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 空白打赏章 为了凑个整数也是不择手段了【。 1.床 余皎又做春梦了。 梦里她被身材强壮的男人严实地压死,唇齿间被堵得几乎要透不过气来,鼻间满满是男人的味道。 男人并不爱抚她,直直将阳具捅进余皎的身体里。所幸是在梦里,余皎也不觉得太痛。 她在梦里非常敏感,只是碰碰就会出水。即使男人的动作粗暴,她也能从中得到无上的快感。 男人的阴茎足够粗大,而余姣身材娇小,阴道尺寸也相对小一点,她能感觉自己的下面被撑得满满当当。 阴道内的褶皱被男人的阴茎一寸一寸抚过,她可以清楚感觉男人阴茎上遍布的血管。 ——还有那相当灼热的体温。过高的温度和过大的尺寸,只是轻轻抵到穴口,都能烫得余皎一个哆嗦,穴里就涌出来一大股水,可以好好的迎接男人的到来。 男人身材健硕,肌肉块垒分明,摸起来颇有弹性,手感非常不错。即使是在梦里,余皎也不忘多摸摸他。 他侧着头,钟情于她耳后的某个位置,吮吸舔弄那一小块皮肤。 他的呼吸急迫,偶尔带着微微的沙哑的闷哼,就那样喘在她的耳边…… 这才是最好的催情药,只是听到这样的声音,余皎都能湿得不行。 男人攻势凶猛,把余皎一下一下钉死在床上,手臂力气颇大,把她搂得很紧。她尝试挪动身体逃脱,但她的力气犹如蚍蜉撼大树,反而换来男人更加用力的动作。 她被狠狠撞击的身体在床上摇曳,下身的情潮一阵一阵。她的腿情不自禁绕上了男人的腰身。 这个动作让男人与她之间的缝隙更小了,他在她的体内细密抽动,速度快得好像是打桩机一样。 淫水源源不断流出来,又因为阴茎的抽插带出体外,在穴口被打成白浆。 余皎舒服得脚趾都不自觉绷紧。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就要,就要,就要—— 就在快要到达巅峰的那一瞬间,余皎睁开了眼。 她的全身都湿透了,仿佛刚从水里出来。她眨眨眼,昏暗的环境里只能看到床帘上的星空花纹。 她尝试扭动一下身体,发现被子把她裹得紧紧的。 而下身黏黏腻腻,完全湿透了。 余皎深呼吸了一下,才从梦里清醒回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春梦了。她几乎是老练地掀被起床,抓起一条新的内裤直奔洗浴间。 等她解决完一切,整个人都清清爽爽回到宿舍的时候,她的叁个舍友还没有起床。 她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才七点而已。她轻手轻脚收拾了一下东西,往自习室去了。 * 余皎正在备战考研。 大叁上学期初,余皎心血来潮决定要考研。 余皎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在本市一所普通二本过着普通的生活。 她本觉得自己的生活就该这样平庸而顺其自然下去的了,直到她那天见到了社团里新招进来的新生们。 新生们叫她一声“师姐”,谦逊又不失自信。交谈的时候,他们的眼里满怀着期待和憧憬,整个人都好像在闪闪发光。 而余皎照照镜子,习惯性熬夜和不良的饮食导致她黑眼圈严重,皮肤状态也很糟糕。并且因为不喜欢运动,所以身材也是有些浮肿。 阴郁又颓废,像行尸走肉一样。 那群新生们的朝气蓬勃刺伤了余皎。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心中好似有一股热潮在涌动。 回头说她一时冲动也好,头脑发热也罢,总之,余姣开始准备考研。 就算心里清楚现在开始准备也不算晚,她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了玩乐和睡眠上。 于是她每天把自己泡在书里,以恨不得把书吃掉的毅力学习。 她感到迷茫,却也潜心前行。她从网上搜集各种复习资料,从图书馆借来一大摞书,开始了自学之路。 日子过得单调而枯燥,有点像高叁,却又不像。本以为高叁的学习是今生最大的“尽力”,原来不敌考研的叁分之一。 而春梦,算得上是她考研来最大的消遣了吧。 初初梦里只能见到那个男人的轮廓,到后来才开始慢慢有接触。到现在,也还没有享受过一场完整的性爱。 每每到即将到达的那个点,余皎就会醒来。不过她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刚开始会感到失落,现在倒是轻车熟路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确定,跟她做的一定是同一个男人。 余皎甚至还有些窃喜,怎么说也是白嫖了个身材不错的男人呢。 嗯……虽然从来没有见到他的脸。 * 日子又是这样单调而重复。余皎独自一个人行走,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内里压抑得快要炸了。 如果用中规中矩这样的词来形容余皎,那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她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亮点。 即使总说自己喜欢玩游戏,打王者也不过是个0/15/0的菜鸡。 有什么值得称赞的话,就是余皎很能沉得住气。 她内里再累再苦,面上也不会显出分毫。 而和她朝夕相处将近叁年的舍友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舍友们总是很担心她,老想着让她放松一点。 那天余皎回到宿舍之后,就被舍友们扯住了。 “刺激战场有无?” “我我我!我们甜蜜双排吗?” “我也想玩。” “不如四排呀,皎皎也一起。” 余皎推脱:“我就不玩了吧……” “你就当放松一下嘛,你都学这么久了。” “对呀,而且我们好久没有开黑了。” …… 大家撺掇她,加之余皎自己也有点手痒,就跟她们玩了一把。 落地成盒。 余皎:“啊啊啊不行再来一把!” 第二局运气不错,进了决赛圈。只剩余皎一个人趴在草地里,怂得一批。 “空投在那!去捡吧!” 余皎:“不要!我好怂啊!” 余皎紧盯着手机屏幕,紧张得不行。最后还是决定去捡空投。刚挪动一步,就被人爆了头。 余皎:“??再来一局!” …… 最后她们玩到了凌晨两点,差点忘记熄灯。 过度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余皎困得不行。 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她还是起床去了图书馆。 不过现在—— 余皎看着书上的字,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人不自觉趴了下去。 早知道昨晚就不跟舍友一起玩了…… 2.椅 等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抱里。 她就坐在男人身上,身下甚至能感受到他大腿筋肉的收缩。 他的体温还是很高。 余皎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他搭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身后的男人缠了上来。同时,耳边又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他摸索着亲余皎耳后的某块皮肤,在她洁白的脖颈间流转。 他嘴唇刚碰上去,余皎就湿了。 距离上一次春梦可以说是有一段时间了,她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臀。 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腔传来一阵震动。 ……?被笑了?? 她气得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但有点没拧动,他肌肉太结实了。 他扶着阳具,从湿漉漉的穴口滑了进去,只进去了小半,她就舒服得要叫出来了。 这个姿势让她的小穴异常窄小,他的手探到下面,拨开了两片阴唇,使劲挺了挺腰,才全部没入进去。 余皎伏在桌子上,已经爽得说不出话了。 他掐着她的腰,往后靠在椅子上,大开大合地操弄她。她的腰完全软了下去,如果不是被他好好地扶着,她肯定滑下去了。 饶是椅子和桌子再坚固,也没能抵住两人过于激烈的动作。桌子上的文件、书本和笔溜到边缘岌岌可危。 不过这种时候,还管什么东西掉不掉。 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两腿间。 太、太舒服了。 她捂着嘴,到了这种时候还记得自己在图书馆做春梦,不敢叫出声。 这种无法言说的隐秘感让她更敏感了。 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敏感,更加坏心眼地顶弄她。故意找到最刺激她的那一点,用力顶弄。后面更是特意空出一只手,掐住她的小阴蒂,狠狠一扭。 余皎被刺激得一下直起身来,呻吟在喉头滚了一圈,到底被压了下去。 他也直起腰抱住她,抓住她摇晃的胸揉弄。 两个人激烈交合,结合的地方泥泞一片,咕叽咕叽的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啪啪声淫靡得很。 他进出的幅度小,但是频率高。他摁住她的大腿,和他紧密贴合在一起,阳具在她体内乱撞一通,偏偏她哪里都敏感得很。 男人偏爱她的小腹,手心炽热敷在她微凉的小腹,温柔地摩挲,和他近乎凶狠的动作一点也不一样。 她心中一动,偏过头想亲亲他。他就扶住她的下巴回应她。 连亲吻的动作都粗鲁得不得了,像想把她生吞了似的。 偏偏她很受用。 他在她小腹流连的手探了下去,两根手指拨开肉唇,找到了她的小珍珠。 她被刺激得又涌出一股水,她故意夹紧大腿不让他如意,但是男人的动作却不容置喙,径直掐住了她的阴蒂。 他的手指灵活死了,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她腿间一进一出。连频率都故意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和两个人交合。 双重刺激下,她很快就缴械要投降了。她开始不住的颤抖,腿间的水越来越泛滥。 这个梦又要结束了吧…… 到快要高潮的那一瞬间,余皎这样想着。 她闭上眼。 然后从图书馆醒来了。 四周安安静静,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她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子,正在奋笔疾书。 她眨眨眼睛,没来由感到一阵失落,同时又有种羞愧感。 她刚刚……应该没有爽到叫出来吧…… 余皎动了动,发现浑身又僵又痛,果不其然,下面又湿的不像样了。 她在心里默默把男人骂了一通。 今天要在这里呆到闭馆才能走了吧……她悄悄摸了摸屁股,果不其然摸到一滩水。 该死。 她假装无事发生,摸出张纸巾,悄悄擦了擦手。想了会,稍微动了动屁股把纸巾垫在身下。 天知道她还有没有心思复习。 * 难熬而痛苦的期末考试周过了之后,舍友们雀跃地准备回家过暑假。 余皎想自己留在学校里再学习一段时间。舍友们鼓励过她,扛着大包小包走了。 宿舍空得很快,大家归心似箭。 余皎自由自在,呆在宿舍学了一整个下午,才想起摸出手机打电话回家。 她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 她的妈妈很早就染病去世了,她爸爸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虽然至今家里的经济状况算不上好,但供给余皎上完大学读完研究生还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余爸爸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 他常年应酬,抽烟喝酒自然是免不了的了。去年在家里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才检查出得了肾衰竭。 从那之后,余爸爸就开始了漫长的治疗之旅。余爸爸需要定期去做肾透析。做一次肾透析加上各类药物费用也是相当可怖,所幸医保报销了大部分。 不过以目前余爸爸的状况,也不可能去工作了。 余皎曾经想过放弃考研,但是余爸爸却让她坚持下去。 “你管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就给我安安静静学!老子供不起你吗?” 得病之后,余爸爸的脾气就火爆了很多,讲几句话就会呛人。余皎经常被他凶到,委屈到掉眼泪,又怕被骂,就偷偷躲在房间里哭。 但是转头余爸爸就会给余皎做很多好吃的做补偿。 余爸爸的厨艺非常好,余皎从小喜欢吃他做的菜。 余爸爸敲敲她的门,算是示好。饭桌上,余爸爸会给余皎夹很多很多菜。 余皎吃完饭,又躲到房间偷偷抹眼泪。 她真的很爱她爸爸。 电话那头响了挺久才被接起来的。 “爸。” “皎皎。”是伯伯的声音。 “伯伯?”余皎疑惑。 “皎皎,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爸爸在住院。” 一句话让余皎大脑直接宕机了。 订了最近的车票回去,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余皎赶到医院,才知道爸爸已经住院一整个星期了。 伯伯来余爸爸家里陪他喝茶,毫无预兆的,余爸爸就晕倒了。余伯伯没能弄醒他,马上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被一番抢救后,余爸爸人总算是醒了。 医生的建议是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这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余爸爸心想着女儿还在期末备考,坚决不让余伯伯告诉余皎。但是余伯伯心里估摸着余皎也差不多考完试了,正想打电话过去,就听到余爸爸的手机响了。 那时余爸爸还在睡觉。 余伯伯偷偷摸摸把手机摸出去,才接的电话。 夜深人静的住院大楼楼梯间,余皎蹲坐在楼梯间的楼梯上,虽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幸好啊,幸好伯伯在,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这样压抑的哭实在是很耗费体力,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3.墙 余皎被摁在了墙上。 她浑身不着寸缕,身前是墙壁,身后是男人健硕的躯体。 实在是被压迫得紧,她难耐的扭动了下。 或许是这个动作激起了男人的什么欲望,他勃起了。 预料之中的,男人毫不犹豫插入了余皎。 幸好是在梦里,她一点痛感都没有。只是穴内干涩,根本不适合性交。 男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抓着她就是一顿操弄。 余皎内心说着,果然又是这样。一边努力想些什么,让自己湿一点。 他的头靠到她的肩上,对耳后的一块皮肤近乎痴迷的执着。同时,男人的手摸索到前面,扶在了余皎的小腹上。 余皎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却想着,他真的很喜欢她的耳后和小腹。 她的身下不受控制涌出一股水。 …… 余皎连额头都抵在墙壁上,整个人被压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身下,两人的性器严密的嵌合在一起。他的阳具兴奋得肿胀,在她体内一跳一跳的。 男人的腰律动着把自己往更深的地方送进去,余皎张着嘴,呼吸都困难。男人却毫不体谅她,粗暴地扯着她的头发,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偏头亲她。 余皎呜咽着想挣开他,却被压得更紧了。 男人似乎非常不满她的反抗,把幅度拉开,每一下都把余皎撞得很狠。 余皎一下就哭了出来。 或许是之前现实里还没哭够,到梦里还要继续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觉得没来由的委屈。 男人愣了一下,却仿佛毫不知觉,自顾自地继续亲她。 余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这个男人却不停下他的动作,反而越发凶狠。 她真是哭惨了,到最后整个人都在痉挛。眼泪糊了满脸,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知道操她! 余皎心里骂他千万遍。 直到身后的男人见到她不抖了,终于松开了她一点。 余皎还以为他想要换个姿势,刚动了一下,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牵了起来。 他摩挲了两下,然后和她十指相扣。 他就着这个姿势圈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无限温柔。 余皎抽了抽鼻子。 那是他很少亲的位置。 他在安慰她吗? 在余皎心里,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人性按摩棒的存在。她从没想过,他也会安慰她的吗? 这么想着,男人又动了起来。 他只剩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扶住,任她上身被撞得左摇右摆。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胸,手指轻巧地掐住乳头,轻轻揉捏。 小小的乳果很快就充血肿胀变红,看起来仿佛在邀君品尝。 男人喉头滚动了下,扳过她的上身,张嘴咬了上去。 舌头灵活地像蛇一样,粗糙的舌面把玩着小小的乳头,把它舔得湿漉漉的。 余皎被刺激得不行,腰绷得很紧,下身的水顺着大腿根一直往下流。 男人的性器在她体内进出,攻势迅猛。 她觉得自己快到了。 就在这时,他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3.墙 余皎也愣了,不知道他这样是要干什么,却被握住了一条腿的膝窝,然后他轻轻松松往上一提—— 天旋地转间,她就被翻了个个儿。男人的阳具还很好的插在穴里,而她背靠着墙,面对着男人。 他顺势扶住她的腰,不让她往下溜。她的腿也十分自觉缠上了男人的腰。 她看得到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往上是他好看的人鱼线和紧实的腰身,还有鼓包一样的胸肌……锁骨和喉结看起来也很性感,可是再往上,就是一团模糊了。 她努力想看清,却被男人撞花了眼。 哼,果然,这不过只是一个人性按摩棒罢了。 男人一手护住她的头,一手扶着她的腰。他摆着腰,在她体内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姿势让余皎很没安全感,她只好抱紧他在她脑后的手,腿也箍他箍得紧。 不过那也只是一开始了。 他被她箍着,动作拉不开,于是力气愈发的大。她整个人被操得绵软无力,最后只能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 就着这个姿势,她终于要高潮了。 她不禁地痉挛,腰不自觉地往上挺…… 他也感受到她的变化,腰摆动地更快…… 就在即将到顶点的那一瞬间,余皎一个哆嗦,被冻醒了。 她在医院的楼梯上坐着。 医院总是这么阴冷,空调又开得足,她狠狠打了个喷嚏。 整个楼梯间都回荡着她打喷嚏的声音。 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 她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赶紧起身推开防火门回病房。 到了病房,余爸爸在床上平躺着,看起来还很好。 余皎松了口气。 * 余爸爸的情况在好转,没过几天就出院了。 他总骂余伯伯和余皎大惊小怪,他还好得很。 余皎看他每天吃好喝好,还有心情到处去溜达,也就任他骂了。 * 那天晚上,他在家里呆得烦闷,说要出去找余伯伯喝茶下棋。余皎也就给他去了,只叫他记得回来吃晚饭。 他应了声就走了。 余皎在家里学习了一下午,看时间差不多了,把饭做好,想等爸爸回来再炒菜。 她在房间看书看入迷了,一晃眼天都要黑了。可她一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摸到手机,正想打电话给爸爸,他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该不会是不回来吃了吧。” 余皎嘟哝着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余建中的家属吗?” “我们是警察,你的父亲在xx路口晕倒,目前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法医正在检验……” “希望你能尽快到达现场……” 余皎脑子懵了。 余爸爸在从余伯伯家里回来的路上突然晕倒,头磕到了路边的小台阶上。但是因为路上没有人经过,失血过多死亡了。 世事无常,逝者安息。 而活着的人,却要怀着悲痛和后悔继续生存下去。 余皎没有理由不好好生活,但是她放弃了考研。 于是她和所有的普通大学生一样,忙着实习、忙着毕设。拿着自己并不出彩的履历,面对面试官一个又一个刁难的问题,暗自汗流浃背。 她没有再做荒诞淫荡的春梦,她也没有爸爸了。 如今,她的梦里总是会回忆以前爸爸和她的各种细节。她从梦里哭醒了很多次,而醒来之后,她要学着去办各种证明,交水电费管理费,修电灯泡,处理生活的柴米油盐,过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她被迫变成了大人。 幸好她那时已经大叁,早就知事。 从余爸爸去世的一年后,她终于毕业了。 4.床 余皎的适应力很好,在公司里磕磕绊绊过了实习期,总算是转正了。 她在的小组组长看她勤奋也认真,还挺喜欢她,有意带着她做事情。 那天,他们小组接了一个新的项目,要去开会。组长想了想,把余皎带了过去。 余皎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把资料整理了很多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开会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次会议到的都是些领导级的人物。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纵观全场,只有她一只小虾米而已。 位于上首的,是他们这个项目的甲方总负责人。 那个人的来头是真的不小,年轻有为一类的人才,身处这个行业或多或少都会听到过他的名字。 余皎第一次见到他。 嗯,长得也很好看。 会议过程,他开口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开口都能引起余皎十二分的注意。 ……那人的声音可太好听了。 整场会议效率都很高,节奏把控得很好,最后敲定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就宣布散会了。 余皎松了口气,整整东西,跟着组长离开。 电梯那边人也不算多,但是余皎进去之后,不知又从哪里涌进来一堆人,余皎被人潮推的往里挪。因为害怕踩到人,她不断回头,结果自己被自己绊了一下。 幸好身后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或许也是慌乱,那人的手搭在了她的小腹上,不过很快就挪开了。 “小心。”声音低沉又好听。 余皎回头,看到了突起的喉结和一道完美的下颚线,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一双深邃慑人的眸子正隔着镜片,紧紧盯着她。 她心下一悸,连忙站稳,低眉顺眼:“谢谢。” 他也缩回了手。 是那个年轻有为的人才。 钟霈。 被他扶过的地方似乎在隐隐发烫,明明两人举止都很得体,衣服也有好好穿着,但是余皎就是有一种赤身裸体被他触碰的感觉。 就像以前做春梦,被那个男人摸一样。 或许这就是帅哥的魅力吧。余皎想着,嘴角不自觉翘了翘。 电梯继续往下,又进来了更多人。 余皎低着头,看着前面那人的背越靠越近,却不想往后挪。 一双手扶了扶她的肩膀,把她往后带了带。 于是,她和那双手的主人贴在了一起。 余皎浑身都僵硬了。 “后面还有很多位置。”钟霈这样解释着,低头看她。 “嗯嗯。”余皎胡乱点着头,后颈低垂弯下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钟霈就看到了她在微红的耳垂下,在一个隐秘的位置的一颗小痣。 他心神一晃,猛然想起了一年前梦里的那个人。 神使鬼差的,他低头舔了舔那颗痣。 余皎只觉得身后的人俯身下来,之后耳后的某块皮肤忽然被舔了。 嘴唇温热,舌头带着湿意卷起那块皮肤,轻轻吮吸了一下,就离开了。 湿湿的,麻麻的,刺得她不小心闷哼一声。 电梯周围的人都往她这个方向看了看,组长也是关切道:“怎么了?” 余皎的脸涨得通红,摇头似拨浪鼓:“没事没事。” 他他他他他干嘛啊?! 彼时,钟霈也是飞快站立好,心里却远不如面上那么平静。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口感,即使已经相隔了一整年,他也能清楚的记起来这个位置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虽然这样的确认方式草率又不负责任,可是他就这么断定了。 一年前他梦里的那位女主角,就是这位余皎。 余皎内心又何尝不是动荡不已。 那个位置现在因为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而微微发凉。 那个位置曾经因为被某个人偏爱而亲了无数次。 4.床 虽然余皎内心波涛汹涌,但其实她也付诸没什么行动。 她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就算知道了钟霈是梦里的那个人又怎么样? 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余皎一开始也是惴惴不安,生怕钟霈来找她。 她就像是一个一夜情之后不想负责,又害怕被一夜情对象缠上的出轨人。 幸好幸好,她只是个小职员,和钟霈这样的大佬的交集可以说是没有。 转眼,他们这个项目快要完成了。 钟霈一方作为甲方,不止没有怎么刁难过他们,每次提出的要求都合理而且清楚。这是余皎第一次没有被催着大改小改无数次。 她感动得快要落泪了。 最后把成果交接的那次会议,组长又把余皎带上了。 果不其然,余皎又见到了钟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她总是假装无意回避着看向钟霈。 ……太尴尬了! 她连会议都不太想开。 这么想着,她又悄悄瞄了眼时间,大概开完会就是他们平时的下班时间了,打个卡就可以回家。 爽。 她的心情好了一点。 时间转瞬即逝,会议宣告结束,大佬们起身握手客套谈笑风生,而余皎这只小虾米趁乱溜走了。 她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挎着包包快乐下班,结果刚出公司大门就被人堵住了。 是钟霈没错。 这种被捉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余皎这样想着。 * 钟霈从电梯那次之后,就没有打算放过余皎。 他一直想找机会确认一下,看看余皎知不知道他。 如果不知道,他不介意开启一段新的羁绊;如果知道,那就最好了。 他现在很缺一位性伴侣……而余皎的滋味很好。 至少梦里是这样。 刚刚的会议上看她不自然的躲开他的视线,频频看手表的动作,一结束就溜走的身影……他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他来了。 那他更不能放过她了。 “钟先生。”余皎假笑着问好,心里却狂奔过一大堆弹幕。 他为什么还不走他干嘛堵我他想干什么…… “余小姐。” 他也笑着,金边眼镜之后是侵占意味满满的一双黑眸。 无论是眼神还是微勾的唇角,都在告诉余皎一件事情。 她逃不掉了。 酒店房间的床上,余皎双手被箍在头顶,钟霈压着她反复亲吻。 四周真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他们唇齿交缠时,啧啧水声尽数被墙壁反弹回来,震得余皎耳朵都要聋了。 也安静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顶到喉咙了。 如果钟霈停下来,或许也能听到她胸腔内的打鼓声。 他温柔又强势地覆住她的嘴唇,把她的舌头勾出来吮吸。他的舌头灵活,在她的口腔内肆意游走,可是又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反而激得她心神荡漾。 而她根本就是个菜鸟,完全被他的动作带着走。 她的全部心思都聚集在他的动作上了,脑子里仿佛倒进了一整瓶浆糊,搅都搅不动。 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终于好心地放开她,点了点她的鼻尖。 “怎么,连呼吸都不会了吗?”他好笑地问她,因为长时间地亲吻,声音低哑又好听。 余皎睁开眼,发出一声完全状况外的疑问词:“啊?” 她抽了抽鼻子,手却还放在头顶,头发显现出一种凌乱美。她的脸红红扑扑的,嘴唇红润丰满,神色迷离,整个人又媚又纯,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钟霈只感觉下身一紧。 他没再说什么,又亲了上去,手摸到她胸前。 她浑身一颤。 他偏头亲她脖子,她喘息着偏过头,一大段修长、白皙,但此刻因为情潮涌动而泛红的脖子露了出来。他咬起一小块皮肤吮咬。 手绕到后面解开了她的内衣。 还没等他摸到前面,她的乳尖已经因为前所未有的刺激而变硬了。 他的手仿佛带有火苗,被他温热的手掌抚摸过的地方都燃烧了起来,把她的意志力熏得一点不留。 他把她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动作缓慢磨人。余皎盯着他活动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不知是灯光打得恰到好处,让他的手指仿佛是在艺术馆内陈列的展品一样好看,还是因为他的手指本身就是艺术品。 她的整个上身就这样袒露了。 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刺激着钟霈的神经,乳果颤颤巍巍在空气中挺立,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亲了上去。 “呜……”余皎呻吟了一声。 她感到难为情,扶着钟霈的肩膀,不想让他亲那里。但他态度强势,轻轻咬了一下她,以示惩罚。 “乖。” 只要余皎低头,就可以看到钟霈埋在她胸前舔弄,同时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揉弄着另一边丰盈。 但她没敢往下看,太羞耻了。 他起身的时候,乳尖覆上了一层水渍,因为过度的刺激变成了艳丽的颜色,看起来淫靡又色情。 他的手划过了她的肚脐眼,挑开了套装裙的纽扣,径直往下探。 “呵。”他轻笑了一声,紧紧盯着她,语气骤然一转,变得惆怅又感慨,“我终于见到真的了。” 他摸了上去。 干的。 他明显错愕了一下,手指在穴口动了动,却发现真的没有水。 余皎支起身子,面色愧疚:“对不起……我真的很有感觉,可是我流不出水。” 钟霈表情很快恢复回来,他迅速抽出手指:“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说着起身就要走。 余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愧疚,只觉得就这样让钟霈走了,真的很对不起他,于是她扯住了他,有些急着道:“我,我可以用手帮你的。” 钟霈回头,他神色不明,那副金边眼镜还稳稳当当架在鼻梁上。 5.床 最后也没有帮他解决。钟霈自己去洗了个澡,出来后看起来又是衣冠楚楚的样子。 他甚至体贴地帮余皎穿好衣服,送她回家。 夜已经很深了,凉意也很浓。晚风四面八方向余皎而来,而她只穿了一套薄薄的职业装,风肆意从裙底穿进去。 她狠狠打了个寒战。 钟霈的车灯在老旧小区的道路里拐了个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前一个小时他们就像梦里一样在做前戏、亲吻,一切都和梦里那么像。 可她湿不了。 于是他们一句话不说,回到了原点。 余皎懂得,他只是想要一个床伴,而她很明显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仅此而已。 * 余皎总是会回想,18岁时的自己在想的是什么。 那一年,她刚刚考上大学,爸爸的身体还没有很坏,一切都还很好。 她想谈一场舒服的恋爱,她想考研到一个自己更喜欢的地方,她想毕业后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她想每年都去旅行,她想和爸爸一直生活下去。 那么,现在的自己在想的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已经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了。 如果爸爸还在就好了。 * 再次被钟霈找上,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余皎跟他说:“我湿不了。” 钟霈说:“再试试吧。”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余皎还是跟他走了。 或许他对一年前梦里多水又敏感的她还是念念不忘吧,谁知道呢。 这次他们没有去开房,钟霈把余皎带到他家里了。 钟霈问她想喝什么,她说白开水。 其实余皎不想喝水,她想吃饭,她下午开工没多久就饿了。如果钟霈没有来找她,她准备去吃炸鸡的。结果又被他堵在公司门口。 她心里有点烦,早知道不跟他走了。怎么每次见到他都很容易被拐走,明明他也没说什么呀。 哎,果然还是美色误人……声音也犯规。 余皎喝着水,心绪不知道飘到几万里去了。 和他做完不知道炸鸡店关门没,那么晚吃炸鸡肯定会胖……算了没关系,她不太在乎这个了。她想了想肚子上小一圈的,还有手臂和大腿上的赘肉……唔……不过可能自己根本湿不了呢。到时希望他还会送自己回家,正好家楼下就有一家炸鸡店,还挺好吃,嘻嘻。 想着想着,她的肚子就“咕”了一声,还挺响。 钟霈正给自己倒水呢,听见声音就扭头回来瞅了她一眼。 “嘿嘿。”余皎喝水掩饰尴尬,“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钟霈抿了口水,神色淡淡的:“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炸鸡。” 余皎发誓,她说完这句话后,钟霈的眼神绝对往她肚子瞄了瞄。 “那等会再去吃。” “??”那你现在问我干什么。余皎想。 钟霈放下水杯,向她走来。他随手扯开领带,却没有丢开,攥在了手里。 余皎就这么看着他单手解开衬衫领口几颗扣子,露出来好看的锁骨。 她咽了咽口水。 钟霈蹲到她面前,把她手里快要洒出来的水杯放到一边,用领带把她的手松松绑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奇怪的play吗?”余皎疑惑道。 钟霈被她逗笑了,抬头看她:“只是增加一点情趣而已。”说完就仰头亲她。 余皎赶紧闭眼。 钟霈加深了这个吻。 余皎还是不太熟悉亲吻,不会回应,也不会乖乖张嘴让他进去。她紧张得连牙齿都咬得死死的。也是钟霈有耐心,慢慢亲着她,让她放松。 钟霈按住她的后脑勺,动作逐渐加重,攻城略地一样亲她。他就着亲吻的姿势站起来,再把她压在单人沙发上,一条腿跪在余皎两腿中间。 他松开她时,余皎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 他直起身来,扯开自己的衬衫。饱满的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跟着他的动作舒展开,皮肤看起来细腻紧实。 和梦里一样…… 余皎捂住眼睛,又忍不住把手挪开偷看。 钟霈又被她逗笑了,偏头去亲她。 唇齿交缠间,她的衬衫就被扯开了。他低头看到她的内衣,有着很可爱的花纹,像小孩子一样。 他正想把手伸去后面,余皎小声道:“是……是前扣的……” 她就这么一件前扣的内衣,便宜他了。 钟霈研究了下,就轻巧解开了。 一双椒乳弹跳出来,小巧又可爱。 和梦里一样。 他把玩着一边,乳头还是一受刺激就轻易硬了起来。他附身去亲,一路往下,用唇齿挑开了她套装裙的扣子。 内裤的样式也很可爱,和内衣是一套的。 ……她就那么一套内衣是成套的,又便宜他了。 他把内裤也脱掉,把她的腿往两边分开,整个下体都暴露在他面前。 余皎几乎要羞耻死了,拼命捂着不想让他看。 他在梦里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向来偏好直奔主题。 钟霈却不容余皎反抗,把她的手抓开。少女的体格小,阴部看起来也小小的。外阴唇却看起来厚厚的,把阴蒂好好保护在里面。 他把阴唇拨开,就看到了里面同样小小一颗的小肉珠。 他轻轻拨弄了下,女孩就颤抖一下。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技巧纯熟揉弄她,她却是个新手,况且梦里哪有现实那么刺激,一下两下就被弄得溃不成军。他再接再厉,低头要亲那里,被她死死按住不让动。 “别……别亲那里……”她语气里都含着盈盈水汽,“没洗澡……好脏……” 钟霈听她的,起身把她抱起来去洗澡。 ----- 我也好想吃炸鸡哦(ˉ﹃ˉ) 晚点还有半章 今天猛增好多收藏……吓到我了_(:3)∠)_出来打个招呼让我瞅瞅你们呀 5.床 在浴室里,他们终于赤诚相对。 她被绑着的手也松开了,不过和绑着的时候分别不大,因为都不太用到。 男人用尽调情手段,说着帮她擦洗,手却一点都不老实,沐浴露揉搓出泡泡,在她身上反而更加润滑。 浴缸被两个人坐满,他在她身后,手掌比水温还要高,轻轻摩挲她的小腹。不过比起手,他身上某根东西更烫,雄赳赳气昂昂抵着她的尾椎骨,不容忽视。 他吻她耳后的痣,也掰过她的头吻她的唇。 空气里都是白色的蒸汽,她可能是缺氧了吧,身后的这个男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可被他抱到卧室,她发现,她能看清他的脸。 钟霈探手下去摸摸她,发现娇娇软软的女孩早就湿得一塌糊涂了。 他动作轻柔,慢慢进去给她做扩张,无人到达过的地方又紧又滑。她在他身下婉转呻吟。 等到他全部进去之后,两人终于紧紧抱在一起。 她没有多痛,也没有流血。 不知是梦里早就和对方做过,还是钟霈的技术足够好,她很快就适应了他的存在,甚至自己勾着他扭腰。 “嗯……哈……”钟霈不动,余皎就自得其乐。 钟霈直起身来,低头看。相比较于女孩小小的阴穴,他的阳具看起来过分大了,但女孩自己乖乖吞吐着他的灼热,在他身下伸手要他抱。 这一幕刺激了钟霈,他仿佛听到自己标着理智的那根弦绷断的声音。 “余皎……” 他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就像梦过无数次的那样,劲腰挺动,把自己的阳具一下一下刺进她水嫩的穴里。 余皎偏过头去,唇间溢出一阵一阵的呻吟。钟霈偏过头去,舔弄她耳后的那块皮肤。 他就像一个永动的打桩机,把余皎一下一下钉在床上。 空气里充斥着阳具进出她小穴的“咕叽咕叽”的水声,和阴囊混合着她的淫水打到她穴口的“啪啪”声,实在是淫靡至极。 除此之外,她还听到钟霈在她耳边克制却难掩激动的、沙哑的喘息声。 她的下身情潮一阵一阵,小穴里抽动着,预示她即将到达高潮。 这一切,都和梦里那么像…… 余皎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脑子里却想到了很多次,她在宿舍的床上,也是做着这样的梦。 真的是梦成真了吗? 她这么神游着,被钟霈发现了她的走神,他狠狠咬了她一口:“别走神……” 痛的,没在做梦。 ——真的没在做梦吗? 钟霈的攻势愈发迅猛,抽动的幅度变小,专注撞击她体内很深的一个点。那个敏感点让余皎几乎快要招架不住,没有走神的余地了。 她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脚趾头也不禁蜷起来。 她微微张着嘴,像一条搁浅的鱼在岸上喘着徒劳无用的气。 快要喘不过来了。 她闭上眼。 就要,就要,就要—— 就在快要到达巅峰的那一瞬间,余皎猛地睁开了眼。 四周围黑黑的,只能依稀看到她床帘上的星空图案。 她被被子好好地包裹在里面,满身是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醒了。 ----- -今天的皎皎高潮了吗? -没有。 惨。 每次写的时候都在想钟大佬这样会不会出问题(bushi 第一层梦境到这里就结束啦,让我们期待醒来之后的皎皎和钟大佬!(鼓掌) 之后的更新就主要走剧情,没那么多肉啦( ̄▽ ̄)让两位主角走走感情线什么的。 接下来两天都不会更新……整理一下思路什么的……(′▽`???)谢谢大噶滴资瓷呀 6.水 余皎深呼吸了会,才发现自己的下身黏黏腻腻。 她挣扎着起来,头痛的不得了。 她抓过手机看一眼,发现才不过六点半而已。 原来又做春梦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春梦了。 梦里的剧情很连续,不仅有性爱,也有生活,甚至在梦里,她也会做梦。真实得不可思议。 一开始她能看得清梦里的人,唯独看不清男人的脸。到了后来,男人的脸她也能看清了。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了男人的名字。 钟霈。 挺好听的。 不过比起这位春梦对象,余皎更加在意梦里父亲的离世。 在梦里,父亲离世之后的她萎靡不振,只不过在为了继续生活而苟延残喘罢了。 那天真乱啊,她看到路边血泊中的父亲,耳边是警察和法医的问话。还有手里拿着伯母递给她的父亲的袜子,伯母让余皎帮余爸爸穿上……她摸着那双大脚,上面有很厚很厚的茧。爸爸的脚很重、很凉,她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给爸爸穿上,最后她不禁累坐在那里,哭得天崩地裂。 还有爸爸送去火化的那一天,她看着棺中的父亲穿戴整齐,化着体面的妆容,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她捧着爸爸的遗像,躲在大大的黑伞下,小心翼翼不被太阳晒到。 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只是回想起来都要哭。 余皎再叁摸出手机,确认时间。还好还好,这个时候她还在备考,爸爸也没有离开。 那些梦仿佛只是她的上一世,而她只是在梦里回忆起来以前的事情一样。 她不想把梦境当真,可是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和梦里一样。 那天,余皎没有去图书馆自习。她静悄悄起床洗了个澡,又爬回去睡觉。天光大亮的时候,她就坐车回了一趟家。 她的大学离家其实有点远,虽然是同一座城市,但几乎是从城南到城北的距离。在大学叁年,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除开路程过长的问题,其实还因为她爸爸。 一年前,余爸爸被检查出得了肾衰竭,在漫长的治疗中,余爸爸心态逐渐崩塌,脾气逐渐火爆。余皎很怕他大声吼她,所以她就减少了回家的次数,躲在学校,和家里也少了联系。 而因为那些连续而真实的梦,她现在坐在回家的车上。 就算是要离开,也拜托让她再陪爸爸多一点吧。 她这么想着。 到家的时候,余爸爸正在准备午饭。 她打开门,看到余爸爸拎着炒勺走出来,带着浑身的烟火气。 余爸爸笑得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在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他的声音也中气十足:“回来啦,皎皎!” 余皎也笑着大声回答:“嗯,回来啦!” 余皎大幅度地增加自己回家的时间。 有一天晚上,余皎在自己房间睡下。 老房子的隔音很不好,余爸爸的鼻鼾声震耳欲聋,透过两扇房门都能听到。 余皎想了很多事情。 她不想考研了,想就这样毕业,做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用更多的时间来陪爸爸。 今晚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说好,明天要陪爸爸去做肾透析。 虽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努力的目标,但目前来看,想要陪爸爸的话,她抽不出更多的精力来考研了。 不如就算了吧,反正,她的成绩本来就普普通通。 就这么想着,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6.水 浴室里水声滴滴答答,未拧紧的水龙头口子里流出来带着微微凉意的水,再在瓷砖地板上炸开一朵一朵的花。 空气中充满了水汽的味道,整个浴室里雾气腾腾。 一旁的按摩浴缸里闪烁着蔚蓝的光,水波在浴缸里翻腾着,正是微烫的温度,在散发着雾气。 如果此刻正下班,带着满身的疲惫,能在这样的浴缸里躺下,享受一场舒服的沐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这个浴缸此刻却无人问津。 而一旁的花洒头下,一对身影交缠在一起。 余皎正背对钟霈被他抱在怀里。 男人的小臂结实,手臂修长,将女孩搂在怀中实在是轻轻松松。他俯身舔吻着她耳后那一小块隐秘的皮肤,看起来缱绻似情人之间的温存。 但下半身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他的性器正深埋在她体内,浅浅律动着。他的体温仍旧是高得吓人,阳具在她体内一跳一跳,高傲的宣示自己的存在。 阳具一寸一寸巡视过小穴,仿佛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也仿佛是在安抚自己。 余皎被磨得受不了,小穴水源不断,她自己挺起小屁股摇了摇。 少女柔软的臀肉和男人坚实的胯部摩擦,男人的耻毛又粗又硬,刮过娇嫩的阴唇带来阵阵刺激。 “嗯……给我呀……”余皎这么想着,直到自己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才发现自己说出口了。 她的声音又娇又媚,酥酥软软的,她自己都没听过这样的声线。 ……好羞耻! “呵。”她听到钟霈笑了。紧接着他问:“你就这么想要吗?” 小穴传来阵阵酥痒,“求你了……”余皎鼓起勇气,又讨好似的扭了扭臀。 钟霈却推开了她。 粗长的性器也顺势滑出了小穴。 余皎错愕,自己少有的回应是引起他的反感了?她刚想回头看看他,骤然被推到了墙上。 洁白的瓷砖墙面上凝起了一层细密的水雾,带着丝丝凉意。余皎整个人趴在上面,被激得浑身一哆嗦。 身后灼热的气息很快就覆了上来。 钟霈撩开她的头发,从耳后的痣开始,沿着她的脊背一路舔吻。 他蹲下来对着余皎的屁股,狠狠打了一巴掌。 “唔!”余皎痛得浑身颤了下。 钟霈却毫不怜香惜玉,狠狠掰开了她的两瓣臀肉。少女的小穴湿意盈盈,穴口正在微微颤动着,一张一合,好像等着什么人操她。 在等着我呢。 钟霈这样想着,不禁笑了笑。 很快,他又敛起笑容,余皎回不了头,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他凑上去,以唇舌侍弄余皎。 滑腻的舌头刚一接触到皮肤,就让她的小穴又涌出来一大堆水。余皎趴在墙上,感受着钟霈把舌头往穴口里探。 灵活的舌头在她身下游走,他甚至坏心眼地用牙齿叼住那颗敏感的小肉珠,轻轻碾磨。 只是这么一下,余皎就要不行了。 钟霈终于放开她,站起身,带着惊人温度的凶器雄赳赳气昂昂抵到了穴口。 余皎咽了咽口水,小穴微动,邀请他的到来。 钟霈进去后就不太顾余皎的感受了,他把她撞到墙上,狠狠贯穿。 他的腰力总是惊人,每一下都撞得又深又重。 余皎早就神志不清了。 浴室墙面湿滑,她根本撑不住这么狂乱的撞击。她身子倾斜,手也胡乱挥着,竟意外拧开了某个水龙头。 花洒马上尽职的作出反应,微暖的水流瞬间浇湿了两人。 钟霈也及时扯住了余皎,把她扣回自己怀里。 余皎上半身靠在他的身上,下半身却被挤压到墙上。 他狠狠向上挺弄着,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送到更深的地方去。 他摩挲她的小腹,偏执地亲吻她耳后的痣。 花洒喷出来的水都不及两人的温度高,肌肤之间变得滑腻,钟霈更加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余皎抬起头,看到雾气蒙蒙间向她扑面而来的水流。 她猛然扭头,想要看看钟霈的脸。 钟霈却猛一个冲刺,晃了她的眼。 “哈……要不行了……” 余皎低下头,不再想着要看他的脸。她浑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两腿间,脊椎涌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小穴也愈发松软。 快要到了…… 就在余皎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候,她感觉到钟霈把她死死扣在了怀里,他近乎叹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说:“皎皎……” 7.见 余皎总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比如说,这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 又比如说,这个暑假她的爸爸就会离开她。 她总是在默默倒计时,拼命回想梦里的一切细节,却发现有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能想起一些被遗忘掉的小细节,会不会爸爸就不会死? 余皎总是这样想着。 她最终也没有放弃考研这个目标,只是复习的时间少了很多很多,因为她每个星期都要浪费很多时间在“回家”这件事情上。 而父亲的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 乐观的是,他的脾气没有那么火爆了。但他还是会经常责怪余皎。 余爸爸:“你不要整天回来,浪费时间。” 余皎油嘴滑舌:“我想你了嘛。” 余爸爸:“……你少来!前两天不是刚回来过?” 余皎:“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然后余爸爸也不说什么了。 * 期末考试周的那段时间,余皎考完一门课就回家,毫不放松盯着余爸爸的哨,生怕他忽然倒下。 就算她要出门考试,也会找各种借口让余伯伯来他们家。 余皎记得在梦境里,那一天,余伯伯会来他们家陪余爸爸喝茶,之后,余爸爸会莫名其妙晕倒在家。 所幸后来抢救回来了,但是余爸爸硬是没告诉余皎的这件事,让余皎耿耿于怀。 现在的她本应该要出门考试,可她还在家里。 今天就是余爸爸会晕倒的那一天。 昨晚余伯伯说好今天会来他们家喝茶的,可是到了早上又打电话过来,说另有急事来不了了。 她急得团团转,想要找个可靠的人来他们家看着爸爸。 可根本找不到人。 余爸爸莫名其妙看着她,又看看时间,赶她出门。 余爸爸:“你再不出门就要赶不上考试了。” 余皎翻着手机通讯录:“好啦好啦知道了。” 根本没找到合适的人。 她心里想着,完了。 忽然,她福至心灵,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记错啦,今天没有考试。” 余爸爸:“昨晚你才跟我讲今天有考试的。” 余皎:“没有啦我记错了。” 她假装淡定,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回了房间。 哎,就缺考一次吧,开学再补考就是了。 她看着微信里,舍友们问她出门了没的消息。 “我不去考了。”余皎没告诉她们原因。她把手机放下,偷听外面的举动。 风平浪静。 时间默默到了晚上,余爸爸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 直到余爸爸睡下,时间过了十二点,余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或许……梦里的事情也不是真的。 迄今为止,除开她的转变,终于有一件事情和原来的轨迹不同了。 她很开心。 她一定会有办法救爸爸的。 * 余皎的舍友们感到很奇怪,现在的余皎总爱往家里跑。 她以前没那么喜欢回家的。 不过,每次她回学校都会带上一盅余爸爸炖的汤,非常好喝。 据说,余爸爸以前是想当厨师的,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当上。 余皎叁天两头这样跑,都不知道有没有心思备战。 她上个学期甚至还缺考了一次,不过她似乎满不在意的样子。 虽然舍友们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余皎整个人都生动活泼起来了,哪里有以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转眼,国考成绩出来了。 果不其然,余皎根本没有机会去复试。 她其实还挺难过的,毕竟自己也曾经努力过一段时间。 不过,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她不能要求什么事情都尽善尽美。 春招、实习、毕设……又是这些在梦境里困扰了她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东西。她努力经历这些,同时静静等待毕业那天的到来。 把宿舍钥匙归还给宿管的那一天,她终于宣告离开象牙塔,走向了社会。 而这一次,她不用为生活的柴米油盐而烦恼。 因为她的爸爸还在。 7.见 世界的轨迹与梦境又重合在了一起。 不过在这个老旧小区的老房子里,不是只有余皎一个人住着。 父亲积极配合治疗,脾气也越来越好。 一切都很好。 直到那个项目的开始,余皎再一次见到了钟霈。 其实不能说是“再一次”,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 事实上,从大四的上学期开始,她就很少再梦到过他了。时隔一年,他的样子早就模糊不清了。只是这样的场景重现,让余皎又回想起来了而已。 他照旧坐在上首位,戴着那副金边眼镜,正在低头看着资料,镜片反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的鼻梁挺直而锋利,薄唇轻抿,看起来薄情又冷漠。 余皎正盯着他看呢,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头来,视线往她那边来。 她有大半个身子都躲在组长的身后,却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锁定了。 就像一只精壮的猎豹盯上了藏在洞口的蠢兔子。 蠢兔躲避开猎豹的视线,把自己往深一点藏,却不知道猎豹暗中磨了磨牙,想着如何把兔子拆解入腹。 会上双方针锋相对。那边钟霈一方开起条件来果决又不留情面,余皎这边的人也丝毫不肯退让。 双方一度僵持,这个会开了很久。到了最后,余皎这边的人还是妥协了。 这让余皎想起钟霈在床事上的风格,也是凶狠而薄情。 她不禁走了会神。 会议结束之后他们没有马上离开。钟霈把组长留下来商议一些事项,余皎在旁边默默记录。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钟霈没给她缩头的机会。他问起组长:“这位是……?” 组长:“这是我们公司新转正的职员,很踏实,也很能干。” 组长笑着扭头,示意余皎介绍一下自己。 余皎终于迫不得已和他对视:“你好,我叫余皎。” 钟霈支着头,很是放松地打量她。而她坐得拘谨,也只敢盯着他的线条锋利的下巴看。 “吃的鱼饺?还是数学上的余角?”钟霈仿佛是故意的,很没有礼貌地发问。 余皎内心白眼翻上天,面上还要笑嘻嘻:“是游刃有余的余,风清月皎的皎。” 钟霈了然。 组长陪着笑打了圆场,这场小会算是散了。 叁人一起乘坐电梯离开。 电梯缓缓向下,余皎站在离门边很近的地方,离钟霈远远的。 她总觉得,钟霈在盯着她。 他的视线温度灼人,烧得她的背浑身难受。她脊背僵硬,整个人都僵掉了。心里想着电梯怎么动得这么慢。 她抬着头,看着闪着橙色灯光的电梯层数逐渐向下,“叮——”。 电梯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职员们瞬间涌进了小小的电梯里。余皎不得已顺势往后退。 高跟鞋混杂在皮鞋中显得踉踉跄跄,险些就要踩到身后人的脚。幸好,她被稳稳扶住了。 那人扣着她的肩膀,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衬衫,传到她的皮肤上,透进她的四肢百骸。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后面是谁。 余皎低着头,竭力不去感受身后的钟霈。 她等他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可他偏不。 他的声音幽幽从她身后传来:“这次连谢谢都不说了?” 余皎马上回想起来,他们在梦里第一次见面那次,也是这样被挤到了一起。那次比较惨,她差点摔倒,幸好被他扶住了。 当时她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梦里的人,出于礼貌说了声谢谢。 ——这个人!他果然记得她!就和梦里一样! 余皎默默往前蹭了蹭,小小声说:“谢谢。” 她不太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梦里的他实在是太绝情了,见到她就知道和她做。 如果不是真的能爽到,她真的不愿意梦到这样一个人。霸道凶狠又薄情。 可是钟霈有意要来撩她。 他故意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就呼在她耳旁,他伸舌舔了舔她耳后的皮肤。 她浑身一僵。 接着听到他几近气音在她耳边说:“下班等我。” “乖。” ----- 无奖竞猜,明天会吃上肉吗( ̄▽ ̄) 啊——代码作业真的太!多!了!每天都要挤时间出来偷偷更新。 好想快点完结啊(做梦) btw,明天是个大肥章,嘻嘻。 8.友 如果余皎真的会等他,那么得以可见的是,他们会陷入和梦里一样的局面。 而余皎并不太想和钟霈有什么交集。 所以她当然不会真的乖乖等钟霈,她找了借口早退,溜了。 心里当然也怂过,不过余皎想着,反正项目也不是通过她和他对接。只要梦里他们再一次见面的那场会议,她找借口不去,她根本不会再见到这个人。 ……至少目前看来,理论上是这样的。 余皎也总会回想到开会之前,他看到她的眼神。 那种不加以任何修饰的侵略感真的让她很不舒服,仿佛把她看成了一件势在必得的物件。 而她并不想被谁商品化。 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虾米,和他的世界天差地别。如果没有梦境,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她相信钟霈会放她一马的。 他年轻又有为,有钱得来长相也不差,而且看起来品味也很不错——除了总是要找余皎的麻烦之外。 而且那副金边眼镜真的非常非常适合他。看起来和他本人的身份非常符合,俨然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社会老手。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却不像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斯文败类?嗯,倒是很有这种感觉。 他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床伴了吧。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二流大学出来的二流社会人士,住在鱼龙混杂的居民楼里,是连买菜都要和小贩争个一毛两毛的那种人。 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招惹上他,一定会给自己带了很大的麻烦。如果只是她孑然一身,那么她也不介意和钟霈有些什么交集。可这次不一样,她还有人放不下。 她不能让她爸爸担心。 余皎是这样想的,可是很明显,她并不是太了解钟霈的为人。 所以她根本不会想到,他会私下要来了她的手机号,甚至直接打电话给她。 说来好笑,正值周末,余皎醒来之后就咸鱼在自家床上,玩了整整一个早上都没接到钟霈的电话。偏偏她被余爸爸从床上挖起来吃午饭的时候,钟霈打电话来了。 余家吃饭素来不允许玩手机,所以余皎把手机往床头一放就没心没肺吃午饭去了。 嗯,余皎周末有把手机静音的毛病。 谁能想到钟霈打电话给她了呢。 可怜钟霈也是第一次打电话给人却没人接。 他恼火地把电话挂断。这就算了,偏偏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行,又执拗地再打一通,结果还是没人接。 等到余皎吃饱喝足滚回床上时,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划开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第一通响了叁十秒,第二通响了十秒。 余皎还以为是哪位同事的电话她没存,所以就回拨了回去。 电话倒是挺快就被接了起来。 余皎:“你好,你是……?” “余皎。” 余皎忽然觉得,书里老是爱写的“他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钟霈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仿佛是从极地而来。 她认出他声音的一瞬间就想把电话挂掉。 钟霈却好像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许挂我电话。” 余皎擦擦冷汗:“哦。” 钟霈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吧?” 余皎:那可不吗。 “知道啊,钟霈。” 钟霈:“你那天为什么偷偷溜走?” 余皎装傻:“什么偷偷溜走?” 钟霈:“你最好直接说原因。” 余皎叹了口气,觉得不如坦诚跟他说好了。 余皎:“抱歉啊钟先生,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床伴,我觉得你还是找别人比较好。” 钟霈:“为什么?” 余皎:“守着我有什么好的呢?你一定和我做了一样的梦,那你肯定知道我其实是个性冷感呀。”她顿了顿,把声音放低,怕被爸爸听到,“与其浪费这么多时间跟我做前戏,还不如找一个水多的直接爽。” 钟霈沉默了会:“……但我只想和你做。” 余皎有点生气了,她反驳得快,声线也拔高了:“但我不想!非常抱歉钟先生,我不是您梦里的性对象,也不喜欢您这样的纠缠。您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不会和你做的,希望你趁早死心。” 钟霈:“那要怎样你才肯跟我上床?” 余皎:??有事吗朋友?所以说了这么多还是想跟我上床? 余皎:“抱歉!我只和我男朋友做!”她撂下这句话,终于把这通性骚扰电话挂断了。 她坐在床上独自生了好一会的气,连午觉都气得没睡。 最后狠狠把钟霈的电话拉进黑名单,才堪堪消气。 * 周末很快就过去,这个星期一余皎过得并不顺利,项目遇到了点难题,办公室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虽然组长没说什么,但大家还是集体加班到了晚上九点。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每个人都还在处理自己手上的工作。余皎埋头做了很久,才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她抬头看那边墙上的种,秒针一格一格走,滴滴答答的。 她没来由想到以前在图书馆备考的样子,也是这么晚,也是这么安静。 明明不过才过去一年而已,却久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如果……如果当初考研成功的话,现在的她就会在心仪的大学学习,跟着导师做项目。到了晚上,就自己一个人在操场看星星。啊,或许她会在那里交一个男朋友也说不定呢。这样的话一定要和他一起看星星。 可是没有如果,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为了把爸爸换回来。这个结果她早就接受了不是吗? 说到底,其实还是对象牙塔有留恋。 真不想成为大人啊。 余皎胡思乱想着,才发现组长在那边示意大家不要再继续做了。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家吧。” 同事们叁叁两两从座位上抬头、伸懒腰,收拾东西离开。 余皎也紧随其后。 出了公司大门,才觉得今晚真是冷得可以了。 她的职业装根本不足以抵挡初秋的寒凉。她只好狠狠搓了搓手臂,抓紧包包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 这个钟数的公交车大概就没那么多人了吧。 她胡思乱想着,顺势抬头往天上看。 今天的天没有云,却也没有星星,只有一弯残月在空中挂着。 和她一样孤零零的。 直到一阵汽车轰鸣引回了她的注意。有一辆车稳稳停到她面前。 这辆车有点眼熟啊……但它停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拐卖吧…… 她这么想着,突然紧张了起来。她往后挪了挪。 驾驶座的人开门下来,余皎几乎就要跑掉!不过她很快就认出下来的人是钟霈。 她松了口气,又提了上来。 余皎:“你想干什么?” 钟霈:“上车,我送你回家。” 余皎:“谢谢,不用了。” 钟霈还想说什么,余皎余光却瞄到公交车来了。她赶紧往那边跑去,却被钟霈一下拉住了手臂。 钟霈:“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余皎急着上车:“哪有你这样要做人男朋友的?至少要先追我吧?” 钟霈愣了下,手劲也小了。余皎抓紧机会往公交车上逃。钟霈还想跟上去,但公交车司机早就等得不耐,把门一关扬长而去。 钟霈留在原地站了会,直到公交车几乎要消失在路的那边,才想起来车不能停在这里太久。他上车驱动,离开了这里。 他的家不是在这个方向,可他没有掉头,顺着公交车的路线一路跟了过去。 钟霈一直跟到余皎上楼。 老式小区管辖不严,根本就是随意进出。这片小区最高不过七楼,连电梯都没装。外墙早就因为日晒雨淋褪色发黑,内墙的墙体也是斑驳不堪。就连上楼梯的扶手也烂得差不多了。 他从来没见过年龄这么老的楼,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坍塌一样。 她走进这栋小区的单元房,而他就站在楼下看着她一步一步上去。她的一身套装裙和周围格格不入,可她很开心,上楼的时候一跳一跳的。 她家在六楼。 她家里有人一直等着她,甚至不用她拿钥匙,就会有人给她开门。 钟霈站在楼下,莫名想抽烟。 火光在漆黑的夜里一闪而过,钟霈狠狠吸了口烟,火星高兴地跳动着,又慢慢暗下去。他慢慢把吐烟出来。 一根烟抽完了,他看到六楼的一个房间亮了灯。暖黄的,是很舒服的颜色。 一个女孩把自己窗口的衣服收进去,又挂了衣服出来。 她的手臂并不是很纤细,她浑身都泛着房间的暖光。 她当然没有注意到楼下的钟霈,而他也看不太清她。 房间的灯没过多久就熄灭了,想必是房间的主人睡了。 小区的绿化不错,风刮过叶子打出了“沙拉沙拉”的声音。 钟霈终于回神了。 呵,居然在这里不知不觉站了这么久。 他转身离开。 钟霈偏执的厉害,他从来都很清楚自己这一点。他认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更改。所以他想和余皎做,她就一定要和他做。 余皎说,至少要先追她。 那就,追她试试。 9.花 追女孩需要什么?口红?鲜花?还是名牌包? 说实话,钟霈在这方面真的不是很懂。因为凭着他的条件,他从来不需要追女孩子,自有大把女生前仆后继追上来。从学生时代,女同学羞涩地把情书递给他,到职场时代,打扮妖艳的女人往他身上凑。他向来不缺女人喜欢。 可是让他追女孩子,真的是第一次。 他的朋友们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不可思议。 钟霈要追女人了?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钟霈吗? 酒吧包厢里,钟霈神色不明地看着不计形象大笑的几位好友。 他们这个群体几乎都是富二代,花天酒地惯了。玩女人这种事情自是不在话下。其中一人更是花名在外,声称“没有他追不到的女人”。 “你有钱有颜,还要追女人?”他这么问钟霈。 “嗯。”钟霈没透露太多。 “哈哈,女人嘛,还不简单。”那人喝了口酒,“送她礼物,跟她表白,约她出去。多增加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有事没事就告白,一次不行,多几次就行了。一定要记得送玫瑰花去她公司,越大束越好,她们就喜欢这些。” “约她出去呢,就一定要去叁个地方。电影院、游乐园和水族馆。” “死缠烂打,多多砸钱。她总会答应的。” 钟霈听着总觉得不太靠谱,但还是应下。 砸钱?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吧。 余皎已经连续加了很多天班,这个周末甚至没有休假,天天都在工作。 她简直要疯了,生怕自己不小心猝死在公司。 甲方的要求多到不行,琐碎又难缠,动不动就要全部推翻。偏偏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没谈好,现在他们真是一点好处都不占。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而这时,却有人送东西过来。 “请问余皎小姐是在这里吗?” “在!”余皎应了声,匆匆走出去,被那个人手里那捧玫瑰花吓到了。 “您好,这是您的花束,请拿好。” 余皎满头问号接过去,疑惑道:“我没有订过花呀,你没有送错吗?” 那人掏出一张纸看了看,确定道:“的确就是这里没错呀,您就是余皎对吧?” “是我没错……”余皎奇怪得很,忽然被玫瑰花的香味呛到了。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还不停打了很多个。 她把花拿远,一边“啊嘁”一边抽空问那个人:“是谁给我送来的呀?”狼狈不堪。 “是一位姓钟的先生给您送的。” 余皎脏话差点骂出来。 抱着那束超大玫瑰回到座位,余皎还在打喷嚏。 花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一时激得她犯了鼻炎。 这哪是犯鼻炎,她是和钟霈犯冲吧。 于是整一个早上的办公室都充斥着余皎的喷嚏声。 同事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余皎自己真的很不好意思。她还是个职场新人啊,就这样影响别人工作…… 午休的时候,她把手机摸出来,翻到在黑名单里躺着的,钟霈的号码。 她发短信过去,语气相当不善:“你什么意思??” 他回得倒是快:“我在追你。” 余皎:…… 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所以这算什么?他把她那晚说的话当真了吗? 余皎:“求求你放弃行吗?下跪.jpg” 钟霈没回答她,反问:“花不喜欢吗?” 提到花余皎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没用就算了,还激得她犯鼻炎…… 余皎:“不喜欢!” 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这束花搞得我犯鼻炎了!” 钟霈:“……那你喜欢什么?” 余皎:“我喜欢要求没那么多的甲方。” 钟霈:“好。” 余皎:?他在好什么。接着才想起来,钟霈不正是他们甲方吗。 过了一会儿,钟霈才发短信过来。 钟霈:“下班等我。” “乖。” 于是下午开工,组长把新的文件要求转发到各个人的邮箱,然后又开了小会讨论接下来该干的工作。 ……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还是托钟霈的福,余皎难得的不用加班。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所以余皎抱着那捧超显眼的玫瑰花,内心愤懑又羞耻,在公司大楼前乖乖等钟霈。 有很多经过的群众都不自觉往她那边瞄,余皎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稀有的沙雕,在动物园被围观。 钟霈到的时候,她很自觉就上车了。 进到密闭空间里,钟霈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就先被她两个喷嚏吓到了。 ……看来鼻炎真的很严重。 余皎擦擦鼻子,把花递到钟霈跟前:“钟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喜欢花。不好意思啊。” 钟霈没接:“不喜欢你可以丢掉。” 余皎:哇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但是我自己扔我舍不得。”她说。 “那就让别人帮你扔。”或许是觉得碍眼,他把花接过随手扔到了后座。 一时无话。 余皎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走人,钟霈忽然俯身过来。 她的鼻腔间瞬间充满了他的味道。 其实准确说来是他衣服的味道。很清新、很好闻。 余皎瞬间缩在座椅里,手也挡到身前。 钟霈低头看看她,忽然低低笑出声。他继续往这边俯身,把安全带抽出来,“哒”一声卡好。复又坐回去,好整以暇看着余皎。 余皎脸都涨红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清清嗓子,故作正经:“你想去哪里呀?” “我想和你去看电影。”他说着,发动了车子。 余皎:“哦……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你爸?” “嗯。”余皎拨号,“我家里只有我爸爸和我。” 钟霈愣了一下,还想问什么,余皎已经接通了。 “爸,我今晚不回来吃饭啦。嗯嗯嗯好知道啦。欸你去伯伯家啊,好啊路上小心呀。”余皎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嘴角就微微翘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轻快极了。 就像那天晚上,她上楼梯一样,一蹦一蹦的,像一条开心的小鱼。 钟霈的余光一直在瞄她,直到她把电话挂断,表情又变得清浅。她漫不经心把手机放好,撇过头去看窗外经过的流光。 钟霈没来由在想,如果她和我讲话的时候也能这样笑,似乎很不错。 10.吃 抵达本市最大的商圈的时候,也不过七点而已。 下了车的时候,余皎才发现自己饿得不得了。但她也没好意思跟钟霈讲。 他们开始挑片子的时候,余皎已经饿到了极致。 因为电影院里爆米花的香味真的太浓了。 她心不在焉浏览着墙上各种各样的电影,满脑子都是吃的。 她不讲话,钟霈也不讲话。他俩就这样干站着,谁也不搭理谁。 最后,余皎终于受不了了,她扯了扯钟霈的袖子:“钟先生,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啊?” 钟霈偏过头看她,电影院昏暗的灯光在她脸上一深一浅交错。她的鼻头微微泛着油光,脸上的妆都脱得差不多了,明明一点也比不上他以前见的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可是那双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满都是他。 他的意识不自觉就被那双眼睛吸进去。 好半响才记得回神,问她:“你想吃什么?” 余皎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想吃炸鸡。” * 其实和一个长相很好的人一起吃饭,压力真的很大。 且不提两人都穿着庄重……嗯,应该说只有钟霈一人穿着隆重。 他身上的西装一看就是做工良好,而且今天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今天没有打领带,用领针取而代之在驳领处。两枚小小的金属圆珠醒目至极,余皎一抬头就能看到。 ……他穿成这样都肯陪她来吃炸鸡…… 余皎甩甩头,还是选择低头继续啃炸鸡。 现在的这个钟数,能来这边玩的其实只有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所以她能感觉到很多女孩子聚焦过来的视线。连服务员小姐姐都在吧台频频往这边瞅。 余皎又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钟霈。 所幸他脸上没有什么不耐的神色。 他虽然有陪她进来,但他没有吃。余皎也没好意思问他。 ……穿成这样都肯来陪她吃炸鸡了!怎么还好意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炸鸡”啊! 余皎复低下头跟炸鸡作战,不过吃的速度快了很多。 钟霈低头就看到她鼻头红红在啃鸡腿的样子。她嚼东西的时候像仓鼠一样,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钟霈想,她真的很喜欢吃炸鸡。因为他记得她在梦里也跟他讲过要吃炸鸡。 但是那次没有吃到。 他本来想和她做完就带她出去吃东西的,但他们还没做完就醒来了。他们从来都没有完整做过一次。 看着余皎这样吃东西,他莫名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先带她出去吃东西。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他开口道。 “唔唔。”余皎嘴上动作一点没停,含含糊糊回答他。 她才不要吃慢点,她觉得自己现在像被投喂的某种动物,而周围一圈都是人,在看她表演吃东西。 而且钟霈端坐在那里都自带一种气场,她甚至不好意思放开来吃。想想自己对面坐着一个神仙级别颜值的人,而自己却在毫无形象的胡吃海塞…… ——所以说啊!跟长得好看的人一起吃饭压力真的很大! * 重新回到电影院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半了。 钟霈问她想看什么。 余皎其实很纠结,因为她不太爱看电影。于是她又反问回去:“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没有。” “……” 尴尬。 “那要不……我们不看了吧?”余皎提议道。 “不行。”钟霈却很坚定,谨记朋友的嘱托,“一定要看。” 余皎开始迂回劝说:“但是我们都没想看的电影嘛,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看……” 钟霈本来还想坚持,但看到余皎讨好地朝他笑,忽然觉得,下次也行。 “那我送你回家。” “等一下。”余皎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还没吃饭吧?我可以陪你吃饭。” 刚刚度过的那一个小时,让钟霈看着她吃,她真的很不好意思。他一定也很饿吧。余皎这么想。 他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拒绝了:“不用。我送你回家吧。” “真的不用吗?你不饿吗?”余皎和他身高差很多,要很努力抬头才能看到他。所以从钟霈的角度看她,下巴尖尖的,眼睛也扑闪扑闪的。 他感觉自己磨了磨后槽牙:“不用。” “哦……好的吧。”余皎低下头去,钟霈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我更想吃你。”想了想,他补充这一句。 女孩果然又抬起头,她的脸上表情很窘,连耳朵尖都在发红。她被激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好跺跺脚,先走了。 钟霈嘴角都勾起来。 可爱。 * 虽然知道余皎的家在哪里了,但他还是假装不知道,问过她家在哪里才发动汽车。 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临到小区的前两叁个路口,余皎就叫停了。 “钟先生,谢谢你的花,也谢谢你陪我吃饭。”她特别诚恳,“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我不喜欢花,不喜欢看电影,也想回家吃饭。” 她把安全带解开:“那束花还是还给你吧。今晚的饭钱我会微信转给你的,你要记得加我好友呀。希望我们之后的工作也能愉快,拜拜。” 钟霈还想说什么,她却打开车门溜了。 余皎一路小跑进了小区才慢下来。她其实挺怕钟霈把她带到酒店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先上为敬,幸好他足够绅士,没那么做。 看来是真的有想在追她? 不过也太蠢了吧,还没有任何了解就贸贸然又送礼物又约会的。 余皎仔细想想,觉得他人还是挺好的。还是会听她的话的嘛。 而且——今天吃到了炸鸡!开心! 要知道余爸爸在家一天,她就不可能出去吃饭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炸鸡了! 真香。她咂咂嘴,满意回家。 到家的时候,余爸爸好像也才刚回来。余皎想起来,他今晚也说要去找伯伯喝茶。 余爸爸好像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皎很奇怪:“爸?你有什么要跟我讲的吗?” 于是余爸爸终于下定决心:“皎皎,今晚送你回来那个男的是谁?” 余皎:“!!!”居然被看到了吗! ----- 好想……吃炸鸡…… 11.星 余皎头都大了,但她表情非常镇静:“啊,那就是我的朋友嘛。” “你少来。”余爸爸说,“我从来没见过你有男性朋友。” 人艰不拆好吗。 “真的只是朋友啦。”余皎辩解,“就新交的朋友而已,最近我们俩的公司有合作嘛。” “他的车一看就是好车,一定也很有钱吧?你千万不要被骗了。”余爸爸有点严肃。 “不会的啦。”余皎说,“他人还挺好的,这不是还送我回来吗。” 最后余皎好言好语把余爸爸哄了又哄,他才真的放下心来。 余皎终于洗完澡清清爽爽爬回了床上。 她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拿着手机划。看着看着,才想起来要还钱。 于是她打开微信,输入钟霈的手机号找他,钟霈的微信名就是本人的姓名。 他很快就通过了她的验证。 余皎:“晚上好呀钟先生。” 钟霈:“晚上好。” 余皎发过去一个红包,还在红包里配了小黄人嚼东西的表情:“谢谢你今晚陪我吃炸鸡。” 钟霈一时没有回复,她就点进他的资料去看。 他的微信头像就是本人的照片,好像是证件照,白底的。他穿着正装,头发整整齐齐梳到后面,额头宽阔,鼻梁高挺。他没有戴那副金边眼镜,眼窝深邃,眉毛浓密,只是盯着他的照片,都觉得他正在目不转睛盯着你。 怎么连证件照都能这么好看。 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会吐槽说“如果不是被公司逼着,谁会用自己照片做头像”。但是到了钟霈这里,她觉得情有可原。 ……美色误人啊! 余皎是抱着一丝丝八卦的心态,想看看钟霈平时都发些什么朋友圈的。但是她没想到点进去居然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连“朋友圈叁天可见”的字样都没有。 她稍稍有些失望退出去,看到钟霈回她了。 钟霈:“不客气。”但他没拿红包。 余皎:“欸你拿红包啊。” 钟霈:“不用,算我请你的。” 余皎:“你这样我不就白加你了吗?皱眉.jpg” 钟霈:“……” 钟霈:“没有白加。” 钟霈:“周末,和我去看电影。” 余皎:“你领了我就去。” 钟霈:“……好吧。” 钟霈领了红包之后,看到了那个小黄人的表情包。小黄人躺在那里,嘴里塞得满满的,它摇头晃脑吃东西,脸上带着笑,脚也在一晃一晃的。是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他不禁想起今晚余皎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因为吃到了喜欢吃的东西,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 想快点到周末,想和她去看电影,想……看她吃东西。 钟霈退出去,看到余皎跟他说:“好啦我吹完头发准备睡觉啦!你也要早点睡呀。晚安.gif” 钟霈:“晚安。” 余皎没再回他,但他没有睡觉。他坐在床头,点开她的朋友圈。 余皎的微信名其实也是真名,头像也是公司组织拍的照片。她都是被逼的换的。 她的朋友圈也内容丰富。工作的事情,游戏的事情,上班路上遇到的事情,和朋友难得一聚的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都在里面。 她喜欢发表情包,喜欢看动漫,最喜欢的声优是神谷浩史。 她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这个星期夏目就上映了!都给我去看!!” 钟霈心中一动。 他点开和余皎的聊天框,输入:“这个周末,我们去看夏目友人帐吧。” 第二天的早晨,他收到了回复,他几乎能看到女孩有多开心的样子。 余皎:“!!!!好啊!!!!!!!” * 短小一下,过渡一下 今天真是太忙了(卑微) 11.星 钟霈发现摸准了余皎的心思之后,她的热情真的不是一点半点。 她每天都在期待着要和他去看电影,一天要和他说好几遍。 不过他很开心,因为余皎每晚都会找他聊天。她爱给他“安利”她喜欢的东西,钟霈在她的撺掇下甚至抽出了半个小时,看了一集《夏目友人帐》。每次聊到这方面,她就停不下来,钟霈倒是很是受用。他喜欢这种不把他当外人的感觉。 她偶尔会提到同事又怎么刁难她了、工作上又遇到了什么困难。钟霈无形之中掌握了他们工作的进度。 “啊,我跟你说这些好像不太好。”余皎后知后觉。 “没关系。”钟霈说,“我们是合作,不是竞争。” 余皎:“不说这个了……我们明天几点去看电影呀?” 钟霈想了想:“下午吧。” 钟霈:“我想和你吃晚饭。” 余皎:“好啊。我去买票。” 钟霈皱了眉,想说他去买,但很快她就把订单截图发了过来。 余皎:“这个时候好吗?” 钟霈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回了句“好”。 余皎隔着网络,根本也察觉不出来男人心情的变化。她很开心。 余皎:“明天我们去吃什么呢(ˉ﹃ˉ)” 于是两人又开始聊明天吃什么,不过这次钟霈非常坚定,没给余皎什么发言权。 …… 余皎今天也和钟霈聊到很晚。 对于这个肯耐心陪她聊天的钟霈,她不是一点动心。 长到这个年纪,她接触过的异性少之又少,对于“恋爱”这件事情,她还是一知半解罢了。开始只是想摆脱他,摆出了“男朋友才可以和我做”的借口,可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当真。 他在用着他的方式笨拙的讨好她。 虽然这个人刚开始借着梦里的由头,老是想拐她上床,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坏。 无论是从方方面面,都算得上是“绅士”的一个人。 何况他的条件本来又不差,会动心其实是迟早的事吧。 余皎这么想着,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找他聊天。 虽然知道自己聊的东西都很无语,可她还是想找他聊天。翻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之后,她能开心一整天。 只是想到自己的工作和对方有关,都会特别有动力。 现在的她像一个即将坠入情网的少女。 而这个少女今天下午要去和好感对象约会。 见到钟霈的时候,他已经在电影院等了有一会了。 正是某场电影放送完毕的时候,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他却完全没有被淹没在人群里,反而鹤立鸡群。 他今天穿着休闲。质地良好的毛衣里是一件衬衣,扣子整齐扣到顶端。头发也没有梳起来,柔软的搭在额前。他今天连金边眼镜都没有戴,整个人乖巧清爽的像附近大学城的大学生,而不是早已混迹在商场间,薄情又凶狠的社会精英。 余皎只是远远看到他,就觉得心跳得很快。 她忍不住整了整头发,怕今天的自己有哪个地方太失礼。 还没等她走近,钟霈就看到她了。他朝她招招手,余皎就脚步轻快跑了过去。 “你好早啊。”余皎朝他笑。 “还好。”钟霈也朝她笑笑。 余皎今天穿了一条荷叶花边棉质连衣裙,外搭了一件针织开衫,妆容看起来和打扮很搭。人看起来小小一只,很可爱。 两人看完电影、吃完饭,才七点而已。 时间过得太快了。 余皎有点舍不得。 钟霈看起来也是,他们心照不宣在附近逛了逛。 周末,有很多学生结伴出来玩,看起来活力满满、青春无限。 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但是余皎莫名有一种怀念感。 “大学真好啊。”她这么说,好像自己很老了似的。 “你喜欢大学?”钟霈问她。 “对啊。”余皎理所当然点头,“我到现在都还是很怀念学生时代。” “但是很可惜。”余皎把头低下,“我的大学什么都没干,完全荒废掉了。” 钟霈想了想,说:“你没有考研吗?” 余皎即刻回想起考研的那段时光:“有哇,不过失败了。” “……” 一时无话。 余皎又继续说:“我经常会想,大学的时候要找男朋友,跟他一起到操场看星星。可惜一直到毕业了,也没有找到。”她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低低笑了两声。 钟霈心中一动,站定脚步,伸手牵住了余皎。 余皎疑惑转身,看到钟霈目光坚定看着她:“我们现在就去看吧。” “欸?!” 不容置喙的,钟霈牵着余皎来到了最近的一所大学。两人本身长得年轻,打扮也太像学生。保安没有任何阻拦,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这所大学的夜晚很热闹,尤其是在操场。 有人在聚会,有人在庆生,一旁的看台上叁叁两两也坐了不少人。跑道上有很多夜跑的学生,当然也有人在散步。投光灯明晃晃的,把整个操场照得灯火通明,喧闹非凡。 余皎一直被钟霈牵着。 他们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走。无数的学生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余皎开心地说个不停。 她说今晚的猫咪老师很可爱,她说今晚的饭很好吃,她说今晚的星星很多,她说今晚的钟先生很好看。 最后那句话,她鼓起了很大勇气说的。钟霈却好像没什么反应,礼尚往来了一句“你也很可爱”。 嗯,这样也足够她开心了。 她看着钟霈牵着她的手。很大,属于他的温度源源不断通过这双手传过来,即使今天晚上秋风很凉,也不会让她觉得冷。这双手在梦里曾经抚摸她千次万次,在现实中,却是第一次牵着她。 两个人默默走着,气氛看起来刚刚好。 钟霈却忽然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他问余皎:“你最近工作有遇到困难吗?” 余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噗一声笑了出来:“钟先生,我们在约会。”她笑得促狭看他,“这种时候不用没话找话。” 于是他们没再说话,继续走着。 余皎抬头看天上,今晚的夜很晴朗,没有月亮,但是繁星满天。夜色就是一块深蓝的画布,不知道是哪位冒失鬼把颜料喷到了上面,于是就有了漫天的星星,在天空一闪一闪。 在这样的夜色下,余皎莫名想提起很多关于大学的事情。 “我的大学,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抬头看过天。”余皎说。 钟霈回想了一下,他的大学时光早就过去很久,他已经记不清什么了。但他说:“我也没有。” “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的大学,也不喜欢我的专业。”余皎继续说着,“我其实很喜欢日语,当初考研,是想考去学日语的。” 钟霈低头看她,只能看到她低垂的脑袋,看起来毛茸茸的,像一只小动物。 他想鼓励她:“现在学,也不晚的。” “真的吗?”余皎抬头来看他,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钟霈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他点点头:“不晚的。” 余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也点点头:“嗯,不晚。”复而低头走。 钟霈说:“想学就去学吧。” 余皎没再回答。 这个时候秋天的晚风已经很凉,风卷起少女的裙子,也卷起她的头发,像是调皮小孩的恶作剧,又像是情人的轻抚。 活力热情的学生争先恐后从他们身边跑过,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又远远甩下他们,跑到红色塑胶跑道的那头。 四面八方的投光灯把光打到他们身上,莫名有一种压迫感,像是在昏暗的审讯室里,犯人被一盏台灯照射着。 可夜色是那么温柔,星河漫天。 余皎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她记得钟霈说:“不晚的。” 她记得钟霈说:“想学就去学吧。” 她记得钟霈牵着她的手。 她记得,那晚没有月亮。 12.家 项目转眼就要结束了。 最后的那次会议,余皎果然又被组长带了过来。明明是同样的地方,她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当时的她见到了钟霈,就像耗子躲着猫;现在的她,却想走得更快一点,好快点见到他。 她刚走进门,就看到钟霈坐在那个老位置,随手正在翻看着什么文件。 她近乎贪婪地看他。 要知道,他们从那晚看完电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虽然彼此经常还是在线上聊天,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再出来过,直到今天两人才又见面。 跟网友似的。 落座之后,余皎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偷偷看他。 嗯……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长了一点,都被整齐的梳了起来,那副眼镜也戴上了。他皱着眉,以他为中心的四周气压很低。 那天晚上跟她散步的人,和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一样。 连气场都截然相反。 相比之下,那晚的钟霈实在是太人性化了,反而让人觉得那是假的钟霈。 她兀自神游着,那边的钟霈仿佛感知到了什么,抬眼就往她这边扫来。 余皎一下就被他的眼神抓包,偷看被发现还是挺尴尬的,余皎冲他讨好似的笑笑。 钟霈本来皱着的眉眼舒展开来,朝她勾了勾嘴角。 余皎的心绪又飞回了那天晚上,他那晚也这样对她笑了很多次。 啊,钟霈就是钟霈嘛,没有变过的。 会议结束之后,余皎其实可以溜走了,但这次她没有。 她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看那边的大佬们谈笑风生,说着“下次合作愉快”。 出门的时候,她如愿走到了钟霈身边。他们一行人往电梯这边走,他的脚步很慢很慢,而她想跟着他,两人落到了最后。 即将到达电梯口时,余皎忽然被一股大力往旁边扯,她差点没抓稳手里的文件,脚步也踉踉跄跄的。 前面的人回头,只觉得钟霈不见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 “或许有东西落下了吧。” “那我们下去等他吧。” 余皎的组长也没什么自觉,环顾四周找不到她,以为她自己先偷偷溜走了,也没在意。 电梯旁防火通道的门一开一合,余皎被扯过来之后,就被钟霈紧紧抱住了。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他俯身在余皎的脖颈间,狠狠呼吸了一口她的味道。 “别……我今天流了汗。”余皎被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想推开他,故意煞风景道。 钟霈不放:“我很想你。”他蹭了蹭她,“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余皎心都软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刚刚在会上还不苟言笑的大佬,现在在她面前撒娇啊…… 她抬起手,轻轻回抱了他。 他们身高差很大,她不忍他弯腰太辛苦,努力踮着脚尖,想让他好受一点。 钟霈被她的动作逗笑了。 他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到楼梯上站好,虽然如此,余皎还是矮他很多。 不过这样抱起来也很舒服。 余皎把头埋到他肩膀,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我也很想你。” 钟霈问她:“下班的时候,我能不能来接你?” “我要回家吃饭哦。” “那就送你到小区门口。” “嗯。”余皎的指尖摩挲他的西装面料,很舒服,“好啊。” 下班的时候,钟霈如约来接她。 她能感觉到,他稍稍饶了路,但是还是很快就回到她家小区附近了。 钟霈和她一起下车,刚把她的手牵住,想说些什么,他身后有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皎皎?!” 钟霈没什么反应,但是余皎仿佛被人踩了一下尾巴,他能感觉到她浑身都紧张了起来。 他侧过身去,看到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大叔,手里正提着一瓶酱油,震惊地看着两人牵着的手。 大叔:“你……你是……?” 钟霈只当他是余皎的邻居,神色自然:“我是余皎的男朋友。” 大叔:“?!” 余皎:“……” 余皎扯扯嘴角,甚至不知道应该先说“这是我爸你有礼貌一点啊钟先生”还是“爸你别听他瞎说我还没承认他是我男朋友呢”。 最后,她只是艰难地叫了声:“爸。” 12.家 和暧昧对象在父亲的见证下忽然承认了身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余皎说,百感交集。 真的是百感交集。 怎么就省去了告白、正式交往等等一系列环节直接跳到见家长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 余皎不想再回想了。 她戳着碗里的饭,抬头就是钟霈一脸严肃在吃饭,扭头就是余爸爸一脸严肃的……嗯,也在吃饭。 余皎为了缓和气氛,给爸爸和钟霈各夹了一筷子菜。 两个男人抬头瞟她一眼。 余皎:“看我干嘛不吃拉倒。” 于是两个人又低头吃饭。 场面好像更尴尬了。 余皎看到钟霈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饭,对于她夹来的菜似乎也没什么芥蒂,就吃下去了。 哇没有洁癖耶,和小说里的男主不一样。 余爸爸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对钟霈左挑右拣,什么各种纠正他这不对那不对的,然后她和她爸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家庭伦理剧。 她满脑子都是奇奇怪怪的想法,真的是被这个场景吓傻了。 饭后,余爸爸摆出一套茶具出来和钟霈一起喝茶。 余爸爸偏好苦茶,余皎还挺怕钟霈不适应这种这么苦的茶。不过看他喝下去之后还是面不改色,应该问题不大。 两个都是常年应酬,深谙酒桌文化的人,现在坐到了一起居然是在喝茶…… 最后还是余爸爸先开口:“小钟啊……” 余皎:爸爸你冷静一点估计这辈子没人这么叫过钟霈…… 余爸爸“啊”了半天,干巴巴问了句:“刚刚,饭好吃吗?” 钟霈点头:“嗯,好吃。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余爸爸:“嗯,谢谢。” “……” “……” 又沉默了。 余爸爸又喝一杯茶:“你和皎皎认识……多久啦?” 钟霈:“不久。” “哦。”余爸爸把茶杯放下,搓了搓手,“上次好像也看你送皎皎回家呢。” “嗯。”钟霈点头,“那次我还在追她。” “认识这么快就追啊。” “对。” “挺好。” “……” “……” 余爸爸默默帮钟霈把茶杯满上,钟霈又喝。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喝着茶。余皎根本听不下去,溜到厨房洗碗。 洗完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喝第叁壶了。 余皎:“……行了别喝了。” 两人手里端着茶杯正往嘴里送茶,他们动作就这么停顿住一起看向她。 茶香四溢,烟雾弥漫,明明是很诗意的场景,但是这个状况实在是有点好笑。 两人又默默把茶杯放下。 余皎走到客厅:“已经很晚了,钟先生你先回家吧。” 余爸爸看看钟,也跟着站起来:“欸是该回家了。” 钟霈站起身:“好。” 余皎瞄了眼他们煮水的壶,这么点功夫居然已经喝下了大半。于是她走到钟霈身边问他:“你要不要上个厕所再走?” 接着又转头质问余爸爸:“干嘛喝这么多茶,晚上小心睡不着。” 余爸爸内心:这不是没事干吗。 钟霈没让余皎送他。 他们在门口就道了别,手都没牵,因为余爸爸在旁边看着。 钟霈很郑重地对余爸爸说:“不好意思,这次来的仓促,什么都没带。” 余爸爸:“没事没事,我也没能好好招待你,只做了些家常小菜。” 钟霈:“这些很好。”他又重复了一次,“这些很好。” * 钟霈走后,余爸爸欲言又止想和余皎说些什么。 余爸爸:“皎皎,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啦?” 余皎:“嗯……算是吧。”她观察爸爸的神色,“爸,你不喜欢他吗?” “倒也说不上是不喜欢……”余爸爸说,“你不觉得你们太仓促了吗?” “只是在谈恋爱而已啦。”余皎想让他放宽心,“又没有说要永远在一起,谁知道这么巧,你打个酱油都能遇到。” “嗯……”余爸爸不置可否,最后也没组织好语言,就没说什么了。 余皎说“晚上小心睡不着”,当晚钟霈还真的失眠了。 他的房子很大、楼层很高,装修精致,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人区住宅。 可他觉得,远远比不上余皎那栋老旧的小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上两个人,刚刚好。 他的这个“家”没有人会做菜,也没有人会给他留灯。 他忽然非常理解,为什么余皎总想要“回家吃饭”。 回家真好。 而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他的家里不会有人等他。 余皎倒是睡了个好觉。 虽然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有点超出她的预料了。比如在楼梯间和钟霈的拥抱,莫名其妙的见家长,还有,和钟霈确定关系的这件事。 她的思绪飘啊飘,又回到了去操场散步的那个夜晚。 突然很想报个日语班学习日语。不如明天就去找找看有没有好的学习班好了。 她很开心,现在这样的生活真好。 13.1.爱 余皎很快就找到一间不错的培训机构学习日语。于是她每个周末都要去机构,花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学习日语。 钟霈每周都很忙,只有周末有空,可是余皎要去上课。 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于是钟霈每天都要来接余皎下班,偶尔还会去他们家吃饭什么的。 得知余爸爸在定期去医院做透析,还主动说联系一下医院的熟人。 不过余爸爸拒绝了他的好意。 转眼,已经入冬了。 今年的冬天来势汹汹,特别冷。 余皎早早就换上了保暖的衣服,她今天很期待能见到钟霈,她的包包里有一份礼物。 那是一块表,虽然不贵,但是也是余皎挑了很久的。她等会要送给钟霈。 今天他们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 她站在公交站旁,等啊等,等到人一波一波的走了。天已经黑下来了,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很快。 她莫名有点担心,给钟霈打了个电话。 忙音。 或许是在开一个重要的会吧。余皎想着,他总是很忙,有大大小小的会要开,偶尔他也会因为工作不能来接她下班。不过通常他都会先打个电话告诉她的。 大概真的很忙吧,连手机都没空看。 余皎等到华灯已上,公交站已经没什么人了。她再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可她还想再继续等,她想把礼物给钟霈。 她站了好久,早就累了,她走到长椅上坐下。忽然,鼻尖一凉,她抬头,看到雪花像小米粒一样飘了下来。 下雪了。 她想伸出手想接,又觉得幼稚,默默把手缩了回去。 兜里的口袋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到是钟霈的电话。她嘴角的笑容一下就扬了起来:“喂,钟霈,我今天……” “皎皎。”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今天临时去了隔壁城市谈一个生意,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啊……”余皎愣了。 “你自己回家小心,乖。”钟霈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余皎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好。她的话也还没说完。 她想说,“钟霈,我今天有个礼物要给你啊。” 没有机会给了。 她默默把手机收好,公交车摇摇晃晃停到她身边。她走进温暖的公交车厢,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在寒风中早就冻僵了。 第二天,他们打了电话,余皎才知道,他这次出差到底有多紧急。 不过余皎也知道了,钟霈完全不知道昨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 钟霈的声音听起来愧疚极了:“对不起,皎皎,我不知道……” “没关系啦。”余皎手里正摸着那块,此刻或许应该在钟霈手上的表。她非常能理解钟霈,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身边也没什么参考。 就是有点难过啦。 余皎故作轻松:“我也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啊。” 那块表后来被余皎锁进了抽屉,在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时候,终于送给了她想送的人。 钟霈出差回来那天是周末,过去了几乎有一个星期之久。 余皎刚打开门想去补习班,往下瞟了一眼,眼尖的瞄到了钟霈的车。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楼梯口却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听起来有点急。 她扭头一看,原来真是钟霈。 他跑到她家来堵她了。 余皎很惊讶:“你回来啦?” 钟霈目光灼灼盯着她:“叔叔不在家?” “不在呀。”她摇摇头,又埋怨道,“你怎么都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接着她又猛然想起来抽屉里那块表,她转身想进去拿,却落入一个怀抱。男人带着她旋身进了屋,手上还不忘把门带上。 她被压到了门上。 钟霈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 她今天未施粉黛,一双眼睛又明又亮。 他的皎皎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 他俯身下来,余皎心跳如鼓,慌忙把眼睛闭上。 钟霈的吻落到了她的眼皮上,轻轻柔柔的,像羽毛轻轻拂过。 余皎心尖一动,刚想睁眼,下巴就被勾了起来,男人的唇舌长驱而入。 他的味道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口腔。 有点陌生,有点怀念。 钟霈勾着她的下唇细细舔吻,好像要把上面的纹路完完整整刻进记忆里。余皎被亲得失了魂,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钟霈勾着她的唇舌逗弄了好一会,终于不满足于此刻,一把将她抱起,往房间里走。轻车熟路的,就把人压倒了床上。 他捏着余皎的下巴继续亲,另一只手也不老实,掀开她的衣服。他摩挲了会,就握住余皎的腰,往自己身上贴。 余皎被他下身的热度一烫,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她急急忙忙推开钟霈,彼时他的手几乎都要从裤腰伸进去了。 钟霈被迫停止,面色有些不佳,刚想压着她继续做。她的脸却涨得通红,非常坚定把衣服穿好:“我……我来例假了。” “……什么时候来的?” “就、就昨晚。”余皎手脚并用爬出他的身下,躲到一旁整理被压得凌乱不堪的头发。 钟霈稍稍有些烦躁,他盯了会余皎,把她抓过来又狠狠亲了一顿泄愤,之后才自己到客厅去深呼吸,平复一下。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却和当初的初衷不一样。 钟霈没有急着要和余皎做的意思。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钟霈太想她了。 余皎知道,他在尊重她的意愿。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担心,钟霈只是为了和她做,才这样做的。 而幸好,钟霈看起来也似乎没有要敷衍对待这场恋爱的意思。 正是这种出于“相互尊重”的想法,才会让余皎坚定,要和钟霈在一起的想法。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是初次谈恋爱,思维也总不在一个层面,总有些地方不太合拍。比如说那个可笑的一百天纪念日,她重视得跟什么似的,他却根本不记得这回事。 余皎对待这场爱情,其实是抱着一种自卑的心态的。 如果不是钟霈的主动、钟霈的尊重,他们根本不会走在一起。 他们本来就天差地别。 在他忙得不可开交到处飞,处理公事,谈一个生意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时候,她还在她的小公司里当一个小职员,赚着微不足道的工资。 钟霈的履历优秀又耀眼,余皎却是一只真正的丑小鸭。 余皎非常理解余爸爸为什么不太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从家世、学历,到工作,方方面面。 有的时候,不是有“爱情”这样东西,两个人就会一直走下去的。“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 余皎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才能给钟霈买一块,其实根本称不上他身份的表。 这就是差距。 可是余皎不想放手。 就算卑微,她也想守护这份爱情。 不然为什么,她当初总是会梦到他啊。 13.2.爱 那天晚上,余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忘记去上课,也忘记把表给钟霈了。 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这次出差之后,钟霈对余皎的黏糊度与日俱增。 且不说每天下班的见面,连中午短暂的午休,钟霈都要来找余皎。 “欸你这样来回太累了,以后不要再来了。”余皎心疼他这样奔波,“反正你会来接我下班啊。” 钟霈没回应她,他捏捏她的手指:“如果你能和我住在一起就好了。” 余皎脸爆红:“不不不、不可能的啦。”她声音小小的。 “我爸才不会让我跟你同居。”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妥,搞得好像爸爸不在就会跟他同居似的。于是她又急急忙忙补充了句:“我也不肯。” 钟霈凑近去盯着她,不依不饶:“你也不肯吗?” 他戴着眼镜的时候总是有种疏离感,配上一脸严肃的表情,仿佛在跟你讨论的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而不是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他自带的上位者气场仿佛是给你下发了一份任务,然后问你“做得到吗?” 余皎最近正被kpi折磨得痛不欲生,对这样的问题真是敬谢不敏。她浑身发毛,只好点点头:“……那、那就肯吧……” 钟霈开心了,凑过去亲亲她。 钟霈的近视度数其实不深,但他习惯工作时间都戴着那副眼镜。余皎和他呆在一起久了,总是不太喜欢他戴着眼镜。 她总觉得他带着眼镜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距离很大。 余皎偶尔会回想起以前梦到钟霈的日子。那些梦现在变得更像是一场前世的回忆,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会突然被想起来。比如说,现在。 她还记得在梦里第一次和钟霈“现实”见面的样子,项目结束之后钟霈就把她拐到床上了。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么轻易就和他走了呢? 她记得很清楚,她一个性冷感没有办法很快就湿。而钟霈那天并没有什么耐心哄她。 那当然了,他们那时见面才多少次?连对方电话都没有的两个人能有耐心到哪里去。 他们那是什么关系?连炮友都算不上吧。 余皎记得她在梦里说,她可以用手帮他,钟霈却盯着她没动。 当时,余皎浑身的衣服几乎都要被脱光了,而他衣冠楚楚,那副眼镜稳稳当当戴着,丝毫看不出淫乱的样子。 她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就是天和地。 只是想起这一幕,余皎就很难过。所以她看到钟霈戴着眼镜,就没来由觉得心慌。 她试探性地伸手,想把他的眼镜摘下来。钟霈一偏头躲开了。 余皎讪讪把手缩回去。 钟霈:“不想我戴眼镜?” 余皎点点头。 钟霈捏捏余皎的后脖颈,像在抚慰什么小动物一样:“乖。” 他没摘。 年底余皎真的很忙。钟霈也闲不到哪里去,两人还坚持着每天都要见面。 余皎的日语班已经减少到只去星期天一个下午了。可钟霈还是不满足,他总觉得这个横贯了整个下午的学习班非常碍事。 他足够体谅余皎,没占有她星期天的早上。让她在星期天的早上可以睡个懒觉,而星期天的下午,他总是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这段时间,他似乎理所当然把那段时间当成了他的专属时间。 余皎:“我要去上课。” 钟霈:“我送你去。” “我才不要。”余皎连忙拒绝。 拒绝是有原因的。 曾经有一次、不,很多次,钟霈借口要送她去上课,却没把她送去补习班。反而带她去郊区和一些很远的景点,不让她去上课。闹到最后她也只好妥协,临时打电话给老师请假。 如果不是他开车技术足够好,车子够舒服,余皎也不至于总是一上车就睡着,让他得逞。 余皎不太想翘课和他出去玩。 这段日子虽然很累很忙,但是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充实的感觉了,她意外的感到享受。 可是钟霈打断了这些。 他自我掌控了所有局面,连蒙带骗,用他自己的方式想让余皎“放松”一下。 而她其实并不需要。 此刻在余皎家门口,她拒绝完后甚至坚定地摇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我要去上课。” 钟霈的面色不佳。 余皎试图跟他讲道理:“钟霈,我不是不想和你见面,但是我真的想要去上课。” “我在送你去上课。” “你不会送的。”余皎的声音小小的,“你每次都没有送。” 钟霈沉默了半响,终于承认:“……我不想你去上课。” “你当初不是支持我去学的吗?你现在却在阻止我。” “那是以前。” 余皎一时语塞,好一个“那是以前”。她甚至来不及再做出什么反应,就被钟霈一把扣住手腕,拉出了家门。 余皎最后也没有去上课。 余皎再也没有去上课。 14.1.游 退掉日语班的事情余爸爸当然也知道了。 他看着余皎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经常在房间里,自己抱着一堆日语书漫无目的地翻。 余爸爸看着她翻着书发呆,终于不忍心,他去敲了敲余皎敞开的房门。 余皎扭头看过来。 余爸爸犹豫了会,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皎皎,我之前没让他帮我在医院打点。” 一瞬间,余皎就懂得爸爸在说什么了。 所谓父女连心。 她点点头:“嗯,爸爸,我懂的。” * 余皎在公司的第一年要过去了。 但她没有去公司的年会,她把假凑齐,请了个大长假。 她和钟霈要去旅游,和他的朋友们一起。 他们去了海滨城一座颇负盛名的游乐园,并在那里住了五天。 这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如果不是钟霈执意要带她来,她根本不会住这样的地方。 那是余皎第一次见到钟霈的朋友们。 他们身上有着一种浓浓的“资本”气息,都是一些富家子弟,行事作风透着一种放荡感。这都是余皎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他们身边都带着女伴,这些女人又高又瘦,妆容精致,穿着打扮时尚又露骨。她们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妖娆感,就连余皎都不自觉被吸引,直直盯着她们看。 他们一行人,只有余皎的打扮平平无奇,她甚至连妆都没化。 余皎感到格格不入。 钟霈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就连跟朋友们介绍时,都不让她多说几句。 有朋友调笑道:“这就是你费尽心思要追的那个女的?” 大家哄堂大笑。 余皎很尴尬,低着头不想讲话。 钟霈却坦坦荡荡:“她就是我费尽心思要追的人。” 他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大家都察觉到他有点生气,气氛一时有点僵。 最后来了个人随意打了个圆场,这个介绍就算完了。 直到晚上到主题酒店下榻,余皎才真真正正松了一口气。 和他的朋友们呆在一起真的很累。 要迎接他朋友似有若无的轻蔑眼神、那些高挑女伴们质疑目光,同时还有很多路人诧异的视线……本来应该开心的旅途,余皎除了这些,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记得钟霈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好像绝对不会放开那样。 他们放下行李没多久,钟霈的朋友们就来敲门了。 他们在门口探头探脑,问要不要一起出去找点东西吃。 余皎不太想去,她整个人都感到异常疲惫。她让钟霈和他们去就好了,但钟霈却牵着她的手不放。 两人僵持了会,余皎还是妥协了。 等到两人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 余皎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四肢百骸都在向她传递着“累”的信号。她甚至没有精力再欣赏一下主题酒店的特色装修,就要站着睡着在门口。 钟霈却看起来还很精神。 他把她抱到床上坐下,蹲下给她脱鞋。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她,余皎就惊醒了,她连忙要把脚伸回来。钟霈捏住她的脚踝,不让她往后缩。 余皎脸红得不得了,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钟霈问她:“你想自己洗澡,还是我帮你?” “我我我我自己洗!”余皎紧张到结巴。 钟霈笑了笑,没为难她。 钟霈晚上洗了头,吹得半干,凌乱的搭在额前。他准备刷牙洗脸,眼镜也早早摘下了。 余皎倚在洗手间门边看他,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心动的颜值。 可是…… 她没来得及把话想完整。 因为钟霈扭头看了她一眼,就把她拉进来一起刷牙。 余皎习惯把牙刷打湿再挤牙膏,钟霈则没有这个习惯。 “欸,你不打湿牙刷的吗?”余皎问他。 “不打湿。”钟霈说。 “打湿的话,会刷得更干净的。”余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钟霈笑笑,没理她的胡言乱语。 没有打湿过的牙刷不会刷出很多泡泡,所以钟霈刷牙看起来很干净。反观余皎,刷出了满嘴的泡泡。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觉得很好笑,“噗”一声笑出来,喷了满镜子的白色泡沫。 “啊啊对不起!”她嘴里含糊不清,手忙脚乱要去擦。 钟霈好笑的看她忙乱,也不帮帮她。 14.2.游 两人订的是双人房,床是分开的。 钟霈一开始想订大床房,但余皎没让。 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干些什么了。 其实床分不分开意义不大。 第一天晚上,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盖一条被子是刚刚好的程度,但余皎居然被热醒了。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被钟霈抱在怀里。 男人睡前还规规矩矩躺在自己床上,说着不会来搞她的鬼话。 他的体温很高,她被他完完全全抱在了怀里。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曾经梦里的男人体温也是这么高的。 他搂得有点紧。 余皎几乎要被闷出汗来。 她手肘推了推钟霈,钟霈却下意识把她搂得更紧。 余皎:…… 她睡意没了大半,她努力在不弄醒他的情况下把他的手掰开,但他搂得太紧,余皎努力了很久都没搬动。 她在被子里挣扎了好一会,终于筋疲力尽睡过去,任由男人把她抱得死紧。 第二天,余皎一醒来就看到了钟霈的脸。 他的表情很放松,很柔和,毫不设防像一个孩子。虽然手上还是抱她很紧。 这么抱了一晚,估计他手麻得不成样子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余皎没来由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往他怀里挪了挪,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 钟霈骤然睁开了眼。余皎被吓了一跳,刚想往后退,就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到了身下。 他静静盯着她看。 余皎欲盖弥彰,想开口解释什么,被他一吻封住了所有还没想好的托词。 缠绵至极。 她软在他身下,心里在想着,他还是喜欢我的。 但是…… 她心尖一酸,眼里瞬间溢满了泪水。 钟霈睁开眼看到她这样,以为是他唐突到她,连忙想把她抱起来安慰。但是因为一只手臂太麻了,一下没抱起来。 余皎抽抽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故意责怪他:“我有那么重吗?” 钟霈说:“没有。”他皱着眉甩甩手臂,“是我用不上力。” “那当然啊。”余皎坐起身来,把他的手抓过来揉揉,“你不要再抱着我睡了。” 钟霈下意识就想拒绝,又想起来自己昨晚才答应过她不会爬上她的床。他低着头没说话。 余皎帮他捏手,想了想,还是通融道:“你可以和我一起睡,但是不能碰我。” 听起来任性的不得了,钟霈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拜托了,在最后的时间给我一点自私的机会吧。 余皎想,再看看他起床的样子。 * 钟霈能感觉到余皎不太喜欢和他的朋友们一起,于是这几天都尽量避开和他们一起玩。 余皎又感激、又难过。 但她也很开心,只要和钟霈独处在一起的时间,她都会很开心。 最后一天的晚上,游乐园有一场非常盛大的烟花会。 余皎开心极了,拉着钟霈跑到园区去看。 广场上人来人往,大家都抬着头,等着第一朵烟花的绽放。 那天晚上很冷,余皎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被冻红的眼睛和被动红的鼻头。钟霈穿着大衣,长身玉立,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冷。余皎紧紧握着钟霈的手,钟霈也紧紧握着她的,彼此汲取对方的温度,也以防在人群中走散。 等待间,人头攒动着。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一朵烟花急速飞到天空,一下炸开,半边的天都被映亮了。 余皎很开心,摇摇钟霈的手,指着天:“钟先生!你快看啊!” 钟霈一愣,余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太兴奋了还是别的原因,让她一下把这个称呼又喊出来。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顺着余皎的手势抬头看。 烟花炸得很响,余皎傻乎乎站着抬头看,一直在“哇!”的惊叹着。连自己脖子都仰酸了,也不想错过。 钟霈看她盯得认真,也抬头看。他没有那么兴奋,也没觉得烟花很好看。但他还是认真的盯着天看。 余皎却偏过了头。 钟霈的侧脸仿佛被神抚摸过,他的眼睛映着漫天烟花,像整个天空都在他的眼睛里,好看得不得了。 烟花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是哪位误入了尘间的神仙,也跑来这里贪享一瞬的快乐? 她近乎痴迷的望着钟霈的侧脸,眼里是她从来不曾流露的极端的爱慕……还有,无尽的酸楚。 她真的很喜欢钟先生。 可是,对不起。 她低低说了一句话,烟花声震耳欲聋,完全把她的声音盖了过去,钟霈自然没有听到。 等他低头看她时,她已经回过头了。 女孩子鼻尖被冻得通红,皮肤白皙,脸看起来肉肉的,看起来像一个可爱的瓷娃娃。 很可爱。 钟霈满心柔软。 恰逢女孩扭头,眼睛里好似有漫天的星星。她说,钟先生,我们回去吧。 主题酒店在每个房间都配有落地窗,窗前也可以看到烟花。 烟花炸响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下一下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钟霈想摸开灯,却被余皎制止了。 她引着他走到落地窗前,一起看烟花。 “这个角度也很好看。”余皎赞叹道。 可惜转瞬即逝,过了今晚,就不会再看到这样的烟花了。 无论是因为地点不同,还是因为身边人不同。 钟霈和她并肩站在窗前,两人身高差异常。 在一声又一声“砰砰”声中,钟霈听到了余皎异常冷静的声音。 “钟先生。” 这已经不是她今晚第一次这么叫他了。 他转身过来看她,看到少女手里托一个小巧的盒子,笑意盈盈。 余皎说:“送给你。” 他接过来打开,是一块手表。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可是设计得十分精巧,他一眼就很喜欢。 “这是我们在一起第一百天的时候我想送给你的,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女孩耸耸肩,低低笑,“不过现在,总算是送给想送的人啦。” 钟霈一时语塞,他抬眼看她。 余皎紧盯着他,笑容慢慢淡下去。 钟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接下来的事情,应证了他的想法。 余皎哽咽了一下,眼睛红红、鼻子红红,但这次不是被风吹的了。 她说:“钟先生,我们分手吧。” 窗外,烟花会正进行到高潮,一朵超大烟花轰然炸开! 钟霈的脑子也在震荡着。 余皎的半边脸被照亮,钟霈看清了,有眼泪从她眼角滑过。 ----- 忙了一个星期终于可以放假稍微休息一下了。 这篇文也终于进行到了这里!!! 写得我心肝疼。 明儿见【顶锅盖跑 15.窗 钟霈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在平复心情。 他把那块表放到一旁,伸手把余皎的脸捧起来,指腹轻轻把她的泪拭去。 余皎默默后退,躲开了他的触摸。 钟霈紧了紧后槽牙:“过来。” 余皎没动。 钟霈把她拽过来,不容置喙动手帮她把眼泪擦掉。他手劲有点大,指尖颤抖着,声音异常沉静:“我当你没有讲过。” 余皎推开他,她想狠下心再说一次,但是张张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那句话再说一次。 怎么还能开口。 她的心空空落落,像打开了一个无底大洞,她一时没站稳,就那样掉了进去。 屋子里明明开了暖气,可是她却抖得像筛子一样。 她的眼泪簌簌往下流,她胡乱擦着,怎么也擦不掉。 啊,她现在一定丑死了。 钟霈把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摸她的头:“乖,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余皎被摁得紧紧的,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她努力平复心情,叫他的名字:“钟霈。” 她的声音闷闷的。 钟霈应了一声。 她竭力不让自己颤抖声音:“我们分手吧。” 钟霈抓过她的肩膀,将她往旁边一甩。她毫无防备被推到落地窗前,后脑勺在玻璃上狠狠磕了一下。 他抓着她的脖子,狠狠吻上去。他的力气很大很大,近乎撕咬般地将她的唇舌碾在齿间。余皎觉得嘴唇很麻、很痛,甚至还溢出了一丝铁锈味。 是谁的血呢? 她不知道。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她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钟霈真的很生气……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粗暴地对待过她。 她的呼吸全部被他夺取,他拼命夺取她肺里的空气,让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 直到他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她。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钟霈的眼睛通红,竭力在忍耐着什么。终于,他再也忍不下去,将冠冕堂皇的外表撕去,露出了如野兽般的内里。 这才是真正的钟霈吗? 他在她耳边低吼:“余皎,我不会放开你的。”说着,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耳珠。余皎狠狠一抖,她用力按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却无法撼动男人分毫。 他轻松将她手脚制住,甚至腾出一只手,将她松落至肩头的衣服狠狠一拉。“嘶啦”一声,一件衣服就报废在他的掌间。 她试图唤回男人的理智,大声吼道:“钟霈!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有多辛苦!” 钟霈停下了所有动作,他呆呆低头看向余皎。 她的脸早就被眼泪糊得不成样子,因为过度缺氧和激动,脸也涨得通红。 她啜泣着把话又重复了一遍:“钟霈,你根本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有多辛苦……” “你不知道你的朋友们怎么评价我,你不知道你每次来接我同事们都怎么在背后说我,你不知道我和你走在路上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可你总是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你不知道我在意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纪念日,不知道我想好好的和你度过每一个值得纪念的节日……”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支持我的样子,可是你总是不在意我的想法。我努力学习,想要重新考研,这样至少可以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一点,可你却阻拦我。” 她猛地抬头:“我不喜欢你的朋友们,不喜欢你不重视我们的纪念日,不喜欢你临时出差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打给我,不喜欢你总是拦着我不让我去补习班。” 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那天有多冷?” “我在寒风里等了那么久,你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她崩溃大哭,捂着脸蹲下去。 外面的烟花声不绝于耳,传到房间里时已经变得十分沉闷。 钟霈的心重重也沉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余皎会想这么多…… 他蹲下身去想要抱住她:“皎皎,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往后跌坐去,她往后蹭着避开他。 她哭着说:“钟霈,我真的好辛苦,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们分手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样,把钟霈紧紧缠住了。只是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他就有发狂的冲动。 “我不许!”他吼道,额上青筋尽显。 余皎静静盯着他,两人一时僵持。 忽然,余皎猛然起身,想要逃走。钟霈眼疾手快把她拽倒,按在身下。 钟霈喘着粗气:“皎皎,我可以改。” “我只想要分手。” “我不许!”他用力吼,声音震耳欲聋。 他不再多说,低头封住她的唇,不让她再有任何机会说出那两个字。余皎无力挣扎,任他索吻。 他的吻由重到轻,从一味索取,到用技巧挑逗。中间到底经历了多长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了。 余皎被他亲得软的使不上劲。 他拉下她的衣服,白皙的肌肤暴露出来,在窗外花火的映射下忽明忽亮。他的脑子亢奋极了。 他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几近虔诚的吻在她身上。 余皎嘴里喃喃道:“钟霈,我不值得。” 钟霈回复她:“你值得。” “你太偏执了。” “对。”他手臂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望着她,“所以我不会放手的。” 余皎闭上眼——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余皎只记得,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长布,将她双手捆实。那时她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将她双手固定到头顶,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都亲了一遍。无论是手臂内侧的软肉,还是脚踝外侧的那块骨头,他在她全身都留下了吻痕,仿佛是在宣示着,她是他的东西。 她被亲得泪眼朦胧,浑身泛红,分明是情动的模样。 他又摸出一块长布,轻柔地将她的眼睛蒙住了。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能从缝隙中透着看到一点点烟花的闪光。 她不安的扭动着,只能依仗钟霈抚摸她的双手。 他指尖温热,划过她的脸庞、颈侧、锁骨,最后来到胸前。 他包住她的胸乳的一瞬间,就感受到她的乳尖变硬了。他的掌心温热,而她的皮肤却意外的有点凉。他指尖灵活挑动胸前的一点茱萸,又稳稳掐住,用力揉捏。 她又痛又爽,唇边不禁溢出了几句呻吟。 他没有逗留多久,继续向下,来到肚脐附近,若即若离打着圈。她不住的颤抖、喘息。 他的指尖持续向下,终于来到少女无人访问过的禁地。他手指覆上去,果然还没有湿。 即使是这样的挑逗,也没有让她湿。 但正是这样,才更有挑战不是吗? 他分开她的双腿,粗粝指腹划过蚌肉。她浑身都颤抖着,接受他的侵犯。 他指尖灵活扣弄小肉珠,她觉得空虚极了,腰不自觉扭动迎合。她想用手推开他,却因为被绑住了而无能为力。他坏心眼地逗弄她好一会,直到她受不了,扭着腰迎合,才终于按上小肉珠。她浑身一抖,身下好像有点湿意。 他的指尖探索着来到穴口,坚定而缓慢地伸进去。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在她体内旋转扣挖,甚至弯曲撑开。余皎自己都没有这样做过,因为眼睛被蒙上了,这种不受控的恐惧感被放大。她害怕又敏感,一时间涌出来一大股水。 钟霈的手指在穴道内蠕动时还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水声。 他把自己的衣服除去,身下早已昂扬叫嚣着想要得到安慰。 他却不急着享用余皎,他把她扶坐起来,让她趴到他身下。余皎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脸上杵着一根粗长滚烫的东西。 她霎那间就知晓那是什么东西了。 她想拒绝,却被狠狠捏住了下巴,她的嘴一张开,那根东西就捅进了她的嘴里。 他捅得太深,她干呕着想吐出来,却被按住后脑勺。他再也不顾她的感受,径自挺着腰,在她嘴里肆意进出。 她口水根本止不住,往嘴边流,喉咙也一阵一阵干呕,却把男人夹的很爽。 他的声音情欲浓浓:“乖。” 她却难过到顶点。 终于男人放过了她,性器刚刚撤出她的嘴,她就不住的干呕。他爱怜般把她搂抱在怀里,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边。 男人的性器抵在她的臀缝磨蹭了会,终于进入了她。 她一下就被撑得满满当当。他们面对面搂抱着,这个姿势让他的性器在她体内更深。没有给她太长的适应时间,他兀自动了起来。 所幸余皎不觉得太痛,他的耻毛刮蹭着她的阴蒂,倒是带来了不一样的快感。她被颠得一上一下,平衡不好,于是只好圈住男人的脖子。 他把自己埋在她的肩膀处,一下又一下舔吮着。 余皎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去那里了,只觉得很舒服、很舒服。连腰都绷得紧紧的。 接着他换了个姿势,把她按在了窗前。 玻璃冰冷,骤然接触到她的皮肤时,让她狠狠打了个寒战。 如果有人拥有一架望远镜,那么他或许能看到一个浑身泛着粉红的少女被可怜的压在窗前。胸乳在窗前被挤压出可怜的形状,双手被抓着放到头顶。她的腹部搭着一只大手,腰被抬起,身后是身材健壮的男人,一下一下撞击她。 这个姿势让她被完全锁死在他身前,阳具进得很深,她的小穴被前所未有的撑实。偏偏男人的每一下都似乎带着怒意,所以格外大力。 她的小穴早就被操弄得松软,汁水连连。让男人的每一下进出都毫不费力。 实在是太舒服了……她呜咽着呻吟。身上热度很高,连窗都要被她捂热了。 纵然室外寒风刺骨,他们的房间里却春意盎然。 男人有意捉弄她,每每当她要高潮的那个时候,就停下来。她扭扭臀,想要他继续,他却径自舔弄她耳后那块隐秘的位置,仿佛没接到她的暗示。他甚至把她顶死在窗上,让她不能挪动分毫。 骤然,他全数退出。她一下没了所有的受力点,瘫坐在地上,有点不知所措。下一秒,她被稳稳地抱了起来。 钟霈把她放到床上,解开了她手上的禁锢,也解开了她眼睛上的布条。 余皎看到幽暗中,钟霈的额头都是汗,眼睛泛着不同寻常的红。 她想她也是这样吧。 一朵超大烟火在窗外炸裂,亮得好似白昼。 他的脸庞在光影之间很不真实。 他把阳具送入她体内,然后铁臂箍住了她。小小的双人床上,两人翻云覆雨,男人劲腰挺动毫不知倦,少女声娇体软任他摆布。 钟霈把余皎抱在怀里,他终于觉得自己有了“真实感”。 他真的很怕她要离开她。 所以,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窗外烟火不知停歇,室内情欲丝毫不减。 余皎听着钟霈情动的喘息,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有多少次在梦里,她也是这么被抱着,耳边也是他的喘息声。 这会不会,也是一场梦?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啊。 如果是一场梦,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如果是一场梦,那么醒来之后,她不想再遇到钟霈了…… 她的走神被钟霈发现,他骤然有一种要失去她的感觉。他把她更加用力抱在怀里,他狠狠咬了她一口:“别走神。” 很痛,就像他今天狠狠啃咬她一样痛。 果然这不是一场梦。 她感到失落,却一下被男人的动作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他终于找到了她的敏感点,于是他专注地只攻击那一点。她根本无力招架,舒服的连眼睛都眯起来。 她脚趾蜷缩,身下情潮一阵一阵。小穴痉挛着,即将到达高潮。 他明显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速度更是加快。 她微微张着嘴,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闭上眼。 就要,就要,就要—— 就在快要到达巅峰的那一瞬间,余皎睁开了眼。 她醒了。 余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仔细看看,才发现自己在宿舍的床上。 熟悉的星空图案的床帘,熟悉的大汗淋漓,熟悉的下身粘腻。 不同的是,这次醒来,她满脸泪痕。 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春梦。 她头痛欲裂爬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才不过六点半罢了。 ------ 总算是写到了这里。 之前评论区已经有小可爱在猜这也是梦,没错,这么久以来小鱼饺和钟大佬的点点滴滴全都是梦。 这次醒来就是现实世界了。 让我们来期待现实世界的小鱼饺和钟大佬吧:) 我猜大噶都想声讨男主,不过这可能是本文钟大佬最变态的地方了。 这章是哭着写完的,不知道有无错字什么的……好好抱抱我滴亲女鹅皎皎,5555 16.1.语 时间还很早。余皎呆呆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她好难过。 梦里的一切实在是太真实了,无论是男人的拥抱、窗外的烟火,还是自己的心情。 仿佛真真正正地深深爱着梦里那个钟霈似的。 天知道,她这辈子不仅不认识什么叫钟霈的人,她甚至还没谈过恋爱。 可是,心里这种空空落落的感觉,比以往的每一场春梦都要令人难过。 梦里的压抑彷佛还施加在她身上,梦里没有哭够,醒来还要继续哭。 一大清早的啜泣实在是太扰民了,她深知自己不能继续哭下去,不然会把舍友吵醒的。她捂着嘴缩紧身子,却不想越是压抑,越是悲伤。到最后,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抽泣出声。哭得宛入无人之境。 就在此时,她的床帘被人一把拉开! 她吓了一大跳,打了个哭嗝。 另外叁位舍友头发凌乱,眼睛还浮肿着呢,趴在她床边往上看,各个眼神写满了关切。 “皎皎,你怎么了?乖啊不哭。” “大清早的谁惹你啦?” “是不是整天学习压力太大了?” “难道是做噩梦了?” 舍友们完全没有因为被吵醒而生气,反而各个爬上床安慰她。 “哇看看你流的汗,绝对是做噩梦了。” “可能是最近学习太累了,不如今天就不要去学啦,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 “和我们玩玩游戏放松一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在余皎身边给她擦汗擦泪,给她抱抱。 余皎被安慰着终于放松下来,才道出自己哭泣的原因。 “我做了噩梦……对不起吵醒你们了……” 大家拍拍她的背,表示没关系反正今天没课,等会补觉补回来就好了。 余皎擦着眼泪,跟大家道歉:“真的对不起,一大早就这么吵。” “哎真没事,别这么见外。”舍长说。 “就是啊,我们还怕你整天学习压力太大。做个噩梦哭一下发泄一下也很好啊。” “对啊对啊。可能就是压力太大了才做的噩梦?不如今天不要去图书馆了,在宿舍再好好睡一觉吧。” …… 舍友们见余皎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才放下心,又顶着鸡窝头纷纷爬回自己床上大睡特睡。 余皎把眼泪好好擦干,深呼吸了下,刚想躺下继续睡觉,发现自己的下体不受控制涌出一大股水。 哦,忘记自己做的不仅是个噩梦,还是个春梦。 她感到羞赧,偷偷爬下床去洗浴间。 这一次她没吵醒舍友。 * 从她决心考研开始,余皎就开始断断续续做着春梦。 梦里的人和她经历着相同的事情,却又和她大不相同。 她经常会梦到未来的事情,例如父亲离世、考研失败,以及和钟霈从谈恋爱到分手。 这些事情都跟真的似的,余皎不像个看故事的人,反而置身其中。梦里的那个“余皎”的每一次决定,都很符合自己的价值观。 哎,其实那就是她自己吧。 不过,梦里的她两次都考研失败了。 对于现在余皎来说,考研就是她最大的动力和目标,可是梦里却非常清楚的告诉她,她考研会失败。 其实相信梦这件事情实在是很荒诞,可是余皎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些梦是真的。 所以,她就觉得是真的。 她会考研失败吗? 余皎不知道,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每天把自己逼得很紧,但是其实自己想学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梦里的她想学日语,现实的她也想学日语。可是他们这个二流学校,根本没有日语专业,所以哪会有老师开设关于日语的选修课让她去读呢。 外面的补习班余皎完全不纳入考虑范围,她目前没有工作,而且家里爸爸的病也一直不见好转。她要为家里省钱。 每个学期初,学校会开选课系统。学生可以去旁听一两节讲师的课,再决定要不要选这门课。余皎觉得这个规定挺不错的,这样不怕选到不合心意的课。 余皎漫无目的浏览着课程,正想着要去听哪一节课比较好。那边舍长忽然叫了她一声。 “欸皎皎!” “怎么了?” “我看到有开一门日语的选修欸!” “嗯?”余皎瞬间集中注意力,扒拉着鼠标,“哪儿呢?”她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看到了那门日语课。 “《商务日语》……是国贸院的课欸。” 舍长说:“皎,刚好你不是对日语很感兴趣的吗,那不如报来听听看,反正是全校通选的课。门槛应该不高。” 余皎一时心动,答应了。 商务日语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开的课。第一节课就告诉大家,这门课主要只学习基础的日语商务会话,和普及商务知识。 “我知道大家可能都没有什么日语基础,所以我会尽力教大家学会最基本的。”她介绍道,“不过就算是听完整个学期,相信大家还是连n5都过不了。所以如果有认真想考级的同学自己私底下要努力。可以找我问问题哦。” 余皎在下面听得头大。 一个学期过去连n5都过不了,她还考什么研啊。 可是她不想放弃。 努力就完事儿了!对吧! 16.2.语 余皎很快就发现这个日语老师有点东西。 这个老师虽然是国贸系的,但是上课几乎不怎么讲跟贸易有关的东西。她老喜欢扯东扯西,讲自己在日本留学时候的各种有趣的事情。全班人被她带的对日本文化更加感兴趣,学习日语来也更加用心。 开课一个半月,余皎就已经学会最最基本的五十音和语法了。 日语老师总喜欢做角色扮演的游戏,让同学上来做一些搞笑剧本的情景展示。美曰其名是想锻炼大家的口语练习,其实就是想玩。 同学们掌握不熟,念起来磕磕绊绊特别好笑。 余皎总是很害怕被她点到,因为她很不自信,不大敢开口。 真是应证了怕什么来什么,这节课余皎就被点到了。 她和一个男生分别饰演侍应生和客人。她就是那个侍应生。 客人用不流利的日语百般刁难,侍应生用不流利的日语回答。 全班哄堂大笑,教室里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一场戏演下来,余皎脸都红了。 老师走过来拍拍余皎的肩膀:“这个同学念得很不错的嘛,语感很好啊。” 余皎心中一动。老师又小小声跟她说:“下课留一下。” …… 余皎担心了一整节课,不知道老师留她干什么。等到教室里的同学都差不多走光了,她才小心翼翼走到讲台,老师把她拽到身边。 老师问她:“你是叫余皎吗?” 余皎点点头:“嗯。” 老师说:“你想做兼职吗?” “嗯?”余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问号。 “是这样的。”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笑笑,解释道,“我的朋友开了一家西餐厅,想要招一些会外语基础的在校大学生做侍应生。我看你平时上课很认真,语感也很好。如果去那里打工的话,可能会有机会练习口语,对学习很有好处的。” 余皎一时没回答。 老师又接着说:“就是那家餐厅离学校有点太远了,所以我只是来问问你,如果不去也没有关系的哈。” 余皎莫名心动,问她:“那家餐厅在哪里呀?” 老师说了个地名,正是在余皎家附近。 这个周末余皎回家时正巧路过了那家西餐厅,离她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的距离。 西餐厅门口果然贴了告示,在招兼职。于是她神使鬼差般走了进去。 余爸爸知道她去做兼职之后非常生气,把她骂了一顿。 余爸爸这个时候的脾气还是非常火爆的,余皎硬着头皮被他骂了一顿,死性不改继续去做兼职。 偶尔,余皎会有点怀念梦里面爸爸的脾气。 不过余皎记得,梦里的余皎经常跑回来陪余爸爸,他的脾气才逐渐变好的。 余皎大叁课少,而且基本上都集中在星期一到星期叁。她和餐厅商量好,一周工作四天。她每周有四天都在家里睡觉,白天打工,晚上学习,偶尔还陪爸爸去医院做透析。 因为她去做兼职,余皎和日语老师也日渐熟络起来。她经常在微信问老师问题,老师也知道她想跨专业考日语的事情。 “哇,你这是要叁跨啊。”老师初初知道的时候非常惊讶,“本专业的学生考研都很难,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余皎非常坚定说要考。老师仿佛被她鼓舞,也鼓励她:“加油,我会帮你的。”她给余皎开了书单,甚至给她整理了一些学习资料。 “老师你不是国贸院的吗?”在某一次收到老师给的资料后,余皎终于问出了她的疑惑。她真的不懂一个国贸院的老师为什么要开日语课,还挂羊头卖狗肉。《商务日语》只有“日语”没有“商务”。 老师回复她:“因为我喜欢啊。” ……行吧。 西餐厅兼职的工作非常可观,老师建议她报一个学习班,所以余皎拿这笔钱去报了考研补习班。 余爸爸一开始以为余皎不务正业,赚钱不知道想干什么。看到她比以前更加认真,也开始支持她做这些事。 生活变得充实又有意思。 她不再只是漫无目的学习,而是有系统的学习。西餐厅偶尔会有日本客人,余皎也可以进行简单对话。 或许是因为在学习的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余皎很有动力去做这些事情。 * 余皎在学校的时间不多,躲开了很多例行讲座。 他们这个大学总会请很多社会人士过来开例行讲座,大多都是些中年企业家。讲话乏味又千遍一律。每次开这种例会,每个班都要派一两个人出席去撑撑场面,其实根本没有人想去。 余皎他们班就是按照名单轮流派人去开这种会,她因为整天不在学校躲过了很多次,这次总算是被班委抓住了。 她和舍长坐在大礼堂的某个角落,打算签完到之后就溜走。 讲座时间快到了,礼堂人声鼎沸,余皎正低头看着复习资料,莫名觉得很吵。她抬头环顾一下,发现礼堂人特别多。 “怎么这次讲座好像人很多?”她疑惑道。 舍长低头玩手机:“貌似这次来开讲座的人很年轻来着,听说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吧,他很有名吗?” “不清楚。”舍长没抬头,“好像叫什么,钟霈来着。” 余皎瞬间警觉。 ……钟霈?! 那不是她梦里那个害她哭得死惨的垃圾吗? 她摇摇头,又说服自己,怎么可能呢,那只是个梦而已。这个人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她这么想着,前排突然一阵沸腾。她甚至听到有女生压抑的尖叫。 直到那个人上台,余皎才知道前排的女生为什么尖叫。 他们学校从来没有请过这么年轻的人才,更何况是长得好看的人才。所以前排的人才会抑制不住尖叫。 而她的脑子一阵轰鸣。 台上的人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他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可是因为皮囊太好,反而更显得整个人严肃。充满了社会人的成熟魅力。 可不就是她梦里那个垃圾吗。 ----- 明儿不更。 16.3.语 放轻松、放轻松。余皎自我催眠,可能只是长得很像而已。她摇摇头,继续低头看复习资料,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进去。 梦里的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而一旁的舍长终于察觉到四周气氛不太对,从游戏中抬头望了一眼,就看到了台上那个男人。 “我操。”她一下就爆粗了,游戏都顾不上打,推了推余皎,“皎皎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啊。”余皎不用抬头都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刚刚看得不能再清了。 “我操。”舍长不管队友如何开语音骂她,果断退出游戏,隔得那么远都要拍下照片,“绝了,这什么颜值啊,也太好看了吧。我说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呢,还真是来对了。”她把照片发到宿舍群,引来一众惊叹。 余皎无力去看手机爆炸的消息,问舍长:“那你等会还跟我走吗?” “走啥呀,当然是留下来好好看帅哥……听讲座啊。”舍长又咔咔拍了几张,把照片放大很多倍之后,男人的脸早已模糊不清,但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他穿透屏幕的魅力。 舍长一边欣赏一边赞道:“真的太帅了。” 台上,钟霈被介绍完身份,主持人把话筒递过去。他从容不迫接过,打了个招呼:“同学们好,我叫钟霈。” 余皎一惊,连声音都和梦里那个人一样…… 舍长也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掐住了余皎。 余皎吃痛拍开她:“你干什么!” 钟霈在台上继续讲话,舍长没回答余皎,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好好听听,这绝美的低音炮。” 余皎:“……”行吧。 她无语,默默离舍长远一点,决定等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 她从来没有见过没人溜走的讲座,而钟霈做到了。她留在这里听了十几分钟,居然没有一个人走,她甚至瞄到有人在奋笔疾书做笔记。 ……的确是,钟霈讲话虽然不有趣,但胜在声音好听,讲的东西也是干货满满,比以前来吹水的企业家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余皎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如坐针毡的人。 她不是没被钟霈的魅力吸引,她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能留在这里。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很慌。 那种感觉就像她五音不全,还要在ktv唱青藏高原,以为没人听到她跑去四川盆地的音,结果一大堆熟人突然从不知道那个角落涌出来。 余皎还要问他们:“你们听到我唱歌了吗?” 他们说:“听到啦!” ——说白了就是尴尬。 她在梦里爱得有多撕心裂肺,有多难过,现实见面就有多尴尬。 谁能知道梦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说梦到的是哪位明星、熟人,那还好说,可是余皎从来都没有听过钟霈的名字啊。 更不要说,和他在梦里还这样那样过…… 想到这里,她脸都红了。她坐立难安,频频往后门看。 舍长终于被她的动作搞烦了:“要滚赶紧滚。” “嘤。好凶一女的。”余皎一副受伤的样子,假意抹了抹眼泪。舍长翻了她一个白眼。 她回头张望了下,终于下定决心溜走。 她把身子压得很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等到出了礼堂,她才长长舒了口气。今天的运气还不错,没有被人抓住。 殊不知,台上的男人今天唯一注意到的就是那个溜走的人。 因为整整两个小时的讲座,只有那个女生溜走了。 今天钟霈受邀来这个二流大学做讲座,他本以为没什么人来听,却没想到座无虚席。 钟霈的眼力其实不差,时常戴着金边眼镜只是为了装饰。这样可以让他看起来更加严肃、更加成熟,在职场上看起来更加可靠。 所以那个女生尽管把身子压得很低,走的速度也很快,但还是被他看到了。 她很像一个人,是谁呢? 女生的身形明明不算是纤细,甚至说是微胖的,但还是一下牵住了他的心。他的思路十分清晰,说的话也毫无逻辑混乱,可是谁能知道他的心绪随着那个女孩一起离开了? 后门的阳光很大,女孩推开那扇玻璃门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是透明的。 他们的眼神有一瞬间是对上的,不过女孩可能没有察觉。她迅速掉头走掉了。 毫无留恋。 钟霈却认出来她是谁了。 是……他的皎皎。 17.1.非 钟霈最后一次梦到余皎已经是两叁个月以前的事了。 他从梦中醒来时,下身胀痛难耐。 每一次都是在临界点就会醒来,他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躺在床上深深呼吸,怀里好像还残留着女孩娇软的气息。他搓搓手指,那美好的触感似乎还印在皮肤上。 今天的梦特别长。他在梦里和那个女孩谈恋爱。 真可笑,枉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初恋居然是在梦里谈的。 可他竟然甘之如饴。 似乎只有在梦里抱着她的时候,他才会有所谓“真实感”。 今天的梦并不美好,因为他的女孩在梦里哭着求他分手。他其实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要这样绝情,他只觉得愤怒和不解。 她在梦里声泪俱下控诉他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天知道她会想这么多。钟霈想起来都觉得头痛,可是他愿意为了她去改。 但他的皎皎并没有给他机会。 因为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梦到她了。 又是一个无梦清晨,他从自家床上醒来,环顾四周,又安静又黑暗。 他早该习惯的不是吗?他本来就是一个人住的。 梦做多了也会分不清现实的吗? 他掀被起床到浴间。他抓起牙刷,正想刷牙时,忽然想起梦里的女孩曾经一本正经跟他胡说,牙刷沾湿了会刷得更干净。 他当时干了什么?他好像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鬼使神差的,他把牙刷伸到水龙头下沾湿了。 这样子会刷出来满嘴泡,就像女孩一样,看起来傻傻的。 他自嘲笑笑,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 现实里见到女孩,是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钟霈很清楚的记得,根据梦里的情景,在某某年的某一天,他会在一场普通的会议上见到她。 他想,他总会见到她的。 所以当那个女孩在礼堂后门推开玻璃门的时候,他本来不是很在意。他本来以为那只是个溜走的学生。 可她是唯一一个溜走的人。 可她回了头。 * 钟霈讲座结束后在校园里随意走走,在这片弹丸之地里居然没有再遇到余皎。 他尝试从与会名单里找余皎的名字,但因为来听的人数太多,签到工作没有做好,他并没有找到。 领导问他想干什么,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梦里的女朋友在你们学校。”——这样的回答任谁听了都会以为他是神经病吧。 谁知道梦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太想她,所以认错了? 就算真实存在,她还记得他吗? 钟霈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 余皎逃掉那个讲座之后就回了家,正好赶上晚饭。 余爸爸在做炸制什么东西,抽烟机开得震耳欲聋,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香气。 余爸爸在厨房忙碌,没出客厅,在那里大喊了一声:“皎皎!回来啦!” 余皎一边脱鞋,一边大声喊着回他:“嗯!回来啦!” 当晚吃的是炸鸡。 余皎眼睛都直了,难以置信看着那盘炸鸡。 余爸爸筷子敲敲盘子:“你不是喜欢吃炸鸡吗?” “你怎么知道!”余皎惊了,“我明明都是偷偷吃的!” “你什么我不知道。”余爸爸看起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你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就是炸鸡。” “……行吧。”余皎选择低头啃鸡。 真好,余爸爸的脾气看起来越来越好,越来越像梦里的那个慈祥老父亲。 学期末复习的时候,余皎回想起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她想起在某一个梦里,她的爸爸在那个时候去世了。 她也想起在另一个梦里,她近乎偏激的每天回家陪伴他,所以爸爸没有去世。但同时,她缺考了一门课,导致她后面失去努力的决心考研。 她本来不太把这些梦当一回事,但在遇到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愿意信梦一把。 毕竟……连春梦对象都是真实存在的……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那天。 余皎一大早就起床,发现余爸爸也在准备出门。 “爸爸你要去哪?”她紧张极了。 “去医院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啊,忘记跟你讲了。” 他一拍脑袋:“前两天护士给我打了电话,把我做透析的时间换了。” 余皎连忙跑去洗漱:“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爸爸在医院要待上大半天,而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医院更安全? 余皎松了口气,把余爸爸送去医院,考完试回来,爸爸的透析还没做完。 和梦里的情景不一样。 余爸爸也安然无恙。 七月份的时候,余皎脑子一热跑去报了n2。 她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挺冲动的,要是没考上还浪费了四百五。 日语老师给她打气:“别担心,你学日语进步真的很快,你又好学。过的几率很大的。” 余皎虽然紧张,考完出来倒觉得轻松了。 她没有再做过春梦,也几乎快忘了钟霈这一人物。 她的世界和梦里完全不一样了。 17.2.非 大四的开学,余皎拿到了自己的n2证书。 这个学期的课更少,她几乎长住在家里,偶尔才去学校上课。 她另外报了补习班,不仅补日语,也补文化课。 大四的上半学期过完后,她就把西餐厅的工作辞去,开始专心备考。 十二月,她终于踏上了考场。 上一次考研还是在梦里,而这一次,虽然她心里没什么底,但至少没有那么虚。 钟霈从来不以为自己会把余皎忘掉。 他们在梦境里的相知相恋实在是太真实、太难忘。他甚至考虑过,和她这样在一辈子也很好。 可是余皎对他说分手,然后他就醒来了。 从此再也见不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以为他再也梦不到她的时候,这个本来只应该存在于自己梦境中的人,居然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而在现实中见过一面之后,竟然再也没有遇上过。 他不甘心。他不辞劳苦开车来到这所地区偏远的二流大学,但是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余皎。 她的大学不轻易放人进去,他就开到附近的商区一圈一圈逛,但是却没有找到。 他们的时间就此停滞在了那个阳光充沛的下午。 第一个月,他没遇见她、也没有梦到她。 第二个月,他没遇见她、也没有梦到她。 第叁个月、第四个月、第五个月……等到秋风渐起的日子,他终于察觉到,他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钟霈没有梦到余皎的第一个半年,他习惯了刷牙时把牙刷沾湿。他记得余皎那天刷牙不小心喷脏镜子。她以为自己糗到爆,其实他觉得她很可爱。 钟霈没有梦到余皎的第二个半年,他时常会在下班之后开车去商圈吃炸鸡。他坐在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的位置,他才发现有很多人都在偷偷看他。 钟霈没有梦到余皎的第叁个半年,他偶尔会去到那个操场走路,大学生们活力满满跑过他。他抬起头来,总是看不到月亮。他记得梦里的那个晚上也没有月亮。 钟霈没有梦到余皎的第四个半年,他看到梦里余皎的小区里的一座房子在出售,于是他买了下来。那间房子和余皎的家装潢很像。偶尔,他会去那里睡一晚。他还记得余爸爸的厨艺,他会做很好吃的菜。 钟霈没有忘记余皎。 钟霈非常想念余皎。 他几乎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他总以为自己和余皎谈了大半年的恋爱,那些点点滴滴被他反复咀嚼,就像刚刚发生一样清晰。 他几乎要以为,那个下午的讲座,他见到的不是余皎,而是他的幻梦一场。 时间终于来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在那一场,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上,钟霈近乎坐立难安等着余皎的到来。 他频频看表,时间掐得很准,那个组长身后跟着的人身形微胖——他紧紧盯着那个人。 直到那个人抬头,他才发现,那不是他的皎皎。 他的皎皎不在那个公司。 他的皎皎不见了。 * 钟霈发疯了似的想念余皎。 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人或许真的不会出现,或许她并不存在,或许那天下午只是他看错了。 他心情不佳,开车绕城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不知不觉,竟然停在了余皎的家楼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下车,点烟。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气渗进五脏六腑,似乎这样能给他带来丝丝安慰。 他抬头看着六楼的那个房间。他记得那个房间的灯光是什么颜色,黄黄的、暖暖的……就像余皎本人一样。 和她在一起,他总是觉得很温暖。 是她让他对“爱”有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认识。 “爱”是什么? 爱是一碟炸鸡、一个笑容、一个拥抱、一个为了等你回家而留的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爱是余皎。 …… 钟霈掐灭了烟头,丝缕烟雾飘散在空气中,最终被晚风吹散。 那个房间整晚都没有开灯,也没有那双不算纤细、但泛着暖意的手伸出来挂衣服。 钟霈知道这一切。 因为他站了一整晚。 18.1.是 初试成绩出的那天,余皎没来得及立即查成绩。 她正陪余爸爸从医院回来,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查成绩。倒是余爸爸心急的不得了,一回到家就催她去查。 余皎查成绩的时候网页还挺顺畅,一下就刷了出来。 余爸爸在门口徘徊,余皎在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做完透析整个人筋疲力尽,强撑着在她门口走来走去。 终于,余皎把房门打开,余爸爸走过去。 父女俩对视了会,余爸爸汗都滴了下来。看着女儿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急急忙忙开口想要安慰:“皎皎……” 余皎的眼睛红了一圈,声音又大又亮:“爸!我过啦!” 余皎的复试也很顺利,她被邻市一所211大学录取成为研究生。 终于是苦尽甘来。 说起来,那所大学还是日语老师的母校。 到了今天,日语老师和余皎已经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了。余皎心底很感激她,如果不是她的鼓励和帮助,或许余皎不会走到今天。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连空气都是陌生的地方,余皎开始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 余皎的导师就是所谓“老板型”的导师,她与一些公司有合作关系,经常接了工作就丢下去给余皎做。她导师的项目不多,但好歹学术厉害,分析问题也总是一针见血。余皎可以赚点外快,学到的东西也不少。 她和导师相处起来也挺融洽,一年过去,她还挺开心的。 当人开始真正学习起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懂得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余皎就是这样,她像一块干燥海绵,仍然在源源不断吸收新的知识。 这所大学的操场很大,还有好几层看台。余皎晚上没事的时候,喜欢戴着耳机一个人在那里散步。 她抬头的时候,经常只能看到满天的星星,没有月亮。 啊……很久以前,她曾经在梦里和一个人散步,那晚也是没有月亮的。 她总希望能和自己男朋友一起在操场散步,但是这个愿望从来都没有实现。 就连在梦里,那个钟霈在那个时候也还不是她男朋友呢。 第二天,导师又拿着工作找她。 “咦,这个公司以前没有合作过呀。”余皎粗略扫了一眼,说。 “这个公司最近准备转型,打算去日本考察一段时间,缺一个随行翻译。”导师解释道,“刚好公司高层认识我,我就不如把这个机会揽过来给你。” 余皎诧异:“还可以去日本实地考察吗?” 导师点点头:“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余皎满心感激:“谢谢您!” 导师笑笑。 * 那间公司虽然在余皎的原住城市,但其实和她念研究生的大学相隔也不算太远。 回到熟悉的城市,余皎本来稍稍有点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 这是她第一次做随行翻译。 到了那间公司之后,余皎就被恭恭敬敬请到了一间会议室。她等会就要见到这次和她一起去日本的一位高层。 她总觉得这间公司的名字很耳熟,不过她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可能某天路过这家公司,看过它的名字,有个印象罢了。 会议室的门没多久就被开启,余皎站起身,刚准备打招呼,便发现来人正是钟霈。 钟霈的公司准备转型这件事情已经筹划了很久。 他们思虑很多,因为钟霈的业务能力出色,最终决定外派钟霈到日本考察一段时间。 正巧他们某高层认识余皎的导师,于是余皎就被请了过来。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钟霈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站到自己眼前是什么感觉? 钟霈愣了,余皎也愣住了。 助理在门外差点撞到钟霈,他还以为门里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呢,他偷偷摸摸往里张望,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站在那里。她不太高,五官也不算是太出色,但是胜在皮肤白皙。她涂了个显得气色很好的口红,看起来是一位元气小姐姐。 助理暗戳戳回想起小姐姐的名字。余皎……鱼饺?还是余角?无论哪个都是一个好笑的名字啊。 他当然不知道钟霈心里的波澜有多大。 钟霈看着她,她又白了、也瘦了。她脖子修长纤细,下颚微微抬起看着他。脸上看起来还是有一点肉的。她今天穿了裙子,也化了妆。 那一瞬间,钟霈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他很想她。 幸好他忍住了。 余皎差一点没有想起来钟霈的样子,但她马上回想起来面前这位正是她许久没有梦到过的春梦对象。 她的脸红了一瞬,心跳也乱了一拍,不过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她朝钟霈笑笑,向他伸手。 钟霈也回过神来,进门和她握手。 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一起的那一瞬间,余皎忽然有半身都麻痹掉的感觉。 钟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曾经多亲密牵在一起过啊。 18.2.是 两人其实就简简单单见个面,交流一下罢了。余皎倒是没发现钟霈原来那么会说场面话,不卑不亢的同时也很客套。 会后,两人互换微信方便沟通。 回去的路上,余皎才又摸出手机翻钟霈朋友圈。 不过她什么也没翻出来,他的微信和她曾经梦里见到过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盯着他微信头像那张超帅证件照,余皎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自己放大仔细看。 曾经在她梦里,他什么样子她没看过啊…… 余皎忽然想起很多东西。那些梦随着和钟霈的近距离接触,好像从她记忆的某个旮旯又被翻出来摊开在她面前。 她又想起她在梦里怎么和他相爱,爱得又有多痛苦。 今天和他肢体接触,她的身体条件反射想起了梦里被他牵着的感觉。 还有一丝丝的悸动。 她还记得两年前他来她们学校做讲座,她有多尴尬、多想躲开他。啊……怎么能忘了舍长过于夸张的反应。 余皎嘴唇勾了勾,转手把他的那张头像发到宿舍群去。 过了几秒,舍长在宿舍群咆哮:“!!!卧槽皎你哪儿搞来的钟霈照片!!” 余皎:“嚯,你还记得他啊。” 舍长:“那能不记得吗,那场讲座牵绕了多少少女的心。” 舍长:“可惜他没有再被请来过了……先不说这些,你到底哪里搞来的?证件照都能这么好看。” 余皎:“我加到他微信了。” 余皎:“过不久我要和他一起出差/可爱” 舍长:“?我慕了。为什么和我出差的都是老男人。” 余皎差点笑出声,心情甚好。 想起刚刚钟霈公事公办的模样,她嘴角不自觉耷拉下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复杂情感真是奇怪。 明明见到他的一瞬间,深埋在心底的抗拒叫她几乎转身就想逃走的。可是和他肢体一有接触,她就不自觉想触碰更多。好像一个久旱的人终于在舌尖触碰到清甜的水一样,她差点没舍得松手。 她承认,和舍长的一番对话是在炫耀。 明明那些都只是梦境而已,可是她总觉得钟霈是她的所有物。钟霈肯定不知道她是哪方人物,只把她当成一时的同事吧。 何况就算是在梦境里,她也宣布分手了……钟霈并不是她的什么。 想到这里,她莫名感到头痛。 另一边,钟霈闲下来后也不自觉掏出手机翻余皎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和梦里大不相同了。 她的头像不是傻乎乎的公司集体拍的艺术照,微信名也不是她自己的真名。她没有把朋友圈锁上,不过发的东西也很少。她似乎从两年前开始就发的很少了。 他把她的朋友圈翻了个底,仍然觉得没有看够。 这就是……余皎的生活轨迹吗。 他的视线凝固在她半年前的一条朋友圈上。 她一手举着电影票,腿上放着爆米花,就这样拍了一张照片。 “一个人的夏目。remember” * 日本之行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眼,这趟工作即将完成。 余皎第一次出国,处处需要照顾,好在钟霈足够耐心,给余皎很多提示。 就算人身在异国,钟霈语言不通,看起来也没有余皎慌张。 她第一次做随行翻译,难免紧张,时常有翻译不到位的地方。钟霈故意放慢语速,让她好好思考该怎么翻译过去。 余皎自己也争气,后面不用钟霈照拂,也能做得很好。 日本方面的人在结束的时候连连夸赞他们两个,余皎听得脸都红了。钟霈问她他们在讲什么,余皎都没好意思说。 18.3.是 在日本这么多天,两人其实都没怎么出去看过。一直在企业和工厂做考察。 最后一天,两人终于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钟霈犹豫很久,前一天晚敲了敲余皎的房门。她开门倒是很快,头发半干不湿的,显然是刚洗完澡没多久。 他一时语塞,盯着她看了好久没开口。 余皎站在门口,请他进去也不是,赶人也不是。场面有点尴尬。 钟霈喉结动了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这几天辛苦你了。” 余皎反应了几秒:“啊,没有的事。你也辛苦了。” 两人又沉默。 钟霈:“你明天有事吗?” 余皎:“啊?没有啊。” 钟霈有点不好意思,迂回道:“是这样的,你第一次出国也没怎么让你去玩,明天最后一天,我想请你去一家水族馆玩。你想去吗?” “欸?”余皎愣了下,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还是答应了。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回到各自房间,都有点睡不着。 余皎奇怪又期待。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犹豫又含蓄的钟霈,也从没有见过会询问她意见的钟霈。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受到钟霈处处对她的维护和尊重。明明是他语言不通,压力大的应该是他才对。可是无论是和日方交流还是两人出去买东西、吃饭,他都在好好照顾她。 余皎想起了梦里的光景,他照顾她的样子和那时很像,但也不尽相同。 梦里的钟霈喜欢擅自做好决定,而现在的钟霈会询问她的意见。 就连工作上,他才是经验丰富的那个,却总会倾听她的一些意见。尽管她觉得自己的建议幼稚又过于理想化,他都没有反驳她。 她有一种,他们两个是在平等层面相交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好。 当钟霈自然而然先寻求她的意见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到心跳有丝毫紊乱。 果然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她都会对这样的人动心吗。 * 钟霈这两年和他的朋友们交往逐渐减少。 从他开始怀念余皎,并理解她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他的朋友们其实也只是因为家庭和工作的关系而保持的一些交往,钟霈本身很少和他们交流。只是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和他们的聚会变成了习惯。 钟霈还记得梦里余皎说,她不喜欢他们。 时至今日,他终于理解余皎为什么这么说了。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梦里的钟霈曾经照着一个朋友说的去追余皎。送花,她犯鼻炎;看电影,她不喜欢;去游乐园,他们分手了。 他的建议让钟霈把所有雷都踩了一遍。 醒来再见余皎,钟霈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余皎。 ……因为他在梦里的独断专行,余皎似乎总是没有机会讲出自己的意愿。 他懊恼极了,最后还是寄希望于他们还没有去过的一个地方:水族馆。 万幸,余皎答应了他的邀请。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天知道,他多怕又失去她。 * 水族馆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有一条长达二十米的玻璃栈道。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来的人不多,大多都是情侣。 他们亲密漫步在这里,让保持舒适社交距离的钟霈和余皎有点尴尬。 两人站在玻璃栈道内看鱼。 有几条鱼慢慢悠悠游过来瞥了他们几眼,又慢慢悠悠飘走了。 余皎:…… 钟霈:…… 有一家叁口也来玩,小孩子大约五六岁,正是爱跑爱跳的年纪。他横冲直撞,不小心推了余皎一下。她踉跄一下,幸好被钟霈扶稳,没撞到一旁的玻璃。 小孩子的妈妈跑过来抓住小孩子,忙不迭道歉。 余皎笑了笑,说没事没事。 事情发生的快,等到那一家叁口远离了以后,余皎才发现钟霈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心神一晃,想起了梦里的相见。 他们曾经在电梯里…… 钟霈正盯着她露出来的耳后那颗痣出神。 他们在梦里两次初相见,他都亲吻过这块地方。 他现在有一股冲动。 水族馆里很安静。只有情侣的低语和偶尔小孩子的笑声。 玻璃栈道里散发着深蓝的光,无数的游鱼从他们身边和头顶悠闲游过。女孩低垂的脖颈在幽蓝的光衬托下白得像瓷。 钟霈近乎虔诚弯下腰,嘴唇凑近那块皮肤。 余皎感觉到,那块皮肤被温热的嘴唇一碰,她就浑身战栗起来。 好熟悉…… 她的眼眶湿了。 钟霈记得她。 另一边,钟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他讪讪把人松开:“对、对不起……我……” 余皎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意识到,钟霈还不知道她也有梦里的记忆。 她转过身去,看到钟霈一脸不知所措和愧疚。 余皎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她现在知道钟霈梦到过她了,可她不太想被他知道她也梦到过他。 钟霈兀自低头翻找纸巾,没找到。他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 余皎笑了笑,自己掏出纸巾,让钟霈帮她擦干净。 她的语气轻巧:“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钟霈连连道歉,心里却想着,她果然不记得自己。 19.1.月 从日本回来以后,余皎稍作休整又要回学校。 钟霈看她赶路劳累,主动提出送她一程。 余皎本想要拒绝,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有点累。 这种累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这辆车对余皎来说并不陌生,她梦里坐过好多次了。 什么东西放在哪里,她都了如指掌。 车里其实没有什么味道,可她系上安全带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被钟霈抱住了。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她深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旁边钟霈也发动了汽车。 路途漫长,两人没有聊天。余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 车里好多摆饰都没有了,显得空空荡荡……哦,钟霈自己本身也不爱买这些装饰品。她记忆中的摆饰都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她强行买来放在车上的。 不对……他们没有在一起过,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想到这里,她莫名头痛。也没来由有点失落。 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钟霈察觉到她的低气压,就问她:“听歌吗?” 余皎点点头,说好。接着就熟门熟路自己翻出cd,摁开广播。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大型翻车现场。 果不其然,钟霈也发现了。 他随便找了个路口停车,看来是做好了长谈的准备。余皎看到他拉手刹时手腕都在微微颤抖。他似乎在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 发动机的轰鸣声停下,车里气氛稍稍有点沉闷。 钟霈大半个身子都转向余皎这边,他试探性的开口:“皎皎……” 余皎把整张脸都埋进手心里,不想看他。良久才闷闷应了声:“嗯。” 他仿佛如释重负:“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做了梦。”他轻轻笑了,语气释然又平静,俨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他说:“我很想你。” 余皎抬起头来看他。 她梦里刻骨铭心爱着的人眼里带着笑看她。两人对视片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把眼镜摘下,再继续看她。 她眼眶有点湿。 余皎尽力抑制住自己莫名的情感,冷静开口:“钟先生,我们只认识了叁个月。梦里我们也分手了。”她顿了顿,“我早就忘了你了。” 钟霈愣了愣,却微微笑着:“我们可以慢一点、重新来。” 他郑重其事开口:“请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余皎把脸别开,不敢再看他过于真挚的眼神。窗外行人人来人往,没有人会看到车里是什么情景,也不会有人敲车窗,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 她思虑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好。” 车子继续开。 钟霈随手摸了一个平板递给余皎,他没讲话,她却对他要做什么了然于心。她把导航设置完,放好平板。 钟霈瞟了一眼平板,眉间都是笑意。 * 余皎觉得自己很矛盾。 她从梦中醒来之后,就把梦里的情感好好的封存。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把钟霈忘掉了。 见到钟霈没有打动她,他对她百般体贴没有打动她,他甚至无意间做出梦里两次认出她的动作,都没有打动她。 可是当她看到他把眼镜摘下来,用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把他忘掉。 啊……原来我还是很喜欢他。 人会爱上自己梦里的人吗? 余皎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但是她终于意识到,她会,钟霈也会。 现实的钟霈并不会过于偏执,余皎也不会过于自卑。他们之间没有了那种间隙。 尽管他们和梦里都不太一样,但是日益相处,发现会更喜欢对方多一点。 ——是的,他们和梦里不一样了。 * 这一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年关。 钟霈公司的新业务进展顺利,她这个临时翻译也算是立了大功,公司那边给余皎递了年会的邀请函。 余皎算算时间,彼时她也正好打算回家过年。 今年过年比较早,他们公司年会却罕见的开得晚。 钟霈询问过她,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本来还以为她不太想去,没想到她倒是没太在意这种场合。 他的皎皎和梦里也不一样了。 余皎去年会的衣服是和钟霈一起挑的。 他们偶尔一起逛街,余皎老是喜欢买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现在钟霈的家里、办公桌还有车上都是她送的东西。 其实那件礼裙余皎一眼就看中了,剪裁得当设计独特,却不会很抢眼。但是价格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点吃不消,毕竟她现在也只是个学生。 她状似不经意把衣服放回去,又去看别的了。 钟霈却注意到了她眼神老是往那件礼裙上瞟。 那天余皎什么也没买。钟霈把她送回家后,又开车回去,把那件礼裙买了下来。 这件礼裙很好看,很适合她。 他想看她穿。 余皎收到礼裙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还回去,被钟霈拦住了。她还想说什么,但钟霈却郑重其事告诉她,她穿这件裙子肯定很好看。 她心里想着他怎么就这么笃定啊……脑子一热,就给收了。 钟霈还嘱咐她,年会的时候一定要穿。 余皎答应了。 19.2.月 大公司的年会热闹非凡,各种表演活动层出不穷。 余皎认识的人不多,就乖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表演。 各个部门的主管轮流上去讲话,她也看到钟霈上去讲话。他今天的西装和平时其实区别不大,但是领带颜色稍有不同。 和她的礼裙……很搭。 年会上的人到了中期几乎都玩疯了,有大着舌头劝酒的、有喝不了的,热闹得很。 余皎也喝了点酒,此时有点头晕。她默默走到走廊想透透气。 晚风还是很冷的,她走到窗边被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一件外套罩在她身上。余皎回头,看到钟霈把自己外套脱了给她。 “不舒服吗?”钟霈问她。 余皎摇摇头:“没有啊,就想透透气。” 钟霈:“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余皎歪头想了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你不想留下看等会的抽奖吗?” 钟霈也笑了:“我在乎吗。” “你不在乎吗?”余皎故意问,“那你在乎什么?” 钟霈眸色深深:“我在乎你啊。” 余皎脸一红,把脸别开。 于是轮到钟霈反问她:“那你在乎什么?” 余皎笑着,就是不肯说。 钟霈不依不饶想知道答案,余皎终于正视他。 她的脸因为喝了酒而显得红扑扑的,妆容精致又好看。那双明亮的眸子盯得他浑身发烫。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他不想再慢慢来了。 钟霈俯下身去,余皎也乖乖抬头让他亲。 她的嘴唇柔软湿润,带着丝丝果酒的香甜气味,是罂粟、是迷幻剂,是能把他理智燃烧殆尽的火。 他把她搂在怀里,扣着她的下巴要她抬头。然后深深吻着她。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细细研磨她的下唇,感受两人嘴唇相触时那微微的电流。 钟霈把她推到墙壁上,手掌好好地护住她的后脑勺,再度亲吻下去。 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包厢内喧闹异常,却丝毫影响不到这里的两人。女孩踮起脚尖,男人俯下身去,他们忘情地亲吻着,好像要把以前没有亲的量全部一次性结完一样。 直到冷风不依不饶灌进走廊,他才终于放开她。 钟霈的外套很大,显得她整个人娇小极了。他和她额头相抵,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余皎喘息着,声音娇软,也不大,但钟霈听清了。 他听得很清楚。 余皎说:“我也在乎你啊。” * 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钟霈和余皎还不想回家。 他们驱车在城市里兜兜转转,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大学城附近。 余皎来了兴趣:“我还记得,你和我一起在这所学校散过步。”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哦,是梦里一起。” 钟霈找位置停车:“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去。” “不了吧。我们穿成这样,肯定不让进的。”余皎摇摇头,“翻墙也不好翻。” 她想的倒是远,连翻墙都想到了。 最终两人还是在商区附近的广场上散步。 今晚的天气很冷,不过丝毫磨灭不了广场舞大妈们的热情。她们各自为营占领一席之地,谁的音响声音都不小。 这两个人身着华丽,走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可是两人都很开心。 “等我老了说不定也会来这里跳舞!”音响声音太大了,余皎要非常大声吼着才能让钟霈听到她的声音。 于是钟霈也这么回应她:“那我会陪你一起来!” 余皎笑了。 虽然不舍,但余皎还是到了时间该回家了。她怕钟霈送完她时间太晚,更是要提早走。 钟霈抓着她的手,面色坦然:“我现在和你住一个小区。” “嗯?”余皎震惊,“我们家小区的楼那么破……你……?” “我住得惯。”钟霈盯着她,“就是缺一个你。” 情话张口就来。 余皎脸红,把视线别开了。 她没有遇见钟霈的时候,他到底还干了哪些事情啊…… 她习惯性的抬起头看天,看到天上一轮圆月。 余皎和钟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见不到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温暖,散发着暖黄的光,温温柔柔挂在天边。夜色如墨,偶有繁星点缀。 余皎感叹道:“今晚月色真美。” “你也是。” 余皎扭头看他。 钟霈笑了笑,又道:“我也是。” * 余皎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不过余爸爸已经睡着了。 他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盖张被子。 她进房间给他找了张被子,刚给他盖上,余爸爸就醒过来了。 “皎皎?回来了?” “嗯,刚回。”余皎说。 “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要小心啊。” “没有啦,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余皎思忖了会,决定告诉余爸爸,“是……男朋友送我回来的。” 余爸爸还没从睡梦中挣扎出来就被吓清醒了:“男、男朋友?” 余皎点点头:“嗯,男朋友。” “怎么也不带回来给我看看。不对,你们,认识多久啦?”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余皎仔细想了想,认真道:“我们认识好久啦。” 是的,我们认识好久了。 我才不管那些到底是不是梦境,你记得,我也记得,我就当是我们两个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了。 我曾经自卑到尘埃,哀求你放手;你偏执不肯听,抓着我不放。 我们曾经是炮友、曾经偷偷溜进操场散步、曾经一起看烟花、曾经分手。我们一起做过好多好多事情。 幸好。 幸好。 20.完 余皎把钟霈带回家里见过余爸爸之后,余爸爸有点担忧。 “他这么有钱……我怕你嫁过去受委屈……”余爸爸对余皎说。 余皎说:“那我就努力比他更有钱。” 余爸爸笑:“我们皎皎出息了。” 其实单凭着一句话,余爸爸顾虑是不可能消的。所幸钟霈无父无母,亲戚朋友也是几乎没有,余爸爸才真的放下心来。 余皎即将毕业时也在忙着找工作,不过这一次她就业压力倒是没那么大了。论经验,她有;论学历,她也有。 钟霈想要余皎来他们公司做御用翻译,余皎回绝了。 “办公室恋情是不好的。”她义正言辞。 钟霈只好作罢。 两人正式在一起已过两年光景,无数次擦枪走火,却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两人都在怕。 怕到了最后的那一瞬间,发现这又是一个梦。 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一场真真正正的性爱。无论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某一天,余皎睡在钟霈家。晚上两人夜谈,余皎一时兴起,对钟霈说:“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钟霈错愕了一下,随即应道:“好。” 为此,钟霈还特意请了一个下午的假。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 民政局排队的人有点多,两人这才发现,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 签表拍照……排队时间长,但流程走下来其实很快。出来的时候,余皎就变成了钟太太。 “像做梦一样。”余皎说。 两人在外面吃了一顿,慢慢悠悠散步回家。 今晚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月亮弯弯挂在天上。 “现在总是能看到月亮了。”余皎握着钟霈的手,故意甩得高高的,钟霈也任由她幼稚地甩来甩去。 钟霈也抬头看月亮:“今晚的月色很好。” 余皎忽然笑得一脸促狭,回他:“你也是。” 钟霈马上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 余皎继续道:“我也是。” * 虽然只是领了个证,好歹也算是新婚之夜。 余皎难免有点心猿意马。 她早早就洗好澡上床,思前想后又觉得自己不够矜持。于是又抓过手机,和舍友约了把吃鸡。 玩着玩着就忘我了。 “那里有人!” “啊我倒地了谁来扶扶我!” “你把门关上啊我们要冷死了!” …… 钟霈洗完澡,就看到余皎抓着手机趴在床上。她戴着耳机激动的不得了,浑然不觉自己睡裙都翻上去,露出了纯白的内裤。 她的大腿肉肉的、白白的。 他一股血气上涌。 那边,她一局已毕,正想再来一把,被钟霈扯掉了一边耳机。 “乖,别玩了。”他声音低沉又喑哑,俨然是动情了。 余皎愣了,没摘的那边耳机传来了舍长的嚎叫:“天呐是不是钟霈!” 余皎没能回答她。 因为她被结结实实吻住了。 * 早知道余皎性冷感,所以钟霈很有耐心做前戏。 他仔仔细细亲了余皎一遍,把她吻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之后又低着头去吻她的耳垂和脖颈,舌头把她的皮肤吮起,轻轻留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余皎只能看到他松软的头发,她抗议道:“不要留痕迹啊……” 钟霈抬头,大方把脖子露出来给她:“你也可以留。” 余皎嘟嘟囔囔:“哪有这么说的……”嘴上却毫不留情,给他脖子留下一个印子。 她的舌头温软,舔在他脖子上像一只小动物。 他下腹一紧,手上把她的睡裙往下拽,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余皎很是不满把衣服扯回来:“这样衣服会坏的。” 钟霈只好哄她:“脱掉好不好?” 余皎脸早就红得不成样子,乖乖把衣服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近几年她瘦了很多,不过看起来还是肉肉的,看起来也很健康。 钟霈掌心滚烫覆上她的后腰,引来她阵阵颤抖。 他俯身上去啃咬她的锁骨,一路向下,来到胸前。 她颤抖的时候,两颗蓓蕾也颤颤巍巍的,弱小又无助,只能任他宰割的样子。他伸舌勾起一颗到嘴里。 她不禁呻吟出声。 他舌头灵活,勾着胸前的敏感来回逗弄,甚至整颗含到嘴里吮吸。 余皎两手撑在身后,腰绷得紧紧的。 他嘴唇离开的时候,她的胸前的红晕沾上了点点水光,盈盈挺立在空气中,看起来淫靡极了。 他的吻一路向下,来到了内裤边缘。 他用嘴叼住一角,顺势往下拉。少女的美好全部都展示在他面前了。 余皎紧紧盯着他,光是看着他叼住她内裤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有点湿了。 钟霈再度俯身下去,拨开少女的幽禁之地。他的手指粗粝,划开女孩细嫩的蚌肉,看到了被藏得好好的小珍珠。 她因为他的触碰,全身都泛起了不可思议的红。 她倒下去,捂着脸不敢看他。 他却不许她逃避,把她的脖子托起来,在她脑后垫下一个枕头,让她好好看清楚。 男人把衣服也脱掉。 勤于锻炼的身体肌肉结实、块垒分明,看起来紧致光滑,线条清楚,摸起来手感也一定很好。 余皎试探着伸手,入手可及的果然是手感良好的肌肤。 钟霈继续脱掉衣服,余皎终于看到他两腿间的性器,正雄赳赳气昂昂抬着头。 柱身明明已经因为充血发涨发红,但他还是一直忍着,要把前戏做完。 他抱住余皎,亲亲她耳后:“乖,摸摸它好不好?” 余皎脸涨得通红:“好……”手也乖乖握住它。阳具热度惊人,她被烫得一哆嗦,却勇敢地继续握住,无师自通自己动了动。 钟霈闷哼了几声,显然是很舒服。 他自己的手也不闲着,揉了揉她的小屁股,一手托起来,另一只手从后面探到穴口。 余皎难耐地动了动。 他的指甲坚硬,磨蹭着穴口,让她感到小穴内一阵一阵空虚。 她攀着他的肩膀,扭着腰要他。 他不忍心折磨她,伸一根手指进去,入手竟然已经有点湿润了。 她今天动情的很快。 是因为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还是因为他们终于心意相通躺在一起? 钟霈不知道,但他很开心。 余皎也很开心。 手指在穴肉内蠕动着,寻找着她的敏感点。她的穴内逐渐湿润,他伸进去第二根手指。 钟霈坐直了身子,余皎整个人都趴到了他身上。她虽然被他的手指刺激得颤抖连连,自己却乖乖握着他的炽热不放手。 钟霈心都软了。 他将另一只手伸到她身下,轻轻拽住小肉珠。 “唔……”余皎在双重的刺激下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极尽研磨着,她过于娇小的穴内被几根手指亵玩得又涨又痛。一时之间,涌出来一大股水,把他两只手都打湿了。 他放开她,怜爱地捧起她的脸,好好亲亲她。 他把她放倒在床上,往她腰后垫了一个枕头。 钟霈的头上甚至有了点点汗,他忍到现在,终于要开始了。 “现在,可以吗?”他问她。 余皎眼神迷茫,却无比确定的点头。 钟霈抱紧她,在她耳边道:“无论这次会不会是梦,我们都做到最后。” “好。” “如果这还是一场梦……”钟霈说话极慢。 “我就来找你。”余皎接了他的话,回抱他。 接下来的一切都乱了。 他的硕大跻身进她湿润的穴内,一开始还顾忌她是第一次,心怀怜爱。到了后面就什么都不想了。 他扣紧她的屁股,劲腰挺动,频率惊人。他的阳具在她体内叫嚣着,无人访问过的穴肉被粗暴摩擦,带着一股一股的水流出来。 她呻吟着失了神,浑身都软软的,被他抱在怀里。 他不止抽插,尽根没入,又全身而退。他的力度很大,把她撞得头发散乱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年。 室内空气旖旎极了。 她被翻来覆去地操弄着,早就没了力气。他的体力却好得很,还在不知疲倦做着运动。 余皎满头都是汗,脸颊酡红像是喝醉了酒,发丝沾到脸上,一双过分好看的眼睛眯起来。 钟霈的下身被她紧紧包裹,她明明已经快没有意识了,穴内却还在一抽一抽的,好像还在引诱他操她。 就算是梦也无所谓了。 无论醒来多少次,他都会找到她的。 钟霈收紧双臂,把余皎抱紧,把自己深深埋进她的穴内,以前所未有的律动将她疯狂钉在床上。 余皎揽住他的脖颈,穴内被填的满满的、死死的。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她的小穴还能自发地一下一下把他吸得更深。 她柔软的小腹和男人坚实的肌肉相抵,他们的呼吸交缠到一起。 一阵又一阵情潮从小腹升起,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小穴不自觉抽搐着,她舒服得连脚指都蜷缩起来。 她知道,她要高潮了。 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下身涌上来一股射精的欲望。 他们都要高潮了。 会醒来吗? 那一瞬间,两人抱紧了彼此,唇齿相贴—— “砰——!”“砰——!” 他们同时高潮的那一瞬间,窗外居然炸起了一朵又一朵烟花! 是新年到了。 两人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真真切切看到了对方。 他们看着对方,眼底都是笑。 他们没有各自醒来。 这不是梦。 这是真实,是生活。是走路的时候会没看清路磕到,在某个大型演讲会上背错稿。是春天的雨夏天的风秋天的落叶和冬天的白雪,是我披荆斩棘站到和你一样的高度,发现你走下神坛与我同行。 是盛大的烟花会和有月亮的夜晚晴空。 是我睁开眼,不再是星空床帘而是你的睡颜。 是我们各自努力,把不该交集的两条平行线,透过太阳系0.0000158光年的距离交汇在一起。 是我们。 是余皎和钟霈。 这不是梦。 无论我们曾经经历的是否真实,但此刻我们终于心灵相通。 那些曾经到底是不是梦,早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是月老不小心错牵红线,那我就要在上面打个死结;如果是阿佛罗狄忒的小小玩笑,那我也要义无反顾喝下清泉。 感谢让我和你在梦中相遇。 我们会带着这些绮丽的梦走下去。 ——今夜无梦。 *完 番外1.何梦 “柴道煌!柴道煌!”一阵聒噪的女声伴随着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跑进了月老祠。 月老祠内竖着四根红漆古木,作为主要承重。横梁高耸,正中垂下不计其数的红线,有的缠绕到一起、有的孤孤单单就一根。 祠内站着个小孩子。他的脸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却长了满头的白发,被一条带子好好束在脑后。此刻,他一双大眼写满了不耐烦,他不必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他大吼道:“吵死了你!别叫我柴道煌,那是你能叫的吗?” 彼时女生也已经进了祠,站到小孩子身边,调笑道:“你不就叫柴道煌吗?不叫你柴道煌,那我叫你什么好?月下老儿?” “滚滚滚,烦死了你。”被叫月下老儿的小孩一手挽红丝,一手携杖。姻缘簿悬在他的头顶,正如他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样急躁翻动着。 女生凑到那堆红丝面前,盯半天盯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懂就问:“这红丝怎么啦?” 月老这才停下动作,叹了口气:“你看这两根姻缘线,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他指着两根线,女生一眼就看到两根线缠得难舍难分。 “那怎么……?” “也是怪我。”月老又叹了口气,“那天一时贪杯,不小心喝多了,把这两根线缠到了一起。醒来之后可把我吓得够呛。” 女生问:“你把它们再分开不就好了吗?” “若是有这么容易,我也不至于在这儿烦了!”月老愤愤道,“我分开了两次都没成功!烦死了!我看还不如干脆把他们凑成一对算了。” 女生一听,反而笑了:“嘿。那说明人家是真的有缘啊,你不如就从了他们呗。”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这也不算是你失职吧?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月老被她说的心动,索性右手挥杖,姻缘簿晃晃悠悠飘下来,他翻开空的一页,施了个法,一行姓名和生辰八字便浮现在上面。 女生好奇,探头看两人的名字:“钟霈、余皎。余皎?啊,我想吃鱼饺了。” 月老恨铁不成钢看她一眼,女生嘿嘿一笑:“柴道煌,你请我吃鱼饺吧?不然我就把你失职这件事告诉……” 月老受不了她:“啊行了行了!现在就请你去吃!行了吧?” 女生心满意足跟着月老离开,留下一祠红线。 一阵穿堂风过,都没能撼动红线分毫。 那两条红线为什么会缠绕到一起呢? 没有人知道。 番外2.囚笼 * 想起密码!上线!被激增的收藏数吓到!下线!【。 被大作业折磨得死去活来,熬夜肾虚到写不出肉(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jpg) 终于憋出了之前答应过的囚禁番外! tips: 囚禁要素有 虐身要素过多 时间线是第二个梦的结尾之后,某种程度上算是第二个梦的结局,所以是条be线。 接受请往下(* ̄3 ̄)╭ 房间门把手咔哒一声被拧开,余皎就知道钟霈回来了。 她一动不动的,身心早已麻木。 如果不是眼睛被蒙住了,她便能看到自己此刻是何等的淫乱。 口里塞住的口球、身上深浅不一的红痕、被繁复绳法捆绑住的身体。 还有被强行打开的双腿间,看起来红肿不堪的穴口。淫液黏黏腻腻糊在那里,穴内塞了一个精致的跳蛋,仍然在不停震动着……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钟霈给她的。 她被囚禁了。 从游乐园那天晚上,她被做到昏了过去,醒来时,她已经被钟霈带到了这间房子。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钟霈也不肯告诉她。 这间房子不大,空旷已久,空气里全是尘埃的味道。 醒来时钟霈并不在,余皎坐立不安想离开。 她刚走到玄关,便看到钟霈站在门口。她认出了他朋友的声音。 他的朋友对他说:“别玩太过。” 钟霈没回答,把门合上。他仿佛早已感觉到余皎在他身后,转身之后就静静盯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余皎一时之间,想要离开的话竟说不出口。 钟霈默默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把她往客厅带。 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钟霈兀自从盒子里翻翻捡捡找出一条黑色布带,要把余皎的眼睛蒙上。余皎猛然回神,挥开了他。 余皎说:“对不起,我想回家。” 钟霈手里端着那条布带,思索了会,站起身来俯视余皎,语气冰冷:“对不起,不可以。” 余皎霍然站起身,想推开他,却被他狠狠捏住两只手腕。两人体力悬殊,他一只手就轻松将她制服住。 余皎拼命躲闪,慌乱间又跌坐回沙发。钟霈趁机将她双腿夹住,于是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你干什么?!”余皎委屈极了,语气带着哭腔。 钟霈显然听到了她颤抖的声线,稍稍愣了下,但很快又回神。他不回答她,却动作迅速把她的手脚简单捆起。 余皎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钟霈手里拿着眼罩,把她的眼睛蒙起来。 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在镜片后静静凝望着她。 她的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剪刀冰冰凉凉从她身上划过,随着布帛被剪开的声音,她浑身赤裸躺在沙发上。 细长的麻绳从她身上一圈一圈绕过、收紧,绳子上的毛刺摩擦着她每一寸肌肤,刺激得她浑身颤抖。 她不知道钟霈为什么会懂绳艺,但是她下意识觉得接下来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到了身后,她只能侧卧在沙发上,时间一久,身体变得又硬又僵。 钟霈把她绑起来以后就毫无动静,她视觉被剥夺、又浑身赤裸,对环境也陌生。 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放大,她紧张到低喘、哭泣。 一开始她还尝试挣扎,但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放弃了。 直到她筋疲力尽瘫死在沙发上,她才终于听到钟霈的脚步声。 他的到来伴随着一股烟味,扑鼻而来。 余皎不喜欢烟味,钟霈在她面前从不抽烟。她有一度以为他已经戒掉了,原来还没有。 钟霈把她扶到他怀里,细心地把绳子解开。余皎早就没有力气说话或者是想离开了,她趴在他肩头一动不动。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黑暗中,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皮革包裹,零丁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她尝试动了动手脚,发现被固定住了。 钟霈好心告诉她:“是手铐。” 余皎抿了抿唇,身体骤然腾空,是钟霈把她抱了起来。她害怕被摔下,缩到他的怀里。这个动作取悦了他,钟霈奖励似的亲了亲她的额发。 之后,余皎被温柔放到了床上,下一秒却被狠狠翻了个身,她整个人都趴到了床上。 她不明就里,正想爬起来,却被一根藤条狠狠抽了一下小腿肚。 “啊!”她痛呼出声跌回床上。 钟霈无情挥动着藤条,在空气中不断发出“咻咻”的声音。经过盐水浸泡的藤条坚韧无比,与人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粘连在一起,又马上分开。 她白皙的小腿皮肤布满纵横交错的红痕。 “不、不!放开我!” 余皎尝试扭动着想要爬开,却被握住脚腕扯了回来。 钟霈双手扶住她的胯部,将她往上一抬,白嫩的臀肉高高翘起来。 他一言不发,在床尾直起身。他毫不留情举起藤条,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制裁者。 余皎的眼泪都痛出来,每被打一下,就忍不住喊一声,连嗓子都哑了。 她不知道钟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身体痛到麻木,心也是酸酸涨涨的。那种委屈的感觉溢满了心头。 她痛哭出声,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怜悯,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甚至每一次抽下来都要比上一次更重。 钟霈看着无力挣脱的余皎,完全是将她视作了他的所有物,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这只是对不听话的她的惩罚。 ……因为她是我的。 他闭起眼睛,又想起在漫天的烟火前,她哭着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他们不会分手的,他不允许。 他睁开了眼睛,女孩的身体红白交错,呈现出一种异样美感。 她只能是我的。 这项酷刑结束的时候,她的屁股早就高高肿起,完全麻掉了。上面布满了深深浅浅、却又规整无比的条条红痕,但是却并没有流血。 她的眼泪把布条都浸湿透了,嗓子也已经哭喊哑掉。 钟霈喘着粗气,把手中的藤条扔到一边,终于觉得心中的郁闷稍稍减轻了。 他把余皎抱到怀里,把她的眼罩解开,轻声哄她。 “乖,皎皎。”他直直望着她,“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这样对你。” 余皎抽泣着无力回答他。直到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才逐渐平息下来。 钟霈不断亲吻她、安抚她。亲着亲着就变了质。 开过一次荤,尝过了她的味道,怎么还会放过她。 更何况,她是他的。 没有人能抢走。 这一次,他没有什么耐心做前戏了。身下的欲望叫嚣着现在就想要她,而他这次遵从了他的欲望。 他抓来床头柜里的润滑油,修长的手指带着润滑油,凑进小穴。 他将润滑油抹到穴口,随意揉弄了下,就把手指伸进去。 穴内干干涩涩的,完全不适合性交。 余皎被强行扩张,觉得有点痛,她推了推钟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男人自顾自地给她做扩张,动作粗暴极了,手指在她体内乱抹一通,就算是扩张完毕了。 他把性器释放出来,就狠狠进入了她。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她本就不太湿润的穴肉被摩擦得红肿,胀痛。她被动承受这一切,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茎身布满青筋,被穴肉层层迭迭包裹住,虽然不够湿润,但是仍然让他舒服得谓叹一声。 她嘤咛着,因为痛感而绞紧下身,任由他的性器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尽管心里不愿意,可是她还是被他的动作带起了欲望。小穴终于湿润起来,阳具不用靠着那点润滑油也能畅通无阻。 他掐着她的腰,大开大合操弄着。每一次顶到深处都能激得她浑身一颤。 他知道她终于动情,心下欢喜,俯下身去吻住她。 他偏着头,舌头在她口腔内游走一遍,把她唇舌勾出来舔吮。这种侵略性极强的吻法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她实在是缺氧到满脸通红,他才好心将她放开。 钟霈将余皎抱起来,向后躺下,换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重力使他的性器嵌得更深,余皎呜咽了一声,顺势倒到他身上。 他将头埋到她肩窝舔吻,吸出一个又一个印子,密密麻麻,似乎是在印着什么章一样。 他又把她揽住,轻轻抚弄她的后腰。 她的腰窝很敏感,被他这样似有若无的轻抚,摸得浑身都软了下来。 他的手指和她的肌肤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仿佛带着电流似的,从他指尖触碰的位置蔓延到四肢,让她柔得像水一样攀附在他身上。 她在依靠着他。 她只能像这样依靠着他。 钟霈这样想着,下身开始向上挺动。 那一瞬间,余皎就绷紧了腿根,被迫承受着他的抽插。硕大的茎身挤进穴内,穴肉层层迭迭,仿佛有意识把他绞紧,他艰难前进。 小穴被撑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大小,外面看不见,他的性器进入到了一个可怕的深度。 她实在是太紧张,完全无法放松。 他只好捧着她的脸,从眼睛吻到嘴角,似是安慰。手也覆上一边柔软,指尖灵活搔刮着乳头,她的乳尖挺立着在空气中战栗。 他凑上去亲了亲小乳果,余皎只觉得敏感的乳尖被温热而柔软的舌尖卷住吮吸了一口。一时间,她的穴内涌出一大股水,将他的茎头浇了个透。 他复又箍住她的腰,才好继续用力地在她穴内驰骋。 她的穴肉逐渐被操得松软,人也被操得神志不清,呜呜咽咽的呻吟着。 她的屁股又痛又麻,小穴也是胀痛的不得了。可是这种痛感中又夹带了丝丝麻麻痒痒的感觉,她能从中获得快感。 他抱紧她,时轻时重、时深时浅,不断向上挺弄。他的阳具热度惊人,又硬又大,在她体内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戳弄。 她体内的水被一下一下的抽动带出体外,流到他的囊袋上,又打回她的穴口,看起来淫靡至极。 空气中都弥漫着淫靡的味道,阳具和穴肉摩擦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忽地,她小穴内升起一股酥麻,穴肉抽搐着把他的阳具缠住,他知道他即将高潮,毫不减慢速度,一下一下嵌入她体内。 小穴内的酥麻感从小腹迅速蔓延到全身,她连把手指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脑子有一瞬间完全放空。 她到达了高潮。 * 余皎手上的手铐和脚拷没有再解下来过。 她没能离开房间半步。 每一次,当她跟钟霈提起要离开他的时候,都会受到“惩罚”。 从捆绑,到鞭打;从低温蜡烛,到电动玩具。曾经这些她从来没有真实见过的东西,轮番在她身上用了一遍。 她的身体被过度开发,变得青紫不堪,几乎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找不到了。 尽管每一次钟霈都会好好抱着她,安慰她,可是她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到现在,已经是麻木了。 她似乎变成了钟霈的所有物。 她不知道光阴变化,不知道外面世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余皎只能期待着房间门的打开,尽管钟霈进来总是为了“惩罚”她,或者是和她做爱。 这一次,钟霈又准备给她带来什么呢? 她被捆在椅子上静静想着。 穴内的跳蛋停止了颤动,被拉扯出体外,牵扯着一条长长的粘液,银丝一断,又沾到她身上,凉凉的。 接着,她听到了皮带解开的声音。 *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余皎身上又增添了新的痕迹,她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要丧失了。 钟霈一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却温柔极了,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他用着诱哄某些小动物的语气说道:“皎皎,不要离开我。乖。” 余皎趴在他的肩头,声音丝微:“好。” 房间静悄悄的。 再无声响。 作者的废话 大家好呀,我是慕南音。 历时近一个月,这篇文总算是完结了。 这篇文从17年就开始构思,但是一直没有写完。直到某天抽筋,终于把它发表了出来,到了今天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一开始本来是想参加某个征文比赛写的励志短文的,结果因为没来得及写完,被我剑走偏锋写成了肉文。 说好了是肉文,结果后面又脑洞大开,搞成了如今这种剧情流。 我的笔力不佳,空有脑洞没有文笔,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大修的。 谢谢大家一个月以来的陪伴,第一次在popo发文,什么规矩也不懂,还整天因为卡文和叁次元太忙而不能更新_(:з)∠)_ 谢谢大家的包涵了,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很开心。 番外的话,会陆续更新,不过不用每天来看了,因为我不是每天都有空写(。 本来想了很多话想说,提笔发现什么也写不下来。 总之,感恩。 以及,期待再见。 20190409晚 慕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