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书名: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 作者:白豆泡醋 文案 孤儿颜凉在师门平静生活二十载,忽然有一天被师父赶下山,师父还说,除非带着媳妇一起,否则不要回来了。 擅长卜卦的道士颜凉表示,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算一卦的事儿。 …… 星二代邡琅背靠几座大山,演艺资源好到爆,本身却是个演技滥到渣的票房毒.药。 某一日,新电影又被刷了负的邡琅,却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有个自称是他未婚夫的人,等他来接。 …… 颜凉:“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 邡琅:“你死心吧,我只喜欢肤白貌美的小妖精。” 颜凉拿出一只成精了的小白鼠:“你喜欢这样的小妖精?” 邡琅:“!!!” 阅读指南: 1.古穿今,有娱乐圈,有驱鬼降妖情节,轻松向不恐怖。但文中专业知识,全都是作者瞎编,不可考据! 2.气场强大道士攻X高颜值渣演技受,戏渣人不渣~1V1,HE; 3.架空,不映射现实,男性婚姻合法;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古穿今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凉,邡琅 ┃ 配角:亲友敌人路人甲乙丙等等 ┃ 其它:古穿今 ☆、第一章 新历2046年,6月18日。 上午6:38,邡琅醒来。 时间还早,他迷迷糊糊地翻个身,想要再睡一觉。刚闭上眼,却又想起一件事,邡琅忽然跳下床,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跑下楼。 “哥哥,早!”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子是他哥哥。 “姐姐,早!”面朝窗户,手里拿着小镜子的年轻女子是他姐姐。 他跑去餐厅,对着正在吃早餐的小叔打招呼:“小叔,早!”。 小叔叫邡夕,他看着邡琅匆匆忙忙的样子,好奇地问他:“早,小琅。你着急做什么呢?” 邡琅端了杯牛奶,在餐桌旁边坐下。说:“今天是我的电影上映的日子,这部电影我期待好久了,我要去电影院看电影。” 邡夕表情微微一僵,然后又神色自若地说:“是吗?要不要小叔陪你去?” 阿姨为邡琅端上早餐,邡琅说了声谢谢,才对小叔说:“不用啦,上次小叔陪我去看电影,第一天,走到一半汽车坏掉,没去成。第二天,跑到电影院,被包场了,没买到票。第三天,小叔肠胃炎犯了,去了医院……” 邡夕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说:“对不起啊,都是小叔不好。” “没关系,”邡琅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小叔和电影院那地方犯冲,我自己可以的。” “慢点吃。”邡夕忍不住提醒他。 邡琅胡乱点着头,却丝毫没放缓吃早餐的速度,他三口两口吃完,留下一句“我走了”,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邡夕笑着摇摇头。 邡琅的大哥邡珀却有些担忧:“让小琅一个人去看电影没问题么?” 邡夕说:“没事儿,他也就是演技烂了点,能有什么问题。” 邡琅的姐姐邡茴却说:“他的演技何止是烂了一点,我都担心他万一被粉丝认出来,还回不回得来呢!” 此话一出,邡珀和邡夕两人齐齐沉默。 …… 六月中旬的天,十分炎热。虽才早上七点,太阳晒着也有些冒汗。 邡琅在门口等到网约车,报上离家最近的电影院。他上车后就用手机买到电影票,然后心情愉悦地刷起微博。 到地方后,邡琅按照提示,在自动取票机上取了票,进场找到位置坐下。 因为是清早,电影院人还不算多。邡琅的票是最中间的位置,他前面一排坐着两位女生,正在讨论这部电影的演员。 邡琅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见左边女生说了几次他的名字,他忍不住搭话:“你们是邡琅的粉丝吗?” 左边女生头也不回地说:“不是。”然后她继续和朋友讨论着邡琅。 邡琅有点小郁闷,却只敢小声说:“那你们怎么一直提他?” 很快,电影开场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正襟危坐,一脸期待地看着屏幕。 哇,看到自己了!邡琅有些激动,觉得电影里的自己好帅哦,怎么演得这么好! 果然,他前面的两个女生在他出场时,也小声尖叫了,邡琅听见她们也说“好帅哦!” 还说你们不是我的粉?邡琅有些得意,心里偷偷想,等下要对你们亮明身份,你们是不是会更激动? 只听左边的女生连声称赞他:“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眼睛又黑又亮,皮肤那么白那么细滑,鼻子小巧挺拔,唇形也好看,比很多女生的都好看,好想亲上去啊啊啊啊。” 邡琅更加得意了,他是他们家颜值最高的,就连挑剔的姐姐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帅。 电影里的画面很快又切到他,邡琅在心里默默催促:“继续夸啊!” 接下来,却听见右边的女生叹息着说:“可惜了,长得这么帅,明明可以当个背景花瓶的,却偏偏要演男一。你看这演技,都能尬出地球了。表情夸张到扭曲,眼神也飘着没聚光,牵人家女生的手,你害羞什么,以为观众看不出来你牵的是衣袖?” 邡琅猝不及防收到差评,竟然有点不敢相信。评错人了吧?前面的小仙女是不是在评价那个丑八怪男三号? 左边的女生附和说:“说的太对了,可惜长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演技比男三号差远了,要是他这长相给男三号,那个男三号早就红了吧?” 右边的女生说:“有的人就是命好,没办法。你不知道吗?他父母好像都是国家一级老演员,他有个小叔是知名导演,这部电影就是他拍的。他哥哥有家影视公司,听说专门是给邡琅打造资源的,他姐姐是金牌主持人,一家子都是圈里有名气的大佬。真是可惜他有这么好的几座靠山,演技竟能烂成这样。” 还真是给他的差评啊,邡琅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明明家人朋友都夸他演得好棒啊,怎么前面的两个小仙女说他演技烂? 左边的女生听完却没什么反应,只说:“他长得帅啊!”说完,又激动地拉着她朋友胳膊:“快看快看,又出来了!” 屏幕上邡琅饰演的角色,撑着伞,站在商场门口,正等着从商场里缓缓出来的女主。 “啊啊啊!”右边的女生崩溃地叫着,“长得帅了不起啊?邡琅拜托你不要说台词了,就让我跪舔你的颜好吗!” 坐在后排的邡琅,心都要碎了。 这是他第一部男主担当的电影,他也花了很多心血的,就算小叔当导演也完全没给他优待,他在片场也是不停NG过来的,前面的小仙女,凭什么只赞他的颜而贬低他的演技? 邡琅觉得十分委屈,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上气。 电影散场,工作人员打开灯。那两名女生还意犹未尽地说:“太烂了,除了颜值,真没什么可看的。” 她们站起身,不经意看见曾经和她们搭讪的男生软软地靠在座椅上。“快来人,这里有人晕倒了!”反应过来后,她们连忙招呼工作人员过来。 等到工作人员扶起邡琅,那两名女生看清了他的面目后,大吃一惊,彼此惊疑地看着对方。 ——他是邡琅?! ——是因为我们说他演技烂,他被气晕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阴历七月二十二,蹭喜气新文开更,求收求评求呵护~ ===== 古耽穿书求预收~ 《我再也不敢坑主角了》文案如下: 许恪把主角写死了,一觉醒来他变成即将杀死主角的反派。 要想活下去只能杀了主角! 但是主角更想杀死自己怎么破? 戚家世子重生了,回忆上一世他被身边小侍卫杀死的屈辱经历,戚无为表示,重来一次,一定先杀了这个隐藏很深的小侍卫! ……后来没舍得杀。 阅读指南: 1.重生侯府世子攻vs穿书反派侍卫受,1V1,HE; 2.古代背景架空,不可考据! 3.开文后日更,有事会在评论里请假。 ☆、第二章 邡家几位长辈守在急救室门口,邡茴正红着眼,逼问电影院的那两位女生。 邡茴说:“所以你们一直在骂他演技太烂?” 有一位女生都快哭出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就坐在身后,再说也就是实话实说……” 邡爸爸拦住邡茴:“小茴,要不是她们发现小琅晕倒,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你不谢她们,还为难人家是什么道理?” 邡茴也知道认真说起来,确实不关她们的事,邡琅就算是被气晕的,也只能说是他自己抗压能力太低。可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小弟,现在却躺在急救室里,邡茴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迁怒她们。 听邡爸爸的话,邡茴只得低下头,向两位女生道歉。 正好急救室门打开了,一群人一拥而上,眼巴巴地看着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对他们说:“已经醒了,晕倒原因查不出来,可能还会再次晕倒。” 邡家人一听,刚放松一半的脸,又凝重起来。邡爸爸问:“会是比较难查出来的病症?” 医生却说:“我刚刚说的只是可能,毕竟晕倒原因未明,不能保证会不会再次晕倒。但病人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像是患有疑难杂症,这点家属可以放心。” 邡爸爸松一口气,问:“那我们是留院观察还是出院?” 医生说:“不用住院,回家休息吧!”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家人谢过医生,又去看邡琅。邡琅最烦家长问东问西的,而且他自己也对晕倒这件事有点介意,邡爸爸只问了他两句感觉怎么样,就让邡珀和邡茴去给他们弟弟办理出院手续。 邡琅趁父母在一旁说话,偷偷问小叔邡夕:“我晕倒的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电影院的人通知家人他来医院的事,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没人认出来他。 小叔同情地看着他,说:“粉丝都知道你是被骂演技太烂,而气晕的了。” 邡琅顿时生无可恋。 回到家,邡琅也只能躺着。不过他忍不住还是上了微博,搜索自己的名字。 【天了噜,那个纨绔星二代被骂演技太烂,居然气晕了!】 邡琅只看了一眼,就把脸按在枕头上,觉得好想死一死。怎么就晕倒了呢? 虽然那两女生说的话是挺让他生气的,可他也不该这么容易就被气晕了呀?晕就晕了,怎么还晕得人尽皆知?他安静如鸡宛如高岭之花的人设崩了呀! 邡琅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真的特别想有个删除键,把晕倒那段一键删掉,人生就完美了。 他正天马行空,邡夕敲了敲门进来。看见邡琅的样子,他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头疼了吗?” 邡琅坐起来,拨一下头发,说:“没有,有事吗小叔?” 邡夕坐在椅子上,问他:“我的新电视剧还差个男一,你要不要演?” 一听这个,邡琅起了兴致,问小叔:“是什么片?” 邡夕:“是个武侠片。” 邡琅一听眼睛都亮了,他从小就有个大侠梦,小的时候,拿把玩具剑能蹦哒两个小时都不烦。 邡夕笑了:“男一号是个武功厉害的大侠。” 邡琅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啊,我演。” 邡夕:“等你身体好了就进组。” 邡琅还有好多事要问,他的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响了,邡夕不想打扰他,自己离开房间,邡琅没好气地接通电话。 ——请问是邡琅先生吗? ——我是城西派出所的,有个人需要你过来接一下,他说他是你未婚夫。 邡琅疑惑地拿开手机,看着屏幕上通话中的字样,果断地挂了。是骗子吧? 结果下一秒,那个号码又打过来了。邡琅有点烦,索性接通后,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出去了。 ——请不要挂电话,你未婚夫让我转达他的意思,他说你最近会很倒霉,请你万事小心…… 邡琅想去冰箱里找东西吃,他脚步轻盈地下了楼,这楼梯他走了二十年,每天上上下下好多趟,就是闭着眼也不会摔。 他右手并成剑指,正比比划划时,却不想脚下一滑,差点在楼梯上翻了个跟头。 幸亏邡琅,抓住了扶手。 他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到厨房开冰箱门——一个鸡蛋从他头顶滚落,正好砸他一身蛋水。 邡琅:“……阿姨!” 阿姨忙跑过来,看见邡琅的样子,先笑了,又连忙拿纸巾,口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买的鸡蛋,蛋托不够,多了这一个,本来打算做饭时用的……” 邡琅无奈,只得换衣服洗澡去。等收拾干净,他抱着一盒酸奶,插上吸管,打算回房。走到他姐邡茴的房间外,邡茴冷不防从房间里出来,邡琅一个急刹车,顿住脚步。 与此同时,他的手,下意识地抓紧酸奶盒子,酸奶从吸管里冒出,挤了他一脸。 邡琅:“……” 邡茴奇怪地看着他:“小琅,你是要用酸奶做面膜吗?” 邡琅崩溃极了,“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倒霉啊!!” …… 城西派出所里,一个穿着道袍挽着发髻的男子,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年轻的民警走过来,坐在他对面,说:“颜先生,对方没反应。” 男子纠正他:“颜凉。他不信。” 民警心想,指不定以为你是骗子呢! 眼前这个男人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可不就是被当成骗子送过来的?据说他在大街上给一大姐算命,要大姐为他付一个月的食宿费,特别要求要住客栈上房,大姐一算一个月要一两万,一怒之下把他送进派出所了。 后来大姐鼻青脸肿地过来,特意说明这人不是骗子,但食宿费她是不会付的,就走了。 他接手一问,棘手了,这个骗子没有身份证明,没有住址,没有社会关系,“三无”人士,十分难办。 但是骗子在得知,要人来领他的时候,却忽然算了一卦,算出邡琅的名字和电话,让民警联系。 本来这种忽悠人的东西,他作为人民公仆,是绝对要制止的。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张口就说出他基本情况,连跟女朋友刚分手都知道,一时把小民警唬住了。 民警:“现在怎么办?要不还是送你去收容站吧?” 颜凉说:“再等一会儿,他会联系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是肉不是肉”,灌溉营养液 20170913 10:37:17 谢谢宝宝的灌溉^3^ ☆、第三章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站在两米外,往垃圾桶里扔酸奶盒子,只见酸奶盒子抛物线状射进垃圾桶,还不等他叫好,垃圾桶咣当翻了。 这破运气……邡琅一阵沉默,转过身假装没看见。 “小琅!”邡爸爸正好出来,看见他的动作,不赞同地叫他。 邡琅只好回去清理现场。 邡爸爸又继续说:“我和你妈妈参加宴请,哥哥姐姐要去上班,你小叔在家陪你吃午饭。” 邡琅点点头,不甚在意。他昨天和队友约好了,午饭前做任务。邡琅看了看表,飞快地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登上游戏。 队友叫【枫林晚】,是个妹子,她已经在线了,看到邡琅上线,就发送了组队邀请,并催促他跟随。 今天要做的任务里有一个大boss,会分.身术,战斗时候相当于两个怪,特别难打。打光分.身的血条,会再出来一个分.身,相当于重新开始打,只有打光真身的血条才算赢。 【枫林晚】:过这个怪靠运气,运气好一次就碰到真身了,运气不好,打三四次也很常见。 邡琅看到“运气”两个字,莫名有点发虚。 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他们杀了七八次怪,用光了时间,也没打中一次真身…… 【枫林晚】:卧槽今天这么背!!!! 邡琅不敢说话,只说要吃午饭就匆匆下线了。 退出游戏之后,邡琅拿着手机,一时有些无聊,他便想起之前有个骗子给他打过电话。邡琅有个习惯,就是所有通话他都保存了录音,有时候返回去听听,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这次可不能用有意思来表达他的心情,当他听到那句“你最近会很倒霉,请你万事小心”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就说怎么今天这么倒霉,原来是被咒的啊!这谁啊和他这么大仇? 邡琅回拨电话。 …… 城西派出所里,年轻民警和颜凉面前都摆着盒饭,民警正风卷残云般扒拉着饭,颜凉用餐却十分斯文。 电话铃声响的时候,民警正搁下筷子,他拿了张纸,边擦嘴边去接电话。谁知他一看来电号码,整个人差点蹦起来:“颜先生,打回来了!” 颜凉“嗯”了一声,也放下筷子,只看着民警。 民警吸一口气,拿起听筒:“喂?” ——叫那个自称是我未婚夫的人接电话! 民警举着话筒,朝颜凉示意,颜凉却说:“告诉他,过来时要人陪着,一个人容易出事故。” …… 邡琅乍听到这句话,还愣了一愣,立马说:“谁说要过去了?” 但对面的人非但不理会他,还火上浇油般又说了一句: ——用午饭时面朝东坐,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民警转达了这句话,竟然挂了电话! 邡琅捏着手机,整个人快气疯了,这骗子不仅占他便宜(自称未婚夫),还咒他(说他最近倒霉),对他指手画脚(要人陪、吃饭朝东),最后还无视他(不接电话又主动挂了电话)!!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骗子? 正好阿姨叫他来吃午饭,邡琅哭丧着脸,跟着阿姨下楼。 小叔已经就坐了,他看邡琅情绪不高,奇怪地问他:“游戏输了?” 邡琅点点头,虽然和游戏无关,不过游戏确实输了。他看了一眼餐桌,面朝东的位置一向是他爸坐的,他的位置面朝北。 邡夕安慰他:“先吃饭,吃完小叔带你打游戏。” 邡琅在他自己的位置坐下,心想吃个饭能有什么血光之灾,吓唬人的吧!他随口说道:“不用了,今天不打游戏了。” 阿姨端了份牛排放在邡琅面前,邡琅正想拿起刀叉,又想起血光之灾,便对邡夕说:“小叔,你能帮我切牛排吗?” 邡夕很乐意效劳,拿走他的盘子,把牛排均匀地切好,又还给他。 邡琅道了谢,心想危机解除。 结果邡夕坐下的时候,竟然撞到自己的餐盘,刀叉掉到地上,刀子又弹起,刚刚好,在邡琅脚面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邡琅:“……”这都可以?!!他小叔餐桌礼仪向来完美无缺啊! 伤口不是很深,他小叔给他消炎后贴上创可贴。邡琅抱着脚安慰他小叔:“一点都不疼,真的。” 邡夕说:“你好好休息。” “等等,小叔。”邡琅连忙叫住他,“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派出所?” 鉴于血光之灾也应验了,邡琅觉得,他还是听话找人陪他去见那个骗子吧! 邡夕懵了:“去哪?” 邡琅:“去派出所,接我未婚夫。” 邡夕傻眼了,十几秒后,他才咆哮着问邡琅:“你给我老实交代!怎么一回事!” 邡琅是真的冤枉,委屈地告诉邡夕前因后果。邡夕这才端正了脸色,严肃加深沉地听完邡琅的通话录音。 二十分钟后,邡琅坐上他小叔的车。 城西派出所离邡琅家不算很远,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可是今天偏偏堵了,还堵得一动不动。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夕下车去前面看了一下,回来时面色怪异。 “前面怎么了?”邡琅奇道。 邡夕:“有辆网约车连环撞车,多人受伤,交警正在处理。” 网约车?邡琅心一动,他自己出门一向叫网约车的,该不会出事的那辆正好就是那个骗子说的,他可能要坐的吧? 叔侄俩互瞪了半天,邡夕突然转过去对着后视镜照了又照,说:“我今天.衣服穿得太随意了,就这么去见你未婚夫,是不是不太好?” 邡琅低头看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善意地劝导他小叔:“没关系,说不定看到我这样的,他就不是我未婚夫了。” 邡夕:“……” 半个小时后,叔侄两个又回到车里,俩人都装扮一新,换了身衣服,还顺带做了个发型。邡夕是成功人士精英装扮,邡琅则是校园男神范儿休闲装,他的拖鞋换掉了,因为脚面有伤,特意穿了一双浅脸儿草鞋样式的休闲鞋,脚面上还露着创可贴,十分新潮。 邡琅十分喜欢新买的这双鞋子,左右端详着,感慨说:“幸好堵在商业区。” 邡夕则调整了一下领带,外边天这么热,打领带真的很辛苦,可不打会不会让人家觉得,他不够重视这次会面? 说来也巧,他们刚坐上车没一会儿,本来堵的一动不动的车队长龙,居然开始移动了。 邡夕发动车子,他们一路绿灯到达城西派出所,就看见大门口站着的男子,一身道袍,梳着发髻。明明是燥热的夏季午后,他站在太阳底下,居然一丝汗也没有。 邡夕停好车,和邡琅两人走过去,额头上已经一层薄汗。 男子朝着邡夕行了一礼,说:“晚辈颜凉,见过小叔。” 邡夕不敢托大,也实在不知他的底细深浅,只伸出手,说:“邡夕。” 颜凉握住他的手,又松开,将目光转向邡琅。 邡琅却只呆呆地看着他,这个人……好帅啊!星眼剑眉,仙气飘飘的样子。 等到颜凉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慌,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两手相触的瞬间,颜凉身上有铃铛轻微地响了一声,但邡夕和邡琅两人却没听见,颜凉神色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邡琅握着颜凉的手,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颜凉轻挑眉毛,狭长的眼睛,询问般看向邡琅。 邡琅反应过来,结巴地自我介绍:“我、我叫邡琅,你的未婚夫。” 说完,邡琅差点把舌头咬掉,怎么能说未婚夫这种话? 只见颜凉露出一点笑容,等他看见邡琅脚面上的创可贴时,那笑容又加深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邡琅:妈蛋我、我才不是看上那个死骗子了呢! ☆、第四章 邡琅被颜凉的笑容闪瞎了眼,晕乎乎地跟在小叔身后,进到派出所里,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字。 年轻民警热情地对颜凉说:“颜先生,你可以跟他们走了。” 颜凉颔首,伸手从道袍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民警,“答谢你请我用午饭。分手是好事,她不会是你妻子。” “这是什么?”年轻民警好奇地接过黄符,他本来打算下班后去给女朋友道歉的,听颜凉这么一说,就有些灰心。这位颜先生,好像预测挺准的。 “桃花符。” “我们真的走不到一起?”民警不死心地追问,“我们恋爱八年了,最近一年才经常闹分手,但每次都和好了。她就是脾气有点大,不喜欢我的工作,觉得我没志气……只要我去找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年轻的民警说着,又燃起一点希望,觉得这次分手也是恋爱日常,分分钟就能和好。他捏着手里的符纸,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还给颜凉。 一旁邡琅听他说完,却在想,那还真是好可惜哦,被这个骗子一咒,你们大概真要分手了。 他偷偷看着颜凉,正好颜凉转过头回望了他一眼,似乎看透他在腹诽他一样,邡琅心跳陡然加快,手脚无措。却见颜凉又看向民警:“你若不信,酉初可去寻她,死心后就把桃花符戴上,好姻缘自会到来。” 民警一愣,“酉初?” “就是下午五点过一点。”邡琅插话,他古风类游戏打的多,换算时辰挺快的。 民警捏着手中的符,点点头。 邡琅三人走出派出所,等离得远了,邡琅扯了扯颜凉的衣袖,触到颜凉手背时,瞬间一阵清凉。邡琅下意识把手贴着颜凉的手背,贪婪地汲取一点凉意。 颜凉蓦然回头,邡琅一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圆润的耳朵红了一圈,他讪然松手,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警察同志五点去找他女朋友,会怎样?” 颜凉目光直视前方,回答他:“自然会看见还有别人找她。” 好狗血。邡琅八卦之魂顿时燃烧起来,“他女朋友已经有外遇了吗?” 颜凉:“嗯。” 邡琅脑补了一出悲欢离合的情感大剧,一时没看见他小叔在朝他使眼色。 邡夕恨铁不成钢般,看着接收不到自己信号的侄子,认命地自己去把车开过来。看这位颜先生一副话不多说的样子,邡夕还真不敢把他当晚辈,本来想借着去开车的机会,交待傻侄子几句,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傻侄子,狗腿地替颜凉打开车门,请他上车,二十分钟后,又狗腿地请颜凉下车。 简直不忍直视。 男生外向。邡夕干脆给他大哥打电话,将事情从头至尾讲了一遍。现在的情况,他也有点搞不懂了,颜凉是不是骗子还不清楚,再搭进去一个侄子,那他大概死期到了。 而邡琅这边,已经开始亲自为颜凉泡茶了。 他看着颜凉喝了一口专为他一个人泡的茅山茶,睁着期许的眼睛,问他:“如何?” 颜凉仍旧淡淡的,只说:“甚好。” 邡琅却像是受到表扬一般,十分得意。他忍不住又问:“那个桃花符,是不是很管用?能不能给我一个?我会付钱的。”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夕挂上电话走进会客室,就听见邡琅这么问,忙说:“等等——” 见两人都看着他,邡夕尴尬地解释:“咱们不着急聊这个,不如请颜先生讲讲自己的事情吧?”提到桃花符,就不免要提到姻缘一事,这么危险的话题,还是等他大哥回来再聊吧! 邡琅正想反驳,却听见颜凉说:“也好。” 于是他便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眼巴巴看着颜凉。而邡夕却觉得,颜凉似乎是料到等他大哥回来,还会仔细盘问他,才顺从地换了话题。 颜凉三两句讲完来历,说自己师承观云山冲和子,自幼父母双亡,被师父养大。接着,他又讲了一些生平经历,他虽然年纪不算大,经历却多。 邡琅渐渐被他的话吸引,一个劲儿地追问“后来呢”。绕是邡夕,也听得津津有味。 邡爸爸回来时,正好听见他的小儿子在问:“那个书生原型竟是小白鼠?后来呢?你是不是放过他了?” 邡爸爸敲了敲会客室的门,问:“家中有客?” 邡琅手忙脚乱地站起,他不知不觉间,竟挪到颜凉脚边的地毯上坐下。 “爸爸,”邡琅站起后,又想起来给他爸介绍颜凉,他扭头一看,颜凉也站着,一副晚辈拜见家长的样子。邡琅疑惑地看着他爸和颜凉,似乎气氛有点不对? 颜凉拱手朝邡爸爸行礼,“晚辈颜凉,见过伯父。” 邡爸爸目光锐利,上下将颜凉看个遍,才说:“邡朝。请坐吧!”说着,他先坐下,颜凉才坐。 邡夕和邡琅大气不敢出一口,根据多年经验,两人都知道大家长邡朝不太高兴。邡夕多少明白是因为什么,邡琅就一头雾水了。 邡朝坐下后对邡琅说:“小琅,去给爸爸买盒烟,你知道哪个超市有卖的。” 邡琅答应一声,刚坐下又站起来。却听见颜凉说:“伯父,此事和他有关,况且他独自出门,容易出危险。”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四个人都静了一静。邡琅知道颜凉说的是他,毕竟只有他在不停倒霉。可是他们说什么事和他有关? 邡朝神色凝重,却没有坚持让邡琅出去,而是示意他坐下,又问颜凉:“那你说吧,有什么前因后果都讲出来!” 颜凉:“敢问伯父,小琅是否晕倒过?” 这事儿还是上午发生的呢,邡琅连忙点头。邡朝用眼神警告他,惹得邡琅一阵莫名其妙,怎么了嘛?他做错什么了要瞪他! 邡夕也不敢吭声,只听邡朝说:“对,上午忽然晕倒,没查出来原因。这事儿谁告诉你的?”他的目光在邡夕和邡琅两人之间徘徊。 邡夕一怔,忙解释:“我和小琅没说,是颜先生自己算出来的。” 邡朝听邡夕在电话里提过,颜凉似乎会算,但他哪里又会轻易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 颜凉不打算多做解释,直接说:“会晕倒是妖气附体。” 邡朝邡夕俱是一惊,邡夕已经听颜凉科普好半天的妖怪知识,比邡朝好一点。邡朝接受唯物主义教育这么多年,顿时被震得摸不着头脑,呆愣愣地问:“什么妖气?” 颜凉:“一只上古妖物,名唤莫奇的妖气。” “等等!”邡朝接受不了,狐疑地问,“这世上有妖怪?” 颜凉点头:“有,妖怪幻化为人形,在人间到处游荡。” “如何证明?” 颜凉默不作声,邡夕心想,太为难人了,就算真的有妖怪,难道还能当场捉一只出来吗? 只见颜凉从茶壶里捏起一根茶梗,嗖地飞出去,口中喝道:“出来!” 房间里其余人期待地等着。一只壁虎慢悠悠从墙角花架子底下爬出来,张口吐出一根茶梗。 颜凉问:“能不能化形?” 那壁虎摇摇头。 颜凉对邡朝说:“晚辈无能,暂时找不出第二只了。” 邡朝彻底震惊了,想了半天才问:“那他能听懂人话?” 颜凉:“他开了灵智,自然可以。” 邡朝有些崩溃,“你问问他,在我家多久了?” 壁虎不会说话,颜凉便问:“你在此间有十数年?” 壁虎摇头。 “上百年?” 邡家人深吸一口气,却看见壁虎点了点头。 邡朝无奈,这么说,还是他们侵占了壁虎的家,他只得作罢。 邡朝:“你继续说吧,小琅被妖气附体,是怎么回事?” 却见颜凉拿出一串无心的铃铛,说:“这是寻妖铃,持铃人若沾染妖气就会响。” 邡朝紧盯颜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很像骗子,不过我信你了。” 他示意邡琅去拿铃铛,邡琅却低着头不吭声。“小琅!”邡朝高声喊他儿子,声音里带着点责备的意味。 邡琅抬起头,双眼噙着泪水:“你又凶我!你刚刚还瞪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这么对我!” 邡朝:“……” 作者有话要说:  邡朝:儿子都要被拐跑了,还不许我严厉一点? 读者“桥上精灵”,灌溉营养液+520170914 22:05:33 感谢灌溉,笔芯。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第五章 邡琅觉得生气又委屈,他什么都没做,他爸爸却从回来一直在瞪他。而他明明都生气好久了,他们却在讨论妖怪,看也不看他一眼。 邡朝拿这个小儿子没办法,想了想,邡琅也确实没做错什么,他严厉制止儿子和颜凉互动,不过是怕人傻没心机的儿子,不知不觉被拐跑了。深刻反思后,邡朝对着儿子道歉:“是爸爸不好,爸爸给你道歉,小琅不生气了好不好?” 邡琅这才冷哼一声,原谅了老爸。 颜凉拿起那串无心铃,示意给邡琅看。邡琅听了好半天他们说妖气的话题,早就想拿过来看看那串铃铛了,刚才不过是为了和老爸赌气,才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现在见颜凉朝他招手,立马蹦跶着过去,接过无心铃,上下翻看。 邡琅好奇地问:“没听见铃铛响啊?” 颜凉说:“这铃铛认主。”他伸出手,握住邡琅的手,两手相触的瞬间,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邡朝邡夕兄弟俩脸色一变,明白颜凉说的都是真的。 邡琅也听见响声了,可他注意力被颜凉的手吸引了,房间里开着空调,本来不热。颜凉的体温却像比空调温度还低一样。邡琅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冷了?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颜凉眼睛里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却摇头:“不冷。” 邡夕看见他哥怪异的脸色,忙打断互动的两人,问颜凉:“颜先生,小琅的问题大不大?怎么解决啊?” 颜凉:“他的问题不难处理,说起来,缘由还在我。” 邡琅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 颜凉解释说:“那莫奇本来是我昨夜在追捕的妖,我驱散他妖气后,被他逃了。他是上古妖物,妖气非同寻常,附于人身会使人背运,从而发生各种意外,直至身亡。” 邡家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只是想到颜凉说过邡琅的问题不难解决,才不至于惊慌。 邡朝站起来,朝颜凉深深鞠躬:“拜托颜先生了。”他旁边的邡夕也一起鞠躬,邡琅本来站在颜凉身边,连忙跳开好几米远,他捂着胸口心想幸亏自己反应快,要是受了老爸和小叔的礼,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颜凉则侧身避开,又回了两人一礼,说:“折煞晚辈,此事因我而起,当由我负责。两位伯叔放心就是。” 邡朝坐回去,问:“不知道小琅的问题,怎么解决?还有那只莫奇的妖怪,会不会再来找小琅?” 颜凉:“但请放心,莫奇不在此地。至于妖气由我择时机驱逐七日,即可干净。” 关注点跑偏的邡琅闻言有些窃喜,问他:“那你是不是要在我家住些日子?”他是真的对颜凉抱有各种好感,觉得颜凉神秘又厉害,还长得特别帅,若是能多接触几天,那真是太好了。 邡朝不等颜凉开口,忙说:“家里空房间多得很,希望颜先生不嫌弃。”他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儿子要被拐跑的危机感了,他儿子命都要没了,哪还会还在乎儿婿的问题。 颜凉便答应下来:“那就叨扰了。” 邡琅眉开眼笑地跑出去,找阿姨为颜凉收拾客房,特别要求要住在离他卧室近的房间。阿姨只好挑了邡琅隔壁的房间,给颜凉当客房。 等邡琅回来,会客室里的三个人已经在聊别的事情了。 只听颜凉说:“晚辈羞愧,在山中修行二十年,不通世故,不过确曾随师父看过风水。” 邡琅坐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你在山中生活二十年,日常上网吗?”他好像记得,运营商早就号称网络遍布全世界了,但是颜凉身上古风韵味犹存,不像是会接触网络的人。 颜凉摇摇头:“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邡琅又问:“那你都做什么?” 颜凉:“打坐,修道。” 邡琅想象不出那是一种什么生活,没有网络的日子,多么枯燥乏味。颜凉难道还会回到山里吗? 只是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颜凉却看着他,说:“回不回去,还要看你。” 邡琅听不明白,为什么要看他? 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大家长邡朝,轻咳一声打断他们:“颜先生,那么我们明天去给林老看房子可以吗?” 颜凉:“自然可以。” 邡琅只听这么一耳朵,居然明白他们明天要去看风水,他期待地问他爸:“是给林伯伯的房子看风水吗?我能不能去?” 邡朝当然不想让他去,他看出来小琅对颜先生兴趣很大,但是颜凉这人高深莫测,他私心里希望儿子和这样的人保持距离。可是,一想到邡琅身上的妖气,他也不清楚留小琅在家,会不会有问题。 因此他也看着颜凉,小琅去不去都由他决定。 颜凉:“你跟着我,以免出意外。” 邡琅欣喜之余,也终于有了危机意识,担忧地问:“你什么时候给我驱妖气啊?” 颜凉还没有回答,邡朝替他说了:“刚才颜先生已经说了,每晚子时施法。”他看了一眼颜凉,又对邡琅说,“你带颜先生去休息吧,不要打扰人家太久。”看来小琅还是待在颜先生身边比较好。 不曾想,颜凉却对着邡朝说:“伯父,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当了半天背景人的邡夕,不等邡朝招呼,就把好奇的邡琅带出了会客厅。 等邡琅在楼下转了一圈,又上楼找颜凉时,只看见他老爸露出满意的表情,对颜凉的称呼也已经由“颜先生”改为“贤侄”了。 邡琅撇一撇嘴,没吭声,带着颜凉去他的房间。等房门一关上,邡琅就拉着颜凉胳膊,问他:“你和我爸是不是谈论你说是我未婚夫的事情?” 颜凉有些惊讶他的小聪明,刚才当着邡朝的面,邡琅只字不提未婚夫的事,想必是看出他父亲不愿意聊这个话题。 颜凉说:“是。” 邡琅追问:“未婚夫……到底怎么回事?” 颜凉想了想,说:“你我有命定姻缘,用未婚夫一词,倒是十分贴切。” 邡琅一呆,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谁说我和你有命定姻缘了?” 颜凉一本正经地说:“卦象上显示的,你我有缘。” 这表白简直糟糕到极点,邡琅有点不开心,赌气说:“我才不喜欢你这样的,我喜欢肤白貌美身娇体柔的小妖精。” 说完他哼一声,拉开门走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颜凉沉思:居然喜欢妖精吗? ☆、第六章 邡琅在自己房间里用手机打了一会儿游戏,想起自己扔下颜凉一个人跑掉,好像太失礼了,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又去敲颜凉的门。 他只敲了一下,颜凉就来开门了。 邡琅对着这张脸,刚才的不高兴全散了,只乖巧地问:“我能不能找你聊天?” 颜凉便退开半步,让邡琅进来。哪知邡琅才一进来,突然大叫一声。颜凉忙走过去,只见邡琅指着房间里一个满脸白毛的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人怎么长这样?从哪里来的? “这个啊,”颜凉看着白毛男子,“变回去!” 白毛男子听话地变成一只灵活的小白鼠,邡琅盯着小白鼠看了两秒,更加用力地尖叫:“啊啊啊啊老鼠啊!” 小白鼠被他吓得一蹦三米高,嗖一声藏进角落里。邡琅惊魂未定,看着颜凉:“你弄来的?” 颜凉无奈:“你说你喜欢小妖精。” 邡琅一阵无语,最后崩溃地说:“我不喜欢老鼠!” 颜凉只得让小白鼠又变回来,他依旧满脸白毛,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警惕地看着邡琅。 颜凉:“他叫舒黎。我用阵法召唤过来的,你既不喜欢我便送他回去。” 舒黎可怜兮兮地看着颜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像会说话一般,邡琅顿时生出一种危机感,干脆地说:“好啊,快送回去。” 颜凉凌空画了几下,舒黎很快就不见了。 邡琅松一口气,正要说话,家里的阿姨拿着杀虫剂灭鼠器冲进来:“老鼠在哪里!” 邡琅:“……” 最后邡琅坚持老鼠从马桶里冲走了,才忽悠走阿姨。 到了晚饭时间,邡妈妈,邡珀和邡茴都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邡琅身上有妖气的事,是邡朝说,这件事不用告诉他们,毕竟知道的人多了,万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对小琅没好处。 因此,他们三个都以为颜凉是小琅的朋友,十分客气地请颜凉自便,不用拘束。 吃罢晚饭,邡琅拉着颜凉回房间,他对颜凉好奇得很,而且颜凉经历过很多故事,讲起来也十分有趣,邡琅知道真的少假的多,却还是控制不住听得入神。 邡妈妈以为邡琅拉着颜凉去打游戏,这一打又是熬到大半夜,身体损耗太严重,她忙叫住小儿子:“现在还早呢,你们俩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邡朝没有这种担忧,他想到半夜颜凉还要为小儿子施法,挥挥手让他们上楼,还交代一声早点休息。 邡妈妈满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老公。 邡琅和颜凉回到房间后,颜凉见他一直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的,干脆捏了个昏睡诀,让邡琅睡下。他则坐下开始每日打坐修行。 等到夜里十一点,颜凉叫醒邡琅,邡琅还疑惑着:“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颜凉:“我让你睡的,驱妖气会很耗精神,怕你撑不住。” 邡琅一脸期待:“这就开始驱妖气了吗?要怎么做?我用不用准备什么?” 颜凉帮他摆了个姿势,然后说:“你尽量维持这个姿势,坚持不住了,我再给你定身符。” 邡琅哈哈笑了,“这个姿势好像狗狗蹲在地上哦。” 颜凉莞尔,“忍一忍吧,莫奇本体时,经常这样蹲着。” 邡琅又问:“莫奇是条狗吗?他厉不厉害?你是不是打不过他?” 还不等颜凉说话,他又说:“你说这世上妖怪多,那收妖师多不多?你们道士是不是不管好妖坏妖,看见妖怪就收,就像法海那样?” 颜凉提醒他:“法海是佛修。” “哦对,”邡琅觉得不好意思,佛道两码事,他居然脑抽提法海,邡琅立马给颜凉道歉。只是他更加好奇了,又问他:“那现在和尚收妖吗?” 颜凉觉得他话太多了,只好提醒他:“省点力气,等会儿驱妖气很费精神。”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邡琅闭上了嘴。 颜凉在他对面席地而坐,两个小时后,颜凉起身:“结束了,如此再进行六天,就能驱逐干净了。” 邡琅精神奕奕地问:“这就结束了?”语气居然十分失望。 颜凉有点搞不懂,摆那个姿势,一个时辰一动不动,是对身体和精神的极大考验,不是说现在的人都娇气得很吗? 邡琅站起来踢踢腿伸伸胳膊,说:“我当初练瑜伽时,比这难的动作也都能做好久。” 颜凉似乎听不懂,只点点头。 邡琅又说:“你要不要洗澡?”他走到卫生间,教颜凉怎么用热水器,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第二天早晨七点,邡琅起床,下楼和家里人打招呼,邡妈妈在厨房帮忙做早餐,听见邡琅声音,便喊了他一声。 邡琅站在厨房门口,“妈,早!” 邡妈妈:“你朋友呢?还没起床吗?” “应该吧?”邡琅也不确定,他敲了敲门,颜凉没回应。 邡妈妈嗔怪他:“昨晚又拉着人家打游戏到后半夜了吧?我十二点去给你盖被子,你还没回房。” 邡琅下意识否认:“没有,其实我们是在……”他差点说出来驱妖气几个字,又想起不能说,生生把那几个字咬在嘴里。 邡妈妈不依,问他:“是在做什么?”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嘻嘻一笑,半抱怨着说:“妈,你怎么又半夜去给我盖被子?我都这么大了,你不用老担心我会踢被子好不好!” 一旁做早饭的阿姨低下头偷偷笑了,她眼角扫过窗户,忽然又抬起头,说:“小琅,你朋友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邡琅伸着脖子看向窗外,颜凉依旧一身道袍,挽着发髻,只是他背在后面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剑。 邡妈妈有些诧异,说:“小琅,你这个朋友哪里认识的?怎么这么不寻常?”她昨天看见颜凉就觉得奇怪,秉着教养才没有多问。 邡琅却眼睛一亮,跑了出去。 “颜凉!” 邡妈妈只见她的小儿子几步跑到颜凉身边,凑过去和他说话,头不住往颜凉身后看,看样子是对那把木剑十分感兴趣。颜凉则点点头,举起木剑给邡琅看。 邡妈妈宠溺地笑了。 吃罢饭,邡朝带着颜凉和邡琅去林老家。 在车上,颜凉一直将目光放在车窗外。邡琅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偷偷告诉颜凉:“你知道吗?林伯伯有个癖好。” 颜凉不解。 邡琅却不明说,只神秘地告诉他:“等你到了他家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个小经历…… 家里有套房子在3楼,是老式的居民楼,一共就5层,闲置一年多没住人,水电都关了总闸的,作者菌有次路过去拿东西,开了总闸上洗手间,突然从马桶下水管道里蹿出一只老鼠!吓得我比邡琅叫得还大声,那老鼠被我一叫,又钻进下水管道了,简直心理阴影_(:з)∠)_ ☆、第七章 汽车一开进林宅,颜凉就知道林老的癖好是什么了。 风水这行,有句话叫山管人丁水管财。林宅就依山傍水而建,虽然山是假山,水也是假水。 邡琅下车时塞给颜凉一枚硬币,他们三人走进住宅大门,就看见进门处有一个大大的聚宝盆,里面盛满各种硬币,管家站在聚宝盆面前等着,只见邡朝率先掏出来一枚硬币,丢进聚宝盆里。 邡琅示意颜凉照做。 管家在他们丢完硬币之后,朝三人鞠躬:“破费了。” 邡朝笑着说无妨,管家便引领他们往里走。 邡琅落后一步,拉着颜凉小声说:“林伯伯这人古怪,来客丢硬币这习惯听说执行好多年了,要我说,这跟旅游景点的许愿池没什么区别。” 颜凉则对邡琅解释:“这是进门带财的意思。”他刚才看见山水,就知道邡琅说林老的癖好是爱财了,现在看见聚宝盆,立即明白这用意。 邡琅:“我就说林伯伯再爱财,也不至于朝每个客人都要一毛两毛的。”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房间。 房间里布了几处风水局,也多与招财有关。邡琅左右看了一圈,只觉得这屋子若是给他住,他只怕半天也待不下去。 管家请三人稍坐,他去请林老。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拄着拐进来,他走得很吃力,一直颤巍巍的样子。 邡琅惊讶地“诶?”了一声。 邡朝起身跟他打招呼,向他介绍颜凉和邡琅两人。 林老点点头,声音很缓慢:“劳烦你了。”说完他又看着颜凉:“你帮我看看这房子,是不是哪里的风水犯了忌讳?” 管家在一旁扶着林老坐下,对颜凉说:“这里的宅子我们先生住了大半辈子了,一直顺风顺水的。约半年前开始,先生的身体突然开始衰老,老得非常快。国内国外都做了检查,也没有发现有毛病。” 他说着,拿出几张照片给颜凉看:“这是我们先生没出事前的样子。” 颜凉接过照片,邡琅也凑过去看,照片里的林老看着十分年轻,从外表判断,只有四五十岁。而且能看出来,他十分热爱运动,这几张都是他运动状态的照片。 颜凉翻了一遍,又将照片还给管家,问他:“敢问先生寿数?” 管家说:“今年六十四岁。” 颜凉似有所悟,邡琅低声对他说:“林伯伯只比我爸爸大几岁。”所以他刚才看见林伯伯,十分惊讶,觉得他起码有八十岁了。 颜凉点点头,说:“人类寿命变长了。” 管家说:“颜先生,我带你四处看看。” 管家说的话很随意,邡琅从管家脸上看出一点敷衍,可能是觉得颜凉太年轻了吧?邡琅这么一想,顿时心里生出一点不平,年轻不代表实力不行好吗! 他不等颜凉表态,先一步站起来,问:“我能不能跟着颜大师一起看看?” 他着重咬字在“大师”一词上,林老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瞥了一眼管家,对邡朝说:“这是你小儿子吧?都这么大了。” 邡朝:“还是个孩子脾气,林老莫见怪。” 管家受到警告以后,态度很恭敬,又对颜凉说:“颜大师,我们四处看看吧?”他是看着颜凉太年轻,觉得他没什么能耐,才生出一点轻慢之意。 他们林家,之前请了多少风水大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凭着一身长衣长袍的服装就敢冒充风水界大师,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要不是人是邡朝领进来的,他都不会亲自出来接待。 谁料颜凉却一摆手:“不用看了。” 管家面上带着一丝惊讶,心里却更加瞧不起他,觉得颜凉是知难而退了。 邡琅也有一点意外,只听颜凉说:“林先生家里的风水,没有问题。” 果然如此,管家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这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小子。林老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点失望的意思,他对邡朝说:“我精神不济,失陪了。” 看得出他的状况确实糟糕,连敷衍客人都做不到了。 邡朝:“那我们就告辞了,您多保重。”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管家从旁边拿了一个信封,给颜凉:“劳你多走一趟,一点辛苦费,请笑纳。” 颜凉却没接,反而说:“我是说,林先生家里的风水没有问题。” 邡琅心一动,问:“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林老愣了一下,继而迫切地看着颜凉:“颜大师,您能说明白一点吗?” 颜凉:“林先生一生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且乐善好施。这座宅子里,布的风水局也都是常见的,不会有错,想必林先生身体出问题后,也请过别的风水师来看过。” 听他这么一说,管家连连点头:“对对对,颜大师你说的全对,我们先生一辈子做了无数好事,就是有报应也不该是他啊!这半年,风城的风水师大大小小我们请了个遍,没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先生身体却越来越差,真让人忧心。” 管家言之切切,颜凉却没太大反应,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等管家说完,才又说:“林先生的问题不难解决,人之居所,有阳宅阴宅之分,既然阳宅没有问题,那出问题的自然就是阴宅了。” 林老有一点明白了:“颜先生,您的意思是,我给自己看的墓地,出了问题?” 颜凉:“不错。” 林老万分不解:“可是那块墓地,我几年前就相中了,当时只修了个大概,就一直放着。怎么早两年不出事,偏偏是这半年开始有问题?” 颜凉没说话,他闭上眼静了两分钟,等睁开时,也有一点困惑:“要看过墓地,我才能分辨一二。” 林老本来怕他不愿意去墓地给他看风水,他以前遇见过有些大师讲究特别多,看过阳宅就不会再看同一户人家的阴宅了。 而颜凉却主动要求看墓地,这让他十分欣喜,忙问:“现在去墓园,您方便吗?” 颜凉点点头,邡琅看向邡朝,说:“爸,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邡朝自然也同意,林老就让管家备车。 这次邡朝和林老一车,管家亲自开车。颜凉和邡琅一车,给他们配了个年轻的司机。邡琅等颜凉坐好,就兴奋地问他:“是不是墓地被人动了手脚?你要和别人斗法吗?” 颜凉:“应该不用。”他手指点了点邡琅的安全带,邡琅系好后,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是墓地的问题?” 颜凉侧头看向窗外,五里之地,只见一股冲天的黑气。 他说:“我看见的。” ☆、第八章 车子驶进墓园,在停车场停下。他们几个人下车,管家指着一个方位,说:“先生买的墓地,就在那里。” 他刚说完就愣住了,因为那位颜大师已经朝他说的那个方向走过去了,他确定颜凉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管家犹不相信颜凉能自己算出方位,拉着为颜凉他们开车的司机,问:“是你告诉颜大师,墓地是在那个方向的吗?” 青年司机弱弱地回答:“可、可我也是刚听您说,才知道墓地是在那个地方的呀!” 管家哑口无言。 林老说:“别猜了,这位颜大师,是真正的大师……”他有心想问问邡朝是怎么认识这位大师的,但是看颜凉对待邡朝的态度,就像对待长辈一样。邡朝有这么厉害的后辈,就像拥有一棵取之不尽的摇钱树,再有钱有势的人,也有可能求到他头上,他又怎么肯分享资源呢? 林老有点羡慕,对邡朝说:“你有福气。” 邡朝笑道:“他是小琅的朋友。” 邡琅见颜凉走远,忙叫他等一等。颜凉站住,回过头来,邡琅一怔,他发现颜凉的眼睛竟是闭上的。 颜凉等他走近,说:“跟在我身后,别离开。” 邡琅便捏住颜凉的衣服,跟在他后边。 颜凉走到那股黑气旁站定,邡琅从他身后探出头左看右看,然后小声地问颜凉:“那里是不是有东西?” 颜凉倒有些惊讶:“你看得见?” 邡琅嘿嘿一笑,说:“看不见,就是看你一直对着那个方向。” 管家扶着林老一步步慢慢走过来,正要问,颜凉先开口了,他指着一小片地,说:“林先生,麻烦找几个阳气旺盛的人,把这块地挖开。” 林老闻言倒有些为难,“颜大师,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算是阳气足的?” “正午出生的,是二十几岁的男子最好。” 他话一落,身后的邡琅又探出头来,他还举着手,说:“我就是。” 颜凉想也没想否决了:“你不行。” 年轻的司机也犹犹豫豫地举手:“我也是……” 颜凉倒没有拒绝他,只说:“一个人不够,多找几个,跟你们林家关系越近越好。” 管家去打电话了,其他人不敢吭声。唯有邡琅小声问颜凉:“是因为我和林家不熟,我才不……不能帮忙的吗?”他很想吐槽颜凉说他不行,是男人什么时候都要行的好吗。 颜凉从刚才就一直闭着眼,听邡琅这么问,他忽然睁开眼看他,“不是,只是挖土太累了,怕你做不了。” 邡琅顿时感动了,他旁边那位年轻的司机则默默捂着胸口,觉得有点受伤。 不大一会儿,几个年轻人就从车上下来了。管家带着他们走到颜凉面前:“颜大师,这几个人都是家里做事的,你看可以吗?” 颜凉扫了一圈,点中其中一个,说:“这个不行,其他的可以。” 被点中的那个是听说这次外勤另有补助,才报名来的,眼看补助要黄,他一着急喊了起来:“大师,我真是正午出生的,今年二十岁,您再看看我?”他强调正午出生这件事,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其他人一听就明白他说谎了。 家里人做事向来有规矩,管家也容不下没规矩的人,当即就要发声训他。颜凉却说:“你留下,我另有用处。” 此时,太阳正当头照下。颜凉在黑气周围画了一个圈,让几个人轮流开挖,约半个小时后,颜凉叫停他们,自己拿着工具开挖。几分钟后,他从土里挖出来一个盒子。盒子上贴着各种符纸,看起来十分诡异。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林老更是诧异,他买下这块墓地以后,不但请风水大师看过,更是简单整修过,怎么会多出来一个盒子?不但他不解,就是管家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块墓地的前前后后,他都有参与,该不该有个盒子,他再清楚不过。 只见颜凉拿出那个盒子后,就又往上面贴了一张符纸,并吩咐众人退后。 大家齐齐往后退开十米有余,颜凉却挥挥手,仍然让退,又退了百米有余,颜凉仍然挥手继续让他们后退。 全场只除了邡琅一动未动。 他见颜凉看他,忙说:“我跟在你后面,不离开。”他实在好奇,不知道颜凉要做什么。 颜凉也未多说什么,等一众人退出千米的距离时,他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地上。 邡琅这才看清这个盒子的样式,约有两只手掌那么大,看着像是一件古物,上面雕的牡丹花十分精细。奇怪的是,它从土里挖出来,竟没有沾一点泥土。 邡琅正想问这盒子有什么古怪时,却听见一个声音:“自身阴气那么重,还敢动我,真是找死!” 声音竟像是从盒子里发出来的,邡琅惊恐地抓着颜凉的衣服后摆。 颜凉身子朝后靠了靠,似在安抚他,口中却说:“试一试才知道是谁找死。” 他说着,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成剑指,凌空写下一段符字,最终指向那个盒子。 顺着颜凉的指尖,似乎另有一股气正射向那个盒子。邡琅感觉到盒子里好似有一团黑气正横冲直撞,却破不开贴在盒子上的符纸。 “打个商量,”盒子里传出那个声音,“你不愿让我伤他性命,我答应你就是,你放了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颜凉并不松手,“你这修炼法子太阴损,放了你,你又会去找下一个活人墓主。” “不识好歹,真当我怕你不成。”盒子里的声音突然恼了。紧接着盒子突然四散炸开,符纸破碎,一团黑气从中急射而出,迎着邡琅两人,扑面而来。 “啊啊啊啊!”邡琅尖叫着松开颜凉后衣襟连连后退,他看见那团黑气了,也好后悔,好好的凑什么热闹啊,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只见颜凉反手抽出桃木剑,虚空一挑,黑气顿时后退。 颜凉没回头,却说:“回来。” 邡琅离他一米远,仍然惊恐地看着前方,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奇怪,刚刚明明看见有东西过来了啊! “过来。”颜凉又说了一遍。 邡琅怂怂地,不敢往前走。 他犹豫之时,那个嚣张的声音却又响起:“哈哈哈,居然还带了一个有妖气的普通人。我奈何不了你,还奈何不得这个人类吗?” 邡琅听明白它说的是自己,顿时瑟瑟发抖,不能直立。 颜凉怒道:“你试试!” 邡琅内心狂吐槽,这怎么能试?会死人的好吗?却又看见一团黑气冲他而来,他避之不及,清楚地感觉到有极其阴冷的东西钻入他的身体。 接着,邡琅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邡琅:晕了两次了_(:з)∠)_ ☆、第九章 邡琅醒来时,第一个反应是:又丢人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床板硬硬的,头顶是粗布的床幔。 他一惊坐起来,发现屋子四周也是简朴的古风布置。 “卧槽!”邡琅从床上蹦下,“这是什么鬼地方?” 门咯吱一声轻响,颜凉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水,他看着邡琅:“你醒了。” 邡琅如同见了亲人般,扑过去抱着颜凉胳膊:“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颜凉稳稳地端着碗,里面的水纹丝不动。“这是我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他似乎很困惑,一直皱着眉。 “到底发生什么了?”邡琅有点崩溃,颜凉的家不是在深山里的吗?他怎么会不知不觉来到这里? 颜凉递上碗,邡琅一口气喝下一碗水,说:“你这水是泉水吗?比我家的水好喝。”他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才想起来问重点,“我们不是在林伯伯的墓地吗?” 颜凉点点头,接过空碗,说:“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去。” 邡琅心里十分凌乱,闻言立即点头:“我睡了多久?我们怎么回去?这里通车吗?” 颜凉随手将碗放在桌子上,“一刻钟而已。”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接着启动一个阵法,示意邡琅走进去。邡琅见过这个阵法,颜凉传送舒黎就用的这个阵法。他走了进去,下一秒,邡琅消失在阵法里。颜凉等了几秒,确定邡琅传送回去了,他自己也才走进阵法中。 邡琅被传送出来时,看见一处虚虚的白影正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圈圈。奇怪,他之前看到的不是一团黑气吗?邡琅觉得自己眼花了。 那个白影看见邡琅,似乎还惊讶了一下,才说:“你居然还敢回来?刚才被我穿体而过是什么滋味?” 是同一个鬼!邡琅转身就跑,搞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颜凉呢?! 白影在他后面居然哈哈大笑着,“别跑嘛,你也跑不过我啊!我数一二三,你给我站住!” 邡琅哪里敢停,心想傻子才不跑呢,就算跑不过也要跑,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 忽然,他被一把搂住了腰! “啊啊啊啊!”邡琅双腿乱蹬,闭上眼大声尖叫,他这是要死了吗?! “是我。” 耳边传来颜凉的声音,邡琅止住叫声,睁开眼,看见颜凉一手圈在他腰上,将他放在地上。 邡琅睁着惊恐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颜凉,有……有鬼。” 颜凉往白影的地方看了一眼,对邡琅说:“不用怕。”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说也奇怪,那道白影自从颜凉一出现,就不再逗邡琅了,此时更是往两人这边飘过来,邡琅往颜凉身后缩了缩,却见白影离他们三米远时,盈盈下拜,说:“小生慕白谢过两位恩公。” “咦?”邡琅懵逼中,这什么情况? 颜凉冷冷地说:“既然知道他是你恩公,你就不该吓唬他。” 慕白有些尴尬,他只是想逗一逗邡琅,没想到邡琅反应那么大。眼看着颜凉的目光越来越冷,慕白干脆朝邡琅长揖到底:“慕白给恩公赔罪了,还望恩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生这一遭。” 邡琅从颜凉身后伸出半个身,脸上写满了困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白见邡琅没作声,只好再次作揖,声音又大上许多:“都是小生的错,不该吓到恩公,望恩公多包涵。” 邡琅看着这个叫慕白的男鬼,还是个虚虚的白影,不过似乎是个年轻鬼,难怪喜欢捉弄人。他小声地说:“没关系。” 颜凉这才脸色好看一点,朝邡琅解释:“慕白是被那团黑气封印了,昨晚我在你身上下了辟邪的符咒,方才那团黑气冲你而来,被符咒一冲消散了,这慕白方得解脱。” 邡琅顿时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问:“那我怎么晕了?” 颜凉颇有些无奈,“好像是被吓晕了。” 邡琅:“……” 被这么一打击,邡琅的脑袋终于正常转圈了,立马怀疑地看着颜凉,“那我刚才晕了之后,怎么去了你家?你家究竟在哪里?” 颜凉陷入思索当中,“此事说来话长……” 邡琅心想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用到这个句式了,许多电视剧里都有这个桥段。他轻轻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那就长话短说。” 颜凉一时无语,半晌,才说:“……告诉你也无妨,邡伯父也已知道此事。”接着他下定决心般,又说了一句,“我生于平朝,距今四百多年了。” 邡琅惊讶睁大了双眼,反应了一会儿又掰着手指头,“那你……四百多岁了?”他也听说过修道之人寿命都特别长,活上几百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颜凉若是有四五百岁,那他……看上了一位老祖宗?? 邡琅想到此,有些崩溃,却见颜凉摇头,说:“我并非活了几百年,不过弱冠之年。只是一朝下山,斗转星移,变了人间。” 弱冠才二十岁,邡琅心想还好还好,不算大龄,就是有些荒谬。可又一想,邡琅又觉得颜凉说的是真的,他早就觉得颜凉身上古风韵味犹存,且他给人的感觉十分神秘,只是邡琅不曾想过颜凉居然是穿越过来的!他以为穿越时空只是存在于小说中,现实怎么也不会有。 不过妖魔鬼怪这些,也不该是现实里有的,现在却真实存在,这么一类比,穿越也不是不可能。 邡琅想到他醒来时的那个地方,疑惑地问颜凉:“我刚才醒过来你说那是你家,难不成……我也穿越过去了?” 颜凉点点头,“我们的确回到平朝了。” 邡琅有些反应不过来,“穿越这么容易?不用死一死什么的?”颜凉穿来穿去也太随便了吧? 颜凉想了想,说:“师父曾有言,你和我有命定姻缘,必须找到你,我才能回去见他老人家。想来你能回到过去,也是有原因的。” “等等——”邡琅好像听见一句什么,“什么叫找到我才能回去见你师父?” “我也不知道。”颜凉无奈,“师父是这样交代的,如果四年内没找到你,也就不用回去见他了。” 四年?邡琅奇怪,“四年有什么特殊含义?那你找我花了多长时间?” 颜凉:“我昨天才下山。” 邡琅:“……那找到我之后呢?难怪你昨天说回不回去还要看我,你是想带我去见你师父?” 颜凉点头,“我想师父也该是这个意思,不过一切还得从长计议。”起码要邡琅自己愿意见他师父。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一旁的慕白小心翼翼地问:“恩公,我能不能……站到树荫底下?太阳晒得好疼。” 此时正是大夏天正午时分,可邡琅非但没有出一丝汗,还一点也感觉不到太阳的毒晒。“奇怪,我怎么不怕晒了?”昨天和小叔去派出所不是还热的要命吗? 颜凉解释说:“那团黑气修炼千年,最是阴寒不过,你被他穿体而过,他的阴寒之气改变了你的体质,以后大概都不惧酷热了。” “真的吗?”邡琅笑了起来,他晕那一下看来还是有点好处的嘛! 他正得意,忽然听见兜里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他老爸邡朝的,问他墓地的事解决了没有。邡朝和林老一群人看颜凉用不上他们,一个个都钻进车里打着空调等结果。 邡琅看一眼慕白,这算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颜凉也看着慕白,淡淡地说:“没解决,还有些真相,落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0229号仙人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915 19:46:48 感谢“0229号仙人掌”给专栏投的地雷。 读者“是肉不是肉”,灌溉营养液+1020170919 08:35:20 感谢“是肉不是肉”的灌溉。 鞠躬~ ☆、第十章 慕白闻言,噗通跪下了:“恩公饶命啊,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都是厌鬼干的。” 颜凉眼角微微一抬,邡琅若不是一直盯着他,还看不见这一细微动作。只听他说:“你仔细道来。” 慕白便要开始哭诉,还是邡琅看不过眼,让他站起来说,并告诉他:“现在不兴下跪了,别一言不合就跪。” 慕白抽噎着站起来,又谄媚地说:“那能不能到树荫底下说啊,太阳真的太晒了。”刚才他求了一遍,结果两位恩公聊起天来就把他忘了,他又不敢走,晒得整个鬼都要虚脱了。 颜凉点点头,三个人挪步到树荫下,慕白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约一千年以前,慕白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傍晚下起雨,他到一家农户去借宿,哪知那农户家里有丧,不是很方便。可是周围方圆几里恐怕都没有住户,因此农户还是借了他一间屋子,并叮嘱他夜里不可出来。 邡琅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没听话,偷偷溜出来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当然不是。”慕白摇摇头,又继续说。 他一整晚的确不敢出房门半步,等到天光大亮,心想终于挨到头了,他走出屋子一看…… “这家人都死了?” “……差不多吧,这家农户没有活人,只有几具枯骨。” 邡琅睁大眼睛,有点吃惊。 慕白继续说:“我快吓死了,慌不择路,出门就摔了一跤,头磕在石头上,就……摔死了。” 邡琅:“……”有点一言难尽。 慕白说,他变成鬼以后,也没有见到阴差勾魂,反而到处游荡,他还去了京城,看到当年科考的题目,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怎么也能参加殿试,见一见当朝的皇帝。 时隔一千年,他提起居然还觉得遗憾,邡琅奇道:“你变鬼以后,不是就能见了吗?” 慕白连连摇头,说:“皇帝都受紫薇星庇护,等闲的鬼近不了身的。” 邡琅了然地点点头,问:“那厌鬼呢?” 颜凉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慕白悄悄看他一眼,才说:“厌鬼生前也是平朝人,比我晚上两三百年。” 邡琅登时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只千年鬼比颜凉还老…… 慕白只敢说这么一句,然后又说:“厌鬼死了之后,也是一只鬼飘荡,我遇上他觉得同病相怜,便常结伴而行,后来他机缘巧合,得到一只妖修点化,就开始鬼修之道,修炼有一百余年吧,还是不怎么长进……他就吞吃了我……” 一只鬼吞吃另一只鬼,不会消化不良吗?邡琅睁着惊讶的眼睛,一副十分不能接受的样子。 “我说的都是真的。”慕白一看邡琅不信,立马赌咒发誓,说要是有一句谎言,让他不得好死。 死了的人变成鬼,鬼不得好死又是什么东西?邡琅想笑,看了看慕白还是忍住了,说:“我信你就是。” 慕白这才松一口气,说:“他吃了我以后,这两三百年都在找和我们差不多的鬼,觉得多吃几个就能法力大增,只是我们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后来再没有遇到过。” 颜凉听到这里,便问他:“他吃了你以后,你是消失了还是没消失?” 慕白说:“鬼本来就是无形之体,只不过习惯维持生前的样貌,他吃了我,我就融合进他的形体中,意识还留存,就是脱离不了他。” 颜凉没多说,让他继续讲。 慕白又说:“厌鬼活着时就不甚聪明,死了后也是,找不到同类进补,他又开始正经修炼,但是长进依然不大。如此又过了几百年,直到半年前,有个风水师告诉他,要想增加法力,光修炼是不行的,得汲取活人之气,因为人是天道的亲生子,其他如妖,如鬼,都是后娘养的,很难有所大成。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厌鬼信了他,被他在盒子里,埋进这块墓地。” 邡琅来了精神,这不是林家的事吗?于是他对慕白说:“你讲仔细一点。”回去后可以朝小叔他们显摆了。 慕白便又说:“听那个风水师说,这块墓地的墓主一向积德行善,偷取他的生机修炼,可事半功倍,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邡琅:“……” 颜凉却问:“那个风水师是谁?” 慕白说:“我记得好像叫林志文。” 颜凉转身对邡琅说:“好了,我们走吧!” 他率先往林老一众人的方向走,邡琅忙跟上他,让他和一只鬼单独在一起,他才不敢呢! “等等啊恩公!”慕白一看两人都走了,连忙飘着跟过去,“恩公你收了我吧,我给你当宠物。” 邡琅默默擦一把汗,谁养只鬼当宠物? 慕白还在说:“我很好养的,不用吃东西也可以……” 邡琅小声问颜凉:“鬼不吃东西吗?” 颜凉:“闻食物瓜果的气味,他闻过的东西,难以入口。” 慕白:“……那个,恩公啊,给我准备一点点食物就可以了,真的很好养QAQ” 邡琅想想他一只鬼长期游荡,也没有个同伴,是挺可怜的,但是养鬼当宠物,会不会不好?难道以后身边就一直跟着一只鬼?遇上比较私密的事情,会不方便吧? 颜凉看他十分纠结的样子,便告诉他:“你想养也可以,他有自己的机缘,时候到了另有出路。”他想了想,又说:“你也不用担心,我教你画个定身符,你若不想他跟着,就定他身。” 慕白:“QAQ不用这样吧恩公?” 邡琅有些好笑,他一抬头看到他老爸就在几米远了,忙问颜凉:“我爸他们看得见慕白吗?” 颜凉还未回答,慕白忙说:“看不见的,恩公能看见我还是因为厌鬼的阴寒之气。” 话虽这样说,邡琅还是看见颜凉点头,才放下心来,笑着喊了声他爸。 邡朝和林老几人看见颜凉往这边走,早早下了车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管家给大家都拿了遮阳伞,但每个人都还是大汗淋漓的样子。尤其是林老,本来身体就虚,邡朝生怕他晕倒,要他坐到车里等,他还不肯。 说也奇怪,林老平常走两步都喘的人,今天居然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 邡朝看了看颜凉,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管家见到两人,忙迎上来,殷切地问颜凉:“颜大师,都解决了吗?” 颜凉点点头,问:“刚才没动手的那个人呢?” 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出来,他之前为了外勤补助冒充正午出生的,被发现后管家要训他,还是颜凉制止了,只说还有用他的时候。他十分感激颜凉,正期盼地看着颜凉,就等他吩咐。 颜凉指了指墓地方向,说:“你去吧,挖的坑要填土,你先动手填上一半,叫其他人填剩下的。” 管家简直要奉颜凉的话为圣旨了,闻言立马赶一群小伙子去填土,又笑着问颜凉:“颜大师,您看我们先生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颜凉看了眼林老,说:“林先生没有问题,好好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也会逐渐恢复,不过还有个人,要你们注意一下。他叫林志文。” 管家听不明白,疑惑地问颜凉:“林大师是我们先生的至交好友,因为同姓林,翻了族谱还连了宗。家里的风水和这块墓地,都是他帮忙选的。要注意他什么?” 一旁的林老突然严肃起来,他不等颜凉又说什么,便先问他:“颜大师的意思是,这墓地的事是林志文搞的鬼?”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轻轻点点头,说:“□□成关系”。 林老脸色顿时变了。 “走吧!”颜凉朝邡琅示意,邡朝趁此时提出告辞。 林老却忽然上前,拦住颜凉。颜凉眉头一挑,露出一点不悦。林老忙退后一步,却固执地说:“还请颜大师到寒舍一坐,林某人另有重托。” ☆、第十一章 听林老这么说,颜凉反倒笑了,“林先生,我过来帮您的忙,是看在邡伯父的面子上,您这样为难我,不太合适吧?” 林老面色露出尴尬,却仍然坚持着说:“颜大师,我不是为难您,是求您救命,我女儿才二十几岁……” 邡琅有些诧异,林伯伯的女儿不是在国外留学的吗? 林老:“我女儿从小就佩戴林志文给的护身符,半年前开始,她老说头疼,我身体出了问题,也没顾上管她,只以为是小事儿,您既然说林志文有问题,那我女儿她……她有危险了呀!” 林老说着老泪纵横,他旁边的管家也在抹眼泪。 好似颜凉欺负他们了一样。邡琅心中不忿,出口便说:“林家姐姐不是在国外留学的吗?就算颜凉去你家也没用吧?” 林老擦了一把眼泪,他也看出来这位颜大师对待邡家这个小儿子处处留心十分在意,因此听到邡琅这么问,他并不敢不理会,而是十分诚恳地说:“邡小少爷有所不知,大约半年前,林志文又送给她一对护身符,并嘱咐说随身携带一枚即可,另一枚挂在家里床头上。我是想请颜大师看看,家里的这个护身符有什么问题。颜大师若能指点一二,我愿重金相酬。” 他看颜凉无动于衷,又拉着邡琅哀求:“小少爷你帮忙说句话吧,小的时候你来家里玩,聪聪尤其喜欢你,上次回国还跟我提起你呢……” 林家的女儿小时候待邡琅确实十分亲近,如果他会看,答应了也无所谓,可现在林老求的是颜凉,他也不能替颜凉做主。邡琅正为难时,颜凉突然插话:“那就走吧!” 听到颜凉答应了,林老还愣了一下才慌忙点头,吩咐管家去开车。他想邀请颜凉同坐一辆车,颜凉拒绝了,还是和邡琅坐一起,林老仍旧和邡朝坐一车。 车辆行驶时,邡琅回头看一眼墓地,忽然想起来,问颜凉:“被你单独挑出来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颜凉:“没有,我是怜他一片孝心。” 邡琅听不明白,只好问:“什么意思啊?” 颜凉:“他是为了钱财才冒充的,他母亲生了大病,需要钱延医问药。” “哦。”邡琅点点头,又说:“今天麻烦你了,林伯伯当年对我爸有恩,我爸这才请你过来帮忙的。” 他一想到刚才林老咄咄逼人的样子,又觉得对不住颜凉。邡琅欲言又止,直到颜凉扭过头盯着他,他才不好意思地说:“去林家你为难吗?要是不想去,我们不去也可以。” 颜凉闻言倒是一笑,随即安抚邡琅:“我不为难,去看一眼也没什么,我也有点好奇林志文在玩什么把戏。” 他顺带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慕白,慕白忙露出乖巧的笑容。正在开车的年轻司机下意识摸了摸右边的胳膊,是车里冷气坏了吗?他怎么觉得右半边身子这么凉? 回到林宅,司机小哥忙下车站到太阳地晒了晒,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 邡琅瞥了眼一有太阳就苦着脸的慕白,悄悄问:“鬼都不怕太阳吗?” 慕白说:“也怕的,我……道行比较高深,所以能在太阳下行走。” 道行高深?邡琅狐疑地看着慕白,被不长进的厌鬼吞吃了能叫道行高深? 紧跟着,颜凉戳穿了他:“厌鬼和他一体,厌鬼消散后,道行都归他了。” 慕白顿时害臊起来,他一只老鬼居然也会脸红。 林老殷切地把颜凉迎进大门,简单用过午饭后,管家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符走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到颜凉面前,好似他手上捧着个□□一样。 颜凉没接触那张符纸,他虚空伸出手指一点,随即变了脸色。 林老心知不好,慌忙问:“颜大师,有什么问题?” 颜凉脸色阴沉,说:“这不是护身符,而是借命符。”没想到几百年以后,还有人会这种阴毒的符咒,他还是跟着他师父冲和子四处游历,见过一次这种符咒。据师父所说,这种符咒只有太阴姚氏的后人会操作,这林志文和太阴姚氏有什么关系? “颜大师,什么是借命符?”林老忧心忡忡地问。 颜凉收回思绪,解释说:“借命符类似于借运符,借运符借的是运气,借命符借的就是寿数了,但人的寿数有限,一旦借走别人的寿数,施法者本身也会遭受天谴,即便活着也病魔缠身,痛苦不堪。” 林老脸色寡白,整个人腾地站起来又摇摇欲坠般跌落在椅子上,管家连忙抚了抚他心口,给他端了杯茶水。 林老推开杯子,绝望地问颜凉:“大师,我女儿她还有救没有?” 颜凉回忆了一下师父当年的做法,缓缓点头,说有救,随即他让人找一只老鼠来。林老本来都绝望了,不想却听见颜凉说有救,一时间,狂喜之情流露出来。 但紧跟着,他又有一点迟疑,有救就好……只是他女儿还在国外,也不知道距离这么远,颜大师施法有用没有? 林老纠结地问颜凉,没想到颜凉肯定地点点头,说:“借命符虽有两个,却都是用在你女儿身上的,只要破坏了其中一个符咒,施法者便会遭受反噬,你女儿自然就安全了。” 林老顿时大喜,连声催促管家出去找老鼠。 邡琅从刚才就皱起了眉毛,怎么又是老鼠?不是已经养了一只舒黎了吗?于是他小声对着颜凉吐槽:“你怎么这么喜欢老鼠?” 颜凉默了一下,他随口吩咐的,以前老鼠很常见,现在好像少了?颜凉又对管家说:“不拘是什么动物,只要寿命短就可以了。” 管家本来听到要找老鼠,还很为难,现在一听别的动物也可以,顿时松一口气,问:“那我去捉一只蝉?” 颜凉又是一默,蝉比老鼠寿命还短,自然也可以。 不大一会儿,管家拿着纸盒子进来,纸盒子掀起一角,里面有四五只蝉,他说:“我多捉了几只,颜大师看着哪只合用吧!” 颜凉挑了一只最瘦弱的,把蝉和借命符放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老鼠又强行出镜⊙﹏⊙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第十二章 “这样就可以了吗?”邡琅疑惑的问。 颜凉摇摇头,伸出手运功将借命符缓缓盖在蝉的身上,邡琅隐约看见那张符纸泛着光泽。 慕白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颜大师是将借命符的符力转嫁到这只蝉身上,现在那个人借的是蝉的寿命,但是蝉本来寿命很短,如此一来,非但借不到命还会用力过猛伤及自身,那个姓林的,大概要不好过喽!” 他语气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看来他对林志文也是颇有些怨忿。 邡琅忽然心一动,问慕白:“这姓林的怎么近半年才开始有动作?” 慕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厌鬼十分信他,对他言听计从的。” 两人说话间,颜凉手底下的那只蝉慢慢停止了挣扎。邡琅奇道:“它死了?” “嗯。”颜凉答了一声,手指一弹,隐隐发光的符纸自燃起来。 林家人都大吃一惊,看颜凉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好了。”颜凉收手,对林老说:“转告令千金不可再佩戴身上那枚符了。” “多谢颜大师!”林老示意管家奉上酬金,又对颜凉说:“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颜凉受师父教导,为人消灾,该拿的绝对不会推辞,说了声“多谢”,便要接过来。 邡琅灵机一动,忽然想到这位林老人脉宽广,而颜凉还没有合法的身份,立即拉住颜凉的手,对林老笑道:“林伯伯,现在哪还流行用现金啊?再说这么多现金让颜大师往哪儿放啊?” 林老人精一个,听话听音,知道颜凉是有为难事儿,但聪明人决不能当面问颜大师有什么为难的,他只好先答应邡琅,说稍后把钱转给颜大师。 邡琅笑眯眯地点头,觉得自己办了一件大事。 …… 几乎同一时间,正在房间里打坐的中年男子忽然喷出一口血来,一个年轻人忙跑过去,焦急地询问他怎么了。 林志文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年轻人瞬间暗黄的脸,安慰他说:“没事儿,就是符咒被人破了,你别担心,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 回去的路上,还是邡朝开车,慕白仍然悄悄坐在副驾驶座,后排邡琅和颜凉正说着话。 “现在不流行用现金了,买东西都是网上付款的,特别方便,回头给你也注册个账户,我教你怎么用。”邡琅兴致很高,拿着手机给颜凉比划。 颜凉对他说的怎么用手机买东西兴趣不大,却对他的手机十分好奇,问他:“这个,是什么原理?” “呃……”邡琅一下子卡壳了。该怎么解释呢? 几分钟后,对着网上的百科知识,给颜凉科普完的邡琅,暗暗松一口气,还好有网。 颜凉:“以前道法高深的人会用传音术和水镜术,跟这个语音通话和视频有些像。” 邡琅顿时好奇,“那你会吗?” 颜凉:“略懂一点,我道行不够。” 三人一鬼刚到家不久,林宅就遣管家送来一个盒子,邡琅打开看,里面除了一张□□,一部手机,还有一张身份证,林伯伯办事效率真是高! 他拿出那张身份证看,上面颜凉的照片似乎是昨天在派出所拍的。 邡琅教颜凉用手机账户查了下□□余额,居然有一百万。颜凉在搞清楚一百万值多少银子后,说:“太多了。” 他师父出手一次,少则几文钱,多则上百两银子,他不如他师父多矣,哪里能拿这么多钱? 邡琅却不觉得,说:“你可是救了他们父女俩人的命,怎么也值这么多钱了。” 两人僵持不下,一旁的慕白小声说:“恩公,嫌多可以捐出去啊。” 邡琅警惕地看着他,一副一个鬼居然还贪财的表情,凶巴巴地问他:“捐给谁?”敢说捐给你自己试试! 慕白连连摇头,说:“恩公误会了,我是说捐给慈善机构,我一个鬼又不能花人间的钱……” 邡琅和颜凉商量过,最后捐了一半出去。 至于捐给哪个慈善机构,颜凉不参与讨论,剩下邡琅和慕白叽叽喳喳。邡琅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慕白在入土之前还是个时尚鬼,提起几年前的网络诈捐门事件,眉飞色舞的。 几年前邡琅还算是小豆丁,慕白说的诈捐门他不是很清楚,正听得入神,恰好有人敲门。 慕白瞬间噤声,邡琅去开门。门外站着他小叔邡夕。 邡夕奇怪地问他:“刚才谁在说话?”他伸着头看看房间里,除了邡琅和颜凉两人,也没有其他人在,可他怎么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邡琅偷偷瞄一眼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慕白,忙拦住邡夕探究的目光,说:“没谁啊,你听错了吧。对了小叔,你找我什么事啊?” 邡夕回过神来,表情十分郁猝:“你知道影星周自横吧?他是我新电视剧的男主角,今天刚进剧组,居然从楼梯摔下来摔断腿了,这次不休养几个月看来是好不了的。” “啊?”邡琅十分惊讶,周自横是他小叔御用男一号,邡琅自进入娱乐圈一来,他小叔千方百计地捧着他,却也不会夺周自横的角色给他演。 邡夕叹一口气,说:“小叔就是来问问你,他的角色你来演不演?” 邡琅记得他小叔昨天还给他说过电视剧这事儿,可是…… “你不是答应我演一个大侠吗?”邡琅记得他小叔说那个大侠才是男一号。 “呃,”邡夕少有的尴尬,“之前给你演的是大侠的弟弟……不过这次是大侠,千真万确的大侠。” 邡夕连连保证,他不是故意骗侄子的,昨天邀请邡琅参演以后,助理才告诉他,很早之前他就在投资方的示意下邀请过周自横了。后来事情一多,他只记得该剧男一已定,还以为自己留给了侄子,却没想起定下周自横了。 既然投资方指明要周自横,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打算给邡琅换个角色。没想到周自横突然又出了事,看来这个大侠角色,真是注定属于邡琅的。 邡琅也不跟他小叔计较,当即答应明天就进组。不过他也提了个要求,就是带上颜凉。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夕当然肯了,他求之不得好吗!不说颜凉还要为小琅驱妖气,他不但要小琅带上颜凉,还打算安排他们住一间房。何况有颜凉驻守他们剧组,牛鬼蛇神什么的,也不用太担心。 到这天晚上子时,颜凉仍旧为邡琅驱逐妖气,之后两人一鬼分别休息去了。慕白死活要跟着邡琅住,邡琅没办法,在他的房间里给慕白打了个地铺。 第二天一早,邡夕就带着邡琅和颜凉两人去剧组。邡夕作为导演,昨天才刚主持完开机仪式,没想到仪式刚结束,周自横就出了事。邡夕暗叹一声,嘀咕一句:“总觉得这次拍戏不会太顺利。” 邡琅本来不在意,忽然想到颜凉不是会算么,就说:“让颜凉给你算一卦好了。” 邡夕沉默,两分钟后,对颜凉说:“我听人说,你们这行泄露天机太多,本身容易五弊三缺什么的?”实际上,他也不是听人说的,就是偶然翻网络小说看到里面强调泄露天机遭反噬,五弊三缺之类。 邡夕真的挺发愁的,颜凉虽然和他们不熟,但是他和小琅有姻缘,五弊三缺的影响,是不是也会降到小琅头上? 没想到颜凉竟反问一句:“五弊三缺是什么?” 邡琅连忙举手,抢答:“这个我知道,五弊好像是鳏寡孤独残吧,三缺是钱权命?”他也是看过网络小说的人, 他说完看着颜凉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一震,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敢置信:“不会吧?”颜凉和他有姻缘,颜凉鳏寡孤独了,那不是说他会早早死翘翘? 邡夕怜悯地看着他,慕白则是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这几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颜凉安抚地看着邡琅,说:“我没听过这个说法,不过想来也是有道理的,我幼而孤,兴许就是天道报应也说不定。但小琅命格很好,大体上衣食无忧,太平享乐。” 邡夕和邡琅都暗暗松一口气,邡琅还颇为庆幸地说:“那就好。”他刚说出口,又生出一点愧疚来,颜凉的父母过世了,他却觉得庆幸,他真是个自私鬼。 邡琅小心翼翼地问颜凉:“你父母……怎么过世的?” 颜凉似乎说过,他自幼父母双亡,被他师父捡到并一手带大。但是父母的死因却没听他提过,邡琅以前想当然以为是病逝或者意外,但从昨天到现在,他却觉得颜凉身上,不可说的地方太多了。 颜凉语气平静,只说:“是被仇家杀害的。” 邡琅惊讶,居然是仇杀? “那报仇了吗?” 邡夕通过后视镜看了邡琅一眼,法制社会,自有法律制裁凶手,提报仇不是笑掉大牙?你让人家怎么回答你?聊天都能聊死,小琅你也是个人才! 颜凉仍旧语气平静:“没有。” 邡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邡夕暗暗责怪他侄子,你看你看,没话接了吧? “红灯啊——” 邡夕一脚刹车!所有人都身子前倾又被安全带拉回跌在座位上,邡夕呼吸都静止了一秒,邡琅也惊魂未定,埋怨他小叔:“小叔你好好开车啊,想什么入了神。” 邡夕忍不住咕哝一句,还不是想你?接着他突然怔住,看着后排的两人:“谁喊的红灯?好像不是小琅?”他又看着颜凉,似乎也不是颜凉。那个声音有点熟悉,他在哪里听过…… 副驾驶座的慕白点点他自己,示意是他喊的,邡琅一头冷汗,忙打断他小叔:“是我喊的,小叔红灯开始跳秒了,好好开车吧!” 邡夕只好收回思绪,专注地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粗长←_←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1020170922 09:22:11 大天使换名字了吗?谢谢灌溉,鞠躬~ ☆、第十三章 到了剧组酒店,几个副导演,演员都在大厅等邡夕。邡夕一来,其中一个姓杨的副导演就迎上来,忙问他:“导演,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自横昨天出事后,被紧急送往医院,大家也是到傍晚才知道他伤势严重,不能继续拍戏了。这属于突发事件,一时无法处理,邡夕就先让大家都回去,说他来想办法。 杨副导一问,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邡夕。邡夕扭头招招手,颜凉和邡琅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只鬼慕白,但没有人看得见。 杨副导看见邡琅,表情顿时痛苦无比,等又看到一身道袍的颜凉,杨副导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庆幸地说:“我就知道导演不会儿戏,邡导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新人,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外形好气质佳,演男一号也不是不行,认真说来,感觉比周自横还符合角色。” 他说完就去拍颜凉的肩膀,颜凉微微躲开。 邡夕将邡琅拉出来,说:“杨副导开什么玩笑,小琅才是我请来救场的。小琅演技虽还有进步空间,但是知名度并不输于周自横,投资方也同意换小琅饰演男一号,往后几个月,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我家小琅。” 杨副导难以置信,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什么叫演技尚有进步空间?简直是演技差得他恨不得自戳双目好吗!邡导水平高经验足,自出道以来,在业界一直是领头地位。唯独死活看不清他的小侄子实在不是演戏的料,这个演技渣渣,简直毁了邡导的一世英名! 杨副导绝望地看着邡琅,又不死心地看了看颜凉,期待这位新人说句话。 但是颜凉什么也没说,唯有慕白毫不知情,凑近邡琅耳边,悄声问:“这个杨副导是不是断袖?他是不是看上颜大师了,怎么这种表情?” 邡琅知道自己演技太差以后,倒是能理解杨副导的心情。可这么明晃晃被嫌弃,他本来还有点受伤,听慕白这么说,差点笑出来。 邡夕又简单鼓励大家几句,就叫过来几个演员,介绍给邡琅认识。其中有个青年男演员是剧里的男二号,叫桑阳,似乎不合群,几个演员都离他有一段距离。邡琅看他,觉得他心事重重的样子。 慕白凑近桑阳身边左右转着圈,引得邡琅一阵莫名其妙。等到邡琅身边没有人了,慕白才说:“这个桑阳身上有股味道。” 邡琅随意说:“可能喷了香水吧!” 慕白却摇摇头,说:“不是香水味,我好歹当鬼这么多年了,还会分辨不出香水味?” 邡琅仔细想想,他并没有闻到什么味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颜凉,此时居然也说:“我也闻出来了。” 邡琅揉揉鼻子,他也没感冒啊,怎么闻不出来?看着慕白信誓旦旦的样子,邡琅胡乱猜了一个,说:“……难道是狐臭?” 慕白一愣,反应过来后崩溃地说:“不是啊恩公!你别添乱了,我都快想起来了啊啊啊!” 颜凉直接起身:“我出去走走。” 邡琅的直觉告诉他,颜凉心情不太好。但回忆一下,邡琅也想不出发生什么事了,昨天颜凉还对手机很感兴趣,把玩好一阵子。难道是今天来剧组时,自己提到他父母的事情让他不开心了? 邡琅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他当时确实不应该问颜凉父母的事情。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慕白好奇地看着邡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便问他:“恩公,你在想什么呢?” 邡琅回过神,对慕白说:“呆着别动,我去去就回。”说完他拉开门就追着颜凉去了。 他们现在是在邡夕的临时办公室,位置就在酒店一楼尽头。 因为拍戏要常驻酒店,再加上这个酒店也不算大,一共四层。他们剧组住进来,就填满了七八成的房间。邡夕索性包下整座酒店,图个安全方便。 此时邡琅从房间出来,直奔酒店大门口找颜凉。在经过步梯时,看见一二楼拐角处,站着一个人正在打电话。邡琅本来没在意,只看了一眼不是颜凉,便转回头去。也是在那一瞬间,邡琅慢半拍地意识到那人好像是桑阳。 桑阳。邡琅往后退了几步,想确认有没有看错。同时他又想起颜凉和慕白两个人都说他身上有股味道,但他却没闻到,到底是什么味儿? 邡琅正在想这件事,只听见楼梯拐角的桑阳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对方说了一句之后,桑阳又说:“那行,尽快送到我房间来。” 桑阳挂上电话,看见邡琅正从走廊走过,一瞬间面部表情十分不自然。邡琅猜他可能以为自己偷听他打电话了,于是笑着和桑阳打招呼,说:“我找我朋友,你从楼上下来见到他了吗?” 桑阳这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邡琅便点点头,有些尴尬,逃离似得往前面酒店门口走。 他走到酒店门口大厅,一眼就看见颜凉正站在马路对面的一棵树下,背着手,身形挺拔,目光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微风轻轻吹动他衣服后摆,看起来仙气飘飘的样子。如果忽略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简直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画。 邡琅从酒店的空调下走出来,即便已经不怕热了,还是能感觉到阳光瞬间覆盖全身的“舒爽”。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1020170924 08:12:22 读者“冒泡了”,灌溉营养液+120170923 21:51:17 读者“桥上精灵”,灌溉营养液+520170923 18:48:17 收到一大波营养液,开心~谢谢宝宝们。 ☆、第十四章 邡琅左右看看,没有人也没有车,当然也没有交通灯。他抬步往马路对面走,心想都是因为颜凉说他容易出意外,害他随时随地都小心翼翼的,总觉着自己有些防备过度了。 谁知他刚踏出去几步,还没有走到路中间,一辆路怒的摩托车呼啸而来,那噪音震得邡琅耳膜发疼。邡琅有些慌乱,加快速度往马路对面颜凉的位置走。摩托车速再快,也足够他走到马路对面了。 然而事故都是突然发生的,邡琅因为脚面受伤,这两天都穿着那双十分新潮的草鞋,那鞋子鞋底十分柔软,他冷不丁踩到一颗石子,竟觉得脚底钻心的痛,下意识一缩脚,重心倾斜,整个人往地上倒。 眼看着摩托车就要开过来,而他偏偏倒在路正中间。邡琅欲哭无泪,只得高声喊了一句:“颜凉!” 只见颜凉回过头,一个飞身,两步闪到邡琅面前,伸出手轻轻一带,邡琅便不受控般随着颜凉,轻盈地跳回到酒店门口。 下一秒,摩托车咆哮着冲过去了。 颜凉十分不满,甩出一道符追着摩托车而去。 邡琅惊魂未定,喘息了好半天才问:“那是什么符?” 颜凉:“控制符,会让他开到护城河里。” 邡琅哑口无言,半天才说:“那他要是不会游泳,岂不是要淹死了?” 颜凉余怒未消:“顶多喝两口污水,抵不过他造的孽。” 这个时候邡琅还没有听出颜凉的言外之意,只是想到他们拍戏时不愿意跳的那条护城河,觉得让那个司机灌两口污水,小惩大诫也不错。 颜凉扶着腿软的邡琅走进酒店,在大厅休息椅上坐下,然后才问:“怎么出来了?你等的人还没来?” 刚才邡夕去和几个副导演开会,安排邡琅在他的办公室等一会儿,造型师和服装师要设计和更改符合他的人物造型及服装。 邡琅这才想起自己为何出来,他看着颜凉,又觉得颜凉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便说:“我出来看看你。” 颜凉听出来他是在担心自己,有点触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等邡琅恢复过来,他们便一起回到邡夕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两名陌生人,慕白却不见踪影了。邡琅偷偷用目光向颜凉询问,颜凉轻声说:“放心。” 那两名陌生人莫名其妙地看了颜凉一眼,转而对邡琅介绍自己,他们就是邡夕安排给邡琅的专用造型师和服装师。 两人拿出之前周自横的定妆照给邡琅看,然后根据邡琅的特点,又修改了部分内容,邡琅几乎不提意见,他外形很好,拍了好几部戏,从来没有造型失败的例子。何况邡夕给他安排的,向来都是最好的造型师和服装师。 等他们确定好要修改的地方,打算告辞时,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了,正好邡夕回来要带着邡琅和颜凉去吃饭,就先送两位设计师出门。 趁着房间没人,邡琅赶紧问颜凉:“慕白呢?” 只见慕白从沙发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邡琅一阵无语,问他:“你干嘛躲起来?” 慕白委屈地说:“你走以后有个人进来了,他翻了翻你的东西,我想阻止他,但他身上有东西,我近不了身还会损耗修为,只能躲得远远的。” 邡琅诧异起来:“谁翻我东西了?”他走过去检查了自己的行李,并没有发现少了什么的。 慕白:“就是那个男二号叫桑阳的。” 桑阳?自己出去时碰见过他……慕白和颜凉不是都说他身上有味道吗?邡琅一副不相信慕白的样子,说:“你早上见他还围着他转来转去的,现在又说近不了身?” 慕白一愣,突然恍然大悟,惊叫一声:“啊,我想起——” 他话没说完,又忽然止住。下一秒,邡夕推开门进来,招呼邡琅和颜凉一起去吃午饭。 三人一鬼往酒店餐饮部去,邡琅耍无赖多点了一份饭,是给慕白的。邡夕边吃边教育邡琅不可浪费粮食,他见邡琅一副不受教的样子,只好认命地端过来慕白闻过的那份饭,打算他自己解决了。 邡琅眼睁睁看着他小叔的动作,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不能说,慕白闻过的饭,他尝过,味同嚼蜡,实在难以下咽。 邡夕只吃了一口,就怀疑地盯着碗,他不死心又吃了一口,接着放下筷子就要去找餐饮部经理,邡琅连忙拉住他,心想就算是不会做饭的人,也做不出这个味道的饭。 邡夕气不过,一定要找负责人理论两句,邡琅不肯。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不巧就在两个人拉扯间,邡琅忽然双目眩晕,有经验的他,顿时明白这是要晕的前兆,邡琅只来得及吐槽一句又来了,就倒地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次,事故高发体质,以后不会再晕了。 ☆、第十五章 邡琅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他躺在酒店的房间里,颜凉正守着他。 他只睁了一下眼就赶紧闭上,内心狂吐槽,三天晕了三次,这身娇体弱的,简直堪比林妹妹了!不就是和小叔起了点争执吗,怎么说晕就晕?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接着,邡夕推开门进来,走到床边看了看邡琅,担忧地说:“怎么还不醒?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啊,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颜凉:“不用担心,桑阳已经被我们擒住,他扎的小人也已经烧毁,小琅如今很安全。” “什么?!”邡琅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哪里还能继续装晕,立马坐起,惊讶地问颜凉:“桑阳做什么了?我晕倒和他有关?” 邡夕被他吓一跳,紧跟着拍着心口说:“谢天谢地,你再不醒我就得给你爸打电话了。” 邡琅很敷衍地安慰他小叔:“我没事小叔。”转过去又殷切地看着颜凉,期待他讲讲事情经过。 颜凉言简意赅地说:“桑阳想演你的角色,使用邪术扎你小人,你才晕倒的。” 慕白站在颜凉旁边焦急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向邡琅表示自己有话说,他又指指邡夕,意思是,邡夕在场他不能说。 邡琅对邡夕扯出一个笑,说:“小叔,我饿了,有吃的吗?” 邡夕忙说:“有有有,我去给你拿。” 等邡夕一出门,慕白就飘到邡琅身边,偷偷说话。颜凉则拿出一本书在看,没有参与的意思。 慕白小声抱怨邡琅,“你刚才一醒颜大师就知道了,装晕装的太不像了,顶多就能骗你小叔,你下次可要努力啊!” 邡琅满头黑线,只觉得这段话满是槽点,真是槽多无口。他最终放弃了和慕白争论晕不晕的,只问他桑阳的事。 “这个啊,”慕白十分歉意地看着邡琅,“我之前说他身上有味道,后来想起来了,是用了邪术沾染了因果的味道。他偷偷进来翻你东西的时候,身上就带有制作好的小人了,他拿一点你的东西放到小人里,你就会被咒术伤害,所以你才晕倒的。” “他到底拿了我什么东西?”邡琅好奇得很,他检查过自己的包,没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呃,那个小人里,有一团纸巾,可能是这个。”慕白说起来也有点服气,这个桑阳还挺机智的。 邡琅一头黑线,“纸巾也能起作用?”不应该是头发指甲这类吗? 慕白以为他不信,赌咒说:“绝对可以,不信你当面问那个桑阳。” 说到当年问桑阳,邡琅顿时起了兴致,“桑阳在哪里?” 慕白:“就在隔壁房间关着呢,颜大师说还有话要问他。” 好像有戏可以看!邡琅亮着眼看向颜凉:“我们什么时候去审问他?” 颜凉合上书,“此时审问为好。” 邡琅连蹦带跳地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一扭头见颜凉仍老神在在的端坐着,便一把拖起颜凉。他瞥了一眼颜凉手边的书,诶?《南斗六什么什么人经》?中间几个字繁体难认,邡琅一时认不出来。不过这本书怎么看起来像文物? 出了房间门,邡琅还在辨认方位,慕白反而跑到他前面给他带路:“这边,隔两个房间就是。” 邡琅跟着慕白,走到关着桑阳的房间门口,然后询问般看着颜凉,颜凉朝他点点头,邡琅便打开门走进去。 房间就是个普通的单人间,原本桑阳作为男二号,住的也不是这间,是出事以后,临时换了间用来关押他。 此刻他正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手脚都没有绑,只在额头和下巴上各贴着一张符纸,邡琅猜测这肯定是颜凉的手笔。桑阳看见他们进来,竟一脸愤怒,喷出火了,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邡琅有点不能理解,冲着桑阳幸灾乐祸:“嘿,干坏事的人还敢这种表情。” 桑阳不明显地萎缩了一下,却更加愤怒地看着邡琅。 慕白哈哈一笑,指着桑阳说:“定身一个下午,他尿裤子了!” 邡琅这才看见桑阳裤子裆部有湿润的痕迹,虽然觉得不人道,他还是笑了。 反观桑阳,自他被点破尿裤子后,就又羞愧又惊恐,惊恐大概是他看不见慕白但知道世上有鬼的缘故。 邡琅朝向颜凉,问:“能不能让他说话?” 颜凉:“下巴上的符揭了即可。” 邡琅走到桑阳身边,揭下下面那张符,桑阳憋了半天的话这才说出来:“我要上卫生间……” 邡琅默了一下,才说:“你大概不需要了吧?” 桑阳涨红了脸:“我、快、憋、不、住、了!”说着他还放出一个臭屁。 邡琅捏着鼻子后退几步,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颜凉,毕竟不让人上卫生间,似乎不太人道,他实在做不出来。 颜凉点头同意了,邡琅又上前,替他揭下额头上的符纸。 说时迟那时快,桑阳恢复行动力后第一个动作,竟一巴掌抹向邡琅的脖子! 颜凉衣袖一挥,带出一股气流,将桑阳挥到在地。 邡琅捂着脖子,只觉得一阵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皮肤。颜凉忙扶着邡琅查看,只听见桑阳哈哈大笑,说:“那是饲养的蠹虫,没救的。” 慕白顿时气红了,伸出双手,左右开弓地扇桑阳的嘴巴。他本来没有形体,是打不到桑阳的,这时也顾不得许多,注上修为反而打得桑阳哇哇乱叫,没几下桑阳的脸就红肿起来。 这边邡琅真的感觉到有虫子从他脖子上的血管往身体四处爬,他头皮发麻,眼前发黑,耳朵也听不清桑阳的惨叫声了,晕出经验的邡琅知道这是要晕的前奏。 不行不行,邡琅死撑着不倒,再晕下去就真的不要见人了! 颜凉在一旁撑着他,“张嘴。”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眼前一抹黑,虽然看不见颜凉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丝毫听不出一丝慌乱。邡琅顿觉很安心,顺从地张开嘴,一枚丹药送入他的口中。清甜中又有点苦涩,邡琅舌头一卷,舔上颜凉的手指,感觉到他的指尖,依旧是冰凉的。 颜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扶着邡琅在床边坐下,这才看向慕白和桑阳。 桑阳本来也是一个清俊小生,长着当前最受欢迎的蛇精脸,此时被慕白一顿爆揍,整张脸肿得像面包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清俊的样子了。 “慕白,停手。”颜凉冷冷地说道。 慕白气哼哼地停下动作,推搡着桑阳跪坐在地上。 桑阳也止住惨叫声,睁开眼看看颜凉和邡琅,以及他看不见的慕白,大笑一声才说:“鬼兄,你也不必拿我出气,只要你不想让姓邡的这小子死,你今天打我的份量,过后我都会加倍还给他。” 他的语气太欠揍了,慕白气不过又上前踹了他一脚。踹完发现颜凉没制止他,慕白干脆又多踹了两脚。 ☆、第十六章 桑阳呻.吟着慢慢爬起来,凶狠狠地看着邡琅:“等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吃过药,逐渐好转,又刚刚恢复视力的邡琅,莫名其妙地看着桑阳,“你脑子有坑吧?打你的又不是我!”他说完也不理会桑阳的反应,反而转过去对慕白说:“慕白你打得太狠了,这就整个一猪头嘛!” 桑阳愤怒地吼叫一声,就要冲上来打邡琅,被慕白又一脚踹回去了。 邡琅朝颜凉伸出手来,颜凉不等他说话,就放了一张符纸在他手里。邡琅笑眯兮兮地走到桑阳身边,慕白怕桑阳伤害到邡琅,用上道行压制住他,邡琅将符纸贴在他额头上,然后拍拍手,说:“好了,这下能好好说话了。” 他拉过两把椅子,拍了拍其中一把,对着颜凉说:“过来坐。” 颜凉起身走过去坐定。 桑阳忽然冷哼一声,说:“你就算给他解了毒,只要蠹虫仍然在他体内,就迟早会吃光他的内脏。” 他刚才只顾着挨打,没看见颜凉喂了邡琅药丸,不过看邡琅的样子,他也能猜到邡琅的毒被解了。不过他并不担心,解毒不难,难得是蠹虫。这蠹虫,是那个人给他的,他用自己的血养着,深知这蠹虫的习性…… 邡琅听他这么说,好像真的感觉到有虫子在咬他内脏一般,惨兮兮地转过去看着颜凉。颜凉顿时一道凌冽的目光射向桑阳,桑阳不受控般打了一个冷颤。 接着颜凉捏死邡琅的手,说:“有点疼,眼睛闭上。” 邡琅顺从地闭上眼,感觉到手指尖被刺破了,酥酥麻麻地疼。 过了一会儿,却听见桑阳不敢置信地吼叫:“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他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显然颜凉嫌他烦,对他做了手脚。 邡琅好奇极了,想睁开眼看看。颜凉似是明白他心所想,轻声说:“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两分钟,颜凉拿东西轻轻抹了抹他的指尖,说:“好了。” 邡琅睁开眼,先是看见自己手指尖有一点点破碎的痕迹,接着又看见地上搁着一个小碗,正在燃烧什么东西。 他奇道:“这是什么?” 颜凉没吭声,邡琅从慕白虚虚的脸上,居然看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更加好奇了,抓耳挠腮地想知道颜凉刚才做了什么。 颜凉擦了擦手,表情淡淡的,对桑阳说:“给你蠹虫和小人的人是谁?” 桑阳被贴着禁言符,慕白狗腿地上前揭下符纸,等桑阳说话。不想桑阳还是痴痴呆呆地看着颜凉,念叨着“不可能”之类的话。 邡琅好奇地问:“什么不可能?” 桑阳看他一眼,立刻像被火烧了一样转过头,“蠹虫进了人身绝不可能放出来……” 颜凉突然插话:“谁告诉你的?” 桑阳下意识地说:“林大师说的,蠹虫近乎灭绝,除了饲养人,没人能驱除蠹虫……” 林大师啊,邡琅有一丝了悟,这个林大师应该还是林志文,他们还没有见过,就已经结下两桩仇怨了。 颜凉:“林大师何时找上你的?” 桑阳回过神,不肯再答话。颜凉懒得多费口舌,又是一道符贴向他,桑阳张张嘴,不由自主地说:“昨天中午,我在外边吃饭,抱怨几句男主不是我的话,他就坐过来,说有办法让我当男主。” 邡琅“咦”了一声,好奇地问:“这是让人讲真话的符?” 颜凉:“真言符,只对他这类人有用。” 他这类人是什么人?邡琅有心想问个明白,又听见颜凉说:“这么说原来的男主出事也是你搞鬼?” 桑阳不受控地说:“是,林大师教了我几句咒语,我在周自横下楼梯时,咒他了,他才摔的。” 颜凉又问:“蠹虫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桑阳:“也是昨天,林大师教我怎么放血养蠹虫,还告诉我蠹虫认了我,就只有我能驱使它……”他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看着颜凉,“为什么你能替他驱虫?” 颜凉没理他,又问:“林大师住在哪里?” 桑阳:“我不知道。他只给我一个电话联系。” 颜凉让邡琅记下电话号码,起身要离开。桑阳仍是不死心,追问他:“为什么你能替他驱虫?” 颜凉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最后说:“这种虫子起源南疆,我师父在那里待过十年。” 邡琅随着颜凉出门,酒店走廊里的灯发出昏暗的光,安全指示灯在头顶一闪一闪的。邡琅跟在颜凉身后小声抱怨:“干嘛要告诉他,他这么坏!” 慕白飘在邡琅身边,小幅度地点头。只见颜凉突然站住,回头,他的脸映着灯光,有一种柔和的感觉,会让人错以为他很温柔。半晌,他才叹息一声说:“那个林志文,该见一见了。” 颜凉说完就转身进了他和邡琅的房间,邡琅站在原地捂着突然加速的心跳,默默无语。 慕白莫名其妙地看着邡琅,“恩公?” 邡琅回过神,转向慕白,问他:“刚才我闭上眼时,颜大师到底做了什么?”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慕白又是一言难尽的表情,“恩公你确定要听?” 邡琅从他语气中听出一点不友好的意思,颜凉为他驱虫,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至于让慕白这么大反应? 两分钟过后,邡琅捂着心口,虚弱地对慕白说:“不要说了。” 慕白尤不停止,拿手比划着,告诉邡琅:“……足有半碗之多,密密麻麻的……” 邡琅连连摆手阻止他,脑中想象出那个画面又干呕一声,此时他多么感谢颜凉让他闭上眼,没看到那么恶心的画面。 慕白这才住了口,正要说什么,他们身后桑阳房间的隔壁,走出来两个小仙女,正在议论什么。邡琅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化妆助理,叫小榕。 小榕:“……骑摩托车的居然能骑到护城河里,大家都以为他喝酒了,捞上来一测,还真没有。他是想自杀,听说在经过咱们酒店之前,还撞死了人呢!” 另一个小仙女惊讶极了,“那怎么没抓住他让他还骑了这么长路,再撞到别人怎么办?” 小榕:“他骑得太快,听说撞到人后车就晃了晃没倒,他停都没停又骑车逃逸了。幸亏是他自己掉护城河里,否则还不知道是谁遭殃……” 邡琅:“……”这不是他遇上的那辆车吗?原来颜凉说的“抵不了他造的孽”是这个意思! 慕白奇道:“不是有石栏吗,还能自己掉护城河?” 邡琅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进了房间,打算告诉颜凉这件事。 颜凉正准备出门,邡琅怔了一下,忙问:“你去哪里?” 颜凉:“去会会林志文。” 邡琅忙拉住他衣袖:“带上我吧。”他不自觉用上了卖萌的语气,很少人能拒绝这样的邡琅。 哪知颜凉却态度坚决:“不行,你在房间里等我,子时前我定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邡琅:那个真言符真好用,好想对颜凉也用一个…… 慕白:颜大师说了,只对桑阳那类人有用。 邡琅:?? ☆、第十七章 颜凉去见林志文,留他自己在酒店,邡琅当然不愿意,然而颜凉不是他的小叔,常常对他让步。不论邡琅怎么撒娇卖萌,颜凉都是语气坚定,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翻来覆去就一个词:“不行。” 两个人正僵持着,邡夕进来,后面跟着服务生推着餐车。邡夕:“开饭了。小琅,你不是饿了吗?站着做什么?” 颜凉似乎也松一口气,对邡夕说:“小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小琅就待在酒店,不要让他单独行动。” 邡夕还记得颜凉说过小琅最近会很倒霉的话,忙点点头,“你去忙吧,我会看好小琅的。” 邡琅生气地坐在餐椅上,转过去,用后背对着颜凉和邡夕。 眼看颜凉出门了,慕白飘到邡琅身边,小声说:“颜大师定力真好啊!” 邡琅瞪他一眼,慕白讪讪的,飘到餐车旁,看服务生往餐桌上摆饭菜。 过了一会儿,慕白又眼巴巴地飘到邡琅身边,轻声说:“恩公今晚有水煮鱼,你不吃给我吃吧?” 邡琅腾地扭过头,“谁说我不吃了?” 慕白:“……”你不是打算绝食的吗? 邡琅分了一半菜品给慕白,一人一鬼酒足饭饱之后,歪在沙发上不动弹。邡夕颇有些好笑,叫来客房服务收拾餐桌。他看到有几个菜品邡琅没动,就说让送到杨副导的房间里,当做给他加宵夜了。 邡琅:“……”他是没动,那几个是慕白的菜,他好想阻止他小叔,但是以什么理由呢? 邡琅和慕白眼睁睁看着服务生把餐车推走,邡夕还轻松地陪着邡琅看电视。邡琅心不在焉的,等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杨副导果然来敲门,他哭丧着脸,对邡夕说:“导演,我不该私下找投资方提议换掉小琅,你也不用这么狠吧?我老杨就好一口吃的,你还专门给我送那么难吃的宵夜……” 杨副导十分痛苦,他嗜吃,生平不愿浪费食物,但邡夕送过去的宵夜,简直太挑战他的味蕾了。 “等等,”邡夕十分惊讶,“你想让投资方换掉小琅?”他就是知道杨副导爱吃,又是自己人,才把那几个菜送过去的,换做别人,送几道剩菜,就算是没动过的也很失礼了,哪里会想到居然引出杨副导这番话来。 杨副导一看邡夕的样子,顿时自悔失言。他张口结舌半天,什么也没说扭过身就跑了。 邡夕紧跟着追出去,杨副导找过投资方然后呢?他还没说完呢! 等邡夕一出门,慕白正要说话,邡琅突然说:“你肯定有办法知道颜凉去了哪里对不对?快带我去!” 慕白:“……恩公,颜大师特意交代过不让你跟过去的。” 邡琅才不会听,拿上必备用品,拎着一个男士小挎包,就要出门,“快点,我还是不是你恩公了?” 慕白慢吞吞地飘着,“恩公,你身上妖气未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就这样出门不太好吧?” 邡琅只顾催促慕白动作快点,又说:“我不是一个人啊,你不是还有法力吗?千年老鬼还护不了我?” 慕白无法,只得指了个方向,说:“我只能感觉出大概方位,颜大师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先出去再说。”邡琅说话间从楼梯上下来,站到酒店大门口。慕白不明所以,问他:“恩公,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白伸着头往外看,“打车啊,这才刚九点,怎么就看不见出租车了……” 二十分钟后,邡琅还是站在门口,伸着头。慕白十分无语,他怎么不知道恩公的运气这么差? 慕白:“恩公,再不走邡导演就要出来了。” 邡琅也十分焦急,“出租车没有,网约车也叫不来,真尼玛火大。” 又过了五分钟,慕白惊喜地指着路边一辆刚停放好的小蓝车,邡琅赶紧跑过去扫码,蹬上就走。慕白在他旁边飘着,给他指方向。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他们骑了大约有十多分钟,经过三个十字路口,慕白突然说:“左边,颜大师往左边去了。” 邡琅看看左边,是一个大型公园。颜凉不是说要找林志文吗?来公园做什么?他问慕白:“真的是左边?林志文不可能住这里吧?” 慕白十分确定:“颜大师真的来了这里。” 邡琅扭转头,找到公园大门口,将小蓝车停在大门口的空地,和慕白往公园里走。 此时已接近夜晚十点,公园里还陆陆续续有人在乘凉。邡琅顺着慕白指的方向,停在一处小广场中央,他四周都是跳广场舞的大叔大妈们。 慕白:“颜大师的气息就在这里消失了。” 邡琅:“……” 眼看着周围的人渐渐对他露出不满的神情,邡琅赶紧退出广场舞的圈子,站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 慕白蹲在地上假装拔草,他虚幻的手指在草坪上划来划去,根本不可能触到一片草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可能是颜大师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也说不定。” 广场舞放完这首歌,就散场了。本来嘈杂的小广场,几分钟之后,就安静了下来。等人群走完,邡琅又站到广场中央,对慕白说:“你再感受一下。” 慕白飘着一动不动,过了会儿,摇摇头,说:“没有。” 邡琅却不死心,在周围转悠一圈,说:“一定有什么原因……”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问:“慕白,有没有可能这里有结界一类的东西?”邡琅本来觉得结界有点太扯了,后来一想连妖怪都有,结界说不定也会存在。 慕白还真思索一下,才说:“有结界,不过会布结界的人不多了,但颜大师肯定会。” 邡琅一喜,又问:“那怎么破结界?” 慕白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说:“道行高的能打开道行低的结界,我都看不见,肯定是打不开的。” 这也是实情,局面又陷入一筹莫展,邡琅焦急地在四周转着圈,他思前想后,决定一试。 慕白只见邡琅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把美工刀,咬咬牙在手指上割了一刀,血顿时涌了出来。慕白吓了一跳,忙问:“恩公,你在做什么?” 邡琅垂着手,让血滴落在地上,他还换着位置滴血,慕白一只鬼都觉得疼。 邡琅:“我体内有妖气,听说那只妖怪比颜凉还厉害,我试试能不能打开结界。” 慕白忍不住扶额,“恩公,结界哪是那么简单就能打开的?你快停手吧,没用的。” 邡琅举着受伤的手,有点犹豫不决。他正想说什么,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垂直跌落。邡琅听见慕白焦急地喊了声“恩公”。 紧接着,他被人伸手一带,卷入怀里。邡琅抬起头,看见颜凉那张清冷的脸。 ☆、第十八章 看见颜凉的瞬间,邡琅终于松一口气,忍不住抱怨:“你这设的什么结界,我差点摔死了。” 颜凉将邡琅摆正:“站稳了。” 邡琅嗯了一声,感觉到颜凉松了手,但他的脚仍旧没有踩到实处,整个人哗啦一下往下坠去。 “啊——”邡琅吓得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抓住颜凉的道袍。 颜凉探手拉起邡琅,邡琅好似被他吊在悬崖的样子。“颜凉你搞什么鬼?” 结界里并不是漆黑一片,他此时才发现颜凉脚下也是虚空,但颜凉稳稳地站着,就像慕白那样飘在空中。邡琅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死了?!” 邡琅说完这句话,颜凉拉着他胳膊的手陡然用力,邡琅忽然明白过来,颜凉若是死了,肯定是没有实体,换句话说,他现在还有手拉着他,是真真实实的手,那就证明他活的好好的。 “这个结界不是我设的,是林志文的陷阱。”颜凉解释了一句,又帮助邡琅站正身子,邡琅踢了踢脚,什么都踩不到,根本站不起来。 邡琅吊着也很难受,忍不住抱怨:“能不能出去啊,我们快点出去吧!” 颜凉则耐心地劝他:“你想象脚底有东西就能站住,我没有找到结界的结点,暂时出不去。” 邡琅的希望之火顿时被浇灭,他惨兮兮地甩了甩脚,问颜凉:“什么是结点?” 颜凉单手比划一下,说:“结界就相当于一个口袋,我们被装在里面,要找到口袋口,才能出去。” 邡琅点点头,尽量想象脚底有张椅子,但是无论他怎么设想,整个人依然晃悠悠地荡来荡去。邡琅觉得这样下去,颜凉早晚要抓不住他的。 邡琅可怜巴巴地问颜凉:“我要是掉下去,会摔死吗?”他怀疑下面根本没有平地。 颜凉仍旧平淡的样子,“你不会掉下去,来,再试一次。” 他刚说完,忽然脸色一凝,狭长的眼睛睁大一圈,眉头也拧了个疙瘩,肃然问邡琅:“你受伤了?” 邡琅十分茫然,不知道为什么颜凉脸变得这么快。他下意识地摇头,突然想起手指被他自己割破的口子,便举起另一只手给颜凉看:“就烂了这么一点口子。” 颜凉看见他的手指还在渗血,眉头更皱成一团。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将邡琅一把拉进怀里,右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来,一招挥向邡琅的下方。 邡琅眼尖,看到一只庞然大怪,被颜凉一击即退。“那是什么?”邡琅声调都变了。 “抱紧了!”颜凉一声喝,随即邡琅看到从下面涌上来许多面目不清的怪物。颜凉一手圈着邡琅的腰,一手拿着桃木剑,左刺右突,挥洒自如。如此紧张的氛围,邡琅居然从颜凉身上看到潇洒的韵味。 邡琅心跳加快,还不等他多想,眼角顿时瞥见颜凉身后飞过来一只怪鸟,想要偷袭。 “啊啊啊身后有怪鸟!!!”邡琅声嘶力竭地吼叫。 颜凉剑势一收,漂亮地画了半个圆,剑尖正好划过怪鸟的身体,怪鸟瞬间跌落。 怪物攻势减缓,颜凉叫邡琅:“从我后背拿法宝,有怪来,就扔出去。” 邡琅伸出手探到颜凉后背,发现他的道袍后背有一个隐藏不明显的口袋,邡琅伸出右手摸进去,发现特别大,无边无际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乾坤袋。在口袋正中处,有一堆法宝,邡琅随便摸到一个拿出来,是一把伞。 “这是什么?”邡琅拿着比巴掌大一点的伞,一脸懵逼。“乾坤袋的装饰品么?” 颜凉又跟怪打斗在一起。刚才击败的怪居然又重新升上来,发起新的攻击。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是降魔伞。”颜凉忙中抽空回答邡琅,邡琅又见刚才那只怪鸟呼啸着飞回来,从他们头顶向下抓。怪鸟的爪子足有篮球那么大,爪骨节节分明,前头的尖甲磨得锃亮。被这么一爪子抓下去,邡琅估计他的脑袋不爆也要变形。 眼瞅着怪鸟越飞越近,邡琅刷地一下将降魔伞扔出去,同时闭上眼大叫。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便睁开眼,看见那只怪鸟爪子正抓着降魔伞,露出一点困惑的意思,似乎在猜这是什么。 邡琅:“……” 颜凉还在用桃木剑和怪物们缠斗,邡琅顾不上关心局势,忙告诉颜凉:“那只怪鸟接住了降魔伞怎么办!” 颜凉抱着邡琅的左手,捏了一个诀儿,降魔伞瞬间打开,变得巨大无比,怪鸟冷不防被降魔伞击中,碎成千千万万块,那碎块又变成烟雾消散。 降魔伞复又合拢,变回巴掌大,飘到邡琅面前。“哇!”邡琅赞叹不已,这法宝简直好玩的要命。 邡琅还想伸进乾坤袋摸一把法宝,却见颜凉拿着桃木剑的右手挥砍的速度渐渐变慢了,他立刻便猜到颜凉有些力竭,毕竟一只手还要抱他。邡琅也不敢乱动了,只拿着降魔伞到处砸怪,他砸一次,颜凉就配合着捏个诀儿,陆续也砸死了七八只怪物。 但是他们身边的怪物却不见少,似乎源源不断从下面涌上来。邡琅又扔出去一次降魔伞,崩溃地问:“怎么这么多,从哪里来的呀?” 颜凉说:“闻着你的血来的。” 邡琅:“!!!” 颜凉又打退一波怪物,微喘着气,说:“要尽快找到出口。” 邡琅更加崩溃了,“出口怎么找!到处都是怪啊啊啊!”他一边叫着一边举着合拢的降魔伞,朝着逼近的怪物的头猛敲,那只似狗非狼的怪物竟被邡琅敲晕倒地。 邡琅看着怪物悬浮倒地的样子,更加气馁,“为什么连怪物都能随便躺倒,我却站不住?” 颜凉:“想象!” 邡琅这次想象脚底有通天的阶梯,他突然感觉自己踩到实处了。邡琅一怔,低头看去,只见他悬空站着。他松开颜凉,抬脚往上走,竟真的像走台阶一样。 接着,邡琅眼中看到了实体的台阶。 邡琅懵逼:“……这怎么回事?”虚空的地界,突然多出一座浮阶,连怪物都要绕着台阶飞。 颜凉也甚为诧异,奇道:“你想象出什么了?” 邡琅无辜地说:“就是想象有一座通天的阶梯。” 颜凉略一思索,说:“那就顺着台阶往上走,走到头就是出口了。” 邡琅连忙点点头,两个人边走边打怪。大约爬了两百多阶,邡琅喘着气,弯着腰说:“爬不动了。” 那些怪物还跟在他们身后,邡琅爬阶梯累极了,早就放弃用法宝砸怪,这一路都是颜凉一个人在打怪。此刻颜凉又击飞一只怪后,对邡琅说:“快到出口了,再坚持坚持。” 这座浮阶是邡琅想象出来的,只有他自己认为快到出口了,他们两个才能走出去。所以颜凉要给邡琅这样一个信心。 当邡琅又说“快到顶了吧?”时,颜凉露出一点笑意,说:“对,我都看见出口了。” 邡琅顿时如打了鸡血般,吭吭哧哧地继续爬。又爬了一会儿,他看着颜凉还在持续打着怪,突然有些低落,问颜凉:“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颜凉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邡琅说:“你说不让我跟着,我却偷偷跑出来,掉进结界里不说,还引来这么多怪物。” 颜凉趁着空闲时间摸了摸他头,说:“如果不是你,我还困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呢。你不是麻烦。”他想了想,又说,“下次只要不太危险的事情,我都带着你。千万不能一个人跑出来,知道吗?” 邡琅点点头。 两人又爬了几阶,怪先不见了,邡琅没在意,又继续走了几步,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邡琅吓了一跳。 “我们出来了。”颜凉跟在他身后,点出这个事实。 还不等邡琅说话,就听见一声凄厉地惨叫:“恩公啊!你终于出来了!!酒店出事了!!!” ☆、第十九章 邡琅吓了一跳,忙借着月色寻找慕白的虚影。 只见树影之下,慕白虚虚地飘着。邡琅随口说:“慕白,你躲在哪里做什么?” 他话刚落就看见慕白旁边,似乎还有个若隐若现的极淡的影子。邡琅一惊,忙抓紧颜凉的衣袖,悄声问:“慕白身边是不是有东西?” 慕白哭丧着脸从树影下飘出来,邡琅这才看清楚,另有一道虚影死死地缠在慕白的脖子上,它低着头,更加看不见面孔了。 颜凉往前半步,挡在邡琅身前。 慕白停下动作,“恩公,这小子是桑阳啊,他不知怎么死了!” 桑阳?!邡琅大吃一惊。他们不久前还审问过桑阳,虽然慕白把他揍了一顿,可他们离开房间之前,桑阳还生龙活虎的啊!怎么就死了? 慕白继续说:“我一直在等你和颜大师从结界里出来,没离开过,他不知道怎么找过来的,就死缠着我,也不能说话。我真是要疯了!”慕白崩溃地在原地旋转,无论他转得多快,那道虚影仍旧挂在他脖子上。 邡琅小声说:“桑阳怎么不会说话了?”难道是他们贴的禁言的符纸在起作用? 颜凉:“不是,没过头七的鬼都不会说,也没有神智。他现在这般,全凭生前一点执念。” 邡琅猜测:“那他缠着慕白,难道是因为慕白打了他?” 颜凉略一思索,便摇摇头:“未必,可能要先弄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邡琅点点头,说:“那我给小叔打个电话问问。”他四处找他的小挎包,看见还扔在广场中央。邡琅走过去从里面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手机里有好几通未接的来电,大部分都是他小叔打的。 邡琅点了回拨,那边响了好久都没人接。邡琅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死心挂了重新打,几声呼叫后,杨副导接通了电话: ——小琅啊,你在哪里?导演出事了呀!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心瞬间沉下去。他听见自己声音都在发颤:“小叔出什么事了?” ——导演被警察带走了! 只是被警察带走了啊,邡琅松一口气,还好还好。想了想他又问杨副导:“是剧组出什么事了?” ——就是那个男二号,桑阳在他房间里死了!警察怀疑是他杀,带走了导演!还说剧组里的人都不许离开本地,要一个个盘查的!你在哪里呀?导演交代让我找到你送你回家…… 邡琅自动忽略杨副导最后一句话,只说:“我马上回酒店。” 挂上电话后,他看着颜凉,等颜凉说点什么。过了一会儿颜凉奇道:“等什么?不是要回去吗?” 邡琅指了指慕白,说:“慕白怎么办?”他本来挺害怕慕白的,后来接触了半天就能跟慕白共处一室了。可是桑阳阴森森地挂在慕白身上,邡琅又害怕起来,只想离慕白也远一点。 颜凉看透他的心思,说:“慕白跟着我。今晚错过了时间,没法驱妖气了,回去后我找一粒丹药给你,先压制一下。” 邡琅已经被喂过一枚丹药了,但还是怕颜凉的丹药是什么毒性化学物质提炼的,毕竟古代的丹药真能吃死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来:“你的丹药也是用丹砂炼的?” 他问完又觉得自己傻气,丹砂炼丹再正常不过了。 颜凉看他一眼,说:“不是,是用神草制成的,不会吃死人。” 邡琅被猜透了心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率先开步走。刚走出两步,忽而又回头问颜凉:“你怎么掉进结界的?” 颜凉两手背在身后,在月光下长身而立,面色清冷。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广场中央,说:“我是被林志文引过来的。” 原来颜凉算出林志文的方位后,从酒店追出。却不想林志文提前用法术改了推演结果,颜凉算出的方位只是他设的一个圈套而已。 颜凉缓步朝公园大门处走,“林志文想必已经知道有人追查他,往后行踪怕是会更隐秘。” 邡琅跟着颜凉,离慕白有好几米远。“林志文到底想做什么?” 短短两天,他们接触到两桩事件和林志文有关。第一件是林家父女,林伯伯衰老引出墓地有鬼,接着发现林聪被借命;第二件就是利用桑阳,害周自横摔断腿,用小人和蠹虫对付自己。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关系,邡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林志文这么做的理由。 邡琅说:“若是为钱权色,就能说通了,可是这两桩事件,我特意问过,都没有付钱给林志文,权和色就更说不上了。” 颜凉:“不着急,总会知道的。” 说着,他们两个已经走到公园大门口了。 现在时间紧迫,剧组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有他小叔被带走接受调查,也不知道结果怎样,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回酒店。 邡琅想起他从酒店出来就打不到车的经历,对颜凉说:“这个位置更不容易打到车,我们边走边叫网约车好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APP,正要定位,却看见公园大门口刚好停着一辆出租车。 邡琅:“……” 慕白不能近邡琅的身,只远远地对着邡琅比手势,邡琅猜出来他是在说运气差一类的话,气得更不想和他说话。 上了车报上地址,只过了几分钟,他们就回到酒店。酒店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周围挤着三四层人,邡琅还看到有一两个记者挤在人群里,扛着摄像机到处寻找素材。 邡琅一把拉住颜凉,在阴影处站定。“先……不要进去。”依照邡琅不多的娱乐圈经验,他们一出现,肯定被记者扛着摄像机怼上来。 颜凉难得露出一点疑问的表情,邡琅解释说:“我算公众人物,会被围住采访。你……长得好看,又是这么……非同凡响的一身装扮,肯定更引人注意。我叫杨副导下来接咱俩。” 邡琅目光从颜凉的道袍和发髻上移开,要拨杨副导的电话。 “不用。”颜凉抬手制止了他,掏出两张符纸,分一张给邡琅,“隐身符。”说着他在邡琅眼前隐去身形,邡琅又一次受到冲击。 隐身后的两个人从人群中挤过去,邡琅站在一楼大厅,有点无所适从,他也看不见颜凉,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有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那冰凉的触感,只可能是颜凉的。 颜凉没有说话,带着邡琅往二楼走去,最后停在桑阳房间之外。 ☆、第二十章 邡琅左右看看没人,才敢开口说话:“尸体肯定被带走了,要做尸检确定死亡原因。” 他有些奇怪,酒店到处都有监控,按理说警察应该已经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他们在桑阳死之前进来过桑阳的房间,怎么到现在也没传唤他们俩? 颜凉没吭声,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房间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椅子摆放整齐,当时颜凉和邡琅坐过的两把已经挪开了,地上原本放着的碗,也不见了。 颜凉揭下定身符,从他的乾坤袋里拿出一支香,点燃。邡琅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风,可这是密闭的房间,门窗都关着。 忽然颜凉有些迟疑地看着邡琅,问他:“你想不想看?” 邡琅听不懂,也迟疑地说:“看……看看吧。” 只见颜凉在他眉间一点,邡琅眼前顿时呈现出光怪陆离的画面。 原来有风,是空气流动的缘故。邡琅能看到薄厚不一的空气扭曲着来回流动,最终扭出奇怪的画面,他仔细辨认一番,终于认出来,是桑阳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别看这些空气,很艰难才摆出桑阳的模样,其实也只是一个轮廓而已。邡琅正想问颜凉这是做什么时,突然发现“桑阳”会动! 原来还是连贯的画面! 邡琅顿时好奇起来,像看慢镜头一般,仔细看着“桑阳”。“桑阳”嘴巴先动,想必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定身符的缘故。过了一会儿,身体也能动了,邡琅心想真是奇怪。 桑阳情绪激动,几番站起又坐下,烦躁地抓头发揪耳朵。紧接着,邡琅看到桑阳忽然抽搐一下,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邡琅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了?” 空气渐渐飘散,他眼前也看不见其他神奇的画面,只剩颜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邡琅殷切地看着颜凉,期盼他说点什么。 颜凉回过神就看到邡琅小狗一样的眼神,他心一软,解释说:“刚才点的龙角香,能够重现情景。很明显我们离开后有人进来过,那个人用了隐身符,龙角香重现不出来。他和桑阳有些事情没谈妥,争吵后杀了桑阳。”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跟上颜凉的思路,说:“会是林志文吗?” 这个猜测是合理的,桑阳之前和林志文有牵扯,他又是在颜凉追查林志文行踪时死的,很有可能是林志文调开颜凉,来到酒店杀了桑阳。 颜凉也认可邡琅的猜测,但现在的情况……猜到是林志文也没有用。 邡琅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突然问:“慕白呢?” 颜凉指指门外,邡琅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见慕白可怜巴巴蹲在走廊的墙角。 听见动静,慕白回过头,委屈地叫了一声“恩公……”,邡琅走走看了看,桑阳这次没有缠在他脖子上。 邡琅:“桑阳呢?” 慕白指了指门,邡琅看向他手边的门,只见桑阳趴在门上,用那双毫无人气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啊!!”邡琅吓了一跳,猛往后跳,直到蹦进颜凉一臂之内才敢回头。 颜凉简单地在他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抚。他将目光投向门上的桑阳,带上一点威胁意味,桑阳慢吞吞离开门,垂手站在门口,像是等待召唤。 颜凉闭上眼,低声念了一句什么。邡琅呆愣愣地看着他,只听颜凉说:“尘间缘尽,去吧!” 邡琅忙扭头看着桑阳,只见桑阳脸色显出一点哀伤的神情,他却越变越淡,终于消散了。 邡琅:“……这,是怎么了?他去哪里了?” 颜凉:“去他该去的地方。” 邡琅有点猝不及防,“啊?他不是冤死了吗?不想报仇了?” 颜凉:“死了还报什么仇,那是活人的事情。” 邡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颜凉的态度又让他看不出什么异样。 慕白幽幽地飘进来,哀怨地看着颜凉,“颜大师,你既然能送走他,怎么不早早送?让他缠着我那么久……” 颜凉看了他一眼,“你也想去该去的地方?” 慕白一怔,等明白过来,就有些气短。当时桑阳抱着他脖子,如果送走桑阳,就会把他也一起送走,毕竟他说到底还是鬼啊! 邡琅这才好受些,慕白刚才用桑阳吓了他一跳,看着他被怼吃才平衡一点。 “走吧。”颜凉丢了这么一句,率先往门外走。 邡琅紧跟上他,呆萌地问:“啊?去哪儿?” 颜凉:“找杨副导问问情况。” 杨副导看见邡琅特别惊讶,“楼下围了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上来的?”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邡琅岔开话题,问他:“我小叔什么情况了?” 提到这个,杨副导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导演十点半被带走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已经通知你家里了,邡前辈说他托人问问。” 邡琅一听他爸爸邡朝知道这件事,倒是放了不少心,他打算给他爸爸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新情况。 颜凉在一旁等他们说完话后,问杨副导:“桑阳怎么死的?谁先发现的尸体?” 杨副导一听,又是一脸苦恼的样子,“客房服务生打扫房间时,发现他出事了,随后报的警。” 邡琅和颜凉对视一下,颜凉进过一次派出所,知道报警就是报官。邡琅立马问杨副导:“现场有什么线索吗?” 杨副导摇摇头,说:“不知道,都是保密的。” 邡琅急了,“那他们凭什么带走我小叔?” 杨副导:“警察没说这个,只带走了导演说要调查,还查了监控视频……” 对了,还有监控! 邡琅顿时心跳加速,如果凶手是隐身的,那他和颜凉应该是最后进入桑阳房间的人! “……奇怪的是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录下的画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杨副导继续把话说完。 邡琅傻眼,不相信这么好的运气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杨副导又说:“今天太晚了,警察也要休息的,你们先睡觉吧,明天咱们再打听情况。”他又特意看了一眼邡琅,“就是邡前辈托人问,一般也不会半夜打电话打搅别人。” 邡琅点点头,明白杨副导是怕他不知轻重,但他还是给老爸打了电话,知道邡朝已经拜托人,多照顾一点在警局的小叔,邡琅才放下心,跟着颜凉回房。 颜凉先找一粒丹药给邡琅,看他吃下,才说:“事情有点复杂。” 邡琅点头也说:“对。”桑阳突然死亡简直太奇怪了。 慕白一直没说话。 邡琅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颜凉:“等,七日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愉快~ ☆、第二十一章 七天之后,指桑阳的头七。 慕白告诉邡琅,虽然桑阳死了之后神智不开,就剩一点执念,但到了头七,一般将要投胎的新鬼,都会回到他生前的地方,做告别。这个时候,新鬼会短暂地拥有神智。 颜凉当时送桑阳一程,就是想到头七还有机会询问桑阳。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慕白说这话时有些失落,邡琅安慰他两句,见他还是纠结自己不是一般普通的鬼,不能转世投胎,就不再理他了。 …… 三天以后,桑阳案以自杀结案。倒不是警方无能,尸检结果表明,他死状虽奇特,却不是他人所为。既不是他杀,那只能是自杀,虽然公布案情后,很多网友都不接受自杀这一说法,尤其是桑阳的粉丝,纷纷吵闹有阴谋,警方包庇凶手。 后来有人不知道怎么弄来一张桑阳死亡现场的照片,嘲讽说大概是自己玩嗨了,一下子过去了吧! 照片很快被和谐了,邡琅保存了一张,然后拿着照片去隔壁问颜凉。 他们搬回来邡家住,邡夕接受完调查后,为避风头,也为寻找合适的男二号接替桑阳,剧组暂时停工了,复工时间待定。 他敲了两声门,颜凉就过来开门。彼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可颜凉房间里仍旧黑蒙蒙的,也不见他开灯。 邡琅:“怎么不开灯,你在睡觉吗?” 颜凉随手将灯打开,“没有,找我有事?” 邡琅举着手机给他看,“这是桑阳死亡现场的照片。” 颜凉如今也习惯了拍照留存的做法,他手指轻轻点了点一个位置,说:“这里,杀人者还没离开。” 他说的随意,好似能看见一样。邡琅一惊,又仔细看了看颜凉指的位置,发现什么也没有,才松一口气,“你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刚说完,突然心有所动,又问颜凉:“你真的能看见这里有个凶手?” 颜凉默不作声。 邡琅心咯噔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真的能看见?”怎么回事?龙角香复原现场时,颜凉不是说看不见吗? 颜凉:“大约是照片的缘故。”颜凉又看了一眼,“只能看见一团影子。” 邡琅盯着颜凉的眼睛,“你这双眼睛……是不是……能见阴阳?”颜凉的双眼狭长,目光锐利,看不出来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但邡琅记得,几天前给林老看墓地的时候,他是闭着眼睛的。 “嗯,”颜凉不想细说,只简单点点头,“能看见一点。” 他见邡琅不信,又说:“你也能看见一点。” 邡琅突然想到自己,他被厌鬼穿体而过以后,看见了慕白,后来又看见了桑阳,虽然都不甚清楚,不过说能看见一点也对。他有些踌躇,“我以后是不是会经常见到鬼啊?” 颜凉:“应该只能见到和你有关系的。” 邡琅听完一时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好是坏,他晕晕乎乎地离开颜凉的房间,朝自己房间走去。颜凉在他身后提醒他:“今晚最后一次驱妖气,别忘了。” 邡琅摆摆手。 慕白见两个人说完了话,才凑到颜凉身边,期期艾艾地说:“颜大师……” 颜凉将房间的灯关掉,坐回椅子上,拿起刚看了一半的书,淡淡嗯了一声。 慕白这才继续说:“颜大师,您跟地府那边熟吗?” 他的语气毕恭毕敬,虽然颜凉对他还算客气,但他还是挺怕颜凉的。慕白觉得,这大概因为颜凉是捉鬼的,而他是千年老鬼的缘故。 “只和鬼差打过几次交道。”颜凉回忆了一下,他仅有几次碰见过阴差办公,不知道现在的阴差还是不是他在平朝见过的那个。 慕白一听,对待颜凉的态度就更加恭谨了,他朝颜凉大礼参拜颜凉,低着头,说:“颜大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颜凉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点击桌面,动作轻柔而无声,他有个猜想。 “前两天,小琅问我一件事。”颜凉突然说,“鬼要怎么投胎转世。” 慕白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着急地解释:“小生所求不是这个。” 天色更晚,房间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慕白本来就是虚影,此时似乎更虚了。他抬手用虚幻的衣袖擦了一把额头,如果是生前,那里一定满是汗珠。 颜凉只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慕白便继续说出自己的请求:“其实是这样的,我生前……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青梅竹马,自幼订婚,本来等我考上功名就回去娶她。后来……我死了,尸骨都没回得了家,婚事自然作罢。后来我听说,她……守了望门寡,终生未嫁……” 颜凉微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慕白:“我想拜托颜先生,能不能问问鬼差她如今转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颜凉将手中的书放下,对慕白说:“转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慕白苦笑,“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终究欠她,想知道能不能弥补……” 一人一鬼沉默半晌,颜凉最终答应了,“阴阳两隔,又是转世,我算不出你们的因果。只等桑阳头七时,我问问鬼差。” 慕白狂喜,对着颜凉拜了又拜,才出去寻邡琅。 到了桑阳头七这天晚上,颜凉早早和邡琅两人借故出去,然后来到桑阳的家里。桑阳在世无亲人,他出事后,只有几个朋友祭拜他,邡琅便买了些东西打算烧给他。 等到了子时,桑阳家里灯光全无。邡琅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他立马往颜凉那边靠了靠,伸手捏住颜凉的衣角。 接着,桑阳的声音响起:“你们竟敢来我家中!” 一片漆黑,邡琅看不见,靠声音也听不出来桑阳的位置,心跳加速不少,暗自后悔自己过来凑热闹。 颜凉用手护住邡琅的后背,不耐烦地说:“莫要弄鬼,不是你找上我们的吗?” 闻言,邡琅惊讶极了,颜凉这什么意思? 哪知桑阳听颜凉这么说了,竟沉默几秒,然后说:“不错,我当时凭一缕执念找到跟着你们的那只鬼,就是希望你们插手——”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顿,邡琅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经过,却不想桑阳不讲了。他“咦”了一声,忍不住问:“然后呢?” 没有鬼回答他。 颜凉忽然甩出一件法宝,邡琅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觉得有道光飞出去,然后感觉有东西“嗖——”地逃走了。 邡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就在刚才,已经经历过一场角逐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怎么回事?”邡琅忙问颜凉。他看不见,便伸手在颜凉全身上下摸了摸,没觉得有异常,这才松一口气,又问他,“没受伤吧?” 颜凉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他轻咳一声,又清晰地说:“你继续吧!” 空气中桑阳的声音重新传来:“因为林志文已经不是人了……” ☆、第二十二章 “什么?!!”邡琅大吃一惊。他左顾右盼,仍然看不见桑阳在哪里。 颜凉倒是没评论这个大消息,反而说:“烦请点一盏灯。” 桑阳半天没说话。片刻后,幽幽的光亮从屋顶洒下来,不是灯光,邡琅抬头看,只见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用法术做的。”颜凉朝他解释,邡琅点点头,看向四周,雾蒙蒙的光亮勉强照亮了整个客厅,邡琅眼前再不是一片漆黑,他左右搜寻,想找到桑阳的位置。 桑阳就站在客厅一角,离得有点远,邡琅只能看见一团黑,不过鬼本来就是一团虚影。邡琅没在意,将目光投向桑阳的脚下。如果他没记错,那里……应该有一包他买的纸钱和元宝…… 桑阳:“多谢,等会儿记得烧给我,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挺不错的。” 邡琅:“……” 颜凉打断他们,“继续说林志文的事。” 桑阳:“林志文半年前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林志文是个树精,我就知道这么多。” 颜凉眉头一皱,又问:“你怎么知道?” 桑阳:“我死之前他亲口说的,他还说,他教我的都是害人命的东西。周自横是运气好只摔断了腿,邡琅是恰好被救也没出事,我养了他给的蠹虫,早晚也要死。” 邡琅只关注到最后一句,插话问:“既然说是早晚也要死,那就是暂时不必死了?你怎么早早死了?” 桑阳囧了囧,说:“我是自杀的。” 这个真相又让邡琅大吃一惊,警方以自杀结案,邡琅只以为那是警方查不出真凶,推脱之词,没想到真的是自杀。 桑阳给了邡琅几秒钟的反应时间,等他反应完了,才又说:“林志文要我源源不断地为他杀人,我当然不肯,弄出人命我又岂能得好。” 邡琅点头,觉得桑阳有这个认知还算不错。 桑阳又说:“他见我不肯,就想用点手段让我不好过,我索性先他一步自杀,免得受苦。” 邡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生命本该十分珍惜,岂能随随便便就弃生自杀?但桑阳性格如此极端,变成现在这样也纯属自作自受。他先为了一个角色做出一连串错事,等摆脱不了林志文时,又十分豁得出去自杀了事。好好的人生却偏偏作死,邡琅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阳一看邡琅的表情,就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他讥讽一笑,正要说话,却听颜凉说:“你如何死的和我们无关,若你只想说这个,请自便,恕不奉陪。” 桑阳忍了忍,才说:“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林志文不也是你们的敌人?” 颜凉直接伸手拉住邡琅:“我们走。” 桑阳有些急了,高声说:“林志文身边跟了个年轻男子,那人快死了!” 颜凉忽地回头,手一挥,桑阳脚下那堆纸钱元宝就燃烧起来。 “多谢了!”桑阳说了这么一句,邡琅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桑阳怀里抱着一堆纸钱元宝。 他们两个出门走有十米远,颜凉忽然站定身子,朝一个方向行了一礼,“阴差大人。” 邡琅虽然看不见,也跟着行礼。 接着阴风一吹,邡琅眼前出现一只鬼,他黑袍加身,手里还拿着一串勾魂链。联想颜凉刚才的称呼,邡琅知道这位就是地府的阴差,一时竟有些害怕。 阴差并没有多看他,对颜凉说:“道长阴气过重,不该靠近我的。” 颜凉拱手,说:“实在有事所求,不得不打扰大人。” 他将慕白的事情转述一遍,又细说了那女子前生的八字籍贯,阴差低头沉思一番,最终说:“轮回之事,本不该告诉你,不过道长说的这名女子有些特殊,来日只往姑城寻吧!”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才说:“至于那位鬼修道友……” 这是说慕白,邡琅心一紧,头微微前倾,仔细听这位鬼差的话。 “……这道友与我地府无缘,当年不渡他,实在情非得已。” 什么意思?邡琅顿时大睁两只眼,不明白阴差的话。颜凉却有心理准备,只朝阴差道过谢,便带着邡琅离开。 出了桑阳家的小区,外面灯火通明,跟刚才一片漆黑简直像两个世界,邡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小区里连个照明灯都没有。 颜凉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两个人报上地址。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殷切地和两个人搭着话,颜凉什么也不说,邡琅便有一搭没一搭和大叔聊着天。 等红灯时,司机大叔突然神秘地扭过头冲两人说:“看见左边那道护城河没有?七八天前,有个人骑摩托车掉进河里了。” 邡琅还在想阴差的话,听司机这么说,想起几天前路怒的那辆摩托车,随口敷衍一句:“后来呢?” “淹死了呗。” 邡琅面无表情,“哦。”他早就知道前因后果,觉得摩托车司机死了活该,因此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司机又说:“这护城河有一米二的护栏,他都能冲过去,你知道为什么?” 邡琅继续无精打采地附和他:“为什么?” “因为啊,”司机压低了声音,“都说是他撞死的那个人在作祟。” 要是以前,邡琅还会半信半疑,现在不同了,他经过桑阳的事,对这种鬼神之说有了新的认识,当即嗤笑一声,说:“不可能。” 新死的鬼灵智未开,在人间飘荡七日,脱去生气,阴差会在头七当晚来渡。他刚撞死那人,那人变鬼后还懵懵懂懂的,如何还能来害他?当然这只是合理推测,邡琅十分清楚那人会掉到护城河,事实真相是颜凉用了符的缘故。 “怎么不可能?”大叔执着地问。 邡琅正要说话,颜凉突然说:“你一心求死,还不准别人成全你吗?”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一惊,忙缩回身子,抬头看过去。只见司机大叔一张脸僵硬无比,全无表情,正阴森森地盯着颜凉。他说:“我自己求死和被人成全而死是两码事,欠我的,我到地府也要讨回!” 竟是那日摩托车的路怒司机,他正好也是头七,如今神智归来,偏巧看见颜凉他们俩,竟生出一点执念。 颜凉一反常态,针锋相对,“说得好。你撞死的那个人说不准也在审判司等你。” 正在此时,阴差突然出现,他站在出租车引擎盖上,勾魂链一甩,隔着挡风玻璃,将一道黑影从司机身上勾走,然后跳下车,站在车窗外,说:“道长,又见面了。” 邡琅定睛一看,这位阴差正是先前在桑阳家外面所见的那位。颜凉微微颔首,“见过阴差大人,大人公务繁忙。” 眼见红灯即将结束,阴差朝两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司机大叔打了个激灵,奇怪,刚才他是怎么了?好像睡了一觉的感觉?真是见鬼了! 邡琅望向窗外,竟又看见两三个毫无神智,四处飘荡的鬼,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只能看见和他有关的鬼吗?! ☆、第二十三章 后半程,司机一反常态,一句话也不说。邡琅观察他几回,觉得他神情萎颓,好像随时会晕倒一般。 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又遇上红灯。司机大叔打了个哈欠,嘀咕一声:“怎么那么困,怎么也要坚持到夜里两点吧!” 邡琅忧心忡忡地对他说:“大叔!我看你精神不好,疲劳驾驶容易出事,不如早些回去睡吧!” “没事儿!”没想到司机豪爽地摇摇头,“我二十多年的老司机了,就是闭上眼都能开车。早些年这烂出租我还不开呢……” 邡琅无奈,转头略带祈求地看着颜凉,却见颜凉不为所动,好似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下了车,邡琅见颜凉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一着急拉住他,说:“你怎么不劝两句?”现在离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让司机继续开车,只怕要出事。 颜凉站住,没说话,出租车在他们身后开走。 邡琅顿时气不打一处,甩开颜凉,率先往大门里走。 慕白正在家里焦急地等。他没跟他们出去,毕竟是只千年老鬼,怕见了阴差有什么不好。现在见邡琅回来,慕白忙迎上来,问他:“怎么样?有收获吗?” “不知道!”邡琅正在气头上,哪里愿意说话,丢下这么一句,踢踢踏踏地跑上二楼,冲进卧室,门使劲儿一关。 听见动静的邡爸邡妈穿着睡衣从一楼房间出来,只见颜凉站在门口,脸色难看至极。 邡朝问他:“你和小琅吵架了?” 玄关处灯光昏暗,颜凉神情昏暗不明。 邡妈妈低声埋怨一句:“这孩子……我上去看看。”她说着就要上楼,被邡朝一把拽住。 邡妈妈不满地看着邡朝,只听邡朝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邡妈妈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琅他——” “生气会睡不着觉,我知道。”邡朝安抚地拍拍她,又朝颜凉说,“你去吧,小琅不是不讲理,话说开就好了。” 颜凉点点头,抬步往二楼走。邡朝冲着邡琅的房间喊了一声:“小琅,注意影响,大半夜大家都睡了!” 二楼毫无动静。邡妈妈轻推一把自己的老公,“知道都睡了你还这么大声!要我说就该让我去劝,小琅一向听话……” 邡朝将唠叨的妻子推回房间。 慕白大气不敢出一口,当然他本来也不会出气,静悄悄跟在颜凉身后,见邡家二老都进了房间,才悄声问颜凉:“颜大师,恩公他生什么气啊?” 颜凉冷着脸,没有回答他。慕白自讨没趣,尴尬地蹭蹭鼻子,不再说话。 一人一鬼站在邡琅门口,慕白等着颜凉敲门,却见颜凉抬起手又放下,想走又没走。慕白在心里着急地喊道:“快敲啊,快敲啊!” 门里,邡琅一边生气一边偷瞄着门,心想我正生气呢,一定要多敲几声才给你开门。等了一会儿,邡琅疑惑起来,怎么还不敲门?不会是直接去睡了吧? 颜凉第三次抬起手,在门上试试,又放下了。慕白心中哀嚎,快敲吧你平常也不是这么磨叽的人啊! 邡琅走到门前,趴门上听听声音,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裂了,不会吧?!真去睡了?? 颜凉终于敲门了,慕白可算是放松下来,接下来就等恩公开门了!他正默默计算着邡琅多久会开门时,只见邡琅哗地一把打开门,速度之快太让鬼出乎意料,一时间门里门外两个人脸上都有点不自在。 邡琅静了两秒,换上傲娇的表情,转身往里走。 颜凉顿了顿,跟在他身后,随手将门关上。慕白站在门外揉了揉根本没被碰到的鼻子,悻悻地自己找地方消遣去了。 房间里,邡琅气哼哼地给颜凉一个后背,一副势必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否则绝不原谅他的样子。 偏偏颜凉笨嘴拙舌的,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打算先说话。 邡琅一边生气,一边又有点好笑,这叫什么事儿? 时间越久,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尴尬。邡琅最终败下阵来,正要说话,突然,隔壁传来一声不大的尖叫! 这声音,邡琅十分熟悉,正是他的姐姐邡茴的声音!邡琅一惊,腾地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就朝门口奔去。 离门更近的颜凉,动作比他还要迅速,他抢在邡琅之前打开门冲出去,却因顾及到邡茴是女孩子,在她门口迟疑了一下。邡琅挤开他,打开姐姐的门,然后愣住。 眼前的场景让邡琅不知所措,他姐姐邡茴穿着熊宝宝睡衣,正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只小白鼠,左看右看。小白鼠有些惊慌地吱吱乱叫,想跑却被邡茴夹住了尾巴。 邡琅到底忍不住,双手忽地堵上耳朵。颜凉将他推进房间,关上门,紧接着听见邡琅一声尖叫:“啊啊啊啊老鼠啊!!” 还好噪音被关在房间里,否则整栋房子里的人,都要被他吵醒了。 邡茴在邡琅堵耳朵的时候,就一把将小白鼠塞进薄被中,免去魔音穿耳。等邡琅叫完,她才慢悠悠地揉揉耳朵,说:“小琅,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是所有的鼠类都是老鼠,这只明明是小白鼠嘛!多可爱。” 邡琅有些崩溃地看着颜凉,“是不是舒黎?是不是他?你不是将他送走了吗?!”邡琅的委屈一涌而上,颜凉就是个黑心冷血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邡茴听出一点端倪,“小琅,什么意思?这只白鼠是颜先生的?”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眼看着邡琅眼圈都红了,颜凉有些着急,偏偏邡茴还在问个不停,全部关注点都放在小白鼠身上,没发现自己弟弟的情绪有变化。 邡茴从被子里掏出小白鼠,颜凉看过去,正是舒黎。舒黎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颜凉,如果他是人形,此刻一定轻声细语地说话了。 邡琅越看这只老鼠越不顺眼,他狠狠瞪了舒黎一眼,扭身冲出了房间。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声惊雷炸响,夏夜里,多的是突如其来的暴雨。 邡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弟弟小琅生气了,十分困惑地问颜凉:“小琅怎么了?” 颜凉本要追出去,闻言指尖一捏,邡茴登时昏睡过去。舒黎这才开口:“恩公……” 颜凉神情冷淡,画出个传送通道,“回去吧!” 舒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去,直至消失。 颜凉这才追出去,屋外,大雨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多吃点月饼~作者菌家里下了两天雨,今晚看不见月亮了。另外准备了一点小红包,留言就发,有人要吗?_(:з)∠)_ ☆、第二十四章 颜凉疾步走出邡茴的房间,慕白正焦急地站在门外,见了颜凉他立马说:“恩公往别墅外去了!” 颜凉掐指算出邡琅的方位,一个跃身动作,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接着脚下如飞,追着邡琅而去。慕白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反应一会儿紧跟着颜凉飘出去。 邡琅跑出来就开始后悔了,他真是一时脑抽才往外边跑,好好待在自己房间生闷气不也是一种选择吗?眼看着天空响雷,大雨倾盆而至,邡琅进不得退不得,十分为难。这别墅附近,除了树还是树,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他被大雨一浇,冷得瑟瑟发抖,简直要绷不住直接往回跑了。 不行不行,邡琅心想小爷我好歹是有尊严的,就这么落汤鸡一样跑回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放?再说了,他是心中有气才跑出来的,现在气还未消就回去,像什么话? 天空中一道闪电斜斜劈下来,将夜幕照得雪白一片,接着,又是一个响雷,邡琅有点怕,缩了缩肩膀。 对了,他突然想起,通往别墅的这条路尽头,有一个小亭子,他春天有时会在那里晒太阳。小亭子虽然四面透风,但至少有顶,好赖能避雨。邡琅小跑着往那里跑去,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 颜凉从别墅里追出来,他后背乾坤袋里的无心铃忽然响铃,铃声十分急促,像是被大风吹动而响一般。但颜凉面色突变,他比谁都清楚,这无心铃又叫寻妖铃,就是因为能感应妖气而响。 妖气若强大,铃铛无风自响,声音急促。妖气若微弱,铃声也低微。比如之前邡琅身上的一点妖气,就要靠他传递才会轻微地响铃。 现在铃声这么大这么急促,一定是附近出现强大的妖怪了。 想到邡琅,颜凉更加心急,只祈祷他千万别撞到妖怪手里。 …… 邡琅一个箭步冲进小亭子,他正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站定,亭子里居然还有个男人,天太黑看不清楚脸,但这人身材魁梧,至少顶邡琅两个。 邡琅心一紧,他只怕遇上坏人了。都怪自己大意,以为别墅区治安好,就放松了警惕。 他不敢转身,面朝那个人,一步步往后退。 男人忽地动了一下,借着闪电的亮光,邡琅看见他脸上布满纹理,像树的年轮。心电辗转间,他一下子猜到这人是谁了。 不,应该说这妖,是树精林志文。 一定要争取时间争取时间,颜凉肯定在来的路上了,能拖一秒是一秒。 邡琅给自己定下方针,强装镇定地继续往后退,他已经退出亭外有一段距离,却丝毫不敢放松。邡琅一手悄悄伸进口袋里,颜凉给他放的护身符,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树精毫无征兆地伸出长长的枝蔓,向着邡琅一卷,邡琅“啊啊啊啊”大叫着,举着护身符,那符纸在雨夜并没有被淋湿,非但不湿颜色还鲜亮无比,错眼一看,还以为符纸发着淡光。树精的枝蔓碰到符纸,只听见滋啦一声响,如同烧焦般冒出一缕黑烟。 林志文闷哼一声,枝蔓缩了回去,邡琅大叫着转身往别墅方向跑。 他的背后,树精裹挟着黑气,汹涌而来。 “颜凉——”邡琅大叫一声,再不出现,他就要死了! 他声音刚落,树精的枝蔓已触到后背,邡琅急中生智,硬生生往地上一趴,林志文却去势未收,一扑成空。 但他毕竟是精怪,一招落空转身又抓向邡琅,来去之间只一个呼吸的功夫,邡琅抬起头,要跑已来不及,只得闭上眼,心死如灰。 但预想中的攻势却没有落下,他睁开眼,看见颜凉终于来了,正拿着桃木剑同林志文缠斗,另有各种法宝在中间飞来飞去。 邡琅这才放松下来,幸亏颜凉来得及时,他才小命得保。 林志文和颜凉对了一招,反身落在几米外,闪电照亮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只听他气急败坏地说:“我活了三百多年,还没人敢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邡琅鬼使神差地接话:“没有三番五次,顶多就两回!”他掰着指头数上一数,一次是林家父女,一次是桑阳扎他小人,这第二次还是正当防卫,林志文竟也要寻仇,可见他是个不讲理的。 林志文冷哼一声,又和颜凉斗在一起。 天上大雨如注,也得亏是这样的夜晚,否则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人注意了。 没多大一会儿,林志文就明显不敌颜凉,只剩招架之功,他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捉鬼降妖的道士多是坑蒙拐骗,就是有点本事的也在我手下走不过五招,你是哪里来的?” 颜凉并不答他,从乾坤袋中掏出降魔伞,林志文一见这个,脸色终于大变,“你是观云观的人!观云观不是几百年前就死绝了吗?” 颜凉仍不答他,双手却在结印。林志文不敢托大,正要遁走,降魔伞瞬间变大,将他一罩,林志文一声惨叫,随即降魔伞四周亮起斑斑点点的光。颜凉从容地从背后拿出一个瓶子,将光斑收集起来。 他做完这些,才收回降魔伞和瓶子,邡琅从地上爬起,走过去看一眼,地上只有一截枯枝,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树。 他不敢置信地问颜凉:“这是林志文?” “是他。”颜凉把降魔伞和瓶子扔回乾坤袋,伸手扶住颜凉,“疼不疼?” 邡琅一怔,随即感觉到手掌、胳膊肘、膝盖都钻心地疼,他刚才为了躲林志文,往地上那一扑,用了十成十的力度,不磕破皮才奇怪。 邡琅嘶哑咧嘴地站起来,还记挂着树精的事儿,又问颜凉:“他怎么就剩一截枯枝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扶着他,说:“树精本体扎了根,不能动,只能附身在枝蔓上,如今树精消散了,他附身的这截就只剩枯枝了,至于本体的那棵树,就是一棵有些年份的普通的树。” 邡琅了然地点点头,却见颜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颜凉。 颜凉:“有些不对,这树精太弱了。”他正要细说,又看见邡琅的样子,便放弃了。“算了,回头再说,先回去吧!” 于是邡琅在颜凉搀扶下,往家里回。慕白从一边飘出来,关切地问邡琅:“恩公,你没事吧?” 邡琅从他脸上看见一丝明显的心虚,立刻明白他刚才全程在一旁看戏,邡琅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看戏看够了现在知道心虚了?” 慕白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后,分辩说:“我就比颜大师到场早一点点,再说我那点法力也打不过树精嘛……恩公,你怎么知道我心虚了?” 他这么一说,邡琅一怔,看向慕白,现在他眼中的慕白,已经不是一团模糊的虚影了,而是有了清晰面容,像活人一般,五官分明。联想到今晚他们回来的路上,邡琅自己还看见几只鬼,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看向颜凉,颜凉解释说:“阴差给你开了阴阳眼,只是暂时的,早晚会闭上。” 这样邡琅就放心了,但是他和颜凉之前的账还没掰扯清楚,他可没有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 5 20171004 22:26:14 谢谢wifi宝宝一直灌溉我~本文悄咪咪参加了晋江活动,wifi宝宝让这篇文摆脱了0票这个尴尬的局面…… ☆、第二十五章 雨势太大,他们进出的动静竟没有惊动其他人。颜凉把邡琅扶回房间,一检查,邡琅身上多处擦伤,他又淋了雨,简直不要太惨。 邡琅让颜凉回房换衣服,他自己先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猫咪睡衣,这睡衣和邡茴的熊宝宝睡衣是同系列的,后背背着猫耳朵的帽子,看起来萌萌哒。他又翻出医药箱,打算给伤口消毒。 颜凉就在这时推门进来,他看见邡琅这个样子,表情诡异地抽动一下,才接过邡琅手中的医药箱,按照邡琅指示,为他处理伤口。末了,他才拿出一个小药瓶,说是什么门派秘药,对见血的伤口十分有效。 邡琅绷着脸,不肯多说一句话。颜凉为他涂好药,拿纱布裹上,又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薄被。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仿佛下一句话就是“晚安”,邡琅瞪着他,十分不高兴,如果他这么折腾,还等不到一句道歉,做人简直失败透顶。 谁知颜凉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问邡琅:“困了吗?不困的话我们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邡琅:“……”他摇摇头。 颜凉便说:“半年前,林志文被树精替代,他身边有一个病弱的年轻人尚不清楚底细。树精为了这个年轻人,先是用借命符借林家女的寿命,被破解后,又立刻找上桑阳,利用桑阳急功近利的心态,将蠹虫种在他身上,蠹虫蚕食宿主,反养那名年轻人。” “后来桑阳把蠹虫驱给你,又被我杀掉,树精这才设了陷阱,引我离开,而后杀了桑阳。桑阳头七,也就是今天晚上,树精怕他说出自己的秘密,想偷袭变成鬼的桑阳,导致我们在桑阳家里短暂交手。眼见秘密不保,他跟着我们来到附近,伺机先下手,偏偏遇上你,就是刚才发生的事。” 去掉细枝末节,颜凉把事件串起来讲一遍,邡琅豁然开朗,云里雾里的感觉去了不少。 颜凉见他明白了,接着说:“但是树精背后应该有人唆使。” 他说的肯定,这一点邡琅从来没有猜测过,顿时面露惊讶。 颜凉问:“你还记得那张借命符吗?” 邡琅点点头,那是假的林志文用在林家姐姐身上的。 见此,颜凉又说:“借命符在平朝时,只有阴山姚氏会画,现在是不是流传出去尚不清楚。除了借命符,还有蠹虫,蠹虫来自南疆,十分稀有,林志文竟也随随便便给了桑阳。” 他说的这两件事,邡琅因为不清楚借命符和蠹虫的来历,也就没怀疑过什么。经过颜凉这么一解释,顿时也觉得有些奇怪。 颜凉继续说:“最奇怪的是那个结界。布下那个结界的人,道行应当比我高,否则轻易困不住我。” 他这么一提醒,邡琅顿时想到了:“可今晚上那个假林志文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颜凉含笑点头。见邡琅有些紧张,他又说:“不用太担心,我们先见一见他身边那个重病的年轻人,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树精做的一半坏事,都是为了给那个年轻人续命,颜凉十分好奇,如果那个年轻人是人的话,这中间说不定又是一个大故事。 邡琅被他勾起兴趣,又听颜凉说:“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去见他。” 说着颜凉站起来就要离开,邡琅心里还有事,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不跟我道歉吗?” 颜凉一怔,想一时不起来他做了什么错事要道歉。他想了几秒钟,终于想起来了,对邡琅说:“舒黎我已经送走了,这次是他自己跑来的,以后不会了,我改了法阵路径。” 邡琅才不关心什么舒黎,虽然他确实是因为舒黎,才莽撞地跑出去,差点小命不保。但舒黎只能算是诱因,邡琅分得清楚。于是他面无表情地问:“然后呢?” 颜凉便知道,邡琅跟他生气,并非舒黎的缘故。他又想了想,最终挫败地重新坐回椅子,无奈地问邡琅:“是哪里我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 邡琅见他模样不似伪装,才知道颜凉是真不清楚自己为何生气,合着他自己气了这么久,人家压根儿就没和他在同一频道上,简直白费力气! “那我问你!”邡琅没憋住,说:“我让你拦住司机大叔,别让他继续开车,你怎么不拦?” 被鬼上身后的司机大叔明显精神萎靡,邡琅又听他说还要继续开到两点才换班,就不太放心,劝了一句,大叔却不以为然,还说自己是老司机,就是闭着眼也能开。邡琅没办法,当时就给颜凉示意了,结果颜凉装作没看见。 颜凉听他这么说,忽然笑了,表情竟有些放松。邡琅见他一笑,顿时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说:“别笑了,你难道不知道疲劳驾驶会出多么严重的事故吗?” 他这么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颜凉岂能看不破,但是怕他恼,颜凉克制地收回笑容,说:“原来你是为这个担心。放心吧,那位司机不会出事。” 由于颜凉的语气太轻松,邡琅半信半疑,“真的吗?” 颜凉点点头,“送完我们他就去交车,当时那么说,我猜只是大话而已。” 邡琅终于肯信了,又有点不好意思,便赶着颜凉回房睡觉。 颜凉一走,慕白才飘进来。 邡琅奇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慕白:“……”他难道能直说是颜大师不让他进的吗? 慕白:“外面雨势好大,我去观了会儿雨。” “哦,”邡琅没在意,反正鬼又淋不湿,他把颜凉刚才说的话,告诉慕白,又问,“你说颜凉说的是真的吗?司机大叔真的只是说大话而已?”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该不是哄他的吧?以前他小叔就经常哄他,因为他好骗。 慕白:“这也没什么难的,现在都过了凌晨两点了,要是司机出了事,肯定上社会热点了,恩公你上网看看不就知道了?” 邡琅闻言打了个响指,拿出手机,先上微博看了看本地热点,没看到有车祸相关的,他放下一半心,又打开交通系统实时路况官网,大致浏览一遍,发现今天晚上多是雨势太大,哪里积水过深暂不通车,或者哪条路倒了颗树暂不通车等等,今晚上还没有车祸的实时路况,邡琅整颗心都放回肚子里了。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窗外有鸟叫声。别墅区附近车辆少,连空气都是静谧的,邡琅醒来,有种住在深山老林的错觉。 他换下睡衣,先查看身上的擦伤,颜凉的那个什么门派秘药真的很神奇,他的擦伤已经完好如初了。 邡琅顿时心情大好,他走到窗前,推开窗,雨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邡琅笑了笑,走到隔壁,敲了敲颜凉的门,他等了一会儿,果然还是没有应答。颜凉好像总会起得很早,在七点钟准时从外面回来。 邡琅便往楼下走,在一楼楼梯口,遇见他小叔邡夕,邡夕一脸疲惫,两个黑眼圈特别明显,邡琅十分惊讶,他也只睡了四个小时,看着却比他小叔精神多了。 “小叔,你没睡好?” 邡夕扶着额头,看向邡琅,“小琅啊,颜大师呢?” “应该出去了吧,小叔你找他有事?”邡琅拉着小叔在沙发上坐下。 邡夕揉了揉太阳穴,说:“是杨副导找他,非说他老婆被狐狸精缠上了,简直有病!” 邡夕语气十分不耐烦,想来是被杨副导烦透了。邡琅正要说话,邡夕的手机响了,他伸着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杨副导的电话。邡夕无奈地接通,直接说:“别催了,颜大师一会儿就去你家!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着他挂上电话,胳膊圈上邡琅的脖子,“小叔求你了,无论如何都要说动颜大师去杨副导家里看看,否则你小叔就要活不成了,拜托拜托。” 还不等邡琅说话,邡夕一溜烟回了卧室,将门一关补觉去了。 邡琅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就只能对着关上的卧室门发呆。突然,那扇门又打开了,邡夕探出头,说:“对了,我不吃早饭,让大嫂一会儿千万别来叫我了。” 邡琅又赶紧“哎”一声,邡夕将门啪的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 520171005 20:11:21 谢谢灌溉,鞠躬,给宝宝一个么么哒~ ☆、第二十六章 邡琅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他小叔破坏了,他忿忿地想,先斩后奏这种事小叔干嘛不自己给颜凉讲? 邡妈妈从厨房出来拿东西,看见邡琅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问他:“你和颜先生还没和解?” 邡琅:“不关颜凉的事,是小叔啦!”但要把小叔做的事告诉邡妈妈又不好,毕竟现在家里除了爸和小叔,其他人还不清楚颜凉的身份。 “你小叔怎么了?”邡妈妈好奇地问他。 邡琅最终只说:“小叔说他不吃早饭,让你别叫他。” “这孩子!”邡妈妈顿时又抱怨起来,邡夕工作特殊,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三餐不规律是常有的,他又不比大儿子邡珀大几岁,邡妈妈真正拿他当儿子养的,一听他又不吃早饭,就急了,说着就要去敲门。 邡琅死活拦住了,小叔不仁,他不能不义,做人就是这么讲义气! 一大早家里就忙碌起来,上班的上班,约会的约会,邡琅走到院子里,坐在台阶上等颜凉,慕白蹲在他旁边。 没一会儿颜凉从外面回来,慕白忙叫邡琅:“恩公,颜大师回来了。” 邡琅抬起头,颜凉姿态悠闲地走近他,“你找我?” 自邡琅第一次见到颜凉,他就是这般打扮,长发挽发髻,道袍加身,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但他走在路上,并不会引来各种侧目,只因他十分坦然,仿佛衣着打扮本该如此。 此时他随意地站着,微微低着头看向邡琅,狭长的眼睛透着亮光,邡琅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还是慕白见邡琅实在为难,竹筒倒豆子一样,将邡夕拜托给邡琅关于杨副导的事,讲了一遍。颜凉沉思一会儿,说:“先去见林志文家里的那个人,结束了再去杨副导家。” 邡琅有些不好意思,讨好地扯了扯颜凉的衣袖,说:“这次麻烦你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他仔细一想,颜凉来到这里大概有十天了,还没在外面吃过饭,邡琅兴致勃勃,觉得带颜凉体验一下子也不错。 颜凉笑着点点头,没拒绝这个提议。 慕白忙问邡琅:“恩公,我能去吗?” 邡琅大手一挥,豪气地说:“当然能,到时候给你设个座。” 邡妈妈从窗户口探出头,“小琅,和颜凉进来吃饭了!” 邡琅答应一声,同颜凉走进餐厅,邡妈妈指着打包好的一份食物,说:“喏,这是你要喂流浪狗流浪猫的,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妈。”邡琅给慕白示意,他走过去,把包装打开,慕白凑近用餐。 过了一会儿邡妈妈又走过来,看见打开的包装盒,急忙走过去,重新打包,“你这孩子,好好的打开看一眼做什么?这些足够你喂猫狗了。” 邡琅默默承受着抱怨,和颜凉吃完早餐,借口喂猫狗,出去了。 慕白用过的饭菜,连杨副导都难以下咽,邡琅实在不想勉强自己,只好去祸害那些流浪狗猫,好在食物除了没味道,营养价值和新鲜度丝毫无损,邡琅才不那么愧疚。 不过今天另有要事,邡琅喂完小动物,立马兴奋地看着颜凉,现在要去见那个人了! 颜凉算了算位置,领着邡琅往树精活着时住的地方去。 两人刚走到在水一方小区大门口,就见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在大门处按了按喇叭。邡琅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趁着门卫还未完全将大门打开,他拉着颜凉先挤过去。 “那边。”颜凉指了个方向,两个人一路跑过去,他们身后救护车终于开进来,停在他们面前的一栋楼房处,几个白大褂小步跑着进了单元楼。 颜凉拉着邡琅站在楼下,周围渐渐围过来两三个小区的住户。 不大一会儿,一副担架抬出来,上面躺着一位年轻男子,救护车很快又开走了。 一旁的大妈摇摇头,叹息地说:“可惜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趁机搭话:“阿姨,那人怎么了?”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看着温良无害。大妈也放松警惕,说:“小顾身体不好,平常和他表哥一起住,昨晚下暴雨,他表哥没回来,小顾下楼等了一会儿,大约是又病了。” 邡琅:“他得什么病了?看着还很年轻嘛!” 大妈说:“这我哪知道?反正每个月总要住几天医院的。”她说完略带警惕地问邡琅,“你是做什么的?以前没见过你吧?” 邡琅忙又笑一下,说:“我朋友住在这个小区,5号楼,我还没找到,先看见这里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大妈“嗨”了一声,又说:“你走过啦,5号楼就在大门口旁边,得回去找。正好,大妈要去买菜,陪你们一起过去,给你们指个道。” 邡琅瞬间僵住,“啊?不……不用了吧?”他忙看向颜凉,颜凉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大妈毫不在意他的拒绝,“顺道的功夫,不碍事儿。” 邡琅无法,只得跟着大妈往5号楼方向走,在心里焦急地想脱身之法。 几分钟后,杨副导匆匆忙忙从5号楼走出来,伸出手要同颜凉握手,口中也说:“怠慢了怠慢了,颜先生过来也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 大妈这才松开邡琅,笑眯眯地同邡琅告别,挎着菜篮扬长而去。邡琅一时反应不过来,犹自震惊着。 颜凉却没递手给杨副导,只冲他点点头,说:“杨副导客气了。” 杨副导嘿嘿一笑,尴尬地缩回手。 他之前不知道这位颜先生是大师,在剧组时邡夕也只说颜先生是小琅的朋友,杨副导还可惜过他这么好的苗子怎么没进娱乐圈。后来还是家中出事,他向邡导抱怨两句,邡导无意间透露出颜先生能处理这种事,他这才苦苦哀求邡导帮他请来颜先生。 杨副导见颜凉冷淡,只得先按下话头,招呼起邡琅:“小琅,吃过早饭了吗?家里给你们准备的有,先上楼吃一口吧?” 邡琅答应着,看向颜凉,难道真会这么巧? 作者有话要说:  颜凉:“就是这么巧。” 话说写了六万多了,文里才过了十天ORZ 另外感谢下面两位大天使的灌溉,么么么么哒~小树苗茁壮成长中……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520171006 23:56:20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520171006 19:02:15 ☆、第二十七章 杨副导领着邡琅两人,往楼里走,他边走边说:“这边的房子是去年买的,今年春节才搬进来,在18层。买房时,我太太一直说十八层地狱,住进来肯定出事,是我不信,坚持买了。这才住了半年,没想到真出事了。” 他的语气十分懊悔,邡琅相信,假如有后悔药,他肯定早就吃了。 三个人等在电梯口,不一会儿,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杨副导率先走进去。结果他回头一看,邡琅和颜凉都站在电梯口,一副不打算动的样子。 杨副导十分奇怪,“怎么了?” 他没注意到,除了邡琅和颜凉,甚至慕白,都盯着他头顶看了一眼,那里隐约有个黑影,正飘着。邡琅见过几次,知道那是什么——没被阴差引渡的鬼。 邡琅:“杨副导,我们还是坐旁边的电梯吧!” 杨副导被两人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忙从里面走出来。 等杨副导出来,邡琅便问他:“这个电梯是不是近期出了事故?” 杨副导迷茫的想了一会儿,说:“这我不清楚,最近都跟着邡导忙新剧呢,对了小琅,你小叔说没说男二号他找了谁?” 邡琅没听说,便摇摇头。 说话间,另一部电梯也到了,电梯门一打开,杨副导先看颜凉,而颜凉则看着邡琅,邡琅头皮发麻,这部电梯里也有黑影,而且还不是一个,似乎有三四个挤在一起。 邡琅摇摇头,颜凉便说:“杨副导,我看我们还是走楼梯吧!” 杨副导一脸懵,十八层的楼梯,这爬上去简直要命!他好吃,又不经常锻炼,虽然才四十多岁,体型已经发福,实在没勇气爬十八层的楼梯。 杨副导将目光投向邡琅,期待邡琅说声不爬,哪知邡琅飞快地点点头,竟率先朝步梯走过去。 眼看颜凉跟着也去了,杨副导认命地也朝步梯走去。唯有慕白笑嘻嘻地跟着他,反正他一个鬼,随便飘,也体会不到杨副导的痛苦,乐得看热闹。 杨副导爬了四层就大喘气,弯着腰休息,邡琅和颜凉又爬了一层,等看不见杨副导了,邡琅才说:“事情有些不对吧?” 颜凉神色也有些严肃,“是有些奇怪。” 那么多黑影,难道是七天内两部电梯频频出事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电梯的安全问题就成了隐患,即使是再心大的住户也不可能不关注。 邡琅将疑惑问出,颜凉略一沉思,说:“也不全是未过头七的鬼,有些人非正常死亡,阴差不会来渡,便只能在人间飘荡。” 邡琅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便问颜凉:“你说,这边和林志文住同一个小区,会不会是他搞的鬼?”他如此猜测是有理由的,毕竟林志文那么多阴损的手段使在前面。 谁知颜凉却说:“不是他。”邡琅不明白,为什么颜凉这么肯定的说不是,颜凉便朝他解释,“林志文是树精,他之前所为,一是想借命,二是自身修炼,不太可能故意制造阴气,因为阴气对他完全没有用。换种方式思考,倘若是他做的,他也已经死了,但这里阴气却未散。” 他说到这里看一眼邡琅,邡琅顿时明白,“是有别的人另有他图。” 颜凉嗯了一声。 杨副导在楼下喊他们等一等,慕白慢悠悠飘过来,对邡琅说:“我看不用等他了,他恐怕真的要爬一年才能上去。” 邡琅噗嗤一笑,看着慕白,说:“促狭鬼。” 十八层楼梯最终还是爬上来了。杨副导瘫坐在地上,喘着气说:“让我……缓缓……” 邡琅脸上也多了一层薄汗,只有颜凉呼吸平静,姿态悠闲。杨副导休息两分钟才爬起来开门,还说:“家里没人,颜大师随便坐。” 颜凉先走进来,杨副导的这套房子不算大,目测有一百多平,绕过玄关,就是客厅,布局也很简洁大方,环顾四周,只觉得除了几个花瓶,便少有装饰。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走到茶几旁,弯下腰仔细观察花瓶里的花,他本来以为是假的,现在仔细一看,竟是真的。 “这是……”邡琅有些迟疑,看起来像桃花,但桃花花期早过了,难道是温室里养的? 杨副导烧上水,打算泡茶,抬头看一眼,说:“是桃花,你嫂子喜欢,每天都换。” 颜凉看了一圈,说:“卧室能看吗?” 杨副导忙点头,“右手边第一间是主卧,隔壁是书房,剩下两间是客卧,颜大师请随意。” 邡琅便跟着颜凉先去了主卧,主卧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可能嫂夫人十分喜爱花,床头柜上也摆了两只花瓶,房门打开的瞬间,邡琅还闻到一阵花香。 颜凉什么也没说,又分别看了剩下的房间,之后三个人围坐在客厅沙发上,杨副导给大家泡茶。他说:“明前龙井,不算什么好茶,就当解渴吧。” 邡琅接过茶杯,顺口问:“嫂子呢?” 杨副导手上动作一顿,将茶壶放下,才说:“不怕你笑话,我今天请颜先生来,也是为了你嫂子的事。” 他说着看了看颜凉,见颜凉也在听,才又说:“我和以珊结婚十多年了,感情一直不错,我也就是个不出名的副导演,以珊是自由写手,签约了知名城,连载多部小说,还卖了几本影视版权。” 他说着,露出一点自嘲的神情。邡琅却被他的话惊到了,忙问:“等等,嫂子是晋江大神?可以爆马甲吗?”他经常在晋江文学城追连载,粉了好多大神,杨副导的妻子难道会是他粉的大神? 杨副导说:“她的笔名就叫阑珊。” 邡琅更加惊讶,他对阑珊可以说是久仰大名,而且……“我小叔现在不就是在拍,她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吗?那个《侠影》,我演男一号的?” 杨副导笑容更加苦涩,“对。” 邡琅这才发现自己跑题了,忙说:“不好意思,杨副导,您继续。” 杨副导:“在两个月以前,我们从没有出现过感情危机,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邡夕和他正在准备新剧开机前的各种琐事,以珊突然想买一只宠物狗,并让杨副导陪她挑。杨副导忙得团团转,自然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的,以珊便生气了。 也是那次两个人争吵,杨副导才发现,以珊对他竟有诸多不满。说他不修边幅,不顾家,不关心她,不喜欢小孩等等一大堆毛病。 偏偏杨副导面对指责也有点心虚,结婚以前杨副导文质彬彬,长相斯文,两个人站一起完全就是金童玉女。结婚后杨副导慢慢不那么注意形象了,体重也暴增,现在就是个油腻大叔,也不怪以珊对他不满。 而且导演这工作,忙起来没日没夜的,说他不顾家杨副导也不能反驳。 但是不关心她,不喜欢小孩,杨副导就要反驳了,他自认对以珊关心不少,而且前些年没要小孩,不是最早两个人都不想要孩子,才没生吗? 邡琅听到这里隐约有一点联想。 杨副导继续讲:“因为孩子的事,我反驳了几句,她彻底和我翻脸了,搬出去在酒店住了一个多月……几天前,咱们剧组出事后,我先回了家,以珊知道后,也跟着回来了,但是她却要和我离婚。” 杨副导愁眉苦脸的,看着邡琅,说:“她说她还是想养一个自己的小孩,但是我做过结扎手术,已经不可能达成她的愿望了。而且她……认识了别的人,觉得那人才是她的真爱,和我过的十几年,都是在浪费青春。” 这……有点惨。邡琅默默地递过去一杯茶,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颜凉却在此时说话了,“你怀疑那个男人是狐狸精?” 杨副导从回忆里惊醒,脸上神色一肃,说:“对。” 他停了几秒,又说:“我不是污蔑他,那个男人我见过,长着一副桃花眼,的确美貌。” 他怕邡琅和颜凉两个人不信,连忙补充说:“我不是看他长得好就骂他狐狸精的。”杨副导也有些憋屈,狐狸精这话,他说给别人听,都以为他是在骂人,不肯相信。 “嗯,我知道。”邡琅便问他是怎么发现那个男人是狐狸精的。 杨副导说:“以珊提了离婚以后,无意中说出她和那个叫付立的男人只认识几天的话,我担心她受骗,在那个男人来接她时,偷偷跟踪过。有一次被我看见付立在跟一棵树说话。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他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抽打那棵树,那树的叶子立即就黄了。就是小区里那棵有一两百年历史,被当成园宝的那棵槐树,这件事后,物业还请了专家来给槐树看病,专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说着走到窗前,指了指外边,“喏,就是那棵,昨天下过雨,看起来好像又精神了些。” 邡琅趁他看窗外,忙问颜凉:“那棵树也成精了?” 颜凉点点头,“妖气稀薄的很,原来是受伤了。” 杨副导指了半天,回头一看,剩下的两人对那棵槐树丝毫不感兴趣,又十分尴尬地走回来。他不知道,有个鬼立刻占据了他的位置,伸出窗外,看了又看。 慕白看完又飘回来,伏在邡琅耳边,说:“就是一小精怪,恐怕刚修成人形,被狐狸精一尾巴,抽打掉至少五十年的修为也是可怜。” 邡琅见颜凉还不说话,只好问杨副导:“你是想请颜大师过来收妖?” 杨副导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听邡导说,颜大师会这个……”他比划一下,“狐狸精也不知道对以珊有什么企图,终归是不安好心,早点解决我也好放心。” 他目光切切地看着颜凉,颜凉终于放下茶杯,说:“收妖不算难,但杨副导最好要有心理准备,事情解决之后,尊夫人也许还会想和你离婚,她现在的想法也并非完全是被狐狸精所迷。” 谁知杨副导却似全然不在乎一般,只说:“那个以后再说,我只求收了狐狸精,就万事大吉了。” 颜凉轻叹一口气,说:“既如此,我夜里再来。” 他说着站起身,邡琅紧跟着也要离开。杨副导再三留饭,两人推辞出来,照旧走楼梯下去。 杨副导只送到楼梯口,他实在不想爬楼梯了,便没有下去。邡琅见他没跟着,还自在一些,走了两段楼梯,这才问颜凉:“狐狸精的大本营也在这个小区?” 颜凉:“花瓶中的桃花,应该是狐狸送的。” 他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这个,邡琅莫名其妙的,就问:“那又怎样?” 颜凉却说:“桃花主姻缘,但是杨副导家里的桃花,摆放的位置却不对,容易招惹烂桃花。嫂夫人恐怕也是受烂桃花影响,才觉得那只狐狸精是良配。” 邡琅:“……哦。” 他又盯着颜凉看了一会儿,见他陷入沉思,便没打扰他,而是和慕白悄悄说起话来。“阴差说你未过门的妻子转世在姑城,你什么时候去寻她?” 慕白算是近乡情怯,刚听说这个消息他恨不得立马过去,缓了一夜再提起,又怕人家生活得很好,自己莽撞去找,万一带来什么麻烦呢?他左思右想,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邡琅便说:“我小叔说《侠影》开拍后,可能要到姑城取景,你不急的话,等我半个多一个月,我陪你去找她。” 慕白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 他们下了楼,又绕着几栋楼走了半圈,来到被称作园宝的槐树精面前。槐树精的叶子蔫蔫儿的,还是有些发黄,颜凉布了个结界,在槐树上敲了敲,槐树精最终幻化成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男生,站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别怕,问你几个问题。”他说着从乾坤袋里摸出一粒丹药,递给槐树精,“调息补气的。” 槐树精虽然化形的年龄小,但他实际上也有一百多岁了,并不是无知少年。当闻到丹药的香气时,槐树精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他上次被狐狸精抽打受的伤还没好全,这丹药正合他用。 非人类的小少年只犹豫了几秒,便伸出手,拿起丹药,送到自己嘴里。吃完之后他才问:“你想问什么?” “有只狐狸精,你知道吗?”颜凉开门见山问他。 槐树精萎缩一下,想到刚才吃的丹药,又强装镇定地说:“知道,他就住在这个小区。” 颜凉又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槐树精又是片刻犹豫,颜凉复又掏出一粒丹药,槐树精伸手去拿,颜凉却缩回手,等他回答。槐树精沉默一会儿,说:“他吸食人类精气修炼。” 这和颜凉猜想的一样,他将丹药递给少年槐树精,又问他:“狐狸为什么打你?” 少年吃下丹药,随意地说:“我办错事了,付立让我折几枝花来,我去求了桃花姐姐,拿回来好多桃花。但是付立说,桃花不是这个时节开的。” 联想到杨副导家里的那几瓶桃花插瓶,邡琅顿时明白颜凉说的桃花是狐狸送的话。他看看槐树精这么小这么瘦弱,便生出一点同情:“狐狸怎么让你去做这件事?” 槐树少年说:“以前都是六哥哥听派,最近几天,付立大哥说六哥哥有麻烦了,先不用他做事,这才指了我。” 邡琅心一动,不动声色问他:“六哥哥也是树精吗?” 槐树少年:“六哥哥就是柳树,也住在这里的。”他指了指某栋楼,正是邡琅他们来时,救护车接走年轻男人的那栋。槐树又说,“等我化形成大人了,也买套房子住进去,省得站这里风吹日晒。” 颜凉盯着那栋楼,若有所思。邡琅看着他,说:“你说过林志文受人指派,如今对上号了。” 颜凉点点头,槐树少年的话,正好印证林志文是受狐狸精指派的。有了这个答案,两人便要告辞离开。临走之前,颜凉又特意交待树精少年,不可告诉狐狸精他和人类接触过,怕狐狸精知道后槐树少年性命不保。 槐树精看向两人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邡琅看见了,悄声对颜凉说:“这个小树精似乎不怎么老实。” 颜凉:“但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我们知道这些就够了。” 说着两个人走出结界,邡琅想起电梯里的那几道黑影,便问颜凉管不管? 颜凉摇摇头,“先不管了,夜里过来一起处理。这个叫付立的狐狸精有些蹊跷,怕打草惊蛇,我们谨慎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大长章送上,感谢宝宝们灌溉小树苗⊙▽⊙ 特别感谢【wifi没有了】连续四天的灌溉,三鞠躬~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 20171007 20:18:10 ☆、第二十八章 折腾了这么久,也快到中午了。盛夏正午的太阳十分毒辣,加上昨晚下了雨,湿气大,走在路上,简直像进了蒸笼。 邡琅虽然不怕热,却仍旧不喜欢这种天气在外面暴晒。再看慕白都快被烤化了,整个鬼好像也有点变形,邡琅撑开遮阳伞,让慕白钻进来,他一只鬼才好过一点。 之前邡琅在网上定了餐厅,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催促颜凉早点过去,也好享受空调房的清凉。 颜凉驻步回头望,脸上的神情一点也不轻松。邡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明白颜凉是在看他们刚才走出的那个小区。 “看什么呢?”邡琅十分好奇。 颜凉回过头,“没什么。去哪里吃饭?” 邡琅撇了一眼那个小区,这个小区似乎新建成不久,楼顶“在水一方”四个大字在太阳照射之下泛着金色的光,这一切本该是崭新的,亮眼的,但邡琅却觉得阴森森很是萧索。 慕白在他旁边说:“阴气太重了,大约不止我们见到的那四五个黑影,应当还有别的缘故。” 两人一鬼一时沉默。 片刻后,颜凉伸手叫停一辆空出租,邡琅也是好奇他怎么每次都能拦到出租车。上车报上地址,因为有司机在场,邡琅一不能和慕白聊天——怕吓到司机;二不能问颜凉关于今晚的安排——怕司机以为他们是神经病,一时有些无聊。 正好他姐姐邡茴打电话过来,邡琅一接通,便听见他姐姐说她昨晚做梦梦到一只小白鼠。 那是舒黎。邡琅立刻明白她说的是昨晚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真实发生过的,他姐姐要说是做梦?他看了一眼颜凉,颜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可疑的。 挂了电话后,邡琅问颜凉:“昨晚上舒黎来做什么?” 颜凉当然也不清楚,昨晚那种情况下,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舒黎说话。此时邡琅一问,颜凉才发觉有点不对,舒黎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眉毛拧了一拧,随即舒展开来,说:“无妨,过后再问吧!” 说话间到了目的地,邡琅颜凉和慕白一起走进小包房,房间里冷气吹着,慕白总算是活过来了,飘到椅子上,瘫成一坨。邡琅做主点菜,趁着这空档,颜凉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走出包房。 待服务生也出去后,慕白才说:“那只狐狸精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但颜大师自身阴气过重,我担心对上付立,他不占优势。” 颜凉自身阴气过重这话,邡琅听过两次,一次是在林家墓地厌鬼说的,一次是桑阳头七那天阴差说的。 现在慕白也这样说,邡琅便问:“阴气过重会怎样?”他感觉不到颜凉有什么异常,但从他们口中,似乎阴气过重极为不好。 慕白:“阴阳两气构成万物,普通人阴阳调和,阳气和阴气都在一定范围。阴气重,简单说就是八字轻,容易遇见不干净的东西,若只是这样,颜大师本身就是做这行的,倒也无所谓。但我感觉颜大师自身的阴气,似乎比我也少不了多少,这就危险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止,邡琅正待要问,颜凉却推门进来,他便不好意思继续和慕白讨论颜凉。 吃过饭后,邡琅问颜凉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要做什么准备,颜凉说:“倒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只是最好给你备一些护身的东西。”他说着,又看着邡琅,“让你晚上别跟着,你一定不愿意吧?” 邡琅自然不肯,再说慕白也说了担心颜凉晚上吃亏,他更是要去现场看着了。 邡琅:“护身的东西也不用太急,你有没有能逃命的法宝?” 颜凉从乾坤袋里翻了翻,还真让他找出来了。“这个是我师祖赏的。”他拿出一个陶土做的筒子,“别看长得不起眼,师祖注了修为在里面。我教你一句咒语,用的时候将一头对着要去的方位,默念这句咒语,可瞬间挪移。” 他正要递给邡琅,又有些犹豫。邡琅心急,他是想有个保命的法宝,可在颜凉吃亏的时候拖着颜凉逃命。现在颜凉如此犹豫,难道是觉得这是祖师爷赏的,不舍得给他? 颜凉最终将陶土筒子给了邡琅,“师祖一生不靠谱的时候多,这个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他又翻了翻乾坤袋,能逃命的法宝毕竟不多见,他竟找不出第二件了。 邡琅明白他的意思,又觉得自己那般猜想他实在羞愧,他脸色微红,对颜凉说:“我看这个挺好的。”好不好用只有用的时候才知道,邡琅在心里千万拜托那位祖师爷,自己可是为了救他徒孙的命,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啊! 颜凉回到家里,又画了几套符纸给邡琅护身。 时间慢慢走到夜里。 十点过后,家里人陆陆续续都睡下了。邡琅在颜凉房间拿着手机打游戏,他游戏里的队友,那个叫【枫林晚】的萌妹抱怨他最近都不怎么上线,好多任务她都没法做。 邡琅心不在焉地和她聊着,挂机跑任务。颜凉在一旁看书,还是那种竖版的像文物的古书。 时间走到十一点,邡琅问:“什么时候动身?” 颜凉:“子时阴气最重,过了子时我们再去。” 邡琅白紧张半天,一看还要再等两个小时,立马斗志昂扬地和【枫林晚】组队副本。 【枫林晚】却兴致缺缺,说自己最近神经衰弱,要休息了。邡琅只好和她道过晚安,找了部电影,随便看着。 子时刚过,颜凉便收起书,站起身整理一下道袍,邡琅关掉视频软件,紧张兮兮地盯着颜凉:“这就走吗?” 颜凉点点头,率先走出房间,邡琅跟在他身后,静悄悄地离开别墅。 在水一方小区离这里不远,白天他们就是走过去的,此时深更半夜的,叫车反而不方便,还不如步行。邡琅还在交代慕白:“……到时候你飞高点掠阵。” 慕白虽然是千年老鬼,战斗力却不行,邡琅看颜凉没安排,便瞎出主意:“我躲在暗处,找机会偷袭。” 颜凉听着嘴角微微翘起,他忽然想到一事,便对邡琅说:“别像昨晚那样死命往地上磕,我给你下有辟邪的符咒,实在躲不过,符咒也是能抵挡一阵子的。” 邡琅脸上的表情顿时裂了,他僵了半晌才说:“那昨晚我受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颜凉虽然十分同情他,但看他这般表情也有些忍不住笑意。他忍着笑,面无表情地说:“对。” 邡琅顿时沮丧着脸,慕白则同情地看着他。 他们走到在水一方大门不远处,发现整座小区一片死寂,不正常的乌云飘在小区上方,就连邡琅都猜到那是什么——付立制造的阴气。 ☆、第二十九章 “这阴气较我们上午来时还要重。”慕白咋舌,他本是纯阴之身,对上强大的阴气,更是敬畏,免不了有退缩之意。 反观邡琅,因无知者无畏,他则没有太大反应,只不过有些担忧颜凉:“打得过吗?” 颜凉面色十分深沉,默不作声地又掏出一叠符纸递给邡琅。邡琅从他的举动中,立刻明白形势十分严峻,他再看颜凉,竟看出一点有去无回的悲壮。 邡琅心陡然一紧,他一把拉住颜凉,期期艾艾地说:“要不……我们不管了吧?” 慕白在一旁猛点头,鬼才不想自己找死呢。 哪知颜凉却说:“阴气不破,明天一早,一小区都将成尸体了。” 他看着邡琅,又劝他:“你不如回家去吧,你非我道门中人,不用负天下大道,救世济人。” 邡琅这才明白颜凉为何要坚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明说的滋味。他一笑,对颜凉说:“我虽非道门中人,但你我有姻缘,我难道还能弃你不顾?” 颜凉一想,也是,便不再坚持。 邡琅又看向慕白,说:“你已经不是人了,救人跟你更是毫无关系,你走吧,去姑城找你未婚妻的转世。” 慕白很是犹豫,他本来就胆怯,昨晚见死不救,虽然也是猜到邡琅不会出事,但认真说算是背主了,邡琅非但没责怪他,待他也如往昔,他已经心生愧疚,今天再背弃一次,实在有违他读书人的品行。 慕白牙一咬,说:“死就死吧,你我有主仆之谊,我反正会护着你的。” 既然大家都不退,颜凉牵着邡琅的手往小区里走。到处都是雾蒙蒙的,邡琅看不清路,他偏过头去看颜凉,发现颜凉眼睛又闭上了。 浓雾对颜凉丝毫不起作用,只见颜凉稳稳地,不偏不倚地朝小区中央那棵槐树精走去。他的道袍在风中翻飞,牵着邡琅的手一贯清凉,面色依旧淡淡的,紧闭的双目呈现出狭长的弧度,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 走到槐树前方,一只狐狸从树上跳下,幻化成一个现代装扮的绝美男子。 他优雅地往前走了两步,说:“颜凉,你果然来了。” 慕白小声说:“狐狸为什么能上树?” 邡琅被他带偏,居然认真回忆起生物学中,狐狸能不能上树的问题。 付立凌厉的目光射向慕白,他抬手弹出一片树叶,急射向慕白。慕白扭转两次身形,才堪堪避过。 颜凉手持桃木剑,忽地欺身而上。付立也身形如电,两人一触即分,看不出谁吃了亏。 付立抖了抖手中的长鞭,慕白嘟囔一句“娘兮兮的”,声音很轻,生怕被狐狸精听见一样。付立撇了他一眼,没理会,却对颜凉说:“我今日不伤你性命,此间之事,你也切莫多管,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颜凉一句话没有,又使出一招,对上付立。付立大怒,闪身避开桃木剑,喝道:“给脸不要脸!若不是顾忌你这副身子,定送你上西天!” “话太多了!”颜凉左手在剑锋上一划,凌空画了一段符字,符字隐隐泛着红光,应当是带了血的缘故。符字在他身前转了个圈,忽地飞向狐狸精。 付立惯常以人的精血为养分修炼,属性偏阴,大为忌讳这种以阳为本的符字。但他似乎并不担心,反而可惜地说:“你师父没教过你吗?你自身阴气过重,这种符字以阳为本,实在不适合你。你瞧,连威力都降低了不少。” 他说着,卷起长鞭,一挥鞭打散符字。正在这个时候,原本泛着红光的符字,却突然大放异彩,付立瞬间被击落在地,滚了两个圈,吐出一口血来。 颜凉:“我正是有一位好师父。” 两个人再度纠缠起来。 邡琅心都揪成一团,场中两个人你来我往速度奇快,他看得眼花缭乱。 只听慕白说:“颜大师占了上风。”邡琅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付立一个呼哨,转眼间,从那棵成精的槐树上窜下上百只狐狸精来。 “我的乖乖!”慕白吓了一跳,差点后撤,又想起自己说过要护着邡琅,这才重新站在邡琅身旁。邡琅也是头皮发麻,左右手各捏着一张护身符,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狐狸精。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站在一群狐狸精前面,默不作声。 付立擦了一下嘴角,说:“颜凉!你别以为我伤不了你!你现在想离开,我还放你走!你若一意孤行,我少不了要下狠手了!想来你只要不死,我就能交差!” 听他话中意思,似乎对颜凉颇有忌讳,又提到交差,邡琅云里雾里听不明白,心里的不安却更加重了。 颜凉依然不为所动,却说:“今日之事,我管定了!” 付立身后的一堆狐狸吱吱乱叫,就是听不懂的邡琅也能猜到它们的意思,无非是叫你好看一类的话。 慕白悄声对邡琅说:“即便是一百多只狐狸,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阴气,我担心这中间另有蹊跷。” 他这话说的很是,只是眼下只能见招拆招。慕白身形暴涨,对邡琅说:“我助颜大师一臂之力,恩公你自己小心。” 邡琅答应一声,捏着符纸,手心里都是汗。即便加上慕白,颜凉两个对上一百多只狐狸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付立看着慕白,冷哼一声:“找死!”他双掌相合,不知道如何召唤出一团团黑气,黑气渐渐舒展开来,邡琅仔细一看,正是一些神智不清的厉鬼。他身后的狐狸精们依样学法,一起召唤出一群群厉鬼,厉鬼自带的阴气形成大片的乌云瞬间压顶,直教人喘不上气。 这才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阴气旺盛的缘故。 然而对上这么一群狐狸精和一群神智不清的厉鬼,颜凉的艰难可想而知。 付立得意地幻化出长长的尾巴,摇了摇。他先指挥了身后的厉鬼,说:“这个道士留他一命,他旁边的鬼和后边的那个人,赏你们了!都是进补之物。” 狐狸精叽叽喳喳叫唤一阵,那些厉鬼又逼近几步。 颜凉抖了抖手中的桃木剑。邡琅悄悄拿出那个逃命的法宝,期许稍后能顺利逃走。 正在这个时候,小区大门处,传来了清晰的警笛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有话说好像没保存,再感谢一下【wifi没有了】宝宝,大佬一下子灌了好多营养液,想抱大腿~⊙▽⊙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32 20171008 20:17:14 ☆、第三十章 付立一惊,整个小区他都布了结界,外面人看不出里面的异样,里面人也听不见外面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倒让付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干脆地做了个手势,和身后的一群狐狸精一拥而上,期望一击即中,解决掉颜凉一众。 一时间,狐鬼的身形随处都是,颜凉退回邡琅身边,一边退敌,一边要他启动法宝逃命。邡琅手乱脚乱地挥动手上的符纸,拿着那个筒子法宝,默念咒语,然而却毫无反应。 ……不会吧?邡琅傻眼,颜凉的师祖当真如此不靠谱? 付立指一部分狐狸精去纠缠慕白,他则和厉鬼一起对付颜凉,颜凉便是再厉害,遇上这么多对手,也渐渐力不从心,邡琅身边慢慢围绕了众多狐狸精。好在他有符纸,短时间内还能招架。 邡琅心想今天恐怕要命丧在此了……颜凉还说他是一生富贵安享太平的命,可见算命一说,并不十分可信。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飞天剑从外围插入战局,直扑向付立。付立本专心对付颜凉,忽然受到袭击,忙闪身避开。那把剑直插入他身后一只狐狸精身上,那只狐狸精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如同烧焦般,冒出一股黑烟,消失无踪。 付立脸色大变,众狐狸精们齐齐一骇,纷纷停止动作。 邡琅顿时轻松不少,他扭着头看,看见从小区大门处跑进来四五个人影,最前方一位也是身着道袍,他头发花白,留着长胡须,一手并成剑指,口中念着道号。 飞天剑在空中旋转,又飞回到白胡子老道手里。 那一行五人又靠近许多,除了白胡子老道,其他四人都穿着统一制服,制服上印着“国安”两字。 邡琅松一口气,这几人应当是友非敌,他们一加入,整个战况都会好转。 付立神情变了又变,似乎在判断这几个人的实力。几瞬之间,他忽地化形成一只硕大的狐狸,弓着身子,一副打算逃跑的样子。 “畜生哪里逃!”老道手一扬,四名国安人员一起动手,配合十分默契。接着从天而降一张大网,撒向场中狐狸精,付立待跑已来不及,顿时和他的手下齐齐被网住。小狐狸精们吱吱乱叫,却并不敢挤到付立。因此那只大的狐狸精附近空出一圈,看起来十分怪异。 老道不管付立是不是身份特殊,只一声令下收网,国安人员将网一拉,兜住这一群狐狸精,小狐狸精们不受控地靠近付立。 付立龇牙道:“你是何人?” 这张网不是普通的网,邡琅猜测应该也是收妖的材料做的。 老道:“国安部特别行动组执行任务,无关人员速速离场。” 邡琅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先不说国安部特别行动组是什么部门,这老道的意思,他们是无关人员了? 四名年轻的国安人员中走出来一位,对邡琅伸出手,说:“邡琅先生,你好。我叫宁柯,现在不宜交流,方便的话,明天我上门拜访。” 邡琅疑惑地问他:“你们真是国安?” 宁柯点头,见他没有握手的意思,又退后一步,说:“那位是秦老,其他的也都是同事,具体情况我们明天可以详谈,眼下还有事要做。”他停了两秒,又说,“这群狐狸精还是由我们处理为好,你觉得呢?” 邡琅看向颜凉,见颜凉点头,他便说:“那就拜托你们了,除了狐狸精,还有……”他这才发现,那些黑雾般的厉鬼,全都隐身不见了,一如付立未召唤他们时的情景。 “还有什么?”宁柯认真地侧着头。 邡琅正要说话,眼角一撇已是怔住,隐身的厉鬼在付立指挥下,重新现形并聚拢在一起,只见付立口中念念有词,厉鬼幻化成一柄剑的形状,忽地冲他刺来。 他眼睛直愣愣盯着那把幻化的剑,整个人完全呆住,不知道动,也不知道喊救命。 “恩公小心啊!”还是慕白先喊出来,但是却无济于事,呼吸之间,那把剑已到邡琅面前,眼看着是躲不开了。 危急之中一道身影扑过来挡住邡琅,生生被几百道厉鬼幻化的剑刺中,下一秒,厉鬼散成烟雾,就此消失。而挡在邡琅身前的人,也软倒下去。 “颜凉!”邡琅伸手扶住颜凉,只见颜凉脸色惨白,双眼紧闭。 白胡子老道三两步走过来,俯下身子察看一番,摇摇头说:“伤势不轻啊!” 邡琅忙问他:“道长,怎么说?” 老道摸着胡子,说:“厉鬼乃阴寒之物,这位道友自身阴气又极重,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他又看着邡琅,竟十分可惜地说:“若是你受这一下,恐怕还好些。”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他性格似乎颇为耿直,这话说的有些得罪人,但邡琅此时顾不得,又请教他从何说起,老道才解释说:“你身上有辟邪的符咒,自身也不如这位道友阴气重,便是受这一下,顶多躺上个七八日,也就好了。” 那辟邪的符咒还是颜凉给他下的,颜凉来的时候还提醒过他,符咒能护他两分,转眼他自己却忘了。 邡琅又一想,觉得颜凉必定不是忘了,而是一时情急,顾不上许多,先扑上来护住他。他没想到颜凉肯舍命护他,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邡琅抱住颜凉,只觉得他进气少出气多,一时间悲从中来,眼中蓄满泪水。 还不等邡琅眼泪落下,颜凉轻轻一动,似有话要说,邡琅忙俯下耳朵,听见颜凉说从乾坤袋里拿出药匣子。 邡琅照做,又从药匣子里找到颜凉说的那种药丸,填到颜凉嘴里。 看见乾坤袋时,白胡子老道和他的同事脸色都是一惊。 颜凉逐渐恢复神色,强撑着站起来,对邡琅说:“这里的事,拜托几位道友。我们回去吧!” 邡琅扶着他,扭头招呼一声慕白。颜凉毕竟还是虚弱,邡琅便掏出那个传送的法宝,朝着家的方向,又念了一遍咒语。 筒子终于有了反应,带着邡琅和颜凉,还有慕白一起回了家。 现场留下的五个人,在看到那个传送法宝时,脸上的神色更是震惊。许久,秦老指挥着打扫现场,对宁柯说:“明天的谈话,我也一起去。” 宁柯想到秦老那耿直的性格,有些头疼,但他却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三十一章 邡琅和颜凉慕白现身在家门外僻静处,邡琅打开门,扶着颜凉进来,又十分艰难地扶着他上楼回房。 待颜凉躺在床上,邡琅替他脱下衣服,才仔细查看他的情况。 厉鬼化的剑从他胸口直刺而过,因为没有实体,也不见受伤流血,只是有乌青一片印记,证实秦老道所说的,被阴气所伤伤势不轻的话并非虚假。 颜凉原本就手脚冰凉,现在摸着更是像冻僵一般冷。邡琅打开柜子拿出冬天才盖的厚被给他捂上,找了个暖宝宝充好电,塞在颜凉的双脚间。接着他打一盆热水过来给颜凉擦手,边擦边止不住哽咽。 颜凉有些好笑,“别哭,哭什么?” 邡琅用热毛巾捂着他双手,说:“你干嘛要扑上来,我就是受这一下也比你强些。” 颜凉:“你是凡身,生受阴气也不好。” 邡琅知道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他鼻涕眼泪糊一脸,也顾不上擦,只是又把毛巾放热水里泡泡,拧半干,重新捂住颜凉的手。 颜凉却转手拿起毛巾,替他擦脸,“哭成小花猫了,小心眼睛肿。”他想了半天,又补充一个词,“颜值下线。” 邡琅破涕而笑,颜凉学着说网络流行语怎么听怎么怪异。他接过毛巾,装作抱怨般说:“你拿用过的毛巾给我擦脸……” 颜凉终究是受伤了,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邡琅便不敢再闹他,将他双手塞进被子里,倒掉水,收拾干净后关了灯,轻轻退出房门。 慕白在外面走廊站着,见邡琅出来,忙问:“颜大师怎么样了?” 邡琅摇摇头,“不太好。”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和慕白一起走进去,邡琅靠着床边坐在地上,觉得十分疲惫。 慕白便在他身旁蹲下,邡琅突然想起问他:“你受伤了吗?” 慕白摇摇头,说:“一点小伤,损耗点修为而已,不碍事。” 邡琅自己也没有受伤,若不是后来颜凉受那一下,在秦老道等人到场以后,他们本来可以全身而退。 “你说……那个付立最后为什么会对付我?”邡琅想不通,自己和付立之间甚至不算直接对上,却没想到付立最后一击居然选了他。 桑阳:“可能你在几人当中最弱吧?”桑阳也不知道真正原因,便胡乱猜了一个。 邡琅说着话眼皮都在打架,他倒在床上几乎秒睡。 等他醒来时,天色大亮,看时间刚七点。邡琅一个激灵起身,又换下身上的睡衣,疾步走出房门,转身来到颜凉房间外,他犹豫了一下没敲门,轻轻推开门进去,颜凉却没在床上躺着。 他知道颜凉每天早晨都会出去,难道今天他也出去了? 邡琅想起颜凉的伤势,有些担忧,他匆忙走下楼,在大门处等颜凉。 不大一会儿,颜凉从外面回来。他看着状态比昨晚好,只是脸色依然苍白。邡琅紧走两步上前扶住他,“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 颜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大概不知道,每晚我都必须回去的。” 邡琅一怔,他知道颜凉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但这些天他和颜凉朝夕相处,竟真的不知道颜凉晚上都会回去。 颜凉说完这句话,面上尽是萧索之意,“师父从我下山到现在都没见我,不过我见过师叔了。那只狐狸精,恐怕也是从平朝过来的。” “到底怎么了?”邡琅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何况他一向还有些小聪明。 颜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只狐狸精是冲着我来的,好似只是监视我,并不打算伤我性命。” 邡琅联想昨晚付立说的话,付立曾说过不伤颜凉性命也可交差的话,话中含义不言而喻,邡琅便问:“知道他是受谁指派吗?” 这个颜凉并不知道,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忧心忡忡。 颜凉忽然说:“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话说的突然,邡琅好似没听懂一般,怔怔地看着颜凉。颜凉不忍心,摸摸他的头,说:“我的事情有些复杂,离开你,你会安全一点。否则总要接触精怪,也实在不好。” 邡琅满心不舍,“你不是说我命好,一生富贵安享太平吗?我不怕那些。” 颜凉叹口气,“命是会变的。” 邡琅仍旧摇头,“那我也不怕啊。” 他的双眼又圆又亮,此刻一动不动地望着颜凉,颜凉甚至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残忍,他忍不住伸出手,覆上邡琅的眼。邡琅有些不适,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颜凉手心挠了挠,有些痒。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觉得心也痒痒的。 “我走以后,慕白是个问题。”颜凉轻柔的声音响起,“他再怎么不顶事,也是只有道行的千年老鬼,你也不可对他全无警惕。” 邡琅看不见颜凉说这话的表情,他心里有点暖,也有点委屈。“你也说他是有道行的,他要是想对我不利,我也没办法啊!” 颜凉闻言沉默,良久,他放下手,在邡琅耳垂处捏了捏。“我给你留一些符纸,能够锁魂的,足可以对付他了。” 他去意已决,也不会更改。这话说完,又捏了捏邡琅的耳朵,就回房收拾行李,并向邡家人辞行。邡朝很是吃惊,将颜凉叫到书房细谈。毕竟颜凉一开始说的是来找命定姻缘的,要留好长时间和邡琅培养感情,怎么说走就走了? 邡琅还等着他爸劝说颜凉改主意,在书房外来回转圈,心里急的不行。邡妈妈则去厨房替颜凉收拾一些路上吃的,还问她的小儿子:“怎么颜先生突然要走?是不是你和他吵架的事,让他住的不舒服了?” 邡琅顾不上他妈,随口说:“才不是呢……” 颜凉推开门走出来。邡琅十分期待地看着他,颜凉却说:“后会有期。”他拿上行李就要离开,邡妈妈好歹拦住他,塞给他一堆吃的。邡琅趁机问他爸邡朝:“你怎么没拦住?” 邡朝摊开手,“拦不住。” 还不等爷俩交流几句,颜凉和邡妈妈说完话,又说了一遍告辞,几人便一起送颜凉出门。 邡琅期期艾艾地问颜凉:“你还会来看我吗?”毕竟颜凉不是现代人,虽然他穿来穿去似乎很方便,但是在没搞清楚为什么能穿来穿去之前,说不定哪天就不能穿了。一想到这种可能,邡琅心里十分难受。 颜凉:“当然会,等我弄清楚付立的事情,就立刻回来找你。”他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枚玉质扳指,递给邡琅,“这个给你,要随身戴着,保平安的。” 邡琅接过扳指直接套在左手拇指上,“我等你。” 邡妈妈在一旁欲言又止,轻轻扯了扯邡爸爸的衣服,邡朝没作声,待颜凉走后,邡琅又失落地回了房,他才问:“你想说什么?” 邡妈妈:“小琅这个朋友挺奇怪的,怎么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小琅,你也不说拦着。” 那枚玉扳指的确价值不菲,但邡朝心里默认那是聘礼,又怎么会让小琅推辞?他正要说话,却看见一老一少两个衣着怪异的人朝他们走来。 年轻的那个说:“您好,我们是国安的,请问邡琅先生在家吗?” 邡朝:“……”国安?!! …… 在宁柯的解释下,邡家父母才明白小琅不是惹了祸才引来国安人员,他们将秦老道和宁柯引进会客厅,又让阿姨上去叫小琅下来见客人。 邡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阿姨再三催促,他才慢悠悠下来,随意和宁柯两人打过招呼,便懒散地窝进沙发椅上。 秦老道十分不满,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邡朝觉得尴尬,责备地叫了一声邡琅的名字。邡琅只好坐起身,看着宁柯不说话。 宁柯笑呵呵地对邡朝说:“我们能和令公子单独聊一聊吗?” 邡朝:“请随意。”他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邡琅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颜凉突然告辞,他对那只狐狸精的事情,已经全无兴趣了。反正就算知道什么有趣的故事,以他的能力,就是加上慕白,也管不了。 宁柯有些惊讶他的态度,却像没什么情绪般,温和地说:“昨晚见的匆忙,没仔细跟你介绍。我们是国安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昨晚你见的我们五个人,日常负责处理一些鬼狐精怪的事,秦老是我们小组的组长。”他拿出证件,示意给邡琅看,而邡琅只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 宁柯收回证件,又继续说:“叫付立的狐狸精出现没多久,我们是从几起意外死亡案件中,发现他的存在的。但他行踪诡秘,我们一直搜寻不到。昨晚多亏你们帮忙,我们才能发现在水一方小区的异常情况,最终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代表行动组全体人员对你们表示感谢。” 邡琅心想那狐狸精是从平朝穿过来的,当然出现没多久。 当然这话他没有对宁柯说,恐怕说出来宁柯也会觉得他在胡言乱语吧? 邡琅坐起来,捏了捏脖子,“不用谢我们,我们也不是为你们行动组做事的。” 宁柯笑了一下,然后转了转目光,问:“颜先生不在这里吗?” 邡琅一听颜凉的名字,顿时蔫儿了一多半,“他回家了。” 闻言秦老道先坐不住了,“怎么不早说?他家在哪里?什么时候走的?” 邡琅:“……”所以你是来见颜凉的,真是难为你坐了这么半天了。 见邡琅半天没回答他,秦老道起身要走,宁柯十分尴尬,忙说:“师叔,再等一下,按规定有些事要跟邡琅先生交待清楚的。” 秦老道虽然耿直,却似乎十分听这位师侄的劝,闻言又重新坐下。 宁柯十分不好意思,对邡琅说:“见笑了。方便问一下颜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行动组想邀请颜先生加入。” 邡琅十分惊讶,昨晚匆匆一见,他们居然能看出颜凉实力不凡,也是厉害。可惜…… 邡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邡琅语气太轻松,秦老道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宁柯依旧是发言人:“邡琅先生休要误会,我们有此想法,只是因为颜先生很有可能和我们师出同门。凡我览星观弟子,都有护卫天下的责任。”他说完也觉得这话大而空,便又说,“即便不是师出同门,颜先生的能力我们也是见识过的,有句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希望颜先生认真考虑一下。” “哦。”邡琅应道,心想颜凉好像和这个道观没什么关系。再说他一古人,未必会在现代当国安吧? 宁柯只好转话题,又提到付立的事,说对付立的审讯并不顺利,不知道他们这群狐狸精突然冒出来想做什么,担心除了这群狐狸精还有别的什么妖怪在搞事。他说:“如今世道不同,鬼妖只要登记在册,不祸乱人间,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们也不是都收的。” 邡琅对这项规定有些好奇,便问他:“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付立?”付立可是伤过人性命的妖怪。 宁柯有些愁,“当然是人道毁灭。就是可惜从他嘴里问不出东西来。” 这有何难?邡琅想起他们上次私审桑阳时颜凉的做法。便说:“不是有真言符吗?” 这句话一说完,宁柯顿时面露惊讶,和秦老道对视一眼。邡琅莫名其妙,他疑惑地问:“我说错了?” 却见宁柯摇摇头,说:“真言符就是连师叔都不会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言符只能用在将死之人身上,因为没多少大师能看透人的寿数,这道符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说着扭头去看秦老道,只见秦老道也矜持地点头。 邡琅想起颜凉当时说“只有桑阳这类人能用”,原来是这个意思。他那个时候就看出桑阳寿数尽了,难怪他后来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桑阳。 宁柯突然奇道:“师叔,怎么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但见秦老道面带红光,激动地说:“真言符原先只有咱们道观传下来了,师兄前两年还在研究道观保存的古籍,这么看来他应该有所成了。” 宁柯迷茫中带着一点怀疑,问他:“师叔是说,我师父研究出了真言符?这和颜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秦老道自顾自地说:“说不定师兄在外收徒了,未来得及行拜师仪,你我多少年未曾见过他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十分合理,“也只有咱们道观才能教出真有本事的后辈,这位颜道友恐怕正是你师弟我师侄啊。” 他得意地捋着胡子,脸上全是骄傲的神情。对此,宁柯却摇摇头,他算是很清楚了,颜凉手里的乾坤袋和那个传送法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他们道观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颜凉更有可能是隐世高人之徒出山。想到这里,宁柯有些严肃,出现了手段高超的捉妖人也就算了,怎么也出现了妖力强大的狐狸精?这二者有关系吗? 邡琅对秦老道的臆想,面上冷静心里却在咆哮,人家颜凉是老祖宗级的,你居然敢说是你师侄?! 三个人一时间都各怀心事,还是宁柯的手机铃声打断这诡异的气氛。 宁柯抱歉地打个手势,走到一旁接电话:“喂?”然后他面色突变:“逃走了?!怎么逃走的?” 对方简单说了两句,宁柯匆匆挂上电话。 邡琅对这句话显露的信息震惊不已,只听宁柯匆匆说:“邡琅先生,我先告辞了。”他拿起自己的文件包,忽然又说,“付立逃走了,你……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 +10 20171011 23:42:53【我统计到一起了】 抱一个(づ′▽`)づ谢谢宝宝。 ☆、第三十二章 付立逃走这个信息, 让邡琅心惊胆战好几天,后来见没什么异常,他才逐渐放心。颜凉依然没消息,邡琅不知道他的伤好全了没有,整个人都有点暴躁。 这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邡夕过来对邡琅说,剧组重新开工, 男二号定下了,是某个男团组合出身的小鲜肉,外形乖巧, 定妆照却有点邪气,这种反差,可能会很萌。 邡琅整好装备,带着慕白, 跟邡夕一起回到剧组包的酒店。 杨副导看到邡琅,立刻露出亲切的笑容, 上前接过他的行李,笑盈盈地问:“颜先生没一起来吗?上次的事,真是多谢小琅和颜先生了。邡导说颜先生的财务是你负责的,你回头把卡号给我留一个, 我也好把酬劳付给颜先生。” 邡琅心想,颜凉多半不会花这些钱。上次林伯伯付的钱捐了一半,剩下的颜凉分文未动,全给自己保管。甚至林伯伯送的手机, 颜凉只在最初好奇地玩了一下,就再没动过。邡琅觉得他还是古代人的思维习惯,但他还是答应下来,给了杨副导颜凉的账号,打算先替颜凉存着,说不定有用到的一天呢! 邡琅又问:“嫂子和你现在怎么样了?” 杨副导说:“说也奇怪,我听颜先生的,将花瓶都扔了,又重新去花店买了些盆栽,以珊也很喜欢。而且狐狸精后来再没找过她,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一点都不像之前为爱疯狂的模样。我又跟她细谈一番,算是和好了,我现在就一个心得,婚姻要保鲜是真的!” 邡琅看着杨副导,突然觉得他有些变化,似乎精气神改变了。 见他面露疑惑,杨副导哈哈笑了,“被你发现了?我最近开始健身,争取早日恢复魅力。悄悄告诉你,你嫂子同意做试管婴儿,可能很快我就要当爸爸了。” “啊?”邡琅很是惊讶,他记得杨副导说因为不喜欢小孩,他做过绝育…… “惊讶吧,其实我想了想有个小孩也挺好的,什么生命的延续在我看来都是大话。我是觉得从那么小,”他伸出手比划一下,“养到比我还高,”他指指自己,想起他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又觉得这么说不妥,赶紧补充一个词,“可能比我还高。觉得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邡琅不知道说点什么,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见小孩就跟看见恶魔一样,根本无法想象养孩子这种事。 “你以为养孩子就这么简单?”邡夕正好经过,听见杨副导在说孩子经,有些好笑。 眼看两个大男人又要开始一番辩论,邡琅忙举手求饶,说:“都没养过孩子,就不必争了吧?小叔,今天不是要开机吗?你还这么闲?” 邡夕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对了,小琅,韩浩在那边等你,你们对手戏不少,先彼此熟悉一下。” 他口中说的韩浩,就是新找的男二号,男团出身,今年也是二十多岁。邡琅上高中时,正好是他最红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是他的粉丝,邡琅被安利了好多他的事迹。 下午《侠影》开拍,邡琅第一场戏总是进不了角色,不停NG。杨副导在间隙安慰他:“小琅,别着急,状态已经好多了,再来一次肯定过。” 而邡夕则来来回回出去接电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片场其他人对此惊讶无比,觉得导演和副导演像是互换了灵魂,以前邡琅状态不好时,都是邡导安慰加指导,杨副导不耐烦的。 邡琅也敏锐地发现小叔有些不对头,他朝慕白示意,慕白不动声色跟过去:回来后他趁拍摄休息时告诉邡琅:“你小叔谈恋爱了,在哄女孩子开心。” “什么?” 邡琅十分惊讶,他们家包括小叔在内四个孩子,全都是爱情绝缘体,尤其是小叔,三十大几了,从没听他提过交女朋友一类事,他妈私下里想起就上火,现在小叔居然在哄女孩子开心?难怪他要和杨副导讨论孩子经…… 这天收工以后,邡琅试探性对小叔邡夕说:“小叔,现在的女孩子脑回路都好奇怪啊,就像我那个队友,她快过生日了,我还没选好给她的礼物,因为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他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邡夕居然深有感触地附和他:“说的没错,想送件礼物费多少脑细胞,害我在情感论坛发帖——” 邡夕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等明白邡琅的小心机后,他拿手点了点邡琅。 邡琅嘻嘻一笑,说:“小叔是真谈恋爱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还瞒着大家?” “没几天,”邡夕说,“也不是故意要瞒,就是想多接触接触再介绍你们认识。” 他有些害羞,但笑容却带着点甜蜜。 “理解的,”邡琅挽上小叔胳膊,“我会替你保密,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 邡夕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她只是很普通的女孩子,但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会是我的妻子。” 一见钟情吗?邡琅很是狐疑,觉得有点不安。但他自己第一眼见到颜凉,也是很有好感,他想了想,也许小叔和那个女孩就像他跟颜凉一样,实在不必太惊讶。 邡夕又说:“你既然知道了,那我晚上去约会,就不必瞒你了,你有事就找杨副导,他现在会很乐意帮你的。” 邡琅答应下来,看着他小叔一阵风一样离开,不由得好笑。可是颜凉还是毫无音讯,邡琅长长叹一口气,伸手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玉扳指。 第二天一早,邡琅被敲门声惊醒。他迷糊地睁开眼,看看时间,才五点多,虽然夏天天亮的早,可这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他烦躁地在床上一蹬腿,不情不愿地坐起来,说慕白:“你要是能开门就好了。” 慕白慢悠悠飘到外边一看,又对慢吞吞正穿鞋的邡琅说:“是杨副导,他看着很焦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邡琅加快速度走去开门,“出事找小叔才靠谱吧!”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说着他一把拉门,杨副导踉跄扑进来,邡琅极速躲开。杨副导却拿着一块手表,递过来:“小琅,导演出事了!” 邡琅一惊,接过手表一看,果然是他小叔的!“出什么事了?”邡琅忙问杨副导,“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杨副导:“今天一早我起来晨跑,想起导演昨天交待我一早找他,我就去敲门,结果门一下子开了,房间里却没人。我还以为导演出去了正要走,却看见这个,和手表放在一起的。” 他递过来一张纸,邡琅忙接着看,上面龙飞凤舞几个毛笔字:“若想救人,一人赴约,三更见,付。” 邡琅差点没晕过去,付应该是付立,他怎么找上小叔了?!! 而且地点都没写,去哪里见啊? “恩公,背面还有。”慕白小声提醒他,邡琅赶紧翻过来,看到也是用毛笔粗略画了几笔,像是一幅画,但是…… “这能看出个啥?鬼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地方!”邡琅暴躁地吼了一声。 慕白:“……鬼真的看出来了,是公园。” 听慕白这么说,邡琅对照粗略的简毛笔画联想印象中公园的样子,还真的看出了一点相似之处,那公园就是之前他和颜凉掉进结界的那个公园。 杨副导紧张兮兮地看着邡琅,刚才慕白声音很轻,他没听到。但他根据邡琅的反应,也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他慌忙问:“导演是被绑架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对方要多少钱?” 这句话提醒了邡琅,对方没提要求,这起码说明他是有求于自己的。 邡琅沉吟一番,对杨副导说:“不是绑架,不能报警,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我来处理。” 他虽然说的轻松,但作为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世事、并且被保护得很好的少爷型选手,他这话几乎没有可信度。杨副导看他半天,掏出手机,“我还是给邡前辈打电话吧!” “不行!”邡琅强硬地制止杨副导,付立是狐狸精,这事儿只能自己处理,不能再把他爸爸牵扯进去了。 唉,要是颜凉在就好了。 杨副导惊诧地看着邡琅,他那声“不行”隐隐有邡导做决定时的气势,让杨副导没有出声反驳。邡琅缓了缓口气,又说:“杨副导,这件事交给我吧!小叔不在,今天的拍摄工作,你看怎么安排一下,我去想办法,肯定能救出小叔的。”他又特意加重语气对杨副导说,“千万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别人,对方是个难缠的。惹怒他,怕危及小叔性命。” 话说到这个地步,想来杨副导不敢擅做主张了。邡琅简单洗刷一番,就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宝灌溉营养液~鞠躬 读者“桥上精灵”,灌溉营养液+520171012 23:47:55 ☆、第三十三章 三更也是子时, 即夜里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邡琅十点钟出门,孤身一人前往公园赴约,付立说让他“一人”来,所以他连慕白都没有带。 他到达目的地时,公园的游客陆续都散了。邡琅毫不迟疑地前往上次他们去过的小广场,跳广场舞的大叔大妈们离开之后,这里寂静无比。他坐在一侧台阶上, 静静地等十一点到来。 月色很亮,可惜邡琅毫无心情赏月。十一点一到,广场上的路灯瞬间熄灭。他紧张地盯着各条来路, 付立怎么还不出现? “你很准时嘛!”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邡琅一惊转过头,看见付立正站在广场中央。 他顿时明白,付立是从结界里出来的。 “我小叔呢?”邡琅站起身四处看, 也没看见邡夕。 付立在原地踱步,姿态轻盈。“别急嘛, 我费心思才把你引来,不如聊聊天。” 邡琅深呼吸,然后也状似轻松地说:“那你想聊什么?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付立抚掌大笑, “那你猜猜,我有什么事会找上你?” 邡琅闷头不语,脑子却在拼命转圈,几个呼吸间, 他重新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我不算聪明,不过你的烦心事,我倒是猜了一猜,是不是被国安抓住的那一群小狐狸?” “不错。”付立颇为赞赏地看着邡琅,“你要是能帮我把小崽子们弄出来,我就放了你小叔。” 邡琅猜中了,心里却只有苦笑,他又有什么办法能把那群狐狸精放出来?国安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但他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只说:“原来是这个,我答应你了。但我小叔怎么样,总要让我看上一眼吧?” 付立摆摆手,“不急,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救那群小崽子?” 邡琅又是一阵沉默,在付立不耐烦之前,他开口说:“国安守备森严,你肯定是了解过的,不然你自己都救了,也不用找上我。” 付立点点头:“不错。” 邡琅硬着头皮继续说:“即使我能进到国安里面,行动也备受关注。而且我就是一普通人,一旦暴露,对上他们毫无胜算。” “那你是要放弃了?”付立听到这里语气有些森然。 “当然不是。”邡琅忙否认,他虽然说的是实情,可小叔在付立手里,他哪敢不听从?“我是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需要你配合。” 付立闻言生出一点兴趣,“哦?什么办法,你倒是说说。” 邡琅声音不疾不徐,“我听说,国安特别行动小组负责管理鬼狐精怪,他们对伤人性命的妖鬼,是要人道毁灭的。恐怕你的狐子狐孙个个手上都沾了人类性命吧?” 付立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人道毁灭就是让那群狐狸安乐死,如此一来就好办多了。”邡琅一摊手,表情是做作的惊喜。 付立大怒,“你找死!” “等等等等,”邡琅忙说,“我是说真的,安乐死这么多狐狸是要行政审批的,因为其他人并不知道那些狐狸成精了,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杀死那些狐狸,万一上社会热点新闻就糟了。这正是机会呀!” 付立眼睛微眯一条缝,“怎么说?” 邡琅沉思一番,说:“依照我调查的结论,他们行动组会经别的部门出具一份报告,说这群狐狸携带某种新型病毒,可能会传染到人。等拿到审批,就要把狐狸们送到其他地方实施人道毁灭,之所以不会在他们行动组内部处置,是因为那样做的话还有尸体要处理,到时候被其他人看见又是麻烦。” “所以呢?” 邡琅特别真诚地看着付立,“这就好办了,他们运送这上百只的狐狸到其他地方,不可能全员出动,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如此一来,等到时机合适时,你就可以动手救下它们了。” 付立沉吟一番,突然冷笑:“你别想骗我,如果你说得都是真的,那要你有何用?”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他突然变脸,邡琅却不紧张,笑着说:“我当然有用,没有我,你难道能盯着国安部大门,跟踪每一辆车找小狐狸吗?恐怕你还没接近国安,他们就会发现你的踪迹。我却不同,我和国安的人互相认识,等我探查出他们的行踪,再报告给你,你找机会动手,岂不是正好?” 邡琅说的也是实情,付立自身妖气无法收敛,稍微一接近那些人,就会被察觉,所以他才费心思幻化成女孩子,骗了邡琅的小叔,就为引出邡琅帮忙。因为邡琅作为一个普通人,先是参与那天晚上的争斗,了解来龙去脉,又认识国安的几个人,由他出面打探消息最为合适。 付立想到此,已经同意了邡琅的提议,但是他口中仍说:“人比狐狡诈得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联合国安他们想把我抓回去?” 邡琅简直给跪了,说:“我小叔还在你手上啊,我怎么敢?” 付立终于满意,冷哼一声说:“谅你也不敢。” 邡琅这才松一口气,又继续说:“那我小叔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付立一番沉吟,最终说:“等我救下孩儿们,自当送他回家。” 邡琅对这个答案不满,却不敢惹怒付立,只说:“那让我看看我小叔总可以吧?我看过立马就去打听消息。” 付立在原地来回转动,邡琅以为他要拒绝时,只见他忽地将尾巴变大,然后一卷,从尾巴里掉出个人,邡琅心一紧,趁着月色看身形,正是他小叔邡夕。 “小叔,你怎么样?”邡琅急忙喊了一声,并朝他小叔跑过去。 他还差一点就能接触到邡夕时,一条狐狸尾巴横在他们之间,邡琅抬起头,看见付立冷漠地说:“只准看不准摸。” 邡琅只好止步,认真端详着邡夕。邡夕很是憔悴,胡子拉碴的,正昏迷着。因为如果是睡着了,这番动静应该能醒,邡琅盯着他胸口看了一会儿,见有起伏,才终于放心。他对付立说:“你要保证他好好的,救出你的妖,就放了我小叔。” 付立不耐烦起来,将邡夕一卷,又丢回结界。邡琅心一紧,却没再说什么。 付立:“你动作快点他还能活。”说着他丢给邡琅一个手机。 邡琅敢怒不敢言,接过手机,匆匆忙忙离开。 他走出公园,看见慕白在外面等他。慕白忙问:“恩公,顺利吗?” 邡琅点点头,“还算顺利吧!动作要快些。”他打开付立给的手机看,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应当就是付立的。邡琅虽然觉得付立毕竟是古代妖,应该不会太懂高科技,却不敢和慕白多说什么,怕这部手机里有什么特殊装置。 …… 第二天一早,邡琅便前往国安办公地址。依照他之前调查过的,宁柯正常上班时间,制造偶遇。 宁柯果然很惊讶,邡琅拿出一叠颜凉给的符纸,想请宁柯帮忙看看各种符纸做什么用。宁柯看到有些符纸很特殊,便将他迎进办公室,打算细谈。 五人小组的办公区域很大,邡琅进来后,随意打量一番,问宁柯:“其他人都还没来吗?” “除了师叔,其他人都来了,二师弟三师弟日常巡查,四师弟小师弟去办出车手续了。”宁柯给邡琅倒了一杯水,坐下专心研究他的符纸。 邡琅听到“出车”两字,心中有些猜测。 过了会儿,两名年轻人走进来,小的那个说:“大师兄,办公室只批了辆面包,也不知道装不装得下。” 稍大的那个叹气,“他们只以为咱们组是吃白饭的,白拿工资不做事,能给辆面包就不错了。” 宁柯没让他们继续说,大概觉得邡琅在场不好意思。便说:“这些符纸有的我也不清楚,不如等师叔来让他看看。” 邡琅便借机告辞,“那就先就在你这儿,我还有事,不能等了。” 宁柯将他送出门。 邡琅出去时,不动声色打量院里那辆面包车,记牢车牌号和外部特征后,他从容离开。之后在不远处,拦了辆出租,静静等着。 半个小时后,那辆面包车从国安驶出,邡琅忙叫司机跟上。 面包车渐渐驶向郊区,确定方向后,邡琅拨了个电话给付立。付立只说:“在跟了。” 邡琅便知道他果然在手机里装了定位器。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近郊景区,面包车拐进某家研究所,出租车停在门口,邡琅付过车钱后,被拦在大门口,只好让慕白进去探查情况。 他想了想,先拨了付立电话,告诉他具体位置,之后关了机,将这部付立给的手机扔进二十米外的垃圾桶。 片刻后,慕白飘回来,说:“付立已经进去了,是他一只妖。” 邡琅有些紧张,“都如计划一样吗?” 慕白点点头。邡琅松一口气,拦住一辆出租车,急忙往公园赶去。 公园里的小广场上,杨副导乖乖坐着。他见邡琅过来,他忙说:“一直守着呢,没见邡导来过。” 邡琅便明白付立果真没有将小叔转移走,想来他是自信这个结界,邡琅打不开。 可惜付立是对的,他是真的打不开。之前是因为体内有妖气,凑巧将结界打开的,现在妖气已被颜凉驱干净,他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打开结界。而慕白则是道行低,也进不去。 所以邡琅只得等着,他再焦急也没用。 这一等,将近中午时分,杨副导出去买盒饭时,宁柯等人终于到了。 “捉住付立了吗?”邡琅忙问。 宁柯点点头,“费了点功夫,好在没被他逃跑。” 邡琅不关心付立怎么样,便着急地说:“那我小叔……” 宁柯说:“这就救。” …… 邡琅在三更见付立之前,已经先和国安人员安排好了行动计划。秦老道几人也讨论过这个奇怪的结界,此时合力破开结界,和邡琅共六人一起进入。 他们一眼就看见邡夕,他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虚空的地方。邡琅有经验,依照上次的模样,先凭空想象出一座通天的阶梯。几人没经历什么波折,便从结界里出来。 他们出来时,正好杨副导买了盒饭回来,邡琅顾不上和国安的人多说话,立刻让杨副导送邡夕去医院。 等他们匆忙离开,宁柯才问他师叔秦老道:“师叔,这个结界……” 秦老道眉头紧锁,“不像是那只狐狸精能设的。”他看向邡琅离去的方向,又说,“这个年轻人,也不是普通人。”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桥上精灵”,灌溉营养液+5 谢谢灌溉~么么哒^3^ ☆、第三十四章 事后听邡夕说, 他那天晚上乐颠颠去约会。付立幻化的女孩子,将他约到公园,两个人正散着步,他突然被推到坑里,摔晕过去——他后来知道那是个结界。直到邡琅救出他为止,邡夕都没再见过付立。 邡琅让他再回忆一下付立所扮的女孩子,邡夕的答案完全在意料之中, 说觉得她很普通,毫无心动的感觉。 慕白说,付立用了一点法术才让邡夕出现一见钟情的错觉, 和之前以珊的情况类似。 本以为不管怎样,这件事算是落幕了。没想到宁柯却在两天后说,付立想见他。因为他们行动组还在调查付立等一群狐狸精突然出现的事,所以在付立说见邡琅之后他就交待时, 宁柯答应替他约见邡琅。 而邡琅心情不错,也有点想见付立, 看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宁柯又再三担保他的人身安全没有任何问题,邡琅在一个早晨,抽空到特别行动组的办公区域,面见付立。 这次两个人谁也装不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了, 付立先是凶狠地说:“没想到栽在你手里。” 经过这些事儿,邡琅丝毫不惧他,直言:“是你先伤害我的亲人。”他虽然从小被溺爱长大,不怎么靠谱, 却也容不得亲人被无辜伤害。 付立:“那又如何?人类对我来说,不过如蝼蚁,早知道有今日,我就该抓住他当天就捏死他才对。” 邡琅摇摇头,说:“你吸食人精血修炼,作恶多端,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付立哈哈大笑,笑完才说:“我有今天是活该,可惜你的明天未必比我强。颜凉那小子千辛万苦找上你,你就没想过原因么?” 邡琅乍听到颜凉的名字,突然一怔,而后又笑了,“挑拨离间?这招早就行不通了。而且颜凉也没有千辛万苦才找到我吧?”颜凉找他只算了一卦,真是聪明。 他说着一边随意地抚摸胸前的玉扳指,因为拍戏不方便戴,他早就用绳子串着玉扳指,挂在脖子上。 “你不信也罢,”付立被他梗出一口老血,“你不会不知道吧,颜凉命不久矣。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对你有企图,他何必千里迢迢从平朝穿越过来,说跟你有姻缘?” 邡琅嗤笑,“颜凉明明好好的,你说他活不长?我看你编瞎话的水平不怎么样啊!” 付立:“他自身阴气过重你总知道吧,自他来了之后,你频频出事也是真的吧?实话告诉你,他最多还有四年寿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言尽于此。” 居然咒颜凉还有四年寿命,邡琅生气地说:“你这狐狸也忒烦人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如果你见我就为了说这些,那随你的便,恕不奉陪。” 他说完起身,出去见到宁柯,还有一丝余怒未消。 宁柯见状,忙回到拘禁室,又匆忙走出来,问邡琅:“他跟你说了什么?付立死了!” …… 邡琅从国安走出来,心有点乱。他口中说不会信付立的话,但是说颜凉只剩四年寿命,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因为颜凉也曾说过一个四年。邡琅回忆当时的情景,颜凉在林家墓园这么说: ——师父是这样交代的,如果四年内未找到你,也就不用回去见他了。 这两个四年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能当面问一问颜凉就好了。 邡琅带着心事,回到剧组酒店,慕白在房间里等他。邡琅没心情说付立的事,便和慕白讨论去姑城寻找他未过门妻子转世的计划。邡夕回归后,拍摄照常进行,按进度,下个月月初,最迟月中,会到姑城取景,如今是7月中下旬。 慕白对此没什么信心,“姑城那么大,何况千年间,转世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的容貌未必还跟当面一样。” 邡琅知道他是近乡情怯,便说:“阴差既然让你去寻,肯定是能找到的。” 两个人聊到这里,突然听到敲门声,邡琅走过去开门,看见小叔站在外边。 邡夕问他:“房间里有人?你跟谁在说话?” 邡琅:“……”这场景似乎很是熟悉嘛,他忙说,“没人啊,我刚才在看电视呢!” “哦。”邡夕没当回事,“有个人找你,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应当是你同学吧,我把他带过来了。” 他说着招招手,邡琅探出头去看,见一个有些怯弱的男孩子从墙角缓缓走出。 很是眼熟,邡琅仔细看他,突然一惊,“你是舒黎?!” 个头小,圆脸尖下巴,眼睛滴溜溜转的,正是邡琅见过一次化形的舒黎,区别只是那次舒黎脸上有白毛,这次没有了而已。 “果然认识啊,”邡夕笑着说,“那你们聊,我去忙了。”他说着疾步离开,留下邡琅对着舒黎大眼瞪小眼。 “进来吧!”邡琅最终退后一步,招呼舒黎进来。 舒黎步履蹒跚,慢悠悠地走到房间里。邡琅先是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问他:“你受伤了?” 舒黎“嗯”了一声,他迟疑了一下,才又说:“恩公也受伤了。” 邡琅心一紧,“颜凉?他怎么了?” 舒黎说:“恩公和一只妖怪对上,那妖怪妖力强大,恩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伤了。而且,他还擒走了恩公。” 邡琅更是吃惊,“什么妖这么厉害?颜凉的师父不管吗?” 舒黎:“那只妖叫莫奇,听说是只上古大妖。我去找了恩公师父,老道士说,恩公命中当有此劫,不该他救,他不会救。” “狗屁师父!”邡琅着急起来,叫莫奇的妖怪他听过,他之前被妖气附体,颜凉就说的是这只妖怪,据说比颜凉还厉害。怎么又跟这只妖对上了? 他急得团团转,又问舒黎:“颜凉是什么时候被莫奇抓住的?” 舒黎答道:“是昨晚,莫奇总是夜晚才出现。” 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邡琅更加心急,“现在怎么办?” 舒黎也很迷茫地摇摇头。颜凉的师父不肯救他,舒黎不自量力地找上莫奇,还没接近,就被莫奇一巴掌拍飞,他没办法才想起邡琅来。 邡琅见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又问他:“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上次慕白自己跑过来后,颜凉明明说,改了阵法路径的。 舒黎不吭声,邡琅又问他一遍,他才说:“恩公告诉我的,他叫我送信给你。”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大喜,忙问:“信呢?” 舒黎掏出皱皱巴巴的信封,邡琅忙接过来拆开看。颜凉在信里说,他回去后师父还是不肯见他,但他师叔千万叮嘱他不可再与叫莫奇的妖物接触,他打算找到莫奇,搞清楚究竟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另外他还说送给邡琅的玉扳指,是一件法器,等他忙完了那边的事,回来教邡琅如何使用。 邡琅看完信,自然明白这封信写在前,写完之后颜凉让舒黎送信,他才去找的莫奇。而舒黎没送,一直跟着颜凉,直到颜凉出事。 眼下这情况,邡琅也顾不上问他为何不来送信,怎么救颜凉才是正经。 慕白在旁边这么久,一直没说话。此时才说:“颜大师的师父不是说找到你,才能回去见他吗?既然如此,恩公你不如穿到平朝,亲自去见他,也许他就肯救颜大师了。就算他不救,也能问问谁能救,怎么救。” 这主意看似可行,邡琅却很是为难:“我怎么穿到古代?” 慕白说:“舒黎不是有传送路径?凭我的道行,稍微修改一下,将你送过去也不算难。” “这样好。”邡琅舒一口气,“等我到平朝,无论如何也要让那冲和老道救出颜凉。” 说行动立刻就行动,邡琅先是给小叔说了一声,又打电话回家,只说要出去几天,然后就让慕白将他和舒黎送回平朝。之所以要和舒黎一起,就是为了让舒黎给他领路,邡琅有自知之明,在进入传送阵法时,拉住了舒黎的手。 至于慕白,他无形体,不能穿。这趟全靠邡琅自己了。 …… 轻微眩晕之后,他和舒黎出现在荒郊野岭之地,邡琅一头雾水,问舒黎:“这是哪儿?” 舒黎辨认之后,说:“观云山山脚,恩公的师父就在山顶观云观中。” 邡琅一听居然离这么近,忙说:“那我们这就上去了?” 舒黎轻一点头,邡琅吭哧吭哧顺着羊肠小道往上爬,爬了半晌,他回头一看,舒黎还在原地。邡琅忙问:“怎么不走?” 舒黎叹着气,“我在山门口等你。”他说完忽地往地上一钻,遁地而走。 邡琅:“……” 光往上爬就费了邡琅好大功夫,眼看道观已在视野之中,邡琅低头看一眼手表,他临走前特意带了块防水的手表,此时时间已到下午四点。邡琅擦了擦汗,忙朝道观走去。 道观大门处,舒黎却不见踪影。邡琅看着“观云观”三个大字,毫不迟疑地抓着门环,扣门。 门不推自开,一道声音响起:“邡施主,请进,师兄在等你,请直走便是。” 邡琅不清楚这人身份,只高声道:“多谢。”便顺着路直走,不久,看见一座观宇,邡琅走近,冲里面打招呼:“请问,是冲和道长在里面吗?” 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从里面走出来,他体型纤瘦,目光炯炯有神,一把胡子比秦老道的胡子还要长。他先上下打量一番邡琅,才开口说:“邡小道友,你来了。” ☆、第三十五章 邡琅虽对他不救颜凉颇有微词, 却仍是不敢放肆,作揖道:“冲和道长,我是为颜凉而来的。” 冲和道长微微一笑,说:“贫道清楚,这便去寻他吧!事情经过路上详说与你。” 邡琅:“……”本以为要费好些口舌,却不想冲和道人这么好说话,那舒黎为何说冲和不去救颜凉? 冲和道人带着邡琅重新走出山门, 邡琅进出这一趟,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半口水也没喝。他爬了两三个小时的山, 嘴角已经微微起皮了。冲和道人只看了看他的脸,并没有说话。 山门外停放着一辆马车,外观简朴,只有车, 没有马。冲和道人指着说:“上车吧!”邡琅便爬上车,心中有些好奇观云山建在山顶, 要怎么赶马车?难道还有其他比较平缓的路不成? 冲和子也上了车,马车上摆着一张案几,冲和道人坐在案几前,从下方拿出一个玉葫芦递给邡琅, “喝一口吧!” 邡琅接过来,打开盖子,见里面装着清澈的液体,似乎是水。他便仰头喝下, 那水甘甜无比,邡琅只觉得浑身舒坦,疲累和饥渴一扫而光。 冲和道人说:“是观中一眼灵泉的水,长久服饮可增强体质,颜凉小时候全凭这眼灵泉熬过来。” 他这么一提,邡琅突然想起有次他莫名其妙穿到平朝,颜凉也给他端了一碗水,他当时还说这水好喝。 “道长,”邡琅想问清楚,“颜凉的家,是在哪里?” 冲和道人说:“道观就是他的家。” 邡琅有点囧,难道上次他直接穿到道观吗?冲和道人一直笑眯眯的,邡琅觉得他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便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叫师父吧,颜凉的姻缘不是你?你掀开帘子看看。” 邡琅脸突然一红,这是被长辈认可了吗?他掩饰般掀开帘子探出头,结果惊讶地发现他们正在天上飞!! “师父,这怎么回事?”邡琅傻眼,第一次坐会飞的马车。 “别人会御剑之术,老道是驾车之术,不算难。”冲和道人随意答道。又说:“时间还早,我们聊聊颜凉的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 邡琅便将付立说颜凉只有四年寿命的事抛出,他实在关心这个。 冲和道人摸着胡子说:“四年,差不多吧!颜凉自身阴气重,二十四岁有一大劫。” 邡琅心一紧,顿时不知所措,颜凉真的……就剩四年寿命了?? “师父……”邡琅期期艾艾叫了一声。 冲和道人依旧平静地说:“莫慌,为师算过,他的一线生机应在姻缘上,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你,那渡劫一事,多半会平安罢!” “那我要怎么做?” 冲和说:“无需多做,顺其自然便好。” 邡琅一时陷入沉思。 冲和道人又说:“你可知颜凉的劫应在何处?” 邡琅满头疑惑,“还能知道这个?那知道了岂不是能避开?” “不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冲和道人一副高深的样子。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也不懂这些玄虚的东西,只好问:“师父,那您说颜凉的劫应在何处?” 冲和道人一声长叹,说:“便是应在这莫奇身上。” 接着他讲了一段长长的故事,邡琅后来总结一下,事情是这样的:莫奇是一只上古妖物,吸食小儿夜啼之惊惧情绪为生,为此他常常制造噩梦施与小儿,此举极易造成小儿死亡或痴呆。三百年前,莫奇有一个人类伴侣,据说他十分爱重这个人类,为了这个人类,甚至不再杀生。可惜人类寿命有限,几十年后,那个人类病故,莫奇无法复活他,就将他的魂魄囚禁,打算为他的伴侣重新找一个身体。 冲和说:“那个合适的身体,就是颜凉。” 邡琅:“……为什么不能让他的人类伴侣走鬼修之道呢?”慕白就是鬼修啊!据慕白说,厉害的鬼修,最终能幻化实体。 冲和摇摇头,说:“并非每个人死后都能以魂魄之身修炼,只有极少数可以鬼修。大多数魂魄如不前往地府投胎转世,就会浑噩无神智的飘荡,常被其他修炼之士利用驱使,很容易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看来慕白是极少数的鬼。邡琅想起被付立驱使幻化成利剑的那些鬼,有点明白了。 冲和又说:“换魂也不是随便找一个身体就能换。需要新的身体与他伴侣魂魄无比契合,施法时将原主魂魄赶出,再将另一个魂魄放进去,不见天日,小心养上一年半载,大约就好了。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这个身体的原主,自身阳气不能太足。否则原主魂魄驱不走,另一个魂魄放不进,身体再契合也无济于事。” 邡琅这下彻底明白颜凉的处境了。 冲和老道后边又讲,颜凉自身阴气极重,在他出生时,莫奇便将他父母杀害,打算将颜凉带走圈养。偶然被冲和道人撞见,一番抢夺,冲和道人最终将颜凉带走亲自抚养,他使用很多法子才隐藏了颜凉一部分阴气,而莫奇这些年也没找上门。 冲和说:“他虽没找上门,却一直安排有妖在监视颜凉。此番你们遇到的付立,也是其中之一。莫奇只需掌握颜凉动向,待快到四年之期时,他再将颜凉捉回,实施换魂术。” 此外还有一事,才最终促使颜凉下山找姻缘。 前次颜凉下山无意撞见莫奇残害小儿,彼此交手以后,莫奇的一缕妖气飘入人间附在邡琅身上,颜凉也受了重伤。若不是冲和道人赶到,莫奇当即便会将颜凉带走。经此一事,冲和道人才将颜凉赶下山去寻姻缘。不如此颜凉四年后的劫数,必当渡不过。 邡琅接收这么大的信息,反应了半天才问:“您的意思,颜凉四年后,还是有可能会死在莫奇手里。为什么是四年呢?” “四年后,有个时辰,正好对颜凉和莫奇那伴侣都有利,适合换魂。错过这个时辰,恐怕六十年后才再有一个,到那时,即便颜凉还活着,莫奇也换魂成功,他那伴侣又能活几时?” 邡琅顿时明白,“原来如此。” 这么说,莫奇对颜凉的身体应当是势在必得,邡琅原本以为,莫奇和颜凉的仇怨,就像警察和小偷一样,现在才意识到,这可不单纯是仇怨的事。 邡琅问:“师父,您打算怎么救颜凉?” 冲和道人两次从莫奇手中将颜凉抢走,可见他实力并不弱,邡琅对他充满信心。 谁知冲和道人却说:“我?颜凉此番不该我救,贫道只是送你过去。” 邡琅石化,半晌崩溃地问:“难道该我救?我怎么救?” 冲和道人微微一笑,说:“乖徒儿,到了,去救人吧!” 他说罢,马车瞬间降落,因为太突然邡琅心都快蹦出来了。接着冲和道人将邡琅赶下车,说了声多保重,便御车而去。 邡琅惶惶然四处打量一番,这里也是荒山野岭。冲和说到了,可邡琅什么也看不见,顿时觉得六神无主。 他找到一条路慢慢走着,没有多远,突然听见有声音传来。邡琅停住脚步仔细辨别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确定后,又小心翼翼往那边靠了靠。 只听一个男声抱怨说:“这个月已经六个了,抓到那个人,尊主反而心情更差了呢!” 另一个声音更低沉一些,“你不要命了敢诽议尊主,尊主交代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你管他一个月玩死几个男人?” 先前的男声有点不服气,说:“一个月失踪六个壮年男子,你当官府不查?再说山下的村子最近都疯传这座山闹鬼,没人敢单独上山来,我们去哪儿抓一个男人回来给尊主享用?” 另一个人恨铁不成钢地说:“榆木脑瓜,你抓个做粗活的男人,尊主也要肯用,没见这几次抓回来的都是皮肤细白,身段纤柔的少年?学着点,走远一点总能见着合适的!” 第一个声音沉默半晌,才说:“其实那个道士长得也挺好看的,怎么尊主不直接享用,还要放着?” 偷听的邡琅心一紧,被抓的道士,指的是颜凉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人金贵着呢。我知道你看他长得好看,动了心思……谁在那儿?” 一截枯枝被踩断,邡琅从树后走出来,笑着说:“两位大哥,我和朋友走散了,找不到下山的路,烦请指个路,多谢了!” 只见对面两位不知道是人是妖的男子彼此看了一眼,先前低沉的那个声音响起:“你跟着我们走,我们也要下山。” 邡琅忙不迭点头,口中一连串多谢。 他这算是自投罗网,两位男子不用言语便明白他们想法是一致的,这个后生,虽然穿着怪异,但看着肤白腰细,捉回去送给尊主当男宠再合适不过。 ☆、第三十六章 邡琅跟着那两个男子, 眼看离下山路越来越远,他却没吭声。 直到他面前出现一座宫殿,邡琅才吃惊地问:“两位大哥,这是哪里?” 声音较为低沉的男子说:“天色已晚,今天看来无法下山了,不妨借宿一宿,等天亮再下山。” 邡琅做戏做足, 立刻惊恐着说:“不,我要回家,你们不是好人。” 两位男子见反正都到宫殿门口了, 索性不再装模作样,其中一人便露出凶狠的表情,将邡琅随手扯进宫殿,并说:“这可由不得你了。” 他用劲儿十分大, 不像是普通人的力量,邡琅本来也没打算挣扎, 见此,只小力度拖着身子,口中不停喊“放开我!” 另一个男子听他叫得凄惨,于是看向同伴扯着邡琅的胳膊, 眉头轻微皱着,说:“你动作轻一点,这个人看着柔弱,留下痕迹尊主会不高兴的。” 先前的男子闻言放开手, 只见邡琅胳膊上已是几个清晰的红指印。 “人类怎么这么脆弱?”男子不满地抱怨,又伸出手想抓邡琅的胳膊细看,邡琅猛往后一缩。 “好了,”另外一个男子出口制止同伴,他又对邡琅说,“你识趣一点,少吃点苦头。” 邡琅默不作声,最终在两位男子的推搡下,被关进一间小黑屋。 待他们走后,邡琅摸黑打量这间屋子,见四壁空无一物,也没有什么暗室,他找到之前颜凉留给他的符纸,拿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然后静静坐着,思索起来如今的处境。 两名男子口中的尊主,不知道是不是莫奇,邡琅觉得应该是,“尊主抓住道士”又不将他当男宠,足以证明他就是莫奇,因为男宠会被莫奇折磨死,而颜凉暂时还不能死。据那两个人说,这月都死了六个男宠了,现在自己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给尊主的第七个倒霉男宠,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带他去见尊主。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有些紧张,他的计划是趁有人打开门,他利用隐身符悄悄溜出,先找到颜凉的关押所在,看能不能救出颜凉。 但这个计划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就是邡琅不知道这个隐身符在多少时辰内有效,也不知道对上道行高深的,是不是能被看穿使用了隐身符。 思前想后,邡琅决定还是按照计划进行,万一被别人发现了,那只好自认倒霉,到时候见机行事。 他刚想完,只听门轴转动,两个仆人装扮的小童推开门,守着门口点亮蜡烛,邡琅趁机往他们身边的门口移动。小童突然进到黑暗的房间还有些不适,待举着蜡烛搜寻一番后,发现空无一人,不由面面相觑。 邡琅已趁这个机会逃出房门,他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生怕动作太大会引起注意。只见两位小童将门关上,脚步匆忙离开,想来是去找人了。 时间感觉连一分钟都不到,邡琅就听见很多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他躲好,看见那些人将一排房门都打开搜查,没找到人之后,就有个头领模样的说:“往南苑去,看道士还在不在?在的话好好守着南苑的门,一只蚊子都不许飞进!” 邡琅心中一动,颜凉在南苑。他运气真是好啊! 待人群散去之后,邡琅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南边走,南苑嘛,听着就是在南边,这总不会有错吧! 果然走了一段,便见不远处是有一座院落。邡琅激动之后,又觉得越走越寂静,似乎人越来越少,但是护卫却越严密了。难道因为南苑是关押颜凉的地方,才显得外松内紧吗? 邡琅心中有迟疑,却仗着自己隐身了,便往主屋前凑。主屋前只守着一个婢女,并不见其他人。 邡琅悄悄靠近,突然听见一阵浪|叫。他大吃一惊,竖着耳朵仔细听,似乎里面在上演活春宫。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莫奇折磨颜凉的新招数,叫他精尽人亡? 邡琅心乱如麻,简直想直接冲进去,看个清楚,即便是颜凉也得分个他是痛苦还是享受吧?他脑补出一串串画面,正要戳烂窗户纸看看里边究竟怎么回事时,忽听一个娇媚的声音说:“尊主,您怎么不继续了,人家还没够呢!” 邡琅更加吃惊,里面竟然就是尊主! 下一瞬间,那个娇媚声音突然惨叫一声,又戛然而止。一个慵懒的男声说:“将外边偷听的小子给我抓进来。” 邡琅一怔,突然明白是在说自己,他大气不敢出一口。只见两道诡魅的身影从屋顶悬梁飘过,转了一圈后,又飞回房内,说:“尊主,没有发现人。” 邡琅松一口气,心想颜凉给的隐身符还是挺好用的。接着他胸口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被击中,邡琅闷哼一声弯下腰,一个金杯滚落在地。 两道身影瞬间便飘至他跟前,将他一架拉进房内。 邡琅抬头看过去,美人椅上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体型健硕,胯|间之物高扬,他脚下还躺着一个赤|裸的少年,头朝下,生死不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说的味道,邡琅屏住呼吸,这场面简直辣眼睛。 “唔……难怪,原来是用了隐身符。”美人椅上的男子说话,他手一扬,从角落飞快走过来一个侍女,将斟满酒的金杯捧给他,又悄悄退下。 邡琅看过这一幕,明白刚才拿酒杯砸他的正是这位尊主。 男子喝了一口酒,忽地抬起手,弹了弹,邡琅觉得有股气流在自己身上撞了一下,然后隐身符被揭掉了。 他整个人显露在对方面前。 只见尊主看他的神色露出一种十分满意的神情,邡琅心中警铃大响,他是作为男宠被送进来,却没有真的要当男宠的打算! 男人打量完他,便吩咐:“洗干净拖过来。” 光是想了想他打算对自己做什么,邡琅就一阵恶心,当机立断地吼叫:“等等,莫奇!” 莫奇露出一点危险的意味,“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邡琅脑袋拼命转圈,拿出毕生演技假装谄媚地说:“小生并非失却敬重之意,只是无比钦佩尊主爱重伴侣之心。眼见尊主将行大错,一时情急,才冒犯尊主威名,请尊主赎罪。” 他学着以前剧本里文绉绉的方式说话,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奈何莫奇好似很吃这一套,很有兴致地问他:“那你说,我将犯什么大错?” 邡琅硬着头皮拽文:“这个,敦伦之事……” 他刚说了四个字,就见莫奇双眼放光,有种追捕猎物的兴奋感。邡琅危机感油然而生,顿时卡壳不知道怎么往下编。 “继续啊,”莫奇催促他,“小文生前也爱给我说这些,什么不可白日宣淫,闺房之乐岂能示人,他越说我就越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操|他,有一次将他放在亭子里,叫一整个宫殿的人来看。” 他说着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胯|间顿时又狰狞起来。邡琅心惊肉跳,生怕他饥不择食,自己一世英名不保。 这到底是什么变态的妖怪,那个小文也真是倒八辈子霉,被他看上。生前不得安宁,死了也不能投胎。 莫奇回忆完,又甚为可惜地说:“可惜人类寿命太短了,他老的不行时,我说不许他死,他若敢死,我就让整个宫殿的人给他陪葬。他却说我用这话威胁了他一辈子,如今他真的要死了,再管不了别人,我想杀就杀好了。” 说到此,莫奇一瞬间又暴虐起来,将手中金杯捏的粉碎,然后他又突然微笑着说:“没关系,他马上就要复活了,我会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邡琅暗暗叫苦,这是一个怎样的变态。 莫奇转向邡琅,问:“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邡琅心想,我怎么敢继续说?我又不想被你XXOO,还是以那么没有尊严的方式! 但莫奇喜怒无常,邡琅不敢惹怒他,又硬着头皮跟他聊:“尊主真是厉害,能复活小……嗯……文前辈。” 提到此事,莫奇得意极了,“那是!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死而复活,小文就要当这第一人!” 邡琅继续拍马屁,口中恭维莫奇,心中却想,我才不会让颜凉的身体成为你的禁脔! 莫奇陷入自我膨胀中,又对邡琅说:“就南苑的那个道士,虽然健壮了点,但脸长得不错,勉强能放小文的魂魄。等小文醒来,看到我给他选了这么一副身体,肯定会高兴。” 南苑……又是南苑。 邡琅心一横,突然发问:“南苑在哪?” 莫奇手一指,“当然是在南边了,这里是北殿。” 他话刚落,邡琅嗖地从他眼前消失。莫奇愣了一下,顿时大怒,“将南苑给我围住!” 他站起身,露出一个冷笑,“居然身带传送的法宝?” ☆、第三十七章 邡琅在偏南的一处院落前现身, 随即他给自己又贴上隐身符。耳边传来喧闹声,因为他刚才在莫奇面前逃走,激怒了他,惹来更多侍卫往南苑方向去。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不敢随意走动。他蹲在花园里静静等到月色上来,周围喧闹声渐渐降下来,想起曾听舒黎说,莫奇只有晚上才出现, 再结合冲和道人的说法,莫奇一般晚上吸取小儿夜啼之惊惧修炼。 如果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半夜行动再恰当不过, 如果运气好,正好碰上莫奇出去,真是天助邡琅。 月亮慢慢往上爬,邡琅盯着手表, 看时间临近夜里十一点,准备行动。说也奇怪, 虽自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他却不觉得饿,难道是冲和道人让他喝的那口灵泉水的效用?邡琅摇摇头不再多想,悄悄贴着墙角, 往南苑移动。 这次方向绝对不会错了。因为南苑外,灯火通明,守卫站成一排排,足见莫奇对此处的重视。为了颜凉的这副身体, 莫奇真是下大血本。 邡琅慢慢靠近那些守卫,看没人有反应,于是捏着一叠符纸,一个个贴过去,定身加禁言两道,等贴完,看着他们一动不能动的,像是时间被定格了一样。 邡琅大摇大摆走进院落,逢人就偷袭贴符纸,再将不能动的人拖进阴暗处。 如此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开始搜寻颜凉的位置。 南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房间很多,邡琅筋疲力尽地找了大半,依然没看见颜凉的影子。 他又推开一扇门,腾地怔住。这间屋子里有人!是他大意了,以为没听见动静就是没人,邡琅小心翼翼靠着门边走进来。 房中人正在整理东西,案几上摆着一个大匣子和一些物件。此时听见门响,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并不多加怀疑,只以为是风,于是起身走过去将门关上。 邡琅先是在四处搜寻一遍,没发现颜凉,正要再悄无声息地出去时,突然发现案几上随意摆放的东西很是眼熟。 是降魔伞!颜凉乾坤袋里的法宝! 邡琅又仔细看其他东西。无心铃,收妖瓶是他见过的,还有桃木剑,颜凉最常使用的武器。还有一些法宝邡琅没见过,但应当都是颜凉的,莫奇定是趁抓住颜凉时,搜走了他的乾坤袋! 邡琅想通这一点,又找了一下,没看见乾坤袋。 他抬手将匣子打开,见乾坤袋整整齐齐叠放在匣子里。 邡琅突然明白,这堆法宝都是用来收妖的,这些妖肯定不待见它们,便胡乱扔在案几上,而乾坤袋无论对人还是对妖,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自然要好好收藏。 他心想,得亏叫小爷我撞见了,想贪颜凉的东西,门都没有!想到此,邡琅将乾坤袋张开,把法宝一样样放进去。乾坤袋内有乾坤,无边无际,法宝进去后自动竖立在中间。 关好门的男人走回来打算继续观察研究这批法宝,却看见法宝悬空被丢进乾坤袋里。他一惊之后顿时明白怎么回事,高声喊:“快来人啊,有生人闯入!” 邡琅被他吓了一跳,糟糕,忘记给这人贴符纸了! 而这人也并非是人,而是妖!他喊了一声之后,立刻朝邡琅动手。 邡琅躲开,他虽有隐身符,手中却拿着不能隐身的乾坤袋。可以说,目标很是明显。 好在这个妖仓促之间来不及拿武器,只靠着拳头打邡琅,邡琅身体灵活性很好,竟能连连避开他的招式。 情急之中,邡琅终于摸出一张定身符,往这人身上一拍,这个妖保持着出拳的动作一动不动。邡琅松一口气,接着又给他贴上禁言符。 这时他耳边传来喊叫声,大约是此妖刚才的叫声引来人了。邡琅急中生智,给这个妖也贴上隐身符,把他拖到墙角站定。他又检查一遍案几上没有遗留东西,将乾坤袋塞进衣服口袋里,这才匆匆忙忙离开。 时间紧迫,虽说那妖被隐身暂时能瞒住来人,但院子里隐蔽处被定身的那些,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肯定搜查更严了,只怕颜凉所在的地方都要围上几层人。 邡琅心急,又悄悄推开一扇门,终于在这个屋里找见颜凉了。 “谢天谢地。”他默念一声,撕下自己身上的隐身符,仔细打量颜凉。颜凉只穿了单衣躺在床上正昏迷不醒,邡琅推他,拍他,叫他,都不见他有反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放到颜凉胸口试了试,有起伏,也能感觉到心跳。 到底怎么了?邡琅松一口气,将手抽出。做这个动作时,指尖不小心轻轻扫过一点突兀处,颜凉身体轻微地抖了抖。 邡琅面红耳赤地愣住,虽然不醒,可是身体还是有反应吗?难道他要继续用这种无法言说的方式叫醒颜凉? 虽然邡琅觉得自己似乎很乐意,但……他才看完活春宫不久,实在不适宜有此举动,因为很容易就联想到其他画面了! 邡琅又试着伸出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往颜凉身上放,他一狠心,将颜凉翻了个侧身,猛地在他屁|股上一拍。 颜凉腾地坐起,迷茫地看着邡琅,眼神渐渐清醒。 邡琅尴尬地将手背到身后,说:“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又不能打你脸,只好……嗯,就是这样。” 他的手使劲儿在身后搓,掌心一点酥麻提醒他刚才那一巴掌是真的,别说,颜凉的屁|股挺软挺弹的…… “你怎么过来的?”颜凉想起昏睡前的种种,于是问邡琅。 邡琅便将自颜凉走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都简略说了一遍,颜凉明白当前的处境,说:“我被莫奇封着法力,乾坤袋也被搜走了。得先找到乾坤袋,再想办法出去。” 邡琅闻言便将自己找到的乾坤袋拿出来,递给他,“你看看里面东西少了没有?” 颜凉惊讶地接过来,邡琅又将刚才的事提了一提,并说:“得赶快离开这里,恐怕不多时就会来人搜查。” 颜凉点点头,打开乾坤袋看了看,说:“没少,倒是多了一样。” 邡琅大为意外,问:“多了什么?” “没看出来是什么,回去再说。”颜凉下床穿好衣服和鞋子,将乾坤袋放回老地方。 不远处传了喧闹声,大约被定身禁言的人被发现了。邡琅问:“符纸剩不多了,你又不能打,怎么办?” “让我看看还有什么符纸?”颜凉说着伸出手,邡琅将所剩不多的符纸放在他手心,手指碰到颜凉手心时,邡琅心跳陡然加剧。 颜凉却没在意,而是问:“除了符纸还有什么?那个陶筒带了没?” 邡琅反应过来,忙说:“带了。”说着他将传送的法宝拿出来递给颜凉。 颜凉想了想,又问:“玉扳指带了吗?” 那个玉扳指是法器,颜凉在信里说过的。邡琅从脖子上将玉扳指扯出来,示意给颜凉看。 颜凉说:“这个玉扳指和陶筒你拿着,符纸我拿着。玉扳指是法器,我现在就教你怎么用。” 他将几句口诀教给邡琅,邡琅一一记好。颜凉说:“这里不能实施传送法术,莫奇为了困住我下了禁制,我们得出了南苑,再用陶筒离开。” 邡琅表示明白,两个人分别贴上隐身符,打开门,悄悄出去。 颜凉牵着邡琅的手,防止他走丢找不到人。 庭院里有几处惊慌的人群,应当是邡琅藏在隐蔽处的人被发现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喊一声:“不要慌,守好自己的岗位。巡逻小队仔细搜查,加排人手到颜先生那边去。”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悄声说:“得想个办法将他放倒。” 他还在讲话,且各项安排十分到位,南苑在他安抚下,很快就会稳定有序。如果这时候将他放倒,一定会引起惊慌,对他们逃跑计划有利。 颜凉问:“你有办法?” 邡琅盯着管家看,他旁边还站了个护卫,不知道深浅。如果没有万全之策,贸然动手只会暴露他们自己。 他正打量着周围环境,管家旁边的护卫蓦地回头,盯着两人的方位,说:“在那儿!” 邡琅低呼一声:“糟了!” 颜凉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莫怕,跟着我。” 他带着邡琅,大步朝南苑大门处跑,他们身后,侍卫们蜂拥而至。 颜凉方向感很好,一路都挑最近的路走。他们贴着隐身符,到底比身后那群快些,毕竟侍卫们还要判断他们方位。 眼看着即将跨出大门,颜凉突然止步。邡琅不防备又往前跑了两步,被颜凉一把拉回。 邡琅这才抬起头看,只见大门外,莫奇那张扬的头发在空中随意飞,他脸上挂着玩味的表情,看着颜凉和邡琅两人,说:“道长,这就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220171017 18:54:28 谢谢小可爱灌溉,鞠躬~ ☆、第三十八章 时值夜半, 正是小儿酣睡之时,莫奇没照常夜出。他身后,被邡琅贴了符纸的侍卫们,都已经解除禁锢,正整齐地排在那里。 而邡琅和颜凉身后,却涌来越多的侍卫。 前堵后追,处境十分凄惨。 邡琅小声问颜凉:“这里能用传送法宝吗?” 颜凉:“不能, 禁制没除。而且莫奇面前,就是用了也未必能逃走。” 邡琅一阵无语,那他刚才在莫奇面前用传送法宝逃走, 其实是侥幸吧? 邡琅:“那怎么办?” 颜凉转瞬之间已想好对策,低声说:“我教你的口诀还记得吧?把玉扳指摘下来。等会儿趁玉扳指的法力缠住莫奇时,我们要从南苑出去。”他想了想又说,“我虽然没有了法力, 但武功招式还是会的,对上那些侍卫应当可以, 你跟着我万万不能分散。” 他说着将身上的隐身符撕下,这样邡琅就能看到他,不至于在松手后不知道他在哪里。 邡琅想了想也撕下隐身符,对颜凉说:“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这种时候必定有一个人不肯一起走,要留下来断后,他最后不是死了就是又被抓住,被狠狠折磨。我们不可以这样, 要走一起走。” 颜凉一怔,然后笑了,他的确动了心思想让邡琅先走……算了。他说:“放心吧,我们一起走!” 邡琅这才伸手从脖子上扯下玉扳指。 莫奇静静等着,这时才说:“商量好了吗?是战是降?” 颜凉:“自然是……”他话音未落,邡琅默念口诀,玉扳指急射而出,凌空变大,发出隐隐的光亮,罩住莫奇。 “战!”颜凉最后一个字出口,带着邡琅一步跨出南苑大门,莫奇身后的侍卫们因为畏惧玉扳指的光亮,正畏缩不敢向前,看到他们两个竟朝自己奔来,一个个举着武器做出防备的样子。 邡琅登时明白过来,“他们怕扳指的光亮,果然都是妖,你打得过吗?” 若是人,用武功招式能制敌,是妖,就只能用法力克制了,可是颜凉被封了法力,这么对打,丝毫不占便宜。 “放心。”颜凉声音一如既往的稳。 他接近其中一只妖,一把挡开对方的长矛,就势握住,一拉一推间,这名妖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颜凉手中已多了一杆长矛。 邡琅小心翼翼跟着他,偷空回头看一眼莫奇。莫奇正被玉扳指缠住,看着莫奇奈何不得那么小的玉扳指,邡琅觉得很是神奇。 但这种对他们有利的局势很快就会不见,因为邡琅发现,南苑追着他们的那群人离大门处越来越近。而那个管家身旁最先发现他们的人,忽地从身后取下弓箭,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颜凉小心!”邡琅只来得及喊出口,一支箭破空而来,目标是那枚在空中乱飞的玉扳指。 剪头直插入玉扳指中间的洞,带着玉扳指落在地上,玉扳指竟丝毫无损,两秒钟后,铮的一声从箭头脱出,飞回到邡琅的手心里,滚了滚。邡琅竟从这动作中,感觉到玉扳指的委屈。 还好不是对着他们俩射出这一箭,邡琅松一口气。 莫奇一时奈何不得的玉扳指被击落之后,他懒洋洋地说:“你才出来。” 那名男子寡言得很,只说:“抱歉。” “好了,交给你了。”莫奇像是懒得收拾烂摊子,“那个道士别伤他,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说着他看也没看颜凉和邡琅一眼,化形走了。 邡琅莫名其妙,问颜凉:“这人比莫奇还厉害?” 颜凉摇摇头,说:“应当不会,莫奇是上古妖物,世间比他厉害的不多了。” 自莫奇走后,那些侍卫们竟自觉地又站成一排,不再和颜凉缠斗,邡琅只觉得处处怪异。 而那个寡言的男子只看了颜凉一眼,就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一松手,箭朝邡琅射来。颜凉一把拉开邡琅,箭头擦着他的耳朵上方射过,一缕头发被削断。 邡琅心有余悸,那箭,刚才直指他的眉心,若不是颜凉拉开他,他未必还有命。 寡言的男子见一击未中,又从身后抽出一支箭。 邡琅心急,这要怎么办?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很突兀地响起:“乖徒儿,为师来了!” 是冲和道人!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激动地喊了声:“师父!”喊完之后,他突然心虚地看着颜凉。 而颜凉却没在意,他眉头轻微皱了皱。邡琅大为惊讶,冲和道人来了,他怎么不开心? “怎么了?”邡琅问。 颜凉迟疑着说:“刚才师父一开口,那人握弓的手好似抖了抖……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愣着做什么?上马车!”冲和一声厉喝,颜凉和邡琅两人齐齐回神,但见冲和如白天那般驾着一辆没有马的马车,停在十几米开外,那里没被下禁制。 颜凉示意邡琅先上车,邡琅知道他是要防着那人突然射箭,便没有推辞先一步上了马车。颜凉在他之后,也后退着跳上马车。 邡琅松一口气,说:“师父,快走吧!”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在冲和道人出来之后,竟毫无动作,但眼下逃命要紧,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回去再讨论也是可以的。嗯,总觉得这里面有八卦。 恰在此时,一团黑气席卷而来,裹挟着怒气冲向持弓的男子。“周吴!你敢背叛我!” 是莫奇,他竟去而复返。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名唤周吴的男子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却一句话也没说,他当真是寡言。 莫奇打了周吴之后,邡琅下意识地看向冲和道人,只见冲和道人面色平平,不见丝毫波澜。他施施然用法力御车起飞,打算趁莫奇内讧时离开。 没想到莫奇虽然暴怒,却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此刻见几人要逃,挥出一股黑气只追而来,冲和道人衣袖一挥,将席卷而来的黑气又全数送还,与此同时,他捏了个诀儿,马车凌空起飞,瞬间远离莫奇等妖。 几乎同一时间,莫奇第一次抽出佩剑,一剑挥去,一股强大的剑气直逼这驾三人乘坐的马车。冲和老道两手分别提着颜凉和邡琅,从马车上跳出,又平稳踩在剑上,御剑而飞。 那驾马车在他们身后,裂成两半,又被剑气一冲,向两边卷出十几米。 冲和道人摇摇头,叹息地说:“可惜了。” 莫奇狂吼一声:“冲和老道!我莫奇誓将踏平你观云观,你且等着!” 冲和道人听过依旧平平淡淡,维持着三人站在剑上的平衡,待飞至半空,他问颜凉:“被封了法术?” 颜凉点头:“是徒儿无用。”他将乾坤袋也拿出来,又说:“还有这些也被封了。” 冲和说:“等下去了我再给你解。” 邡琅有些担忧,问冲和道人:“师父,莫奇倘若上观云观寻仇,您怎么办?” 冲和闻言一笑,眼里尽是得意,“他想去就去吧,观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草人冒充的道童在洒扫。”他说着又长叹一声,“从此以后,观云观就不存在啦,但世上多了一个览星观。” 览星观?邡琅面上一抽,那不是秦老道他们的道观吗?说了半天,颜凉的的确确是他们的老祖宗! 冲和道人说完这句,又问颜凉:“你把玉扳指给小琅了?” 邡琅在一旁点点头,却不想颜凉听到此话,正正经经回答:“请师父恕罪,徒儿未曾禀明与您,就擅自将玉扳指送给小琅。” 冲和摆摆手,说:“这没什么,你和他有姻缘,事先我已知道了。若不是小琅在,为师今次也不会见你。” 他说过,除非颜凉带着媳妇儿一起回来,否则他不会见他。 虽不知道他这么坚持是何道理,邡琅也没有多问,而是拿出那枚玉扳指,好奇地翻来翻去,可他并没有发现神奇之处。邡琅迷茫地问颜凉:“这扳指……” 颜凉说:“扳指有灵了,就像剑有剑灵一样,扳指作为一件法器,也开了灵智。” 邡琅十分惊讶,问:“那他能听懂我们说话?” “嗯。”颜凉点头。 难怪那时周吴一箭射过来,这扳指会觉得委屈。 邡琅原本想问这扳指是不是有特殊含义,却被颜凉用别的话引开,忘了最初自己的想法。 冲和道人见此也没有多说,而是郑重地对两人说:“此番经历,已让你们明白事情原委。接下来,颜凉仍旧跟着小琅回家,四年间,定要想出能克制莫奇的法子,打败他!不止为了你自己,也是为天下小儿除一害,这是修道之人的责任!” 听罢,颜凉也郑重地答应:“徒儿遵命。” 邡琅在一旁哆哆嗦嗦,冲和道人奇道:“小琅怎么了?” 邡琅抖着说:“好冷啊,飞太高了。” 颜凉闻言用自己的手圈住他的手,搓了搓。可惜他本来体温就低,邡琅没接收到一点温度。 “罢了。”冲和道人御剑慢慢降落,“我不喜欢御剑就有这一原因。” ☆、第三十九章 三人降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土丘上, 邡琅手脚都僵住了,只好随意捏了几把,四处走动活动一下。 东方隐隐透出亮光。 邡琅自我调侃:“大夏天被冻僵也是生平仅有的事。” 颜凉和冲和道人则比邡琅强些,见邡琅逐渐恢复,冲和道人便替颜凉解除封印。颜凉恢复后,又将乾坤袋里的法宝拿出来,也一个个解除封印。 有一个东西, 颜凉单独拿出放在一旁,冲和道人看见后,“咦?”了一声。 颜凉解释说:“这些法宝都是小琅找回的, 他没见过这个,以为也是乾坤袋里的法宝。” 邡琅听见他说话,走过来看那个东西。当时他没仔细看,现在再看, 这件与其他的法宝,明显不是一伙的, 颜凉的法宝,除了桃木剑,其余都是精致小巧,长不过巴掌, 但使用起来威力巨大。 而这个东西,足有一尺,看外形,明显就是一颗长得不太顺眼的烂钉子! “这是什么?”邡琅有些傻眼, 他当时往乾坤袋里装的时候,屋里只有一支蜡烛亮着,他也没看清楚,一股脑儿全装进去了。如果光线好,比如现在,他绝对不可能拿一颗烂钉子当宝贝装进乾坤袋里的。 颜凉拿起那颗钉子,说:“这也是一件法宝,名叫子午钉。”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这破烂也是法宝?邡琅难以相信,睁着双眼,看向那枚钉子。 颜凉将子午钉递给邡琅,方便他仔细看,并说:“你看它的尾部,隐约可见太极八卦图。这枚钉子叫子午钉,是因为它可杀妖鬼。从前一直在各大道观流转,几百年前不知踪迹,却不想竟是在莫奇这里。” 邡琅仔细端详尾部,那里真的有一个八卦图,只是年代久远,这枚钉子又锈迹斑斑,实在不容易辨认。 冲和道人思量半天,这才开口说:“子午钉最后一次现身,是三百余年前,那次有个年轻人拿着子午钉执意去做一件大事,此后再没回来。现在既然子午钉出世,我倒是有个联想。” 颜凉神色也凝重起来,“师父是怀疑那名年轻人拿着子午钉去刺杀莫奇了吗?” “这是显然的,而且我怀疑那名年轻人,很可能就是那个莫奇所谓的伴侣。那次刺杀虽没有成功,但此后几十年,直到那个人类伴侣去世,莫奇一直没有再出来残害小儿。先前我以为他是对人类伴侣太爱重的缘故,如今一想,那几十年,他很可能是受了子午钉的伤,无法修炼罢。” 冲和道人说完,神情有些激动。邡琅跟上他的思路,疑惑地问:“那我们也能用子午钉对付莫奇了?可是这钉子烂成这样,还能用吗?” “这倒无妨。”颜凉说,“注入法力,子午钉会脱去锈迹,程亮如新。” 他说着接过子午钉,往里注入法力,钉子很神奇地显出原来的样貌,材质是黑金。 冲和道人又说:“这枚子午钉当时另有一样伴生的子午锤,待我回去查访古籍,试着找一找。此事另说,为今之计,还是你们先回去,如何克制莫奇,不要只寄希望于这枚子午钉,更要落在你们身上。” 颜凉和邡琅两人点头称是,又听冲和道人说:“莫奇暂时不会追着你们去小琅的时代,他自己要有麻烦了,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他说完,御剑飞走,留着邡琅和颜凉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 邡琅迎着颜凉如水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们分别没多久,说什么相思缱倦有些太做作。且自重逢以来,情况危急,并没有互相问候的功夫。但此时颜凉的目光,让邡琅的心抖了抖。 颜凉轻咳一声,打破寂静,说:“这次又多亏你来救我。” 邡琅有些不好意思,“我又莽撞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 可是这话安慰不了邡琅,他沮丧地说:“我知道自己没能力还逞强,若不是师父最后赶来,我们也逃不出来。” 颜凉摸摸他的头,又顺手在他耳朵上捏了捏,温柔地说:“你若不来,师父只怕也不会来救我。” 之前邡琅没敢告诉颜凉冲和道人不肯救他的事,怕颜凉心里难过,却没想到颜凉自己也猜到了。 看邡琅目光微微躲闪,颜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说:“师父不救,是有他的考量。他做事喜欢卜卦,定是卦象不利,才不肯来救我的。” 他说完将子午钉及其他法宝放进乾坤袋里,拉着邡琅,说:“我们走吧!” 他凌空画了一个传送阵,和邡琅一起走进去。 邡琅看他如此动作,有些好奇,问:“你为什么可以随意穿越?” 颜凉摇摇头,说:“不清楚,第一次穿越,是追着莫奇的妖气,不知不觉间来到你的时代。我想不通,便用阵法试着召唤舒黎,果然成功把他召唤来了。自那以后,我就通过阵法每天晚上都回道观,想见一见师父,奈何他老人家始终不肯见我。师父在我小的时候曾说过,我在传送阵法上有天赋,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随意穿越。” 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很多时候,邡琅要么猜他的意思,要么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这一次,颜凉对待邡琅的态度,似乎改变了。 等颜凉说完,邡琅发现他们两个站在邡宅外。 时间尚早,邡家父母并哥姐还未起床,小叔应当在剧组没回家,只有阿姨在厨房准备早餐。 邡琅昨天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东西,饿倒是不饿,但总觉得肚里空空。他拉着颜凉往餐厅一坐,请阿姨先拿两杯牛奶,阿姨吓了一跳,吃惊地问:“小琅和颜先生是清早刚回来?” 邡琅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被汗水浸透又干成一缕缕,看着实在狼狈。相比之下,颜凉比他好多了。 牛奶端上,等他们喝完。阿姨又给两人拿了两份包子和胡辣汤,邡琅满足地吃完,交待阿姨等会儿不要让邡妈妈敲他门,就和颜凉一起上楼休息。 邡琅一觉睡醒,时间已到下午四点了,他去敲了敲颜凉的门,没应答,便顺着楼梯下楼。 邡妈妈和颜凉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聊天。 邡琅吃了一惊,颜凉几乎不跟邡家人交谈,这次回来,他怎么这么怪异? 邡妈妈看见他,招手让他过去,对他说:“颜凉刚才陪我去了趟超市,我买了一些零食,你去看看有想吃的没有。” 颜凉?陪他妈去超市?邡琅又是一惊,目光呆滞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世界怎么玄幻了? “发什么呆?”邡妈妈叫他,“你小叔让你明天去剧组上工,你的戏份拖了不少,别耽误跟你搭戏的演员。既然把拍戏当工作,就要多上心,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她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邡琅赶紧撤退,如果不走,他妈下一句就是当年他们当演员时,怎么怎么样。 他去冰箱里找到邡妈妈买的零食包,抱着一堆零食去休息室玩电脑。刚开了电脑,登上QQ,就听到有消息进来。邡琅这个Q号,只是打游戏用的,上面的好友都是游戏里的网友,熟悉的不多。 他以为是普通的召唤他上线的消息,打开才注意到,消息来自【枫林晚】。 【枫林晚】:小郎君在吗? 【枫林晚】:这么晚打搅你,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实在不知道该给谁说。现实里的朋友都不在这个城市,联系的也少,不好意思突然打搅他们。新认识的几个人,也只是泛泛之交,没办法聊隐私的事情。想了想,好像只有你可以交流了。 【枫林晚】:我以前有个初恋,大学毕业后分手了。我也没想过要吃回头草什么的,所以分手就彼此断了联系。后来听说他娶了千金女,有房有车,事业有成,我是真没想到还会遇上他。 【枫林晚】:半个月前,我找了份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一家小公司的办公室文员。第一天上班后,发现老板是他,我就立刻辞职走人。他却从通讯录找到我的电话,给我发信息说很后悔,现在才明白这些年最爱我之类,我拉黑了他。 【枫林晚】:本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可是我从那天起,连续一周多,每晚都做梦梦到他,还不是普通的梦,梦里他一脸血凶狠狠地问我,为什么不肯答应他?关键是我想不起来他要我答应什么,当他小三吗? 【枫林晚】:这事儿搞得我都不想睡觉了。真是倒了血霉遇见这么没品的前男友。好了,吐槽出来好受多了。 【枫林晚】:你要是觉得我烦,也不用理我。祝晚安~ 他看完,敏锐地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噩梦,【枫林晚】可能有危险! 邡琅忙去看消息时间,发现已经是三天前了。而现在,【枫林晚】头像正灰着。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沫萱”,灌溉营养液+2020171020 12:50:45 多谢小可爱,抱一个(づ′▽`)づ ☆、第四十章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邡琅趴着门探出头叫他。 颜凉还在和邡妈妈说话, 邡妈妈闻言,笑了笑说:“你去吧!” 颜凉答应一声,几步走到休息室门口,问邡琅:“怎么了?” 邡琅拉他进来,将门关上,把【枫林晚】的事情告诉他,又说:“我和这个女孩子没见过面, 也没互相留过地址联系方式这些,只知道是同城。前些天她生日,我想送她礼物, 她没要。我怕她怀疑我是坏人,就没坚持给她寄。我当时就应该要个电话什么的,也比现在强。” 他十分着急,在地上走来走去。现在距离【枫林晚】发消息, 已经三天了,不知道这三天她是不是平安的。如果【枫林晚】出了事, 邡琅真的要自责很久,毕竟她可能唯一的求助是发给自己的。 “不要着急,有我在。”颜凉在他手臂上拍了拍。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邡琅觉得他似乎是胸有成竹, 心里奇异地安定下来,他终于找了把椅子坐下。 颜凉又问:“【枫林晚】是她的什么名字?常用吗?” 邡琅:“就是网名,挺常用的吧,好几个游戏里都是这个名字。” 颜凉闭上眼, 算了算,几分钟后睁开眼,说:“算到了小区地址,具体楼层算不出来,得过去看看才知道。” 邡琅腾地站起,“那我们这就去?” “嗯,只是去还有件事要先做。”颜凉看着邡琅,“得把慕白找回来,他是千年的鬼,可能会起大作用。” 慕白……颜凉不提,邡琅也惦记着他。可清早他回来就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并没看见慕白。而且他和慕白也没有可以联络的方式,所以不知道慕白现在在哪里。 “慕白,大概在剧组。”颜凉也只是猜测,这个他算不出来。“你给小叔打个电话,慕白若知道你在家,肯定会回来的。” 邡琅便给邡夕打电话,只说自己明天回剧组。没多大一会儿,慕白便飘了回来。 他的状态不太好,看起来有些疲惫。邡琅狐疑地问:“我们就分开一天,你怎么这么累?”鬼本来比人好调节状态的。 慕白:“别提了,昨夜有东西缠上那个韩浩,我替他守了一夜,真是累。” 韩浩是男二号,邡琅秉着关心小叔的心思,忙问:“严重吗?” 他小叔这部电视剧,先是男一周自横在开机当天摔断腿,后来是男二桑阳在剧组自杀,导演邡夕还被狐狸精绑架过一次,虽然这事儿遮掩过去了,外人都不知道。要是现在再出一次事故,恐怕这部电视剧真拍不下去了。 慕白说:“暂时不会有事,就看颜大师什么时候有空,去收个鬼。” 邡琅:“先处理【枫林晚】的事吧!边走边聊!” 他们一起出门,往别墅区外面走的路上,邡琅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给慕白说了一遍。 慕白听到颜凉无法具体定位楼层,便说:“不是什么难题,颜大师到了现场,肯定能找到位置。而且我也能帮忙,大家都是鬼,好歹能互相感应。” …… 和颜凉一起走,总是能叫到出租车。上车后,颜凉把算到的小区名字告诉司机,那里据邡琅家绕了有半个城。司机开了一个小时才停车,指着对面那栋小区,说:“就在那儿。” 邡琅看过去,是一个快拆迁的小高层居民楼。下车后,颜凉判断了一下方位,抬手指了指。慕白飘过去,上下转了一圈,回来说:“在四楼,东边那家。” 邡琅和颜凉一起走过去,慕白边走边说:“……那个姑娘好好的,鬼也待在她家,天没黑,他不敢放肆。” 有了心理准备,邡琅来到四楼东户的门前,慕白冲他点点头,示意就是这家。邡琅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猫眼隐约有个影子晃了一下,邡琅忙说:“是【枫林晚】吗?我是【小郎君】。” 里面迟疑了一会儿,才有个软糯的妹子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她的警惕性很高,邡琅在心里默默给她点赞。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不放心就过来了。这三天你还做噩梦吗?”邡琅隔着门和她聊天。 【枫林晚】将猫眼挡板那块拉开,小半张脸露出来,盯着邡琅看。“你真是【小郎君】?我游戏里的情缘?” 邡琅一怔,忙转过脸去看颜凉,颜凉眉头紧蹙。邡琅忙说:“别瞎说,我们不是情缘,我游戏就没找过情缘。” 【枫林晚】抿着嘴笑了,说:“你果真是【小郎君】。你好,我叫姚宛,叫我小宛也可以。” 邡琅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姚宛问他是不是明星邡琅,得到回复后,只是很平常的点头。说:“我给你开门。” 姚宛开门后,才看到邡琅身后的颜凉,一怔之下,问:“这是?” 颜凉一身道袍,长发用簪子挽着发髻。邡琅介绍说:“是我朋友。” 姚宛请两人进来。邡琅一走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凶狠的眼神注视着他,一个满脸血的男鬼坐在客厅沙发上,恶狠狠看着他们。但仔细观察,他对他们三个的态度有细微差异,对慕白倒是没太大反应,偶尔瞥他一眼;对颜凉恶意最大,可能因为颜凉是道士;对邡琅则有点嫉妒的恨。 姚宛奇怪地看着邡琅:“怎么不坐?”问完又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她忙将沙发上的大衣拿进卧室。 邡琅:“……”他不坐是不想和鬼坐一起啊! 颜凉趁此时亮了亮桃木剑,男鬼起身走到墙角,目光却更恶毒了。 姚宛从卧室出来,笑着对邡琅说:“我是一个人租住在这里的,老家不在这边,上次打扰你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还专程来看我。说也奇怪,从那天以后,我就没再做噩梦了。” 墙角的男鬼恶狠狠地看着姚宛,邡琅生怕他有动作。 姚宛留着齐耳短发,她说着话,头发会从耳朵边滑下来,姚宛抬起手,随意地将头发别回耳朵背后。她的手腕露出一串红色的珠子,隐约发着亮光。 就连慕白都畏缩了一下。 颜凉若有所思地问:“姚姑娘手腕的桃木珠子很漂亮,能问下来源吗?” 姚宛一怔,将衣袖拉起一截,伸出胳膊看了看,“你说这串?是桃木的么?这么红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木。它是家里长辈给的,说是能保平安。我不是老做噩梦么?那天给【小郎君】发完消息,想起来就翻出戴上了。” 随着姚宛的动作,整串珠子都显现在众人面前。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慕白退避三舍,去外面溜达。而那个男鬼也十分受不了,往阳台飘了飘,却硬撑着没离开。 小小一串珠子,威力竟如此大。男鬼见颜凉的桃木剑,也只是站远了一点,竟忍受不了这串珠子。 颜凉似有所悟,低着头思索起来。 看他这样,邡琅心急得不行,到底知道了什么?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几秒钟后,颜凉忽又抬起头,问姚宛:“敢问姚姑娘,和太阴姚氏是否有渊源?” 太阴姚氏? 邡琅大脑自动搜索,颜凉提到过这家,当时说,林志文的借命符来源于太阴姚家。 姚宛愣了愣,说:“我祖籍是在太阴,颜先生怎么知道的?” 颜凉正要回答,姚宛突然歪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邡琅吓了一跳,奔过去看,听见颜凉说:“别担心,我只是捏了个昏睡诀儿。要处理这只鬼,她醒着不好办。” “哦。”邡琅冷淡地答应,要动手也不提前给个心理准备。 慕白从阳台的窗户飘进来。 那只男鬼被逼进客厅。 颜凉用桃木剑指着男鬼,厉声问:“你想从姚家得到什么东西?” 男鬼并不怕,反而说:“这事儿轮不到你管。” 颜凉脸色阴沉,“你死后头七那天,阴差渡你入地府,你没去,还伤了阴差,早就上了通缉令。现在又惹上姚家人,看来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什么通缉令?邡琅一脸懵,看见颜凉忽然朝他眨了眨眼,顿时明白颜凉是故意吓唬那个男鬼。 男鬼有点惊慌,他看着邡琅两人一鬼,突然恶狠狠地说:“我看你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小宛面前充好人罢了!你自身阴气重,那东西对你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你难道不想要?就是你旁边那个千年老鬼,只怕也是想要的。” 他们三个都不明白男鬼的意思,只见男鬼身上忽然涌出一股黑气,黑气很快弥漫整套房子。等到黑气裹上邡琅时,他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黑暗中,颜凉的声音穿过来:“看来他杀了阴差。” ☆、第四十一章 男鬼声音尖锐极了, “你既然知道我连阴差都能杀,还杀不了你吗?”他哈哈笑了两声,又说,“别想着逃,我早布下结界了!” 颜凉对男鬼的挑衅视若无睹,走到邡琅身边,查看他的状况。 邡琅一手按着脖子, 不断咳嗽着,整张脸也微微泛红。 “小琅,哪里不舒服?”颜凉有点慌, 男鬼虽然嚣张,但他们双方还没有动手,小琅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邡琅断断续续说:“忽然喘、喘不过气来……” 颜凉整个人气势都变了,桃木剑逼近男鬼, 厉声问:“你做了什么?” 男鬼正得意,却惊恐地发现, 在桃木剑下,自己丝毫不能动弹!不可能,他可是连阴差都能杀的人,一个小道士也想困住他?他努力地从身体里爆发出更多的黑雾, 想以此来抵抗颜凉施与他的压力。 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男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小看这个道士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眼看邡琅越来越难受,颜凉面色面色越发沉静,手底下加了两成功力。 男鬼立刻虚幻的几乎不能维持原型。他张张嘴, 最终说:“我没对他做什么。” 这话也要颜凉肯信,他看这个鬼不老实,本来还打算仔细盘问他到底想要从姚家得到什么,现在没了兴趣,直接用桃木剑凌空写了几个符字。 慕白看见符字,又退得远远的。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颜大师,恩公的状况不像是这个鬼搞出来的。” 颜凉回头看了一眼邡琅,说:“是不是他,都要他灰飞烟灭。” 几个符字写好后,桃木剑一挑,符字便契入男鬼的魂魄。这种符字以阳为本,鬼是至阴,最怕这种。前次付立作为属性偏阴的狐狸精,也在这上面吃过亏。 几乎是符字刚契入男鬼魂魄的同一时间,本来布好的结界突然闯入另一只女鬼,她无意与颜凉和慕白纠缠,先佯攻邡琅,将颜凉和慕白引开,又速度飞快地拖走了男鬼。 邡琅离男鬼最近,看到这种画面,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这两只鬼。 随着他的动作,女鬼并她拖着的男鬼身形齐齐往后一仰,看着像是一个踉跄,很快又稳住,从结界里逃走。 “咦?”慕白奇怪,“她喝多了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鬼又怎么会醉。可是这就没办法解释她刚才的状态了。 颜凉回想刚才邡琅的动作,正是在邡琅的一抓之后,那个女鬼的身形才晃了晃。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慕白可惜地说:“还没问出来,就让他逃了。” 颜凉却不在意这和,说:“救走也无用,符字入体,就只有灰飞烟灭。” 他将注意力全放在邡琅身上,邡琅此时已经恢复正常,颜凉仍小心翼翼的,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邡琅有些小懊恼,说:“又是我出了状况。”但是谁让他最弱呢?如果能有颜凉一半厉害就好了。他叹口气,又抱怨说,“那个鬼散出的黑雾怎么跟烟雾似的,差点没呛死我。” 但那不是烟雾,只是阴气,颜凉也没有觉得呛。他想了想他们经历过的事,突然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邡琅一共经历过三个结界。第一个是在公园,他被林志文引导掉进结界里,邡琅来找他。第二次是在水一方小区,和狐狸精付立的大战。这次是第三个。 在公园的结界里,邡琅依靠他的想象,搭了座浮阶,他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个结界非比寻常,应当是很厉害的道友设的,内里虚空,底部连接到某处有大量魔化妖物的地方。他自己都不一定出的去,邡琅却能靠想象搭出实体的浮阶。 他事后也想过这其中的原因,一直没想明白。 难道,邡琅在结界里,靠他的意念能改变结界里的真实处境? 颜凉认真思索着,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能说通。就在刚才,邡琅觉得男鬼散发的阴气和烟雾一样,他才会有呛到的迹象。后面,他在女鬼逃走之时,下意识一抓,竟能让女鬼身形踉跄。 这很好证明了他的结论。 但是在第二个结界里,邡琅却没有特别的状况,这又是什么原因? 邡琅看颜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他:“想什么呢?”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回过神,心想,再验证一下就好了。他说:“我在想,这个结界要怎么出去。” 慕白正要说话,颜凉暗示他保持安静。他当然知道这个结界十分简单,就是慕白一个鬼渣渣都能出去! 听颜凉这么说,邡琅立刻有些担忧,“你破不了?我看男鬼道行比你差远了。”不是说道行高的,能随意进出道行低的设的结界吗,怎么会破不了? 颜凉皱着眉,说:“是这样,可这个结界不同。” 慕白眼睛越睁越大,颜大师撒起慌来也是面不改色。他张了张嘴,看着邡琅丝毫不疑的样子,最终放弃了。万万没想到,恩公居然这么蠢。 邡琅不明白颜凉的意思,只疑惑地看着他,两只眼像小鹿一般,满满都是信任。 颜凉心里有些发虚,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说:“要出这个结界,需要你帮忙。你还记得公园里那个结界吗?” 邡琅点点头,说:“记得。”他的眼神却更加迷茫了,这个结界难道也需要想象吗? 颜凉温柔地说:“那你能给这个结界也想象一个出口吗?” 邡琅迟疑地看着他,见颜凉态度十分肯定,他四处看了看,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站在门口地毯“出入平安”四个字上。 半分钟后,楼上下来一个人,上上下下打量着邡琅。 邡琅缩进门,问颜凉:“是不是破开结界了?” 颜凉点头,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男鬼布的结界,出口在阳台。当邡琅走向门口的时候,结界奇异地改变了出口位置。 邡琅,是真的在结界里能通过意念改变一些东西。 刚刚还在腹诽邡琅蠢得无可救药的慕白,此时也是一脸惊呆。他看到什么了?!结界出口还有能随意变的?!! 邡琅对上颜凉的目光,发现对方眼里的情绪多得要溢出,他偏着头疑惑不解。 颜凉突然朝他招招手,邡琅迷茫地走过去,正要说话,却被颜凉拉近身边,并在他头顶使劲揉了揉。 邡琅:“……” 还没来得及说话,姚宛从昏睡中醒来,眼中尽是迷茫的神色。 待她看见颜凉和邡琅两人,突然脸色一变,想起自己是如何突然晕倒的。 邡琅忙说:“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刚才你家里有只鬼,我朋友要处理他,才让你睡了一会儿。” 姚宛并不信他,眼中尽是防备之意。邡琅心想,他要是再长得凶一点,恐怕姚宛都能报警。 邡琅描述了一下那个男鬼的样貌,姚宛从怀疑到渐渐有点信了。听邡琅讲完,她才说:“像是我前任,可我不久前还见过他,他怎么就死了?” 这个邡琅也没办法回答。姚宛考虑之后,打电话给共同的好友,从好友那里,听到前男友不久前意外死亡的消息,据说,他是和妻子开车出去玩,出了车祸,双双身亡。 算算日子,刚好是姚宛见过前男友的第二天。 挂了电话,姚宛已经完全信了邡琅的话,一想到她居然和一只鬼生活了好几天,姚宛就不寒而栗,怎么会缠上她? 她说:“我们没分手以前,我没对不起他,分手以后,更是断的干干净净。他怎么会找上我?” 邡琅也不懂,只好看着颜凉,颜凉便解释说:“他是看中你们阴山姚氏的一样东西。应该是生前就想要了,所以才出现在你身边,用旧情想打动你。”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头七那天阴差渡他,他反而杀了阴差。 姚宛对自己家族究竟是做什么的,一直不清楚。她知道长辈们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便总以为他们是江湖骗子。现在突然要接受她家里的长辈都是很厉害的收妖师,姚宛有种世界破裂重建的感觉。 至于颜凉所说,阴山姚氏的一样东西,对鬼有大用,她还真不知情。 颜凉看她的样子,也猜到她必定不接触这行。他原本想通过男鬼问出是什么东西,也是存心给姚家提个醒。既然姚宛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关注这件事后续,免得姚家再以为他别有用心。 现在男鬼已经魂飞魄散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颜凉提出告辞,并在临走之前叮嘱姚宛带好桃木手串,那手串威力极大,确实能保平安。 姚宛见他神色急匆匆的,只好起身将他和邡琅送走。 出了门之后,邡琅也看出颜凉很着急,便问他:“急着做什么?” 颜凉看了看他,说:“有更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湘浅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022 14:02:00 谢谢天使“湘浅奏”给这篇文投了第一个地雷,开心^_^给宝宝一个么么哒~ ☆、第四十二章 从姚宛家里出来, 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颜凉有什么急事,但邡琅看他那么着急,还以为他们会先去办事,谁知颜凉却带他去一家小饭馆吃饭。 邡琅进去后,给自己点了份鸡汁米线,配上肉夹馍。又征得慕白的意见,从隔壁为他拿了两屉小笼包, 并一碗绿豆粥,颜凉则吃了一碗素面。 等饭时间,旁边一位男生一直在看他们。邡琅几次察觉, 等看过去时,对方又转开视线。邡琅索性不理,谁知男生突然凑过来,说:“是颜先生和邡琅先生吗?” 邡琅一怔, 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倒是颜凉温和地说:“警察先生,你好。” 邡琅仔细看, 原来是当初颜凉在派出所等他接时的小民警。 男生很是腼腆,说:“本来不想打扰二位,就是那时候没给颜先生道谢,思来想去还是过来打个招呼。多谢颜先生, 我已经和当时的女友分手了,现在这个是相亲认识的,见过几次面,彼此感觉都不错, 再接触一段时间,可能明年会结婚。” 颜凉当时劝他分手,又送他桃花符,那个时候他其实不太高兴,后来按着颜先生说的时间去找了一次女友,才发现她早劈腿了。 爱情长跑终究没抵过现实。死心之后,他接受家里的安排去相亲,认识了现在的女友,两人意外的合拍。他感觉相亲能认识性格那么好的女孩子,那张桃花符肯定是起了作用的。 颜凉看了一眼旁边等着的女孩子,朝民警说:“恭喜你,祝百年好合。”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听到这句话,民警很是高兴,又情真意切地对颜凉道谢。他记得这位颜先生算的挺准的,有了这句祝福,他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有信心多了。 恰好饭送上来,民警便退回自己的位置。谁知他刚转身走,忽然又转回来,看着他们两个,说:“也祝二位永结同好,百年好合。” 邡琅忙瞄了一眼颜凉。 吃过饭,邡琅将慕白闻过的包子打包,走到路边,扔给野狗。 扔完之后,他又想到民警的话,一时想东想西的。 他和颜凉,他现在有点说不清楚两人的关系。他自然是喜欢颜凉的,接触越多越喜欢。可颜凉呢? 因为一句命定姻缘,将两人绑定,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比较亲密。也因为这个,他看不透颜凉的心思。如果颜凉的命定姻缘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颜凉多半也会待别人那么好。 这种想法让他很不安,所以他不肯多想。 邡琅有些沮丧,自认识颜凉以来,他几次在颜凉面前使小性子,关键时刻还总拖后腿,颜凉如果不是因为命定姻缘,肯定早就烦他了。 他用脚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细数自己身上的缺点,什么任性、莽撞、爱作,除了偶尔的小聪明,其他时间都挺笨的,还经常不自量力。 总之缺点一大堆,而优点就只有长得帅这一个。但是颜凉自己长得也不错,而且他好像不怎么在乎颜值。 邡琅算来算去,生平第一次不自信。 他一路沉默,颜凉全都看在眼里。邡琅此刻眉头轻微皱着,十分苦恼的样子,让颜凉心头一动。他忽然靠近邡琅,伸手牵住他的手。 邡琅正想的入神,冷不防被这么一牵,有点吃惊。 颜凉举着两人的手,突然问:“可以么?” 邡琅呆愣中,“什么?” 颜凉:“牵手,可以么?我看到警察先生也是这样做的。” 他所处的时代,推崇发乎情止乎礼,别说是大街上公然牵手,婚前连见面都不能多。 邡琅鬼使神差地说:“只有情侣才牵手。” 没想到颜凉自然而然地点头:“嗯,对。” 慕白在一旁当隐形鬼,一边伸长耳朵偷听。听到颜大师这么说,心中狂吐槽,点头是什么意思?恩公明显不是想听这个啊! 邡琅:“……你知道情侣是什么关系吗?”难道是两人认知有差? 颜凉:“情侣是婚前关系的称呼。” ……这么说,也对。 邡琅放弃沟通,觉得这么牵着手,也挺好。 …… 颜凉没急着验证邡琅的能力,而是和邡琅提前回到剧组。慕白说,有东西缠上韩浩,让他过来处理。 到酒店以后,发现事情不难处理,颜凉随手处理完,又回到他和邡琅的房间。邡琅正在网上搜神话传说,莫奇本体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只知道他蹲着有点像狗,这个范围就大了。 邡琅苦恼地说:“如果能确定莫奇本体,就能知道他畏惧什么,弱点是什么,如果对上他,也轻松些。” 颜凉走到他身后,双手扶着他肩膀,从他一侧探出头,去看电脑屏幕。屏幕上字迹小,还是简体横排,颜凉看了两行,就十分不适,说:“这么找不是办法。” 他离邡琅的耳朵很近,说句话,就像在邡琅耳边吹气一般,邡琅抖了抖。 颜凉还没注意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继续说:“……道观有许多古籍,应当比现在的资料多些。等师父搬完家,我回去拿些书,再找。” 他说完平平常常地站起身,完全没注意到邡琅发红的耳朵。 邡琅关了网页,掩饰性地说:“慕白呢?” 颜凉:“我把那个鬼给他玩了。你别急着出去,我们还有点事要做。” 邡琅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事?你做主就好了。” 颜凉将自己在姚宛家里的猜测说了一遍,随手在房间里布下一个结界,又对邡琅说:“你试试。” 邡琅不知道怎么试,他一愣一愣,完全被颜凉的话惊呆了。 颜凉耐心地劝他:“你就随意一点,就像在姚宛家里那样,想象拿个什么东西。” 幻化实体应该不可能,当时是公园那个结界特殊,现在他布的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结界。但是改变东西的位置,这应当是不难。颜凉只是想测试邡琅的这个能力,到底有多强。 邡琅伸出手,看向桌子上的一盒酸奶。心中默念“过来过来”,酸奶岿然不动。 “搞错了吧?”邡琅觉得现在这样很傻气。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有颜凉说的那么玄乎? 颜凉想了想,一声不吭地出去了。邡琅呆愣中,这就生气了? 几分钟后,颜凉回来,身后还跟着慕白。慕白一脸不忍,进门之后还犹豫地说:“真的要这么试?” 颜凉点点头。 邡琅正莫名其妙,慕白却放出刚才捉住的鬼,手脚都还困着。颜凉:“打开。” 于是慕白将鬼的手脚放开。这是一只恶鬼,他在自由以后,看到邡琅是房间里唯一没什么法力的人,就急吼吼地冲向邡琅。 邡琅吓了一跳,拿起手臂挡了一下。恶鬼像受到一股压力,动作一阻。 而后看到邡琅没继续,他又一次往上扑,邡琅边躲边挥舞手臂。随着他的动作,有时候恶鬼也会被弹开一点,但因为邡琅的动作毫无章法,恶鬼熟练避开后,离邡琅越来越近了。 慕白捂着眼,实在看不过去。 颜凉摇摇头,将恶鬼一收。对邡琅说:“明天开始,跟着我练剑。” 邡琅喘口气,还在震惊自己好像真的有特殊的能力,没听清颜凉说了什么。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第二天一早,颜凉将毫无防备的邡琅从床上拉起,开始训练他用剑。 几天后,慕白从摄影机前飘过,无意间,听到杨副导惊讶地对邡夕说:“小琅的演技越来越好了,你看他和韩浩的这场打戏,动作间挥洒自如,像个大侠。” 慕白满头黑线,若是他们听见颜大师今天早上还在训恩公花拳绣腿,也不知道什么感想。 八月中,剧组转场去姑城取景的前一天,姚宛突然来探班。 当然她探班是假,拜访颜凉是真。她带了一个消息,阴山姚家的当家人,想请颜凉前去做客。为了显示姚家人的诚意,姚宛甚至将一件宝物封在匣子里送给颜凉。 邡琅好奇地盯着那个匣子,问姚宛:“里面是什么?” 颜凉看了邡琅一眼,意在责备他失礼。邡琅暗暗吐了吐舌头,颜凉如今待他态度随意许多。 姚宛笑说:“没关系,之所以封在匣子里,是我能力不够,怕被人觊觎。如今既然来到颜先生面前,自然也就不怕了。” 她说完抬手打开匣子,里面有一支短笛。 姚宛说:“这支短笛传言说是八仙之一韩湘子所用,不知道真假。我父亲说它叫紫竹,能滋养万物,最适合阴气过重的道友修行,所以才把它送给颜先生。” 她将匣子并短笛一起推给颜凉,颜凉却没看,反问:“那天纠缠你的男鬼是不是也想要这样宝物?” 姚宛又是一笑,说:“瞒不过颜先生。那天之事,的确是为了这紫竹。姚家请颜先生,名为做客,实为求助。” 颜凉将匣子合上,退还给姚宛,说:“颜某不能从命。” ☆、第四十三章 姚宛听到颜凉的拒绝, 并不意外。 上次她出事后,立刻回到家里了解情况,这才知道阴山姚氏在鬼狐精怪的世界里有多出名。 据父亲说,姚家传承有几百年了,像这种觊觎家中宝物的事,很早以前也有过。但近一百年来,因为时代变了, 知道姚家来历的人越来越少,就没再发生过这种事。 直到几天前,姚宛受到骚扰的同时, 他们姚家本家也受到一次攻击,好在没造成太大损失。可是姚家子孙后代比起先人差太远了,而攻击他们的那方,实力不俗, 他们探知姚家的真实能力之后,很有可能会再次上门挑衅。 所以当姚宛提到颜凉的名字时, 姚家人就生出求助的心思。虽然他们还不太清楚颜凉的实力,但冲着颜凉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就必须把他拉拢过来,为此, 甚至不惜送上家传的紫竹。 姚宛回忆完父亲殷切的眼神,又打起精神,对颜凉说:“颜先生也是道门中人,降妖除魔本身也是责任, 您就当尽责的同时,帮扶一把道友吧!” 颜凉摇摇头,说:“非是我不愿帮忙,只是明天要往姑城去,在那边另有一事要办,用时不定。姚家之行,我无能为力。” 邡琅一怔,随剧组转场去姑城,寻找慕白未过门妻子的转世,是早就安排好的。但颜凉之前从没提过这事儿,他还以为颜凉不会参与其中,没想到他竟是放在心上。 姚宛听到颜凉这么说,沉默一瞬,后来轻咬贝齿,又哀求颜凉:“颜先生,我知道这么说很不妥当,可……” 她话未说完,颜凉抬手制止,“总有先来后到之说,姚姑娘不必再提了。” 姚宛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她又转向邡琅,邡琅目光坦荡,神色间,也没有要为她说话的意思。姚宛终是叹一口气,将匣子收回,说:“既然如此,打扰颜先生了。” 姚宛离开后,邡琅只问了一句关于紫竹的事,便抛开不提。 第二天,他们坐上剧组包的大巴,往姑城去。 姑城在风城东边,大巴要开将近十个小时。所以邡夕一开始就说,有愿意自己换乘其他交通工具的,到他那里报备就行。邡琅连经纪人助理都没有,自然被他小叔打包塞进大巴里,颜凉陪同。 奇怪的是,男二号韩浩,居然也愿意坐大巴。这样一来,大巴车居然坐的满当当的。因为剧组最大牌的两个人都没有特殊待遇,其他人一看,也不好意思换乘其他交通工具了,怕被人说耍大牌。 刚坐上车,邡琅还很有兴致,和颜凉聊了一会儿。三个小时后就神情委顿,他打了个哈欠,左右看了看,颜凉坐的端正,正闭目养神,慕白紧张兮兮的,想到马上就到姑城了,表情从喜悦到愁闷各种变。 邡琅正无聊着,忽然看见前面的韩浩在朝他招手,他看了看颜凉,见颜凉没动静,便悄悄起身,坐到韩浩身旁。韩浩递给他一个平板,他自己也拿了一个,说:“来一局?” 平板界面正是邡琅日常玩的游戏。 邡琅推开平板,在韩浩讶异的表情中,掏出手机,说:“平板太大了,我操作不好。” “噢,我没想到。”韩浩有点懊恼,也拿出手机,重新登上游戏,“你在哪个区?” 两人互加好友后,一起组队做任务。邡琅看了一眼好友列表,【枫林晚】不在线。 他们打了一会儿游戏,邡琅手机电量告急,回去拿充电宝。见颜凉睁着眼看他,他随口问:“醒了?” 颜凉没应。邡琅摸了半天,没摸到充电宝,奇怪地问颜凉:“你看见我充电宝放哪里了吗?” 他明明放在背包里,怎么会找不见? 颜凉:“没看见。” 前面的韩浩朝邡琅喊了一句:“找到没?没找到别找了,用我的好了。” 邡琅回他说好,将背包拉好,又走到韩浩旁边坐下。 慕白偷偷瞄见颜大师瞬间黑了脸,又见他将邡琅的背包拉开,把充电宝丢进去。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事情了,慕白正打算飘远一点,却听见颜大师说:“慕白,别让那人缠着小琅。” 慕白暗暗叫苦,他能怎么办? 想了想,慕白悄悄说:“颜大师,不如你捏个昏睡诀儿,恩公自然就坐回来了。” 颜凉不置可否。 两分钟后,邡琅坐回颜凉身旁,还奇怪地说:“韩浩怎么说睡着就睡着了?” 颜凉:“可能累了。” 邡琅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午饭是在服务站吃的,吃过饭又在服务站休息一会儿,大巴才继续开。为免邡琅无聊,颜凉就拿舒黎的事情讲给邡琅听。 邡琅听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颜凉第一天来他家,就讲过书生变小白鼠的故事,他当时以为是假的,表面虽然配合,心里却没当真。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讲,舒黎能化形以后,常化形成一副书生模样,在大街上结交那些风流公子,陪他们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很是潇洒。他因为常和一位公子在一起喝酒,那位公子沾染了因果,后来无疾而终。 那公子家里给他做法事时,发现这中间的缘由,找了个道士要收妖,颜凉恰好路过,觉得舒黎不算大错,便出手保下了他。 此时邡琅重新听这个故事,才听出中间颜凉讲的不甚清楚,便问:“什么叫沾染了因果?” 颜凉说:“那名公子爱上了舒黎。” “不能爱么?”邡琅觉得莫名其妙。 颜凉解释说:“他自己另有亲事,不是家里强行安排,是他点头同意了的。何况,舒黎本是妖,对他也没有多余的意思,他强求不得,郁郁而终,算不得舒黎的错。” 邡琅明白了。 又听颜凉说:“人妖殊途,即便舒黎对他有意,他们也没有好结局。” 邡琅配合地点点头,说:“就像莫奇和他的人类伴侣,好像叫小文的那样。一个活着,另一个死了,确实算不得好结局。” 颜凉含着笑,将目光转向慕白。 邡琅突然明白他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提点慕白。人妖殊途,人鬼当然也殊途,颜凉是怕慕白将前生的感情转移到转世身上。 明白了之后,邡琅顿感无趣,又说:“咱们看他们当然不是好结局,可如果莫奇和小文是真心相爱,我只是说假如啊,如果他们真心相爱,那相伴的几十年一定是幸福的,这对他们来说,就够了啊,还在乎什么好结局不好结局。” 他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颜凉被驳得哑口无言。就是慕白听完也是思绪万千。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傍晚了,坐了一天车,一个个都叫苦连天的,大家入住定好的酒店,各自整顿休息。 邡琅匆匆忙忙洗完澡,吃了几口客房送的晚餐,就说回卧室休息,他和颜凉住的仍旧是套房,一人一个卧室。颜凉丝毫不见疲惫,说等会儿还要出去看看周围的安全状况。 大约到凌晨两点多,邡琅从睡梦中醒来。他迷迷糊糊从卧室出来,去找水喝。 客厅一片黑暗,邡琅心中咯噔一下,明明玄关处他习惯留一盏灯的,颜凉和他住一起这么久,早就清楚他这个习惯,不会突然关掉那盏灯。 邡琅站在卧室门口,卧室里的灯光很暗,通过打开的卧室门,只照亮了门口一小片地方。他裹足不前,站在那里喊了声:“颜凉?” 没有回应。 “慕白?” 邡琅又喊了一声,同样听不到回应。 想了想,他退回卧室,将门关上,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等他转过身,一声尖叫抑制不住地从嘴里发出。 他的床边,赫然坐着一个黑影! 邡琅吓个半死,立刻转身去拧卧室的门。黑影从床上飘起,向他飘过来。 卧室门关键时刻却该死地打不开! 眼看黑影离得越近,邡琅闭上眼大叫一声“颜凉!” “砰!”一声响,接着,突然的强光让邡琅不由自主地睁开眼,卧室里十分明亮,头顶的大灯已经亮起。颜凉站在他身旁,手护着他的肩膀。 邡琅立马转身搂上他的脖子,声音都带着一点哽咽:“你去哪里了?” 颜凉在他后背抚了抚,说:“慕白遇见一点状况,我去救他了。”他说完突然又说了一句,“你是何人?” 邡琅听得没头没脑,正要说话,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姑城吴乐。” 邡琅从颜凉身上下来,回过头去看,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孩子,有一头很利落的短发,眉眼飞扬,口中还嚼着口香糖,说完话,就吹出一个泡泡。 她看到邡琅在打量她,立刻嘲笑他:“身上有保命的符咒,还有法器,符纸,却被一只无名小鬼吓成那样。” 邡琅脸一红,刚才那个鬼出现的太突然,他吓了个半死,根本没想起这些东西来。 吴乐又吹了个泡泡,又对颜凉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抢我的鬼。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 颜凉还没说话,慕白飘进来。吴乐一见他,腾地亮出武器,说:“这只鬼是我的!” ☆、第四十四章 “等等——”邡琅忙喊。 “静翕!”慕白也喊了一声。 然而吴乐的动作却丝毫没被影响, 眼看她的剑就要伤到慕白,还是颜凉出手强行拦住她。 吴乐将口香糖随口一吐,表情大为不爽。邡琅忙说:“这是我的鬼,自己人。” 慕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喃喃道:“她是静翕的转世……” 邡琅顿时明白他见到吴乐为何这么大的反应了。 然而吴乐却没管邡琅和慕白两个,而是对着颜凉说:“我记住你了,有空切磋。” 颜凉没吭声, 吴乐从窗户翻出,等慕白追到窗边,外面已经没了身形。 吴乐走后, 颜凉突然问邡琅:“还害怕吗?” 邡琅摇摇头,颜凉一回来他还怕什么? 哪知颜凉居然露出一点可惜的表情,不是邡琅盯的紧,就错过了。他想了想, 试探地问:“害怕的话……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邡琅看着颜凉的表情瞬间纠结无比,他正有些小得意, 颜凉却断然拒绝,说:“我们没成亲,不行!” 邡琅被这个回答震了一下,他也不是那个意思好吗?!当然如果颜凉有意, 他可能半推半就也就做了。邡琅觉得有些小受伤,闷闷地说:“我要睡觉了。” 话里话外都是赶客的意思。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将头顶的灯关掉,只有床头一盏小夜灯亮着,邡琅往床上一倒, 用被子蒙住头。他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门轻轻关上,应该是颜凉出去了。 邡琅心里有点委屈,掀开被子喊了声:“慕白。” 慕白从跟上他那天起,晚上就在他房里打地铺。谁知今晚打地铺的人却不是慕白,而是颜凉。 邡琅一窒。 颜凉自然而然地问:“喊慕白做什么?” 当然是关心一下他了,先问问之前颜凉说的,慕白有危险是怎么回事,再关心一下他和吴乐的情况。 但是邡琅心里不太爽,便没这么回答颜凉,而是说:“我心里害怕,当然是找慕白陪我睡觉。” 颜凉瞬间沉了脸,说:“从今以后,慕白不许在你房间睡觉。”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可能凶巴巴的,便补充一句:“你若是害怕,就来找我。” 邡琅暗喜,仰着头,眼睛弯弯的,“好啊,我现在就害怕,你上来呗!”他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先陪我聊天,等会儿我睡着了,你愿意睡地板也行。” 颜凉想了几秒,终于爬上床。 他身上穿着寝衣,发髻散开在身后轻轻系着,白天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仿佛卸下,整个人透着一种随意的姿态。 邡琅将半边被子往他身上一搭,两个人靠在床头,说起话来。颜凉讲了慕白刚才的事情,邡琅心不在焉听着,听到一半,他忽然不自控地拿起颜凉放在被子外的手把玩。 颜凉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还有一层薄茧。邡琅拿自己的手比了比,发现颜凉的手比他的大了不少,他正玩着,颜凉手轻轻一动,两只手错开变成十指相扣。 邡琅一愣,抬起头,才注意到颜凉早就不说话了。 迎着颜凉的目光,邡琅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你牵了我的手,就是我的人了。” 颜凉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邡琅在想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脸皮太厚了? 却听颜凉说:“那亲了你呢?” 什么?邡琅怀疑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颜凉突然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唇。 只轻轻啄了啄,一吻结束,邡琅还如同做梦一样。 他总觉得,自从他们从平朝回来,颜凉待他就不一样了,现在算是证实他的感觉是对的,放在之前,颜凉虽然也待他亲厚,却不会越雷池半步。 “睡觉。” 颜凉板着脸,将邡琅躺平,给他盖好被子。邡琅原本不想松开他的手,后来见颜凉耳朵可疑地红了,才没有坚持让颜凉□□。 第二天一早,邡琅被颜凉叫起去练剑。邡琅打着哈欠起床,没看到慕白,随口问颜凉慕白去哪儿了,颜凉皱着眉看他半天,把邡琅看得莫名其妙的,才说:“慕白找吴乐去了。” 邡琅吓了一跳,说:“吴乐会收了他的!你怎么不拦着?” 颜凉眉头皱得更狠,“不会有事。” 邡琅还待要争论,突然怀疑起颜凉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总不能是因为觉得他太关心慕白了吧? 仔细想想,从昨晚他说要慕白陪他睡,颜凉就沉了脸的。他好像给慕白挖了个坑…… 邡琅在心里默默给慕白道歉。 又对颜凉说:“吴乐竟是慕白要找的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慕白说过他未过门的妻子是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吴乐看着一点也也不温婉。” 邡琅想的有点多,“慕白要是移情到吴乐身上,会觉得不太现实。” 颜凉:“有什么不现实的,吴乐虽然是转世,灵魂还是从前那个,就算性格有变化,移情也根本不难。”此时他完全忘了昨天在大巴车上,还曾隐晦地劝过慕白人鬼殊途。 邡琅吃惊地问他:“那你是赞同他们相爱了?” 颜凉别扭地说:“如果他们相爱,我当然赞同。” 他们正讨论着慕白,却不想慕白突然慌慌张张回来,见到两人,忙说:“颜大师,救救吴乐!她被人抓走了!” 原来慕白去找吴乐,却不敢离她太近,生怕吴乐一言不合就要收了他。跟着跟着,眼睁睁看着吴乐被一伙人挟持带走。他跟在那伙人后边,确定了方位,才回来搬救兵。 “是什么人?”颜凉问。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挟持不了吴乐,慕白也不会匆忙回搬救兵。 慕白说:“对方有一位天师,吴乐不是他对手。” 天师捉鬼是好手,慕白不敢去救人也是正常。颜凉整了整道袍,说:“我去。” 邡琅和慕白也跟去了。 颜凉来到慕白所指的方位,是偏僻处的一栋小楼。他上前敲了敲门,有人透过门上的洞口观察他们。颜凉装作不知道,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答。 慕白心急起来。颜凉等不到开门,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大门应声而开。正对着大门的庭院处,站了一群人,其中有个上了年纪的,看样子正是这栋小楼的主人,因为他身边围着一群人都想伸手扶他。 颜凉领着邡琅和慕白走过去,离他们五米远。对方领头的这才说:“道友闯到我郝某人家中,所为何事?” 他一开口,他身边男子也狗腿地说:“郝天师家也是你说闯就闯的?” 闻言,颜凉扫他一眼,那人吓得立马缩回去。 郝天师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下一拄,他身边的男子感受到郝天师的不满,又是一个畏缩。 颜凉这才说:“有一友人在道友府上,故而前来拜访。” 郝天师说:“道友踢错门了吧?我家没有外人。” 慕白在一旁插嘴:“颜大师,就是他劫走吴乐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话声音不小,在场人都听得到。尤其是郝天师身边的人,可能是怕鬼,都悄悄往一处凑了凑。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郝天师冷哼一声,说:“堂堂道士和一只鬼混在一起,真是辱没师门。” 颜凉没回他,掐指算了算,说:“我劝道友还是规矩地将人请出来为好。等我自己找到那个屋子,道友脸上恐怕不好看。” “都说了我家没外客。”郝天师死鸭子嘴硬,“你这样我可以报警的。” 邡琅没忍住笑出声,颜凉捏了一下他手心,淡定地说:“报警也好,道友家中尚有几具枯骨,不妨请警察来调查一下来源。” 郝天师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过了片刻,他挥挥手,一个小弟跑回去,几分钟后领着吴乐出来。 吴乐无视郝天师一众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颜凉面前,说:“又是你,我看你不错,要不咱俩处个对象?” 邡琅和慕白两个齐齐瞪着她,颜凉冷地说:“不必,我有对象。” “对!”邡琅忙举着两人的手,示意给吴乐看。 吴乐撇了撇嘴,轻轻吐出一句“小基佬”,便伸手进口袋里摸了摸,没摸到东西,她忽地转头冲刚才那个小弟吼:“我的口香糖呢?!” 那个小弟一哆嗦,忙双手递上从吴乐身上搜出来的口香糖。 吴乐撕开一个,填嘴里,嚼了嚼。“走了,站在姓郝的地盘,晦气。” 说完也不管郝天师难看的脸色,率先朝外走,慕白并颜凉邡琅三个,跟在她身后。 走出这栋小楼,吴乐转过身,面朝颜凉,双手手指交叉撑在脑后,一步步往后退着,说:“你救我一次,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慕白忍不住喊:“小心脚下!” 吴乐自然地绕过一块石头,继续后退,看也没看慕白一眼。 颜凉问:“郝天师为什么要抓你?” ☆、第四十五章 吴乐吹了个泡泡, 翻着白眼说:“他怀疑麒麟血在我手里。” “麒麟血?”邡琅重复一遍这个词,脸上满满的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吴乐又倒退着避开一个不知道被谁丢在路上的易拉罐,转过身,将易拉罐一脚踢进垃圾桶,然后说:“你们新来的,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据说是由麒麟血凝固而成的一件宝物, 具体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 邡琅赞叹地说:“好厉害!”他是指吴乐刚才那一脚。 吴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夸我厉害?” 邡琅立刻警惕地看着吴乐。颜凉捏了捏他的手, 以示安抚,对吴乐说:“郝天师为何会觉得麒麟血在你手里?” 吴乐嚼了嚼口香糖,又吹个泡泡,才说:“麒麟血是田家的宝物, 田家闹鬼,找我捉鬼。捉鬼后第二天, 就被屠了门,麒麟血下落不明。为这事儿警察都找过我几回了。” “后来呢?”邡琅本来不想理她,却又想知道故事后续,忍不住问她。 吴乐说:“这事儿当然不是我做的, 警察查出与我无关,放了我不是应该的吗?郝天师找不到麒麟血,这才把我绑了,这笔账我迟早要算的。” 被屠了门?邡琅眉毛一动, 现在还有屠门的做法,这算是性质比较恶劣的案件了,刑事侦查技术这么发达,找凶手应该不难吧? 颜凉也问:“没找到凶手么?” “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一家子活人,第二天全变成枯骨了。真是活见鬼!” 枯骨! 邡琅和颜凉对视一眼,又齐齐转过头去看慕白。慕白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年慕白不就是借宿的那家一夜变枯骨,他出门慌不择路才摔死的吗? 颜凉想了一会儿,又问吴乐:“是哪个部门查这个案子的?” 这种案件已经超出正常人类刑事案件了,应当不会让普通人类来查…… 吴乐想了想说:“不是普通的刑警,有个姓宁的,其他人我也记不住。” “宁柯!”邡琅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个名字。”吴乐点点头,吹着泡泡。 宁柯上邡家门的那天,颜凉正巧回了平朝,邡琅怕他不记得这个人,低声朝他解释:“宁柯是国家安全部门特别行动组的,他们几个师出同门……是览星观。” 颜凉明显一愣,他师父冲和不久前才说过观云观改名览星观的话,没想到,他居然能见到后辈。 慕白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吴乐也一直没看他,听到邡琅嘀咕的声音,她不满地说:“这个特别行动组好像缺人的很,那个姓宁的,送我出门转身就邀请我加入他们,说什么维护和平,匡扶正义。” 他们还想拉拢颜凉进去……邡琅也有点无语,便问吴乐:“那你答应了吗?” 吴乐说:“我生平最不喜欢道士,怎么可能答应?” 邡琅:“……”他的心中隐隐有匹羊驼奔腾而过,那你刚才说要和颜凉处对象,是在玩我吗! 吴乐将口香糖吐出,随口说:“事情就是这样,大恩不言谢,有空联络!” 她说完就扬长而去。 慕白想追又不敢追。 颜凉想什么想的出神,邡琅摇摇他的胳膊,问:“你在想什么?” 颜凉回过神,看看慕白,说:“吴乐有些奇怪,她应该看得见慕白,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慕白一眼。” “怎么没有?”邡琅下意识想反驳,仔细一想,除了昨晚初见慕白,吴乐喊了声“这个鬼是我的”之后,真的没有再理会过慕白。这有些奇怪,邡琅看得出,吴乐也不喜欢他,但有时候也会和他交流,怎么会连看也不看慕白一眼? 邡琅猜测道:“是不是她不喜欢鬼啊?毕竟她是捉鬼的。”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却说:“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她上一世的记忆还在。” “不可能!”慕白立刻否定。“静翕和吴乐,根本就是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如果有上一世的记忆,静翕又怎么会变成吴乐这样胆大妄为不拘小节?” 颜凉也没继续和他争论,而是说:“我只是说有可能。走,回去吧,小叔一大早就找不到小琅,恐怕不怎么高兴。” 邡琅揉了揉肚子,可怜巴巴地说:“肚子好饿。”他们起得早,刚练完剑就随着慕白出来救人,到现在也没吃早饭。 颜凉摸摸他的头,领着他去吃早餐。慕白站在原地不动,见两人走远了,忙跟过去说:“恩公,我要出去一趟。” 邡琅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说要他注意安全。 回到剧组,邡夕果然在找邡琅,恨铁不成钢地责骂他:“拍摄进度这样紧,你还跑出去玩!” 杨副导笑眯眯地劝道:“小琅还小嘛,玩心重不是正常的?再说也没耽误事儿,先拍的不是别人的戏份吗?” 他说了这话,邡夕也不好继续在他面前教训自己的侄子,只好放过邡琅,并催促他快去换衣服,他说完自己先匆匆忙忙离开。邡琅用口型谢过杨副导,才急忙跟上邡夕。 一时间,剩下杨副导和颜凉两人。杨副导面对颜凉,顿时变得十分拘谨,恭敬地说:“颜大师。” 从颜凉重新回到剧组陪邡琅拍戏开始,杨副导面对他就总是恭恭敬敬的。颜凉不习惯被这么对待,每次都是敷衍两句就走,今天却皱皱眉,说:“杨副导晚上和人约了吃饭?不要开车去。” 说完他就走了。 杨副导虽然不知道颜凉为什么要这么交代,但他清楚颜凉的能力,只殷切地点点头。等到晚上,他因为打不到车又不敢开车,怕出车祸,杨副导最终取消了饭局,这件事在当时没人在意。很久以后,他才听说那场饭局早就设好了仙人跳,约他吃饭的女星找接盘侠找到他头上。 杨副导当时就出一身冷汗,他和他妻子以珊刚和好没多久,正计划做试管婴儿,要是弄出这么一场闹心事,依照以珊眼里不容沙的性格,他们非离婚不可。 杨副导在心里把那个女星骂得狗血喷头,将她放进永不合作黑名单里,又悄悄给颜凉的卡上打了一笔钱。 这是后事不提。 眼下邡琅跟着剧组到野外水边的片场拍摄,他换上古装长袍,戴着头套,拿着一把剑边回忆颜凉所教的招式,边比比划划,随着他动作间的移动,邡琅没注意到他离其他人越来越远。 练完一套剑式,邡琅脸上有一层薄薄的汗,他见此处离水边不远,便走过去,想洗把脸。 往前走了几步,邡琅才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颜凉?”邡琅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这不科学,按说颜凉绝不会离他太远。 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手中拿着道具剑,摆出防御的姿势。 “一把拍戏用的烂剑,没什么用,扔了吧!” 声音从一棵树后传出,那后边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他们之前见过面的郝天师。 “你想做什么?”邡琅戒备地问。 郝天师笑说:“你们上门踢馆,总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吧?将剑扔了,乖乖过来,我让你少受点苦。” 邡琅思来想去没有作声。 郝天师脸色一变,“给脸不要脸。” 他动手的同时,邡琅也动了。他手中的道具剑剑身闪过一丝寒光,紧紧架住郝天师的剑。 邡琅试着从身体里爆发出更大的力量,一冲之下,郝天师往后连退几步,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没想到吧?”邡琅吹了吹剑,动作间潇洒自如。 “不可能……你做了什么?”郝天师忍不住问。 邡琅没做什么,他不过是意识到他们两个处在结界里而已。 想到自己莫名多出来的金手指,邡琅设计了好几种郝天师的悲惨下场,其中有一个是头顶的树压下来,正好压住郝天师的腿,然而他就可以破开结界,去找颜凉来收拾他了。 邡琅抬起头,目测树枝离郝天师的距离。 一枝手腕粗细的树枝从树上掉下。郝天师感受到重物袭来,觉得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邡琅,有些邪门。他没有多做纠缠,闪身避开树枝,便使了个法术遁走了。 他一离开,结界维持不住,也散了。 颜凉匆匆赶过来,忙问邡琅:“出了什么事?” 邡琅将郝天师来去这一趟简单说了一遍。颜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没让他吃点亏真是我的失误!” “你刚才去哪里了?”邡琅没在意那些,随口问他。 颜凉回神,轻声说:“宁柯来了,小叔让我过去见见。” 邡琅一怔,忙问:“他走了吗?” “当然没有。”颜凉露出一点笑,“我找你就是让你过去见他的。” ☆、第四十六章 颜凉完全猜中邡琅的心思, 他猜邡琅肯定对田家的枯骨案有兴趣,也一定想见宁柯。因为这案子宁柯负责调查,他多半能从宁柯那里听到一些内情。 邡琅趁邡夕没注意,随颜凉一起溜进办公室。大家都在忙,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宁柯一人坐在那里喝茶。 邡琅拉着颜凉走进来,冲坐在沙发上的宁柯打招呼:“宁柯, 好久不见了。” 宁柯抬起头,见邡琅穿着戏服进来,假发长长的, 随着他的步伐在后面一甩一甩。他身边的颜凉,同样穿着长袍,两个人站在一起,格外和谐。 “邡琅先生, 你好。”宁柯正正经经和他打招呼。 “叫我邡琅就好了。”片场的办公室比较简陋,沙发旁边就是办公桌, 邡琅和颜凉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他想起当时宁柯到家里拜访时,他因为颜凉突然告辞,心情十分不爽,对宁柯不太友好, 不由脸上带着一抹红,不自在地冲宁柯道歉,“上次在我家里,我有些失礼, 你别见怪。”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宁柯笑说:“都过去了。我今天来,是另有要事,想请颜先生帮忙。” 他本来指名要见颜凉,没承想颜凉一定要把邡琅叫过来,说邡琅不在他身边,他不放心。宁柯就想不透了,邡琅身上那么多保命的玩意儿,再说一会儿功夫能出什么事儿?但他有求于颜凉,当然不会表现出丝毫不满,顶多只在心里吐槽几句。 颜凉听到宁柯的话,只轻轻点点头,说:“你说吧,能帮我一定帮。”论起来宁柯算是他的同门后辈,现在有求于他,只要不违背道义原则,他都会出手相助。 宁柯听他没直接拒绝,先松了一口气。才说:“颜先生怕是知道一点,关于麒麟血的事。” 这和颜凉邡琅两人猜测的一样,果然是为了田家的枯骨案。邡琅被勾起极大的兴趣,微侧着头,认真听宁柯说。 “田家在姑城也算根深叶茂,一百多年前,他家老祖宗以盗墓起家,后辈洗白了,搞起文物收藏。麒麟血据说就是田家盗墓的老祖宗,从平朝哪个将军墓里挖出来的。有传言说谁拥有麒麟血,便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宁柯简单说了大背景,又开始讲最近发生的事。“咱们都是同道中人,我也不必遮掩。田家前几日闹鬼,就是将军墓里看守麒麟血的亲随搞出来的事情。按理说,平朝离现在也有四五百年了,那时候的魂魄早就投胎转世了,即便没有投胎,也早就化为厉鬼,为何不在麒麟血刚被盗的时候来作祟,直到一百多年后才来?这是疑点一。” 宁柯百思不得其解,将这个疑点摆出来也有询问颜凉的意思,但是颜凉默不作声,等他继续往下说。 邡琅突然神色一动。 宁柯忙问:“你想到什么了?” 邡琅先和颜凉对视一眼,眼神中有意味不明的光。然后才说:“就是觉得好奇怪啊,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颜凉问:“疑点二呢?” 宁柯便没纠缠先前邡琅的反应,继续说:“田家闹鬼事件被一个叫吴乐的捉鬼人摆平了,那个鬼,按照吴乐的说法,她当场毁去魂魄,令他灰飞烟灭,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这也使得我们无法继续查证。吴乐还说,她当天走时,田家人非常高兴地送她出门,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田家在第二天一早,就变成满门枯骨了,现场诡异至极。”他说完停了几秒,才又说,“这就是第二个疑点,也是最大的疑点:枯骨案是谁做的,目的和方法又是什么?” 宁柯现在回忆那个画面,还有点发怵,他们师兄弟几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以前几个人四处游历,碰见什么解决什么。有一次替一个大领导解决了难题后,大领导拍砖,成立了他们这个特别行动组,工作内容就是处理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案子。 田家枯骨案一开始是作为刑事案件立案,谁知几个刑警现场一看,诡异的很,便将这个案子转交给了他们。 宁柯几人捉鬼降妖有手段,查案可是头一次,现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他们除了勘察现场,调查吴乐,也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听说颜凉来了姑城,他忙过来相请。 颜凉听完便说:“龙角香点燃后,或许能复原一部分凶案现场。” 宁柯苦着脸说:“师叔在古籍中见过这方面的记载,但龙角香长什么样我们都没见过,又去哪里寻找呢?” 颜凉抬起手在办公桌上敲了敲,说:“我原有三支,用了一支。还有两支,分你们一支也不是不行。” 当时桑阳突然在剧组死亡,邡琅小叔被警察带走调查,颜凉就点了一支龙角香。邡琅还以为这东西很稀松平常,没想到一共也就三支,顿时有些心疼用在复原桑阳死亡现场的那支。 宁柯大喜,对着颜凉谢了又谢,最后又说:“颜先生,这龙角香珍贵无比,您送了我们,从此以后您但凡有差遣,我们览星观弟子必不推辞。” 邡琅心想,就是不送你们龙角香,颜凉作为你们祖辈,差遣你们也是应当的吧? 有了龙角香,宁柯愁的眉苦脸去了一半,又千万恳求颜凉到现场监督他们使用龙角香,他到底是怕这么珍贵的龙角香万一被他们使用不当浪费了。 颜凉笑着答应,他正好也想去看看凶案现场。邡琅本想说他也去,邡夕正巧叫他快去上妆拍戏。他顿时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对颜凉说:“你看仔细一点,回来讲给我听。” 颜凉没作声。 宁柯先想到邡琅如果不去,颜凉必定不愿意远离他,便善解人意地说:“不急在一时,邡琅就先去拍戏,戏拍完你们再去田家。我还要先行通知几个师兄弟。” 他说完走到一旁打电话。邡琅趁机赶紧将颜凉拉到一旁,悄声说:“刚才我是想到那个将军的亲随,会不会也是从平朝穿越过来的?你说鬼有可能穿越么?慕白明明说不能的。”他当时要去平朝救颜凉,慕白因为没有实体,就没办法通过法阵穿越过去。 颜凉习惯地摸摸他的头,说:“你刚才没有直说,是怕宁柯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吗?” 邡琅点点头,说:“我要是把猜测说出来,他肯定觉得不合理,我为了解释,总不能说你就是穿越的先例吧?只好不说了。” 颜凉露出笑容来,他觉得邡琅越来越周全了,虽然经历的多了,这是必然的结果,但也有他在意自己,想护自己周全的原因。以前的邡琅也有一点小聪明,却更莽撞,要是搁在那时,说不定一想到就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了。 想了想,颜凉说:“凡事都没有绝对,你的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正要说下去,邡夕又在外面催促,颜凉便说:“你快去吧,回头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 …… 邡琅拍完戏份,已经到半下午了。 宁柯等不及先去田宅和师兄弟汇合,邡琅着急赶时间,超常发挥,原本要拍一整个白天的戏份,在他状态不错的情况下,提前结束了。 慕白还没有回来,反正他和吴乐在一起,邡琅也不担心他。匆忙卸完妆换好衣服,他就和颜凉一起去了田宅。 田宅还维持着古色古香的建筑,邡琅一路走来,对这些保存得十分完善的古建筑充满好奇。颜凉因为生在古代,见多了这种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他见邡琅对这些建筑这么感兴趣,便说:“等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回平朝住些日子,我们也买一处这样的宅子。” 邡琅想想觉得未来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他们刚走进屋子,就看见宁柯的几个师弟正蹲在地上寻找什么,宁柯则趴在桌上和秦老道共同观察什么。 感觉到有人来了,宁柯和秦老道齐齐抬起头。秦老道还觉得颜凉是自己的师侄,看他的眼神欣慰又满意。 宁柯给两人打过招呼后,才说:“我们先来了一会儿,竟然有新的发现。” 他领着两人走到桌子前,给他们看桌子上的碎点点。 “这是什么?”邡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宁柯转向颜凉,无声地询问他能否看出一些端倪。 颜凉眉头紧皱,他盯着那些碎点点,最终说:“这像是很久以前的人会穿的葛布衣服碎片。” 宁柯赞叹地看着颜凉,说:“颜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我们也只看出来这种碎片像是古早的衣服碎片,但是哪个时代穿的就看不出来了。” “是平朝。”颜凉不动声色地说。 邡琅露出一点好奇,虽然颜凉自己就是平朝人,但他一眼认出这些碎布点点也是平朝的,就有点厉害了。 颜凉看邡琅的神情有些好笑,他捂着嘴轻咳一声,压下笑意,才说:“这种染布的技艺,只有平朝才有。” 宁柯没有怀疑颜凉的说法,而是郑重地说:“那第三个疑点就出来了:穿平朝衣服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田宅,他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灌溉营养液+620171027 11:23:49 没榜收藏不涨,多谢小天使灌溉营养液补充能量ORZ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第四十七章 宁柯直接点出第三个疑问, 联想到邡琅之前猜测的,那个亲随的魂魄是从平朝穿过来的说法,现在看来,田家枯骨案的凶手,也像是从平朝穿过来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颜凉伸出手指,在那些碎布点点上拨弄。这些碎布就是在平朝很常见的葛布,颜色也不稀奇。他从这上面, 探知不出来者的身份。 邡琅同样在观察这些碎布,他好奇地问:“怎么碎成这样了?” 他看到最大的碎块也不过手指甲的十分之一大,宁柯的师弟们趴在地上用镊子才能将这些碎布夹起。 宁柯说:“等会儿龙角香点燃后, 看能不能复原凶案现场,到时候就知道这些是怎么造成的了。” 颜凉站直身子,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支龙角香,吩咐宁柯:“关上门。” 这是为了防止室内室外空气流动, 影响到效果。因为龙角香一旦点燃,空气无风流动, 因薄厚不一,便能隐约重新出当时的画面。 颜凉点燃前,又问几人:“都能看见阴阳么?” 宁柯师兄弟们点点头。 邡琅想起当时还是颜凉给他开了阴阳眼,他才看到桑阳死前的画面。不过这次他不用再开阴阳眼了, 因为之前碰见阴差,替他开的阴阳眼比较厉害,到现在都没有闭合。 几个人站到墙角,颜凉居于屋子中间点燃了龙角香。 邡琅紧盯着他周围, 龙角香香气所到之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汇聚出一个个人形。 好大一会儿,邡琅才隐约看出来,当时房间里站了两拨人,一边分别有十多个。可能是画面太复杂,单个人的辨识度就降低了,邡琅看着那些人形,都是没什么差别的轮廓。 他看向颜凉,颜凉没出声。 随着龙角香的燃烧,画面中的其中一拨人开始有了动作。 但是汇聚的空气又渐渐稀薄,最终一切归于平常。 宁柯的师弟们惊讶地看着颜凉,颜凉抬手示意,原来龙角香燃完了。 意识到这点,宁柯最小的那个师弟着急了,说:“这根本没看出来什么嘛!就一个画面……” “不!”宁柯截断他的抱怨,“至少我们肯定了来行凶的人的确是穿平朝服饰的人。” 刚才画面中的两拨人,一拨现代装,畏畏缩缩,应当是田家人,另一拨穿着长袍,手中有武器,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行凶的。 颜凉没吭声,他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能帮的就这些,你们如果还有需求可以到剧组找我。小琅,我们走。” 邡琅反应不及,先“啊”了一声,才跟着颜凉走出田宅。 他们身后,宁柯对颜凉的反应似乎很好奇,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好大一会儿。 从田宅出来,天色还早。 颜凉若无其事地问邡琅:“想在外边吃还是回酒店吃?” 邡琅想想,说:“想吃烧烤。” 两个人找了家自助烧烤店,邡琅付过钱,拿着小票进去,找了张僻静处的桌子。颜凉还是第一次吃自助餐,对这种经营模式十分陌生又好奇。邡琅让他坐着等,自己跑前跑后拿各种食物小吃小料和喝的。 “喝点啤酒吗?”邡琅抱着两罐啤酒走过来。 颜凉点点头,说:“尝尝吧!” 他从不拒绝邡琅推荐给他的东西,也愿意尝试这个时代独有的事物,两个人的相处也没有丝毫隔阂。 但是今天颜凉的表情裂了,啤酒微苦清冽的味道他实在接受不了。 邡琅给他换上果汁,自己拿走那罐只喝了一口的啤酒。说:“我也不怎么喜欢喝啤酒,可是每次聚会都要喝上几罐。” 颜凉看他熟练地给烤肉上抹油,听邡琅抱怨以前不太顺心的小事。邡琅说:“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肯定异于常人,身上一定有没被发现的特殊技能,忽然有一天就建功立业了。长大后才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普通人,平平常常过完一生不留遗憾就最好了。” 他说着笑了,“但是你一出现,我又觉得,我果然是被命运选中的那一个。” 颜凉隔着桌子揉了揉他的头,说:“不觉得我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吗?” 邡琅:“当然不觉得,有了你以后,生活变得完全不一样,每天睁开眼都会猜想今天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我喜欢这种随时有惊喜也有惊吓的日子。” 颜凉轻叹一声,小声说:“无知无畏。” 邡琅没听见,“嗯?”一声问他,颜凉却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聊起了田家的事。 他问邡琅:“你看出来龙角香显示出来的人是谁了吗?” 邡琅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颜凉。“难道是你认识的?”他说完又觉得可能性很大,因为凶手来自平朝,而颜凉也是平朝人。 “是谁啊?”邡琅紧张兮兮地问颜凉。 颜凉声音很低沉,他说:“像舒黎。” 听他这么说,邡琅回忆着刚才龙角香显示的画面,因为看不清脸,邡琅没认出来舒黎。但是舒黎有个小动作,大概跟他本体是小白鼠有关,他喜欢挠脸。邡琅记得清楚,而龙角香所显示的画面中,的确有个人在挠脸。 “……也不能仅凭这个确定是舒黎吧?”邡琅不知道怎么安慰颜凉。 颜凉淡漠地说:“先吃饭,吃完回到酒店,用阵法把他召唤过来,一问便知。若真是他,我也不会包庇凶手,交给宁柯处置。” “哦。”邡琅便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吃饭。 …… 两人回到酒店时,天刚刚擦黑。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乖巧地等着颜凉召唤舒黎,结果颜凉画好法阵,等了半天也不见舒黎出现。 颜凉冷哼一声,说:“多半真是他,竟然吓得都不敢见我了。” 舒黎最后一次出现,是通知邡琅颜凉被莫奇抓了,慕白将邡琅和他一起送回平朝。但是回去以后,他就消失不见。后来颜凉被救出,邡琅还给颜凉提过这事儿,当时他们没在意,现在想想,舒黎不像不关心颜凉自己消失的那种妖,这中间,只怕是出了什么事。 “那怎么办?” 邡琅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舒黎视颜凉为恩公,不说他要多么正义,起码不会残害人类性命吧?而且田家枯骨案如果是舒黎做的,那慕白当时借宿的民宅枯骨案又是谁做的?慕白比舒黎要早好几百年。 颜凉低着头想了想,说:“我回平朝一趟。一为舒黎这件事;二为师父搬家一事。览星观新址落成,我回去认认路,了解一下莫奇的动态,再带些古籍,我们说过要查寻莫奇的本体。” 邡琅想跟他一起去,但是眼下邡夕拍戏正到关键时刻,他要是一走好多天,邡夕肯定要炸。 于是他恋恋不舍地问颜凉:“你回去多久?” 颜凉算了算,说:“一两天就回来了。我不在你多注意安全,让慕白这两天守着你,郝天师要是再来找麻烦,你别跟他硬碰硬,等我回来收拾他。” 邡琅都一一应下,也叮嘱颜凉小心莫奇。 说话间,慕白心情愉悦地回来了。他见颜凉和邡琅两人间气氛比较凝重,立刻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 颜凉说:“我回平朝一两天,你仔细照看小琅,尤其是防着姓郝的。” 慕白正愁不能和吴乐朝夕相处,闻言立刻想到这下有理由把吴乐叫过来了。他当即答应下来,还说:“颜大师,一两天够不够,回去多住几天也没事儿,恩公这里有我呢,你放心,保证不少一根头发!” 邡琅可不愿意颜凉回去好多天,听慕白这么说,马上瞪着他,慕白假装看不见。 颜凉安抚地拍拍邡琅,说:“一两天足够,我这就走了。” 他说着改了下法阵路径,从邡琅面前消失。 他一走,慕白便怂恿邡琅给吴乐打了电话,说把吴乐叫过来大家在一起安全一点。 邡琅手一摊:“我没有她的电话。” 慕白却说:“我有啊。”他紧跟着报出一串数字,邡琅无奈拨打电话。 吴乐当天晚上就来到酒店,慕白殷勤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吴乐没一会儿就烦了,说:“我走了!” 慕白忙拦住她说:“颜大师有事出去两天,他救过你,你好歹护着点他的人啊!” 吴乐手一指邡琅,“你说他?” 慕白点头,吴乐有点嫌弃,“他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 邡琅十分无聊地看着慕白和吴乐两个。 不知道慕白又说了什么,吴乐才勉强答应留下等颜凉回来再走。 第三天清早,邡琅还在睡,被人捏着鼻子叫醒。他眼一睁,看见颜凉站在他床前。 邡琅惊喜地说:“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120171027 19:35:43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120171027 19:33:58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120171027 19:31:54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120171027 19:28:24 读者“0229号仙人掌”,灌溉营养液+120171027 19:20:49 感谢灌溉,么么亲爱哒~ ☆、第四十八章 看见邡琅惊喜的眼神, 并扯上自己胳膊的手,颜凉眼睛弯了弯,“嗯”了一声,又说:“我不在你就不练剑了?” 邡琅无意识地摇了摇颜凉的胳膊,“你不在都没人叫我起床……一切都顺利吗?” 颜凉没直接回答他,反而左右看了一圈,问他:“慕白呢?不是让他陪着你么?” 听他这么问, 邡琅反倒好笑起来,“你不是不许他睡我房间么?他应该和吴乐在一起吧!” 颜凉的确说过不许慕白睡邡琅房间的话,他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还有些不好意思,便假装板着脸,看向邡琅:“还睡着?起来换衣服去练剑!” 邡琅赖在床上不动,“我要一个亲亲才能起来。” 颜凉原地踌躇半天, 终于上前俯下身子。 邡琅猛地想起自己还没刷牙,忙一把捂住嘴, 含糊道:“亲额头就行了。”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到底觉得十分可惜。 颜凉眼里带着笑,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说:“可以起来了吗?” 他心情看着不错, 邡琅猜他回去这一趟应该挺有收获的,便没有急着追问他,先起床换好衣服,跟着颜凉开始每日一练。 等他们结束晨起的运动回到酒店餐厅用早餐时, 才看到慕白跟着吴乐从楼上下来,看样子也是要过来吃早餐。慕白先看见两人,他做了个手势算是打招呼,又不知对吴乐说了什么,吴乐便改变方向,给邡琅他们一个背身,离他们俩越来越远。 “……不要脸。”邡琅对慕白的厚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他为了和吴乐多相处,还能对他们视而不见。 颜凉也说:“看来他们关系有很大改善。” 拿好早餐,两人面对面坐着。邡琅喝了口粥,便问颜凉:“回去这趟有收获吗?” 颜凉:“先吃饭,吃完再说。” 邡琅只好默不作声地吃饭,颜凉还是秉持食不言的古训。可是他今天这么推三阻四地,不肯直说回去后的事,是有什么内情吗?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越猜测,邡琅越是心痒,胡乱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对颜凉说:“我吃好了。” 颜凉很是无奈,朝夕相对这段日子,他也算了解邡琅。不单了解饭量,也了解性格,知道他今天吃这么少,完全就是被他勾的。 “再吃点。”颜凉劝他,“今天也是你的戏份最多吧?” 邡琅想了想,默默地又拿起一个包子。 颜凉先吃完饭,便悠悠讲起回平朝这一趟的过程。 他说:“舒黎一开始躲着我,我先回的览星观。师父把览星观选在离观云观不远的另一座山头上,观云观被莫奇毁了。据师父说,莫奇如今受伤不轻,是他手下一个叫周吴的人伤的。此外还有一事,就是师父找到了子午锤。” 他伸到乾坤袋里,拿出一把子午锤,看着和子午钉差不多大,一看就是敲子午钉的锤子。 邡琅拿到手里翻看,问颜凉:“难道打架时要一只手拿钉子一只手拿锤子么?” 这样动作根本不利落,而且敌人也不会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敲打。 “总觉得这两样东西就是个鸡肋。”邡琅左手拿稳子午钉,右手拿着子午锤,做出敲打的姿势。 “千万别敲,”颜凉忙阻止他,“法宝不能随便试,小心伤着自己。” 邡琅将这两样东西还给颜凉。 颜凉收起,又说:“回去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师父提供了一个新方法给我们。” “什么方法?”邡琅有了兴致。 颜凉:“我们师门,先前流传一样功法,要先集齐金木水火土五宝,再使用此种功法能克制阴气。这门功法只适合阴气过重的人修炼,所以师父也不会,只有一本秘籍给了我。等我修炼成功,用来对付莫奇,再好不过。” 邡琅在心里转了几圈,没明白颜凉说的什么。“克制阴气不是克制你自己么?怎么又是对付莫奇?” 颜凉耐心地解释:“莫奇是妖,还是夜里出行,吸食小儿噩梦之惊惧,他本身也是阴气重,阳气轻。至于我,本来就适合修炼这门功法,只要集齐了五宝,便没什么大碍。” “当真?”邡琅仍然很疑惑,“五宝要怎么集齐?” 提到这个颜凉露出一点笑来,“当真!五宝已经有一样了,就是子午钉和子午锤,金属性。五宝不是唯一指定哪五样,只要属性相合即可。因此要找齐,还是挺容易的。” 说是这么说,但邡琅也知道,当然是越珍贵的五宝,使用效果越好。毕竟是为了辅助颜凉的,这可是大事。 聊完这件事,颜凉又冷笑说:“舒黎到底不肯见我,为了躲避我,他又逃回了此间。这件事不必瞒着宁柯了,就由他捉妖吧!” “那他若是再逃回平朝,怎么办?” 颜凉说:“他回不去了,我关闭了他自由来往的法阵。没想到他几次来去之间,还用的是我留给他的法阵。” 邡琅也是吃惊,“这是不是说……除了你,还没有别的人能自由穿越两个时空的?” 颜凉点点头,说:“应当是这样。是我大意了,以为我可以画法阵,别人也应当能画法阵来回穿越。” 两个人沉默一瞬,颜凉又说:“你拍戏期间,我去见宁柯,很快就回来。” 邡琅点点头。 …… 不知道颜凉是如何同宁柯说的,等邡琅拍完今天的戏份,居然发现宁柯和颜凉坐在一起等他。 邡琅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宁柯先说:“舒黎的事我都清楚了,我今次来,是想请邡琅先生帮个忙。” 邡琅十分惊讶:“请我帮忙?” 宁柯点头,说:“听闻郝天师曾找过你的麻烦,说到底他还是在乎麒麟血的事。我想请你过去指正他伤害过你,以此为理由,行动组就能以他为突破口,查找麒麟血。” 邡琅:“郝天师和舒黎没有关系吧?查他有什么用?”他小脑袋转的飞快,一下子就看出来问题的关键所在。 宁柯意味深长地说:“郝天师在姑城关系网很复杂,他若是知道麒麟血在舒黎手上,我们还愁找不到舒黎吗?” 邡琅恍然大悟,原来宁柯打的是这个主意。 宁柯又说:“颜先生找寻五宝的事我也知道了,这次你们帮我破获枯骨案,麒麟血我可以做主借给颜先生用,只是用过之后要归还,行动组要写报告归档。” 麒麟血和五宝有什么关系?邡琅隐约有一个猜测,便看向颜凉。 颜凉对他说:“麒麟血属性为水,的确是难得一遇的宝物。” 这样一来,等拿到麒麟血就有了两样宝物了。邡琅也很振奋,问宁柯:“什么时候去郝天师那儿?” 宁柯:“你若是不忙了,我们现在就去。” 邡琅猛点头。 三个人刚出门,就遇上吴乐和慕白从外面回来。吴乐一看到颜凉,立刻明白为何今天慕白一直怂恿她离片场和酒店远一点。想到最终还是她估摸着邡琅拍完了戏,坚持要回来看看,这才遇上邡琅和颜凉。吴乐先瞪了慕白一眼。 得知他们三个要去找郝天师的麻烦,吴乐也有了兴致,要一起去。 几人浩浩荡荡来到郝天师住的小楼,宁柯出面敲开门,他拿着国安的证件,郝天师的徒弟不敢惹他们几个,匆匆跑回去禀明他师父。 郝天师输人不输阵,拄着拐棍,气势汹汹地站到他们面前。 趁他开口前,邡琅先说:“宁警官,就是他在姑河边偷袭我,还威胁恐吓我。” 宁柯适时出来,先出示了他的证件,又说:“这位老先生,请你配合调查……” 接着就是邡琅指控、郝天师反驳,几个来回之后,邡琅无意提到了麒麟血在舒黎手中的事,瞥见郝天师竖着耳朵,眼睛瞪大一圈,宁柯最终以证据不足,不予受理邡琅的控诉为由,将邡琅几人带离郝天师家的小楼。 他们走后,郝天师的徒弟忿忿不平地抱怨:“没证据上门来显摆什么威风?” 郝天师却不以为然,反而说:多亏他们来一趟,吩咐下去,找一个叫舒黎的人,要活的不要死的。” 出来郝天师家的大门,外面太阳正毒辣,给慕白撑开遮阳伞后,邡琅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吴乐立刻挖苦他:“你这演技,给你三分不能更多了。” “满分十分吗?”邡琅对自己的演技有认知,心想三分不嫌少。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哪知吴乐下一句就打碎了他的梦—— 只听吴乐无情地吐槽:“百分制。” 邡琅惨兮兮转向颜凉求安慰,得到一个摸头杀。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wifi没有了”,灌溉营养液 520171028 20:38:31 感谢灌溉,补充能量( ﹡?o?﹡ ) ☆、第四十九章 郝天师在姑城本地也是一个名气很大的人, 他传出话来要找舒黎,没两天,果然有了舒黎的行踪。 据说舒黎藏在大学校园里,装学生。 宁柯紧盯着郝天师的行踪,并实时将动态报给颜凉他们,所以邡琅和慕白也是第一时间听说舒黎在大学校园。邡琅觉得有意思,“从古到今, 他一直都扮演同一个角色。” 以前装书生,现在装学生。 颜凉又揉了揉他的头。 慕白因为吴乐走了,整只鬼都打不起精神, 闻言,恹恹地说:“可能他爱学习。” “宁柯问我们去不去捉妖。”邡琅收到信息,看了一眼,向同伴们转达了意思。 慕白先说:“当然去了, 再把吴乐叫上,她说过想看看麒麟血长什么样。” 颜凉没有异议, 邡琅随手给吴乐打了通电话,挂上后问慕白:“你和吴乐现在是什么状况?” 提起这个,慕白就显得很是惆怅,他想了想说:“吴乐真的有上辈子的记忆, 但是她一直不怎么搭理我。有时候我说十句话,她都未必给我一个眼神,感觉很丧。但想一想她等我一辈子,我又觉得现在这样, 都是我活该,她没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就是她善良。” 邡琅站起身,作出一个拍他肩膀的动作,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好好努力,还是有希望在这辈子获得她的原谅的。” 颜凉已经走到门口了,正站在那里等邡琅。待邡琅走近,他伸出手,邡琅自然地牵住。 慕白哀嚎:“又开始虐狗啦!” 只见前面的两个人头也没回,留给他一个背身。 …… 姑城G大,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素以兼容并蓄著称。这个特点导致,旁听生根本不会引起别人半分注意,因此舒黎才能混迹在大学里。 颜凉他们三个进了校园,立刻就有人认出邡琅来,争抢着和他合影。邡琅作为明星,在网上骂声一向比较多,他几乎从来不关注网络上的评价,这才导致他不久前一直误会自己演技很好。 现在看自己这么受追捧,邡琅心想,他又要有自己很红的错觉了。但依据经验,“很红”打个三折恐怕才是他真实的人气。 好不容易摆脱了第一批粉丝,邡琅急忙问颜凉要隐身符。等越来越多听闻邡琅现身G大校园的粉丝赶过来时,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颜凉为安全起见,也贴了隐身符。 他掐指算了算,不太确定地说:“往西边走?” 邡琅:“算不出来?” 颜凉便说:“有干扰,不是很准。” 慕白动作快,飘到西边看了看,回来说:“西边有一个小礼堂,里面正举办晚会。” 颜凉:“先过去看看。” 只走了几步,颜凉突然神色一凛,脚步顿住。邡琅察觉到他有异样,忙问:“怎么了?” “西边有人设了结界,恐怕要出事。”颜凉简单描述他所感受到的,就拉着邡琅,快速来到结界处。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结界。 没等邡琅说话,颜凉徒手撕开一个口子,和邡琅慕白一起进去。 再然后他们俱是一愣,结界里几人都是熟人。宁柯和他的师兄弟们围成圈,圈里围的是遍寻不获的舒黎。郝天师被挤在一角,定了身,吴乐站在另一边嚼着口香糖看热闹。 舒黎本来还气势汹汹,他成妖时间短,法力也不强,却仗着自己是前辈,对上宁柯几人也丝毫不见势弱。此刻眼见颜凉进来,他却整个人一缩,变回原形,慌忙要逃。 宁柯几人左追右堵,终是把他抓住了。 邡琅凑过去看,小白鼠缩着头,一动不动地撞死。他伸出手在小白鼠头上点了点,也不见他动弹。 宁柯说:“还要审问他案发经过,没想到他这么不配合。” 郝天师眼睁睁看着自己嘴边的鸭子飞了,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宁柯见状走过去,撕下他的定身符,说:“郝老先生,失礼了。” 郝天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宁柯小师弟小声说:“他果然不敢和我们叫板。” 宁柯用眼神制止他。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擒住了舒黎,颜凉拉着邡琅就要回去,“剩下的我们帮不上忙了,等着审讯结果吧!” 邡琅点点头,觉得颜凉离开也好。舒黎的行为和背叛没什么两样,他怕颜凉看见舒黎会觉得不痛快。 等他们走出好远,慕白也没有跟上,邡琅一回头,看见慕白凑在吴乐面前说笑,他无奈地摇摇头,没吭声。 本以为抓住舒黎,枯骨案就能水落石出,不曾想舒黎死活不肯开口,后来还要求见颜凉一面。宁柯来问颜凉见不见他,倒叫邡琅想起付立曾经也是这般要求要见自己,后来说出颜凉四年寿命的事。 他见颜凉不太想见的样子,不由劝了两句,毕竟麒麟血还在舒黎手上。 颜凉最终答应宁柯去见舒黎。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考虑到舒黎是想和故人叙旧,邡琅便没有一起去。他留在酒店背台词,来姑城半月有余,立秋之后,早晚都不那么热了,听他小叔说,姑城的戏份拍完,还要转一次场地,再拍一个多月,就杀青了。 邡琅已经想好了,杀青之后他先不继续拍戏,陪颜凉找齐五宝,解决掉莫奇这个心腹大患才是将近四年内最重要的事。 莫奇到底是个什么妖?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起,邡琅立刻背不下台词,他放下剧本,打开电脑搜查以梦为食的妖。先前他只搜过本体像狗的妖,搜索结果多而杂,而且也没有符合莫奇的,就放弃了。现在邡琅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以梦为食的妖总不会也很多吧? 他紧张兮兮地盯着屏幕,搜索结果很快出来了——食梦貘。 但是食梦貘的介绍中这样写道:以噩梦作为食物,吃掉噩梦后再给做梦的人留下一个好梦,使人安然入睡。 这和莫奇制造小儿噩梦,从而吸食噩梦中的惊惧情绪为生,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邡琅一时愣住了,莫奇和食梦貘究竟有关系吗? 但这也是一个新进展,他急着等颜凉回来,和他讨论,却不想一直等到深夜,颜凉才一身疲惫地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邡琅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颜凉一回来他就被惊醒,等看到颜凉的模样,邡琅更加吃惊。 颜凉疲惫地说:“没想到舒黎也是听莫奇指派的。” 邡琅刚醒,还反应了两秒,才面露惊讶,“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舒黎就是莫奇山头的一只小白鼠,成精后,他下山历练,这才遇到颜凉。颜凉被莫奇抓住那次,舒黎不自量力去救他,被莫奇发现了。后来舒黎给邡琅报信,相当于还了颜凉救他的恩情,从那之后,他就回归莫奇麾下做事了。 “枯骨案是怎么回事?”邡琅又问。 颜凉说:“莫奇得知麒麟血在几百年后现世,又知道舒黎能来回穿越,这才派了舒黎来夺回麒麟血。据舒黎说,麒麟血除了被人知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功能,还能安魂聚魄,这才是莫奇对麒麟血志在必得的原因。” 是了,莫奇致力于复活他的人类伴侣,换魂后,再用上麒麟血,大约能保万无一失。 “那麒麟血……”邡琅又是一惊,舒黎已经回过平朝了,难道麒麟血已经到莫奇手中了? “那倒没有。”颜凉立刻猜到邡琅的真实意思,便回答他说,“麒麟血还在舒黎手上。只是他不肯交代放在哪里,宁柯还要再费神。” 邡琅松一口气,麻烦就麻烦点吧,只要不是到了莫奇手里,就好办。 颜凉眉间依然忧心忡忡,他又说:“听舒黎的意思,莫奇恐怕也要来此间了。到时候真怕他做出什么坏事造成人祸。” 这又是一个爆炸性的坏消息。邡琅呆愣地问:“不是只有你能来回自由穿越么?” 颜凉苦笑,说:“你不记得了么?我最初下山,就是追着莫奇的一缕妖气而来。他自然也是能穿越的。” 邡琅无言以对,静默片刻后,颜凉仿佛下定决心般,说:“我还是回平朝最好,不能让莫奇在这里胡作非为。” “不行!”邡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颜凉并不退让,一时和他僵持不下。邡琅试图说服颜凉:“现代社会有序发展,国家机器也厉害许多,莫奇来了此地才是施展不开手脚,你不觉得么?” 颜凉却说:“很晚了,先睡觉。”他显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邡琅心中一急,突然踮起脚尖上前搂住颜凉的脖子,“我要你陪我睡。” 他见颜凉漠着一张脸,无动于衷,干脆吻上这张脸。细密的吻落下,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渐渐染上绯红,颜凉却仍旧一动不动。 邡琅既窘迫又着急,心里更是有一股委屈正汩汩往上涌。 忽然,主动权被接管,灵巧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探入口中。 ☆、第五十章 这转变来的突然, 邡琅措不及防,只感觉到口腔内霸道的舌头正寻求共舞。 他只呆愣一秒钟,就更加热烈地回应颜凉。双臂勾着颜凉的脖子,一只手却从后背衣领处探入,触摸到颜凉光滑的皮肤。 颜凉一震,动作停了下来,并稍稍拉开一点距离, 双目注视着邡琅。 才到这种地步对于邡琅来说,远远不够,他放下手臂, 将颜凉的双臂重新环上自己的腰。 两人额头相抵,确定颜凉不会拿开他的手以后,邡琅重新勾住他的脖子,用上力度, 将颜凉的头往下压,谁让颜凉比他高呢!莫名的怨念生出, 邡琅唇角勾了勾,说:“继续?” 颜凉迟疑不定。 这可不是邡琅想要的,他干脆拉着颜凉,走到卧室往床上一倒, 欺身压住这个古板的男人。 接着不管不顾地亲上身下这个人。 第二次了。 邡琅心想,他喵的小爷我好像是受,今晚这么攻真的好么? 好在颜凉不是无知无觉,只一个转身, 就将两人位置对调,接着继续之前的动作。 邡琅趁此机会,偷偷摸摸解开颜凉的道袍。他心中正感叹还是道袍好解时,发现颜凉皱着眉看他,“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啊!”邡琅很是坦荡,他指了指自己某处,“我都这样了,你不打算继续么?” 颜凉眼神一扫触电般立刻挪开,没有说话,但他接着就重新系好自己的衣服,动作间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这让邡琅内心十分受伤。 他都这样了还能被拒绝也太不科学了,今晚注定将成为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晚。 邡琅默默转了个身,用后背对着颜凉,“你走吧!” 身后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邡琅执拗地不肯回头。一只手很突兀地抚上他的腰,邡琅“啪”地打上那只手,心里却更加委屈了,颜凉是觉得他可怜吗? “别生气。”颜凉轻叹,“我是怕你后悔。”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有什么可后悔的? 邡琅凶巴巴地转过头,瞪着他。 颜凉想说什么,却最终摇摇头,换了个话题:“我帮你……还是一起来?” 待看清颜凉脸上可疑的红晕,邡琅终于确定他的意思了,扑向颜凉,口中道:“当然是一起来……” …… 两个处男第一次不太成功,然后又试了第二次第三次。 结果……嗯,春宵苦短。 天光大亮,邡琅睁开眼,看见颜凉破天荒没有去练剑,而是眉头紧锁地盯着他。 “怎么了?”一开口邡琅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颜凉适时送上一杯水,然后说:“肿了。” 邡琅一口水还未来及咽下去,就直接喷出来,“你你你看了?” 颜凉点点头,神色颇为苦恼。 “怎么能看我那里!”邡琅有些崩溃,也不知道昨晚拉着不肯停下的人是谁。 颜凉:“灵药应该管用的吧?还疼不疼?” 邡琅:“……”难怪他没觉得有什么不适,连药都帮他涂过了…… 颜凉又继续语出惊人:“小叔那里我帮你请过假了,你好好休息。”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他知道我们圆房了,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邡琅彻底石化。这种事……小叔是怎么知道的? 看他没什么反应,颜凉给他盛了一碗白粥,又说:“今天先吃这个。” 连胡辣汤都不能喝了,邡琅顿时觉得人生一片暗淡,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颜凉,见颜凉不为所动,只好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一碟小黄瓜。” 小黄瓜很快就有了,味道清淡却爽口,配上白粥,终于能尝出一点滋味来。 吃过饭,邡琅不用拍戏,颜凉也没有出去,两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书看剧,随意打发时间。 邡琅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平板插上耳机,头枕在颜凉腿上。颜凉则靠坐着,翻开一本古书。 画面平和而又温馨,但仔细观察两人,却能看出他们都有心事。邡琅的目光已经偏离到别处了,电子屏幕上的画面没能引起他的兴趣,而颜凉一页书也停留了好久没翻过。 “对了,”走神半天终于想起一事,邡琅忽然坐起,说,“有件事要和你说。” 颜凉就势放下书,专心看着邡琅。 邡琅便将食梦貘的发现告诉颜凉,并将自己的疑惑也一并说了出来。颜凉想了想,说:“食梦貘可能就是莫奇,很有可能是流传时发生了偏差。普通人不可能了解莫奇是什么妖,穿凿附会也是有的。” 邡琅赞同这个说法,又十分可惜地说:“关于食梦貘的传说也非常少,都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活到什么时候。” 他说着眼睛突然又亮了,“但是食梦貘的存在就截止到几百年前,我觉得他后来肯定是死了。” 这话说的好笑,颜凉顺手又摸上了他的头,“没有不死的妖。” “那你不可以再有回平朝和莫奇拼死一搏的想法了。”邡琅拉下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颜凉微微点头,他对邡琅做出那样的事,要负责的。于是他说:“不会有了,眼下抓紧时间找五宝,修炼秘籍才是正经。你也要认真起来了,你在结界里的能力时强时弱,也是你不自信的原因。而且想要发挥你的能力,恐怕你得先学会设结界才行。” 这倒是实话,邡琅总不能依靠敌人设好结界,他才在里面发威吧? 他受教地点点头,说:“再有一个月戏就拍完了,到时候我全心全意跟着你学习。” 颜凉含笑点头。 邡琅被他一笑又五迷三道的,迅速骑到他身上,他后边的红肿抹过灵药完全好了,所以动作才不受限。 等他解开颜凉的衣服,露出小半个胸膛,颜凉才反应过来,他慌张地拉住邡琅的手,一贯的沉稳消失不见了。 邡琅没退缩。 颜凉红着脸,小声说:“现在是白天。” “白天怎么了?”邡琅没理解他的脑回路。 “白日宣……淫,那个……不好。” 古板的男人。邡琅直接亲上他的嘴,将更多拒绝的话堵了回去。 一吻结束,他才附在颜凉耳边,小声说:“你想不想试试在沙发上?我们可以……”他说了几个看片学来的姿势,颜凉喘息声渐重。 …… 两个人胡闹半天,才又收拾妥当。 颜凉看向邡琅的眼神既心疼又愧疚,邡琅抬手朝他大腿上一拍,“干嘛这样看着我?” 颜凉还没说话,邡琅忙制止:“别说了,我知道你。你想想我们早晚要结婚的,有什么做不得?再要一个亲亲。” 他凑过去,颜凉亲了他一口。 在开动之前,颜凉顺手搭了个结界,以防慕白突然回来。现在结束了,他刚把结界解除,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很疑惑,然后颜凉起身去开门。 门外一个快递小哥拿着一个包裹,要邡琅签收,邡琅走到门口,看姓名地址联系方式都对,签了单据,拿进来。 “是什么?”颜凉觉得这个小盒子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可能是粉丝寄来的?”邡琅有时候也会收到粉丝寄给他的各种礼物,不过他一般都留他大哥公司的地址,到今天为止,还没有收到过粉丝直接寄来的包裹。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抬手阻止邡琅,他接过小盒子,替他拆开。盒子里面又是一个锦盒,颜凉突然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他将锦盒打开。只见红光一闪,一件手掌大小的血红麒麟就呈现在两人面前。 “麒麟血!”虽然没见过,邡琅仍然直接叫破了它的名字。 这就是舒黎盗走的麒麟血。 惊叹完以后,邡琅忍不住心里发酸,舒黎对颜凉是真的用了心的,从他费尽心机地把麒麟血送到颜凉手里就能看出来。 颜凉把锦盒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舒黎留下一字半语。但舒黎不说,他的心思,颜凉也能猜出大半,可是麒麟血,是舒黎杀了人后盗走的,颜凉就是再着急找寻五宝也不会要这样的宝物。 “最好还是还给宁柯。” 颜凉刚说了一句,恰好宁柯打过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很是惋惜地说,舒黎自毁经脉,虽然救过来了,但修为尽失,和普通的小白鼠并无两样。 从宁柯的语气中,邡琅听出一点感慨和意外。他自己也很意外,没想到舒黎为了不透露麒麟血的踪迹,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又一想他这么做的根源都是为了颜凉,邡琅就不太舒服。自家的男人,被老鼠惦记了…… “等等。”邡琅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便将手机递给颜凉,舒黎的事,他不想转达,就由宁柯自己和他说吧! 现在宁柯彻底断了麒麟血的线索,颜凉昧心不提,不会有人知道麒麟血在他手里。毕竟舒黎为了他,都自毁经脉了。 但颜凉很坦荡。 “麒麟血舒黎给了我,你过来拿吧!” 在听完宁柯的电话之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舒黎所做,于他好似没有任何影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莫奇的设定的确是从食梦貘引申的。 ☆、第五十一章 吃过中午饭, 外面竟下起了小雨。 邡琅回房间补觉,并试图让颜凉一起睡,但是被无情的拒绝了。邡琅一时拿他没办法,心里也明白他那些古板的思维方式,需要慢慢转变,因此并没有强求。 待到半下午,宁柯冒雨前来。 他看着十分疲累, 只说了一句“舒黎身上的线索全断了,前功尽弃”的话,便拿出一份文件让颜凉签字。 邡琅很快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枯骨案里虽然舒黎伏法,他的幕后老大莫奇因为没有直接插手此案,暂时先不提之外,当晚去田宅行凶的舒黎的同伴, 却都毫无踪迹,也难怪宁柯会说这种话。 颜凉签过字, 将装有麒麟血的锦盒推给宁柯,宁柯打开验了一遍,又退还给他,说:“早就说好的, 麒麟血找到后先给你用,待你事情结束,再归还给行动组。协议都签了,程序合法。” “那我就不推辞了。”颜凉收起锦盒, 放回乾坤袋里。 宁柯没待多久就走了。 邡琅和颜凉两人磨蹭一会儿,吃过晚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时针终于走到“8”,邡琅殷切地看着颜凉:“下雨天,我们早些睡吧?” 颜凉神色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但他隐藏的极好。邡琅只见他轻轻点点头,便兴致勃勃地把自己洗干净,又推着颜凉进浴室,他则在床上兴奋地躺着。 等了好半天,颜凉终于出来,这次他丝毫没有扭捏,关掉头顶的大灯,径直走向邡琅身边,躺下。 邡琅:“……”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又要攻气满满一次呢。 接着颜凉十分上道地伸手探进邡琅的睡衣里,就势将睡裤往下一扒。 邡琅:“!!”好像哪里不对! 然而颜凉并没有察觉到邡琅的心理活动,他脱下邡琅的上衣,又解开自己的睡袍,整个人附在邡琅身上,伸出手在他胸前突起处捏了捏。 邡琅:“!!!”他手里若有瓜,一定早就掉地上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白天还纯情的颜凉,突然稳如老手?总不可能是被魂穿了吧! 邡琅生生打了一个哆嗦。 颜凉抬起头,关切地问:“冷了?” 他不待邡琅回答,竟低头在突起处舔了一口。 邡琅又是一哆嗦,这次是纯粹生理反应,颜凉扯过薄被裹住两人。 后来迷迷糊糊中,邡琅有两件事很确定,一是颜凉没被魂穿;二是相比纯情的颜凉,他更喜欢这个老手颜凉,因为太、太舒服了…… 第二天邡琅醒来,后边没什么不适,反倒觉得腰和大腿僵硬的不行,他一开口发现嗓子也哑了。某人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一早知道他嗓子会哑,从药房拿了药。 邡琅仍然好奇颜凉怎么突然就开窍了,技术还很好,结果他洗漱完出来,看见颜凉面前摆着一摞册子,春宫图。颜凉一本正经地研究着画册,连邡琅走近他都没有发现。 “从哪弄来的?”邡琅目瞪口呆,小黄书小黄图被禁了那么久,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 颜凉:“回道观拿的。” 邡琅:“道观?!!”道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没搞错? 却见颜凉点点头,说:“是啊,你不知道有双修么?道观有这种画册不是很正常?” 邡琅张口结舌半天,最后说:“我以为你是很正经的道士……” “我是。”颜凉笑了,“昨晚感觉好吗?这画册里有些地方画的不对,改天要纠正一下。” “停。”邡琅有些受不住,这么正大光明地讨论春宫图羞耻度很高的好么!为什么有种整个世界都魔幻了的感觉,颜凉怎么不像昨天那般容易害羞了? 看到邡琅的神色,颜凉像是明白他的疑惑,解释说:“昨天下午回去了一趟,见了师父,想明白很多事。” 他没再多说,反而提醒邡琅:“时间不早了,今天要去拍戏吗?” 邡琅点点头,扶着腰走了。 今天有两场高难度的打戏,邡夕一见邡琅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曲着手指在侄子头上敲了一下,叫来杨副导安排换了两场文戏。 接到换戏通知,紧急背台词的韩浩不明所以,凑到邡琅面前抱怨,邡琅尴尬地不敢说话,还好韩浩不知道换戏的原因。收工后,邡夕也恶狠狠交代他:“别再给我添这种乱了,就不能等到姑城的戏份拍完?”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连连保证再也不敢了,邡夕才饶过他。 …… 几天后,邡琅暂时拍完了姑城的戏,只等下一次转场去寒城拍最后一部分的戏,这部剧就杀青了。只是眼下剧组还要在姑城再停留几天,因此他也在姑城等着。 消失很久的慕白终于出现了。 邡琅看到慕白满面春光的样子,就知道慕白和他的缘分尽了,直接问他:“过几天我们要去寒城,你会留在姑城的吧?” 慕白踌躇一下,说:“恩公,我恐怕暂时不能跟着你了。” 邡琅也有一点伤感,他们相处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来,是邡琅活的这二十一年里,最丰富刺激的两个月,慕白于他的意义,不单是伙伴,还有点像见证者。 但是从慕白第一次出现,颜凉就说过,他另有出路。邡琅正要说话,慕白又说:“恩公,我看到姚宛了,她在到处找你和颜大师。” 姚宛?邡琅又是一愣,他已经很久没和姚宛一起打游戏了。当时在风城,姚宛来找颜凉帮忙,颜凉没答应,之后他们就来了姑城,姚宛去了哪里他并不清楚。 “做什么的?”邡琅下意识问了一句。 慕白说:“我闻到她身上有诅咒的味道,你和颜大师可要小心。” “多谢你的提醒。” 邡琅将更多的疑惑埋进头脑深处,往回走找到颜凉,将慕白的话一一告知,颜凉掐指算了算,却说没什么事。 慕白离开后四个小时过去了,正午时分,姚宛才找过来。她还是如以前那般打扮,齐耳短发温顺地贴在头上,不同的是,这次她的脸上戴着大大的口罩。 九月份,天还算炎热,邡琅下意识觉得她不对头。 颜凉捏着他手,在他手心轻轻写下“放心”两字,才对姚宛说:“姚姑娘的脸可是有什么不妥?” 姚宛犹豫了片刻,才抬手将口罩摘掉。她胳膊一抬的瞬间,手腕上的桃木手串露出来,红色中隐隐发黑,且不如之前见过的有光泽。 邡琅只小小的诧异一下,直到姚宛整张脸露出,他才控制不住地惊叫一声。 面前这张脸,也曾清丽白皙,现在左半边脸上却有长长几道抓痕,从耳边蔓延至嘴角。这抓痕仿佛愈合不了一样,仍旧淌着黑色的血水,姚宛整张脸看着狰狞可怖。 “这是怎么回事?”邡琅忍不住问。 姚宛眼里泪水在打转,她却仍勉强笑着,说:“是我前男友,他抓伤的。” 她口中说的前男友,就是邡琅见过的男鬼,本以为颜凉写的符字入体,会魂飞魄散的男鬼,被另一个女鬼救走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竟然没灰飞烟灭。而且这个男鬼身后还有很大一个团伙,姚宛说,整个姚家每一支都受到了攻击。 “很多旁支的亲人,平时靠着本家过活,现在眼看本家护不住他们,反倒伙同外人一起逼迫本家。爸爸和奶奶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姚宛说着就哭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交了那样的前男友,又怎么会引来这么大的灾祸。” “不是你的错。”邡琅干巴巴地安慰她。 “的确不是你的错。”颜凉也这么说,“他们一早就盯上了姚家,迟早会下手的。” 他手指在姚宛脸上一点,黑气散去不少,然后又给姚宛的脸敷上灵药,说:“明天一早就好了。” 姚宛一听能好,顿时喜极而泣。她这些天完全不敢想这样的伤还能好全,便再三谢过颜凉。谢完之后,她又十分不好意思地拜托颜凉:“能不能请颜先生去家里看看?如果棘手,颜先生立刻走也可以,我绝不苦苦哀求。” 她本以为颜凉至少要考虑一番,毕竟事情有些复杂,谁知颜凉听完就点头,还说:“宜早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动身。” 姚宛当晚也在酒店住下。 邡琅听到颜凉说要去阴山姚家,就先去跟他小叔打了招呼。幸好阴山和寒城相隔不远,他就不在姑城等了,先跟颜凉去阴山,到时候再到寒城和大家汇合。 等颜凉思前想后,正要问邡琅要不要一起去阴山时,才发现邡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连机票都定好了。 颜凉摸摸他的头,语气却轻松不起来:“慕白说的没错,姚宛身上确实有诅咒。” ☆、第五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 姚宛脸上的伤好全了。吃过早饭,她和颜凉、邡琅三人即刻出发,先坐飞机到寒城,再转车往阴山去。 阴山姚家坐落在小县城。 他们在寒城停留了一会儿。这里气候不如风城湿润,偏干冷。风吹在身上,好似快速被抽干了水分一样,邡琅脸上有些痒。 颜凉见状到旁边超市里买了一盒宝宝霜, 据说是纯天然防过敏的,邡琅在脸上和手上都涂了一层,感觉好受多了。 姚宛也递给他一瓶水, 她看见邡琅嘴角起了皮。邡琅脸顿时有些红,他摆手说:“不用特别照顾我,大家过来做事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姚宛笑了笑没说话。 趁姚宛没注意, 邡琅小声嘀咕:“我不娇气。” “对,你不娇气。”颜凉眼睛弯了弯。 三人找了一家快餐店, 点了一些小吃,坐在一角讨论行动计划。 听姚宛说,前些时候,她告别颜凉从风城回姚家时, 就是在寒城往阴山姚家的路上遭到了袭击。当时凭借手腕上的那串桃木珠子,才保住命。但是男鬼也发了狠,在她脸上抓了这么一道。 邡琅问:“那个男鬼叫什么?他是想抢夺你身上带的短笛么?” “他叫钟秋,紫竹没被他抢走, 我带回本家交给大伯了。”姚宛先回答邡琅的问题,又继续说后面的事,当时她回了家以后,把颜凉拒绝来做客的事先说了,又提了受到袭击一事。 大伯查验她的伤,而后就摇头,说伤势一样。 她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爸告诉她,姚家分支都受到大小不同的攻击,伤势和姚宛的伤差不多,可以确定是同一伙人。她爸还说,之前姚宛第一次被钟秋缠上,他们姚家本家就受到一波攻击,当时是化解了的。这次和那次是同一伙人,但这回对方势在必得,住在家里危险,这才让姚宛躲了出去。 邡琅:“后面你家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姚宛:“我每晚都和父亲通电话,前天晚上开始,我爸爸电话就打不通了,家里其他人也联系不上。” 所以她才那么担忧。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说:“我们不能贸然去你家,能想个办法,先了解姚家出没出事最好。” 姚宛忙说:“寒城有个小吃店是我家邻居开的,我去找他帮忙。” “一起去吧!”邡琅怕她单独行动再出什么事,立刻接话说。 三个人便从快餐店出来,找到姚宛所说的那家小吃店。他们到时刚十一点,离吃午饭还有些早,小吃店开始营业,但还没有人来。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一见姚宛,就惊讶地说:“这不是小宛吗?回家了?”他又好奇地看着邡琅和颜凉两人,上下打量好几遍。 姚宛说:“成叔,这是我两个朋友,过来玩的。” 成叔“哦”一声,说:“这两个娃娃长得真好看。吃饭吧?叔这里都是现成的。” 三个人便坐下,姚宛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只说她家里电话打不通,想让成叔联系一下他家,看姚家是没有人还是出事了。 成叔满口答应,当即就拨通电话给他们家在阴山县的家人。 两分钟后,成叔向姚宛转述:“没出事,都在家呢。” 姚宛松一口气,三个人在成叔的店里吃过午饭,坐上回县城的车,姚宛说车程用时一小时左右。 到十二点多,邡琅昏昏沉沉从中巴车上下来,他们已经站在阴山县城的大街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姚家传承几百年的缘故,整个县城都保持着一种古朴的风格。 邡琅一下子精神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保存这么好的古城。” 姚宛笑着说:“每年黄金周,很多人过来旅游的。往西走,最大的那栋楼就是我家。”她手指了指,隐约能看见西边有那么一栋阔气的楼,邡琅抬步就要过去。 “不好!”颜凉却脸色一变,拉着邡琅和姚宛两人,几个起落就来到那栋楼前。 姚宛脸色惨白,她不用颜凉说话,就闻见了很大的血腥味,立刻推开大门,往里跑。 庭院里一个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姚宛奔过去喊叫:“大伯!” 颜凉忙过去一探鼻息,已然气绝身亡。 “里面还有人!” 邡琅顺着血迹跑到屋前,正要一步踏进去,被颜凉揪着衣领拉回来,“跟着我,万一凶手没走,你贸然进去不是自投罗网?” 邡琅忙点头。 一番检查,姚宛家里,只有她大伯大娘和奶奶三人,无一人生还。幸好姚宛的父母没在家,让姚宛稍微抱着一线希望。 颜凉检查了尸体,说:“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们坐车回来的路上,姚宛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惨案。 “报警吧!”邡琅话音未落,姚宛就凄厉地哭了起来,她要是早回来一个小时,说不定就能救下这三个亲人了,这种悔恨几乎淹没了她。 邡琅被她哭的心酸,眼睛红红的泛着泪,颜凉搂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 不多时,警察来了。这座古朴的小城,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恶性伤人事件,警察也从未处理过这种场景。坏消息不胫而走。姚家大门外,很快围着层层叠叠看热闹的人。 姚宛的父母不知去向,警察询问她这个主人几句,带走了她家人的尸体,将案发现场拉上警戒线,贴上封条,便回去了。 颜凉和邡琅并姚宛站在大街上。姚宛悲伤加迷茫,更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还是颜凉说:“先找个晚上住的地方吧,还有一支龙角香,我们趁晚上无人时,再回到姚家看看。” 姚宛这才回过神,她先到亲戚家里借宿,因她身上有孝,人家连门都不愿意让她进。看着以前巴结他们本家的亲戚一转眼全都翻了脸,姚宛算是体会到世态炎凉的滋味了。 她这次倒没有哭,对邡琅他们俩说:“住宾馆吧,就是条件不太好。而且……我不能露面,得你们去登记。” 阴山县城没太发展起来,宾馆也就一两家,的确条件艰苦,还都是认识姚宛的熟人,她不能出面。好在邡琅和颜凉两人只说是来旅游的,开了两间房,分了一间给偷偷溜进来的姚宛住。 现在离天黑还早,他们三个坐在一起,梳理今天的事。 颜凉先说:“姚家凶杀案是普通人作案,姚姑娘你仔细想想,你家有没有什么仇家?” 姚宛早些年在外上学,毕业后也没回这座小县城,就在风城做自由职业,她是觉得整天宅在家里不接触社会不太好,才去应聘工作,就遇上了前男友,后来的事邡琅和颜凉都知道的。所以家里的情况她还真不太清楚,有没有仇家更是不知道。 “你家除了奶奶大伯大娘你父母,还有谁?” 姚宛:“大伯家里还有一个堂哥,出国了。我得把这件事告诉他。”姚宛被提醒后,才想起这个。 颜凉不自觉皱着眉,问:“阴山姚氏本家,只有这么几口人吗?” 姚宛点点头,说:“奶奶只有大伯和我爸两个孩子,大伯和我爸也都只有一个子女。”她看颜凉面色不太好,又小心地问,“怎么了?” 颜凉:“没事。你去打电话吧!” 姚宛便给她堂哥打电话去了,她堂哥在欧洲,此时正好是早晨。 邡琅见姚宛走开,低声问颜凉:“有什么不对?” 颜凉苦笑,“姚氏本家人丁凋零,这么少的人,怎么能护住那么多宝物?” 的确如此。邡琅想到他们本家随随便便就把紫竹拿出来送给颜凉,可见家里比紫竹更稀有珍贵的宝物不是没有,难怪会被盯上。 邡琅想到此处,心一动,又问颜凉:“难道是人和鬼合作?” 伤了姚家分支的是鬼,杀死姚家本家的是人,这事儿有些古怪。 颜凉:“说不好,晚上我们先用龙角香看看。” 姚宛打着电话又哭了一场,过会儿说她哥立马买机票飞回来,只是要到家也得明天了。 她作为一个没经过什么事的小姑娘,就是再比旁人机灵谨慎,在生死这种大事上,还是慌了神的。现在听到她哥要回来,姚宛有了点主心骨的感觉。 看她状态好了点,颜凉和邡琅让她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事要做,他们俩则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门,邡琅就抱住颜凉。姚家血腥的画面也是他从没见过的,因为有姚宛在,他不敢表现的太软弱。此刻单独和颜凉在一起,邡琅终于能将心里的害怕发泄出来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什么话也没说,只轻轻在他后背上拍了拍。 ☆、第五十三章 晚上十点一过, 阴山县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颜凉他们三个,悄无声息地溜进姚家,进入案发的某一间房,将窗户和门缝全用黑布遮住,才打开灯。 确定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破绽后,颜凉先给姚宛开了阴阳眼,再点燃最后一支龙角香。 当龙角香呈现出隐约能分辨的画面时, 姚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画面中的人体型壮硕,举起菜刀砍向不能动弹的老人时, 邡琅心揪成一团,他忙转过头看姚宛,姚宛泪流满面,用拳头死死堵着嘴巴, 将尖叫和抽噎全都堵在喉咙里。 慢慢地,龙角香燃尽, 房间里渐渐归于原样。 姚宛瘫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邡琅刚想开口说话,颜凉摇摇头,关了灯, 黑布撤下,清除了来过的痕迹,他们三个原路返回小宾馆。 发觉姚宛手脚冰凉,邡琅烧了壶热水, 给姚宛倒了一杯。姚宛握在手里,整个人都在颤抖。“是十四叔,是他杀了我奶奶和大伯大娘。” 颜凉早有了猜测,看表情也是意料之中的意思,邡琅就有些惊讶了。他问:“看清楚了?” 姚宛:“不会有错,十四叔有大肚。” 颜凉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问:“你十四叔和你家有什么恩怨?” 姚宛:“我不知道……十四叔孤零零一个人,没成年前,姚家旁支有人欺负他,每次都是我奶奶出面护着他,我想不通为什么,他居然禽兽不如,做下这种事!” “明天一早去警局,让警察审他。”颜凉提了一句,又有些忧虑,“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姚家本家三个捉鬼人,竟对付不了一个普通人,这说不过去。” 姚宛一听,腾地坐起,问:“颜先生,你直说吧,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颜凉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说:“我怀疑你奶奶和大伯大娘三个人,当时都被定了身。” 回忆龙角香展示的画面,当时姚家奶奶坐在椅子上,任由那个壮汉举着菜刀挥砍,确实不正常。 这点邡琅和姚宛都没有发现。 商定好明天要做的事以后,三个人分开休息。 邡琅和颜凉回到自己房内,这家宾馆真的太简陋了。一间也就十平米大小,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双人床,一张小桌子摆着台式电脑,墙角一张凳子上放着一把烧水壶,两只玻璃杯倒扣着。 狭小的卫生间里有一个淋浴头,没有热水。没有马桶,只有一个坑位。 邡琅从出生到今天,还从来没住过条件这么差的房间。他不敢抱怨,却没发现自己的委屈从眼底流露出来了。 颜凉先去冲了个冷水澡,回来说:“太冷了,我给你烧点水擦擦好了。” 邡琅“嗯”了一声,看着颜凉忙进忙出。 折腾半天,两人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床上用品也不知道多久没换洗过,邡琅闻着有一股霉味。颜凉索性将被子扔在地上,把邡琅圈在怀里,身上盖着他大大的道袍,两人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姚宛趁天不亮出去买了几份早餐带回来。 听到她那边有动静——隔音效果也是这么差劲——颜凉和邡琅两人起床,将门打开,姚宛拿着早餐过来。她脸上黑眼圈十分明显,昨晚想必没睡好。 三个人没说话,用过早餐,就去了警局。 姚宛对警方的说辞是姚十四以前就看不惯姚家本家,他最有动机。警察传唤姚十四过来,没审两句,姚十四就全招了。 他承认姚家三口人是他杀的,是因一时鬼迷心窍,冲动之下做出的举动,事后他也一直后悔。 姚宛悲愤交加,只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打他一顿,被警察拦下了。 姚十四不敢分辩,说:“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姚家,婶娘冲我叫骂,我一下子就上了火……” 邡琅偷撇一眼颜凉,颜凉不动声色,唯有眼角闪过一点微光。 姚十四当场收押。 颜凉邡琅和姚宛三人从警局出来,径直来到姚十四家中。 他的家里和想象中的大致一样,没什么贵重物品,屋里略微杂乱。 姚宛忐忑地问:“颜先生,当真能从这里找到什么线索?” 颜凉没吭声,邡琅便代他说:“肯定能。姚十四是牺牲品,他背后另有主谋,只不过没露面而已。” 他说完便紧盯着颜凉,只见颜凉闭着眼,在屋里感受一圈,忽然甩出一件法宝,法宝“哐当”砸中了什么,屋外传来声响。 三人奔向屋外看,什么也没有。 邡琅顿时明白,“用了隐身符吗?” 颜凉点头,指尖一弹,一只黑色土狗现形在三人面前。 姚宛惊讶地张大了嘴。 “土狗……也能成精?”邡琅有些意外。近些年,土狗被各种名贵品种的犬类比的黯然失色,他都忘了土狗才是原住狗。 “你少看不起土狗!”哪知邡琅一句话竟引爆了这只黑色土狗,他口吐人言,乖张地看着邡琅。 邡琅:“……对不起。”他承认自己无意间伤害了眼前这只狗妖的自尊。 颜凉在狗头上一敲,“你主人是谁?” 黑色土狗蔑视地看着颜凉,往地上一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邡琅心想,汪星人和喵星人被铲屎官各种捧,都这么目中无人的么? 邡琅:“等我去抓一只猫来。”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黑色土狗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鄙视嫌弃的情绪,不情愿地开口:“我说便是,别一言不合就找猫。” 颜凉露出一点笑意,又板着脸,训狗:“蹲好了,老实交代,你主人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 半个小时后,从这只黑色土狗嘴里,颜凉知道了基本的信息。 黑色土狗的主人想夺取姚家本家的宝物,他先聚集了一批厉鬼,不断骚扰姚家分支,分支承受不住,将怨气又发泄到姚家本家头上,毕竟此事是因他们本家而起。这中间怨气最大的那个,就是姚十四,黑狗主人利用姚十四怨恨的心理,稍稍挑拨,姚十四就拿着菜刀去了姚家,而姚家人,也正好被那人施了定身术。 凶案发生后,那人亲自去搜寻宝物。结果宝物全被姚宛父母转移了。 黑色土狗的任务就是监视姚宛,毕竟父母不可能一直能忍住不跟女儿联系的。 邡琅觉得那个人没有挟持姚宛,恐怕就是因为姚宛和他们俩在一起。他连忙交代姚宛:“你不能再单独行动了。” 这一点姚宛也想到了,她点了点头。 这只狗怎么处理,让颜凉三人好生为难。他不是作恶的妖,颜凉不能简单粗暴地收了他,想通过他找到狗主人,也很难。他主人好似根本不在乎这只狗,他们跟着这只狗转了大半天,也没在特定地方等到狗主人。 黑色土狗泪眼汪汪地说:“我是不是被遗弃了?” 邡琅心下大为不忍,忍不住说:“他不要你,我收养你好了。” 狗狗仍然很低落,说:“你喜欢品种名贵的狗,不喜欢我这样的。” 眼看邡琅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安慰他,颜凉无奈,只好放掉这只狗,说:“我们另想办法吧,这只狗太狡猾了。” 还不等他们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姚宛的堂哥姚斌回来了。 虽是堂哥,他们本家小辈就他俩,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跟亲哥一样。姚宛见到她哥就哭了一通,断断续续将事情说了一遍,姚斌红着眼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姚斌领着姚宛走到邡琅和颜凉旁边,朝两人谢了又谢。 他在国外生活好几年,骨子里却仍然存留着东方气韵,一举一动都颇有古意,跟这座古城格外搭调。 姚斌又说:“家里收拾一下,叔叔家那栋楼能住人,不嫌弃的话,两位就住家里吧!” 姚家院子里三面各有一栋三层小楼。出事的是中间那栋,姚家奶奶住的。东边是姚斌父母住,西边是姚宛父母住。 姚宛愣了一下,说:“房子被警察封了。” 姚斌:“案子不是破了么?总要让我们回家的吧?” 这话说的对,虽然事情没结束,但凶案在警察那里,是结案了的。 一行人又回到警局,走了道程序,姚斌姚宛总算是能回家了。 姚家还维持着当时案发现场的模样。姚斌看着凝固干涸的血迹,脸色难看至极。他推了姚宛回房,打算自己收拾干净。 颜凉过去帮他,姚斌又谢了一遍,没拒绝他。 邡琅也打算帮忙,被颜凉制止了,虽然是心疼他,怕他又要逞强说自己不娇气,颜凉还找了个借口,让他过去陪着姚宛。 邡琅没起疑,当真过去找姚宛。 姚斌和颜凉两人收拾妥当,又去买了些东西,搭好灵堂。然后从警局抱回姚家三位长辈的骨灰,姚家开始治丧。 ☆、第五十四章 邡琅陪着姚宛从楼上下来时, 姚斌正和颜凉说话。他听见姚斌说:“那室外就拜托颜先生了。” 颜凉则点头,说:“放心交给我。” 邡琅好奇地问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颜凉冲他招手,邡琅走过去靠在颜凉旁边,被喂了一口甜点。甜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肚子空了一下午的邡琅顿时被勾起了食欲,关注点立刻跑偏, “是什么?姚家自己做的么?” 姚斌轻轻一笑,说:“街上买的,是东街街头那家百年老店的甜点, 邡先生喜欢吃,明天我路过再给你买。” “叫我邡琅就好了。”邡琅又吃了一口,“不用麻烦,我自己去买就行, 你很忙的。” 姚斌作为子孙辈的男丁,治丧各项事宜主要靠他, 当然姚宛也不会太清闲。想到此事,姚家兄妹两人神色都黯淡许多,一下子失去三位长辈,还有两位生死不明, 换个时机,大概他们也会悲痛欲绝,然而现在却还有更多危机和挑战等着他们应对,连好好哭一场都不能。 邡琅突然灵机一动, 问:“你们刚才是在讨论明天的事么?” 明天是姚家办丧事的第一天,各路亲朋开始上门吊唁,姚斌担心他们的安全,让颜凉在外面护卫也说得通,邡琅如是想。 谁知颜凉却摇摇头,说:“不是。”他看着姚家兄妹俩,最终说,“晚上再给你细说。” 姚斌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明天又会忙得脚不离地,今晚不能再熬夜了,要先休息补充体力。姚宛便自告奋勇,说晚上她来守灵。这也是应该的,颜凉在灵堂设了个结界保护她,其余三人吃过晚饭都回房休息了。 姚斌还住他自己的房间,颜凉和邡琅两人住在姚宛父母那栋楼的客房。 收拾妥当后,邡琅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颜凉手一捞,将邡琅捞进怀里,给他说傍晚和姚斌在讨论什么。 他们俩当时说的是头七,头七当晚姚家三位长辈的魂魄归来时,姚宛的父母多半会回来一见。因为这次不见,阴阳相隔,他们就再也没机会见了。 所以那个人,必定也在等这个时机。 颜凉和姚斌商量的就是头七那晚的安排。 邡琅:“是该防着那人对姚宛父母动手。” “不光是这样,”颜凉却否定了,“最主要的是要杀了那个人,否则就太被动了。” 邡琅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听颜凉当一个审判者,私心里难免有抵触。可现在他们所接触的,并不是这些年他所处的法制社会,而是一个灵异世界。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想到此,他又听颜凉说:“这件事不单是姚家的事,姚斌说,姚宛父母带走的,不光是一些宝物。其中多是各种已绝世的符咒秘籍,有些与世无益,就像林家中招的借命符那种,如果流传出去,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邡琅心想,果然颜凉的做法是对的。但他仍有疑惑:“既然与世无益,那姚家祖宗创造这种符出来,是为了害人?后人还不一把火烧了这些这些害人的东西,反倒拼命保护。” 颜凉:“借命符一开始创造出来,可不是为了盗取别人的寿命续给需要的人,而是出借自己的寿命给需要的人。” 邡琅疑惑地问:“会有人肯出借自己的寿命?” “有的,有些人的子女不太康健,父母就会借出自己的寿命给孩子。虽也是投机取巧,但因不损害旁人,地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倒是,邡琅若有所思。 颜凉又继续说:“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也是愿意和你共享寿命的。” 邡琅算了算,假如颜凉能活八十岁,余下的寿命不过六十年,分给他一半,也就是三十年。五十岁而亡,实在太年轻了。他抱了抱颜凉,说:“我一定活的长长的,争取老的时候还能分给你寿命。” 颜凉笑了笑,说:“那我们都活的长长的,现在睡觉吧!” …… 姚家的丧事办的很大,这倒不是姚斌本意。是因为姚家在本地声望很高,关系网盘根错节,听闻姚家突逢巨变,很多人都来吊唁。这其中一大部分,姚斌都不认识。 更有人在灵前放声大哭,不是惺惺作态那种,而是真的伤心不已,据说姚家奶奶救过他们全家。 轰轰烈烈的丧事结束后,头七也很快到来。 头七这天一整个白天,颜凉和姚斌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他们将注意力放在当晚而被人提前下黑手,结果什么事也没发生。 当夜幕降临时,颜凉显得尤为忧心,不止一遍交代邡琅一定要紧跟着他。邡琅反倒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现在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了。结界虽然还设不成功,但颜凉一早就在姚家四处设好结界了,这样姚宛父母如果回家,他可以及早发现,而且也有一层防护的意思。 四个人早早围坐在姚家中间那栋楼的堂屋里,姚宛在问姚斌什么时候回欧洲。 姚斌说:“不回去了,姚家需要有人守着,我爸爸去世后,就只能我来。” 此言一出,姚宛先惊讶起来:“可是哥,你不是在那边找好工作了吗?而且也交了女朋友?” 姚斌:“工作辞掉了,那边的事,都让女朋友处理收尾,她也快回国了。她家是风城的,说起来你不是也在风城待过?” “哦?”邡琅起了兴致,“我就是风城的,她叫什么?我看看认识不认识。” 邡家在风城交好的世家有好几个同辈的在欧洲留学,说不定还真是熟人呢! 姚斌微微一笑,说:“叫林聪,说起来我们相识还是源于我们姚家的一张借命符。” 这真是奇妙的缘分。 当时颜凉介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林家的案子,当时林志文用了两道借命符,被颜凉用蝉破解了符力。 姚斌继续说:“我学艺不精,只能转走借命符的符力,本打算带林聪回国一趟,幸好没多久,借命符被高人破解了。” 颜凉和邡琅相视一笑,都想起当时那段往事来。 姚斌忽然若有所觉,说:“不会那个高人就是颜先生吧?” “哥,人家是大师,怎么不会?”姚宛也明白过来,打趣说道。 姚斌起身朝颜凉作揖,说:“替我女朋友谢过颜先生了。” 颜凉摆手,“不值一提,再说林家伯伯付钱了的。” 姚斌想起林聪说自己父亲的癖好,也是一笑,“对。他家特别有钱。”他重音在特别两字上,颜凉和邡琅也都想起林老爱财的癖好,俱是一笑。 姚宛不明所以,疑惑地问:“有钱不好么?” 她哥姚斌说:“没什么不好的,林家伯伯虽爱财,但取之有道,又乐善好施,是难得一见的奇人。” 正说着,门忽地被风刮开。 邡琅心中一紧,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往颜凉身边靠了靠,颜凉握住他的手。 门口慢慢飘来三道黑影。 正是姚家奶奶和姚斌父母三人的魂魄。 姚斌和姚宛都忍不住喊了一声“奶奶!”接着又喊了“爸,妈”、“大伯,大娘”。 姚家奶奶慈祥地看着两人,说:“斌斌也回来了。” 颜凉和邡琅见此默默退到屋外,把空间留给姚家几人。 约一个时辰后,阴差来了。 这个阴差和之前邡琅见过的不是同一个,想到姚宛前男友曾杀过一个阴差,邡琅心里一紧,疑问脱口而出:“之前的阴差大人呢?” 他这话一出口,阴差也愣了愣,说:“此地一直由在下负责。” 颜凉捏了捏邡琅的手,说:“这里不是风城,你忘了吗?” 阴差听到这话,主动说:“你问的是叙与吧?他被降职了,第一次带新差办公,就被鬼杀了那个新差,所以被降职了。” 还好不是那个阴差消失了。 邡琅对那个阴差很有好感,忍不住又问:“阴差也会死吗?” 眼前的阴差说:“那倒不会,上次那个被杀了的,重新聚魂大概得百十年吧!不过我猜他重新聚魂后,也不会想继续当鬼差了,太丢鬼了。” 邡琅也不知道怎么就松一口气,看着这个阴差往堂屋里走,忙叫住他:“等等,阴差大人。” 阴差止步,又听邡琅说:“你可不可以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姚宛的父母还没来,这是要错过了吗? 阴差:“时辰到了,迟则易生变。” 眼看他走进堂屋内,颜凉突然一把拉住邡琅,将他圈在怀里,“对阴差这么有好感?”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福至心灵地摇摇头,“我只喜欢你。” 颜凉顿时没脾气了,想了想,微微低下头,吻向邡琅。 当此时也,细微的声响在姚家大门外响起。 ☆、第五十五章 颜凉的唇刚碰到邡琅的, 听到声响,立刻抽身追了出去。 邡琅慢半拍也跑出去,心里狠狠诅咒那个害他接吻都不安生的人。 大门外,两道踉跄的身形突然倒地,身后有疾风追来。颜凉立刻猜到那应当是暗器,当即甩出法宝,将暗器撞飞。今夜无月, 他看不清那是什么暗器,只召回自己的法宝。 两道身形在颜凉的护卫下又爬起来冲向姚家大门。 颜凉喊道:“小琅,带他们进结界, 我去追那个人!” 邡琅在结界里,还是很厉害的。闻言他当即上前将两个人拉进大门内,抽空问:“你们是姚宛的父母吗?” 只听两人应了声“是”。 阴差正带着姚家三道魂魄出来,姚宛的父母见到他们齐齐一跪, 失声痛哭。 姚奶奶叹气,说:“不是让你们千万别回来吗?” 姚宛父亲抽噎着说:“妈, 我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姚奶奶又是一叹,说:“罢了,听天由命吧!你若没死,就好好看顾两个孩子。若死了, 咱们娘几个地底下见。” 阴差扯了扯锁魂链,“走了走了!” 姚家三道魂魄只得跟着阴差走,走到邡琅面前,姚奶奶突然说:“多谢你们二位了, 此等恩情唯有来生再报。” 邡琅吓了一跳,忙说不用。 姚家活着的四人目送阴差离开,都泪流成河。 阴差刚走,在场连着邡琅共五人,还没说上一句话,突然听到一声狗叫。 邡琅想起那天他们见过的黑色土狗,集中精神防备着。 果然从阴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借着姚家庭院里的灯光,能看清他身后跟着那只黑色土狗。那人在狗身上踢了一脚,“乱叫什么?” 黑狗呜咽一声,不敢动弹。 接着那人抬起头,看向他们五个,说:“最麻烦那个解决掉了,你们不是我对手,把东西乖乖交出来为好。” 听他这么说,邡琅感觉不太好,连忙追问:“你把颜凉怎么了?” “杀了。”那人轻松说道。 邡琅先是一惊,而后又想到他多半是在骗人,颜凉不会在这个时候死,他的劫难是二十四岁。恐怕他是被别的东西缠住了,一时抽身不得。 见邡琅没太大反应,那人又说:“姓姚的,想好了没?” 姚宛父亲声音提的高高的,说:“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 那人说:“真麻烦。” 邡琅忽地认出他来,惊讶地说:“原来是你!”是那个莫奇手下用弓箭的人,叫什么来着? “没错,是我,周吴。”周吴轻笑,“现在才认出我,眼力够差劲的。” 当时周吴明明寡言的很,今天话却很多。而且颜凉的师父冲和道人不是早几天说过,周吴和莫奇起了冲突,莫奇受伤暂时顾不上他们么?难道周吴一点伤没有? 莫奇能穿越时空,怎么周吴也能随意穿越?颜凉认出他了吗? 邡琅脑中一堆念头,还来不及理顺,周吴忽地动手。他弯弓搭箭一气呵成,轻轻一拉,箭直接射出,目标正是姚宛的母亲。 “闪开我来!”邡琅大吼一声,手一推,将姚家几人推开三米,他就势胳膊一挥,带出一股风,生生将周吴的箭带偏射空。 “哦?”周吴对他的能力生出兴趣。 邡琅松口气,幸好这次发挥出来了。 周吴见此,将攻击对象又换到邡琅身上,他从身后一下子抽出三支箭,往弓弦上一搭,分别瞄准邡琅的眉心,胸口,腹部。 两人距离如此近,三箭射出,力度一定不会太轻。 邡琅急中生智,盯着他的弓弦。心中默念“快断快断”。只听“啪”一声,弓弦突然崩断,断掉的弦抽向周吴的脸,在他脸上割开一道血印。 周吴将弓扔到地上,手指指腹点了点脸上的伤口,突然冷笑一声,双拳并进,击向邡琅。 他动作太快,邡琅即便能依靠意念,也来不及应对,生生受了这一拳。 “也不过如此。”周吴向邡琅走来。 邡琅忍着痛,隔空抓向周吴的脚腕,往前一用力,周吴踉跄后仰,他反应极快,趁势翻了个后空翻,又稳住身形。 邡琅不待他站稳,原样又抓一下,周吴这次控制不住平衡,狠狠摔倒在地。 姚家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邡琅挣扎着站起,姚宛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扶住邡琅。 地上的周吴也要起来,却像是被拉扯的木偶,始终起不来身。每每他一抬头,邡琅就用念力将他压回地上。 姚宛见此,忙说:“哥,拿根绳子把他捆起来。” 话未落,躺在地上的周吴,突然挣脱了邡琅的压制,弹跳而起,并一拳挥向邡琅。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毫无还击之力,眼看周吴拳头要近身了,颜凉终于赶回来,桃木剑一挑,将周吴挑开。周吴失了武器,对上颜凉,没什么优势。 颜凉招招都是杀机,周吴很快招架不住,大声喊道:“你不想知道姚家的秘密?” 姚宛的父亲忙说:“颜先生,不可听这个小人挑拨,事情结束后我完完整整告诉你。” 颜凉本来也对姚家的宝物没什么兴趣,他是出于道义才援助姚家的,手下根本不必留情。 周吴眼看不能吸引颜凉,又改口说:“莫奇半月后必到此地,你不想知道他的弱点吗?” 颜凉:“不必多言,他来了一样回不去!” 一招之后,桃木剑刺中周吴的胸口,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颜凉,很久后,轻轻说了两个字“罢了”,便轰然倒地。 姚宛的母亲弱弱地开口:“他死了吗?” 颜凉抽出桃木剑,检查一番,说:“死了。” 在场的诸位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颜凉凌空画了个法阵,说:“我得把他送回去,叶落归根。” 他拉起周吴,走进法阵,不多时又从法阵中出来。 姚斌打了一盆水,正在擦拭地上的血迹。黑色土狗围着邡琅转,说:“我主人死了,你收养我吗?” 邡琅受了伤,有些虚弱地摸摸黑狗的头,说:“我养你。” 姚宛和她父母靠在一起,看着像是在哭。 颜凉一回来,众人齐齐停下动作,都看着颜凉。 颜凉走到邡琅旁边,给他喂了一颗治内伤的药,然后说:“周吴用来对付姚家的厉鬼,也被我清掉了。现在能告诉我周吴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说是为了姚家的宝物,可周吴最终说的话,似乎另有隐情,姚宛父亲也说会告知他实情,颜凉这才有此一问。 姚宛的父亲说:“姚家奉行嫡长,很多事情本来只有我哥知道,以后会交给姚斌。这次姚家出了事,来不及通知姚斌尽快回来,也是为了他安全,这事儿就告诉了我。事关重大,还请颜先生知晓以后,万万不可传出去。” 颜凉和邡琅都点头答应。 他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姚家有方古砚台,是用补天石做成的,如果用万年妖兽的内丹,配上四大灵兽的血来研磨,就能达成一个心愿。无论是时光倒流还是亡者生还,都将实现。 原本这只是个传说,但是麒麟血的问世,让这个传说,变得更像是真的,这才有了姚家之祸。 颜凉觉得这中间有些不对,便问:“麒麟血是怎么问世的?” 田家盗出麒麟血,一百多年来一直小心保管着,怎么会搞得人尽皆知? 姚宛的父亲说:“子孙不孝,田家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跟人打赌说出来的。本来是为了显摆,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大家都知道麒麟血在他家了。” 竟然是这样召来了灭门之祸,几个人一阵唏嘘,因为时间不早了,大家散开各自去睡觉。 深夜,颜凉和邡琅躺在床上,邡琅吃过药,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颜凉替他检查过发现无碍后,才说:“明天我们就离开,我看姚宛父亲对你我防备得很。” 邡琅十分同意,说:“你杀了周吴之后,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就变了。” 颜凉也一声叹息,说:“如果周吴的尸体没送走,搞不好咱们还得进一趟警局。姚宛她那个父亲,当时就动了报警的心思。” 这是邡琅没想到的,颜凉又说:“他见识过咱们的实力,难免会顾忌。说不定正在后悔,把古砚台的事如实相告呢!” 邡琅轻笑出声,促狭地说:“那就让他晚上睡不好觉吧!我还有一个猜想,前面说除了麒麟血,还需要万年妖兽的内丹,难道周吴是想用莫奇的内丹?” 颜凉半天不吭声,待邡琅快睡着了,他突然说:“你提醒到我了,田家枯骨案,是不是也和周吴有关系?舒黎听命于莫奇,周吴名义上也是莫奇的人,会不会舒黎就是为周吴做事的?” 邡琅打一个哈欠,说:“周吴都死了,舒黎也没了修为,这事儿没法证实了,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改小bug~ ☆、第五十六章 邡琅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颜凉不在房间内,多半出去修炼了。 邡琅深觉自己过于懒惰,比如昨晚对上周吴,他的反应能力就跟不上对方的速度,还是吃了亏。他默默决定明天开始要跟上颜凉的步伐,好好增强自己的能力。 正想着,颜凉进了门, 见他醒了,便说:“梳洗一番,我们要跟姚家人告辞了。” 邡琅抓了一把头发, 从床上下来,他刚站到地上,颜凉探出手搭上他的手腕,感觉他的脉搏跳动有力, 这才放心地说:“好全了。” 还不等邡琅点头,他又说:“明天不可再偷懒了, 好好练练功夫,还得想个法子给你备上武器。” 之前邡琅跟着颜凉学了一套剑法,但他用的剑一直在颜凉乾坤袋里装着,毕竟现在这个社会, 出门背个剑也不现实。怎么佩戴武器,倒成了一大难题,颜凉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想出办法来。 邡琅洗完,将带的行李收拾妥当, 往乾坤袋里一丢。只随身带个小包,和颜凉一起下楼,去和姚家人辞行。 有昨晚的事在前,姚宛的父亲假惺惺挽留两人,便将以前许给颜凉的紫竹拿出来当做酬谢,颜凉也不客气,收下了。 姚家兄妹很有些舍不得他们两个,姚宛说:“马上黄金周了,到时候有好多传统节目,可好玩了,你们多留几天,等过了黄金周再走吧!” 想到他们住过的糟糕宾馆,邡琅很怀疑黄金周是不是姚宛说的那么热闹,如果不是姚宛父母的原因,他还真想多留几天。眼下只好说:“我小叔在寒城等我呢,剧组每天都在烧钱,我可不敢故意拖延。” 姚宛也知道他本职工作是演员,只好说:“那等我回风城再找你们玩儿。” 邡琅点点头,不经意看到姚宛父亲的脸沉了沉,似乎不乐意自己的女儿跟他们走的太近。邡琅当即就不大高兴,和颜凉连早餐都没吃,就离开了姚家。 出来后,邡琅还有些气不过,气哼哼地说:“怎么说都是我们解决掉他们家那么大的麻烦,姚宛她爸也太过分了,好像谁稀罕他们家的破砚台似的!” 颜凉戳了戳他的脸,说:“别生气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邡琅:“不想吃,只想赶紧走,多待一秒都不舒服。”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那我们到寒城再吃。”颜凉说着画了个传送法阵,邡琅正要进去,突然想起一事,忙说:“等等,还有狗!” 差点忘了,他答应养那只黑色土狗。 身后狗“汪”的一声追过来,颜凉扶额,这家伙可比养慕白麻烦多了。 黑狗跑过来就绕着邡琅两条腿蹭,颜凉看不过眼,把它拉开,说:“会化形不会?” 黑狗摇摇头,说:“没学会。” 颜凉叹一口气,说:“不许在人身上蹭,不许在外面乱开口说话,会把你当成妖怪杀掉。” 黑狗:“可是我本来就是妖怪。”它说着,溜到墙边翘起一条狗腿就要撒尿。 颜凉忙说:“不许在外面随地大小便。” 邡琅这才发觉养条狗这么麻烦,痛苦地问:“周吴当真死了?” 他本来随口一说,没抱希望,谁知颜凉突然露出一丝庆幸的表情,说:“还好没死。” 邡琅惊讶地张开嘴,很怀疑自己听到什么。颜凉改了下传送路径,一手拉着邡琅,一手拉着狗,走进阵法消失不见。 他们出现在一家客栈里,周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颜凉冷冰冰地说:“把你的狗还给你。” 黑色土狗欣喜地跳到床上,周吴一声哀嚎。 怕邡琅心软,颜凉忙拉着他从阵法里回到现代。他们现身在寒城空旷的街头,无人发现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 邡琅疑惑地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颜凉说:“他身上有我师父的信物,师父吩咐留他一命,我也只好遵从。不过他的修为减了不少,不会再来抢夺姚家的宝物了。” “这个周吴和师父,到底有什么渊源?”邡琅记得那次冲和在莫奇的宫殿救他们俩时,这个周吴看见冲和道人,表现就很奇怪。 颜凉也不清楚,只摇摇头,说:“我小时候听师叔说,他有个叛出师门的师兄,总不可能就是周吴吧?周吴的功法修为和我们师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他越想越迷茫,索性说:“我们不管这些了,先想想吃什么吧?小叔还有几天才能到,这几天你想做什么?” 邡琅指了一家早餐店,说:“进去看看。莫奇一个月后就要来了,五宝才有两件,这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剩下的。” 颜凉:“有三件了,你忘了紫竹也算的,木属性。” “诶是吗?”邡琅十分高兴,“紫竹是韩湘子所用的笛子,麒麟血是灵兽之血,这么一比,子午钉和子午锤好像很普通……” “一点也不普通,子午钉是张道陵张天师所创的,降妖除魔第一神器。” 邡琅似懂非懂,他主要是不明白张天师在道士们心中的地位。但颜凉既然说不普通那就一定不普通,他于是盘点起来:“子午钉和子午锤是金属性,紫竹是木属性,麒麟血是水属性,还差火和土,这两样也不知道难寻不难寻。” 颜凉不那么担心,只说:“总要先吃饭,再找个地方住,之后再考虑这些。” 吃过饭,两人先寻了家酒店,开好房。 邡琅往床上一躺,觉得一动都不想动。颜凉从乾坤袋里掏出行李箱,大致整了下,然后也往床上一躺。 邡琅正想嘲笑他,白天不是不进卧室的吗? 却被颜凉一个翻身压到身下。 两个人呼吸突然急促,颜凉在他脸上摸了摸,低头轻柔地亲下去。 邡琅被他慢悠悠的动作惹得上火,动手扒光两人的衣服,难耐地催促:“快点快点。” 颜凉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 自从上次在姑城做的太过火,第二天被邡夕教导后,他们就再没有行过房,来到阴山后,姚家有丧,更不好做这事。邡琅一个刚开荤的青壮年,被撩拨一下就受不了,也不知道颜凉的自制力为什么这么好。 但是很快邡琅就发现,颜凉只是伪装的好,根本不是清心寡欲的那副模样! 从第一天入住后,他们在房间里连着三天没出门。当然不可能一直不停地做。颜凉还是很有规律的,比如早上醒来来一次,吃过早饭补个觉。再睡醒吃午饭,吃完再来一次,然后接着睡。又睡醒吃晚饭,晚上继续。除了吃睡做,一天没别的事了。颜凉还说一天就三次,没多做。 第四天,邡琅深觉这样下去一定会肾虚的,拒绝了颜凉,他们吃过早饭终于出了门。 邡琅提议去古玩城看看,毕竟还想找剩下的两样法宝。只是火属性和土属性的法宝,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颜凉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说:“实在找不到,不是有个陶筒吗?那个就是土属性的,还缺个火属性的,只要凑一样就好了。” 邡琅一心想找难得一见的宝物,不想凑合,只能寄希望于古玩城,虽然他也知道这算是病急乱投医。听颜凉这么,简直要气死。 他奇怪地看了眼颜凉,突然有些怀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颜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什么事瞒着你?” 邡琅以为自己多心了,正要放弃,忽然看见颜凉撇过脸露出一个抽搐的笑容,当即明白颜凉在耍他,邡琅火了。 “颜凉!你搞什么?” 见邡琅发了火,颜凉连忙顺毛,说:“别生气,是关于莫奇的。” 邡琅看着颜凉还吞吞吐吐的,简直气不打一处,看见旁边就是家奶茶店,他往里一拐,找了个位置坐下,颜凉紧跟其后,也走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居然都没怀疑周吴。” 邡琅疑惑地看着他,周吴怎么了? 颜凉说:“周吴算不得好人,他说莫奇一个月后会来,莫奇就会来么?” 邡琅迷茫了,说:“他在骗我们?” 谁知颜凉又摇摇头,说:“他当时没骗,但周吴此番被我送回去,莫奇就来不了了。听说莫奇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周吴,现在他知道周吴的下落,一定会追杀周吴。”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第五十七章 虽然颜凉说, 莫奇暂时不会来,邡琅仍然没松懈找寻剩余两件宝物。 他两天内来往古玩城多次,虽没找到宝物,却听到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 有个人说他们小区有家住户,家里总是莫名其妙着火,问题是火源都杜绝了也没用,只要家里没人, 必定会烧着什么东西。这事儿上了社会新闻,地方电视台的记者找了个专家专门做了一期报道,最后专家说这是白磷自燃, 很常见的,不算什么怪事。 但总着火也不行啊,专家给的解决方法都没用,这家人都愁死了, 他邻居也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殃及自家。 邡琅不可思议事件见多了, 当即悄声问颜凉,是不是有古怪。颜凉算了算说话那人的来历,干脆带着邡琅找到那户人家的住址,打算一探究竟。 结果还没接近小区, 颜凉就突然止步不前,面色还有些不敢置信。 邡琅被他吓了一跳,连着问怎么了? 颜凉解释说:“有祥瑞之气,还能看见一条幻化的龙。” “真的是龙?”邡琅好奇极了, “长什么样啊?” 颜凉带着邡琅往里走,说:“就是普通的龙。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龙气?” 顺着龙气的指引,他们找到那家据说一直发生怪事的人家家里。 两个人直接隐身进去一探究竟,颜凉总算是明白为何他家会频频着火了。 邡琅见他盯着一方玉石发呆,轻轻戳了戳他,颜凉静悄悄带他出来,寻了个僻静处,说:“你知道历史上,有块和氏璧吗?” 这恐怕没人不知道吧! 邡琅点点头,说:“知道。” 颜凉又说:“那块和氏璧,被造成了传国玉玺,经历几个朝代更迭,最后消失无踪。” “对,传国玉玺据说缺了一角。三国时,这个玉玺还是从井里找出来的。几百年后,有个皇帝就抱着玉玺自焚了,从那以后世人再没有见过传国玉玺。”邡琅隐约记得这个传国玉玺的资料,就随口说了出来。 颜凉点头,“说的差不多都对,你绝对想不到,这块玉玺现在在哪里。” 想到龙气一说,又想到颜凉盯着那块玉石看了又看,邡琅不敢相信地说:“真在他家?” 颜凉再次点头,“是真的,毕竟有龙气出现。” 邡琅:“也就是说,那些火都是这块玉玺搞的鬼?” 颜凉:“传国玉玺本非凡物,是国之重器,至阳之器,它又经过烈火煅烧,现在委屈在一方小屋内,总会压制不住。” “那没有办法了吗?” 颜凉说:“只能让它去往该去的地方,再待在这里,迟早有一场大火灾。” “该去的地方……最高国家机构么?” 颜凉也有些迟疑,现在和以前的制度不一样,“或许故宫也不错……” 邡琅叹一口气,说:“可是怎么告诉那家主人?而且他们不一定愿意上交给国家。” 颜凉:“给宁柯打电话吧,这种事他来处理最好不过。” 说的也是,邡琅走到一边打电话。一会儿走回来突然又问颜凉:“这个传国玉玺,是不是就是火属性的法宝?应该算是法宝吧?” 颜凉点头,“应当也是有灵性了。但是我用不了,不必多想了。” 颜凉只得作罢。 宁柯过来后没两天,打电话给邡琅,说事情处理妥当了。为了补偿那家人,奖励了现金,换了套房子,还安排了一个工作给他家孩子。 “解决了就好。”邡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宁柯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又说: ——有件东西要给颜先生,你见了一定高兴。 “给他的,我为什么见了要高兴。你在哪里?”邡琅虽然口中说的随意,却还是赶紧问宁柯位置。 待他们见面后,宁柯拿出一个玉环给颜凉。 颜凉诧异一下,问:“玉玺上的?” 宁柯:“这个不是原配的,不过沾染龙气这么多年,也算是宝物了。我偷偷拆下来给你们,能用的上吧?” “正缺这样东西。”颜凉答道。 邡琅也猜到了,立刻问:“火属性的吗?” 得到确切回复后,他差点跳起来,一把搂住宁柯的脖子,说:“我就知道你仗义。” 颜凉将他扒拉下来,从乾坤袋里翻找东西要酬谢宁柯。 宁柯急忙推辞不受,又说:“颜先生一定要谢我,不如教我画几道符,实不相瞒,您用的有些符看着像是和我们同源的,可我们师兄弟都不会画。” 邡琅心想,当然是同源的,你们一个师门啊! 颜凉自然不会拒绝,索性把自己会画的都教给了他。 这件事做完,宁柯也没有走,只说寒城有公务要忙,还要再停留几天。他们便告辞分开,自去做自己的事不提。 …… 到了晚上,邡琅从梦中惊醒。那种频临死亡,呼吸困难的感觉,醒后还记得清楚,心跳了半天才渐渐平静,看时间凌晨两点了。 他忽然发现,颜凉不在房间里。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感觉了一下,颜凉是设好结界才离开的,还在他枕边放了一把剑。估计出了什么事。邡琅没有莽撞地出去寻找,只紧紧握着剑柄,静静等着。 天慢慢亮了,可是颜凉还没有回来。 颜凉没有用手机的习惯,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很少分开。邡琅联系不到他,等到中午十二点,他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宁柯,先问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灵异事件。 如果没事,颜凉不可能独自离开,还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宁柯听他语气就知道有情况,问了一句怎么了。 邡琅想了想,将颜凉不见了的事如实相告。 他正和宁柯通着电话,颜凉忽然回来了。邡琅匆匆给宁柯说了一声,挂上电话,赶紧看颜凉。 颜凉脸色不善,张口说:“莫奇来了。” 邡琅脑瓜“嗡”的一声,反应过来后,他喏喏地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周吴当时说要一个月后,颜凉说,一个月后也未必能来,他还以为有很多时间积极准备,没想到这才三五天,他就来了。 颜凉:“是我大意了,以为莫奇和周吴还要斗上一段日子,没想到他们俩居然还联手了。来就来吧,早晚都有这一场斗争,办完了好过安生日子。” ☆、第五十八章 话虽说的简单, 邡琅也知道,莫奇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想了想,他问:“莫奇现在在哪里?” 颜凉叹一口气,说:“昨天晚上他去了阴山县。我当时不知道是他来了,感觉到妖气才追过去的,幸好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当时若是正面对上, 恐怕要吃亏。” 他几句话简单述说昨晚的事情,又补充说:“莫奇在阴山并没有太大动作,他现在的踪迹也成了谜。但只要我一露面, 他肯定追过来,我想就由我们来设计下一步怎么安排。” 邡琅接着说:“五宝还缺一样土属性的,看来只能用陶筒顶上了。你的功法修炼的如何了?” 颜凉点点头,“差不多可以一战。” 邡琅叹口气, 又说:“我还不能设结界,不过剑法练熟了, 只要带着随身带着剑,也能一战,给你添点助力。” 颜凉:“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交给我。要是师父也在, 胜算就更大了。” 邡琅面露惊喜,是啊,请个外援不是更有用吗?他问:“能不能请他老人家过来一趟?” 却没想到这个提议被颜凉一口否定:“他不会来的,师父早说过, 我的劫难自己闯,他不插手,生死都由命。” 冲和老道就是这点让邡琅很看不过眼,无奈人家是长辈,他也不能抱怨什么,只好略过他不提。又说:“那我们给吴乐和慕白打电话,让他们来帮忙。” 谁知颜凉又摇头,说:“吴乐只是擅长捉鬼,降妖她不在行,慕白是只千年老鬼,道行还不深,不必叫他们来了。不如找宁柯和他览星观的人,捉妖是他们的本职。” 邡琅只好又给宁柯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因为这件事要从头至尾说给他听,莫奇可不是一般的妖,总要人家清楚来历。 …… 宁柯和他们见面后,就一直处于震惊状态。 起初,邡琅刚说了一句,宁柯就张大嘴巴:“等等——颜先生是古代人穿越到现代的??” 肯定回答他后,邡琅又说了一句,宁柯瞪着眼睛:“等等——他是览星观的道士?是我师……祖宗?” 他看向颜凉,整个人都受到惊吓的样子。颜凉温和地说:“我是观云观第十一代弟子,后观云观改名为览星观。” 宁柯:“……第二十七代弟子宁柯,拜见前辈。”他行了一个晚辈礼,颜凉虚扶一把将他扶起。 宁柯整个人都是懵的,想起他师叔秦老道还一直觉得这位颜先生是他师侄,就深深心疼起他师叔来。 邡琅将他按回座椅,又继续说颜凉为什么会来这里。 但宁柯心不在焉的,他刚才受到的冲击太大了,现在还回不了神,邡琅只好叫他名字。 “啊?”宁柯抬起头。 邡琅无奈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 宁柯不好意思地重复:“你说前辈追着妖气而来……”他忽然怔住,不敢相信地问:“上古大妖?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古老的妖怪?” 邡琅:“他也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是从平朝来的。总之这是一个解释不清楚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是颜凉要收妖,想请你们帮忙。” 听到这里,宁柯神色凌然,说:“览星观弟子义不容辞。” 商量定这件事,宁柯还要通知他们行动组的师兄弟还有他师叔秦老道。当然电话里只会说出现一只大妖,准备行动一类,关于颜凉身份的事,宁柯觉得当面说比较好。 也不知道秦老道知晓他一直以为的师侄,竟是师祖,是个什么反应。宁柯觉得很有必要先提醒一下他,便在电话中特意告诉师叔,查一下览星观的宗谱,特别是第十一代弟子的名字。 这样大概秦老道多少会猜测一点颜凉的身份吧? 待宁柯打完电话,他才问颜凉:“前辈,行动定在什么时候?地址在哪里?” 颜凉说:“未免夜长梦多,就确定在寒城,今晚动手。” 宁柯:“那我得赶紧给他们几个定机票。” 结果,宁柯的机票还没定,邡琅却接到他父亲邡朝的电话,说有人给他家里寄了一封匿名恐吓信,他已经报警了,叮嘱邡琅在外注意安全。 邡朝还拍下恐吓信照片,发给邡琅一观。 邡琅本以为是恶作剧,点开图片一看,他大吃一惊。 这封信和当时狐狸精付立绑架他小叔邡夕时留的纸条内容一模一样。“若想救人,一人赴约,三更见。”最后代表付立的“付”字被省略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眼下他们家还没有人被绑架,但也说不定是还没动手。 颜凉接过一看,说:“多半是莫奇,我们回风城。” 他说着画了传送法阵,将宁柯先推进去,然后他和邡琅也牵手走进去。 等他们踏出法阵时,已经站到风城的地面上了。 宁柯难得露出一丝羞愧来,他刚才还在说订机票,却一转眼已经回到风城。这么一比,他们作为后辈,差的也太多了。别说是这种法阵了,几个师兄弟连御剑飞行都不怎么熟练,且因为监控多,怕被拍到解释不清,他们几乎从没有御剑飞过。这让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颜凉。 颜凉却没在意宁柯的情绪,他先让宁柯和行动组的其他人汇合,因为宁柯之前说,枯骨案以疑案入档,行动组的人从姑城撤出回到原地待命。他则和邡琅先回邡家,为邡家设置了层层防护。 两个人又趁着天还没黑,提前来到那个有结界的公园,探查环境。 莫奇并不在公园里,颜凉乾坤袋里的寻妖铃突然一阵响,他甩出桃木剑,直接击中一只麻雀。麻雀掉下来,却没再飞走。颜凉从地上捡起这只麻雀,才知道它是吓得不会飞。 看着麻雀瑟瑟发抖的样子,颜凉问了几句,确定麻雀精是受莫奇指派,不由一叹,有心想放过它又怕它给莫奇报警,只好把它丢进乾坤袋里,带着邡琅悄不作声地离开。 邡琅突然问:“莫奇说一人前往,说的是谁?” 颜凉:“自然是我。” 邡琅却摇摇头,说:“未必,我有一个好主意。” 他的主意也不算好主意,不过是借着莫奇语言漏洞来个偷梁换柱,自己先见莫奇,颜凉则跟在后面寻找机会。 颜凉还没听完就拒绝了,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和宁柯他们,作为第二队来吧!” 到了晚上,两个人兵分两路。邡琅和宁柯他们汇合,颜凉只身一人来到公园的小广场赴约。他敢这么做,也是看准了莫奇从古代穿越过来,无法带很多手下的缘故。比如之前的麻雀精,就是当前社会里,刚修炼出神识,能开口言语的小妖。莫奇用他上古大妖的妖气震慑麻雀精,让它不得不为自己做事。 到了子时,寻妖铃铃声大作,莫奇果然出现了。 …… 而离他不远的邡琅,正孤身一人站在树下。宁柯几人隐在暗处探查地形,布置机关。 忽然,一支暗箭从背后向着邡琅袭来。 进行过突击训练的邡琅,下意识转侧身一避,轻轻松松躲开了这支暗箭。 他忽地回头,待看清来人,竟是松一口气。“竟然是你。” 周吴慢慢踱来。 几天前他和颜凉交手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路都有些困难,没想到他还敢过来招惹他们。 周吴:“我也没想到你还能避开我的箭。” 邡琅嗤笑:“你觉得你还很厉害?修为所剩无几了吧?我倒是好奇,按说你挑拨莫奇来找颜凉的麻烦也就是了,怎么自己成这副模样了,也硬要来?该不会是莫奇不放心你,拉你当垫背的吧!” 周吴:“修为虽不多,抓个你还是绰绰有余。拿你换那样东西,想必颜凉还是肯的。” 邡琅心思辗转,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你们去阴山姚家就是做这件事的?姚家人告诉你东西给了颜凉?你还真是好骗。” 周吴:“在不在颜凉身上,只要抓住你自然能分晓。” 邡琅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好气是姚家还真有点白眼狼的意思,好笑则是周吴居然这么好骗,姚家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眼见周吴又要动手,他忙说:“等等——”他看见宁柯几个已经回来了,这个时机正好。 周吴果真没动。 邡琅说:“既然如此,有件事倒要请教你。你想要的那样东西,没有麒麟血是用不了的,姑城田家的枯骨案,是不是你做的?” 枯骨案宁柯没少费心思,眼下却成了疑案。颜凉曾猜测和周吴有关,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如果真是他,也算了了宁柯一桩心事。 周吴沉默一瞬,说:“是我做的。派去的人和妖不是有个舒黎被你们找到了吗?其他的你也不必费劲去找,都回到平朝了。” “那就只好用你结案!”宁柯的行动组突然现身,成包围状将周吴围在中间。 邡琅对着周吴双手一摊,缓缓往后退。 周吴脸色难看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接着码就到了现在ORZ ☆、第五十九章 周吴一时大意, 没想到邡琅还会有外援。他本身旧伤严重,强撑着来到此地,此刻更不是几人对手。 宁柯先布好结界,方便邡琅动手。 邡琅在动手前,却又多问了一句:“你跟冲和道长是什么关系?” 周吴露出一个苦笑,并没有回答。 宁柯最小一个师弟插话:“说那么多干什么?他既然做下枯骨案,就得伏法。你可别说什么看在谁的面子上留他一命的话!” 邡琅当然不会这么说, 虽然冲和让颜凉不可伤其性命,但颜凉已经放过他一回了,而且这次也不算是栽在颜凉手里, 怎么都说的过去。想到这里,邡琅让开一步,说:“你们来。” 过程没怎么费力,几人就将周吴捆住, 塞进他们开来的车里。 此时子时初刻已过,邡琅想到颜凉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就有些焦急。锁好车后,一行几人匆匆往小广场的方向走过去。 小广场上空无一人。 宁柯等面面相觑,邡琅却很有经验,说:“在结界里!” 这里宁柯他们也是来过的, 当时是为了救邡夕,一并抓付立的时候。闻言,都恍然大悟,齐力破开结界, 一起跳了进去。 一进入虚无的结界里,六个人一并往下掉,却都没有惊慌。直到下落半刻钟,邡琅方才看见一团黑雾,他立刻靠意念幻化出平台,几个人在平台上站住。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仔细观察,黑雾里隐约能看见两道身形,正是颜凉和莫奇在缠斗。 高手过招,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杀气,直逼得他们不能靠近。邡琅想了个办法,给己方人员戴上护甲,带几人冲进战团。 战团里,颜凉双手掐指,面前环状排列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宝物。随着颜凉运功,五宝各自投射出光,齐齐汇聚在颜凉身上。 只见颜凉浑身白光一闪,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身上弹开。邡琅眼睛被刺痛,只得避过身,不能直视。接着颜凉仿佛如神力附体,挥出去的每一种招式,莫奇都无法招架。 几乎是很快的一两分钟里,胜负已可见分晓。 然而莫奇又岂肯轻易服输? 他变幻出本体,如狼狗一般模样却大上许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强过一声的吼叫,不知道是不是回声的错觉,邡琅隐约听见有附和的声音。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错觉,地底下,正涌上来大批的怪物,那些已死腐烂的,不是活的怪物。他和颜凉曾经和怪物交过手,那次它们是闻着血腥而来。 莫奇得意狂笑,说:“远古大妖们频临死亡之时,就会找一处容身之所,找来找去,再没有比此处更合适的了。因为此处并非普通结界,乃是造物主所留虚无之境。好好享受远古大妖们的威力吧!” 邡琅只来得及提醒宁柯他们一声,身边就涌现出各种飞的,跑的怪物。 与此同时,颜凉和莫奇的过招也进入新阶段。本体的莫奇,更加凶猛难遏,即使用上颜凉刚修炼的功法,也堪堪打个平手而已。 宁柯和邡琅六个人,就更加狼狈不堪。那些怪物邡琅领教过,用游戏术语说,就是物理攻击杀不死他们,除非用上法术攻击才有可能四散消失。偏偏,邡琅他自己是几人中唯一没有修炼过功法的人,只有一套刚学会的剑法,所以他打退的怪物,很快又会重新聚拢起来。 这样的局势下,颜凉免不了还要分神关注邡琅。 为什么这些怪物不会攻击莫奇?难道是因为莫奇也是本体的缘故? 邡琅想到此,决定用他强大的意念,幻化出上百把飞刀直冲莫奇而去。颜凉几乎看到邡琅有动作的瞬间,就知道邡琅想做什么,他配合默契地后退并散出强大的法力范围,完美地避开了飞刀。 而莫奇则因为发觉得晚,终是有一两把飞刀避无可避,割伤了他。 血腥味弥漫开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攻击邡琅和宁柯几人的怪物,突然停止了动作,待确定血腥味是从哪个活物身上传来,都冲着莫奇一拥而上。 邡琅见此好歹松一口气,还不等他小声欢呼,他用意念搭建的平台,忽然坍塌,平台上的几个人,包括邡琅自己一起往下摔。 他想重新幻化出平台,却总失败。颜凉冲他喊:“力竭了!” 原来意念幻化也有用尽之时。邡琅无奈只得幻化出一根绳子,几个人全都挂在绳子上喘气。 而那边颜凉和莫奇的斗争,也趋向于结尾。 那些上古妖兽自开始攻击莫奇后,莫奇就想寻机逃跑。但有颜凉在一旁守着,直接封住了他的去路,上古最后一只妖兽,最终命丧于此。 颜凉一把抓住莫奇死后吐出的内丹,邡琅坠在绳子上冲他竖起大拇指。 眼看那些失去攻击对象的怪物,重新又开始寻找目标,颜凉喝道:“撤!” 绳子上的几个人拼命往上爬。颜凉拉起坠在最后的邡琅,脚在绳子上一点,往上快速移动。 等终于爬出这个结界,众人都是心有余悸,乱七八糟躺在小广场上休息。 秦老道忽然说:“这位颜先生的名字,和我们道观一位前辈的一样。” 宁柯表情抽搐,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颜凉则说:“那真是好巧。” 见他无意当众提及自己的身份,宁柯朝颜凉行了一个晚辈礼,便带着几人离开,他们车上还有个枯骨案的凶犯呢,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等小广场上只剩下颜凉和邡琅两人时,颜凉这才拿出那枚莫奇的内丹,仔细端详。 妖丹感觉和夜明珠差不多,有微弱的光。表面坚硬如铁。颜凉对着月亮看,突然“咦?”了一声。 邡琅好奇极了,问:“怎么了?” 颜凉:“这枚妖丹里,似乎封着什么。”他说完,想了想,往里注入一点法力。随即,一缕魂魄从妖丹中飘离。 邡琅登时明白过来,“是小文前辈。” 没想到,莫奇困住小文的魂魄三百余年,竟是将魂魄封印在自己的内丹里。 颜凉叹息一声,说:“我如今相信莫奇是真的爱重他的伴侣了。” 很快来了个阴差,将这个魂魄渡入地府。那个阴差邡琅没见过,想到不久前,在阴山时,当地的阴差说,风城的叙与被降职了,看来果真如此。 颜凉把内丹递给邡琅,说:“你吃了它,可延年益寿。” 邡琅连连摇头,他只想看看,这内丹可是莫奇肚子里吐出来的,他吃不下。 没成想,他伸手去接内丹的一瞬间,忽然极快地飞过来一道人影,一把将内丹抢走。 颜凉起身去追,却看不见一点踪迹。 两个人面面相觑。 原本打算直接回寒城的两人,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身影,不得不回邡家查看情形。 幸好邡家一切正常。 邡琅便赖在颜凉房中不回去,他躺在颜凉臂弯,捡起一缕颜凉的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头发顺滑,带着丝丝清凉,如颜凉本人一样。 颜凉探手伸到邡琅的小肚子上,没有硬邦邦的肌肉,触感是软的,绵的。 邡琅随口问:“怎么二十四岁的劫难,提前就度过了?” 这一点颜凉也想不通,他猜测说:“两种可能,一是真正的劫难还没开始,二是我的命起了变化。”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第六十章 两个人在风城待了两天, 一切正常。 那个抢夺内丹的人再没有出现,邡琅有一点不安,但这点不安随着邡夕的催促,也被他抛之脑后。 邡夕连同剧组大部分人员都到了寒城,进行最后一部分的拍摄。而作为主演的邡琅,却突发奇想地跑回风城,这让邡夕很是着急, 他一心只扑在工作上,似乎并不知道家里收到恐吓信的事。 反正莫奇最后也死了,邡琅也就没提这件事, 立马和颜凉两个人赶回寒城。 接下来的拍摄安排十分紧张,邡琅也顾不上其他事,每天忙得跟狗一样。颜凉卸下了负担,干脆做起了剧组的武术指导。紧张的一个月拍摄结束后, 《侠影》全剧组杀青,大家一起吃顿散伙饭, 剩下的,就不是这些演员们的事了。 奇怪的是,杀青宴上韩浩几次找机会和邡琅说话,最后却又吞吞吐吐, 欲言又止。 邡琅正想问个清楚,颜凉忽然拉着他离开。待走到隐蔽处,邡琅才意识到颜凉似乎不太高兴。 “怎么了?” 颜凉摸了摸他的脸,说:“他看上你了。” 邡琅立刻想到韩浩刚才的表现, 张了嘴,话却在舌头上打了个转,最终说:“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颜凉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彼此的面容,邡琅却下意识觉得颜凉有些不对劲,似乎不单是因为韩浩。 “出了什么事?” 良久,邡琅才终于听到颜凉的声音:“我的阴阳眼没有了。” 颜凉因为自身阴气过重,天生就带有阴阳眼,他的阴阳眼和邡琅被阴差开的阴阳眼还不一样。按道理说,是属于不会闭合的,不像邡琅后天这种,早晚有一天会闭合。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邡琅有些疑惑不解。 颜凉说:“可能是当时在结界里,利用五宝攻击莫奇时,功法所附带的阳气太过旺盛的缘故。” 他这么一说,邡琅也想起来当时颜凉身上散发强烈的白光,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背身避开。现在他才知道,那就是常说的阳气啊! 邡琅又问:“阴阳眼没有了,除了看不见鬼魂,还有其他影响吗?” 颜凉摇头:“那倒没有,看不见还可以依靠法器,就像宁柯那样,他们师兄弟也都没有阴阳眼。” 用法器终究不如自己长着阴阳眼便捷,邡琅没有再说话,轻轻靠在颜凉身上安慰他。两人索性不回包房里,邡琅给小叔发了条信息,就和颜凉一起走了。 …… 《侠影》在一年后终于上星开播。开播后,意料之中的好评如潮,尤其是邡琅的表现,简直让人惊喜。 他以前的演技浮夸做作,只靠颜值撑着剧情。这部剧却像是老成的演技派,一举一动都彰显大侠风范。甚至连武打的戏份,都兢兢业业亲自上场,最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武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粉丝们一遍遍刷屏跪舔,《侠影》轮遍各大主页,连里面不出名的配角人气都旺了许多。 如果他们知道邡琅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这部剧,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而话题中心的邡琅,此刻正和颜凉到处游玩。 原本他打算拍完《侠影》就认真跟着颜凉习武,找齐五宝,和莫奇认真打一次。结果莫奇意外来到这里,又被他们轻松解决掉以后,邡琅没有了紧迫感,就十分惬意,和颜凉规划好各种旅游路线,探访名胜古迹。 颜凉作为一个古人,对名人遗迹知道得多,每到一处,他都能讲出许多故事来,邡琅兴致来了,干脆让颜凉带着他到平朝游玩。 一般人想有穿越这种体验都不可能,邡琅却在古代体验了两年,他们一路走一路看,颜凉用他捉鬼降妖的本事,给两人赚取游资。直到平朝打起仗来,他看不过去满城饥荒,又无比想念家人,才又和颜凉回到现代,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颜凉仍旧是清清爽爽的样子,道袍配着发髻,看着斯文又儒雅。邡琅眉眼间皆是开阔之气,想来这三年里,见识不少。 看到两人归来,邡朝眼眶顿时湿润起来,邡妈妈已经偷偷哭了起来。邡茴和邡珀稍微矜持一点,也都是感慨万千。 大家落座叙旧,邡琅才发现邡夕没在家。不由问:“小叔呢?” 邡朝说:“你小叔搬出去住了,他交了个女朋友,打算结婚。要不是你一直不回来,他婚礼早就办了。” 邡琅倒真有些意外,“小叔终于有结婚的想法了。小婶你们见过吗?人怎么样?” 邡妈妈说:“你一回来,就通知他了,他说晚上带着你小婶一起来吃饭,到时候你就见到了。” 说完这个,邡妈妈仍旧忍不住抱怨邡琅:“你这孩子也是,一走就是三年,头一年还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后两年就一点音讯也没有,我一提,你爸就说你大概打不了电话,现在哪还有连信号都没有的地方?肯定是你这孩子玩起来就不知道惦记家里,也不想想家里人是怎么惦记你的……” “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又说这个。”邡朝打断妻子的抱怨,问颜凉,“你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他是知道颜凉带着邡琅回平朝了,心想两个孩子和颜凉师父相处一些时日也不错,就没有反对。这几年唯一担心的是邡琅从平朝回不来怎么办? 颜凉恭敬答道:“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只是又去云游了,我和小琅也没有见到他老人家。” 邡妈妈有些着急,问:“他老人家云游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赶上你们婚礼?” “婚礼?!!”邡琅受到一万点惊吓,他的婚礼? 邡琅咳了半天,才说:“妈……你知道我和……颜凉是什么关系啊?” 邡妈妈嗔怪地瞪他一眼,说:“我又不瞎,你刚开始老说是朋友,后来不是有一次你们回家住了一晚,我那时才知道。问你爸,你爸这才告诉我实情。你们不是有姻缘?我看早点结婚,省得名不正言不顺。” 邡朝有些无奈,说:“结婚是俩孩子的事,你让人家俩决定什么时候结婚不好吗?非得什么都插一手,要不是你多管闲事,邡夕会搬出去?” 哪知他话一落,邡琅还来不及多问两句,邡妈妈突然站起,哭着说:“我就知道我老了,你们都嫌我烦。我也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这就回娘家去!” “妈!”邡茴叫了一声,拦住同样站起身的几个人,说:“轮到我了。”她急匆匆追着邡妈妈而去。 邡琅维持着站起的姿势,目瞪口呆,有些看不懂这个家。 邡朝说:“没事儿,你妈更年期了,一闹别扭家里几个人换着哄她。你们现在回来了也得排上号。” 邡琅囧了囧,颜凉反倒应下。 没一会儿,邡妈妈和邡茴说说笑笑地出来,邡妈妈冲着邡琅和颜凉两人说:“那婚礼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们自己商量吧,什么时候办,怎么办都行。我就一个要求,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在家里住了几天,一开始觉得新奇有趣,几天后就崩溃了。邡妈妈的更年期他真的招架不住,前一刻还开开心心说笑,一句话没说好,她就情绪低落,抹眼泪。偏偏白天家里总是剩他和颜凉还有邡妈妈三个人,他不哄谁哄? 邡琅把脸按到枕头上,滚了滚。起来对颜凉说:“咱们结婚吧!” 颜凉露出一点笑,问:“怎么了?” 邡琅说:“结婚就搬出去,像小叔那样。我觉得我妈看不见我,会好点。” 颜凉摸摸他头,说:“不能这样想,要不你出去玩儿,我去陪伯母。” 邡琅嘴角一瘪,说:“你不想跟我结婚。” 颜凉戳了戳他的脸,说:“当然想了,但是现在时机不对,我们要挑个黄道吉日才能结婚。” 邡琅不太相信,问:“当真?” 颜凉点点头,说:“半年内都没有好日子,婚礼的事,先不着急。” 邡琅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答应下来。“那就半年后再说结婚的事好了。” “嗯。”颜凉起身拍拍他,下楼去和邡妈妈聊天。 剩下邡琅自己,他想了想,狐疑地打开手机万年历,往后翻了翻。奇怪,有些日子明明标的是大吉,为什么颜凉说不是黄道吉日?他又一想觉得万年历不如颜凉靠谱,便将这件事放下不提。 来电铃声正巧这个时候响起,邡琅一看,还真是吃惊,竟是宁柯。 他这个电话号码三年没用,一直关机着,只保留着不被销号。回来几天也没有朋友联系他,没想到接通的第一个来电,居然是宁柯。 ——邡琅,周吴逃走了,他还偷走了麒麟血! ☆、第六十一章 邡琅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周吴是谁, 当时他们正抓到周吴后,就由宁柯带回行动组后续处理。他还以为周吴早就死了,没想到宁柯的特别行动组居然没杀了他。 而麒麟血,颜凉对付莫奇时用过之后,当时就还给了宁柯。这次周吴盗走麒麟血并逃狱,对他们行动组而言,确实是挺大一件事。 可宁柯为什么要把这事儿告诉他? “哦。”邡琅反应平平, 没觉得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影响。 宁柯在电话那头叹一口气,又问: ——前辈在家吗?这件事我想跟前辈说。 “……在家。”虽然不情愿颜凉又被这类事打搅,邡琅还是如实告诉了宁柯。管不管闲事, 都由颜凉自己决定吧! 那边宁柯挂上电话,匆忙来到邡家。 颜凉刚和邡妈妈聊完天,邡妈妈心情正好,听见宁柯叫颜凉“前辈”, 便说:“既然是自己人,午饭一起吃吧!” 宁柯前来是为了公事, 当然推辞不用,却见邡妈妈失落地往厨房走,他吓了一跳。 颜凉请他先坐在会客厅,又去厨房跟邡妈妈说了两句, 这才出来和宁柯谈公事。 邡琅在会客厅外探头探脑,颜凉冲他招招手,邡琅有些犹豫,问:“我能听吗?” “当然能, 快请进。”宁柯主动邀请邡琅进来坐。 三人坐定,宁柯这才将来意说清楚。 周吴被关押的这三年里,因为修为被废,他和常人无疑。而关押他的地方,是有层层结界与符纸加持,轻易逃脱不得,并且外人也很难进入。奇怪的是,在他逃狱前几天,周吴的关押地,似乎被人闯入过。 那天负责日常巡逻的二师弟,就倒在关押地外面不远处。事后二师弟醒来,对怎么昏过去的,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当时行动组上下查了一遍,没发现其他异常,只得暗自戒备。没想到这才没几天,竟出了周吴逃狱的事。 当然,蹊跷之处还不止这些。宁柯却先止住话头,看着颜凉。 颜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轻轻点击,他听完宁柯刚刚的描述,才问:“麒麟血放在什么地方?” 宁柯回神,又说:“麒麟血作为一级贵重物品,放在有特殊装置的保险柜里,瞳孔识别解锁,另外也有符纸加持。” 他怕颜凉不明白什么是瞳孔识别,又解释了两句,没想到颜凉只点点头,就又问他:“谁有解锁的权限?” 宁柯脸色有些难看,说:“只有师叔和我两个人能解锁。” 邡琅插话:“万一周吴用其他手段打开锁了呢?” 宁柯摇摇头,说:“不可能打开,保险柜有销毁装置,一旦非正常方式解锁,就会自动销毁里面的东西。可是现在,保险柜完好无缺,分明是通过正常程序打开的。” “这就说不过去了。”邡琅很是苦恼,“只有你和秦老两个人能打开保险柜,总不能是你们两个人盗走麒麟血的吧?” 宁柯苦笑,这件事处处怪异。 颜凉:“你过来找我是为这事儿么?” 宁柯:“不全是。我和师叔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调查期间,暂停工作,不得离开本地。周吴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我那三个师弟,实力欠缺,如有必要,还请前辈相助于他们。” 他也实在找不到别的人可以托付,所以才刚听说颜凉和邡琅回来,就找上门来。 颜凉还没答应宁柯,听到宁柯说“下一步”动作,他忽地心有所动,转过头问邡琅:“三年前,周吴不是一心要得到姚家的古砚台?” 这事儿邡琅有印象。 他回忆了一下,便朝两人说:“传说姚家的古砚台,用上古大妖的内丹配上四大灵兽的血来研磨,能达成心愿。本就是无稽之谈的事情,也不知道周吴执着于此,是有什么心愿一定要达成。” 他是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件事的,但一说完,他自己却面色一僵,愣了两秒看着颜凉问:“姚家?” 颜凉点点头。 宁柯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两人:“哪个姚家?姚家怎么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说:“这事儿说来话长。阴山姚家有个传说,他们家有方古砚台,说是用上古妖丹和灵兽血研磨,就能达成心愿。三年前,周吴作下田家的枯骨案,为的是拿到灵兽之一的麒麟血。他后来又去姚家作案,想拿到古砚台,被我们阻止了,当时三样东西他一样也没有拿到手。现在麒麟血被他盗走,莫奇的妖丹也在三年前被不知名的人抢走,如果那个人和周吴是同伙,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姚家的古砚台。” 姚家的事,宁柯还不知道。现在一串联,当即明白事态严重,立刻通知他的行动组往阴山姚家去。 他结束通话后,又看着颜凉。 方才宁柯正在请求颜凉对他师弟们施以援手,当时颜凉还没有来得及答应。 邡琅十分不愿,说:“看姚家人那个样子,这件事我们不好插手。” 三年前他们刚处理完周吴的事,姚宛的父亲就开始对他们有顾忌,生怕他们两个也看上那方古砚台,还禁止姚宛和他们两个来往。后来周吴没死,跟着莫奇来到此地,并第一时间又找上姚家。当时姚家可说的是古砚台在颜凉手中,周吴为此想拿住邡琅跟颜凉换。 虽然他没有得逞,还被宁柯抓住关了三年。但邡琅想到姚家的所为,就恶心他们。 本来姚宛和姚斌两个人和邡琅关系处的不错,为这事,也彻底断了联系。 追根究底,是他们姚家做人不厚道,他和颜凉不出手相助,也没有什么错。 将整件事说给宁柯听后,邡琅又补充说:“我劝你啊,也别让你师弟们太拼,搞不好你们帮他解决了难题,他姚家还觉得你们也是觊觎人家宝物呢!” “小琅。”颜凉制止他继续说这种不太和谐的言论,他却对宁柯说:“这件事我的确无法插手。” 前因后果宁柯都听清楚了,既然是旧怨,他也无法勉强,只得叹一口气告辞。 邡琅满心高兴,他本就不愿意插手这种复杂的案子,何况颜凉失去阴阳眼后,行事也多有不便。比起去阴山姚家自找不愉快,还不如接手看风水,捉鬼一类的事,既有趣也为民除害。 哪知到了晚上,颜凉仍旧不太开心。 邡琅只好问:“你真想去姚家?” 颜凉有点苦恼,答道:“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而且从我手里抢走妖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如果没妖丹,古砚台就不能用。这么说,姚家困境,也有我三分缘故。” “你可别这么想,要让姚家那个人知道,恨不得怪你十分。”邡琅暗暗叹气,姚宛父亲惯以恶意揣测人,偏偏颜凉又很有圣母潜质。“你想去咱们就去好了,别管咱们跟姚家的恩怨,只冲着周吴去,就当是帮宁柯的忙。” 颜凉盯着邡琅看,确定他没有说假话,按住他亲了一口,说:“那就明天去。” 邡琅将他扑倒在床上,说:“出去也好,在家里生存有点艰难。” 第二天一早,邡琅找邡妈妈说去阴山的事情,邡妈妈不太高兴,不满地说:“才刚回来又要出去啊?” 邡琅抱着邡妈妈的胳膊,摇啊摇,“这次只去几天,有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我跟颜凉去看看,很快就回来。您在家没事,就想想我们结婚要请哪些亲友好了,颜凉说了,半年后就计划结婚的事。” “好好好,说不定你比你小叔还要早举办婚礼呢,他本来都有计划了,这不你小婶一怀孕,两个人都想生完宝宝再举办婚礼,就只能往后拖了。” 邡琅刚回来时,邡朝说因为他不在,邡夕才没结婚,害他内疚好久。后来才知道,他们早就领证了,之所以没举办婚礼,最重要的原因是小婶怀孕,想生完宝宝再美美的举办婚礼。 想到前几天刚见过的小婶,邡琅又说:“小叔孩子的预产期就在这个月底,现在才月初,到时候我肯定赶回来。” 邡妈妈:“生孩子预产期做不得数,说提前就提前了,就是这几天生,也都是足月宝宝,要我说,你能不去就不去吧!” 说了半天,又绕回来了。邡琅只好装没听见,匆匆往外面走,边走边说:“宾客名单别忘了啊,我们出门了!” 离开家门之后,邡琅给宁柯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师弟们的定位,那三个人昨天就过去了。 却没想到,宁柯语气有些慌,他说: ——三个师弟失去了联系,定位也消失了! ☆、第六十二章 宁柯在电话里很着急, 师弟们失踪,他这个大师兄却不能离开风城半步,有心无力。 邡琅当机立断地说:“你别着急,我这就和颜凉去阴山。” 只听宁柯在那头严肃地说: ——一切拜托了! …… 颜凉画了个传送法阵,两个人直接来到阴山县城不远处。这次,他们没有直接往姚家去,而是悄悄观察阴山有动静没有。 如果周吴来过姚家, 两方人马不会太平静,必定要起冲突。而姚家在阴山县势力庞大,他们本家有点风吹草动, 其他旁支人家无论帮不帮忙,一定会有反应。 现在却看不出什么异常。 邡琅找了个年老的路人打听姚家本家的人,路人摇摇晃晃地说:“姚家本家?得有两年没回来过了。” “回来?他们去了哪里?” “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走时没吭声。”路人摆摆手, 慢慢走远了。 邡琅困惑不解,把路人的话又转告给颜凉, 并说:“这是怎么回事?” 颜凉:“姚家人还是怕宝物被夺走,索性举家迁移。” 邡琅着急起来,说:“可这样,咱们找不到他们, 万一周吴先找到了怎么办?” 颜凉想了一会儿,说:“别急,我们先找宁柯的三个师弟吧!他们昨天来了阴山县城就失踪了。” 本以为找人很简单,没想到颜凉掐指算了一会儿, 却摇摇头,“干扰太多算不清楚。” “那怎么办?”邡琅沉不住气,感觉这次来阴山,一点也不顺利。 颜凉当机立断地说:“我们往姚家去。宁柯三个师弟,必定是先去姚家才断了联系,如果我们想查清楚,看来也要亲自往姚家走一趟。” 邡琅点点头,两人也不伪装隐藏行踪,直接往姚家方向走。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两人便来到姚家大门外。这里三年前他们来过,还战斗过,如今故地重游,熟悉中又透着陌生。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大门外贴的红色对联在岁月中掉了颜色,不完整地随风飘着,连字迹都斑驳了许多。可是两幅门神却完整地贴在两扇大门中央,虽然颜色稍显暗淡,画面却仍旧栩栩如生。 “诶?”邡琅觉得有些奇怪,抬手触摸这两幅门神像,“和对联一比,质量相差太多了吧?” “别碰!”颜凉上下打量一番,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看见邡琅去摸那副门神画像,急忙阻止。 邡琅堪堪停住手,离门神还差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他忙缩回手,忐忑地问颜凉:“怎么了?” 颜凉自失去阴阳眼后,行事没有那么便捷。两幅门神像,如果他的阴阳眼还在,一眼就能看出不妥来,不必像现在这样,还要经过种种判断。 他说:“不太对。” 说着,颜凉用桃木剑挑了一下其中一副门神像,桃木剑触到门神像的时候,竟然自动陷了进去! “果然如此。”颜凉似有所悟,换了另一副门神像,又试了试,也同样是结界。 邡琅问:“怎么了?是结界么?” 只见颜凉点点头,说:“这个结界和普通的结界不一样,能进不能出。大概宁柯的师弟,来到姚家,推门的时候触碰到结界,便陷在这里面了。” “……太阴险了。”邡琅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进去,总要推门的,“这是周吴设的吗?” 颜凉摇摇头,说:“像是姚家人自己设的。” 邡琅气不打一处,姚家简直有毛病!既然都搬走了,还留这么大一个坑!要是普通人不小心来敲门,岂不是也会陷进去出不来?都走了两年,搞不好结界里真有死人骨头的吧! “能进不能出,那怎么救那三个人?”邡琅觉得为难得很。 颜凉避开门神像,用桃木剑顶着大门,将门打开,牵着邡琅往里走。“进去看看再说。” 庭院里三栋小楼还是以前见过的那样,但墙角地面,都挤出了杂草,昭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有了门神像的事,颜凉格外小心,一步一步都走得谨慎。两个人查看了姚家全部的房间,唯有姚宛房间里放着一张地图,但是地图上没有标记,无从判断他们去了哪里。 颜凉盯着地图端详半天,最后说:“玉城可能性比较大。” “怎么说?”邡琅看了看玉城的位置,距阴山足有千里,那里湿气大,和气候干燥的寒城一点也不一样,他想不通姚家人为何会去玉城。 颜凉:“玉城这里有几个指甲印。” 他话音一落,忽然从窗外飘过一个身影。 颜凉和邡琅两个人都看见了,邡琅一惊之下,急忙追过去,“看着像是周吴!” 等他追出房间,却什么也没看见。颜凉拉住他,“别追了,追不上的。” 邡琅:“他不会是要去玉城吧?得赶在他之前找到姚家人。” 颜凉说:“我知道,不过得先把那三个人放出来。” 提到这个,邡琅有些发愁:“怎么救?你不是说能进不能出?” “普通人能进不能出,你不一样。”颜凉露出一点笑,“你可以在结界里改变事实。” 闻言邡琅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他说着和颜凉两个人跑到大门处,邡琅手一伸摸上门神像,被吸进结界里。 宁柯的三个师弟正垂头丧气地蹲在结界里,他们修为没有宁柯高,对这个结界毫无办法。其实他们不知道,就是宁柯进来,也是出不去的。 正绝望间,突然结界里多了两个人。三人齐齐抬头,看着邡琅和颜凉两人落在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也进来了?”三人同时开口。 邡琅手一挥,说:“别废话了,得赶紧出去,到玉城找姚家人。” 师弟们想说话,张口又闭上了。只见邡琅盯着结界口默念,颜凉在三人背后一推,本来一直出不去的结界,突然就阻挡不住他们。三人掉出结界,摔在姚家大门处的地上。 随后,邡琅和颜凉手拉手也从结界里出来。 师弟们看着两人直冒星星眼。 “长话短说,”颜凉冲他们点点头,“姚家人可能在玉城,周吴已经赶过去了,我们得抢在他之前找到姚家人。” 三人又齐齐点点头。 颜凉直接画了个传送法阵,五个人一起走进去,待出来时,已经站在玉城街头。 邡琅拿出玉城的城市地图,简单给大家分了片。说:“找吧,大家分头行动,注意安全。” 那三人匆匆领了任务走了,颜凉拖着邡琅的手,说:“我们一起,你自己我不放心。” 邡琅:“那我们速度要快,你和我的加起来,几乎占了半个城,别被周吴抢先就不好了。” 颜凉点点头,在邡琅眉间一点,说:“能看到什么?” 邡琅的阴阳眼这么久也没闭合,但他只能看见魂魄,看不见颜凉所说的,妖气啊,阴气啊之类不同寻常的东西。如今被颜凉这么一点,却能看见百米开外有一股冲天的白气。 他拉着颜凉往那边走,想看看白气之下究竟是什么。 哪知刚走了一段,他就惊讶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两个故人。 慕白和吴乐。 邡琅先一喜,又是一惊,他忙盯着慕白仔细看。 眼前的慕白已经不再是虚幻的鬼影了,他修出了实体。邡琅如果不是早认识他,他根本看不出来慕白其实是个鬼。慕白现在,和人的外表是一样的。 颜凉走过来,慕白冲两人打招呼:“颜大师,恩公,好巧哦。” 邡琅惊喜地问他:“你修出实体了!” 很早就听过鬼能修出实体,但慕白一直不认真修炼,邡琅以为那是假话,没想到三年没见,慕白就有了实体。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慕白有些害羞,说:“当然还是有实体方便一点。” 邡琅这才发现他和吴乐手牵着手。 迎着他的目光,吴乐挺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一圈。 还是颜凉说:“这样挺好的。”邡琅忙点头。 见吴乐脸红了,慕白急着转移话题,问两人:“恩公,你和颜大师来玉城做什么?” 邡琅:“算是找人为先。对了,既然碰见你,有件事我倒要问你一下。三年前,颜凉被阳气冲一回后,阴阳眼消失了。你对这些阴气阳气了解多,给想个办法,让颜凉的阴阳眼重新回来。” 慕白再次惊讶一番,却说:“这有何难?找一样阴气重的东西在阴气最重的时辰,再冲颜大师一下,不就正常了?正好遇上我,晚上我给颜大师来一下,保证阴阳眼和以前一样厉害。” 邡琅大喜。 ☆、第六十三章 虽然慕白说的简单, 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四人也没有时间叙旧,邡琅和颜凉便要匆匆告辞,约好晚上再联系。 慕白和吴乐来玉城也是有事,否则依照他们两个的性格,姚家的事,一定会参合一脚。 但得到慕白的解决方案, 邡琅精神头却提高了一倍。他继续用加强版的阴阳眼四处搜寻,能看见不少五颜六色的气,有些是鬼气有些是妖气, 却都和他们要找的姚家人及周吴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一会儿邡琅就心累了,开始和颜凉讨论姚家人可能会在哪一片区域居住。可讨论了半天,两个人也是毫无章法。姚宛的父亲,性格谨慎成那样, 怎么可能露出马脚让他们轻易找到。 邡琅突然想到姚宛从事自由职业,喜欢打小型游戏。只是他和姚宛当初一起玩的游戏, 姚宛很久不上线不说,也已经被他卸载好久了。 寻了一处僻静地方,邡琅掏出手机搜索【枫林晚】三个字,过滤掉大部分毫不相关的信息后, 终于被他找到一条漫画连载,作者就叫【枫林晚】。邡琅继续搜索漫画的名字,找到首发的地址。 他点开首发地址,进入漫画家小窝, 看到里面除了作品,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生活感悟,聊的都是小女生话题。 除了这些,【枫林晚】还专门开了一篇,将每日趣事以漫画的形式画下来。她的粉丝不少,其中就有人问:“大大,你是玉城人嘛?你画的这条街好像南府街哦,我就住在南府街,所以眼熟。” 虽然【枫林晚】没回答这个问题,但邡琅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枫林晚】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枫林晚】,也就是姚宛! 他将手机一收,正要说话,颜凉突然止住他,说:“找不到也别着急,我们找不到,周吴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邡琅感觉有些奇怪,他找到了呀! 颜凉说完这一句,忽然曲起手臂,狠狠往后一捣,一声闷哼传入邡琅耳朵。 他只一愣,立刻明白有人用隐身符跟着他们。至于是谁,不用问也能猜到,肯定是周吴或者他的同伙。 颜凉动作潇洒地逼向那个隐身的人,剑气掀掉隐身符,他显出身形。 正是周吴。 邡琅抽出皮带里藏着的剑,和颜凉一起攻向周吴。这还是颜凉想了好久,邡琅最终提的建议,剑身很薄,材质却很好。周吴修为尽失,拳脚功夫却十分了得,差不多能和颜凉打个平手。邡琅便发了狠,誓要成为这场斗争的变数。 没一会儿,周吴便在两人围攻之下左支右绌。 眼看胜利在即,邡琅心中刚升起一丝喜悦的情绪,却没想到,恰在此时,一支凌厉的箭射向邡琅。依照邡琅的能力,他是万万躲不开的,颜凉忙抽身击中那只箭,解除邡琅的危险境地。 周吴也趁此时逃脱,待两人要追已来不及。 邡琅懊恼地说:“怪我学艺不精。” 颜凉握住他的手,很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幸好你没事。我宁肯不管姚家的事,也不能让你出事。” 他说完又眉头紧锁,加了一句:“周吴用的隐身符,和我用的很像。” 对于这件事,邡琅并不觉得奇怪,他说:“你不是说,他可能是你叛出师门的师叔吗?会你们师门的隐身符,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颜凉点点头,将此事放下。又问邡琅:“你是不是找到姚家的住址了?” 邡琅想起刚才在手机上找到的信息,忙说:“我们赶紧去南府街,姚家很有可能搬到那里去了。” 他拿出地图,在上面找到南府街,因为不知道是那一段,颜凉通过阵法传送,带着他走到南府街街头。邡琅打开漫画里的那幅南府街的画,和实景一寸寸做对比。 “找到了!”邡琅指着一个农贸市场,说:“画漫中就是这里。” 他睁着阴阳眼四处张望,看见某一栋楼里,珠光宝气,很扎眼。 大范围确定,颜凉便掐指算了算,说:“不太准确,大约在那个方位。”他抬手一指,正好和邡琅看见的宝气在一个地方。 邡琅欣喜不已:“终于找到了!” 两个人齐齐往那里跑去。 正跑着,邡琅突然想起,便问:“要通知那三个师弟吗?” 颜凉摇摇头,“先不通知他们,怕他们身边有影子跟着。” 说的是。 越接近他们的目标位置,邡琅找对了的感觉就越强烈,等来到那户门前,邡琅敲了敲门,里面人透过猫眼观察他,又十分惊慌。 这个反应,也很肯定就是姚家人了。 邡琅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开门,只好耐心对着门里面说:“我是来提醒你们的,周吴正到处找你们。如果不需要我们帮助,那我就告辞了。” 他拉着颜凉,假装要走。 门“咔嗒”一声开了条缝,姚宛露出半张脸,小声说:“小郎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郎君是邡琅游戏里的名字。 邡琅在现实中又听到这种叫法,觉得十分尴尬,忙说:“叫我小琅就行了。”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姚宛冲他一笑,将两人迎进屋内。邡琅将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又说:“你们得有心理准备,不单是你们自己,那古砚台也要仔细保管。” 姚宛有些发愁,说:“家里只有我自己,父母旅游,哥哥出差。周吴如果要来,我是保不住古砚台的。” 邡琅也是好心,忍不住说:“既然这样,你拿着古砚台也是危险,周吴肯定把目标集中在你身上。不如由我们两个人保管,待捉住周吴,风平浪静,再还你。” 他是听见姚宛说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才说了这句话。因为感觉姚宛比她父母通情达理,不会觉得他这么说就是觊觎姚家宝物。 哪知道他一句话刚说出口,从卧室里忽然走出来三个人,正是姚宛口中所说的父母和哥哥姚斌。 姚宛父亲冷冰冰地说:“小宛,你就是单纯。我早说他们两个对古砚台有想法,你还不信。现在这么一试,不是试出来了?” 邡琅简直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姚宛先提她保不住古砚台,他自己何必接那句话?而且姚家三年前就对不起他们两个,还是颜凉不计前嫌,愿意帮他们,现在姚家人这副模样,是不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邡琅紧握住颜凉的手,问姚宛:“你也是这么想我们俩的?” 姚宛欲言又止,她父亲冷哼一声,似在提醒她。 姚宛最终咬咬嘴唇,问:“颜大师,三年前我求你帮忙,你……明明可以随意传送,却为何那次偏偏坐飞机到寒城,又转车去阴山?你知道……我们回到家时,奶奶大伯大娘,只死了一个小时的。如果你当时传送到阴山,我们提前回到家,也就不会出凶杀案了,他们也就不会死……” 提到这件事,姚家其余人面色难看至极。 只听姚宛又说:“你是不是早就想要那方古砚台?所以才不救我奶奶大伯大娘的?因为你知道他们很厉害。” 邡琅气极反笑,反问姚宛:“当时是你求颜凉来姚家帮忙的,现在又怪他救人不及时?要不是颜凉当时肯去阴山,你们姚家是什么下场你不清楚?这就是你们姚家对待恩人的态度?” 姚宛咬着嘴唇没说话。 邡琅继续说:“周吴第二次找上你们家,你们是怎么做的?说古砚台在颜凉手里?把这么大一个危险推给我们,这也是你们姚家对待恩人的态度?” 姚宛脸色一白。 姚宛父亲插话说:“小宛性格软,你也别光针对她。颜先生来帮忙,我们给了酬劳的,就是那把紫竹。后面推给你们,也是颜先生没处理好周吴,明明说死了,却又活着来我们家找麻烦,这事儿认真说,也不是我们的错。” 邡琅真是第一次见到脸这么大的,谎话随即脱口而出:“要不是你打算去报警说颜凉杀人,周吴当时就死透了!” 姚宛父亲脸上一慌,恼羞成怒地说:“你有证据吗?没有就滚!我们姚家满门遭祸也不需要你们插手!” 邡琅冷笑一声,拉着颜凉就走。 出了门他还气哼哼地,走的飞快不说,还满口抱怨:“早就说不来管他们姚家的事,你偏要来,好心被当驴肝肺!” 颜凉捏了捏他的手,“别生气。” 邡琅快气死了,看他还是弥勒佛一样笑呵呵地,更生气了。“你怎么回事?一句话也不说,光靠我一个人怼得过?” 颜凉拉住他,“我嘴笨,有你就够了。” 邡琅还要发脾气,颜凉赶紧说:“你想不想看姚家的下场?我看到他家对门有出租的,我们租下看他们笑话怎么样?” “光看笑话,不插手?” 邡琅很是怀疑,颜凉肯定地说:“不插手,只看笑话。” 邡琅干脆地说:“那就租!” ☆、第六十四章 说行动就行动, 两个人跑到物业那里询问租房相关事宜,办理短租后,住到了姚家隔壁。 接着邡琅打电话给那三个师弟,报上地址,让他们直接过来。又给慕白和吴乐去了电话,约好就在这个租来的房子里见面。 此时已到晚饭时分,中午饭是两个人在路边摊随便吃的, 因为要随时关注姚家,晚饭两个人叫了外卖。 等外卖期间,他们一起躺到沙发上。颜凉用了一种水镜的法术, 将姚家的情景投射到墙壁上。 姚宛似乎和她父亲在吵架,两只眼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下午没说话的姚母在一旁劝,而姚斌脸色阴沉, 毫无动作。 邡琅啧啧称奇,说:“要是能听到声音就好了。” 颜凉说:“声音也很简单。” 想到要听他们争吵, 邡琅有些头疼说:“还是算了,等会儿要是周吴来了,再听他们说什么。” “嗯。”颜凉答应他,手指插入邡琅的头发里, 在他头皮上按捏。 邡琅舒服地呻|吟一声,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颜凉:“姚宛说的那事,你能用法阵, 为什么要坐飞机?” 颜凉漫不经心地答他:“你忘了,你定的飞机票。” 这什么理由?邡琅眼睛瞬间睁大,盯着颜凉。却见颜凉神色不似作伪,他试探地问:“真是我定了机票,你才没用传送法阵?” 颜凉:“当然了。” 邡琅无言以对,那时候他还不习惯颜凉用阵法穿来穿去,当然觉得坐飞机是最便捷的了。 看他的表情,颜凉笑了一下,说:“我骗你的,那时候,距离太远,我没那么大的能力。” 邡琅更加困惑,总觉得颜凉说这话是假的。他在传送法阵这方面有天赋,连不同时空都随意穿越,何况是这么短的距离。“你别这样,要是真因为我买了机票而导致这个局面,我真的会愧疚的。” 颜凉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跟你买机票没关系,你忘了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的话?姚家那三人,寿数就到那个时候,跟咱们早去晚去没关系。即便是去的早,也救不得他们。” 邡琅这才好受一点。 两人正说着话,门铃响了。邡琅忙说:“是外卖。”他起身跑去开门,来的却不是外卖小哥,而是吴乐和慕白两个。 “你们这么快!”邡琅很惊讶,外卖距离他们这里很近,他还以为先来的一定是外卖。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慕白叹口气说:“我们就在附近办事,接到你电话,就过来了。” 这是第二次慕白提到他们过来办事,邡琅不禁好奇地问:“办什么事啊?” 慕白简单提了一句“捉鬼”就四处找吃的,结果什么也没找见。慕白:“你们住过来连水都不买吗?” 邡琅瞪着眼睛:“你不是光闻气味吗?怎么还要喝水。” 慕白:“好不容易修出实体,当然是要吃进嘴里才算数。” 恰好外卖这时送过来,邡琅本来就叫得多,四个人吃也够了。他们刚要动筷,宁柯的三个师弟也过来了,三个人看见吃的,六只眼睛直冒绿光,可怜巴巴地说中午都没吃饭。 不是特别饿的颜凉便让出一个位置,邡琅觉得他是不好意思给后辈争吃的。想了想,邡琅也让出来一个位置,又重新点了外卖。 吴乐和那三个不熟,她又直言不喜欢道士,还不等别人说话,她就起身让出来,表示不愿意和他们三个一起吃饭。 邡琅看了眼墙上的画面,对狼吞虎咽的三个人说:“你们的任务是抓住周吴,吃完赶紧上工。” 此时对面姚家也在吃晚饭,水镜投射到墙上的姚家景象显示,他们一家四口,并不是那么和谐。姚斌大咧咧坐到主位等着别人给他端饭,过了会儿,姚宛父亲也来到餐桌旁,站在姚斌旁边敲了敲桌面。姚斌不情愿地起身,坐到右边一个位置。 邡琅猜测说:“他们两个只怕争的不是一个餐桌位置,而是姚家的当家人。” 颜凉叹口气,说:“姚家奉行嫡长,他家大伯去世后,作为他的孩子,姚斌比他的叔叔更有资格。不过姚家当家人放在以前,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还有争的必要,现在顶多就是个看守宝物之职。” 他一段话刚说完,墙上的画面突然一晃,消失不见。 见颜凉脸色一变,邡琅忙问:“怎么了?” 颜凉:“有人设了个结界。” 三个师弟丢下刚吃了一半的饭,冲到对门,将姚家的门打开。 邡琅头伸着,看对面发生了什么。 但他这是徒劳,颜凉索性将结界扩大,这才看见周吴不知道从哪里进到姚家,正在逼问姚家人。 三个师弟原本冲进来以后,对着结界有些发怵,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打开。结果颜凉考虑到邡琅看热闹的心思,将结界扩大,倒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接着便是周吴和场中一群人打。 姚斌和姚父居然也能上手打架,这是邡琅没想到的。他们对上周吴也算轻松,邡琅看了几眼,就不爽地转过头,看什么笑话,照这个趋势,抓住周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但是宁柯的一个师弟还是喊了一声:“颜大师,快来一起抓坏人!” 颜凉则很淡定地说:“姚家事我们不管。” 周吴很快体力不支,却在此时,那个偷袭过邡琅的人又出现了。他动作迅猛,却又无意伤人,衣袖一挥,将围观周吴的几人挥倒在地,然后一把拉住周吴,几个跳动就不见了。 邡琅皱着眉头看向姚家,地上倒的几人搀扶着互相起立,姚父和姚斌从地上爬起来,就朝三个师弟伸出去后,邡琅啧了一声,问颜凉:“颜凉,你说他要是知道对门是我们几个住着,会是什么脸色。” 他边说边回头看颜凉,这一看,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颜凉的表情很像是要哭,他说:“刚才就走周吴的那个人,很像我师父冲和道人。” 邡琅一愣,仔细回忆那个那个人出现的几个动作,和冲和道人确实很像。只有朝夕相对的他的徒弟颜凉,能认出他来。 这意味着什么,颜凉也能猜得到。 “别急,”邡琅想了想说,“就算真是师父他老人家,他救走周吴万一有别的原因呢!” 颜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复说“要回去问师父”的话。 宁柯三个师弟回来,其中一个一脸不耐烦,一看见邡琅,就抱怨说那人有病吧,第一次见他就死命向他介绍自己的女儿,什么意思啊? 能有什么意思? 相中你当他女婿了呗! ☆、第六十五章 然后另一个师弟不满地说:“周吴都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下又要挨大师兄的骂,你还有心情关心那人什么意思?” 两边的门都还没关,姚父追出来想打听他相中当女婿的人的住址,不仅听到了这句话,还眼睁睁看着三个人走进对面的人家。而邡琅和颜凉两人就坐在门口看热闹,姚父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其实也听清当时动手时,有人喊颜先生一起来的话, 就是没反应过来这个颜先生和他认识的颜先生是同一个人。 邡琅看着他糟心,将门“啪”一关,又说那三个师弟:“你们大师兄还等着你们的信儿呢!” 三个人磨磨蹭蹭, 都不愿意打电话给宁柯。开玩笑,打电话那个人肯定要先挨一次骂的。 邡琅把他们赶进卧室,留下他和颜凉两人清净一会儿。 等等—— 并不是两人,还有慕白和吴乐。 吴乐不明白状况, 就没有说话,静静坐着嚼口香糖。 慕白却问:“就算是冲和道长救人, 又能说明什么?”坏事都是周吴干的,田家枯骨案和姚家凶杀案,都是周吴主使,和冲和没关系啊! 邡琅说:“你忘了, 还有抢夺内丹的那个人。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冲和道人,难怪颜凉说,周吴用的隐身符和他用的像, 原来是冲和道人给他画的。” 颜凉没再吭声,神情有些呆滞,显然对他师父的一些猜测,让他难以接受。 慕白看到这种情形,只好安慰颜凉:“颜大师,冲和道人也许只是想帮周吴达成心愿,他万一对周吴的所为并不知情,岂不是你错怪了他?” 闻言邡琅也点点头,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别慌。冲和道人的为人,你作为徒弟,是很清楚的。他有没有丧心病狂到能做下枯骨案那种地步,你也有自己的判断吧?” 颜凉勉强一笑,终于点头表示赞同两人的说法。 邡琅正要说话,肚子却咕噜一声响。有些尴尬,他索性不再说这个话题,拿出手机查看外卖送到哪里。还没等他查完,就听见敲门声,慕白离门口近,走过去开门,将外卖提进来。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邡琅手脚利索地把外卖分开摆桌子上,招呼颜凉和吴乐过来吃饭。 没成想慕白也坐定,等着吃。邡琅惊讶地问他:“你不是吃过了吗?” 刚才慕白和三个师弟一起吃,吃到一半,三个师弟过去打架,他自己可是把他的那份吃完了的。 慕白:“我看你点的多,就再吃一些好了。” 邡琅:“……”饿了千年的老鬼一旦修出实体,也是挺可怕的。 他们四个便闷声不响地吃起晚饭来。卧室里的三个人被饭菜香气吸引,纷纷走出来,也继续吃他们凉了的晚饭。七个人包括慕白,分坐长餐桌两头,奋斗在饭菜里,都不说话。 变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先是颜凉“啪”丢下筷子,说:“不好!”站起身就往外跑。 其余几个除了邡琅没有法力没感觉到异常以外,都随着颜凉奔向门口。 邡琅愣了一秒,气得也将筷子一摔,“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他随即也奔到门口。 姚家门大开,几个人以颜凉为首,都站在他家门口,姚父脸色难看极了,说:“有人掳走了小宛。”姚母在地上哀嚎,姚斌拿着一把菜刀就要追出去。 邡琅暗叹,这个时候杀回马枪,真是绝了。他们都以为周吴刚逃走,暂时不敢回来,所以放心在吃饭。没想到,冲和道人居然偏偏挑戒心最低的这个时候来掳人。 对,是冲和道人掳走姚宛,而不是周吴。因为周吴失去修为后,不可能这么快从他们面前逃走。 颜凉狠狠攥紧拳头,没说什么扭头就进了他们租的房子。 慕白和吴乐本就是跟着颜凉的,便也走回来,剩下三个师弟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邡琅说:“姚家事,我们不插手。”这句话算是解释了颜凉方才的行为,“但你们可以查。”这话是对三个师弟说的。 他说完也退了回来,顺便把门一关。 吴乐悄声问邡琅:“那三个你不管了?” 邡琅也悄声回答:“他们住姚家挺好的,住我们这儿,姚家人又该不信任他们了。”他说完又看了看颜凉,说,“何况我们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现在已经能确定周吴的所作所为,冲和道人也参与其中了。至于参与到哪种程度,还可以打个问号,不过颜凉的心情可想而知。 颜凉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要回平朝,找师父问清楚。” 如果没有冲和掳人的事,邡琅也不会太过阻拦。他们师徒情如父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聊? 可现在冲和都亲自动手了,邡琅觉得,真的不能让颜凉回去问,万一冲和一发怒不就悲剧了。而且,冲和这时候也不在平朝啊! 颜凉说:“不能问师父,还可以问师叔,这件事不搞清楚,我实在不甘心。” 好吧,颜凉还有个没叛出师门的师叔。这个师叔邡琅也见过的,平平和和的一个人,对颜凉也很好,见到邡琅还一直很和蔼地说话。 邡琅退了一步,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颜凉想了一会儿,同意了。 邡琅却又说:“明天再回去。”眼看颜凉一分钟也等不急的样子,他又解释说,“今天晚上不是慕白还要帮你恢复阴阳眼吗?” 慕白在旁边也想起今晚他来这里的目的,便附和一声。 颜凉勉为其难答应了。 慕白说的阴气最重的时辰,其实最好是月圆之夜的子时。今晚不是月圆夜,不过因为有慕白这个千年鬼在,倒不必纠结于这点,只选在子时,让慕白穿体而过就行了。 邡琅有过这种体验,当时慕白被厌鬼控制,穿过邡琅身体后,邡琅直接昏过去还穿到了平朝。他醒了以后,体现在他身上的效果就是邡琅看得见鬼影了,还从此不怕热。 到了子时,慕白幻化成虚体,往颜凉身上一扑,颜凉纹丝不动,慕白却忽然虚弱得差点没维持住形体。吴乐忙扶着他坐下,慕白摆摆手:“没事儿,休养几天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邡琅将租来的这套房子交给吴乐打理,主要是处理解约的事。他正说着,突然又听见敲门声,大半夜敲门还是挺奇怪的,邡琅透过猫眼看了看,来的人竟是宁柯! 他打开门奇道:“你怎么来了?” 宁柯本该在接受审查,却突然半夜三更来到这里。邡琅问了一句,才看见宁柯脸色难看得很,和颜凉都有一拼。 只见宁柯走进来,朝颜凉喊了声“前辈”,才又说:“审查结束了,没想到放走周吴盗走麒麟血的人,竟真是我师叔。” 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即便是心不在焉的颜凉也有些动容。当时大家都还以为是灵异事件,没想到,就是个普通的刑事案件。 宁柯又说:“具体情况还在调查,我也不知道我师叔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我是接到师弟电话,便连夜坐飞机飞过来。” 说起来,颜凉和宁柯情况有些像,都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所以他直接将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宁柯,并说他和邡琅要回览星观一趟。 宁柯知道他们回览星观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个时候正是要人相助的时候,他便挽留两位。 颜凉却说:“不搞清楚师父做过什么,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见他去意已决,宁柯也不再多说,颜凉和邡琅当即回了平朝。 …… 秋去春来,邡家别墅里,邡妈妈拿着宾客名单,在跟邡朝讨论,两人争了一会儿无果,邡朝叹气,说:“你非要请那么多宾客做什么?因为小琅他是大明星,就一定要请半个娱乐圈的人都来?” 邡妈妈:“这是咱们家二十多年来第一桩大事情,名单上的宾客,都是我们和人家有人情往来的。这时候不通知他们,不给人家机会让还人情?你是要跟人家绝交还是怎么?以后还处不处朋友,见不见面了?” 虽然邡朝不想让儿子的婚礼因为世俗的关系有遗憾,却也知道自己妻子说的是实情。他只好举手投降,说:“我不管你,你能给小琅说通就行。” 提到邡琅,邡妈妈也是唉声叹气的。说:“这孩子,先是一走三年才回来,还没住两天,就又要出去,还说他弟弟出生他一准能赶回来。现在小玄都快半岁了,他还没影。” 邡朝:“孩子大了,别老拘着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 同一天,宁柯带着师弟们处理了一处闹鬼事件,经过一处公园时,他将师弟们打发走,自己到小广场上坐了坐。 半年前,颜凉和邡琅回了平朝,再没有音讯。而当时周吴和冲和道人拿姚宛做要挟,最后姚家人拿出了古砚台换回姚宛。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作为行动负责人的他,因为行动失败,最后背了个处分。 他师叔秦老道也在三缄其口后,吐出来一部分实情。秦老道当时之所以会放走周吴,就是因为冲和道人向他亮明了身份。当知道找他的那个人是览星观第十代掌门,而且被告知周吴身负拯救苍生之责时,秦老道不由自主就听从了冲和道人的安排,放走了周吴,并盗出麒麟血给他带走。 了解来龙去脉的宁柯,对此真的只有一句脏话可讲。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周吴和冲和道人拿到三样东西后,做了什么。 也不知道颜凉和邡琅两个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 作者有话要说:  比想象中的早了点(=^▽^=) ☆、第六十六章 那么, 被大家惦记的两个人,究竟在哪里? 时间拉回到半年前,颜凉带着邡琅,一脚踏入平朝的时空里。 彼时,正战乱频仍,道观和寺院这些地方,原本是远离红尘之地, 现在也接待了很多逃难避祸的人。他们回到览星观时,还是半夜,不好这个时候打扰师叔, 两个人回房睡了一觉。 等醒来天已大亮,师叔冲虚道人正接待城里某家崔姓大户。他们吃了个早饭,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冲虚道人。 听到颜凉想打听他那位叛出师门的师兄, 冲虚先喝了口茶,才闲闲问颜凉:“怎么想起来问他?” 颜凉没敢把师父和周吴的事全说出来, 只说:“遇见一位道友,他使用的符,和我们门派很像,我怀疑他可能是我没见过的师叔。” 冲虚说:“他叛出师门, 你就不能叫师叔。而且你见的那位,应当不是。当初叛出师门时,他发了毒誓誓死不用我们师门的功法符纸,你就凭这个怀疑?” 颜凉沉默一会儿, 说:“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师叔如果不方便说,能不能只说一个名字。如果不是我认识的那人,以后我绝不再开口怎样这件事。” 冲虚将茶杯搁下,“他俗家姓吴,叫吴周。” 听到姓吴时,邡琅还以为是他们自己搞错了。又听到吴周,这和周吴的名字是反过来的,单凭这个名字几乎就可以确定,周吴就是叛出师门的那个人了。 颜凉也不知道是松一口气还是提起一口气,说:“我见的那个人,叫周吴,还见到师父和他在一起。” 冲虚明显一愣,立刻说:“不可能,大师兄和二师兄素来不和,人尽皆知,二师兄叛出师门还是因为大师兄。”他说到这里,却停住了,似乎觉得旧事不好在晚辈面前提。 邡琅心想说到关键处,怎么能不继续呢?便问冲虚道人:“道长,您快说说师父和周吴有什么恩怨?” 他面色殷切诚恳,冲虚倒不好直接驳他的话,犹豫一会儿,说:“大师兄昔年有个至交好友,是因二师兄死的,大师兄为此消沉了一段日子,二师兄自责不已,这才叛出师门。” 他这段话也算稀松平常,然而听的两人却都神色一变,一起想到能让冲和道人和周吴联手的理由——极有可能是为了那个至交好友。 他们想用古砚台和妖丹,兽血来达成心愿,难道是想复活那个至交好友? 颜凉不由自主摇了摇头,人死不能复生,他们道士捉鬼降妖,恐怕对此最清楚不过了。到底是多深的执念,才能让他师父那样的人都放不开? 邡琅多嘴问了一句:“师父和他至交好友,是我们俩这种关系吗?”他指了指自己和颜凉。 冲虚不禁笑了,“说什么浑话?他们就是知己好友,并不是只有你们这种关系才肯为之生为之死。知己难寻,师兄他想让世间重新有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不能理解。” 邡琅知道自己狭隘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正要说话,突然愣住。如果他没听错,冲虚道人方才的意思…… 颜凉也是一愣,问:“师叔你说什么?” 冲虚知道冲和想复活那个至交好友?那冲和和周吴做的那些事,冲虚参没参与? 邡琅头皮一阵阵发麻,觉得他和颜凉都大意了…… 冲虚道人微微一笑,说:“这事儿,你们别管。好好待着就行,等事情结束,我放你们出来。” 他示意了一下,有几只妖从旁边走出来,按照冲虚的吩咐,将颜凉和邡琅绑上。这个过程中,两个人都不能动弹,也不知道是室内的茶水还是香烛有问题,没设防的两人,就这么自投罗网,不费力地被擒住。 他们被冲虚关在地下的水牢里。 颜凉的乾坤袋被搜走,还被封了法力,对这个铁笼铸成的牢笼,丝毫没有办法。他几乎绝望般对邡琅说,这里以前是关妖的,千百年都没有妖能逃走。 邡琅身上的法器也被收走,只剩皮带里藏着的剑,没被发现。听颜凉这么说,便问他:“览星观不是刚建成三年吗?怎么都有千百年的水牢了?” 颜凉:“览星观和观云观就建在不远两个山头上,师父把览星观地址设在这里,就是为了地底下这些建筑。否则两座道观离这么近,像是生怕莫奇找不到新址一样。” 水牢很大,邡琅扒拉着围栏向外看,没有光,但能听见水声,颜凉说是地下河,且四周都有石壁,说句话回声特别大。 邡琅叹口气:“这关上一段时间,是不是得瞎?” 颜凉内疚地说:“对不起。” 都这个时候了,提这些也没用。邡琅摸到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捧着,说:“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对了,师叔会给我们送饭吧?” 颜凉反手将邡琅的手包住,说:“会有人送饭,以前关妖时,还一天三顿送饭,何况我们。师叔也没打算一直关着我们,他不是说等事情过了,就放我们出去。” 两个人断断续续聊天,后来果然有个人打着灯笼,撑着船来给他们送饭。 另外还送了一床被子,从空隙里塞过去的。 邡琅本就觉得有点冷,却怕说出来颜凉又难受便一直忍着,没想到冲虚道人还挺关照他们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另外换个地方关他们呢? 颜凉苦笑:“只有这里,他确定我们逃不出。” 吃过饭,邡琅用被子将两人裹上,说:“这里湿气大,被子到明天就不暖和了,快先享受一下。” 颜凉默不作声将邡琅搂紧,轻声说:“都是因为我你才遭这些罪。” 邡琅:“你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 颜凉不自觉暗笑一声,亲了邡琅一下。 下午又是那个人来送饭,邡琅试着和他说话,那人却闷声不语,颜凉便说:“他听不见。”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到了第二天,过来送饭的人又带了一床被子,换走他们身上有些潮湿的被子。左右无事,颜凉便教邡琅修炼功法。邡琅以前不认真学,现在被拘在这里,再不好好修炼,当真闷出病来。一修炼,日子就过得快了。 他们用古老的结绳记事的办法,计算着日子,在过去一百多天后,邡琅的修炼才小有所成。他激动地搓搓手指,在指尖点燃一团火焰,眼睛却又受不了光,只好熄灭火焰。 颜凉:“总算可以教你设结界了。” 颜凉的法力依旧被封着,却不耽误他手把手教邡琅怎样设结界。邡琅这次只用了一天就学会了,趁着吃过晚饭,估摸人都睡下了,他先设好结界,再通过意念,将牢笼打开。 颜凉的阴阳眼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便指导邡琅在牢笼和岸上搭了一座桥。许是因为邡琅有了法力,这次他搭桥就没怎么费力。 颜凉牵着邡琅的手,带着他走到桥上,找到出口,偷偷从地牢里爬上来。 外面夜色漆黑,零星亮着几盏灯笼。颜凉算了算,说:“明天当是我二十四岁生辰,也不知道我的劫,应不应在牢狱之灾上。” 邡琅的视线恢复了一点点,闻言说:“我们小心行事。” 由于颜凉的法力还没有恢复,他们两个也不敢莽撞行事,打算先偷偷摸摸观察一下观中情形。 这一观察,两人倒生出一点庆幸来,览星观守卫多了好几倍,还轮岗。 邡琅猜测说:“该不会是保护观中那些借宿的达官贵人吧?” 颜凉也不知道,他们身上连隐身符都没有,只得等一拨守卫走开时,往前移动。 后来颜凉趁没人发现,去看了几间厢房,回来偷偷告诉邡琅:“那些达官贵人都走了。戒备这么森严,可能另有其他的原因吧?” 邡琅问:“会不会是冲和道人回来了?” 这个颜凉也说不好,他熟悉在他面前慈善的师父,却不熟悉冷冰冰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的冲和道人,因此也无法以常理推断冲和道人的想法。 两个人没怎么停留,又继续往冲虚道人住的房间摸过去,乾坤袋既然被冲虚收走,那么由他保管的可能性就会很高。 等他们避开守卫,爬到屋顶,打算从上面往下看时,却看到屋顶也有守卫,正背对着他们在四处观察。 邡琅心跳加速,颜凉示意他噤声,走过去从后颈处一巴掌劈晕他,又扶着他的身体,将他悄悄放在屋顶上。 幸好屋顶只有这么一个守卫,刚才没看见他们两个,八成是天太黑的缘故。 邡琅走过去帮忙,又确定这人的确要晕好大一会儿,才放心地和颜凉掀起一片瓦片,扒拉开用稻草和的泥块,看见屋内真的有人。 是冲和和冲虚两个人,正在争吵。 只听冲虚道人说:“你做你的事我不管,可颜凉是咱们一起养大的,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会保持日更到完结。但这几天更新时间依旧不定,不是18:30就是晚上,不再特意评论请假了。_(:з)∠)_ ☆、第六十七章 乍听到这句话, 两个人都是一惊。 因为冲虚道人的意思似乎在说,冲和道人想用颜凉来做什么,而他不会让冲和那么做。 邡琅屏气凝神,又俯下身子仔细听两个人说话。 冲和:“收养颜凉时,你也同意了。” 冲虚道人听到这句话,似乎无法反驳。 又听冲和道人说:“你卜算了得,还是你算出那个时辰有一个阴气重的孩子出生, 并将此事辗转告诉了莫奇。甚至连莫奇想用颜凉的身体换回他的伴侣,也是你引导的。你做了这么多事,现在才开始维护他, 你问问他,看他能原谅你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 邡琅在听出另有隐情时就紧紧抓住了颜凉的手,就算颜凉内心强大,也不可能在听了这段话后, 还能无动于衷。 果然颜凉听到“杀父杀母”四个字时,浑身一颤。 邡琅几不可闻地对他说:“走?” 颜凉却摇摇头, 又平静片刻,继续听屋里两个人的谈话。 冲虚道人说:“我当初肯做这件事,不过是不想你和二师兄闹成那样……旧事就算了。即便你想用颜凉的身体来装那位的魂魄,可他的魂魄早已入了轮回之道, 你又如何成功?” 冲和似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费尽心机拿到砚台,妖丹,兽血, 是为了什么?你我都清楚复活一个已死的人,根本不可能。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疯了?” 冲虚低声说:“起先你说怕颜凉捣乱,让他一回来就困住他,我信以为真。后来你拿回三样东西,却迟迟没有动作,我就知道你另有打算,都这个时候,不妨说说你的计划。” 冲和:“用古砚台虽然无法复活徐良,却可以恢复转世后的他的上一世的记忆。” 冲虚不敢置信地问:“你找到了他的转世?” “不错!”冲和说,“他的转世体弱,先前多亏姚家的借命符保命。如今大限已至,我只需趁头七未到之时,将他的魂魄带回来,用颜凉的身体承装他的魂魄,再用古砚台妖丹兽血唤醒他上一世记忆,洗去他这一世的记忆,徐良便重活于世。” 冲虚道人有些激动,说:“徐良做过什么事,你也不是不清楚!他装作谦谦君子的模样和你相交,背地里却以人身入魔,期望修炼长生,你都忘了不成!”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隐情,邡琅按了按胸口,又继续听他们的争吵。 冲和冷哼一声,说:“魔修又如何?” “师门训诫你也不放在眼里了。”冲虚道人摇摇头,最终说,“我不会让你把颜凉当成器皿,去放别人的灵魂,今晚我就去放走他们两个。” 听他这么说,邡琅心道不好! 果然冲和下一个动作,就是一掌击向冲虚道人的胸口,冲虚道人吐出一口血,只听冲和说:“你是我师弟,我不会杀你。” 他唤了人来,将冲虚道人绑进柴房。自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陷入沉思,看身形竟有些落寞。 但在邡琅眼中,如今的冲和,不过又是一个看中颜凉身体的恶魔,除了气愤和仇恨,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情绪。 邡琅时刻关注着颜凉的状态,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他拉了拉颜凉,两个人顺着原路下了屋顶。 他们寻了一处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供颜凉平整心虚。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颜凉思绪飘远,忆起很多不曾注意的小事。 和莫奇的最后一战,以为关乎他生死,冲和道人却一点没关心他。 田家的枯骨案,舒黎见他最后一面时,说话总吞吞吐吐,他以为舒黎觉得背叛了他才会那样,如今看来,舒黎更可能是受冲和胁迫。因为舒黎和邡琅救他那次,两人约好观云观山门见,舒黎却自此消失,难保不是被冲和擒住,安排他去田家夺麒麟血。 四年前,他和莫奇意外相遇,冲和出现救下他,安排他找姻缘命定之人,也是冲和的计划。没有他下山走这一遭,古砚台、麒麟血、莫奇妖丹又如何能凑齐? 他下山以后,冲和多次对他避而不见也说得通了。过往二十年四年里,冲和道人对他十分冷淡,他以为师父性子本就如此。 甚至二十四年前,想到他出生时,莫奇杀他父母的起因,和冲和道人收养他的真实目的,都让颜凉几欲疯狂。 …… 但是他不能冲动。 还有最后一场战斗要打,颜凉绝不退缩。 他站起身,看到邡琅在一旁正担忧地看着他,颜凉心中一暖,轻轻握住邡琅的手,说:“我们得先去见师叔。” 诚然这个时候,他们需要拉一个同盟,而刚和冲和道人闹翻的冲虚道人,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但邡琅想到冲虚道人做过的事,就有些担忧颜凉,低声问他:“你还好吧?” 颜凉点点头,说:“师叔做过的事虽错,但二十余年待我情义也不假。何况此时,并不是跟他翻脸的最好时候。” 他既然这样说,邡琅便跟着他,避开侍卫,寻找关冲虚的柴房。 览星观颜凉虽没有住过几天,却因为和观云观十分相似,颜凉也不陌生。 很快,两人看到一处房门外站着两个看守的人,便猜到冲虚应当就在此处。 邡琅趁两人不备,在颜凉指引下,用法力放倒两个人,并将他们拖进房内。 在冲和道人的地盘上,邡琅不太敢用法力设结界,怕被察觉出来。他便站到门口放风,留颜凉和冲虚道人说话。 冲虚道人看到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吃惊。他才受过伤,冲和道人那一下委实不轻,声音还十分虚弱,只听他对颜凉说:“你出来了。你师父,要对你下手,快逃吧。过了明天一早,他就会知道水牢里没有人,到时候你们就逃不掉了。” 颜凉:“师叔,我逃了,师父就会放过我么?你很清楚,这件事不了结,于我终是大祸。” 听到此话,冲虚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说:“看来你都听到了。” 颜凉点点头,说:“只听了一多半,剩下的还要问师叔,我师父想什么时候做那件事?” 冲虚道人也不瞒他,说:“明天是你生辰,在你降生那一刻,换魂最有可能成功。” “那我是什么时辰生的?”颜凉不动声色又问。 冲虚说:“巳时初刻。” 这和颜凉自己知道的生辰是一样的,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问:“我的乾坤袋在什么地方?” 冲虚:“在我房里,箱子里搁着。师兄他还要去把徐良的魂魄抓回来,你若运气好,现在去找,恐怕能拿回来。” 他说了这一句,突然又说:“罢了,你既有打算,我便再助你一臂之力。” 冲虚撑着身体,忽然坐起,两只手结成一团,忽然打向颜凉。邡琅远远看见,将惊叫压在舌头下,急奔过来。 颜凉拦过他,说:“没事儿,师叔替我解开被封的法力。” 邡琅这才安心,又看向冲虚,只见冲虚软倒在地,轻声说:“快去吧,我没事儿。” 颜凉嘴唇动了动,最后说:“多谢师叔。”便带着邡琅一起溜出去。 出来以后,邡琅借着房间里的光,似乎看见颜凉眼角有光。他一愣,反应过来那是眼泪之前,手指已经触碰上去,指尖湿润一片。 颜凉说:“师叔死了。” 邡琅又是一愣。刚才他也看出冲虚道人心存去意,没想到颜凉这么直接说出来。 他刚想安慰颜凉,却被颜凉一拉猫进一棵树后,紧接着路那头传来脚步声,一队侍卫从他们面前的树旁经过。 颜凉轻轻一拉邡琅,带着邡琅往冲虚房间去,他们来过一次,颜凉记忆很好,轻松便来到房外。 但这里的戒备越发森严,似乎房间里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邡琅看着那些守卫,小声说:“该不会古砚台麒麟血妖丹也放在这个房间吧?” 颜凉摇摇头,说:“依照师父的性格,那三样东西,他绝对会亲身带着。不急着动手,先看看再说。” 总有人不停进出那间房,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终于有个人出来对候着的人说:“公子想吃水煮鱼,厨房会做不会?” 等候那人说:“随便做个鱼,他还能吃出来味道不成?” 先前出来的人说:“虽是这样说,可他是将死之人,刚挪到这个房间。这一顿也是他上路饭,还糊弄他不大好。” 另一人说:“谁知道他怎么那么多怪癖的爱好,先前要烤鱿鱼,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邡琅突然有了个猜测,这房里,应当是徐良转世吧? ☆、第六十八章 烤鱿鱼这种东西, 平朝大概不会有,邡琅小声对颜凉说着自己的发现。 没想到冲和对待冲虚还是保持有戒心。他已经将徐良的转世带回览星观,却还让冲虚道人以为,他要去往另一个时空抓徐良转世的魂魄。 邡琅又问:“为什么要将他挪到冲虚道人的房间?” 颜凉小声答他:“师叔的房间布有阵法,可以安魂的。” 邡琅说:“那我们怎么能拿到乾坤袋?”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外面守卫十几个,听吩咐的再有几个,里面听候传唤的又有几个。加起来三四十个人了, 他们两也不是摆不平这三四十个人,但一动手,那些巡逻的侍卫也会过来, 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颜凉一时没有好办法,有些发愁。 邡琅便问他:“你能画隐身符吗?就是不用纸,直接画在我身上。” 颜凉摇摇头,说:“行不通。” 邡琅又问他:“那传送法阵呢?直接把我们传送到房间里。我们动作快点, 先把房间里的人放倒应该不难。” 虽然在冲和道人的地盘上使用法力有点危险,但是亮了, 到时候没有夜色遮掩,他们行踪容易暴露不说,只要送饭的人发现水牢里没有人,冲和道人, 一定会封锁整个道观搜查。 那时候就更加被动了。 颜凉略一沉思,就同意了邡琅的提议。 他小心翼翼画了个法阵,拉着邡琅走进去。再出现就是在徐良房里。 房间里七八个人站成一排听候吩咐,此刻都望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发呆。颜凉和邡琅一现身, 没给他们反应时间就同时上手,利落地解决掉他们。 这个时候,颜凉反倒还能说句玩笑话,他说:“身手不错。” 邡琅修炼半年,还怕自己拖后腿,正紧张得不行时,听到这句话,还能挤出来一个笑容。 床上躺着的人意识不清醒,两个人都没有打搅他,找到冲虚道人所说的箱子,打开后,一眼就看见乾坤袋。邡琅暗自庆幸冲和道人没将东西搜走,颜凉打开看了一眼,他惯用的东西都在。 两人相视一眼正要画阵法离开时,听见床上那人说了句话。 邡琅表情有些奇怪,那人口中说的真的是水煮鱼。他朝颜凉示意,颜凉点点头,他便往床头走了几步,看清楚这个病弱公子的长相。 邡琅几不可闻地“诶?”了一声,这人,他好像见过。 颜凉正要问,忽然听到有人正往这里走,他一手画了传送法阵,一手拉着邡琅,立刻从房间里消失。 而冲和道人晚了一点到达房间门口,他正要推门,忽地感受到法术波动,面色一变,将门踢开,正好看见颜凉拉着邡琅走进阵法里。冲和道人扬手攻向他们,终是没来得及。 他脸色阴沉,又踢一脚房门,冲外面下命令:“封锁道观!仔细搜查!把冲虚给我带过来!” 而颜凉和邡琅两人,本想通过传送法阵逃远一点,却没想到冲和在道观外设了屏障,根本出不去。他们两个人碰的头晕眼花,只得找了一处藏身,稍后再计划接下来的事。 颜凉问:“你刚才看见那人,有什么不对?” 邡琅登时想起先前看过的那一眼,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时,那个树精林志文的事?当时他身边有个想续命的年轻人,有天我们去他的小区看见他被救护车拉走了,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是我刚才看到的这个。” 颜凉沉思一番,前后事都能联系起来,他说:“我师父说徐良转世体弱,靠姚家借命符保命,看来果真是他。只是不知道姚家借命符的事,和他是不是有关。我记得林志文后来有蠹虫,我师父就去过南疆,很有可能蠹虫也是他给的。” 真实情况他们也无从得知,不过这样说来,冲和道人应当很早就谋划了现在的局面。 邡琅算了算巳时初刻,就是早上九点十五分,亮了,估计现在是清晨五点左右的样子,时间不多了。他本想问颜凉打算怎么做,开口却想起更重要的事没说:“生日快乐,往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日。” 颜凉压根就没想起庆贺生日的事,苦笑说:“现在正经历我二十四岁最大的劫难。度过此劫,你我都长命百岁。” 他认真地看着邡琅,夜里没注意,现在天色微亮,才看清彼此的容貌。两个人半年都被关着,此刻真正和流浪汉差不多,但是邡琅依然很俊,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邡琅没忍住笑出声,说:“这副模样,跟任我行刚出来时差不多。” 颜凉不明其意,倒觉得任我行的名字十分霸气有趣。但是想了想,他仍然说:“今天免不了有一场硬战,不是我们的地盘,又非是我们挑选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恐怕结果也不会很……如意,一旦我遭遇不测,你千万不要硬碰硬。事情结束后,冲和道人或许会送你回家。” 邡琅没听完眼泪就落下,他摇摇头说:“别说这些丧气话,你一定没事儿。” 颜凉轻叹一声,说:“本来不想说,又怕不说你万一冲动行事。” 他说的冲动行事大概就是指他自己出事后,邡琅找冲和道人拼命吧?殊不知,即便他说了,邡琅也不肯听的。 邡琅定下心来,说:“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怎么打算?” 颜凉:“冲和道人如今正拼命找我们,览星观就这么大,他很快就会搜一遍,到时候我们就没有藏身之处了。与其被动被搜出来,不如主动攻击他。天亮时,他的警惕心最差,就定在那个时候动手好了。” 邡琅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们的位置能够看到侍卫们举着火把在缓缓逼近,到时候天一亮,他们无处躲避,被抓也是迟早的事。 想通这一点,邡琅说:“那现在就去?” 离天亮恐怕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还要悄无声息找到冲和道人,只得立刻行动。 颜凉没吭声,忽然一手揽过邡琅,捧着他的头,吻上邡琅的唇。所有的感情都包含在这一吻里,邡琅热情回应,将颜凉的绝望不安一一抚平。 分离后,颜凉比刚才似乎多了点信心,他手指碰了碰邡琅的脸,说:“走!” …… 冲和道人在冲虚道人的房间里等,他刚才已经知晓冲虚道人过世的消息,却只冷淡哼了一声。 凭刚才颜凉闪过的画面,他自然猜到冲虚解开了颜凉的法力。在他受了自己那么重一击造成的伤以后,又耗费心神解颜凉法力,力竭身亡就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冲和道人一点也不奇怪。 床上病弱的年轻人回光返照,意识逐渐清醒。他看向冲和道人,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冲和被他这么一问,很是莫名其妙,“救你?” 年轻人虚弱地说:“我三年前就接到病危通知书了,依照现代医学,我绝不可能又活了三年。” 他语速很慢,却坚持把话说的完整。冲和道人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却只说:“我不是在救你。” 年轻人疲惫地闭上眼睛,喃喃说:“你们想救谁?” 他用的是“你们”,冲和道人想到几年前的那个树精,因为徐良于他有恩,他便愿意守护徐良转世的那个树精。 年轻人口中的你们,应当有他一份吧?但是对树精来说,恩情还给本身还是转世,并无差别。所以对树精来说,他救的人,就是这个年轻人。 冲和却没解释这么多,只冷冷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终于又昏睡起来。 冲和这才喃喃自语:“徐良,你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吧?”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回应他的,是忽然大开的两扇门。 门外,颜凉和邡琅两人携手站着,手中各拿一把剑,看气势,还是有那么一点。 冲和转了个身,定定看着颜凉,说:“乖徒儿,见了为师也不行礼。” 邡琅觉得他脸有那么大,呸了一声,说:“你当狗屁师父!” 冲和道人淡淡看他一眼,说:“只有师父不认徒弟,没有徒弟不认师父。” 他说的是纲常伦理,邡琅心知和他争论天地君亲师这些没什么意思,干脆又说:“呸!你当狗屁师父!” 把冲和气得仰倒,索性对着颜凉说:“动手吧,让为师看看你这不肖徒儿怎么拿剑对着师父!” “说他不肖我还说你不尊呢,狗屁师父!”邡琅嘴快又说了一句,心里却有些着急。 冲和在用师父的身份压颜凉,他就是要反复强调这个师父根本不值得尊敬!颜凉千万别被他影响! ☆、第六十九章 说话间, 外面已经被侍卫们团团围住。饶是本该预料到这种局面,邡琅仍然心脏狂跳。 颜凉从进门就没说过话,此刻他捏了捏邡琅的手,举剑指向冲和道人,缓声说:“这里有病人,不如往开阔地方去?” 在一个将死之人身边打架,委实有些过分。冲和也不想打扰到徐良的魂魄, 举步便朝两人所在的门口走来。 邡琅和颜凉一步步倒退着来到庭院中。庭院四处都围着侍卫和道童,其中还有一些化形的妖怪,道门净地, 却被冲和道人弄得乌七八糟。颜凉同辈师弟们在远处观望,不明白他们的师父和大师兄之间,因何事而剑拔弩张。 几乎是在颜凉朝邡琅示意动手的一瞬间,冲和突然朝周围做了个手势, 那些围着他们的侍卫和道童们,一起涌上, 将两个人淹没在人群里。 邡琅暗暗咒骂一声,在颜凉的掩护下,设了一个简单的结界,以图发挥他在结界里无敌的状态。 至于冲和道人因何出尔反尔, 说好交手却又退缩回去,是因为他忽然感受到徐良转世的魂魄正在脱体而出。也就是说,这个转世,正在死亡。 冲和道人退回房间里, 守在徐良转世身旁。在他的魂魄离体那一刻,冲和道人忽然引着魂魄收进瓶中。 新死魂魄毫无神智,只待将他放进颜凉体内,再洗去这一世的记忆,恢复他上一世的记忆,不见天日养上一年半载,待他醒来,徐良就回来了。 想到此,冲和道人神情有些激动。他平静片刻,将聚魂瓶与其他三样宝物都装在布袋里挂在身上,这才走出房间。 邡琅耍了个心机,他设的结界简单,且他自身法力不够高强,会一点法术的人都能闯进他的结界里,然后被他秒杀……不是真的杀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没有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心理,只是让他们都丧失战斗能力。 而没有冲进结界的人,就都倒在颜凉剑下,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但冲和道人一走出房间,就发现了他的小聪明。他手一挥,结界被撕碎。邡琅一时没防备,差点被冲进来却没倒下的道童在身上刺几个窟窿,幸好颜凉护着他才没受伤。 冲和道人冷哼一声,他也清楚邡琅这项奇异的能力,有些后悔当时为了骗颜凉入世,将他应劫的生机在姻缘上这事儿如实相告。 天色越来越亮,距离冲和真正实施换魂的时机已经越来越近。他也有些急躁,干脆直接加入战局。 颜凉和邡琅两人原本的轻松一下子被打破了。冲和的实力和莫奇不相上下,而当时对上莫奇,颜凉还有五宝加持;另外邡琅的飞刀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再加上宁柯师兄弟们牵制了其他攻击。 如今形势大为不如当时。首先麒麟血在冲和道人身上,五宝缺一,颜凉实力减半;结界被破,邡琅幻化不出飞刀;两人也没有助力。 两相比较,颜凉不自觉间在气势上已弱了一头。 邡琅心知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完。迎面侍卫的一招攻向他的下三路,而邡琅拼着受伤,却突然转身偷袭冲和道人。 冲和道人浑身上下的防护,被他如此不按常理的招式打乱,攻势一缓,颜凉趁机替邡琅挡了一招。 与此同时,冲和道人一侧身上挂着的布袋,也被邡琅剑气割断,飞了出去,冲和表情瞬间扭曲。 邡琅也立刻明白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他离半空中的布袋最近,干脆对着布袋又挥出一剑,布袋成碎片四散开来,里面的几样物品都非凡品,并没有受到损伤。 麒麟血泛着红光飞向颜凉,邡琅心中大喜,大喊一声:“颜凉接住!” 而回过神的冲和道人明白了邡琅在做什么后,顿时怒不可止,用上十成功力一掌推向邡琅,口中喝道:“找死!” 偏偏这个时候,颜凉长臂一捞,将麒麟血揽入怀中,而邡琅紧盯着他的动作,等感受到掌风,已来不及做出反应。 邡琅被击中飞出几米远,吐出一口血,晕死在地。 颜凉心跳都静止了。 正要冲过去看邡琅,却见冲和对他使出了杀招,颜凉一抖肩膀,从乾坤袋里拿出其余四宝,周围瞬间被白光覆盖,凌厉的攻击袭向冲和道人。 冲和冷笑着说:“这门功法,本身以阳气为本,专克阴气过盛之人。你是不是忘了,用来对付为师,是最没用的功法。” 他说着手上招式变动,轻易粉碎了颜凉的攻击,并将他重创。 地上两个方位分别倒着入侵的敌人,侍卫们齐齐朝冲和道人行礼,喊道:“恭喜道长得偿所愿!” …… 另一时空里,早晨八点钟各单位开始工作。 宁柯早早领着几个师弟们,前来迎刚“刑满释放”的秦师叔。秦老道私自放走周吴,并盗走麒麟血,犯了失职罪,考虑到他们部门刚成立几年,很多制度还不完善,且秦老道也有被诱惑而非主观故意的因素,最终只判了他监|禁六个月。 八点钟刚到,秦老道就被送出大门。 宁柯几人将他迎上车,先说了这半年变化,又聊了些其他话题,宁柯才渐渐把话头引到冲和道人骗秦老道放走周吴的事上。 宁柯是行动组的话语人,秦老道监|禁期间,他由副组长转为组长,此时由他来问,最合适。 只听宁柯说:“冲和道人怎么让您相信他的身份?” 提到这事儿,秦老道还不太好意思,说:“他给我露了两手,比你们崇拜的颜大师还要厉害些。又说了览星观一些来历,我们宗谱记载的都没他知道的多,我自然就信了。”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冲和道人就是颜凉的师父。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宁柯觉得告诉他这个事实有些残忍,却还是说了。“他是颜大师的师父,货真价实的师父。” 秦老道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冲和道人的下一代,就是十一代弟子里有个和颜凉名字一样的,他当时还对着颜凉说了一句名字一样,原来是同一个人! 他又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样说来,颜凉也是穿越来的?! 秦老道腾地坐起,撞到车顶又坐下,却不顾得疼,只急着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颜大师现在在哪里?” 几个师弟是知道颜凉身份的,本来他们也不知道,但半年前在玉城抓捕周吴时,发现了冲和道人,在颜凉和邡琅离开以后,宁柯将实情告诉给了师弟们。 此时大家一起叹气,回答秦老道:“半年前就回平朝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知道了冲和道人不可靠以后,他们都在心里担忧过颜凉和邡琅的安危,可实际生活里,却对他们的处境丝毫没办法。 秦老道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突然说:“不如我们也回到平朝找他们。” 见大家都很怀疑地看着他,秦老道从他身上翻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小包,里面有一样法宝,看着和邡琅的陶筒有些类似。他说:“冲和道人为让我相信他的身份,给我了这样东西,他说能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最小的四师弟低声欢呼:“太好了,那我们就能去平朝救颜大师了。” 比他大一点的三师弟却为难地说:“可是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啊……” 车上的五人齐齐沉默,他说的是实情,同一时空的传送,他们知道怎么做,不同时空传送,这个对他们而言就有难度了。 看来有这个东西,也没什么用。 二师弟忽然指着窗外,说:“你们看,那不是慕白和吴乐吗?” 宁柯开车停到路边,扭头朝外面看,果然看见慕白化出实体,和吴乐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普通情侣一样。 他突然心中一动,对其他人说:“等我一下。”便解开安全带,下车,喊了声他们的名字,朝两人招手。 三个人凑到一起说了几句,宁柯就露出笑容来,接着慕白和吴乐先疾步离开,宁柯飞快回到车上,边发动车子边说:“慕白修改过颜大师的传送法阵,他知道怎么回到平朝,前面就是公园,我们把车停在那里,这就去平朝找颜大师!” 几分钟后,他们五个和慕白吴乐又碰了面。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慕白拿着秦老道递过来的陶筒,研究了一下里面的蕴含的法阵,给一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启动法阵,将大家都传送到平朝的一个山头上。 秦老道一阵眩晕后,睁开眼看见身旁大大的“览星观”三个字,差点哭出来。 而宁柯几个小辈则矜持一些,没有失态,只是面上也都带着激动的神色。 唯有慕白神情严肃,轻声说:“设了屏障?” ☆、第七十章 屏障里, 冲和道人手边分别绑着颜凉和邡琅两个人,他们仍旧昏迷着。 冲和计算着时辰,将徐良转世的魂魄,麒麟血,古砚台还有莫奇妖丹等四样东西,摆在一起。古砚台散出浓郁的黑色,麒麟血则泛着红光, 而妖丹则是金色的,三样东西放在一起,看着诡异至极。 巳时还未到, 冲和道人就先将聚魂瓶拿出来,把徐良转世的魂魄放出来。一团雾气缓缓幻化成去世的年轻公子模样,神智不清般四处飘着。 紧接着,冲和道人把妖丹和麒麟血放在古砚台里研磨。原本都是质地坚硬的东西, 随着冲和道人的动作,却渐渐磨出像墨汁一般红色闪着金光的液体。冲和道人等液体渐渐多了, 他忽地将古砚台拿起,朝着四处飘荡的魂魄泼过去,口中还说“徐良醒来,转世睡去”一类的话。 魂魄被红色液体一泼, 也染上了红色,它痛苦地左右扭曲了一会儿,最后红色又渐渐褪去,魂魄幻化成古代公子模样安静下来。 冲和道人激动地喊了声“徐良!”, “徐良”并没有反应。冲和道人却并不气馁,按照头七未过,魂魄无神智的说法,“徐良”要醒来,也得七天以后,他等了那么多年,当然不在乎这七天。 他看了看时辰,巳时初刻已到,冲和道人引着“徐良”的魂魄往颜凉身上去,颜凉这具身体阴气过重,用来换魂最合适不过。但是不能等他死后再换,那时本尊的魂魄离体五感闭合,别的魂魄也就进不去他的身体了。 唯有此时是他出生的时辰,早一刻晚一刻都不是圆满,此时用“徐良”的魂魄挤掉颜凉本主的魂魄,才是最好的办法。 冲和道人将“徐良”的魂魄引过去后,又用上法力逼迫颜凉的魂魄给新来的让出位置。强行逼迫不该离体的魂魄离体,不是瓜熟蒂落的自然离体,而被硬生生拉扯出身体。感觉似乎太疼了,颜凉原本昏迷着,此刻却意识回笼,痛苦的嘶吼从喉咙里溢出。 听到声响,邡琅懵懂醒来,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局面。他的手脚全被绑住,一动不能动,绝望如潮水上涨将他淹没。 “颜凉!!!”他大叫一声,声音传出屏障外,几个还在屏障外研究的人俱是一怔。 慕白回过神,说:“是恩公的声音,里面出事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 宁柯满头大汗,说:“我们的法力都不如冲和道人高强,不知道合力一试行不行?” “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试试行不行?”吴乐暴脾气一上来,朝着小师弟踢了一脚,站到他旁边,“加我一个肯定行!快点!” 宁柯刚想说修炼功法不一样,不能一起来,被吴乐一瞪,只好收回话,站好方位,众人一处使力。 屏障如城墙般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塌,七个人以慕白为首,往人多的地方奔去。 冲和道人目光一凌,望向飞奔而来的几人,冷哼一声:“又来几个送死的。”他朝下面的人一挥手,侍卫们就自动将七人围住,开始混战。 而这边,冲和道人加使了一点法力,硬生生将颜凉的魂魄从身体内扯出,“徐良”的魂魄趁势钻了进去,正在嘶吼的颜凉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冲和急忙将颜凉身体上的绳索解开,把人好生安顿到遮了光线的房间里。他记得清楚,换魂后,还要不见天日好生将养个一年半载。 而成为灵体的颜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用走的方式往前走了几步,姿势看着别扭无比。但是很快他接受了如今的状态,朝邡琅飘过去。 邡琅满脸泪地看着他,颜凉想为他解开绳索,双手却从绳索的结里穿过,他伸出胳膊想抱,两人也互相触碰不到。 但颜凉还能说话,他说:“我现在做不了什么,等会儿师父空出手,一定会让我魂飞魄散,毕竟我这个正主在,他那个鸠占鹊巢的,恐怕不太|安宁。你不要激怒他,让他送你回家吧!” 邡琅摇摇头,“我哪都不去……” 颜凉:“你听我说,你回到家以后,就找我的转世,然后告诉他,你和他有命定姻缘,注定要在一起。你长得这么好看,他一见你就会喜欢你。你们好好活一世,把我们来不及做的事都做一遍。” 命定姻缘这句话,此刻说出来没有了以前旖旎的感觉,却是无尽的伤感。邡琅眼泪不住地流,“你骗人,你若魂飞魄散,哪里还会有转世,我不许你死。” 颜凉自然知道倘若他魂飞魄散,是不会有转世的,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邡琅活着的念想。 …… 房间里,冲和道人小心翼翼地把颜凉的身体在床上放平,又给他盖上被子,把手脚都塞在被子里,冲和道人站在床边仔细端详这张颜凉的脸,觉得满意极了。 许久,他才想起外面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只得转身往外走。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而他刚离开,身后一直躺着的“颜凉”忽地睁开眼,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新环境。 冲和道人走出房间外,看见只剩了魂魄的颜凉和邡琅靠在一起说话,而那几个被侍卫们缠住的人,正撕开一个缺口,往这边移动。 他现在心情大好,饶有兴味地看着这群人。 一盏茶的功夫后,慕白几人终于脱出包围圈。宁柯五人使出天罗地网来,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侍卫们通通兜住。 慕白:“靠,有这么厉害的法术,早不用?” 宁柯喘口气说:“慕白兄,这张网是兜妖怪的,顶多撑个一时半刻,抓紧时间吧!” 一行七人飞奔着往邡琅的方向跑。 冲和道人将他们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又在几人身前设了一处屏障,大约这次是加强版的,七个人怎么也破不开这个屏障。 冲和对着颜凉说:“现在该送你上路了。” 颜凉:“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邡琅急急说:“不行!” 而冲和道人看了看邡琅,却对颜凉说:“可以,我还可以喂他吃一种药,能忘了认识你以后的所有事。” 这也是颜凉一样的,他说:“再好不过。” 聊完了对于邡琅的处置,冲和道人动了动手结了一个法印,眼看下一步他就要往颜凉身上招呼,邡琅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不行!” 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冲和道人的法印明明要往前推,却莫名其妙贴向他自己。下一秒,冲和道人不可思议地被自己的法印击中,轰然倒地,喷出一口血。 邡琅犹未发现这些变化,他又是一声绝望的吼叫,捆住他全身的绳索崩裂开来,他双手获得自由。 邡琅第三声吼叫,冲和道人新设的屏障应声而碎,慕白和宁柯几人急忙来到他身边。 这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让冲和道人惊呆了,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慕白和宁柯对望一眼,眼底都有些担忧,邡琅如今的情绪不太对。 颜凉万万没想到,他会魂飞魄散这件事,竟让邡琅如此癫狂。邡琅现在的状态,似乎就是在结界里他无敌状态的升级版,只不过现在没有结界,而他神智似乎也受到影响,应该是他的能力也升级了。 颜凉飘到邡琅面前,担忧地一声声呼唤他:“小琅,醒醒。” 而邡琅状若未闻,他举步慢慢走到冲和道人面前,目光阴森可怕。此后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只对着冲和说了一个字:“死。” 接着,冲和道人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邡琅手一抬,他的剑自动飞回手中,然后他举着剑刺入冲和道人的胸口。 周围一片寂静。 …… “颜凉”的身体,“徐良”的魂魄,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似乎还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而且刚进入这幅身体,明显还不太适应,走得摇摇晃晃。 慕白和吴乐看得见灵体,都诧异地看着颜凉的魂魄和颜凉的身体分离,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而宁柯几人看不到魂魄,之前听到颜凉呼唤邡琅就觉得奇怪,现在看到颜凉从房间里走出来,表情和姿势更是怪异无比,眼前的一切太不正常,他们今天像是在做梦。 邡琅扭头盯着“颜凉”,忽地大喝一声:“滚出去!” “徐良”的魂魄一个哆嗦,不受控制般从颜凉身体里脱出,同一刻,颜凉的魂魄从邡琅身边飞回本体里。 颜凉重新掌控了身体,但他的魂魄被冲和道人硬生生扯出身体,受损严重,当灵体时感觉不到,回归身体后,才发觉四肢百骸都像碾压般疼痛。颜凉一点没有防备,生生疼晕过去。 邡琅的癫狂状态,随着颜凉魂魄进入身体而结束。他也是毫无预警,突然倒地。一时间在场的几个人都手忙脚乱地扶人,验伤。 ☆、第七十一章 邡琅醒来时, 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慕白陪着他。看他精神没什么大碍,慕白便将那天发生在览星观的事讲给他听。 颜凉推门进来时,邡琅笑得在床上打滚,又扯到伤口,龇牙咧嘴地叫痛。 他忙将一碗骨汤放在一边,疾走几步去扶邡琅, 口中还说:“小心点,好好躺着。” 慕白趁机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颜凉把骨汤端过来喂邡琅喝下, 邡琅当时受了冲和道人十成功力的一击,没有当即毙命,是他运气好,后来又癫狂一通, 伤上加伤,能保住命全靠颜凉的灵药。 当时他们两个都昏迷着, 命悬一线,慕白做主一人喂了半瓶灵药,然后看着览星观一团糟,索性和宁柯几个直接顺着原路返回现代。 他们把两个伤者送到邡家时, 简直要把邡妈妈吓死,知道没有性命之忧,邡妈妈才含着泪把两人安顿好,又请了相熟的医生来家里看过后, 便开始安排各项进补的食物。而邡朝则把宁柯请到会客室,详细询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宁柯对其中有些实情并不清楚,光是他知道的,对邡朝如实相告后,也足够邡朝沉默很久。 究其心思,总归是难免对颜凉心生不满。若不是颜凉,他家小琅还是个千娇万宠的小孩子,整天嘻嘻哈哈,不会有各种惊险的经历,还差点把命丢了。 但是颜凉醒来时,急疯了的模样,又让邡朝有些心软。又看他从醒后,不顾自己的伤势,坚持守着小琅,邡朝这才觉得小琅为他吃那么多苦,受那么重的伤不是没有道理的。 邡朝思前想后,觉得不应该阻止孩子谈恋爱,但是不能让颜凉再带着小琅回古代,毕竟他还是信任现代医学,再有什么危险,在他身边总会觉得安心些。 他为此还专门和颜凉谈过一次,颜凉不愿意离开邡琅,他们当时就是在邡琅房间谈的。结果还没等邡朝严厉批评颜凉两句,昏迷不醒的邡琅忽然睁开眼,说了句“不许欺负颜凉”就又昏睡过去。 邡朝只得作罢。 如今颜凉和邡琅两个人靠在一起,颜凉是灵体受损,看着比邡琅强些,实际上也虚弱得紧。邡琅不放心他,仔细问过,知道只能慢慢养,才安心些。 想到当天后来发生的事,他完全不记得,邡琅有些忐忑地问颜凉:“冲和道人……是不是我、我杀的?” 颜凉揉一揉他的头发,宽慰他说:“不是你杀的,当时你状态不对,冲和道人被你困住后,慕白用你的剑杀的。”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这是大家害怕邡琅知道他杀了冲和,会有什么心理阴影,提前商定好的说辞。慕白是自愿替他背这个罪名,他是古代鬼,没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听到颜凉和慕白的说法一样,邡琅就放心了。他脑中有拿剑刺入冲和道人胸口的画面,如今只以为是自己太恨冲和,做了一个梦。 卸下负担后,邡琅又问颜凉:“那个进入你身体的魂魄后来去哪了?” 他也是听慕白说自己当时气势汹汹地朝着“徐良”喊了声“滚出去”,“徐良”就从颜凉身体里出来,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慕白后来没讲“徐良”去了哪里,他有些好奇。 颜凉抵着邡琅的额头,说:“吴乐是抓鬼的,那个魂魄本不该出现在平朝,头七以后,阴差也不会来渡他,原本应该成为孤魂野鬼。但吴乐觉得徐良无论做过什么,都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的魂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还是送回地府为妥。这事儿她办的,现在那个魂魄大概在地府吧!” 听这么说,邡琅觉得很神奇,“吴乐和地府还有交情?” 颜凉点点头,说:“她不想说,但看她有上一世的记忆,也能猜到一些。宁柯他们几个走了,吴乐还在咱家住着,你想不想见她?” 颜凉用了“咱家”,邡琅心中一动,笑着说:“脸皮真厚。”他伸手捏了捏颜凉的脸,触感依旧很好。 颜凉也笑了,说:“那就是你家,我们都在你家住着。” “咱家咱家,不许说你家我家。”邡琅乐不可支得反驳他,他奇怪的笑点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两个人正笑着,房门被推开,邡妈妈领头,邡家人跟在后面一起涌进来。 “小琅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邡妈妈一连声地问他,疼不疼饿不饿想吃什么,都是平常最爱絮叨的话,现在再听,感觉熨帖无比。 邡琅撒娇地搂住邡妈妈的胳膊,一一望向涌进来的邡家人。 邡朝,邡夕,邡茴,邡珀,还有小婶和几个月大的孩子小玄。邡琅眼睛一亮,说:“小婶,这就是我弟弟?这么小啊!” 邡夕接过孩子往邡琅面前抱了抱,说:“六个月二十斤了,一点也不小,你小婶抱他一会儿都累。” 小玄开始认人了,大大的眼睛盯着邡琅看了半天,忽然露出一个笑,邡妈妈惊喜地说:“小玄喜欢你。” 邡琅伸出手:“小叔,给我抱抱吧?” 邡夕还没说话,邡妈妈拍掉他的手,嗔怪着说:“你自己还伤着,等好全了再抱,别把病气过给我们小玄。” 邡琅吐了吐舌头。 慕白和吴乐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相处。邡妈妈拉着邡琅的手,又看着一旁的颜凉,突然说:“小白刚才给我辞行,说你们现在都醒了,他们就不多留,明天便走。” 邡琅怔了下才明白他妈妈说的是慕白,他立即抬头看慕白。 又听邡妈妈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再多留几天。”她也看向慕白和吴乐两人,“至少参加完小琅和颜凉婚礼再走吧!” “什么婚礼?”邡琅吓一跳,他没准备婚礼啊?这么大的事,他妈妈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邡家人除了邡妈妈立刻都同情地看着邡琅,只见邡妈妈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宾客名单,递给邡琅,用邀功一般的语气,对他说:“你不是交待我把宾客名单整理出来吗?颜凉看过黄历了,七天后就是黄道吉日,我已经找熟人插队定下了酒店,本来还怕你一直不醒,现在醒了就能请设计师来家里给你量衣服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串话,邡琅也没记住,只听见反复提到宴席婚庆公司司仪蜜月一类的话,他头昏脑涨地说:“妈……你看我受这么重的伤,七天后还不一定能爬起来呢,日子是不是太赶了?” 邡妈妈:“我是你亲妈,你这伤七天能好全,放心吧!” 邡琅:“……” 最后还是邡茴同情他,对邡妈妈说:“小琅刚醒,要让他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邡妈妈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小琅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你看看那宾客名单啊,你的同学朋友我没统计,你自己拿笔添上,回头让人制作请柬。” 她出去后,邡琅的脑袋还嗡嗡响,缓了缓,他才拿起宾客名单细看,一看那么多,又差点蹦起来! 颜凉把他按住了,省得扯到伤口又疼得叫唤。 邡琅抱怨他:“你怎么能告诉我妈七天后就是黄道吉日呢?这一场婚礼办下来,要去掉半条命。” 提到这个颜凉也在苦笑,谁能想到邡妈妈玩得一手好套路,居然说是她朋友想看个黄道吉日给女儿办婚礼,结果颜凉一挑好日子,她就变卦了。 还不等颜凉说话,邡琅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会让颜凉误会他不想结婚,于是又拉过颜凉的手,说:“我不是不想结婚,可是妈她……明明就是想办一个她想要的婚礼,我们只要在婚礼上负责笑就可以了的那种。但是我不喜欢,我就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哪怕只有家人观礼的婚礼。” 他的神情十分苦恼,这几年东奔西走,对家人多有愧疚,让他无法拒绝邡妈妈的热情。可是结婚又是一辈子的事,他不想委曲求全。 颜凉挠了挠他手心,信誓旦旦地说:“亲我一口,我能让伯母改变心意。” 邡琅将信将疑,凑上前,在颜凉唇上一触即离。又被拉回到怀里,仔细地吻了好半天。 结束后,颜凉下楼和邡妈妈谈了十分钟,然后邡妈妈上楼,十分愧疚地告诉邡琅:“七天后的婚礼只怕要取消了,妈妈对不起你。” 诶诶诶?怎么回事?邡琅心里惊奇得不行,口中却只安慰他妈妈,等邡妈妈离开,他好奇地问颜凉:“你怎么做到的?” 颜凉又卖了一通关子,享受了一项特殊服务,才说:“我只是从玄学方面说,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以后都不可太张扬,百人以上的集会最好不要参加。伯母就答应取消婚礼,说给我们办个小的,只有自己家人的婚礼。” 没想到颜凉的职业还有这个作用,邡琅看着他,眼睛笑成一条缝,心里开出一片大朵的花。 颜凉也看着他笑,恍然想起很久前,他用程式化的语气说:“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 感谢当时卜了一卦。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明天更一章番外~ 感谢宝宝们看到这里,这篇依然有不尽人意之处,下次改进。 然后求新文预收和作收(*^ω^*)么么哒各位。 新文是古耽穿书《我再也不敢坑主角了》,重生攻X穿书受。一个写手因为把主角写死而穿书的故事,完善大纲中,12月初会开。 想看的宝宝可以到专栏收藏一下~ ☆、第七十二章 番外 网上突然疯传, 退圈的前影视名人邡琅,于日前与同性恋人秘密结婚,据爆料人说,婚礼只请了家人和几个亲近的朋友参加。 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_分节阅读 网友们在评论里一片哗然。 说起来这个邡琅,在娱乐圈也是一朵大奇葩(此处无贬义),因为他自身的演艺资源好到让人眼红。他父母是国家一级老演员,邡琅身为星二代, 有一个口碑票房俱佳的小叔做导演,哥哥还开了家影视公司,姐姐是娱乐节目金牌女主持。 别的演员摊上其中一个就能起飞, 邡琅却硬生生被他烂到没眼看的演技拖累,黑远多于粉不说,就是粉丝也都是冲着他逆天的颜值来的,官方后援会不止一次自黑他家艺人的演技辣眼睛。 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一天突然拍出一部逆天好看的电视剧,你惊奇不惊奇?那部电视剧和他本来的人设天差地别, 结果邡琅像是被附体一样,不但演技到位,还十分具有感染力。 当时网上也是吵得纷纷扬扬,粉他的说终于开窍了, 黑他的说下一部肯定原形毕露。大家都等着互相打脸,结果人家邡琅拍拍屁股走人了! 没有退圈声明,也没有任何预兆,他突然从公众视线里消失了好几年。粉丝担心是不是出意外, 在邡家人的社交主页反复询问,后来,导演邡夕回答过一次,就说邡琅很好,多谢关心。除此之外,也没说别的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会突然有一条他和同性恋人结婚的消息爆出来。评论里依然两极分化,粉他的人激动得想哭,黑他的人嘲讽说是花式炒作。 大家都等着后续,结果,又是没后续……摔! …… 邡琅压根忘了他曾经还是个演员的事,和颜凉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婚礼后,两人度蜜月去了。 出国就不用考虑了,远的地方他们也不想去。最终决定先去姑城,然后是寒城,最后是玉城,就是重走一遍当时一起经历过的地方,回味一下曾经。 最后一站玉城,邡琅惦念起姚家几口人,说起来姚斌的女朋友不是林伯伯的女儿林聪吗?邡琅似乎记得听邡妈妈说林聪要结婚了,但新郎好像是他们风城本地的,看这情况姚斌和林聪似乎是分手了。 颜凉知道他八卦之心又起,于是和他一起去往姚家人住的南府街,打算打听一下。 在姚家居住小区附近,两个人找了个饭店吃晚饭,邡琅仗着自己讨喜的长相,问店家知不知道小区里有户姓姚的人家。 结果店家还真的知道! 他说:“那户啊,他们是北方人。家里一儿一女,听说儿子还是个海归。” 邡琅大喜,虽然姚斌和姚宛是堂兄妹,只是姚家四口住在一起,不知情的人以为是亲兄妹也是正常的。他说:“对对对,就是那家,他们家人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 店家说:“他们一家都不常出门的,听说女儿和儿子前后都搬出去住了,现在就剩老两口在家。” 邡琅“哦”了一声,顿时没了兴致,姚宛父亲的品行他是了解的,对这个人,邡琅生不出一点好感来,也就没再继续问。 吃完饭两人顺着马路慢悠悠走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气温正好,有一种悠然自得的舒适。 邡琅看到前面不远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似乎在围观什么,他有些好奇,忙对颜凉说:“过去看看。” 颜凉牵着他的手,走近一看,是有人现场画人物肖像画。画画的是个女生,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 邡琅盯着女生手中的画稿,又看了看端正坐在凳子上的人,觉得画得挺好的。他刚想和颜凉说,他们俩也画一副,却看到颜凉直勾勾盯着那个沉默的男人,表情十分严肃。 邡琅也紧跟着看过去,这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头发花白的沉默男子,不就是周吴吗?! 他一惊之后,又看向作画的女生,果然是姚宛! 邡琅也说不清他什么心情,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姚宛画完最后一笔,把画给了那个人,从那人手中接过来一张钱,递给周吴,然后收拾起东西来。周吴一言不发,将钱整整齐齐放回钱包,站在那里等姚宛收拾完,他接过画具背着。 周围人散去,邡琅和颜凉两人没动。姚宛一抬头就看到他们俩,惊讶中还有些狼狈和慌张。 “怎么回事?”邡琅沉声问她。 许是他语气不好,周吴忽地上前凶狠地看着邡琅。姚宛忙扯一扯他衣袖,说:“没事儿的,他是我朋友。” 她又看向邡琅,咬了咬嘴唇,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吧?” 四个人找了家快餐店,姚宛和周吴没吃饭,她点了两份套餐,又问邡琅和颜凉吃什么,这两个人都十分冷淡地表示不用,结果姚宛还是为他们点了两杯果汁。 她坐下后,才开始说这段经历。 那时候冲和道人把她绑架以后,要挟她父亲把古砚台送过去换她。后来冲和道人拿到古砚台以后,想杀了她,周吴拦住了。没想到他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也有心软的一天,冲和道人本就对周吴有怨恨,索性想连两人一起除去,周吴拼死保护了她,他自己差点死了。 姚宛说:“我父母不同意救他,他害死我奶奶大伯大娘。但是他又救了我,我考虑再三最后报警说看到抢劫的,有人受伤。当时想着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然后他就被救了,医学鉴定是脑部受损,智力跟孩童差不多。” 姚宛神色淡淡的,继续说:“我哥和我爸爸闹翻后,那个家我也不想呆了,就搬了出去。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他乞讨,从那以后,他就跟着我了,我替他养老。” 邡琅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他实际上也没说两句话,就和颜凉一起走了。 出来后,他还不舒服,心里梗的慌。 颜凉捏捏他手心,问:“怎么了?” 邡琅说:“他那么坏,现在凭什么过得安宁?” 颜凉笑了笑,“就知道你在纠结这个,周吴他……命好吧,他面相就是早年颠沛晚年太平的那种。我想了想,周吴再坏也坏不过冲和,他又成了如今这样,是好是坏,跟我们关系都不大。” 邡琅勉强把报复的念头扔到一边,宽慰自己,周吴虽然三番五次找他们麻烦,却从没有得手过。 他和颜凉一起回头,看见周吴和姚宛从快餐店走出来,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差点撞上姚宛,周吴拉过她,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