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属物》 第一章:柏油路 炎热的太阳晒得柏油路发烫,散发出一股淡淡石油味。 路上的行人打着遮阳伞戴着遮阳帽躲着太阳走,看到一点绿荫就迫不及待地走过去。这时候正是出租车生意最好的时候,三两个行人站在公交站台等对着远处驶来的车租车招手。 宋清宁压了压帽檐,身后背着羽毛球拍,上半身穿了件大U型吊带,身后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肩胛骨突出一点。脖子上戴着着一条简单的项链,下半身穿了条阔腿牛仔裤,腿脚盖住板鞋。 鸭舌帽的帽檐被她压得很低,她抬起下巴,悻悻然掀起眼皮看了看前方的红路灯,红灯还有四十五秒,看了一眼时间后她慢悠悠低下头。 和她站在一排的男生悄悄看了她一眼,感觉有些冒犯,男人低下头,又忍不住侧首看了几眼。她那儿一站,很难不引人注目,宋清宁身高有一七三,穿着一条长长的拖地浅蓝色阔腿裤,姿势闲散,一只手插兜。头上戴着一个头戴式耳机,让人莫名想知道她听得什么歌曲。 高冷,随性。 红灯变绿。 宋清宁跟在人群中,油柏路卷起一股热浪,远远看过去石油路上冒着热气。人们加快步伐,从斑马线中穿过。 宋清宁脊背挺得很直,按照自己的速度走在斑马线上,这时耳机里上一首歌刚好结束,紧接着播放了一首《suger》。 “Im hurting.baby.Im broken down。” “Im hurting.baby.Im broken down。” “I need your loving.loving.l need itnow。” “......” 宋清宁踩着两节阶梯爬上四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一打开家里的大门,空调的凉爽扑面而来,她走之前特意先把空调打开。 羽毛球拍安置放在鞋架上后,她摘到鸭舌帽挂在门后。露出一张文艺书卷气的脸,宋清宁的鼻型是水滴鼻,典型的美人鼻。鼻尖圆润饱满,有肉感。明明是恬静周正的五官长相,偏偏右脸脸颊下方一点的位置有个痣,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张扬和寡淡。 宋清宁脱掉身上的衣服,再迭好放在凳子上,拿着手机播放了英文歌,光着脚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宋清宁从浴室出来去房间找了件衣服。再出来时穿着一一件淡黄色长裙,挂脖的样式,将脖子显得长而细。 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几个状冰块,泡了一杯香草丝绒拿铁。端着玻璃杯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握着杯子,时不时喝上一口。修长笔直的细腿踩在凳子上,头搁在膝盖上露出一张恬静忧郁的脸,身后绸缎般精心打理的波浪卷长发掉落在身前。 宋清宁身上的寡淡来源于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淡薄如水,像隐于一座青山后的湖泊。 过分冷淡清明的眼睛,总是会安静地盯着一些不起眼的地方,静静发呆。可若是仔细凝视她的眼睛,发现她眼睛里含着挥之不去的淡淡伤感。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宋清宁淡薄的眼睛缓缓转过去,她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一边用打火机点燃了烟,一边滑动屏幕接听。 电话另一头是导师的声音,她冷淡的眼神多了些尊重与重视。 宋清宁:“黄老师,下午好。” 电话那头的黄老师寒暄了几句,先是夸赞了她的研究生论文写得很好,又指出几处格式错误。 宋清宁颔首,默默记下。 黄老师:“别的也就没什么了,清宁,恭喜你即将拿到你的研究生学历。” 她眼睛里含了笑,周遭的环境也像是布满了柔和的阳光:“谢谢老师对我的照顾。” 黄老师沉默了片刻,问道:“清宁,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找工作的打算啊?” 宋清宁站了起来,顺着老师的话回答:“还没什么打算呢,老师。” 黄老师:“嗯,清宁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她儿子马上要高二了,可是成绩不太好,想让我帮忙找个家教老师。” “你是我的学生,你的学习能力我是知道的,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宋清宁在电话外点点头,应该是老师关系很好的朋友,否则不会专程打给她。 可--宋清宁讨厌计划以外的事情。 她看了眼阳台,仙人掌在阳光的沐浴下生长的很好,淡淡开口道:“好的,老师,待会您把那孩子的地址,还有学习情况发给我吧。” 挂掉电话后,房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宋清宁又拿起桌子上的烟,坐在桌旁,默默地抽完一整根烟。 打开手机,继续让音响放歌,她还把电视打开,寂静的房间充斥着各种声音。 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李安导演的--《花样年华》。 晚间,她接到了好友郭佳音邀约的电话。她胳膊抬起来夹住手机,一边继续和好友说话,一边走到玄关处穿上一双细高跟凉鞋。 宋清宁伴着晚风出门,路两边是随风摇曳的香樟树,她戴着有线耳机,耳机里放着周杰伦的歌,慢慢悠悠的走着。 一走到露天烧烤摊,郭佳音先自己吃上了。 她掀起眼皮看了眼地上放了几瓶啤酒,怀疑她又失恋了。 没错,这个又形容的很贴切,她又失恋了。 她一靠近,郭佳音就闻到了她身上Burberry玫瑰香水味道。她把桌子下面的小凳子抽出来,“来了。” 宋清宁坐下,修长的双腿迭在一起,烧烤摊前的小桌子下搁不下她的长腿,她的小腿露在外面。 她用酒瓶起子开了两瓶哈尔滨啤酒,一瓶放在她面前,“又失恋了?” 郭佳音先是大笑,后面笑声收了一些,她对着酒瓶摇头,“谈恋爱真没意思。”,她说:“唉,是我的问题,我不会谈恋爱。” 宋清宁仰着脖子喝了好些,冷淡的眼睛在热闹的露天烧烤摊染上一些烟火气。 她侧首看着旁边的好友,她还在没心没肺地撸羊肉串,显现没怎么把失恋放在心上。 郭佳音失恋的原因很简单,她每次在谈恋爱后,都会发现对方身上有她难以忍受的缺点。 可,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不会爱的他缺点呢? 但,爱一个人....,好像很难。 郭佳音手撑在桌子上,靠得她近些,“清宁,你是不是还没从失恋中走出来?” 说完后,她用酒瓶碰碰她的酒瓶,眼中有揶揄。 宋清宁也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捧着脸和她靠得很近,“有吗?” 郭佳音指着她的眼睛,身子坐正,“清宁,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假模假样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你身上啊,萦绕着一种我失恋了,我好难过啊。” 她扬起下巴:“别人看不出来,我们俩大学同学这么多年,我还看不出来嘛!” 宋清宁被她可爱的动作弄得低头浅笑,说实话,她是挺难过,但他们两个都是骄傲的人,谁也不肯低下头找对方认错。 第二章:初见 (第一眼) 郭佳音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扔在桌子上,又叫老板拿了个打火机,宋清宁先抽出一根递给她,又指间夹了一根含在自己嘴里。 “啪-” 烟雾缭绕,宋清宁的眼睛在烟雾下蒙胧脆弱。她的原生家庭不幸福,后来父母离婚她跟着女方。 哦不,是两个人都不想要她,她妈最后看着那张跟她相似的脸,心一软才决定带着她。后来又怕带着个孩子影响她再婚,就把小清宁放在她爸妈身边长大,到了十几岁才接回去。 高考一结束,她选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来上大学,她妈再婚后,找了个有钱的,过得衣食无忧。可能看着她妹妹越长越大,迟来亏欠的母爱泛滥,给了她很多钱,她在这边买了套房子,放假也不回去了。 宋清宁是大一的时候认识了她前男友,还意外的发现他们都是天水市的。当初研究生要报考学校的时候,她前男友要回天水 可她却不想回去。 两个人以后的发展各不相同,分手在所难免。 她就是在三年前开始抽烟的。 两个人吃吃喝喝,十点多才散场。 宋清宁瞧了眼老板墙上挂着的日历,二零一二年六月三日,她低着头掏出钱包付钱,两个人摆手互道晚安就各自回家了。 宋清宁喝了一个晚上,反应有些迟缓,但还不至于到晕的程度。她在玄关站了一些,才缓慢地伸手把灯客厅的灯打开。 一开灯,她就走到阳台,蹲在花花草草间,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才起来。 十二点,还是没能睡着,她从枕头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多了。 宋清宁开了盏灯走到电视前的矮桌子上,熟练的倒了几片褪黑素,又拧开别的保健片盖子,什么维生素A,B,鱼油之类的,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含了一嘴的药片,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把药全都送进去,水杯里的水见底。 她想,她当时脑子一热答应黄老师的请求,是因为太无聊了。 凌晨四点,宋清宁穿着一身运动装跑在人行道上。刚睡着两三个小时,阳台的窗户没关,她听到了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顿时整个人清醒过来,因为。 宋清宁喜欢下雨天。 夏天的雨来得又急又烈,宋清宁浑身湿透,直到跑不动了,她撑着膝盖大口呼吸,面朝地下的脸,嘴角翘起,眼睛熠熠发亮。 她喜欢下雨天,喜欢在雨中奔跑,漫步。 洗完澡,宋清宁坐在长桌前吃饭,早餐是她刚才在楼下买的豆浆油条。吃完后,她端着空盘子去厨房洗干净。 “穿什么好呢?” 宋清宁嘴里咕哝着,来来回回换了好几身衣服。并不是她很重视这次的家教,而是她的衣服...比较显身材,要是穿平常的衣服,跟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待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适。 “OKOK,就这样了。” 宋清宁出来后,对着浴室前的镜子照了照,很有老师的样子。她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得赶在八点过去。 她蹲在地上穿鞋,下半身白色长裙散落在地板上,上半身穿了件白色吊带,外面套了件白色衬衫。 临走的时候,她又返回来从首饰盒里拿出几串水晶戴上。吃早餐时她顺手打开微博,上面跳出来一条运势分析,说今天容易受情绪影响,适合戴紫水晶与白水晶。 一大串文字运势分析,宋清宁径直跳过爱情运,看事业运和整体运势。 而她没看的那段文字写着: 处女座爱情运势:本月你的爱情运好到爆棚,单身者魅力提升,对爱情的自信心也上涨,爱情前景更为光明。外出、跟朋友互动或者逛街时,都有不错的机缘。要特别留意的是,其中与你情投意合的年下异性对你帮助最大,也易擦出爱情火花。 宋清宁撑着一把薄颜色的防晒伞,走到小区楼下打车过去。 站在路口没几分钟,一辆绿色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弯着腰进去,把伞收进来,“柠溪路,锦绣花园小区。” 司机大约是不舍得开空调,车里热得像是桑拿房。宋清宁把车窗摇到最低,五十几迈的速度车带起热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伸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左手上戴着一个劳力士【绿水鬼】,右手好几串晶莹剔透的水晶手串,将她的双手衬得过分纤长。 司机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宋清宁扯起一抹讥笑,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 淡薄,冷漠。 “咳-”,司机尴尬地清清嗓子,漂亮是挺漂亮,就是看起来不好惹。 下车后,宋清宁瞥了眼打表上价格,从包里掏出钱包给钱,打开车门,她立即把伞撑开。 司机看了好几眼,驱车离开。 宋清宁坐上电梯,按下二十二楼,电梯缓缓往上升,她的五官映在电梯上,眼神淡淡沉思。她在回想昨天下午看的资料,何嘉与,男,英语74分,数学..... 何嘉与,她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叮铃铃--” 何嘉与在睡觉,门铃每隔一分钟响一次,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阿姨忘记带钥匙了吗? 何嘉与睡眼惺忪地穿上拖鞋,穿过客厅,打开大门。 门外的宋清宁刚要抬手继续按,大门突然被打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恢复平静。 宋清宁:“......” 何嘉与还没睡醒头发乱糟糟的,额前的头发挡住视线,他在发丝间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 她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神情淡淡,嘴角微微翘起。身形修长,身体站得笔直。 何嘉与的目光在她陌生的面孔上多凝了几秒,恬静敦厚的长相,可右脸脸颊生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痣,将柔和的五官变得有攻击性。头发从发顶开始做成波浪型,明明是甜美的造型,放在她整体的气质上变成了冷艳与张扬。 宋清宁凝望着面前的少年,头发长到鼻梁上方,遮住眼睛,只看得到高挺的鼻子和薄唇。 她掀起眼皮,“刚睡醒吗?” 何嘉与从鼻息处浅“嗯?”了一声,后知后觉的用手指把头发撩上去。 那一刻, 宋清宁淡漠地眼神短暂地滞停,闪过惊艳。 男生多是单眼皮,面前的这个少年生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是小鹿眼,可秋眸又黑又亮看起来湿漉漉的,眼尾微微下垂,形成温顺的上目线,更像是一只宠物的眼睛。 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一露出来就照亮了脸上的所有轮廓,五官精致,剑眉星目。 颇有诗经《周南·桃夭》里诗词的味道: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花开灿烂,美丽动人。 面前的这个少年,过分漂亮,漂亮的不像个男孩子。 如果不是她提前看过资料,第一眼可能会把面前这个男孩当成短头发的女生。 她收回目光,自我介绍道:“你好,何嘉与同学,我是你家人请来的家教老师,我叫宋清宁。”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多了几分自信和高傲:“这一个多月,我会负责你的全科。” 何嘉与何嘉与的瞌睡,早在见她的第一眼就消失无踪,他记起来前几天何女士随口提过几句,但这几天她没回家,也没再跟他说这件事。 “宋老师好,请进吧。”他说。 何嘉与侧让出位置,她从他身旁进去。半身长裙擦过他灰色条纹睡裤,他身体下意识地僵硬。 何嘉与缓缓关上门,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对,他感受到一阵尴尬。 宋清宁挽唇轻笑,靠近一步,“你先收拾收拾吧,等你洗漱好我们就开始上课。” 他颔首点点头,指了指他身后,“哦好,宋老师,那是我的房间。” 宋清宁挑了挑眉毛,不再看他,走了过去。 手放在门把手上面,宋清宁扯起一点嘴角弧度,希望他的房间不要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漫画建模,什么海报贴画,还有像他弟房间一样脏乱差。 推开门的刹那,她松了口气。 房间还算整洁,床上的被子没有整理好,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他刚从床上爬起来...... 屋里有股淡淡的白茶香味。 宋清宁往里边走,闻到是宝格丽白茶香水的味道。 是她喜欢的一款香水味道。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 第三章:便利贴 何嘉与头发没来得及擦,就从浴室出来把桌子收拾好,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他发尾湿湿的,滴到了她的肩头,宋清宁轻倪了一眼,淡淡移开视线。 她打开包把里面的试卷拿出来,刚在楼下书店买的高一试卷,拿来检测他的学习情况。 宋清宁腹诽:希望他不要空有皮囊。 试卷一张一张拿出来后,宋清宁把LV carryall包包放在地上。 她身子往后靠,下巴示意了一沓试卷:“做吧,两个小时,三张试卷,英文作文和语文作文不用写。” 何嘉与干净的眸子露出痛苦,他嫌弃地看着桌子上的试卷,慢慢点头。 他已经开始做题,宋清宁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八点十分,按下静音键。 她把何嘉与的课本拿出来,一本本看,她得再重新看一遍高一的知识,怕有些知识他还没学,她就讲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写字的沙沙声和掀书声。 不多会儿,她皱眉,不耐烦地掀起眼皮,很好,一上来就踩到她的雷点。 宋清宁是典型的学霸,天资聪颖,学习认真肯吃苦。她看书的时候,就只看书,除了翻书声,安静地像一座雕像。 而她的这位学生已经走神了,手指时不时地按着自动圆珠笔,发出让她最讨厌的声音。 何嘉与打了个哈欠,眼里染上几分倦意。 他垂眼看着试卷上的题,手中的笔转个不动,时不时地掉在桌子上。 宋清宁罕见地用舌头舔了舔上牙,想出去抽根烟。 她舔舔唇,轻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宋清宁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眼试卷。 “......” 两人面前的电脑“叮咚”一声,显示游戏下载完成,她们俩同时抬眼,只不过何嘉与看的是电脑,宋清宁看的是他清澈愚蠢的眼眸。 行,她的耐心结束。 何嘉与刚要把电脑关机,脸跟前伸过来一只手,透明的白水晶和紫水晶晃了晃他的眼睛,再然后他的电脑就黑了。 他把视线转移到宋老师脸上,她的脸色很冷淡,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宋清宁侧眸看着他的眼睛:“做完了吗?” 何嘉与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断,“快--” “测验时间到了。” 她从何嘉与手臂里把几张试卷抽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何嘉与周围的氛围越来越沉重。 他眨了眨眼,才想起来今天周天,阿姨放假家里没人做饭,待会去楼下麦当劳吃披萨吧。 宋清宁盯着他的试卷,真真正正的翻了个白眼,别的先不说,英语这种阅读理解还能做错那么多,她吐了口气,不知道是先骂人,还是先电话推了这件事。 她冷着脸:“何嘉与,你的词汇量太少,要好好背单词了。”她抽出下面的数学试卷,“还有,你--,你连基本的公式还没记住吗?” 她说得含蓄又不含蓄,差点就把差这个字写在他脸上了。她看起来还在上大学的样子,两个人的年龄相近,何嘉与生出几分羞愧。 渐渐地,他的耳朵变红,头慢慢低下。 到下午宋清宁走得时候,何嘉与整个人摊在书桌上,他以为这次的家教老师和以前的没什么区别,没想到这个老师这么...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语形容她,这么...这么难缠。 从头到尾不管他有没有听,一遍一遍问他听懂了没,只要他不说话,她就重新再讲一遍。 人更是从头到尾没笑过,他拾起桌子上的便利贴,这是她今天留下的作业。 他揉了揉脑袋,头发凌乱,什么每天背单词,还有看书,从多少页到多少页。 何嘉与玩了会游戏,眼睛瞥了眼便利贴,想到宋清宁的脸,他眸光微闪,修长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打字:再打一把就下了,我待会有事。 还没洗完澡,何嘉与就听到了客厅争吵的声音。 他把花洒开到最大,想隔绝这些声音,其实他以前的成绩还可以,自从上了高中后,爸妈的生意越做越大,两个人的感情渐渐发生了裂纹。 那天,他一早打完球回家,坐在房间里拼积木,可何女士不知道他已经回家了,两个人在客厅争吵。 他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何女士声嘶力竭地喊:“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何女士讽刺地说:“嘉与,你现在想起来嘉与了,你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孩子。” 何敬承指着她的鼻子:“郑晴,我告诉你,离婚的话嘉与跟着我。” 何女士打掉指着她的手,眼底盛满愤怒:“何敬承,你想得太好了吧,嘉与跟着你,爸手上留给嘉与的股份也会到你手上。” “......” “......” 何嘉与感觉耳朵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清。他的手慢慢从门把手上无力滑落。 从那一天,他就在等,等他们俩告诉他,他们离婚了。 他也很好奇,他会跟着谁? 呵,无所谓了。 他洗完澡,坐在桌子前吐了口气,重新戴上耳机,像是逃避似的,把耳机声音开到最大,沉溺在游戏中。星眸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贴在桌子上的便利贴,何嘉与剪得整齐的指甲,划在便利贴上,然后揉了团,扔进垃圾桶里。 第四章:高额家教费 凌晨四点,天将亮未亮。 宋清宁带着头戴式耳机,跑了几公里,嘴巴微微喘气。思绪想到何嘉与,她烦躁的加速跑,直到跑不动了,她弯下腰,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等气息稳定后,宋清宁扶着大腿站直身子,这时候天已经亮了,环卫工人骑着三轮车慢慢悠悠在人行道,车身里一把扫把,还有一些废弃的饮料瓶。 她走着回家,一直在想怎么跟黄老师说这件事,何嘉与让她感到头痛,上课的时候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吩咐的作业一次都没写过。 她自费给何嘉与买的资料,他只写了几道题。 她后悔了,为什么脑子一热答应黄老师的请求,如果一个多月后,何嘉与一点进步都没有,那她的一世英名就全没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做出来何嘉与这么差的试卷。 她带着烦躁的心情走进一家早餐店,一个人坐在店里吃完了早餐。 这个时间了,老师竟然还不走? 何嘉与抬头看了好几次,漂亮的眼睛满是不解。 宋清宁知道他的想法,并不抬头看他,又不紧不慢地掀了一页书:“何同学,以后我跟着你学习到九点再回家。” 为了她的名誉,如果一个多月后何嘉与的进步为零,她真的没脸去见黄老师了。 他微微侧过头,灵动清澈的眼眸凝视她,缓缓道:“啊?” 宋清宁的视线从课本上移开,她对上何嘉与的眼睛,腹诽道:漂亮,无知。 哦,还有愚蠢。 她又把视线放到课本上,“你饿了吗?先去吃饭吧。” 吃过饭后,何嘉与几次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宋清宁视而不见,估计他晚上跟朋友约好了打游戏吧。 她把书往他跟前又凑近一些,提醒道:“何嘉与,看懂这部分了吗?” 何嘉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家的家事。 他眉心蹙了蹙,仔细端详起她的脸。 旁边的人故意盯着她,她不得不抬头看他,她淡淡开口:“怎么了何同学?我脸上可没公式。” 何嘉与眉眼冷了几分,他开口了,声音极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 低到宋清宁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的声带正贴着她的耳廓震动--可内容极其讽刺。 何嘉与一只手撑在桌沿,讥笑道:“老师,你背得包不会是假货吧?”,他说:“如果你想要更多的家教费,直接开口就好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宋清宁听完,怔了一瞬,低着头轻笑,眼眸漫过一丝冷意。 他们俩离得很近,额头快碰到一起。 大门传来异响,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宋清宁先一步撤出身子。 她猜测是他爸妈回家了。 关门声震耳欲聋,紧接着何女士声音尖锐地怒骂:“别碰我,在外面我们演得恩爱。现在到家了,何敬承,收起来你这幅虚伪的面孔。” 门外杯子碎了一地。 何嘉与的脸霎时变得很难看,他慌乱地抬眸看着宋清宁,眼里满是无措。 他此刻像是被人扒光了放在火上烤,自尊碎落一地。 宋清宁收起眼中的促狭,凝神屏息地望着他。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点茶色,像是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闪动着脆弱。 她呼吸加长,第一次仔细看他的侧颜,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下垂的眼尾妩媚,一双漂亮的眼空洞又破碎。 一张精致的脸上全是五官,倒是真的称得上俊朗清秀。 她嘴角扯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她竟然会屏住呼吸,因为他的脸。 两个人在激烈的争吵声中,注视许久。 他眼底的光越来越黯淡,漂亮的眼睛低垂着,睫毛的阴影在卧蚕处。 宋清宁动了动手指,想摘他的睫毛。 她移开视线,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不懂自己刚才闪过的想法。 两个人默契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就在何嘉与以为她会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淡淡开口,指尖夹着黑笔,指了指门口,“这就是原因吗?” 何嘉与垂着的眼眸抬起来,少年秋眸带着疑惑:“什么?” 宋清宁颔首,起身离开桌前,淡定地走出去。 何嘉与低呼:“你要干嘛?” 宋清宁好似没听见一样,直接打开门。 “嘉与妈妈。” 冷淡的声音出现在客厅。 何嘉与追出来,停在门口。 三个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 宋清宁:“我是黄老师的学生--宋清宁。” 何女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收起刚才的歇斯底里,端庄地走到她面前,“我听黄洁说了,她说你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她说:“她还说要不是我跟她关系那么好,她不会找你来帮忙的” 宋清宁颔首,“夸奖了。”,她继续说:“嘉与妈妈,我打算让嘉与到我家那边学习,我家附近有一个图书馆,环境安静,还有很多书可以给他看。”,说到环境安静的时候,她加重了语气。 她看着何女士,语气不容置喙:“不知道您同不同意呢?” 何女士尴尬一笑:“好啊,学习确实该找个安静的地方,那...嘉与就拜托你了。” 宋清宁点点头,“好,那我-进去了。” 她转身回去的时候,何嘉与还站在门前,手指用力攥在门把手上。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她,眼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宋清宁今天穿得很简单,阔腿牛仔裤,上身一件灰白色短袖,绸缎般黑亮的大波浪卷置于胸前。何嘉与第一次从她冷淡的眼眸中,读到了别的东西。 她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目光坚定:“你说得对,我就是为了高额的家教费。”,她头朝何嘉与靠过去一点,“所以,为了我的高额家教费,何同学,以后我们从六点开始上课。” 说完,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从他侧面过去。 何嘉与蹙眉:她生气了。 临走时,宋清宁拿出手机加了他的微信,何嘉与侧躺在床上,他点开两个人的聊天框,一条家庭住址安静躺在他手机上。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打了几个字又快速删掉。 第五章:亲爱的 早上五点半何嘉与骑着自行车,身后背了一个书包,里面装满了课本。路过拐角处,面前的绿灯变红,他单脚点地,两只手撑在车把手上,身子微微前倾。 马路两旁种满了芒果树,叶聚生枝顶,树叶的形状呈长圆形长披针形,开出淡黄色的小花。 少年停在郁郁葱葱的树下,十七八岁的年纪,漂亮精致的脸抬起来,像一部青春电影。 宋清宁下楼等他,刚走两步又爬上去,她本来穿了件短裤,考虑到他们俩的年龄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她果断上楼换了件家居长裤。 手中的钥匙晃晃荡荡,钥匙与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宋清宁穿了件修身V领上衣,下半身黑白相间的家居裤,脚下踩着一字拖。 她站在小区楼下等何嘉与,站了几分钟,便坐在树下的电动车上等他,一条腿放在电动车上,另一条踩在地上。 洒水车从马路上驶过,伴随着洒水车的歌声,宋清宁脸往旁边瞥,还是溅到一点水。 撒过水的马路,带着夏日早晨的一点习风,送来凉爽。 何嘉与骑着自行车出现在马路另一边,宋清宁眯着眼看清他的脸,她从电动车上下来,站在斑马线上等他。 何嘉与一眼就看到了马路尽头的人,他骑得快些,衣角在空中飞扬,露出一点腰腹。 “刺啦-” 车停在宋清宁身旁,她嘴角翘起,礼貌性地微笑,指了指后面的位置:“车停在那儿就好,走吧。” 何嘉与一个手撑着自行车,另一只手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他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 昨天晚上他说的话太过分了,现在看到她,手和脚变得僵硬。 两个人在一起的氛围实属有些尴尬,何嘉与眼睛一直微微垂着,或者看向四周。 两个人安静地并排走在一起,何嘉与眼睛从下向上的抬眸看她,再低下去,浓而长的睫羽倾覆下来,像一只打碎主人心爱的瓷杯一般,小心翼翼。 宋清宁打了个哈欠,手放在嘴边,“吃什么?” 他跟着宋清宁走到一家早餐小摊旁,油条豆浆,八宝粥,鸡蛋.... 何嘉与立刻转头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油锅里,“都可以。” 宋清宁轻飘飘地倪了他一眼,他的锁骨突出明显。如果此刻的他垂着眸看人,像一只小猫,脆弱又...又迷人。 “五个鸡蛋,六根油条,两杯豆浆。”她说。 何嘉与嘴角抽了一下,他吃不了这么多。靠近她一些,他轻声说:“宋老师,我吃不了这么多。” 宋清宁:“......” 她淡淡开口:“我吃得多。” 何嘉与尴尬地干笑一声,手掌不自在地摸了下后颈。 宋清宁在前面,何嘉与跟在她后面爬楼梯。她住在四楼,白色塑料袋里拎着早餐,走几步,她就会越两个阶梯。 她拿着钥匙开门,大门拧开的时候,何嘉与双手放在背包肩带上,手掌硌出印子。 第一次进异性家里,他窘迫地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 宋清宁进了玄关,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她回首看他。 感受身上有视线,他垂着的头抬起一点,眼眸自下往上抬起,如宋清宁想的那样,无辜又脆弱。 宋清宁看着外面的人,说实话那一刻,何嘉与像她从公园里捡回来的猫一样,小心翼翼地待在门口,惊恐迟疑的目光看向她。 他们俩对视一眼,又都移开视线。 她转身进客厅,“进来吧。” 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宋清宁一边吃饭一边刷微博,音量大概有三十,何嘉与完全知道她看得什么。 宋清宁在看一个博主的vlog,没什么特别的,她只是碰巧刷到了。 她拿着筷子,双眸抬起看了桌子上的鸡蛋,她自己吃了两个,剩下三个没动。 宋清宁身子后靠,她轻笑:“何同学。” 何嘉与顿了顿,“嗯?”难道她要提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吗?他待会要怎么开口道歉。 宋清宁声线清冽,像是浸染在清水中的青柠,“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鸡蛋,后来身边的朋友老是问我为什么长这么高?” 何嘉与秋眸熠熠:“为什么?” 宋清宁:“......” 这真的是她的学生吗? 她眼神轻飘飘地看了眼鸡蛋,“你觉得呢?”,何嘉与立刻反应过来,“哦哦。” 他尴尬挤出一点笑容,拿起桌子上的鸡蛋。 宋清宁坐好,帮他把剩余的两颗鸡蛋剥好放进碗里。 何嘉与偷偷凝了她一眼,青春期的年龄,总是会对外貌关注过多,他们会在样貌上自卑又敏感。他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一直对朋友之间讨论的外貌不甚关注。 可今天宋清宁的一句话,一下让他的青春期到来,迟来的自卑,他红了耳朵。 宋清宁端着碗碟去厨房,他慌乱地抬眸看了眼她的身形,他站起来只比她高一点。 何嘉与默默把剩下的几个鸡蛋塞进嘴里。 可 宋清宁不知道的是---他最讨厌吃鸡蛋。 她湿着手从厨房出来。何嘉与已经把书掏出来了。 她挑了挑眉,嗯,终于有点自觉意识了。 她们俩并排坐在一起,她语调冷淡没有起伏,一直不停在他耳边讲个不停,讲完后为了加深他的记忆以及理解能力,她起身站在他身后。 “我刚才讲的什么,现在你是老师,你教我。”她手指了指第四章的标题:函数与方程、函数模型及其应用。 何嘉与抬起下巴,仰着头看着身后的宋清宁,表情大为震惊。 她站在他身后,他精致的脸一览无余。漂亮的眼睛睁大,长而翘睫颤动。 宋清宁斜倪着他,语气淡淡:“仰着脖子不累吗?” 何嘉与立刻低下头。 他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试图用自己学会的知识来讲,声音温和得像纯净水。 宋清宁听的眉心直跳,她刚才是这么教的吗?她有点怀疑自己了。 何嘉与想抬头看看她的反应,硬生生忍住,但笔杆握紧更紧些了,指端泛白。刚才老师是这么说的吧,她没喊停,应该没说错吧。 宋清宁无语地闭上眼睛,饶是他的声音再好听,她也想堵住他的嘴。 她身子倾覆下来,一只手撑着桌子,离他很近。但其实没有很近,只不过这是他们俩目前为止离得最近的一次。 何嘉与快速飘看了眼,她打理得很好的秀发,有一捋落在他的小臂上,大波浪的波纹,浪漫又理性。 她打断何嘉与的胡编乱造。“亲爱的,别让我们的想象力跑得没影儿了。” 亲爱的?何嘉与愣愣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地公式,他赫然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些字了,人僵硬得像座雕塑。浓密的睫毛颤垂着。 宋清宁拉出来他旁边的凳子,直接坐在他身边,“再来。” 何嘉与在短时间内调整自己,心还是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几年后,何嘉与坐在图书馆,刚读完一本书,他站起来把书放在原本的位置,视线瞥到一旁的书。 他把厚重的书本抽出来,是美国作家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 再回去时,原先的位置已经被占。他又拿着书找到一个窗边的位置。仲夏时分,窗边洒满了温暖明亮的光,大家在午后都躲开窗边的位置。 何嘉与坐在阳光下,打开那本书,刚读几页,就看到了那句熟悉的话。卡罗琳小姐:“亲爱的,别让我们的想象力跑得没影儿了。” 这句话出自《杀死一知更鸟》,是卡罗琳小姐用来形容她顽皮,故作聪明的学生。 何嘉与坐在阳光下,只感到浑身冰凉,后颈像被人闷了一棍。 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了好几年。 第六章:一起吃饭 宋清宁从置物架拿出来两个北欧风ins竖条纹玻璃杯,她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拿出冰块在两个杯子里放了几颗。 两杯清凉的水出现在桌子上,宋清宁抬抬下巴示意他喝水。 何嘉与颔首,“谢谢老师。” 宋清宁嘴角翘起浅笑,对他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礼貌又听话,上进又刻苦。怪不得老师都很喜欢这种学生,虽然成绩不是拔尖,但是贵在认真。 何嘉与拿起杯子,眼睛偷偷倪在她身上,宋清宁的眼睛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泊,微风拂过,湖泊泛泛,波光粼粼。就像现在,他看向四周,阳台种植的花花草草,置物架上样式不同的杯子,清冷的人拥着热烈的灵魂。 短暂地吸引了他。 宋清宁讲了一个上午,嗓子快冒烟了,她喝完整杯子水,开口说话:“想吃什么?” 何嘉与摇摇头,和她对视,“都可以,老师,你想吃什么?” 宋清宁已经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钥匙,“走吧,楼下汉堡店,简单方便。” 何嘉与坐了一个上午,他手伸到后颈活动几下,跟上宋清宁:“好。” 汉堡刚刚出餐,二十五号取餐。 何嘉与听到取餐号刚要起身,宋清宁对他摆手,她起身去端。 何嘉与诧异地看着餐盘上,三个汉堡,一个披萨,两杯可乐,两份薯条。 何嘉与咋舌,点怎么多? 宋清宁没跟他客气,直接拿起一个汉堡就往嘴里塞,她打开手机开始看消息,一只手噼里啪啦的在屏幕上打字。 何嘉与注视着她,下挑的眼尾向上抬,他也拿起一个汉堡塞进嘴里。 宋清宁时第一次跟陌生人在外面吃饭,她装得正经,其实对着备忘录打字,根本不知道跟这个比他小七岁的少年聊什么。 她学的是物理专业,可眼前的少年连数学都....一言难尽,物理...还是算了吧,别的爱好她就更一无所知了。 她是个慢热的人,讨厌走出舒适圈,主动认识别人。 何嘉与这个人不仅超出了她的计划,还要跟这个人朝夕长处一个多月。 她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慢慢停在他身上。 宋清宁有个不为之人的秘密,她很喜欢猫。小时候外婆家里有一个猫,一直陪着她长大,不知道哪天,她放学回来,才发觉一直在客厅摇尾巴的小猫好几天都不见了,问了以后外婆才知道,猫的寿命短,已经死了。 她没哭,只是每每想到窝在阳台睡觉的狸猫没了踪影,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后来她就不再养猫了,连着狗也不养。 宋清宁视线从桌子上少的一块披萨,移到拿起这块披萨的主人手上。 少年的手很漂亮,秀窄修长又白皙,指甲放着青光,柔和带着珠泽。再瞟到他的锁骨,随着吃饭的动作,藏在衣襟口的锁骨时不时露出来。 何嘉与不是俊朗,而是漂亮,太漂亮了,漂亮到人多了几眼便移不开眼。 她咬着吸管,一时看得认真。 她对面的人早就发觉到异常,何嘉与手指僵硬得拿着一块披萨,硬着头皮往嘴里塞,慢吞吞地咽下去。 宋清宁的视线被他脖子上的喉结勾了过去,何嘉与小幅度地上下滚动喉结。 宋清宁心虚的抬头看他的脸色,何嘉与神色不自然地凝着她。 “......” 宋清宁的脑子炸开了,直接被口中的可乐呛到,她赶紧侧着头咳嗽。 何嘉与赶紧放下披萨,拿起餐巾纸随便擦了擦手,又将新纸巾递给她,“老师,你没事吧?” 宋清宁被呛得脸颊涨红,看着少年关切的目光,她恨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她第一次这么没礼貌地,失了分寸。 宋清宁指了指桌子上的披萨,“你吃完,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完,她倏地起身离开。 宋清宁在小卖部买了盒荷花抽,烟雾散开,她眼底一片清明冷淡。老板已经进去吃饭了,门外的小桌子上只留下一把扇子。她慵懒地站在那儿,手里夹着烟。 再回来时,她手里拿着两个老冰棍。 他们俩没撑伞,走在树荫下,一边吃一边走路。 作者有话说: 青柠小姐不是这种人,她只是觉得何嘉与太漂亮了...... 第七章:看电影 屋里放了盆凉水,还是缓解不了暑热。 今天小区停电,何嘉与坐在长桌上看书,额头上有细汗,他还没养成在这种环境心无旁骛地学习。 抬眸看了看对面的人,宋清宁除了脸颊微微泛红,完全没有热的感觉。 何嘉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他没忍住问:“老师,你难道感觉不到热吗?” 宋清宁正在看一本散文集,她抬眼看去面前的少年修长秀气的手指握着笔杆,鼻尖冒出一点雾,眉头蹙起。她淡定地掀了一页书,“我的肉体已经蒸干了。” 何嘉与:“......”敢情她这么淡定是装的。 宋清宁不理会他的焦躁,指间屈起轻轻叩叩桌子,“做题,心静自然凉。” 何嘉与无语地垂下眼眸,继续看书。 宋清宁以为他会提出来回家,可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眉角一挑,扫视了长桌,从一堆书本下抽出一个本子,手掌撑在桌面起身,默默站在他身后。 额头、鼻尖、脖子,还有后背都有汗珠,他张张嘴,又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把回家的话憋回去。 从斜后方徐徐一阵风,他握着笔杆的手一滞,视线往下瞥到她的裤子,她站在我身后,是帮我扇风吗? 宋清宁摇着的手臂不快,慢慢扇着,她俯首看着少年的试卷,嘴角一撇,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想的入迷,到底要怎么帮他提高成绩呢?少年已经不自然的整理了好几次衣领。 时间流逝,她的胳膊微酸,便把本子放在他身侧,抬眸看了眼时钟,才下午四点钟。本来不出汗的她,一直给他扇风,后背渗出一点细汗。 她坐回到位置上,“做完了吗?” 何嘉与摸了摸鼻子,“还有几道题。” 宋清宁颔首,“带回家做吧,走!出去蹭蹭空调。” 何嘉与整张脸抬起凝视她,宋清宁微微歪头,怎么不动?两个人相觑,他反应过来,“哦好。”说着就开始收拾书包。 何嘉与单肩背着包,指了指商场的电影院,“这儿?” 宋清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当然,难道你想被超市的人看出来咱们俩是去蹭空调的吗?” 她迈着步子进去,“走。” 两个人站在售票台前,服务员客气地问:“两位要看什么电影呢?” 何嘉与一眼就看到了《速度与激情5》,他手臂撑在桌子上,手掌作拳,嘴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手,神采奕奕地看着旁边低头挑选的宋清宁。 宋清宁完全没看他的这些小动作,径直翻过去下一页,她手指了指,“这个,两张票。” 《泰坦尼克号》于1997年12月19日在美国上映,1998年4月3日在中国在内地上映,2012年4月10日以3D版在中国内地重映。 何嘉与本来熠熠生辉的眼睛瞬间凝住,“老师,真的要看这部吗?” 宋清宁已经看了两遍,还是非常喜欢这部电影,她身子转向少年,掀开眼皮,目光微转。 “你看过了?” 何嘉与嫌弃地摇头,“没有,但是非常有名。”,他说:“就是因为太有名了,我才更不想看。” 他最后争取了下,“而且这部电影要三个多小时,看完天都黑了。” 宋清宁颔首,十分认同他的话,她手指着少年,语气十分贴心:“正好,你不是不想看书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 女人的声音第一次这么温柔,好像真的在关心他,可谈话的内容是明晃晃地揶揄。 她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票,转身往里面走,“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何嘉与:“......” 他秀气的双手附在脸上,片刻无语,硬着头皮跟她进去。 电影刚开始半个小时,毫无看点,除了3d 的效果让人有种身处其境的感受。 何嘉与调整了下姿势,找个舒服的姿势,准备一觉睡过去。 宋清宁看得认真,往嘴里塞了几颗爆米花,淡定开口:“嘉与,好好看,晚上回家写一篇观后感。” 何嘉与身子一下坐正,“不是吧?我都已经十六了,还要写观后感!” 宋清宁轻笑,她侧过脸看着少年,“那就好好看。” 何嘉与眸光微动,电影院的灯光昏暗,她眼睛亮晶晶地,眸中泛着俏皮的意味。 他立刻把头转到大屏幕上,不再看她。 随着‘海洋之心’出现,Rose DeWitt Bukater开始回忆,何嘉与神情认真起来,逐渐被内容吸引。 他看得认真,视线瞥到旁边坐着的人,她看得更认真,手里捏着爆米花许久。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电影进行到Jack Dawso为Rose画画的一幕,宋清宁把手里捏着爆米花放进嘴里。 这一幕一出现,电影院的人不约而同“嘘”声一片,何嘉与没打算看,可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一只纤细的手遮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少儿不宜。” 何嘉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攥紧,宋清宁今天在腕间喷了香奈儿coco小姐浓香。味道是柔和的女香,这款最具特点是尾调的麝香,花香四溢。 渐渐地,他身上拥有了和她一样的香气。 宋清宁指间抵在鼻梁处,压得他鼻子呼吸不舒服,扑出来的呼吸沉重缓慢。 待这部分剧情结束,宋清宁抬着的手臂放下,拇指擦过他薄唇。 温热,柔软。 何嘉与双眼微阖,努力装得若无其事,指间僵硬的曲着,过一会儿,他悄悄动了动手指,抿了抿唇。 宋清宁余光瞟到他抿嘴的动作。哦,原来不是错觉,她真的不小心碰到了。 “can i take your name,please,love.” “道森 露丝道森。” 这世界最美的情话“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宋清宁坚持了快半小时,才悄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电影结束后,人们起身相继离开,影院屏幕上放着“my heart Will go on”。 何嘉与起身转过头来,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 宋清宁坐在位置上吸了口气吐出,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笑道:“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上面下来,音乐到高潮,宋清宁瞳孔微沉,想起第一次看这部电影。 几年前,一个羞涩的男孩约她出来,就选了这部片子,当时她跟何嘉与一样的想法,就是因为太有名了,又无聊又长。 她在心里嘲笑他,看完这部电影后,她就把他拉黑。 到现在他们已经分开了三年。 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落日后的二十分钟,被称为蓝调时刻。这是一天最美的时刻,当太阳在地平线下负四度到负六度之间,整个世界会被染成神秘的蓝色。 她跟在何嘉与后面慢吞吞走着,冷眸慢慢浮出一层水雾。 何嘉与看身侧的人没跟上来,心不在焉地回头扫了一眼。 措不及防撞上她眼中几抹伶仃的潮湿。 她的冷淡之下,是一双忧郁的眼,身后是遥遥无期地大片神秘蓝,造就了他如梦般的心跳。 他一只手插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她收起情绪,欲抬眸,何嘉与错开目光,弯下腰系鞋带。 作者有话说: 书摘:落日后的二十分钟,被称为蓝调时刻。这是一天最美的时刻,当太阳在地平线下负四度到负六度之间,整个世界会被染成神秘的蓝色。 第八章:青筋 一连快半个月,宋清宁从早上六点钟到晚上九点钟,都跟坐在桌子前苦战函数的何嘉与待在一起。 她手痒了,想去打羽毛球。 时钟滴答滴答走着,她半抬起下巴,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正是打羽毛球最好的时间。 她在桌子前转了半圈,“何嘉与。” 何嘉与还没将答案算出来,他蹙眉,指间在草稿纸上写得飞快,以为是老师嫌他做得慢了。半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终于有点熟络感,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每次写着写着就没有头绪了...” 宋清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公式写得哪儿都是,一张纸占的都是地方。 她手从何嘉与的肩膀上伸过去,纤细的手指从他手里拿过圆珠笔,语气淡淡的,却比平日柔和些:“嘉与,我可没教给你把公式写的哪里都是,草稿纸亦如你的头绪,你的计算习惯不好,才搞得会做得题没了思绪。” 他手轻巧地放在桌子下,指尖并拢,搓了搓刚才老师碰过的地方,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有一点痒。 她飞快的解题,字如起人,宋清宁的字一笔一划,可以看得出来,从小跟着字帖练得,十分工整。 何嘉与再看看自己的字:“......”说不上潦草,也不说上好看.... 解题步骤跃然在纸上,在她手中,答案来的轻而易举。何嘉与颔首,费解的看明白了过程。 他欲拿过来老师手中的笔,她按着不动。何嘉与眼睛从下往上看,长而翘的睫毛跟着他的眼睛抬起,温顺的眼尾微微下垂,清纯又漂亮。 宋清宁没什么感觉,她放下笔,“走吧,出去走走。” 何嘉与眼中闪过惊喜,他今年十六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一听到出去走走,他的眸子黑亮,语气多了丝轻快:“去哪儿?” 宋清宁拿起鞋架上的羽毛球拍背在身上,“打羽毛球!” 她忘了问,于是在玄关问了出来:“还没问你会不会呢?” 其实这句话有些多余,不管他会不会,她都可以把她教会。 “呵” 何嘉与跳起来挥拍,衣角跟着动作抬起来,再落下来手掌半撑,微微喘气,有汗水流进眼里,他眯着眼,看着球场另一边站着的女人。 宋清宁快速往后退几步,顺势将球打过来,她故意收劲,何嘉与离那么远,她把球轻轻打过去。 何嘉与猜到她的动作,跃着步子往前跑,手中的拍子大力挥着,可羽毛球还是掉在了地上。 他张大嘴巴喘气,他刚才在房间里说会打羽毛球,也仅仅是“会”而已,他还以为宋清宁的水平跟他差不多,没想到体力那么好。 而且 他发现了宋清宁的秘密:她是个计算怪! 宋清宁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双手张开,“OK,今天就到这儿吧,不打了。” 她换了个手拿球拍,“走,去休息台坐坐。” 何嘉与直起身子,跟在她后面。 为了打球方便,她把波浪卷的长发扎成后马尾,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甩一甩,看得出她骨子里的傲气。 她提前拧开了矿泉水瓶,看到他坐过来,直接把水瓶塞到他手里。自己又拧开。 运动可以产生多巴胺,研究显示:打二十分钟的羽毛球产生的多巴胺可以维持八个小时。 现在的何嘉与嘴角带着笑意,漂亮的眼睛闪着细碎的柔光,打球打得他肾上腺素飙升,脸颊绯红,就连眼尾也染上了一点红。 他脑袋很兴奋,兴奋到想找到一个突破口:“老师,我爸妈最近不吵架了。” 他身子后仰,青涩的他少有吐露出心事:“你知道吗?我以为他们要离婚了。”他语气轻松,可宋清宁还是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伤感:“我每天都在等待这个消息。” “不,是一场宣判。” 宋清宁拿着水瓶的动作一顿,她转过头瞧着何嘉与。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最躁动的时候,他们这时候敏感,多疑,幼稚。 少年此时放下内心的戒备,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撑着后面,手臂上的青筋突出明显,延伸到手掌,他的手细长秀窄,衬得.欲。漂亮的眼睛的看着天花板,脆弱感十足。 她扯着嘴角笑笑,又喝了口水:“这不挺好的。” 空气安静,只有两个人细微的喘息声。 少顷,宋清宁看着球场上跳动的身影,淡淡开口:“嘉与,他们俩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不用产生自责的心理。” “任何人都可以丢下任何人,唯独你自己,不能弄丢了你自己。” 何嘉与直起身子,和她对视,她眼中淡淡的伤感来不及收回,被他尽收眼底。 他本不懂的话语,霎时间清明,他甚至觉得这话是说给他听得,亦是说给她自己的。 难道...老师的家庭... 再细看时,她神色淡淡,刚才的情绪被她收进心里。她侧首看着他:“学了半个月了,该给你放两天假了。” 第九章:海盐冰抹茶 晚上到家的时候,何嘉与单肩背包打开门,一进门,何女士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一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穿上拖鞋,朝他走过来。 “嘉与回来了。” 何嘉与颔首,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妈,你怎么还没睡?” 何女士把他的书包拿在手上,“看你最近学习辛苦了,今天让阿姨给你炖了汤,一直在电饭煲里温着。” 天地良心,何嘉与早上起来照镜子时,发现自己胖了,这段时间跟着老师一起吃饭,她每次故意点很多,借着不要浪费粮食的美好功德,轻飘飘地一句话,让他把饭吃完。 她盛了碗汤端在长桌上,何嘉与对突如其来的关切,搞得手足无措。 何女士看着眉眼跟她相像的儿子,母爱泛滥而来,她叹口气:“嘉与,这段时间是妈妈的问题,忽略了你的感受。” 何嘉与漂亮的眼睛闪过委屈,再闪动,他的委屈化为平静的喜悦:“妈,我没事。” 汤勺跟碗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他缓缓开口:“前段时间,我...我还以为你们要离婚了。” “你们会离婚吗? 何女士神色不自然,眼神躲闪,“嘉与,我们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上次被宋老师撞到咱们家的家事,回去后她就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了很多。“何女士看着儿子的脸,轻柔地开口道。 何嘉与喝汤的动作一顿,他手臂僵持着没有动作,像是一张live图一般,短暂的滞停下来。 何女士还在说:“她说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事很多,我们俩每天当着你的面吵架--”她看着嘉与,愧疚满满,“是在伤害你。” 何嘉与漂亮的眼睛含着秋水,缓缓流淌。今天下午,他不小心窥到老师眼里的伤痛,淡淡的,却长久不散。 他慢吞吞的喝汤,纤长的睫毛倾覆而下,在暖灯下,他的脸颊上的绒毛一清二楚,像是沉浸在梵音般宁静温柔。 -- 早上十点,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从枕头里拿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二分。 宋清宁的头从被窝里露出,头发乱糟糟的,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对了,这两天给何嘉与放了假,她也可以放松放松。 起来以后,宋清宁在置物架上拿出音响,轻缓的音乐遍布整个房间。 她上身穿了件穿纯白色bra,肩带处是一串英文,胸口是云朵形状的。下半身穿了件紧身牛仔短裤,手臂自然下垂时,短裤的长度到腕线。 她把毛巾丢进水槽,从浴室拿了一瓶柠檬味的地板清洁液。 波浪卷的长发乖顺的在后背,她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地板。宋清宁有些整理癖,佳音说她是这是强迫症的一种表现,她 没承认。 拿着软绵绵的被子,她走到楼下,被子搭在粗绳上,然后细心整理又用手拍拍上面。 她坐在阳台上一待就是一下午,阳光刺眼,但她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晒得人身上热热的,暖洋洋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地上的烟灰缸上,五六根抽完的烟头。 收拾了一整天,宋清宁心情舒畅,从头到脚都是开心的。 晚上睡觉前,她刚想打电话约好友明天出去逛街,佳音跟她默契十足,她刚从柔软的床上捞起手机,她的电话就过来了。 宋清宁浅笑,冷淡的眉眼一下展开笑意晏晏,她滑动屏幕接听。 一家面包店。 门前植着一些绿植,门口摆着几张白色精致桌子,靠椅镂空,脚腿是金色。 “热死了,走走,我请你们。” 一个短发男孩顺着几阶木头制成的阶梯,踩着上去,木阶发出一点咯吱咯吱声。 后面几个人也跟了上去,三五人揽着肩膀,“给我来杯柠檬水。” 何嘉与走在最后面,今天在外面跟朋友在外面疯了一天,他戴着一个绿色帽子,额前的头发在帽子前。上半身一件白色字母T,下边搭了件浅色牛仔裤,手腕处戴了一个机械手表。 有个人用手肘碰了下他,他抬起下巴往朋友眼神示意的地方看过去。 郭佳音穿了件假日法式红色玫瑰连衣裙,裙长到大腿,裙尾散开,肩带处设计成小飞袖,俏皮性感。 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飞快的屏幕上打字,另一只手掐着烟,时不时吸一口。 他看了眼,收回目光。 一双细长高跟鞋登时进入他的眼球,她抬起高跟鞋用脚背擦了擦红色衣裙女人的小腿,那个人的脸藏在绿植中。 他从绿植错乱的叶子间,看到了宋清宁。 宋清宁正在饶有情趣的看着她跟手机里的人聊天,哦不,是男.人聊天。 何嘉与半垂眼睫自下向上抬起,宋老师穿了身紧身碎花长裙,但不是性感的风格,裙子看起来是度假风,两条细长的肩带支撑起整件衣服,她手里夹着烟,嘴巴朝手的位置靠过去一点,下颌线清晰,脖颈线条优美。 摇头扇合时宜地吹过来,她脖子上系了条黑色纱,松松垮垮。风情的波浪卷长发吹在脸颊上,夹着烟的手抬起来理了理,又把烟嘴轻轻含在嘴里。 旖旎馥郁,原野中摇曳,清风中呼吸。 宋清宁感受到有人在很专.注的看她,她侧倪着眼看过去,嘴巴的烟缓缓吐出来。 少年陡然僵住,一双润泽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不知怎的,明明知道是老师,可他移不开视线。又或许 知道是她,才移不开视线。 宋清宁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被他看到抽烟,丝毫不避讳,寡淡的眼神紧盯他,指间的烟还在燃烧,丝丝缕缕。 两个人都认出来彼此。 何嘉与反应过来老师看着他,又反应过来,他要移开视线。 好友端着几杯喝的,挑了个外面的位置,“嘉与,快过来,我点了你喜欢喝的抹茶。”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快速走过去,木阶发出慌乱的咯吱咯吱声。 郭佳音终于从手机里脱离出来,“啊,聊入迷了,走,我们去吃饭,我宝贝我请你。” 宋清宁是知道她的,这是又坠入爱河的状态。 她抽完最后一口,把烟扔在地上,高跟鞋前端踩灭,拿起靠椅后面的包,起身离开。 起身的时候,身段尽显,冷艳馥郁。 细长高跟踩在木头上,何嘉与身体紧绷,视线紧紧盯着他朋友,可耳朵像小狗似的,立了起来,耳尖泛着如同胭脂般的红色。 没几秒,高跟鞋的声音没了。 好几个朋友在说话,“我又充值买了把枪,待会去网吧给你们看看。” “......” 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只有那双高跟鞋,跟踩在他心上似的,酥麻感从后背升起 无边无际的漫开。 何嘉与惊恐地站起来。 几个人吓了一跳,“嘉与,你怎么了?” 他眼神慌乱,看到桌子上的海盐冰抹茶,一口气灌完。 第十章:匪夷所思的春梦 何嘉与洗完澡,一身湿气从浴室走出来,浅灰色的长裤没有系,两条带子垂在小腹那儿,他头顶着干净的毛巾打开衣柜,随便找了件白色无袖T恤穿上。 正坐在床上擦头发,手机“嗡”一下,几条消息进来,魅族手机上的呼吸灯一闪一闪,何嘉与滑开屏幕。 胡煦阳的QQ头像抖动一下,他用一只手擦头发,点开消息框。 胡煦阳:【小样,知道你在偷看我的屏幕,我把磁力链接发给你了。】 胡煦阳:【坏笑ipg】 胡煦阳:【.zimil.cn】 何嘉与:“......” 晚上在网吧,正在等排位开始,他们几个人全都凑在一台电脑上,他随意一撇:男老师与女学生的剧情,老师手里握着戒尺挑开她的衣襟,再然后--- 他淡淡地移开了目光,胡煦阳以为他不好意思跟大家一起看,大半夜专程发给他。 何嘉与把手机扔进被子上,吐槽道:“无聊。” 他起来把毛巾挂好,手机从被子上捞起来随手放在床头桌上。 一个小时后,何嘉与眉角紧蹙,浓密的忽闪,脸颊微红,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睡梦中。 他一开门,宋清宁正坐她的电脑桌前,一只手夹着烟,专注地看着他刚写完的试卷。 听到他的开门声,她侧首斜倪着他,讥笑道:“嘉与,这些题还没学会吗?” 何嘉与默默拉过来一个凳子,坐在她旁边,手肘撑在桌沿,一对剑眉蹙着:“我--” 她突然凑过来,抵着他的额头,与他鼻尖相对。 宋清宁冷着脸,眼神不屑,“我不想听你的借口。”她嘴巴一张一合:“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她丢掉手上的烟,扶着桌沿站起来,何嘉与满脸震惊,胸腔起伏很厉害,手扣着桌沿 老师她---她只穿了内衣。 宋清宁推了他一把,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后倚,两只手垂在椅子两旁。 何嘉与漂亮的眼睛泛红,浓密的睫毛颤动,像一只脆弱的蝴蝶。下垂的眼尾温顺妩媚,看起来温柔无害。 他双手攥得很紧,指尖用力到泛白,紧张得声线紧绷:“老师打算怎么惩罚我?” 下一秒他痛苦的叫了一声“啊!” 声音夹杂着痛苦的欢愉。 他低头一看,宋清宁细长的高跟鞋踩在他的性器上,脚掌用力,左右碾了碾。 她面无表情,甚至眼中清明一片,没有暧昧旖旎,嘴角的笑容讥讽。 细长的高跟鞋踩到他的龟头,她毫不留情,半条腿的力量全压在上面。 何嘉与说不出是痛还是爽,如果是痛的话,为什么他会兴奋地身子抖动,心里叫嚣着这只高跟鞋踩在他的胸口。 宋清宁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她手指强硬伸进他的口腔,指间夹住他的舌头。 他靠在椅子上,全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漂亮的眸子蓄满泪水,微微摇头,一大颗眼泪掉下来。 “啪--” 他被扇了一巴掌。 巴掌打在脸上的瞬间,他射了出来,敏感的马眼开合,龟头抖了几下。 宋清宁盯着他的下体,眼眸像烁着冷光的宝石,腿从他性器移开。 射出来的瞬间何嘉与惊醒,他下意识地明清楚到自己在做梦,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喘着气,脸颊上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滑过锁骨流进衣领深处。 他不敢置信,慢慢掀开被子。 裤子上洇湿一片,气味一下散开,他愣愣地看着顶起来的裤子。 何嘉与连鞋子也不顾得穿,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直到裤子全都湿了 他才掩耳盗铃般地脱掉裤子。 何嘉与看着高昂兴奋的性器,再冷的水也浇灭不了他心里的火,他一只手扶着大理石墙面,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是她? 怎么会是老师? 是老师,是宋清宁。 还是那样的场景...... 早上起来,何嘉与无精打采,眼下乌青一片。他昨天一闭上眼,就是那场的场景,只好坐到半夜,到实在熬不下去了,身子重重倒在床上才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她的床 宋清宁像往常一样站在小区楼下等他,她掐着腰身子后仰,伸展了下骨骼。 何嘉与隔着一条马路就看到了宋清宁,他先是错开视线,然后低着头骑车。 宋清宁出神地望着,看到在人行道上的何嘉与,他一副尚未睡醒的样子,自行车骑得歪七扭八,慢得像乌龟一般。 她径直穿过马路,朝他走过去。 何嘉与咬着唇,他怎么会梦到那样的场景?也太猥琐了吧,一整个猥琐男,手掌打在把手上,“阿西-”。 一只纤细的手握住车把手,何嘉与一眼就认出是她,她戴着几串水晶,金发晶散发出明亮又温柔的光泽。 他顺着白皙的胳膊向上看,宋清宁正在嫌弃地看着他,“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何嘉与凝神屏息,连摇了好几次头:“没有,没想什么。” 宋清宁松开把手,插着兜走在他前面,“那就是还没睡醒喽,昨天打游戏打到几点?” 何嘉与眸光震动:“两点。” 宋清宁:“.....” 何嘉与已经拿出来题开始做,他瞅了眼厨房,宋老师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 宋清宁昨天逛街的时候,正巧在超市看到了抹茶粉,他喜欢喝抹茶? 没多想,她从架子上拿起一罐抹茶粉放进推车里。 抹茶粉三勺热水冲泡,又打开冰箱取出冰块,倒了一阵杯牛奶,抹茶粉和咖啡再同时倒入。 宋清宁拿了个勺子搅拌均匀,杯子放在鼻息处嗅嗅,只闻到了咖啡味。 她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出来,一杯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爱喝抹茶?” 何嘉与正在写字,笔尖一划,干净的纸上出现一道黑色划痕,他不动声色地抬眸。 看到面前的抹茶咖啡,什么镇定自作,什么若无其事,全都没了。他两颊泛着微红,眼睛亮晶晶地,眼尾微润,带着不自知的乖顺。 宋清宁头也不抬地检查昨天的试卷,两只手无力地放在额头上,食指压着太阳穴,扼制住心里的火。 写得简直是乱七八糟,她越看越生气。 何嘉与已经从害羞变成尴尬,对面的人眉头紧锁,什么旖旎的心思全没了,他赶紧低下头看书。 宋清宁放下手中的笔,审视起面前的人,舌头顶了顶腮。 何嘉与专注的眼睛时不时地在试卷和白纸之间打着来回,手上写得飞快,心虚地要命。 宋清宁一只手无力扶额,她起身拉开阳台的双开门,站在外面冷静了几分钟,到底是哪了步骤出问题了?怎么一点点的进步都没有,讲了十几遍的题还是不清楚运用哪个公式,她是真的很郁闷。 何嘉与看了眼昨天的试卷,他昨天只顾得玩,到家才写,做得是很不认真。 上午吃过饭,何嘉与打算好好表现,可眼皮沉得厉害,不一会儿阖着眼快睡着。 宋清宁:“......” 她瞳孔微微一颤眼底盛满愤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何嘉与头越来越低,额头碰到桌面,他清醒过来立刻坐直,下意识先看了眼对面的人。 宋清宁神色淡淡,有一下没一下掀书看,视线突然停住,停在课本上上的一首古诗上,《定风波》--苏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诗她上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每天背书之前都要先拿出来读一遍,还特意为了这首诗买了支钢笔,课间无聊写了好多遍。宋清宁翘着嘴角轻笑,灿烂的笑意从眼尾溢了出来。 她抬起脸,“困了吗?进去睡会吧。” 她突然闯进了他的青春的电影中留下镜头,何嘉与一下忘记要怎么呼吸。他双手在桌底攥紧,迟疑道:“啊?” 宋清宁抬起下巴,“去我房间里睡吧。” 阳光顺着花草的枝叶打在她脸上,她坐在光影斑驳中。 何嘉与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心跳好快。 他转身走到她的房间,进到房间,在她的视野盲区,他摸了摸跳动不止的心跳。 宋清宁嘴角扯出一抹讥笑,眼神黯淡几分。 何嘉与坐在床边,她枕头上散发出淡淡的白茶香味,原来她跟老师用的是同一款香水。 相似的香味,让本来紧张的他放松下来,最后撑不住倒在她床上沉沉睡去。 他没温完的书,宋清宁拿过来看,她看着书本上的笔记全出自她之手。 没什么事做,她一边抽烟,一边帮他把剩下的笔记打上。 房间里开着空调,烟味淡淡。宋清宁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他还没醒。 她活动了下手指,半本书的笔记已经打完。眼睛盯着干净的扉页,上面只有何嘉与三个大字。 宋清宁两手撑着下巴,无事可做,拿起笔在扉页上写下一行字。有一句拉丁谚语她很喜欢:?039;Per?aspera?ad?astra039;?,翻译过来是:循此苦旅,以达繁星。 何嘉与睁开眼睛,完了,不会睡了一个多小时吧。他站起来从房间离开,眼睛瞥了眼时钟,怎么三点多了? 人原本还有点精神不振,一下清醒过来。 何嘉与悄悄地用余光打量她,老师竟然没生气!他松了口气。 宋清宁把凳子拉到他跟前,冷淡的声音如同冰凉的汽水,她没什么表情,感觉到他不懂,她就倒回去重新讲。 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 “叮铃铃--” 宋清宁所住的小区附近有一所中学,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分,透过窗户可以听见远处的学生在吵吵嚷嚷。 她掀起眼皮,“今天就到这儿吧。” 何嘉与听得认真,他抬眸看着老师,不解:“嗯?” 宋清宁:“今天早点回家吧,就学到这儿。” 何嘉与一声不吭地惊奇地望着她,她神情寡淡,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站起来把书塞进书包,宋清宁看着干净的桌子,没有一本书,她松了口气。 何嘉与开门刚要转身离开,宋清宁站在客厅中间,“何嘉与。” 何嘉与转过身,她神情冷冰冰的,全身也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他还未开口,宋清宁噙着讽刺的笑说道:“何同学,我想我能力有限,教不好你。”,她说:“我想,你还是换一个新的家教老师吧,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再来了。” 宋清宁说完后,径直进了房间。 门外走廊的风吹进来,和凉爽的客厅形成对流,两股风吹到他脸上,他站在门口许久,才关上门离开。 第十二章:他的名字 何嘉与冲了个澡,脖子上挂着一个毛巾,他坐在桌子上,书包里的东西凌乱的摆在上面。 他烦躁地把书整理好,为什么心情这么差?难道是因为以后都见不到她了吗? 不不不,不可能。 她怎么说不教就不教了,就因为他睡了一觉吗? 他生气的掀开书。 嗯?这些不是没讲吗? 何嘉与一页一页往下翻,她今天下午坐在那儿一直在帮他写笔记吗? 他重重合上书,胸腔里说不出的烦躁,他又重新掀开,扉页上赫然出现一句话,字迹工整,一看就出自她的手。 --Per?aspera?ad?astra 何嘉与:“......” 他微微歪头,这是英文吗?他怎么看不懂。打开电脑,对着百度把字母输上。 “循此苦旅,以达繁星。也可翻译为从泥土到繁星。”他看着屏幕上的中文,默默读出来。 何嘉与握着鼠标的手一直点击刷新,不可否认,宋清宁是个好老师,从不评价什么是好学生,什么是差生。只要他有一点听不懂,她就立刻倒回去重新讲。 虽然平时他们俩在一起不怎么说话,但...她每天都会在楼下等他,还会记住他的喜好,他喜欢抹茶口味的东西。 每天五点半起床,让他倍感痛苦。 但他...竟还想见到她。 因为那场梦,还是因为她几抹伶仃的潮湿。 胡煦阳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他赶紧上线打游戏,他秀气的双手拿出手机打字。【不玩了,有事。】 他找到宋清宁给他买的资料,一掀开,每天只要讲了新的知识点,她就会用红笔标注上,说哪些题可以做,哪些题不能做。 何嘉与写到半夜两点,又自己做了错题本。 -- 早上六点,何嘉与抱着书包,脚下踢着一块小石子,要不要上楼。 她爬上二楼,又跑下去。 他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她的房间。 宋清宁从昨天下午他离开后,就出门了。 昨天郭佳音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说什么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匆匆赶过去,就是为了帮她和网恋男友打游戏。 宋清宁:“......”,她说:“那你还骗人说你会打游戏。” 郭佳音双手合十,“清宁,你就帮帮我吧。” 宋清宁拿着包就要离开,佳音抱着她,“清宁,青柠小姐,你最好了,求求你了。” 宋清宁无语哽住,她是个要强的人,可要是有人肯低下找她,求她,她就会心软。 她们俩女生在网吧坐到半夜,宋清宁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 佳音把可乐送到她跟前,她咬住吸管,“这是最后一次。” 佳音点了一些小吃,她往嘴里塞了一块鸡块,说话含糊不清;“清宁,你的游戏水准还是跟宇泽在一起时连的呢。” 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宋清宁的手速慢下来。 “You were killed.” 耳机传出冰冷的机械音,她被击杀了。 宋清宁摘掉耳机,“不打了。” 这时,郭佳音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多下,夸赞她游戏打的很棒。 郭佳音关掉手机,她愧疚的看着清宁:“清宁,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拉着宋清宁的手,“我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名字的。” 宋清宁甩了甩酸硬的手腕,“没事,我们是和平分手,没什么不能说的。” 郭佳音给她一个大熊抱,头埋在她胸口:“清宁,等我钓到这个男的,立刻让他给你介绍个大帅哥!”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清宁:“你都多久没谈恋爱了。” 宋清宁推开她的脑袋,嗤笑道:“真的假的,有多帅啊?” 她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打开一些小游戏一边跟她说话,手指一直在操作。 郭佳音把他的照片给宋清宁看,她撇了一眼,“看起来好小。”她瞪大眼睛,“佳音,你泡的不会是未成年吧?” “我呸,他今年大一。” 宋清宁翻了个白眼,“刚满十八啊!” 郭佳音放大看他的照片,“太帅了。” 宋清宁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着,她不应该跟佳音一起来网吧的,她应该带她去眼科挂号。 宋清宁身心放松下来,“说到帅的,我前段时间见过一个帅哥。” 郭佳音屁颠屁颠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在哪儿?我看看照片。” 宋清宁击杀完最后一人,“没了,光帅有什么用。”,说到这儿,她就来气,对着好友疯狂吐槽,“哇,你都不知道有多蠢,真是没救了。” 郭佳音噘嘴,怪不得,想想他前男友的智商,她吐了吐舌头。 下半夜两个人又突发奇想去爬山看日出,等从山上下来,他们俩又去吃了早茶。 宋清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到楼梯上一双脚累得不行,她脱掉鞋子一只手拎着高跟鞋上楼。 何嘉与蹲在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已经是十点了,她...还没醒吗?按照她的习惯不应该早就起来吃早餐了吗? 第十三章:睥视 宋清宁光着脚上楼,走路没有声音,她一抬眸就看到蹲在她家门口的少年。 她睥视蹲在地上的人,何嘉与蹲在地上看书,炎热的暑天,他的脸泛红,眉眼紧蹙。 何嘉与正在看单词,视野中出现一双白皙骨感的脚。 他倏地抬眼。 宋清宁站在他面前,手中拎着一双裸色侧面镂空高跟鞋,鞋底是红色的。她穿了件雪纺挂脖上衣,白色修身笔筒裤包裹住修长笔直的双腿。 他愣愣地看着宋清宁,为什么偏偏是这种该死的角度-- 宋清宁眉头微蹙,“你在干嘛?” 她径直绕开他,从包里拿出来钥匙开门,随即打开大门。 何嘉与抿着双唇。 宋清宁斜倪了一眼,“先进来吧。” 蹲在地上的何嘉与立即把地上的资料拾起来抱在怀里,他站在玄关处不肯进来。 宋清宁懒得管他,早茶吃的她嘴有种黏腻感,她打开冰箱拿了两瓶乌龙茶。 何嘉与偷偷抬眼看她,又垂眸,宋清宁看在眼里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搞什么? 她闲散地坐在凳子不说话。 何嘉与叁步作两步走过去,又回去把门关上,站在她跟前,“老师,对不起。” 宋清宁压了压眉角:“哦?我可不是你的老师。” 何嘉与脸红了一片,绯红烧到耳尖,蔓延到脖子。 她身子往后靠,挑眉道:“最后问一遍,你来这儿干嘛?” 何嘉与语速很快,生怕下一秒老师让他滚蛋,“昨天是我不好,只顾得玩,作业是随便写的,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还有那天,对不起老师,是我说错了话,误会你了。我不该说你是为了钱。” 看着何嘉与紧张的神色,宋清宁忍不住轻笑:“我有这么可怕?” 何嘉与慢慢挑起眉眼,空调的冷风吹起他身上,带起他的额发,眉眼温柔低顺,如清风明月。 宋清宁撇开视线,“这些不是重点。” 何嘉与瞪大眼睛:“啊?不是重点?” 宋清宁扔给他一瓶水,他用手接住眼神清澈的看她,还有什么? 她说:“我去下洗手间,好好想。” 何嘉与揉了揉头发,蓦然间想到她昨天写下的话,循此苦旅,以达繁星。她是想说他根本没有真正努力过吗? 宋清宁湿着手出来,指间还在滴水。 她没指望何嘉与能真正悟出来她的意思,因为她不打算再教了,太闹腾。每天还要安排好他的吃喝,跟养只宠物似的。 何嘉与望着她的背影,轻轻说道:“循此苦旅,以达繁星。我昨天看到这句话,在手机上搜索了。”,他说:“对不起,老师,我--,我还没真正意识到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宋清宁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彷佛第一次认识他。 何嘉与暗自腹诽:这真的是他吗?能说出这种话。 彼时的他,还没有深思考虑是因为他想要改变,还是想再见到她。 宋清宁翘唇说:“嗯,你先看书吧,我去换身衣服。” 一夜没睡,可眼前有事,而且她的精神还不错。 第十四章: 徐宴湛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他眯着眼看着球场上的宋清宁。 她手里握着球拍,看了眼积分器,从口袋里又拿出羽毛球。 “刷刷--” 羽毛球在他们俩挥拍的动作中打个来回,何嘉与实在惊叹她的体力,他奋力跃起身子挥拍。 何嘉与背着羽毛球拍,他侧脸看着旁边的人,宋清宁眯着眼浅笑,天空的云朵堆积在一起,一簇一簇的。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宋清宁笑着把手机掏出来,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神色冷淡,“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宋清宁一般不会避开他,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好。” 她走到一旁,滑动屏幕接听,“妈。” 电话那头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宋清宁,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你多久没回家了?” 宋清宁沉着脸攥紧手机,“妈,我有空就会回去的。” 宋女士声音尖锐:“有空?一年了,抽不出一点时间吗?”,她狠狠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我亏待了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我你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她越说越激动,“你不就是怪我,从小到大把你放在外婆家,没有给你像弟弟妹妹那样的母爱吗?你有站在我的位置,想--” 宋清宁眸色越来越深,难过的像一片死寂的海水,她艰难开口打断她的话:“妈,说够了没?” 宋女士:“虽然不是亲生爸爸,但你现在的爸爸对你不好吗?每个月按时给你打钱,你还要怎么样?” 宋清宁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想起那个惊悚的夜晚。 她吐了口气,忍住哽咽:“嗯,谢谢陈叔叔。” “呵,叔叔?宋清宁,这么多年你一句爸爸都不叫,真是白眼狼。” “啪--” 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宋清宁无力地放下手臂。她握紧手机,硌的手心生疼。 她从兜里拿出烟,缓缓点上一根,随着第一口烟入肺,她眼里积着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何嘉与秋眸里闪过一丝晦涩不明,宋清宁从不当着他的面抽烟,除了那次巧合,她...她没事吧? 是谁的电话让她这么难过,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无力感。 他缓慢迈开步子,朝她走过去。 一开口,语气是他不曾有过的温柔,“老师,你--还好吧?” 宋清宁睥着眼,“我看起来像是有事吗?”她踩灭香烟,冷言冷语:“走吧。” 他们俩在空中对视一眼,何嘉与想告诉她:宋老师,你的眼睛在说谎。 他颔首,跟在她后面。 宋清宁默默叹了口气,他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干嘛要发脾气。 她回头,语气轻松,刚才的阴郁消散,“吃什么?” 何嘉与垂着的眸抬起,翘唇看着她,“我都行,老师,你想吃什么?” 宋清宁盯着他,他的眼睛像旋涡,仔细看时会沉溺其中,摄人心魂。 她看了眼他身后,随手一指:“吃火锅吧!” 何嘉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身,“重庆火锅” 何嘉与:“......” 他干咽了下,他不能吃辣的。 两个人坐在店里,宋清宁好心地点了个鸳鸯锅。 吃完火锅已经晚上八点了,宋清宁开口:“吃这么久,待会你学到十点再走吧,把缺失的时间补上。” 何嘉与没什么感觉,一双眼睛在看书,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吧。”宋清宁站在路口,看着天这么黑。 何嘉与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点地,他笑着说道:“没事,有路灯。” 宋清宁看了眼昏暗的路灯,她想叫辆车送何嘉与回家,可今天接到宋女士的电话让她好累,她想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第十五章:出事 何嘉与骑着车驶在人行道上,他低垂着眉思考,今天老师状态好差,自从接了那个电话,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 前面突然出现几个喝醉酒的男人,他听到吵闹声后开始专心骑车,车子往外面拐了一点。 黯淡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子像是打了层柔和的高光,一双漂亮的眼睛炯炯,睫毛浓密,俊朗清秀。 几个男人对视上,其中一个瘦高的男人推了胖子一把,撞上了何嘉与的自行车。 两个人纷纷倒在地上。 何嘉与一只手撑着地站起来,几个人凑上前,似有把她围起来的样子。 他转了转手腕没什么问题,“对不起。”,说完就要扶起来车子走人。 胖子拉住他的胳膊,“哎,撞了人就想走是不是?” 何嘉与扬了扬手腕把他甩开,“是你撞过来的。” 杨帆摁了摁嘴唇,“我喝多了醉醺醺的,你没长眼吗?” 何嘉与冷笑,他捡起地上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来钱包,“好,我赔偿你。” 杨帆抓住他的肩,少年剑眉星目,表情有些不悦,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递给他,“松开我。” 几个人哄堂大笑,杨帆看上的可不是他的钱,他这个人性癖特殊。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就是讨论那档子事,偏偏他从这条路过来。 何嘉与漂亮的秋眸盛着怒意,杨帆上前一步,阴郁的目光一闪,充满了算计的味道:“我的胳膊好疼,你得跟我去医院。” 何嘉与有不好预感,嗓音冷淡:“你到底要干嘛?” “你们在干嘛!!” 出租车司机大声喊了句,从车上跑下来。 何嘉与被那个杨帆的胖子压在身上,几个人按着他,他瞬时明白了,眼中冰凉一片,奋力挣扎。 杨帆几人听到声音,赶紧起来跑路,何嘉与抱住他的腿,“别跑。” 他使劲登腿发现甩不开。 好友见状扇了何嘉与一巴掌,他这巴掌实打实地狠,他手上的戒指刮到他的眼周。 何嘉与直接被扇蒙了,耳鸣一阵。 杨帆直接踹了一脚,他重重倒在地上。 出租车司机指了指几人骂,连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何嘉与晃了晃头痛的脑袋,借着灯光司机看清他的脸,高挺的鼻梁,长得根根分明的眼睫,眼角渗出一点血,染红了眼角。 他开口道:“小伙子,人没事吧?” 何嘉与昂起下巴浅笑,“没事,谢谢你。” 他给司机一点钱,谢谢他出手相救,可司机摆摆手没要,还提醒他,这附近没有摄像头,让他大晚上不要乱跑。 何嘉与扶着车,他话没有说明白,可那个人的手抚在他脸上那一刻,他明白那个人的意图绝不是钱。 晚上到家,他悄悄开门。还好,何女士已经睡了。 他洗完澡站在镜子前,凑近看了看眼周,破了点皮,脸还有点肿。 镜子里的少年半张脸微肿,刚洗完澡的脸上挂着两抹薄晕,漂亮的眸子闪动。 他迈着长腿拿走到厨房,拿出几个冰块放在脸上,“嘶--这么冰。” 他手里拿着几个冰块,坐在桌子前看书。 睡了一夜,脸上的印子是消掉了,可眼尾下方还是有伤口。“她昨天心情那么差,要是让她知道昨天出事了,估计心情会更差吧!” “阿姨,有没有绷带?” “嘉与,你昨天跟别人打架了?” 她找到绑带,“贴个创可贴就好了,怎么非要遮住一只眼睛?” 何嘉与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淡定开口:“不是,早上起来眼睛有点痛。” 阿姨拿纱布盖上他的眼睛,“是不是麦粒肿啊?麦粒肿刚开始就是眼睛有点痛,这几天得吃清淡点。” 何嘉与点头认可她的话:“对,应该是麦粒肿。” 第十六章:吃饭 何嘉与坐在桌子前看书,神情专注。 宋清宁拿起水杯,情不自禁地端详起他的脸。 面前的少年一只眼戴着眼罩,只有一只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倾覆下来,重心移到精致的五官上,极具破碎感的一张脸。 下一秒她清醒过来,这是第二次了。 她暗暗骂自己。 宋清宁站起来活动身体,“眼睛很痛吗?” 何嘉与手抬起来,秀窄修长的手抚在眼睛上,缓缓抬起眼眸,“没事。” 宋清宁:“......” 她发现何嘉与左手手面有颗黑痣,黑痣在青筋旁的位置,衬得青筋明显。秀气的手指上骨结突出,骨结以上的指间延长,指甲放着青光,柔和带着珠泽。 真是长了双好手。 她避开眼,淡淡开口:“我以前也得过麦粒肿,这几天不要吃油腻食品。” 再回首,何嘉与已经在看书了。 宋清宁无语一笑,呵,现在她成了那个不认真的人了吗? 两个人坐在长桌前,安静至极。 “嗡嗡--” 宋清宁手机进来几条消息。 她点开一看:【清宁,约会吗?】 切,肯定拉她过去当炮灰。 她愤愤回复:【不去。】 “叮铃铃--” 宋宋清宁起身去阳台接电话,指间夹着一根烟。 郭佳音:“怎么不出来玩?忙什么最近,好几个星期没见你了。” 宋清宁吸了口烟,侧着脸吐出:“当老师。” 郭佳音尖叫,她默默把手机拿远些。 “清宁,你玩cosplay啊?” 宋清宁真想给她洗洗脑子,“你在说什么?” 郭佳音笑得邪恶:“老师与学生的剧情吗?” 宋清宁脑海中闪过何嘉与的脸,“不是,是黄老师朋友的孩子,我督导他学习的。” “帅不帅?” 宋清宁扯起一抹讥笑:“很丑!” 郭佳音又是一声尖叫,“我要看我要看,叫他过来一起吃饭,我马上就下班了。” 宋清宁扶额,声音压低咬着牙说:“我不是说了很丑吗?” 郭佳音在厕所跟她打电话,她捂着听筒:“要是不帅,你肯定会说一般,你这么肯定的语气,肯定不一般。” 宋清宁想掐死她:“对,不是一般的丑!” 郭佳音自顾自地说:“我现在在洗手间,你现在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吃饭。”,她容不得清宁插话,快速说道:“我在洗手间待了十几分钟了,再不回去就要就被骂,你快点过来。” “啪--” 宋清宁看着手机无语一笑,“死扑街的。” 何嘉与抬起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师在骂人? 她关上阳台的玻璃,淡淡皱眉:“额...嘉与,要不要出去吃饭?” 何嘉与扬起眉头,“现在吗?” “对,有点远,我们打车去。”她说。 还在出租车里,郭佳音又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个文件现在急需,能不能在楼下等她。 宋清宁闭上眼睛:“多久?” 郭佳音尴尬的笑:“一两个小时--吧。” 宋清宁:“......” 何嘉与坐在她旁边,电话里的对话他听得清楚。 郭佳音灵机一动:“这街上有一家网吧,你进去等我会。” 她发誓,她不想去的,可何嘉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两台机子,一个小时。” 几道油腻的目光在她脸上打着来回,宋清宁抽着烟,冷冷眯着眼睛,斜睨看过去。 她看了看旁边的人:“我去电话催下她。” 何嘉与跟着站起来,她张口:“你干嘛?” 他唇角一弯,眼睛也跟着弯起来,“我去洗手间。” 作话: 何嘉与:没什么技巧,完全长在清宁小姐的审美上了。 第十七章:最后一道物理大题 杨帆磨了磨后槽牙,“还真是冤家路窄。”他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人,示意他看前面的位置。 两个人视线交汇,露出笑容。 何嘉与前脚刚走进洗手间了,他们就跟着过去。 宋清宁站在门口打电话,郭佳音一个人在办公室愤愤不平滔滔不绝地吐槽领导。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抬起手将头发拢到耳后,耳边是佳音甜腻的声音,她轻笑出声。 “OK,我弄完了,你过来吧,我要来去看帅哥了。” 宋清宁挂了电话进去找何嘉与,她站在电脑前,他还没出来吗? 宋清宁抬眼往洗手间的位置看过去,神情一顿,刚才那几个看她的人怎么不见了? 手机推了一条微博热搜,她点开。 慕然间她想到刚才那几个人的目光好像不是停在她身上,而是何嘉与的脸上-- 宋清宁眼神一凛,跑去卫生间。 刚要推门进去,怕一推门有人在上厕所,她咬唇喊了几句:“嘉与,你在洗手间吗?” “嘉与?” “叫什么叫?”一个男的当着她的面拉裤链,宋清宁冷着脸,她忍下恶心:“先生,里面还有人吗?” 男人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再慢吞吞转到她脸上,“里面就我一个。” 宋清宁显然不信,身子侧过去,手中在空中作拳停滞了一下,还是推开男卫生间的门。 没人。 很多未成年会来网吧打游戏,有时警察会过来检查巡视,网吧通常会留一个后门。 宋清宁打开后门,是一条昏暗的巷子,她顺着巷子往里走。 何嘉与的嘴巴被一双肥胖的双手紧紧捂住,他发出唔唔抗议声,身体被另一个人死死压住,一张清秀的脸被按在水泥地上摩擦。 他趴在地上死死挣扎,上衣在奋力挣扎的过程中被撕开口子。 何嘉与双目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唔唔--” 宋清宁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两个趴在嘉与身上的施暴者,她目光在燃烧,全身的磁场紧绷着,拿起立在墙上的棍子走过去。 “放开他。” 听到声音的张强和杨帆抬起脸,面前的女人穿着宽松,但还是遮不住玲珑曼妙的身体,冷淡疏离的面孔,一双眼睛透着冷意。 她咬着后槽牙说道:“我已经报警了,现在立刻放开他。”,她冷静开口:“现在放开他,待会警察来的时候,我们就说钱包被抢了,天太黑看不到人。否则--” 宋清宁冷笑:“我就脱光衣服,告你们强奸未遂,还蓄意伤害未成年。” 她摇摇头,“这没有摄像头,不知道是不是在保护你们,还是送你们进去。” 张强是有家庭的,他手上还戴着戒指,听到这儿他松开何嘉与的嘴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他笑得阴狠。 宋清宁点头答应。 张强踹了杨帆一脚,“还不快走--” 周遭的环境安静袭来,远处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何嘉与垂着头,他就那样趴在地上,一张漂亮的脸贴着肮脏的水泥路。 宋清宁扔掉棍子朝他走过去。 何嘉与声音哽咽:“别过来。” 宋清宁眼中闪过一丝无措,她又靠近了几步。 何嘉与积攒的情绪突然爆发,“别过来,不许过来--”,他小声啜泣,“宋老师,求你,求你别靠近我。”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捂着嘴巴被拖进巷子里,一双脚滑拖在地上,像一条狗。 宋清宁深吸口气,嘴巴紧抿不知道怎么办。当年她高考时最后一道物理大题是那几年最难的一次理综,她前面做题因为太过自负,没有计算而是心算,导致最后的结果没有算对,浪费了很多时间。 现在的何嘉与亦如当年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教室里开着空调,可她还是紧张地出了一身汗。 宋清宁深吸口气,避不掉的,她就迎面而对。 她捡起何嘉与的鞋子,沉默地蹲在他旁边。 他今天穿了件纯白色衬衫,外面搭了件蓝色衬衫,整个人清爽又俊朗。 衬衫以一种羞耻的状态挂在臂弯,T恤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狼狈不堪。 宋清宁脑子嗡的响了下,她垂眸看着少年,何嘉与双目通红,像是沙子进到眼睛里,怎么吹也吹不出来,坚硬细小的沙子磨红了他的眼球。 她犹豫了下,想了想,如果现在在沙滩上她也会穿比基尼,这种暴露是小事,而面前的何嘉与..... 宋清宁不再犹豫抬手脱掉自己的浅灰色短袖,递到他面前。 在看到她脱掉衣服的那一刻,失魂落魄的少年瞪大眼睛,长睫轻颤。 他垂下秋眸不再看她,也学着她的样子脱掉自己的衬衫递给她。 宋清宁把衣服放在他身上,直接拿起他的衣服穿起来,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做完这一切,她匆匆站起来,转过身。 何嘉与手掌撑地,从地上坐起来,抬眸看了看她的背影,她背对着他。 他脱掉被撕开的上衣,换上她的短袖,浅灰色的t恤上淡淡的香水味,香水来自迪奥小姐花漾甜心香水。 何嘉与刚站起来,宋清宁来不及解释赶紧转身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巷子深处走。 他回头看了眼,几个影子在月光下摇晃,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第十八章 电影《夏日乐悠悠》里有一句台词:有人说当真爱出现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时间就会暂停下来。 今天的晚风格外凉爽,宋清宁穿着他的浅蓝色衬衫,衣角微微卷起,露出一点白皙的腰肢,绸缎般的卷发拂在他脸上,她坚定地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走出昏暗的巷子。 一出去,外面是破旧的住宅户小区。路边的电线杆旁,有颗郁郁葱葱的香樟树,粗杆上挂着一个路灯。 树叶随晚风摇晃,暗黄色的灯光不时隐在绿叶中。 他们走在矮建筑层的小区中,两边开着很多个体经营户。小超市,花店、穿过一些嬢嬢开的理发店,理发店的幻彩LED灯照在地上。 他怔怔地跟着宋清宁,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是去哪里都好,他只希望这道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何嘉与垂眸,她的手攥得很紧,那一瞬间,他心里竟有个浪漫到荒诞的想法:宋清宁,世界末日也陪你。 宋清宁走得很快,彷佛要甩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说真的,她不敢停下来脑子很乱,如果是同性,她有无数的语言词汇可以安慰她。可偏偏是何嘉与,她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宋清宁停了下来,他星眸一直凝在两个人手中,整个人撞到她背上。 他赶紧站好,“宋老师,对不起,我......” 宋清宁干咽了下,转身抬眸凝视着他。 她咬了咬下唇,尽量柔声问:“还好吗?身上有伤到吗?” 何嘉与秋眸一暗,他抿着唇摇头,“没事,你来的及时。” 挣扎过程中,他盖在眼睛上的眼罩丢了,眼周的伤口暴露在路灯下。 宋清宁眼眸深谙,她轻按住何嘉与下垂的眼尾:“怎么回事?” 手伸在空中又凝住,他错开宋清宁的目光,“没事。” 宋清宁微张唇:“他们...打你了吗?” 何嘉与摇摇头。 她有些生气,“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盯着你不放?”,她说:“说实话!” 何嘉与双眼缓缓抬起,长而翘的睫毛轻轻扇动,“昨天晚上我骑车回家,在路口碰到他们,那个男的故意撞倒我的车,一不小心磕到眼睛了。” 宋清宁睁大了眼愤怒地盯着他:“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一声,还要装作是麦粒肿。”,她说:“我昨天晚上就应该--”送你回家。何嘉与认真地看着她:“昨天你当着我的面抽烟了。” “什么?”她皱起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昨天接完那个电话,你眼睛红了。” 她瞳孔骤然放大,喃喃自语道:“什么?” “滋滋啦啦--” 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突然断了电。 宋清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黑暗中他漂亮的眼睛熠熠发光,如同小狗的眼睛湿漉漉的动人。 她呼了口气,垂眸又抬起,“所以,你是怕我自责,才不敢告诉我的吗?” 目光相对,何嘉与被戳破了心事,他仓皇惊恐地解释:“不是,我..我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他找到一个突破口,“我是真的想提高成绩,我妈说你很厉害,跟着你可以学到东西,我怕你觉得我是个麻烦,不想教我了才说谎的。” 何嘉与努力让自己镇定,对着她连连点头。 宋清宁颔首,她清淡地笑了,“何嘉与,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说“我不是你的老师”之类的话,就算以后我不是你的家教老师了,你还可以找我来问问题。” “还有,今天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你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没错,施暴者才有错。”,她说:“我甚至不想劝你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长得漂亮的没错,穿得性感也没错,总之,该逃避的人不是你。” 宋清宁是个坦率的人,她眼中有隐忍的自责:“今天你出了这种事,更多的责任在我。是我昨天让你晚回家遇到了他们,是我把你带到这种地方遇到了这种事。”,她说:“我应该在第一时间报警的,对不起,我没报警。” 她脸侧着不敢看他清澈的眼睛:“你妈妈是我老师的朋友,我--,我--” 何嘉与及时打断她的话,“我原谅你了。”,他说:“宋老师,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要请我吃冰茶蛋糕。”说罢,他露出一个笑容。 宋清宁凝眉看着他,他微微抬起下巴浅笑,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 她呼吸一滞,面前的少年不需要任何装饰,少年自有玫瑰和星光。 第十九章: 从那天起,何嘉与发现宋清宁在学习上更认真的教他,他们没有任何的活动,只有学习。 尤其是在物理上,她每次打开物理书眼睛会亮起来,他才知道她大学主修的是电子科学与技术。 两个人坐在一起,宋清宁无聊地问他:“快开学了吧?” 何嘉与懒懒颔首:“还有几天。” 宋清宁侧倪看着他,他们俩就这样相处了一个月了。 “噔噔--” 两个人对视一眼,宋清宁眉头一扬,略微惊讶,是谁? 何嘉与偌大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宋老师家里从来没人的,怎么突然会有人敲门。 宋清宁指了指书,她起来去开门。 她刚起身,何嘉与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过去,不会是宋老师的男朋友吧? 一打开门,郭佳音灿烂的脸出现,“清宁。” 宋清宁:“......” 她欲关上门,佳音拦住,“怎么,屋里有人?” 宋清宁点头,小声地说道:“我学生还在里面呢,出去说。” 佳音凑近她:“我知道啊,我过来就是专程来看你的宝贝学生,现在连跟我出来玩都不肯,我非要看看。” 宋清宁扶额,“他快开学了,等开学了我再约你。” 郭佳音已经弯着腰,从她腋下挤过去,“切,我倒要看看你的宝贝学生。” 宝贝学生吗?何嘉与身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他眼球发亮,压下翘起的嘴角。 郭佳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人,乍一看,跟清宁的感觉有点相似,腰背挺得很直。 少年穿了一件纯白色t恤,外面搭了件白衬衫,手腕处戴着黑色机械手表。额前的碎发挡住叁分之一的眉眼,鼻梁高挺。 听到声音的何嘉与缓缓抬眸,冷峻的五官长了一双过分漂亮清澈的眼睛,一下将硬朗的五官柔和了。 郭佳音把包放在桌子上,瞪大眼睛走近他,惊讶地看着清宁,对她眨了眨眼睛,竟然这么帅? “你好,我是清宁的朋友,我叫郭佳音。”她说。 何嘉与点点头,“佳音姐。” 郭佳音又往前走近一步细瞧 ,脸上一颗痣都没有,毫无特点。可他的美丽就是最大的特点。 宋清宁拉住她,“他在学习。” 郭佳音嘻笑:“哦哦,好的。” 宋清宁把她的包放在凳子上,“你喝什么?” 郭佳音头也不回,“都行,有什么喝什么。” 宋清宁:“......” 她走到厨房拿了叁瓶乌龙茶,郭佳音手撑着脸,眼睛凝在他身上,果然是年轻,不加掩饰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何嘉与不自然地写字,她笑眯眯地说:“清宁是不是很严格?” “还好。”何嘉与眼里都是特别的笑意。 郭佳音挑眉,小子,喜欢上自己老师了吧。 宋清宁手腕微微用力,水瓶重重放在桌子上,她开口提醒:“别打扰他看书。” 郭佳音撇嘴,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是不是快开学了?”郭佳音缓缓挽唇说,“我们的毕业典礼也快了。” 宋清宁在看他的试卷,听到她的话淡然一笑,“是啊,还有十几天。” 郭佳音:“为了庆祝一下,等会我们出去玩吧。” 宋清宁想也不想:“不去!” 郭佳音看看宋清宁又看看何嘉与,她问道:“为什么啊?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 他快开学了,要抓紧时间。” 郭佳音拧开瓶子喝了一大口,她抬眸看着何嘉与,挤眉弄眼:你上。 何嘉与蹙眉,看了宋老师一眼,对着佳音姐摇头:不行。 郭佳音点头:你可以的。 两个人在宋清宁眼皮下使小动作。 佳音:“你还没问嘉与想不想去呢?” 宋清宁付之一笑,“他不会--”她的话还没说完。郭佳音眼神热切地对他眨眼,小腿被轻轻踢了一脚,何嘉与咳嗽一声:“去哪儿啊?” 宋清宁掀起眼皮,轻飘飘地递了个眼神过来。 何嘉与低下头,“......” “二比一!” 第二十章:开学前 ktv包房 宋清宁指了指包厢:“这就是你美名其曰的给他放松放松?” 郭佳音尴尬地笑笑:“对啊,怎么样,还没开始唱就感觉到开心了吧?” 旁边包厢传出声嘶力竭的歌声:这场不分手的恋爱,我的结局注定失败。 何嘉与:“......” 宋清宁:“......” 郭佳音推着两个人的后背进去,她兴致勃勃地点了一排歌,将话筒塞进她手里。 一二年,徐良的歌火遍大江南北。 郭佳音先开始唱,唱到一半,指着宋清宁。 她一只手挡着脸拒绝意味明显,郭佳音拿起话筒,“清宁快唱!” 熟络地伴奏在响起,宋清宁有些迟疑举起话筒,“晚风的声音,带走你曾经的曾经,我化作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何嘉与专注地看着宋清宁的脸,她音色冷冷淡淡,包厢里变幻的灯光映在她脸上。 几个人不喝酒,吃了好多果盘,何嘉与起身想去洗手间。 宋清宁拽住他,一脸严肃地问他:“你去哪儿?” 何嘉与弯下腰,在她耳边说:“洗手间。” 宋清宁一听到这叁个字就有应激反应,冷清的嗓音跟着歌声一起传到他耳朵里,“我和你一起去。” KTV的洗手间不分男女,是独立的。 她站在门口,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何嘉与身体一僵,她站在门口,岂不是听得很清楚-- 他镇定自若的关上门,人怔怔站在洗手间里。 要不是还是算了,他拧开门就要出去,转念一眼,现在出去岂不是...很奇怪吗? 何嘉与呼了口气拉开拉链,他低着看着慢慢变硬的性器,脸上浮起两抹薄晕。 只是想到她在门口听着声音,他就觉得身体发硬,身体出现亢奋的反应。 越是想不被她听到,就越开始把控不住。 宋清宁指间夹着一根烟,洗手间出现声音,她微怔手指一顿,惊觉两人此刻的行为,很.暧昧。 还好,他快开学了,等开学了以后,两个人就不会再扯上任何关系。想到这儿,宋清宁松口气。 两个人只隔了门,心意却天差地别。 一个人红了脸,期待着每天都可以见到她。 另一人,只想快点开学甩掉他。 开学前一天,宋清宁给他放了一天假。 何嘉设置的闹钟在早上五点响起,他像往常一样起床洗脸,做完这一切,他拿起书包的那一刻手指轻颤,对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不用再去了,以后也不用这么早起来了。 他抱着书包坐在电脑桌前,心情没由来的低落,胸口阵阵酸涩。 他是喜欢上她了吗? 可...他喜欢她什么? “嘉与,宋老师上次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交谈了很久,她说让我们多关心你,尽量不要在你们面前吵架,不要伤害你。” 她清冷的像一首宋词,看起来那样冷漠寡淡的人,却主动跟何女士打电话聊了那么多。 “放开他!” “如果再不放开他,我就脱光衣服,告你们强奸未遂。” 何嘉与勾勾唇,没人敢说出来这种话吧。 他一张脸被按在地面上,屈辱漫布全身。抬起头看着她的霎那间,她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眼眸里闪烁迫切救他的决心。 第二十一章:海市政法大学 胡煦阳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看到了走在树下的何嘉与。 他熟络地拦住他的肩膀:“嘉与,半个多月不见你了。”,他拍了拍何嘉与的胸口,“兄弟,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连游戏都不上线了。” 何嘉与看了眼放在他胸口上的手,他沉默片刻,“补习。” 此话一出,胡煦阳惊掉下巴,他提高嗓门:“什么!” 何嘉与捂了捂耳朵。 胡煦阳看他这么认真就知道他没说谎,整个肩膀搭在他身上,“你妈硬逼你去的吧,可怜了,兄弟。”说完,还揉了揉他胸口。 何嘉与动了动咬肌,忍无可忍的拿掉他的手,“马上要上课了。” 胡煦阳像没听到似的,换了一边揽着他的肩膀,“走!” “同学们,好久不见。”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讲话。 台下一阵掌声,“班主任好!” 班主任摆摆手,“既然开学了,大家的心思都收收,放在学习上。明天有开学测试,大家今天先看看书吧。” 班主任一走,教室闹哄哄的,学习的学习,聊天的聊天,胡煦阳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等游戏加载完成,他用书本挡住,“看,我新下载的手游,来一把?” 何嘉与坐得端正,“你玩吧,我还要看书。” 胡煦阳翻了白眼,看来这孩子被他妈洗脑的洗得不轻。没事,一般这种情况上两个星期的课就会好。 -- 海市政法大学。 郭佳音此刻正坐在大学外的一家奶茶店,网恋了快一个多月,今天是奔现的日子。 她穿了件无袖字母T恤,下半身白色摆百褶裙,头上戴了顶渔夫帽,清纯有活力。 季川刚下课就跑出去,一边快走一边打字给她:【你在哪儿?】 他推开玻璃门,听到门上挂着的铃铛,郭佳音转身,季川竟然也穿了件无袖白色上衣,帽衫款的样式,下半身黑色阔腿裤,郭佳音一下看直了眼。 她此时色情放肆的目光在季川全身扫视,视线停在黑色裤子处,眉眼亮了几分。 郭佳音扬起笑容,对着他招手:“季川,这儿!” 角落坐着一个女人,她就是佳音吗? 季川低着头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郭佳音双手撑着脸,“怎么?我很丑啊,让你没面子。”她笑意盈盈地盯着面前的男生。季川是内双,眼尾的双眼皮展开,是一双桃花眼,五官硬朗有型,她越看越满意。 季川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几口,“没有,很漂亮。” 郭佳音弯唇:“那你怎么不看我?” 她在桌子下勾了勾季川的小腿,“你昨天还叫我姐姐呢--” “唔唔--”季川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她顺势亲了亲季川的手心,他睁大眼睛,惊得把手收回去,耳尖通红,“现在是外面。” 郭佳音握住他的手摇摇,“你的意思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了嘛。” 她声音甜甜的,“是不是嘛?” 季川深吸口气,被她撩拨的没办法,轻轻点头。 郭佳音一直在光滑的小腿蹭他,她脱下鞋子,脚心一直向上,带着欲火似的,用脚趾碰了碰他那里。 季川捉住她捣乱的脚,害羞地低声开口:“别闹了。” 郭佳音慢慢收回脚,眼睛却一直勾着他。 第二十二章:逃课 quyush uwu.c om “喂?”宋清宁收到何嘉与的信息,她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何嘉与一直在看书,眼睛不时瞟着手机。 “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老师的电话。 何嘉与心神晃荡,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他勾了下唇,走到窗边接电话。 “喂?”电话那头是宋清宁冷淡的声音。 何嘉与,“嗯,老师。” 宋清宁把扩音打开,坐在床上迭衣服,“明天开学测验吗?” 何嘉与眸光微闪,他点头:“对,明天测验。” 宋清宁把衣服按照颜色分好,把手机拿到耳边:“明天好好考。”这一句没什么用,她又加了句:“我的一世英名都在你手里,你明天要是考砸了,我可没脸去见黄老师了。” 何嘉与轻笑:“老师,你什么时候去见导师?” “后天,后天是我的毕业典礼。”她把手机扔在床上,把迭好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声音有些远,何嘉与猜测她又在忙。 他下垂着眼睫凝视着窗外,想象老师此刻在干嘛。一双秋眸思念绻缱。 两个人没什么话说,“OK,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加油。”她说。 何嘉与攥了攥拳头,“好的,那老师晚安!” 低醇的男音透过电话音波传到她耳边,她此刻正巧把手机放在耳边。 宋清宁耳朵痒痒的,她摸了摸耳垂,鬼神使差地说了句:“嗯,晚安。” 何嘉与目光微转,以为她会直接挂断的,突如其来的回应撩拨着他的心绪。 宋清宁说完后直截了当的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何嘉与站在窗边看着手机怔愣。须臾,他浅笑出声。明天我会努力的。 下课铃声响起,何嘉与坐在最后几排,前面的人站起来交卷,何嘉与快速扫了眼试卷,会做的都做了,还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他胸腔闷着口气,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跟在人群中排队交卷。 出了教室,他拿起地上的黑色书包,单肩背在身上,微风吹起他校服上的领带。 海市重点一中要求所有学生穿校服,白色衬衫校服,下半身同意黑色直筒裤。 他走在校园中,操场上在打球,传来阵阵喝彩声,他眯着眼看了一眼,好久没打过球了。 胡煦阳怀里抱着篮球,“嘉与,走啊,去打球!”他把球扔在何嘉与怀里。更多类似文章:ririw en.c om 何嘉与顺势接住,秀气骨感的手玩了几下,又丢还给他,“不了,我回班里上自习。” “不是吧,刚考完试不放松放松!”篮球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地面上。 何嘉与拍拍他的肩膀,“好好玩,我先回教室了。” 教室里零星坐着几个人在看书,何嘉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书。 胡煦阳踩着预备铃声进来,他抱着篮球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得笔直的同桌。 他翻了个白眼,他去哪儿进修了,短短一个月,看起来真像个好学生,不带MP3听歌,不玩手机,还坐得规规矩矩。 胡煦阳把球大力扔在后面,班里的人纷纷投来目光,他语气不善:“让我进去。” 何嘉与眼眸慢慢抬起,“” 他站起来给他让位:“打球输了?” 胡煦阳:“哼,我会输!” 何嘉与又做错了一道题,他眉头微微蹙起,不咸不淡地怼道:“你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胡煦阳拿手肘怼了他一下,“哎,怎么说话呢你?” 何嘉与侧首看着他,“干嘛一直看看我?”胡煦阳拿纸巾擦了擦汗。 “你平时逃课在哪儿?” 胡煦阳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真转性了,什么时候出去?带上我!” 何嘉与看着书上她留下来的一行字,目光温暖,明天是她的毕业典礼,他想过去看看她。 胡煦阳看着同桌诡异地笑容,盯着数学书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书谈恋爱了—— 第二十三章:毕业典礼(双章合一) 何嘉与按照同桌指给他的位置,跳墙逃课了。 他奔跑在马路上,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快十二点了,不会要结束了吧。 何嘉与拦了辆出租车,把书包扔进车里,“你好,师傅,海市大学。”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师傅,前面没车,能不能开快点?” 师傅懒洋洋地回复,“着什么急,我这几天开车,空调吹得整个手臂疼的啊,跟泡在凉水里似的。” 他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呦,小伙子长得很帅啊!” 何嘉与眼眸一深,从包里掏出钱包,:“师傅,我真的有急事。” 十几公里的路,何嘉与付了二百。 他跑着下车,差点连书包都忘了拿。 “同学,你的书包。” 何嘉与攥住书包,就冲进海市大学的大门,今天是毕业典礼,很多小贩在门口摆摊,他看到地上的花,停了下来。 毕业典礼十一点多就结束了,宋清宁站在图书馆门口和室友拍合照。 郭佳音搂着她的腰际姿势亲昵,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她睨了一眼,看到站在远处的季川,“你这次是认真的?” 郭佳音嗔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就是玩玩。” 宋清宁面无表情“呵呵”冷笑,“我还以为你真的上头了呢。” 郭佳音把花塞进她怀里,“清宁,送给你。” 她愣了一下,“干嘛?可怜我啊?” 郭佳音噘噘嘴,“就是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她惊讶地开口:“你怎么知道?” “触景生情。”她直接往宋清宁伤口上撒盐:“大学四年你都和宇泽黏在一起,这校园被你们逛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马上要离开了,你能舍得?” 宋清宁把花还给她,“你真会安慰人呢!去找你的小男友吧,我四处逛逛。” 宋清宁穿着一身学士服走在校园里,海市大学有一条道路叫毓秀路,又叫“情侣路”。道路两边长满了樱花树,阳光照在樱花树上,在路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她沿着这条生机盎然的道路走了很远,最后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来往的大学生背着书包去食堂吃饭,或者手牵着手散步。 宋清宁闭上眼睛头后仰靠在长椅上,曾经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重现接踵而至。 要是现在他还在,肯定会提前准备好一大束花,还会把她抱起来。她勾起一抹斐然的笑,也可能不会,宇泽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可能会拉着她回家,在家里给她准备惊喜。 “老师?” 宋清宁诧异地睁开双眼,瞳孔里倒映着大片的樱花,她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何嘉与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脸颊通红。看到她睁开眼以后,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像是小狗见到了主人那样欢喜。 “你怎么来了?”她皱着眉,“你来这儿干嘛?” 何嘉与撑着膝盖站直,“我遇到了佳音姐,她告诉我你可能在这儿!” 宋清宁蹙着的眉头更深:“我问得不是这个,你现在不应该在学校里吗?” 何嘉与翘起嘴角,低垂着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灿烂的笑意从眼尾溢了出来。他笑着转身,背着的黑色书包拉开一半,里面塞满了香槟玫瑰,“宋老师,毕业快乐。” 宋清宁的神情蓦然僵住,漆黑幽静的眼眸透出浓郁的惊讶和开心。 她后知后觉微微张唇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开口道:“谢谢你,嘉与。” 何嘉与把书包里的鲜花递到她手里,“老师,送给你。” “嗯。”宋清宁眼里都是特别的笑意。 何嘉与和她并肩走在校园里,“我是请假出来的,老师不用担心。” 宋清宁视线凝在香槟玫瑰上,何嘉与看到有几朵花瓣垂着头,他愧疚地说:“我来的太晚了,好多花都被卖完了,只有这一束看上去还可以。” “没事,我很喜欢。”,她说,“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我们食堂的花甲粉,特别好吃!” 何嘉与勾唇一笑:“好。” 两个人吃过饭,宋清宁提出送他回学校便把身上的学士服。脱掉学士服后,何嘉与眼前一亮,眼里满是惊艳。 宋清宁穿了件紧身牛仔短裤,腰间系了条棕色皮带。上面白色衬衫,衬衫只扣了中间几枚扣子,下面系在腰上,露出纤细曼妙的腰身,脚下踩着一双与之相呼应的棕色皮靴。 一头长长的卷发随意披在肩上,她用手拢了拢秀发,脸颊旁的黑痣明显。张扬性感,自由舒适。 标志的冷淡眼神,嘴角挂着微笑,宋清宁把花捧在手里。 川川人海中她是唯一的色彩,何嘉与看不到别人。 宋清宁拉开车门,让他先进去。 “海市重点一中。”她对司机说。 两人坐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会做的都做了。” 宋清宁又考了他这些天的英语单词,十几公里的路上,宋清宁冷淡的语调念着标准的英音:alterv. deposit.candidaten..... 离学校的越来越近,何嘉与打开车窗让冗长的蝉歌和杨树叶子哗哗啦啦进入车里。 ---怎么办?他没有请假条,被老师发现一定会被骂死吧! 何嘉与心神不宁,好几个单词说错了意思。 宋清宁闲适地往车座上一靠,修长的双腿交迭,表情略有不满,怎么才几天又退步了...... “进去吧。”宋清宁一只手抱着花,下巴朝校门口抬了抬。 何嘉与颔首:“老师,你先走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几本本资料书没买,我现在去买。” 他眼里的慌张暴露在宋清宁眼皮下,她无声地哼笑一声,“买什么资料,我陪你一起去。” “啊?”何嘉与一脸紧张。 宋清宁已经先一步走去新华书店,何嘉与跟在后面,“老师,不用,我--” 宋清宁嘴角扯起一抹讥笑:“怎么,你觉得我挑的资料不好吗?” 何嘉与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 宋清宁给他挑了很多资料,出来的时候何嘉与抱着一摞书。 宋清宁:“现在没什么忘记要买的了吧。” 何嘉与讪讪笑了几声,他抱紧怀里的资料书,“没了,该买的都买了。”他低下头小声说:“不该买的也买了。” “嘟囔什么呢?赶紧进去。” 何嘉与磨磨蹭蹭,他低垂着密长的睫毛,尴尬的说:“其实我不是走的大门......” 宋清宁一只手插进兜里,懒懒点头,“看出来了,还不赶紧跳墙进去,马上要上课了。” 何嘉与猛地抬起头,漂亮眉眼拧在一起,耸拉着耳朵,“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两个人对视,宋清宁笑着点头。 他指了指墙头,“就是这儿!” 宋清宁抬头看:还挺高的,他能行吗? 何嘉与把资料塞进书包里,欲背在身上,宋清宁拿过来,“我待会给你扔进去,你先爬上去。” 何嘉与:“......” 他觉得自己最惨的暗恋者了,在她面前没面子就算了,还要以那么丑的姿势跳墙。 他踩着墙上立着的自行车翻身上去,宋清宁提醒道:“小心点!” 何嘉与蹲在墙上,她踮起脚伸长手把书包举到头顶上。 他垂眸定睛一看,开着的衬衫俯视的角度看下来,看到内衣的纯色蕾丝花边包裹住她的胸,浅浅露出勾人欲望的沟壑。 何嘉与别开眼,接过她手中的背包,“老师,毕业快乐,恭喜你。” 宋清宁站好,“嗯,进去吧,待会给我发条消息。” 何嘉与最后看了她一眼,她腋下夹着一大束香槟玫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侧着脸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他眼里的宋清宁就是这样:处在一片花海中,旖旎馥郁,原野中摇曳,清风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