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需要主人(校园1v1)》 序·小狗日记 “望秋。” 阒静深黑的别墅楼梯转角,于望秋被叫住,停下脚步,转身。 “周叔。” “你要去哪儿?” 于望秋看着这个照顾了他十多年的老人,沉默片刻后,还是回答:“只是出去走走。” 不是的。 他是想去…… 结束自己的生命。 “望秋。”周观海又叫了他一声,眉头皱起,半浊的眼里有心疼和叹息。 “可以先和我来一下吗?” 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响起,房门吱呀打开后,是书架被翻动的细碎碰击声。 周观海将一本软皮包装的书递送过去。 于望秋没有接,目光遥远地落到那本距自己如此之近的牛皮书封上烫金包边的字,无声地拒绝。 “是不是觉得我给你这个很可笑?”周观海笑了一下,手指爱怜摩擦过那本被翻看了无数次,封皮已经有些斑驳的《圣经》。 “但是啊……”他悠悠叹了一口气,“以前我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凭借这本书撑过来的,虽然现在我已经脱教,但祂仍然在我心里。” “所以望秋。”两鬓斑白的老人语气缓落,像是请求:“再坚持一下好吗?” 是啊。 怎么会不知道呢,从于望秋出生开始就在于家工作的人,当然把他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看在眼里,但是却没办法帮到他,只能在最后的时刻,做着徒劳的努力。 良久的沉默过后,少年清瘦苍白的手指搭去书封,捏紧了。 “我会看完的。”他承诺。 * 于望秋花了七天的时间读完它。 上帝创世也用了七天,七同时代表了虚无和新生。 可是他毫无感触。 他的救赎之道似乎不在其中。 唯一记下来的,是新约马太福音里的一句话,苍劲有力的字体誊抄下它,贴在床头的位置。 ——“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忍耐吗? 他还忍耐得不够久吗? 束缚住身体的衣服被一件件除去,坠落到白瓷地上,浴室昏蓝的光线下,少年劲瘦苍白的身体被映在了水汽蒸腾的镜面中。 烟头烫出的疤像枯萎糜颓的花,顺着看上去,附了一层薄肌的、轮廓线条流畅的身体上布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疮疤。 针刺堆积的瘀痕、女人用玻璃杯砸出来的细长红痂、男人用沸水浇灌而成的蛇蜕般的丑陋增生。 最为严重的,是靠近左边脖颈动脉,从肩骨一直蜿蜒深入胸肺的割伤,当时只有七岁的孩子的力气太小,没能用它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后只留下生锈发灰的、如同剥落褪色的螺丝钉般的缝合。 真丑。 于望秋看着镜子里的这具身体,厌恶至极地垂下眼,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想要脱离这肮脏污浊的躯壳,放逐已经无法喘息的灵魂。 所以还要他忍耐多久呢… 得救、该如何得救… 如何…… ……………… ……………………得救? “你没事吧!?” 眼前是苍蓝的天际,横生出来的洁白观礼台楼顶占去一角,周围的人声潮水般远去,像是一场荒诞至极的灰白默剧,以从他手臂不断滴落的脆红血液为界限,腥重湿潮地将其余的一切隔绝在外。 可是空寂的视线里陡然出现了一张少女焦急的脸。 于望秋并不认识她。 但是她皱巴成一团的眉、淡棕蒙雾的眼眸、紧抿发直的唇线好像都在诉说着,她有多关心他。 关心他? 下一秒,天幕仿佛倒转,汪成海一样的蓝,眼前是她从主席台上一跃而下的画面,脑后扎高的马尾在气雾中飞扬、跳跃、铺散落开,在灿烂到足以令人责怪的炙阳下织就铺天盖地的金网,裹缠住他的眼耳口鼻身,让他无法挣脱、不得动弹。 就那样被她轻易攥住了手。 ”看上去好严重,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 就那样轻易地被她拉走,踏上塑料草地,穿过人声喧嚣,被消毒水的味道灌满鼻腔。 手臂上钢筋棚架割出来的伤口还在黏黏腻腻地往下淌流浓郁的血。 而她完全不在乎地紧握他的腕骨,那样纤细绵白的骨节,橘子花一样暖融的指腹,亲密依贴他脆弱狂跳的脉搏。 终于,那道腥锈红液绕上她指尖。 心脏开始轰隆地震。 她没有介意、没有躲避、没有露出哪怕一丝嫌恶与不适。 只是在仔细又专注地翻找药品,嘴唇翕张,说着什么。 “校医姐姐不在啊……没关系,我会简单的应急处理,你不介意吧?” 于望秋僵滞摇头。 瞳孔被一刻不停奔涌的血液占满。 像弯弯绕绕的扭曲红线,上天恩赐般将它们两人的命运连到一起,但顷刻间被扯成滚落的珠,那样脆弱又不堪一击,仿佛随时都要断掉。 他不愿意这样。 所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苍白骨突的手指按住那道割口,将它往外拉扯,如同撕裂一块布帛,翻卷出内里震颤的血肉,嗡鸣着、不安着、叫嚣着为他提供更多血液,顺着手臂肌肉线条流下去、流下去…… 漫进她的掌心纹路,沁入每一条交错的脉络,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她。 永远地、留住她。 但是她抽开了手。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她皱起了眉,将他的手臂拉至盥洗池下,哗啦清亮的流水拂去血痕,浇成稀薄的粉液,看着它们在白瓷上不甘地蠕动,最终只能顺着一方狭窄的出口消散。 像是弦断的尾音。 一切证据都被洗净,他的手臂和她的指尖光洁如新,那些红线存在过的痕迹轻易解构、被她抹去。 完全忽视他不安颤抖的心。 “有点痛,你忍一下哦。” 相比之下,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呼……你还好吗?” 她的气息流过他的伤口。 橘子花叶一样浅柔、馨香、转瞬即逝。 “你之后记得去找医生重新处理一下,小心不要感染啦。” 她抬起了眼。 于望秋得以再次和她对视。 乱线一样的胶着中,她的眼睛是烈日永恒炙烤下也绝不会干涸的泉,是一汪安静涌流的软水,盈盈地滩躺进他干裂了太久的心脏,渗透灌满每一丝罅隙。 耳膜仿佛要被胸腔无声的叫嚣刺穿。 有那么一瞬间,于望秋想捂住那双眼睛。 没能如愿。 医务室外有人在叫她:“小梧桐?你在里面吗,该走啦,下一场比赛要开始了!” 眼前的人应一句:“啊,来啦!” 而后覆在他伤口纱布上的暖意撤走,于望秋看见她笑了一下,眉眼弯成月的弧。 “我要走了,你在这儿再坐一会儿吧,要是校医姐姐回来了可以让她帮你重新处理伤口,再见啦。” 她离开得多么迅速,一如从天而降闯入他视线的那一刻。 外面还有窸窣嘈杂的人声,而寂静到死沉的医务室内,于望秋的视线追随着她,直至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再也不见。 只有手臂上残留的余温彰示着,她确实存在过。 橘子花一样、太阳一样、明媚耀眼到刺目的少女。 他们甚至互不相识,她完全不知道他、不了解他,却愿意在所有人都对他的伤漠视远离、生怕染上麻烦的时候靠近他。 多么神奇。 像是一个突然而至的、奇迹般的幻想。 于望秋把唇贴去那抹快要像她一样彻底消散的余温上,在心脏坠地的轰鸣中闭上眼,平静地想。 原来是真的。 「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务要坚固信心,常存忍耐。」 —————— 开新文了,喜欢的话请多多关心吧(鞠躬)虽然标题叫小狗日记但也可以看出并不是日记,相当于一个男主视角的前情提要 01迎春花石子 周五最后一节课结束的半小时后,牧筝桐折返回来推开了教室的门。 谢天谢地,负责检查教室门窗的安保叔叔还没把这间教室的门锁上,不然她恐怕就没法拿到自己落在桌洞里的物理习题册了。 黑板上方,白色木制包边的挂钟滴答走到18:47的位置,还有十三分钟,校门就要落锁。 牧筝桐把书包挂回肩上,打算直接从过道穿去后门,带上门离开。但是刚走了几步,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刚才没注意到的毛绒绒的发顶。 看位置和发型,好像是…… 于望秋。 虽然是同班同学,但牧筝桐和他并不熟。 从高二文理分班后到现在过去了一周多,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出于人道主义原则和班长的职责,她绕过排列整齐的桌椅,到他面前站定,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于望秋同学,你……” 指尖和校服领口相触的电光石火间,落到于望秋肩上的手被人攥住了腕骨。 那力道很大,宛如黑夜中伺机而动的兽,猛然从蛰伏的草丛中窜出,一击命中。在牧筝桐吃痛皱眉,怀疑自己的腕骨会被捏碎时,手腕上的五指又骤然一松。 是于望秋抬起头,看清了她的脸,这才放开:“是你啊,班长。” “啊……”死里逃生的莫名感觉笼上心头,牧筝桐干咽了一口,后怕地退了一小步,抱住自己被捏红的手腕:“嗯,那个,我就是想和你说,已经放学了,校门要关了,快走吧。” “哦。”于望秋应了一声。 他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懒散,一头顺直略长的头发乱蓬蓬地顶在脑袋上,眉骨冷淡柔和,眼皮半敛着,嘴唇紧抿,看上去安静柔软。 仿佛刚才那种野兽般的危险感只是错觉。 牧筝桐有点怵他了:“那我先……” “一起走吧。” “啊?” “一起走吧。”于望秋重复了一遍,拎起自己挂在椅背上的书包站了起来,目光落到被她捧着的手腕,顿了顿:“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道歉很诚恳,面色也尽是认真,牧筝桐不好再说什么,赶紧摇摇头:“没事没事,没什么的,那……走吧。” * 牧筝桐和于望秋并排走在出校门的梧桐大道上。头顶是大片苍翠欲滴的梧桐叶,遮挡住了顶头有些烈的阳光。 本来,该是很惬意的氛围。 但是牧筝桐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放学都是和朋友一起走,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但今天,旁边是个完全不熟的男生,对方还高出她一个头,身量挺拔,肩宽腿长,哪怕一句话不说,也很有压迫感。 他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是缓慢转动着手里的黑色方块手机,垂眼看路,不知道在想什么。牧筝桐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走。 说不定也只是一时嘴快罢了。 眼观鼻鼻观心后,牧筝桐得出结论,她在旁边应该是打扰到他玩手机了。 所以她准备开口,以有急事为借口先行离开。 可惜没来得及行动,垂在身侧手臂猛然被一股大力拽住,她在下一秒就跌跌撞撞地被拉向旁边的人。 于望秋把手护在她头上:“小心。”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篮球场这边了。 篮球场外围的石砖墙这段时间有些松动,老是往下掉小石块,学校请了施工队这周末来修缮,现在还没开始。 是他们两个人走路都心不在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墙面近了。 还好于望秋反应快。 牧筝桐这么想,就听见“咚”的一声,然后一块迎春花大小的石块就从他脑袋上跳下来了。 ……护住了她没护住自己。 那一声听得她心惊肉跳,在家里当惯了姐姐的DNA发作,手掌已经越过他被校服包裹起来的手臂,摸上了他脑袋上刚被砸到的那一块。 “你没事吧?有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指尖拢着一捧温热干燥的碎发,水洗过一样的蓝天下,于望秋怔愣地看着她。 那双澄澈的黑眸里有呆滞和茫然,还有小心翼翼涌出的、不起眼的喜悦,像是陡然看见清泉水流的沙漠旅人,满缀不可思议的光。 这个距离和姿势,好像有点、太暧昧了…… 牧筝桐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一种淡淡的、桂花的香味,还混了些……酒精的味道?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拉开距离,毕竟他是一个她根本不熟的男生,而不是家里可以任她捏扁搓圆的妹妹。 手指颤动一瞬,倏地离开毛绒绒的黑发,但还不到一秒的时间,一股大力猛然将它按了回去。 于望秋握住了她的手,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把她的手留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手背都绷起了用力暴凸的青筋,却在她看过来的瞬间露出可怜忍耐的表情:“好痛。” “啊……”他的表情太过真诚,牧筝桐忽视了心底那一点怪异的感觉,紧张起来:“很痛吗?那、那我们去医院,或者说校门口好像就有药房……” “不用。”于望秋摇头拒绝。 “可是……” “你多摸摸我就好了。” 愣怔过后,牧筝桐从喉咙间挤出疑惑的语调:“啊?” 这也太奇怪了吧? 但是于望秋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不放开她的手:“真的,揉一揉就好了。” 牧筝桐犹豫着,手下放柔给他按了按:“这样?好些了吗?” 于望秋全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顺着她的力道点点头:“好了。” 但还是抓着她的手。 牧筝桐手指蜷了蜷:“那……” 怎么还不放手啊…… 想让他松开自己的话刚吐出一个音节,剩下的字就被迫滞留在喉咙里,无法顺畅滑出。 因为这样仰视的角度,牧筝桐只需要稍微一偏视线就能看到,于望秋校服袖口掉下去空荡荡的一截,而内侧冷玉一样苍白的腕骨上,狰狞爬满了密麻猩红的刀口。 如同死去虫豸的尸体,残忍啃食掉原本光洁完好的皮肤,堆积出细雪般的增生,新旧混杂在一起,暴虐的美,足以撞得人心神溃散。 “……你看到了吗?” “啊……”牧筝桐从惊疑中回神,陡然收手,后退了一大步。 明显抗拒的神态。 于望秋的手从半空落下去,垂下头,眼皮耷拉下去不再看她,浑身外露的气息收敛干净,就这么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你……”他的样子是在太难过了,那些盘踞在他手腕上的小虫仿佛跑到她的身上,啃食那块不安的良心。 牧筝桐咬咬牙,试探性地去拉了拉他的袖口,翻出那片模糊的血肉:“你手上为什么有这些,是、是校园暴力,还是什么……” 刚才只是浅扫一眼,这下细看下去,他手腕上只有一层浅薄的皮肉,包裹着底下突出的青筋和经络,配上新旧参半的刀口,格外可怖。 她幻痛地皱起了眉。 于望秋注视着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纤细的手指,声音很轻:“不是,是我自己划的。” 猜到了。 那些刀口的走向和位置,一眼就能看出是自残留下的,她刚刚不过是,不希望是这个答案而已。 “为什么啊……”牧筝桐一张脸皱巴巴的,好像那些伤是在她身上一样:“不痛吗?” 于望秋望着她,气息安静浅淡,眼底盈着叶缝间落下的细闪碎光。 他说:“痛的。” 然后手掌下移,扣住了她的手指。 “很丑很可怕吧,吓到你了,对不起。” 牧筝桐猝不及防被他抓了手,但听到这话,也顾不上去挣扎,颇为无奈地看着他:“道什么歉啊,现在明明该是说你……你、你怎么了?” 他们根本不熟,只是普通同学,虽然于望秋的状态很奇怪,但牧筝桐又怕自己的问题越界让人不满,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你关心我吗?”于望秋没回答,反问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啊……”牧筝桐被他的逻辑绕来绕去,还是点头:“关心……的吧。” 班长关心同班同学,很正常。 于望秋望了她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笑,语气柔和:“你真好。” “……”牧筝桐转移话题:“看上去很严重,你有涂过药吗?还有那个,嗯……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我不用看医生。”于望秋捏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指骨抵进她手心,他重复:“不用看医生,我很好。” 牧筝桐觉得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如果你关心我的话,以后就像刚刚那样,再多摸摸我的头吧。” “啊……?” “真的。”于望秋慢慢冲她笑,眉眼线条柔和下来,但是眼底深处好像有沸腾不熄的火,滚涌着深蓝色的焰,乍看上去是暖的,只有用手摸才能感觉出底下深刻入骨的寒凉悲伤。 “我会很高兴的。” 02做他的主人 牧筝桐当天精疲力竭地回到家,主要是精神上有些脱力。 她打开手机,在搜索引擎敲下——“青少年自残该怎么办”,屏幕丝滑流畅地转出一些五花八门的回答,但大多都是“看医生、吃药、多关心”之类的。 用处不是很大,因为于望秋明显有点问题,虽然牧筝桐还搞不太明白,但他的行为和反应都不像是一个普通抑郁少年,反而太过异于常人了。 ……比如说摸他的头他会高兴是什么鬼? 牧筝桐怀着疲惫的心情睡着了,下周再去学校后总是忍不住看于望秋,对方一直都安静地坐在靠窗后排,没和她有什么交流,仿佛那天的事只是她一个人做的一场梦而已。 但于望秋反常的举动、手腕上的刀口和难过的表情就像一根鱼刺一样,梗阻在喉间,牧筝桐咽不下去,也取不出来,总是觉得憋闷。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在大课间时把人拉到楼梯尽头的储物间,合上门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有没有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于望秋高她一个头,听了很是乖巧地伸手把袖子捋开给她看。 这下还露出了小臂上那些已经长好了的旧伤。 牧筝桐看得心惊,两根手指拎着他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确认没有新伤,才松了一口气:“你有消过毒涂过药吗?” 于望秋点头:“有的。” 牧筝桐没话了,她本来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老师,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她不好做这个主,而且她也害怕刺激到他。 储物间不常使用,旁边的置物架和窗口都积了一层细灰,空气里全是木头和纸页混在一起的潮湿味道,这种贴近自然的气息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于望秋就这么静静看着她脸上变换纠结的表情,突然弯下腰,脑袋凑近了她几分,黑眸亮起来:“可不可以……” 摸摸他的头。 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他会开心一些,好受一些。 牧筝桐当时迫不得已答应了,这下到了要履行承诺的时候,犹豫几秒后还是受不了他直勾勾的无声注视,伸出手,指腹柔软覆上他的黑发,摸到一手暖绒绒的触感,拍出男生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只是摸了下他的头而已,于望秋的呼吸都在指尖与黑发接触的瞬间停滞,眼睛里很快升腾起更多炽热莹亮。然后他没什么犹豫地伸手,穿过校服与手肘的缝隙揽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颈窝。 不过瞬息,牧筝桐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两人还站在空荡沉寂的储物间门口,左边就是落了细灰的玻璃窗户,要是有人从这儿经过,略一偏头就能看见他们身体交缠的样子。 男生身上和储物室如出一辙的木质苦香隔着衣服渗进她皮肤,丝丝缕缕,沁入心肺。牧筝桐耳边仿佛响起了警鸣,在心脏雨点一样的狂跳中去拉他的手臂:“你别……” 于望秋不肯放,两人在混乱纠缠间踉踉跄跄地后退。她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肩背在书架上磕得疼了一瞬,小声抽了口气。 面前,于望秋失去归属一样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单膝跪下,眉眼线条纠结在一起:“对不起。” 牧筝桐还在揉自己的腰,他已经把脸埋在了她腿上,瓮声瓮气:“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太奇怪了! “不用再道歉了。”牧筝桐有些无奈,还有点害怕他这神神叨叨的样子:“你别跪着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对不起……”于望秋恍若未闻,抱住了她的腿窝,语气懊恼可怜,喘息逐渐急促。 然后,他就吐出了一句足以让牧筝桐未来三天都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话。 “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主人?” 死寂的储物间,大半灰尘粒子漂在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中,浮浮沉沉。在那句话被抛出后,所有的人声都在顷刻间消失,跟一瞬哑火的发动机一样安静无声。 牧筝桐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人,被他那句话撞碎了三观,呆坐在原地,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恍惚。 “你、你在说…什么……?” 于望秋从她腿上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柔软无害,却在下一秒用那张漂亮软薄的唇继续吐出惊人的话:“能不能做我的主人,我想当你的狗,求你了。” 什么主人?什么狗?这都什么跟什么!? 哑然的呆滞过后,牧筝桐彭地炸了毛:“不可能!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这、这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 “于望秋!” 牧筝桐惊慌尖叫地喊出他的名字,这下总算是让人安静了。 胸膛剧烈的起伏之下,她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这根本、不应该……” 干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 她大概能理解于望秋在说什么,毕竟网络世界很发达,总是会在某种时刻误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网站,然后被迫接受一番精神洗礼。 但是发生在现实中、还是自己身上就简直太诡异了! 要是在今天之前有人和她说于望秋会跪在她面前求她做他的主人,她一定会觉得——你疯了吧? 但偏偏这居然是现实?! 牧筝桐的精神世界都要崩塌了,而于望秋却很久都没说话,一时间空寂的储物间只剩他逐渐平复下去的粗重呼吸,很快那双黑眸也安静了,刚才在里面翻涌的热切和期盼被掩在深处。 他放开了牧筝桐:“……对不起。” 然后又开始道歉:“对不起,很恶心吧,吓到你了,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没忍住……对不起……” 他半垂着眼,不停地道歉,仿佛自己是犯下十恶不赦之罪的犯人,要用这样的方式求得她的一点宽恕。 抛开别的不说,这副样子确实非常可怜,原本锋利漂亮的眉眼缠上一片愧色,让人看了总觉得心头酸涩闷胀。 “别道歉了……你、你为什么,想要,那个啊?” 原谅她还是吐不出那两个称呼。 于望秋轻轻掀唇:“因为没有人要我。” 牧筝桐茫然地看着他,最初的惊诧和慌乱后,她居然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毕竟他看上去真的太难过了,仿佛要随着窗光里的灰尘粒子一起消散。 于望秋已经慢吞吞起身:“对不起,刚刚的事,你就当没听到过吧,真的很抱歉,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胸腔里心脏剧烈的震跳下,牧筝桐说不出话,她的呼吸凌乱,马尾乱糟糟地缠绕在肩背上,一时间忘了行动,就这么看着他起身。 于望秋拧开了储物间的门把手,还不忘贴心地告诉她情况:“现在外面没人,你等一会儿出去吧。” 说完安静地离开,还合上了门。 牧筝桐一直保持着坐在原地的姿势,等他渐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揉了揉发烫的脸,声音闷在掌心里:“天呐……” 03红墙桂花 于望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那天之后,他真的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牧筝桐心里乱得很,也没去找他说话,两人好像很默契地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人前,他还是那个性格孤僻古怪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她还是那个十全十美的班长,就像是两条根本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在班级之外,牧筝桐只远远地在街边见到过他一次。那天于望秋穿着干净简单的衬衫黑裤私服,上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摇上去的车窗遮住了他常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也把她的视线隔绝在外。 简婧问她在看什么,她只是赶紧摇头说走了下神。 再次在校外见到于望秋……是在敬老院。 她早就报名的敬老院义工,没想到去的那天在红马甲志愿者里见到了于望秋……以及周围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 看来是她误入了。 瞅他们那架势,牧筝桐估计自己当天就能看到新鲜出炉的“华耀集团独子在敬老院做义工”的新闻。 于望秋也看到她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火星一样短暂地交汇过一次,他先移开了视线。 一堆人围着他拍,牧筝桐没想凑上去。但他虽然面上没什么反应,人却总是待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在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不声不响地帮忙提前完成,给她减轻了不少工作量。 牧筝桐在两人挨得近的时候用气音小声和他说谢谢。 于望秋扫地的动作顿了一瞬,很轻地“嗯”了一声,没有看她。 但他不是一直都能待在牧筝桐旁边,很快就有人叫走他去推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散步,牧筝桐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于望秋和老人家聊得流畅顺利,把人哄得直乐呵。 又和他平时安静话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了。 牧筝桐觉得自己一点也看不懂他。他身上的光环太多太显眼了,华耀集团独子、全国物理大赛冠军、相比之下常年考试稳居第一已经不算什么了,更别提他还会拳击潜水围棋等五花八门的兴趣爱好,听说曾经还拿过什么国际赛事的奖…… 这些都是学校里从高一传到高二的热点话题。 外界对他的评价很高,但最为关注的还是他的家庭,华耀总裁和云海创投董事长的孩子,父母早在他幼时离婚,母亲这几年更是全面针对父亲的公司,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们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 而于望秋夹在其中,就成了最可怜的那个人。 他这种家庭,营造热心公益的人设,维持企业形象,孩子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管是什么他都完成得很好,就好像一个听话趁手的工具,毫无怨言地燃烧自己发光发热。 但牧筝桐觉得,那两扇睫毛下玻璃珠一样漆黑剔透的眼睛里,好像永远都是疏离和脆弱。 只不过别人从来都看不见。 * 志愿时间很快结束了。 记者都走完了,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和敬老院负责人交代一些剩下的事项。 牧筝桐脱掉红色马甲,本来想回去的,但是在深红掉漆的大门墙边看见了独自一人的于望秋。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的桂花树下,仰头盯着那棵刚到花期的树出神,眼眸里盈着叶缝间落下的碎光,有那么一瞬间,牧筝桐觉得他也会像那些抓不住的光一样,消散在逐渐稀薄的日光中。 所以她没忍住叫了他的名字:“于望秋。” 被叫到的人很慢地转过头,和她对上视线,并没有开口。 牧筝桐走过去:“你……你最近还好吗?” 于望秋静静地点了点头:“我没事。” 嗓音还是少年人的干净清冽,像清风拂面,却莫名蹭得她耳尖麻痒。 “噢。”她继续和他说话:“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嗯……我觉得你今天还挺不一样的,我都不知道你那么能说会道。” 她随便捡了他刚才和老人家的交流来尬聊。 “因为要学。”于望秋的回答还是那么奇奇怪怪。 “……学什么?” 牧筝桐专注等回答的时候,他的目光遥远地落到她身上,明明安静淡漠,却好像格外贪婪地扫过她的发丝、肌肤,最后落到莹润白泽的脸颊,顿住不动了。 他继续说:“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都是学过的东西,所以不能做不好。” 牧筝桐没注意到他目光中的怪异,语气惊讶:“这都要学?” 他家家教也太古怪了吧! 于望秋点头:“嗯。” 话题到这儿又止住了。 他真的在努力践行那天的诺言,说了不会缠着她,就真的完全恢复到两人素不相识时的相处方式,不和她多说话。 但又有问必答。 牧筝桐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觉得自己该直接和他说再见,但脚跟就像被夏末午后微凉的风冻在了地上一样,愣是迈不开步子。 “你今天心情还好吗?”她选择继续搭话。 “还好。” “但我觉得,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啊。” 被人团团围着,他好像很不自在,只不过是用教养在维持人设。 于望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她。 他的目光一直都直勾勾的,不曾移开过半分,湿滑黏腻地附在她身上。牧筝桐浑身不自在,眼神乱瞟:“我随便说说的,因为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嘛,在学校不也是不怎么交朋友,老是一个人待着嘛……” “嗯。”于望秋依旧静静点头:“我不需要。” “啊那……”牧筝桐组织了一下语言:“不会无聊吗,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你有什么问题都能找我……” 上次她拒绝之后,于望秋难过颓然的样子一直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有了莫名的负罪感,总觉得要为他做点什么来抵消这种感觉。 “我不需要。”于望秋拒绝得干脆利落。 牧筝桐被他一噎,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缀着米白花粒的桂花树下,于望秋的眼底翻涌着一种陌生的、痛苦挣扎的情绪,像是被竭力盖上的咕噜沸滚的开水壶,熄火之后逐渐归于平静。 他收回注视:“如果上次的要求你不能答应我,那之后,我们还是不要来往最好。” 风大了起来,把他的衬衫吹得猎猎作响,衣摆下端都鼓起一角,在空气中颤颤抖动。 “就这样吧,再见。”他最后说了一句,抬脚和她擦肩而过,跟着从敬老院门口出来的一群人离开。 他比那些人都要高,身形修长挺拔,甚至手臂肌肉有力,牧筝桐都看到过他手背上鼓张的青筋。 但她现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总是觉得,他很可怜、很无助。 明明说着拒绝的话,眼神却那么悲伤期盼,好像是在,向她求救一样。 04水母心脏 牧筝桐最近因为于望秋的事有些失眠。 她甚至还做梦梦到他,梦到他……自杀了,结果一堆警察涌进她家把她抓走,审讯室的大灯对准她,面前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官严肃质问她在这之前为什么知情不帮,最后的处罚结果是—— 死刑。 这诡异的剧情直接把牧筝桐给吓醒了。 连带着上课时精神都不太好,她念叨了几句罪过罪过,课间去买了咖啡提神,回来后纠结万分地问同桌:“你觉得……于望秋怎么样啊?” “于望秋?”简婧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和他不熟,你问他干嘛?” “额……”牧筝桐硬着头皮乱扯:“徐老师让我平时关心一下他的精神状态,你也知道,他在班上比较独来独往嘛。” 简婧应该是信了:“噢,可是我不清楚他的事啊,我也对他没什么想法。” “你们不都是家里开公司的吗?” 简家大小姐目露关切地看着她:“不是一个赛道的,合作和竞争都谈不上,根本没什么来往。” 牧筝桐父母都是搞科研的,更和他们经商的没什么来往了,她本来想另辟蹊径从简婧这儿了解一下于望秋家里的情况,结果还是失败了。 简婧托着腮出主意:“真感兴趣的话,让你舅舅去查他呗,祖上十八代都能查干净。” “那不行啦。”牧筝桐让她小声点:“按照我舅舅的性格,肯定要大张旗鼓地问我和他什么关系,白的都能曲解成黑的。再说了,我就想知道点明面上的事,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那多不好啊。” 行吧。 简婧想了想:“那我托沉祈言去问问?他家人脉广,估计知道些内幕。” 牧筝桐没抱多少希望了,随口答了一句:“也行吧。” * 牧筝桐觉得自己还是把于望秋的事放下比较好,总归他们确实没什么必须要联系在一起的必要,梦里那样滑稽的场景也根本不会出现。 就算于望秋真出什么事了,那也不是她的错………… ……好吧她还是没办法对他不闻不问。 有些事既然发生了,那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牧筝桐垂头丧气地背着包走出校门,纠结着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买杯奶茶,胡思乱想间听到前面隐约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随便瞥了一眼过去,就移不开目光了。 前面花坛拐角的地方站着的赫然是于望秋,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冷白的脖颈和手腕从衣口露出,皮肤干净柔和,青色的血管埋在皮肉下,整个人如一棵青松一样挺拔安静。 如果他面前没有围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绿毛的话,那确实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牧筝桐听见他在问:“……要多少?” “不多。”为首的黄毛开口,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块。” 这是什么收保护费现场? 但是于望秋软包子一样,安静地点了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就要递过去。 牧筝桐及时制止了他。 距离不远,她跑得快,小鹿一样灵巧迅速,扑到他面前,直接按住了他要给钱的手,声音严肃:“你做什么,收回去啊。” 于望秋被她扑得往后趔趄一小步,额发散开,如同天上被风吹开的云片,脸上是怔愣呆滞的神情,但听完她的话,半分犹豫也没有,手腕一转就乖乖把钱放回口袋了。 牧筝桐松气了,但身后的黄毛已经不满。 “小姑娘,你这是干嘛?” 牧筝桐也害怕,干咽了一口,转身把于望秋挡在身后,声音努力放平:“你们不能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说?”黄毛皱眉打量她。 这里比较偏,周围只有几棵风一吹就簌簌落叶的行道树,没有能求助的行人,牧筝桐头皮发麻,语气逐渐变弱:“这是……敲诈勒索……” 说话的同时,她背在身后的手拼命摆动,五指张合,在空中如同水母触须一样蠕动,要抓住什么的样子。 于望秋盯着看了半天,尝试性把自己的手腕递过去,牧筝桐咔吧抓住他,纤细的指节嵌进他被校服包裹起来的腕骨,不动了。 但底下被捏紧的皮肤像是有漂亮的水母毒素渗入,逐渐扩散开燎原一样的痒。 这边牧筝桐已经做好了拉着于望秋就跑的准备,但预想中的谩骂没有传来,反而是黄毛大哥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我怎么敲诈勒索了?我就卖个东西也不行啊?” ……啊? 牧筝桐呆呆地和他对视,猛地回头看了于望秋一眼。 他才抬起头,和她对上眼,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表情,但应该也意识到问题了:“他们是开修车厂的,我之前路过看到里面有几个做得很好的模型,问他能不能卖给我。” 所以这只是一桩合法的交易。 那怎么不早说! 闹了个乌龙,牧筝桐脸色涨红:“那我让你把钱收回去你怎么就真收回去了?” 于望秋费力地眨了下眼,也很茫然:“我只是觉得,应该听你的。” 倒也不用这么听话…… 总之想象中的危机解除,牧筝桐不好意思地道了歉,让他们完成了交易。黄毛拿了钱也也不在意,乐呵呵地离开了,走之前还对于望秋说了一句你女朋友可真关心你。 于望秋没解释,眼神还落在自己被她放开了的手腕袖口上。牧筝桐觉得解释会变得更奇怪,也没开口。 最后只剩他们两个人一起走,牧筝桐竭力把氛围从刚才的尴尬中拉出来:“怎么你家里人没来接你?” 于望秋回答:“一般只有要我回家时才会来接我,平时我都一个人住。” 他说完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社区,示意他住的地方就离学校不远。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牧筝桐的意料。 “一个人住啊,好厉害啊,是不是很自由?” 于望秋愣愣:“还好。” “我之前挺想住校的,不过家里人不让,所以还是就继续走读了。” “嗯。” “不过我也一直挺想自己住的,感觉……” 牧筝桐和他絮絮叨叨地说话,虽然于望秋的回答都很简洁,甚至大多是时候只是在做安静的倾听者,但氛围很快被带得轻松,就像他们真的是朋友一样。 直到视线里出现于望秋刚刚指过的小区门口和牵了条大黄狗的保安,牧筝桐才停下脚步和话头:“你到了。” “嗯。”于望秋和她面对面站着,又用那种专注细致的目光盯着她。 “那再见?”牧筝桐试探性地挥挥手。 于望秋没动,在她想挪开步子时才叫住她:“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得,好不容易盖过去的,又这么被他大喇喇地提起来。 牧筝桐脸色讪然:“我误会他们是在找你要钱了啊。” 于望秋的声音很冷静:“那你为什么直接冲过来帮我?你不害怕吗?” “……挺害怕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于望秋站在空寂无人的小区门口,一错不落地盯着她看,干净柔和的脸上生出些刀锋一样的锐气,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牧筝桐没法说出违心的话,嘴一快就把实话溜出去了:“就只是,想帮你。” 于望秋的神色好像不解:“为什么?” 含糊不过去了。 牧筝桐有点挫败:“可能是因为我还在关心你吧,虽然,你说我们不要来往最好……” 她说着安静下去,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面前于望秋长久没有开口,最后应了声:“这样啊。” 很突兀地,他笑了一下,眉梢染了些淡淡的喜悦,仿佛是高兴到极致那样温声开口:“谢谢你,那再见。” 可是…… 又是那样的眼神。 明明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在笑,但牧筝桐看着他,只能看到一个被抽空了所有情绪的木偶,哪怕得到片刻的欢喜,底色也还是空洞和悲伤,只不过是在演绎着喜悦。 甚至,他的眼眶好像有些红。 为什么看上去比前几次都要难过? 牧筝桐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面前于望秋已经转过身,往前面的大门走去。 算了。 死就死吧。 几乎是自暴自弃一样,她不再去考虑这么做的后果,整个人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上前几步拉住了他的手,也顾不上检查周围有没有人在看他们,直接叫他的名字:“于望秋。” 牧筝桐很有自知之明,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非常爱多管闲事和打抱不平,而且明显眼前这件事或许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但是啊…… 她就是没办法放着他不管。 男生的手掌温热宽大,掌心有常年锻炼留下的薄茧,摸上去自带电流一样的麻痒,轰轰烈烈地灼烫两人的皮肤。 于望秋的背影愣住了,没有反应,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她牵住的手。 几步之隔的公路上车流如织,车轮驶过地面的摩擦音和喇叭的嘟声此起彼伏,牧筝桐心跳如鼓,在他看过来时开口:“你上次说的那件事,如果我同意,你还需要吗?” 心脏好像被刚才的水母麻痹掉了。 极速翕张、缩合,在满汪深蓝的海水中涌动游弋,心甘情愿地被她同化,一起摇摇晃晃地游摆、绕圈、仿佛就能这样遗忘一切烦忧,只用跟在她身后,跌跌撞撞飘荡下去。 05Sexaddiction 第二天下午。 牧筝桐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照了很多遍,确认穿着打扮没有问题,这才下楼去开门。 王姨还在厨房榨果汁,听到声音问她去哪儿。 她捏紧了斜挎包浅白的细带,不习惯地撒谎:“去、去找朋友玩,如果我晚饭时还没回来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哦。”王姨没有怀疑:“注意安全啊。” 牧筝桐胡乱嗯着答应了,赶紧开门出去。 她家、于望秋家、学校处在一条直线上,她没让司机送,去公路边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花半里路的垂枝苑,昨天刚来过的地方。 牧筝桐找到一栋七楼,刚在门上落下第一记敲击,面前防盗门直接吱呀转开,混着桂花味的木质苦香把她扑了个满怀。 温热潮湿的吐息扑洒在耳侧,还有慢响起来的、试探小心的语气:“……主人。” 牧筝桐心头警铃大作,赶紧挣开他,小声训他:“你注意点,这是在外面。” “对不起。”于望秋诚恳道歉,手臂在她纤细的腕骨一捞,把她了拉进去。 房子很大,但是空荡荡的,家具都是最开始的软装,乍一看去只有黑白两种色调,烘出一种肃穆的冷味,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于望秋说他一个人住这儿,以前偶尔会有阿姨来打扫和整理,但他不喜欢有外人,就自己亲力亲为,照样打扫得纤尘不染。 茶几上有一尾颜色漂亮的金鱼,孤独地在晃荡清透的水里游来游去,弯弯绕绕打着转,也没有对她这个不速之客表现出任何好奇。 牧筝桐刚看一眼就被拉到沙发上坐下了,于望秋去从冰箱里给她拿了橘子汽水递过来:“这个可以吗?” “啊,谢谢。” 她接过捧着,贴在手心给自己降温,没喝。 于望秋在旁边眼珠也不转地看着她。 ……好像一只等肉吃的小狗。 牧筝桐瞬间回神赶走脑子里诡异的想法,开口:“那个,在开始之前,我觉得还想和你聊一下。” 昨天她还是太冒进了,虽然回去后牧筝桐不后悔自己的举动,但觉得冲动了些,所以现在冷静下来,就有必要和人把事说清楚。 于望秋点点头,坐下了:“好。” “嗯……首先是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我来当你的……主人?其他人不行吗?还是说……” 牧筝桐问着,视线转到他脸上,对上一双专注灼热的黑眸,心跳漏掉一拍,嘴边的话已经溜出去:“于望秋,你喜欢我吗?” “喜欢。” 啪嗒。 手里的汽水罐在温度过高的皮肤包裹下蒸腾出水汽,沿着挂壁蜿蜒向下,拖出一条长长的湿痕,凝成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倏忽一下坠到下方的膝盖上,溅出微不可察的脆响。 如同夏日猝不及防的雨,滴答滴答蔓延至人的心里,空气好像都潮湿起来。 顺着那句没有半秒的犹疑、没有任何虚伪的回答看过去,于望秋那双一眼就能望尽的黑眸里全是赤诚与真心,同窗外明晃晃的日光一样耀眼灼热,又跟树梢一刻不停的尖锐蝉鸣一样难以忽视。 牧筝桐颈部的线条滚动一瞬,受不了那如有实质般灼人的视线,视线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室内乱转。 手指在冰凉的汽水罐身摩挲,好像是它的主人在试图给上方发热的大脑降温。 好奇怪。 明明以前也不是没收到过告白,她早就锻炼出了面不改色的本领,但偏偏今天、偏偏是于望秋…… 是因为她们之间那份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但是没有时间继续思考和沉默,毕竟这是第一天,牧筝桐不想这么快就成为昨天为了更加了解那个圈子而看到过的那些不合格的“主人”。 她晃走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在学校我们好像并不熟啊。” “嗯。”于望秋没对她刚刚过长的沉默表现出任何不满,安静回答:“因为只有你关心我。”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贴着牙根泄出的。 因为原本好端端坐在她旁边坐着的人突然起身,极慢却认真地跪到她面前,膝盖抵着她裙摆下方的踝骨,皮肉被布料轻易勾出痒。 “……你这是做什么?” “主人。”于望秋双手撑在她腿侧,明明是较低仰视的姿态,却又好像将她完全禁锢住,她是被逼到笼中走投无路的小兽,而他是温和无害的猎人。 “可不可以,给我戴上这个?离你太近,我有点…忍不住了。” 他语速很慢地认真说话,把手边的盒子捞起来递到牧筝桐怀里,后者愣愣接过,瞟了一眼。 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没搞清楚这个问题,她已经下意识地打开它,上方纯黑的盒盖被掀开后,里面静躺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条精致漂亮的黑红色皮质项圈。 牧筝桐的脸腾地红透。 “这、这是什么?你要…啊?你要戴这个?” “嗯。”于望秋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戴在这里。” 声音好像都消失了,视线里,只有那只冷白精致的手,修长劲瘦的指节点过埋着青色血管的脖颈,受惯性拉扯滑下去,擦过凸起来的喉结线条,然后那条线上下起伏滚动了一番。 就像是汽水罐上滑落的湿痕,逐渐隐没到家居服宽大的领口,往下是不可见的深渊。 “可以吗?” 清浅礼貌的问话唤回牧筝桐的理智,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拿起了那条黑红的项圈,皮革质感粗硬冰凉地贴着手心。 她咬咬唇:“……我试试。” 纤细白皙的手指解开项圈上冰凉的锁扣,握着研究一番后,牧筝桐拿着它试探性地往前贴近于望秋的脖颈,他很顺从地迎上来,毫无防备地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示给她。 心脏停跳一瞬后,牧筝桐总算是继续动作,手臂花枝般绕到他颈后,将项圈围上去。 于望秋温热的鼻息贴滑上了她光裸的手臂皮肤,激起一片麻痒。而身后,项圈的锁扣终于在慌张不得章法的指尖对准、扣住—— 牧筝桐瞬间滑回沙发上,和他拉出足有一人宽的距离。 “好了……” 声音呐呐的,仿佛是刚遭受过精神重创一般恍惚。 于望秋看了眼从项圈中间垂到身体间的牵引银链,把它拿起来,在哗啦的脆响中递过去:“不牵着我吗?” 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银链末端的皮带已经被牧筝桐握在手里了。她只瞟了一眼就被烫到,瞬间移开视线,那东西就像爆竹的引线,已经快烫到手心,却不能丢掉。 “这个……你为什么突然要戴这个?” “因为我觉得要给你反悔的机会,但我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需要你牵着我。” 牧筝桐一愣:“什么反悔的机会?” 于望秋安静看着她,仿佛自首的犯人:“我有问题,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确认我到底需要什么后再做一次决定,反悔也没关系。” 他说得很轻松,面色也尽是坦然,牧筝桐也就接了话问:“你有什么问题?你需要……什么?” 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透蒙雾的眼眸闪过几丝不明的情绪,顺着看下去,牧筝桐好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他靠近左眼的鼻梁边还缀了一颗浅黑的小痣。 仿佛漩涡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失真,雪花一样星星点点的画面中,牧筝桐只能看到茶几上的金鱼隔着弧形玻璃缸和她对视,一瞬间位置仿若倒置,她才是被困在里面的那尾鱼。 而漩涡中传出来声音。 “Sex addiction。” 是于望秋在回答她的问题,也是在继续陈述自己的罪行:“性瘾,仅针对你的,只有你能让我勃起,也只有你能让我射精。” 06项圈与射精(帮撸、控射微h) 啪嗒啪嗒。 夏末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一瞬卷起层迭堆积的云,然后被撕裂开巨大的伤口,掉下血液一样黏稠湿热的雨,隆隆地拍打起紧闭的窗户玻璃。 死寂的客厅中央,牧筝桐梦游一样结巴发问:“性性性性性什么?” 他刚刚那简单而平静的一句话对单纯的少女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于望秋还跪在她脚边,目光胶水一样纠缠着她的脸,明明依然没多大情绪变化,却能用那张清疏漂亮的脸吐出惊人的话,一如在学校狭窄逼仄的储物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第一次射精就是因为你,从那之后,我也只能对你勃起,除此之外都不行。” 别说了…… 牧筝桐耳根红透,伸手慌张地捂住了他的嘴,将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堵在里面。 她其实是想慢慢来的,但没想到事情不知不觉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手心被喷上潮湿的呼吸,而后刚被她捂住嘴就安静下来的人往前倾身,浓黑的睫毛垂下,专注地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柔软的、温热的、棉花一样的触感,但恐怕是吸满了酒精的棉花,足以让人晕眩醉神。 牧筝桐被那股热意烫到,又飞快缩回手,落回沙发上撑住,指尖蜷缩着挠紧了沙发垫。 那副挣扎纠结的表情落在于望秋眼里成了拒绝的证明,他顿了下,声音低低的:“还有,我恋痛,所以会想要你掐我、打我、踩我、无论怎样,只要是你给的就好——你能接受吗?” 这样垂下眼的动作,他看不到牧筝桐的表情,视线之内只有她抓住暗红皮带的手,上面连着的银链一直延伸到他的脖颈。 他的命运也被那根细细的锁链拴住了,掌控在她手里,只要她一个念头、一句回答。 他的人生就会从此天翻地覆。 一片阒然中。 于望秋听见回答:“……不能。” 果然。 他的眼神颤动一瞬,强压下心头鼓胀起来的暴虐痛苦,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到此结束”,视线里那只手就伸过来,皮带被挤进她的掌心和他的脸颊中。 牧筝桐捧起了他的脑袋,很是犯难地看着他,但那表情里没有厌恶。 心脏又沉重缓慢地开始跳动。 “于望秋……你说的后一条我不能接受,因为我原本就是不想让你继续伤害自己才答应你的。” 后一条? “但是之前那些也没什么啦,只是你说得太直白了,我有点被冲击到了……” 温热的指腹贴温柔贴着他的脸颊,还安抚地从上面摩挲而过,同样轻柔的话流水般渗进他的身体。 “所以没关系的,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轻易后悔,你要相信我啊。” 他不是不相信她,与其说是给她反悔的机会,倒不如说是……在把她推开。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担这份意外之喜附着的代价。 但是她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现在,要试试吗?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你……已经勃起了哦。” 从他跪在地上的膝盖延伸向上看去,同样宽大的棉质家居裤已经被顶出伞状的凸起,绷在黑灰色的布料中,隐约显出里面硕大淫靡的形状。 * 牧筝桐是被于望秋吓到了。 但他说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真的让她沉下心的是他之后的那番话。 他恋痛,所以才会那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吗?但是他说的掐他、打他、踩他,她恐怕做不到。如果只是情趣,牧筝桐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从他手腕上那些伤口的程度来看,他要的已经远超情趣范畴了。 所以有必要和他说清楚,她是抱着希望他能开心、不再露出那样悲伤难过的表情的目的,才来到这里的。 手心中,于望秋的脸逐渐有了热意,黑眸湿润安静,他轻声询问:“怎么试?” 牧筝桐慢慢放开他的脸,目光和他直勾勾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干咽了下:“你不是说只能因为我…那个吗?那……我现在就在这儿,你就、做给我看吧。” 呼吸凌乱,于望秋低声应:“好。” 撑在她身侧的力道缓慢收走,那只干净白皙的手掌从她面前一晃而过。 牧筝桐恍然回想起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曾叫于望秋上黑板解题,他写得一手漂亮的粉笔字,遒劲有力、行云流水。 当时旁边就有人小声议论:“于望秋的手好好看啊。” 而现在,那只常年用来握笔解题的、雕塑一样冷白的手掌颇有几分不得章法地扯开了自己的家居裤系带,顿在棉质包边上,犹豫片刻后缓慢下拉。 下腹人鱼线绷起的青筋一直延伸到深处,牧筝桐心跳怦怦地看下去,一根硕大肿硬的肉物跳了出来,然后他的手握了上去。 那根狰狞的东西和他漂亮的外表完全不匹配,整体是深红色,柱身恰好被他宽大的手掌拢住,根根青筋好像要冲破皮肉一样暴涨,而顶端是已经溢出黏腻前精的硕大冠头。 而那个在外人眼中完美到不可侵犯的人正跪在她脚边,手掌迟缓地开始上下撸动着自己腿间翘起的阴茎,喉间溢出沙哑的喘息:“主人……” 啪滋啪滋—— 雨声大了起来,却完全盖不过皮肉摩擦的湿滑黏腻水声。 啪滋—— 撸动的速度加快,在她的注视下,于望秋俨然化为了被快感裹挟的兽,丢掉所有的尊严和人格,迫切地渴望着能够将他全身燃尽的欢愉。 啪—— 哗啦哗啦,银链响动,深红的皮质牵引带落了下去,坠在了于望秋的身边。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牧筝桐脸色涨红地看过去,于望秋深深喘着气,面上没有被她打断的不快,反而好像更兴奋了。 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主人帮帮我。” “我……”牧筝桐无措地起身,也到地毯上去和他面对面跪着,像要和他行什么礼一样:“怎么帮啊?” 肩上蓦地一重,是于望秋把头靠了上来,温度过高的吐息喷洒到她敏感的颈窝,潮湿的感觉中,他的声音沙哑、欲诱:“想被主人控射。” 牧筝桐深吸了一口气。 感谢昨晚恶补知识点的自己,还好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牧筝桐小心翼翼地凑他近了些,一只手重新抓住那根皮带,哗哗啷啷地挟制住了于望秋的脖颈。 而另一只手已经攀到他腿间,和他一起精准握住了硬热的肉物,只不过是—— 她在上方卡着冠状沟,指腹按堵住顶端射精孔,阻拦他获得无上快感。 又烫又粗,偏偏又是软乎乎的一根肉棍,指腹捏捏都能把柱身按软,弹滑下去。 在她的手心贴上去的一瞬间,那根东西就颤耸着弹跳一瞬,而后于望秋全身都激动抖动起来,埋在她颈窝的呼吸更加粗热。 “主人…好舒服、主人……能不能扇我、打我……” 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牧筝桐脸颊发烫,还没开始做什么,手心滚烫的肉棒已经自发地开始顶弄起来,如同被铁夹咬住的兽,奋力挣扎着要冲破束缚。 圆钝硕大的龟头在她绵软的指腹间磨蹭,又好像只是单纯地沉溺在那份快感中,身体的一切动作都只由本能支配。 她绵白纤软的手掌好像桃花一样暖融,于望秋被那感觉迷了神智,毫无章法地按着她的手疯狂顶胯,肩脊线条埋在项圈下乱耸,肉棒在她的掌心上下滑动,柱身青筋被软肉残忍碾磨。 咕唧咕唧—— 指腹肌理抹平摁向马眼,牧筝桐已经学会在折磨他一番后继续控射的动作,阻止即将喷射出的液体离开精孔。 “主人……” 痛苦不断累积,情欲翻涌却无法得到疏解的感觉让人想要尖叫,却又好像毒药般上瘾。 于望秋的额头早在这仿佛无休无止的折磨中沁出一层细汗,细碎的额发被打湿,湿濡柔顺地贴着苍白泛粉的皮肉。 他空着的手掌掐在牧筝桐的腰上,脑袋埋在她颈窝凌乱急切地吸嗅啃咬,想要通过闻她的气味、尝她皮肤的味道来控制住内心暴涨的可怕欲望。 明明只是被他的阴茎操弄手心,但是牧筝桐整个人都被带得颤动起来,晃出淫靡混乱的弧线,好像真的在和他做爱一样。 她呼吸发紧:“于、于望秋……” 身上的人恍若未闻,只剩粗重的喘息和毫不见慢的顶胯动作。 他明显是喜欢被她强制控射的感觉,哪怕手臂肌肉都因痛苦的忍耐而绷出暴涨的红色,筋络可怖的弧度显现出来,皮肉还在跳动。 仿佛酥爽到了极点。 “于望秋,你还好吗……”牧筝桐又叫了他一声,但那人无法沟通般没有回应,喘息更加剧烈。 脖颈间有湿漉漉的触感,像窗玻璃的雨滴像汽水罐的湿痕还像小狗的舌头。 潮润地、黏糊地、炙滚地咬着她的皮肤。 而手心逐渐被操得发麻发烫,肉棒不知疲倦地在贴着掌腹肌理甩动,再这样下去,她真怕他出什么问题。 牧筝桐被迫昂头,视线里是晃荡的天花板,电光石火间,她福至心灵地开口:“小狗。” 于望秋停下了。 但没有停下的是被阻拦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精孔,牧筝桐没有再制住它,反而是用指腹转揉着爱抚龟头,逼得它弹跳更加剧烈。 另一只手覆去肩膀上的脑袋揉了揉,牧筝桐轻声开口:“射吧小狗,不用再忍了。” 仿佛是上帝对迷途之人的赦免,身心巨大的满足间,于望秋在她手腕的转动中闷哼出声,唇瓣离开她的皮肤,咬住自己的手腕。 阴茎鼓颤起来,精孔大开,浓密白浊的精液射出,沾上她纤尘不染的手背,弥漫出咸腥淫靡的味道。 和从窗缝中透进来的雨水气味混在了一起。 07怪物獠牙 “你最近不苦恼了?” 听到简婧的问话,牧筝桐有些疑惑:“嗯?我没在苦恼什么啊。” “还装。”简婧捏捏她的脸:“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之前明明在为了于望秋的事心烦吧,不过这几天倒是好了,事情解决了?” 下课时间,教室闹哄哄一片,她们的位置靠近门口,能听到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声,所以这点聊天的音量也算不上什么。 她的朋友还是太敏锐了。 牧筝桐尽量诚实作答:“嗯……解决了吧,反正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什么话都说出去,简婧也很懂这个道理,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 两人的课桌上陡然放下一罐橘子汽水和柠檬汽水,罐身冒着刚从冰柜里取出的丝丝缕缕水汽,看一眼就足够解渴。 放下它们的那只手苍白却宽大,手背骨突明显。 于望秋。 牧筝桐抬头去看,他也正安静低头注视她,把那罐橘子汽水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语气乖巧:“给你的。” 上次在他家,牧筝桐最后喝完了整瓶橘子汽水。 “那这是什么?”简婧没立刻去戳穿他们之间的粉红泡泡,只是指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发出理智的疑问。 于望秋转向她,语气礼貌:“沉祈言让我帮忙带给你的,他去教务处交材料了。” 简婧了然地点头,自顾自打开喝了。 一旁牧筝桐注意到于望秋又转回来的眼巴巴的视线,“噢”了一声:“谢谢你呀。”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过去:“这个给你。” 樱花味的白巧。 于望秋小心翼翼地抿唇接过了,勾了一个柔软无害的笑出来:“谢谢。” 他转身走了,背影好像都冒着开心的小花,牧筝桐看着,缓慢收回视线。 然后对上简婧一脸玩味审视的表情:“知道的知道你们只是互相送点吃的,不知道的以为交换定情信物呢。” “啊……”牧筝桐的脸腾地涨红,摆手:“不是,我和他不是你和沉祈言那种关系,额我们只是……” “好啦,我懂,暧昧嘛。” 虽然算不上,但又好像没差多少,牧筝桐组织不好措辞,干脆闭口不谈,当默认。 * 那天之后她和于望秋的关系就正式维持了下去,牧筝桐表示自己可以做他的主人,但是只有一点——要按照她能接受的方式来,他并不想伤害于望秋的身体,也不想让他继续自残行为。 于望秋表示同意,还提出了另外一点,那就是这段关系可以随时终止,只要他们俩之间任意一个人不想再继续下去。 牧筝桐当时听完的反应是—— “你还是在给我随时反悔的机会吧?” 于望秋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点出来,表情有点呆,但还是乖乖点头了。 好管她怎么说都不能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牧筝桐难免有些挫败,不过最后也还是接受了。 除此之外两人在学校的交流并不多,没让什么人看出端倪。 于望秋在班上是真的安静,永远都不声不响地坐在后排,上课听讲,下课做题,时间过得枯燥乏味得可怜。 牧筝桐并不能做到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情绪,有时候随意往后面望一眼,能抓到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直勾勾的视线。 然后就会莫名生出一种负罪感。 但是她发现,于望秋也并不是完全不和人说话,她见到过他和同桌交流,看上去很和谐的样子。 ……真的和谐吗? 周五早上她抱着作业从后门进去,最上面就是于望秋的卷子,徐老师特意吩咐让他在一会儿上课时去讲讲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牧筝桐当然就打算先去告诉他。 结果碰巧听到他同桌在和他说话。 “……能再借我点钱吗,上次的花完了。” 正在课桌上安静写题的人抬头,侧过身,黑眸里没什么情绪波动,看样子都要直接答应了,却在瞥见牧筝桐的下一秒顿住。 然后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再开口已经是:“可是上次借你的那三千块你还没还给我。” “啊?你不是说……不是,之后一起行不?江湖救急啊!” 于望秋闻言安静了会儿,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那我转给你。” 但看上去就是一副被欺负还不还手的可怜样。 感情他真的有被敲诈勒索啊? 牧筝桐面色复杂地想,和刚转过身的陈易对上眼,他疑惑地吐出一句:“班长?你怎么在这儿?” 于望秋也在这时候看过来,好像是才注意到她一样,“啊”了一声,语气逐渐无措:“……班长。” 牧筝桐没回答陈易,皱着眉把卷子扯给于望秋,简单交代了一下徐老师的话,转身看着他陈易来了一句:“你把他当提款机吗?” 陈易的脸瞬间涨红:“不是、我没……我要还的啊,而且关你什么事……” 牧筝桐又转向于望秋:“他欠你多少?” “……没算过,估计上万。” 牧筝桐更深地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还过吗?” 于望秋摇摇头:“一年前,没有。” 陈易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他没有反驳,侧面证明了于望秋说的都是事实。 牧筝桐叹气,直接拉起于望秋的手腕:“你跟我走。” 他没一点挣扎,顺从地跟着出去了,然后被拉到办公室,当着徐老师的面,成了可怜的、孤立无援的、面对邪恶势力无力反抗的受害者。 徐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长发大波浪,看着和善却意外的严厉,而且处理事情的方式足够全面,不会落下话柄。 她听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你们不用担心,还要谢谢班长把这件事告诉我。” “没事的老师。” 徐若茵说完看向另一边:“于望秋同学,最近学习状态和生活状态还好吗?” 于望秋安静点头:“嗯。” 照样寡言少语。 “这样吧。”徐若茵想了想:“下次换座位,让你们俩坐一起?” 于望秋愣了愣,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像是希冀和渴望,但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 牧筝桐惊讶:“啊?为什么?” “班长多照顾一下同学嘛,刚好于望秋同学的语文成绩很好,补一下你的弱项。” “额但是……” 迎着老师期待的目光,牧筝桐也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咬牙道:“也、也行吧。” “好,那就说定了,你俩回去吧。” 出了办公室,只剩一两分钟就上课了,大理石走廊上人少,偶尔有一两个飞速奔向教室的人,在地上踩出啪嗒的响。 于望秋看着前面少女后脑柔软的马尾,快走了两步,悄悄拉她的衣袖:“……桐桐。” 这是她允许的称呼。 声音不大,只够两个人听见,很快消弭在夏日的暑气里。 牧筝桐回头:“怎么了?” “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这还要问? 牧筝桐近乎咬牙切齿:“这是重点吗?你干嘛傻乎乎地把钱送人啊,又不是打不过他……但是也不能打架噢。” 她在认真和他说话,于望秋却缓慢地勾起一个笑:“你关心我啊。” “……好吧,我是关心你,所以你不要再那样被人骗了,知道吗?” “知道了。”于望秋回答很快,眼睛依旧弯着:“你真好。” * “草,我真他妈服了,那女的傻逼吧,又不关她事还给我捅到老师那儿去,这下卡都被老爷子停了,烦死我了,迟早找人弄她。” 陈易骂骂咧咧地打着电话,说着气急地踢了旁边的墙砖一脚。 午后昏黄的天幕下,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道人影,他眯眼去看,是于望秋站在楼梯上方,宽阔的身形遮挡住大半窗外的光,整个人如同夜色中安静隐匿的怪物。 陈易皱眉:“于望秋?你又干嘛?我家里人不是都把钱还你了吗? “嗯,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那你做什么?我真想问你,不是你说那些钱对你也不重要不还也没关系吗?怎么就和那女的合起伙来搞我?” 于望秋安静地看着他,回忆着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借钱给他。 噢……好像是因为,无意中听到过牧筝桐说,她喜欢善良的人。 无偿施舍,够善良了吧?但是却把人的胃口喂得越来越大,真像她说的,把他当提款机用。 于望秋没回答他后面的问题,慢笑了一下:“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周身的气质都安静疏离,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不明显的嘲讽和显而易见的虚伪,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什么?” “不要去找她的麻烦,可以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非常有礼貌的措辞,但陈易却莫名觉得浑身的血都被浇凉了,强撑着开口:“关你屁事,就算我不答应又会怎样?” 于望秋没什么意外地点点头:“这样啊。” 铛铛啷啷的窣响后,他捏住被自己解开锁扣的项链,把它从领口扯出,尖锐粗硬的龙骨链一圈一圈缠上冷白的手指,大块头的银质十字架拢进手心,寒芒倏忽一闪,映亮幽深黑瞳。 陈易看着他这诡异的举动,内心越发悚然:“你要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会怎么样吗?” 于望秋拾级而下,整个人离他越来越近,就像一把宽阔锋利的剑,尚待出鞘,却危险性十足。 楼道转角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灰白墙面上,角度的原因,拉扯出巨大的一团黑影,缓慢下沉,如同野兽的背脊,壮硕、紧绷、蓄势待发。 陈易的眼神逐渐惊恐起来,而于望秋俯视着他,在他转身想跑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勾了一下唇角,喉间溢出冷意。 “会很痛啊。” 怪物张开了獠牙。 下一秒,那只泛着刺凉银光的拳头砸向他面门。 08主人摸摸 “陈易受伤请假了,听说是被人打了,好奇怪啊。” 于望秋从冰箱里取出两盒橙汁,动作很轻地关上门,衣服里龙骨链挂着的银质十字架紧贴皮肤,好像在发烫,但他语气没有变化:“是吗?” “嗯,你不觉得吗?可能是我觉得有点巧合了吧。”牧筝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走过来,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是有点,但就是巧合吧。” 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于望秋把手里的橙汁递给她,不动声色转移她注意力的同时扯开话题:“可以抱着你吗?” 明明连鸡巴都帮他撸过了,这种问题却还要征求同意。牧筝桐也被他搞得脸热,声音呐呐的:“可以啊。” 得到她的首肯,于望秋就弯腰,手臂卡进她的腿窝和肩背,把她整个人抬抱到自己腿上,锁到怀里紧紧搂住,脑袋自发找到光裸的颈窝,埋首其中。 “桐桐……” 牧筝桐被迫转了个方向,坐到了人的腿上,晕头转向起来。 ……是这么个抱法啊? 少年宽阔劲瘦的肩背完全将她整个人囊括其中,明明哪怕在这样的姿势下也矮不了她多少的人非要往她身上靠,她被牢牢箍着腰陷进他怀里,又被他埋进肩颈闻。 像某种诡异的共生关系,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这么近的距离下,橘子叶的味道和他身上那种冷调的木香混在了一起,倒显得有些过于浓烈了。 “于望秋、那个,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吧……” 颈窝处的脑袋点了点:“记得。” 她说毕竟两人都还不熟悉,想要慢慢来,至于那天……是个意外。 于望秋把下巴垫去她锁骨,抬眼看人:“那今天做什么?” “嗯…”牧筝桐思考起来,试探性伸出手:“先……牵手?” 少女的手心白皙泛粉,纹路细腻柔和,这么摊开在眼前,指尖都莹白发光。 于望秋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如同听从主人指令的小狗,伸手搭了上去。 相比之下更为劲瘦骨突的手背顷刻将她的手掌完全覆盖,竹节一样苍劲的手指一拢,握住了底下纤软暖融的指尖。 “你的手好大啊。” “嗯。” 手指一瞬松开对她的桎梏,掌心相贴摩挲一阵后,男生苍白的指根挤进她指缝,用力卡进去,落锁般扣住。 “啊……” 温度自手心攀升。 温吞但不容抗拒的力道提着她的手指往上,那一点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皮肉摩挲窣响在耳边放大,下一秒腕骨翻转,男生薄软温热的唇瓣印上手背。 眼前,是于望秋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专心在她手背落吻的画面,睫毛往下耷着,眼皮半敛,唯一钻出的视线也顺着黏在那上面,然后——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珠转动,长睫缓慢上掀。 褶皱深长的双眼皮线扯了出来,刀刻般向眼尾延伸,明明是锋利带着锐气的长相,配着无声注视的神情,倒显得有点…… “主人?” 于望秋离开她的手背,慢笑了一下,收紧拢在她腰间的手,拉进两人的距离。 “你在想什么?” 他身上那股冷调的木质淡香又更重地萦上来了,一片澄静泠然的气息中,他的鼻尖已然贴近她的。 就停在这里,和她对上视线。 “不说下一步该做什么吗?” 牧筝桐呼吸发紧,手指蹂躏起裙摆:“我……” 于望秋如有实质的炙热的目光在她眼周描摹一圈,那上面的每一寸肌理都像被手指细细抚过,被他扫过的地方滚起奇异的热流,牧筝桐不由自主地缩了脖子,成一个往后退的姿态,却被人缠得更紧。 然后他的眼神落了下去,只是一瞬,气息贴近。 心脏砰砰咚咚地乱跳,牧筝桐紧张地抿起了唇,眼睫昏颤,犹豫着要不要闭眼。 但是想象中的亲吻没有落下来,热流只是从唇瓣上梭巡而过,挠着颊面绒毛滑下去,往后淌,炙滚的吐息印上耳垂。 他在那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这么看着我呀。” 全身都开始升温,喉咙干紧,牧筝桐呐呐“啊”了一声:“我怎么……”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 他又开始按揉起还扣在掌心的指尖,放到唇边,贴上自己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蹭着那上面的皮肤,声音低下去,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听:“但我只是小狗而已,被主人那样看着,小狗会忍不住的,会特别特别想要主人、想要主人摸摸……” 牧筝桐不敢动了。 侧坐在他怀里的姿势,此刻能清晰感觉到,大腿外侧被一团缓慢硬涨起来的东西顶住了,存在感极强地隔着两层布料把热意传进她身体里。 快把人的神智都烫没了。 牧筝桐很早就知道他好看,但那时候不关心,后来关心了……两人又很快发展成了另外一种更需要她投入精力的关系。 这下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到,于望秋其实也是个非常有侵略感的、对她来说很危险的男生…… ……吗? 被提着腰放在沙发上的时候,牧筝桐还完全处于懵然状态。 上一秒还亲密依贴的两具身体陡然扯开足有一人宽的距离,于望秋在沙发前站定了,只有手指和目光还恋恋不舍地勾着她,努力抿直唇线:“抱歉,我又吓到你了吧,我自己去……” 男生的手掌在将要滑开之际被人捉住了。 “你、你别道歉啊。”牧筝桐脸红红地看着他,小小声开口:“是我该道歉啦,明明是我答应你的,是我做得不够好。” 于望秋认真地看着她,但是不习惯这样从上而下俯视她的姿势,又缓慢屈起腿半跪下去,过程中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放开,现在更是顺着下移的力道握更紧了,掖进自己身体和掌心之间,抬颌仰望她:“没有,你已经很好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委屈自己。” 牧筝桐把头摇得像陀螺,无意识拉拉他的手指,晃了晃。 “没什么委屈的,可能只是我还不太适应,嗯…但是,我没有不愿意。” 于望秋的视线依旧温柔无害,闻言眼睛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是吗?” 被人窥伺还不自知的少女点点头,脚尖在身体的晃动间往前探了一下,然后……热源从那儿传了过来。 她是想直接缩回脚的,但是,只是犹豫一瞬,念头就变了,强行按捺下潜意识里想要躲开的反应,就那么直愣愣地抵在那儿,声音随着面前人的呼吸一起沉下去:“还是,我来帮你吧。” 膝头一沉,是于望秋把脑袋搁了上去,只留给她一个热意蓬勃的毛绒绒颅顶。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于望秋的唇线缓慢上勾,扯成一个意料之中的喜悦弧度,声线跟着上扬。 “好哦。” —————— 可怜的桐桐,完全被坏小狗拿捏了呜呜 09奖励 于望秋又抬起了头,目光钩锁一样黏着她。 被那样热切地盯着,牧筝桐很难说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方才和他瞎聊那么一阵,她差点就忘了今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温暖的手指贴上于望秋温度略低的脸颊皮肤,牧筝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于望秋,如果是小狗的话,会听主人的话吧?” “会。”于望秋丝毫不含糊地点头,偏头把脸颊更深地送进她手心:“不论主人有什么命令,小狗都会去做。” “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这么听话,牧筝桐还有点不自在,抿了一个笑出来:“但如果你做得好的话,我给你奖励怎么样?” 她笑起来很漂亮,杏眼弯起浅浅的月牙弧度,像一汪醉人的桂花酒,于望秋很容易就被弄乱呼吸和心跳,顺着她的话问:“什么奖励?” “嗯……”思考的语调,牧筝桐的手指缓缓摩挲着他的脸颊,把那块冰凉的皮肤熨热,然后像是灵光一闪般开口:“亲你一下,可以吗?”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轻易地勾缠起他内心即将澎湃喷涌的欲望。 于望秋的心底快要被她话语中的可能性填满了,全身全心都叫嚣起来,语调还是平滑顺直:“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 好吧,要来了。 牧筝桐的手指在他下巴上轻轻挠了挠,迎着他一错不落的注视,把嗓音放得慢柔,温温沉沉地出声,像诱哄:“那……把你家里所有的锋利尖锐的东西都找出来交给我,好吗小狗?” 与预想中大相径庭的命令,于望秋眼眸一霎滞塞,迟缓地升起茫然的神色,好像是在向她确认自己听到的东西。 牧筝桐只能在这份沉默中硬着头皮继续看他,问了一句:“不愿意吗?” “不是……” 只是没反应过来。 他还是没立马行动,牧筝桐深吸一口气,缓慢把脸色沉下去,一直抵在他腿心的脚尖上移,顺着他被家居服包裹起来的腹部,隔着一层软薄的布料勾勒底下的肌肉线条走向,把那片软肉蹭出密麻的痒。 “因为你是我的小狗啊,所以小狗的身体不也是属于我的吗,我不允许你再继续把它弄伤,不可以吗?” 声线柔软,语调也绵滑平缓,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杀伤力,但就是这样冷静反问的样子,才让于望秋的心跳疯狂飙升,猛烈到快要撞破计数器。 冷脸训诫他的主人…… “可以…”于望秋重重喘息一声,在脸侧的一片橙香里平复胸腔的咚咚震颤:“小狗是属于主人的,小狗马上就去。” 他晃悠悠走了,牧筝桐大松了一口气。 于望秋从空荡荡的家里叮呤咣啷地翻找出一堆锋利尖锐的危险物品,装在盒子里,献宝一样捧给了她。 牧筝桐扫了一眼,发现还真不少,哪怕是水果刀他也放在里面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也给他收缴了。 “全在这儿了吗?” “嗯,全部都在这儿了。” “不可以撒谎哦,如果我发现小狗骗人的话,会很生气的。” “不会。”于望秋摇头,用那种极尽真诚的、渴望得到奖励的眼神看着她:“小狗很乖的,绝对不会骗主人。” 他太可爱了。 牧筝桐捧着他的脸搓搓捏捏,看着他眼里逐渐升腾起茫然和疑惑,笑起来。 “好吧,主人相信小狗。” 她低头,迎着于望秋过于炽热的目光,落了个吻去他额头上。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那片皮肉不过停留一瞬,底下的脸却缓慢升温泛红,于望秋眼眶里雾蒙蒙一片,呼吸急促:“主人……” 然后他埋头,开始不停地啄吻牧筝桐的掌心,指尖和语气同时发颤,如同猝然收紧的琴弦。 “好喜欢、小狗好喜欢这个奖励……” 宛如失去神智的瘾君子,先是吻、然后是舔、最后变成咬,但也只是用牙蹭过皮肤肌理,慎而重之地舔弄绵软成水珠的指肚,于望秋沉迷在她的气味里,格外色情地用牙磨着她的手解馋。 麻痒的感觉从手心晕乎乎蔓至全身,牧筝桐敛着气,鼻息放得缓直,视线往下飘,看见他腿间那团东西已经更加可观。 于是她柔声开口:小狗,停下来。” 声音落入耳中的下一秒,肩线垂滞,于望秋听话地止住了所有动作,哪怕内心仍有蠢蠢欲动的翻腾感,却也只能喘息着、吸嗅着还停留在鼻尖的香气。 而牧筝桐已经抬脚,缓缓踩上那一团热乎乎的硬物:“小狗…发情了吗,肿得好厉害。” 莹润白皙的脚趾隔着层纤薄的布料若有似无地蹭抵里面胀大的肉物,力道不轻也不重,上下滑动着从柱身、青筋、冠状沟一路掠过,在龟头上揉了揉,成功让人吐息震耸,飘雪一样簌簌抖落。 “是,小狗发情了……想要主人踩……” 于望秋呼吸颤抖起来,抱着她腿窝的手臂肌肉紧绷暴红,情欲控制下的大脑指使着他伸手,想要把那一团东西释放出来。 但是牧筝桐踢开他的手:“不行。” 于望秋的眼睛茫然翻眨:“……为什么?” “因为是惩罚。” 牧筝桐摸了摸他的脸,感受着手下皮肉的轻颤。 “有奖励就有惩罚,小狗之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留下那么多伤,主人很不高兴。” 她拉起于望秋撑在地毯上的手,把那块布满狰狞丑陋伤疤的皮肉翻出来。 于望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和她搭在上面光洁细腻的手指对比,实在是过于难看了。 他垂着眼,瑟缩了一下那块皮肉:“抱歉,主人……” “为什么要道歉?看上去好痛。”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手臂内侧已经结痂了的伤疤,像一小片羽毛坠落上去,柔柔痒痒的,轻易勾起他心里的欲念。 然后她抬眼看过来:“小狗不知道该说什么吗?” 该说什么? 于望秋只知道,在这一刻,想要对她匍匐称臣的欲望攀上了顶峰。 “小狗以后再也不会了,主人……”喘息发急、眼睫濡湿,于望秋从上往下祈求般地注视她:“帮帮小狗吧。” —————— 上菜好慢(对我自己 10惩罚(踩、束精环微h) 场地从客厅换到卧室。 男生的床铺宽大整洁,配色是和本人如出一辙的黑灰冷调,牧筝桐往侧边一坐,床褥顷刻被蹭得皱乱。 眼前是于望秋顺从跪伏在她脚边的样子,绵软的脚尖往前,勾弄开被顶得凸起的家居裤,彻底释放出里面硬挺的性器。 脚掌没有阻隔地贴上热乎乎的肉棒,趾头碾过硕大圆润的伞状龟头,趾肚贴着软皮轻滑,刺激过于强烈,于望秋从喉间被逼泄一声闷喘,呼吸颤抖急切:“主人、主人踩得小狗好舒服…” 他毫无要掩饰的意思,色情的喘息连成线,丝丝缕缕牵扯着从口中溢出,原本少年感十足的清冽干净声线沾染上情欲的味道,被快感堆积而成的细沙裹卷。 炙烫的体温,像被烘烤过的暖玉,贴着少女的皮肤,把那些昏胀的热意传递给她。 牧筝桐觉得自己也有点晕乎了。 脚下的阴茎粗长坚硬,茎身涨成深红的色泽,青筋暴起盘亘其上,顶端铃口已经在磋磨下溢出湿润的前精,晕成淫靡下流的光。 足心贴着那片黏腻滑蹭过去,均匀抹去柱身,脚趾屈起挤压青筋,从根部捋到顶端,将整根肉茎涂抹得晶莹水滑,摩擦间细响咕唧。 这一点窣声本来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寂静空荡到只剩喘息的卧室,就显得尤为炸耳,像是被点燃的烟花引线,一路噼里啪啦地将情欲勾得更重。 “主人…用力踩小狗,小狗还想要更多、更多更多,主人给的一切我都想要……” 黑深的眼底猩红一片,情欲勾出一连串的喘息、逼出湿漉漉的眼泪,又只是水光潋滟地蒙在瞳仁上,看上去好可怜。 “想舔主人的手……” 好委屈的声音。 牧筝桐无法控制住身体一样把手覆到他脸庞,纤白的指节立刻被人偏头咬住,于望秋继续用刚才那样色情的舔法咬弄她的指尖、皮肉、细碎的吻深入掌心。 足尖同时摩擦到龟头下方的冠状沟系带,趾肚用力勾缠,借着铃口水液的顺滑肆无忌惮地折磨起这根阴茎的敏感带,肉棒受不住地开始隐隐弹跳、更加绷涨几分。 已经是射精的前兆。 但是腿间倏然一空,少女的脚撤走,只剩深红粗壮的鸡巴恬不知耻地挺立,所有快感如潮水般退去,却被捕网拦在沙滩上,卡在下不去也上不来的档口,顶上是高悬的海浪,突兀又奇诡地僵直在半空。 太难受了。 本能驱使,于望秋冷白的指节攥住欲离的伶仃脚踝,温热贴着、闷晕。 “主人…为什么……” “惩罚还没结束呢,小狗。”橙花的香扑至面颊,牧筝桐把他从地上拉到床上摁住,发梢扫过他下颌,衣料搓贴摩擦。 于望秋愣愣看她:“惩罚…” 心脏仿佛和无法顺畅射精的鸡巴同频共颤,他不知道什么惩罚,只觉得她给的就全是奖励,喉线滚颤,语调带颤:“主人还要怎么惩罚小狗……” “小狗…想要。” 她说的惩罚是束精环。 下单的时候,牧筝桐反复在心里念叨着自己也只是为了满足于望秋,她本人绝对对这个东西没有任何想法。 但现在…… 乳白色半透明的胶环箍到涨红贲张的肉棒根部,一直连到下方缀着的圆形囊袋上,绷着表面浅薄的皮肉,束缚着逐渐堆积饱胀的精液。 于望秋整个人好像也被束缚住了,眼尾猩红成片,眼眸水濛濛闪烁,偏头在她颈窝小声喘息着叫主人。 牧筝桐都怕被他听到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 她好像……很喜欢看于望秋这样。 这样完全被情欲控制、全身全心只能依赖着她的样子。 “桐桐……”于望秋温热的吐息扑在耳垂,拽回她的注意。 他没忍住叫了她的名字。 难耐压抑的喘息点燃空寂的氛围,牧筝桐努力板下脸:“忘了该叫什么了吗?小狗?” 于望秋身形一滞,埋在她颈窝的头抬起了一些,对上她平静的眼神,心尖狂震:“主人…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牧筝桐的手握在男生下体肿硬的阴茎上,掌心磋磨着柱身,皮肉抵压着上面盘踞凸起的青色血管碾动,痛感和爽感是一起被激出的。 更别提那根东西还被束精环紧紧箍着。 “主人不开心…是小狗的错……” 被这么折磨久了,时间已经无法计量,只能根据腰腹紧绷拉扯的射意来推断。 他快要呼吸不畅,手掌胡乱掐着身上人的腰背,收不住力气,或许留下了不少印子。 牧筝桐是跨坐在他身上的,泼墨一样漆黑的长发被他蹭乱,纠纠缠缠地落在肩背和手臂上,她也不在意,只是一丝不苟地用掌心压迫肉棒,修剪圆润的指甲沿着青筋纹路刮蹭,几乎快要将它们按进皮肉里。 尖刺一样的疼意伴随着酥麻的爽感攀上大脑,但还是无法射精的痛苦无休无止地折磨着于望秋。 他恍惚间听到牧筝桐在问:“那小狗说,我为什么生气?” 身下被折磨得淫靡通红的可怜性器一瞬被松开,给他喘息的时间。 “因为…”于望秋喘息间迷迷糊糊地思考:“因为…小狗给主人添麻烦了,对不起,主人……” 牧筝桐皱眉,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手背轻扇肉茎顶端可怜吐水的龟头,打出“啪滋”的粘腻水声。 “说错了。” 她一手扇动那根下流涨挺的肉棒,一手握着项圈银链另一端的皮质牵引带,尝试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动他白玉一样漂亮身体上两颗艳红透亮的乳头,哗啦啦的碎声慢响。 过电一样的爽意向小腹堆积,把那块皮肉紧实的腹肌都绷出淫荡的粉泽。同时在身体里翻涌着的,还有不算难耐、却足够让人羞耻的针扎一样的疼。 “主人、对不起…小狗不知道、对不起……” 虽说是惩罚,但她脸上的气闷不似作假,于望秋晕乎间完全竟然无法弄清她突然生气的原因,但他非常肯定地认为——绝对是自己做错了,让她讨厌了。 可是哪怕因为这个猜想而害怕,身体却还是在完全由她掌控的爱抚规训中堆积起可怕的情欲。 她越是冷着脸责罚他,他越是兴奋。 他为自己下流的反应而感到羞愧抱歉,却没办法控制住鼓动得越来越快的心脏。 “主人惩罚我也好,只要、别讨厌我,求你了……” 就算现在要他死在她的手下,他都心甘情愿。 “你……” 牧筝桐叹了口气,终于是停下折磨他的动作,恨铁不成钢一样搓了搓他的脑袋:“我没有讨厌你,别说这种话。” 于望秋得救一样大口喘息,布满红痕的胸膛剧烈震颤,乳头早就被拍得通红硬涨。 “那、那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总是伤害自己、任人欺负,还一点脾气都没有,无论发生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的样子。” 于望秋沉声看了她很久,才颤颤嘴唇:“对不起……” “还有总是一直道歉。”牧筝桐瞪了他一眼。 她单手捧着他的脸摸了摸,语气放柔:“不要总是一直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身下,白皙干净的手指终于开始大发慈悲地解开那根肉茎上的束精环,将一直以来都让他痛苦难耐的东西撤去。 “主人可以允许小狗射,但我刚刚说的话你都要记住,知道了吗?” 束缚被解开的感觉让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震颤,于望秋被欲望牵引着、被她柔缓但训导一样的语气牵引着,听话地点头:“好…好,小狗听话……” “乖狗狗。”牧筝桐亲了亲他的眼角,取下最后一个束精环,重新握住那根烫热的肉棒,掌心和指肚同时用力,快速上下撸动起来,指腹在顶端铃口打转一按,轻而易举地激出他忍耐已久的射意。 性器突突弹跳,马眼暴张,翕缩着稳住贴上来的指肚,猛烈直接的快感攀上头皮,于望秋闷喘、哼咽、胡乱亲她的脖子,叫着主人。 主人…桐桐……是只属于他的主人,小狗于望秋唯一的主人。 “可怜的小狗。” 牧筝桐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垂,麻麻痒痒的,一路蔓上软骨,酥得人心尖直颤,性器顶端也激动地冒着水。 “射进主人手里吧,乖小狗。” 11明天的约定 卧室的床上狼藉一片。 或许是累积太久,于望秋射了很多,粘稠的乳白色液体挂在他的身上和牧筝桐的指尖,牵出暧昧的银丝。 他抱着人不放,安静但急促地喘息着,平复狂乱的心跳。 牧筝桐想先把他推开整理一下,结果刚一用力,腰上的手臂藤蔓收枝般箍紧,整个人被迫贴合面前热烫坚硬的胸膛,顿时呼吸不畅起来。 潮湿的、闷热的气息在她的脖颈、耳畔、脸颊淌过,只需要一偏头,两张近在咫尺的唇就可以贴到一起。 于望秋在这儿犹疑。 而牧筝桐已经开始加力推他:“于望秋,松一点…” 他抱得太紧了。 气息下咽,桎梏立刻卸了五分,于望秋去她颈窝里深吸气才复又抬头,眼角还挂着水汽晕出来的红意,眼皮往下耷着,睫毛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盈着挂壁灯垂下的碎光。 十足颓然的可怜样。 “啊…你没事吧?” “没有。”于望秋摇头,轻捏她手腕:“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没事…”牧筝桐被腕骨上烧灼一样的触感迷了神智,愣愣一答后才清嗓,板起脸训斥他:“不是才说不要一直道歉吗?” 女声清冽严肃,于望秋迎着那音抬头,心脏怦怦乱跳,嘴唇蠕动几下:“好…” * 浴室暖黄的灯光下,盥洗池有水柱哗啦啦打出,于望秋捏着那双相较之下绵白纤软的手掌,均匀把橙花香的洗手液打成泡沫,涂去上面,流畅滑过每一寸肌理。 牧筝桐成一个被他圈在怀里的姿势,后脑勺顶着热气腾腾的光裸胸膛,有意无意蹭到那上面软软的胸肌,越发头晕脑胀起来。 “我可以自己洗啦……” 她小声央求,长睫翻眨间对上镜面里于望秋略显委屈的注视,意思好像就是,想要为主人服务。 碎光照耀下,他流利的肩线将她整个人完全包裹,隐约可见手臂块垒分明的肌肉和脖颈处项圈留下的暧昧红痕。 牧筝桐不吭声了。 她移开眼太快,没有注意到昏沉灯光下于望秋左肩微隆的疤痕。 男生宽大骨瘦的指节将她的包裹交缠,缓慢从指缝里压过碾过,掌心皮肉滚动蹭过,每一丝纹路都被细致揉开又用粗硬指腹咬吻般转推,肌理逐渐滑腻,香气氤氲。 直到手上黏稠的精斑全被洗净,于望秋才捏着她看一圈:“身上有沾到吗?” 热乎乎毛绒绒的少女脑袋摇摇晃晃:“应该没有。” 他脱掉的脏衣还堆在脚下塑料篓里,整个人这么半裸着给她重新扎了头发洗了手,这下好歹是搞完了,牧筝桐手指一缩,从他掌心退出。 “好啦,你快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我…嗯也该走了。” “留下来吧。” 后撤了一半的掌心又被攥住,于望秋骨骼感很强的指节在她腕侧虚虚一压,卷起火燎烧灼的异样,又重复:“我是说,留下来吃个饭吧,我会做饭。” “啊…”手腕处像有坏心眼的小虫在钻爬,牧筝桐觉得自己快被于望秋的气息淹没了,胡乱就点了头:“好,我、那我先出去等你。” 真的要透不过气了。 说完那么一句,她深吸气快步出浴室,越过凌乱不堪的卧室穿进客厅,大口呼吸了一阵。 身后静默半晌,逐渐响起淅淅沥沥的淋浴水声。 于望秋说他会做饭那就不仅是“会”的程度而已,原本牧筝桐并没抱多大期待,但是等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摆上桌,她总算是有点惊讶了。 “你的厨艺真好啊。” “嗯。”于望秋眉眼挂着浅浅的笑痕:“但我还不清楚你喜欢的口味,可以告诉我吗?” 牧筝桐夹了一筷子菠萝咕咾肉塞进他的嘴唇。 眼前于望秋的眼睛少见地瞪圆了,长睫翻眨,黑深的眼眸盈上些惊讶和措手不及,但和她视线交接后,又迅速地垂下眼皮,乖乖把她塞过来的东西咬住,咽下。 “我就喜欢甜口的呀。”牧筝桐笑眯眯和他说话:“算心有灵犀吗?” 心有灵犀…… 于望秋唇线抿直了,隐隐有要往上翘起的意思,牧筝桐伸手过来戳戳他的脸:“于望秋,你笑起来很好看哦,多笑笑呀。” 颊边是少女软热的食指,绵绵陷进他的脸腮,戳出一个浅浅的小窝,圆圆滚滚地咬着她的指尖。 “嗯。”声线也是克制不住的高昂,于望秋缓缓捏住她手指,贴到唇边啄吻一口:“你真好。” 又是你真好,于望秋总喜欢用这三个字来表达对她的喜欢。左手指被人捏在掌心,牧筝桐看着人给她布菜,指尖在他手心一勾,问他:“明天要和我出去玩吗?” 她觉得两人虽然是这种关系,但也不能见面就一直在床上,毕竟她还记得她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于望秋现在这样的原因,让他真正开心快乐。 不过落进对方耳中,就是赤裸裸的约会邀请。 他身形一顿,愣愣看过来,然后开始小心猛点头,像一只辛勤工作的啄木鸟,下巴哒哒往下落。 “要。” 牧筝桐回握他的手:“那约定好啦。” * 家里很快又只有于望秋一个人,他脸上没了在她面前时那些丰富的表情,唇线抿得直直的,安安静静端了脏碗筷去厨房清洗干净。 那是他特意买的成对的陶瓷碗,橙色那个是牧筝桐刚刚用过的,于望秋在厨房墙壁挂着的手帕上将水珠拭净,眼神还落在那上面。 像是略有迟疑,不过很快那点犹豫就消退,他端起那个碗,试探性地把唇瓣贴去边沿。 明明已经被反复刷洗干净,上面不可能会有她的味道了。 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像个瘾君子一样,垂着眼贴着它,试图找到一点她残留下的痕迹和气息。 门铃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摁响的。 于望秋肩脊小幅度地颤了一瞬后,橙白的陶瓷碗被放回置物架上,脚步声从厨房远去,客厅门被拉开。 会是她回来了吗? 显然,并不是。 只有冷白感应灯亮着的漆黑楼道,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他,将那点本就幽微的光点挡了个彻底,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望秋,先生让我接您回家。” 心底隐秘的希冀撤了个干干净净,于望秋慢慢松开握着门把手的力道,无声站了会儿,最后说了句好。 黑色轿车就停在楼下,安静地靠着路边,宛如在夜色中蛰伏的巨兽。 这头巨兽带着他回到了蓝照山一栋中式老宅,一楼客厅中央,深黑色西装外套的男人头也不抬:“明天和我去出席一个饭局,这两天住家里。” 明天。 就在三小时前,牧筝桐刚问过他,后天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去玩。 他很想见到她。 于望秋站在原地,安静了有好一会儿,突然开口:“明天我有自己的事,这次我不想去。” 男人看材料的手在半空滞住,很快放下,露出一张头发半白仍不怒自威的脸,带着浊气的黑色瞳仁像半老的鹰,自带不可侵犯的压迫感。 “再说一遍。” 于望秋依旧没多大反应,声音飘在空气中:“您可以让于策年陪您去,反正您不是一直觉得我不如他吗?” 梆—— 微弱但足以震人眩晕的响,材料硬棱的边将额头皮肤划擦出血口,红浆沿着肌理黏腻流下,纸页在脚边哗啦四散开。 于岐山已经站至他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身量不如于望秋,但此刻眉眼间积满阴沉的,眼神淡漠地从他面上扫过,然后扬手—— “啪——” 于望秋的脑袋偏向一边,脸颊迅速涨起一片红,皮肉被拉扯,额上血液肆流更汹,缓落至下颌,滴进衣领。 于岐山接过一旁递上来的帕子擦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于望秋,能不能收起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是丢脸。”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于望秋还是侧低着头的姿势,眼睫垂落,里面不明的情绪被遮得干净,整个人呼吸浅得快要消散。 “好了,需要注意的事情周叔一会儿拿给你,好好看看,别给我丢人。”于岐山按了按他的肩,很快收手上楼,只留下一句话。 “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12心脏尖啸 江 江停水榭,半开放室的中式庭院,越过挺直扎根的苍翠古松,矮亭里牧筝桐把手撑在竹编的方桌上,好奇地看着对面的人:“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叫我出来吃饭?” “不是你惦记着这家的青膏蟹吗,怎么,特意叫你出来吃还不乐意了?” 说话的男生一身浅棕色休闲装,漂亮风流的桃花眼睨着人,遮耳长发小有银色耳骨钉的光点一闪而过,剩余的发丝在脑后扎成揪。 “哇塞,真感动。”夸张的语气。 牧飞白笑了一声,给她倒水:“还有,我爸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叫姑姑和姑父去家里吃饭。” “那你问我也没用啊,我都见不到我爸妈。” 她的父母是在实验室认识的,两人都是成天醉心研究的科研疯子,当即一拍即合,强强联手,生了两个孩子也不怎么管,就丢在家里让保姆照顾,能够成长得正直善良还真是可喜可贺。 “去不去我爸家倒是不重要,不过下个月老爷子八十大寿,这个总得去一趟吧。” “这个你放心吧,他们有分寸。” “行,反正我话带到了。”牧飞白懒懒散散地往藤条椅上一靠,当起了甩手掌柜:“说起来上次给你发消息,不是说今天没时间吗,怎么又来了?” “…本来是没时间的,要和朋友出去,但是他昨天说他临时有事。” “哦。”牧飞白斜斜往后一靠,露出个审视的表情:“被放鸽子了?” “别说那么难听,人家有事嘛,这很正常。” 牧飞白敲了敲桌面,再次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和你有关系吗?” “哦,男的啊。” “哥!” “好了。”牧飞白笑着安抚被自己惹毛了的表妹:“男的就男的呗,我又不是什么到处乱说的大嘴巴。” 牧筝桐瞪他,塞了口桌子上做工精致的糕点。 “你这个年纪谈个恋爱也很正常,青春嘛,只要注意好分寸就行” “你就别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是谁追了人家姐姐三年还没成功。” 青膏蟹端上来了,牧飞白起身去接,顺手给了牧筝桐一个暴栗:“伤人了啊。” 牧筝桐捂着脑袋躲开了。 “一会儿吃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去外面自己走走。” “也行。” * 包间的门被拉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合作商进来,热情地和于岐山打招呼,很快攀谈了起来,推杯换盏间虚情假意、笑里藏刀地逐利。 于望秋以前并不觉得这样的时间有多难熬,但偏偏是今天,他好像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酒精的味道、滚油煎烤的腥气、男人假惺惺的笑意,都让他觉得恶心。 直到对方看到他。 “这就是令郎吧,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哈哈,哪里的话,不过是个小孩子,来于望秋,和你黄叔叔打招呼!”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惨白的灯光下,头晕目眩的可怖窒息感发酵,就好像是被扔进桌上的油汪煎炸,叫苦无人应,直至身体焦干,身上发出肌肉爆裂的噼啪声。 于岐山的表情逐渐变为不耐烦和催促。 额上刚结痂的伤口还在尖锐发疼,于望秋在疼痛催生出的清醒中缓慢扯出一个模式化的笑出来:“黄叔叔,您好,我是于望秋。” 原来那个黄承原本属意的合作对象是他母亲。 所以于岐山才一定要带他来,理由是—— 不管怎么样,秋漫只是一个女人,更别提她的儿子还在于家,天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她现在只是置气而已,迟早会回到于家的。 如果说于岐山是针对他母亲的刽子手,那他就是那把锈迹斑斑血淋淋的刀。 恶心。 太恶心了。 周叔在饭局后把他送回了自己独居的房子,于望秋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开走,然后转身离开小区门口,往更远的方向走。 他还穿着挺拔修身的西装,在这人声喧沸、仍显闷燥的夏末的夜晚像个异类,一路上不少人向这个高大隽秀但浑身气息冷凝的少年投来好奇的目光。 于望秋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家里所有的工具都被主人收走了,所以他应该去找一家小店,随便哪家都好,然后像以前一样,买一把刀,划开皮肤,用疼痛冲刷掉胃里恶心翻腾的感觉,那样就好。 痛觉能够屏蔽其他所有的感官。 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 “于望秋?” 简直就像是梦里才能听到的福音。 人烟稀少的步行街天桥下,于望秋仿佛成为一尾死水里的鱼,顺着这声音溯流而上,愣愣抬起头,撞进一双清冽漂亮的杏眼中。 在她的背后,晚霞晕染了大半边的天空,低沉的宝蓝色里缠着绛紫橘红,而她的头上是横生出来的一枝开得正好的桂花。 大片满缀灿烂的花粒下,牧筝桐惊喜地笑起来,浅浅的酒窝自颊边浮现,一双眼弯成两道月牙。 “真的是你呀。” 心脏轰鸣。 “你怎么在这儿啊,穿得好正式哦……” 她还在说什么,于望秋站不稳般后退了几步,身体在呼啸变大的夜风中摇摇晃晃,像是断裂了一半引线的风筝,顷刻间就要飞折。 “你怎么了?” 牧筝桐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皱了眉问。 于望秋还是不回答。 “你……你等等我。” 她说完,从天桥上转身,在于望秋茫然的注视着中绕过人群往楼梯下走,可是还是太慢了,这是与他相反的方向,下去后还得再绕过来。 万一那时候于望秋跑了怎么办? 牧筝桐想了想,干脆双手撑在一旁的栏杆上,越过白色刷漆的防护栏,整个人身体凌空,直接翻了出去。 一半楼梯的高度,不会出事。 她这么想着,跳下去,然后一头扎进淡香萦绕的怀抱,腰间缠上颤抖但有力的手臂,耳边覆上来闷乱剧烈的心跳,噼里啪啦在颅内开了花。 …… 会在这里见到她,对于望秋来说,简直是…… 意外之喜。 他太清楚现在该怎么做了,压下心头的闷燥,压下剧烈到快要爆开的痛苦,像在操场墙边那次一样,像在教室那天一样。 因为他的主人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主人,她一定会心疼他的,只需要他—— 闷热潮湿的液体打进了颈窝,像是下了一场小雨,夏夜雷电翻滚、炙烈灼烫的雨,浇痛她的皮肤,拨颤她的心。 “于望秋?你怎么了?” “桐桐…”于望秋声音哽阻,尾音带颤,箍着她的腰背更紧地将她掖进怀中,仿佛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声音越发压抑难过:“我好想你……” “你、你哭了?” 于望秋不说话,但是泪水啪嗒往她脖颈里落,又烫又凉,贴着她的皮肉快要渗入骨髓。 “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啊。” 周遭一切失声,耳边只剩男生忍耐压抑的吸气声和微不可察的哽咽,习惯了忍耐的人,连哭都是这样克制安静,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不愿意让主人担心,却控制不住的情绪。 总是让她难过。 液体啪嗒往脖颈里落,牧筝桐觉得自己快被他的眼泪浇化了,她不知道原因,整个人好像在迷宫里打转找不到出路的人,只能无措地拍他的背,温声安慰。 太不对劲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起码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一定是出问题了。 可是要怎么办…… 无论她说什么、追问什么,他好像都冷静不下来。 手下男生的肩背清隽温热,却因为哭泣而微颤,完全无法在她棉花一样的安抚力道中得到平静。 怎么办…… 牧筝桐尝试摸摸他的脖子,手指搭去剧烈震跳的动脉,立刻有搏动的势头直往她皮肤里钻,仿佛恨不得跳进她手里。 她抬起了于望秋的脸。 视线里,是他红了一大片的颧骨和眼尾,玛瑙玉一样炙滚的色泽缀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上,宛如被柔皱的花瓣,漂亮又脆弱。 鼻息混乱萦绕交织,桂花簌簌抖落,吹散一片幽香。 就像之前给他的奖励一样,绵柔的吻落去他额上,纤细的指心疼般拂过旁边的伤,鼻尖掠过他的眼皮,嘴唇又颤巍巍贴去他鼻梁小痣、脸颊,最后已然要到他颤抖的唇。 她停在这儿,感受着彼此缠在一起的灼烫热气。 于望秋睁开那双落满碎光薄雾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去顾虑了,不清醒也好、一时冲动也好、头脑昏聩也好,心底翻涌的感情在提醒、警示、鼓舞着她。 所以下一秒,她吻向他。 绚烂磅礴到极致的晚霞在头顶沉没弥散,最后熹微漫卷的焦光下,两个人隐没在天桥下的阴影里交换呼吸,一路之隔的另一边,隐约有人声,细碎、嘈杂、无知无觉地掠过。 尽数消失在两颗心脏高频的尖啸中。 13亲亲舔舔(舔胸微h) 滴滴的电子锁输入音后,黑色防盗门打开,露出里面还是那样干净冷冽、和于望秋本人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的客厅布局。 虽然,现在并不是这样。 房门咔哒合上后,他用刚哭过还湿润泛红的黑眸看着在前面拉着自己手的人,语气犹豫:“能不能,再……” 牧筝桐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觉得他可爱,同时自己脸也有点热,故意逗他:“再什么?” 于望秋捏着她手指的指节变得僵硬,冷白的脖子和耳根红透了,眼睫微颤:“再…接吻……” 颊肉都笑得僵酸,牧筝桐抽出自己的手,在人的表情变得更可怜无措时抱住他的脖子,语气轻轻柔柔飘过去:“可以的呀。” 一声略重的呼吸后,于望秋紧张地闭着眼凑近她,双手自发地搂住她的腰,唇瓣找到她的唇。 呼吸凌乱交织。 然后是两片软弹的肉触在一起,贴紧的一刻,电流般的痒意梭巡向脸颊、耳根,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快要把人的整颗心揉皱了。 于望秋觉得自己成了渴水的旅人,而她的唇就是漫漫黄沙中唯一的绿洲,他忍不住想要更深地贴近,掠夺里面每一寸甘甜湿润的气息,从此获得救赎。 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两片软薄的唇贴在一起辗转,摩擦,很快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就不满足于此,自发性地顶开她的唇缝和齿关,毫无章法地探入那片柔软口腔,扫过上颚、颊黏膜,绞住里面同样软滑甜腻的舌轻吮,从舌面绕去舌底画圈,又重新攥住整片香软的舌,亲出啧啧的水声。 像是咬住垂涎已久肉块的小狗,一旦抓住就不肯放开,但又不敢真的伸出尖牙去咬她,只敢抵着她的唇肉浅浅厮磨,好像这样能缓解牙根和心底渴求的痒意。 牧筝桐靠在门上,被搂着腰往上迎合,于望秋的吻毫无技巧可言,恍惚间她想起哥哥家那条萨摩耶,也是这样见到她就扑上来,舌头四处乱舔一阵,留下雨水滚过、蜗牛爬过一样的湿痕,然后需要……需要她严厉推开,小狗才会放开她。 绵软的力道搭去于望秋肩颈,把他往后按按:“唔…于、望秋……” 这是第二次和人接吻,但这么激烈的还是第一次,手臂和腰肢都在漫长的缠吻中发软,蔫掉的花枝般绵乎乎垂下,抵着门根的腿都往下掉。 于望秋闷喘着松开了她,顺势更重地捞住她的腰下,还是忍不住在那被舔吻得红润晶莹的唇上慢啄,伸出舌从整个唇肉上舔过,像吃一块甜腻的糖果那样沉迷。 牧筝桐忍不住笑着推推他:“好啦……” 毛绒绒的脑袋在这力道的推阻中坠下去,一连串的湿吻落去了她颈间,软薄湿濡的唇蹭着白皙莹润的锁骨,从中伸出艳红的舌,一点一点舔吮到上方剧烈震跳的血管。 那样猛烈的、让他整个灵魂都为之欣喜的生机迷惑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咬下去,将它吞吃入腹,从此彻底属于他。 但是牧筝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些了吗?” 一下唤回了他摇摇欲坠的神智。 于望秋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心底的负罪感咕噜咕噜涌出,颇有些自厌地往她身上埋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那就好,再进去休息一下吧。” “主人……” “嗯?” 她身上太香了,于望秋很难去形容那是什么味道,有点类似于夏日繁盛的橘子树,而他刚好路过,被灿烂耀眼的暖橙色泽闷头砸上。 “小狗可不可以……舔一舔主人?” 原本抚摸他后脑的手一瞬间僵住,然后是结结巴巴的话:“什、什么?” “我想…”于望秋抬头,扯出一副可怜样,捏过她覆在自己后脑的手,放到唇边,慢慢落吻上去,舌探出薄红的唇,暧昧地从指尖滑到两指指蹼中央,高挺的鼻梁抵在细白的手指间,鼻翼微耸,像小狗一样嗅着她的味道。 湿热黏痒的触感从手指一路蔓延至小臂,随之而生的水声让人耳根发热。 “不止是手,主人身上所有地方,我都想舔……” 牧筝桐满脸通红地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虽然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和于望秋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迟早会有这样一天…… 但他说的也、太下流了吧! 手心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是于望秋,被她捂着嘴,还不老实地舔她的手心,眼皮往上掀开,浓密纤长的睫毛下一双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眼神热切又渴望。 他凑得越来越近,牧筝桐没力抵抗,背靠在冰凉的门上,然后于望秋低头,她自己的手背压上了唇瓣,两人隔着她的手,交换了一个吻。 “主人…”于望秋拿下她的手,在她唇上小心亲了一口:“可以吗?” 脑袋嗡鸣得厉害,牧筝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好吧……” * 卧室的床上,新铺的浅灰色被褥干净清冽,带着和男生身上一致的桂花香味儿。 冷白雕刻般漂亮的指尖绕着女生裙子的系带,只需要浅浅用力一勾就可以扯开,偏偏它的主人还在郑重发问:“我可以……解开吗?” 那一点被他拉扯到的布料磨着内里软嫩敏感的皮肤,触觉好像被无限放大,折磨起人的神智。 牧筝桐用手背当着脸,把头偏向一边,声音很闷:“可以……” 非要说的话,她还真希望他能少说话,但偏偏这人性格如此,做什么都要问一句,连脱掉她裙子的动作都那么慢吞吞的磨人,视线专注,牧筝桐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的。 不过或许不是。 他很是真诚地注视着眼前只剩胸衣和内裤的女生皮肤雪白的身体,耳根飞上薄红:“主人,好漂亮……” 牧筝桐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别说了……” 身上的人顿了一息,然后在窸窣的响动中俯身下来在她唇上轻贴,征求的话从炙热的吐息中溢出“小狗可以摸摸主人吗?” 心下叹了一声,牧筝桐声线逐渐变低:“你、摸吧……” 两人的呼吸都又沉又重,交织萦绕在静谧的室内,于望秋深呼吸了一记,慢慢把手放上去。男生温热宽大的手掌只是覆着腰侧纤细滑腻的皮肤按揉一阵,牧筝桐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在人看过来时干巴巴地解释:“痒…” “主人。” 于望秋俯下身体,手掌顺势上移,掠过微凸细瘦的肋骨,在暖玉一样的皮肤上缓慢摩挲,指尖卡进软薄的胸衣下缘,顿住了。 “可不可以……” “于望秋。”牧筝桐脸颊涨热地叫他,“你别、别老是问来问去的……” 在脸皮厚薄的程度上,她还真是比不过他。 于望秋果然不问了,低声应了句“好”,手指探进绷紧的胸衣下缘,指腹在里面摸索着抓揉住一团滑腻绵软的乳肉,摩擦间宛如燧石打响,火星迸现。 “嗯…”一声压抑着的慢喘溢出,意识到那声音有多娇多色情后,牧筝桐狂眨着眼移开目光,躲避于望秋望过来的视线。 不过他没说什么,修长硬热、骨突明显的手指带着一层浅浅的茧,滑摸过胸乳时像蚂蚁爬过一样热麻难耐,仿佛要爱抚透每一寸毛孔,让人意乱情迷地热情地迎合他的触碰。 直到那毫无章法在乳肉上按捏的手指擦过顶端一颗早早挺立起来的肉粒,快感的闸门被打开,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裹卷头皮,牧筝桐终于是咬不住唇瓣,比刚才还要媚上几分的音从口中溢出。 “呀、那儿……” 原本清脆的少女声线猝不及防被情欲所浸染,跟蒲公英一样飘进人耳中,探扫进去,将神经撩拨得热麻、发痒。 于望秋盯了她几秒,重新把手覆到那颗小巧挺立的乳尖上,指腹抹平滑过后,指节左右碾压拨弄起来,把敏感可怜肉珠玩得翘挺异常,胸衣布料都被顶出色情的凸起。 “嗯呜…于、于望秋……” “主人……” 两人的喘息凌乱缠绕在一起,于望秋一边继续捏弄手下软弹的乳尖,一边把脸埋下去,从馨香颤抖的小腹吻过、舔过、咬过,最后落去她胸前,小狗一样贴着她的皮肤肌理轻轻嗅闻,最后缓慢地用牙叼起那块棉质的布料,往上掀开—— 浑圆挺翘的两团绵乳彻底弹了出来,在灯下莹莹颤闪。 少女的胸不算大,只有符合年龄的青涩秀气,恰好够一捧的胸肉水当当地溢在肋骨上方,像尚未成熟的青梅。 酸酸涩涩,又格外勾人。 视线完全被她漂亮的乳肉完全占据了,白腻的皮肤盈着挂壁灯的光,明晃晃地好像在发光,顶端樱桃一样嫣红小巧的乳尖缀着,在空气中颤颤发抖,把周围一圈艳粉的乳晕都沾得同样欲诱惑人。 于望秋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 牧筝桐没忍住小小踢了一下他:“干嘛一直看着……” “主人…”于望秋的声线微哑,雾濛濛的眸子望向她的眼睛:“主人的胸好漂亮,好想吃。” 陈述语气的问询。 牧筝桐真不想回答他这些问题,但她不吭声于望秋就大有要这样耗费时间只看着的意思,没办法,她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声如蚊呐:“随便你……” 几乎是在声音坠地的下一秒,于望秋就自发地埋首,唇瓣在一边乳肉上蹭着碾着,温热的鼻息扑洒到上方乳尖,随着上移的走势,唇舌彻底攥住那颗漂亮莹润的乳珠。 整片乳晕都被湿热的口腔包裹,唇肉和软腻的胸肉摩挲,擦出暧昧敏感的微妙快慰,晕乎乎像陷进一汪温度过高的春池,浸在里面的人汗涔涔想要叫人调低温度,但只是微颤挣扎却引得池水持续升温,烫滚地在她胸乳上翻涌。 太难受了。 喘息更烈,牧筝桐无意识地揪住身下床单,腰背似是逃避般微弓,却又好像欲求不满一样把整团胸肉送进他的口中。 “唔……” 她哼哼唧唧扭腰,于望秋一声不响地沉迷在舔胸吃乳的动作中,只觉得鼻尖皮肤馨香勾人,口中软肉甜腻异常,像是淋满了糖浆的糕点,让人忍不住含吮、搅甜,试探着能否从中吸出蜜汁。 舌面屡屡舔过通红发涨的乳尖,一刻不停地去勾搅,打着转按摩,色情地用舌底压下,轻拍。 快感水波一样蔓延到小腹,火燎一样传遍全身。牧筝桐终于忍不住在破碎的呻吟中伸手,恍惚按住他软绵绵的发顶,受不住地揪紧几缕绕去指尖:“小狗…” 另一边的乳也在不停地被他拨弹,磨人的快慰一波一波地涌出,甚至连身下都好像升上奇异的麻痒感,湿淋淋的水液打湿内裤,穴口含着那一点布料慢跳,好像迫切需要人来爱抚。 甜腥的味道在空中发酵。 终于,于望秋呼吸急促地松开了她,喉部线条滚颤,身下也早就硬涨得难受。 看她因自己沉迷情欲的样子好像比直接爱抚自己的身体都要更加兴奋。 他动作有些不得章法地扯开西裤拉链,释放出那一团狰狞贲张的肉棒,抓住牧筝桐的脚踩了上去,立马发出快慰的闷哼。 “主人帮我…帮帮小狗……” 牧筝桐倒在床上沉沉地平复呼吸,感受到热乎乎的肉物抵在足心摩擦,便也施了点力道,用脚趾去夹弄那根阴茎,加重那人的喘息。 “主人……” 于望秋跪在她腿间,挺立着一根通红昂扬的性器被她夹在脚间玩弄,胸膛起伏剧烈地俯下身,找到少女腿心隐秘馨香的私处。 确认她没有阻止的意思后,手指勾开湿淋淋的布料,露出其中水光荡漾的软肉,双腿打开的姿势让于望秋得以看清她整块阴户,也包括顶端涨红凸起的肉珠和下方潺潺流水的穴口。 吐息渐近,湿润闷热的呼吸尽数喷洒上去。 “小狗也会……好好帮主人的。” —————— 14贴贴蹭蹭(蹭穴微h) p o18m b. c om 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七点,哪怕是在白昼尚且较长的夏末,外头的日光也已经尽数隐没到地平线下,只留下天边昏黑的色泽,残下一点焦橙尽数被夜风翻滚裹走。 卧室的窗帘拉得密不透光,灰黑的布料阻隔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 满室淫靡的声响。 牧筝桐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双腿大开地躺在于望秋的床上,胸衣被推至锁骨下方,下面的两团乳肉布满了指痕和盈盈的水光,而始作俑者正埋在她腿间,张口含住她私处的阴肉。 腿心甫一被湿热唇舌喊住,从未有过的快感猝不及防攥紧大脑,直接逼得她反应很大地喘叫一声,纤细的手指更深陷进于望秋的发间。 “嗯…于、于望秋……” 她的身体早在刚才的爱抚中被强行催熟,现在全身上下都敏感得厉害,更别提还是初次,就是被少年用唇舌激烈地伺候。 于望秋用刚和她热情接吻过、舔过她小腹、吃过她胸肉的舌压住那片软腻的阴户,从下往上整个刮过,唾液混着下方穴口溢出来的爱液,扫开两片软嫩的阴唇,直接含吮住最上方发涨的媚红肉珠。 “呀……”更多类似文章:p o1 8a i.c o m 舌尖绕着圆滚滚鼓囊囊的阴蒂打转,顶端绷硬了去戳弄那颗可怜发颤的肉珠,像一把小刷子般挑开软薄的皮肉,精准而直接地找到藏在里面的蒂珠尖尖。 只消勾弄着它深深吮一口,牧筝桐就呜咽着全身痉挛,小腹震颤、阴蒂猛跳着到了高潮。 第一次高潮就是这样猛烈刺激,眼前好像有道道白光炸开,头颅攀上云霄,在空中飘荡许久才颤悠悠落地。 她缓过来的时候,于望秋已经的唇已经贴去她小腹,安抚和亲昵意味十足地帮助她平复喘息。 头顶扭曲失真的天花板流淌着恢复成本来的样子,牧筝桐茫然地眨眨眼,然后对上一双自上而下看过来的黑眸。 “主人……”于望秋喃喃叫她,像小狗一样双手撑在她腰侧爬近了几步:“小狗让主人舒服吗?” 牧筝桐诚实作答:“舒服……” 舒服得手指都麻了。 那双幽黑的眸立刻缀了些光亮出来,于望秋小心翼翼地蹭吻起她的脖颈,声音含糊不清:“主人,小狗好高兴。” 他的耳根也缀着滚意,被过于强烈的喜悦情绪攥住大脑般贴着她蹭闻,肆无忌惮地留下大片痒意。 “你……” 他太像只毛绒绒又粘人的大型犬了,牧筝桐被他蹭得全身都汗涔涔起来,小小推了他一下:“先、放开一点。” 于望秋就听话地起身,依旧跪坐在她双腿中间,外套被他用来擦净下半张脸还残留的水渍后脱掉扔下去。 他的动作急切但是不含一丝色情的意味,只是单纯觉得热、绷得难受,所以才脱掉,最后全身只剩一件皱巴巴的衬衫。 但是不妨碍牧筝桐觉得他现在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虽然还是少年人的身材,但常年锻炼留下显眼的肌肉线条,在手臂和肩背一路蜿蜒,被浅白的布料包裹着,勾勒出块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领口处银质项链衬着脖颈冷白的皮肤,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 可惜下身还挺立着一根与之完全不相配的硕大狰狞的肉棒,忍耐许久的龟头颤巍巍吐着前精,被灯照得晃眼。 牧筝桐被那东西的影晃到,晕乎乎凑过去捏了捏:“还硬着呢。” 她一摸于望秋就受不住,短促闷重地喘了一声,捏她的手腕:“主人……” “小狗,要不要和我试试其他的?” 少女清冽的声音引诱着他,于望秋抬头望进那双漂亮的杏眼,呆呆地点头:“要……” 不管是什么,他都会答应。 牧筝桐把于望秋拉到床头,将两人位置对调后抬腿跨坐到他身上去,臀瓣顺着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一滑,很容易就成了两人下身紧密相贴的姿势。 少女被湿透内裤包裹的阴户就这样贴上那根青筋虬结、鼓动的阴茎。 于望秋已经自发搂上她的腰,剧烈喘息。 牧筝桐的视线下落到那根属于男生的性器上去,只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眼皮狂眨着躲避,但好歹是她自己问的,不做下去就显得太没面子了。 她深呼吸,握住那根烫得不行的肉棍,挺着下体在上面浅浅摩擦了一瞬后,带着它缓慢戳开早已湿透的内裤边,往里探。 肉贴肉的触感叫人目眩神迷,热乎乎的肉棒毫无阻隔地贴上少女湿软到极致的私处,里面两片肿胀软乎的阴唇立刻贴上来,包裹住柱身,像接吻一样含吮着它,疯狂地制造起快感。 于望秋的呼吸都要滞住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从下体攀向全身,折磨起每一寸骨髓,直叫他腰窝发软、热麻难耐。 “主人、主人……好舒服,小狗好舒服……” 明明今天什么都没用,往常那些会让他兴奋的项圈、束精环都还在道具盒里好好躺着没有用武之地,可是他却觉得现在的感觉比之前还要爽上千倍万倍,特别是胸口像是被什么填满一样,麻胀酸软得让他想落泪。 于望秋受不了这种钝刀子磨肉的感觉,本能地耸动腰腹,带着肉棒在少女的私处戳弄。 “唔…小狗,不可以……” 牧筝桐略带强硬地捏着他的那根东西:“只能、让你蹭蹭…不能进去,要听话……” “主人…”她的话多么无意识又单纯,完全不像是在撩拨他,但于望秋几乎要用尽全部的耐力才能忍住动作,额头青筋突突弹跳,伤痕都被绷红。 “难受、小狗好难受……” 难受的不只他一个,牧筝桐也不好受,保持双腿朝他打开的姿势不容易,一开始还能自己固定着身体,到后面,全身的力道几乎都压在他搂着自己腰的手臂上去了。 后腰窝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上面绷起来的肌肉和暴凸的青筋。 就这么蹭着,空寂的卧室只剩下体相贴的黏腻水声,两人紧密贴合的地方泥泞一片,小幅度的蹭动间,圆粉的穴口溢出情动的爱液,沾湿那根在上面不停蹭动的粗大阴茎,裹上一层湿漉漉的莹润水光。 她控制着身体的起伏,慢慢吞吞地用湿软的下体磨那根硬物,阴蒂屡屡被最上方圆钝的龟头顶住,摩擦好一阵,把那上面密布的神经撩拨得眩晕高涨,再度唤醒高潮后的身体。 两人都喘得厉害,身体被汗和痒占据,全身都每一根神经都酥软了,叫嚣着渴望更多的快感。 于望秋扣着她的腰,额头抵在她发丝粘连的颈窝沉沉呼吸。 “主人……” 他好像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双手掐着她的腰不停耸动下身,性器顶端把那块湿透软的布料顶出色情显眼的凸起,连最上面的精孔都被清晰勾勒出来,被情动的前精洇得模糊一片。 于望秋的动作逐渐凶了起来,顶弄她腿心的动作又快又重,好像是真的在操她一样。 几乎是动物般的本能。 “唔…小狗、慢一点,你别……” 牧筝桐哪儿推得过他,指尖陷进他肌肉僵硬的肩背,掐出半月形状的红印,但还是阻挡不住他凶狠的动作,整个人都被带得上下起伏不停,胸前两团软白的乳小幅度地跳动,嫣红的乳尖在空中划出残影。 于望秋没忍住,低头叼住一只,大脑晕胀间没顾着收力,舌面带着十足地力道碾压过乳尖,微尖的虎牙顶着乳孔转碾,激烈得好像是要从那儿榨出奶一样。 这一下又痛又爽,痛是几乎忽略不计的,爽是成倍在颅内堆积的,更别论下身还被热情滚烫的阴茎一刻不停地摩擦,猛烈得快要擦出火星子。 “呜嗯……” 牧筝桐带着颤音哼了一声,手指用力掐紧于望秋后颈,脚趾蜷起,小腿打着哆嗦,又被他强行推上高潮。 这次来得更猛烈,下方穴眼里猝然喷出一大股爱液,尽数浇到还在外面蹭着的柱身上,将它整根沾得更湿,摩擦间爽意加剧。 高潮后的阴阜更加绵软,软乎乎将那根肉柱包裹,穴眼吸盘般痉挛吸缩,讨好般绞着阴茎上的青筋,就跟她本人一样,已经晕晕乎乎换上央求的语气:“于望秋…别、别弄了,我不行……” 简直像是最好的催情剂。 呼吸发颤间,于望秋肌肉绷紧用力,低头轮流咬着牧筝桐的胸肉,很快闷喘着射了出来,白浊浓厚的精液全部射去了她小腹,淫荡地挂在那块绵白柔软的皮肤上。 把她弄脏了。 15笔尖碰碰 于望秋整理好自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巧对上一双在床边注视着他的漂亮杏眼。 视线相接的一刻如火柴被划拉点燃,像引线烧完的爆竹,噼里啪啦开始消磨起两人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 最后分不清是谁先移开眼,又是谁先红了耳朵。 于望秋过去,用和以前一样的姿势把她抱进怀里,埋首,语气放得小心:“桐桐,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怀里的后脑勺摇了摇。 “没有……于望秋,你还难过吗?” 她身上是和他一致的木质淡香味儿,是他的沐浴露的味道,发尾还带着潮湿的水汽,清凉凉地往他鼻腔里钻,于望秋用手指卷动着它们,也摇头。 “不难过了。” “噢。”牧筝和抬起了眼,然后温软的触感落到他额间,那道清晰可见的深红色伤疤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看上去好痛。” 而且昨天还没有的。 于望秋睫毛沾着浴室水汽,一双眼睛同样清润干净地望着她,安静开口:“我父亲打的。” “啊?为什么,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因为他要我今天和他去饭局,我一开始拒绝了,所以他打了我。”很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埋怨和难过,字音都是平滑流畅落出的,偏偏听得牧筝桐皱了眉。 “是因为我昨天……所以你才拒绝的吗?” “没有,和你没关系,我原本也很讨厌那样的氛围。” “但就是因为我啊。”牧筝桐鼓鼓脸,指尖在那块暗红竖长的疤上慢滑一圈,“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受这样的伤,而且,你爸爸也太过分了,他……” “他有病。”于望秋握住那根在自己额上挠得麻痒的手指,语气不变。 “啊?” 她还什么都没说,害怕于望秋会觉得她不礼貌斟酌着用词,结果他倒是直接。 “嗯,我是说,物理意义上的。” 食指被人捏在掌心搓揉,牧筝桐眨眨眼:“什么意思?” 于望秋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给她:“他没有生育能力,性无能导致的脾气暴躁。” 记者都挖不出来的劲爆消息,就被于望秋拍皮球一样甩给了她。牧筝桐眼睛瞪圆了,脑袋在受到冲击下开始短路:“那你……” “是在我出生之后的事。”于望秋总算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了,把那根指腹抵在自己掌心纹路里磨,补充了这么一句,才又继续:“是我妈妈做的,一场车祸,估计她本来是想直接撞死他,可惜没能如愿,只换来这么个结果。” 越说越离谱了。 牧筝桐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仿佛窥探到什么小说里才会有的豪门秘辛,转来转去也没太转明白,偏偏这又不是能追根究底的东西。 最后她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没事吧?” “没有,我不在乎他们的事。” “不是。”打断他,牧筝桐反扣住那只一直不停贴着她乱蹭的手,严肃道:“我是说当年那场车祸,你没受伤吧?” 已经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事了,她居然会在乎这个。 于望秋明显怔住了,奇异涩麻的感觉攥住头皮,他愣愣摇头:“没有,那天我没在那辆车上。” “那就好。”牧筝桐轻轻吐出一口气,捏捏他掌心:“你没事就好,别难过啦。” “没有难过了。”于望秋重复,敛气把她更深掖进臂弯和胸膛中,瓮着声音开口:“真的,一点也不难过了。” 然后又是牧筝桐很常听他说的一句话:“你真好。” 她安慰性地拍拍他手背,就这么和他安静坐了有一会儿,直到抬眼一瞥墙壁上的挂钟,这才小声提醒:“我该回去啦。” 已经九点过了,再不回家,恐怕王姨会着急。 “嗯,好,我给你叫车。”话这么说着,手还勾着她的不放。 牧筝桐也任由他拉着,试探般往上抬眼,直接对上一双直勾勾视线的眼睛,幽深的瞳仁黑曜石般闪烁。 那一瞬间,牧筝桐倏地地移开了眼,像只掉进花蕊中喝醉了汁液的蜜蜂,视线在密闭的卧室无头乱窜,就是不看向他。 “我真的要走啦……” “啊,好,我送你。” * 座位是在九月末换好的。 换位置后,牧筝桐和于望秋一起坐去了靠窗的中间,简婧在她前面,用审视外加探究的目光扫了他们几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牧筝桐问了新同桌一道题,两人脑袋凑近在一起,于望秋小声给她讲解了一番。 男生的声音平滑流畅,思路清晰明了,牧筝桐很快懂了,低声说谢谢。 语气柔柔的,花叶一样拂过他的耳畔。 于望秋看着她,突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和她说话:“桐桐,我想……” “想什么?” 见她看过来,于望秋抿起唇,用自己的笔尖去和她还停留在草稿纸上的笔尖碰了碰:“这样。” 要接吻的暗示。 自从上一次牧筝桐为了让他冷静下来亲了他之后,他就像食髓知味一样,对这件事表现出了莫大的热情,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想和她贴近亲亲,像是有肌肤饥渴症。 仅针对她。 牧筝桐被他这自然的态度搞得耳根发热,抿抿唇收回自己的笔尖,也用气音回:“不行。” 对这个回答于望秋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略显蔫头巴脑地收回自己的笔尖,继续埋头写题。 晚饭后牧筝桐被简婧拉去小卖部,那是靠近操场的一栋装修古朴的小亭子,听说已经有了上百年历史,学校翻新这么多次也一直保持着原样。 她还奇怪来这里是要干嘛,从小卖部门口就走出一个肩宽腿长的少年,直奔他们悠悠过来。 然后他把手里的汽水贴在了简婧后脖,后者尖叫一声,转身锤了他一拳。 沉祈言笑个没完,攥着她的两只手腕把人拉住了,说了句饶命。 简婧瞪他,甩开他的手,沉祈言随意勾着唇,在她旁边坐下了。 牧筝桐疑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中转:“这是做什么?” “上次不是说拜托他打听于望秋的事吗,你不想听了?” 这件事。 牧筝桐正色:“想听。” 沉祈言窝在对面的塑料座椅上,整个人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无处安放的两条腿在桌下大喇喇伸直了,安静听他们说完。 简婧戳他手指:“说啊,你都知道些什么?” 跟拷问犯人似的。 沉祈言扫她一眼,慢吞吞开口:“他家庭情况挺复杂的。” 牧筝桐:“展开说说?” 面对女友朋友的拷问,沉祈言顿了会儿,在脑子里组织好了措辞才说道:“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吧,于望秋,秋是他母亲的姓。” 一般会这样取名的孩子,父母都是相爱的,或者说,起码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还在相爱着。 “原本他是可以在爱里长大的,但是很可惜,在他出生的第叁年,他父母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彻底闹翻了。” 沉祈言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出来,牧筝桐在对面安静地听。 闹翻的原因,沉祈言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和出轨、私生子这种老土的东西无关,甚至是比那还要复杂得多。 感情破裂后,秋漫要离婚,但于岐山不同意,他消失了,只留下自己的律师和秋漫拉扯,就是不肯同意离婚的事。 那段时间秋漫的心理出了很大的问题,找不到罪魁祸首,她就只能把自己的痛苦施加在刚满两岁的于望秋身上。 辱骂、掌捆、不给饭吃、关小黑屋都是家常便饭。 据已经离开于家的前保姆所说,她是亲眼看着那个原本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怎么一步步变得沉默寡言、失去所有活力与生机的。 一开始他还会哭,还会在被虐待时笨拙地讨好自己同样痛苦的母亲,在被关进地下室时,他会一遍一遍地道歉,说的都是—— “妈妈,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母亲讨厌他,视他为耻辱。 保姆说,每次第二天的早晨,地下室雪白的墙壁上满是指甲挠出来的血痕。 到后来,于望秋已不会再去关心自己的母亲了,也不会再道歉了,所有的伤害他都只是沉默地受着,不哭也不闹,跟个行尸走肉的人偶没什么区别。 事情迎来转机,是在于望秋七岁那年。 他一个人承受了四年非人般的日子,在七岁生日的晚上,摔碎了家里的玻璃杯,用碎片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他被送去医院抢救,消失了四年的于岐山终于出现,然后同意了和秋漫离婚。 于望秋被判给了于岐山,但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于岐山同样不爱他,他的表达方式是漠视,漠视他的一切痛苦挣扎,派了专人指导他,把他培养成用以维系家族脸面的工具,后来甚至是利用他,对付他的母亲。 这些事不是秘密,桐江市上层富人圈几乎人尽皆知,但大多数人也不过唏嘘一声,没人会去关心那个在地狱一样的生活里苦苦挣扎的孩子。 简婧:“这……听上去跟恐怖片似的” 沉祈言耸耸肩,不置可否:“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他说完看向沉默的牧筝桐:“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你喜欢他?” 牧筝桐愣了愣,耳边还回响着他刚才的话,夹杂着小卖部鼎沸的人声,指甲挠了挠手里的汽水罐:“算……是吧。” “真的?“简婧有些惊讶。 “那你要好好想想了。”沉祈言没什么情绪波动地勾弄着身边简婧的头发,把它们缓慢编成辫子,“不止他家里这么复杂,他本人,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物理意义上的。” 没有谁比牧筝桐更清楚这一点了,她垂下眼:“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对面的辫子已经编完了,简婧嘟囔了一句好看吗,沉祈言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给她当镜子照。 牧筝桐默默看着面前相亲相爱的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于望秋,想起他一贯以来安静沉默、逆来顺受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 刚刚不该拒绝他的。 16开心的方法 牧筝桐回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里面人算不上多,只稀稀拉拉地坐满了一半的位置。 于望秋正站在她的座位前,脑袋半低着,表情好像有些苦恼。 牧筝桐轻手轻脚地过去,小声问他:“你在做什么呀?” 好像哄小孩子的语气。 这人的性格永远都是内敛安静的,哪怕被她吓到,也不过是肩膀小幅度地颤抖一下,然后慢吞吞回头,把她望住了。 牧筝桐这才看清他手里抱着的一堆五颜六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吃的,给你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怀里真是什么都有,蛋糕、糖、巧克力棒、汽水……混在一起一大堆。 牧筝桐忍不住笑,觉得他好像那种出门一趟给主人带回来特别多不知道上哪儿扒拉的稀奇古怪礼物的小动物。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谁,就给谁送点好吃的。 牧筝桐帮他把东西在桌上放下了,挑挑拣拣一阵后拿起一包糖,顾忌着教室人多,扯扯他的袖子:“你和我来。” 楼道尽头,储物间的门被关紧,牧筝桐靠在门上,低头把手里的糖拆了放进嘴里,橘子味的果糖在舌尖滚了一圈,清甜的味道很快占满口腔。 于望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乖巧地站在她面前,侧身把窗户边透进来的光挡住些。 外面走廊上还有人声,不过储物间内还是安静更多。 直到橘子糖把唇瓣都染得亮晶晶的,牧筝桐才轻轻拉了下于望秋的手,在人低头过来时踮脚,去他唇上亲了一下。 “甜不甜?”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于望秋的脑袋都冲昏了。 唇瓣黏贴的一瞬,唇齿间甜腻腻的糖果香气漫进他的鼻腔,融化的糖浆黏腻晶莹地粘上他的唇,随着内抿的动作沁进口腔。 甜得人心尖发颤。 于望秋诚实地点头。 牧筝桐笑着问他:“还想亲吗?” “……想。” 后者就又踮起了脚,拉下他的脑袋往自己额上抵,于望秋顺从地俯下头,凑近亲吻被靠在门背上的人。 她是仰头闭眼的姿势,在软薄的唇瓣落下来时迎合地张开唇瓣,接受他唇舌的入侵。 狭小安静的储物间内很快水声啧响,暧昧的气息浓郁剧烈,皮肉摩擦,舌尖抵着口腔交磨的热意滚涌,心脏失衡狂跳起来。 那一小颗橘子糖在两人的舌尖滚动,压着舌面,清甜的味道在唾液交换间蔓延。 像是一触即燃的火星。 于望秋渴望着那一点甜,舌尖探得更深,压着她的搅弄,将甜腻的味道全部卷进自己口中。 他现在的吻技倒算不上熟练,顶多算熟能生巧,还有渴求她气息的本能作祟,整个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亲吻她的事业中去,从唇珠含吮往下,一瞬磨过下唇唇肉,咬住她泄出来的几声喘后复又探舌进去,搅遍柔嫩口腔里的每一寸软肉,近乎贪婪地吞吃掉她的口水。 橘子糖很快在温暖过热的口腔中融化,只残留下一层沁甜的香,弥散在舌尖。 “唔……”牧筝桐推了推他。 哪怕还有留恋和不舍,于望秋也听话地顺着推阻的力道撤回去,抿唇抑住过重的喘息,捏捏她的手指,贴蹭着她的皮肤,好半天才找到话题:“为什么,突然…亲我?” “嗯…你不喜欢吗?” “不是的,我喜欢。”于望秋迅速否认,仿佛生怕她误会,“就是……因为你之前明明拒绝了。” “我后悔了呀。”牧筝桐抿出一个笑,抬手摸摸他头发,语气放得很轻:“我后悔啦,于望秋,我也想亲你。” 那一头干燥顺直的黑发很快被她揉得有些皱乱,配上于望秋呆愕又惊喜的表情,意外地可爱。 牧筝桐没忍住揉了揉,又揉了揉。 在头发彻底蓬起来之前,那只捣乱的手被于望秋捉着拿下了,他明显高兴,眼尾上扬,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虽然语气还是犹豫、探究:“那以后……” “以后,我尽量也不拒绝你,只要不过分就好。” 这下是彻底高兴起来了,原本轻抿的唇线完全遏制不住地往上勾,于望秋没忍住把她抱了个满怀,双手交错着锁紧了她的腰。 “桐桐,你真好。” 牧筝桐回抱他:“你不难过了吧?” 刚刚她拒绝后,于望秋的表情好颓然。 他是想摇头的,但是……就那么一瞬间,忍不住还想要更多,渴望着她能给予他更多的包容和爱抚。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 于望秋的鼻息闷在柔软暖融的颈窝,她顺滑的发梢一瞬拂过他的眼睫,带动心脏地震。 也为他心里那点隐秘的坏心思。 “好像、还有一点难过……” “真的?” 牧筝桐拉开了他,目光仔细流连过他安静温和的面容,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是有点情绪不佳,眼睫半耷着乱颤,望向她的眼神带这种说不上来的……小心? “那怎么办?”她信了。 居然再一次相信他了。 负罪感还没有消退,不应该的喜悦先升腾漫起,于望秋忍着声线的颤,轻声开口:“很简单的,这周六陪我就可以了。” “可我不是本来就要去找你吗?” “嗯。”他轻轻点头,眼尾带了笑:“所以很简单啊,只要主人来看小狗,小狗就高兴。” * 当然,并不可能那么简单。 牧筝桐到于望秋家的时候,他正洗完头,发梢还挂着水就来开门,周遭空气都被打得潮湿。 然后吹风机被交到了她手上,于望秋在沙发下的地毯上盘腿坐着,留了个毛绒绒湿漉漉的脑袋给她。 呜呜的风声响了起来,湿润淡香的黑发在指缝间穿过,很快那一头顺直的黑发就干燥蓬松。 但是柔软敏感的头皮被她的指腹一刻不停摩擦了这么久,那种被人温柔爱抚的满足感腾上于望秋全身,被她这么摸着,他的身体已经逐渐生起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巴普洛夫的狗,甚至不需要听见摇铃声,只要她勾勾手,他就会晕头转向地跪在她脚边。 “你的头发好多哦……毛绒绒的,好可爱。” “可爱吗?”于望秋裹住了她的手,脑袋搭去她膝盖,像在篮球场外那天一样带着她一起按住自己的头,眼皮上掀看人:“如果主人喜欢,就多摸摸我吧。” 上次觉得他像萨摩耶,现在倒是更像一只边牧,惯会撒娇卖乖,有种知道自己漂亮,以此来博得主人欢心的意思在。 牧筝桐笑着捏他耳朵:“于望秋,你是什么品种的小狗呀?” 绵绵的嗓音,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主人才会拥有的语气。 被叫到名字的人眨眼:“主人想要我是什么,我就可以是什么。” “那倒也不用啦。”问出那么一句话,回答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她自己还先不好意思了,陈述道:“是你就可以了。” 于望秋顿住,然后一骨碌把头埋进她膝上,被人按住的脑袋和耳根开始升温。 “怎么啦?” “主人。”他的声音瓮在布料里,闷闷传出来:“主人上次不是说,想让我开心吗?” “啊,你还在难过吗?要我怎么做?” 完全没有怀疑。 于望秋小心翼翼地揉捏她的手背,按捺下心底咕噜咕噜翻涌的罪恶感,抬头用谨慎小心的神情看人:“主人可不可以……坐到小狗脸上?” 手下指尖僵住,牧筝桐愣了半晌,脸颊开始升温,语气结结巴巴:“你、怎么突然……要这样吗?真、真的吗?” “嗯。”于望秋撑手在她身侧,整个人借力拔起向她靠近,把脸埋进锁骨的位置,呼吸热灼地扑洒到那块漂亮诱人的皮肤上去。 “可是、你的心情和这、这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主人的味道。”于望秋的唇蹭着她的皮肤,气息浅浅地扫过每一丝肌理,往上,游蛇一样舔舐过剧烈震跳的脉搏。 滑腻湿濡的触感掠过皮肤,痒意侵入四肢百骸,牧筝桐腰一软,往后靠上了沙发边:“你……” “主人。”于望秋垂着眼睫,黑眸落着稀稀拉拉的光,雾气蒙蒙地看着她,嘴唇微动:“求你了,主人。” 牧筝桐握着沙发边的手紧了紧。 她不是第一天发现,她好像没办法拒绝于望秋。 特别是他露出这样可怜表情的时候。 17接纳与窒息(坐脸微h) “嗯……” 牧筝桐抓着沙发靠背的软褥,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跨坐在……于望秋的脸上。 细瘦伶仃的脚踝悬空在外,上面还挂着要坠不坠的棉质内裤。 尚且还干燥的阴户贴上少年线条紧实流畅的面部,陌生的生理感觉激得她轻喘了一声,还是收着力,不敢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 “这样……你会不会难受?” 回答她的是沙哑的少年音:“不会。” 青筋紧绷的手背按在她腿侧,将乳白的腿肉捏出红印。 于望秋心跳快到要炸开,鼻尖萦绕着少女私处甜腻的味道,唇瓣擦着那处绵白的软肉,被穴口流出细细的水打湿了下巴。 他没忍住覆唇上去,舌尖卷过那片滑腻的爱液,吞进口中。 牧筝桐立刻小小地叫了一声:“呀……” 夹在他脑袋两侧的腿肉无意识收紧了些,是受惊的条件反射,白腻柔软的肉窒密地压着他,挤压出令人着迷的渴求感。 “好甜…主人……” 穴口一圈泛着浅浅地粉意,有生命一样不住地翕张缩合,热意翻涌,情动的水液越来越多,尽数被于望秋的唇舌接住。 “嗯……”晕胀的快感从下身攀至小腹,让人骨头都酥软了,偏偏牧筝桐还不敢放松卸力,就怕压到他,这样精神紧绷着,倒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私处被人舔舐的快感上去了。 触觉好像被无限放大。 她甚至能感觉出于望秋的舌头是怎样在穴口附近打着转,卷动着舔吃掉所有从那儿流出的的水,然后才往上扫开,湿滑黏腻地分开两片阴唇,还不忘将它们都抿进唇中舔吃一阵,直到两片软肉都被玩得肉嘟嘟地肿起,媚红得不成样。 太刺激了。 挤在少年身体和沙发背中的脚趾蜷起,过电一样的快感水波一样扩散至全身。 “嗯…哈……”牧筝桐只觉得腰越来越麻,手臂越发无力,忍不住揪紧了手下的褥子,弓起肩背。 只是浅浅地移动了一瞬而已。 于望秋的唇已经来到了两片阴唇连接的肉珠上,温热的吐息扑洒上去,它好像知道即将要到来的爱抚,小小缩颤了一瞬。 下一秒,唇瓣张开整个含住它,牙齿内收,只用唇肉去磨,抵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蒂珠,将它当成一颗糖一样含吮,怕它会碎开一样不敢用力。 但也已经足够刺激了。 “呜…嗯于、于望秋……” 跪坐在沙发边的腿都不稳,往外滑了一瞬,整个身体猝然下陷,整片湿滑的阴户更紧地压上于望秋的脸,穴口重新抵住唇,阴蒂被他高挺的鼻尖戳动。 过于直接的快感攥住头皮,牧筝桐喘息剧烈,手忙脚乱地想起身:“你没事…啊……” 窒息的感觉,唇边和鼻尖只剩她身上馨香的味道,于望秋觉得自己好像要疯了,不顾猛颤的心跳和失去呼吸拼命翕张的肺部,把整张脸更深地埋进她的私处,舌尖探开穴口,戳刺进去。 牧筝桐的臀瓣完全被他的手掌固定住了,少年的手臂爆发力惊人,粗砺的指腹和坚硬的骨节陷进满片柔软的肉中,挤压出白腻的棉花一样的触感。 她没办法离开,下身要命的舔吃动作更是制造出晕眩一样的快感,快将她整个人软化成一滩水了。 声音都带着沙哑的媚意:“你别、嗯…于望秋…先、松开……” 于望秋听不进去,他全身全心都被她的味道占据了,那味道像是沾染一点就会上瘾的毒,叫他完全不肯放开。 唾液和爱液的润滑下,长舌轻而易举地滑进柔软紧致的穴腔,受到外来异物的入侵,里面的肉层层堆迭上来,挛缩翻涌着绞紧他的舌。 舌头不是性器官,于望秋本来不该因此而产生半分快感才对。 但偏偏,他激动得心跳剧烈到快要炸开。 下身被家居服包裹着的肉棒无声无息地苏醒,将布料顶出伞状的凸起,情动的前精快将那块洇湿透了。 好喜欢、好喜欢…… 好喜欢这种进入她体内的感觉、这种被她接纳的感觉、被她热情回应的感觉让他几乎忍不住射精的欲望。 舌头在里面毫无章法地顶弄,哪块穴肉咬他,他也就更深更重地戳刺回去,一来二去,竟像是在和它们调情一样,穴腔彻底被他用舌操了个遍,淫水汩汩地往外冒,被他接住,喉结上下滚动,全部咽下。 真的跟疯了没什么两样。 牧筝桐完全挣不开他,被迫承受着异样的快感,脸颊和眼眸一片迷离的红,唇瓣被咬出水光,从中泄出发紧的喘:“呜……” 她想起身逃离,又被他更紧地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完全脱力坐在他脸上的姿势,肩脊往后绷紧,手掌胡乱撑在他的身上、腿上,无意中摸到一手硬烫的东西。 他勃起了,还硬得这么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按上去的一刹那,于望秋的呼吸都滞住了一瞬,而后是更加激烈的、铺天盖地的舔吸。 阴阜下方肿胀媚红的蒂珠被他用鼻尖软骨磨着,左右滑动着碾,将那颗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肉珠压得东倒西歪,最上方的薄皮都被玩得不成样子,可怜发红得包裹在内里鼓胀起来的肉珠表层。 每一寸神经都被撩拨,快感完全止不住,没有尽头一样在体内持续翻滚。 牧筝桐喘息剧烈,呻吟媚得可怜,往后撑在他身上的手迷迷糊糊地拨开那块布料,握住跳出来的一根热胀湿滑的硬物。 唇舌全被她用穴堵住了,鼻尖也被阴阜压住,于望秋的脸早就在缓慢缺氧的感觉中涨得通红难受,但他还是一刻也不想停下,在这份痛苦又无上欢愉的感觉中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特别是当自己的阴茎被她握在手里的那一刻,不用她爱抚,早就胀痛不行的肉物几乎是顷刻间就射出大片黏腻的精,白浊淫靡地挂满了她的手指。 射精的同时,窒息感也达到顶峰,于望秋剧烈喘息着离开了她的穴,唇舌贴上顶端红肿的肉珠,整颗含住,舌尖卷吸拨弄,快速打着转,直到手下掌着的身体开始绷颤痉挛,耳边传来她呼吸急促的喘叫。 他们几乎同时到了高潮。 18我能追求你吗? 彻底入秋后,一中的学生都换上了厚实的秋季校服。 课间人声鼎沸,牧筝桐正安静伏桌写题,思维被旁边的人拉去,一个过道之隔,迟晃敲敲她的桌面,放过来一瓶圆溜溜眼睛的旺仔,上面印着的小男孩炯炯有神地和她对视。 “班长,给你。” 牧筝桐犹豫着看向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谢礼啊,谢谢你昨晚给我讲题。” “噢。”她想起来了,摆正那瓶牛奶的位置:“那我收下了。” “好啊。”迟晃笑嘻嘻地看着她:“以后我有不会的还能问你吗?” “可以啊,我看到就会回。” “好嘞,班长你人真好。” 这话术好像于望秋,牧筝桐想到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于望秋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到被旁边人的动静上去,他的目光从那瓶碍眼的旺仔移到少女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上,只觉得那抹笑有些刺眼。 手里的笔被他无意识握紧,在草稿纸上刺啦划出一大道红痕,纸张都几乎破开。 他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昨晚…昨晚明明牧筝桐一直在和他聊天,还给他发了晚安,原来同一时刻,她还在和另外一个人发消息吗? 他垂下眼,控制着胸腔的起伏,把呼吸放平,压下扭曲的情绪。 “你怎么了?” 但她还是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 于望秋眨眼,敛去自己不自然的神色,迎着她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事,走了会儿神。” * 中午的时候,于望秋很早就到了教室,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学校人很少,一班的教室里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他捏着手里的东西走到座位,在牧筝桐书桌右上角的位置放下,一瓶一模一样的旺仔。 那瓶还没被她拆开的红色包装牛奶被人拿起,原本是要直接被人丢掉的。 但是于望秋在拿起它的一瞬间顿住动作。 瓶身抽离桌面的下一秒,底部簌簌滑出一张纸条,是被人卷起黏在上面的,这下得到解脱,上面男生飘逸有力的黑字也直接暴露出来。 “——班长,我喜欢你,我能追求你吗?” 那一瞬间,于望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全身的血液迅速变冷,被阳光照着的指尖都冰凉发麻,他站在这儿,站在一汪灼烈的日头里,却完全无法感受到一点温暖。 白色的窗纱哗啦飘动,徒劳地安抚他惊惶的心。 直到头顶亮起足以令人惊惧的白炽灯光,啪嗒的开关脆响后,是熟悉到让他心脏狂坠的女声:“于望秋?你来得好早啊。” 为什么…… 于望秋顺着声音看去,偌大明亮的教室中央,是牧筝桐绕过一排桌椅往他的方向走的身影。 脑后马尾垂坠,跳跃着摇动,晃荡拨颤他的心。 为什么她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你怎么了?” 她已经走到他面前,眼神下落到那瓶被他攥在掌心里的红盒牛奶上去,语气迟疑:“这是…我的吗?” 男生的手掌绷紧用力,苍灰的指纹深刻入骨,几乎要将它捏碎。 但是却轻易被她卸了力,拿走那瓶东西。 她看清了下方晃悠悠挂着的字条,漂亮的眼睫半垂,里面似乎有讶异。 “……对不起。” 安静得太久,陡然落出的声音让牧筝桐的肩膀小幅度颤抖一下。 她抬头,神情怔愣:“你怎么…” “抱歉。”于望秋继续道歉,后退了一步:“我不应该私自动你的东西,也不应该……看到那张字条。” “不是,这个…” “对不起。”又是一句很迅速的道歉,窗外的风声呼啸变大,吹乱两人的额发,牧筝桐就在初秋寒凉的气流中和他对视,看清了他眼底迷蒙欲碎的光。 “于望秋……” “是我的错,是我…太嫉妒了,一想到他也像我一样喜欢你、也像我一样能够体会到那样幸福的感觉,我就觉得……好难过。” 他的声音微哽,眉眼线条往下落去,嘴角竭力往上勾,好像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难过,但又一瞬颤抖着回落:“但我知道的,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如果你、你想答应他,结束我们的关系的话,我也没资格要求你,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也不会说出任何事,你不用担心……” “我不会。” 所有声音一瞬停止了。 牧筝桐抓住了他的手,掌心竭尽所能包裹住他宽大的手掌,温热暖融地贴着他冰凉的皮肉,炙热熨贴进去。 胸腔闷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类似于难过的情绪,但现在,看着于望秋难过的样子,这就是她所有的想法了。 “我不会答应他的,我不喜欢他,也不会结束我们的关系,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别难过。” 良久的寂静后,男生的身体动了动,指节张开、手掌反扣。 他抬起眼,眼尾被熏红一片,睫毛已经有了湿意,盈盈颤颤的水光堆积眼底,挤出弯弯绕绕的苦涩,无声淌进她心底。 “真的吗?” “嗯。”牧筝桐用力点点头,往前一步,衣角和他贴近。 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踮脚将自己的肩颈送去他额间,手掌覆住温热毛绒的后脑勺慢揉,贴着他的耳根说话:“因为我有小狗了。” 急促起来的呼吸打上锁骨。 “在照顾好小狗之前,我不会谈恋爱的,你要相信我呀。” 于望秋抬手揽住她的腰,箍进怀中。 身体紧密相贴,心脏咚咚同频,骨髓奔涌的感觉海浪般呼啸,牧筝桐就在这阒静的氛围中拍他的肩,继续摸摸头:“于望秋,不要哭啊。” “没有。”他摇了摇脑袋,抬起头。 还是那样难过颓然的样子,但身上那股浓烈自厌的逃避情绪已经散去。 “没有要哭。” 确实,只是眼睛有些红、瞳仁有些湿、表情有些难过……但总归没有真的要哭的意思。 “主人真的不会丢掉小狗吗?” “不会呀,说了不会就是不会,你怎么一直都不相信我啊。” “对不起主人,我只是太害怕了。” 牧筝桐无奈看着他:“还有上次明明说过不要老是道歉的,你又忘了。” “我会慢慢记住的,只要主人教我。”于望秋指骨抵着她的掌心不放,缓慢滑蹭一下,语速慢下去:“但是在那之前,主人可不可以……先证明给小狗看,绝对不会抛弃小狗?” 牧筝桐微微睁大眼:“怎么证明?” 于望秋细细地看着她,目光从漂亮的眉眼线条移到少女粉白软薄的唇瓣,顿住。 “桐桐,亲我一下,可以吗?” 他不经意地换了称呼,但是牧筝桐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小小“啊”了一声:“在、这里吗?” 还是教室,虽然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在,但黑板上方的挂钟指针还在滴答滴答地慢走,昭告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来人。 但是往昔温和没脾气的人这时候意外地坚持。 “嗯,就在这里,我想要你亲我。” 脸颊开始升温,心脏倏忽狂跳,牧筝桐知道那样的行为还是太过大胆了,但是于望秋、于望秋那么难过。 如果可以让他安心的话…… “那、那你,低一下头。” 她真的答应了,于望秋却没动,眼神淌着一滩虚透的软水,随着睫毛翕动而闪烁,就那么无声望着她。 牧筝桐没注意到这份怪异,有点着急地扯扯他袖子:“快点呀。” 好像是有人叹息了一声。 于望秋终于顺从地塌下肩,垂颌,接住了送上来的一个亲吻。 皮肉一触即分,温痒一点即燃。 “好了……” 牧筝桐飞快落回脚,周围还是寂静无声的,没有人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但心脏仍然砰咚不停,如同擂鼓震震。 为什么那么顺着他呢? 于望秋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放弃了去深究,安静注视着眼前眼睫乱颤的少女,难得强势地捧起她的脸。 然后迎着她讶异瞪大的眼俯身亲吻下去。 唇齿交缠间,水声暧昧滋生,咬字含糊不清。 “谢谢主人,小狗很开心。” —————— 嗯……好大一股绿茶香…… 19为什么你总是从天而降 牧筝桐找到迟晃,和他上了楼,在楼梯转角的地方还回那瓶被捏皱笑容的旺仔,委婉又坚定地拒绝了他。 男生倒也没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无措地挠了挠后脑:“追求的机会也不行吗?” 果然还是得直接一点。 牧筝桐深吸一口气,吐出:“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理由比较合适。 “啊……”迟晃惊讶地瞪大眼,呆呆接过那瓶可怜的旺仔,“我不知道诶,那好吧,不好意思啊,没给你带来困扰吧?” 牧筝桐摇摇头。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我要是再问你题你不会不理我吧?” 牧筝桐没忍住笑了一下,把氛围往轻松的方向带:“你和我告白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迟晃也笑出一口大白牙,接住她递过来的台阶:“有可能哦。” “我们还是朋友,嗯……就是普通朋友。” “好吧,谢谢你啊班长,那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牧筝桐点头,然后目光越过他,和从他身后台阶上来的于望秋对上视线,莫名紧张起来,不动声色往侧边又让了一步,在两人间拉出更大的距离。 “怎么了?” “班长,你在这儿啊,一起回去吧,这是老师让我交给你的资料。”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迟晃顺着声回头,看到抱着一沓油墨味未散卷子的于望秋。 他下意识伸手去接:“一起搬?” “不用了。”于望秋避开,手肘擦过浅绿刷漆的栏杆,撞出一声细小的响。 然后被人抬住了。 “没事吧?” 牧筝桐整个掌心包裹住他刚浅浅撞到一瞬的手肘骨节,隔着校服布料按了按,语速加快,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痛吗?” “不会。”于望秋摇摇头,把最上面做满记录的试卷递给她:“老师让我给你的,我们走吧。” “哦,好。”牧筝桐捏住那一张薄薄的试卷,抬脚和他走了,完全把另一个被她叫过来的人忘在脑后。 他们往下走,稀薄微凉的暮光中,清丽高马尾的少女和身形修长挺拔的少年走在一起的画面赏心悦目……还有种说不上来的般配。 迟晃看着,生出这么个奇怪的想法,他还觉得诡异,就和在拐弯时看过来的人对上视线。 于望秋还保持着往牧筝桐身边偏,专注听她说话的姿势,但眼皮已经全然上掀,幽深黑透的眼眸越过护栏的遮挡,精准看向他,里面沉寂一片,不含任何情绪。 但是在转过眼的一瞬间,迟晃结结实实地看见他勾了一下唇角。 带着一种胜利后的挑衅,若有似无,却不容忽视。 * 牧筝桐到学校的时候,碰到简婧伏在走廊外的矮砖墙那儿往天上看。 这已经是她这周第叁次看见这幅画面了。 “你在看什么呢?” “嗯?小梧桐啊,我在看那个,你看看,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西程楼比我们这楼要矮一层?” 他们在的教学楼在学校最东边,叫东颐楼,两栋教学楼紧挨,但东颐楼要高上一层,顶端凸起越过西程楼天台。 “啊……修到他们那儿时材料不够了?” 简婧递给她一个无语的眼神,手肘捅捅她胳膊:“一起去看看?” “现在?” “放学后啊。” 牧筝桐不明白她为什么想去看这个,天台又不能给她答案,不过也没拒绝:“可以啊。” “好姐妹。”简婧和她击了个掌。 几步之外,是于望秋半挎着包过来的身影,两人对上视线,牧筝桐的手还在半空举着没落下,顿了顿,就这么冲他挥了挥,露出一个笑来。 于望秋愣愣,也抿出一个笑,转身先进了教室。 一整天的课上下来,简婧也没有忘了早上和牧筝桐在走廊外约定好的事,下午放学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人坐电梯直通顶楼的下一层。 毕竟电梯不通往天台。 “铁门居然没锁诶。” 按理来说,为了防止学生私自上来发生意外,通往天台的门都是要落锁的,但或许是她们运气好,生了一层锈斑的铁门居然敞开着,只剩孤零零的链锁挂在镂空铁栏上。 “但是不能进去吧……” “哎呀,来都来了。”简婧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过去,牧筝桐晕头转向地就跟着踏进空旷的天台,风声灌了满耳。 “就是这儿。”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紧挨着西程楼的那一边,边上只有一层矮墙和生了锈斑的护栏,看上去坠亡的风险非常大。 ……但也还好。 “原来只高这么点儿啊,那刻意修高半层是为了什么?” 西程楼只矮上一米接近两米的样子,从这儿甚至可以直接跳到那边的天台。 简婧还在碎碎念:“还有棵李子树?在天台种这么一棵孤零零的李子树做什么?” 西程楼靠近东颐的角落杵了棵枝繁叶茂的李子树,现在明明早就过了结果期,但还是缀了几颗深黄的李子在叶间。 簌簌地被人摘下了。 简婧揣着两颗李子递给牧筝桐:“尝尝?” 牧筝桐其实有点恐高了,虽然这儿到另一个平台不过一两米的高度,但另外几边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更别提今天阴沉沉的,风声呼呼往耳膜里钻,吹得人头疼起来。 她摆摆手,终于说出来上来后的第二句话:“这儿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免得一会儿老师来了估计就麻烦了。”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西程楼也不会告诉她们自己矮一截的原因,简婧点点头:“也行,那走吧。” 她们走到铁门又迅速退回来了。 因为楼下响起了保安叔叔浑厚磁实的声音,好像在和别人聊天,说着自己得上来锁门。 下去会撞个正着的。 牧筝桐苦着一张脸:“我们不会被关在这儿吧?” 简婧沉思:“应该不会。” “那怎么办?直接过去承认错误?” “你笨呐。”简婧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下巴往西程楼天台一点:“跳下去,从那儿下呗。” “啊?” 牧筝桐刚挤出一个惊恐的音节,身旁就出现一道残影,简婧翻过护栏一跃而下,轻轻松松从东颐楼跳到另外一片天台,冲她招手:“快下来呀。” 救命! 要是以前她或许真就直接跳了,但偏偏今天,在楼顶吹了这么久的风又被保安叔叔一吓,恐高的作用下头脑晕胀,愣是生不出勇气。 “我不敢啊……” 一米多之隔,简婧苦恼地皱起眉:“那你先躲一下,我去找人来救你。” 牧筝桐无力阻止:“等等……” 但简婧跑得实在太快了,说完就从另一边的门溜走,急吼吼地要去给她找把梯子。 牧筝桐觉得头更疼了。 现在成了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的局面,她摇摇晃晃地犹豫半晌,屡次试图翻出去,还是没直接跳下去的勇气,本来想着要不还是老老实实去承认错误,西程楼的天台门边陡然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于望秋。 牧筝桐的眼睛蹭地亮起来:“于望秋!” 他明显不是被简婧叫来的,看到她时还愣了一下:“桐桐。” “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路过天台,很好。 不过牧筝桐完全不在意这个,只是拼命冲他挥手:“你快来救我。” 于望秋听话地走过来,到她的位置站定,仰头:“我要怎么……” 他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 灰蓝的天幕下,少女的身影在空气中划出蓝白的残痕,他心惊肉跳地伸出手,被人乳燕投林般扑入怀中。 两条手臂紧紧缠绕他的脖颈,再也没有哪刻如现在这样全身全心地依恋他。 衣料摩擦窣响,气息缠乱交织,身体带起的风搅动气流,扰乱满枝的李子叶。 它们在渐大的风声里簌簌作响,和少年的心跳同频。 但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很短,在站稳的下一秒,牧筝桐就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人往门边跑。 “快走啦,别站着了,不然我们都要被通报批评了。” 于望秋没有一点反抗,脚步踉跄跟随她,视线落在两人相贴的皮肤上。 似曾相识的场景,他为此心动过一次,就注定还会心动第二次。 绕进西程楼天台的门内就是安全地带了,牧筝桐长舒一口气,摇摇被自己攥在掌心的少年手腕:“还好有你,不然我就完蛋了。” 于望秋任她摇来摇去,不动声色地移下手掌,一根根扣住她手指。 “嗯。” “谁要完蛋了?” 楼梯下一层窜出一道疑惑的女声,简婧扒着栏杆往上探出个脑袋,身后跟着同样探出个脑袋的沉祈言。 牧筝桐瞪大眼:“婧婧!你去哪儿了?我差一点就完了。” “哎呀,这不是去搬救兵嘛,不过看样子你也成功脱险了啊。”简婧哒哒爬上来认错,沉祈言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上来了牧筝桐才看见他手里抱着的折迭楼梯,还有口袋里揣着的两颗李子。 看来还真是在想办法救她。 牧筝桐不再追究了:“好吧,勉强原谅你。” “勉强原谅我啊……”简婧审视的目光转到眼前这两个人还紧紧贴在一起的手掌上,感慨着移开目光,“你还是感谢我吧,瞧你们俩这腻歪的,我还是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她扯着搬运工沉祈言的衣袖头也不回地下楼。 牧筝桐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和于望秋十指相扣的手掌,脸色一点点涨红了,要解释已经来不及,只能瞪着面前的人:“你刚刚怎么不放开我?” 扣住她的那只手一顿,反而捏得更紧了。 “不想放。” “啊……” 于望秋慢吞吞靠过去抱住她,嗅嗅她的味道。 “刚刚好危险。” “是吗?其实也还好啦,我只是今天有点恐高,其实那点高度没什么的。” “嗯……”于望秋从喉间挤出一句闷闷的应答,单手揽着她的腰,将人抱得更紧了,完全不在乎刚才的两个人会不会去而复返,只是喃喃自语般开口:“为什么…你总是从天而降……” 牧筝桐费力抬起下巴支在他肩膀,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从天而降?什么总是,我之前也有吗?” 她完全不记得。 于望秋垂下眼,又摇摇头:“没什么。” 20秘密的约会 j iza i 4.c om 桐江市一间私立医院病房。 “你是说,于望秋打的你?” “是啊策哥。”病床上陈易苦着一张脸,伤处包扎得很好,其实都已经不严重了,但他不敢回学校,要死要活地要在医院住着。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于策年皱眉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没证据啊,再说了,我家和你们家还有点那个生意往来嘛,我这不是怕……”他犹豫了几秒,话锋一转:“但是策哥您肯定不一样,所以我这不告诉你嘛,他最近啊对我们班上一个女生上心得很,我看啊就是恋爱脑上头了,你要是想把他搞下去,那这个……也可以利用下?” 于策年瞥他一眼:“轮得到你来教我怎么做?” “是是是,我就是随口一说,该怎么做还是看您的。” 于策年没应声,半晌开口:“那女的叫什么?” “牧筝桐。” *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 i5.c om 每周周四下午晚饭时间,一中的广播站都会通过全校喇叭放音乐。 大多都是同学们这一周的投稿,一首一首地放,差不多能放完。 本来这不该是牧筝桐的工作。 但是今天值班的干事说身体不舒服有事,一时间只能由她来代班了。 她一个人待在广播室,边机械地按顺序放歌边做题,放着放着还困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听到门被敲响。 “请进。” 把手旋转一圈后,想象中的脚步声没有响起,反而是门边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黑眸和她对上视线。 “于望秋?” “桐桐。”他顿了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啊。” 镀锌钢板门咔哒合上了,于望秋已经走到办公桌边,在人拉出来给他的椅子上、在她的身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刚回去没看见你,问了下简婧,她说你在广播室。” “噢。”牧筝桐应了一声,手臂软软地摊在桌面上,把头靠上去,偏头看他:“你想我啦?” 身后玻璃窗外树影摇曳,于望秋的目光黏在她的眼睛上,点头:“嗯。” 他也太直白了。 牧筝桐后知后觉地脸热起来,后悔自己问了一个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抿着唇把脑袋偏向另一边,不说话了。 电脑屏幕上是音乐软件界面唱片缓慢转动的画面,广播室外还有环绕流淌的音乐声,于望秋坐在她旁边,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勾她的手,裹进掌心捏捏蹭蹭。 牧筝桐摇了摇手腕:“干嘛呀。” “想牵你。” 牧筝桐又咕噜把脑袋转回来,眨巴着眼睛注视他,慢慢笑起来:“于望秋,放完这首歌,今天的歌单就全放完了。” “嗯。” “你有什么想听的吗?我给你开后门。”指尖往人掌心挠勾,顺着绵绵柔柔的问话一起渗进骨血。 话音落完,她已经恢复成端正坐着的姿势,操控者鼠标去音乐界面点点,要搜他一会儿说的歌。 于望秋注视着她漂亮清丽的侧脸,轻声开口:“我只想和你一起听,可以吗?” “嗯?”牧筝桐转过脸,想一下:“也可以,你等等。” 她去书包里找出一卷弯弯绕绕缠在一起的耳机线,理顺后递一只过去:“给,那你想听什么?” 耳机接头被插进电脑侧面的孔洞,于望秋指尖捏着那只圆白干净的耳机,望着忙忙碌碌的人:“Rendezvous。” “噢,我找找看有没有。” 电脑屏幕莹白的光闪烁跳跃,界面顺利转出歌名,被人咔哒点下。 “戴上呀。” 牧筝桐的脸在他面前放大,随之扑过来的还有她身上那股熟悉清冽的橘子花香,掌心绵暖,指尖和他的手背贴蹭一瞬后,替他将耳机挂上耳朵。 钢琴鼓点的前奏结束,空灵的女声吟唱缓慢,牧筝桐的手往下滑,他抬手接住,紧扣。 她完全没有任何要他放开的意思,甚至还回扣他的手指,指节咬磨贴蹭。 歌声渐入高潮。 脆响的旋律中,牧筝桐单手支着脸问:“歌名的意思是……” “在法语中的意思是,秘密的约会。”于望秋回答,目光凝视她:“你觉得好听吗?” 牧筝桐偏头过去,迎着他希冀的目光歪头笑起来:“好听呀,嗯…” “有一种,命运的感觉?” 梧桐叶在窗外窣响。 细碎的阳光星星点点落上两人贴靠在一起的肩背,沿着浅白的耳机线蜿蜒上升,将胶质的包线烤暖,被稍暖的风吹蹭到颊侧、脖颈。 于望秋恍然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尾巨大却尾鳍破碎的半透明金鱼,在身后浅绿的树影间茫然穿梭,掬不住一把碎光。 但是在现在…… 她会主动握住他的手,他可以回握,永远永远地握紧她。 也可以拥抱她、亲吻她,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她慈悲的眼睛宽恕。 眼前的空气虚透成影。 于望秋受本能操控靠近那一团暖源,眼前是她惊讶微颤的睫毛,晃晃闪闪,和梧桐叶上的碎光同频震颤。 气息贴近。 她只后撤了一寸的距离就停下。 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心头仿佛有烟花澎炸,暧昧的气流梭上唇瓣,就在要落下去的下一秒—— “学姐?你在里面吗?” 一阵噼里啪啦叮呤咣啷的响动从广播室内传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女生眼底逐渐升腾起疑惑。 很快里面有人声传出:“啊,我在,你进来吧。” 展颜动作轻巧地拧开门把手,看清里面独自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她的脸好像有些红,特别是耳朵更是滚烫。 太热了? 她没在意,进去开口:“我是来找张老师说的资料的,就是上次运动会的备份资料。” 牧筝桐看着她:“那个应该在左边的玻璃柜第叁层,你看看在不在。” “好。”女生应一句,抬脚过去专心翻找起来。 纸页蹭动间哗啦轻响,她没再往办公桌那边投去视线。 当然也就没看见牧筝桐长舒了一口气。 她左手边的位置空了,如果注意到,那确实是一副很奇怪的画面,原本坐在上面的人此刻……被她塞进了办公桌下的逼仄空隙处。 身高一米八几手长脚长的少年蜷在那儿,清隽的脸上尽是迷茫,手臂抱着她的腿弯,还在发愣。 刚才太慌张了,所以没想那么多就把他塞了下去。 虽然于望秋全程也没任何反抗,不过这下回过神来,牧筝桐已经开始后悔这番举动了,毕竟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广播室不算什么,但要是看见一个大活人被她塞在办公桌下……那就太奇怪了! 现在她只能祈祷展颜找到资料就离开了。 耳机线也在慌乱中被扯掉,牧筝桐觉得自己得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就把于望秋耳朵上的也取下,慢吞吞仔细裹缠起来,没有注意到他直勾勾的视线。 然后袖口被人扯了扯。 她顺着那力道看过去,是于望秋无声注视的眼睛。 是刚才磕到哪儿了?还是不舒服? 她看一眼展颜的位置,确认她没有往这边看后小幅度弯腰下去,用微不可察的气音发问:“怎么……” 唇上一热。 他像一只灵巧热情的小狗,在主人关心看下来时仰颌,落了一个偷袭的吻上去。 牧筝桐呆住了。 然后膝上也热起来,于望秋在得逞后就安静趴伏回去,脸颊蹭上她的膝骨,脑袋歪在上面,眼神带笑地注视她的眼睛。 上次在他家、应该是每次在他家,他都会用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看她。 安静的、乖巧的、引诱的。 于望秋一直在试图引诱她。 在这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明白了这一点,而在这之前,她好像已经无数次掉进过他的陷进了,甚至还、心甘情愿。 吱呀—— 木椅在地上拖拽出一道尖锐的声响,展颜被吓一跳,疑惑看过去,牧筝桐有点慌张地站到了她身侧。 “学姐?” “咳,我帮你找吧。” “啊,好。”两人一起找效率或许更高,展颜点点头,注意到她通红的耳根,好奇问一句:“今天很热吗?” 牧筝桐的动作有些滞塞。 半晌她才抽出一迭材料递过去:“找到了,嗯…是有一点热。” “哇塞,学姐你效率好高,谢谢你,那我先拿去给老师啦,你要是觉得热可以把窗户再开大一点。” 牧筝桐不自在地拨了拨颊边的碎发,和她挥挥手:“嗯,没事。” 身后有硬物划拉的窣响。 展颜已经走了,牧筝桐关好门转过身,眼前于望秋背对着完全打开了的浅白窗框安静看着她。 阳光把他的肩脊照得熠熠生辉,风穿过大片翠绿半黄的梧桐叶吹乱他的额发,衬衫在气流中鼓颤微扬。 他轻轻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叫她:“桐桐,我想抱你,可以吗?” 牧筝桐心底那点隐秘的别扭消了一大半。 她本来想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像她猜测的那样在引诱她,用下位者的姿态降低她的戒备,博取同情与好感,再一点一点渗入她的生活,但是…… 算了。 她走过去,抱住被阳光烤得暖融融的小狗脑袋,顺理成章收获到一个贴上来的、同样温热的身体。 于望秋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是心满意足的喜悦。 “好喜欢你。” 21磨合(磨穴微h) “主人……” 于望秋从身前贴近,整个人更重地拢住牧筝桐肩臂,身体挨蹭,少女浑圆的乳印上他略硬的胸部肌肉,乳粒被压得石子一样硬滚。 她没忍住后撤,小声吸气:“于望秋……” “主人怎么忘了要叫我小狗?” 纤白的腿弯在少年的肌肉隆起的手肘间晃荡,背肌被昏橙的光照得蜿蜒起伏,随着他沉身顶胯的动作,前方高涨的肉棒啪滋打上少女嫣红的阴户。 “呜…”穴口被拍得震颤,淫水堵不住般汩汩外流,像是在抽离她的神智和力气。 指尖陷在少年背脊,无意识划拉出一道血痕。 “我真的、不行了……” 双眼迷离泛泪,她晕晕乎乎甚至回忆不起来现在是第几次了。 她今早来找于望秋,两人安静写题不到一个小时就都心猿意马起来,最后说不上是谁先动的手,只记得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高潮了不知道几次,而于望秋也在她的手下、身上射出过精液,但此刻依旧肿硬得吓人。 一点要偃旗息鼓的意思都没有。 深红狰狞的阴茎整根裹进少女黏糊糊湿淋淋的阴户里,被两片肿红的肉贴着磨蹭。 圆钝龟头一瞬抽离,抵在穴口浅浅捣磨一阵,把那点透薄的肉膜顶得发软、发颤,在身下人都要害怕他会不会就这样进去的时候又往上滑,撞开水光荡漾的阴唇,直直贴抵阴蒂。 顶端马眼激动地吐精缩合,像金鱼的嘴一样吸含着那颗充血闷红的肉珠,黏着它、咬着它,像是在和它接吻一样极尽缠绵地调情。 “哈……”牧筝桐腰背微弓,细瘦伶仃的脊骨在灯下照出起伏的凹痕,成一个往后躲避的姿态。 很快又被少年宽大的手掌扣住,撞回自己胸膛。 洗手台上水多得兜不住,有刚才两人胡闹打开的龙头里流出的、也有从少女身下一刻不停漫出的,顺着被挤压滩软的臀瓣往下落。 她被于望秋抱着腿放在冰凉的石英台面上,臀瓣下垫了一张软帕,却还是无法完全隔绝从下面渗上来的凉意,身前又是少年人炙热滚烫的身体,这样两面夹击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苦恼得快要哭出声。 “好累……”最后只是闷闷吐出这么两个字。 于望秋的气息停在耳畔,然后落下,混着微哑的问话:“主人哪里累?” “腰…还有腿、夹不住了,好酸……” 从被放到洗手台上起,她就被迫成一个用腿夹住他腰的姿势,虽然有他的手臂托举,但两人总是动来动去,这样久了挂在他腰上的腿已然坚持不住,啪嗒可怜地往下滑。 牧筝桐的本意是今天就这样结束,但于望秋有可能是会错了意、也有可能是根本不想这样停下来。 眼前的事物转换,从浴室水珠密布的玻璃门换成还汪着一池水的盥洗台,脚下踩到什么软热的东西,是于望秋把鞋脱给她,而自己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面,捞过她背对着自己的腰身,贴上来,阴茎重新插进她腿心。 “嗯…这样……” 粉白的指尖搭去石英台沿,凌乱缠在肩头的黑发铺散垂落,一直往下滑去,滑进周遭昏黑寂静的气流中。 少女盈颤的蝴蝶骨得以在光下展开,像黑夜中荧荧闪光的粉翅蝶,扑忽飞过就会无意识落下碎银鳞粉,将视线可及的一切都晕染成丝绸的珠光。 化为欲望和诱惑的象征。 于望秋听从本能俯身下去,在那上面落吻,引得人颤抖更凶。 牧筝桐哽起声线:“于望秋…我好累了……” 手背附上温热潮湿的掌骨,于望秋卡进她撑在台边的指缝中用力扣住,另一只手揽着一截快要软化成水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撞。 青筋贲张的阴茎顺势捣开两片可怜巴巴贴合在一起的肉瓣,茎根磨着穴口,胯骨在粉白的臀肉上拍得啪啪作响。 “可是这样可以和主人贴得好紧,主人你看,小狗好喜欢这样,好像可以永远和主人在一起。” 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从后往前搭上少女纤瘦的肩骨,于望秋这么说,眼神却完全不在面前水汽氤氲的镜面上,而是随着侧头的动作落去牧筝桐脸上。 她脸颊潮红一片,睫毛湿濡粘连,眼神失焦没有落在实处,是在听了耳边的话后才颤颤往上掀起眼睑,看清雾蒙蒙的镜面中交迭的两具身体。 脆橙顶灯的照射下,原本被水汽洇得晕乎一片的人影也有了几分清晰,所以她可以看清…… 自己赤身裸体被于望秋揽在怀中,两团小巧圆白的乳上遍布暗红吻痕,腰间缠着一条肌肉隆起的小臂,在平坦光滑的小腹上略显狰狞。 而再往下,馒头一样绵白的阴阜下,腿根中蹭着一条火热的少年性器,正随着身后人顶胯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抽送其中。 于望秋的眼神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乖巧,但是掌控的意思已经十足,牧筝桐没忍住低泣了一声,无意识攀上他的手臂,好像是想把他拉下去。 “我没、没力气了……” 身心巨大的刺激下,腿弯都打起颤,要是没有他揽住她,牧筝桐都能直接滑下去。 “主人…”于望秋在她耳垂吐息,一点也没慢下抽送的动作,皮肉打得啪啪脆响,她的臀肉和他的胯骨红了一大片,噗滋的水声从粘连贴合出往外冲出。 “小狗忍不住,应该要向主人道歉的,可是主人教过小狗不要总是道歉。” 扣在牧筝桐手背的手掌顺着臂线上移,绕圈落下,指尖顺着锁骨滑蹭,精准攥住那团晃荡的乳肉。 还不够一捧的胸肉在揉捏的动作中被压扁、搓圆,腻白的奶肉从指根泄出又被拢回,奶尖就在这样的蹂躏中被磨得晕红不成样子,闷胀抵去相较之下略显粗砺的掌心,像是和他较劲。 “嗯…不要……”牧筝桐不知道该去推他的哪只手了,咬着唇呜呜咽咽地阻止,听到于望秋还在问。 “主人会生小狗的气吗?” 生气…… 她吸了吸气,摇头抽抽噎噎地答:“不会。” 身后人顿了一息,然后是加速顶胯的动作和沉下去的呼吸。 “主人对小狗真好,好喜欢主人,但是主人……是只对我这么好,还是对所有小狗都这样?” 牧筝桐完全被他陡然加重的动作撞得有些懵,腿根在漫长的肉棒磨穴动作中被蹭得火辣辣一片,有些闷有些胀,但最主要的感受还是酸。 腿也酸、腰也酸,全身上下都疲累不堪,身下龟头一次次顶上最前方被玩得嫣红根本不能看的蒂珠,将它拍得更加淫靡不堪,每一寸神经都被挑动,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再次高潮的意思。 脑袋一阵晕眩,她迷迷糊糊不知道于望秋到底在问什么,完全凭着本能作答:“我没有、嗯…没有其他小狗啊……” “如果有呢?” 一边的乳被他玩得敏感发胀,他就公平又坏心眼地换到另一边,指节屈起抵蹭乳尖。 牧筝桐喘得更厉害,咬唇含糊不清地答:“不会……” “不会什么?” 可怜的乳肉终于是被他放开了,牧筝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手掌已经落到腿间,带着薄茧的指腹精准碾上正被肉棒顶得乱摇的阴蒂,重重往下一摁。 她终于啪嗒掉了两颗泪,呜呜咽咽地回答:“不会有其他小狗的,只有…啊、只有你……你不要……” 腿根开始打颤,腰肢往下滑又被人提起箍紧,腿心阴蒂被人揪住揉捏、按碾、打着转玩弄,腿缝里两片红成蔫巴花瓣的阴唇裹着柱身贴磨,牧筝桐彻底缴械投降,在这漫长的刺激中呜哼着又到了一次高潮,穴心喷出的水全浇去茎根,大脑被炸开的白光侵占。 意识昏沉之际,有人在她耳边啄吻。 “谢谢主人,小狗好高兴,好喜欢你。” 阴茎在腿根重重摩擦十几下后,于望秋撤出抵去她臀瓣,从身后紧紧抱着她,白浊温热的液体尽数射上她的腰背,黏腻往下淌。 湿热的吻一刻不停地往肩头落,牧筝桐完全无力地瘫在他怀里喘息,晕乎着想。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 擦了二十多章的边了,下一次上正菜 22关于他 “什么不行?” 手边的甜品被人接过吃掉,牧筝桐从意识中回神,眼前是牧飞白放大的脸。 还是那双轻佻放荡的桃花眼,今天场合特殊,他穿了一身白色戗驳领西装,显得身材更加修长挺拔,脑后发绳都换了钻石的,挂在黑发里闪着碎光。 牧筝桐被他这过头的打扮噎了一下,端回自己喝了一半的果汁,转移话题:“没什么。” 这几天于望秋缠她缠得太凶了,现在身上都还有点酸,刚才一个人居然喃喃自语出口了。 幸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牧飞白也不追问,转头往楼下一支下巴:“你爸妈来了。” 繁复雕花的暗棕大门打开,一个还穿着实验服的女人匆匆进来,身后跟着个黑框眼镜的男人,跟在她身后尽职尽责替她脱下实验服又套上大衣。 然后是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冲过去抱住她的腿,女人一愣,蹲下身把她抱起来了。 牧筝桐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猝不及防冒出一句:“差点忘了他们长什么样了。” 牧飞白笑:“妍妍可没忘,小孩子都比你记性好。” 牧筝桐无奈看他一眼,把果汁放回他手上的托盘里,当他是个侍应生:“走吧下去了,外公该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二楼的卧室门在他们眼前打开,出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配着一身做工考究的中山装,拄着一根玉石手柄的紫檀拐杖,哪怕年事已高,背脊依旧挺直。 牧筝桐眼睛一亮,哒哒跑过去。 “外公!” 老人注意到她,笑起来,拐杖随手递给身边的保姆,唉哟一声后拎着小女孩转一圈:“小筝桐啊,好久没来看外公了是不是?” “哪有。”牧筝桐抿唇抱住牧松清的手臂,撒娇:“上个月也来过呀,平时学习忙嘛。” “花那么大功夫上学考试干嘛,该吃吃该玩玩,我们家又不缺你这个小囡囡一口饭。” 几个人往楼下走,牧筝桐笑嘻嘻和老人家开玩笑:“好呀,要是我考不上学就来照顾外公,天天陪着您。” 牧松清拍拍她手背:“那我还巴不得呢。” 这么说说笑笑到了一楼,底下也早就热闹起来,趴在餐桌边的毛绒绒大白狗看见牧筝桐,快乐地摇着尾巴扑上来,她怕牧松清被没轻没重的小狗扑到,赶紧蹲下去先行一步制住它。 “小耳朵别闹,乖一点。” 黑葡萄眼珠的萨摩耶乖乖把脑袋趴到她膝上。 她摸了摸小狗头,冲身后的人问一句:“哥,你把小耳朵带来干嘛?” “一家人怎么不该来?” 侍应生牧飞白把手里的甜品和果汁托盘随手放餐桌上了,过来跟着一撸小狗脑袋。 “那你不把它看好,小心别扑到外公了。” “老爷子身体好着呢,你瞎操个什么心。”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来吃饭。”最后还是今天的主角结束这场小矛盾,把一大家子人都招呼到餐桌上。 吃完饭又插科打诨一阵,夜幕已经降临,牧筝桐有些依依不舍地和外公说了再见,而她父母早就又一头扎回实验室。 海御的大门外,牧飞白看她:“坐我的车还是老爷子给你安排的车?” 牧筝桐盯着外面亮如白昼的灯火,沉吟一会儿:“想吃koselig的冰淇淋。” “想一出是一出。”牧飞白说她,但也没阻止,掏出手机:“想吃哪种?让他们送你家去。” 牧筝桐摇头:“用不着那么麻烦,离这儿也不远,我自己顺路去买就行了。” “那我送妍妍回去,小李陪你去买,再送你回去。” 小李是他身边那个兼职司机的保镖。 “还是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啊,买个冰淇淋还能遇到匪徒不成?” “谁知道呢。”牧飞白耸耸肩,把车钥匙丢进旁边黑衣保镖的手掌心:“明里暗里的眼睛也多着呢,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给你头上套个塑料袋把你捉走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 “行行,法制社会。”牧飞白不和她扯,直接把人塞进轿车后座,拉好安全带关好车门,越过降下的车窗和人说话:“去买冰淇淋吃吧,遵纪守法的小朋友。” 脑后钻石的碎光在发丝间一闪而过。 牧筝桐对他怒目而视,而前方沉默却很有眼力见的保镖一踩油门,带着轿车冲出海御门前的夜色。 * “那女的住海御?” “那倒不是,她住湖山区,今天不知道是来这边做什么的。” 于策年吐出烟头在地上踩灭,啐了一口:“管她是做什么的,不过是个高中生,咱们也不对她做什么,就问问她和于望秋什么关系,知道了吗?” 陈易忙点头:“是是,策哥说得对。” 话虽说得捧场,但陈易心里其实不大看得起于策年。 虽然从小就被于家收养,但身上那股低劣的气质这么多年也改不掉,除了会溜须拍马讨于岐山高兴,其他的是一点也没学会。 不然按照于岐山对于望秋的厌恶程度,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原因无他,另一位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了,而于岐山的年龄也支撑不起他再去找合适的人来从头开始培养。 更何况,于望秋总归才是他的亲儿子。 几家店面之外,亮着莹白灯光的冰淇淋店从里向外打开,一身棕色毛衣配米色长裙的少女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个深蓝的冰淇淋碗,心情很好地往街边走。 陈易捅捅旁边人的胳膊:“就她。” 于策年嘟囔一句:“还真蹲到了,刚才怎么没见她进去?” “管他呢,哥,再不去她可就走了。” 于策年“啧”一声:“去就去,催什么催。” 就要走到车边的时候,牧筝桐被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拦住了去路。 看着身量更高年岁也更大的那个垂眼睨着她:“小姑娘,借一步说话呗,问你点事。” 和整日蹲街边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没什么两样。 牧筝桐沉默片刻,把冰淇淋往内一收,面色复杂地想。 ……还真有冰淇淋匪徒啊? 显然并不是这样。 毕竟他身边的另一个人,牧筝桐就很熟了,休学到现在还没回去上课的陈易。 她皱起眉:“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还是于策年回答:“说了啊,问你点事,别怕嘛。” 轻佻十足的语气,说话时他的眼神还黏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打量地从头发丝滑到裙摆,和于望秋安静不带任何情绪倾向的注视不同,这人的眼神只会让她觉得被一条腥臭的死鱼缠上了,惹了一身臊。 她后退一步,拉开合适的距离:“……关于于望秋?” 于策年挑眉:“很聪明嘛小妹妹。” 这称呼成功让牧筝桐嘴角抽搐了两下,又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人不耐烦要伸手过来捉她,突然挖了一勺冰淇淋吃。 因为沉默的黑衣保镖已经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从轿车钻出,身形像夜色里一堵难以翻越的高墙,直直矗立那两人身后。 在于策年试图动手之际,他先一步拧住了那只不礼貌的手。 力道估计很大、还让人很痛。 因为于策年爆发了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好像公鸡打鸣,而旁边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充当哑巴的陈易惨白了脸,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小李尽职尽责看向她:“小姐,怎么处理?” ……这问得好像她要杀人灭口一样。 牧筝桐撇撇嘴,感觉手里的冰淇淋都没那么好吃了,她看着面前被摁住的两个人,弯腰和他们对视。 然后她勾了勾唇,难得露出坏心眼的表情。 “要不换一下吧,也是关于于望秋,我来问,你们来答?” —————— 过渡一下,这章虽然没有某只小狗出场,但是有真·小狗出场…… 23pocky 牧筝桐心不在焉地转着指尖圆珠笔。 讲台上老师讲课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写的粉笔字苍劲漂亮也拉不回她一点注意力。 因为那天把人带去牧飞白家后,她确实问出了他们的目的,还包括很多和于望秋有关的事。 已经和她最开始不想打听他隐私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但是…… 于望秋家里的情况,简直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上好几倍,她知道了这些却也没什么用,毕竟是他的家事,而她不过是一个和他保持着奇怪身体关系的……同学,实在是没有资格去过问。 更何况牧飞白听了一耳朵后,估计是以为她在和于望秋谈恋爱,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那男生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 牧筝桐当时不太高兴地嘟囔:“现在是21世纪了,哪儿有什么配不配的。” 牧飞白敲她脑袋:“知道你们小年轻崇尚婚恋自由,所以当初你和纪家的娃娃亲不也是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吗?但你要真想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先不说外公同不同意,我爸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那你和那个姐姐的事,舅舅同意吗?” 轻易就抓住了他的痛处。 牧飞白无奈看了她一眼,耸肩:“行,我不说了,你自己注意着点分寸。” 还要注意什么分寸? 她又不可能真的参与到于望秋的家事上去,只能在学校、在校外,尽量让他开心一点。 但是他最近又确实有些…… 在学校里总是黏着她,课上悄悄勾她手指,在没人的地方缠着她想接吻,在家里更是……而她不同意,他也只会安静下来、用一双深黑蒙雾的眼睛注视她,直到她心软为止。 牧筝桐脑子里诡异地浮现出“恃宠而骄”这几个字。 于望秋简直就像那些恶俗电视剧里吸干了她精气的妖妃,但完全没有满足,只会越来越不知足。 牧筝桐觉得有必要严肃地和他说一下这件事。 弯弯绕绕想了这么一大通,教室里依旧安静无声,只有讲台上老师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地输出。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听到的公式,还没回过神般地偏头往过道另一头随便瞟了一眼,刚好对上迟晃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还有他手里的pocky盒。 绿油油的包装,香菜味的。 还真有这种诡异的味道啊? 或许是她的表情过于震惊恐惧,迟晃理解成了她非常感兴趣,试探性地往她的方向一挥,做口型:要吗? 牧筝桐惊恐地摇手,但迟晃脑子短路,隔着无人的过道一伸臂,那盒打开了的香菜味pocky就被塞进了她手心。 然后被她下意识捏紧了。 迟晃冲她笑出一口大白牙,手掌握拳,手肘支在身前往下一点,比了个加油鼓劲的姿势。 ……完了。 台上刷刷写完板书的老师转过身,视线就要往台下投。 ……绝对会被发现的。 只不过短短十几秒,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牧筝桐的大脑完全处于宕机状态,和那盒散发着诡异味道的pocky大眼瞪小眼,而台上的老师已经清了清嗓,抬头要继续往下讲。 眼前残影虚晃而过。 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盒东西已经不在她手上了,而是被捏去于望秋掌心,地中海老花镜的英语老师也不出所料地开口,语气严厉,足以让全班人都听个清楚:“于望秋,你在课上做什么?” “抱歉。”身旁的人动了动,半敞的校服下摆蹭过她手臂,然后他站了起来,诚恳道歉:“我出去罚站。” 于望秋动作迅速,拿着东西就迈步出到过道往后走,全程没有多说一个字。 老师想阻止都来不及:“等等……” “哐——”的一声。 那盒绿油油的东西被扔进了后排的垃圾桶,发出动静不小的响。 他态度自若地出了教室靠墙站好,事情从发生到结束甚至不过一分钟,好多人甚至还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在位置上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啊……” “好像是他上课吃东西?” “啊?于望秋?不能吧。” “不知道啊……” 事情已经如此,孙老师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黑板擦敲敲讲台:“咳咳,安静,大家都看到了啊,哪怕是好学生也不能在课上搞这些小动作,都给我认真上课。” 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 下课后,迟晃明显想和牧筝桐赔罪,但是他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径直起身走了出去,他只能闷头跟上。 牧筝桐踏出教室后门,于望秋还安静站在那儿,哪怕是出来罚站也依旧身姿笔挺,眼神穿过走廊围墙,越过灰白的天花板落到外面水洗过一样的蓝天上。 安静出神的样子。 牧筝桐扯了扯他袖子:“于望秋,你没事吧?” 他回神,眼神先落到自己被人捏住的袖口,不动声色上移几寸,把手背贴去她指尖,感受到温吞的暖意后才摇头,看向她的眼睛:“没事。” “你刚刚为什么……” “不能让你受罚。“于望秋温声回答,手背在人的指尖贴来碰去,心满意足地汲取她暖融的体温,直到耳朵被姗姗来迟的人大嗓门灌满。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啊班长还有……于望秋同学,真不好意思,害你挨骂了。” 迟晃头发都跑乱了,气喘吁吁地撑手在门边,火急火燎地道了一大通歉。 牧筝桐的手掌后撤,拉开一段空隙。 “没事。” 出声的不是于望秋,迟晃不大自在地看向他:“那你……” 手掌缩进袖口,于望秋慢一步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顿了一下,耷拉的眼睫往上掀起,深黑的眼眸冷凝一片,没带多少情绪地开口:“但是你的东西被我丢了,抱歉。” “那个啊……那个没什么,那种情况下也只能丢了,主要还是我的错,我脑子抽了,真不好意思啊。” 周围人逐渐多起来了,牧筝桐不想被人团团围着,也不想成为人群讨论的焦点,截断话头:“既然都没事,我们还是回教室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噢噢对,进去吧进去吧。” 迟晃侧身先让出位置,牧筝桐和于望秋一前一后回去了,他才慢吞吞迈步过去,路过后排垃圾桶时,看清了里面躺着的深绿包装盒,叹了一口气。 * 课上那一出后,牧筝桐本来为自己想要和于望秋严肃讨论他们的关系这件事感到些许愧疚。 但是周六晕头转向浑身酸软地从床上醒来后,她先去了浴室洗漱,对着明晃晃的镜面看清了自己锁骨和脖颈上隐秘暧昧的痕迹,她又觉得…… 果然还是得和他认真聊聊。 24罹患痼疾的鱼 “小于啊,又买这么多菜,女朋友要来找你?” 垂枝苑门口,深蓝色保安制服的大叔牵着大黄狗乐呵呵和面前的男生打招呼。 叶尾卷边泛黄的桂花树下,一身浅色针织外套的男生安静颔首,握紧装了新鲜菜品的塑料袋提手,开口:“是,她要来。” “你们小年轻感情好啊。” 于望秋垂眼笑了一下,缓步进了小区,背影都缭绕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喜悦,和枝梢晚开的花粒一样,在风里震颤、刮落、打着旋坠下。 但这份喜悦只持续到开门就戛然而止。 只拉开了一半窗帘的客厅中央,短发齐肩的女人抱着臂,背对门口的位置,安静看着茶几上弧形清澈的玻璃缸。 被最近常来的女孩喂得胖了些的金鱼在里面焦虑地摆尾游荡、横冲直撞,闷闷扑向透明玻璃缸壁又退回,印着竖直纹路的鱼尾慌张摆动、卷起一圈又一圈不息的波纹,直到那双无法闭合的青白鱼眼透过虚空看到他,不动了。 于望秋收回视线,把手头的东西放去餐桌,叫了她一声。 “妈。”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女人的声线冷冽、带着从初秋龟裂土地的缝隙中透出来的森凉寒意,像明晃晃的剑刃,剖开他的肩背。 于望秋垂肩半阖眼,依旧安静:“抱歉,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于望秋,你不清楚自己做的事?”秋漫已经转过身,深黑的西装被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柔顺贴合她的身体,和她整个人一样,尖锐、锋利、让人胆寒。 于望秋动作不停地把东西往外拿,头也不抬:“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女人的声音带着讽意:“要不是你爸那个养子找到我,我都不知道你勾搭上市长的外甥女了,你现在和我说你不明白?怎么,于望秋,你也要学你那个丢人的父亲,做这种靠女人上位的勾当吗!?” 咔。 橙色汽水罐被放去瓷石桌面,碰撞出脆响,如同刚才那尾在缸中挣扎乱撞的鱼。 旁边是男生顿住的手指,顺着往上,于望秋的表情有茫然和怔愣,但这一切都没有给他的情绪带去多大的波动,很快那双眼睛就重新静下去,下方唇瓣掀开:“我不知道这些,我只是喜欢她而已,我并没有要……” “闭嘴!” 砰—— 有东西坠落在身旁,啪嗒炸碎,瓷片散落一地,在两人的脚边滚落、飞溅。 然后是血,黏腻潮湿的、滴答从指缝涌出的、稠密淋漓地淌过额间、脸侧、指腹,闷钝坠地,化作瓷片上猩红的刃。 于望秋捂着额头后退两步,反手撑在桌沿,脑中嗡鸣一片。 前不久刚被于岐山砸伤的地方添了新的、更重的、更为可怖的血口。 “于望秋,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多恶心?你也配谈这两个字吗?你还要不要脸!?” 一个字一个字砸进他心头。 刚才还冷漠锐利的女人此刻全然化作失态癫狂的兽,瘦削干枯的脸上是扭曲的恨意,浓艳的红唇极尽残忍地吐出刻薄的字句。 “你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能得到什么真爱吗?你想都不要想!” “你以为她有多喜欢你吗?不过是可怜你而已!”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名字、你这个人本就不该存在!像你这种怪物迟早会被人丢掉,你就不配得到一切!” “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为什么不去死? 从小到大,这句话他听过太多次了。 到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有任何的触动。 额骨剧痛一片,他在眼前半边猩红的画面中看清了脚边的碎瓷片,外围是橙色的,那是他特意定做烧制,准备送给牧筝桐的陶瓷杯。 被摔坏了。 好难过。 他终于扯开泛起腥锈的喉管,声音浅淡得快要消散:“她不会……” 她不会丢掉他的,她承诺过。 “闭嘴!闭嘴!” 秋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前,手下一点没收力,直接把被血染了半边脸的人推撞到墙上,肩骨闷出钝响。 “她迟早也会不要你的,于望秋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贱种就该直接消失在这世上,什么真爱什么幸福的春秋大梦你做都不要做!” 于望秋不说话了。 手掌从额间拿下,潮热涩红一片,沿着掌纹流淌、烧灼。 他静静听着咫尺之距的辱骂,身体逐渐麻木,呼吸那么浅那么细,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 但是没有。 在女人停歇的空档,于望秋猝然开口:“您和舅舅最近怎么样?” 所有声音乍停。 只有那条鱼,没有丝毫眼力见的金鱼,还在一刻不停地甩尾拍打缸壁。 哗啦。 哗啦。 啪嗒—— “怪物。” 秋漫摇摇欲坠地后退了两步,仿佛眼前的于望秋是什么洪水猛兽,顷刻间就可以取人性命,而她从一开始的施暴者化作四下逃窜的受害方,只能用惊惧愤怒的眼看着他。 “怪物、你这个怪物,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 “我很久没去见过外公外婆了。”于望秋抬起眼睫,哪怕一边被鲜血浸湿,他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就这么和眼前的女人对视。 隔着脏污的血、满地的碎瓷片、这么多年来沉重堆积的痂痕,和他的母亲对视。 “虽然他们不会想见我,但或许他们会对您和舅舅的事情感兴趣。” 却是用最惨烈的话撕开他们之中最后的掩饰,自此一切分明。 高跟鞋底踩碎瓷片,秋漫摇着头,迅速远离这个陌生到让她感觉可怕的男生,口中不断念叨、辱骂,像喃喃自语。 “怪物、魔鬼,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怕的儿子,我怎么会……” 她想逃离这里。 于望秋也没有阻止,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她用慌乱的姿态离开,留下一地疮痍。 良久。 长长的叹息转进室内空寂,于望秋绕过地上橙色、白色、红色交织而成的破烂灾景,合上了大门,才又去浴室,脱掉滴了血的衣服,洗干净身上的脏污,在镜子里看清了自己额头上的血口。 该说是幸运吗? 陶瓷杯没有直接砸上他的额头,不过是在他身旁的桌沿炸开,飞溅起来的瓷片滑过红痂尚未褪完的额间。 再添新伤。 流了很多血,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他早就习惯了受伤,现在也只是简单消毒处理后找了块裁剪很小的敷料贴粘上去。 放下额发,刚好可以挡住。 不能被主人看见。 处理好自己,于望秋才转回客厅,动作利落地拾起散落各处的瓷片,扫干净碎屑,拖去血污。 瓷片被他一块一块拾捡起来,团抱去盥洗池清洗干净,橙白的碎片盈着水光颤颤,很漂亮、很干净,可惜。 碎了就是碎了。 破成这个样子,肯定粘不回去了。 于望秋盯着那上面映出来的、自己含糊不清的影,平静地想着没关系。 只是杯子碎了而已,这也不能代表什么,他可以重新去做一只,反正她还不知道。 他可以晚一点再送给她,总之不会像秋漫说的那样,她不会不要他的。 他不是贱种、怪物、魔鬼。 他是牧筝桐的小狗,是她唯一的小狗,不会随意抛弃的小狗。 门铃响了。 在原地静立了半晌后,于望秋终于迟缓地想起。 是她来了。 * 牧筝桐正想去输入密码的时候,眼前深黑的大门从里往外打开,然后是还带着一身湿凉水汽的人,如同她第一次来这里那天一样,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好冷,还在颤抖。 “桐桐……” “于望秋?”牧筝桐疑惑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感觉到异常的凉意,皱眉:“你怎么了?你身上好冷,感冒了吗?” “没有、没有。”于望秋摇头,手臂如同湿冷缠人的蛇,滑腻地卷住她的腰,一圈一圈,细细缠绞,裹入身体里。 “我没事。” 他回,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没事、没事…我只是,好想你。” “我…”阴冷潮湿的发梢蹭上脖颈,腰身被箍得死紧,牧筝桐快要喘不过气,努力拍他肩膀:“我不能呼吸了……” 于望秋动作很快地撤了手:“抱歉。” 他扯了个笑出来,攥着她的手进去,没有任何不对劲:“我以为你会早点来,太想你了。” “啊…我没迟到吧?” “没有。”门被合上,于望秋拢着她的手指,声音低下去、放平:“只是我想见到你,一直都很想见你。” 他今天好像格外强调想她这件事。 但是以前也差不多,喜欢她、想见她都是于望秋爱挂在嘴边的话,所以刚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后,牧筝桐就没再多想。 “马上六点了,你吃饭了吗,我买了菜,你上次说想吃糖醋小排我学会了,我现在就去……” “先等一下。”牧筝桐打断他,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我有话想和你说。” 于望秋停下动作,很轻地笑了一下看她:“什么?” “嗯就是……”那些组织好的措辞在舌尖来回倒腾,牧筝桐终于是把它们吐出口:“于望秋,我觉得我们最近的行为有点、嗯…太过了。” 于望秋脸上的笑意僵在颊边。 “……什么意思?” “就是说……比如说在学校,因为人很多,所以我觉得最好不要做一些类似于牵手、拥抱或者接吻的举动,还有就是在家……” 她顿了一下,耳朵有些红,吐字含糊起来:“我真的跟不上你的体力,每次都觉得好累,所以之后能不能尽量…就还是像以前一样,我用其他方式帮你,但是你不用每次都让我也……” 越说越磕绊。 牧筝桐觉得他多半能理会自己的意思,深吸气后咽下那些不是很顺畅流利的话,问他:“你能明白吗?” 于望秋垂着眼,没有应声。 牧筝桐拉拉他的手:“于望秋?” “主人。”手掌被反扣,那双掀起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暗芒和炙痛,但很快被压下去。 于望秋极慢地扯了一个笑出来:“主人是讨厌我了吗?”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牧筝桐叹气摇头:“不是,我只是说希望可以在人前保持一下距离,还有……” 毕竟要是让外公知道,估计就要拿于望秋开涮了。 可惜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于望秋就飞快地摇了头:“我不要。” “……什么?” “我不想。”于望秋继续回答,捏着她指根的手掌用力,一点一点卡得更深,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皮肉骨髓那样用力。 “我不想和你保持距离,我喜欢你,我想靠近你,想……” 想和你在一起。 可以吗? “于望秋。”眼前,牧筝桐难得有些严肃地板起了脸,是这段时间她从来没对他露出过的表情。 “我是在认真和你说,虽然因为我们的关系,在很多事情上我可以顺着你,但之前不是就说好了吗,也要选择我能接受的方式,你也该听一下我的话吧,如果……” 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但一想到于望秋装可怜搏同情的本事,又觉得确实该狠下这个心。 “如果只是这点要求你都不愿意的话,我可能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 额头被处理过的伤口又开始胀痒。 要溃烂、要发脓、要生成恶心的疮。 要让他疼、要让他哭、要让他变回那个在黑漆无光的暗房里只会嘶哑告饶的、没用的东西。 暗下去的天幕、橙蓝的光坠进弧形玻璃缸,搅扰那尾金鱼,于望秋和它青白的眼对视,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尾罹患痼疾的鱼,被困在虚无的缸中左冲右撞,只能看着、听着、无力接受着。 自己忍耐了无数个日夜求来的救赎如何被她轻易打碎,在眼前如梦境悬停、雪山坍塌。 为什么要这样。 不该是这样。 他又做错了什么? 于望秋不知道,正如他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厌恨他、父亲无视他,为什么要在身上留下伤、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直接杀掉他。 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后,还要用担忧关切的眼神看他。 不是不要他了吗? 不是要丢掉他吗? 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 眼泪混着鲜血下咽,津液交换,呼吸掠夺,全凭本能。 牵手、拥抱、接吻。 她说不要在人前,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并不认为这段关系可以正大光明。 那在这里呢?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可以吗? “唔…于望秋!你别……” 不可以啊。 肩脊被人用力推开,于望秋在耳根尖锐的嗡鸣中、在天旋地转的昏聩中、在唇角炽烈的痛意中看清了牧筝桐的脸。 她的嘴角有血,不知道是谁的,刚才那个吻早就超过了以前浅尝辄止、或是温柔缠绵的范围。 那是暴戾的、侵略的、血腥的吻。 是深埋在他心底肮脏不安的爱意作祟。 不可以这样的。 她是他的主人,他只是小狗,小狗不可以不听主人的话、不可以伤害主人、不然会被丢掉。 啊…… 可是他已经要被丢掉了。 混乱、踉跄、挣扎间。 他把人摁去床上,强势又珍重地捧起她的脸,俯身更深更重地亲吻下去。 唇瓣搅揉,齿根磨合,舌尖抵缠。 浓重腥锈的血气弥漫进口腔,湿咸苦黏的泪水渗透舌根。 他终于忍不住哭泣,终于给人换气的机会,用着和她十指相扣的占有姿势,无声伏颈哀求。 “别这样对我。” “求你了桐桐、桐桐……” “……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别不要我、别丢掉我、别离开我。” 声音哽涩难辩,眼泪潮湿堆积。 牧筝桐终于在剧烈喘息中看向他,嘴唇蠕动着要说什么。 再次被人堵住。 然后是哗啦的窣响,床头的抽屉拉开,一版铝纸药片被人抽出。 指甲盖大小的纯白药粒摁进手心。 于望秋收住泪,冷静地看着它,看着她。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牧筝桐还没从晕眩中回神,睁开一片朦胧的眼睛,略带惊恐地、喘息着摇头。 “一种猛效春药,说是不慎的话可能会死掉。”这种时候,于望秋居然还能笑出来,但死水一样的眼眸,落在里面的光如同泅于其中拼命呼救的鱼。 “那些东西买多了,其实什么都能弄到。” “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俯下身,贴近她,肩骨相撞。 “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留下来,但没想到,原来还真的能有用上的一天。” 胸腔剧烈起伏后,牧筝桐终于找回呼吸:“于望秋,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做不到。”于望秋脸上的笑带着几分惨然,又像是要哭:“我没办法。” 那粒药被他往前递,牧筝桐拼命摇头、后撤又被人禁锢住。 “不要、你不要这样,我刚刚的意思并不是……!” “你觉得我要给你吃吗?” 声音乍止。 “当然不是那样了。” 于望秋靠近她,将药粒颤抖着捏去指尖,小心地喃喃自语:“小狗怎么可以伤害主人呢。” “但是——” 他顿住,下一秒,盈着头顶碎闪的灯光,张开了口。 白色的药粒躺上猩红舌面,矛盾冲突地闯入人的眼球,化为凝固的疮疤、干涸的雨点、心脏的淤青。 牧筝桐惊愕地睁大了眼,想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喉线滚动,咽下药粒。 于望秋唇线的弧度终于捺下,眼眸中只有剧烈滚涌的炙痛悲伤,随之落下的泪在她颈窝赫然惊响,快要灼伤撞碎埋在皮肉下的心。 他埋首那片潮湿,哽阻的话飘进她耳中。 “我做不到伤害你,可一想到你会不要我,我就觉得还不如死掉好了。” “所以桐桐,现在,你来选择吧。” 身体炙热相贴、心脏同频狂跳。 是垂死挣扎的呼救,细弱飘渺的杂音中,他一字一顿地问。 “你要直接离开,还是留下?” 砰咚—— “你要帮我吗?” 砰咚、砰咚—— “你要…救我吗?” 砰、砰、砰———— “我只有你了。” …… …… …… “……求你了。” 25不再让他难过(插入微h) 牧筝桐几乎是激动地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于望秋静在原地没动,感觉全身的血液抽丝剥茧般离开身体,那些曾被她灌注进来的可以期待的幸福又被收回,灵魂被熔成液态离体倾坠。 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去拉住她了。 所以她要……离开吗? 脸颊被人捧住的时候,于望秋还沉浸在他真的要被丢掉的可怖猜想中无法回神。 直到一个吻印上唇瓣。 是和他刚才主导下截然不同的、温柔到极致的吻。 她的唇瓣贴着他的,唇肉紧缠,缓慢的含吻从唇珠落去下唇,磨、咬、捻。 然后是舌尖,湿润的、如同从雪山上融化下来的水,丝丝缕缕沁上他的唇,抹平每一丝缝隙,探进口腔的时候,居然是暖的。 身体被她压制,于望秋反手撑在床褥上,手指陷进软被,就这么仰着颌,被她捧着脸,甚至不敢去迎合她的亲近,只能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地任由她亲吻,扑簌簌掉泪。 眼泪滚过颊侧,淌上下颌、脖颈。 被人温柔抹去。 牧筝桐退回去,叹了一口气:“别哭了,于望秋。” 他循着这引导般救赎的音睁开一片朦胧的眼,面前是牧筝桐跨坐在他身上,温柔给他拭泪的模样。 纤细白软的手指从眼角拂去颊侧,将沁凉的水汽揩干净,然后又换成还干燥馨香的手背,一点一点将所有苦痛抹掉。 她微皱着眉,睫毛颤闪,终于是在他越滚越多的泪水中放弃,抬眼看向他一片迷蒙晕红的眼,垂头亲掉他涩苦的泪。 “你真是……” 无奈的语气。 两节迎春花枝一样细条柔软的手臂绕过肩背,牧筝桐安抚的手掌揉过他后脑,将那颗不安嗡鸣的头颅搁进自己肩窝,亲亲他发顶。 “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但是于望秋,我不该在今天说这个的,对吗?” 手指捻上被他额间碎发遮挡起来的敷料贴。 像是穿过那层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纱布,毫无阻隔地贴上那道让他流血哭泣的伤口,用她慈悲怜悯的动作宽恕他的一切罪过。 于望秋整颗心都在嗡颤。 咚咚。 咚咚。 几乎想要冲破这身肮脏皮肉的阻隔,贴去她的怀中,跳到她的手心,被她哀悯的泪浇灌生花。 “对不起。” 她的唇落去伤处。 潮湿带着热意的吐息顺着往下,牧筝桐亲亲他的眼角、鼻尖、唇瓣。 像亲一只小狗,安抚一只可怜的、处在要被丢弃的构想中惶然不安的小狗。 “对不起小狗,别难过了,我没有不要你。” 可是还是无法让他平静。 恐惧太盛,苦痛太过,人是没法因为一两句温和的宽慰就恢复所有理智的。 更何况他的精神状态本就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牧筝桐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没办法了,她叹息着去够还没合上的床头抽屉,从里面摸出她刚才瞟到的、隐藏在最里面的、尚未拆封的安全套。 还真和他说的一样,什么都有。 她的动作带有几分认命的意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剥掉他本就单薄的家居服,露出冷白玉雕一样的身体。 然后目光在脖颈那片顿住。 之前于望秋一直都把最后一件衣服穿得好好的,就算脱掉也是在昏暗的浴室,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他的身体。 第一次看清了那上面大大小小交错的疤,还有银质项链旁从左肩横贯到胸口的长条增生。 像蛇蜕、锈斑、灰白的影。 指尖抚去那上面的时候,于望秋反应很大地颤抖了一瞬,语气哽咽捏住她手腕:“桐桐……” 这些就是…… 牧筝桐压下快问出口的话,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滞塞起来,眼眶仿佛有热意涌流,她按捺回去,垂首亲了一下那块承载了不知道多少苦痛的疤。 他颤抖更盛。 面色也已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汗水粘连额发,浸湿眼睫,熏得眼尾猩红一片。 还在忍耐的样子。 恐怕是药已经起效了,牧筝桐能猜到,只能加快动作除去自己的衣服,捧起面色茫然无措的人的下颌,挨近自己的胸乳。 “小狗…帮主人舔一舔,可以吗?” 她上半身已然赤裸,纤细的手臂、白皙晃眼的锁骨、腰身,还有缀在肋骨上方一汪水当当的胸乳。 是圣洁的颜色,宛如艺术馆可望而不可攀的名贵雕塑,是只能在死后才得到的、救赎的象征。 于望秋完全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被蛊惑般垂首,唇瓣与她左边胸口相触。 被那块猛烈震跳的皮肉麻痹所有神智。 于是接下来的动作更加杂乱无章,湿湿的吻接连成串,雨水滴落般沿着乳肉蔓延,泪水混杂其中,晃荡淌过白腻肌理,亲吻、吮吸、含咬。 鼻尖埋进暖香奶肉,唇舌接触到尖端盈缀的乳尖,本能驱使着他将它含入唇间,挤塞入齿内,舌头贴去裹卷她,没有任何技巧、只是一味地吸咬,妄图从乳孔榨出汁,汲取能让自己心安的东西。 “唔……” 牧筝桐很快喘息起来,咬着唇瓣吸气,颤着指尖撕开一枚安全套包装,在于望秋越来越重的吃乳动作中艰难固定好身形,胡乱拉下他的家居裤,在身体的混乱交缠间不得章法地把乳胶套往那根闷热跳出的肉物上撸。 紧窄的圆环箍住茎根。 手掌沿着整根肉茎虚虚一握。 于望秋在她手下颤抖,眼泪居然越掉越凶:“主人……” 他的肩线在灯下虚颤。 人被药物折磨得糊涂难醒。 于望秋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一个梦,美好得过头了的梦。 她不仅没有离开,还允许他触碰,对他这么温柔,哄着他、安抚他、抚摸他、亲吻他。 也只可能在梦里,他的一切妄想才有可能实现,但好像…… 她让他的梦成为现实了。 牧筝桐的身体几乎是被强行催熟的,情欲在乳尖被舔吃的过程中涌出,化为绷紧发颤的线撩拨全身感官。 她感受着锁骨的湿意,指尖拨开自己已经湿润的腿心,往下摸到一片黏腻。 也不知道够不够。 但是…… 她捧起于望秋的脸,无比郑重地亲吻他的唇瓣,在脸颊慢涨起来的热意中、在眼尾翻涌的酸涩中、在喉管滞堵的哽咽中问他。 “于望秋,你想和我做吗?” 他的呼吸猝然发紧。 “我没关系的。”她握捏着手下的东西,滑过自己尚且还紧窄的穴口,强行破开的感觉一定很痛,但是来不及了。 她也不在乎了。 “我不会推开你、不会不要你,我会抱紧你、接纳你、迎合你,只要你想,只要你能安心。” 位置调换。 牧筝桐安静仰躺去床上,揽住他脖颈的动作包容怜惜,承担了引导者的角色,教导一只小狗该如何摆脱眼下的痛苦,逃离现实的困境。 “插进来吧。”龟头抵上穴口,顺着附在上面柔若无骨的掌心推引的势头,顺着人沉腰往里凿埋的动作,一点点撑圆那块软肉,将它们扯成紧绷泛白的环,箍去柱身。 于望秋的眼泪完全止不住,身心都在被她安抚、接纳、包容,而他却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他真的可以得到这样的幸福吗? 可以接受吗? 可以期待吗? 可以最后尝试一次吗? 阴茎破开少女从未被人造访过的穴道,滞涩艰难地深埋进去,被热乎乎的软肉裹紧,贴咬、包容。 “桐桐……” 唇瓣贴在一起摩擦、碎响,哽咽破碎不成调的字节从中溢出。 “我好害怕。” 比刚才要被她丢掉的时候还要害怕。 这是他在脑海中都不曾幻想过的场景。 居然真的可以和她合二为一、身体交连、被印上独属于她的印记。 他现在得到了这一切,那之后要怎么办? 他不敢去想这份泡沫一样不真实的幸福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他无法再离开她。 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他一定会死掉的。 “没关系、没关系。” 牧筝桐拍他的背,身下撕裂的感觉疼得她也想要哭泣颤抖,但一想到是于望秋,又好像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吸着气,在和他彻底的结合间紧紧相拥、亲密依贴。 “没关系的,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主人就在小狗身边。” 说到底,那粒药也不过是普通的春药而已,消解药效根本不需要进行真正的性行为,但是那已经不是重点了。 于望秋都能干得出来给自己喂药这种事,他的精神状态显然要比身体状态糟糕多了。 所以最要紧的是安抚好他。 不要让他痛、不要让他哭,不要让他嘶哑告饶、卑微祈求。 不再让他难过。 26所有、一切(指交舔穴微h) 窗户没关紧的缝隙里透进来夜晚微凉的风。 飘摇着吹开深色纱窗,看它们在气流中打着转,被拉扯着左右摆动,上上下下起伏。 呼啦呼啦。 越过窗纱坠下去的一角,床上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光景。 两具身体交合贴缠在一起,但也只是那样而已,一动不动。 唯一剧烈的动态是从皮肉中传递到对方身体里、逐渐同频的心跳。 从插进来开始,于望秋就没了反应,埋脸在她颈窝,潮湿粗重的呼吸喷洒上去,蒸出一片水意,背脊在灯光下不安起伏、颤耸。 牧筝桐不明所以地抱着他,偏头一亲那块猛跳的脖颈动脉。 “你怎么……” 不动啊? 可惜没能问出口,于望秋像被她亲吻的动作吓到,身躯紧绷成线,剧烈地打了个颤后,肩脊有了瘫软下滑的势头。 ……又开始哭了。 牧筝桐疑惑了片刻后,陡然从自己也不清醒的大脑中抓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会吧? 下一秒于望秋颓靡地抬起了头,额间盈了冷汗,被光一照像碎钻闪烁,眼周滚了一圈浓烈的红,如同被雨水打蔫了的花枝,泛着缱绻易碎的光。 然后他缓慢抽身,不像插入时那么艰难,软下去的性器还算顺畅地滑出她体内,和它的主人一样,萎靡耷拉在腿间。 ……还真是。 他一言不发地替自己摘掉那枚灌满精液的安全套,还记得打结丢掉,全程垂着眼皮,一副遭受重创摇摇欲坠的样子。 牧筝桐觉得自己该安慰他:“没关系的…这也、也很厉害了……” 在说什么! 想捂住自己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于望秋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水汽未消,配上抿紧下垂的唇线,像是委屈和控诉。 “呃我是说——” “对不起,主人。” 他终于说了一句完整有情绪倾向的话。 紧绷骨突的手掌托住了牧筝桐的臀瓣,陷进白腻的软肉中,微微一用力将它们抬起,底下发软的小腿打着颤离开被褥,搭上少年宽阔的肩头。 “于……” 他的气息靠近她的腿心:“小狗让主人痛了,对吗?” 秾艳漂亮的脸埋去她腿根,唇瓣也被刚才的眼泪浇得更加红泽漂亮,此刻正贴印着少女腿根白腻的肉,一点一点含吻往上。 虽然还是仰躺的姿势,但腿被抬起的动作已经够牧筝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耳根晕红。 直到腿心猝不及防被湿热的口腔含住,她猛地揪紧身下床单,惊叫出声:“呜!于望秋……” 唇舌抵在穴口,鼻尖抵碾蒂珠,他含混不清地说:“小狗很抱歉。” “哈嗯……” 她的声音逐渐软化、揉娇。 除了甜腥淫水的味道,于望秋还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是刚才被他破开的穴口软膜,因为没有做好前戏而有些许的撕裂。 那点血气好像堵去他喉间,滚涌成热焰灼烫脆弱喉管,又凝固成猩红铁块阻塞其中。 他闷闷地道歉:“对不起。” 然后是唇舌缠绵到极致的爱抚。 舌尖扫开隐隐发颤的穴口,舔掉挂在外圈的水液、血珠,混着自己的唾液往里戳探,挤压拍打着前端热情缠上来的穴肉,细致地抹去她的所有疼痛。 直到无法再深入后,他才退了出来。 迎着身下人有些被舔懵了的的视线,于望秋去床头扯了湿纸巾,细细将手指擦拭干净。 然后再度将她的两条腿缠上自己肩颈,指节去湿濡的腿心反复贴蹭,沿着肉缝上下滑动,将两片媚红的肉瓣往外压开,直到指节被晶莹的爱液完全裹满。 她的呻吟也已经闷乱发急。 两根手指代替了性器重新回到那口刚接纳了他的穴中,被软肉吸附,寸步难行。 但于望秋安静垂着眼,用眼神视奸含着他手指的圆粉穴口,手再往里探,周遭绷紧泛白的肉又被扯出红,却还是拼命吸咬着他的指根,把它们往里含。 真像她说的那样,抱紧他、接纳他、迎合他。 “呜…于望秋……” 她在叫他。 初次破身的痛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弭,现在是从未有过的奇异麻胀感塞满下身,这种感觉太陌生,她本能感到害怕,反而变成了需要他安慰的那一方。 被那样朦胧的泪眼看着,于望秋喉线滚动,很想去亲她。 但是…… 他垂眼,埋头下去,在手指一刻不停的操穴动作中贴近过去,唇瓣快要落到上方鼓囊发颤的肉珠。 “主人,夹紧小狗的脑袋,不要掉下去。” 落音的下一秒。 湿软的唇包裹住了阴阜,下唇碾磨阴唇,舌尖搅绕阴蒂。 少女的腿根发力绷紧,不知道是真的听了他的话用力夹紧他的头,还是下意识的反应。 耳朵都被她暖白的腿肉堵上了。 头颅失真的闷响中,他好像被人打包塞进真空袋,周遭一切寂静,但又陡然被火星点燃。 手指在穴道进出,插出黏腻咕唧的响,穴肉水浪一样被指尖顶开、翻涌又迅速裹回,褶皱在和他的较劲中被抹平,化作细细的纹,咬着指腹的螺。 舌下的阴蒂都带了颤,因为充血而更加鼓胀光滑,外层软皮像要被撑开一样绷紧,被湿烫的舌头碾得东倒西歪,无力任他摆弄。 “呜呜……” 只有暧昧水声的头颅中倏地刺进一道少女细细的哭喘。 牧筝桐好像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又或许是先前的痛意和现下的爽感在体内堆积攀高,感觉过于强烈,快感侵袭头皮。 她无能为力地流泪,在小腹一片酸软中由着他胡来,还要用脚跟勾好他的背,像他说的一样,不至于落下去。 完全包容他的样子。 于望秋心跳加剧,收回视线,更深更专注地埋脸去她腿心,加快舔吃阴蒂、指奸穴肉的动作。 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自己腿间刚软下去的性器,将本就有点要重新勃起的肉根拢在指间,不同于给她舔穴的温柔动作,他对自己可谓是残忍到一丝温情也没有,深色肉棒在冷白的手指间进进出出,被捏紧涨得更红,每一根青筋都暴凸,仿佛要冲破那层皮肉。 可是换不来他对自己的一丝怜悯。 于望秋听着她低泣呻吟的调,就这么一边给她舔穴一边在她身下自渎,完全不在乎这副样子是否淫乱到为人不耻,只是想取悦她,全身全心都想向她投降。 终于。 绞紧指尖的穴肉猛烈收缩痉挛,往里卷又向外翻,如同一波又一波不会平息的浪潮,舌下的肉珠也在剧烈鼓颤一瞬后偃旗息鼓,在舌头拍上去时只会可怜无力地颤。 她高潮了,内外同时到了高潮。 肩上的腿根无力下塌,穴口在滑下的动势中咬不住他的手指,发出轻微的“啵”声后和他分离,眼前陡然开阔,只剩浑身赤裸绵白的少女剧烈喘息的样子。 于望秋没管自己沾满她穴水的手掌,神情冷静、指尖发颤地重新给自己挺立起来的性器箍上套,往前膝行两步靠近她。 然后迎着人懵怔的视线一点一点舔去了指根上的水渍。 少年的长相、干净纯粹的黑眸,偏偏动作却那么色情。 牧筝桐觉得自己快熟了。 但还没来得及躲避,手掌就被他扣住,于望秋俯身下来亲她,舌尖探得深,搅着她的口腔、齿关、舌面细细缠吻。 还把他口中甜腥的味道也渡过来。 牧筝桐脸红透了,偏头呜呜咽咽地躲着喘气,于望秋的唇就滑落到她耳垂,在那里闷声询问:“主人,小狗还可以做吗?” 都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说不能吗? 她动着僵酸的腿,拖起还处在高潮麻痹中昏沉的身体贴向他,抱紧他的脖颈,也学着他一贯的样子把脸埋在他脖颈,鼻尖蹭蹭那块不知道承载了多少苦痛的疤。 “可以……” 细声细气,像梧桐叶拂过他心头。 隔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乳胶套,阴茎再度凿开软穴,深埋入内。 牧筝桐的脚跟勾着他的腰身,在还敏感难耐的皮肉抵磨中努力接纳他,压下心头想要逃离的冲动迎合他。 包容他的所有、一切。 —————— 爱写一些处男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