有数不清的日子与这些相伴,因为她现在所享有的富贵荣华皆是以此为代价换取的。 如果明日醒来,陆老爷子没了,会怎么样? 她猛然间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明知道这是她不该考虑的,可她偏偏发疯似地去想这个如果。 她能敏锐地察觉出大少爷对老爷子的态度,那不是正常儿子对父亲该有的情感。 也许,并非只有她一个人期待着老爷子死掉。 或许,她可以大胆一些。 翌日清晨,宋惊雨与昨日一样早早过去待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还是老样子,动动手指头、眨眨眼睛或者张嘴吞咽流食就是他当且仅能做到的事情了。不过,她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喂药喂饭之类的小事。 虽然有小厮帮忙打下手,比如给老爷子换洗,但老爷子折腾起来可由不得小厮动作,非得她亲临现场才行,当然了,她甚至觉得老爷子还想让她亲自上手。 若不是老爷子说不了话,再加上她装作听不懂,不然真遭罪的就是她了。 宋惊雨百无聊赖地守了老爷子一整天,这期间不能像小厮丫鬟那样闲空时有个消遣打发的茬儿,她就像个木头人,呆呆愣愣地坐在床边,看顾着令她讨厌的老男人。 这不,日近黄昏时分,宋惊雨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摇头。 “三姨太。” 容心的一声呼唤让宋惊雨立时精神起来。 宋惊雨:“怎么了?” 容心略微踌躇后,道:“烟云姐姐早前就寻思着,也该到老爷子喝药的时候了,但见您一脸疲态便不忍打搅,所以自己去了药房拿药。可是,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奴婢怕耽误了老爷子喝药的时候。还请三姨太拿拿主意。” 宋惊雨问道:“那你到药房寻她了吗?” 容心半天支支吾吾出来一句:“这......奴婢没想到这层。” “算了,我自己去吧,你留在这里看着老爷子。”宋惊雨不欲与她多费口舌,况且她也不想待在这破房间里。 陆府极大,院子一个接一个,似蜂窝般密集而繁复,她刚走出来不久就迷了路。 不觉间,她从遍布繁花绿植的小花园走到了一个荒草丛生的废弃小院子。 此时此刻,她是真切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带个人跟着自己,以往都有两个丫鬟跟着,自然迷不了路,再算上她这两日往返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所以就低估了陆府的布局之大不是外头人瞎吹的,跟燕淄的土皇帝没什么分别。 路过废弃的小院门口,?宋惊雨匆匆看了眼,就决定试着原路返回。 偏在这时,那道布满蛛网、发了霉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后,就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的头发可能太久未被打理了,甚至可以看到有很多死结,乱糟糟的形似鸟窝一般。 而定睛细看,又会发觉女人的身形太过纤瘦,活似一副骷髅架子,皮肉堪堪覆裹骨头的既视感。 只用“面黄肌瘦”四个字就可以概括她的特征。 宋惊雨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一丁点的好奇心不足以让她逗留此处弄清原委。 大家宅院有秘密很正常,但它也不需要有人自作主张地把所有事情的原委弄得一清二楚。宋惊雨自认不聪明,但这些理儿她都明白。 可她刚一转身,就被女人狠狠抓住了臂腕,没想到女人瞧着虽瘦弱,力气却是奇大无比,她一番挣扎后依旧没能挣脱开来。 “打扰您了。”宋惊雨礼貌地表示了歉意,见女人还是抓着自己不放,索性问道,“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女人嘻嘻直笑,像个无知孩童,说了几句咬字不清的话,总之,宋惊雨没听懂她喃喃自语些什么。 “三姨太,哎呀,您怎么跑这来了?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一个身高体壮的老妈子快速走了过来,强硬地把女人拉开。 如此,宋惊雨便道:“我一时迷了路,可否请妈妈给我指条道儿,药房在哪个位置?” 老妈妈一边按住女人,一边回道:“您要去药房,往右直走就是了。只是以后,还是别来这里了。” 宋惊雨没问缘由,十分顺从地应了声“好”。 “咕咕……” “害人!” “喝要要,嘟嘟。” 宋惊雨将将背过身要走,那个女人又接连开口,说的还是没头没尾的话。 她没有回头,只是步子放得极缓。 “消停些吧,我就上了趟茅厕,就疯跑出来,以后再闹腾,我就直接上锁了。” “坏坏,老爷喝药药,嘟嘟,毒药药,骗子。” 第四章奸情(微h,含自渎) 照着老妈妈指的方向,宋惊雨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药房。 陆家家大业大,连带家中的大夫都是花了大价钱聘请了全城医术最为高明的,还特意设了一间药房供大夫使用,且一应药材供给不需大夫操心,全权由陆府出钱购置。 曾有传言说,陆老爷子前年突感恶疾,又正值夜半三更时发作,若说是寻常疾病,一般的大夫都能轻松应对。偏不巧的是那场恶疾来势凶猛,也就城中的吴大夫曾有医治好此疾的前例,但当时吴大夫在乡野出诊,实在是赶往不及。 尽管最终陆老爷子已经病体痊愈,但他也活活疼了一个晚上,临近天亮时,吴大夫才被府中的小厮带回,在施以回春医术之后,陆老爷子的身子渐渐好转。 自此之后,陆老爷子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干脆把全城医术最高的几位大夫雇佣为家宅私医,而这些大夫只需要负责老爷子一人的安危即可,像私接外诊一类的活是不被允许的。 宋惊雨之所以知晓这事,是因为和吴大夫还算熟识,幼时她亲娘得了病无钱医治,是吴大夫免去繁杂药费自愿出诊才救回一命。她那时虽年幼,却也明晓知恩图报的理儿,所以常寻了空儿就去吴大夫的医馆帮忙。 只是可惜了,好人命不长...... 药房内就见两个大夫悠哉悠哉地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含糊哼着小曲调,几个药童也没干别的事儿,全一股脑子地给大夫捶腿揉肩。 其中一个小药童眼尖,打宋惊雨进来时就发现了她,可能因为素日里不曾外出,所以没见过她,一时拿捏不准她的身份。 小药童出来问道:“您是?” 宋惊雨回道:“我是陆府的三姨太,前些时候我的丫鬟过来取药,可好半天没个影儿。我顾念着老爷子的身子,但底下丫头又都呆傻蠢笨的,所以只好亲自过来看看。” “原来是三姨太啊。”小药童知晓了她的身份,面上更加恭敬了几分,“不瞒您说,我们在这一个下午都没见着一个人影,除了您还真没有旁人来过。” 宋惊雨暗自思量,容心还是孩子心性,应该不大可能说谎,小药童也没理由唬她,但烟云就大不相同了,烟云瞧着是有主意的人,不过眼下她也奈何不了。 “那许是丫头寻了理由躲着懒吧,待我回去定好好教训她。”宋惊雨淡淡道,“你先给我拿老爷子的药吧。对了,不知道大夫在不在呢?” “在的在的。“小药童回道。 “柳大夫,程大夫。” 小药童回过头叫着两位大夫,又先应了宋惊雨前头的吩咐,到后方拿药去了。 两个大夫突然一怔,这才抬眼看向门外的女子,深蓝色的袄裙着身衬得她略显老气,头发梳得是寻常妇人的发髻,可那一张脸瞧着怎么都像个黄花大闺女,没有那种经过人事浸润的娇艳。 这说起来到不是他们色淫上头,而是他们见惯了府中的女子,虽说对外称他们是老爷子的私医,但寻常府中女眷有个小病小痛的,总得过来拿药问诊。当然这也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毕竟府中女眷有个病痛传出去多败名声。 久而久之,他们自然晓得这点关窍。 “可是三姨太?”其中一个大夫开口问道。 “嗯,是的。”宋惊雨回,然后缓步走进,“我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想让两位大夫帮忙开些药。” 两位大夫起了身,其中一位年纪稍长、头须半白的大夫率先道:“三姨太有何处不适?” “我近来不大方便,尤其午时常感腹痛,大夫能否给我开一剂缓减疼痛的良药?” 老大夫抚着长须,道:“这事不难,我这就给您开药,不过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三姨太近日还需好好休息才是。” 说罢,老大夫便移步桌前起笔书写方子,年轻大夫则被小药童叫去指点拿些什么药材。 “老爷子的身子可有起色?”年轻大夫忽然问道。 宋惊雨沉吟片刻后,道:“老爷子如今能动动手指头,不知是不是身体好转的预兆?” “非也,老爷子还是尽量少动为好,我再多加一味药材吧,有助于老爷子安神,以便于他尽快身体痊愈。” 宋惊雨欠了欠身:“那就有劳大夫了。不知二位大夫贵姓?” “三姨太无需客气。我姓程,那位是柳大夫。”年轻大夫笑意盈盈,热切回答她的问题。 柳大夫不置可否,端着严肃古板的架子,如果不是宋惊雨先前在门前恍眼瞧见他二人那般模样,还真得被蒙在鼓里。 约莫一刻钟时间,药材都备好了。 宋惊雨拿了药就离开,两位大夫则面面相觑。 “师父您看这老爷子可真会享福,又娶了一房姨太,我打眼瞧着,和二姨太有几分相似。” 柳大夫一本正经地提醒自家高徒:“之行,少掺和内宅的私事,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是是是,师父。”见师父又要教训自己,程之行只得撇这嘴应道。 老爷子这边,容心左等右等还没等来宋惊雨,就等来了消失已久的烟云。 此刻烟云面颊两侧犹如熟桃般红润有泽,与往常相比不大一样,因着发髻微松而垂下的两缕青丝更添艳色,容心注意到她脖颈下方的第一颗扣子没扣上,隐隐可见有一处淡红色的痕迹。 “姐姐可算回来了。”容心并没有往深处细想,想着烟云应该是在外忙着赶回来才显得神色有些许慌乱。 烟云环顾四周没见着宋惊雨,诧异道:“三姨太呢?” 容心不禁抱怨:“姐姐还说呢,你说去药房给老爷子拿药,结果半天没个影儿,然后三姨太就去寻你了。” “什么,三姨太去药房了?”烟云闻言,脸色不大好看,便追问容心,“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呢?” “我想着姐姐久未回来,只好通禀了三姨太,然后......她就让我待在这里看顾老爷子。”容心撅着嘴,对烟云的质问感到很委屈,突地看到她双手空空,便得了回击的机会,“姐姐不是去拿药了?怎么没见着药呢?” 被容心一句话噎住,烟云蹙着眉,表情十分不悦,脑中还在思寻着应对之策。 属实是她疏忽了,那会子功夫谁还想得起这档事。 “好了,药拿回来了。” 宋惊雨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尴尬的气氛。 烟云和容心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三姨太。” “烟云你这丫头去哪躲着懒呢,我竟没看到你,一会儿自己去管家娘子那里领罚。”宋惊雨道,“我小日子来了,近日身子不方便看顾老爷子,容心记得禀了管家,让他寻些得力的人照顾老爷子。对了,大夫嘱咐了,切记不可让老爷子再乱动了,让底下人伺候的时候小心些。“ 交待完这些,宋惊雨把老爷子的药托给了容心,待给老爷子喂好药之后,宋惊雨便回了自个的房里待着了。 晚间用饭的时候,下人过来通传,容心便以宋惊雨身子不适为由拒了,然后命厨房送些清淡吃食过来。 “好哥哥,我这臀儿疼得紧,可轻些。” “小骚货,你这勾着哥哥又不让哥哥碰,不是存心要哥哥难受吗?” 柔媚的女声伴着粗壮的男声此起彼伏,夜里上完茅厕的宋惊雨恰好听到,好在前面有一棵大树挡住了她的身影,再者,那对男女干柴烈火燃得正旺,哪有闲工夫注意旁边微小的动静。 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人脸,但光听声音她就知道那是谁。 “那得怪哥哥,谁让你非得在那儿......耽误了我正经事,连累着我被三姨太一顿罚,这十个板子还是你亲娘打的,若不是我事先臀儿上垫了一团棉花,只怕现在还见不着你呢。” 烟云说着,便将裤子脱掉,白嫩嫩的臀儿被男人托着弹了弹,又惊呼“哎哟”可劲儿撒着娇。 “好妹妹,跟着三姨太让你受委屈了,等过些时候,我跟娘说一下咱俩的事儿,让她寻个由头把你调到离我近的去处。” “可不是嘛,跟着三姨太要伺候那老爷子,一身的腥臭可把我恶心坏了。他的肉棒子丑得慌,整天矗着流那恶心玩意,三姨太自个不愿收拾,还连累我们过去。“ 男人嘴上心疼地安抚着她,手下动作止不住,扯了扯她的衣扣,精准地摸到她肚兜罩着的奶尖,狠狠捏了把,继续说着下流话:“还说你身心只我一人,怎么还去瞅着弄老爷子的肉棒子?说,你是不是骚货?” 烟云被揪着奶尖委屈巴巴:“好哥哥,别,哎哟,疼,我也是随便扫了一眼,下手的事儿还是小厮干的,可别折磨我了......” “好哥哥,啊哈,快把你的肉棒子塞进我的穴儿里面.....” 烟云几乎把整个身子挂在了那男人身上,声音听着又酥又麻,男人听了更是心动,忙把裤子扯下,露出那黑乎乎的肉棒子,径直朝烟云下面的穴儿一阵磨碾,只触得她蜜液横流。 “好哥哥......” 早已被男人滋润过的烟云哪能满足,又催促道:“快些进来啊~” 听得宋惊雨真是鸡皮子疙瘩都起来了,起初的好奇心理这下变得了然无味。 她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没再窥视那对男女如何欢好。 回房后,她卧躺在床,一时间难以平复心境。 莫名地,她的一节手指头开始探入下面的淫豆,轻轻地一顿磋磨,竟有快意通达全身的感觉,她禁不住低低地闷哼着,又多试了几次,不想穴儿开始流着水儿,湿淋淋地黏着裤子怪难受的。 “呼——” 她赶紧抽出手,不敢再动那处淫豆。 心里想着自己怎么瞧着那对男女苟合就学着干坏事儿,可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对男女说的下流话和下流事儿。 辗转反侧后,她便尝试说服自己,男女那档子事是坏事儿,自己反正应该也没有机会经历了吧,想这些做什么。即便真有机会,反正不会快活,吃罪的是女人,享受的是男人,她一遍遍提醒自己。 可是,烟云的模样瞧着很快活,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会遭罪。 ...... 后半夜,宋惊雨睡得极不安稳,梦里竟然还充斥着烟云和那个男人苟合发出的淫声秽语。连带着,她也和一个男人苟合,但男人的脸很模糊,她只知道自己梦里同烟云一般,在男人的身下求着把那丑陋玩意狠狠送入自己的穴儿内...... ————————————————————— 碎碎念:先给各位开开荤,如果有珠珠支持就更好了哈哈哈。 第五章窥视 “叔,我听伺候老爷子的小川说,三姨太这几天没去老爷子跟前伺候。”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男子,样貌算得上周正,一身府中寻常小厮装扮,若不是对着管家开口叫声“叔”,都没人会联想他们二人还是亲戚。 他是管家的侄子,名叫王庸,因受不得家里农作辛劳,遂投奔在陆府做管事的叔叔,素日里在府中谨小慎微,干过大大小小几件差事,只是比不得管家亲儿子坐享其成来的快活。 “你手上的差事都办好了?一天到晚盯着三姨太做什么?”管家看着自家不成器的侄儿不由哼斥道,“要是内宅女人家的事儿,找你婶子说去。” 被管家斥了一顿后,王庸眼神闪过一丝阴晦:“内宅女人家的事儿,我一个男人怎么好和婶子说?” “既然如此,我看你的差事是做得愈发没得长进,不如尽早回老家待着,也好帮衬兄长,免得在这里让你无所事事。” “叔,别别别,我这不是……为您着想,为陆府着想嘛。三姨太眼瞧着不像是成气候的人,但因为先前二姨太那事差点连累了您和堂弟,我就不得不提防着些。” 王庸此言一出,应当不是空穴来风,突然被勾起了往事,管家旋即反应过来。 他的好儿子又给他闯下什么大祸了? 这一警醒,管家的心扑腾扑腾跳动得极为剧烈,牵引着他那置于桌角边缘的手开始颤抖,然后无意识地一点点滑落。 管家冷冷地瞥了王庸一眼:“三姨太也是个不安分的?” “这……侄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庸虽然话说如此,但没等管家示意,就先将话补全了。 “小川和我玩得要好,起初他说三姨太好几天没来老爷子跟前,我也没当回事,左不过女人家都有几天麻烦事儿,留在老爷子跟前自然不方便。” “可是,侄儿凑巧听了三姨太院中的一个洒扫丫头说的,三姨太这几日脸色愈发红润,瞧得颇有气色,不似刚来时死气沉沉的。侄儿心想,照理说三姨太身子不适不应当是面白气虚嘛,怎底下丫头会这般描述?” 王庸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管家的神色,见他没有阻止,只是一副状似深思的模样,便大胆道:“侄儿心有疑虑,但这等内宅女人家私事,我一个大男人的确不好插嘴多问,所以我便托了那丫头留心三姨太的举动。” “白日里,三姨太没什么异常。夜里,因着那丫头熬不住,便早早睡了。也是赶了巧,一天夜里她想起在院中落了东西,路上正好看见三姨太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就行色匆匆回了房,当夜她虽然瞧得不大真切,但还是辨认出了三姨太,当然,还有堂弟。” “三姨太的院子夜间会上锁,她那晚听见院子旁边的墙有砖瓦相碰的声响,她打着灯过去察看,看见了半个身子翻过了墙的堂弟正回头看她,然后……她还来不及叫唤,就听见咚的一声,堂弟就摔了下去。” 王庸说完垂下了眼,不再作声。 “砰——” 管家的掌心狠狠拍到桌上发出巨响。 “怪不得我说王盛这小子,怎么就不小心摔断了腿。” “不省心!”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王庸明显感觉到管家的怒意已然登至顶峰。 王庸小心翼翼道:“叔,那您说该怎么办?” “先瞒着吧,等大少爷回来再说。”管家顿了顿,道,“不然你先盯着盛儿,这些天别让他出门。三姨太若是……你便寻个人顶替了事,总之,别牵扯到盛儿。” “我估摸着大少爷今日或者明日就该回来了。” 王庸看着自家叔叔,苍老的脸上神情满是对亲儿子的忧心挂念,即便亲儿子如何不堪,身为父亲,总是会为不成器的孩子竭尽谋算。 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此时,还有一人也在盼着陆时烜尽早回府。 宋惊雨疑惑着好些日子不见大少爷,就顺嘴问了下人,这才得知,原来是陆时烜在外地的事情还没料理清楚,当初为了赶赴老爷子新婚暂时撇下那头的事情,如今陆府这边安顿下来,他自然得先回去结了那头的事。 不过以后,应该会长留陆府。 这几天,她借着来月事躲懒,其实也是估算着时日提早报的,反正大夫又不会亲自给她把脉,私下的东西她自有法子应付。 这样一来,她也不全是说谎。 宋惊雨晚间刚喝了一碗粥,肚子内正有一股暖意久久不散。忽然间,她又感到下身有东西不受控制地涌出,等意识到怎么回事时,不免有些慌乱。 尽管早早准备好了,但真的来事时,还是反应不及。 宋惊雨趁早打发了烟云和容心回去歇着,两个丫头得了她的命令,十分顺从地应下了。 烟云不必说,宋惊雨是知道她入了夜做了什么,这一连几夜身子哪里受得住,守在一旁不是犯困就是发呆。 而容心年岁小,和别的房的丫鬟处得好,现下正值贪玩好动的年纪,更是巴巴等着抽了空找好姐妹说说笑笑。 这也给了宋惊雨行了极大的方便。 府中熄灯时有明确的规定,亥时各房内需熄灯,且外院不得尽数将烛灯扑灭,然后除了夜间巡查的下人外,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 便是主子,那也是不能私下走动。老爷子先前说过,总得防着个意外。因此,需有下人在主子房外守夜。 但老爷子现在卧榻不起,大少爷忙得抽不开身,这些规定就成了摆设,只要不摆到明面上张扬,管家和管家娘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夜并不寻常。 原本亥时过,宋惊雨房内便熄了灯,外院唯有几个灯象征性地施些亮光照明。 其实也没人在外面走动。 可就是此时,院门外被人重重地敲着,容心受了惊吓,颤着声音候在门外问道:“是谁啊?” “大少爷过来看望三姨太。”门外有小厮回应道。 容心隔着门缝看,确实是大少爷,这才放心开了门。 容心道:“大少爷,三姨太一早睡下了。” 陆时烜并不看她,只是周身的气息很冷,似千年不融的寒冰,让人心生寒意而不自觉打颤。 “听说宋姨娘身子不适,又整日闭门不出,作为晚辈,我是怕她有个好歹,那我可不好和老爷子交待。” 他向前走着突然顿下,又道:“你先给宋姨娘打声招呼,免得吓到了她。我给她带了大夫过来,有什么毛病正好瞧瞧。” 第六章欲望 “妾感念大少爷挂心,只是……咳咳,现下更深露重,实在不宜面见。” 宋惊雨房内并不燃烛,从外头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悠悠女声自房内传来,陆时烜听后并不纠结,反而爽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宋姨娘休息了。但总得让大夫瞧上一瞧。” 正说话时,一声“哎哟”吸引了所有人。 显然是男子发出来的,声线粗犷,带着些急迫。 众人环顾四周未见旁人,而回看隔壁小间的窗纸上可见两个黑色影子浮动,一个身量较高,另一个看着纤弱,两个影子正互相嵌合,仔细听还能听到细碎的耐人寻味的声响。 站在陆时烜身旁的小厮见状,火速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上前推开房门,登时房间明亮,一目即可了然一切。 容心跟着上前瞧,瞬时羞得捂住了眼睛别过头。 “这不是管家的儿子王盛嘛。” “他怎么会……” “他抱着的是什么?假人?” 跟着瞧的几个下人瞎议论着,议论声堪比热闹的菜市般嘈杂。 陆时烜一言不发,但眉心微蹙,目光沉沉,周身散发的寒气愈发迫人心生惧意。 “这是怎么了?” 烟云不知何时出现,见容心躲在人后捂着眼睛,便向她打探一二。 容心缓缓移开手,睁开眼看到是烟云,适才的惊慌稍稍缓和:“烟云姐姐,那里……王盛哥在做……” 烟云惊疑不已,瞥了眼前方,道:“三姨太才要睡下,就听见外头响动,所以命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可是三姨太不是不许人在旁伺候吗?” “那会儿我正好回来,因为不放心三姨太,所以就守在门外,想着她要是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谁知,就见这边乌泱泱一群人,三姨太不安心,就打发我过来看看。” 烟云一番解释后,容心虽然直觉上总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一时半会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大少爷!”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管家被人匆忙地架着过来,又是一声扑腾就跪在了地上。 “盛儿,他……” 管家说到这里,便觉哽咽难言。 他怎么会想到,三姨太的院子的确出了事,但众目睽睽之下,是他的亲儿子王盛在做那龌龊淫乱的丑事。 若是对着三姨太院中的哪个婢女做也就罢了,大不了还能将责任推脱出去,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亲儿子,竟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暗算,而他如今不仅救不了儿子,连他自己都难逃一劫。 “爹……” 王盛被泼了一盆冷水后清醒过来,身上仅仅被随意披了一条破布,而他一挣扎着往前爬,那块破布就罩不住他那光溜溜的身体,好在在场几乎都是小厮,见此情景倒不会像丫鬟那般害羞得侧过脸,不过那一双双眼睛定在王盛身上是极尽嘲讽。 王盛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只好垂着头,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那个假人。 五官是一张皮贴上去的,头发也是粘上去的,四肢似木头般僵硬,下身的花穴构造逼真,外围有晶莹的黏液附着。 假人不会说话,可在场的人眼睛雪亮,能清楚看到假人身上残留的那些痕迹。 王盛不能留了,就连管家也是。 从前管家之所以能在陆府横行十数年,靠得就是早年救过老爷子的情分。 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子卧榻不起,二少爷陆时烨不在府中,自然主持事宜的大权由大少爷陆时烜一人独揽。 “带下去吧,陆府容不得这些败类。”陆时烜淡淡说道。 简短的一句话,虽没指明对管家父子的发落,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对父子彻底完了。 陆时烜动怒了。 等待这对父子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烟云安抚好容心,就让她过去守着宋惊雨,省得杵在这里尴尬。 原以为王氏父子还能再争执几句,谁曾想陆时烜根本不给人辩驳的机会。 这让她微松了口气,待王氏父子被拖下去之后,她瞥回头恰好与一道幽沉目光对视,顿时被吓得立即移开视线,等镇定下来要再探究那道目光时,已经寻不到了。 “三姨太的人在不在?” 陆时烜发了问,几个人应声说是,烟云也随着附和。 陆时烜问道:“三姨太睡得可安稳?” 烟云回道:“三姨太……听着外头有动静,便让我过来瞧瞧。” “那么,三姨太应当还未就寝吧。”陆时烜把玩着手里的佛珠,任佛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烟云甚少有失态的时候,而这一次碰上了咄咄逼人的陆时烜,即便她素日沉稳,此刻也止不住惊慌失措。 恰在此时,容心走了过来:“大少爷,三姨太托我来说,今儿已经夜深了,院子里这么多人,实在让她不安,所以……” 陆时烜面无波澜道:“我知道了。” 随后就让一干人退下,只留了随行而来的女大夫。 “宋姨娘,你的戏什么时候开场?”陆时烜走到宋惊雨门前冷不丁道。 然而里面并无应答。 陆时烜并未气恼,只是笑道:“宋姨娘既然想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寻了空再来看你。” 说罢,陆时烜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大夫待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烟云心细,这便安排了女大夫暂且歇息,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容心顶不住困劲儿,这会儿也去歇下了。 等四下无人时,宋惊雨才唤烟云进去。 “大少爷还说了别的吗?” 烟云摇了摇头,道:“大少爷没说什么,只叮嘱大家不要打扰了您休息。” 宋惊雨听后,心底不觉间有些莫名的失落,个中缘由她也说不上来。 烟云又道:“大少爷对您真好,我眼瞧着是真心把您当成小娘来看待了。只是,他怎么会突然来看您呢?” “你没听他说吗?自然是来看戏的。” 由于小腹微疼,再加上夜深时精神不济,所以宋惊雨话很少。 烟云知她精神恹恹,便道:“三姨太还有什么事吗?若无事,那奴婢先退下了。” 宋惊雨拦下了她:“你等等。我有一个疑问。” 烟云站在她的床边,安静地等她发问。 “你和王盛不是……” “三姨太,恕奴婢插嘴。感谢您对奴婢施以援手,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您都不该插手。” 宋惊雨知道自己应该是得不到答案了,不得不承认,今晚发生的,远超乎她的认知。 很突然,很仓促,也很草率。 甚至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就已经听了一出戏。 宋惊雨还是问了一个最傻的问题:“烟云,你是不是知道那晚我窥视了你们?” 烟云看着她,半晌不言。 良久之后,烟云悠悠叹了气:“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三姨太,您可怜,但好命。” “只是,在这府中,没了欲望,那就等于没了命。” 宋惊雨追问道:“你的欲望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烟云走向宋惊雨,轻声道:“活得体面。” 然后,她福身请退:“夜深了,三姨太早点歇息吧,今晚的事儿日后别提了。” —————————————————————— 抱歉,今晚更得晚了点。 我正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肉肉还没来呢? 写着写着,就速度慢了qaq,再等等,我就……炒一盘子肉菜。 第七章不安 翌日清晨,宋惊雨刚用过餐食,外边就有丫鬟来报大少爷来了。 就片刻说话的功夫,陆时烜迈步而入。 宋惊雨福了福身,笑道:“大少爷安。” 陆时烜轻轻点了点头:“宋姨娘昨夜睡得可好?” “劳大少爷挂心,只是妾昨夜睡得并不安稳。” 宋惊雨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脸上的疲惫感清晰可见。 她的院子昨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睡得安稳呢? 显然有人故意生事,偏偏这团火烧到了她的院子,说是无意她是绝对不信的。 “宋姨娘怎么脸色这么差?” 陆时烜清冷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宋惊雨的遐想。 她将将回过神来,尚未完全清醒的眸子转而看向陆时烜,但见对方还是维持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有表面的客气,实际上,她对他似乎没有过于特殊的地方。 宋惊雨道:“妾在想昨夜的事。” “大少爷,妾后来听丫鬟说才知晓昨夜院子发生的事。” “这实在让妾惊恐。” 陆时烜的眸光依然透着一股冷意,淡漠地轻扫了宋惊雨一眼,薄唇紧抿着,状作深思几许,但他不发言,就无人敢喘一口气。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陆时烜与宋惊雨保持着相对合适的距离,但他充满审视的目光盯得宋惊雨毛骨悚然。 “宋姨娘,好好回想,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陆时烜蓦然嘴角上扬,原先如冰般冷酷的气氛好似得了缓和,可他的笑意并不见达眼底,说是缓和气氛那便是错觉。 “妾......”宋惊雨思索半刻说不出话来。 “大少爷,三姨太。” 烟云身后跟着昨夜随陆时烜而来的女大夫,正一并上前朝二人行礼问好。 烟云道:“三姨太,这位女大夫是大少爷带来的,说是要给您诊脉问安,但昨夜您一早睡下,奴婢便擅自做主先带她暂且歇一晚。这不一大早上,她就主动要来给您诊脉。” 宋惊雨没有吭声,默默地瞥了陆时烜一眼。 如今的陆家掌权人,正身姿挺拔地坐在位子上,那一身简单绣着翠竹纹案的白色长袍马褂衬得他淡雅出尘,宽袖下裸露的腕间挂着一串佛珠,颗颗饱满圆粒,从她的角度看可见其上泛着若隐若现的光晕。 诚然,陆时烜的样貌和气质皆格外的出众,不过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从来不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反而是像披了一张人模人样外皮的恶狼,顷刻间就能一口咬断人的脖颈。 “那宋姨娘赶紧让大夫瞧瞧吧。” 陆时烜发了话,宋惊雨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但他似乎不打算就此揭过那个问题,而是顺势道:“若是身上的毛病,不是绝症皆可医。若是心病,那怕是......” 他说着突然顿住,意味深长地看着宋惊雨无措的模样,缓缓道:“日日夜夜都难以入眠了。” 宋惊雨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藏于袖子下的手不安地紧握着,指甲几近陷入掌心,她却浑然不察半分痛感。 女大夫见宋惊雨半晌无反应,便提醒道:“请三姨太把手伸出来。” 宋惊雨恍惚中伸出了手让女大夫诊脉。 须臾之后,女大夫道:“三姨太,您气血有损,彻夜忧思过重,才使身虚体乏。” “那就有劳大夫好好替三姨太诊治了。要用什么药材补品,尽管用,陆府给得起。” 陆时烜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这于他而言,既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也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不值一提是因为养一个姨太太不是什么累赘,至关重要是因为他的确看重这个无依无靠的姨太太。 外人或许会这么想,但宋惊雨却不这么认为,当然她也不知道陆时烜的意图何为。如果真的把她当成小娘了,那就不会千里迢迢赶在亲爹纳妾的当晚回府,或许老爷子都不会突发中风卧床不起;如果不把她当成小娘,那为什么要当着全府上下的面,对她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这般对待吗? 宋惊雨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这些费神的东西,大不了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过得还算舒心吧。 她想了想还是弃了这个念头,事实上,她还是想努力把这棵大树靠牢了。 几天的内宅生活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她明白,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年华是铁定要葬送在这个处处透着腐朽衰败的老宅子里,这座老宅子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洞穴,里面漆黑幽深,能把她的皮囊、骨头、灵魂通通吞噬。 那天见到的那个疯女人,或许就是将来的她。 大少爷日后会娶妻生子,府中未来的女主人不可能容得下她,难道她就要等着将来被赶去另一个可怕的地方等着被人折磨至老至死吗? 宋惊雨出神地想着,没发现陆时烜正在看着她,不,准确说是在打量她。 打量着这个芳龄十八就被自己亲爹强纳为妾的姑娘,她通身的打扮与她的年岁样貌不相宜,以至于连她的气息都开始慢慢沾染上那股子讨厌的味道,那是一种陷入深潭放弃挣脱的无力感,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人也是如此,终生被深宅大院所困,凄惨地结束了一生。 陆时烜眸色深了深,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甚至无人察觉到他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柔情。 女大夫连连应声说“是”,然后领着一个丫鬟陪同配药。 这个时候估摸着快到了老爷子吃饭的点了,宋惊雨在陆时烜不在时找了理由推脱了几日,但今日,她是不太好再推脱的。 虽然老爷子的这个儿子似乎对亲爹有怨愤情绪,但她这个做人家小娘的,当面还是得做足样子,免得惹人生疑惹人嫌。 “大少爷今日可要去看看老爷子?妾正好要去看顾老爷子了,不知大少爷要不要一起过去?” 陆时烜闻言,惊讶问道:“宋姨娘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 “妾伺候老爷子是本分,这几日推辞实在是无奈之策,现在身子稍好,若不去老爷子跟前候着,怎么着都放心不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时烜眉心微挑,眼里含着一丝戏谑之意,“那宋姨娘这几日孤枕难眠,是放心不下爹吧?” ———————————————————————— 温馨提示:下一章做菜放点肉(女主与好大儿首次亲密戏份),两个男主身心如一,不会存在除女主以外的旧情人/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肉……至于哥哥说的那个人可以猜猜是谁,的确对他很重要。 第八章伦理(微h,撩拨) “老爷,该用餐了。”宋惊雨吹了吹勺中的白粥,待不再冒白汽,才递到老爷子嘴边。 老爷子被小厮扶起,上身倚靠着床头,但由于全身使不了力,所以他的头一直是低垂着,还得靠外力抬起下巴。 而这股外力则来源于他的大儿子。 老爷子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还有眼珠子在左右转动,看看宋惊雨,又看看陆时烜。他的舌尖抵着门牙,发着“呃呃”“惹惹”的声音,似乎有无尽的话语要向周围人道明,但他无法让周围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们先退下吧。人多围着,爹也不大高兴。”陆时烜打发着下人去外面候着。 于是室内就只有三个人了。 一个是中风的老头,一个是老头纳的小妾,还有一个是老头的儿子。 老头的女人和儿子不嫌弃他瘫痪在床,还肯细心照顾他,怎么看都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老爷子不得不喝下一整碗白粥,有陆时烜在旁边帮衬着,宋惊雨今日给老爷子喂食都轻松了许多。 “老爷子,我帮你擦擦汗。”宋惊雨手指轻轻捻起一绢帕子拭去老爷子满头的汗水,就连嘴角的汗珠以及白色米粒都不放过。 “宋姨娘对爹真是用心啊。” 陆时烜无端说了这句话,传在宋惊雨耳中,她竟听出了两层意味。一为是讽着她前后差别大,突然就转了性子;二为是真心感叹她对他亲爹的用心良苦。 宋惊雨应道:“理当如此,妾既为老爷的人,就当得尽心侍奉老爷。” “宋惊雨。” 陆时烜好像唤了她的名,声音低低的,就像拂过水面的微风,只起了一层涟漪。 “唉。”宋惊雨没有意识到就应了声。 而后反应过来,好久没人直呼过她的名,“三姨太”仿佛成了她的代号,她的真实名讳却无人提及。 大少爷刚刚是在唤她的名吗? 宋惊雨惊疑地与陆时烜对视,但见对方面上神情淡淡,好似那声呼唤是她的幻听。 “宋惊雨。” 这回陆时烜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她终于确信不是幻听了。 宋惊雨茫然无措:“大少爷?” “宋姨娘的名真有趣。”陆时烜道,“我瞧着宋姨娘初来时一脸不情愿,而今竟真适应了府中的生活。” “爹这般年岁,宋姨娘却正值妙龄。若是换了旁人,得了这样的好机会,不得巴巴的另谋出路,怎宋姨娘却心甘情愿地守在这?” 另谋出路吗? 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任何一条出路都不比现在的轻松半分。 在这样的世道,穷人生存不易,女子更不易。 既然现在能坐享荣华富贵之福,不愁吃穿,那她又何必冒着风险呢? “大少爷,妾对当前光景已十分知足,不敢妄求过多。” 陆时烜看着这个心口不一的年轻小娘,不禁乐道:“我怎瞧着,宋姨娘是别有心思的。” “......” 宋惊雨无言以对。 他们二人一来二去的对答,看在老爷子眼中,还真似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 明晃晃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 一腔怒火蹭的一下就窜成熊熊不灭的大火,能将所有残存的理智燃烧殆尽。 “呃呃......呃呃呃......” 老爷子极力要开口说话,但吐出的根本不是话,就像是学舌的鸟儿一般,做着滑稽好笑的行为逗人乐。 总之,陆时烜的确被逗乐了。 他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悠然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爹,别激动啊。瞧,宋姨娘,您新纳的姨太太,还没被您尝一口,就成了活寡妇。” 他边说着,边朝宋惊雨伸出了手。 宋惊雨讶然,不解他的意思,只是宽袖下的手缩得更狠了。 “宋姨娘还是完璧吧?真是可怜呐,我爹现在是有心也无力。与此守在一个糟老头子身边,还不如换条明路。宋姨娘觉得如何?” 陆时烜面不改色地说,不管老爷子面色如何涨红,吐气如何不畅,更大逆不道的话还在后头接着说。 “宋姨娘讨好爹,还不如讨好我。” 话更直白了,宋惊雨直接愣住了,呆呆地盯着陆时烜,活似一个呆鹅,一副傻模傻样。 “大少爷?” 宋惊雨不敢置信,她瞧着应当知明事理的大少爷,竟然会当着老爷子和她的面,说这种有违人伦的话。 不对,要是陆时烜知明事理,就不该晾着亲爹,一连几天不管不顾,只顾着将陆家的大权收入囊中。 说到底,陆时烜是同宋惊雨一样厌极了这个自私自利的老头子。 “大少爷莫要开玩笑了。”宋惊雨嘴上这般说,但已经将手自然地搭在了陆时烜的掌心上。 陆时烜一个用劲,就把宋惊雨搂入怀中,然后掐着她的下巴,纤长的手指抹着那张娇唇,随着怀中人一声嘤咛,那节手指就探了进去,湿软的腔舌裹着作为外来之物的手指,不断有津液浸润着,黏着的触感好似蜂蜜般甜腻,勾着他趁着唇口开启之刻,又探入了一节手指,浑搅着滑溜溜的软舌久久不放。 “呜呜呜......” 宋惊雨的舌头被控着,发出的求饶之音都像是求着缠绵的婉转喃语,这一着急,都没注意自己的身子愈发地贴着陆时烜,她就像个攀附大树的藤蔓,紧紧缠着来之不易的依靠不肯放开。 陆时烜的手指好不容易才从那温热的一方天地内移出来,晶莹的黏液附在两指之上,如银丝般长长下垂,而他轻轻甩着手,那水液便飞射到了老爷子的脸上。 老爷子说不出话,只能愤愤地怒视着这对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男女。 纲常不顾,伦理不晓,只顾着一时的快活,偏偏外人不知晓,只有他这个意识清醒却行动受限的老人目睹全程。 若是从前,他定要把这对狗男女浸猪笼,即便是亲子也不能挑战他的权威。 可是现在,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放任逆子和贱人做这等龌龊事。 如果烨儿在就好了,烨儿,一定会救他。 忽然想到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老爷子的神色稍霁。 陆时烜虽然怀中有美人,但是眼神就如同刀刃一般锋利,狠狠地扎向自己的老父亲。 亲爹在想什么,他做儿子的也能猜到。 还盼着陆时烨能救自己,他的亲爹真是痴人说梦,沦落至此却依然心存希冀,可见心性至强至坚,但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他至亲之人,凭什么会觉得他会留有一丝活路给他恨毒之人。 心念一转,他忍不住讽道:“爹应当少思少虑为妙,往后的日子远,光盼着不一定走得到头。“ “宋姨娘,你以为呢?” 陆时烜紧紧锢着宋惊雨,灼热的吐息沉沉地浸透了她的耳垂,不过须臾之间,她的耳垂红得近乎滴血,似瑰丽的红宝石般色泽鲜艳,诱着人一口咬下去。 “嘶——” “疼。” 那尖锐的齿牙好似要咬破一层薄皮,惹得宋惊雨不得不求饶。 陆时烜转而用舌尖舔舐他刚才轻咬留下的痕迹:“宋姨娘说说看,我就放过你。” “大少爷说得对极了。” 宋惊雨头脑晕晕沉沉的,只想着赶紧得了解脱为宜,说的话都显而易见的敷衍。 “不专心。“陆时烜轻声道。 他随即放下了宋惊雨,稍稍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痕后就要转身离开,但被一只白净的小手攥住衣摆不放,作势不让他离开。 他回过头,是他那位年轻貌美的小娘,此刻正用一双含水的眸子凝视着他,他注意到她的眼尾稍红,?愈发的楚楚可怜,而她在试图蛊惑着他不曾崩乱过的心:“大少爷,同我欢好吧。” ———————————————————————— 今天520,那就提前更新吧! 下一章……解锁一个play。 女主现在还不能……所以只能…… 第九章乳交/喷射(高h) 一阵风透过狭小的门窗缝隙而来,帐幔被轻轻掀起一角,恰好能让床上之人看清正在上演的春宫大戏,只见他新纳的姨太太此时上衣敞开,跪俘在那个逆子的身下,任他不曾碰触过的那条赤色的肚兜被逆子肆意地挑起,而后精准无疑地抛至在他的头上,当清晰的视线被一层红色掩盖,来自女儿家特有的幽香便着魔一般地充斥着他的鼻腔,可恨的是,他尚未退化的耳力依旧可以听清那两人的淫词秽语。 “大少爷,妾如今身子不便,故不能……” 宋惊雨面含娇色,口齿间喷吐的气流如同正在燃烧的调情香,悠悠转转的呼气声好似猫儿娇哼求着主人怜惜疼爱,有意地勾着这位握住她余生命脉的男人将心朝她偏一偏。 “哦?”陆时烜加重了捏住浑圆之物的力道,硬生生在雪白之上留下不浅的红痕,但听见意料之中的惊呼后,才松了松力道,给了她喘息之余。 “宋姨娘真是翻脸不认人,先勾着我求欢好,我一上勾,就拒了我。莫非宋姨娘不想认账?” 此话一出,宋惊雨要着急辩解,却在下一刻再次被魔掌侵袭高耸的乳丘之上,两颗硬得挺立的红珠被一把捏起,拉长之后再缩回,如此反复多次,连几近克制的男人都按捺不住喘口粗气。 “啊~大少爷。” 她不知自己吐出的话都含着一层淫色,所谓当局者迷,在场的两个男人听入了耳都觉得仿佛有一根羽毛在刮挠着自己的耳朵,痒痒的,但就是让人生出愉悦之感。 不同的是,老男人因此而起了情欲,只恨不得行动如初,能操弄着已经昂扬直起的肉棒子,而后喷出那些子孙液通通射到女人的穴里。 但陆时烜的器物并无扬起的意图,就像沉睡的巨狮,瞧着无动于衷,却威严犹在,指不定何时就能突然苏醒。 宋惊雨突地抚上他的器物,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的性器相触,在手法上她显然十分生疏,搓弄得陆时烜有些不适,他也是头一次被女人碰到那个地方,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就畏缩起来,擒住了那只作乱的小手,道:“别闹。” “大少爷,我曾听人说过,用乳儿也能行欢好之事。”宋惊雨面红耳赤地低声说,头却是始终低着,眼睛定定地看着男人的那个地方未曾离开。 周遭寂静无声,陆时烜久久未置一言。 宋惊雨不知自己是不是惹了男人不快,又匆忙瞎解释了一通:“大少爷,用乳儿也能让您舒心的。” 说完,她缓缓抬起头,亮若星辰的眸子映着男人的影子,好似在期待着男人的认同。 须臾后,陆时烜淡漠的嗓音响起:“你从哪学来的?” 宋惊雨不假思索便道:“出嫁时,媒人婆教了我些侍候夫君的规矩。” 待话说出来,她开始后怕,裸露的后背好似被一阵阴风刮过,激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大少爷不会嫌弃她吧…… 她想,媒人婆教的那些个规矩,她虽说没太上心,但也听进了几句。 女子每月总有几日不宜行房事,但男人不同于女子,哪有不方便的日子,只有不舒心的日子。若凑巧丈夫在那几日来了兴致,又或者在妻妾有孕时来了兴致,可总不能让丈夫一味忍着吧,这会子功夫指不定又得添了一房的妾室,再不济也是寻花问柳觅知音。长此以往,于女子可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媒人婆就同她说,若是行不了房事,用乳儿,或者腿儿,甚至用上面的那张嘴,都是能给夫君舒心的。 她一开始便是这样想的,莫说现在不方便,即便是能行方便,她也不愿意用下面的穴儿。 用穴儿疼,这是她一早就有的认知,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穴儿让男人舒心,正巧媒人婆说到这时她没细听。 “大少爷……” 宋惊雨见陆时烜默不作声,不由地唤着他,但一想到对方可能嫌弃自己愚笨,索性闭上了嘴,后边想说的是一个字都没说。 陆时烜微蹙着眉,凝视她半晌,不错过她任何神情。 “宋姨娘何不教教我?” “我未曾听过。” 他的话落到宋惊雨耳中,便转化成另一层意味。 大少爷莫不是在逗她? 难道男女欢好,男子不应当比女子更懂这些事儿的吗? 怎么大少爷的反应,眼瞧着还不如她呢,说到底,大少爷应该也是未经人事的,不然怎么比她还对这种事陌生。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渐渐浮出一层笑意。 “大少爷,妾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听媒人婆说的时候,都记下了。您就放宽心,让妾服侍您吧。” 正说着,宋惊雨便作主替陆时烜解了裤子,那一贯深藏不露的男人特有的标志性器物就这么呈现在她的眼前。 其实,他的性器早就直直挺立了,只不过有了衣裤的遮掩,再者,宋惊雨没有和男人的物事打交道的经验,哪里辨别得出这物是何种情态。 宋惊雨瞥了一眼这个起初曾让她好奇的玩意后,就想别过头去。 这玩意也太丑了,哪里像媒人婆描述得那般美好,还说这是女人都喜欢的玩意,也会让女人舒心,恨不得天天见了这物,被这物狠狠地贯穿下面的穴儿。 她当时记得媒人婆说的时候,脸上恍惚间带着如痴如醉的憨意,就像回忆往事一样,所以她才以为,媒人婆定是经历过的,那么男人的那个东西一定很好看吧。 之前窥视王盛和烟云的时候,因为光线不明,她没瞧仔细,只隐约知道是个像棍子一样的玩意。 适才她想,大少爷生得好看,这个东西肯定也好看。 结果呢,那粗长的紫红色大棍子刚才直接弹到了她的脸上,浑身遍布着筋脉骇人至极,并且在那一团毛发下还隐隐可见两颗如鸡蛋般大小的球,她可怎么舍得让乳儿被丑陋的玩意糟蹋。 思及于此,她面上一顿红又一顿白,就连话都说不利索:“大少爷……妾也不知该怎么……要不待妾回头好好学了规矩,再来……” 她说着还不忘慢慢移开脸,尽量不让那物件碰到自己。 陆时烜却突然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恶劣作弄人的意味:“宋姨娘,说了话是要作数的。”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东西猝然间挤入她的乳儿间,而后那对乳儿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狠狠捏住,使得那个可恶的东西能够被乳儿夹紧,然后是一顿又一顿的磨碾,自上及下,往返多次,她尝试移开那禁锢她乳儿的双手,奈何她的手根本使不出大点的劲儿,只能被迫由着他去。 肉体与肉体之间相撞的声音在室内尤为响亮,但外面无人,没人会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可以惊掉人下巴的艳事。 这当中,从始至终的见证人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所以沉浸其中的两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宋惊雨开始慢慢有了媒人婆说的那种感觉,这是一种不同于想象的舒心感,但反正,她只要不去看那个丑陋的东西,就好好看着大少爷的脸,就能感到愉悦。 她一没留神,那可恶的丑东西就给她来了当头一击。 她的乳儿,还有脖颈,被一股不知何处来的白色的浓稠水液覆上。 细闻之下,还有淡淡的腥味,这种味道她没闻过,说不上厌恶还是喜欢,但就是让她脑中一片苍白,忽然就滞住了神游在外的思绪。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的性器,那顶部似乎有一个小孔,上面正冒着与她身上一样的水液,并且照这个势头,还要像一汩不会干涸的泉眼一样疯狂地涌出泉水…… 第十章中馈 天气愈发燥热,院外的蝉虫嘶叫不绝,扰得人耳根不得清净。 午时过后,为防扰了主子安神养息,府中的下人们取来长竹竿,并在其上裹了些浆糊,而后伸到树上捉住了这些扰人的蝉虫。 宋惊雨刚从老爷子房中出来,身上的那股热劲还没过,迎面相对的就是炎炎暑气,地上犹如被大火烘烤过一样,热气从鞋底的微小缝隙透入,像是故意作弄人那般,脚心的热又蔓延直上,淋漓汗水黏着兜衣亵裤,好似真要紧贴着肌肤不肯分离。 她的脸蛋不知是被熏红了脸还是被烈日的光辉映红,若不细瞧,根本不会发现她的眉眼微微弯起,眸中光彩熠熠,像是近日喜事连连,不然何以解释她与往昔判若两人的神情。 其实于她而言,近日确实有喜事。 陆时烜除去那两三次在老爷子房中折腾她一些,其余时候还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给予她这位小娘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过去她住的院子,离老爷子近,但终归是不是什么干净的去处,于是他做了主,另给她挪了一个新院子。 新院子更宽敞,视线所及之处甚少有晦暗不明的地方,且一应装饰瞧着更别致,自有闲静女儿家闺房的气息,这与她的需求是相互匹配的。 在自我认知上,宋惊雨依旧坚定自己是一位姑娘,纵使她的身份上是老爷子的小妾,又和大少爷有了肌肤接触的亲密,但只要不捅破最后关头,她是不介意盲聋作哑。 不过这新院子好虽好,就是有一大缺陷——离祠堂很近。 宋惊雨最怕的就是鬼神之说,尤其是她自觉做了“亏心事”后,这整日里心就没安定下来过,更何论祠堂的陆家列祖列宗就挨着她的院子。 容心提前在屋内放好了未融的冰块,宋惊雨进了屋就能感到一阵阵的凉意,身上的那股热劲也消退了不少。 “因着天热,厨房这会儿做了绿豆汤,三姨太可要尝尝,正好解解暑气。”烟云从外头刚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红色的汁水递到宋惊雨跟前。 “咦?”宋惊雨此时喉咙干涩,正愁着来碗冰饮解热,见烟云递来这绿豆汤便伸手过去接,“这绿豆汤怎是红色的?” “这……绿豆汤不应当是红色的吗?”烟云略为吃惊,似乎没明白过来宋惊雨的疑问。 “绿豆汤是绿色的才对啊。”?容心反驳了烟云的话,两颗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就差抓耳挠腮式地思索,“其实也不对,好像南北的做法不大一样。” “以前我家在南方,夏日里我们饮的绿豆汤都是绿色的。后来来了燕淄城,才发现绿豆汤也可以是红色的。”容心吐了吐舌头,给困惑的二人解了疑。 烟云恍然大悟,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奴婢是陆府的家生子,自幼也长在燕淄,未曾想到南北竟有这等差异。三姨太原来也是南方人吗?” 宋惊雨堪堪接过绿豆汤,小饮一口,顿时口舌之间有凉感袭来,喉咙处的干涩得到了缓和。 她摇了摇头,道:“我家离燕淄城不远,不在南方。” “我娘在时,夏日也会做绿豆汤,不过都是绿色的。她过世以后,继母不喜饮绿豆汤,更喜欢酸梅汁,所以我一直没见过红色的绿豆汤。” 宋惊雨提及往事时,神思飘离于久远的岁月中,恍惚的瞬间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的阿娘,总是格外的恬静温柔,美得像天上的仙女,没有什么是阿娘不会的,可她却只记得阿娘做的绿豆汤的味道。 “三姨太。” 烟云的一声呼唤让宋惊雨收回思绪。 烟云道:“三姨太,明日府中会来客人。原本应当由女主人主持事宜,以前还有管家娘子可以帮衬些,但如今只有您亲自来。” 主持事宜?她可没学过这些,这陆府总不能硬拉她一个啥也不懂的来充数吧。 宋惊雨犹疑道:“府中可还有那些有经验的老妈子,我没有经验,怕做的不够好。” 烟云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若论经验,伺候过大夫人的柳妈妈倒是经验丰富。大夫人在世时,通常都是柳妈妈在一旁帮衬。但大夫人过世后,柳妈妈就被先前的管家娘子打发去看守祠堂了。” 宋惊雨又问了几句,大概是关于大夫人和柳妈妈的事情,毕竟她想让人搭把手,那总得弄清楚对方的情况。 烟云自幼在陆府长大,是见过大夫人的,就连后来的二姨太的事情也知晓。 大夫人是老爷的结发妻子,两人是青梅竹马,因为父母之命而成了婚,婚后不久两人便生下了二少爷陆时烨。 老爷对大夫人感情很深,她在世时,老爷未曾动过纳妾的念头。即便之后纳了二姨太,那也是大夫人临终时推出的人选,怕老爷日后孤零零一个人,当然也是为了府中能有一个主持事宜的女主人。 可惜的是,二姨太辜负了老爷和大夫人的期望,犯下了大错,因此老爷便下令将她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许是她心中有愧吧,最后得了疯病。 烟云娓娓道来陆府往事,宋惊雨一字不差地听着,临至最后,她忽然意识到可能遗漏了一个人。 宋惊雨忍不住问道:“那大少爷的生母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烟云神色闪过一丝惊恐,像是怕触碰什么禁忌似的,不敢多说一句。 见她如此反应,宋惊雨大概猜测得出陆家大少爷的身世一定有什么秘密,不然也难以解释他为何与自己亲爹过不去。 要么大少爷是私生子,要么就是老爷在外捡来的孩子。 当然,肯定第一种可能性大,那些说书的不都喜欢这么讲故事嘛,反正故事来源于生活,她猜得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宋惊雨对答案并不执着,尤其是对她当下没什么大用的问题,她好奇打探也是白费功夫。 所以,她没再继续探究陆时烜的身世,而是转回之前的问题:“那你知道柳妈妈有什么喜好吗?我怎样去请教她比较合适?” “柳妈妈无儿无女的,素日也不常出府,除了看守祠堂的本职差事外,就是在照顾大夫人生前养的狗儿。若说喜好嘛,这奴婢还真不知道,柳妈妈的脾气古怪得很,不过您要向她请教,她应当不会不答应吧。”烟云提到柳妈妈,忍不住皱着眉,说起话来都哆嗦了几下,仿佛柳妈妈也是一个毒蛇猛兽一类的人物。 宋惊雨惊诧是有,但不多,她不信还有人能比大少爷还吓人。 也可能是她初来陆府的当晚,大少爷本人给她的震慑力太大,所以她觉得天底下最吓人的当属大少爷莫属,虽然大少爷之后待她挺好的,但初时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大少爷的余威犹在。 宋惊雨又出了一通热汗后,觉得身子黏黏糊糊的,便指派了容心去备下沐浴所需之物,而后再对烟云道:“那晚些你随我一同去见见柳妈妈吧。” ———————————————————————— 写着就开始日常化了,或许篇幅会超出我原先的预想,奔着10w+。 关于以后的3p,或许他们会有一个更离经叛道的行为,这源于我的新xp。 离弟弟登场还远着呢,等哥哥多吃几口肉,再让他回来(ps:除了晚登场,以后吃的不比哥哥差多少)。 第十一章劝说 陆府祠堂地处偏僻,周遭人迹罕至,这相当于在府外另僻了一个新府,并以长廊连接,方便府中人过去祭拜的同时,又不至于对家中气运造成过多影响,这还是陆老爷子当年听信江湖术士的话才决定的。 陆府祠堂一年到头,主子们过来祭拜都不超过三次。这里的下人领的月钱比不得内院伺候的多,平常更别说多薅些油水了。这样一来,下人们都不愿意去祠堂守着,也只有那些新来的婢仆或被罚的老仆才会来这当差。 柳妈妈便是后者,虽然人们常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柳妈妈掉的只是几根毛,底气和威严却依然不减分毫。 与其说她是被发落到祠堂做苦差,不如说她来祠堂是做管事的,管的自然是一群无首的婢仆。柳妈妈到来前,这群无首的婢仆,连祖宗的牌位布满蛛网都未发觉,祭品生了蛆虫也没有及时更换,好在这等乱象自柳妈妈过来后就被制止了。 宋惊雨过来前特意多打探了柳妈妈的事儿,烟云知道的有限,但容心的好姐妹多,?所以借着这层关系,宋惊雨还是能从别的院儿的丫鬟们口中获知不少有用的消息。 穿过长廊后,有一道半敞开的门,过了这道门后就可见祠堂了。 入眼就是门楣上“陆氏宗祠”四个大字,左右两边则分别是“光耀祖先”“福荫子孙”。 祠堂大门完全敞开,两个丫鬟拿着扫帚清扫着地上的尘泥,一时间没人注意到家宅的主子突然到来此处。 “咳咳。” 不远处的松树下传来微弱的干咳声,声音沙哑,自有饱经岁月风霜侵蚀的苍厚感。 宋惊雨循声看去,恰好与一位老妪的目光相对。 那老妪的目光平静祥和,不像是审视她,似乎对她的到来有些惊讶但并不好奇。 “您是?”老妪率先开口。 宋惊雨上前道:“我是老爷前不久纳的三姨太。” “老人家,您可认识从前大夫人身边的柳妈妈?” 老妪闻言,?旋即福了福身,笑着道:“三姨太,奴婢就是您要找的柳氏。” 宋惊雨瞧着柳妈妈和蔼慈祥的模样,简直与烟云描述的“脾气古怪”大相径庭,她差点都要怀疑烟云打探的消息有误。直到向柳妈妈说明了来意,宋惊雨才明白柳妈妈被人说“脾气古怪”不是空穴来风。 柳妈妈的脸上恍若变化莫测的天气,前阵子晴空万里,这阵子阴云密布,说起话时她两颊的褶子更加深化些许,再对上她此刻冷冰冰的眼神,宋惊雨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她纳闷这柳妈妈的翻脸无情,变脸比翻书还快,她先前才松懈下来的精神又重新紧绷起来。 “三姨太,您来此可要祭拜先人?”柳妈妈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非但没有回话,反而主动发问。 宋惊雨顺着接了话:“我来此自然也是要祭拜先人。” 边说着,她掀开烟云提着的竹篮上的布,当中的一些吃食赫然现于眼前。 吃食无非是糕点水果一类,说用来当祭品也不为过,再者祭拜所需的香烛祠堂也有,她即便没事先备下都不算什么大事。 柳妈妈神色稍缓,道:“那三姨太随我来吧。” 但不知是不是柳妈妈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她的步子迈的小,所以走起来极慢,宋惊雨和烟云跟在她身后都不由随着她,分毫不敢迈大点步子。 及至享堂门外,柳妈妈停下了脚步。 “三姨太,按从前的规矩,您是不能到祠堂祭拜先人的。但如今时候变了,就连府中的规矩也跟着变了,您虽然可以来此,但万万不可进享堂。” 享堂门外恰好有三个垫子,显然是给不能步入其内的人祭拜先人所用。 宋惊雨道:“有劳妈妈引路。” 柳妈妈面色严肃,道:“三姨太不必言谢,这是奴婢的本职差事。” 宋惊雨恭恭敬敬地跪下来,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在心里道:“陆家的先祖们,求你们看在我心诚的份上,保佑我无病无灾。” “心诚则灵,我没有害过老爷子,且日日尽心伺候他,所以千万不要惩罚我。该罚的是你们那个不肖子孙陆时烜,而不是我。可千万要记着啊。” 宋惊雨默念完心中所思所想,这才抬起头,恍惚中她竟感觉那一排排的列祖列宗的牌位齐刷刷看向她,牌位不会说话,但莫名的,她就感觉自己被审视了一遍。 柳妈妈见她已叩拜完成,便适时提醒道:“三姨太,您该回去了。” 宋惊雨移回视线,顺从地应了声。 待她们快走出祠堂时,宋惊雨突然道:“柳妈妈。” “可否移步说话?” 柳妈妈怔愣了会儿,道:“三姨太如果还是想说之前的话,就请恕奴婢无礼。奴婢年逾花甲,只怕力不从心了,而今只想安然度日。” 宋惊雨却粲然一笑,似乎没有因她的话生了怨愤之意。 “柳妈妈,我并非有意扰您。” “您是陆家的老人了,论在陆家干事的资历,当属您最长。当然了,论对陆家谁最上心,您也是当仁不让的。” “可是,如今老爷子卧病在床,二少爷留洋未归,过去的管家一家子又因犯了事被逐出了府,新管家又是新人上任,这一时半会儿,放眼全府上下,我能想到的可以理事儿的人只有您了。” “尽管全府上下有大少爷主持,但内宅的诸多事儿,他也自顾不暇。这若是大夫人在天有灵,定然不会放心的。” “我自知自己无能,所以只好请您过来帮衬,以免手忙脚乱出了乱子。不然老爷子知道了只怕心疾难愈,大夫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宋惊雨说完这些话,又偷偷打量柳妈妈,见她面上愈发凝重,才将将安下心来。她刚才的那番话,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意思,瞧柳妈妈的神情应当是记在心上了。 果然,柳妈妈思虑片刻后,道:“奴婢应下也爽快,不过奴婢担心大少爷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宋惊雨明白柳妈妈的顾虑,便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您肯应承下来,大少爷那头也好说话,这个您不必忧心。” “不过怕明日事多繁杂,所以我先前草拟了一下明日的筹划,劳烦您过目。若是有什么少的漏的,还请您尽管提,我的住处离这不远,届时您派个人过来找烟云这个丫头就行。” ———————————————————————— 最近看了些瑟瑟的东西,兴致又来了,下章就上肉菜吧。 第十二章深喉/吞精(微h) 晚间不似白日这般燥热,清凉的晚风伴着花香阵阵袭来,抚平了一日忙碌的疲惫。光滑平整的地砖上可见皎皎月光投下的朦胧光影,深夜的陆家宅院更加宁静,也更加萧瑟。 宋惊雨晚饭前去寻陆时烜,却被告知他有事出去了,待到快亥时,她又想起该去看顾老爷子了,只得暂时放下当前的要紧事。 不知是不是运气使然,她在老爷子房中快打瞌睡时陆时烜来了。 陆时烜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跟前,步子比寻常更轻更缓,如果不是嗅到他身上的檀香味,她都没有察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猛然间已经来到了她身旁。 说也奇怪,大少爷身上的檀香味很是惑人,每次她都像是被惑了神智,眼巴巴地恨不得往他身上凑过去。 “大少爷。” 宋惊雨一顿清醒过后,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刚刚那一抹水痕便悄然隐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态,早已一点不落地落入对方的眼中。 陆时烜眸光淡淡,然而心底却如海上浪潮般翻涌不定。 他过来时,院里的婢仆们都打着瞌睡,但老家伙的屋里仍然燃着灯,本不欲进来的他还是改了主意,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 他屏住呼吸步入其内,遥遥可见熟悉的倩影正守在那老家伙的床头,也不管老家伙发出怎样的动静,她倒是睡得相当安稳。 及至她跟前,他看得更仔细。 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娘皮相生得极好,不难怪老家伙一把年纪不顾身体不适也要强纳她为妾。 那巴掌般大小的脸往床杆靠着,或许是怕摔着磕着,她的手紧紧攥着床杆不放。 烛光的暖色映在她的脸上,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欲,尤其是他的目光移至那张微开的娇唇上时,好似有来自她唇齿间的清香袭来,他的手指不受控地探上那柔软的唇瓣,但在她一个激灵挣扎中迅速收回了手。她嗫嚅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没有听清,只是神智始终没有脱离她时张时抿的唇。他的眼神只留得几分清明,堪堪能束缚他比之更疯狂的举止。 “大少爷,您这会儿怎么过来了?”宋惊雨抚上砰乱不稳的心口,几番定下神后,才敢看向他。 陆时烜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平淡:“见爹的房中没熄灯,所以过来瞧瞧。” “这个时候了,下人们都睡下了。宋姨娘怎么不回自己的院里歇息,难不成是想为爹守一夜?” 宋惊雨不免咂舌,这要她怎么说呢。她对老爷子还没这么上心,按她的脾气,差不多时候就回去了,但今天老想着事情,所以没留神就待到了现在。她也不能撒谎多说什么,谁让她还打了瞌睡被人瞧个齐全。 陆时烜又道:“宋姨娘,爹的身子骨的确不好,还是有劳你多费心思了。” “这是妾应尽的本分。”宋惊雨不自在地应了陆时烜心口不一的感谢。 她清楚陆时烜和老爷子不合,可她的身份是夹在中间的,怎么样都是尴尬。 算了,还是直言相告吧。 宋惊雨的犹疑在陆时烜即将离开时彻底坍塌。 “大少爷,妾有事相告。” 陆时烜回转过身,面露不解神情:“宋姨娘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来爹的房中等候我?” “这……妾是心急。” 才说出口,宋惊雨惊觉自己的话有多不妥,这说得好像她盼着他一样,还真是慌不择言。 她心虚不已,不敢对上陆时烜疑惑的目光,垂下眼眸道:“妾确实有要事,但当时您不在,妾也没想到您这个时候会来看老爷子。” “妾知晓明日府中有客来访,想着明日事务繁杂,便想请过去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柳妈妈过来帮衬。但……” 宋惊雨越说越没有底气,一旦对上陆时烜,她总是过分紧张慌乱。 “不行。” 陆时烜语气依旧冷淡,尚未思索就否决了她的请求。 “大少爷……” 她的眸中有水光充盈,顷刻间眼尾嫣红,好不可怜。 直到他的指腹轻抚了她的眼尾,温热的泪水又被一一抹去,她带着哭嗓的音求道:“大少爷,请您同意,不然……他们会笑的。” “笑什么?” “笑妾什么都不懂。”宋惊雨道,“而且,妾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也是想帮您……” 陆时烜听后轻笑出声,喉间裹着细碎的嘲意:“宋姨娘,我不喜欢听无用的话。” “不如这样,爹虽然言行受限,但神思敏捷。您能说服他同意,我做儿子的,自然是没什么好置喙的。” 去跟老爷子说?就老爷子这样,同不同意也表达不了吧。 宋惊雨的疑虑被陆时烜了然心中,所以他又好心点拨她:“或者,你再试试劝说我,说不定我就被你说服了。” 宋惊雨不解,嘴张大了些发出了一声“啊”。 下一刻,她的嘴被锢住了无法闭合。 陆时烜宽大的手掌掐着她,而她只能继续发着“啊呜”一类的声音,便是想挣脱也是做不到的。 “就用这张嘴好了。”陆时烜突然凑着她的耳边,“爹都在看着呢。” 她与他挨得近,那股檀香味就浓了几分,莫名的躁意令她总想发了狂地贴近他。 一瞬间,她神思恍惚。 她愣愣地由着男人勃起的性器探入她的咽喉,顶端一点点深进去,粗壮的东西慢慢将小巧的口径撑得鼓起,她不适地要抵抗,但反而促着性器往里推送直至顶到她的嗓眼。 眼睛不知何时被水雾蒙住,她看不清周围,只隐约看到些光影。 她的下颚疼得要紧,两颗硕大的囊蛋不管不顾地拍打着,不一会儿,娇嫩的皮肤就生生被拍红了,白里透红,很是可爱。 陆时烜的黑眸愈深,快意在一步步占据他的心智,他稍稍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家伙,暗自可惜没有预想的事态发生。 老家伙好像早已习惯他的作为,此刻紧闭着眼睛装作瞎子。 他不满足,是以折腾得更厉害。 宋惊雨无端被频繁顶触嗓眼,她忍耐不了一点,但男人的动作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这个时刻于她而言说是煎熬也不为过,嗓子疼极了,她想干咳,想吐出这可恶的东西,但偏偏就是不能如愿。 短短的一刻,她感觉呼气不畅,脑胀欲裂,眼皮子翻来转去,好似什么都变得混沌不清。 男人的呼吸愈加沉重,然后渐渐急促,最终——温热的精水尽数灌尽她的嗓子,她被迫地吞咽了些,但那滋味太腥,在男人的性器刚抽离出来时,她直接干呕出来,白色的浊液开始从她的唇角缓缓溢出来…… 第十三章尿射(高h) 宋惊雨拼命地吐出这些令她有些反胃的东西,及至最后,她生怕腔口内有残留的,是以她将手指探入其内,软舌在受到刺激后退了退,几缕黏稠的白浊混着津液成丝状向外垂吊,且随着手指搅动的幅度而越来越长,最终在地上又留下一滩水渍。 “宋姨娘,咽下去不好吗?” 她的下颌被陆时烜锢于掌中,然后被向上扬起,对方那瞧不出喜怒的眸子就径直与她的眼睛迎面对上。 “呜呜。”她没法发出正常的声音,只能被迫地看着罪魁祸首。 倏然间,陆时烜放开了她,而后无端地问道:“渴不渴啊?” 宋惊雨刚得了解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正疯狂地干咳着,哪里顾得上陆时烜的话。 “咳咳……咳咳咳……” 她咳了很久,然而陆时烜却很有耐心地等着,甚至还体贴地帮她顺顺背。 她能感知到对方的手在她的脊背上游走,尽管隔着衣裳,可此时正值炎炎夏日,衣裳面料是轻软单薄的,他的手温是能传过衣裳遮盖下的肌肤里。 热意无声无息地顺着脊背蔓延,渐渐的,她感觉嗓子不再这般难受,将将咽了口唾沫后,咽喉处的异感缓和不少,除去一些来自精水的腥味没散干净,她已然觉得比先前好受了几分。 陆时烜去倒了一杯水,然后递到了她唇边:“来,喝水润润。” 宋惊雨还没从刚才的落差中恢复过来,因而脸上显然的错愕神情被陆时烜瞧得一清二楚。 陆时烜嗓音温和,带着哄人的意味:“喝吧。” 她脑中的反应略显迟钝,身体的反应反而更快了一拍,她微仰着头就着陆时烜递来的水咽入喉中。 待一杯咽完后,陆时烜又倒了一杯,没有丝毫停息的意思,就这么又给她灌了一杯。 到第三杯时,她抓住了他的臂腕,道:“够了,不能再喝了。” “可是你的这张嘴在说,它还没满足呢。” 陆时烜拨开了她紧抿着的唇瓣,接着一节手指就探了进去。 他的手指纤长有力,精准无误地触到了她的嗓眼,惹得她几欲干呕,而后,又多了两根手指趁着唇口间隙张开之际而探入。食指和中指长,齐齐往里触到了她的嗓眼,嗓眼处敏感地颤动着,但始作俑者不肯轻易饶过它。无名指则因受到手掌发的力而被牵引着刮挠腔口内壁,这样湿软的一方天地被他发觉,又被他玩弄。 良久之后,即便陆时烜的手指抽离出去,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仍张着嘴喘着嚷着。那双明亮的瞳眸多含了一丝媚情,携着汪汪泪意看向他。 “呜呜。” “大少爷……” 像是求饶,又像是不畅快地求着欢。 她脑中所有思绪皆数滞塞,她不知道自己要对着面前之人说些什么,所以一遍遍轻唤着“大少爷”。 陆时烜眼含笑意,只是这层笑意看着没那么纯粹。 “宋姨娘,你最渴盼什么?” “渴盼……”宋惊雨蹙着眉略作思量,声音更低了,“过得好。” “活下去。”她又补充道。 “那你可知,我最渴盼什么?” “您渴盼……”宋惊雨摇了摇头,“不知道。” 闻言,陆时烜有意凑近了她的耳:“我想要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他想要的是报复,就是报复他恨入骨髓的父亲。 宋惊雨这会儿神智清晰了些,身子颤了颤,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床榻那头的老爷子坐得笔着,头面朝着他们,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看过来。 其实这是陆时烜在她没察觉之时故意做的,他要强迫那个老家伙把这场戏看得清清楚楚。 毕竟戏已经开场,观客如果不看,又怎能感受其中精彩呢? 老爷子被陆时烜胁迫,他的儿子抓住了他的命脉,让他连喘息之余都没有。 他脸色铁青,鼓得老圆的眼睛盯着不顾伦常的两人。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当然也可能是先前喝太多水的缘故,宋惊雨竟觉得腹下隐有尿意,偏偏这股尿意越是隐忍,越是难以克制。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道:“妾顿感身子不适……” 她还未说完,陆时烜打断道:“宋姨娘莫不是寻了借口要走?” “这……妾确实……” 宋惊雨话不成话,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把唇上的血色一一消尽。 “妾想小解。”她碍不住陆时烜的不依不饶,只得腆着脸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等小事啊。”陆时烜状作恍然大悟,“宋姨娘就在这处儿小解即可,实在不必辛苦到茅房。” “爹瞧着眼热,宋姨娘不是心系爹吗,何不让爹一饱眼福?” 陆时烜好似不经意地说,但落在宋惊雨耳中,是不容反抗的威胁。 直到最后能遮掩下身的亵裤被剥离,凉嗖嗖的风儿灌入花缝,她的双腿被架起,姿势犹如小儿把尿一般,来自那个人冰凉的手指抵到花蒂,故意逗着那处产生骚痒的快感,她再次醒悟过来时,尿液已然飞泄出去,好巧不巧地,正对着摆放在窗门边沿的一盆盆景。 淅淅沥沥的,如同雨水般滋润着这盆久未被人侍弄的盆景。 陆老爷子喜欢做些附庸风雅的事,这盆盆景是他的满意之作,向来不许旁人插手,但自从他中风瘫痪后,再无人经手打理他视若珍宝的盆景,而是任由它随性生长。 不过刚才的雨露恩赐却像是赋予了它第二次生命,盆土很快就吸干了水分,或许植物真真切切饱腹了一顿。 宋惊雨闭上了眼,不敢去瞧这样荒诞的场面,同样的,她也不敢去细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陆时烜太疯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疯是不受束缚的,除非他自己加以约束,不然就会有人如她和老爷子那样,被迫承受他发起的疯劲。 只是后来,她会发现,他真正发起疯来连他自己都控不住,而今的不过是他还残存几分理智才稍有克制的疯狂。 陆时烜抱着她有意颠了颠,又抖出了几滴尿液淋在盆景之上。 等再也抖不出一滴尿液后,他才从架子上拿下一条干净的帕子,动作极尽轻柔地擦拭着她的下身。 帕子轻软的绒毛触到萋萋芳草之地,如羽毛般轻轻划过,留下难忍的痒意。 “嗯~啊——” 宋惊雨受不住吟了几声,随后有所觉察才强忍着不言。 但陆时烜偏要和她对着干,手上的动作渐渐急促,磨得她实在受不住,她攥着陆时烜的衣领娇娇地喘了好几口气,不成想陆时烜的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她紧攥着衣领的力度开始大了些,再然后,扣子崩裂开来,对方精致的锁骨被她一览无余,那右边锁骨上有两颗醒目的红痣,像是上天创造杰作之后故意点下的标记,最是勾人,也最是难忘。 第十四章惊险 “咚咚——” “咚咚咚咚。” “三姨太,您在吗?” 门外是烟云,她急切地敲着房门唤着里头的人。 其实她不确定宋惊雨在不在,她仅仅是疑似听到宋惊雨的声音,现下不过是想要确定罢了。 屋内一派漆黑,就在烟云过来前的一瞬间就已熄了灯。 宋惊雨哪敢让烟云进来,只好道:“是烟云吗?这时候过来有何事?” “柳妈妈已经看过您之前草拟的筹划了,她差人过来托奴婢告诉您,她认为有些地方还需要改改。但明日仓促,她担心来不及,所以想找您谈谈。” 烟云守在外边未进来,恭恭敬敬地等候宋惊雨发话。 但等了好一会儿,里头依旧没个动静。 她不安地又敲了敲门,这回宋惊雨倒是给了回应。 “嗯,嗯嗯。” 声音低若蚊虫振翅的响动,夹着意味不明的气喘声和哼唧声。 烟云又敲了敲门,轻轻唤着里头的人:“三姨太?您怎么了?” “好了,我知道了。” “啊!” 听到宋惊雨惊呼了一声,烟云差点就想闯进去。 但到底是记着府里的规矩,她还是强忍住冲动,再试着唤宋惊雨。 “我没事。” 宋惊雨偷瞪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安分的某人,强行压下胸前两点樱红被捏玩引起的欲念,她的嗓音比平常哑得可怕:“你先回去吧,老爷子……他这边暂时离不开人。” 烟云不是不知事的小丫头,听宋惊雨的反应她就知晓里头大致什么情形,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宋惊雨会公然当着老爷子的面与他的儿子颠倒伦常。 烟云十分体贴地道:“奴婢明白了。三姨太晚些可还要与柳妈妈详谈?奴婢想着,您身子不好,柳妈妈又上了年纪,故而私以为彻夜长谈实在不妥。” “不如这样,明儿赶早,奴婢再去请柳妈妈过来。奴婢也问过柳妈妈了,说您拟的筹划大体是没问题的,就一些小的地方需要改改。” “就按你说的办。” 宋惊雨听了七八分,也没细想,草率地采纳了烟云的主意。 她当下顾不得旁的,只顾得上自己眼下的窘境,赶紧打发走烟云她才能心安。幸好烟云是识趣的,并没有多一刻停留,甚至还贴心地为她寻好了踏下的梯子。 外面的动静消失后,宋惊雨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她瞒了过去,要是让人发现了,她的下场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虽然与她苟且的陆大少爷应当与她同罪,可他是什么人,哪里能和她相提并论。 陆时烜现在是陆家的掌权人,莫说他此刻的身份,就单论他是男子,那就是与她是不同的。 一样的过错,男子有千万个理由推脱到女子身上,世道总是更偏爱男子,只因男子立世是顺应天道,若是误入歧途,那只能解释为因女子祸害而致。 她读过些书,但至今都不认同自己是一个知世明理之人。因为书讲的是这昏沉幽暗之世,理谈的是失之偏颇的传世之理。可天下的女子,明晰者少之又少,能隔绝尘世束缚的更是凤毛麟角。 之前烟云和王盛的那档子事,她不好品评谁过错为大。烟云与她之间可能还比不得和容心的情分深厚,但她私心是偏向烟云的,她不希望自己幼时目睹过的悲剧在她身边重演。 男子可以帮男子,女子自然也可以互帮互助。 “我看宋姨娘总喜欢出神,可否说与我听听?”陆时烜轻咬了一口她的脖颈,给她来了一记疼痛。 她默念着媒人婆传授的几个秘诀,择了一个最能忽悠男人的法子——撒娇。 屋内光线不明,但彼此的眼睛好比缀于夜空的星辰,亮了对方的眼中的天地。 陆时烜在一片漆黑中看清了她的身形轮廓,那玲珑有致的躯体贴着他的身,香软的两团乳房轻蹭着他的腰腹,肌肤相触的感觉远比言语挑逗更敏锐,他差点有一瞬被快意冲昏头脑的冲动。 “大少爷……” 宋惊雨捏好了音色,娇娇地哼唧,说话时的气音仿若一缕媚香,幽幽地磨着那人的心肝脾肺。 “大少爷,妾在思虑明日的事儿。” 陆时烜因着鼻腔充盈着她发间的幽香而生出些躁意,于是拾着她耳旁的一缕发绕着指节把玩:“明日的事儿自有明日来思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宋惊雨环抱着他的腰际,而后仰起头:“大少爷,妾如今是否说服了您?” “砰砰——” 无人着意的床那头发出了声响。 二人回望过去,便见老爷子的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床板。 这一闹出动静,便立刻惊动了他们,适才对彼此的缱绻柔情骤然冷却,身与身从贴近又到分离,仿若急于撇清关系般的无情。 当然,这是掩耳盗铃。 除了瞎子辨不出,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此二人之间的猫腻。 老爷子的确老了,但眼力和耳力并没有随年岁增长而衰退,这得益于他早年对延年益寿的执着,只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得了中风,而未退化的能力反倒成了讽刺,讽刺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妾和儿子日日夜夜颠倒伦常,而这的确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把他气得够呛。 他清楚地看到那个逆子用嘴刁起贱人的肚兜带子,那白晃晃的两团棉花似的乳房被一顿揉捏搓扁。 他早已忍耐多时,刚才外头来人时他就想着闹出点动静,奈何身子不给力,现下瞧着二人准备更进一步,一怒之下他发觉自己的左手似乎能动弹了,他拼了老命地捶打着床板,势必要引来外头的注意,最好是让狗男女现出原形。 夜深时,人的情绪更随性,白日的克制到了夜间难免会消退三分。 老爷子亦是如此,他实实在在地被冲晕了头脑。 他自然忽略了陆时烜成了陆家掌权人的事实,外头又怎么会有人看守呢,即便有人,那也是陆时烜的心腹,必然不会伤及陆时烜本身。 他想着拼一个鱼死网破,但确实大意了。 清冷的月光照了陆时烜半边脸,而他的另外半边脸则隐于黑暗中,他的周身散发的寒气愈发浓重,宋惊雨都没看清他是何时出了手,反正她看到了此刻陆时烜正紧紧掐着老爷子的脖子,语气阴沉凶狠:“爹,还能喘气吗?” 老爷子喉舌有了激烈的反应,一直夹在咽喉的浑痰被他粗喘着干咳着恰好呕了出来,险些弄脏了陆时烜那只干净漂亮的手,宋惊雨看到陆时烜眉毛紧皱,迅疾放开了他。 但他还没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劫时,他的脖子又被东西缠住,如蟒蛇猎杀猎物时般圈住对方命脉,以期一点点蚕食猎物的生命。 他的脸色渐渐胀紫,刚恢复行动的左手再次失去知觉,恍惚中好像看到了索命的无常鬼。 陆时烜立在他跟前,眼神里的不屑像是一把催命刀,似乎他是什么小喽啰,杀他完全无所顾忌,这根本就是一念之间。 生死关头,他竟挣扎着最后吐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罪……不……起。” 第十五章客人 陆时烜再度收回了手。 他不甚在意地撇过头,道:“宋姨娘觉得该不该放过他?”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感,那些爱恨纠缠化成了死灰一般,但这正是最令宋惊雨恐惧的。 宋惊雨性子极其拧巴,一面贪恋他施与的片刻温情,一面又畏惧他骨血里的冷。 头几回由少女懵懂的怀春情愫而生的怦然心动,无声无息地生根发芽,却又在不经意间被一点点拔除。 她什么也没说,但眼里流露的神情已经表明了答案。 陆时烜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划去泪痕,语气如同他们初见时的那样温柔而又凶残:“宋姨娘,又哭得这么难看啊。” 宋惊雨眼前被水雾蒙着,因而在她眼中,陆时烜的面貌模糊了许多,连带着他的锋芒被掩去了不少。 “大少爷,会有人知道吗?” “当然会啊。”陆时烜不假思索道,却在即刻回思过来时,新补了一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除非你我守不住嘴。” “妾不会说的。” “那宋姨娘得信守承诺才作数。” 他猛然掐上她纤细漂亮的脖颈,顷刻间他又化身为一匹气势凌人的恶狼:“你的脖子可比爹的脆弱多了,不知道能比他多喘几口气?” 她睫毛颤了颤,不做声。 他问道:“宋姨娘拿定主意了吗?” 宋惊雨答道:“拿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闻言,陆时烜神色微怔:“宋姨娘,不信守承诺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如此,也不后悔?” 宋惊雨仍旧坚定道:“妾绝不后悔。” 天刚亮,柳妈妈就迫不及待地来宋惊雨院外候着。 夏日昼长夜短,而今时候虽早,但宋惊雨还是被烟云唤起来了。 柳妈妈做事细致妥帖,将宋惊雨没顾着的细节也一一完善,大清晨便滔滔不绝讲着她修改后的筹划单子。 宋惊雨经昨夜一事本就疲惫,现下还不得不听着柳妈妈说的一箩筐堪比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一样的连篇废话,但心底有多不耐都不能在面上表露,因此她总是克制不住地接连走神。 在她快要犯困昏睡时,柳妈妈突然问道:“三姨太,奴婢说的这些,您觉得如何?” 宋惊雨回了神,飞快闪过思绪,道:“我觉得甚好,照您的意思办就行。” 见宋惊雨没有反驳自己,且同意按着她的意思来,柳妈妈顿时感到自己得到了应有的尊重,所以对于昨夜宋惊雨让她空跑一趟的不满也缓和了些。 宋惊雨同样舒心不少,反正她只需做个样子充场面就行。 柳妈妈走后,宋惊雨准备睡个回笼觉,但不知怎么的,翻来覆去都很难入眠。 这时想起了今天府中来客,但她还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人过来,便问了烟云道:“今天来府中宴饮的客人都有谁啊?” 烟云办事细致,消息亦是灵通,宋惊雨的问题难不倒她。 “原想着您要是不提,待会儿奴婢也得提前告知您,今日府里来的都是贵客,需得慎重对待。” 宋惊雨一听来了兴趣,坐直了身,道:“你快说说,我好有个准备?。” “今夜的来客众多,奴婢也记不清具体有哪几位。不过,有两位是您必须留意的,一位是巫头寨的薛四爷,还有一位是城西的闻家老爷。” “这二位有何特别之处?” “薛四爷是巫头寨的大人物,也是老爷子拜过把子的兄弟。闻家是咱们陆府的亲家,几年前老爷子特意为二少爷定了一门亲事,这结亲的对象便是闻家大小姐。” 听到“结亲”二字,宋惊雨恍然间想到了陆时烜,便顺势问道:“那大少爷有没有定亲?” 烟云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倒是稀奇,弟弟先定了亲,做哥哥的二十老几了还没个亲事。 宋惊雨惊奇不已,还想再多问一些关于陆时烜的事,但烟云显然不想谈及与陆时烜相关的。 烟云面上慎重,不由多嘱咐了宋惊雨几句:“奴婢听说,薛四爷和闻家老爷都有带夫人过来,您到时候可得仔细招待这二位夫人。” 宋惊雨汗颜,她这不就相当于一个炊事兵被临时拉上前线作战,明明没有经过正经训练,但要用人的时候她就得上去凑个数。 她真不知道该感叹自己是气运好还是气运差,作为一个快死的老头刚过门的小妾,她能有一个行使正室职责的机会的确实羡煞旁人,可她的确只想混吃混喝当个闲人。 她是不计较那些闲言碎语,那两位夫人看不看得起她这个身份自然另说,反正她不在意。 不过,她还是问了烟云两位夫人的喜好。 烟云便将自己打探的一一道尽:“薛夫人是苏城人,最喜甜食,尤其是样式精巧的糕点。闻夫人性子爽朗,不过吃不得一丁点辣。这些您不必忧心,今日的菜单柳妈妈过了目,必然不会出错的。” 宋惊雨不太放心,又问道:“那这两位夫人应当是好相与的吧?” 烟云笑道:“闻夫人不必说,她是个健谈风趣的人,与旁的夫人小姐相处都是极好的。薛夫人一向深居简出,不过性子应该也是极好的,不然薛四爷也不会多年独宠她一人而不纳妾。” 如今的世道,权富人家里几乎没有不纳妾的。 薛四爷在外的名声不大好,宋惊雨也听过一两句风声,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这些权富中的清流。 没人知晓他与他的夫人是如何相遇结缘的,众人只知道他很宠爱夫人,即使夫人多年来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他对她的情意未曾有变,从没因此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这一点,可比虚情假意的陆老爷子强出一大截。 宋惊雨这么想着,还挺羡慕薛夫人,在这样的世道能得到一个男人真心呵护属实难得,至少应当没有什么值得她发愁为难的事,她的日子可比大多数女子过得舒坦。 然而宋惊雨此时不会料到,这样的想法会在将来被她自己否决,并且她会以如今所思所想的东西为耻。 当然了,此时的她需要顾虑的只有眼前所见的要紧事,其他的都是后话了。 ———————————————————————— 目前准备一周五更了,发布时间依然是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 第十六章晚宴 陆府来了很多人,又是乌泱泱一大众,这还是继宋惊雨新婚那日之后头一回碰上府中最热闹的时候。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陆家有些牵扯。自大夫人病逝后,陆家就没同什么亲戚走动了。今日来客要不就是陆家生意上的伙伴,要不就是一方的地头蛇。 宋惊雨脸都快笑僵了。 闻夫人是个爽快人,没有因她是妾室的身份而看低她,反而还顾念着她年纪轻,所以对她多有照拂,一个劲儿拉着她过来同其他夫人凑一块儿聊天,奈何她实在没法融入她们的圈子。 富太太们玩的牌她不懂,富太太们聊的东西她也不知。她的见识就像井底之蛙只能看到那一点点上不了台面的,由此那些富太太们可没少在心底鄙夷她。尽管面上没说,但行为举止多少都透露点那种来自人上人的矜贵和对她这种人下人的嫌弃。 闻夫人见她烂泥扶不上墙,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毕竟想想以后自家女儿嫁进门,碰上这么个小娘确实有点糟心。可转念一想,也并非坏事,至少陆家的这位三姨太瞧着是不会故意生事的主儿,日后她女儿进来,这家里的事儿还不得就她女儿说了算。 她想着想着,看宋惊雨就越发亲切,毕竟她今儿随丈夫过来,不就是想看看陆家新来的三姨太为人如何。陆家这门亲风光是有了,但可不能藏污纳垢,不然她便是拼了老命也不能把女儿嫁过来。 她就得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她的女儿既漂亮又聪慧,论才华学识可谓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说句心里话,她觉得陆家二少爷陆时烨只能算勉强配得上她女儿,若不是丈夫自作主张给女儿定了亲,她怎么说也得给女儿挑个顶好的夫婿。 但放眼整个燕淄,也就陆时烨还能过得了眼,起码他家境阔绰、品貌尚可,最重要的是上头没有婆母压迫,而且她也舍不得让女儿远嫁,索性就这么将就着吧,要实在不行找个合适理由退了也行。 谁知还没等到陆时烨回国,陆老爷子又纳了一个姨太,偏偏还这么不巧他人就倒下了,还好死不死地让陆家那个晦气的小狼崽子掌了权,这下不说她了,就是她丈夫还有陆老爷子的其他弟兄们都坐不住了。 这才有了今天陆府的晚宴。 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一来做个样子探望陆老爷子,以表往日的兄弟情深;二来便是探探陆府新家主的虚实,利益才是驱动他们最足的动力。 宋惊雨不想一直在这里尬着,便借着去醒酒的由头暂且脱身,总之,这里用不着她,她是不必时时刻刻守着,偶尔溜出去走走也不打紧。 闻夫人了然,到底是心软,故而好心多问了她两句,确信她身子没有大碍,又招了离人远远的薛夫人过来:“沁雪,你别一个人待着这样会闷坏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薛四找我兴师问罪,说我光顾着自己玩儿,都没记得带你一起。” 宋惊雨听闻夫人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薛夫人这个重要角色,她的视线随着闻夫人招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形姿翩翩的女子遥遥行来,离得近时她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看着面前的佳人,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薛夫人相较于一众精心打扮的富太太容色更显清淡,其“清”便好比不经雕饰的出水芙蓉般惹人怜爱,其“淡”则是她有别俗人的傲然冷淡,这怎么不算是一个可人呢? 薛夫人的样貌和气质如此出众,也不难怪薛四爷对她痴心多年不改。 “我近来胃口不大好,看各位姐姐兴致好,便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薛夫人道。 闻夫人见此也没追根问底,宽慰她不用多虑,但想着强行拘着她难免双方面子挂不住,便给她找了宋惊雨作伴。 “我看你都不带下人,要是有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不如这样,陆三姨太吃了些酒有点醉意,你要是愿意,同她一块儿出去走走转转,活泛些也总比一个人闷着强。” 一听闻夫人要给她和薛夫人搭线,宋惊雨连忙推拒:“这怎么好麻烦薛夫人呢,我自个瞎转着玩儿便罢了,要是累着夫人同我一个不识趣的笨人处着怕是也白搭。” 宋惊雨的意思是再直白不过的了,但凡有些头脑的都看得出来她婉拒了闻夫人的好意。 薛夫人闻言表示赞同,神情依旧冷淡,似乎对此并未在意,她还是一贯的如不识烟火气的天仙一样隔绝尘世,窝居自己的天地才更令她舒心自在。 而这正好与宋惊雨此刻的心思不谋而合,自从经历了被富太太们排挤,她早已打了退堂鼓,原先不过是被烟云撺掇着出席宴会,现在发觉自己融入不了她们,就彻底没了那心思,只巴不得一个人瞎乐呵。 “你们不是提前串通好了吧?”闻夫人有些泄气,但还是不甘心,“你们互相作个伴,有了照应才让人放心……” 见二人不上心,闻夫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她们是被她磨得没办法才勉强应承下来。 烟云走在前引着路,容心则搀扶着宋惊雨,怕她醉了脚步虚浮倒了,薛夫人身旁同样也跟着丫鬟,说是这二人一同散步都不太恰当,谁让她们身边跟着甩不掉的小尾巴。 “我这会儿有些累,前面有个亭子,要不去那儿歇一歇?”薛夫人面颊潮红,额角被细密汗珠蒙了一层。 “正好,我这会儿也累了,那就过去歇会儿再走吧。”宋惊雨无心观赏旁的风景,觉得薛夫人的提议可纳,便不经思索就赞成。 第十七章谋算 如今世风开化,许多人家逐渐摒弃从老祖宗上世代沿袭的规矩,转而去学习西洋的那一套玩意。然而这归根到底也得是权富人家才会琢磨的,穷苦人家哪里关心这些与填补肚子毫不相关的屁事。 陆家老爷子是个“老古董”,一直以来都是燕淄城最德高望重之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对古礼的恪守。在其他权富人家纷纷学习洋礼的时候,他始终不肯随波逐流。 他唯一的一次妥协是准允小儿子前往英国留学,美其名曰送小儿子出去见见世面,但他对外头人说的还是“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可废”。 城中有不少人家开始住上小洋楼,陆老爷子依旧坚守他的大宅院。 自古宴席便有男女不同桌之习,而今陆府仍旧循着旧礼,男女是不在一处的。毕竟男人们聊的哪里是女人能听的,他们谈的是家国大事,而她们也只会说些鸡毛蒜皮的内宅私事。 陆时烜对叔伯辈的人礼遇有加,面不改色地接过他们的酒而不曾多作辩驳。 只是一碗接一碗的酒一饮而尽,他却没有半点醉酒之态,反倒是老爷子的那些自称千杯不倒的义兄义弟一个个醉得七晕八素。 小厮不懂眼色,见一碗酒尽,又自作主张地往他们碗里新添上。 酒香四溢,醇厚甘甜,?一群醉汉嘟囔着乱七八糟的荤话,男客这边比菜市还要嘈杂三分,直搅得人耳根发麻,头疼欲裂。 陆时烜见状,吩咐小厮们赶快扶那些醉了的人去客房小憩,同时去招呼他们各自的夫人帮衬些,免得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这下子男客们纷纷被送去客房,惟有薛四爷和闻老爷还在此处未动。 薛四爷声称自己身上有伤不宜饮酒,闻老爷则说自己惧内不敢饮酒,是以这二人神智清醒,自然不用像那些人一样可以轻易打发走。 不过这也与陆时烜预料的不谋而合。 面对这二人的打量,陆时烜俨然一副晚辈听训之态:“闻伯,薛叔,可是小辈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薛四爷冷哼道:“你倒好谋算。” 陆时烜依旧恭敬道:“小辈愚钝,还请薛叔明示。” 薛四爷是土匪出身,虽然后来金盆洗手了,但那股子地痞流氓气是半分都掩盖不了,而他平生最忌恨的就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圣人。 好巧不巧,陆时烜就是薛四爷讨厌的这一类人。 薛四爷一顿腹诽:虚伪,真是同他老子一个模子出来的。 但薛四爷偏是个喜怒形于色的粗人,?眼看着就快要上前动手训人,闻老爷当即出来和场面。 “唉唉唉,阿成,有什么话好好说,今儿有什么误会的,咱们平心静气,同烜儿好好聊聊。”闻老爷眼捷手快地及时制止了薛四爷。 薛四爷再有不满,就算瞧不上陆老爷子的面儿,也不能打了表兄闻老爷的脸。 薛四爷坐下来,抓了桌上一把瓜子开始嗑:“算了,我问什么,你照实说,我也不为难你。” 陆时烜摆摆手示意小厮们退下,独留他们三人一个谈话的地儿。 “薛叔尽管说,只要小辈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四爷额头青筋几欲爆出:“别给我整你们读书人这套。” 陆时烜淡笑不语。 薛四爷愈发想揍人,但到底是忍住了。 “你老子是被你害的吗?” 陆时烜起身给这二人各自倒了一盏茶水,道:“闻伯,薛叔,润润喉。” “虎毒不食子,乌鸦尚知返哺之恩。我既为爹的儿子,又怎么会以怨报恩呢?” 这话说得通俗,薛四爷一听就明,只是仍狐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时烜道:“小辈不敢欺瞒长辈。” 薛四爷又盯了他好一会儿,瞧不出他有丝毫慌乱之态,照他以往的经验,凡是同他对视的就没有不畏惧的,毕竟他薛四的名声远扬绝非虚传。 陆时烜不卑不亢地同薛四爷对视良久,这下薛四爷心里也没有底了。 闻老爷在一旁并未发声,暗自吃着小菜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薛四爷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陆时烜皆对答如流,似乎真如他亲口所说的,陆老爷子不是他害的。 横竖问不出东西,薛四爷便就此作罢。 这回才轮到闻老爷发问。 其实闻老爷对陆时烜是否害了陆老爷子并不感兴趣,他真正关心的也只有同陆家的合作。 他对陆老爷子不满已久。两家虽给儿女定了亲,但到底没有履行能不能作数另说。陆老爷子生性贪婪,可因为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所以作威作福多年,他苦于没有一个搭上那个大人物的机会,奈何他和陆老爷子的关系渐渐势同水火,他便是想提都提不了。 现在陆老爷子倒下了,那个被陆老爷子厌弃的大儿子成了陆家的掌权人,这对他而言委实不算坏消息。 以前没瞧出陆时烜的本事,而今的确得让他刮目相看了。 若能达成目的,他是不介意换一个未婚女婿。 他自有自己的谋算,陆时烨能否回国都是未知的,若等这个未婚女婿回了国再慢慢筹谋,他可等不及。与其如此,不如拉拢陆时烜。 想到这里,闻老爷不动声色觑了薛四爷一眼,他可没有这莽夫眼皮子浅。 “烜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你爹病倒了,家里的重担落到了你肩上,真是苦了你了。”闻老爷语重心长地说,浑似一个心疼小辈的长辈形象。 陆时烜心中冷笑,真当他是傻子好糊弄,从前可没人同他套近乎,这会子见他得势一个个上赶着来,说没所图谋谁会信。 果然,闻老爷懒得继续装腔作势,索性把话挑个明白:“烜儿,我真不怕同你说真心话。我觉得,咱们两家还是得多走动走动才是。你弟弟在外不知何时能回来,你爹如今又卧病不起,家里就你一个主事的哪里能成?” “我和你薛叔都是你爹拜过把子的兄弟,论亲厚那是外头人比不过的。你年纪轻,难免管不住底下人,我和你薛叔多少能帮衬些。再者,你现在也二十......老几了吧,古话说的好,成家立业,必定是成家在前才能立业。” “舒珺妹妹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经常玩一块儿的,同你青梅竹马的长大,也算知根知底。我想着,要不......” “砰——” 薛四爷踢到了桌腿发出一声响,打断了闻老爷的话。不过还真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实在太震惊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表兄还是打着卖女儿这个主意来拉近与陆家的关系。 陆时烜便是这时再次起了身,道:“闻伯,薛叔,实在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上趟茅厕,还请二位莫要因我扫了兴致。” 第十八章缠绵(上)/微h “哎哟。” 宋惊雨扶额仰头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的自己,到了嘴边的骂言却是在认清对方后缩了回去。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人,好似他是什么妖魔精怪变的人一般。 月色皎皎,群星闪烁。 晚风轻拂起两人的衣摆,花丛间飞舞的萤火虫不知被什么吸引竟飞至他们周身,点点光辉不足以照明,却可以增添一点点若有若无的亮色。 他们的距离很近,彼此皆被对方的气息包围。 陆时烜的面部神情被夜色笼罩而瞧不出分毫,但他的轮廓利落分明,眉骨线条修长挺拔,鼻梁高耸突出,往下则可见他的薄唇轻抿自然上扬,自有随性不羁之态。 他的声音如同夜间行走的鬼魅,哄诱着迷途少女一步步走向他的领地:“宋姨娘怎么这么不当心?又是想到什么趣事了?” 宋惊雨支支吾吾道:“没......没想什么,就是......没看清路。” 陆时烜却像是被她的话逗笑一般,笑得肆意坦荡,明明光线黯淡,她却觉得他的目光灼灼,似一簇刚点燃的火焰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宋姨娘,这是要上哪去?” 宋惊雨回道:“妾该去看顾老爷了。” 她没有说谎,这是实话,虽然没几分真心。 她和薛夫人坐一起聊了没多久,由于两人都不是健谈的人,自然是没多少能聊的,况且又不相熟,宋惊雨干脆找了借口脱身,这借口就是老爷子需要人在旁伺候。 但她其实还在思虑要不要真的过去,毕竟都支开了烟云、容心,明面上说是不想有人打扰,事实上是怕露出破绽,有人跟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受到监视,她还想寻个时机偷懒呢。 不过她真没想到还会碰上陆时烜。 此处是长廊,因为地处偏僻所以甚少有人来此,所以这里晚上一般没人点灯,再加上今晚府中有晚宴,哪里还有人会顾着这呢? 长廊四周皆长有半个人高的花花草草,这儿已经荒废很久而无人打理,宋惊雨是不经意间走到这里的,正想走出去时就撞上了陆时烜。 陆时烜维持着一贯的优雅风度,成功地没让她发觉异样。 若宋惊雨往前凑凑,定会觉察他的呼吸紊乱急促,像是在拼命压制着什么。 陆时烜道:“这里不宜久留,宋姨娘快些离开吧。” 宋惊雨正有此意,然而她迟迟未动。 陆时烜又问:“怎么了?” 宋惊雨犹豫片刻,道:“大少爷要去哪?要是顺路不如一起?” 她是真不想一个人,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个路痴,只是她太过自信。 要是再走错,万一碰上什么不好的...... 至少陆时烜不会害她。 她思忖的一刻,陆时烜将她圈入自己的双臂之间。 宋惊雨突地警觉,忙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往下的举动:“大少爷,大少爷,你怎么了?” 然而陆时烜根本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她的抵抗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此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阻止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继续说话。 脑中忽然“轰”的一下,她的唇被对方侵袭,来自对方的濡湿的舌在那张软唇上游离,再然后,唇上一阵刺痛感,她下意识要呼叫出声,没想到正好放任了那人对自己腔舌之内的领地进行攻占掠夺。 他的舌横扫过她一排排的贝齿,而后搅弄着她的舌一同缠绵,唇舌交缠的吮吸声只有彼此能听到,一同那鼓鼓作响的心跳声是他们彼此的暗语,她没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但凭着他灌输的气流就不会窒息。 陆时烜像是失去理智的疯狼,他的手并不满足停留在她的腰身而没有进展,夏日衣服轻薄,宋惊雨感到他的掌心温度如日般灼热,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衣服烧毁,风一阵阵地吹,她的体温不降反升,对陆时烜的回应就更为大胆主动,这一回她学着他侵占的方式,软舌试着在他的腔口内争池掠地,不过她的算盘很快就被陆时烜察觉,而他是不可能让自己落入下风。 她还暗自欢喜之际就被按入那花草丛间,回神过来时要挣扎已经来不及了,陆时烜此刻宛如一匹饿着肚子的恶狼,月色辉映下他的眼神异常凶狠,覆在她身上的手亦是力大无穷,她气急之下蹬着腿使劲要往他身下那处踹,却又被他察觉意图及时制止。 陆时烜为人睚眦必报,更何论刚刚宋惊雨对他的举动显然易见地挑衅,他自是会惩罚她,让她认清孰强孰弱的事实。 眨眼间,她的衣裙被他掀起,一只恶手探入被亵裤包覆的隐秘之处,那处的阴毛被一下下地捻玩,陆时烜像是有意为之,竟攥起一小簇阴毛提了提,惹得宋惊雨身子一顿颤栗,连忙向他求饶。 “大少爷,别,别......这样。” “记住了,这是不听话的后果。” 又是一扯,那条亵裤被轻而易举地除掉抛落在一旁。 她的下身完全裸露,经她一动弹,就与花草来了更亲密地接触,直触得花穴和后庭一阵阵发痒。 ———————————————————————— 今晚还有一更,应该十二点前能发,写车不容易真不容易呜呜呜呜呜,今天过后我要虚了。 第十九章缠绵(下)/高h pow en xue8.co m 陆时烜急不可耐地将她的双腿架在肩上,那道花缝便再无任何遮挡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用指尖剐蹭细缝边缘,直激得那处起了反应分泌出晶莹花液黏湿他的手指。 陆时烜有意凑上去嗅了嗅它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更吸引他。 于是他干脆伏在她腿间,不受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香。” 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把宋惊雨震得通体发麻,她瑟缩着想要夹紧双腿,但依旧没有成功,陆时烜锢在她腿上的手犹如镣铐让她挣动不得。 她只能任着这人尽情地舔弄着,他的舌好似有某种魔力,明明是下流无比的动作,但她偏偏很享受被这样对待。 什么人伦纲常她早就不认了,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自渎的当晚做的梦,她看不清梦中男人的脸,可此刻她看清了陆时烜的脸。 她也是有欲望的,只是在众多的规矩压制下,她极尽地去克制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妄念。尽管她其实一直在让步,她与陆时烜之间,似乎双方都在主动,又似乎双方都在克制。 宋惊雨隐隐有了预感,他们没有迈出的最后一步会在今夜达成圆满。 可是今后会怎么样呢? 她还有退路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za i4. c om 陆时烜的气息很烫,他就像一个烫手的炉子让她不敢把握。 她内心无比的纠结,身体却表现出对他的热烈相迎,她情难自抑地嘤咛出声,身子颤着抖着,无措的手拥着他的脖颈不放。 她无端地想起了传说故事里的山林女鬼,不自觉地模仿着那不可言明的版本中女鬼勾搭书生的举措。 “大少爷……啊……快给我!” 陆时烜的下身那个地方早已肿胀非常,再经她这么一勾,魂儿都心甘情愿地任她勾去,猛力脱下了碍事的衣裤后,硕大的器物径直朝花缝探去。 宋惊雨这会子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残存,过去对男女之事的畏惧感一瞬间荡然无存,她也不知怎么的,今夜她发了疯一样地想要尝试过去不敢做的事。 陆时烜相比于她更强上些许,他不是完全被欲望支使的野兽,比起野兽交欢式的侵占,他更偏向于在对方的身体和心理进行完全攻占,这样产生的快感是远胜于单方面从身体上获取的。 他一下没一下地用器物端头磨碾花缝,每一回在宋惊雨想要那物进去时,又恶劣地抽了回来,直叫她又爱又恨,但显然他的做法奏效了,或许是女人天生在这方面比男人略愚钝些,因而宋惊雨根本熬不住这般“酷刑”折磨,哭得是梨花带雨一般地求他:“大少爷,别……这样,我快忍不住了。” 陆时烜就等着她自愿地落入在他设好的陷阱里,但他还是不太满意。 如果她一求,他便心软,那日后早晚得任她拿捏。 下身硬得不行,但他还在强力忍着,药物在他身上发挥的作用对他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只是他今夜的确发了昏,不过到这一步也迟早会发生的。 他咬着牙将她翻了个面,他的呼吸更乱了,像是被拨乱的琴谱无法演奏出和谐的音调,他知道自己即将要遵循本能了,所以事不宜迟,他要再逼一逼她,让他能亲耳听到她说出自愿臣服于他的答案。 “啪——” “啪——啪啪——” 陆时烜的手掌在那双臀丘之上重重落下,噼里啪啦的带有惩戒意味的声音迫着宋惊雨从情欲中苏醒又再度沦陷情欲编织的深网里。 好疼,她的臀肉极富弹性,又滑嫩非常,跟嫩豆腐似的,陆时烜随意拍了两下就顿时透了红,隐蔽于臀丘之间的后庭在她的挣动中若隐若现,她拱翘着臀让陆时烜看得正着,内心深处除了极度快感外,还有不得不面对的羞耻感。偏偏越是羞耻,她就越是痛快,情人之间的调情方式也正是基于此理。 “大少爷,啊,疼!” “好疼,别打。?” “我听话,一定听话!” “日后……惟您命令是从,绝不……啊……” 她难掩哭音地一遍遍求饶,所幸她的求饶并非毫无用处,直到她快不抱希望时,陆时烜有了回应。 “宋姨娘,千万不要出尔反尔哦。” 陆时烜的性器整根径直没入花穴之内,那层膜没受到一点征兆提示就被撕裂开来,宋惊雨疼得要惊呼求救,这事儿还是同她想象的一般疼,处子血从她的腿根处缓缓流出。不过没持续多久,痛感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欢愉。 陆时烜也是第一次,以前最多看些杂书对怎么个章程有大致了解,因而他不可避免地犯了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头一次不知怜惜地疯狂索取。 这样导致的后果是,他也同样被大多数女人都会犯的错误狠狠拿捏。 宋惊雨爽快了就下意识缩了缩腿,她这一夹紧,难受的就是陆时烜了。 本来她的花径就窄,陆时烜的性器又大,先前强塞进去就已经很折磨他了,她一夹紧就更让他难受极了。 “松开腿,张开些。” 陆时烜突然来了指令,宋惊雨还在惶然中,一不小心夹得更紧,简直要把他气到差点吐血。 “啊!你做什么?别……别那么深啊……” “宋姨娘记性不好,我就帮你回忆回忆。”陆时烜甚是得意地贴着她是耳道。 他见她不听使唤,干脆自己亲自动手,只要她受得住就行,当然,就算她受不住,那也得学着适应他接纳他。 她的腿被分得更开,在她穴内的那根性器不断深入,并且进攻之势有如暴雨来袭般凶猛骇人,直顶到内里最深处才稍有放缓攻速,她才要松懈下来就再次被重力一击,那物喷射的浊液烫得惊人,惹得她一阵痉挛抽搐扭动着身躯,径道很快就积攒不住过多的浊液,但陆时烜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整个花穴口依旧被那根器物堵塞得严实,几乎不给浊液泄出的机会,不过须臾她的肚子就开始鼓圆起来,颇有几分初时有孕的孕妇姿态。 第二十章异动/微h 自陆时烜走后,下人便奉上了冰镇过的绿豆汤。夏日本就热得人心烦,胃口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现下得了绿豆汤,闻老爷和薛四爷接过后一连饮了几碗。 几碗下肚,身上的那股子热劲都消散了七八分。 见陆时烜半天没个影儿,薛四爷不禁道:“上个茅厕也能这么久,这陆家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莫不是找这由头干晾着我们?” 一旁的小厮记着陆时烜的吩咐,这便上前解释道:“二位爷莫急,适才大少爷派人过来说他那头临时有事不得已才失陪,但他特别吩咐了,待二位爷饱腹后,可随奴才到客房暂歇。若还有其他要事需商,只怕也得等待明日之后。” 薛四爷笑骂道:“表兄,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陆家这小子是个有主意的,你的那些算盘珠子蹦不到他的脸,这不又给你打了回来。” 他话说得属实看着是这么回事,但也够刺挠人,闻老爷被落了面子脸色就颇为难看,陆时烜不给他面子不算稀罕事,薛成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流氓贼寇有什么资格给他下脸子。 闻老爷气郁于心,又没处发泄,只好声称“身子乏了”跟着小厮走,薛四爷仍自顾坐在原处不动,面上始终挂着三分讽笑,直至闻老爷消失于夜色当中,他才不慌不忙招了候在一旁许久的另一个小厮:“夫人上哪去了?” 今晚赴宴的客人大多来自外地,是以一开始他们都不打算当晚归家,除了极少数在燕淄有落脚地儿的例外。 闻老爷是燕淄人,不过他是铁定要留宿陆府的,说是要陪顾他的义兄陆老爷子几天尽一尽情分,反正家中事可暂且交付几个儿子料理,他是不怕出什么乱子,但心思嘛,薛四爷是知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薛四爷家住巫头寨,偶尔来燕淄都是找闻老爷借宿的,此次理应说也一道留在陆府过夜。 是以他会询问夫人在何处,想必也是要准备歇下了。 小厮笑着答道:“奴才这就替您问问?。” 薛四爷见状微皱了眉头,摆了摆手,而后起身跨出门槛:“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小厮忙跟在他后面:“四爷,等等,还是由奴才给您引路吧。” — 且说回刚经历一翻云雨过后的二人,真可称得上是“难舍难分”的野鸳鸯一对啊。 尽管四周无人至临,但是在野地偷情可比屋内刺激得多,宋惊雨一面耽于男欢女爱之中,一面随时警惕着周围动静。 她这一分心,当即引得陆时烜不满,而这不满造成的后果就反应在他身下的动作幅度上。霎时便如如柱暴雨般迅猛冲刺,不断地顶弄到花心深处,内穴应了激收缩得更厉害,那根性器就被内穴裹缠着愈发紧实,她的肚子因之而愈发鼓圆,当然不仅仅是填充了精水所致,这其中占大头的是更为滚烫的尿水。 陆时烜在她的耳上轻轻咬磨:“宋姨娘的穴儿真厉害,不知道还能储多少水。” 他这番话说得没脸没皮,气得宋惊雨想给他扇一巴掌,若不是有所顾虑,他那张俊脸上准儿多一个巴掌印。 宋惊雨不得已将所有神思收回,这过于饱涨的肚子难受得紧,再这样下去,她感到自己会被活活憋死。 谁曾想,陆时烜在这事儿上是不讲半分理儿,她若多辩几句,只怕接下来会迎来更致命的一击。 思及于此,她彻底放软了身子,极尽迎合着对方,以期能得他怜惜,这样一来她也好少吃些不必要的苦头。 她此刻声音婉转悦耳,好似黄鹂鸣叫,直教陆时烜心上微有悸动。 “大少爷……” “妾的穴儿吃得太饱了……” “可否……容妾泄出来?” 陆时烜的动作明显缓和下来,抽插的力度不似先前的猛烈,但仍堵着穴口不肯退让。 他以为小儿把尿的姿势托举着她,此般行径虽并不凶悍,但亦是羞辱得很。 宋惊雨脸颊至脖子根都红了一片,奈何那人就是如此可恶,非要故意为难她。 陆时烜有意戏谑道:“宋姨娘的穴儿喜欢我的玩意,我便是心有余也怕力不足。” 宋惊雨屏住呼吸,尽可能不一次吸入太多气,不然肚子的饱涨感就愈发真切。 她说话时声音又低又缓,一副极尽压制的姿态:“没想到大少爷年纪轻轻就如此不济。” 陆时烜不怒反笑:“哦?宋姨娘何故得此结论?” “若妾所言有误,那大少爷又何故为难于妾?” 听她说罢,陆时烜索性猛地一下将那物从中完全抽出,随即让宋惊雨怔愣半晌,没了那物堵塞穴口,储在里头的水液便一股脑儿地滚滚飞泄而出,且有陆时烜故意使坏将她往上扬了扬,那道水液就弯成一道弧线淋洒到周身的花草之上。 恰在此时,宋惊雨察觉出不远处似有轻微异动。 她来不及羞臊一脸就赶忙勾紧了陆时烜的脖子,低声道:“有动静。” 陆时烜亦是反应敏捷,不由分说就抱紧了她卧倒在地上,因着繁茂花草遮蔽,加之夜黑不易视物,她暂且松了口气。 那动静由远及近,窸窸窣窣,像是有东西踩踏着草发出的声响。 宋惊雨怕极了,又是悔为何由着陆时烜胡来,又是惧来日不得安生。 她是不该冲回了头,待一切醒悟过来,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鲁莽,她真是将后路都快斩断了…… 但反观陆时烜却淡然许多,也对,他和她终归是不一样的。 只求千万不要被发现…… 宋惊雨不敢睁开眼睛,自顾地内心祈祷着求一个侥幸,就连陆时烜的手肆意地游走她的敏感处,她都在忍耐着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喵——” “喵喵喵。” 兴许她的祈祷得到了上天的怜悯,所以——是一只猫朝他们走过来。 陆时烜好笑道:“别怕,是猫。” 宋惊雨起初不信,但耳边的猫叫声听得真切,最终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第二十一章中毒 “哎呀,师父,慢点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 深更半夜被叫醒,程之行匆匆披了件衣服就被自个师父拽出了门,那一副潦草样连他自己都受不了,奈何师父根本不给他整理的时间。 柳大夫道:“慢不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边走边整理就行。” 程之行:“......” 丑时有人到药房来报,说是有宾客得了急症,因而本着医者仁心的处事之风,柳大夫便拉着徒弟赶过去。 毕竟陆府现在还只有他们两个大夫坐守,府里下人肯定也会去请外头的大夫,但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要是再多耽误一会儿,万一真出了人命可怎么行。 闻老爷此刻正哀嚎连天,叫得那叫一个凄惨,闻夫人在旁更是急得直跺脚,左盼右盼才盼来了柳大夫师徒二人。 闻老爷是浑身都疼,眼冒金星,口舌生麻,手脚酸胀,尤其是腹部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他强忍着不去刮挠肚子,头上尽是涔涔汗液直流,见到师徒二人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肯放过:“大夫,唉,快救救我。” 柳大夫坐于床头,闭眼把着脉不言。 闻夫人脸上尽是担忧,她甚是不安,她清楚她丈夫身体没什么旧疾,怎么会好端端就得了急症呢。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怎么说都是来了陆府才有的事,说与陆府没干系她不太信,更何况柳大夫还是陆府的人,要是万一...... 她不敢想下去了。 她这一来回走动,倒是也把程之行的心都给揪起来了,再看看自家师父皱着眉头,他心念一转,干脆说出那句熟悉的安抚病人亲眷的话术:“闻夫人安心,闻老爷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逢凶化吉的。” 闻夫人性子好,纵然对陆府私医有疑心,但对年轻大夫好心的安抚还是心怀感激的:“那就承小大夫吉言了。” 程之行淡笑不语,专心等着自家师父给个论断,不然再多的安抚之言都是空谈,多说易错,还是等看情况再言。 不一会儿,柳大夫沉吟片刻,缓缓道:“闻老爷是中了毒。” 此言一出,闻老爷顿感浑身的疼痛更上一层,面露惊惧神色:“大夫莫要诓我。” “是啊,大夫,这......老爷真是中了毒吗?”闻夫人跟着附和。 柳大夫不慌不忙别过头对程之行说:“把药箱递过来。” 程之行不言其他,将肩上的药箱取下递给柳大夫。 众目睽睽下,柳大夫取出一根又长又粗的金针意欲扎向闻老爷,却在下一瞬被拦住,原来是闻老爷情急下做了抵抗,闻夫人怔愣过来立即劝阻道:“大夫,您这是要做什么?老爷真的是中了毒?要不再听听其他大夫的意见,我差人去请了外头的大夫,多个人看也好做个商量。” 未料柳大夫脸上神情凝重,肃声回绝了闻夫人的请求:“闻夫人,闻老爷虽中毒不深,但毒发至今时间过长,再耽搁下去,怕是真有性命之忧。” 闻夫人亦明晰事态严峻,?只是几分疑心未消,思虑再三,便狠下心来赌一把,劝导着闻老爷同意由柳大夫施针为他医治。 闻老爷几欲昏厥,哪里理得清这百转千回的事儿,眼下更是视柳大夫如毒蛇猛兽,私心是谁也信不过,一个劲儿挥舞着手脚阻拦医者诊治。 “走开!走开!” “别来害我!” “别过来!” 闻夫人心焦又是无法,闻老爷当下根本听不进一句话。 幸好有程之行帮着柳大夫按住了闻老爷,这才让柳大夫得以顺利施针,只见那根吓人的金针径直插入闻老爷的后脑,一开始闻老爷反抗颇为激烈,但随着金针深入,他渐渐不再动弹,已然气息匀畅地昏睡过去。 见此情形,柳大夫才缓缓抽出金针。 而后,他道:“闻夫人,适才事发突然,所以不便向您一一言明,还得感谢您愿意相信柳某。” 闻夫人伸手探了一下闻老爷的鼻息后便放下心来,旋即压低声量道:”大夫,我家老爷中了什么毒?现下是否解清了毒?” “闻老爷中的毒叫‘一堂春’。此毒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下毒者通常会将之混入菜食中,一旦误食过量顷刻间就会毒发身亡,所幸闻老爷中的毒量不重,自然了,这么久没被发觉,亦是此毒的厉害之处。毒量轻短时间内是瞧不出异样的,但长久下去不医治必然会有性命之忧。“ 闻夫人不禁疑惑道:“一堂春?” “闻夫人无需忧虑,一堂春之名虽鲜为人知,但它的医治之法我还是晓得的。闻老爷中毒时间稍长,当下他体内的大多毒素已除,因而暂无性命之危,此后还需喝几日药清除余毒。“ 闻夫人应道:“那就有劳大夫了。” 柳大夫点了点头,道:“闻夫人无需客气。不过此事事关重大,需禀明大少爷以做处置,近日还请您多加留意身边可有异常。” 闻夫人惊魂未定,柳大夫的话无疑勾起了她那些猜想,人都是本能地趋利避害,陆府在她眼中已成了龙潭虎穴,这场宴席就如同鸿门宴,她是不懂男人们都商谈什么事,但知晓他们晚上闹得不大愉快。 那会儿闻老爷还跟她嘟囔着陆时烜不给脸面,寻了一个没里头的借口避了他一晚上,让他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没个着落,硬生生憋回了嗓子眼里,最可气的得是他那个莽夫表弟一顿编排他,胳膊肘子都不知道往哪拐的白眼狼,他的盘算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正因如此,闻老爷决意借着陪顾陆老爷的由头留在陆府,几天磋磨下来,就不信陆时烜能一直避他。不曾想他新的算盘还没落地,就莫名其妙中了毒。 闻夫人想着等明日一早,她就劝丈夫一同回府,不然再待下去,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乱子。今晚都能在他们眼皮子下明晃晃动手,明晚是不是就得直接把刀架脖子上了? 她思及于此,脸色煞白,但到底没多说什么。 柳大夫写好方子交付闻夫人手上,又叮嘱了些需要注意的,才安然离去。 只是未料他们刚出了这门,便又有人专程过来:“可算找到二位大夫了,大少爷这会儿正要找你们呢。” 第二十二章凶手 此事说来着实生奇,阖府上下竟还有几人皆出现闻老爷的状况,柳大夫师徒二人即刻知晓便马不停蹄地赶赴救人,陆时烜也差人去请了外边的大夫,但外边的大夫对此症无从下药,似乎除了柳大夫懂得医治之法外再无旁人知道。 “柳大夫,这‘一堂春’有何危害之处?我知世上有砒霜、鹤顶红一流,还真闻所未闻此毒。”许是整夜未眠,陆时烜眼底乌青明眼可见,但他精神并无不济,此刻皱着眉头追问柳大夫‘一堂春’的危害。 “一堂春,其实原非毒药。最初我师祖研究此药是用来助......男女交欢。”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柳大夫顿了顿,瞥了眼陆时烜见他面上凝重不似作假,便接着道,“师祖当年受友人之托,其友人幼时伤了身以致雄风不振,后来奉父母之命娶了妻却迟迟未能孕育一儿半女。他父母以婚后无所出为由要休了他妻子,不想他妻子是个烈性子受不得屈辱,就把他不举的事实公之于众,这下两边都闹得没脸。再后来,他便找到了师祖,求师祖给他一剂良方治治这个顽疾。“ 柳大夫介绍完‘一堂春’的由来,正巧感到口干舌燥因而轻咳了两声,陆时烜便示意小厮上去给他添一盏茶水。 抿了几口茶水后,柳大夫抚弄长须缓缓道:“一堂春只对男子有效,若只单独食用其实药效不显,可若与豆类相食则会激发毒性,而若遇上檀香则会成为情药,于房事有利。“ 待说完,柳大夫一口饮尽了茶水,喉咙那股子干痒感得到了缓解,这才将视线聚焦于陆时烜身上。 不过,他怎么瞧着......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陆大少爷脸色不大好,貌似一张俊脸垮拉着要杀人一般,应该是没睡好吧,柳大夫心想。 “大少爷,我瞧您精神不济,不如给您开一剂方子补神养气?” 结果此话一出,陆时烜浑似被僵化成一具木头人,眉眼间净是凶煞的恶气,给柳大夫都整不明白了,只在心里嘀咕着大少爷今天心情怎么那么坏,真不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 柳大夫素来不是会看眼色的,有时候说话属实能把人呛个半死,加之他又喜欢话说半截,常整得人云里雾里的,程之行是知道师父秉性的,他虽不知师父的哪句话得罪了陆大少爷,但他懂如果再让师父没头没尾地说下去,那阴晴不定的陆大少爷还真得杀人了。 所以,程之行抢先拦截了柳大夫的话,有意引着他直奔“一堂春”的解毒之法去谈,这样草草了结要人窒息的问答他也好回头补个回笼觉,而且他瞧得出来,陆大少爷显然对解毒之法更有兴致。 柳大夫被徒弟打断了话很不高兴,偏偏还是个糊涂老头,又拿了“世上之人鲜有知道一堂春”“可我通晓此毒如何解除之法”“此乃师门秘法不可外传”来搪塞陆时烜。 程之行看着陆时烜越来越黑的脸色彻底没谱了,心中暗想道:完了完了,师父没救了,我还能补救吗?陆大少爷不会把我一起误杀了吧?现在外头都讲人权平等,陆大少爷好歹岁数不大,应该不会像陆老爷子那样死封建吧? 抱着必死的决心试图亡羊补牢的程之行深吸了一口气,附和了柳大夫一番:“是啊,我师父说的没错。他说此为师门之秘不可外传,且只可传一人不可多传,就连我师伯都没从师祖手上习得此法。我因为年纪轻医术不精,师父都不大放心传给我呢。” “那意思是说,不仅一堂春鲜为人知,而且它的解毒之法更是几乎无外人可知?”陆时烜发了问,声音如寒窖挖出的碎冰一样冰冷。 程之行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陆时烜骤然冷哼了一声:“那敢问柳大夫可有怀疑的人选?” 程之行嘴巴张得老大:“啊?” “大少爷是在怀疑我吗?”柳大夫对上陆时烜如同阎罗王审视恶灵的双眸,却是猝然发笑。 陆时烜没有回答,反而话锋一转:“还得感激柳大夫仗义相助,这才免了我无端的烦扰。” 柳大夫接了他的话茬就坡下驴:“这是应该的。” “柳大夫如此高超医术,举国上下我是不知,但想必燕淄应当再无大夫医术胜过您吧。” 面对陆时烜的夸赞,柳大夫反倒谦逊道:“大少爷谬赞了,燕淄人才济济,我不过是仗着资历深些,其实年轻大夫里不乏医术高明者,就如我这小徒,加以时日必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陆时烜又道:“经您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听闻吴大夫与您师出同门,昔年人人皆道他的医术胜过其师可谓燕淄第一,只是后来不知因何缘故被逐出师门,虽然自立了门户,但此后声名不减反增。” 程之行自顾补充道:“是啊,我师伯医术可好了,但为人脾气可臭了,好像是因为同师祖意见分歧才离开师门自立门户。其实我原本也是师伯名下的徒儿,但他离了师门,师祖就作主让我到了师父名下学习医术,好在师父不嫌弃我愚钝,手把手教我犹如对待亲子。” “咳咳。” “咳咳咳咳咳。” 柳大夫捂着嘴干咳了几声,未料愈咳愈重,一副要把心肝呕出来的模样,看得程之行揪心不已,便给柳大夫顺了顺背,待对方一口气顺畅了,程之行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他顾念着师父年老难免体衰,便主动要替师父向陆时烜请辞。 陆时烜了然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槛时道:“柳大夫一直孤身一人吗?没有个亲眷在府中吗?” 没等柳大夫回话,程之行就抢答道:“大少爷这话问得真奇怪,我师父一生未婚自然无妻无子,若非要论亲眷,除了我哪还有旁人?我和师父相依为命,皆是父母双亲已亡,又无兄弟姐妹幸得拜入师门习了医术的。” “是吗?我只是好奇罢了。若是惹到了二位的伤心处,还望原谅我无心之失。”陆时烜面表歉意道。 师徒二人应下他的诚恳致歉,而后脚下似哪吒有了风火轮那般眨眼即消失无影。 “交给你要查的事情记好了,这几日我要肯定答复。” 没说具体要几日,但那人明白大少爷的性子,这是要催促他赶快弄妥此事。 随即那人便道:“是。” 第二十三章脆弱 天际微亮,淡薄的光线投于室内的一方桌子上,枕睡桌前的青年男子手肘下压覆了一张泛黄的信纸,其上有一行字在暗光下隐约可见。 “天长地久,心迹昭昭。” 宋惊雨默念着这句话,心里生出一丝怪异之感。 纸张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潦草,像是被水糊掉了些,应当不是最近新写上的。 她疑惑不解的目光驻留在他的身上,惟见他一手撑着头睡态安然,眼底的乌青印证了他的疲惫,晨时的风略有凉意透过半开的窗户而入,吹拂着他垂于额前的一缕乌发,这时她突感鼻间一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在并未扰了他的梦。 青年男子的呼吸轻匀流畅,只是眉间微蹙似有化不开的仇怨。此刻的他双目紧闭,比素日瞧着更显无助,活似一只瘦弱无力的小兽,仿佛周遭的微小侵压都会伤到他。 轻轻的呢喃声似呓语般不易察觉,于是宋惊雨凑近了些,才听清了几句—— “娘......” “烜儿好冷......不要抛下我......” 宋惊雨的心猛然间像是被针扎过而感到一阵发酸的抽疼感。 她局促着凝视了他半歇,见他衣着单薄,便大着胆子探了一下他的手温——很凉,她方才醒悟过来,蹑手蹑脚地关了窗户,而后又拿了一床薄被给他披上。 陆时烜似乎受到了影响,撑着头的那只手也一同倒在桌上,只是如此他依旧未醒,头朝了一侧偏过去,纤细洁白的脖子赫然显于她的眼前,突出的喉结随着他的吐息而轻微滚动。 在他的挣动下,那张被压覆的泛黄信纸竟飘落到了地上。 宋惊雨蹲下拾起,这时她看清了信纸上的内容。 “吾常思卿,每忆及往事,心甚痛之。桃林初识,一见倾心;再见郎君,已为人妇。旧日情意绵绵,今时恩薄义断。天桥相隔,不复相见。吾自知余日将尽,唯有一憾,望汝怜之,予吾所求。若幸得识君面,此憾可终了,来生无所求。生死永相隔,祈愿君安在。恨时无穷尽,莫忘吾之名。哀不言,郁于心,如吾念汝,吾亦难安。思吾如狂,感吾甚悦,为吾所盼。天长地久,心迹昭昭。煦日灿灿,明月皎皎;风雷感召,雨雪降临。此心可证,天地共颤,吾可闻之,去而不返。“ 纸页右下角是用红色墨汁画上的桃花。 ...... 宋惊雨一瞬微怔,她心头涌现一丝不安,窥视到他人秘密的一角让她惶恐而不知所措。 其实她本可以因此而暗自窃喜,因为她窥视到了他的软肋,或许能在将来帮到她。可是她本能反应更多是错愕,因为她恍然间生出了与他惺惺相惜之感。 这倒不是心疼,她最不会的就是心疼别人,顶多算是可怜吧。 陆时烜又挣动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无意识地又喃喃了两句。 声音很轻很柔,像是痛苦地哀求,一遍遍诉说着他的不甘。 “娘......别去......” “他们会害死你的。” 宋惊雨重新把那张信纸放回原处,再看了他好一会儿,最终背过身要走。 恰在此时,有一个小厮端着水盆迎面撞上了她。 大半盆的水洒在了地上,有些许溅到了她的身上,小厮惊恐不已,当即道:“对不起,对不起,三姨太,是我没长眼。” 这回动静太大,陆时烜已然醒了。 宋惊雨阵阵心悸来不及平复,就听到陆时烜道:“宋姨娘?” 她背对着他,仅仅是留了一个背影。 “怎么回事?” 陆时烜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不知道是在发问她还是那个莽撞的小厮。 不过,小厮回答了他的话:“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长眼睛冲撞了三姨太。” 小厮明显是按着规矩端着水盆过来伺候大少爷洗漱的,反观宋惊雨的出现则令人惊奇,有什么足以解释她反常行为的理由吗? 她总得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时烜摆了摆手,让小厮下去了。 陆时烜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和手臂,道:“宋姨娘,不准备解释吗?” 宋惊雨转过来欠了欠身:“大少爷,妾是想来看您。” 这是陆时烜的书房,因着他喜静所以不准下人来此,除了刚才的小厮例外。晨时他来了书房准备小憩,自然到了时辰会有人过来伺候他洗漱,而宋惊雨过来属实例外,因为时候太早下人们也才刚吃过早饭,不会有人发现她过来,这便是她今日畅通无阻来到他书房的原因。 陆时烜不置可否,打量了她一瞬,才道:“多谢宋姨娘关心。” 她今日穿着比寻常鲜艳了些,碧色的衣裳终归与她的年纪更为登对,如新春的嫩芽般朝气蓬勃,不似过去强装沉稳而穿的深色衣裳显得太过违和。 宋惊雨不知他心中作何猜想,她现在委实不愿待在这里,多说则多错,就连看着陆时烜她心里都发堵,生怕自己先前的小动作被他察觉。 陆时烜才从梦中清醒过来,也没同她计较什么,既见她神色恹恹,便大发慈悲地让她离开了。 她走后不知陆时烜盯着桌上的那张信纸许久,他的手指捏了捏信纸上的褶痕,自言自语:“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旋即他又自顾讽笑道:“自作多情不是一个好习惯。” 坐了太久,连腿都有些发麻,他起了身走了出去。 待小厮重新端了一盆水进来,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不禁茫然道:“是我眼花了还是都走了呢?” - 宋惊雨百无聊赖地走着,这时身后传来闻夫人的声音。 闻夫人看起来似乎很着急,喘了几口气,捏着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道:“陆三姨太,你这会儿在这正好,我还想着要找你呢。” 宋惊雨感到费解,有什么事让闻夫人这般着急要找到她。 闻夫人继续道:“昨晚我家老爷中毒了,你家的大夫说中的是什么春来着,然后我今早特意问了沁雪,她说她家男人没有出现什么中毒症状,我说没出现症状不代表没有,想着让大夫再帮忙看看,正打发人过去请你家大夫,结果说是昨夜还有几个男客也中毒了,大夫忙了一宿现在正歇着呢。” 沁雪是薛夫人的闺名,宋惊雨听闻夫人提起过就记下了,薛夫人和闻夫人是表妯娌关系,难免亲近些。 听她这么说,宋惊雨便道:“原来是这样啊,不如叫外头的大夫过来瞧瞧?” 闻夫人叹着气道:“要是外头的大夫能看就好了。这毒啊,还得你家大夫才能解呢。不说这个了,我今儿同老爷商量了一下,想着家中还有要事,所以准备看看陆老爷子就走。” 宋惊雨道:“那.....我带您去看老爷子?” 闻夫人回道:“倒也不急一时,陆三姨太用过早饭没有?不如一起?” 闻夫人想着闻老爷中毒的症状就心慌,她想得简单,要真是陆府的人下毒,她像昨晚那样跟着宋惊雨同吃同喝总没错吧,反正闻老爷她是劝不动,还不是先顾着自己吧。 她冷不丁端量着宋惊雨,虽然对方看起来有点傻,但应当像她的表弟妹一样是个人畜无害的角色,若是出人意料地和她所想的大相径庭,那一个狠角色也不至于对着自己周围人整事吧? 想到这里,她便想着那些好姐妹们,故而接着道:“要不再唤上沁雪她们一起吧,姐妹们坐一块儿还可以逗趣聊天。” 宋惊雨尴尬地笑了笑,道:“行呀。 第二十四章变故(上) 晨时风凉气爽,但今日不知怎的,过了午时半边天色已然暗沉下来,乌云沉沉几欲坠落屋檐顶上,另半边天则艳阳高照直晃人眼睛晕眩。刹那间,阴的那半边狂风突临,树枝犹如乱舞的妖魔疯狂地摆弄着各种奇异的姿势,雷电活似神龙现身般在云层间翻腾,如同神龙嘶吼一样的鸣声震耳欲聋,常人见了都心里发颤,更何论那些忌讳着“阴阳天”说法的人。 燕淄城流传有一首歌谣,通常都是大人用来哄不听话的孩子说的,但有时大人也会被吓到,只因这首歌谣所描之景的确有人亲眼目睹过。 阴阳天,触霉头;乌鸦叫,来报丧。 雷滚滚,神仙怒;风阵阵,鬼寻仇。 陆老爷子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刻总算有了亲身感受。 “呜啦——呜嘶嘶——嘶啦——呜呜呜呜——” 窗门紧闭虽没被风吹开,但风声透过微小的缝隙发出了刺耳尖锐的鬼叫一般的声音,像是声声悲苦的诉怨,至少陆老爷子是这样觉得的。 他浑身上下不能动弹,就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耗费一日日的光阴。即便他想同前些时候那样发出点微弱声响,那也是痴人说梦。 那个逆子给他灌了哑药,杜绝了一切他可以说话的可能。他的手脚皆被麻绳绑缚,一旦他动弹,就会被人认为是癫症犯了,因为那个逆子就是这么同外人说的。 他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掐死这个孽障,他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祸害。 可是他没法回到过去改变昔年的过错。 “砰——” 一声巨响过后,房门被人打开了。 涌入的风吹卷着床帐左右摆动,虽是白日,但因着突变的天气加之未燃灯,屋内分外晦暗,阴沉沉的气息横扫着四面八方,陆老爷子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好似预知到莫名的危险而有的本能反应。 “思吾如狂,感吾甚悦,为吾所盼。” “天长地久,心迹昭昭。” “煦日灿灿,明月皎皎。” “风雷感召,雨雪降临。” “此心可证,天地共颤,吾可闻之,去而不返。” 诡异的女声悠悠在他耳边萦绕,那吟唱的曲调极怪,飘忽悠长,渗人心凉。 这是那封信后半截的话,陆老爷子想起来了,在那个他快要遗忘的过去,那个背叛他的贱人临终前托给她的相好的遗留信,死前还不安生,还要故意恶心他。 凭什么,凭什么,枉他待她这么好,可她竟然背着他同别的男人私通! 就连那个孽障,他冷眼瞧着都不像是他的种! 思及过往,他愈发难以平心静气。 他胸腔内日以继日攒聚的怒气在这一声声挥之不去的吟唱声中逐渐失控,他感到喉咙又干又涩,鼻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样让他无法吸气吐气,他只能大张着嘴粗喘着气,愈喘愈闷,他快要因呼气不畅而身亡了。 那股声音还在靠近他,离他越来越近。 床帐猛然间敞开了一道狭缝,而他恰好在此时看到了那个女人...... - 宋惊雨正要同闻夫人他们一起去看陆老爷子,谁知快到了门后,就有一个小厮神色张皇地撞到了她。 小厮像是受到了惊吓,摇了摇头嘀咕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没给她请罪就作势要逃,闻夫人见状及时拦住了那小厮。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撞到主子了就跑?还有没有规矩了?” 闻夫人的一通质问底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府中的主人,反正完全震慑住了准备要逃的这个小厮。 小厮支支吾吾道:“老爷子......老爷子......他......” 边说着,他又指了指身后,像是见鬼一样又啊了一声。 闻夫人冷声喝道:“到底怎么了?好好说话!” 宋惊雨险些被闻夫人给吓了一跳,这闻夫人管教起下人来真有一套,果然不愧是当家女主人,连她都被唬住了。 但闻夫人怎么说都不是陆府的人,由她来发问也忒打人脸面了,宋惊雨转念一想还是打算站出来做做样子。 定睛一看,这小厮不就是伺候老爷子的小川吗? 宋惊雨对老爷子身边的下人比较眼熟,就连各自的名都记得大差不差,不过这小川素来可是相当伶俐的,能把他吓成这样,怕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吧。 宋惊雨略有计较,不过她不似闻夫人那样严厉,反而是温和地询问小川。 “小川,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吗?不着急,慢慢说。” 对上宋惊雨默默鼓励的眼神,小川心神稍缓,声音在发颤但勉强能说出完整的话了:“老爷子去了。” 宋惊雨没领会他说“去了”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去了?去哪了?” 小川泣不成声,扑腾一声跌落在地。 闻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声告诉她:“就是说陆老爷子过世了。” 宋惊雨这回怔愣了很久,面色有些发白,事发太过突然,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以为还能在这世上耗很久的陆老爷子竟然这么草率地去了,一瞬间她感到了茫然和无助,她那些潜藏在心底的阴暗情绪瞬间失去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对象,她的将来好像变得更模糊了。 陆老爷子怎么能去的那么快,她甚至还没有做足了准备...... 之后,眼前的人和物皆被黑色掩盖,有很多声音传入耳中,她却什么都听不清,只感觉格外安逸和舒适,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想不起来要做什么,但只要是安于现状她就很满足。 ————————————————————————— 准备上肉菜了,再让他们do几回就该安排弟弟回来了。提前打个预防针,哥哥将会在发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弟弟也不相上下。3p任重而道远,反正两个都是颠公。不暴力,但可能虐身虐心,平等折磨每个人。因为我根本不会写正常的爱恋,所以就让他们一路畸形着吧。 第二十五章变故(中) “嘶——” 好疼。 为什么她的头这么疼? 猝不及防间,宋惊雨倏尔睁开了眼。 “三姨太,您可算醒了?” 入目可视的就是容心哭哭啼啼的模样。 宋惊雨脑中思绪滞塞一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为容心抹去脸上的泪痕:“你在哭什么?” 容心撇了撇嘴,道:“奴婢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您都昏睡三日了。” 宋惊雨不由蹙眉:“三日?这是怎么了?” 容心见宋惊雨目光呆滞,恐她初醒来没恢复过来,便娓娓相告来龙去脉:“老爷子去了,您这伤心过度再算上连日辛劳竟昏厥过去。三姨太,您要节哀啊,不然......烟云姐姐都不在了,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心心思简单,幼时有父母相护,后来父母双亡被婶母卖入陆家为婢,因她年纪小故而常被年长些的刁仆欺凌,若不是后来运气好得烟云施与援手,她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烟云不比她,是陆府的家生奴婢,自幼得老夫人亲手调教,府里的年轻丫鬟中就属烟云最得脸。她虽然偶尔与烟云有口角之争,但其实心中对烟云的要依赖性极大,她一直将烟云视为亲姐姐。 原本她是给府里主子倒夜香的,直到有一天,烟云过来告诉她:“容心,你想不想到三姨太跟前伺候?” 彼时宋惊雨还未进府,容心整日干倒夜香的活,除了烟云外根本没有人愿意同她说话,所以她消息不灵通也实属正常。 她疑惑地问烟云:“烟云姐姐,府里什么时候来了三姨太?我怎么不知道呢?” 烟云自然知她消息滞后,于是拉过她到一旁角落里,低声道:“傻妹妹,我也不唬你。府中过几天的确要迎三姨太进门。” “可是......二姨太不是才进门半年不久吗?”容心面露不解之色,面对最信任的姐妹,她根本藏不住心里话。 烟云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道:“这种话可别在别人面前说啊。” 烟云告诉她,二姨太得了疯病不知何日能好,老爷子一时动了心思想纳妾也实属正常。再者,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呢?就比如二姨太,得疯病前可是不折不扣的美人,据说还是燕淄大学文学系的才女,深受学校内的男学生追捧。不过这位三姨太与二姨太相比就算差了一截,但神韵倒是有几分似二姨太。 听烟云这么说,容心难免好奇:“你见过三姨太了?” 烟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就告诉我想不想去三姨太跟前伺候吧?” 容心一顿思量过后,还是有些踌躇不决,在三姨太跟前伺候必定比整日倒夜香舒坦,但她害怕到时候三姨太又同二姨太一样的下场,她可是记得过去二姨太身边的杏子当时可风光了,说话做事的气派都盖过了烟云,哪知二姨太得了疯病后,杏子被活活打死。 陆府的下人是没有人权的,这是她一早便有的认知。 她以前偶然出趟门帮小川哥一起倒废水凑巧听了外头读书人的高天阔论,这些新鲜的话儿她当即记下了,可过后反复回想,什么人权,这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该妄想的。 只有有权有钱的人,才配读书识字,才配谈那些新鲜热乎的玩意。不然就如她这般,能安然活到老就已实属万幸。 陆府凶险,外头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处可见流浪乞儿衣不果腹,有时还可撞见刚僵硬的干扁死尸,那一身瘦骨几乎没有肉,也就是路过的野狗对他们青睐有加。 这几年灾害连连,庄稼收成太差。整个燕淄城里连野狗都在摇尾乞怜,为了丁点残羹冷炙不惜磨掉身上的那股野性。当然了,野狗也会与同类相争那一点为数不多的食物。 容心目睹了外头的惨状,所以两相对比之下,她已然决意安心待在陆府了,即便是日日倒夜香受人欺负,但只要不会少她一口饭,又委实算不上什么难过的事。 而烟云对她抛来的橄榄枝,她更是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毕竟眼下的差事虽辛劳且不体面,但至少安逸,她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不折腾自有不折腾的好处。不过人天然就是有想攀高枝的念头,如果有人说他不求名利,那只能说明这个人要么口是心非,要么就是将死之人。 容心的忧虑自然瞒不过烟云,所以烟云也不强求她,只跟她说如果做好了决定就来告诉她一声。左不过三姨太进门还有些时日,府里管家还没安排好这些呢,她有时间慢慢琢磨。 她想了一夜都没做好决定,小川正好碰到她就和她多聊了几句,然后她也没什么顾忌的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小川是每日倒废水的小厮,与她这个倒夜香的丫鬟倒是有那唱戏的常念叨的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相契合。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 小川听了她的话,不假思索道:“我觉得你可以去三姨太那边伺候。” 容心便道:“可是我怕......” 小川则拍了拍她肩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看我,天天倒废水,可我依然有大的志向。老爷子那边的一个小厮染了时疾,于是管家就准备物色一个新的过去替补,我也不管旁人怎么想,反正我就去了。” 容心惊诧道:“那你现在......” “自然是在老爷子跟前伺候了。”小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俨然气势上比平日强盛些许,“所以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好的机会。你猜我今天怎么比往常得空?自然是得了老爷子的青睐,所以去帮他办差事呢。” 当原本同自己处于一个境遇的人突然间飞跃高枝,论谁说心里毫无波澜那都是假的。小川是她的好朋友,她肯定不会说直接酸两句,但羡慕之余肯定也有不甘落于人后的心思。 只是她没想到烟云会与自己一同到三姨太跟前,尽管之后的日子里,三姨太显然更看重烟云,但她并没有因此怨愤烟云。相反,她很感激烟云,并且十分依赖烟云,因为她感受得到烟云对她的保护。 可是,她从没预想有朝一日烟云会离开她,她没有应对失去一个倚靠对象该有的准备。 所以在烟云走后,她将所有的希冀尽数托付到宋惊雨身上。 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烟云这么得脸的人到宋惊雨跟前伺候,以及宋惊雨刚进门老爷子就病倒了,再然后就是她跟着的日子也是蒸蒸日上,至少说明了宋惊雨是一个不错的靠山。 “烟云怎么了?”宋惊雨顺势问道。 容心一五一十地将她所了解的告诉宋惊雨:“您昏厥那日,陈管家派人带走了烟云姐姐,之后大少爷就发了怒,命人重重打了烟云姐姐三十个板子。奴婢想起原先给您看过诊的女大夫,于是就偷偷去请了那位女大夫。“ 说到这里,容心顿了顿,大抵是觉得哽塞难言:“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害了烟云姐姐。大少爷知道后怒不可遏,便将烟云姐姐连夜赶出府任她自生自灭。奴婢就是想帮她,也不敢迎着大少爷的雷霆怒火。” 宋惊雨沉默了良久,此时她的头还是疼得不行,容心的话反倒像是蚊虫绕在耳边发出不止不休的嗡鸣声,扰得她思绪紊乱,但面对这么一个目光澄净不似作假的小丫头,她也舍不得对她加以指责。 “你可知大少爷为什么要带走烟云?烟云不是一直和你待一块儿嘛,这些时日她可有异样之处?” “奴婢不知。烟云姐姐没什么异样之处啊。” 显然,光问容心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容心“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眼含泪意,目光恳切:“三姨太,求您救救烟云姐姐吧。都过去了两日,她身上还有伤,不知道有没有人替她及时医治,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了。烟云姐姐是个极好的人,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宋惊雨按着太阳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知道在老爷子跟前伺候的小川现在在哪吗?” 经这一提,容心蓦然想起了那个“叛徒”,不由哼了一声:“他自然是捡了高枝得了好去处。” 宋惊雨既不知容心与小川的旧事,也不晓这二人今时的恩怨,故而不免心生疑虑。眼见容心明显提到小川就不屑的神情,她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不流于表面的东西。 她沉声道:“你好好说话。” 如此,容心也敛下面上外露的神色:“小川这会儿在给老爷子守灵呢。” 宋惊雨猛地起身下床,没料到刚站稳就眼前一阵黑,空洞地看了前方片刻,待眼前景象复现,才回过头看到容心作势要搀扶她的动作。 “为我简单梳妆,然后跟我去老爷子灵堂候着。” ————————————————————————— 下一章灵堂play 第二十六章变故(下)/灵堂play(微h) zu ijil 阖府上下白装素裹,人都去了灵堂候着,这也是宋惊雨醒来时除容心在跟前候着而不见其他人的一个缘故。 容心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而后主仆二人换上孝衣,眼瞧着出不来差错时,宋惊雨才肯放心出门。 及至灵堂门口,就已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众人跪在置于中间的黑色棺木前或掩面或垂头,未进其内就已感知到压抑沉重的哀凄氛围,以至于宋惊雨主仆进去时一时没人注意到动静。 步步往内走去,离最前面跪着的人愈来愈近。 他与旁人的情状截然不同,腰身挺直,目视前方,且神色出奇冷淡,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哀默于心而不显人前,还是毫不在意所以发自内心地做这副模样。 了解他性子的人更偏向于认为后者。 陆时烜旁边还有一个垫子空着,明显是要给什么人留着的。 那日受邀来陆府的客人,原本是想同陆家新任的掌权人交谈往后的生意合作事宜,哪曾想这一来倒像是鸿门宴,先是离奇的有人中毒,他们刚准备告辞的当天就撞上了陆老爷子过世。这些人一向是心思极重的,纵然觉得陆时烜不至于亲自动手了结他们,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谁知道这个他们不甚了解的陆大少爷到底作何想法。 陆老爷子当初把他打发去一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自生自灭,既不予他陆家的生意伙伴相助,也不予半分钱财让他有食可吃有衣可穿,摆明了是不把这个儿子放在眼里。 谁知偏偏他是一个硬骨头,愣是没在饥荒中横死街头,也躲过了频频战乱生命时时高悬的危机,没几年便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更是培养出自己的一方势力。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14.com 正因如此,人人自危。 如闻氏夫妇那样的,都已早早离开。而其余者,则与陆家父子交情一般,往日顶多尊称陆老爷子一声“大哥”,但终究是仅生意合作时有利则图无利便逃的一类人,所以他们也没在此多留,纷纷找了借口走了。 阖府上下能为陆老爷子守丧的,除了陆时烜和宋惊雨外,就只有府中的下人了。是以为了不让场面过于冷清,陈管家就安排了下人轮流候在灵堂前。 宋惊雨静跪至腿脚几欲发麻,才听到旁边的那人一贯清冷的声音:“宋姨娘身子可是好全了?这么迫不及待到爹跟前候着,也不怕身子受不住?” 宋惊雨撇过头看他,正欲开口,这人又道:“我还以为宋姨娘是个心诚的。” 这番话着实有些恶劣了,宋惊雨自是不满,由此道:“妾也以为大少爷是个心诚的,谁知也是个怪会装模作样的人。” 她的话夹枪带棒,不过陆时烜并不怒,依旧是淡然处之的态度。 当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望向她时,她感受到的是天地骤然的冷寂。 陆时烜悠悠道:“宋姨娘,你病的这几日,还没给爹上过香,磕过头,如今难道不用补上吗?” 宋惊雨顿时一惊,她还真是忘了这茬了。 因着自觉理亏,加之刚才头脑发昏说的冲动话已经让她懊悔不已,她怎么能讲心里话直接当着面儿说呢,不然也不会被反将一军,又被逮了错处。 容心在旁替她燃好香,然后递到她手上。 她看了那具棺木一眼,而后闭上眼郑重地跪拜上香。 这具黑色棺木安静极了,周身凉风刮过一阵阵,也只是带动了白布飘荡。 陆老爷子真的死了呢。 宋惊雨心中哀戚不已,她与陆老爷子之间是没有什么情分可谈,但当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她不可能不起丝毫波澜。 自进了陆家后,她的爱恨就如同一簇小火苗随着慢慢被添了柴而愈燃愈烈,这当中的根源可以说源于陆老爷子。当这个根源断了,那簇燃着她爱恨的火焰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好像她的某种情感寄托没有可以维系的支柱了。 头还是好疼,不知是何缘故,自醒来到现在,这个症状就没有缓解。 宋惊雨自顾想着心中事,没注意下人们都已经悄然离开了。 陈管家是陆时烜一手提拔用来顶替过去的王管家,昔年他曾跟着陆时烜在外打拼,算得上陆时烜的心腹了。 他能干沉稳,只要陆时烜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其中意思,并且绝不多嘴谈一句。 陈管家心领神会主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即便不是对他说的,但该他做的他就得做到位。 他挥了挥手,带着下人们退下,给那二人一个独处的机会。 宋惊雨恍然不觉,待醒悟时,才渐渐有了不安之心。 陆时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汇聚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蹙眉忧思,看着她惊慌失措,又看着她将他视若蛇蝎又准备逃离。 宋惊雨心惊胆战,却仍强作镇定:“大少爷,妾方才感到身子不适,所以想……” 她还未说完,陆时烜的手指已然抵住了她的唇,随后她感到周身犹如被饿狼盯住预备食入腹中的警惕和恐慌。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与冬日里的积雪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同他周身也是薄凉到像一个死人,不,称他是活死人可能更确切。 他说:“宋姨娘怎么老是对这个借口百用不腻?” “宋姨娘对爹有情吗?” 宋惊雨头又是晕沉沉的,尤其是嗅到他身上的檀香味,她不得已极尽忍耐,但面上呈现的是愈发的不耐和抗拒。 “宋姨娘?” 昏沉中,她木然点了点头。 “嗤。” 这一声笑嘲意十足。 天旋地转间,她竟躺卧在棺木之上。 她作势起身却被狠狠压制,陆时烜欺身而上,紧紧地制缚她的手脚,任她怎么反抗皆是徒劳之举。 她终是大惊失色:“大少爷,这不可以!这里怎能……” 陆时烜浑不在意她那些无谓的挣扎,相当麻利地解开了她的衣裳,当那一抹赤色肚兜暴露眼前时,他俯下身一口叼着那带子,不过片刻功夫,肚兜就被他攥入手中,雪白的奶乳左右摇晃着直击他的心神。 “宋姨娘果然心不诚。孝衣里头藏着赤色兜儿,可见说惯了假话。” 宋惊雨见挣脱无望,索性别过头不去瞧他那恶劣的目光。但恶劣的话语可不会绕过耳边不被听闻,是以她耳根至脖颈浮上一层绯色,即使灵堂光线不甚明亮,但陆时烜眼力极好,毫不错过她表露的任一情态。 “那我来看看,下边又是怎么个情形。”陆时烜边说边动手,趁宋惊雨慌着神又扯下了她的亵裤。 自此,她全身赤裸裸地像祭祀给恶灵的祭品一样被迫献到他的身下。 陆时烜衣装齐整,头发丝都不见被拨乱,反而宋惊雨像是被宰羔羊,整个遮掩的皮毛尽数被拨了干净。 宋惊雨愤而生了勇气,小腿一蹬就要朝他的胯下踢过去,哪知陆时烜反应敏捷,身手亦是了得,她这一举动除了惹怒陆时烜外,还将自己又往狼口里多送进一分。 陆时烜一个屈膝,她那条作乱的腿就发疼,另一条腿只能蜷缩着不敢再次发起无济于事的攻击。 陆时烜想着总该给她一些教训,不然日后学不乖,咬他挠他事小,可别胆子太大溜走了,那他可就没这么一个有趣的玩意了。 他不似宋惊雨会随着老爷子的离世而渐渐磨灭爱恨,当然也可以说,他本身的爱恨溯源在于陆老爷子,以及那个生了他却又屡次抛弃他的亲娘。 他无数次渴望被一次次击碎,进而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怨恨,可到如今,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渴望亲身父母爱他还是恨他,他也不清楚自己是该爱他们还是恨他们。 他原谅不了一切,也没法放过自己。二十七岁的年纪,不管外表多沉着稳重,但他的内里仍旧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可他偏偏遇上的是宋惊雨。 他一直记着当年那个小姑娘,明明自己饿得不行,却愿意将乞讨得来的半碗稀粥予他一半。 小姑娘没什么心眼子,他说什么都信了,却也薄情得很,跟他亲娘一样心狠,说抛下他就抛下他。 他早就想发了疯极力去汲取她身上的气息,一点点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想要更多甚至全部。 宋惊雨不由惊呼,于阴阜处丛生的一撮阴毛被男人揪起,动作不轻不重,将她的感知程度拿捏得很好,羞辱的意味又伴着调弄情欲,花穴那处已是泥泞不堪,晶莹透亮的爱液淌在棺木上,让棺木那一处又黑又亮,简直怪异极了。 如果陆老爷子泉下有知,只怕又得气极败坏吧。 那一声声“嗯嗯呀呀”的呢喃声是从她咬紧的牙关里透出来的,陆时烜可不喜欢她这样的反应。 于是,他故意凑到她耳边道:“宋姨娘叫得好听些,最好像那天晚上一样,不然我就剔了你下面的毛儿。光溜溜的,做一个没了毛的小羊羔子多好,日后只顾着淌水儿就行。” 宋惊雨被他的疯癫之语吓到了,那股被强行镇压的勇气再次生起,另一条蜷缩的腿瞬时蹬直朝他的身下做出第二次攻击,不过依旧是失败了。 陆时烜这回可没那么好说话,一个用劲就将宋惊雨的双腿分得更开,那私处的风光被他一览无余。 “宋姨娘以前不是很乐意吗?怎么今日这般不情愿?” “难道爹走了,就把你的魂儿一起勾到地下去了?” ————————————————————————— 下一章也是肉。 第二十七章教训(上)/高h/含口交、射脸 宋惊雨本就头晕,经此一遭,更觉得此人忒讨厌了,仿佛她答或不答,他都不满意,但会决定他的动作是更激烈还是更温和些。 “您说什么?妾……啊……听不……明白。”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只因陆时烜捏住了那脆弱敏感的阴蒂,压根不肯给她好好说话的机会。 陆时烜却恍若不觉自己有多卑劣,甚至有意用话语攻略她的防线:“宋姨娘这小豆子真是娇俏可爱,就轻轻捏一捏,下边的小穴淌出的水儿都能把我的整只手浸洗一遍。” 陆时烜的手掌宽大厚实,覆在她的私处上有种说不清的怪异,就好比古时候两军作战时被敌军一击攻下要害的感觉,最致命的是她的弱点已然被对方发觉并且拿捏,而她只要让他稍有不满,就注定会失去所有的城池。 显然她是没意识到这一点。 宋惊雨回顾了当初从媒人婆那里学来的东西,但当她真实面对时,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她只当是自己走神造成的,却没有想到本来编书的写房中术这玩意就是为男人量身定制的,女人通晓一点皮毛不让男人扫兴就够了,而男人更懂此中道理,至于往后床第之间双方是否乐此不疲则更多靠男人的觉悟。 但不管怎么说,宋惊雨憋着一口气,她不喜欢被拿捏,所以她明知道自己与对方体力悬殊,却仍然拼死一搏。 她咬紧了后槽牙,眼前早已被额前滚落的汗珠蒙住,微睁着眼都感到辛辣,可她还是凭着可视到的模糊不清的光影再度出击,双腿被制住了,那就以手相搏。她颤抖地朝他挥去,不想完全落了空,这自然是不甘,是以她预备再来一次,但男人早有防备,轻而易举就擒住了她作乱的手。 “竟然这么倔?” 陆时烜自顾说着,像是有些惊喜,爱闹腾的人儿反倒是激发了他更为猛烈的欲望。 不过要是身下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抗,虽说对他是不痛不痒,但终究是碍事。 所以陆时烜撕裂下一旁的白布,以此捆缚住宋惊雨的四肢,这样一来,她只能被迫扭曲着娇弱曼妙的身躯,愈是挣动,愈像一盘被揭盖示人的美味佳肴从四面八方透着令人垂涎不已的食物芬芳。 她没发觉自己此时已跟案板上的鱼没什么分别,而陆时烜就是那个狠辣无情的屠夫,想要从哪里下手就从哪里下手,她即便不情愿也只能被迫去承受他赋予的道道“酷刑”。 她的神智都跟着糊涂了,一时间只记得陆时烜是她死去的老丈夫的儿子,她便下意识叫了他一声“逆子”,不偏不倚地直击陆时烜的心神,他仅有一瞬的失神,但片刻之后那双阴沉的眼睛浮上了一丝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怨愤,以及隐约的委屈。 “宋姨娘是在提醒我你是爹的人吗?”陆时烜轻咬着她的脖颈,齿牙尖利刺破了她薄弱的颈肉,丝丝血迹渗出又被他温热的舌卷入腔内,点点血腥味在他的腔舌内游走,像是烈性的催情药刺激他淫生内心深处的渴望。 “可是该怎么办呢?爹没碰过你一根头发丝,就连盖头都是我揭的,还有你的身子都是主动给了我的。” “我是逆子,那你是什么呢?” “放纵逆子的恶小娘。” 宋惊雨反唇相讥:“不是你先勾我的吗?你不勾我,我也不会跟你一起犯错!”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的火气随之骤增,平时最是沉静温婉的可人,这一下倒成了凶悍无比惹不起的人儿。不巧的是,陆时烜就是她的克星,她不好惹他就偏要惹,就是爱瞧她气愤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宋惊雨头昏发胀,说的话愈发无所顾忌:“在你爹的灵堂乱纲常,你也不怕你爹诈尸回来找你算账!” “无妨。”陆时烜笑得肆意随性,“反正有小娘作陪,做鬼也风流。” 说罢,他便脱去身上那些碍事的衣服,而后与她贴身相触,硬挺的性器像是训人的木棍“啪”的一下打到了她的脸上。 她猛然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此刻是说什么也不肯张开嘴,就是不肯让他讨到好处。 陆时烜自然不可能拿她无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跟街上的泼皮无赖一样,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恶意十足。 “我瞧着宋姨娘的嘴不是挺能言善辩的,既然你念叨着我爹,我也不想做个不遂人意的儿子。” “若是能含着我的物事发着销魂断肠的声儿,想必爹定会如你所愿魂魄不宁。” 宋惊雨气红了眼,别过头紧抿着唇不言。 陆时烜当即掐住了她的下颌,使她不得不扭过头正眼看他。 下一瞬间,陆时烜在她的软腰上掐了一下,她不小心“啊”了一声,给了陆时烜那物事趁机而入的机会,整根粗长的玩意强行闯入了她的喉腔,随着他下身挺动而不断往深处探索。 她的唇口本就小,容纳下那根阳物已经是勉力为之,哪里想得到要合上唇口咬断它呢。便是有这想法,她也做不到,陆时烜掐住她的力度不减反增,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失控的可能。 阳物在她的腔喉里冲刺,反复顶弄里头柔软的腔眼,她一有干呕的举动就会裹覆着那物更为严实,牵动着在她下巴滚碾的两颗硕大囊球疯狂地拍打着,愣是给那处的肌肤留下浅淡的红痕。 她的唇和舌又麻又辣,等到那物抽离出来时,她没法立即合上,津液自唇角溢流而出,红得发麻的软舌又被那人故意扯着往外露出一些,他的手指不再冰凉,摩挲着她的舌带来了温热的触感。 “小娘乖,待会儿得咽下儿子的精水,不然……” 她口齿不清地说:“不……难……十么?” “哼。”男人的闷哼一声,嗓子哑极了,“儿子就好好管教一下不听话的小娘。” 少倾,一大股白浊朝着她的脸喷洒而下,她的舌,还有鼻子、眉毛、唇角……到处都是从男人的阳物小孔内喷射出来的坏东西。 “呸呸呸。” 她嫌弃地要吐出舌上的白浊,若不是手脚被束缚,她还想弄走脸上粘上的。 但她弄巧成了拙,她要吐,陆时烜就把她的唇口挟住,而后捻了落在她脸上的白浊送入她的口中。她不想下咽,舌就卷上了他的手指,嗦弄声便在两人耳边响起,反倒显得她是主动要咽那腥臭东西。 陆时烜面色不再沉郁,眼眸温情款款,唇角微扬,像是一个诱哄猎物得逞的猎人:“别着急,慢慢吃,上边小嘴吃饱了,还有的够喂饱下边的。” ————————————————————————— 下一章do吧,受不鸟了,我荤不过两天就不行了,明天先跳过这段肉吧。 虽然剧情稀巴烂,但至少能综合一下,我先写剧情后面再补肉吧。 第二十八章教训(下)/高h/含舔弄菊穴 陆时烜说到做到,那根烫热硬挺的性器毫无商量地挤入她的穴道,若不是有前戏滋润充足,花穴沁出的蜜液与阳物相触软和了内穴紧致带来的压迫感,不然经这物粗莽挤压,那软嫩的花穴不得撕裂溅血不成。 进入内道的阳物还在持续往里探入,却又并不是直来直往的方式,而是时而往左偏时而往右偏,不错过撞击内道任一敏感处,直教身下人欲仙欲死才算达成目的。 宋惊雨以双腿岔开的姿势被抱坐在陆时烜的腿上,那根性器已然全根没入穴道,而随着宋惊雨上下颠簸的姿势,没入其内的性器顺势走了捷径,干脆不再主动往里探,顺着宋惊雨颠簸的力度而推进。表面上是宋惊雨主动,然而事实上还是陆时烜在主动,因为主要的出力者归根究底还是他。 只是如此,就更考验他的体力,当然这对于陆时烜而言连考验都算不上。 他幼时曾在寺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得方丈亲手传授武艺,多年来日日勤勉练习,是以他不光身杆劲瘦挺拔,就连气力也是强于寻常人许多。 他多费此举,自然是为了多添几分情趣。 宋惊雨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可是她的身子由不得她做主,他的欲望明目张胆,迫着她不得不承接和包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到那根粗长的阳物似乎在穴道内慢慢膨胀,它的每一次探索,都会带来她小腹上的凸起凹陷,花穴不知好歹地分泌了更多的爱液,极大方便了阳物的行进挺入。 约摸在宫颈口的位置,阳物打着圈儿又是一顿碾磨,她渐渐感知到大事不妙时已经晚了一步,阳物的端口滋啦一下便射出了大量的精水充盈穴道,为了方便将精水灌入子宫内,陆时烜将二人的体位换了一下,此刻宋惊雨完全趴在了老爷子的那口棺材盖上,精水就在他有意地引导下更快地涌入她的子宫。 宋惊雨仍在艰难地维持仅剩的理智,只是能脱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她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别弄到里面……” 陆时烜充耳不闻,身下的动作依旧大幅挺动,宋惊雨经不起折腾很快就蜷缩着身躯,皙白滑嫩的脊背与圆润挺翘的臀部弯着勾着,完全不知这放到陆时烜眼中又是勾人的姿态。 他的指腹顺着她的脊背线往下抚着,丝丝酥麻的感知便通达了全身,她禁不住低吟了两声,似猫儿讨主欢欣故意夹弄嗓音,当然她这不是故意的,但无意识地低吟才是对男人兴致的极大鼓励。 这说明他身下的人臣服于他的雄姿,即便她嘴上不肯求饶,但身体永远是比心里更实诚。 再往下移,就至临那道未被探视过的臀沟,臀沟之下藏着的又是另一个仙境妙处。 掰开两瓣臀肉,紧致干涩的菊穴映入他的视线。 这里不曾被造访过,也甚少有人会对此产生兴致。 陆时烜却是好奇又兴奋,手指不受控地戳了戳菊穴口,谁知他突如其来的举措惊扰了她,而他又没及时察觉,这才让那两瓣臀肉合紧正好夹住了他的手指。 对于宋惊雨而言,那可真是屋漏忽逢连夜雨,她这一动正好让那节手指径直探入她的菊穴内。 因为此前未有经验,宋惊雨一时局促着,脸都吓得白了,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大少爷,用前面的穴儿就够了,后面的……用不得。” 陆时烜却是有意挑衅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是这般说,但那阳物还是稳稳当当地停放在她的花穴内,没有再进一分,也没有再退一分,堵着精水不给外流,让她的肚子饱胀着直至吸纳完所有的精水才有可能恢复如初。 “啪——”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就留在了她的臀肉上。 她虽看不到,却能实打实感受到臀肉遭遇的酷刑。 “别打了……疼……” 像是嗔怪,又像是真真觉得羞耻,宋惊雨眼眸含水,眼尾嫣红,别过头看向他的目光楚楚可怜。 陆时烜止住了手,他本意也不是要打疼了她。 只是这臀肉颇富弹性,随手一捏就是软嫩如脂膏,他已是爱怜万分,想让这处白再染上些粉,像那晚一样好看极了。 他不觉间体谅着她,但潜藏的暴虐心性又在激着他更为疯狂。 几番纠结之下,他俯下身含住了那处穴眼。 他的舌头粘着津液湿润了那干涩的穴眼,色情到极致也诡异到极致,哪有人专门去舔那处,这分明就是……小狗会有的行为。 宋惊雨以前养过小狗,是见过小狗帮小狗舔弄屁眼的行为,却还真没见过男人为女人这样舔弄的行为。 她旋即浑身僵硬了一般,除却身下的两个穴儿有意地顺承男人外,她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齿牙咬着下唇活活将一层血色退成虚白,淋漓汗水不尽,她莫名感到身体温度在缓缓升高,眼皮子愈发沉重,可她只要一闭上,就犹如被火炙烤过眼皮,热得超越寻常温感太多。 她好想睡下去…… 她睁眼闭眼地挣扎数次后以失败告终。 昏沉黑暗中,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玉玉……” “玉玉,快醒来。” 这声呼唤好似从前听过,曾有人就是这般唤她的。 那人给她起了一个称呼,也算是她的小名吧。 他们相依为命共处了些时日,却又在灾祸来临时分道扬镳。 她不想死,所以她出卖了他,违背了他们的誓言。 此后再无人唤她“玉玉”。 她的意识浮浮沉沉,分不清过去和现实,她只知道自己堕入了无边的黑暗。 要是有人能给她点一盏灯就好了,或者有人牵着她的手一起在黑暗中闯荡,那样她不至于太无助,太害怕。 “玉玉,醒来吧。”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欺骗、抛弃和遗忘。” 她突然忆起那个少年消失前看向她时诡异复杂的眼神。 只是她又突发奇想,那个少年其实和陆时烜挺像的,总是蕴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第二十九章真相(上) jiza i1 7.co m 宋惊雨这一遭病得突然,浑身高热久久不退,刚喂下一口汤药却又吐了出来。 柳大夫赶来的时候,见着的就是这副模样—— 陆时烜坐于床头紧紧拥着她,让她可以靠着他的肩膀稍作喘息,只是她双眼禁闭,眉间微蹙,额汗淋漓,俨然身体经受的痛苦已超乎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本该鲜活灵动的年轻面庞,此刻却是惨白异常,浑似不久离人世的模样,令人瞧着都觉得可怜极了。 “柳大夫。” 陆时烜冰冷的声音拉回了柳大夫游离的思绪,于是他连忙上前就要为宋惊雨诊脉。 因着府内规矩严明,他可不敢再抬眼正瞧宋惊雨的面貌,唯恐惹得陆时烜不悦。 不过医者并不能总是单靠诊脉就能判断病情的,有时候还需要结合相看面色加以辅助。 说来也真可笑,当今世道,皇帝都退位了,外头都闹着民主,咋这陆府还实行过去的老一套规矩呢? 不过柳大夫性子也是有些古板在身,他倒是不会计较这些,但跟着他一道进来的程之行可不这么想,此刻还在骂这些人死封建呢。 未料,陆时烜却道:“柳大夫,光靠诊脉就能瞧出病因了?那之前你说三姨太身子无碍,怎么就昏睡了三日?今日好端端的怎就高烧不退?” “你若说是医术不精,我大可谅解,左不过是换个大夫;可若说是你有意为之,意图谋害,那我可以直接送你进牢里,想必你以往的弟兄们可该想念你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 o1 8w.vi p 柳大夫闻言浑身一颤,惊惶地看着陆时烜手足无措。 程之行以为陆时烜抱怨自个师父不肯为宋惊雨好好医治,不由为师父打抱不平:“大少爷,您这是不肯给马儿吃草,又想让马儿跑得快。我师父医术是出不了错的,那日三姨太昏厥,是一个小丫头跑过来请我师父过来,可到了这边要看诊时,一个老妈子突然冲过来同师父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说三姨太是一向体弱,又是因老爷子过世而过度伤心,所以才昏厥,让师父开一剂利于安睡的方子就行。” “再说了,我师父医术和为人都是极好的,只是他也是守死礼儿的人,您非要贬低我师父,我做徒弟的也不能任他被受着窝囊气!” 程之行还要喋喋不休为师父讨公道,却不知道自家师父脸色远比他说出这些话前更难看。 “我这徒弟说话向来没分寸,大少爷勿怪。”柳大夫尬笑着赔罪。 “大少爷,奴婢请回了女大夫。” 在这死寂一般的气氛中,容心带着女大夫走了进来。 程之行看到了来人后,惊呼出声:“就是这小丫头,那日便是她请了师父过来的!” 陆时烜自然没功夫管他们如何闹腾,见了女大夫进来当即起身相迎:“素姨,快来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女大夫瞥了眼周围人,哼了一口气,道:“这会子想起我了?” 但她并没有接着说什么,而是快步走到床前替宋惊雨看诊。 须臾后,她道:“中毒了这么久,也没个人发现知会一声吗?” “罢了,你们都先出去,我替她解毒。” 此话一出,容心便道:“中毒?怎么可能?三姨太不是伤心过度以致身子乏累吗?” 女大夫的声音再次响起:“烜儿,你们的事情怎么着我不管,但是不要耽误我救人。” 面对女大夫毫不客气的口气,陆时烜却是相当尊敬的态度,如同正常后辈对待长辈的姿态,恭顺至极:“素姨放心。” 众人皆是不解,他们还真没瞧见过陆时烜对谁这般客气,但他们也只敢在心里纳闷,要真说出口,那还是算了。就像他们早就发觉宋惊雨同陆时烜关系过分亲密,但谁也不敢把这话放明面上说。 “那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容心,从你开始说。” 突然被指名道姓,容心呆愣住了,以为自己差事没办好被大少爷问责。自烟云离开后,宋惊雨的贴身丫鬟就剩她一个,什么事都得轮到她,可她着实没什么经验。以前不过是干倒夜香的活儿,今儿她才独自揽事儿几天,就惹出了窟窿,她能不害怕吗? 她吞吞吐吐讲这几日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讲全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漏,怕的就是被平白冤枉,当然也是指望自己老实诚恳些,要真有错也不至于像烟云那样被罚的那么重。 烟云不就是有所隐瞒所以才落得这么凄惨的境地。 她话一出完,完全不敢抬头对视陆时烜。 程之行被她的话惊住了,想不清这些宅院里弯弯绕绕的东西,师父说过他脑子耿直,他以前还有些不服,等真瞧见了宅院乌七八糟的破事时,他又深以为然。 容心道,那日宋惊雨昏厥,她其实并不在场,是烟云把人送回来,又找了柳妈妈帮忙看着。后来她着急去请了柳大夫,之后都说三姨太是为老爷子伤心过度以致昏厥,柳妈妈特意叮嘱了不让她转告大少爷,就说三姨太心情不畅不想见人要闭门几日。 其他的,她还真不知道。 难道她做错的是没有及时察觉出宋惊雨身子不对劲的地方吗?还是说,她千不该万不该听从烟云和柳妈妈的话? 她当时的确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她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人,做事一向不周全,毕竟有上头的人替她顶着,反正压不到她身上。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陆时烜的发落,只盼着他能看在她是无心的份上从轻发落,别落到跟烟云一样的下场就行。 她可不如烟云能干,要是到了外头自生自灭,怕是活不了几天。 陆时烜此时眉目冷凝,积聚着化不开的阴郁,他的目光渐渐移至了柳大夫身上,却只停留一瞬就错开了。 他略过了柳大夫,而是直接问程之行。 “你先前说的可是真的?” 程之行答得坦荡:“千真万确。” 陆时烜只道了一声“好”,就没再搭理这师徒二人,转而对身边的陈管家道:“陈苍,跟警察说了吗?” 陈苍谄笑道:“都说好了,只是警察说不方便直接来府里搜查,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把柳妈妈捆了送进了警察局。” “唉,师父,您怎么了?”柳大夫突然站立不稳,程之行眼捷手快赶紧扶住了他,不禁担忧道,“可是旧疾犯了?” 柳大夫摆了摆手,借着程之行搀扶他的力渐渐站稳,颤着声音道:“无碍。” “柳大夫身体强健的话,不如顺道走一趟警察局?”陆时烜冷眼看着他,语气是不容置疑和抗拒的严肃。 ————————————————————————— 晚上十二点半前补上一章,上一章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