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不想回家(futa)》 寿宴 “沪州首富又怎样,过个生日还要警方提供安保,简直是扯淡,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陈絮气到砸方向盘,周六一大早就被上司夺命连环call,紧急呼叫起来去开会,得到的任务竟然是给某富商当保安。 她不骂人才见鬼咧! 坐在后排的队长赵岩一脸淡定,还给她递了瓶水过来:“骂完了吗,要不要喝口水接着骂?” “堂堂刑警队队长,给人家当保镖你就不生气?” “我们是执行任务,陈家收到威胁信,所以报警,那么警方就有义务排除危险,其他的事情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 陈絮听见他这么说,也没了骂人的心情,反正又反抗不了,她心里暗暗想着,最好那个寄威胁信的人不是个软蛋,来点实际行动,让首富家看看,什么叫贫民的怒火。 他们的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这家酒店本来就是陈家的产业,为了举办陈老爷子的寿宴,已经提前进行了清场,专门招待晚上的贵宾,赵岩和陈絮的级别没资格上桌,从停车场出来之后,就被酒店的安保人员领到了专门的房间里。 接待的人员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两位警官好,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专程来一趟。” “我是恒达集团安全部的主管曾泉。”他递上名片。 “我接到的报告是有人给陈家寄了威胁信,声称要破坏陈先生的寿宴,具体是什么情况?” “就是这个。”曾泉交给他一个透明文件袋。 陈絮接了过去,打开之后发现,无论是信封还是信纸,都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看得出寄信的人非常谨慎,至于信中的内容,就更加平平无奇。 “陈家无情无义,我一定会在寿宴上给你们一个惊喜!” 陈絮嗤笑:“特意选了血红色打印上去,却只有这么一句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话,这个威胁着该不会没成年吧。” 赵岩比她稳重些,委婉地说:“你们有查过监控吗,既然没有通过邮局寄送,而是送到酒店的前台,不能排除恶作剧的可能性。” “当时监控正好出现故障,没有拍到寄信者的正脸……我们副总说,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不能让他破坏了寿宴。”曾泉有几分为难,仿佛他也知道,仅仅凭着一封幼稚的威胁信,就惊动刑警队,实在有点小题大做。 陈絮冷笑:“只是在寿宴捣乱的话,我建议你们联系治安队,无论如何搞个恶作剧,也不会触犯刑法。” “两位警官,我也是没办法,这样好了,今天晚上就请你们在这里做客,你们只当是放松一下,宴会安保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不会麻烦到你们。” “哟,请我们加班来蹭吃蹭喝,真是大手笔。”陈絮不客气地讽刺。 赵岩瞪她:“不要胡说,既然局里派我们来执行任务,当然得留下来,以防出现突然情况。” “是,是,您说的对。” 他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曾泉只能陪着笑脸,把人安顿到宴会厅的包间里,好吃好喝供着。 五星级酒店的餐饮本就高档,又是为首富的寿宴备菜,更是精致又奢华,陈絮是吃美了,只可惜执行任务还是得装装样子,不能喝酒,不然的话,她能把红酒对瓶吹给他们造完。 “我说你悠着点,海鲜不能吃太多,等一下闹肚子怎么办。”赵岩嫌弃地说。 陈絮举着蟹腿:“那是不新鲜的才会闹肚子,队长你以为我们吃大排档呢。” “我是怕你吃撑了,能不给咱们警局丢人吗?” 在他的三令五申下,陈絮意犹未尽抹抹嘴,出去消食,美其名曰检查安保漏洞。 当她走到大门口时,参加晚宴的客人已经开始入场了,在这群上流人士中,陈絮一个小警察,比酒店服务员穿的还寒碜,自然就收获了鄙视的眼神。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有闲杂人混进来,安保怎么回事啊?” “是哪个服务生没有换制服吗,管理太松懈了。” 其实陈絮是故意的,她就喜欢欣赏那些衣冠楚楚的人面对异类时,那种丑恶的嘴脸,只是没想到人群中竟然有个熟人。 熟人也发现了她,还毫不避嫌朝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那女人笑盈盈看向她,栗色的卷发搭配着浅色礼服,让她似乎又年轻了许多,丝毫看不出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陈絮不想搭理她,主要是现在的场合,她用什么身份跟对方说话,负责安保的警察? 还是,炮友? 就算陈絮再离经叛道,也会注意基本的分寸,所以她无视了女人的询问,装作没有听见,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开。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穷追不舍,专门绕道过去堵她,明明她已经走到了跟主宴会厅完全相反的方向,还是鬼打墙一般在拐角处被那人拦了下来。 “项锦薇,你疯了吗?” “哼,某个无情的家伙,看见了老情人装作不认识,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我在执行任务。”陈絮亮了亮自己的警官证。 “真是抱歉啊,陈警官,耽误了你的工作。”她嘴上说着抱歉,行动上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不仅更加贴近她,还挑逗着某人的心弦。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一个刑警,在陈家举办宴会的酒店门口东张西望,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要追捕危险的犯人吗?” “不要瞎打听!”陈絮强硬地顶了回去。 “人家一个弱女子,害怕嘛。” “那么多客人,有什么可怕的。” “哦,明白了,危险分子不是冲着我们这些客人,是冲着……”她眨了眨眼,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宴会主角陈老爷子。” “你别胡说!”陈絮有些急了,本来他们只是过来蹭个饭,万一项锦薇嚷嚷出去,造成客人的恐慌,回头陈家倒打一耙怪他们泄露消息,事情就麻烦了。 “好啦,瞧你紧张的,我知道,你们警方办案讲究保密,我不会说出去的。” “真的?” 对于项锦薇的信誉度,陈絮还真没把握,她第一天认识这个女人,就觉得她跟个妖精似的,不,比妖精还诡计多端! 项锦薇:“哎,我的警官小姐,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 “你是客人呗。”陈絮知道她的家底,这个女人看起来没有正经工作,开着酒吧也不好好经营,但是从来不缺钱,所以能成为陈家的座上宾一点都不奇怪。 “其实我是……” 项锦薇的话还没讲完,陈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在哪儿呢,赶快到宴会厅来,出事了!” “好,马上到,需要呼叫增援吗?” “我已经打电话给总部了,但是……哎,算了,你赶快过来。” 陈絮一边跑一边纳闷出了什么状况,然后还不忘交代让项锦薇待在原地不要乱跑,只是一回头就没看见项锦薇的身影。 闹剧 等她跑进宴会厅时,曾泉和赵岩如临大敌,宾客已经就坐,原本属于陈老爷子的舞台中央,站着一个状若癫狂的女人。 “这人是谁啊,为什么不把人拉走?”陈絮气喘吁吁道,出了这种状况已经算安保事故了。 “刚才查过了,她是跟着李总进来的,李总这个人很风流,经常换情人,谁知道这次找了个精神不正常的。” “管她是什么人,先把她控制住啊。” 赵岩指了指女人的右手:“她手里有一瓶腐蚀性液体,刚才就把地板烧了个洞,初步判断是硫酸。” “这种东西怎么会带入场,你们在门口没有做安检吗?” 曾泉哭丧着脸:“宾客都是凭请柬入场,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我们也不能强制搜身啊,而且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大可能搞什么恐怖活动,所以……” 事已至此,骂人不解决问题,赵岩已经上报情况,增援人员会在十分钟内赶到,他俩商量了一下,由陈絮绕到舞台后面,准备突袭,赵岩守在门口疏散宾客,防止出现意外状况。 陈絮掀开舞台的帷幕,钻进去后,就听见了争吵声。 “老四,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爸爸,不是,为什么你就断定跟我有关系,万一是她胡说呢?” “哼,这个人给酒店寄过威胁信,你怕被我发现就私自安排曾泉去找了警察,结果呢,还是闹出这种丑闻。” “我……” “真是个废物,那个女人刚才堂而皇之出现在李总身边,还跟着他过来打招呼,你竟然没有认出来!” “我真没认出来,那么老气,至少有四十岁了,我怎么会看上她……” “呵呵,你的品味一如既往呢,永远喜欢娇嫩的。”一个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等等,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啊,陈絮仔细辨认,发现竟然是项锦薇的声音,看来她不仅是客人,还跟陈家交情匪浅,否则不会参与到如此私密的谈话中。 短短几分钟后,警方的支援迅速就位,原本对付一个捣乱分子不用那么大阵仗,但是在场的都是达官显贵,要是磕到碰到哪一个,警察局可得罪不起,所以提前做了预案,在酒店外不远处,安排有特警小队候命,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台上发疯的女人看见警察进来,反而平静下来,抄起台上的麦克风,大声说道: “今天陈家可真热闹,陈德旺老爷子八十大寿,看见膝下子孙绕膝,一定很幸福吧,只是你们肯定想不到,这些孙子里有一个冒牌货,哈哈哈!” “陈继贤,你不敢出来见我是心虚吗?” 被点名的陈家老四硬着头皮走出来,他躲在曾泉的身后,生怕被硫酸泼到。 “我根本不认识你!” “呵呵,可笑,真是可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我,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的话,转头就把我忘了,甚至还敢把你老婆送到我工作的医院待产。” “你干了什么?” “我调换了你女儿和另一个孩子的手环,还在医院的系统里做了修改,所以啊,你们今天捧在手心里的陈家唯一的公主陈娅欣,是个冒牌货!” 那女人疯狂地笑起来,手里的硫酸瓶也掉落在地上,被警员控制起来,陈絮觉得她只是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根本没打算搞什么袭击,那瓶硫酸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宾客们看了一出好戏,捣乱的疯女人被人拖走,他们甚至没顾忌陈家人的面子,当场就议论纷纷。 陈絮自然要留下做善后工作,在一片混乱中,他看见穿着唐装的寿星陈老爷子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原本红光满面的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只是她没想到,在这些人里,脸色最难看的不是当事人陈继贤和其他陈家人,而是她的老相好项锦薇。 对方没有和她叙旧的心思,在陈老爷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留下陈絮满脑子的问号,这事儿跟项锦薇有关吗? 赵岩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走了,剩下的事交给治安队处理就好,要不然回头怎么写报告。” “哎呀,我还以为接下来还有别的戏要演,可惜不能继续吃大餐了。” “差不多得了啊,这种豪门恩怨,咱们离得越远越好。” 他们从酒店离开时,大批记者已经把酒店外面围的水泄不通,那些宾客成了重点访问对象,有的人虽然嚷嚷着不要挡路,他们要离开了,没有什么信息可以分享,但是话里话外已经把底都给漏干净了。 “真是吓死了,硫酸那么危险都能带进去啊。” “她是怎么混进去的嘛,李老板也真是的。” “陈四少真会惹麻烦……” 赵岩听了一会儿八卦才摇下车窗,他们今天开的是赵岩的私家车,不担心被记者发现,但是也不好待太久,驶入主路之后,他幸灾乐祸地说: “陈老爷子英明一世,全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毁了,不知道回家之后,他会不会改遗嘱,把老四踢出家门,换做是我,一定登报申明断绝关系,好好的八十寿宴,全被搅合了,万一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呵呵,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女是个冒牌货,哎呀,说不定会气到心脏病发。” 陈絮却冷冷一笑:“你真认为今天搞出那么大动静,全怪陈继贤那个废柴二世祖惹祸?” “不怪他怪谁呀,这家伙收到威胁信之后,拿他老子的名头给警局施压,要不然怎么会派我们去寿宴现场,结果呢,他自己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人家跟着宾客混入了宴会厅都没认出来。” “请问队长,我们在酒店待了一天发挥作用了吗?” “这……我,我也没想到真有人闹事,还以为就是恶作剧,陈家人要求我们在场只是为了安心。” “安心?哼哼,如果陈继贤真的想安心,就该在宴会开始前,请我们找出寄信的那个人,我们到场之后,曾泉有那种紧迫性吗,所以我推测,这件事就是有心人在借机推动,曾泉不是帮陈继贤,而是听命于那个人。” 赵岩作为刑警队的队长,该有的敏锐性还是有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曾泉作为恒达的保安部主管,能命令他的肯定是陈家人,如果不是陈继贤就是其他的陈家少爷,这是豪门内斗啊。” “陈家现在算个屁的豪门。”陈絮毫不客气爆了粗口,“老爷子年纪大人,管不住家里人,竟然在八十岁大寿上闹出这种笑话,只会损害陈家的威严,也让所有人看到陈家内帏不修,家宅不宁的一面,一头垂垂老朽的大象,必然招来虎豹豺狼,那个在背后搞事的,纯粹脑子进水了。” “你这丫头啊,确实眼光毒辣,哈哈,不愧是缉毒英雄的女儿。” “又来了。”陈絮嘟囔了一句,猛地踩下油门,赵岩的脑袋差点撞到车窗上。 “喂喂,开那么快干嘛呀。”赵岩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介意英雄女儿的称呼,继承自己父亲的警号不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吗,总比当那种豪门蛆虫的女儿要好吧。 “我赶着回家帮我妈收衣服。”陈絮又是一个漂移,成功把赵岩的脑袋撞了个大包。 下车的时候,她对着捂着脑袋气红脸的赵岩抱歉地笑了笑:“队长,英雄的女儿很孝顺,生怕雷到了腿脚不好的妈妈,您可以理解的,对吧。” “你就是故意的!” “呀,回来这么早,赵队长也来啦,一起吃个晚饭吧。”陈絮那腿脚不好的妈妈姜秀敏女士,左右手各提着一筐啤酒,健步如飞般穿过马路。 “姜婶,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面对英雄遗孀,赵岩只能憋屈地坐回驾驶室。 晚饭是啤酒鸭和酸辣鸡杂,陈絮最爱的两道菜,她一边哐哐干饭,一边给项锦薇发信息。 【你跟陈家是不是亲戚呀?】 【曾经是。】 【什么叫曾经是,亲戚还能断的?】 【陈警官,今晚不想约,有什么话就快问,我累了。】 【哼,我就是关心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被那个疯女人吓到,既然不领情就算了,不过呢,陈家那种亲戚,如果断了也好。】 【怎么说?】 【多糟心啊,一个儿子是傻子,其他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老爸过寿给兄弟下套,万一那事儿是真的,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啧啧!不过最可怜的还是陈继贤的老婆,老公出轨,女儿被掉包,多倒霉呀。】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项锦薇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信息”,但是过了十几分钟都没动静。 陈絮有点忐忑,发了搞笑的猫猫表情过去。 【咳咳,你不会认识陈继贤的老婆吧。】 【认识,还很熟……我就是那个老公出轨,女儿被掉包的倒霉女人。】 陈絮:????!!!! 袭警 陈絮敲了一堆这个那个的水词,最后发了一句干巴巴的“节哀”。 她又不是学文科的,从小最怕写作文,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尤其是刚刚得知女儿可能不是亲生的情形,换做是她一定很想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本来是挺难过的,但是收到你的问候,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这么……重要吗?」陈絮脸红了。 「当然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否介意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改变?」 嘶……这个问题,陈絮不淡定了,她想得很多。 首先,项锦薇现在很伤心,说不定情绪激动之后就产生了冲动。 再结一次婚,彻底摆脱渣男前任?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陈絮给自己顺了口气。 「你说的改变是指?」 「你能接受什么样的改变?」 项锦薇果然狡猾,又把皮球踢了回来,这下陈絮为难了。 如果她主动求婚,咳咳,岂不是太便宜了项锦薇。 她才二十四岁,正是大好年华,才不想英年早婚呢! 所以她回答:「呵呵,总不可能突然变成仇人吧。」 「万一呢?」 「那就看法律怎么判吧。」 「陈警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开个玩笑罢了,不用当真。」 后面项锦薇就没再理她,搞得陈絮心里七上八下的,反复看了她们前面的对话,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难道她是真打算跟我求婚的,但是又缺乏勇气? 陈絮脑补出项锦薇那张纠结的脸,对着镜子感叹自己容颜易老……不对,她是了解那个女人有多自恋的。 回想起她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项锦薇还自称姐姐呢,说什么也就大你几岁而已,叫声姐姐不吃亏。 陈絮又没有跟成熟女性的交往经验,三句话就把自己卖了。 “你是警察,我们这里有毒品交易吗?” “没有,我又不是缉毒警,下班来酒吧放松一下,你,你不要胡说,还有……靠那么近干嘛!” “人家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漂亮的警察妹妹,好奇嘛,你说万一这间酒吧有问题呢?” “凭什么这么讲。” “呐,你看那个调酒师,凶巴巴的,眼神还特别奇怪,总是喜欢盯着客人看,你说他是不是在放哨?” “以貌取人不大好吧。” “还有乐队的主唱,一首歌唱完就狂灌啤酒,谁知道是不是嗑药了。” “或许只是口渴呢。” “最可疑的就是包间里出来的这几个客人,专门往漂亮姑娘身边凑,你看还亲上了,该不会在交换情报吧!” “我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治安大队来扫个黄,都比缉毒队来靠谱,你不要胡说八道!” 可怜的小女警被项锦薇调戏地满脸通红,逃一般离开了酒吧。 然后就被同事告知,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酒吧老板娘。 凶巴巴的调酒师:“我就是想长个工资你说我是毒贩?” 爱喝酒的主唱:“你家啤酒跟水一样,还怪我喝得多?” 付费包年的客人:“你开拉吧不让人家约是不是过分了?” 陈絮千不该万不该,低估了老女人的厚脸皮,她找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项锦薇不仅没有谎言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再接再厉,把魔爪伸向了正直的小女警。 “警官小姐,我现在投案自首还来得及吗?” “好啊,跟我去警察局做笔录。” “没问题。”项锦薇答应得很爽快,还亲自开车送陈絮回去,表示表现自己投案自首的诚意。 陈絮本来觉得这个女人进了警察局总不敢再耍花样,但是不大放心,就多问了句。 “你要自首什么违法犯罪行为?难道还真的涉黄了?”她觉得项锦薇这副狐狸精样,顶多就干点拉皮条的事儿,不大可能去贩毒,也没见哪个毒贩敢调戏警察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罪名,陈警官帮我参谋一下。” “你自己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自己不清楚?” “但是我不知道算不算违法,因为我是有预谋,但是还没下手呢?” “预谋算犯罪预备!”陈絮摸着腰间的手铐跃跃欲试。 “是这样,我打算采取一点有违道德的手段,吸引某个年轻女孩的注意,试图跟她做一点成年人之间才能做的事,那我算犯罪预备吗?” 陈絮心想这个女人果然不正经,还勾搭年轻女孩,就问她:“多年轻的?要是小于十四岁,我现在就把你送进看守所!” 没想到项锦薇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二十四岁?” “哈!” “我知道勾搭二十四岁的女孩不算违法,也不犯罪,为了陈警官回去能交差,我决定……” 这个女人突然就啃她的嘴了,陈絮心里害怕极了,她知道这事儿应该叫接吻,可是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高级词汇都忘了。 你干嘛啃我? 她想问,没问出来,项锦薇的嘴唇像是有魔力一样,香香软软的,她还把舌头伸了进去,这种程度的热吻,可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那种轻轻触碰。 这就是调戏,就是性骚扰! 骚扰普通人得治安拘留,骚扰警察还得算是袭警,罪加一等! 项锦薇气喘吁吁放开她的时候,陈絮两眼放光,掏出手铐就给她拷上了。 “现在马上跟我回警局,我要拘留你!罪名就是袭警。” “好的,陈警官,没问题,陈警官。”项锦薇歪头微笑,“我认罪,刚才我确实对你做出了冒犯行为,而且我不确定你是否喜欢这个充满爱意的吻。”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开车!” “到了警局我会如实供述,对于陈警官的爱意,我是一刻都藏不住呢。” “等一下,什么爱意,你明明是在调戏我!”陈絮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要是她把项锦薇送进问询室,同事肯定要给她做笔录,万一这个女人胡说八道…… “我说了,我认罪,但是你们警方办案也得询问犯罪动机吧,我的动机就是对你的爱意,陈警官,我想追求你!” “神经病啊!”陈絮抓狂了,“谁会用自首和袭警的方式追求人家!” “所以我说,我做了有违道德的事,但是要说袭警,嗯,我好像也没有危害到陈警官的人身安全,你刚才……” 项锦薇图穷匕见,抓住了陈絮的手腕,捏住她的脉搏,一字一句说:“你刚才有回应我的,你的心跳,还有你的眼神,都在说,你很享受这一切。” “并没有!” 陈絮发誓她当时挣扎了,而且挣扎得很激烈,但是项锦薇不讲武德,居然把上衣脱了,她不小心全部看到,只好陪她去酒店换衣服…… 秘密(h) “笑得那么猥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又在想什么?” “姜秀敏女士,你又不敲门!”陈絮慌乱地关掉手机屏幕。 姜女士鄙视道:“是你没关门,果然是在看不健康的东西。” “哪有,我在跟朋友聊天啦。” “男朋友?不对,你就不爱跟男孩子玩,那就是女朋友了。” “不是……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交了女朋友,你会有意见吗?” “不会有意见,我还要给人家送一面锦旗呢,感谢女菩萨收了你。”姜女士虔诚地双手合十。 “太过分了!” “你小时候多调皮啊,长大之后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人愿意要你,我当然要烧高香了。” 陈絮知道姜女士是嘴硬,其实最护短了,从小到大不管陈絮闯了什么祸,她可以关起门来暴揍熊孩子,但是在外头绝对不准任何人骂她,到现在街坊邻里对姜秀敏女士的菜刀还有心理阴影。 “可是,如果这个女孩子比较特别呢?”她还是没敢说出项锦薇的真实年龄,怕吓到老妈,更怕老妈以为她有恋母情节,那就解释不通了。 “能有多特别,带回来见见就行了,你老妈很开明的。” 陈絮苦笑,就怕你没那么开明,其实她也没那么开明啊,当时她根本不知道项锦薇大了她二十多岁,上当受骗之后,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这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晕晕乎乎跟项锦薇去了酒店,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偶尔**上脑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笨拙地扑向了项锦薇。 “呵呵,连脱衣服都那么笨拙,小警官,你该不会还是处女吧。” 陈絮脸蛋爆红,虽然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她的确是第一次。 遇见项锦薇之前,她甚至没有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姜秀敏女士除外。 “是也没关系,不用害羞,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项锦薇这个情场老手,不仅没有勾搭纯情少女的愧疚感,反而更加兴奋。 然而,当她脱掉小女警保守又可爱的警用长裤时,整个人呆住。 “请问这是什么?” “我……” “你应该是女孩子吧。”捏胸。 “我当然是!”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我基因变异不行吗?”陈絮羞愤,甩开她的手,捡起衣服就要往外走。 “对不起,亲爱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有点惊讶。” 项锦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浪荡的模样,表情转换的速度,简直比脱衣服还快。 “喂喂,拿开你的手,不准碰我,我基因变异呢,小心传染到你。” “陈警官,基因变异不能通过性传播的,你真可爱呢。” 陈絮是个有骨气的人,此刻她就该毫不犹豫推开变脸天后项锦薇,用一种你根本不配跟我交往的气势冲出房间。 但是她没做到,不管用多少语言来描述项锦薇的恶劣,都没法违心地说她不好看,不性感,这么一个好看又性感的女人,用凶器夹住了你的……谁能跑得掉啊! “真的是第一次呢,那么激动……但是姐姐很喜欢。” 她不介意胸口和脸上的白色浊液,还贴心地为陈絮做了清理,生怕小女警就此产生心理阴影。 “你喜欢?真的么。”她的声音小小的,很忐忑。 “嗯,我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小警官,你是最特别的。” 项锦薇哄人的手段跟渣男一模一样,可是陈絮偏偏就吃了那一套,在她的引导下,颤抖着把自己送入项锦薇的身体里。 “感觉如何,别紧张哦。” “唔,有点紧,我,我进不去了。” “真抱歉,很久没做过,有点吃不下你了,嘶……我也会疼的,小笨蛋,你别硬往里顶啊,后退一下,慢慢来……不是,也不要全部退出来……” 陈絮的学习能力一流,掌握要领之后,在项锦薇身上驰骋起来,这个女人虽然嘴巴很毒,还喜欢骗人,但是真的很好操啊! 这一次陈絮坚持了很久,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汗水打湿了床单,印出两个交迭在一起的人形,她才颤抖着喷射出来。 激情过后,项锦薇咬着她的下巴,贼兮兮地笑起来。 “小警官,我现在知道了你的秘密,等于拿住了你的把柄,你怕不怕?” “有本事你就拿住我的把柄给人看啊,咱们谁先倒霉还不一定呢。” “这么色情,我要试试看。” “项锦薇!”陈絮狠狠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项锦薇的身子软下来,依偎在陈絮怀里,好似服软了。 “谁信你的鬼话呀。” 陈絮挣扎着爬起来,她可不想真的陷进项锦薇的美人计里。 “真的,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作为交换,我也要分享一个我的秘密给你。” 陈絮狐疑:“什么秘密,犯罪事实?” 项锦薇捡起仍在地上的手包,把钱包扔给她。 “你要是给我钱,我现在就报警哦!”陈絮瞪她,当然这话就是唬人的,要是报警的话,她算提供色情服务那个,还是接受服务的? “我喜欢你的幽默感,继续保持。”项锦薇歪头看她,努了努嘴,“打开看看呗。” “切,神神秘秘。” 陈絮在那一摞银行卡、会员卡里,发现了一张有人像的证件,出于职业习惯,她先抽出了这张身份证。 “19**年7月10日,我靠!”她差点把身份证扔到项锦薇脸上,“你今年46岁了!” “哎呀,人家跟你分享秘密,不是让你嚷嚷出来的。” “这算哪门子的秘密?” “女人的年龄当然是秘密了。” “项锦薇,你老牛吃嫩草,要不要脸啊!” “陈警官,嫩草也是成年嫩草了,自己愿意被我吃,不犯法吧。” “大我二十多岁,还自称是姐姐,项锦薇,你好意思吗?”陈絮满腔的悲愤都快把胸口给挤爆了。 “我今年就是八十岁也能自称姐姐,犯法吗?” 原本陈絮受了欺骗,下辈子都不会再搭理这个女人,可是她偏偏阴魂不散,总是能找到借口出现在陈絮面前。 包括但不限于,地铁站挤入同一扇闸门,便利店看上同一个便当,看电影买到相邻的电影票。 简直比跟踪狂还讨厌,陈絮忍无可忍想抓人的时候,她主动把自己给拷上了。 “陈警官,那么讨厌我吗?” “对,很讨厌。” “可以理解,要是我被大了二十多岁的老头子追求,我一定踢爆他的蛋!” 陈絮下面一凉,不自在地说:“你知道就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后不要再跟踪我了。” “但是,我看起来有那么差劲吗?” “你大我二十多岁,你说呢?” “我有皱纹?” “那倒没有。” “老人斑?” “不至于。” “胸下垂了吗?” “还行。” “下面不够湿不够紧?” “喂喂,这种话题不适合在大街上说吧。” 项锦薇无奈地耸耸肩:“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就脸红了,说明你对我的身体很满意,那么年龄是问题吗?” 陈絮懵逼:“为什么不是问题,我妈今年47岁啊,你只比我妈小一岁,换句话说,你可以当我妈了。” 这句话非但没有劝退项锦薇,反而让她的眼神更有光彩了。 “你别说啊,你真别说,我真不介意你叫我吗,尤其是在床上啊!” “你变态吧!” 陈絮再次剧烈挣扎,拼命守住自己的伦理道德底线,可惜敌人太强大,太狡猾。 可恶的项锦薇一边吞着她,一边让她喊妈妈。 “乖乖的哦,妈妈有奖励。” 亲妈 陈絮别别扭扭不想承认她们已经交往,项锦薇也随她,每次见面,都问一句,今天约不约。 就好像她们是一对只有想做爱才会在一起的炮友,但是日久生情嘛,做得多了,难免产生黏黏糊糊的感情。 以至于死鸭子嘴硬的陈絮,都开始畅享跟对方结婚的可能性。 当她察觉到这一点时,决定要纠正一下,因为项锦薇的渣女属性太明显,要是她先动心了,渣女提上裤子不认人,她找谁哭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母上大人姜女士,突然打出一记直拳,给她打出了脑震荡。 早餐时,姜女士表情古怪地说:“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哪有啊。”陈絮嘴里塞着鸡蛋,正专心干饭呢。 “没有吗?你仔细想想,就没发现你对我的态度有点问题?” “拜托,姜女士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作为我最最尊敬的母亲大人,就差把你放在神龛上供起来了……”陈絮警惕地捂着口袋,“等等,你不会是想让我上交工资吧。” “你有几个钱啊,还不如我打一场麻将呢。” “对呀,你又不缺钱,就不要为难我这个刚参加工作的社畜了。” “扯远了,差点被你糊弄过去。”姜女士猛地一拍桌子,盘子都抖了起来,“陈絮,你已经有多久没喊过我妈妈了。” “啊!”在一秒钟的时间里,陈絮的表情切换了三次,从心虚到惊讶,再到装作听不懂。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姜女士的眼睛更毒辣,原本只是三分猜测,现在有了八分把握,断定陈絮肯定有事儿瞒着她。 “啊什么啊,你说清楚,为什么不叫我了,是不是翅膀硬了?”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呀,我叫了你二十多年的妈,现在想换个更加亲热,更加特别的称呼吧,比如直接叫你姜女士,体现了我们母女相处像朋友一样,叫你母亲大人,是表达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情,我们局长都不配我叫一声大人呢!” 陈絮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把自己参加辩论赛的本事都用上了,却在姜女士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糟糕,她忘了撒谎三大准则里,最重要的一条——只陈述,不解释。 现在找补又来不及了,陈絮低着头,假装不敢看她的眼睛。 “说完了吗?” “哎呀,总之就是姜女士你想多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我打算出去跑步呢。” “哪儿都不准去,必须给我说清楚了。”姜女士硬是把她摁在了凳子上。 “哎,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陈絮一脸为难,那纠结的样子,就跟在外面偷了人似的。 虽然她真的偷了人。 “说!你从小到大闯了那么多祸,我哪次犯怵过。” “不是我,是跟你有关。”陈絮叹了口气,“您都单身二十多年了,我不忍心啊,就想给您物色一个对象。” “瞎说啥呢!”姜女士虽然攻击力高,但是防御力可不高,冷不丁被女儿提及感情问题,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我可不想你给我爸一辈子守寡,你条件又不差,打扮一下年轻十岁,找个三十多的小伙子都不成问题。” 姜女士嘀咕:“哪有那么多眼神不好的小伙子。” “你太谦虚了,当年你可是城中村一枝花呢,我就想啊,在你追求第二春的道路上,有个最大的障碍……”陈絮越说越起劲,铆足了功夫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什么障碍?”姜女士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在意了起来。 “就是我啊。”陈絮指了指自己,“有我这么大的女儿,人家小伙子也不好意思跟你表白,怕挨揍嘛。” “所以你就不叫我妈了?” “嗯呐,你要不介意我也可以叫你姐。”陈絮真诚地建议。 反正妈这个词决不能再用到亲妈身上,她害怕出门被雷劈。 “你这个脑袋瓜真是……”姜女士乐得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少拿好听的话唬我,我是不指望找个小伙子,那也靠不住啊。” “那是,小伙子不一定有钱,万一需要你扶贫,我觉得你可以提前把存折交给我。”陈絮继续耍宝。 “一边儿去,就惦记我那点存款。” “但是说真的啊,你要是看不上年轻不稳重的,可以考虑一下我庄叔叔。” “嗯?”姜女士欲言又止。 陈絮没发觉她的眼神不大对,还在卖力推荐:“庄叔叔还是单身哦,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保养的很好……” “我年纪也不大啊。”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陈絮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庄叔,我,我刚才在说你该找个对象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女士捂住嘴给推出了门,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还补了一脚。 陈絮成功过关松了一口气,刚才已经汗流浃背差点露馅儿,都怪该死的项锦薇,这个女人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再给她发一条信息,真是过分! 她不想承认,打开手机看见属于项锦薇的头像冒出一串消息,也成了新的习惯。 庄海洋的脸色并不好看,在面对姜秀敏时,他总是充满愧疚,姜秀敏早就见怪不怪,可是这一次,他所背负的愧疚,快要把这个八尺男儿给压垮了。 “嫂子。” “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姜秀敏冷冷看着他,“十二年前,你送他的骨灰回来时,就是这副表情,怎么这次你打算把陈絮也送去当英雄?” “不是的,我……不知道怎么说……” 庄海洋突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你疯了,干什么呢!” “嫂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陈哥。” 姜秀敏深吸了一口气,她对庄海洋还是了解的,他照顾了她们母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跪在地上像个打了败仗的懦夫。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堂堂沪州的警察局副局长,他这辈子恐怕没有跪过除了父母以外的人,他这一跪,说明他对姜秀敏的亏欠,是没办法弥补的。 “说吧,我能承受。” 庄海洋颓然道:“二十年前,陈哥接到卧底任务的时候,你已经快要临盆,我怕他分心,所以就找了亲戚把你送到济慈医院待产,本来我是出于好意,想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照顾,谁知道,就是这个决定害了你……” “说下去。”姜秀敏抓着膝盖,浑身发抖,但依旧挺直了脊背。 “就在你隔壁的病房,住着一个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但是很快又抛弃人家,那个女人正好在济慈医院的产科工作,为了报复少夫人一家,就把两个新生儿的手环调换了。” “呵呵,你想说,陈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庄海洋痛苦地点点头:“小絮入职的时候登记过DNA信息,经过比对,确实与那家人有亲缘关系,至于那个孩子,还要跟你的DNA比对。” 姜秀敏突然笑了:“今天早上,我还骂那丫头,整天没大没小的叫我,都不肯老老实实喊我一声妈,哎呀,你说这事儿该不会就是我自己招来的吧。” 庄海洋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坚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姜女士陪着他一起哭,但是哭着哭着,她倒没那么伤心了。 “行了,你伤心什么呀,想想陈絮那孩子,她多惨呢,好好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陪着我吃了二十多年的苦,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她说吧。” 庄海洋傻眼:“嫂子,我是外人,我来说不太合适啊。” “呵呵,我是受害人,我说更不合适。” 陈絮在公园挥汗如雨时,收到了两条信息。 一条来自亲妈姜女士:“回家,有事跟你说。” 另一条来自很想给她当妈的项锦薇:“我想见你,以及想跟你母亲谈一谈。” 陈絮反复看了两遍,心里咯噔一下。 “见家长?不会打起来吧。” 认亲 陈絮看了看外头的天空,反复确认那个明晃晃的刺眼物体真的是太阳,不是模拟出来的图像。 既然太阳是真的,那么…… 眼前这个男人,身高八尺、一身正气的警察局副局长,为啥会跟他们上星期刚逮到的盗窃惯犯似的,那么阴郁萎缩。 如果不是她在做梦,就是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有个人,你要见一下。” 陈絮举手:“先等等,庄叔,你要是准备投敌,也别拉我下水啊,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您在我面前一直那么正派,说话走路都自带音效,就差在脸上写着光伟正三个字,但是今天这么反常,我这是合理怀疑。” “绝对不是违法的事,那个人……她是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庄海洋被她这么一打岔,真是哭笑不得,不过也给他打开了心的思路,或许先唤起陈絮对亲生母亲的同情,更容易让她接受荒唐又残忍的真相。 “啊,难道是冤假错案受害者,您以前办错案子了?” “我就那么像坏人吗,她是个可怜人,找了个不靠谱的丈夫,在外头花天酒地不说,还惹下了祸事,牵连到她,害得她跟女儿分离了很多年。” 陈絮是越听越迷糊,受害者为什么要来见她呀。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警察,你关心一下被害人也是合理的。”庄海洋的声线明显低了一截,他也知道自己的说辞很离谱,但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哪儿就合理了!” “她的女儿跟你年纪差不多大。” “这种理由太敷衍了吧!”陈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当了半天背景板的姜秀敏女士,她记得叫她回家的可是姜女士。 “姜女士,庄叔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你得负责呀。”她断定姜女士肯定知道内情。 “没什么,待会儿有个人要见你,你见了之后就知道了。”姜秀敏表情空灵,像是在发呆,又像刚睡醒,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 “完了,你们俩都被鬼附身了。” 陈絮本来想耍宝缓解一下诡异的气氛,可是这俩人没一个接招的,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挂钟指针转动的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 忽然间,这种声音变得清脆起来,像是高跟鞋底踩在楼板上的声音。 不是像,有人正在上楼,这个脚步声……怎么听着耳熟呢。 “请问姜女士在家吗?” 陈絮下意识往下老妈,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因为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百分百不会搞错。 项锦薇! “卧槽,你说来就来呀。”陈絮手忙脚乱,想要阻止姜女士,但是她已经站到了门口,拉开了客厅的大门。 “我就是姜秀敏。”姜女士嗓音沉重,好像在表达不满。 陈絮心说,可以理解,哪个妈妈都无法接受女儿找了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女友。 “我是项锦薇,初次见面,您好。” 陈絮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看过去,项锦薇今天的打扮很朴素,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有几分憔悴,她有点摸不准对方的路数。 这是打算博取同情吗? “进来坐吧。”姜女士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陈絮,你,你去给阿姨倒杯水。” “啊?”陈絮呆住。 “啊什么,你还不认识这位阿姨……”姜女士看起来很纠结称呼问题,“以后该怎么叫,以后再说。” 庄海洋推了下石化的陈絮,在她耳边小声说:“那位阿姨就是我说的受害者,你要有礼貌一点。” 陈絮很想揪住他的衣领问一问,你们拿的是什么剧本啊?为什么跟我不一样? “谢谢了。”项锦薇矜持地笑了笑。 这人绝对不是项锦薇,她从来不会这么有礼貌的。 但是在她接过杯子时,眼神闪了闪,很明显是一种暗示,又微微摇了下头,陈絮敏锐捕捉到了项锦薇要传递给她的信息。 不能表现出她们是认识的。 “那个,阿姨啊,您跟我妈认识吗?”陈絮试着跟她们的剧本对上,总不能就她一个人状况外吧,她也想参与剧情的。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找我妈有什么事呢?” 项锦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表情复杂的姜秀敏,“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由您来说更合适一些。” “谁说都一样,反正孩子早晚得面对。” “好吧。”项锦薇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郑重地交给陈絮。 “这是什么?” “一份文件,你打开看看吧。” 陈絮本来就有点紧张,在三双眼睛殷切的注视下就更紧张了,拆文件袋的手都颤抖了,一不小心就把东西弄掉了,几张纸飘了出来,有一张刚好落在了她的脚边。 “亲子鉴定报告!”陈絮蹲下来,盯着那一页纸发愣,“什么鬼啊,比对相似度99.7%……确认存在遗传学亲缘关系……” “这是谁的亲子鉴定,阿姨啊,你拿着这种东西到处跑……”陈絮絮絮叨叨的,捡起地上散落的报告,写着被鉴定人姓名的那张刚好在项锦薇的脚边。 陈絮蹲在她身边,低头盯着那两个刺眼的名字。 “陈絮。” “项锦薇。” 她们的名字竟然会出现在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里,可笑,太可笑了。 “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陈絮哽咽地说。 “小絮,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很意外,你和嫂子,还有项女士,你们都是无辜的,昨天晚上我纠结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 陈絮对着他大吼:“但是什么,你也可以不告诉我的,就一直不说不行吗?” “不怪你庄叔叔,是我坚持要现在就告诉你。”姜秀敏走过去抱住陈絮,她忍了很久的泪水,此时终于落了下来。 “为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知道了,就勇敢面对。” 陈絮哭得像个五岁小孩,她恨不得在姜女士怀里打滚,这样就不用面对项锦薇了。 她睡了自己的亲妈,这是能面对的事吗?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瞎了眼看上那个混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害了两个孩子!”项锦薇哭得比她还大声。 庄海洋急的满脸通红,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去安慰项女士,姜女士倒是跟她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果断把哭得很难看的陈絮丢开,给了项女士一个真诚的拥抱。 “不是你的错,谁年轻时没有眼瞎过呢,我当年还不是一样么,看上个只知道顾自己的男人,把我丢下去当英雄,他倒是痛快了,我这二十年怎么过来的有人想过吗,英雄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要不是为了孩子,我连骨灰都给他扬了。” 庄海洋缩了缩脑袋,欲言又止,他想劝一劝,但是又怕真把姜女士惹恼了,他陈哥的骨灰就保不住了。 “我早就对他死心,就盼着孩子能过得好一些,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她能健康快乐,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项锦薇哭得惨绝人寰。 陈絮却悲愤地瞪着她:但凡你真的有拜菩萨的心,都不会在酒吧勾搭小姑娘的。 如果你不勾搭小姑娘,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伦理惨剧。 现在好了,亲妈造的孽得她来偿还。 如今的情况除了原地剃度出家,她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破局方法。 “要不然我替您去出个家,这样你们就不用那么伤心了。”陈絮凉凉地说。 项锦薇嗔怪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舍得……” 姜女士也欣慰地说:“你有这份心,我们就很高兴了,其实往好处想,我们是多了一个女儿呢,有两个女儿没什么不好。” 她朝着陈絮招手:“来吧,让你妈妈好好看看,我可是把你养得白白净净呢。” 陈絮憋屈地想:看什么看啊,我身上哪个地方她没看过。 “小絮,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妈妈?”项锦薇一脸慈爱。 陈絮瞪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这种温馨的认亲场景,你还敢搞黄色! 名分 “我只有一个妈妈。”陈絮表情僵硬,坚决不从。 老天爷,派个神仙下来收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吧,她们这种关系,哪怕做姐妹都比做母女强啊,偏偏项锦薇还不放过她。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项锦薇的眼睛都哭肿了,分外惹人怜爱,谁能忍心为难一个遭受巨大创伤的母亲呢。 姜女士有点不好意思,她养着人家的孩子,养得没礼貌可是她的过错,她抬手就给了陈絮一个爱的爆栗。 “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呀,语气那么冲干什么!” “妈,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陈絮现在就盯着姜女士喊妈了,也不管这个词用在姜女士身上会尴尬,再尴尬还能比面对项锦薇更尴尬吗? “那也不能没礼貌。”姜女士固执地强调,硬是把陈絮扯了过来,给项锦薇介绍。 “这个孩子从小就皮实,身体倍棒,就是调皮了些,所以也没少挨打,她比较习惯棍棒教育,所以你别跟她客气,不听话揍就完事了。” 项锦薇笑得很腼腆,用一种来自亲妈的关爱的目光看向她,温情脉脉得连bgm都用不上,庄海洋一个铁血汉子都悄悄抹眼泪了。 “您把小絮教育得很好,虽说孩子要严厉管教,可我舍不得呀。”最后一句话她刻意拖长了语调。 陈絮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可不认为项锦薇是什么善良慈爱的好妈妈。 果然,那个披着羊皮的凶恶母狼话锋一转,说:“不过,我是认可您的教育方式,以后要向您多讨教了。” 姜女士连连点头:“没问题,我跟你说以前揍她的那些戒尺啊,竹根啊,我都留着呢,回头给你送去。” “喂喂,有你们这么当妈的嘛,我做错什么了,还要挨揍!”陈絮都要委屈哭了。 姜女士挑眉:“让你叫一声妈那么难?” “我……我不是不叫,这事儿的当事人还没到齐呢,您的那位亲生女儿呢,万一她也不想叫呢?” 项锦薇面露难色:“娅欣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可我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谈一谈。” 庄海洋说:“为了慎重起见,嫂子也要跟陈小姐做个DNA鉴定,谁知道那个害人精有没有动别的手脚呢。” 陈絮松了口气,言下之意就是陈娅欣的工作还没做通了,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好好的千金小姐,突然变成了平民百姓,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不过,她是真怀疑项锦薇这个不靠谱的女人,能教出淑女来? “嗯,是要给孩子接受的时间,不着急的。” “您可太偏心了,怎么不给我考虑的时间。”陈絮嘟囔。 项锦薇突然走上前,抱了一下她,“是妈妈不好,妈妈太想见到你了。” 陈絮像一只被摸了尾巴根的猫,浑身的毛都竖直起来。 因为项锦薇靠近她时,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用蚊子大的声音说: “再矫情,我就试试姜女士的手段了。” 这是威胁! 陈絮很想怼她:你也配当妈妈! 但是她不敢,姜女士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也不知道她怎么对项锦薇一见如故,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就好像她们是嫁了同一个男人似的。 陈絮没挣扎也没顶嘴,姜女士很满意,又跟项锦薇客气了几句,就把人送出了门。 庄海洋知道她们母女有话要说,也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家里只剩她们俩,这时候姜女士不用故作坚强,装给外人看,所以她狠狠地哭了一场。 陈絮没劝,只是默默递纸巾。 姜女士哭着哭着,就开始骂人,主要是骂她死去的老公,着名英雄人物——陈亮。 “我当年就是鬼迷心窍了,为啥看上他呀,生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但凡有个人帮我看着,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人家生完孩子出院,都是全家人来接,他可倒好,给我送了一份大礼,警察把通缉令送家里了,这个逃犯家属的名头我背了十年,本来我都已经认命的,只要把你培养得健健康康就好,他又突然成了英雄。” “别看我平时对你庄叔客客气气,其实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他们这帮警察吗?” “他们真的关心我们母女吗,他们想照顾的是陈亮的遗孤,是英雄的妻子和女儿,不是姜秀敏和陈絮。” 她含泪看着陈絮:“我知道,你也很累的,这十年,你过得还不如小时候开心,你也不想当警察,可是作为英雄的女儿,只能走他们安排的路,现在好了,你可以放下这个大包袱,自由地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妈!我不会回那个陈家。”陈絮坚定地说,“我是不喜欢当什么英雄的女儿,但是我很高兴成为你的女儿,你别看陈家是什么沪州首富,其实芯子已经烂完了。” 前几天那些骂陈家人的话都像回旋镖似的砸到了她的脑门上,她可不想卷入豪门争斗,有项锦薇这个离谱的亲妈就够头疼了,再来个宅斗大礼包,她还不如重新去投胎呢。 姜女士听她说起陈老爷子的寿宴上的闹剧,本来想劝她先回去看看,顿时就犹豫了。 “有钱人家里是复杂得很,我今天见了项女士,她那么知书达理,待人亲切,看来还是有钱人里的特例。” 陈絮想说:不,她也不是什么特例,只是会装罢了。 “你今天刚见她第一面,又不了解人家,说不定她,她也不是那么好……” 姜女士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我不了解她,你了解吗,你就是有偏见,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别阴阳怪气的,你可以不认那个混蛋爹,但是不能不认她。” 陈絮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回嘴,她了解啊,她真的了解,从内到外的了解。 “反正我不会回陈家,以后我还住在这里,回头把客房收拾出来,重新装修一下,如果你那个亲女儿要回来,就让她住客房。”陈絮抱着姜女士的胳膊撒娇,“就算我不是亲生的,你也不准让我把以前的房间让出来。” 姜女士一脸莫名:“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把房间让出来了?”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呀,真千金回家,假千金得把房间让出来。”陈絮理直气壮,“我跟你说,我就是恶毒假千金,就是鸠占鹊巢了,你不准偏心啊。”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什么真的假的,你在妈妈这里永远都是真的。”姜女士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心里的苦闷一扫而空。 不管陈娅欣愿不愿意回来,她的女儿可没丢。 姜女士的心情暴雨转晴天了,陈絮却没有轻松下来,因为她自己的心事了了,就开始同情项锦薇。 “你那个亲妈多难啊,要去跟陈娅欣解释,还要承受责难,说不定陈家人还怪她呢,那一家子都是白眼狼。” 她瞪着同样有白眼狼血统的陈絮:“你要是不认她,她就一无所有了。” “她那身打扮您没看见啊,全是名牌,哪里就一无所有了。” “孩子就是我们的一切,你懂个屁。”姜女士怒拍桌子,“我不许我的孩子是白眼狼,你下次见了你亲妈,给我态度放好些,要亲热体贴,不准板着脸……” 陈絮被她拎着耳朵教训,只能老实答应。 “我要是跟她亲热,您不介意吗?” “哼,不能超过对我,她是血缘亲,我是嫡亲的。”姜女士别别扭扭。 陈絮猛点头,那绝不会。 项锦薇从来就没打算在母爱这条路上竞争,她早就卑鄙无耻地走了另一条邪路。 交锋 陈絮觉得怎么着也要跟项锦薇单独见一面,提醒她别再抽风了,她们现在的关系绝对不适合表演母女情深。 万一露馅,就不是浸猪笼能解决的。 没想到项锦薇还矫情上了,一连好几天发信息都不回,气得陈絮想拉黑她。 什么人嘛,明明是她先犯错的! 陈絮的工作听起来很刺激,刑警嘛,办的都是大案要案,就像侦探小说里写的那样,与凶残狡猾的犯人斗智斗勇。 实际上,大部分时候她都很无聊,在处处都有监控的时代,犯罪率直线下降。 经常杀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某个脑残的家伙,杀了自己的情妇之后,不想把自己的车弄脏,竟然把人装进皮箱里,打了一辆出租车。 可怜的司机,半夜接到去郊外的订单本来就心里发毛,中途车坏了,他去后备箱拿工具,摸到了一手的鲜血,直接吓疯掉,连车都不要了一口气跑到加油站报警。 凶手发现追不上他,又怕自己被警察抓到,于是铤而走险,打开车油箱,想烧车毁尸灭迹,结果把自己炸死了。 陈絮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刚刚被项锦薇从地铁站给拦截了下来。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妈妈请你吃饭。” 于是她就在餐厅里,用午夜电台主播的腔调讲了这个故事。 “案子并不复杂嘛,为什么你要加班呢?” “因为那个脑残的凶手把自己炸得到处都是,我们要沿着公路把他找全。”陈絮幽幽地看着刚上桌的猪蹄,“左手在树上找到的,右手又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那条公路还是双层结构,说不定脑袋掉到了桥下路过的车上呢。” “坏蛋,你就是故意吓唬妈妈的对吧。”项锦薇放下了筷子。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人哪怕笨的要死,只要心里积累的戾气够多,也会干出毁天灭地的事情,所以你不要再挑战人类道德的底线。” 项锦薇一脸困惑:“我挑战谁的道德底线了?” “就是我亲爹!你老公啊。”陈絮愤愤不平。 “我知道他又烂又笨,还婚内出轨,但是人家出轨的对象好歹是正常人吧,你呢?” “谁说我出轨了?”项锦薇歪头微笑,“在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前,我可是很认真很郑重地在跟你交往,根本不存在出轨这回事。” “我跟他早就离婚了。” “真的?”陈絮不大相信。 “只是没有公开,我跟他本来就是商业联姻,生下一个拥有陈家和项家血脉的孩子,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所以我不会管他有几个女人,我怎么玩他也管不着。” 陈絮撇嘴:“你们这些有钱人可真复杂。” “不是有钱人复杂,而是有钱人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复杂的事情,贫穷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够费劲的,哪有空给自己的人生增添复杂的路线呢。” “所以我就说资本家都该挂路灯的。” “亲爱的,你现在也是有钱人哦。”项锦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别动手动脚的。”陈絮躲开,同时踢开了桌子下面那只不安分的脚。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正式跟你说一声,也请你转告陈家人,我不打算回陈家认亲,就算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已经成年,不存在抚养问题,将来也不会去赡养陈继贤。” 项锦薇有点委屈,又有些期待,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不会不要妈妈的,对吧。” “你真想让我叫你妈妈?”陈絮冷笑,“我听说陈娅欣一直是住在她大伯父家里,你一年到头都很少见她,现在让我相信你的母爱,哄鬼呢。” “娅欣的个性跟我不一样,很早我就看出来了,她太乖,适合正统的培养方式,所以跟着我大嫂学习做个淑女也不错。” “借口!” 陈絮才不信她的鬼话。 “说起来,那天寿宴结束之后,我们从警方的审讯结果里知道了那个女人干得事情,也知道了她当年调换的那个孩子的信息,当我看见你的名字时,我甚至没有去等DNA检验报告,就料定你一定是我的女儿。”项锦薇温柔地注视着陈絮。 不是每一种温柔都代表了善,陈絮觉得项锦薇的温柔里夹杂着变态。 “所以那天晚上你问我是否介意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重大改变?” “我是很高兴,很期待的,但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一样。” 陈絮抓狂了:“我能期待才见鬼了吧,还好你没把变态基因遗传给我,哪个正常人会期待跟自己的女朋友实际上是亲妈呀。” “情侣关系不会长久,夫妻也会分道扬镳,唯独母女——是这个世界上最紧密的关系,就算互相仇恨,也无法改变血脉相连,十月怀胎一体共生,你就是我身上分离出的一部分呀。” “我怎么能不爱你呢。” 陈絮摸了摸手上那一层鸡皮疙瘩,身子往后靠,“你说的再美好,前提这种母女关系她得正常啊,现在我们俩的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减少来往,就当多了个不熟悉的亲戚。” “你舍得吗?”项锦薇抿了一下嘴唇。 “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找不到女朋友。” 项锦薇竟然没有失望,反而点了点头:“好吧,找到了记得带回来给我看看。” “喂,你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减少往来,最好不联系,就当我们不熟。” 这时候,项锦薇露出了阴恻恻的笑。 “亲爱的,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可以摆脱陈继贤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但是我不一样,我也是受害者,你怎么能抛弃已经失去一个女儿的可怜母亲呢。” “你在威胁我?”陈絮炸毛了。 什么人啊,说不通就来硬的?她还真不吃这一套。 “呵呵,大不了你起诉我,问我要抚养费呗,每个月两百块我还是给得起的。” “你说的是法律问题,法律没办法强制你接受亲生母亲,但是道德可不一样哦。”项锦薇好整以暇望着她,“第一天给你做妈妈,没准备礼物,就教你一个重要的人生经验吧。” “永远别让自己处在道德的洼地,否则你会发现,倒霉的事情都会涌向你。” 陈絮咬牙切齿:“最毒妇人心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同意,但前提是这个‘子’要认自己的妈妈呀。” 她是真拿项锦薇没办法了,换了其他人,她才不怕什么威胁,但是项锦薇不一样,不仅执行力惊人,还邪门的很,似乎黑白两道都能通吃,万一她真变态起来,搞个囚禁play怎么办。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陈絮忍着憋屈,一边在心里骂脏话,一边规规矩矩喊了一声。 “妈!” “真乖!”项锦薇探着身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亲妈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不然孩儿还去上班了,那个倒霉鬼的死人头还没找到呢。”陈絮阴阳怪气地说。 项锦薇拍拍她:“好好工作,妈妈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 “最好别有事,我很忙的。”陈絮丢下一句很好就开溜了,生怕再晚一秒又被项锦薇给拦住。 在她走后,项锦薇笑道前仰后合,一边笑,还一边给好朋友们发信息。 “我的崽太可爱了,现在有没有后悔没生个孩子。” 朋友A:“谢谢,在变态的道路上您一骑绝尘,我等望尘莫及。” 朋友B:“你就不怕给大侄女吓出心理阴影来?” 项锦薇:“母爱可以治愈一切的,我当然会好好爱我的宝贝。” 见面 警局召开案情分析会,陈絮无精打采,他们这组负责的死人头还没找到。 “监控里面每一辆车都要排查到位。”庄海洋分管刑侦,在办案方面从来不掉链子。 这就意味着,他们要把上百辆汽车挨个排查一遍,这么大的工作量,真的会累死人。 陈絮跟同事嘀咕:“一颗死人头嘛,说不定早就被野狗吃了,骨头滚到荒郊野外,就算把所有车子都查一遍,也不一定能找到,真是浪费警力。” “咳咳,注意会场纪律,嘀咕什么呢。”庄海洋严厉地扫视她们这个方向。 陈絮不仅没有收敛,还踹了同事一下。 “庄局让你小声点。” “陈絮。”庄海洋气得差点把笔丢过去,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家伙。 “到。” “你刚才说什么呢?” “我说就算累死也要完成任务,把那颗死人头找回来。”她抬头挺胸,一副乖乖听话的好学生模样。 “什么死人头,注意用词,那是当事人遗体。” “好的,庄局,我们一定对死人,啊,不是,当事人遗体保持尊重。” 庄海洋懒得听她耍宝,交代完工作就散会了,但是把陈絮单独留了下来。 同事们丢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警局上下谁不知道,庄副局长是出了名的严格,也是出了名的唠叨。 “你说说你啊……” 庄海洋把她陈絮叫进办公室,刚一开口,陈絮立刻就认错了。 “对不起,庄局,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不该开会的时候在下面讲话,还用词不当。” “行了,每次都是认错积极,拒不改正。” 陈絮正色说:“这次不会,把自己炸死的杀人犯十年难遇呢,短期之内我应该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就知道贫嘴。”庄海洋完全拿她没办法,这丫头从小就滑不溜秋的,也不是第一天顶嘴,要是生气恐怕早就被她气死了。 “我找你来是有正事要说。” “什么正事?” “有个人要见你。” 陈絮立刻闪身到门口,右手都握住了门把手,随时准备跑路,不怪她反应激烈,上次庄海洋说有人要见她,结果项锦薇就找上门了,鬼知道这次又是什么牛鬼蛇神。 “庄叔,我没得罪你吧,你又来这招?” “那个人是你的亲祖父。”庄海洋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了当告诉了她,“不管怎么说,你是陈家的孩子,他想见你是理所应当的。” “我为什么要见他,他们陈家有钱归有钱,不能不讲理吧,我又不要陈家的钱,凭什么还要给他当孝子贤孙。”陈絮一身反骨,最讨厌理所应当的道德绑架。 “你这孩子,就算你爸有错,可你祖父并不知情啊,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庄海洋苦口婆心劝她。 陈絮狐疑地打量他:“不对吧庄叔,你怎么帮资本家说话,哦,我懂了,是不是陈家从上头给你施加压力了,所以你……” “陈絮!”庄海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在你心里,你庄叔就是个会为了前途出卖你的人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硬碰硬就能解决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做事要讲究方法,有时候迂回一些,对你更有利。” “可是我不想见他,更不愿意给陈家人好脸色看,真让我去见了,说不定直接把人得罪死呢。” “你……” “庄叔,我不是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你觉得我到他面前扮演一个流落在外的可怜孙女,就能让他看得起吗,恐怕陈家人只会拿我当叫花子,生怕我来抢家产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絮是油盐不进,庄海洋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放她出去,继续投身到寻找死人头的艰苦工作中。 这颗死人头确实难找,陈絮这组人马连续加了三天三夜的班,终于排查完了所有过往车辆,但是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确定,假如人头是掉在了公路附近,或者来往的车辆里,大概率是被人移动了。 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遗失的人头等于大海捞针,警方不得不暂时中止行动,贴了悬赏公告,希望市民提供线索。 就在贴出公告的第二天,有两个女孩一脸惊恐到警局报警。 “我们画室最近收了一个人体颅骨模型,我发现这副颅骨没有经过专业处理,只是刷了一层白漆,里面还有血丝……更吓人的是,头骨上有……”短发女孩说了一半卡壳,另一个长发女孩补充道:“头骨上有明显的骨折线,这种情况下,颅骨的主人有可能遭受过外力打击,刚好我们在网上看见了你们的悬赏公告。” “所以你们就来报警,警惕性很高嘛,你们是医学生吗?”陈絮非常惊讶,骨折线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 “不是,我们是学美术的,我是沪州美术学院研究生院一年级学生。”长发女孩给她看了学生证。 “警官,我们把那颗头颅模型带来了,请问是交给你吗?警官,警官?” 陈絮看着她的学生证发呆,长发女孩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是,你,你叫陈娅欣?” “是的。” 陈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我这就给你登记。”陈絮的眼睛始终盯着陈娅欣的脸。 她的同伴都有些不自在了,和陈娅欣小声嘀咕:“警察该不会怀疑我们吧,电视剧里报警的那个人总是会被怀疑的。” “我们又没干坏事,你怕什么呢。”陈娅欣拍拍她的手,小声安慰。 她们带来的颅骨被送到了鉴证科,陈絮做完笔录之后,就把她俩送到了警局门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她又单独把陈娅欣叫到了一边。 “虽然这么问有点奇怪,但你知道我是谁吗?”陈絮看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到跟姜女士的容貌相似之处。 “我知道,你是陈絮。” “嗯?” 陈絮心里卧槽,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陈娅欣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啊,人家早就把她的底给摸清了。 “你别跟我说,你为了跟我见面,专门找了颗死人头来帮我们破案。”她一脸惊悚地说。 陈娅欣笑了:“呵呵,当然不是了,我知道你是警察,也知道你在东区警察局工作,又刚好我们画室买到了可疑的头骨,其实正常的流程是我们上报学院,由学院的领导联系警方,不过我觉得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你不会排斥。” “我确实没法排斥,哎,不对啊,我也没有排斥过你的。”陈絮有点郁闷,没想到连项锦薇教出的女儿都一肚子心眼儿,相比之下,她简直太单纯好骗了。 “可是我听爷爷说,你不肯跟我们这边的人见面,妈妈也说你还没办法接受。” 陈絮挠头:“我只是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没什么接受不接受的说法。” “妈妈说你很纠结,很伤心呢。” “呵呵,她还说我什么了?” “嗯,这个嘛。”陈娅欣抿嘴笑着,“她还说你沉迷于真假千金的小说,害怕我回家抢了你的房间。” 陈絮震惊了,这可是她跟姜女士开玩笑说的话,项锦薇怎么会知道的,见鬼啊,她两个妈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联合起来了。 这还有她的活路吗? “那你会抢我的房间吗?”陈絮问了一个智障问题。 陈娅欣涵养很好,再好笑的问题,她也没当面嘲笑人家,反而很认真地回答:“我跟你一样,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不过我赞同妈妈的提议,拥有两个母亲就有了双份母爱呀。” “对你来说是双份母爱。”陈絮喃喃道,对她来说,有一份不仅变质了,还打算毒死她。 “对了,这周末妈妈订了假日酒店,我们四个一起去度个假,她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下你的案子破了,应该不会加班,那么你愿意赏光参加这次的活动吗?”陈娅欣热情邀请着。 “我不参加有什么后果呢?”陈絮还想挣扎一下,那种场景太尴尬了呀。 “当然没有后果的,不过,姜妈妈已经答应,她还挺开心呢。” 陈絮突然发现,陈娅欣笑起来的时候不像爽朗的姜女士,反而跟项锦薇一个样,所以潜台词就是,你敢不去,就得承受姜女士生气的后果。 真是阴险! 差距 陈絮知道自己很幼稚,真假千金争宠的剧情很狗血,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你是不是瞒着我跟你亲生女儿见面了?” 面对陈絮的含泪控诉,姜女士明显有一丢丢被抓包的心虚。 “那个,早晚要见面,在超市碰到了,就请她们喝了个茶……” “超市碰面?”陈絮脸上写着你骗小孩呢,“她们这辈子都没逛过平民超市吧,能跟你正好遇到。” “你这孩子,跟你说实话你还不信。”姜女士摊摊手表示她也没办法。 “哼,你亲女儿漂亮又有礼貌,知书达理的,好像还是个画家呢,你当然更喜欢她,对我就随便敷衍一下啦。” “哪有啊!” “就是这样,你偏心!” “我还不是为了你,锦薇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约你出来你又不肯,只能找我帮忙。” 姜女士无奈地看着气成河豚的女儿,也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矫枉过正了,堂堂一个警察,表达愤怒情绪的时候,没有一丝丝暴力倾向。 而是……在暴揍玩具熊,这个画面太好玩,她都想拍下来分享给项锦薇了。 哎,明明小时候都敢揍比她高大的男同学,怎么越大越温顺,偶尔炸毛也这么可爱。 “妈,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理项锦薇,她特别阴险狡诈的。”陈絮捏着玩具熊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你倒好,居然跟她成了统一战线,到时候被人家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我们俩都是你的妈,我们站在一起的前提是为了你呀。”姜女士很会给孩子顺毛。 “我不需要她……”陈絮刚嘟囔了半句,就被姜女士谴责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她现在有点明白项锦薇曾经说过的,永远不要让自己站在道德的洼地。 明面上项锦薇可没有对不起她,反而一直在关心她,试图讨好她,要是她这么油盐不进的,当然就会被认为是没良心,连亲妈都不认了。 “她也没给我适应的时间,就突然要介入我的生活,那我不习惯不是很正常吗?”陈絮动了动脑筋,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 姜女士很满意她的转变,笑眯眯地说:“当然会给你时间,但是你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偶尔发个信息也好,你不是存了一大堆表情包吗,没事就给她发一个,既拉进了距离,又不让你没话找话说,多好呀。” 陈絮嘀咕:“这么周到的主意,就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 看来敌人挖墙脚的进度很快呀。 在姜女士期待的眼神里,陈絮挑了一个猫咪打哈欠的表情发给项锦薇。 “这是啥意思?” “本大爷睡醒了,告诉她一声呗。” “大晚上的你睡醒了?” “跟睡不睡醒没关系,这就是我的态度——理你一下就知足吧。” 姜女士欲言又止:“你比这只猫还欠揍。” “切,想给我当妈那么容易吗,我当然要考验一下她。”陈絮一脸傲娇。 “行行行,真是,给你当一回妈还成了福气。”难得陈絮愿意认妈,姜女士也不为难她,又提起了周末要去度假的事。 陈絮立刻拒绝三连:“不想去,没空去,忙着呢。” “少来啊,我问过你庄叔了,他说你之前加班好几天,周末要给你放假的。” 姜女士直接把她的后路给切了,陈絮委屈:“你竟然找庄叔叔徇私,同事们都在加班,我去度假,以后同事们怎么看我呀。” “别欺负你妈没正经上过班,我知道有种放假叫调休,换算一下,实际上根本没放假,还让你感恩戴德的。” 陈絮抗议无果,姜女士不仅把周末的活动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还给她准备了全身的行头,包括泳衣…… “妈。你确定让我穿这个?” 她看着诡异的红色的比基尼陷入了沉思。 “是有点大胆,不过嘛……”姜女士摸着下巴打量她,“你的身材又不差,自信一点,就算平胸也可以穿的。” 陈絮僵硬地抬头瞪她:“你怎么不穿!” “呵呵,要是只有我们俩去度假,我是无所谓的,挑战一下也无妨,但是这回有你亲妈和娅欣在。”姜女士羞涩地笑了笑,“你亲妈颜值多高啊,身材多好呀,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说她不到三十都不夸张的,我在旁边就像个老黄瓜刷绿漆。” “我就知道,又是项锦薇的主意!” 陈絮盯着她一字一句说:“不穿,打死都不穿,不然你们三个自己玩去,我宁愿去停尸房拼死人,” “逗你呢,锦薇还真了解你,说你死活不会答应穿比基尼的,我们还打赌来着。”姜女士收好衣服,特别嫌弃地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比我们中年妇女还保守呢。” 陈絮就当没听见,她可太清楚项锦薇的恶趣味了,就是故意整她! 开玩笑呢,她那种特殊情况能穿比基尼吗,万一露出来怎么办! 临近放假那天,陈絮依依不舍告别同事,就好像她不是去玩,而是去坐牢似的。 刚出警局大门,就听见喇叭声,一辆红色跑车非常显眼也非常骚包地停在马路对面。 陈絮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上去,骂骂咧咧说:“就你爱显摆,你怎么不开着直升机呢。” “直升机,有点难度啊。”女司机侧头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是你?”陈絮赶紧把伸过去的爪子收了回来。 差一点点就被扭送回警局了,她本来是想破罐子破摔,吓唬一下项锦薇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就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派了陈娅欣来接她。 “妈妈去接姜妈了,就让我来接你,她说你应该会给我一点面子的。” “这么说好像我很难搞的样子。”陈絮心里骂着项锦薇败坏她名声。 “没事啦,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接受这件事的,哭了好几个晚上呢。”陈娅欣笑笑安慰她。 陈娅欣主动分享了自己这些天的心事,从惊慌不知所措,再到慢慢接受,非常健谈,看起来已经把陈絮当成好朋友了。 陈絮有点茫然,她们虽然共享了两个妈,但是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为啥陈娅欣会对她一见如故呢? 她试探着说了些自己的想法:“我对她有意见,主要是代入了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 陈絮说:“我听说了,在你十二岁的时候,她就跟陈继贤离了婚,可是却把你留在了陈家,假如她是没有经济来源,脱离家庭主妇身份之后生活艰难的单亲妈妈,我还可以理解她的做法,但是她明明有钱的,带你离开也能给你优渥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把你留在陈家寄人篱下。” “所以你觉得她对我不负责任,代入你自己的话,如果没有发生我们调换的事,被她留在陈家的就是你了。” 这时候跑车已经开到了郊外,陈娅欣把车停在了环顾公路上,打开车窗,让河风吹了进来,湖边风景如画,但是她更有兴趣看着义愤填膺的陈絮。 “亲戚就是亲戚,永远代替不了父母的,更何况陈继贤还是个完全不负责任的混蛋。” 陈娅欣慢慢摇了摇头:“不,如果我们没有被调换,当年在她身边的人是你,她一定会把你带走的。” “为什么,我有什么不一样,你可别说她更爱我。”陈絮知道项锦薇一定会肉麻兮兮地这么说,但是从陈娅欣口中说出来,就感觉乖乖的。 陈娅欣没解释,只是静静看着她,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个难以描述的笑容。 “你别看我呀,有什么好看的。” “这样好了,我来问你,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留在陈家吗?” “不会啊。”陈絮下意识就回答。 “但我会选择留下。” 陈絮还想问她为什么,陈娅欣又对她露出了那个微笑,并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像是留了两个谜题给她,陈絮满脑子问号。 什么情况嘛,陈娅欣的爱好是谜语人? 一直到她们跟两个妈汇合,到酒店安顿,陈絮看见陈娅欣和项锦薇站在一起,如同一对姐妹花,这才灵光一闪想明白了陈娅欣想告诉她的真相。 “她的意思是,当年不是项锦薇要她留着陈家,而是她自己选择留下的,如果换做是我这种单纯的小朋友,一定会跟亲妈走了,项锦薇也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在陈家。” 至于那两个神秘的微笑,完全是关爱智障的笑容。 陈絮气得钻进被子里滚来滚去,她就说嘛,项锦薇养的女儿跟她一样阴险狡诈。 可恶,她怎么就放松警惕了呢! 求评论求珠珠,珍珠破百加更。 同浴(微h) 吃晚饭的时候,陈絮被安排在了项锦薇身边,享受亲妈爱的投喂。 生蚝,罗氏虾,扇贝,帝王蟹,还算正常。 腰果炒韭菜,洋葱西蓝花,两道素菜看起来怪怪的。 鹿茸牛尾汤,枸杞叶猪肾粥是什么鬼! “你们有钱人平常就吃这些吗?”陈絮手里的筷子都要把碗戳个洞了,她又不是没跟项锦薇出去吃过饭,哪里不知道她的恶趣味,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当着外人都敢这么嚣张。 “那倒没有,天天这么补得流鼻血吧,我是听姜姐说,你最近天天加班,气色变得很差,所以给你调理一下。”项锦薇脸不红心不跳,微笑着给亲女儿盛了一碗鹿茸汤。 坐在餐桌另一头的姜女士也没发现不对,还很满意项锦薇的安排呢,对陈絮说:“你看,你妈妈对你多体贴,我就随口一提,她立刻就记下了,别老绷着个脸,好像谁欠你似的。” “我……我也没说什么呀。”陈絮知道现在没法跟姜女士争辩,干脆不废话,直接找项锦薇对线,她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 强烈谴责项锦薇的主动挑衅行为,你当着我妈和你女儿的面给我喂壮阳的菜是什么意思? “对了,这家酒店新开发了温泉,据说是从山里引来的水,天然带着硫磺,有消毒杀菌的作用,我们待会儿去泡温泉,正好解解乏。”项锦薇只扫了眼手机,完全当没看见。 不知道陈娅欣是收到了什么信号,马上就接过话茬说:“我陪姜妈去做全身按摩,妈妈你和陈絮先去吧。” 姜女士秒懂,这是要创造母女相聚的机会,很上路地点点头:“我还没享受过你们说的那个spa呢,还有水疗什么的,今天就当开个洋荤吧,陈絮,你皮糙肉厚的,正好去泡温泉。” “妈!”陈絮悲愤地喊道,就好像这三个女人要集体送她去刑场一样。 等下她出门被雷劈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陈絮磨磨蹭蹭换了衣服,项锦薇专门挑了有独立房间的温泉,把卑劣的意图写到了脸上。 “哎,怎么没穿我给你挑的泳衣呢?”项锦薇坐在池子里,像个荒淫无度的暴君,准备朝着无辜少女下黑手。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度假就是出来玩,难道还要穿的一本正经嘛,你这孩子太不会放松了。” “放松是没问题,你见过穿比基尼放松的吗?尤其是我!”陈絮红着脸,不知道是温泉太热,还是看见了水里那个女人若隐若现的身子。 “你怎么了?” “会不小心漏出来。” “啊,不会吧,有那么夸张吗?”项锦薇眼睛往下瞄,语气带着迟疑。 陈絮幽幽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啊,除了你之外,再没第三个人见过,我夸大其词有必要吗?” “知道了,宝贝你可别误会,妈妈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哦,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项锦薇完全没有长辈包袱,道歉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但是就让人很不爽! “明明我应该对你的尺寸很了解的,可能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又没见到你,所以就忘了。” 呵呵,就知道这个女人在耍心机,陈絮懒得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当妈妈的样子,居然在我妈和陈娅欣面前玩这种手段,万一被她们看出问题,你想过后果吗?” “嗯,我觉得……”项锦薇摸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我挺小心谨慎的,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在扮演试图弥补二十多年亏欠,但其实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女儿太叛逆的可怜母亲。” 她一边总结,还一边内涵陈絮。 “打住,给自己脸上贴金就算了,还要抹黑我。”陈絮气得牙痒痒。 项锦薇:“但是姜女士和娅欣的反应你应该看出来了,大家都认同我是个好妈妈。” “那又怎么,她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而已,是你伪装的好。” “谁的脸上没有面具呢。”项锦薇把炸毛的女儿薅到了怀里,语重心长地说:“伪装本来就是人类的生存本能,你觉得我伪装的好,说明我是个擅于利用优势的人。” “我才不想跟你一样,那么虚伪!” 项锦薇力气不大,陈絮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想从她的手里挣脱简直轻而易举,但是正如她所说,她很擅长利用优势,比如轻车熟路握住了陈絮的“把柄”。 “项锦薇!” “呵呵,小坏蛋,还说我虚伪呢,你也没有那么老实嘛,一边跟妈妈顶嘴,一边自己偷偷硬了起来。” “我没有,那是温泉水泡的。” “真的吗,温泉水有这种功效的话,可得好好做广告。”项锦薇的语气充满了揶揄。 “你要做广告回去做,先放开我啦。” “嗯,我是想放开你,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还有二十分钟,你妈和娅欣就要过来泡温泉了。” 项锦薇慢慢撸动着那根粗硬的物事,笑眯眯道:“你要是这个样子,该怎么见人呢?” “我去冲个冷水澡!” “要冲冷水,得从房间出去到大厅里,万一出门碰到人。” 项锦薇故意吓她:“这里是女浴室,人家把你当变态报警怎么办?” 陈絮快哭了:“你说怎么办,都怪你呀,刚才给我吃那么多补品。” “宝贝乖,妈妈当然会负责的。” 项锦薇低头亲了亲她,然后跨坐上来,陈絮托着她的腰臀,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 “你搞清楚,我真是你亲生女儿,再这样真的会万劫不复的。”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不想下地狱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项锦薇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吸住了她的目光,她从那黑色的瞳仁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欲望。 “你就是个疯子……”陈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想承认,她也很想要这个疯子,想狠狠地凿穿她。 “乖,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是我引诱了你,所以一切的罪过都由我来承担。” 强势的母亲不断亲吻着女儿的唇,直到她松开了双臂,两人的私处慢慢结合到了一起。 空气中只剩下低沉的喘息声,她们疯狂地交合,却又压抑着声音。 这个世界没有那一个族群可以包容母女乱伦,但是那又如何,项锦薇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陈絮忐忑又胆怯,但是最终坚定地进入了妈妈的身体。 “我爱你,宝贝。”项锦薇在高潮时喊着她。 “哼,你又骗了我,都过了这么久,我妈她们也没来。” “不能怪我呀,我也不知道你不止二十分钟。” “项锦薇!你什么意思?” 这回陈絮是真生气了,根本哄不好那种。 一直到陈娅欣和姜女士过来,她还红通通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样。 姜女士:“泡这么狠的吗?” 陈娅欣:“硫磺的作用?” 项锦薇腼腆地笑了笑:“不是,她刚才非要给我表演在温泉里做俯卧撑。” 姜女士鼓掌:“这么厉害,我也要看。” 陈絮裹着浴巾冲出了包间,“不跟你们玩了,我现在就要回家!” 最后还是陈娅欣出去找回了伤心的炸毛小猫,安慰她:“妈妈就是爱开玩笑,你别生气,而且你越气,她就越开心,更想捉弄你了。” 陈絮咬牙切齿:“我要反击!” 陈娅欣拍拍她:“加油,顺便说一下,能不能给我表演温泉里做俯卧撑,真的很好奇唉。” 陈絮:…… 根本就是逮着她一个老实人欺负! 怨种 “为什么真假千金小说和电视剧里,真千金都是被疼爱怜惜的,到我这里就完全反过来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看的版本不对。” 陈絮喝着果汁,手机里播放着陈娅欣分享给她的短剧——《重生在身世被揭开的那天》。 女主是电视剧《绿色生死恋》的女配角,重生在了身世别揭开的那天,一睁开眼,就看见暴躁亲哥抓住她的肩膀摇晃,面庞扭曲地说: “你永远不可能取代我妹妹的地位,死了这条心吧,乡下的野丫头!” 她看到这里,激动得猛吸果汁,有意思! 居然敢拍兄妹乱伦,不知道怎么过审的。 不过她太激动,一不小心就把果汁呛了出来,陈娅欣像个尽责的老妈子,赶紧给她擦衣服。 陈絮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感觉自己头顶的光线被挡住了,她抬头一瞅,哟呵,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大的男人。 用一句非常古早的话来说,这个男人有一张刀刻般的脸,西装笔挺,好像刚参加完商务会议,这是标准的霸总打扮啊。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陈絮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有病,哪有人在泳池边穿西装的呀。 “你怎么敢!” “嗯?” “不要以为你有陈家的血统,就是陈家的小姐,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改变。”西装男像是在发表重要宣言一样,掷地有声地说:“娅欣才是我的妹妹,你只是个外人!” 陈絮呆住:“我不会也穿越了吧,怎么绿色生死恋的傻缺哥哥会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你台词说错了,我不是外人,我是乡下的野丫头。” 西装男皱眉,一脸关切地看着陈娅欣:“娅欣,你没事吧,她有没有为难你。”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四婶以前都不爱管你,最近却经常带你出门,我不放心,就跟了过来,没想到……她果然是在作践你,给她的亲生女儿铺路。” 这时候陈絮终于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发现她没穿越,只是面前这家伙跟电视剧里的人撞角色了。 “这位大哥,你等等啊,我能不能先问个事情?”陈絮挡在了他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霸总不耐烦道。 “请问你是陈家人?” “哼,果然是外头来的,连我都不认识,我是恒达集团商务公司副总经理陈启轩,也是娅欣的五哥。” “哦,懂了。”陈絮撇嘴,不知道该说有钱人就喜欢突破伦理底线,还是该夸绿色生死恋经典。 “再问一句,我干什么了,你说我糟践陈娅欣,我就晒个太阳也犯法吗?”这事儿她真得弄清楚,每天被项锦薇和姜女士压榨就算了,陈娅欣偶尔捉弄她一下,她大度不计较。 但是这个心理阴影的变态五哥凭什么找茬,你也配! “你故意弄洒果汁,让她给你擦衣服!”陈启轩怒斥,看看他头上那一层汗珠,就知道他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陈絮欺负陈娅欣的证据,当然要跳出来拯救可怜的妹妹。 陈絮无语凝噎,再看陈娅欣,她瞟了眼陈絮喝了一半的果汁,嘴角微微上扬,又给了陈絮一个眼神暗示。 这回她终于对上了聪明人的脑电波,拿起果汁,突然来了个平底摔跤,把果汁全倒在了陈启轩身上,然后“手忙脚乱”把人踹进了泳池里。 谁成想这位陈公子还是个旱鸭子,救生员吓出了尖锐的爆鸣声,要不是项锦薇及时到场,保安就得打电话报警了。 “小絮,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堂哥踢进水里呢?” 人救上来之后,项锦薇严肃地批评陈絮。 陈启轩裹着浴巾,瑟瑟发抖,想要咬牙切齿,但是一直抖着咬不住,刚一张嘴就漏风。 “泥就嘶……过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嘛,刚才我跟娅欣在泳池边上晒太阳,那位堂哥突然走过来,劈头盖脸就说我欺负娅欣,我本来是想问清楚怎么回事,不小心就把果汁打翻了,我就赶紧给他擦干净嘛,又不小心手劲大了些,把他推倒了……哎呀,我也没想到堂哥那么大个子,力气那么小。” 陈絮一边说,还一边噘嘴撒娇,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不仅没法引起同情,连姜女士都想动手揍她了。 没想到项锦薇顺着她的鬼话,安慰陈启轩:“对不起啊,小轩,你也听到了,小絮不是故意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要跟不懂事的妹妹计较了。” “她根本不是推,她是用脚踹的。” “堂哥,你看错了吧,陈絮就是不小心推了你一下。”陈娅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愣是睁眼说瞎话。 但是陈启轩不怪她,立刻就脑补出了项锦薇对她的逼迫打压。 “娅欣,你不用害怕,我这就回去找爷爷,让他给你主持公道。” “我们兄妹之间开个玩笑,为什么要找爷爷呢?” “她飞扬跋扈,不仅欺负你,还对我下黑手!” 陈絮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笑:“找爷爷,找爷爷,你以为你葫芦娃,动不动就回去搬救兵,有证据证明我踹你下水吗?” 她很清楚刚才项锦薇出来打岔,就已经安排好删除监控录像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我报警,你就是涉嫌故意伤害!”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陈启轩不信邪,立刻叫来酒店经理,要他调取泳池的监控录像。 得到的答案是,对不起,监控坏了。 “坏了?”陈启轩难以置信,他指着项锦薇:“肯定是你做的,你们串通好了要害我。” “小轩,你说什么呢,我们无冤无仇,干嘛害你呢?”项锦薇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她太为难了。 陈启轩找不到证据,又没人肯定帮他说话,简直有冤没处申,长这么大他都没受过这种委屈,一下子破防了。 “你就是见不得我对娅欣好,你怕娅欣抢了你亲女儿的地位,所以才对我下手,还说什么无冤无仇。” 陈絮翻了个白眼:“呵呵,刚才你说我欺负陈娅欣,我觉得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欺负,所以给你上了一课,陈少爷,现在看明白了吗,这才叫欺负。” “你承认了,你就是故意的!”陈启轩以为自己抓到了陈絮的马脚,亟不可待向陈娅欣邀功,“娅欣,这就是她的真面目,你看到了吧。” “哎,五哥,你太不善良了。”陈娅欣没有半点喜悦之情,“陈絮她从小到大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这些都是替我承受的,我必须要偿还她,所以……五哥,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希望我幸福,就替我承担一些吧。” 陈启轩想说凭什么啊,但是面对陈娅欣那宛如天使的悲悯目光,他根本开不了口啊,要是他拒绝,就成了不善良的人,没有资格跟她站在一起。 所以他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 回头就对上了陈絮的狞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五哥。” 宅斗 “不是我说,有钱人家里确实太复杂了,本来好好过个周末,都被那个谁给搅和了。” 一直在看戏的姜女士很不爽,对着阴魂不散的陈启轩发表锐评。 项锦薇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的,有人愿意抢着来付钱,何乐不为呢。” “他对娅欣那么热情,真的没问题吗?” 昨天晚上打发走陈启轩之后,陈絮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找不到人分享,就逮着姜女士输出,给她安利了绿色生死恋,以及系列衍生短剧。 姜女士半夜三更的越看越兴奋,差点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顶着个熊猫眼,昨天的美容算是白做了。 “呵呵,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她们自己处理,娅欣心里有数。”项锦薇看了看身上飘逸着茶香的养女,再看竖着耳朵,拿着本杂志,鬼鬼祟祟待在陈娅欣身边的亲女儿。 嗯,基因这个东西挺神奇,一不小心就突变到亲妈都认不出来。 虽说跟亲女儿偷情很刺激,也特别符合她的xp,但是至今她都有点怀疑那份报告的真实性。 这么蠢,真是我生的? 陈絮是不知道亲妈正在吐槽她,她还在偷偷笑话陈启轩是个傻子呢。 “五哥,爷爷一直很器重你,你还是不要为了我的事惹他生气,听说马上要开董事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啊。” “我就是担心爷爷会改变主意,四叔的那部分股份……”陈启轩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正在偷听的陈絮,及时住嘴。 他神神秘秘塞给陈娅欣一张纸条,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陈娅欣把纸条交给了项锦薇。 “看来爷爷是准备放权了,他会在懂事会上重新分配股份,也难怪大伯一家会紧张,连呆头呆脑的五哥都行动起来。” “除了你爸之外,二房、三房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可是有热闹好瞧了。” 陈絮吃瓜吃到一半,一知半解的很难受,于是举手提问:“先申明我对陈家的钱没兴趣,但是你们不像是完全没兴趣,为什么不关心陈老爷子会怎么分股份呢?” “陈家是个很传统的家族,只有男丁在才有资格继承家族的产业,女孩子都是联姻工具,能分到一点钱就不错了,所以恒达的股份,只有你那个不靠谱的亲爹陈继贤有资格参与分配。” 项锦薇的意思就是,她根本看不上陈继贤,连跟他合作都没兴趣。 这一点,陈絮很满意,不自觉地就开始摇尾巴了。 “这种烂家族,他们的钱不要也罢。” “也不是,钱本身没有错,如果能掏空陈家的钱,是不是更解气?”这句话项锦薇是伏在她耳边说的,还顺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喂!”陈絮的脸瞬间爆红,虽然姜女士在闭眼敷面膜,但是陈娅欣还在呢。 项锦薇根本不在怕的,偷情之妙就在于一个“偷”字,在别人注意力的间隙偷得一点暧昧时光,其滋味不亚于美味珍馐。 尤其是这个“别人”是她聪明的养女,此刻陈娅欣正兴致勃勃分析着陈家的局势。 “二伯一家筹谋了很久,这一次是势在必得,上次那件事虽然是三伯在背后联络,还买通了保安部的人,给那个女人行了方便,但是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却是二伯。” 陈絮眨眨眼,她又不听不懂了,不是不懂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而是不懂二房联合三房陷害四房,为啥最后坑了大房? 陈娅欣看了眼姜女士,走过去对姜妈说:“妈,你再上楼去补个觉吧,美容觉比护肤品更有效哦。” “啊,好啊。”姜女士听见陈娅欣叫她“妈”,高兴地直点头,还不敢表现得很兴奋,不然陈絮又要闹了,于是一边抿着嘴忍着笑意,一边夸张得伸了个懒腰,“我去眯一会儿,哎呀,年纪大了精力就是不够,比不上年轻人了。” 这回姜女士成了被蒙在鼓里的人,陈絮表示很开心,她终于不是全村最傻的那个。 目送姜女士上楼之后,她迫不及待望向陈娅欣:“现在可以说了,为啥四房会坑到大房呢?” “因为我从小在大房长大的,算大房的养女,现在养女成了冒牌货,没了联姻的价值,当然就是大房的损失了,再者大伯对我爸一直很关照,几乎是当儿子养,‘儿子’不争气,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威信受损的当然是‘父亲’了。” “呃,等一下,他们不会找我去联姻吧。”陈絮一脸惊恐。 项锦薇不厚道地笑了:“你放心,检测报告出来之后,你的所有信息就放在了老爷子的面前,后来又听说你不肯回陈家,他们都松了口气,送娅欣去联姻是结亲,送你去联姻嘛,就是结仇了。” “喂喂,我也没有那么差吧。”陈絮大声抗议,虽然她去联姻是有可能会吓死对方全家,但是……亲妈这么说就是不对! 陈娅欣可不知道陈絮的身体状况,有那么几分真心安慰她:“不是你差劲,而是他们对女儿的要求不适合正常人,比如身材高挑纤细,面容温柔娴静,不能过分妖娆,也不能过于腼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带出去能撑场面,回到家又体贴丈夫,孝顺公婆,这才是标准的好女儿。” 她讽刺地一笑:“说是封建余孽都不为过,这样的家庭,不喜欢你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陈絮有一点抱歉:“我不觉得难过,但是你以前都是过得这种日子吗?” 她转头瞪着没事人一样的项锦薇:“这么变态的规矩,你还把她留在陈家。” “我又没说我会遵守规矩,只是在某些场合做做样子,表演一下罢了。”陈娅欣无所谓地耸耸肩。 “表演也会很累啊,怎么会没关系呢。”在这个问题上,陈絮很较真,就像陈娅欣觉得亏欠了她,她也会感到抱歉。 “凡事都有代价的,我想摧毁他们,当然就要忍受一些暂时的委屈。” 项锦薇跟她相视一笑,这对母女显然已经策划了许久。 “我是不是破坏了你们的计划。”陈絮吞了吞口水,她忽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 假如,她没有在身世曝光之前认识项锦薇,这个女人该不会直接给她灭口了吧。 “如果不了解你,确实会有点麻烦的。”陈娅欣认真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但是妈妈说你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我本来有点不信,但是再一想妈妈看人的眼光从来没出错过……现在跟你接触了,她的确没看错人。” “视金钱如粪土?”陈絮疑惑地看向项锦薇,她是不太在乎钱,但也没夸张到这么品行高洁啊。 “妈妈说,她调查过,有个富婆看上你了,准备出钱包养你,你严词拒绝了。” “呃……”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是她拒绝之后,富婆还是缠上来,根本没甩掉啊。 追求 告别假期之后,陈絮回到工作岗位,面对的就是同事们生无可恋的脸。 “死人头的案子还没进展?” “呵呵,那可不是没进展,进展大了去了,就是我们分局有点承受不住。”同事一边哐哐灌咖啡,一边跟她吐槽。 “怎么说?” “找到死人头之后,市局请示了上面,派来一个资深法医协助办案,人家到的第一天,就有了重大发现。” “死人头不是那具尸体的?” “那倒不是,死人头跟尸体能对得上,但是跟我们之前的办案思路完全对不上。新来的法医说,尸体身上的爆炸伤是死后造成的。” 陈絮倒吸一口凉气,字面意义上讲,就是爆炸发生的时候,被害人已经死亡,更进一步说爆炸发生时,现场有两句尸体,一具是后备箱的女尸,还有一具就是死人头的主人。 “不对吧,那个报案的司机明明说……”她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我靠,凶手是故意叫出租车往郊外开,目的就是留下目击证人,证明他在爆炸中被炸死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他拿走死人头,估计就是怕头上的击打伤被警察发现,如果不是美术学院的报案人发现那颗头颅不对劲,他可能就蒙混过关了。” 同事瞅了眼队长办公室,小声说:“刘法医这回倒霉了,他做尸检的时候没有先验证尸体身上的伤口是生前造成的,还是死后造成的,把整个办案思路都带偏了,看局里的意思,要给他停职。” 说话间,赵岩从办公室出来,跟在他后面的不是倒霉的刘法医,而是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 同事一脸花痴:“这就是市局请来的专家——宋法医,听说是留洋回来的博士呢,特别有范儿。” 陈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对同事,而是那个宋法医,当他的视线落到陈絮身上时,眼角流露出笑意,似乎是在向她示好。 但是为什么那么瘆得慌? “陈絮,刚才小张应该跟你说过了,领导要求我们配合市局的专家组,你们这一组就负责协助宋法医。” “是,队长。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宋法医要去沪洲美术学院调查,你和小张、小王一起去,一切行动听宋法医指挥。” 陈絮心里腹诽,他一个法医不好好管验尸的事,掺和查案的事,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也只能被动听命。 出发之前,宋法医把她单独叫到了法医室。 “陈警官,这段时间请多指教了。” “呵呵,不敢当,您是领导嘛,当然是听您指教了。” “哎,我也是职责所在,没办法的事,陈警官可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插手你们的案子。”宋法医的语气不仅没有高高在上,还有几分低声下气,显然是在示弱。 换做一般的女孩子,面对帅哥的委曲求全,多半会心软一分,好感增加五分,再恋爱脑一点直接就开始畅想婚礼要选什么花,以及将来孩子上哪个幼儿园了。 陈絮不一般,她看了看临时存放尸体的冷藏柜,觉得那个地方都比这里温暖一点,太特么瘆人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啥值得宋法医示好。 明明他们的队长也对人家客气地不得了,这次派出的小张和小王主要就是为了盯住陈絮,防止她乱来得罪人。 “宋法医,我们以前认识吗?” “呃,不认识。” “那您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太奇怪了些?”陈絮直接了当戳破了窗户纸。 “呵呵,虽然我们以前不认识,但是……”他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我们可是亲戚呢。” “从哪儿算的?” “我叫宋子言,我的母亲姓项,和令堂是堂姐妹,我的大姐又嫁到了陈家二房,所以我们可是又两层亲戚关系,本来这些事情我是打算后面慢慢告诉你,在警局论亲戚是不太方便,没想到你却误会了。” 她就知道,姜女士家里的亲戚很少来往,也不会那么富贵,只有陈家,还有项家才有突然冒出来套近乎的亲戚。 假如她不是陈继贤的女儿,宋子言正眼都不会瞧她一眼。 “好吧,宋法医,你也说了警局不好论亲戚,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免得人家以为我巴结领导,说说正事吧,你为什么要去沪洲美术学院调查?” 上次陈娅欣报案之后,警局就把沪洲美术学院的仓库,还有相关负责人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人员,那颗头颅是从中间商手里买来的,问题主要出在中间商身上,现在这个人是重点调查对象,按理说没必要再去沪洲美术学院。 “其实我也不想,但是领导下了任务,要核对以前的线索,我正好分到了这些任务,只能辛苦陈絮你陪我跑一趟了。”宋子言说的可怜兮兮,且完全合理合法。 美男计?陈絮冷笑。 宋子言趁势提出,要陈絮单独陪他去美术学院,另外两个同事就在办公室整理资料,陈絮不担心他耍花样,要是敢动手动脚,正好合理合法给他剁了,于是欣然答应。 “可不好让女士开车,你先请。”宋子言主动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陈絮发誓,如果此刻不是身处警察局门口,她一定把这个骚包的大牙都打下来。 在去美术学院的路上,她分别给项锦薇和陈娅欣发了消息,问问她们是否认识这货,对着她发骚是几个意思? 项锦薇:你说他呀,远房亲戚的孩子,姐弟三个都以嫁入豪门为终极目标,可能是看上你了。 陈絮:????我都说不回陈家了,他没听说? 项锦薇:宝贝,你别忘了,你不仅是陈继贤的女儿,还是我的宝贝呢,妈咪的家底又不差,这个宋子言可比他姐姐有眼光,打算两头下注呢。 陈絮:还有一头是? 项锦薇没有回话,她又收到了陈娅欣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交给我。 陈絮顿时明白了,不由得对宋子言侧目,这货还打算通吃,同时对她跟陈娅欣下手。 宋子言察觉到陈絮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朝她微微一笑,“不用紧张,待会儿我负责问话,不会让你为难的。” “为难……从何说起呀。”陈絮靠着后座,努力把自己远离那个“闪闪发光”的男人,生怕这货膨胀爆炸崩到她。 “哎,你和娅欣都是受害者,我理解你的感受,从我个人的角度说,我觉得你更难一些,平白在外面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宋子言故作深情地叹了口气。 “是么,你当着陈娅欣的面,是不是又会说她更难一些,突然从豪门千金变成平民百姓?” “我没那么虚伪,你对我有偏见。”宋子言苦笑,“但是我理解你,在恶劣的环境下长大,人难免生出尖刺,这是保护自己的本能,但是……请不要拒绝一份纯粹的善意,我只是想跟你成为朋友。” “啊,谢谢了。”陈絮敷衍着,这种话术有够无聊。 不对,当初项锦薇就是这么话疗她的,她怎么就信了? 哼哼,她只是喜欢胸大的,才不是被老女人一见钟情呢! 吃醋 po18m b.c om 宋子言的目的不单纯,但是陈娅欣也没单纯到哪儿去,陈絮在画室里望着半成品油画发呆,身边那两个已经打了半个小时太极。 她是很想插句嘴,问问他们能不能说人话。 为什么能从调查人体模型来源的事,扯到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流派,再到法国大革命时期被砍头的路易十四…… “我说,先不管那个被砍头的法国皇帝,你们学院就没觉得进购这么多骷髅头有问题吗?” 陈絮突然发难,直接绕开了宋子言,逼问陈娅欣。 (谢天谢地,陈娅欣终于给她使眼色了。)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我们学院除了你说的骷髅头,还有买过腿骨、手骨、躯干,都是教学用具,没有问题吧?”陈娅欣的脸上挂着项锦薇同款笑容。 这就是给陈絮的信号——继续你的表演。 “如果是模型当然没问题,可是你们学院进购的教学用具却是真实的人体骨骼。”更多类似文章:po18ai.com “陈警官,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你可能不大了解,每个人的骨骼都是独一无二的,作为艺术家,我们需要探寻人体线条的魅力,如果换成定制的模型,就失去了练习的意义。” 陈絮被她怼的恼羞成怒,冷声道:“别套近乎,我是来查案的,你们那些所谓的艺术我不懂,但是有没有违法可是很容易分辨,采购这些玩意儿,经过审批了吗?” 陈娅欣很满意她的破防,脸上笑容更盛:“这个问题,你们得问院长和后勤部主任,我只是个学生,警官对我凶巴巴的干什么。” “你……” 宋子言连忙过来拉架,但是说出来的话,完全是火上浇油:“陈絮你别激动,娅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忙协助调查的,她的确没义务回答这些问题。” “娅欣,你们也算是姐妹,千万不要因为我的缘故伤了和气。” 陈絮差点没绷住,很想揪住这货的衣领问问,你也配? 陈娅欣丢给她一个坚持住的眼神,顺着宋子言的话肉麻兮兮地说:“子言哥哥,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那个凶手啊,他能把死者的头颅藏到我们学院采购的教具里,说明对我们学校很熟悉,多吓人啊!” “凶手是一定会抓到的,你放心。” “但是会不会故地重游我们就不敢保证了。”陈絮抱着胳膊冷笑。 “陈絮,你呀……怎么能故意吓唬娅欣呢。”宋子言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不经意地提起另一件事,“对了,娅欣,我看过你在警局做的笔录,当时不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头骨,其实你完全可以上报给学院,由他们来报警。” 陈娅欣耸耸肩:“当时我们都被吓坏了,只顾得上赶紧把它交出去,报告给学院还得等着老师来处理,所以就直接去警局了。” 宋子言看了看陈絮:“正好负责接待的就是陈絮,你们挺有缘分的。” “谁想跟她有缘分啊!”陈絮一脸嫌弃。 “我也不想啊,陈警官,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像……你不想能决定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 眼看着她俩又要吵起来,宋子言拦着,一会儿劝陈絮大局为重,一会儿又去劝陈娅欣别斤斤计较,两头端水,爹味十足。 爹这种生物,从各种角度讲,都是陈絮最讨厌的,她能给宋子言好脸色才怪,陈娅欣还得反过来给她使眼色,让她“大局为重”。 好不容易把这个奇葩打发走,陈絮直奔项锦薇那间酒吧,她得问问清楚,宋子言到底是哪号人物,最重要的是—— 能不能套麻袋暴打一顿!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也不喜欢,不过呢,他还有点用处,你暂时不能下黑手。”项锦薇勾着女儿的脖子,完全不顾大白天过来上班的怨种下属的感受。 这些人百分百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刚才进门还叫她大小姐来着! “有什么用处?你别告诉我,你是真打算让陈娅欣勾搭他,作为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我绝对不答应!” “呵呵,你什么时候跟娅欣关系那么好了。” “同病相怜呗,有你这个妈,我们就是一对难姐难妹。” “只是这样吗?”项锦薇的话意有所指,还带着些许醋味。 “你连她的醋也吃,会不会太过分了!”不是陈絮敏感,她可太了解项锦薇的变态爱好,特别喜欢从刁钻的角度吃醋,以前她俩还没有母女关系时,这个女人就各种找机会吃醋。 吃醋对象包括但不限于,警局首席捕鼠官——白手套小黑猫,食堂阿姨,被她亲手逮捕的女性犯罪嫌疑人,以及她的配枪…… “哎,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宝贝,妈妈不希望任何人在你心里超越我。” 这时候清洁吧台的调酒师,正在摆弄设备的DJ小姐姐不约而同戴上了耳机,并且背过身去,似乎很怕见到什么辣眼睛的画面。 “关键是陈娅欣也没有啊。”陈絮在心里默念,我不是变态!我是被迫的! “可是你刚才进门之后说了两百三十多个字,娅欣的名字出现了二十一次,剩下的都是骂宋子言的话,都没问候你亲爱的妈咪。” 亲妈的红唇凑了过来,陈絮又一次面临人性的考验,虽然她也经不住什么考验,好在外头天气晴朗,不用担心被雷劈。 更好在,调酒师小姐姐突然像犯了羊癫疯一样,大吼:“娅欣小姐,你来啦!” 陈絮一个弹射,从沙发上蹦起来,成功把亲妈给甩到了地上。 陈娅欣:??? 陈絮:好像欲盖弥彰了…… “妈,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陈娅欣的表情管理一流,完全看不出她刚才惊讶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陈絮脸色爆红,天啦,要是被陈娅欣看出什么……她现在买票逃离地球都来不及了。 项锦薇在地上朝养女伸出手:“还能玩什么游戏,我想亲亲小絮,她特别害羞,一直躲我,差一点就碰到了,结果你突然进来……” 她怎么敢说实话的!陈絮紧张兮兮望向陈娅欣,祈祷她的智商突然掉线。 “哦,明白了。”陈娅欣把她扶起来,又对着陈絮安抚地笑了笑,“人家小絮可不习惯你开玩笑的方式,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啦,你看看,都把人家吓出应激反应了。” 陈絮猛点头:“就是,吓死我了,姜女士从来不会搞那么肉麻的事情。” 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糊弄过去,陈絮松了口气,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陈娅欣忽然伸手摸了摸陈絮的后脑勺。 “你看,亲密接触要从摸摸头开始,我家猫猫也是这样的。” 她炫耀般给养母做示范,项锦薇慈爱地回以微笑,但是陈絮分明看见了亲妈眼中的寒光。 恶魔 “你什么时候养猫了,我记得家里那只秋田犬对猫毛过敏的。” “最近嘛,涂涂就是太娇气,其实她根本不过敏,我觉得有一只猫猫在身边也不错的。” “呵呵,小猫淘气又骄傲,要是犯了脾气,会抓人的。” “有的小猫只是外表张牙舞爪的,实际上……” “实际怎样?” 陈娅欣的目光转向陈絮,好像在思考要从哪里下手。 “只要破掉她外面那一层薄薄的外壳,她就放弃抵抗,任人揉捏了。” “是这样吗?”项锦薇的声音辨不出喜怒,“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涂涂的感受,冒冒失失领一只小猫回去,真过敏了会很麻烦。” “妈……”陈娅欣欲言又止,好像看不懂养母的意图。 陈絮更是一头雾水,她的关注点是:“为什么秋田犬会对猫毛过敏啊?那是真够娇气的。” 项锦薇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巨大的橙子,扔到了陈絮的脸上:“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吃你的橙子去!” “我靠!” 陈絮被亲妈砸出了闪现被动技能,等她再一回头,那对母女恢复了往日的其乐融融,脸上完全看不出异样的神色。 “小絮担心你被我给卖了,哎,我这么善良的母亲,怎么会拿自己的女儿做交易呢。” 这个话题起的很顺,好像准备解答陈絮刚才的疑问,但是……频道切换的怎么有点怪怪的呢? “您当然不会了,宋子言这种小角色,不值一提呀。” 咦,为什么陈娅欣的话也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有了你和小絮,谁在我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你说对吧?”项锦薇拍了拍陈絮的肩膀,起身朝吧台走去,这样一来,沙发上只剩陈絮和陈娅欣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那是当然,陈絮,你是不是很好奇在美术学院的时候,我为什么要跟你演那出戏。”陈娅欣很自然地坐到了陈絮的身边,光溜溜的胳膊贴了过来。 陈絮不讨厌,但是为什么还是瘆得慌啊! “我是好奇,如果宋子言打算厚颜无耻地打我主意,你们又说他时小角色,那么直接套麻袋揍一顿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跟他废话?” 项锦薇跟调酒师嘀咕了几句,好像是点了外国名字的鸡尾酒,调酒师快速忙活起来,鼓捣着瓶瓶罐罐,在一片叮叮当当声响中,她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了好看的侧颈。 “小角色有小角色的用处,而且问题的关键不在宋子言,冤有头债有主,要彻底解决问题,得把他后面的主一锅端了,否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也很累的。” “亲妈,能不能说人话。”陈絮双手合十,虔诚地拜托。 调酒师的第一杯酒已经调好,项锦薇端着那杯血红色的液体走了过来,亲手递给陈絮。 “血腥玛丽?”陈絮盯着可疑液体不敢下嘴,亲妈可太喜欢给她惊喜了。 “你那起案子,凶手可是个男人,血腥玛丽太不应景了。” “不一定吧,万一受害者要还个魂报仇呢。” “一个糊涂鬼而已,她的故事在她愚蠢地看上那个男人时,就已经完结了。” “你知道内幕!” “哼,这么大的事件,沪洲街边的叁岁孩子都晓得,有一颗死人头失踪……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些警察太死板,好了,别那副表情,说回你的案子,凶手叫白崇光是吧。” “你认识他?” “他是陈继宗的白手套,专门帮他洗黑钱的,算是他的心腹之一,不是我说,你二伯挑人的眼光实在不行,白崇光是有点小聪明,可是贪杯好色,性子又急,跟情人发生一点争执,就失手把人打死了。”、 “你连案情都知道,上次局长开会还说这是绝密呢!”陈絮愤愤不平的。 项锦薇重新端起那杯血红色的酒,摇晃了几下,又吹了口气,就像变魔术一样,把一杯红酒变成了透明无色的酒。 “小傻瓜,还没猜到它的名字?” 陈絮目瞪口呆,她觉得项锦薇是在故意撩她,而且她有证据。 “它叫色即是空。” 陈絮翻了个白眼:“变魔术吧,还搞出佛门偈语了。” “妈妈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做样子的事情太多了,看起来离奇古怪的事情,到最后也就那么回事。” “那就麻烦你不要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这事儿跟宋子言有什么关系,行吗?”陈絮总觉得项锦薇刚才那些表演,还有故意撩她,就是在演给其他人看。 这个其他人,除了酒吧里那几个装聋作哑的员工,就剩陈娅欣一个人。 她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陈娅欣很积极地接过话头,回答道:“你有没有想过,白崇光利用别人的尸体制造假死事件最大的破绽是什么?” “那颗不翼而飞的死人头……不对!”陈絮差点就被绕了进去,在项锦薇充满关爱的眼神里,她总算想起自己是个警察,还是从最高警官大学毕业的。 “最大的破绽是法医的检验结果,按照命案的检验程序,第一个要检查的项目就是死亡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不可能绕开对伤口的检查,一个有经验的法医,不可能会把生前和死后的伤口搞错!” “嗯,就像刚才杯子里的血红酒液,看起来唬人,真正的奥秘不在于酒,而在于杯子。”项锦薇敲了敲杯身。 陈絮两眼发光,继续思维发散:“宋子言是法医,也是上一级专家组的成员,要说动刘法医帮他作伪证并不难,我听说刘法医在沪洲买房子,资金缺口挺大的,这方面要收买他并不难,就算被发现了,刘法医也只是被停职!” 一个昧着良心的法医,一个幕后操纵的权贵,再加上自作聪明的杀人凶手,多方势力的奇妙组合下,就变成了一个神奇又恐怖的都市传说。 而原本的死人头失踪案,就是一桩很普通的案子。 “可惜啊,这个白崇光运气不太好,最后这颗颅骨送进了沪洲美术学院,恰好被娅欣给发现了。”项锦薇做了补充。 陈絮点点头:“这么一来,白崇光就躲不掉了,宋子言是怕他落网之后把陈继宗给供出来,所以才亲自出马,还专门去试探娅欣?” “就是这样啦,其实他和白崇光一样,喜欢卖弄小聪明,在处理关系到自家老板生死存亡的大事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找个跨越豪门的台阶。” 陈娅欣顺手又摸了摸陈絮的脑门,这回陈絮反应过来了,躲开了她的手,抗议道:“你当我是小猫小狗呢,再摸翻脸了!” “哎,被你发现了。”她做了个鬼脸,“但是小絮你的表情,就很想让人摸摸头,挠挠下巴嘛。” 陈絮瞪眼:“什么表情能让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就像一只很好骗的小猫咪啊。”陈娅欣露出了恶魔一样的笑容,陈絮这么形容,是因为她看见了恶魔的尾巴…… “你真觉得,我是恰好发现那颗颅骨的?” 互相(微h) “我觉得不对劲。” 陈絮四仰八叉躺在两米多的大床上。 “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就是不了解娅欣,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孩子不是乖乖女,你看看,又被人家糊弄了吧。” “不是这样的……哎你这个语气也不对劲啊,亲妈,你不会要跟你女儿雌竞吧。” “乱用词汇!” 项锦薇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手感还不错?又拍了几下。 “停,你们母女俩真是一个德行,她把我当小猫,乱摸我的头,你呢,你是不是把我当柯基了,对我的屁股情有独钟!” “哈哈,你别说……是挺翘的,哎,你平常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孩子,其实前凸后翘很有料哦,不愧是我的女儿。” 陈絮拍掉她的爪子,不满地说:“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人命案子都敢参与!” “小傻瓜,一般人遇上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偏偏你还刨根问底,真的不怕被灭口吗?”项锦薇挠挠她的下巴,似乎是爱上了狗塑亲闺女。 “我怕呀,玩心眼儿又玩不过你们,还不如做个明白鬼。” 陈絮抱起枕头,抵御亲妈的骚扰。 “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陈家就是块大肥肉,不管是陈家自己人,还是我们这样的外人,都盯着呢,所以难免有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次二房和叁房联合算计了大房和四房,他们给别人挖坑的时候,不小心也掉进了坑里。” “白崇光搞了这么大一个新闻,你们就不怕玩砸了,收不了场。”陈絮冷哼,作为普通人,她是极度厌恶权贵们的游戏,为了他们的权力斗争,把普通人当猴耍。 “见招拆招罢了,谁也没想到他会杀人。” “你别告诉我,你们只看了新闻,就马上布局搅乱了白崇光的计划,我敢肯定,你一定在白崇光身边安插了内鬼,哼哼,人是他杀的,不代表不能有人推动这件事。” 项锦薇苦笑:“在你心里我这么神通广大的?哎,我也希望如此啊,二十年前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陈絮本来是不信的,但是项锦薇太会拿捏她了,突然间露出脆弱的一面,让她不得不放下戒备,笨拙地安慰亲妈。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又不能怪你……算了,我知道你们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不希望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 “我就知道你会心疼妈妈的。”项锦薇搂着女儿的肩膀,紧紧抱着她。 陈絮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不知道项锦薇和陈娅欣都是狠角色,也许背地里做了不少违法的事,但是那又怎样呢,她已经在贼船上了,不说她和项锦薇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为了姜女士她也不能去举报陈娅欣吧。 “先说好,我不是心疼你,你们要是全栽了,他们不见得会放过我,所以我是没办法。” “宝宝就是嘴硬心软嘛,我懂的。”项锦薇不肯放开她,陈絮感觉到肩膀上有湿热的触感,她一下子后背就僵住了。 项锦薇,那个脚踩伦理底下,敢把天捅个窟窿,就算不小心睡了亲女儿,也敢第一时间面对现实,完全不内耗的超级狠人,竟然哭了! “不是,你,你……”陈絮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很内疚。”项锦薇呜咽着。 “那是陈继贤造的孽。”陈絮很慌。 “可是,当我发现我爱上了你之后,竟然很高兴我们之间有了这一场命运的玩笑,妈妈太不应该了。” 陈絮也想哭,能不能别在表白的时候,掺杂纯洁的亲情,她真的不想变成变态啊。 “那我现在去端盆水来,给你洗个脚,然后给你讲小鸭子的故事?” “倒霉孩子,真会破坏气氛!”项锦薇推开她。 什么人嘛,用她的衣服擦眼泪,还嫌弃她。 “回头你跟陈娅欣说一声,再有新的行动不要打哑谜,直说,我已经可以直面惨淡的人生,也能正视淋漓的鲜血了。” 陈絮把亲妈丢到一边,潇洒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出门左拐去了另一间卧室。 “难道我其实也是个隐形变态?”陈絮看着腿间那高昂部位欲哭无泪。 她本来是想去洗个澡,万一等下项锦薇跟过来,看见这个场景一定会笑死她的,但是刚刚脱光衣服,就接到了姜女士的电话。 这叁个女人就是掐着点收拾她呀,陈絮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 “晚上好,姜女士,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明天我要请客,你早点回来帮忙。” “请谁呀?” “还能有谁,我们不好总是吃人家的,我听娅欣说你今晚住在锦薇那里,正好跟她说一声。” “等等,陈娅欣在咱们家?”陈絮顾不得心虚,直接激动起来,虽然可以接受姜女士认回亲女儿,但是突然被偷家,总是心里不舒服的。 “她过来看看我嘛,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喂喂,她来做客你心虚什么呀,姜女士!” 以她对养母的了解,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发生,姜女士肯定理直气壮说她小气,哪儿会着急挂电话。 “让我跟她说吧。”电话那头转来了陈娅欣柔和的声音,她接过电话就调侃起了陈絮,“我现在就在你房间里,今天晚上就睡在你的床上,你的玩具熊也归我了。” 陈絮急了:“不行!我的床不给别人睡的,你身上还有香水味,沾了你的气味,我回来怎么睡!” “小气鬼,我的气味怎么了,那也是香香的味道,你还嫌弃我,我就要!” “陈娅欣,我跟你势不两立,白天对我耍阴谋诡计,晚上还来偷家,太过分了!” 陈絮气得拍着浴池里的水,要是陈娅欣在她面前,她一定把她按在池子里,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小猫咪? “呵呵,原来你在洗澡呢,嗯,听水声,应该是泡在浴缸里。” “关你什么事!” “当然跟我有关了,我妈家里有浴缸的房间只有两间,一间是她的卧室,另一间你猜是谁的?” “我靠!”陈絮慌张地环顾四周,这么精致的陈设,还有一整排的高档护肤品,怎么看都不像普通客房。 “我的气味也在这里……你闻到了吗?” 陈絮咽了咽口水,陈娅欣的呼吸声萦绕在她的耳边,见鬼,她好像真的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淡淡的,但是很勾人。 陈娅欣一直没挂断电话,而且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陈絮握着自己充血的下身,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最原始的欲望想要发泄。 她出来的很快,快到想删除这段记忆。 “小絮,我在这儿给你留了点东西,你猜猜是什么……算了,你肯定猜不到,毕竟是笨蛋小猫咪嘛。” 陈娅欣笑着挂断了电话,陈絮对着远方竖中指,她发誓下次再敢耍她,一定让陈娅欣给她吃下去! 早餐(h) 陈絮一晚上没睡好,虽然项锦薇没有半夜突袭,骚扰她,但是陈娅欣的房间里,她真是别扭极了。 “强迫症,哪有人会把马克杯的把手朝着一个方向……书架上的书都是按照首字母排序,啧啧,她肯定防备着有人动她的东西,只要稍稍改变一点,就能看出来。” 犯罪心理学老师说过,世界上高明的罪犯,往往对细节有着偏执般的执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很容易被普通人找出破绽。 因为普通人,甚至不晓得什么是细节。 陈娅欣是这样的高明罪犯吗? 陈絮觉得自己不该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万一睡醒之后,脖子上抵着一把寒冷的匕首……更有可能,她都没机会睁开眼,在梦里就被藏在夜色里的杀手割断了喉咙。 但是越想,就越兴奋……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她甚至暗戳戳地期盼,项锦薇穿着真丝睡衣,不,也可以什么都不穿,突然扭动门把手闯进来,对她实施这样那样的性迫害。 等呀,盼呀,等到月亮婆婆下班,太阳公公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从天边挤出来,项锦薇还是没有闪亮登场。 她又一次辜负了陈絮的信任。 “早餐不合胃口吗,为什么你愁眉苦脸的?”项锦薇化了很浓的妆,就像要去参加特别隆重的活动一样。 由于这份庄重感,她总算有了一点母亲的样子。 “姜女士让我通知你,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陈絮答非所问。 “呵呵,你在邀请我回去见家长,所以紧张了一个晚上?”项锦薇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能力。 “哼哼,有本事你就去叫妈,然后我再叫她外婆,大家一起发疯呗。” 项锦薇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大清早的就说胡话。” “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位精神状态不大稳定的母亲呢。” “你这一肚子的阴阳怪气,难道是……”项锦薇不怀好意地笑了,“昨天晚上憋了一整晚,只能自己动手?” “去,去,去,我是在忧心工作的事情,一想到今天又要看见宋子言那张倒霉脸,我就浑身难受。”陈絮端起牛奶猛灌,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吃什么补什么是没错,但是小絮你的胸围应该没有提升空间了,还是在别的地方加油吧。” “你什么意思啊!” “嗯,早上我就收到姜姐的信息了,她要我点菜,我其实没有特别喜欢吃的,就给你点了一道碳烤生蚝。” “咳咳。”陈絮差点呛奶,“你怎么不点个象拔蚌呢!” “嗯……我觉得不大适合你。”她装模作样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而且谁在茶馆里吃象拔蚌呀,我们可是正经人。” “啊,对对对,你最正经了。” 陈絮本来是不同意的,她随随便便就能列举出十几条某个中年浪荡女的丰功伟绩,但是项锦薇不给她辩论的机会,完全不讲道理地亲了上来。 一边亲,还一边摸。 “这么快就硬了,说明你激动了一个晚上,而且没有完全释放出来,既然难受,为什么不来找妈妈呢?” “早上会那样是生理现象,你别自作多情!” “真的吗?可是你马上要去上班,这个样子怎么出门?你要告诉同事,这是生理现象?” “喂喂,本来没有这回事的,还不是你……动手动脚,捏什么捏呀,还掐我屁股!” “宝贝,有求于人的时候就不要嘴硬,来……跟我念,求求你了,妈妈,给我吧。” “我才不说!” “真的吗?那你就这样去见你的同事吧。” “大不了我今天请假!” “你当然可以请假,但是你现在要放开我……你美丽温柔又性感的妈妈,回到冰冷的卧室里,自己动手解决,可怜的宝贝,只有没人爱的可怜虫才需要这样做。” “我靠,你是PUA大师啊。” 陈絮的嘴还是不够硬,信念也不够坚定,这不能怪她,当你身上的血液都集中到某处时,别的地方当然就软了。 对,这很合理。 所以,她扯掉了妈妈的内裤,把最热最硬的地方,送进了妈妈的身体里。 其实陈娅欣并不像她的养母,她冷静,缜密,低调,善于隐藏自己,更不会像项锦薇那样做事不顾后果。 当她们在餐桌上做爱,把那些价值数万的盘子一个个摔碎在地上时,管家兼厨师正在楼下心疼得捂住胸口,假如她再敬业一点,试图上楼去劝告女主人……大概就是被灭口的下场。 “小坏蛋,你还在想着上班的事?” “旷工半天,要写五千字检讨。” “这样啊,那我帮你,嗯……这样用力一下……你是不是可以快一点出来,节省叁千字哦。” “看不起谁,五千就五千,我会快吗?” “宝贝,不要逞能,性爱的质量不跟时间成正比,你在我身体里越激动,我就越容易高潮……呵呵,妈妈当然喜欢孩子的冲动。” “什么奇怪的癖好啊,那我用力操你,你不喜欢,就这个力度,我要……操烂你!” 最后那一下,陈絮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她很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宫口? “进来了,全部给你……”她爽到眼冒金星,灵魂都要飞出来了一样。 项锦薇的体力跟不上她,缓了好一会,还是浑身瘫软,但是作为妈妈,她依旧不肯认输。 “笨蛋,那么大力气,你想回家了?” “呃……”陈絮惊恐地抱起自己的衣服,生怕项锦薇再说出什么丧心病狂的话。 “我警告你呀,刺激过度会产生心理阴影的,要是后面我……就此看破红尘,永久性进入贤者时间,你可不要后悔。” 项锦薇小心绕开地上的碎瓷片,优雅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性爱的方式多种多样,纳入式只是其中一种,你要是有什么阴影了,妈妈可以带你体验别的项目。” “我说的是心理阴影!”陈絮发出了尖叫声。 “对我有阴影不代表对别人也有啊,万一出现这种糟糕的状况,嗯,增加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落荒而逃,甚至连衣服都是在洗手间里穿好的,然后就飞奔出了别墅,好像再多待一秒就要受到精神污染一样。 但是站在地铁车厢里,看了拥挤的人群,她不知怎的,想起了陈娅欣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的确,也不是不行哦。” 戏弄 陈絮迟到两小时,不出意外的被骂了,但是没有五千字检讨的惩罚。 因为顾不上,整个警局都忙疯了,开完会,所有人都散了出去查线索。 宋子言的脸色不好看,但他还不忘撩一下陈絮。 “小絮,以后有什么事情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应付就好。” 陈絮眼皮都懒得抬,打了个哈欠:“是嘛,那我正好有事麻烦你,商业街那一块太复杂,队长让我去查,摆明了刁难我……”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不可以吗?算了,我就知道你就是随口一说,我自己去,怪不得我妈总说男人的话靠不住。” 她可没骗人,当初项锦薇勾搭她时,还以为她是个对男人还充满好奇心的直女,就致力于给她传道,精神层面和肉体层面双管齐下。 两个小时前,她还在透着项锦薇的逼,现在引述她的话也很合理,在她这儿知识是可以通过性传播的。 “不是,我,我当然愿意,就是局里的事情太多,好吧,我去帮你盯着,真是拿你没办法……”透过地面的反光,陈絮竟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宠溺”。 “yue!”这就是为啥她不愿意抬头,真的会当场吐出来呀。 打发了宋子言之后,陈絮给陈娅欣发了条信息。 「玩挺大嘛!」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今天的这出戏就是陈娅欣导演的。 时间拨回到半小时前,当她像条快跑死狗一样狂奔到会议室时,庄海洋正在台上训话。 气氛非常紧张,所有人都拿着小本本写写画画,她偷瞄了眼同组同事的,拼凑出了会议内容。 有人发现了白崇光的踪迹,监控视频也拍到了疑似的影像,但是今天早上汇总来的线索足足有二十多条,几乎遍布了沪洲各个区。 如果这里面没鬼就见鬼了,但是警察却不能赌,万一有一条线索是真的,而他们放过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全员出动,甚至联合了其他分局,进行全城搜捕。 理论上说,这么大规模的排查,白崇光就是插了翅膀都不可能飞走,案件告破指日可待。 可是为什么专家组的首席顾问宋子言却不大高兴呢? 其他人以为他是担忧抓不到白崇光,还觉得他很谨慎,没有抓到人就不会提前放下担子。陈絮心里门儿清,恰恰相反,他可太害怕担心白崇光落在了警察手里。 本来他在警局坐镇,就是想拿到第一手消息,抢在警察前面找到他。现在全城都是疑似白崇光出现的消息,他安排的人手总不可能遍布全城,万一有了漏洞,很可能全盘皆输。 「咦,陈警官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 陈絮嗤笑,哼,还跟她装傻呢。 「当然是你昨天晚上强行闯入我的房间,还霸占我的小熊,哼,我可是很记仇的。」 「你真是健忘,明明我们是互换房间,加深交流,怎么就成了霸占?」 「不记得跟你关系那么好,说正事吧,宋子言被我打发到了商业街,你的人应该不会刚好在那儿吧。」 陈絮故意跟她东拉西扯,然后忽然切换到正题,她知道声东击西的办法对陈娅欣没用,但她就是想玩儿! 人菜瘾大怎么了! 「陈警官,你这是诱供,我可不上当,现在我正在江边的公园遛狗……你说的商业街,离我远着呢。」 「遛狗是吧,呵呵,我正好有空。」 反正大家都去查线索了,领导不会专门查她的岗,万一有事也有宋子言顶着,她就正大光明翘班了。 至于什么责任感,哼哼,她现在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直面幕后BOSS,白崇光这种小喽啰算什么。 “你真的在遛狗!”陈絮在公园里找到陈娅欣时,一条又大又威风的秋田蹲在她身边,像个忠诚的护卫。 “不然呢?”陈娅欣拍拍身边的座椅。 “它就是那只对猫毛过敏的狗?” 陈娅欣摸摸秋田的脑门,“涂涂,跟姐姐打个招呼。” “汪!”涂涂叫了声,朝陈絮龇牙。 “它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不会啊,涂涂对女孩子很友好的。” 陈絮:“总觉得被你内涵到了。” “啊,有吗?” “那就是我误会了人美心善的陈小姐。”陈絮抢了她手里的飞盘扔向远处,涂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抵挡住飞盘的诱惑,“哒哒”飞奔出去。 “我说的没错吧,涂涂只是认生。” “你说的对,说起遛狗,我想起了以前办过的案子,要不要听,有一点点吓人哦。”陈絮趁着傻狗掉飞盘的时候,也向陈娅欣抛出了诱饵。 “说说看,我挺喜欢侦探剧的。”陈娅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她。 “大概一年多以前吧,有个女孩到公园里遛狗,啊,别误会她遛狗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靠近山区的森林公园,女孩是自由职业,所以除了刮风下雨之外,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带着狗走进公园,监控也拍下了她出入公园的画面,但是某天早上她离开公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这么莫名其妙失踪了。” “女孩遇害了?” “你怎么知道?”陈絮暗戳戳的想,果然是敢和杀人犯打交道的人,马上就能联想到恶性案件。 “呵呵,你故意用阴森森的语气讲故事,还特意强调有点吓人,很难猜吗?” “算你聪明,我们在公园后山找到了她和她养的那条狗的尸体。”陈絮故意卖了个关子。 “哎,监控拍到她离开了公园,为什么尸体会在公园后山,难道有别的门可以进出?” “并没有,只有一个门可以进出。” “那是……”陈娅欣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认输,拉着陈絮的胳膊轻轻摇晃,“猜不到了,你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我们接到报案,某个倒霉鬼被他养的杜宾犬给咬断了脖子,那条杜宾犬身上还有刀伤,送医院后没多久也咽气了,等于是同归于尽,我们在倒霉鬼的出租屋里发现了女性的衣物和跟踪偷拍的照片……” 陈娅欣瞪圆了眼睛,好像迟到了惊吓糖果似的,陈絮看着她的表情满意极了。 “你们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被跟踪的女孩,然后又发现她可能遇害,之后追踪到公园,这才在后山发现她的尸体!” “就是这样,被害人实际上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就在后山遇害的,那货自作聪明伪装成那个女孩,多次出入公园,想制造出女孩还活着的假象。”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用这个故事吓唬我。”陈娅欣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这种力度对皮糙肉厚的陈絮来说,就像蚊子叮,她窃笑:“哎,哎,我都说了有点吓人,你这是耍赖。” “可是预设的前提是——已经解决的案件,知道凶手已经落网当然不害怕,这个案子真凶都没找到呢。” 陈絮的眼睛比她瞪得还大:“谁说没找到,那个倒霉鬼……” “倒霉鬼是死了,但是真凶呢?陈警官,你故意卖了线索考我,既然那个倒霉鬼能冒充女孩,说明女孩养的那只狗也是杜宾犬。” “对呀,有什么问题?” “那么女孩和她的杜宾犬是怎么死的呢?” “法医检测是中毒。” “既然倒霉鬼知道杜宾犬不好对付,选择了下毒,他处理自己这只杜宾的时候,怎么会愚蠢到用刀?” 陈絮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之前已经知道女孩和狗的死因是中毒?” “我不用知道,简单推理一下,谁会单枪匹马跟烈性犬搏斗,那个遇害的女孩敢在早上七点到森林公园遛狗,不就是仗着自己有护卫犬么。” 这回轮到陈絮吓到了,因为她说的案子确确实实已经结案,案件里认定的凶手就是那个倒霉鬼,根本没有什么第叁人! “汪!”一声狗叫打乱了她的思绪,涂涂像个小炮弹一样叼着飞盘朝她冲过来。 热情的狗脸凑上来,好像在邀请她继续玩。 然而……狗爪子正好搭在了她雪白的裤子上,留下了清晰的爪印。 陈絮怔住,她不记得公园有那么脏的地方。 再看涂涂眼里一闪而过的鄙视,靠!怪不得它捡个飞盘过了这么久,原来是故意蹭了一脚的泥巴来祸害她。 “哎呀,涂涂,你怎么把姐姐的裤子弄脏了,太不小心了。”陈娅欣责备地看着秋田犬。 “什么不小心,她就是故意的!” “呃,我忘了跟你说,涂涂最讨厌别人说她对猫毛过敏……” “你也是故意的!” 气哭!她居然被一只狗给霸凌了! 约会 陈絮生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气,陈娅欣也好脾气哄了她一个小时,有没有火上浇油很难说,但是她很有诚意啊。 “我给你点了奶茶,就当是赔罪了。” “不是,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抠门吗,点奶茶都点套餐,还是情侣套餐!” “人家没有姐妹套餐,不能怪我,总不能点亲子套餐吧,那样好像更奇怪,不过你不介意的话……” “停,还想占我便宜!” 陈絮决定远离这个女人,但是刚一起身又被陈娅欣给拽了回来。 “干什么,想袭警啊。” “你这个时间回警局,能干什么呢,说不定还会被抓去干活,所以要躲懒就贯彻到底嘛。”陈娅欣好心劝她。 问题是陈絮已经不相信她的“好心”了。 “你又酝酿了什么阴谋诡计,还是说……已经实施了?” “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切,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就是……”陈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 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队长的来电,不由得心虚起来。 “喂,队长,有事儿吗?” “你在哪儿?” “我,我不是分到商业街去查快捷酒店了嘛,还能在哪儿?” “你们这一组马上到西区的尚庭国际酒店来,记住所有人,立刻赶到……” “出什么事了?” “哼,见鬼了呗,等等……不对,你不能来,你回警局,把案件有关的东西交给值班室,这个案子你不用参与了。” 队长就像抽风一样,突然给陈絮放了假,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但她怎么可能怪怪听话呢。 “喂,说清楚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参与了,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你一句话就不让我参与了,我犯了什么错?” “不是你犯错了,根据回避制度,你不能参与这个案子。” “回避制度?” “算了,现场那么多记者,消息也瞒不住,就在十分钟前,白崇光投案自首了。” “嗯?那不是好事嘛。” “问题是,他自首的地点不是警局,而是恒大集团主办的慈善宴会上,主办方正是你的二伯父……” “我靠,还来复刻版!” 陈絮放下电话,看了看陈娅欣,“一个多月前,在你爷爷的寿宴上,一个疯女人混进去,爆了一个惊天大瓜,一个多月后,又是陈家的宴会,这回混入的是个杀人犯,陈家人是不是疯了,还是……你疯了?” 陈娅欣显得很委屈:“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我疯了!” “白崇光一个通缉犯,阴沟里的老鼠,怎么可能跑到恒达集团的慈善宴会上撒野,没有内部人员帮他暗度陈仓,除非他能变成蚂蚁爬进去。” “那我问你,上次那个女人又是怎么混进爷爷的寿宴呢?” “我听说了,就是二房和叁房搞的鬼,安保部的主管曾泉就是他们的人。” “既然曾泉能把人放进去第一次,当然就会有第二次,你觉得这种人有底线吗?” “他这么做总有个理由吧。” “他的理由只能去问他,不过……白崇光跑到宴会上当着记者的面自首,你应该能猜到理由吧。” 陈娅欣冲她笑了笑,那是一种特别纯真的笑容,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他杀了两个人,自首也不可能躲过死刑,不自首,他更不可能逃出去,有宋子言在警局,在他被警察找到前,可能就先被陈继贤的手下给灭了口……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把陈继贤拉下水,说不定能当个污点证人呢。” 她看向陈娅欣,冷笑:“事情闹大了,警局肯定会彻查这件事,陈继贤也会狗急跳墙,你们在幕后算计他,就不怕被他反咬一口?” “陈警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我策划了什么惊天阴谋似的,我今天一直跟你在公园里约会呀。” “约会?”陈絮惊讶地语调都变了,“不是,你等等,我们什么时候约会……我就是……碰巧听说你,你在公园遛狗,顺便过来看看。” 陈娅欣伸手招呼她坐下:“来,我跟你捋捋思路,你仔细想想,你的话是不是漏洞百出,你今天明明领了重要任务,却莫名其妙跑来看我遛狗……你要是这么对上司解释,至少十万字的检讨跑不了,其中九万字是让你反省一下,智商有没有问题。” “本来就是事实嘛!” “事实?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你今天翘班跑来找我,陪着我遛狗,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跟我约在公园里见面,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约会!” 陈絮惊恐道:“谁喜欢你啊,还有我们……我们才认识一个月,好不好!” “这跟认识多久没关系,关键是我们之间的羁绊非常深,真千金爱上假千金,这种情节在小说里很常见的,所以……你爱上我,也是很合理的。” 陈娅欣做了总结发言后,似乎还嫌论证不够有力,突然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别说陈絮,就连狗都没反应过来,涂涂嘴里叼的飞盘掉落下来,目瞪狗呆! “你伸舌头了,呵呵,原来你一点都不老实啊,陈警官!” “我,我是太紧张,想推开你,不知道从哪儿用力了!”陈絮红着脸辩解。 “虽然借口很烂,但是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她摸了摸陈絮的后脑勺,心满意足地说:“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约会了吗?” 陈絮低头羞答答道:“就是把人家骗出来占便宜,哼,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少装样了,你会伸舌头……怎么可能没经历过,以前交过女朋友吧。” “并没有!” “那你怎么会有经验?” “被人强吻过也算经验?” “这……”陈娅欣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只笨蛋小猫咪啊,人家强吻你,你不会推开她嘛,告她袭警!” “嗯,我是想报警来着。”陈絮幽幽地盯着她。 “我不一样,我是被你邀请来约会的,是你想要追求的人!”陈娅欣振振有词。 “陈小姐,栽赃陷害是犯法的。” “那……”陈娅欣趁她不注意又吻了上去,这回她主动勾住了陈絮的舌头,完全不顾及周围群众的感受。 “第一次是意外的触碰,第二次……就是爱意交缠,陈警官,你没有推开我,还想找借口?” 陈絮欲哭无泪,她是不想推开吗,那是不能,陈娅欣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用手扯住了她的内衣带子,她根本不敢动! 修罗场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个受?” 陈絮在接连的打击下,陷入了沉思。 按照真千金是小白花,被假千金吃干抹尽的剧本,(这个剧本是哪个混蛋写的呀!),接下来,陈娅欣会骗她去开房,然后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 直到她彻底沦为对方的玩物,还被PUA,认为这就是她们之间的羁绊呀! 陈絮打了个寒颤,理论上说,还真有可能呢! 因为陈娅欣绝对能干出来,她连杀人犯都敢算计! “你还有什么计划,让我死个明白吧。”陈絮把心一横,抓着陈娅欣的手腕,拿出了自投罗网的气势。 “哎?你的裤子脏了,要是就这么回去吃饭,姜妈肯定会骂你,所以我才带你来买裤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这家服装店会开在酒店楼下,一定不是正经服装店!” 店员本来热情地给她们开门,现在表情僵硬,准备随时呼叫报案,有人来砸场子。 好在陈娅欣的黑卡面子大,店员勉强相信她们是来购物的,只是陈絮那副又穷酸,又死倔死倔的样子,非常引人注目。 “如果你不想被人家围观,最好表现正常点。” “你真是带我来买裤子的?”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到酒店开房,还特意办了楼下服装店的高级会员卡?” “别人不会那么神经,但是你……那就不好说了。” 陈娅欣把涂涂交给店员,又把某只不安分的笨蛋猫咪领到了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如果不听话,我又要亲你了!” “什么毛病啊!” “没办法,我发现对付你,还是这招最管用。” 陈絮弱弱地贴着墙:“不能怪我,你说带我来买裤子,但是你刚刚对我实施了性骚扰行为,我不得不怀疑你,其实是想脱我的裤子。” “真是的,我有那么可怕吗,亏你还是警察呢。”陈娅欣摇头叹气,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好了,我保证,至少今天,在这里。绝对不会对你做出冒犯的举动,除非你主动邀请。” “做梦!” 正好这时候店员拿来了适合陈絮的款式,她拿起裤子就躲进了试衣间。 “陈絮!你看看你这幅弱受的样儿,丢不丢人!”陈絮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但是没真打。 她知道自己拿的剧本不对劲,凭什么啊,一直被陈娅欣压着,还不能翻身,究其原因,不是她怕了陈娅欣。 而是她不能被陈娅欣发现她的秘密,就像刚才陈娅欣亲她,她可以不躲也可以不怕,但是! 万一有了生理反应这么办,如果在陈娅欣面前支起了帐篷,她会不会当场报警都难说。 不是所有人都像项锦薇接受能力那么强的。 项锦薇倒是接受了,还是威胁陈絮跟她交往,换做是陈娅欣,鬼知道她会拿这个秘密交换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笃定这母女俩,都是一样的黑心。 纯黑的! 陈絮在试衣间磨蹭了好久才出来,陈娅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翻着杂志,完全没有不耐烦,在她走出来时,很捧场地夸奖: “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嗯,线条流畅,刚好衬你的身材,我们小絮可是有一米七六的高个子,更显腿长了。” “腿长是自己长的。”陈絮哼了声。 陈娅欣脸色不变,又招招手,让店员拿了另外一条,只有一丢丢布料的超短裤。 “要不然换成这条?” “等一下,比我的四角内裤还短呢。” “展现你纯天然的美,它最合适啊,完全不会遮到呢。” 陈絮冷笑,那是,一不小心还会漏点东西出来,路人看见都会报警那种。 “不换了,就这条。”陈絮气势汹汹往出走,根本不打算付账。 哼,她出卖色相,总得赚点回来,想白嫖?没那么容易。 当然了,她刚刚偷偷瞅了眼吊牌,那是完全付不起的。 陈絮不会因为沾了点便宜就沾沾自喜,下车时,她可是主动付了出租车钱,这也是AA制。 “涂涂啊,姐姐跟你说,以后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明明喜欢鸡肉条,又去咬牛肉干,别人只会觉得你牙痒痒。” 陈娅欣一本正经教训着秋田犬,至于说给谁听的……涂涂拿鼻孔对着陈絮喷气。 “牙痒痒好办,我妈养了一大盆仙人掌呢。” 不等陈娅欣反应过来,她突然抽风一样跑到邻居家里,抱起蹲在门槛上睡大觉的胖橘又亲又rua,吓得胖橘音调都变了。 “陈絮,你真的很幼稚。”陈娅欣嫌弃地撇下一身猫毛的某人,独自走进姜女士开的茶馆。 涂涂的反应就更大了,对着她狂嚎,把姜女士都给嚎了出来。 “哟,娅欣来了,这是涂涂吧,真可爱……” 姜女士看见一人一狗对峙的画面,完全摸不着头脑,正好这时候,项锦薇的红色保时捷也停到了路边。 项锦薇打扮地高贵又华丽,出现在城中村本来就很扎眼,突然闯入这幅画面,简直像在拍后现代电影。 “淘气鬼,你故意占了一身的猫毛想气涂涂吧,真是的,跟小狗都能打起来。”她熟练地摸了摸陈絮的耳朵。 姜女士可没她那么客气,拎着陈絮另一只耳朵,狠狠一拧! “多大的人呢,还搞这种恶作剧,马上要吃饭了,你不收拾干净不准上桌!” “哼,不能怪我,都是陈娅欣那只狗先惹我的,她在公园里踩了我一裤子的泥巴,你怎么不揍她呢,偏心!”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再说了,你裤子上的泥巴呢?” “换了呗。” “继续编。” 姜女士根本不信陈絮的话,打发她去换衣服,这时候陈娅欣完全是亲女儿待遇了,陈絮伤心了,为啥到了姜女士这儿,她这个假千金又不吃香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哟,伤心了吗,妈妈疼你。” 项锦薇大白天地钻进了女儿的房间,还把她压在了床上,试图做出不轨的举动。 “你疯啦,我妈和陈娅欣在隔壁呢,我家隔音可不好!” “妈妈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你想什么呢,小东西,早上还没吃够吗?” 项锦薇说得很正经,右手却摸到了陈絮的裤头上,吓得她连连后退。 “你,你真的别乱来啊。” “你那么紧张,是不是怕我看出什么?” “什么跟什么呀!” “呵呵,我记得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裤子,现在怎么换成黑色的了。” “刚才不是说了嘛,都怪那条臭狗,踩了我一身的泥巴。”陈絮的回答完全不心虚。 但是紧接着,项锦薇又抛出一个致命问题。 “娅欣在公园遛狗很正常,但是你……不应该在上班吗,为什么也出现在公园里?” “我,我是有疑问找她对峙的,就那个案子,我好奇不行啊。” “嗯,可以,可是我的卡收到了一条付费信息,来自一家星级酒店,遛狗又溜去了酒店?” 该死的陈娅欣,居然刷她亲妈的卡充大款,陈絮从来没那么讨厌假千金过,四舍五入,那是她的钱! “你看清楚啊,那是服装店,服装店就开在酒店楼下,可能他们是一家的。” “宝贝,你的解释很没有说服力呢。” 陈絮快气哭了,说实话都没人信,她干脆豁出去,要拉着项锦薇去现场核实,绝对不受冤枉气。 她这么一折腾,又宁死不屈的样子,项锦薇倒是信了七八分,但是她可没有放过陈絮。 “娅欣故意刷了我的卡,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事,我相信这是她的小心机,但是你……我的宝贝,这次能让她轻易脱了你的裤子,下次会发生什么了?” “裤子是我自己换的,跟她没关系。” “她都没动手,你就主动做了?” “就不是那么回事!” 陈絮抓狂,能不能听懂人话呀。 项锦薇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真的听不懂,但是不要指望一个正在吃醋的女人会讲道理。 “你就是脱了。”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狡辩。 就在她准备实施家法的时候,陈絮喊道:“等一下,我已经成年了。” “有什么关系?” “哪条法律规定,妈妈可以管成年女儿交女朋友!” “陈絮,你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吗,我再给你一个组织语言的机会。” “如果你要以女朋友的身份跟我说话,就请你现在跟我一起出去,向我妈还有陈娅欣公开,不能公开的女朋友算什么女朋友!” 陈絮一口气说完,都不敢停顿,生怕项锦薇掐死她。 “真不愧是我女儿,有胆量,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嗯?你想公开!”陈絮自己先怂了,那个场景太可怕。 “怕什么,我没那么冲动,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交了女朋友,不代表我们不能在一起啊,而且好像更有趣呢。” 项锦薇亲了亲女儿的嘴唇,脸色变得很复杂。 “她的口红好吃吗?” “呃……” 救命! 开撕 项锦薇盯着她看的那一分钟里,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人生的走马灯。 在夕阳的余晖下,她深刻的反思—— 也许是因为她叁岁时,把邻居大哥好不容易攒钱买的面包车的零件扔到了臭水沟里。 也许是因为她五岁的时候,趁着某猥琐大爷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撤掉了他的凳子,并且轻轻推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她八岁时,跑到讲台上把语文课老师的裙子扯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她十五岁时,为了追求直女同学,冒充隔壁学校的校草跟人家网恋…… 所以,在今天,她要遭遇生死危机。 能从亲妈兼情人的手里活下来吗,这是个未解之谜。 “问你话呢,没听见?”项锦薇轻轻笑了。 陈絮闭上眼,沉痛地说:“你不应该问一个受害者。” “哦?这么说,是她强迫你了?” “反抗无果,作为一个警察,我总不能当街打人吧,再说她还是姜女士的亲女儿。” 项锦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压制快要爆发的情绪。 “陈絮,你敢不敢再丢人一点!” “有话好说,不准咬人啊。” “我还以为你是按捺不住色心,偷偷去拱别人人家的白菜,呵呵,结果呢,你才是那颗被吃干抹净的小白菜!” “什么形容嘛,你希望我出去偷吃?” “偷吃,我废了你,被别人偷吃,罪加一等!” 陈絮扯着喉咙喊救命,但是只嚷嚷了一半,就咽了回去,因为项锦薇那个不讲武德的女人,直接扒了她的裤子。 她要命,但是更怕社会姓死亡。 “啪!”亲妈忍无可忍,对她实施了家庭暴力。 “项锦薇,你,你太过分了,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少装无辜,就算你是受害者,但是谁让你明明知道她对你有所企图,还单独跟她约在公园见面。” “我要是把你的话录下来,发到网上,你就等着被网曝吧,我被人家性骚扰,怪我太招摇?” “啪,啪,啪!”项锦薇压根儿不跟她讲道理,直接动手朝着她白嫩的屁股,扇了上去。 “我靠,你来真的。”陈絮捂着屁股呜咽,太可恶了,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人家打屁股。 以前她上房揭瓦,姜女士也只是打手心,罚她跪搓衣板。 按照姜女士的话来说,屁股比脸重要,不能乱打,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这就说明,正常的妈妈是不会随便动手打人家屁股的! “项锦薇,你不要太过分,我,我会反抗的!” 哪知道项锦薇不仅不收敛,居然盯上了她的皮带,眼神里的凶光可骗不了人,陈絮吓得求饶。 “亲妈,我错了。” “你错了,然后呢。” “然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定听话。” “这样才乖,妈妈今天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让你知道惹妈妈生气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啦。” “接下来,你要按我说的去做……” 吃晚饭的时候,陈絮那别扭的坐姿,姜女士看得直皱眉。 “你能不能坐好啊,真是坐没坐相。” 陈絮瞄了眼亲妈,嗫喏道:“不小心摔倒,屁股疼。” “啧啧,平地你都能摔跤,怎么当个警察还越活越回去了,你小时候经常爬房顶,也没见你摔跤啊。” 陈娅欣笑着问:“爬到房顶上干什么,看星星吗?” “哼,那时候我们家房顶正对着澡堂子。” “姜女士,你说清楚好不好,我可不是去偷看人家洗澡的!” “嗯,你是往澡堂子里扔擦炮的。” 项锦薇忍俊不禁:“这孩子可真调皮,以前真是难为姜姐了。” 姜女士摊摊手:“往好处想呢,孩子皮实得很,怎么打都不会有事,就很好养活,当时大家都这么安慰我,所以我才忍着没把她扔到垃圾桶里。” “呵呵,说起来,我们娅欣可能是随了姜姐,从小就听话懂事,品学兼优的,根本不让大人操心。”项锦薇看向陈娅欣的目光充满了慈爱。 真是母慈子孝啊。 才怪! 陈絮腹诽,项锦薇把养女当情敌的时候,吃起醋来更不讲理。 “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向妈妈学习,事事以妈妈为榜样。”陈娅欣矜持地笑了笑。 项锦薇更温柔了:“但是有一点,你以后挑对象可不能学我,这方面妈妈的眼光就不行了。” “那只是表象,说句不大合适的话,那个人,您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呢,我的事情不提,有一点我是可以下结论的,陈家的人一定不能选。” 项锦薇一字一句说:“从基因上讲,就不合适。” 陈娅欣看了看陈絮,又看了眼姜女士,不安地说:“妈,你这样讲太武断了,我和小絮都姓陈呢。” “我可没避讳你们,就说陈絮,咳咳,你觉得她是个合适的对象吗?” 还没等陈娅欣回答,姜女士突然拍了桌子,“肯定不合适啊,我就打个比方,她要是个男孩子,就不合适,就这……陈絮还算歹竹出好笋呢,可想而知,陈家其他人是什么货色。” 陈絮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接话,就干脆闭嘴。 好嘛,大家是跨服聊天,只有她和项锦薇在一个频道。 陈娅欣以为项锦薇不同意她勾搭陈絮。 姜女士以为陈家某个少爷在打陈娅欣的主意,她疑似心动?(陈絮给她看了绿色生死恋。) 陈娅欣无奈地解释:“姜妈,陈家的人我肯定不会选,再说,我现在的身份还是陈继贤的女儿,他们不会允许破坏家族名声的事发生。” 姜女士松了口气:“那就好,以后那个谁再骚扰你,就让陈絮去揍他,她鬼主意多的很。” “妈,在她们俩面前,我可不敢说鬼主意多。”陈絮撇撇嘴,自从遇到了她们母女俩,从头到尾都在吃瘪,说她是恶作剧大王谁信啊。 “去,去,你小时候干的缺德事还用我来数吗。”姜女士现在对陈娅欣是有严重的“别人家孩子”滤镜,虽然这是亲女儿,可不是她养大的呀,孩子嘛,还是别人家的好。 “陈絮是真性情的人,跟她相处反而更轻松些,这是姜妈的功劳呢,把她养的那么……”陈娅欣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委婉的词语,“那么清澈!” 陈絮冷笑,怎么欺负姜女士不上网?“清澈”后面搭配什么,“愚蠢”! 又是拐着弯骂她。 “哈哈,这倒是真的,那孩子看起来鬼主意多,其实藏不住心眼的,也不会害人。” “就是,很善良呢。”陈娅欣很卖力地夸奖,看得出她是在表现自己对陈絮的好感。 “善良是好品质,但是呢,你挑对象的时候,不要把善良放在第一位。”项锦薇今晚就盯着拆台这事儿。 像是天上蛮不讲理的王母娘娘,怪你什么命定姻缘,真假千金羁绊,她拆定了! 陈絮刚才在房间里问她,不是说不介意她找女朋友,还觉得很刺激嘛。 项锦薇拿着纸巾纸猛擦她的嘴唇,差点给她擦掉色之后又狠狠补上了一个吻。 “主动权在我,我不介意施舍一点点感情空余给第叁者,但是让我去做那个填补空余的,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