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 第一章 背叛! 长巷深处,一股寒风钻进一处破败宫门,无情的扫过井边的老树,老树打了个寒颤,几片枯叶便随着寒风不由自主的飘零在空中,随后又被寒风推攘着,磕磕绊绊的跌进了残破的窗户里,最终落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头上。 女人单薄的白衣血迹斑斑,头发油腻的打着结,凌乱的虚盖着满脸可怖的伤痕,双手带着沉重的枷锁,双腿不自然的扭曲着,明显被人为打断了。 女人目光呆滞的傻笑,嘴里却哼着温柔的小调,手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布娃娃轻微晃动,仿佛在哄着布娃娃睡觉一般。 宫门外,一个穿着瑰丽凤袍,满头珠翠的女人迤逦而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 门外的两个宫女女慌乱恭敬的声音传来。 女人皱着秀眉轻轻往屋内的女人瞥了一眼才端庄的抬了抬手示意道:“本宫来找姐姐说会话,你们不必守着了。” 两婢女相互对视了一眼,识相的行礼告退。 女人温婉的轻提裙摆,优雅的迈出脚步进了屋内,随后看着屋内女人凄凉的模样,满意的扬起嘲讽的笑容道:“哟,我的苏宁徵姐姐,你还真把着破布娃娃当成自己死去的儿子了吗?” 苏宁徵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狰狞的脸死死的看着她,愤怒的大吼着:“这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没死!” 女人被苏宁徵的眼神骇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等她稳住心神后,顿时恼羞成怒,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抢夺苏宁徵怀中的布娃娃。 苏宁徵紧紧的把娃娃抱住,弯腰护着。 女人一时间竟奈何不了苏宁徵,气极反笑道:“你的宝贝儿子早就死了,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自己小产大出血痛了三天三夜了吗?” 苏宁徵眼眶发红,蓦地醒过神一般,冰冷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人全是恨意,一字一顿的质问:“苏宁柔,你为什么害我?!” “我为什么害你?”苏宁柔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阴险的笑道:“当然是为了我的儿子,为了他日后能成为太子!” “你这个狠毒的毒妇!”苏宁徵挣扎着要去撕打苏宁柔,引发了断腿的伤口,顿时涌出。撕心裂肺的剧痛,她只能喘着粗气跌坐在地上。 “本宫可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办的,那包让你滑胎的藏红花也是皇上亲自给本宫的。” “虎毒尚不食子,赵仲扬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他即能如此待我,待我孩儿,你以为你处心积虑的害了我,就能高枕无忧的做你的皇后梦吗?不过是步我的后尘罢了!”苏宁徵满眼讽刺,双手用力到发白的抓着布娃娃,忍着痛楚。 “本宫和你可不一样,你不过是皇上登上皇位的棋子罢了,皇上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本宫,本宫会和皇上好好坐拥这天下的!” 苏宁徵冷笑涟涟:“坐拥天下?狗男女!痴人说梦!” 苏宁柔只当苏宁徵是嫉妒,不屑的讥讽笑道:“看在你以时日不多的份上,妹妹也发一回善心,告知于你一个好消息。” “苏宁柔,你个贱妇能有什么好消息?”苏宁徵心底一颤,抱着娃娃的手咻的收紧,有很不好的预感。 “好消息就是咱们外祖父一家通敌卖国,今日午时整个大统领府都被处死了!”苏宁柔得意的笑道:“姐姐觉得这个好消息如何?” “不可能!你骗我!”苏宁徵完全不信,外祖父满门忠烈,不可能做这种事,这分明是污蔑! “真该让你看看大统领府满门头颅落地的场面,看看是不是骗你的。”苏宁柔眸底全是阴毒的笑容。 “不会的,不会的!”苏宁徵捂住耳朵,痛苦的道:“你个毒妇,你骗我的!” “忘了告诉姐姐,外祖父一家的罪证是皇上让父亲去亲自捏造的,你已经是弃子了,父亲很愿意舍弃你扶持我做做皇后呢。 你扶持皇上登基,可是皇上却厌倦了你那张丑陋的脸,也忌惮外祖父的兵权,你们当然都得死啊!这一切可都是姐姐你亲手造成的!” “苏宁柔他们也是你的外祖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苏宁徵崩溃的大吼。 “呵,可是他们眼里从来只有你和你娘,就因为你娘是嫡女,何曾关心过我娘这个庶女,更别说我这个庶女的女儿了!他们既然如此偏心,就该死!” 苏宁徵双目通红,疯了一般往前挣扎着想要扑过去:“苏宁柔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苏宁柔嫌弃的后退几步,又继续阴毒的说到道:“你娘和你一样蠢,我娘不过是借着照顾你娘生病的借口,便成功做了爹爹的宠妾,但是这侯府夫人只有一个,你娘当然得死了!” “你更蠢,你以为我娘真的疼你吗?殊不知你这张脸就是我娘毁的,苏宁徵你有今天,全都是因为你太蠢了!哈哈哈!” 苏宁徵未见天日的孩子死了,她的母亲死了,连外祖父一家都死了。 她眸底全是绝望和灰败,瞬间喉咙腥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苏宁柔和赵仲扬狼狈为奸,你害死我母亲,害死我的孩子,害死外祖父一家!天上地下,神鬼皆知,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万劫不复!”苏宁徵怒不可遏,不顾断腿和重伽,疯魔般朝苏宁柔爬去。 苏宁柔看着苏宁徵脸色灰败,油尽灯枯的模样,轻蔑的抬起头道:“不得好死?万劫不复?简直是笑话! 这以后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的,姐姐就在这好好待着等死吧,妹妹就不奉陪了。” 苏宁徵死死的盯着苏宁柔扬言而去,不甘心的拖着残破是身体往前爬,身后拖行出刺目的血迹。 苏宁柔,赵仲扬,今生杀母杀子杀亲人之仇我苏宁徵永世不忘!若有来生,一定会把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苏宁徵含着满腔恨意,香消玉殒在皇宫的冷宫之中。 只是那双目死死的瞪着,眼角全是鲜血,直到死也不能瞑目。 第二章 重生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窗边的树枝上,两只喜鹊正在枝头上欢快的鸣叫,玉画推开窗户,把阳光放了进来,整个房间顿时显得明媚起来。 “玉琴,快听,是喜鹊在叫呢。”玉画强撑起困顿的眼皮,精神振奋的喊道:“这是来给咱们报喜了,相信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玉琴也一脸疲惫不堪,勉强笑了一下,继续给暖床上的小姐擦着汗水。 自从小姐摔到后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身体一直滚烫着,直冒冷汗,十分吓人,她和玉画也一眼不合,寸步不离的守了两天两夜,要是小姐再醒不过来,她们也撑不下去了。 苏宁徵额头缠着白布,突然轻声叫喊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眉头紧皱,恐惧不安的摇头,仿佛在做什么恐怖至极的噩梦。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胆子比较小的玉画一下冲到床前,拉着苏宁徵的手,她能感受到苏宁徵正在经受很可怕梦魇,心疼得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啊!”苏宁徵腾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冷汗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和衣衫,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神情紧张,脸色惨白,直到眼前两道虚化的身影渐渐清晰,苏宁徵惊喜看着玉画和玉琴道:“我是不是死了?这里是鬼门关了?你们是在这里等我吗?” 苏宁徵连忙四处张望,我的孩子呢?我的母亲呢?我的外祖父他们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小姐,您在说什么呀?什么死不死的…您可别吓奴婢……”玉画惶惶不安的哭了起来。 苏宁徵回过神来,恍惚的打量起玉画,这…玉画怎么变小了?玉琴也变成了少女的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她们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啊… 苏宁徵回忆起她们为了护她,被赵仲扬命人活活杖毙的场景,她们被堵着嘴,每一记廷杖打在她们身上都带起一串血迹,直到她们惨死在她眼前。 苏宁徵感到一刺骨的头痛,连想要用手捂住额头,只是这手刚刚伸到眼前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白皙细小的手是自己的吗?而且…头痛…,死人还会感到痛吗?莫非自己…活过来了……? 为了验证她的猜想,苏宁徵帮忙的让玉琴把铜镜拿过来。 玉琴也被苏宁徵的模样吓得不轻,赶忙拿了铜镜过来。 苏宁徵看着铜镜里那张稚嫩的脸,的确是自己年少时的模样。玉画玉琴也还是娇俏的少女打扮。 苏宁徵喜得疯魔,看着镜子里自己不谙世事模样眼神瞬间变得冷漠狠厉,果然,赵仲扬那个狗皇上不仁不义,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我重新活了过来,这一次,我一定要护住我上辈子所有护我爱我的人,而那些害我欺我如我的……我都要全部送进地狱,把他们让他们万劫不复,挫骨扬灰!哪怕…拼了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玉琴和玉画被苏宁徵暴虐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她们不知道小姐醒来后为什么变得恐怖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苏宁徵。 苏宁徵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她们不过是个天真的少女,她连忙收起杀气,沉浸心情安慰她们道:“你们别怕,我刚刚做噩梦被魇住了。” “小姐没事就好。”比较稳重的玉琴率先反应过来,扶着苏宁徵靠着床榻坐躺起来,面露难色的道:“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在地上磕破了脑袋,还被树枝划破了脸。” 苏宁徵紧了紧手中的棉被,她重生到15了,破相这事是她所有悲剧的起源,而这件事却是苏宁柔母女两为估计布置的毒计,自己还感激滴零的往里钻! “我的徵儿啊,可怜心肝啊……母亲来看你了……”院外,一个充满怜惜和心痛的声音传来,“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呢?天地神一定要保佑我的宁徵快快醒来……” 苏宁徵只觉得自己的恨意都要控制不住了,前世就是这个女人——她的继母——母亲的庶妹——蒙贞静假惺惺的做足了慈爱自己的嘴脸,带着让自己毁容的毒药,温柔含笑的涂在自己额头的伤口上亲手毁了我的容貌! 最毒不过妇人心! 苏宁徵恨得不能自持,她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自己现在羽翼未丰,不能让她看出端倪,只有虚与委蛇,才能找出她的弱点,将她碎尸万段,已报母亲血海深仇! 当蒙贞静带着苏宁柔踏进屋里时,苏宁徵苍白着脸,哀切的目光期盼的望向她虚弱的道:“母亲……”完美的扮演着的大病初愈,惹人怜爱的女儿。 蒙贞静一脸心疼的过去把苏宁徵抱在怀里一阵心肝宝贝的叫唤,苏宁徵只觉得恶心至极,目光一瞥,苏宁柔还在一旁嫌弃的皱眉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自己的讨厌,看到自己的目光后才慌忙的摆出一副擦眼泪的模样,如此拙劣的演技,可笑自己上辈子竟然没有看穿! “你好端端的走着怎么就磕到头破了相,若是留了疤可怎么是好?女儿家最珍贵的就是脸了,都怪母亲没有照顾好你。”蒙贞静掏出手帕,自责的哭泣,十足的内疚模样。 “是女儿不稳重,踩到小石头滑倒的,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母亲。”苏宁徵也擦着眼泪,娇弱的揽着责任。 苏宁徵眼睑下垂,眼露寒光,是啊,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人家如此拙劣的陷阱,自己却傻乎乎的跳进去,确实怨不得人。 蒙贞静看着乖巧的苏宁徵,眼里闪过鄙夷,转顺间又慈爱的笑着拿出一玉药瓶:“宁徵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是母亲好不容易求着宫里的御医才得来的生肌膏,你每日涂抹定会恢复美貌的。” “女儿定日日涂抹,定然不会辜负了母亲的好意的。”苏宁徵接过药瓶,乖巧静谧。 待这对母女走后,苏宁徵咬牙切齿的紧紧拽住药瓶,这可是送上门来到铁证!我苏宁徵定然不会辜负了你的好意,一定会撕碎你的侯府主母梦,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阴险恶毒的嘴脸,让你万劫不复! 第三章 宴席 苏宁徵紧握着药瓶,勾唇冷笑了起来,她可记得还有十日以后便是外祖父班师回朝的日子,到时候侯府会宴请四方宾客过来庆祝。 她也是在那时候的宴会上第一次遇见赵仲杨,彼时的赵仲杨还是个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温润公子。 而那时的她因为涂抹了蒙贞静送来的毒药,容颜早已尽毁,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赵仲杨却对她一见倾心。 她也当年也痴傻,居然真信了赵仲杨的鬼话,嫁给了他,而赵仲杨本来是个毫无权势的皇子。 却因为她外祖父的兵力,再加上她一心一意的扶持,赵仲杨这才能坐上皇位。 可没想到赵仲杨坐稳皇位以后,却如此心狠手辣的将她打入了冷宫,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十日后的宴会才开始的,所以十日后的那场宴会便是她的命运转折点,而重来一次的她,这次她要让这次的宴会变成那群人命运的转折点。 她前世发过誓,若是能够重来定然要这些人血债血偿,而十日后的宴会,便是这场复仇的开端。 十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而经过了这十日的生活,苏宁徵这才有她真正活过来的感觉。 今日阳光明媚,而侯府内也早已设好宴席,以款待各方宾客。 侯府内早已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交谈之声不绝于耳。 而苏宁徴听着院外如此热闹的声音,也淡定说道,“走吧,免的等会耽误了时辰。” 说完便头覆青纱,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外,而身后的玉画和玉琴也赶紧跟上。 玉画跟在身后小声的提醒道,“小姐,您打扮成这样,以后若是传出去,这怕是有毁小姐的名声啊。” 听着玉画的关心,知道她们是真的关心自己,苏宁徴便轻声安慰道,“放心,你们小姐可自有妙计。” “可……”玉画还想说什么,苏宁徴便打断道,“好了玉画,可别耽误一会的时辰。” 说到这里时,苏宁徴眼神一冷,等会可是有一场好戏,要献给她的“好继母”呢。 为了今日的好戏,她可是特意准备了十天,就为了今日能好好扒开蒙贞静这虚伪的面皮,让众人看看她这个继母到底是如何虚伪恶毒的。 一想到这里,她便更加加快了脚步。 她到席间之时,蒙贞静母女早已坐在了席间,一见她来了,蒙贞静便满脸慈爱的招呼她过来。 苏宁徴一听,也乖巧的坐在了蒙贞静的旁边。 刚一坐下,蒙贞静便满脸关心的问道,“徴儿啊,伤口怎么样啊,怎么戴着面纱啊,伤口好没好啊?” 苏宁柔也在一旁满脸关心的看着她,只是嘴上的幸灾乐祸怎么藏也藏不住。 苏宁柔兴奋的说道,“姐姐,就让我看看姐姐的伤口吧。” 说完便伸出手,想将她的面纱揭下来。 苏宁徴冷笑着,一把按住苏宁柔的手腕,她狠狠的捏住以后,淡然说道,“多谢母亲和妹妹关心,我的伤口好多了。” 好多了?! 一听这话,蒙贞静母女二人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起来。 看着他们母女二人的脸色骤变,苏宁徴顿时便神情愉悦了起来,她抓着苏宁柔的手腕更是用力了。 苏宁柔疼的眼眶都沾满了泪花,她只能求饶着说道,“姐姐我疼。” 苏宁徴知道现在还不是跟这母女闹翻的时候,毕竟外祖父还没出现呢,所以她便放开了苏宁柔的手。 十分无辜的解释道,“原来是捏疼妹妹了啊,我不是故意的。” 苏宁柔一听,顿时气的吐血,可是面上也只能假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姐姐我不疼。” 看着苏宁柔吃瘪的神情,苏宁徴的心情是十分的愉悦。 可蒙贞静却在一旁十分着急的问道,“徴儿啊,让母亲看看你伤口怎么样了,母亲这是关心你啊,女儿家的容貌最重要啊,让母亲看看你这脸上的伤如何了?” 蒙贞静的这一番话,若是前世的自己听到了,只怕会以为蒙贞静是真的关心着她,关心她的伤口。 可这一世的她早就知道了蒙贞静这女人的真面目,她说这番话,不就是关心她的容貌有没有被她送的那瓶药给毁掉嘛! 毕竟她这次受伤,可是千载难逢可以让她毁容的好机会,蒙贞静这女人自然舍不得放过这次机会了。 错过这一次,便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她已及笄,该到了出嫁的年纪,蒙贞静自然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然也不会在这次她受伤后,选择如此阴毒的方式,来陷害她。 只可惜遇上重来一次的她,这次她要让蒙贞静母女失望了! 她手指绕着发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母亲好像很着急看我的伤口啊。” 说完,她便咧嘴轻轻的笑了一声,而她这一声笑,顿时惊的蒙贞静脸色是变了又变。 不过蒙贞静毕竟是在侯府沉淀了许多年,脸色变化不过在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 蒙贞静微微咳嗽了一声,而后越发温柔慈祥的笑着说道,“徴儿啊,母亲真的是关心你啊,这世间啊只有母亲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关心她?! 是关心她到底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毁容吧!什么时候好给她的好女儿苏宁柔腾位置吧! 苏宁徴看着蒙贞静那一番假模假样的温柔样,她心中只想作呕。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这对母女到底要演戏到几时去,反正很快宴席的主角,她的外祖父很快便会出现了。 一想到外祖父,她心中便略微有些苦涩,前世外祖父最是疼爱她,在这偌大的侯府中,只有外祖父这一个亲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可惜这唯一的人,最后还被她害死了,一想到这里,苏宁徴的心中更是心痛如刀绞。 前世还来不及见外祖父最后一面,便听见外祖父掉了脑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了她的眼前,蒙贞静母女,这对心如蛇蝎的母女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第四章 撕破脸皮 她定然要让这对蛇蝎母女付出惨痛代价! 思及此处,她便语气微冷的说道,“母亲既然这么关心我,不如同我说说为何要如此陷害我啊!” 她勾着嘴角,冷笑着一把使劲的捏住了蒙贞静的手,而后恶狠狠的在蒙贞静的耳边阴冷的说道,“母亲不如告诉我,你给我的那瓶药都用了什么药材,也好让我也涂给妹妹!” 蒙贞静被捏的吃痛,她拧住眉头,神色有些惊恐,可还是强忍着疼痛,假笑着说道,“徴儿,你……你在胡说一些什么啊,你是不是听哪个贱人胡说了什么啊!你想想从前,母亲一直都是最关心你的啊。” “母亲怎么会陷害你啊,徴儿。” “母亲既不会陷害我,怎么我如今涂了母亲送我的药,如今我的脸却伤口溃烂了!这就是母亲口口声声说的不会陷害我吗?”苏宁徴冷笑着,继续捏紧蒙贞静的手腕。 她冷眼望着蒙贞静,她如今倒是要看看这毒妇还要如何狡辩。 而蒙贞静听到苏宁徴说到自己脸部溃烂的时候,顿时眼中闪过欢喜,她给苏宁徴的这药一旦使伤口溃烂可是再也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了。 也就是说,此刻的苏宁徴可是彻底的毁容了! 一想到这里,蒙贞静眼里的欢喜再也藏也藏不住。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毁了容貌,这怕是一辈子都要嫁不出去,就算能嫁出去,也必然得不到夫家的喜爱,也不过是个弃妇而已! 而一个弃妇,哪里比得上她家的柔儿。 她的柔儿才应该是这侯府里真正的大小姐,而此刻的苏宁徴对她们母女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力了。 所以蒙贞静也懒得再演戏,她神色得意的盯着苏宁徴,此刻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关爱,有的只是满脸的恶毒以及凉透骨髓的怨恨。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蒙贞静得意的笑着,用着唇语在一旁对着她缓缓说道。 看着蒙贞静笑了,苏宁徴咧嘴也笑了。 她猛地一把扯开了面纱,而后突然凑近蒙贞静,在蒙贞静的耳边轻声说道,“继母啊,你可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蒙贞静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她还没搞明白苏宁徴这小贱人到底在搞哪一出呢? 就听见“啊”一声尖叫,而后苏宁徴突然往后倒了下去,痛苦的躺下地上呻吟着,口里还一直哽咽的哭泣道,“继母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徴儿,是徴儿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对徴儿下这么狠的手啊。” 说完便捂着脸上溃烂的伤口哭的更加难过了。 蒙贞静拧着眉头,一时半会搞不懂这小贱人为什么突然发疯,正准备上去吩咐身后的丫鬟将这小贱人扔回她院中去的时候。 只听一声高呼,“镇北候威远大统领到”! 随后便听见一阵威严的脚步声走了进来,而威远大统领一进来便见着自家的外孙女正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哭泣。 再一听清自家外孙女说的话,以及外孙女脸上的伤口,威远大统领顿时气的便命令着身后的将士将蒙贞静擒住。 “贱妇。”威远大统领脸色发沉的向着蒙贞静怒骂道。 听着这声怒骂,蒙贞静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被苏宁徴这小贱人给耍了! 她张着唇,想说着什么为自己辩解的时候。 苏宁徴却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缩进了威远大统领的怀中。 而被外祖父抱着苏宁徴,此刻也是真情实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能再见过还身体如此硬朗的外祖父了,靠在外祖父胸前冰凉的铠甲上,苏宁徴感动的泪流满面。 她无比怀念的靠在了外祖父的铠甲上,她想起前世自从她嫁给了赵仲杨,扶持了赵仲杨上了皇位以后,外祖父的身体便是一日不如一日,直至她被打入冷宫的那天,她听宫里的宫人说,外祖父已经病的起不了床榻了。 而她死的那天,也是苏宁柔亲口说的外祖父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一想到那天,那日心如刀绞的感觉,她便哭的更加的伤心。 而威远大统领心疼的抱住了他最是疼爱的外孙女,瞧着外孙女哭的如此伤心,还以为外孙女这是因着额头上那到溃烂的伤口,他便连忙安慰道,“徴儿不哭了,再哭嗓子该疼了,徴儿放心啊,外祖父啊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御医,定然能治好你的脸。” 一听着治脸苏宁徴便顿时清醒了一些,她此刻还有事情还未做完,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这一世她可不愿再重蹈覆辙! 所以她稳了稳心神,重新用着哽咽的声音,委委屈屈的朝着蒙贞静说道,“外祖父我想继母也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徴儿做错了什么,继母才会这么对徴儿,都是徴儿的错,以后妹妹喜欢的首饰徴儿都会送给妹妹的,还请继续原谅徴儿。” 说完,她便难过的拿起了手帕,呜咽了起来。 本欲说什么的蒙贞静,被苏宁徴突如其来的倒打一耙给惊愣住了,心中不知怎的,有了几分慌乱,这小贱人何时变得如此聪慧起来。 从前可是她说什么,这小贱人便是信什么,怎么如今变得如此狡猾,定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挑唆的! 定然如此! 她笃定的开口解释道,“误会啊,侯爷这都是误会啊!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徴儿伤口都这般了,还有什么误会,还不都怪你这毒妇,如此的心狠手辣!”威远大统领沉着声音,怒骂了蒙贞静一番。 而蒙贞静被这一番话,咋的顿时慌了脸色,她本就怕这镇北候,如今被这么一骂,她顿时吓的直哆嗦。 而蒙贞静身后的苏宁柔看着如此狼狈的母亲,她眼神暗了暗,果然还是得靠她自己。 “母亲送姐姐的药,是母亲向坊间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求的,当时姐姐伤很重,母亲一直十分担心姐姐,这才去坊间大夫那里求了药,可没想到这药居然毁了姐姐的脸,母亲当初可都是一心一意为了姐姐好啊!” 第五章 巧遇 苏宁柔满眼委屈的看着镇北候。她靠在她母亲的身边,显得十分的惹人怜惜。 靠在镇北候怀中的苏宁徴看着苏宁柔这幅弱柳之姿的可怜相,苏宁徴的脸色就越发的冷了起来。 当初的苏宁柔就是一直用着这种姿态勾引她的姐夫,那个畜生赵仲杨的。 她记得当年她才刚成婚未曾多久,苏宁柔便以探望她为由,日日都来他们府中,每每来都是会盛装打扮一番。 那时她蠢,以为苏宁柔是真的同她姐妹情深,那时候赵仲杨刚成婚便已经开始冷落她,当时有人陪,她自然是十分的愿意与欢喜的,当初她还日日备好糕点,欢欢喜喜的等着她来。 如今想来却觉得可笑,苏宁柔当初哪里是来探望她的,分明是来勾引她姐夫的! 可怜她当初愚蠢痴笨,不知其中缘由。 所以如今又一次看到苏宁柔这番惹人怜惜的姿态,她便感觉心中怒气要从心底喷出来,她使劲的咬紧牙关,才将这股怒气给憋了回去。 她此刻还要冷静,毕竟这辈子她可不会再栽在苏宁柔这些龌龊手段里了! 她冷着脸,朝着外祖父冷静的分析道,“那大夫同我无冤无仇,何故要毁我容貌,倒是最近我惹到了母亲不开心,外祖父最近不在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镇北候便满脸心疼的问道,“徴儿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欺负你了嘛,徴儿你告诉外祖父,外祖父定然好好惩治他!” 果然外祖父还是最是心疼于她,她不由的心里一酸,委委屈屈的抓着外祖父的手说道,“当初我摔倒,其实是有人故意推我。” “有人故意推你?是谁,徴儿?”镇北候面露震惊的望着她。 她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当初确实有人推我,我才会跌倒以至于到了现在毁了容颜。” 虽她表面说她不知,可是实际上不用想都知道当初故意推她的人,定然是蒙贞静母女安排的人。 不然哪里有那么巧,她刚受伤蒙贞静就带来了药,而她一用药便毁了容。 可惜她此时未曾有证据,不过她这么说就是为了给所有人的心里种下一个怀疑。 只是单单凭借一瓶药,哪里能够搬倒她这个继母,她今日就是打算凭借着这瓶药,还有她摔倒,以及她额头上的伤口,她将这些东西一一展示出来。 她要慢慢的让这对母女为她们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今日只是一个开始,她安安静静的靠在外祖父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盯着蒙贞静蒙贞静母女。 蒙贞静试图勾唇像着从前一般,温柔慈祥的对着她笑,可她仍旧是面无表情。 她这继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直虚伪的令人作呕! 苏宁徴勾唇冷笑了一声以后,她才柔柔的抬头跟着外祖父如同从前撒娇一般说道,“外祖父我有些头疼,我就先回院。” 镇北候心疼的摸着她的头说道,“徴儿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吧,等明日外祖父给你带好吃的。” 苏宁徴一听,甜甜的笑了起来,这是她重生这么久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笑着点了点头,又是同着外祖父说了几句贴心话,这才离开了宴席。 宴席设在前厅,前厅灯火通明,后院却一片漆黑。玉画与玉琴在前方提着灯笼提着灯笼,苏宁徴在后面跟随着光影缓缓的走着。 就在这只有蝉鸣蛙叫的声音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折扇收起之声。 随后便见着一道黑影从竹林中缓缓走出,玉画和玉琴两个丫鬟吓的一声惊呼,二人手里的灯笼都差点吓掉。 黑影瞧着吓着了人,这才慌乱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有了灯笼的光亮,这才看清这黑影原来是一位容颜俊朗的翩翩贵公子。 那贵公子,手拿着折扇,微微一笑的轻声说道,“唐突了几位姑娘,是赵某失礼了。” 玉画和玉琴一听,顿时脸色微红,这般俊朗的公子在她们面前这番温柔,二人自然是忍不住微微心动脸红。 可站在玉画还有玉琴身后的苏宁徴却面色冷淡,丝毫不见一丝愉悦。 她冷着脸,冷冷的盯着那贵公子的脸,那张脸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怕是赵仲杨烧成了灰,她也能认得出这是赵仲杨。 瘦鼻薄唇,虽五官俊朗,可也最是薄情。 她当年到底为何眼瞎,会觉得这种人会是痴情的人啊,实属可笑之极。 她脸色阴冷,隐藏在夜色中,再配上那溃烂的伤口,像及了夜色中的魑魅魍魉。 本来一脸翩翩公子样的赵仲杨,顿时被吓的差点变了脸色,看着如此恐怖的苏宁徴,不知怎的心中有些怯意。 不是说这侯府的大小姐苏宁徴性格懦弱,脾气温顺嘛,怎么他如今瞧着跟快吃人的恶鬼一般。 跟那情报中介绍的完全不一样,不过此刻他既然来了,便也没了退路,所以赵仲杨便只能强装镇定的笑着说道,“想必两位姑娘身后之人,便是苏宁徴苏大小姐吧。” 赵仲杨的话音刚落,玉画和玉琴二人便神色警惕的望着赵仲杨。 她们虽是心动,可仍旧以大小姐的安危为最重,所以二人十分有默契的挡住了赵仲杨的视线。 而后玉画神色沉重的说道,“不知道公子找我们家大小姐所为何事。” 赵仲杨见着面前的两个丫鬟突然变了脸色,他也是惊的微微一愣,差点就忘记了后面该说什么。 微微咳嗽了一声以后,这才勉强稳住了心神,而后这才用着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在一旁解释道,“还请二位姑娘勿要惊慌,我只是仰慕苏大小姐许久,今日特意想同苏大小姐说些话。” 赵仲杨彬彬有礼的作揖,俨然一副谦谦君子之态。 若是不知他本性的人瞧见了,定然要被他这幅谦谦君子的面孔给骗了过去。 可惜啊,他能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她。 第六章 刺客 她阴沉着脸,赫赫的轻笑了一声,在这夜色中形同鬼魅一般,她立在玉画和玉琴身后,幽幽的说道,“呵呵,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赵仲杨被这凉凉的女声吓的一哆嗦,刚刚到唇边的话语,也是瞬间被噎在喉咙里。 “不如公子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去别处谈谈。”苏宁徴冷笑着勾着唇,而后推开玉画和玉琴,面色阴冷的直勾勾的盯着赵仲杨。 被形同鬼魅的女人在夜色中这么问,他吓的顿时摆了摆手,合上了折扇,说了一声没事没事,而后便落荒而逃。 苏宁徴看着赵仲杨落荒而逃的身影,瞬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玉画和玉琴却在一旁一脸迷茫的望着她,玉画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姐,这公子怎么如此奇怪。” 玉琴听闻,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奇怪。” 苏宁徴听着二人这么说,更是笑的不行。 她想起前世也是,赵仲杨也是趁着月色,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降临在了她的面前。 那时的她年幼单纯,赵仲杨三言两句便能将她骗的团团转,还真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欢天喜地的便同赵仲杨成了亲,可没想到成了亲以后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看着走廊尽头早已消失的赵仲杨,她眼神里满含恨意,她要为她那可怜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她要让赵仲杨血债血偿! “小姐……小姐?” 一声低声的呼唤,这才让苏宁徴从刚刚的恨意的苦海中脱离出来,她回神过来了以后赶紧收拾自己的恐怖眼神。 “小姐,你似乎很讨厌刚刚那位公子?”玉画在一旁试探的问道。 讨厌? 何止是讨厌,简直是厌恶的巴不得他立马就去死。 所以她满脸严肃的同玉画和玉琴嘱咐道,“以后你们见到他,千万不要给他好脸色。” 玉画和玉琴二人虽是奇怪,可是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们二人也是满脸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姐你放心,以后我们再见到他,定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苏宁徴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着刚刚赵仲杨的狼狈样,她心情是十分的愉悦,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不知何时云未遮月了,月色完完全全的漏了出来,月光洒在了侯府中。 苏宁徴便顺着如此美景,缓缓回了自己院中,待将着这院中其他丫鬟都打发走了以后。 苏宁徴便吩咐玉画和玉琴将着房门关上,听着门环扣上,苏宁徴这才放心了下来。 她缓缓的坐在了铜镜面前,抬手轻轻抚上了额头,而轻轻一撕,额头上溃烂的伤口竟然被撕了下来。 玉琴在一旁,也是惊叹道,“小姐可真厉害,将着这假人皮化的可真是惟妙惟肖,若不是我们提前知道,不然还真以为小姐脸上的伤口溃烂了呢。” 苏宁徴笑着将假人皮放在了一边,看着自己额头上光滑的皮肤,她前世自从毁了容以后,便再也不愿意照铜镜了。 她那时让着府中的丫鬟们都将她房中的铜镜给收了起来,就是为了不想看到毁容的自己。 如今隔了一世,看着未被毁容的自己,看着镜中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 镜中少女眉眼精致,五官端正而又不失美艳,皮肤红润白皙,一双秋水剪瞳让人看了便止不住的怜惜。 她知道前世若不是有那额头上的伤疤,她也是一位美人,再加上这家世,若不是嫁赵仲杨,而是嫁给别家贵公子,定然能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过完一世。 只可惜她有了前世那般的婚姻遭遇,是万般不愿再许人家了,想必今日宴会一过,京中的大街小巷都该知道了侯府的大小姐毁容了。 她已及笄,就算不是嫁给了赵仲杨,也还会有别家的人上门提亲,可是如今一旦她毁了容颜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怕是除了心有不轨之人会上门提亲之外,别家人都会视她为洪水猛兽了。 到时候打发掉那些不轨之人,她倒是够落的个清静,她这一生只想安心复仇,而后守着外祖父安享天年,别的她便再许别的想法了。 她将妆发卸完,而后又是洗漱了一番以后,便也困倦的躺到了床上,而玉琴和玉画也熄灭了油灯,退了出去。 苏宁徴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困意也渐渐涌上心头,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进入梦乡之时,突然一只大手捂上了她的嘴唇,她瞬间便睁开了眼,她看见夜色中有一黑衣人正站在她的床边,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唇,她顿时便惊恐地挣扎了起来。 黑衣人见着她挣扎,便直接拔出了刀,抵在了她的脖颈处,声音低沉的威胁道,“只要你喊人,我就放开你,我不会杀了你,你若是敢喊人,那么……” 黑衣人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刀更加靠近脖颈了。 不用说,她也知道,若是等会她喊人,黑衣人定然会一刀结果了她。 她刚重生没多久,自然不会蠢的急着去死,毕竟她就算是喊人,等会等着府中侍卫一到,她恐怕早就变成了刀下的亡魂。 所以她赶紧识趣的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她不会叫。 黑衣人瞧着她点头,倒也说话算话的放开了她。 只是虽然放开了她,可是黑衣人手中的刀仍旧紧紧的握住,只要她一出声,那把刀就能够瞬间刺破她的喉咙。 她经历过生死,所以倒也没被吓的惊慌失措,她挺直坐在床上,用着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这黑衣人。 黑衣人看起来很高,身材一看便是练过武的,脸在夜色中看不清所以她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而她也渐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看来这刺客受伤了。 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有侍卫在门外高声喊道,“大小姐有刺客入了府,还请开门让我们检查一番。” 听着这话,她刚刚面色一喜,可是突然那把匕首又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七章 父亲的书房 她瞬间便又冷静了下来,就算引来了护卫,在护卫进来之前,她怕是就会死。 她咧开嘴角,先是轻声同着刺客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说的以后。 她便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喊道,“我已经睡下了,这里没有刺客,你们去别处查吧,不用进来了。” 门外的护卫们一听,倒也没在坚持,而是问了个好以后,便离开了她的院中。 听着脚步声彻底的走远了以后,她这才笑着继续低声说道,“你看我没有多说,你可以将刀放下了。” 刺客一听倒也收起了刀,而后坐在床沿边低声说了一声,“多谢。” 说完后,便又跳窗离开了。 看着刺客走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垂着肩膀,心有余悸饿坐在了床上。 等冷静了一会以后,她这才开始思考,这刺客究竟是谁,何故来到侯府,是为了偷东西还是什么? 她上一辈子可未曾碰见过什么刺客,她觉得自她重生以后,似乎许多事情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 许多事情的轨迹,已经同她上一辈子不同了,她的命运似乎在慢慢的改写。 她不知未来如何,只是心中思虑,这刺客究竟是谁,他到侯府又究竟有何目得。 而是这刺客看起来不似穷凶极恶之人,所以她心中更是疑惑。 而就在她疑惑之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而后玉画和玉琴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一进来,二人便在一旁担忧的问道,“小姐,听说府里来了刺客,你没事吧小姐。” 苏宁徴一听,温柔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知道她们二人担忧她,她便也不将她刚刚遇到刺客的事情告诉二人了。 只是她想起刚刚心中的疑惑,便又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打听一下府中可是丢了什么东西,或者这刺客是伤了什么人。” 二人一听,便出去打听了。 看着二人走了,她此刻便也再无睡意了,她重新燃起了油灯,而后拿出了一些话本书。 一边看,一边等着玉画和玉琴去打听消息回来。 等到彻底看完了一本话本书以后,玉画和玉琴这才姗姗来迟的回来了。 见着她们二人回来,苏宁徴便连忙好奇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没有。” “打听到了,小姐。”玉画道。 苏宁徴闻言,便连忙催促道,“打听到什么消息,这刺客到底是来干嘛的?” “据府里的侍卫说,这刺客似乎是来偷老爷书房里的东西的,具体是什么那侍卫不肯说。” 父亲的书房? 苏宁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上一世,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到过有什么线索。 她上辈子同她父亲关系一向淡泊,自从母亲离世以后,父亲便对她关心甚少,只是偶尔才来关心她一番,她少时还十分渴望父亲的关爱,可自从苏宁柔出现了以后,父亲便几乎不曾再关心过她了,平日里就算是遇见了也是一副严厉的神情。 所以后面她渐渐长大,便也同她父亲关系淡漠,没曾想后面父亲居然丧心病狂到作伪证,害死了外祖父。 到了现在,她对这个所谓的父亲,也只有厌恶了,再无任何亲情可言。 只是她这个父亲是在赵仲杨当上了皇帝以后才在朝中任职了重要职位,现在这个时候,她这个无能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官。 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她这无能父亲的书房,有何需要偷窃的。 她这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纨绔子弟,后来成婚了以后才收敛了一些,可仍旧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只有日后巴结了赵仲杨,这才讨的个尚书的职位做做。 现在不过是废物一个,她总觉得刚刚那个刺客看起来不似普通人。 她不明白,她这个父亲的书房有何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偷。 她疑惑的思索了一会以后,也未曾思索出什么,索性她也是懒得再想了。 折腾了这么久,她的困意也是再次的涌上了心头,再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以后,她这才又重新的躺回了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就在她睡着了以后,在皇宫的一处偏僻的宫殿中,刚刚闯入她房中的刺客,正拖着受伤的腹部,缓缓的走进宫殿中。 殿中正站着两个侍卫,一见着刺客这样,便连忙冲了过去,将着人扶着坐了下来,而后又拿来工具,替着那刺客疗伤。 “主子,怎么伤成了这样。”其中一人十分关心的问道。 刺客长眉一挑,将着脸上的黑色面罩取了下来以后,这才沉着声音说道,“有人暗算,消息错了,东西不在那废物的书房里。” “不在,怎么会不在!”其中一人替刺客包扎完了伤口,而后惊叹着说道。 刺客神色阴沉的嗯了一声,“要找机会重新再去探一下,吩咐那些人继续找。” “主子还要亲自去?” “主子可不能再亲自去了,若是娘娘瞧见了,可不知要怎么心疼了。” “不要多嘴,你再去安排一下,我要重新去。”刺客阴沉着脸,吩咐了一番,而后便离开了殿中。 而刚刚殿中的两人也是一脸担忧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又纷纷的叹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在侯府的苏宁徴,在折腾了一晚上后,沉沉的睡上了许久,直到了日上三竿这才悠悠转醒。 而玉琴和玉画一见着人醒了,便赶忙服侍着洗漱了一番,刚刚收拾完,正准备吃早饭。 这刚拿上了筷子,便听着院外一阵难过的哭声传来,“我的乖女儿啊,你这是听了谁的狐媚话啊,才让你这么误会我啊。” 听着蒙贞静的哭声传来,苏宁徴是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 随意的喝了一口茶以后,便吩咐着玉画随意找个理由打发掉蒙贞静,她今日可不想找什么晦气。 可还没等玉画出门,蒙贞静便自己闯了进来,一进来哭声更是哭的更加痛苦了。 蒙贞静拿着袖帕,难过的抽噎了一声以后,又是哽咽着说道,“我的乖女儿啊,母亲这是来给你赔不是了,都是我对不起你啊,我的乖女儿。” 第八章 三妹 苏宁徴听着蒙贞静在那边作妖,她无语抽了抽嘴角,吃了一块点心以后,这才满脸冷淡,头也不转的说道,“您还在装糊涂啊。” 说完这才转头,撩开了额头的碎发,这样那溃烂的伤口看的更加明显了一些,本来好好一美人,配上了这伤口,若是让着小孩瞧见了,必然都是要害怕。 而蒙贞静瞧见苏宁徴额头上的伤口,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而过哭的更加哀伤。 她哭哭啼啼的说道,“都怪我啊,我不知道那药会这样啊,母亲今日是特意来跟你赔不是的,昨日母亲说故意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母亲只是气你那么想母亲,我知道女儿你恨我,你有什么气就撒在我身上吧,都是我的错。” “我可不敢怪您,不过您啊一天一个说法,我可不知道应该到底信哪个了。”苏宁徴一边夹着点心,一边冷笑着说道。 蒙贞静见着苏宁徴不理她,心中一狠,便拿起来了一旁的花瓶,作势便要砸在自己的头上。 而苏宁徴房中的丫鬟们见了,纷纷赶紧过去,抢夺蒙贞静手里的花瓶。 蒙贞静也作势跟这群丫鬟们抢了起来,她哭声说道,“既然徴儿,你不信母亲,母亲只好以死明志了,母亲绝对没有害徴儿的心啊,徴儿你就信我了。” 苏宁徴听了,没有任何反应,连看都未曾看一眼,继续神色淡定的夹着菜,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 蒙贞静见着苏宁徴这都没有反应,心中是十分的诧异,若是从前她只要哭一哭哄一哄这小贱人,她说什么这小贱人都是要相信的。 可是如今她这都要自杀了,这小贱人还没有半分反应,看到如此淡漠的苏宁徴,她丝毫没有怀疑苏宁徴是重生了一回,她只是越发的确信,苏宁徴如今的反应,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教唆的。 不然苏宁徴可不会突然的翻脸,原本她想着这小贱人没了容貌便什么也不是了,没想到镇北候这么宝贝这小贱人。 既然如此,那这小贱人还是有些用处,她还得继续哄着这小贱人才是。 这小贱人如今还有些用处,她可不能让这小贱人脱离了自己的掌握,若是被其他人利用了,反倒是对她不利。 所以今日她才来了这么一出,可是没想到这小贱人如今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她都哭了如此久了,这小贱人还没有半分的反应。 蒙贞静见此,便更加卖力的哭了起来,一字一句的将着那些年的烂谷子芝麻事又是翻了出来,说了一遍。 “徴儿,想当年你生病了,可是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你啊,你忘了嘛,我可是日日给你熬了夜每日喂了你喝啊……” 本来正在夹菜的苏宁徴,听到了这里,无言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她之所以生病还不是苏宁柔将她推下了池塘,害她落水发了高烧。 而蒙贞静是又害怕外祖父的责骂,这才假装好意的在一旁照顾,说是她照顾,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玉琴和玉画二人在一旁辛苦照顾她。 如今这些破事又被蒙贞静捡过来说了起来,听着她又要继续翻旧账,她猛的一把将着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碰的一声,蒙贞静刚刚还要喋喋不休的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苏宁徴冷着脸,冷漠的说道,“我今日头有些疼,您还是改日再来吧,玉画送客。” 她的一番话,直接了当的让蒙贞静失去了再解释的机会。 而蒙贞静瞧着苏宁徴这般冷漠,也是征愣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淡然的少女,不知怎么她莫名的联想到了她那早死的嫡姐。 当年她嫡姐也是拿着如此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如同她跟跳梁小丑没二般,所以她从小都很怕她这嫡姐。 后来她长大了,好不容易熬死了她这嫡姐,坐上了她嫡姐的位置。 她以为她终于能够摆脱那女人,可如今看到苏宁徴,她仿佛看到了她多年前死去了的嫡姐,又重新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知怎么的,戏也演不下去了,她惊恐的离开了苏宁徴的院中。 而看着蒙贞静终于走了,苏宁徴这才收起冷漠的眼神。 揉了揉耳朵,她这是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吃一个早饭。 她今日要去见外祖父,可没心情再见蒙贞静。 待她吃完了早饭,便打算去见外祖父,可没想到外祖父院中的侍卫告诉她,外祖父进宫见陛下了。 没见到人的苏宁徴便也是没办法的,打算回去了。 正打算回去的路上,突然一没留神便撞上了身材娇小的少女。 少女被撞的,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宁徴见状赶紧将着人拉了起来,“没事吧,”苏宁徴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被扶起来的娇弱少女却哆嗦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大姐,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听着这声大姐,苏宁徴有些迷茫的看着少女,盯着少女那张白皙清秀,殷桃小口的脸,她想了一会这才想起这不是她那个姨娘生的三妹吗。 这个三妹,从前的时候,她便不怎么熟悉,连着面都很少见,只是了解这三妹性情最是温顺胆小,别的也就偶尔见着说过几次话。 而前世据她所知,她婚后没几年,她这个三妹也出嫁了,听说嫁了个朝中新贵,很是有前途,再后来只听说他们夫妻二人恩爱异常,这对于当年的她来说是十分的羡慕。 而因着后来也没怎么见过,所以隔了这么久再次相见,若不是她这个三妹主动叫她,她恐怕还没有认出来。 一想到这里,她也便连忙温柔的笑了笑,“无妨,不碍事的,三妹。” 苏宁玉一听,也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回了一声,“多谢大姐,大姐我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原来还想再说两句的苏宁徴听到这话,也便不再多言,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那三妹再见。” 便也转身离开了,而就在她转身离开走了几句以后,玉琴却突然在后面惊呼了一声。 第九章 晕倒了 “三小姐晕倒啦!”玉琴在后面惊呼道。 晕倒了?! 苏宁徴一听,连忙回了头,只见着苏宁玉正瘫倒在了地上。 她见状,便连忙让着玉画去通知大夫顺便叫些人过来,而后跟着玉琴将人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这才注意到她这个三妹似乎十分的瘦弱,二人很是轻松的便能将着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怎么会晕倒呢?”苏宁徴在一旁有些诧异的说道。 而玉琴一听,有些犹豫的望了她一眼以后,便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其实奴婢听到了一些传言,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姐说。” 苏宁徴一听更是诧异,她对这个三妹了解一向不是很多,如今听到玉琴如此支支吾吾的语气,她觉得这其中似乎还另有隐情,她便连忙追问道,“玉琴你还听到了些什么,快告诉我。” 玉琴闻言,这才开口说道,“奴婢之前一直听说,二小姐一直欺负这三小姐,府中的下人们看三小姐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便也都帮衬着二小姐欺负三小姐,听说啊更过分的是,常常克扣三小姐的伙食,所以三小姐才这么瘦。” 玉琴说完,还十分可怜的看了苏宁玉一眼。 而苏宁徴听完以后,也是十分的惊讶,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在一旁说道,“我从前为何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她这个三妹妹的生活居然如此的难过,想不到苏宁柔居然如此的过份,以前苏宁柔在她面前一向都是装的乖乖巧巧的妹妹。 没想到她私下里早就是个恶妇,居然从小就欺负自己的三妹妹,这些下人们居然还克扣伙食。 实属过份! 玉琴叹息了一声以后,才缓缓说道,“从前大夫人一直不让我们讲这些给您听,奴婢当时看您如此喜欢大夫人便也未曾同小姐你说这些,府中的其他下人哪里敢多嘴主子的事情,所以小姐才一直不知道这些。” 听着玉琴说完,她这才意识到,当年的蒙贞静还真是在这侯府中一手遮天,当年若不是因着她是嫡长女,再加上外祖父一向又是最疼她,恐怕她当初在府中的待遇也跟她这三妹一般。 日日受到了欺凌不说,还连着一顿饱饭还吃不上。 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她应当帮帮她这三妹妹,前世她是不知道,可是如今碰见了知道了,她定然不能不再管这三妹妹。 虽然跟着这三妹妹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在她印象中这个三妹妹也是一直乖巧懂事,所以如今听着她的遭遇,苏宁徴是十分的心疼。 而她正在思索之间,玉画也将着人跟大夫找来了。 苏宁徴看着大夫过来了,便赶紧让开,而后让着大夫诊断了一番。 只见那老头子摸着胡子,把脉细看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三小姐晕倒是因着染了风寒,身体又十分体虚这才导致了晕倒,老身等会开点药房,服下后个两三日便能好。” 听着大夫这么说,苏宁徴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风寒,那倒是不是什么大病,“那便多谢大夫了,玉画你跟着去取药。” 吩咐玉画去取药后,她又让着刚刚玉画叫来的几个婆子,让着这几个婆子将着人送回院中。 而她与玉琴也跟在了身后,毕竟听着刚刚玉琴这么说,她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 院中的那些仆人定然不能好好照顾她这个三妹妹,所以她还是打算亲自跟着去一趟。 而跟着前面那几个仆人,进了这三妹的院中后,她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她这个三妹妹在府中的日子,是真真的不好过。 这三妹的院子十分的偏僻,院中的杂草丛生,看起来似乎没有丫鬟打理一般,小姐晕倒了,可是回来这院中竟然连一个仆人都没有。 苏宁徴黑着脸,让着这几个婆子先将苏宁玉送回房间,而后又吩咐着一个婆子将着苏宁玉院中的丫鬟都叫过来。 等了好一会,那婆子才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几个丫鬟懒懒散散的,一脸惺忪睡意,看起来似乎是刚睡醒一般。 看着这几个懒散的丫鬟,她抬头看了一眼此刻的天色,此刻天上的太阳正高悬在天空中。 正午时分,身为院中的丫鬟居然才刚刚睡醒,一看到众丫鬟这幅模样,苏宁徴的脸色便更黑了。 她阴沉着脸,发怒道,“你们一个个的当自己人主子了吗?谁允许你们这么偷懒的!” 而本来一副懒散模样的几个丫鬟一听,顿时吓得都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嘴边有痣的丫鬟,有些惊慌的解释道,“大小姐,我们……我们不敢,还请大小姐饶了我们这一回,我们下次不敢了。” “下次?”苏宁徴冷笑了一声,而后吩咐着一旁的婆子将着管家叫过来,她冷冷地说道,“你们如此懒散,想必不是第一次了,既然你们不想做了,那便等会让管家将你们打发出去,我们侯府还是庙太小,装不下你们几尊大佛!” 这句话一出口,刚刚还不甚在意的几个婢女,顿时慌张的磕头认错,一个二个都在呼喊着,“大小姐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几个婢女求饶了好一会,见着求饶没用,那刚刚领头的嘴上带痔的宫女,瞬间气势便变得嚣张跋扈了起来,她怒道,“我们是大夫人管的,大小姐凭什么赶我们走,府里的事情都是大夫人说了算。” “你这意思,我还不能管你们了是吧。”苏宁徴冷着脸,望着这几个嚣张跋扈的丫鬟。 心中只觉得恼怒,看着几个丫鬟今日在她面前这嚣张的模样,不用想便能知道在她三妹的面前只会更加的嚣张跋扈的模样。 半分做奴才的样子,都没有! “既然你觉得我管不了你们,那便让人去请了大夫人过来,看她能不能管你们。”说完便冷冷的嘱咐着一旁的婆子去唤蒙贞静过来。 那婆子一脸为难的望着她,苏宁徴脸色发沉的瞪了那婆子一眼。 第十章 苛待 那婆子才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声奴婢立马去以后,这才加快了脚步出了院子。 而那嘴边有痣的丫鬟一听,要叫大夫人过来,顿时面色一喜。 苏宁徴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丫鬟露出喜色,心中倒也是嗤笑了几声,这丫鬟定然觉得蒙贞静肯定会护着她们。 可她们望了,蒙贞静是什么人,一个只会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人。 蒙贞静上午才向着她求饶,如今这只是几个丫鬟,她自然不会为了几个丫鬟而得罪她。 可是苏宁徴这么想,那几个丫鬟显然不这么想,那几个丫鬟一个个的对视了几眼以后,眼中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了。 苏宁徴在一旁看着未曾说话,她也懒得提点什么,她只冷着脸,静静的等着蒙贞静还有管家过来,既然这府中的下人未曾将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那么她今日就要立立这个威,让她们知道这个侯府可不姓蒙。 她耐心等了许久,这才等到了蒙贞静还有管家一起过来了,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人。 苏宁徴隔得老远,便瞧见了身后那人是苏宁柔,她虽然心中诧异不明白这苏宁柔跟着来干嘛。 可既然来了,那必然不是因为什么好事,估计是觉得能一起来看她笑话,这才巴巴的跟着来看。 而远远过来的蒙贞静仍旧是端着她那副虚假伪善的温柔笑容,走到了她的面前,状是亲昵的问道,“徴儿,这是怎么了?” 听着蒙贞静这么问,苏宁徴止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蒙贞静这装糊涂的功夫果然是一等一的好。 这几个婢女跪在她面前,眼睛却都快斜到天上去了,她这般会看人脸色的人,还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她嗤笑一声,而后缓缓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这杯茶,幽幽的冷笑着说道,“也没怎么过,不想是教训下不听话的下人,不过没想到这些下人都说她们只能您的话,看来这里可不是什么侯府,而是蒙府才对啊。” “徴儿,这是哪里的话,这几个下人既然如此不听话,那便让管家重新卖了打发了就是,何故生这般气。”蒙贞静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笑着盯着苏宁徴,半分眼光都没有投给这群丫鬟。 蒙贞静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这几个丫鬟得罪了苏宁徴,跟着这小贱人比起来,自然是讨好苏宁徴更加重要至于这几个毫无眼色的丫鬟,让着人拉去卖了便也就罢了。 所以她毫不留情的吩咐着管家将着这群丫鬟拖去卖了。 而这几个丫鬟一听,大夫人要将她们卖了,顿时一个个神情变得惊慌起来,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跋扈,只有恐怖一个个的围绕在了她们的脸上。 本以为大夫人会来偏袒她们,可是没想到大夫人居然如此的不留半分情面。 一想到这里,那嘴边带痔的丫鬟,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跪在了苏宁徴的身边,连忙道歉哭道,“求求大小姐不要将我们卖了,我们都不是故意的,我们以后肯定老实本分做事,再也不敢了大小姐,你就饶了我们这次吧大小姐。” 苏宁徴沉默着没有说话,而蒙贞静看着沉默不言的苏宁徴自然知道苏宁徴这是什么意思,便抬头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管家连忙让着府中的侍卫将这群丫鬟给拖走,这群丫鬟们自然是哭天喊地的不肯走,可几个丫鬟的力气,哪里比的上府上侍卫的力气。 侍卫们几个硬拽便将着人拖走,而就在那嘴边有痣的丫鬟被拖出院门的时候,那嘴边有痣的丫鬟突然开口呼喊道,“大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啊,不是您让我们苛待三小姐的吗,如今东窗事发了,您不能这么就这么抛弃我们呀。” 蒙贞静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连忙给几个侍卫使眼色,让着侍卫赶紧将人拖走。 苏宁徴却勾着嘴角,来了兴趣,手一抬便吩咐道,“先慢着,将人先留下,”说道这里时,又转头兴趣盎然的对着蒙贞静笑道,“您不该解释一点什么吗?” “不过是这个丫鬟胡说罢了,徴儿可不要多想。”蒙贞静强装着笑意。 而后又面色一冷,瞪了那侍卫一眼,怒道,“还不赶紧将着疯丫头给我拖下去,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 蒙贞静的话一出,侍卫又连忙将着人拖下去。 而那嘴边有痣的丫鬟,便大声尖叫道,“大小姐,救我啊,求求您救我啊。” “慢着!”苏宁徴也瞪了那侍卫一眼,而后在一旁凉凉的说道,“我看这丫鬟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不如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我看这丫鬟也没疯啊,你说是吧?” 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笑着望了这丫鬟一眼,这丫鬟连忙识趣的点头称道,“奴婢,奴婢还有话说。” 苏宁徴一听,便也是顺势接了下去,“你可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蒙贞静在一旁脸色阴沉,她可不能让着丫鬟多嘴坏事,所以便连忙给苏宁柔一个眼神。 而苏宁柔跟着蒙贞静对视了一眼以后,也是走到了那嘴边有痣的丫鬟身边,狠狠的给了那丫鬟一巴掌,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胡言乱语!” “还不赶紧将这丢人的东西拖下去!”苏宁柔在一旁恶狠狠的威胁道。 见着苏宁柔如此,苏宁徴赶紧上面,冷笑着将拦住了侍卫们的去路,她冷冷的说道,“妹妹还是让人把话说完吧。” “你倒是说说,大夫人是如何指使你苛待三小姐的,你莫要怕,你若说出实情,我自会替你做主。”苏宁徴神情认真的盯着那嘴边有痣的丫鬟。 嘴边有痣的丫鬟顿时便感觉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呜咽的拉住了苏宁徴的裙摆,哭诉道,“奴婢们都是听大夫人的吩咐这才敢这么苛待三小姐的,不然我们几个下人哪里有这胆子啊。” 嘴边有痣的丫鬟哭诉完了以后,她身后的几个丫鬟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是大夫人吩咐我们的啊。” 第十一章 惩罚 “徴儿,别听这些下人胡说啊。”蒙贞静面色慌张的望着她。 毕竟当家主母作出让下人虐待小姐这一事,若是往严重了说,可是可以直接休妻的。 “胡不胡说,请父亲来评评理便能知道了。”说完笑着轻撇了一眼管家,而后吩咐道,“去请父亲过来,记得速去。” 苏宁徴说速去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为的就是不让管家在哪里和稀泥,半天也将着人带不过来。 管家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转身去请了老爷。 而苏宁徴看着管家走了,她便十分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 她神情淡定,可蒙贞静却是心里有些发慌,怒瞪那几个下人一眼以后,心里气恼的不行,早该处理掉这些守不住嘴巴的丫鬟的。 几个丫鬟被蒙贞静瞪了几眼以后,更是一个二个吓的瑟瑟发抖,都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 他们这一群人就在这青天白日里等上了好一会儿,她的父亲苏斜这才慢吞吞的过来。 苏斜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苏宁柔,十分温柔的叫了一声柔儿以后,又十分温柔的叫了蒙贞静一声夫人。 而轮到了她的时候,苏斜脸上温柔的神情一下就收了回去,变的不耐烦的说道,“管家说徴儿你找我,可是有何事。” 语气如此的不耐烦,区别对待如此之大,若是换成前世的她,定然又是要伤心一会了,可是现在她只是在心中猛翻了两个白眼以后,这才冷笑道,“找父亲来,当然是想父亲评评理,不然三妹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死在府中,估计都没人知道。” “居然还有这等事?”苏斜面色威严,装的是一本正经。 看着她这样,苏宁徴都知道苏斜也是毫不关心她这个三女儿,他这个三女儿是死是活,他都是漠不关心,估计都快忘记了,原来自己还有一个三女儿。 面对如此冷漠的苏斜,苏宁徴的心中生起了无限的凉意。 她冷着脸回应道,“今日正巧碰到了三妹妹,三妹妹居然一个人昏倒在了府中,身后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大夫说三妹妹体虚,府中还更有传言三妹妹平日里饭都吃不饱。” “身为侯府三小姐,居然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苏宁徴勾着唇,满脸嘲讽的望着苏斜。 苏斜一听,倒也是怒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这若是传了出去,不得多少人看他们侯府的笑话。 所以苏斜也是怒道,“伺候玉儿的丫鬟都死哪里去了,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苛待主子!” 苏斜一吼完,几个丫鬟咋的是更加的瑟瑟发抖了。而苏宁徴倒是在一旁十分冷静的分析道,“父亲不觉得奇怪吗?这群丫鬟哪里来的如此大的胆子,我可是还听说啊,这群丫鬟都是奉了继母到底命令,这才如此大胆,不然凭借着这几个丫鬟,就是给他“们天大的胆子她们也不敢如此猖狂啊。” 说完也等蒙贞静有什么解释的机会,便又是继续开口问这几个丫鬟,“你们如实说,你们都放心,老爷在这里想必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交待的。” 几个丫鬟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会,那嘴边有痣的丫鬟这才鼓起勇气,将着刚刚的话又是同着苏斜又是说了一遍。 苏斜一听,气的眉毛都是一抽一抽的,他虽然对这个女儿不怎么上心,可是怎么打狗都是要看主人的。 “你就是这么当主母的,这么对府中的孩子的吗?你可真叫我寒心。”苏斜朝着蒙贞静怒骂道。 “夫君,我只是一时糊涂,夫君我错了……呜呜呜……”蒙贞静满脸楚楚可怜的望着苏斜。 虽然蒙贞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即使这般,她仍旧是风韵犹存,十分的妩媚,她这么躲在苏斜的怀里撒娇,苏斜顿时就被迷的五迷三道的,立马就忘了他刚刚还十分生气这件事实。 苏宁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演戏,待着蒙贞静哭的差不多了,她便淡然说道,“既然继母已经认罪了,那父亲打算如此惩罚继母啊,虐待府中字女,这可是犯了七出,可是能够休妻的。” 蒙贞静一听到休妻二字哭的是更凶了,而苏斜美人在怀自然舍不得休妻,所以他便沉默了一会以后,打算和稀泥的说道,“这……这是徴儿你的母亲,这要惩罚还得让我深思熟虑一番,再做惩罚。” 深思熟虑? 苏宁徴冷笑了一声,等着苏斜深思熟虑完,他与蒙贞静估计都能和和美美的过一生了! 所以她也懒得同着苏斜和稀泥,既然苏斜说不出惩罚,那么便又她来说。 她冷冷的伫立在一旁,语气微冷的说道,“既然父亲拿不定主意,我看不如将继续执掌后院的权利给我,由我暂时代替继母打理家里,而父母便罚继母半年不许出门,以示效尤吧。” “我不要老爷……” 蒙贞静刚想反驳,苏宁徴便在一旁继续补充道,“家有家规,我想父亲也不想外面都传我们侯府没有规矩吧,父亲也更不想落的一个苛待子女的名声吧。” 这么一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苏斜,一想到要落面子,便也就立马严肃的朝着管家吩咐道,“既然徴儿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府里的事情,就让徴儿先打理吧,来人啊将夫人送回她院中,半年之内不许踏出一步。” 蒙贞静一听,瞬间便神色委屈了起来,她想再说些什么求饶,可此刻关乎他在府外的名声,苏斜自然是不会让一介妇人耽搁他在府外的名声,所以他便冷着脸吩咐着侍卫将蒙贞静送回去。 事已至此,蒙贞静只能另找机会了,今日也没什么办法再说什么,便也只能乖乖跟着侍卫走了。 看着蒙贞静的背影,苏宁徴神色挑衅的撇了苏宁柔一眼,苏宁柔顿时气的神情扭曲了起来。 第十二章 苏宁玉醒了 望着神情扭曲的苏宁柔,苏宁徴难得的觉得心情愉悦了起来。 今日她也知道,只凭着这几个丫鬟还扳不倒蒙贞静在这侯府中地位,不过她也不急,她要慢慢看着这对母女拥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失去。 就如同曾今的她一般,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原本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她要让这对母女也体会一下,这种绝望的感觉。 而后在悔恨中,慢慢的下地狱。 想到这里,苏宁徴十分满意的笑了笑。 一旁的苏宁柔冷着脸,恨恨的瞪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以后,便也甩袖离开了。 至于苏斜,吩咐完了以后,觉得丢脸早就离开了。 至于还在房中晕迷着的苏宁玉,从头到尾都未曾有一人关心过。 众人来了,也不过是为了面子,为了利益。 而哪怕是问一句,里面晕迷的三妹妹如何了,也未曾有人问一句,果然啊这府中的情还真是薄凉的很。 “三妹,如何了?”苏宁徴缓缓进了屋子,见着床上的人还晕迷着,她便顺口问了一句一直在这里照顾苏宁玉的玉琴。 玉琴摇了摇头,回道,“小姐,三小姐一直都未曾醒过。” 昏迷了这么久?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三妹,苏宁徴心中有些心疼她这个跟自己一样命苦的三妹。 她们二人都是一样的年幼丧母,一样的同命相连,她自然对这个三妹很是心疼,她见着人还没有醒,索性便坐在了苏宁玉的床沿边,跟着玉琴一起等着她这苦命的三妹醒来。 不知是不是应为她这三妹身体太虚,她与玉琴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等的苏宁徴都要犯困的闭上了眼睛。 玉琴这才激动的喊道,“小姐,小姐,三小姐醒了,三小姐睁眼睛了。” 本来快闭上眼睛的苏宁徴,一听着这话,连忙清醒了过来,果然一睁眼,便见着苏宁玉已经睁开了眼睛,此刻正眼神迷茫的望着她们。 见着苏宁玉终于醒了,她也是心头一喜,激动的抓住了苏宁玉的手,欢喜的说道“三妹,你终于醒了,我们在这里守了你许久。” “我……我这是怎么了?”苏宁玉眼神仍旧是十分迷茫的望着她们。 “你不记得了吗,在廊上的时候你遇到我们了,然后你突然晕倒了,请了大夫说你感染了风寒,你就一直睡到了现在才醒,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苏宁徴温和耐心的解释道。 苏宁玉一听,立马感激的想要起身道谢。 苏宁徴看到后,连忙将着人按在了床上,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才刚刚醒,可千万别起身着凉了。 躺在床上的苏宁玉,神色有些虚弱的说道,“多谢大姐,今日实在是麻烦大姐了。” “你我都是血肉至亲的姐妹,怎么会麻烦,你啊以后有什么难处就同我说,以前都是我不好,未曾关心过你,才害的你日子过的这般苦。”苏宁徴满怀愧疚的说道。 本来面色就十分苍白的苏宁玉一听着这话,立马眼眶泛红,哽咽道,“这怎么能怪姐姐,姐姐如今能如此关心我,这都是我三生求不来的幸事。” 苏宁玉言语中的乖巧,更是让苏宁徴觉得心疼,她轻轻握住了苏宁玉的手,声音温和的说道,“以后咋们姐妹就在这府中相依为命,你以后若 是有什么困难便跟姐姐说。” 看着骨瘦如柴的苏宁玉,她的心中满满都是心疼,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饿了多少顿饭,才会饿成今日这般只剩一副骨架的模样。 就算是这样了,仍旧是十分的乖巧,实在是让人心疼极了。 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以后,想到今日的喜事,又连忙欢喜的同苏宁玉说道,“从前你院中欺负你的那些丫鬟,我都将她们打发了,我啊从我院子里给你拨了两个乖巧的丫鬟,以后啊你放心不会再受欺负,不会啊吃不饱饭了。” 说完后,她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书月,书粼。”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来两个一看面容便是十分和善的丫鬟。 苏宁徴便在一旁,笑着介绍同苏宁玉介绍道,“左边的呢这是书月,右边的呢便是书粼,她们一向心细温柔的很,以后啊定然能好好照顾你的。” 苏宁玉一听,顿时满眼感激的点了点头,“多谢大姐,大姐对我如此好,玉儿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大姐了。”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我都是亲姐妹,无需说这些。”苏宁徴神情温柔的拉着苏宁玉的手。 “对了,可曾饿了或是饿了,我若是饿了渴了,我便吩咐厨房送东西过来,以后啊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吩咐书月和书粼,她们自会替你做的。”苏宁徴在一旁关心的说道。 苏宁玉本想摇头说不用麻烦了的,可是刚摇完头,她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 顿时苏宁玉的脸上便升起了一抹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宁徴倒是十分温和的吩咐着下人们,布好饭食。 由于着苏宁徴今日的威严,所以厨房那群婆子也不敢再偷懒耍滑了,没过一会,便做好了饭菜,送了过来。 等待着满桌的香气扑鼻而来以后,苏宁徴这才扶着苏宁玉下了床,小心的叮嘱道,“小心些,你才刚醒。” 苏宁玉一听,轻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慢吞吞的来到了桌边,待坐下以后,苏宁玉惊讶的睁圆了眼睛。 无他,只因她许久未曾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她看到桌上饱满圆润的红烧狮子头,馋的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 她不知有多久未曾吃过肉了,每日吃的最多的,便白米饭,偶尔加上一些素菜都是奢侈。 苏宁徴在一旁心疼的望着苏宁玉,看着苏宁玉一直盯着红烧狮子头,便赶紧夹了一块到苏宁玉的碗中,而后十分温柔的说道,“快吃吧,一会该凉了。” 苏宁玉闻言,赶紧拿起来手中的筷子,吃了起来。 而饿了一天的苏宁徴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也同着苏宁玉一起吃了起来。 第十三章 撒娇 一顿饱餐之后,苏家姐妹二人这才各自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筷子。 “瞧你吃了这么多,一会啊出去散散步,不然还撑住了。”苏宁徴温柔的说道。 苏宁玉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看着苏宁玉这般心中倒也是放心了,今日该处理的事也处理完了。 又是同着苏宁玉说了一会体己话,她便也回了自己的院中。 而回到院中,这才发现管家派人送来了一请柬。 苏宁徴打开一看,是国公府夫人举办的百花宴。 而这百花宴自然不是去欣赏一百种花是那般模样,实际上这百花宴就是一次让京中贵族适龄该成婚的子女,共同参加的宴会。 国公府夫人自从上了年纪以后,便有了喜欢当红娘的爱好,这百花宴便是她为了撮合那些个贵族小姐公子所特别设置的宴会。 这百花宴举办了好几年,每年一次,倒也是撮合了许多对婚配出来。 所以这次百花宴倒也是成为了京中贵女们最是期待的宴会,贵女们皆想在这次宴会中寻的一如意郎君。 上一世的时候,她也是同样的收到了百花宴的请柬,所以对于收到这个请柬,她倒不惊讶。 只是前一世她去了,并且前一世时也是应为这个宴会,她才同赵仲杨更加的熟悉。 一想到这里,本来不打算去了的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这次她也会去。 冷眼瞧着这百花宴的请柬,心中某种想法,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而另一边如意院外,苏宁柔正黑着脸站在如意院外。 她的丫鬟流苏正朝着那院外的侍卫怒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二小姐你也敢拦,小心让老爷打断你的狗腿。” 侍卫一听,顿时满脸慌张的解释道,“这……不是我们不让小姐进去啊,是老爷说了夫人这半年之内不准任何人见夫人啊,也不许夫人出如意院啊,这都是老爷的命令啊,小的不敢违背啊。” “连我这个母亲的女儿,也不让进吗?”苏宁柔冷着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乖巧。 侍卫表情惊恐的回道,“老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不然唯我们是问,二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人了,奴才们真的不敢。” 苏宁柔冷着脸,还想说些什么威胁这个侍卫的时候,紧闭的院门内突然传出一道呼唤声,“柔儿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啊。” 听见蒙贞静的呼唤,苏宁柔连忙回应道,“母亲,我在外面,这狗奴才不让我进去母亲,母亲您在里面还好吧。” “柔儿啊,你快去劝你父亲放我出去啊,这院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待在里面啊。”蒙贞静在如意院内哽咽哭诉道。 “母亲你放心,我定然救你出去,母亲你要在里面照顾好自己。”苏宁柔在院外担忧的喊道。 而院内的蒙贞静,赶紧应和道,“柔儿啊,你快去劝劝你父亲,母亲在这里等着你来。” “那母亲等柔儿一段时间,母亲你照顾好自己,我便先走了。”苏宁柔回了一句后便离开了,离开之际,苏宁柔还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护卫。 护卫被苏宁柔这满怀恨意的眼神吓的一哆嗦,明明苏宁柔光看相貌应是个十分柔弱的美人,可偏偏此刻的眼神狠毒的像一条淬满毒液的毒蛇,看一眼便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待苏宁柔走远了,护卫这才敢在身边的同伴耳边耳语道,“这二小姐平日里在老爷面前可是乖巧柔顺的很,可是私底下……” 这侍卫话并未说完,可是他身旁的侍卫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知道对方的意思。 早已离开的苏宁柔并不知道这些,她也更不关心几个狗奴才怎么想的,她此刻只关心苏斜如何想的,什么时候才将她的母亲放出来。 若是真半年不能出,那府中大权定然要被苏宁徴那贱人给揽了去。 不过是一个痴蠢的贱人,凭什么能爬到她的头上,她恨恨的咬紧嘴唇,浑身满是怨气,从前都是她随意玩弄这贱人,从前都是如此,以后也只会如此!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爬到她的头上,她才该是这侯府的嫡女。 一路这么想着,便也来到了苏斜的书房前,她整理了一下衣袖,而后神情乖巧的站在了书房前,轻轻的扣响了房门,轻声细语的说道,“父亲,女儿来给您请安了。” 屋内的苏斜一听这语调,倒也是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而后笑着说道,“柔儿啊,快进来,父亲啊许久未见你了。” 苏宁柔乖巧的回应了一声后,便推开了房门,屋内十分的阴暗,苏斜满脸皱纹的脸看的苏宁柔满心厌恶。 可表面上,她仍旧是乖巧懂事的站在了苏斜旁边,亲自替着苏斜磨墨。 苏宁柔做事一向细心,她慢慢的磨着墨,看着苏斜写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欢喜的夸赞道,“父亲的字还是如此好,我看京中啊父亲的字当属第一。” 第一这两个字听的苏斜是满心舒畅,苏斜一向好面子如何听着苏宁柔这么夸,顿时嘴角都笑得绷不住了,可嘴里仍旧是谦虚道,“哪里,哪里,为父这字只能算是末流。” “父亲啊,总是这么谦虚。”苏宁柔在一旁满是崇拜的笑着说道。 这么一夸,顿时说的苏斜更是喜笑颜开,而苏宁柔看着苏斜如此高兴,便连忙趁机说道,“父亲,母亲真的要在如意院中待半年吗?我很想念母亲……”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苏宁柔还满脸委屈的盯着苏斜。 此刻正是高兴之际,听着女儿如此委屈的声音,苏斜便连忙心疼的安慰道,“怎么会呢,我的宝贝女儿,等外头的风声一过,我就让人将你的母亲放出来。” “可这要等多久啊?”苏宁柔撒娇道。 “放心吧女儿,过不了多久的,你总要父亲有个交代吧。” 听着苏斜如此说,苏宁柔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然一会苏斜定然要翻脸。 所以她也是识趣的就此打住,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十四章 百花宴 既然苏斜已经保证了过段时间,那待过一段时日,她自然能将母亲救出来,等到母亲重出如意院,到时候她定然不会给苏宁徴这个贱人好日子过。 思及至此,她也是略带得意的勾起嘴角,她今日来也不止是为了说母亲的事,她还有别的事想求苏斜。 所以见着苏斜此刻似乎心情极好,她便又是开口求道,“父亲,女儿想求您一件事情。” 果然话一出口,苏斜便连忙霸气的回应道,“柔儿你想要什么,父亲定然给你。” 听到这话,苏宁柔立刻惊喜的问道,“真的吗父亲?那女儿想要百花宴的请柬,听说国公府夫人请了大姐,既然大姐去了那女儿也想去。” “你要去百花宴?”没想到苏宁柔是这要求的苏斜,惊的一愣。 有些不赞同的说道,“那都是及笄的才去的,你还未及笄去了像什么样子,你大姐那是及笄了那才准许去的。” 听着苏斜拒绝,苏宁柔自然是满心的不甘心,她可不容许苏宁徴在百花宴上找到什么好夫婿。 所以这百花宴她一定要找机会跟着去! 她不依的在苏斜身边撒娇了许久,而终于扛不住女儿撒娇的苏斜也是没办法的妥协道,“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想去,为父也只好帮你想想办法了。” “果然还是父亲最疼女儿了!”苏宁柔靠在苏斜身边撒娇道。 苏斜也乐的女儿对他撒娇,而书房内自然也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欢乐画面。 而另一边苏宁徴早就知道苏宁柔也会去百花宴,只是上一世她还不知道原因,可这一世她倒是通过安排父亲身边的眼线知道了,原来苏宁柔的百花宴的请柬是如此的来的。 她冷眼撇着这血红的百花宴请柬,心中冷笑着既然苏宁柔这么想去,那她自然要给苏宁柔一个惊喜才是。 百花宴不日便开始了,去百花宴的贵女们个个都会打扮的十分的华丽,而上一世她自然也是如此,精心打扮了许久,只为能够取悦赵仲杨。 能够得赵仲杨一句夸赞,她便十分的欢喜了。 只可惜后来的一切都成了笑话,苏宁柔面若冰霜的插上了一支毫无装饰的碧玉发钗,梳了一个十分素雅的发髻。 这一世,她打扮的十分的素雅,她心中再无想取悦之人,心中只有希望复仇的满腔恨意。 “小姐,这未免太过素雅了一些。”玉画站在铜镜 旁,忍不住提议道。 听着玉画开口,玉琴也是连忙附和道,“是啊小姐,今日可有许多贵公子去,小姐怎么说也打扮的明艳一般,而且小姐你当真要带着那假人皮嘛?” 苏宁徴轻轻的抚摸上了那溃烂的伤口,虽是假的,可前一世的疤痕倒是真的。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又幽幽的说道,“既然戏已开场,我怎么能叫停。” 这话听的玉琴还有玉画皆是一脸的茫然,她们虽不懂这句话可仍旧是想劝说她们家小姐不要毁坏自己的姻缘。 可苏宁徴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不会任人更改,虽玉琴和玉画不喜,她倒是十分喜欢这般素雅的装扮。 “好了,走吧,你们两再耽搁一会该晚了。”此刻的苏宁徴倒是有些愉悦的说道。 玉琴和玉画见此,倒也是没法反驳了,只能无奈妥协。 苏宁徴心情愉悦的上了马车,听着马车哒哒哒的马蹄声,她轻轻的撩开了帘子,她似乎已经许久未曾逛过上京的街道。 她前世自婚后便如同一只囚禁在笼中的鸟,一言一行都要谨言慎行,不能出错一步。 每日被囚禁在宫中,当着一直无比可怜而又丑陋的乌鸦。 她似乎已经许久未曾呼吸过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听着街边摊贩的叫卖声,她也觉得无比的怀念。 她记不清已经多久没听到,这烟火浓烈的气息的日子,所以她在不知不觉之间红了眼眶。 直至到了国公府她这才收起了心中胡乱飞涨的思绪,稳了稳心神,而后淡定的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便能看见在她们的身后还跟着许多辆马车,这些马车皆是来参加国公府的百花宴的。 这些马车上的小姐们一下车,简直如同这百花宴的名字一般,百花争艳。 个个都打扮的美艳绝伦,少女们精心的妆容再加上华美的服饰,看起来十分的养眼。 唯独苏宁徴倒是像一个异类,一身打扮素雅,再加上脸上那块丑陋的疤,一出现便惹的京中贵女们议论纷纷,众人皆知侯府大小姐毁了容,只是不知是何等程度。 如今出现在了百花宴上,众人这才知道这苏大小姐当真是没了容貌。 而耳力一向敏捷的苏宁自然能够听到这些议论,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各种各种的流言纷纷传入耳中。 苏宁徴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前世时这些议论她已经听了一遍,那时的流言更加过份,她听了是恨不得钻进了地缝里。 可如今她只觉得不痛不痒,甚至觉得这些贵族小姐们真是聒噪。 懒得在理这些八卦的人群,她便自己加快了脚步,甩掉了这些贵族小姐们。 这也使得她在不知不觉之间也甩掉了玉琴和玉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玉琴和玉画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她也踏入了一遍未知的领地,她见着四周的竹林,心中甚是诧异,她前世并未来过这里,今天不知怎的突然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来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突然出现的茂盛竹林,她倒是觉得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似乎此刻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既然难得见此美景,她倒是觉得应当好好的去欣赏一番,也免的辜负了这美景。 所以她开始四处打量起了这竹林,抬头放眼向四周看,这一看便未注意脚下,突然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石子突然打在了她的脚上。 她瞬间吃痛的摔在了地上,不过幸而地上都是枯萎的竹叶,她倒未曾摔出伤口,只是脚上那块被石头打过的伤处,仍旧是在隐隐作痛。 第十五章 太子 她揉着脚踝,半坐在枯叶之中,眼神迷茫的望着四周,心中疑惑的想着这究竟是何处。 突然一阵悠长而又清脆的笛声,从竹林深处传来,笛声虽宛若天籁,可笛声中似乎是萦绕着无限哀伤与思念。 苏宁徴心中隐隐有些好奇,这吹笛者在思念谁? 凭借着这股好奇,她缓缓站了起来,虽然脚上仍旧是有些吃痛,可仍旧是忍着痛,缓缓的顺着笛声的声音,走进了竹林的深处。 而月光也透过竹林,缓缓的照射在这竹林之中,为着这竹林披上一层朦胧的银光。 她迎着月光,踏进竹林的深处,而走的越深,笛声就越来越清晰,那股笛声中的哀伤也就越来越刺进耳中。 她扶着一根一根的细竹,终于看见了吹笛者。 月夜之下,长身玉立的公子,正身穿着白衣,如出尘的谪仙一般在竹林之中吹着长笛。 而她的出现,打断了这阵笛声。 那吹笛者见到了她不速之客,停下了笛声,转头看向了她。 而苏宁徴这才看清了那公子下半张脸戴着面具,她只能凭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清那公子的眉眼,眉眼如画一般精致,可那公子的眼神却是十分的淡漠,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件死物一般,毫无任何波澜。 苏宁徴被这没有感情的眼神,吓的紧紧的扶紧了身边的竹林。 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可是看着那男人下半张脸上覆盖着面具,她就知道了这男人是谁了,前世的时候她就听说过了,前太子赵苏阳。 不对,现在的赵苏阳仍旧是太子,赵苏阳不是太子这件事还是她跟赵仲杨成婚一年以后的事情了。赵仲杨前世能称帝,除了有她的帮助之外,还有一件巧合之事,那就是前太子赵苏阳在一次外出打猎之时,意外遭遇了刺客,被刺客偷袭一刀刺中心脏,结果当场就一命呜呼。 要不是这前太子死了,就算是她再怎么帮忙,赵仲杨再怎么折腾,皇位都不可能是赵仲杨的。 毕竟只要这赵苏阳活着一日,那他就永远都是未来的真龙天子。 可惜啊,是个短命鬼,想不到这么有才华的一位太子一年以后便要命丧黄泉,她着实觉得可惜。 而也是因为着赵苏阳死的太早,她前世都没见过,没想到今世居然这么巧合的碰上了。其实她觉得要是上一辈子在外祖父回来的那场宴会上碰到的是这前太子赵苏阳,那么后来的一切肯定没有赵仲杨什么事情了。 只可惜命运弄人,她最初碰见的便是满嘴谎言的赵仲杨,这才成了一段孽缘。 她现在一想起赵仲杨就觉得晦气,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她就打算不再想赵仲杨此人的。 而等着她抬头再一看的时候,赵苏阳已经不见了,她连忙看着四周望去,只见着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片竹林,哪里有半分人的影子。 这般的来无影去无踪,就仿佛她刚刚看到的赵苏阳,其实就是一阵错觉一般,其实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未曾出现过一般。 她不禁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她看错了?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鸟叫声在这空荡荡的竹林中回响了起来,这尖细的鸟叫声加上这背后若有若无的一阵凉风。 惊的苏宁徴心中紧绷,顾不得脚上的痛,快速的逃出了那竹林。 直至走到了竹林的边缘,看见了前方的小路,苏宁徴这才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又是快步的走到了那刚刚的小路上。 这次她是不敢再踏进那竹林半步了,她有些惊魂未定的回头望了那竹林一眼,没了笛声的竹林,她只觉得阴生恐怖,不敢在这漆黑的深夜里靠近半分。 不过,她咬了咬嘴唇,她又有些怀疑刚刚她是不是真的见过赵苏阳这个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玉琴与玉画惊喜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她抬头望去,只见着不远处玉琴与玉画正满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小姐,你刚刚去哪里了啊?我们可是到处找你,也没有找到。” “小姐,下次你可要等等我们,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啊!” 苏宁徴勾着嘴角,有些无奈的看着玉琴与玉画的喋喋不休,知道这二人是十分关心自己,所以她也是连忙安慰着二人说道,“放心吧,我下次啊一定等着你们,不会再乱跑吧。” 听着苏宁徴这么说,两个丫鬟这才是在止住了喋喋不休,而后一旁的玉画又是有些神情担忧的将着苏宁徴上下看了一遍,“小姐,你没事吧?” 苏宁徴摇了摇头,“你们啊就放心吧,这可是国公府,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你们猜我刚刚碰到了谁?” 她笑的神秘的望着玉琴和玉画,而玉琴和玉画却是一脸迷茫的望着她。 玉琴挠了挠头发,努力思考着。 而玉画是直接放弃了,她一脸迷茫的望着苏宁徴说道,“小姐啊,你到底碰到谁了啊,奴婢实在是猜不出来。” 苏宁徴笑了笑,向着四周看了一圈,见着四周无人,这才是笑着小声的同着玉琴和玉画说道,“我啊,碰到了太子。” 玉琴和玉画一听,皆是一惊,听着是太子,二人的声音更是放的更低,她们十分小声的同着苏宁徴说道,“小姐怎么会碰到太子殿下的?!” “听说太子殿下性格十分的冷漠,小姐是不是真的啊?” “听说太子殿下容貌好像有一些不太好,听说啊要戴着面具遮盖呢,小姐这是不是也是真的啊?” 看着她们一脸八卦的神情,苏宁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压低了声音,缓缓的说道,“太子的性格是很冷漠,不过太子的长相虽然戴着面具可仍旧是说不出的俊俏。” 以至于只是见了一面,而是还是在哪个微弱的月光下,苏宁徴也是十分深刻的将着对方那眸若星河的眼睛记在了心中,就算是想忘也是忘不掉。 第十六章 宴会开始 “至于是怎么见到太子的……” 苏宁徴省略了后半段话没有说,她直接用手指了指身后的竹林,这才补充着说道,“我听见那竹林有笛声,便走进去一看,结果就碰到了太子。” 玉琴和玉画一听,也是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而玉画也是感叹着说道,“外界都在传闻太子殿下十分的丑陋,没想到小姐居然说太子殿下十分的英俊,不过既然小姐说了英俊,那想必太子殿下十分的英俊。” 听着玉画这话,苏宁徴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初见这太子赵苏阳简直要比当年初见赵仲杨惊艳许多。 她真的是越发觉得,前世的她可真是被狗屎糊了眼睛,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赵仲杨这个人渣的。 她冷着脸,狠狠的掐了掐心中以后,这才缓缓的将着心中的恨意给憋了下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月色以后,这才是对着玉琴和玉画说道,“这不知道耽搁多久了,我们赶快走吧,估计啊这百花宴都要开始了,我们缺席久了也不好。” 毕竟这都是来了,若是一直不去,这可是不给国公府女人的面子,她不想得罪这国公府夫人,所以便连忙让着玉琴她们带路,然后跟着玉琴她们去了那百花宴的大厅。 等她们到了的时候,百花宴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而国公府夫人见着苏宁徴,也是面带微笑的催促道,“苏大小姐,怎么来的这般慢,你的妹妹可是早早的就入了席,你们姐妹二人既然是一同来的,那便是坐在一起吧。” 对于国公府夫人好心的安排,苏宁徴没有拒绝,虽然她可不想跟苏宁柔坐在一起,可是她不能拂了国公府夫人的面子。 所以也是乖巧点头,顺从的坐在了苏宁柔的旁边。 苏宁柔冷着一张脸,如今因着之前蒙贞静被关禁闭一事,现在苏宁柔懒得再在苏宁徴的面前做戏了。 苏宁徴看着苏宁柔冰冷的脸色,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苏宁柔,语调虽软,可话里却蕴含着十分的冷意,“妹妹怎么来的如此早,还没及笄便来百花宴,这是怕及笄以后找不到夫婿吗?” 还真是同她母亲一样,都是做妾室,做狐狸精的料,这对母女勾搭男人的功夫,倒是十足十的厉害。 她话里话外的刺着苏宁柔,如今的苏宁柔虽然有些城府,可是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所以听到苏宁徴这么讽刺自己,立马也是沉不住气的怒骂道,“我找不到?!我看是你找不到吧!” 苏宁柔说着这句的时候突然看见苏宁徴额头上溃烂的伤口,本来恼怒万分的心情,看到那丑陋的脸庞又是瞬间得意了起来,她上扬着嘴角,满脸鄙夷的说道,“姐姐这相貌,只怕是男人看了都会倒尽胃口,无论是哪个男人看了,以后怕是都容不下姐姐!” 被这么一通讽刺,苏宁徴倒是十分的淡定,毕竟上辈子再恶毒的话她都从苏宁柔的嘴里听到过了,这女人的嘴脸她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她神色自若的替着自己倒了一杯花茶,而后盯着这杯中娇艳的花朵,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让我毁容的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 突然听到这句话的苏宁柔,眼神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慌乱,手中拿着的花茶差点都要惊的撒了,不过她仍旧强装镇定的冷声说道,“你这是疯了吗?一天到晚的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中可是清楚的很。”苏宁徴一边说着,一边淡定的抿了一口花茶。 这花茶入口便是一股清香,喝起来倒是十分的不错,舌尖都萦绕着一股香味,如此想着,她又是再尝了一口。 而望着淡定喝茶的苏宁徴,苏宁柔心中却是惊的打起了鼓,莫不是这苏宁柔还知道了什么? 她如今实在是有些摸不透这个苏宁徴,难不成真的同母亲说的一般,眼前的苏宁徴背后有人相助,而且这人还要搞垮她们母女。 不! 绝对不行,苏宁柔冷着脸,狠狠的捏紧了手中茶杯。 另一边的苏宁徴依旧是神色淡定,刚刚苏宁柔的慌张她也是察觉了出来,看来当初还是她想错了,原来这苏宁柔小小年纪心思就比蒙贞静的心思还要恶毒。 她当年还真的是看走眼的可以啊,不过这也是这苏宁柔当年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的可怕。 还真是从小就心术不正! 她在心中鄙夷了一阵以后,这才抿完了杯中最后一口花茶,花茶的留香慢慢的让她平静了一些。 这次她是没有再同苏宁柔说什么,毕竟这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所以她将着注意力放到了这宴席的台子上,台上户部伺郎的女儿正身穿着一身蓝色纱衣,在台上轻盈起舞,舞姿优美,引得那些贵族公子哥们一个个纷纷抬首相望。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那户部侍郎的女儿在台上大放光彩,看着那谢家小姐娇美的脸庞,她想今日之后这户部侍郎家提亲的门槛都怕是要被媒婆给踩烂了。 今日过后,可不知道有多少的贵族公子哥们想要娶这个舞姿优美的谢家小姐了。 而这谢家小姐怕是为了今日台上的一支舞,怕是不知道练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日的练习,就只是为了今日台上的这一舞。 只为了惊艳众人,而后能让自己择得一个好夫婿,若是能运气更好一些,被皇室的哪位皇子给看上,这更是天大的福气。 所以这也是这些上京贵女们为何如此盛装打扮的原因之一,这宴席开始的时候可以上台展示才艺,当然不是必须的,可是这些贵女们一向巴不得抢着上。 毕竟她们都对自己十分的自信,到时候定然能够大放异彩。 不过从着上一世,再加上这一世的结果来看,这拔得头筹的仍旧是这户部侍郎的女儿,谢彩玥。 而这个谢彩玥最后嫁的似乎是…… 第十七章 出丑 似乎是? 她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到底是谁呢,她有些忘了。 直至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竹林之下寂寞的吹着笛子的那人,一想到这里,她顿时就想起来了。 上一辈子谢彩玥嫁的就是那前太子赵苏阳啊! 当年的谢彩玥可是凭借着这个百花宴一跃成了太子妃啊,可谓是真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一时之间风光无二,只可惜啊还未曾风光多久,那太子就殒命了。 这才做了一年多的太子妃,还没等着享受未来的荣华富贵,就直接变成了寡妇,如此之大的打击与落差落到了谢彩玥的身上,谢彩玥自然是受不了。 后来啊,她再听说的时候,已经听别人说谢彩玥已经疯了好久了,再再再后来就是谢彩玥不小心摔进了一口井淹死了。 说起来,倒也是一个苦命之人,若非很多年都没了消息,不然她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回响起这些的,可惜时间隔的太久,她都有些忘记了。 不过现在的一切还未开始,谢彩玥还未曾嫁给那太子,也不知道这辈子谢彩玥还会不会嫁给赵苏阳,不过谢彩玥嫁不嫁,她也不关心,毕竟她没办法扭转别人的命运。 毕竟她要是一上去就跟谢彩玥说你可千万不要嫁给现在太子,不然你以后会变成活寡妇,还会疯掉,甚至还会掉井里死掉这种话,谢彩玥怕是只会把她当成疯子,而后还要讨厌她,说她为什么诅咒自己。 总而言之就是,现在说了谢彩玥也不回信,也更不会不去嫁,所以说了也没用,别人的事情,她也没有能力去管,她这世只想替自己报仇,然后保护应该保护的亲人,至于别的她也不管,她也更没有能力去管。 叹了一口气以后,她也垂下了眸子,不再看台上的谢彩玥。 而此时台上的谢彩玥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用着最好的姿态跳着今日练习了许久的舞,她无比的认真,一步也不想出错,母亲说了今日要跳的最好,这样才能嫁的一个好夫婿。 所以谢彩玥十分的认真,每一个舞步都是精准的踩击着,而直到了最后,也是一步都没有出错,她成功了,听着台下的掌声,谢彩玥心中无比激动,可是面上仍旧是十分清冷的走下了台,又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席中。 而恰好谢彩玥便坐在了苏宁柔的对面,苏宁柔看着谢彩玥此刻清冷的模样,心中十分的嫉妒,所以她暗中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以后,这才恶声恶气的说了一句,“装模作样。” 而苏宁徴离着苏宁柔这么近,自然是能够听到的,她用着眼角的余光看到苏宁柔对着谢彩玥那嫉妒的眼神,她略带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妹妹你跳舞跳的如此没有天赋,不如去跟那谢家小姐学学,让她教教你?” 苏宁徴知道苏宁柔跳舞不太好,所以便在一旁讽刺着说道。 果然这句话戳中了苏宁柔的痛处,她不知为何这舞跳的一直都不让她觉得如意,所以如今听着万般不如自己的苏宁徴这么嘲讽,自然是气恼的抓狂。 她满眼愤怒的望着苏宁徴,恨的咬紧了牙齿,从来都是她嘲讽看不起苏宁徴,何时轮到了苏宁徴来嘲讽她。 真的是不给这个贱人一些教训,这个贱人便如此猖狂!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着这四周坐满的贵族小姐公子们,再看着主位上的国公府夫人,她突然神情乖巧的站了起来,而后用着甜腻腻的嗓音说道,“大夫人,我的姐姐说她也想上台展示一下,姐姐她说,她一定比谢家小姐还要跳的好,不过姐姐害羞,所以我就替姐姐说了,大夫人您不会不同意吧?” 国公府夫人一听,倒也是满脸趣味的点了点头,“这有如此胆魄,又怎么会不同意,那便让你姐姐去准备一下,这最后压轴上场吧。” 苏宁柔听了,顿时满脸惊喜的谢过了国公府夫人,而后坐下了以后,这才是得意洋洋的对着苏宁徴说道,“既然你说我跳的不好,那我倒是要看你今日如何出丑的!” 她倒是要看看,一个毁容了贱人,今日能在那台子上闹的什么样的笑话出来,苏宁柔一想到到时候的场景,就在心中得意的想笑,看这贱人以后还拿什么脸来嘲讽她。 苏宁徴被苏宁柔嘲讽了,也是面色平静的望着苏宁柔,她面无表情的望着苏宁柔,眸色深深的,这般神情盯着苏宁柔不知怎的心里打怵。 她捏着茶杯,赶紧转了过去,不再看苏宁徴。 而苏宁徴仍旧是淡定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既然这苏宁柔都挖好了坑等着她,那她自然也不能真就傻傻的跳下去,若是再如同上辈子一般,苏宁柔挖坑她就老老实实的跳下去,若这世还是如此,那她倒也是不必再来一世了。 想着刚刚国公府夫人说的让她最后一个,而现在离最后一个还有些时间,那她还有时间去准备一二,所以一想到了这里,她也是赶紧起身离开了席位。 而一旁的苏宁柔看着苏宁徴真的是去准备了,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又是不屑了起来,一个如此丑陋的贱人,准备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了这里,苏宁柔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她倒是要看看等会苏宁徴怎么出丑。 而另一边被苏宁柔期待着出丑的苏宁徴正坐在国公府的屋中,仔细的沉思了起来,她该用什么法子才好,若是比跳舞那她自然不是那谢家小姐的对手。 那谢家小姐自小便天赋极高,她自然是比不过,可若是太差,倒时候就是随了苏宁柔的意了,她可不想随了苏宁柔的意。 只是应该怎么办呢,现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咬着嘴角,默默的思考着,应该如何做。 她坐着的时候,突然脑中传出了一串笛声,想起了这阵笛声,她努力的思索着刚刚在那宴席之上,赵苏阳有没有在哪里? 第十八章 跳舞 她努力的冥想了好一会儿,直到了最后,她也没想出赵苏阳到底有没有在宴席之上,而且就算在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赵苏阳作为当今太子,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来帮她吹笛子呢,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如此异想天开。 这想法实在是有些离谱,她赶紧摆了摆头,甩掉了这个离谱的想法。 现在还是该想想怎么应付待会儿的表演吧,毕竟她可不想让苏宁柔看笑话。 玉琴和玉画也在一旁神情十分的慌张的说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那个二小姐就是存心要你出笑话。那个谢小姐跳的如此好,小姐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呀?” “这可到底应该怎么办呀?”玉琴和玉画两人愁的已经在一旁不停的走来走去,此刻她们脑中一片浆糊,完全想不到任何解决方法。 而很快最后一场演出就要开始了,留给她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犹如剑已经在弦上,可他们却没有任何盾作为抵挡。 这么些人就是要站着挨打吗?站着给别人看笑话吗?玉琴和玉画两人就是光想想都愁的不行。 玉琴和玉画已经着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作为等会要登台表演的正主苏宁徴,此刻倒是面色十分淡定。 玉画见此,也是十分慌张的问道,“小姐你都不着急了吗?等会儿可怎么办呢?” 苏宁徴一听,淡然的摇了摇头,她此刻如此静定是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法子,一个十分巧妙的法子。 所以她十分淡定的笑了笑,“不急,玉琴和玉画你们去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啊?”玉琴和玉画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弄不明白,小姐口中要准备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苏宁徴神秘一笑以后,也是低声在二人的耳旁嘱咐了一番。 二人一听,仍就是十分不解的盯着她,苏宁徴见此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让二人快些去准备。 二人一听倒也没有多问了,便也是快速的出门去准备小姐刚才嘱咐的东西了。 她站在屋内看着屋外玉琴和玉画二人的背影,她在心中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一会儿的表演,一会儿不会被她弄砸吧。 苏宁徴吩咐玉琴和玉画准备的东西不是特别的复杂,所以没一会儿,二人也是将着东西都备齐了。 苏宁徴便是重新换了一套装束与妆容,毕竟她刚刚穿的太过素雅,若是跳舞还是应该再穿的飘逸妩媚一些。 而等苏宁徴将着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另一边的宴席上最后一场舞曲也快要开始了。 宴席上正坐着的苏宁柔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座位,心中满是嘲笑,那个蠢货肯定是怕的来都不敢来了吧。 她得意的捻着席上摆放的鲜花,将着娇弱的花瓣揉成了一堆粉末以后,她这才露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容,她这下倒是要看看,看以后这苏宁徴还敢不敢跟她做对,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盯着那堆已然破碎的花瓣,心中十分狠戻的想着,以后若是谁敢再跟她做对,那么那堆残花就是那人的下场。 苏宁徴那蠢货,哪里能是她的对手,她心情愉悦的等着一会看苏宁徴的好戏。 而宴席上的众人也是纷纷都是十分期待的等着这最后一场表演,毕竟都说了这会比谢家小姐还要精彩,那自然要好好的看一番这场好戏。 身为话题中心人物的谢彩玥自然也是心情十分紧张的盯着台上,毕竟她不想别人抢了她的风头,这场宴席她准备的许久,她自然希望能在这里赢得头筹,然后嫁给一个好夫婿。 众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因此众人十分认真的盯着台上,可是这最后一场都开始了,这台上还是无人来,难道是不来了,怯场了吗? 一时之间,众人也皆是议论纷纷。 本来安静的宴席顿时便也是热闹了起来,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本来关上的大门,碰的一声被推开,而后便见着一头覆面纱,身穿白纱的少女飘散走至正殿中央,众人纷纷被震的止住了嘴间的谈话,纷纷都是好奇的看起来了这殿中的少女。 而少女不管众人的议论,只是淡然的踩动着脚上的铃铛,一轻一踩之间十分的灵动,犹如森林之中的精灵,正进去这人世间翩翩起舞,众人纷纷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随后更令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殿中的少女竟然抛出了两张雪白的画纸,而后利用着足间在这纸上翩翩起舞了起来,灵动的身影再配上那绝美的画中画,让人无一不惊叹,这一曲舞吸引了宴席上众人的目光。 而一舞作罢,众人依旧是有些恋恋不舍的盯着殿中的少女,希望还能再看一会这灵动的身影。 可一曲作罢,就再无起鼓登台之说的,因而台下便也是纷纷响起了十分热闹的掌声,更有贵族公子甚至想看看台上少女的面容,可仔细的看了许久,也未曾看出个一二。 苏宁徴跳完了以后,便也是将着面纱紧紧的覆盖在脸上,而后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席间,不用看身旁的苏宁柔,都知道此刻的苏宁柔定然是妒忌的面容扭曲,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气愤,只要一想想苏宁徴便心中十分的愉悦。 她甚至还掀起面纱的一角,而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这勾起的嘴角在苏宁柔的眼里自然是深深的炫耀,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炫耀。 苏宁柔怒不可遏的望着苏宁徴,她实在是想不到苏宁徴居然还能想到这一招,不但没惹出笑话不说,还让着那么多的男人为着她心动不已。 想想苏宁柔就觉得不可饶恕,这个一直被她压在脚底的贱人到底是凭什么?! 她愤怒的望着苏宁徴,苏宁徴却是一直面带微笑,十分的心情愉悦。 毕竟她这次跳的十分的成功,只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看见。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第十九章 看戏 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在这席间,看到她刚刚跳的舞。 苏宁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赵苏阳?只是心念一动,便莫名的想到了这个人。 这莫名其妙的念头,苏宁徴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奇怪,竟然想到了这个人。 她拧了拧眉头,而后有些好奇的在这宴席上四周观望了起来,看了一圈她也没有发现赵苏阳的身影。 原来那个人没在这里,不过一想到刚刚在林中那赵苏阳如此冷漠的样子,想必也不会来这里看这场甚为无聊的宴席吧,果然还真是她多想了。 也不知道她在瞎期待什么,有些失望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以后,她也是没再多想这个话题了。 她只是想着此刻这宴席都完了,那她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脸上的面纱却是突然被掀开了,而后她的面容顿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刚刚还在纷纷垂涎若渴的那些贵族公子哥们,此刻一看见苏宁徴脸上丑陋的伤口,顿时一个二个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便也是十分嫌弃的望着苏宁徴。 “怎么样姐姐?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的感受如何?你看啊,只要大家一看到你的脸,可没一个人不讨厌你啊?”苏宁柔得意在苏宁徴的耳边说道,她就是故意扯掉苏宁徴脸上的面纱,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刚刚他们心动之人,到底有多么的丑陋。 而此刻她看着众人脸上的嫌弃,她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她这是成功了呀,众人这可是十分的嫌弃苏宁徴,她倒是要看看如今的苏宁徴还怎么得意。 苏宁徴本人倒是十分的淡定,她虽没有抬头看着众人的神情,可是她也是知道此刻众人脸上的神情定然是嫌弃。 若不是嫌弃,都有些对不起她如此精心画的伤口溃烂的妆容了,她为的就是这些人的嫌弃,无人进府提亲,她便可安心的复仇,也可好好陪在了外祖父的身边。 她从前便遗憾陪在外祖父身边的时间太少了,从前跟着赵仲杨成婚了以后,更是没有回侯府见过外祖父几次。 如今得上天垂怜,能够再重来一次,她自然想要好好的陪在外祖父的身边,也好将着上辈子的遗憾给弥补掉。 所以不嫁人也是她这一世的夙愿,上一辈子那一段婚姻便心足以让她此生都再无与人成婚这个心愿了,她这一世只想安静的度过余生,或许青灯古佛替着她上一辈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每日念经诵佛,她便也是觉得足够了,至于别的她也便是再也不想去理了。 有了这般的信念之后,听着这席间众人谈论她都是异常的淡定。 而对于苏宁柔的挑衅,她也是微微勾起了嘴角,而后淡然一笑回应道,“我变成这般模样,到底是因为谁你最清楚,若是我哪日有了证据,你可清楚这后果是什么吗?” 苏宁柔惊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紧紧的捏着手中花瓣,毫不示弱的低声吼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以为如今你这模样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最是清楚了。”苏宁徴语气微冷的说完了这最后一句,便也懒得在理这苏宁柔,跟着这如同疯狗一般的女人说话,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倒胃口。 还是待着她彻底的让着这亲爱的妹妹尝尽了从前她所受的痛苦以后,这才多多的跟她说一会话的,她倒是希望到了那时候,她这个好妹妹还能像现在一般,看到她就会喋喋不休的停不下嘴。 到那时候,她才有心情好好的听这个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至于现在,她只觉得听了便心烦。 听了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出去透透气,所以便也不再理苏宁柔,而是直接出了那大殿,缓缓走出了大殿,呼吸着这殿外的新鲜空气,她这才是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 国公府十分的宽阔,苏宁徴看着这前方的一大片的荷花池,苏宁徴便也是心情愉悦的想要四处去看看。 她缓缓的踏上这廊桥,廊桥的两边都盛开的荷花,四周都是布满了绿叶,若是能在阳光微好的一日,在这池上乘船游行,倒也是十分的让人期待。 只可惜此刻既没有阳光,更没有船,有的只有莹白的月光。 望着这莹白的月光,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林中那片笛声,以及林中那个人。 她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今夜还真是奇怪,老是想到那太子是为何。 她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后她便又是欣赏起了这夜景荷花,可是欣赏着欣赏着,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哭声。 凄凄惨惨的哭声,再配上吹在了她后颈上了凉风,她顿时被吓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她恐惧的抱在了自己浑身颤抖的身子,打算快速逃跑的时候,突然听到这阵哭声过后,一个女声正在远处哽咽的说着什么,离得太远苏宁徴有些听不清。 听着这阵女声,苏宁徴心中的恐惧感倒是消除了一些,只是这恐惧感虽然消除了一些,可是心中的好奇心又是升了起来,她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便也是慢慢的蹲在了这个廊桥上面,而后缓缓地朝着那阵哽咽的女声那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心中实在是有些好奇,那女子为何深夜在这国公府哭诉,她又是跟谁哭? 她顺着心中的这些疑惑,缓缓的靠近了那女子,终于她能够听清那女子的话了,只听着那女子哽咽着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我只是心悦于您,您哪怕只是让我进太子府做个侍女郁儿也愿意啊,太子殿下,求求太子殿下您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啊……” 女子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甚至都快要低声的吼出来了,而苏宁徴听着这女子自称郁儿,她倒是想起了这女子是谁了,这不是那大理市少卿的女儿柳郁吗?她实在是有些想不到原来这柳郁居然喜欢这太子。 她居然喜欢赵苏阳? 第二十章 不要多嘴 苏宁徴实在是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嘴唇,没想到柳郁跟这个太子殿下居然还有这种孽缘,只不过如今听着这情况,听起来似乎这太子殿下对这柳郁是半分意思都没有。 柳郁都用着如此低三下四的语气跟着那太子殿下说话了,可这太子殿下居然一点恻隐之心都不动,如此美人求着他,哪怕是作侍女也愿意,这居然都打不动这太子殿下的心。 就连着她听了都是甚为感动,可是没想到这太子还真是铁石心肠,半分感情都不带动的。 实在是可惜了啊,苏宁徴在心中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只可惜啊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啊。 苏宁徴略微无奈的撇了撇嘴以后,便打算不再打扰这两人,便也是打算再悄悄的挪走,可是她没有料到那一边柳郁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越说越难过。 这惹的本来就不甚心烦的赵苏阳,更是心中厌烦,所以便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便要离开那座凉亭。 而另一边的苏宁徴哪里知道那戏中人居然不再演下去了,而是要离席了,所以这刚巧都要离开的两人,毫无征兆的便撞到了一起。 二人此刻是你盯着我,我盯着你。 苏宁徴此刻简直尴尬的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才好了,所以她抿了抿嘴角,有些尴尬的对着赵苏阳笑了笑。 赵苏阳满脸冷漠的望着她,而后语气微微带些厌烦的说了一句,“不要多嘴,”便十分冷漠的走了。 看着赵苏阳的背影,苏宁徴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这太子殿下同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她不要多嘴…… 看着赵苏阳无比出尘的背影,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冷冽的新鲜空气。 而刚刚在亭中情绪激动的柳郁见着赵苏阳走了,也是哀伤了片刻赶紧追了出来,而她一出来自然也是看见了苏宁徴,一见着苏宁徴,柳郁脸上的神情便万分的悲愤了起来。 她红着一双眼,使劲的盯了她几眼以后,便又转身向着她们相同的反向跑了。 待着她想出声说什么挽回一下的时候,柳郁已经跑没了踪迹,看着这四周又是空空如也的一片廊桥,她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怎么能够如此尴尬的更好碰上呢,这实在是让她有些头疼。 而出来了如此之久,宴席应该快要结束了,是时候也是该回去了,因而苏宁徴便也是缓缓的顺着刚刚来时的路,又是回到了刚刚宴席之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宴席已然进去了尾声,国公府夫人在主位上言语亲切的说了一番以后,这便也是预示着今夜的宴会即将结束了。 而坐在席上听着的苏宁徴,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宴席她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再继续坐下去了,如今快要结束了,便也是预示着她倒是可以安心的回去躺在床榻上了。 因此心中期待的等着国公府夫人说完了最后一句,这次宴会的头筹是谁的时候,她便可以回侯府了。 主位上国公府夫人,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十分温柔的念出了今夜的头筹者,“今夜的头筹者便是苏宁徴小姐。” 正准备回府的苏宁徴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惊愣住了,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她记得明明是谢彩玥啊,上辈子这最后的头筹者明明是谢彩玥,怎么如今会变成她了呢?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变了呢? 莫非命运真的在慢慢的改变? 她心中又是有些狂喜,又是有些忧愁,各种心情夹杂在心中,让着她有些手足无措。 而主位上的国公府夫人,正亲切的笑着望向她,而后竟然亲自的向着她走了过来,而后递给了她一个盒子,而后十分温柔的说道,“孩子,拿着吧,你该得的。” 苏宁徴有些呆愣的接过了这盒子,她知道这里面放着的是每一任头筹得到的奖励,她前世听别人说过似乎这一次的头筹奖励似乎是一对十分漂亮的梅花琉璃耳坠。 可惜有了耳坠,她却没有耳洞。 心中虽然有些惋惜,可是国公府夫人都亲自送过来了,她自然也没有不收之礼,所以她便也是双手十分尊敬的接了过来,笑着说道,“多谢您,大夫人。” 大夫人温柔的笑了笑,而后轻声说道,“今夜你跳的十分好。” 苏宁徴一听,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又是再一次笑着谢道,“多谢大夫人不嫌我丑陋。” 大夫人一听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伤口以后,有些心疼地说道,“怎会丑陋,若是没有这疤,你啊定然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看,可惜这疤,不过你放心吧孩子,若是以后我遇到什么良药,定然给你送过来,这样也好可以早日医治好你这脸上的疤。” 苏宁徴听着大夫人如此说,心中十分的感动,而大夫人如此温柔温暖的语气,让她想起了她那早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当年的她也是如此温暖的将着特抱在了怀里,而后温柔的唱起了童谣。 一想着当时的场景,苏宁徴就有些忍不住的鼻头一酸不过她还是强忍住了泪意,毕竟在这大殿之中若是哭了,那着实不好意思。 所以她忍着泪意,又是同着这大夫人说笑了几句以后,她这才是离开了大殿。 而刚一离开大殿,身侧便突然出现了一人,只见着苏宁柔又是在一旁冷嘲热讽的站在她的身边说道,“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大夫人居然对你如此好?” 苏宁徴拿着那精致的木雕盒子,皮笑肉不笑回声道,“怎么,你如今是得不到羡慕嫉妒我了吗?” “羡慕你?!”苏宁柔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她满眼全是不屑,“嫉妒你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作甚!” 说完苏宁柔便仿佛十分生气的快步走开了。 看着苏宁柔怒气冲冲的背影,苏宁徴倒是十分快意的笑了笑。 而身后跟着她的玉琴和玉画,也是纷纷在她身后笑了笑。 第二十一章 坦白心思 玉画止不住的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小姐,您将那二小姐气成这样呢。” 玉琴一听,也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小姐早就应该这样了,那对母女一看就没啥好心,从前还装模作样的,如今小姐明白了,这群人这才露出了狐狸尾巴。” “就是,就是,以后小姐可是要小心提防那对母女,一看便知道她们不安好心。”玉画又是接着说道。 听着二人的左一句右一句,苏宁徴也是略微无奈的笑了笑,她十分温柔的回头望着玉琴和玉画,笑着说道,“放心吧,现在我可没那么蠢了,以后啊我定然多多信你们的话。” 二人一听,顿时眼眶一红,双双感动的望着她。 看着二人这般如同兔子一般的红眼眶,苏宁徴也是噗呲一笑,而后细声细语的说道,“走吧,这时辰,也该回去了。” 玉琴和玉画便也是点了点头,三人便是一起回了侯府。 而等回了侯府,坐在了屋中,她这才将着那国公府夫人递给她的盒子打开看了,里面果然放着一对耳环,耳环的制作十分的精美,雪白的梅花犹如今夜的月色一样纯白圣洁。 看着这对耳环,她莫名觉得突然想打个耳洞。 也无别的理由,她只是想戴上这对耳环而已。 玉琴看到她如今认真的瞧着这对耳环,也是忍不住打趣道,“瞧着小姐如今认真的看这对耳环,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心中中意的心上人送的呢!” 说完,玉琴和玉画便对视一眼以后,也是纷纷羞涩的笑了起来。 苏宁徴听着玉琴的这般打趣,也是无奈的关上了木盒,而后嗔怒道,“你们如今胆子倒是大了许多,也会打趣我了!” 二人见状,纷纷求饶道,“我们哪里敢啊小姐,不过……” 玉琴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而后有些犹豫的望了她一眼,这才有些结结巴巴的继续说道,“不……不过嘛,小姐啊……你……你有没有……” 一旁的玉画看着玉琴如今结结巴巴,也是有些看不下去的在一旁心直口快的补充道,“有没有中意的郎君,小姐已经及笄了,再过些日子,怕是该有媒婆来上门提亲了。” 苏宁徴如今连着成亲的念头都没有,更何况有中意的郎君这个念头了,她如今是谁也不中意,所以便也是直接的否定道,“我可没有什么中意的如意郎君,不过嘛,”她笑着打量了玉琴和玉画两眼,而后十分温柔的说道,“若是啊,你们有什么中意的郎君倒也是可以跟我说的,到时候我定然放你们出府,让你们嫁与你们心悦的郎君,至于嫁妆嘛,你们也放心,我啊定然给你们准备的丰厚的,必然让你们丟不了脸的。” 她前世玉琴和玉画一直跟着她,最后还为了护她而丢了性命,所以如今这世她倒是希望玉琴和玉画不用一直跟着她,她们二人能够找到自己幸福的归属,那就很好了,所以她这才是会跟着二人这么交代。 可这话听在玉琴和玉画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她们二人一听完苏宁徴这话,便连忙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地上,哽咽的说道,“我们不走,我们只想一直伺候小姐,小姐你这么说是想要赶我们走吗?”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赶你们走啊!”苏宁徴微微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望着这二人。 她两步上前将着人,一个一个的扶了起来,“地上凉,快些起来吧,我啊不会赶你们走的,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我如此说是因为我想着你们也到了年龄,若是有合适的,嫁人自然是最好的归宿,又何必跟着我受苦呢。” 何必跟着她丢了性命呢,苏宁徴在心中默默的念到。 玉琴和玉画一听,皆是摇了摇头,此时此刻的二人心中的信念都是十分的坚定,“我们会一直守着小姐的,我们哪里也不去,以后啊要一起伺候小姐一辈子,我们都说好了的,反正小姐可不能不要我们。” 苏宁徴看着二人铁了心要一直跟着她,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心中决定了,从着今日之后定然要对她们更好,所以她也是紧紧的握住了这二人的手,然后亲切的说道,“那好吧,从今啊以后,咋们就一起相依为命了。” 玉琴和玉画一听,顿时感动的回握了苏宁徴的手,苏宁徴看着二人鲜活的脸庞,她万分感动的笑了,她对着玉琴和玉画最后的记忆,再也不是满身是血毫无反应的模样了。 如今的二人在她的记忆中又是如今的活了过来,而是还是十分鲜活温暖的活了过来,她紧紧的握住了这二人的手,这次她定然会保护住她们,定然不会再让苏宁柔伤害她们。 有了这股信念,苏宁徴感觉自己的内心更加的强大了,她似乎真真正正的开始蜕变了,再也不是当初软弱无能的苏宁徴,从今以后她会慢慢的变得更加强大了起来。 她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莹白的月色,月白如水,看着这月色她隐隐约约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突然,她发觉自己好像突然遗漏了什么一样。 这突然遗漏的事情,让着她就算睡觉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仍旧是心中十分奇怪的想到,她今天好像是漏电了什么细节,她没有记起来? 到底是什么呢? 她躺在了床上,望着一片漆黑的床顶,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她隐隐约约的好像想起来了,今天晚上她出去透气的时候没有同赵仲杨碰面! 她这才是终于想起来了,前世她也是受不了那宴席之上众人的议论,她那时候十分的害怕,便借着透气为由逃出了那大殿,而没想到的是,她逃出了大殿以后,竟然遇到了那人面兽心的赵仲杨。 当时的赵仲杨满口的谎言,哄骗着她说着他早就心悦着她了。 那时候她刚刚被众人议论,心中还正是十分难受的时候。 第二十二章 惊吓 突然被一个翩翩公子如此安慰,自然是心生情愫。 如今想来,当初的一切都不过是赵仲杨看中时机,而后到了她的面前演了一出戏,她蠢的被一出戏骗了心,以为对方与众人不同,以为那些话皆是句句真心实意。 可如今想来,这一切的一切全然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只有她的心是真的。 她付出了一片真心却被人践踏在地,想想都是个笑话。 可是明明上一世她出去透气之时的确是遇到了赵仲杨,可是这世遇到了却是那太子赵苏阳,加上了这次她一夜之间便遇见了这太子两次。 如此的频繁,可是上一世却是一面之缘都没有,赵苏阳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活在了别人的口中,她只听着别人提起过这个人,可是她自然却一次都没有见过赵苏阳。 上一世明明一次都未曾见过,可这一世却一夜便见了两次,还真是奇怪的缘分。 至于那赵仲杨,她倒是觉得一次不见那才好,见了也只会让她觉得倒胃口。 不过由着今夜的事情来看,她倒也是真正的明白了似乎她前世的命运真的在慢慢的改变着,未来是何样她不知道,不过她知道那些不该放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一世她定然不会再软弱可欺抱着这般的信念,她便是沉沉了睡了过去了。 披香院内,即使已经是深夜了,院内却仍旧是灯火通明。本该十分寂静的屋内,此刻却传出一阵瓷器砸在地上的清脆声。 而屋内还跪了一地的丫鬟,贴身侍奉苏宁柔的瑞珠跪在地上惊慌的劝说道,“小姐,您就别生气了,一会该气坏了身子。” 苏宁柔恼怒的砸着屋内一切,即使是这样,仍旧是浇灭不了她心中的怒火,她一边砸,一边怒骂道,“贱人,贱人……” 而她这么一通乱砸,使得屋中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着贼了。 苏宁柔砸到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砸了,这才沉重脸,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抬起眼皮见着面前跪着的这群丫鬟还跪在地上,便又是怒道,“还真是蠢,不知道收拾是吗?” 这声怒骂,又是吓的丫鬟们一个瑟瑟发抖,立马是从着地上站了起来,而因着这些丫鬟跪了太久,起来的时候因着头晕一不小心,摔到了那些瓷器之上,顿时流了一地的鲜血。 苏宁柔见了,直皱起眉头,骂了声,“晦气。” 而瑞珠见此,也是连忙让着旁边的丫鬟将着那摔着的丫鬟给扶走,而后跟着那些丫鬟一起将着屋内的那些碎片快速的给收拾了一番。 等着将着这一切收拾完了,瑞珠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苏宁柔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小姐,您还生气吗?” 苏宁柔没说话,只是神色冷淡的撇了瑞珠一眼。 而瑞珠跟着伺候这么久了,自然知道苏宁柔这气也算是气消了,因而她也是连忙上前替着她家小姐揉着肩膀。 苏宁柔甚是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头也没转的便是嘱咐道,“吩咐那些人,今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但凡多嘴一个字……” 说道这里的时候,苏宁柔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冷。 而正在揉着肩膀的瑞珠也是微微一愣,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肩膀而后才是快速的回应道,“放心吧小姐,这院里没人敢说的,她们一个个的都是嘴巴紧的很,没人敢出去嘴碎什么。” 苏宁柔冷哼一声,“谅她们也不敢出去说什么。” “对了,我母亲那边如何了?”苏宁柔又是沉声问道。 瑞珠一听,也是立马回应道,“夫人那边还是不让进去,不过那些守在院外的侍卫说过了,一有什么消息到时候会通知小姐您的。” 听着瑞珠这么说,苏宁柔这才满意的阖上了眼,慢慢的享受起了瑞珠的服侍。 而瑞珠也是动作十分轻柔的替着苏宁柔按着肩膀,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着若是哪一下惹恼了她家小姐,轻则一巴掌,重则怕是得伤经动骨,因而伺候自然是十分的小心。 苏宁柔自然不知道她院中的这些丫鬟都是怕她如同怕的像是见了活阎王一般,她可从不在乎这些命运低贱的丫鬟,她只关心她自己。 今日居然让着那贱人给抢了风头,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从前一向痴傻呆笨,随便说点什么就信了的傻子。 如今变的如此牙尖嘴利了起来,她这贱人背后的高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何人一直指点她,若是让着她逮到,她必然要让这人尝尝她的厉害! “行了,我乏了,别捏了。”苏宁柔冷淡说道。 瑞珠一听,也是赶紧伺候着苏宁柔洗漱就寝,直到了苏宁柔躺在了床上,瑞珠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退了下去。 而瑞珠刚一回到了房中,刚刚那受伤的丫鬟,便眼眶泛红的跑到了她的面前,直接跪在了地上,哽咽说道,“求瑞珠姑娘,将着我分去其他的院子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洗恭桶我也愿意啊,求求您了瑞珠姑娘。” 瑞珠一听,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着那跪着的丫鬟思烟给扶了起来,而后将着她扶到了房中。 见着四周无人,这才是开口说道,“思烟啊,这话你说这一遍就可以了,可不能再说第二遍,你要知道咱们小姐这脾气,要是知道你想分到别的院里去,到时候非的拔掉你一层皮才行。” 思烟听了,立马吓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心中也是愈发的有些绝望,越哭越是伤心,“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能离开吗?” “别的办法……”瑞珠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的办法倒是有。” 一听着有这个字,丫鬟也是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瑞珠姑娘是什么法子啊,你告诉我好了,什么法子我都愿意去试。” 瑞珠苦笑了一声,“死了就能脱离这披香院了。” 第二十三章 李素如 思烟一听,吓的浑身无力瘫软倒在了地上,而后便是哭的更加难过了。 瑞珠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思烟,她同着思烟都是苦命的丫鬟,每日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小姐,她也是不知这些年受了多少打,这日子便是一天一天的熬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她也不知道。 只是若是不继续熬着,只怕依着她家小姐心狠手辣的手段,她怕是难逃一死,所以她也是再一次劝告思烟道,“若是不想死,以后这话思烟你便不要再说了,你回去之后,只管好好的养伤吧,别的心思还是不要动了。” 思烟彻底被吓的呆愣住了,她内心恐惧的赶紧点头,“我不说了,以后我都不说了,瑞珠姐你可千万别将着我这话告诉给小姐。” 瑞珠温柔一笑,“放心吧,不会的。” 思烟这才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话已谈完,瑞珠便送走了思烟,而后自己吹了蜡烛,脱了外衣,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一缕晨光透过了纸窗照进了屋中。苏宁徴被这亮光刺醒了眼睛,神色困乏的睁开了眼睛。 只睁开了一下,又是紧紧的闭上了。 玉琴与玉画二人见着了,也是对着相视一笑。 而后玉琴有些无奈的在苏宁徴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快醒醒,小姐之前不是同着李家小姐约好了今日一起去雨花看桃林的吗?” 苏宁徴正困意浓的很,一听着要去什么地方,直直的摇头说着不去。 “这……可是小姐你同着李家小姐约好了,若是不去不太好吧。”玉画十分为难的在一旁劝告道。 “是啊,是啊,小姐还是快些起来吧。” 玉琴跟着玉画一人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饶是她再怎么困倦,也是被吵的没了困意。 她迷糊的睁眼,揉了揉眼睛,坐在了床头,刚刚困倦没有听清刚刚玉琴和玉画她们二人说了些什么,便又是问了一遍,“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桃花?” 玉琴一听,笑了笑,也是将着刚刚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苏宁徴一听,顿时吃惊的看向玉琴。 “小姐只是起晚了一些,还未迟到,如此吃惊做甚。”玉画忍不住打趣道。 苏宁徴却皱起眉头,她吃惊自然不是快些要迟到了,而是因为今日……今日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又是再次碰到了赵仲杨。 而因着有了前两次的相处,她当年自然对着赵仲杨满心的爱慕,所以赵仲杨问着她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她也是脑袋一热的立马就答应了,她想起她当时脑袋点的比拨浪鼓摇的还快,就觉得十分的丢脸,简直是蠢的要命。 现在光想想,苏宁徴便恨的咬牙。 她当年怎么能那般愚笨呢,她扶额深思。 一旁的玉琴却是以为她这是又困了,玉琴便又是再一旁催促道,“小姐,咱们可快些吧,不然一会可真是要迟了李家小姐的约,你也知道李家小姐的脾气,咱们若是去晚了总归是不好的。” 一听着玉琴提李家小姐,她便立马想到了,当年那个唯一同着她算是关系还不错的李素如。 当年她性格一向懦弱内向,所以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她只同着那李家小姐李素如关系最好,因着这李素如性格十分的活泼肆意。 所以二人的关系在同着赵仲杨成婚之前皆是十分的要好的,而因着成婚之后赵仲杨不许她再出去乱走以后,她便同着李素如的关系渐渐的淡漠了,以至于后面很久都没有再听到她这个当年闺中密友好姐妹的名字了。 如今再一听,她甚至有些恍惚,她记得当年李素如既是劝过她不要嫁,又是劝过她不要太相信蒙贞静母女。 可惜她一样都没有听进去,可真是误把鱼目作珍珠。 她想着当年那肆意张扬的少女,她也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而后身身吩咐道,“快些吧,勿要迟到了。” 玉琴和玉画一听,顿时面色一喜。 一番折腾以后,这才匆匆的上了马车,她撩开了帘子,望着马车外熟悉的街景,看着一路上不同的人来来往往,看着周围的小贩叫卖,从前只觉得吵闹的生活,如今一看她倒是只觉得十分的向往。 而穿过街市,很快便来了雨花这边郊区,这片郊区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桃花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桃花延绵了数十里,走进去若是一不小心还能在着那桃花林中迷了路。 因而许多的人,无论是贵族小姐还是平民百姓们皆是喜欢到那处游玩赏景。 “小姐,到了,我看到李家小姐了。”玉琴站在马车外惊喜的说道。 听着玉琴这么说,苏宁徴的心中微微有些紧张,毕竟她同着这个闺中好友,已经许多年未曾见面了,在她的心中李素如已经是一妇人模样了,她都有些记不起还是少女时肆意张扬的李素如了。 因而,她手指微微颤抖的撩起了帘子,只见着离着她马车不远处也停着一辆十分奢侈豪华的马车,而马车前面正站在一身红色骑装的少女,一头长大十分利落的挽着,少女面容美艳,此刻的神情却是满脸的不耐烦。 而这就是她记忆最初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少女的李素如,经年一别,如今再见仍旧是觉得满心的亲切。 虽然后来有些遗憾,可是仍旧是没有影响,她心中的挂念。 她有些止不住的泛红了眼眶,轻轻的撩起了帘子。小声的叫了一声,“素如。” 而本来满脸不耐烦的少女,一听着这声呼唤,立马变了脸色,她嘴角高扬的笑道,“阿徴,你怎么来的这般晚,快些下来,我都等你许久了,我今日可是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点心。” 听着这话,苏宁徴更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意。 她红着眼眶,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下了马车,走到了少女的面前,十分怀念的拉起了李素如的手,“素如,我好想你。” 李素如被她这一番举动,弄的有些迷茫。 第二十四章 偶遇赵仲杨 李素如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望着她泛红的眼眶,有些生气的怒道,“你说是不是那个苏宁柔又欺负你了,还是蒙贞静那个老女人又欺负你了,你说是哪个,我等会不抽死她!” 说道这里的时候,李素如还狠狠的往着地上抽了一鞭子。 苏宁徴感动的摇了摇头,而后有些哽咽地说道,“不是的,没有谁欺负我,我只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了。” 这番话说的李素如,脸色微红,心中十分的喜悦,可是面上仍旧是哼了一声,“许久不见,你怎么这么肉麻了。” 苏宁徴笑了笑,“因为太久没见了。” 李素如一愣,有些不同意的反驳道,“这也不对,上个月的正月十五才见过,这才没多久呢。” 苏宁徴笑着摇了摇头。 何止这点日子,她们后来已经有似乎五六年没有见过了。 她忍不住的问道,“你……还好吗?” 这问的李素如更是摸不着头脑,她有啥不好的啊,她砸吧了一下嘴,有些迷茫的说道,“阿徴啊。你这是咋了,受啥刺激了啊,你跟我说,啥问题都不是问题啊。” 本来神情难过的苏宁徴,被着李素如这一番话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也是知道了现在的李素如跟着从前一样,都是肆意张扬,快乐无比。 她笑了笑,“没受啥刺激,咱们不是说要来这里赏桃花吗,快走吧。” 李素如一听,也是赶紧吩咐着身边的丫鬟,将着许多的食盒从着马车上面拿了下来,而后李素如指着这些食盒十分欢喜的说道,“阿徴这些可都是我替你带的,都是你爱吃的,今天你可必须吃完。” 苏宁徴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我一定吃完。” 二人这才笑着牵手,一起步入了绵延了数十里的桃林,桃林虽来的人多,可是这桃林也足够大。 所以只有偶尔才遇见几个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们在这桃林之中,相互谈论趣事。 而话到深处,李素如这才抿了抿嘴唇,有些犹豫的望着她的伤口说道,“你这伤前几日我听说了,我替着你寻了一药膏,也不知有没有用,你先试试吧,若是不行我再替着你寻其他的。” 她知道李素如一直挂念着她,因而她也接过了那药盒,虽然这伤口是假的,可是素如的心意是真的,因而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袖中。 而至于自己其实没有受伤这事,她也是打算着换个日子将着这消息告诉给素如。 她信素如不会将着这事说出去,只是今日不行。 她默默的盯着药盒。 李素如十分关心的望着她,“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苏宁徴温暖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用说她知道知道,因着前世的李素如便是如此,可惜蒙贞静用的药实在是歹毒,乃至于上一世外祖父,李素如他们为着自己寻遍了名医,仍旧是没有恢复的希望,以至于后来她也是认命了,不再执着于恢复那容颜。 如今这一世如此,她也是只想图个清静而已。 可是有时候越是涂某种东西,有时候反而越得不到。 她这才是刚想着要清静,便见着不远处一身穿白衣手持折扇的贵公子正缓缓向着他们走来。 这人就是化成灰苏宁徴也认识,而她身侧的李素如却是一脸迷茫的盯着她,“那公子你认识?怎么朝着咱们这边走过来。” 这一世苏宁徴当然不认识,所以她十分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认识。” 李素如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不认识,那咱们走。” 苏宁徴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二人便是扭头换了一个方向走。 而在着不远处正笑的春风得意的赵仲杨,一看着她们二人竟然转身了,顿时满脸的笑容都是僵在了脸上。 见着二人都快要走远了,赵仲杨也是连忙追了上去,而后自认为玉树临风,十分潇洒的站在了苏宁徴的身边,笑着说道,“苏小姐,上次我们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有吗?不记得了?”苏宁徴挑了挑眉头,装傻回应道。 她自然是记得自己上次假笑然后将着赵仲杨吓跑这一件事,何至上次哪怕是上一辈子的初次见面她仍旧是记得,不过越是记得这些,她反而越是对赵仲杨满是恨意。 “苏小姐真的……不记得我了吗?”赵仲杨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住了。 被问的烦了,苏宁徴也是面色不善的盯了赵仲杨一眼,而后不耐烦的说道,“不认识,不记得。” 赵仲杨的脸色,这次是彻底的僵住了,这不识好歹面容丑陋的女人,居然不认识他。 可一想到这女人的身份,赵仲杨僵掉了脸又是重新的挤出了笑容,而后温声笑道,“苏大小姐,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你之前外祖父回来的那个宴席之上,我们见过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苏宁徴眨了眨眼,看起来是认真的思考一般。 赵仲杨顿时面色一喜,看来这女人记起来他是谁了。 可没想到,苏宁徴转了转眼珠,而后又是十分漠然的说道,“哦,那天啊我就记得我遇到了一个胆小鬼,想来那胆小鬼必然不是玉树临风的公子你把。” 这一番虽是表面夸了他,可是赵仲杨的内心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他自然是不可能会承认他是那天被吓跑之人,所以他也是微微咳嗽了一声,而后尴尬笑道,“这自然不是我了,我是说在宴席之上,我看到过苏小姐,可能苏小姐对我没有什么印象才是。” “是吗?的确没印象。”苏宁徴顺应着赵仲杨的话,十分冷漠的说道。 虽然表面冷漠,可是内心却是忍不住的偷笑,看着赵仲杨如今这般滑稽的模样,她便忍不住的想嘲笑,赵仲杨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觉得当年的自己可真真的是眼瞎到了极点,这才会觉得就这般虚弱懦弱之人,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真的是眼瞎的过份。 第二十五章 又是偶遇 “虽然苏小姐,之前对我没有印象,不过今日苏小姐倒是可以重新认识我一番,苏小姐可以唤我仲杨。”赵仲杨十分厚脸皮的继续走在她们的身边,而是自认为十分帅气潇洒的在一旁说道。 这次还没有等着她说什么,一旁的李素如便是听不下去了,她将着自家姐妹苏宁徴拉倒了自己的身侧去了以后,她便柳眉怒竖的盯着面前这十分厚脸皮的男人,她怒道,“你到底是何人,这般不要脸,是想欺负我们阿徴脸皮薄,不好骂你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识相一点就快点滚。” 赵仲杨对着这面前虽然一脸怒意,可是却面容艳丽的女人却是眼前一亮,想不到这丑女人的闺中密友倒是个十分惹眼的。 而一旁十分了解赵仲杨的苏宁徴自然也是看明白了赵仲杨的表情变化,她自然也是看懂了赵仲杨眼中的惊艳。 今世如此,想必上一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只可惜当时的她被爱情蒙住了双眼,她哪里会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稍微回想一下前世,她便能够发现其实就是在着她们第一次同着赵仲杨一起见面之际,赵仲杨的目光似乎就是一直黏在了李素如的身上。 虽然表面上是同着她说甜言蜜语,可是眼神却是看向了别人。 苏宁徴冷着脸,懒得再去看赵仲杨。 而赵仲杨看着苏宁徴已然偏头,他这才是从着美色面前回神过来,毕竟跟着美色比起来,当然还是江山最重要,有了江山到时候是想要什么样的美人还没有啊。 因而赵仲杨也是赶紧重新维持着翩翩公子的神情,手持着折扇,一脸温润如玉的笑着说道,“在下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因为在第一次遇见苏小姐之时,我便……便十分仰慕苏小姐。” 说完,脸上还微微的泛红,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心中喜欢她一般,苏宁徴嘴角挂着冷笑,看着赵仲杨演戏。 苏宁徴不信,一旁的李素如更是不信,她拧着眉头,怒气冲冲的说道,“花言巧语的骗子。” 说完这句骗子,李素如便是一把拉着苏宁徴朝着前走了。 赵仲杨顿时石化站在了原地。 他又一次觉得,怎么这苏宁徴跟着那些那些书简里的描述完全不一样,这简直完全就是两个人。 而另一边,李素如怒气冲冲的拉着苏宁徴走了,她们直至甩掉了赵仲杨这才停了下来。 见着人彻底消息不见了以后,李素如这才是忧心忡忡的拉着苏宁徴的手说道,“阿徴这人到底是谁啊,此人一看就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无能之辈,他说什么你可都不能信。” 听着李素如如此评价赵仲杨,她在心中也忍不住噗呲一笑。 她紧紧的回握住了李素如的手,笑了笑,“放心吧,我相信素如你说的话,你看我刚刚也没理他呀。” 这一世她会相信素如说的话,因为她知道了到底这世间到底是谁才是对她真正的好。 李素如听着苏宁徴的保证,这才是在心中放心了一些,她想着刚刚那骗子应当是还要追上来,她便是又是拉了苏宁徴改变了一个方向,而后走了许久这才是停了下来。 她们都是闺中小姐,自然不会走如此多的路,如今这么一走,倒是累的二人气喘吁吁,便是李素如也是连忙摆了摆手,喘气道,“不走了不走了,这下那人肯定跟不过来了。” 身边的丫鬟们,也是连忙替着她们家的两位小姐,给擦汗捏肩。 休息了一会以后,两人这才是缓了过来。 李素如休息好了以后,抬眼往这四周看了看,看着四处宽阔,而不远处居然还有一条小溪,她们身侧还有一颗十分庞大的桃花树,她满意的说道,“咱们便在此地休息一会吧。” 苏宁徴认同的点了点头,二人便也是将着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一边赏着景色,一边品尝起了口中的美味。 而此刻美景佳肴,好友陪伴。 苏宁徴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她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快意的吹着风,赏着景了,不知有多久没有如此的自在过了。 曾今受约束许多,如今吹着这清凉的风,她倒是觉得浑身的枷锁都被卸下来了,此刻无比的自由与自在。 她笑得甜甜的,咬了一口芙蓉酥,李素如正要喂她一口桃花酥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少女的呼唤声。 李素如同她顿时一愣。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等等郁儿啊,走那么快做甚,郁儿跟不上。”少女娇俏的声音从着不远处传来。 这不是柳郁的声音吗?怎么又是碰上了他们二人了? 苏宁徴惊得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这般的巧合。 而就在她惊愣之际,不远处也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后她便看见赵苏阳黑着一张脸,脸上仍旧是戴着面具的从着不远处走了过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个太子殿下,所以看见赵苏阳的买一刻,她手中的糕点都惊的掉了。 可赵苏阳却是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便是快速的从着她们身边经过了,仿佛就是当她们不存在一般。 苏宁徴更是愣的砸巴了两下嘴,而后柳郁也是小跑着追了上来。 看着赵苏阳又是走远了,柳郁便提着裙,又是追着过去了。 这从头到尾仿佛她们二人都是空气一般,虽然却是也是不关她们的事情。 不过李素如瞧见这个八卦,也是眼前一亮,而后得意的笑了笑,“我之前可就是听说了,这柳郁喜欢太子,我哥还不信,没想到我今天可是亲眼看见了。” 说到了这里,李素如更是笑的得意。 “这下我可要回去好好的嘲讽我哥一番了,你是不知道怎么哥啊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了那柳郁,还说那柳郁多端庄,多淑女,还说我一天到晚不像个女的!” “这下看我回去不好好的嘲讽他一番!”李素如得意的勾着嘴角。 第二十六章 不要说 “不要说。” 苏宁徴突然开口,神情认真的望着李素如说道。 李素如正说的得意,一听着苏宁徴让着她不说,她也是愣住了,然后十分疑惑不解的说道,“为什么不能说?这柳郁都跟着那太子殿下跑了,这怎么还不能说呀,阿徴,你想那么多做甚。” “不要说,好不好素如,不要告诉你哥不要告诉别人。”苏宁徴拉着李素如的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一见着苏宁徴皱眉头,本来还想反驳一些的李素如,也是无奈的同意道,“好吧,阿徴,既然你不让我说,那我便不说吧。” 说完李素如还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口没有话头回去嘲讽她哥了。 听着李素如的保证,苏宁徴也是重新露出了微笑,舒展了眉头。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不让李素如不说,她只是回忆起了那天赵苏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要多嘴。 因而她便是不想让素如多说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是那位太过于高冷的太子殿下同着她说的第一句吧,所以她这才记忆尤为的深刻。 不过加上刚刚的那次碰面,她同着这个太子已经有着三次的碰面了,可是这从头到尾三次里面,这人只说了一句话,简直像是嘴巴被拉链给缝上了一般。 简直像是不会说话一般…… 刚想到这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苏宁徴顿时惊的睁圆了眼眶,看到是李素如拍的她,她这才是有些惊魂未定的嗔怪道,“素如,你怎么这般吓我。” 李素如一听,也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刚刚在想什么,谁让刚刚我说话的时候,你不理我。” 刚刚李素如说话了? 苏宁徴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她刚刚想的有些入神,没听到李素如的声音,一见着李素如傲娇的神情。她便靠在了李素如的肩膀上,温柔笑道,“好啦,刚刚是我的错。是我没认真听你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刚刚说了什么吧。” 李素如十分傲娇的哼了一声以后,这才是开口说道,“我刚刚是问你,你有没有觉得那太子殿下看起来似乎还有些英俊,虽是戴着半幅面具,可是那眉目如画的眉眼,一眼就让人觉得英俊啊,想不到这太子殿下倒是跟着传闻中还真是不一样,还挺英俊的。”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李素如还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宁徴闻言,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关于这太子殿下跟传闻中不一样,十分英俊这一事她倒是十分的同着。 李素如见着她点头,也是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头,“怎么以前我说别人之时,阿徴你都没有点过头。如今我一说太子殿下,你就点头了,简直是不对劲!” 听着李素如狐疑的语气,苏宁徴也是赶紧搪塞道,“太子殿下自然是与之别人不同的,以后可是要做陛下之人。自然是与众不同。” 苏宁徴这理由,李素如一听倒也是接受了,而后她又是转念一想说道,“听过再过不久,就是太子选妃的时候了,你想不想去啊?” 李素如十分狡黠的笑着,苏宁徴却是想也没想的便是摇了摇头。 李素如一惊,立马追问道,“为什么啊?这可是太子妃,以后太子做了陛下,那么以后就可以做皇后的啊,难道阿徴你都不想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吗?” 苏宁徴垂着眸子摇了摇头,“我不会去的。” 先不说太子妃人选她早就知道了,当年的太子妃虽然众多贵族女子去参加了,可是到了最后太子却是只选了谢彩玥一人做正妃,至于侧妃,妾室这些她是一个都没有选,仿佛是只钟情于谢彩玥一人,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她再去也只会是去看戏的份,她才懒得去。 而是最重要的是,上一辈子她已经过够了被困在深宫的日子,那样每天数着深宫每一块地砖的孤寂日子她是再也不想过。 她再也不想回到了那个阴冷冰森的宫中,她厌恶死了那般的日子,如今她也不想再去。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那就是她知道这个太子可是活不了多久了,因而她去与不去都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过这些情绪与想法她都一一的收敛了起来,毕竟这些不能告诉素如。 所以她也只是沉默着摇头。 李素如没有多问,只是又是同着她说起了别的,而李素如主动转移了话题,她自然也是欢喜的继续同着李素如谈论着上京最近可是有什么新出的布料花样,又是约着到时候一起去水南阁的胭脂水粉。 总之二人是将着这些日子见不到时,想说的话,都是通通的在着现在都是全部的说了一遍。 天南地北,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都是通通畅快的谈论了一番。 以至于到了最后,还是她们身边各自的仆人们催促着让她们快些回府,不然回去晚了便是入了夜该有危险了。 二人一听,这才是拉着手依依不舍的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而后二人这才分开了,各自上了各自的马车,各自回了各自的马车。 而上了马车的苏宁徴。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李素如那奢华的马车跑到可没影了,这才是收回了目光,将着视线又重新投回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马车之中。 想着今日,她便有些愉悦的勾起了嘴角,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说过如此多的话,有多久都没有这般的开心了。 从前在着深宫之中之时,她记得最寂寞的一天,她连着一句话都没有对别人说过。 最多的时候,也是掰着手指头也是数的清楚能够说了几句话,几个字。 枯燥寂寞四个字便贯穿了她在那压抑的深宫中的日子,实在是难受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候压抑的不行。她都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到底是靠着什么东西才坚持下来的。 那时候的宫中,实在是太冷,既然是出了太阳,一样的是冰冷的。 第二十七 任凭处置 哪怕是站在了光下,却依旧是没有半分的温暖,那样冰冷的太阳她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又是再次的撩开了帘子,而后缓缓的将着纤纤玉手伸了出手,感受着温暖的光照在了自己身上的感觉。 暖暖的光照在了身上,瞬间让着她有一股温暖的感觉,这股温暖的感觉包裹住了全身,苏宁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不过一向舒服是短暂的,麻烦是时不时会到来的。 就好似,她一回府,便碰见了她的“好妹妹”苏宁柔,而苏宁柔一见着她风尘仆仆的从着外面坐着马车回来的时候,苏宁柔便也是冷笑着嘲讽道,“也不知道姐姐老是喜欢往着外面跑什么,若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出去找什么野男人呢。” 苏宁徴刚刚心情甚好,此刻见着苏宁柔,她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好心情,所以她理都没理苏宁柔,便是直接的越过苏宁柔走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苏宁柔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而后讥讽道,“怎么姐姐这是被我说中了,羞愧的说不出话来了吗?” 对于苏宁柔此刻的故意找茬,苏宁徴理也不想理,她十分厌恶的甩开了苏宁柔的手。 而后从着怀中缓缓的拿出了手帕,小心的擦拭着刚刚苏宁柔碰过她手的地方。将着每一个地方都是擦干净了以后,苏宁徴也是一把丢掉了手帕。 苏宁柔在着一旁看到了地上的手帕,如今直白的嫌弃,她气的是脸都快红了。 “你……你居然敢嫌弃我?”苏宁柔在后面不敢置信的瞪着苏宁徴,还没有人这般侮辱过她! 苏宁徴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来有些嘲讽的望着苏宁柔笑了笑,“是啊,我嫌脏,我不喜欢别人触碰我,所以以后妹妹你还是不要跟我动手动脚。” “你……”苏宁柔被气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可苏宁徴却是十分愉悦的勾起了嘴角,曾今能够做出勾引自己姐夫的人,她当然觉得脏的不行,她当然不想让这种人碰到自己一下。 所以她看着苏宁柔被气到了以后,也是淡淡的撇了一眼仍在了地上已经沾满了尘土的手帕之后,便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这次苏宁柔被气的没有叫住苏宁徴。 苏宁徴倒是乐的开怀,她今日心情甚好,便也是懒得在理苏宁柔。 身后没了人阴阳怪气的说话,苏宁徴便也是感觉着世界都要美上了一些了。 而回了房中,她便又是让着玉琴和玉画让着厨房好好的烧了桶水,她便也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 这般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直到了管家来之前,她都是心情十分的愉悦,可等着管家来了之后,她那愉悦的心情便也是瞬间便被破坏掉了。 她阴沉着脸,有些怒气的说道,“账本地契这些东西,你怎么会没有呢?!” 管家一惊,立马跪在了地上,神色着急的解释道,“这真的不是我不拿出来啊大小姐,这是这些东西都被夫人锁在了她自己的柜子里,而是藏在了哪个柜子里夫人也没有告诉过我们。” “这些东西,你都没有再过目过,每日府里用了多少你都不知道?”苏宁徴不可置信的问道。 管家十分怯懦的点了点头,“奴才是真的没有看过啊大小姐,夫人不让看这奴才也不敢多少什么啊,夫人只说她会让着那边账房算。” 听着这话,苏宁徴皱着眉头,对着玉琴吩咐道,“你去把府中的账房先生给请过来。” 玉琴一听,便也是退出了屋中,而后便去找了那账房先生。 看着玉琴走了,苏宁徴便又是怒道,“你明知这不附和规矩,你为什么不同着我爹说!” “这……我说过,可是老爷说任凭夫人高兴,我便也是不敢多说什么了。”管家的神色一脸的为难。 “任凭高兴?”苏宁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管家。 管家赶紧点了点头。 还真是荒唐了没了边界,这般事情还能让着那蒙贞静任凭高兴,看来还真是被蒙贞静灌了不少的迷魂汤药,这才会如此的荒唐。 居然连着府中的房屋地契,这些东西都任凭蒙贞静随意处置,实在是荒唐的可笑。 苏宁徴气的啪的一声,将着手中的瓷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她恼道,“那你当时便未问过,那柜子到底放在何处吗?” “老爷竟然这般荒唐,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外祖父任凭他胡乱的由着他的性子来。” 这一字一句的拷问,弄得管家满头冷汗,管家满脸为难的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姐你也要理解我啊,这我们哪里敢啊,就算是奴才说了,侯爷也未必会信啊。” 苏宁徴沉重脸,死盯着管家说的问道,“这种情况发生多久了?为何从前我从未知道过这些。” “这……大概有好几年了吧,当时夫人不许我们在小姐面前乱说话,我们自然也不敢多嘴。”管家满口无奈地说道。 好几年了? 苏宁徴心中也是升起了隐隐的担忧,也不知道那些地契还在不在,也不知道蒙贞静独揽了府中的财政大权,到底是所为何事? 不管是为了什么,如今她才是管这侯府上下大小事宜之人。 所以现今的当务之急就是重新找回这些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在蒙贞静手里,若是想重新再拿回来,还需得再去找蒙贞静一趟。 若是要下人去,那这些东西蒙贞静自然不会交代出来,若是想要取回来,只能她自己去。 刚想到这里,玉琴却是带了账房先生走了进来。 而一进来,账房先生的神情还十分迷茫,“不知大小姐找我,所谓何事?” “何事?你还不清楚吗?”苏宁徴张大了了眼睛瞪着那账房先生说道。 账房先生神情一脸的惶恐,他此刻更是迷茫的说道,“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小姐找我是所谓何事啊?” 苏宁徴倒是不清楚,此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第二十八章 回忆从前 不过她才不管这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都得亲自问个明白。 因而她沉着脸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账房先生说道,“你不是一直单独的替着夫人算账吗?怎么这就不记得了?” “如果这账都是你算的,那这府中有何支出你定然也是知道的。”苏宁徴沉重问道。 “这……奴才……我。”这账房先生垂着眸子,眼神躲避着她的视线,而说话也是一直支支吾吾的。 一看这样子,他便知道这账房先生有心中有鬼。 所以他也是厉声逼问道,“这府中的账你到底有没有再算,夫人到底有没有把账本给你算?若是你敢撒谎一个字,到时候被我查出来了,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怕只是账房先生不说实话,她便也是冷着眼睛厉声威胁起来了。 而她这一威胁,显然十分的有用,她的话音刚落,账房先生便立马接口说道,“其实这账奴才一直都没有算过,夫人只是偶尔会给奴才这其中一间的铺子的账本给奴才算。” “至于其他的账本,奴才并没有算过。”账房先生连忙补充说道。 而账房先生看着苏宁徴的眼神越来越冷,他也是立马惊恐的跪在了地上,“这都是夫人逼奴才这么说的呀,都是夫人让我同着外面说,这府中所有的账都是我算的,都是夫人逼奴才,奴才没办法反抗,这才只能被迫说了谎话呀。” 账房先生这个认错倒是把自己摘得个干干净净,而这锅全部都甩到了蒙贞静的头上。 苏宁徴自然知道这账房先生也没这么大胆子,因而她也是继续冷笑着问道,“那你知道夫人将着账本放在什么地方吗?” 账房先生这次十分诚实的摇了摇头,“这账本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夫人放在了什么地方。” 苏宁徴有些不死心的又去问了一句,“你再仔细想想,夫人有没有偶尔提到过。” 账房先生一听,也是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说道,“夫人说话做事一向十分的谨慎,奴才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夫人提起过。” 苏宁徴没说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管家。 而管家一向会猜人心思,还不等她说什么,管家便是立马摇头说道,“这那账房先生都没有听到夫人提起过,那我便更是没有听到夫人提起过了。” 看着底下无用的二手,她也是摆手让着二人走了。 等着这二人走了,她便又是重新思考了起来,前世她没有管过家还不知道,家中的财产原来都被这蒙贞静给独霸了起来。 原来府中的银子都被蒙贞静全部藏了起来,而她那纨绔的父亲,居然还让蒙贞静随意处置。 还真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老纨绔啊,苏宁徴心中自是万分鄙夷,她早就对她这个父亲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可她实在没有料到她这个父亲竟然荒唐至此。 偌大的家业,拱手送人他也是做得出来,还真是让她瞠目结舌。 也不知当年他母亲看上了这个纨绔什么? 她小的时候便听过府中的丫鬟多嘴过,是当初她的母亲执意要嫁给她的父亲,任何人劝说她,她也是执意要嫁。 可惜当年的痴情却换来对方的薄情,也不至知若是母亲还活着,看到现在的情况会如何想,会不会后悔当年自己的痴情? 苏宁徴心中此刻五味杂陈,她望着那空空荡荡的门口,有些恍惚的回忆起了,当年她还十分年幼之际。 母亲那时还在,时常牵着她的小手,在着院中各处的玩耍,那时她遇到一树枝,不一小心便被树枝绊到,流了一些血,而母亲望着她流血也是十分惊慌。 忙喊着下人去唤大夫过来,后来等着大夫来过以后,母亲守着她,一整晚都未睡。 一整晚也未曾闭眼,可那凉风阵阵的整整一晚父亲却没有来过一次,只有早晨时分,父亲这才是醉意深沉的回到了家中。 那天她记得母亲眼中的光似乎消失了,那么她同着父亲吵了许久的架,最后还抱着她哭了良久。 那时她年幼,并不知其中深重,只是一心的被母亲抱着,不明白为何母亲哭的如此伤心。 而后来等着她成了那围城之中的她,她也是顿时幡然醒悟,为何那天的夜晚那么长。 一想到这里,苏宁徴顿时神色一冷。 既然那些东西在蒙贞静的手上,她自然也要让着蒙贞静将着那些田产地契,以及账本都交出来,毕竟如今可是她掌家,自然有管这些东西的权利。 而是他们家还有好几处庄子,她也是未曾去管过,这也要找些日子去看一下。 不过现在自然是先要回那些东西。 这些日子,蒙贞静一直被关在了院中,苏宁徴到了那院门之际,院门果然是紧闭着的。 而院门两个护卫也是一直在哪里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出这院门。 苏宁徴到时,两个护卫立马谄媚笑道,“大小姐您来了啊。” 沈婉宁也是回了个钱钱的微笑,而后吩咐道,“开院门,我有大事要同夫人商议。” “这……”两个护卫神色为难的望着她。 她知道这二人心中的顾虑,便也是开口笑道,“放心吧,我同父亲说过了,父亲同意了的,等会若是有任何罪责怪罪下来,一切都由我承担。” 苏宁徴这么一番保证,这二人一听,对视了一眼倒也是爽快的开了门,只是在苏宁徴进入之际,护卫二人也是有些犹豫的在后面提议道,“不过大小姐还是最好快些出来,我们一直在门外守着,大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苏宁徴礼貌一笑,便也是进入了院中。 而两个护卫,也是快速的又是再关上了门。 一关上门,左边那护卫悄悄的对着右边那护卫说道,“如今这大小姐可是掌了家,咋们现在可是讨好一些,说不定还能蒙个什么好处。” 右边的护卫一听,也是激动的搓了搓手。 第二十九章 报官 苏宁徴缓步进了屋中,她本以为蒙贞静被关了这么些天,该是伤心落魄。 可没想到他坐在主位上,悠闲地看着上京时兴的布料,喝着花茶,倒也是十分的悠闲自在。 苏宁徴勾唇轻笑道,“夫人可真是好雅兴啊,都被关了这么久还有心情看布料呢。” 而本来心情愉悦的蒙贞静,一看到苏宁徴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她微征了一会,她惊愣的说道,“你是怎么能进来的?老爷这是打算放我出去了吗?” 苏宁徴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她淡定的勾着嘴角坐在了另一侧,而后笑着说道,“父亲什么时候放夫人你出去我不知道,不过嘛?” “不过什么?”蒙贞静捏着布料,有些忐忑的看向她。 苏宁徴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却笑的有些渗人, “不过啊,若是夫人不交出那些府中该有的地契账本,那恐怕就不是关在了府中院子里这么简单的问题了,恐怕是关在大牢里的问题。” “我可不介意报官。”苏宁徴冷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 本来面色假意镇定的蒙贞静这下彻底的绷不住了,她瞪着苏宁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想把我送官?你还真是反了你了啊!要把家中的长辈送去报官!” 面对着蒙贞静的指责,苏宁徴是十分的淡定,“什么报官不报官的,我也没说要报,只是如果说夫人不交出府中该有的东西,若是不交出,那我也只能让着衙门去评判了。” 这小贱人是在威胁她? 蒙贞静瞪着苏宁徴,此刻哪里还有往日脸上慈母一般的笑容,此刻的她是装也不想装了。 蒙贞静愤怒的拧着眉头,而后拿出了长辈的气势,怒道,“我可是你长辈,老爷都同意了我这般做,你作为一个小辈,还想拉着我去报官?!” 蒙贞静就差没把最后那句小贱人说出口了,她倒也是明白,现在可不能像个市井泼妇一般骂街。 苏宁徴淡定的笑了笑,“府中自然有府中的规矩,我想就是父亲也该守着府中规矩,不然无规矩何以成方圆,您说是吧夫人?” 苏宁徴勾着嘴角,从头到尾都十分的淡定。 可苏宁徴淡定,蒙贞静却是越来越不淡定,她知道看来今天这小贱人还真的是非要逼着她把着那些东西拿出来,这小贱人不过也就是帮着特管半年的家便这般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起来。 她还不信这小贱人,还真敢将着她拖去了报官。 因而,她也是假意继续镇定地说道,“老爷说的话便是规矩,长辈说的便也是规矩,何时轮的到你一个小辈在长辈面前说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这是忤逆长辈,该说不规矩的人是你。” 苏宁徴笑了笑,看来这蒙贞静胡搅蛮缠的,是不打算将着那些东西交出来了,所以她也状似十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的看着蒙贞静。 而蒙贞静瞧着苏宁徴这眼神,顿时觉得心中一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小贱人干嘛用着这幅眼神看她? 苏宁徴还是没说话,仍旧是用着那副眼神看她。 这看的蒙贞静简直是心头一紧,她有些发怒的说道,“你便是有话要说快说,这般盯着我做甚!” 苏宁徴这才是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站了起身,而后走到了门口,待着蒙贞静松了一口气以为苏宁徴这是打算放弃了的时候,苏宁徴突然回来看着她莞尔一笑说道,“既然夫人不愿意给,那么我也只好是报官了。” “不过呢,报官之前我怕夫人不了解咋们的律法,我便跟着夫人说一下,我们朝的律法规定呢,家中的财产呢,该由着众人的监督下,在掌事者手中管理。” 说到了这里,苏宁徴又是淡淡的朝着蒙贞静笑了笑,而后继续淡然说道,“可是啊,夫人你现在一不是掌事者,二呢夫人此前在管理家中财务之时呢,也是私自的占据了财产,这如今两条都犯了夫人,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这衙门还是如何判如何审呢。” 苏宁徴说完,便也是淡定的靠在了门框上,她得让着蒙贞静多多思索一会。 而蒙贞静神色不善的盯着苏宁徴,她倒是没想到这小贱人还能懂得这些东西,刚刚那小贱人说把她拖去报官她还未曾当真,可是如今听着这小贱人这么般说,她倒是真的明白了,这小贱人还真是打算将着她拖去了报官。 因而她也是怒道,“你还真是疯了,之前毁容了,以为没人要了,所以如今连着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你以为把我抓进了牢中,你还能落的个什么好名声吗?!” 说到了名声,苏宁徴倒是勾起了嘴角讥讽的笑了笑,她淡定的靠在了门框上,缓缓的说道,“既然说到了名声,恐怕夫人也该是明白,若是我名声毁了,那苏宁柔的名声又该是什么样的,一个报官的姐姐一个进牢的母亲,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担心我那可怜的妹妹到时候还能不能许的个人家了。” “恐怕到时候苏宁柔才是没人要的吧。”苏宁徴冷漠的说完了最后一句。 本来还有些嚣张的蒙贞静,一听着苏宁徴的最后一句话,顿时就愣住了,这小贱人嫁不出去,可是柔儿不行,柔儿可是她的希望,她自然不能让着这小贱人连累了柔儿。 因而,蒙贞静便也是妥协的说道,“既然你这般想要,那么便让你暂时保管一会吧。” 说完便给了身旁伺候的丫鬟一个眼神,而后那丫鬟便是抱来了一个箱子。 而后交给了苏宁徴,而苏宁徴接过了箱子,而后打开一看,只见着里面倒也是整齐的放着那些在账房消失掉的,该有的东西。 数了数,差不多合数了以后,苏宁徴这才是微微一笑,心情十分愉悦的说道,“既如此,那还请夫人好好的在院中待着吧,我们半年之后再见。” 蒙贞静一听,顿时便是黑了脸! 第三十章 护卫 “你不会以为,我当真出不去了吧?”蒙贞静冷着脸说道。 苏宁徴勾了勾嘴角,神色十分淡定淡定,“夫人自然是能出去,我可没说夫人出不去啊,夫人恼什么。” 苏宁徴望着这箱子上繁琐的花纹,神色淡定。 看着面色淡定的苏宁徴,蒙贞静的脸上更是发黑。 她目光阴沉的望着苏宁徴,“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出去。” 知道这话中的威胁,可苏宁徴却仍旧是十分淡定的笑了笑,“那我定日日祈祷,夫人可不要这段时间里气坏了身子,没出这院门,倒是去了黄泉路。” “你……你……”蒙贞静这回被气的手都在颤抖。 苏宁徴却十分无辜的望着蒙贞静,“夫人不是让我祈祷吗?那我自然要多祈祷一番。” “你……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蒙贞静颤抖着手指,显然是被她气的不轻。 苏宁徴淡然一笑,“既然夫人这么说,那么我也不打扰夫人了。” 苏宁徴勾着嘴角,转身出了屋子。 而蒙贞静看着苏宁徴的背影消失了不见,蒙贞静这才是恼怒的将着手中布料狠狠的丢在了地上。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布料,此刻却是被她厌弃的丢在了地上。 而后蒙贞静还气不过的使劲的碾了几脚,顿时这新布料便布满了脚印,变得脏兮兮的。 蒙贞静冷眼看了这布料一眼以后,便吩咐着一旁的侍女将着这布料给拿去烧了。 看着侍女收走了布料,蒙贞静也是气恼的喝了一口茶,刚刚还觉得回味无穷的茶,此刻也只剩下满口的苦味了。 蒙贞静一气之下便又是将着那茶杯砸了。 而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还未出院门的苏宁徴自然能够听到,她心情愉悦的抱着箱子,听着屋内蒙贞静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叩响了院门。 而院门刚刚买个护卫,十分机灵的打开了院门。 苏宁徴抱着箱子从着院内出来,“二位辛苦了。” 苏宁徴朝着那两个护卫笑了笑,便打算走了。 可是还没走两步,那其中一个护卫谄媚的苏宁徴的身后一笑,而后开口说道,“大小姐,小的叫周柴,小的旁边这个武林,以后若是大小姐有哪里用的上我们二人的,尽管吩咐我们,我们一定尽全力帮小姐。” 本来打算转身就走的苏宁徴,一听着这二人这么说,倒也是眼珠一转,便也是转身微微一笑说道,“那既然如此这若是这院中有什么消息,那么便劳烦二位知会我一声,我定然不会亏待二位的。” 这两个护卫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小姐放心,我们定然不负小姐所托。” 苏宁徴见此,心中倒也是放心了一些,现在这院中蒙贞静若是想耍什么小心机,她倒是可以知道。 现在有了两个眼睛,可以帮着她盯着蒙贞静。 苏宁徴的心中也是放心了一些,不过她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倒也是没有在同着那两个护卫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呢回了账房。 找到了那账房先生,而后拿出了箱子里的东西让着那账房先生将着那箱子里从心蒙贞静哪里拿的那些东西都给算了一遍。 确定无误了以后,苏宁徴这才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这次叮嘱这账房先生好好保管这些东西以后,便也是将着东西放在这里,毕竟她可不能被着蒙贞静抓到了把柄,自然也是要将着这些东西放置在律法规定的地方。 将着此时办妥了以后,苏宁徴也是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一回去便闻到了一股隐隐的玫瑰香气,这香味十分的浓郁,可是浓郁却又不是那种十分闷人的浓郁,而是有些清雅的那种浓郁香。 苏宁徴闻着这香味疑惑的走进了院门,一进院中苏宁徴一眼便看到玉琴和玉画身边围着的苏宁玉。 看着苏宁玉,苏宁徴也是微微一愣,而后有些诧异的嗔怪道,“三妹妹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备一些好吃的。” 苏宁玉一听,甜甜的笑了,她拿起了手上的一个荷包,笑着说道,“我做了一个好东西给大姐你,希望大姐你误要嫌弃。” 苏宁徴莞尔一笑,拉着苏宁玉的手,坐在了院中,“傻丫头,怎么会嫌弃呢。” 苏宁玉欢喜的将着手中的荷包递给了她。 而她这也才是知道了这股玫瑰香气的来源,原来是这个香包。 她盯着这精致的荷花,笑着夸道,“三妹妹的手可真巧,这荷包上的玫瑰花绣的跟着真的一般,这香味也是十分的好闻。” 她从前在宫中闻了许多的香料,苏宁玉做的这香料,哪怕是在宫中这香味也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她轻嗅了一下,实在是好闻的很。 一旁的苏宁玉微微红了红脸,十分谦虚的说道。“哪里有,我还差得远。” “对了,大姐这是怎么亲自做的玫瑰糕,大姐尝尝味道如何?”苏宁玉笑着又是将着桌上的糕点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宁徴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盘点心,望着这面前玫瑰香味十足的玫瑰糕,她也是轻轻的拿起了一块尝了一口。 而后这才是笑着说道,“好啊,我先替着你未来的夫君尝尝。” 说着,她便吃了一口。 苏宁玉红着脸,十分紧张的看着苏宁徴将着点心吞了进去,而后见着苏宁徴没有说话,苏宁柔便是有些小声的问道,“怎……怎么样啊,大姐好不好吃?” 苏宁徴眼睛一亮,又是咬了一口以后,惊喜的说道。想不到三妹妹的手艺这般好,好吃的不得了啊。” 苏宁徴说完便又是尝了一块,一旁的苏宁玉见了便又是欢喜的笑了。 “若是大姐喜欢,我便时常做给大姐吃。”苏宁玉红着脸说道。 苏宁徴一边咬着糕点,一边点了点头,“好啊,三妹妹的厨艺这般好,我定然要多吃一些,免的三妹妹以后出嫁了,我可吃不到了。” 她本来就是感叹一句,可苏宁玉的脸顿时更红了。 第三十一章 游园会 看着苏宁玉羞红的脸,苏宁徴勾唇笑了笑,她这三妹妹性格温柔厨艺了得,没什么心思,怪不得前世她这个三妹妹能嫁的一个如意郎君。 苏宁玉红着脸,“姐姐就不要打趣我了。” 苏宁徴一听,笑着也是递了一块玫瑰糕给她,而后一边吃着玫瑰糕一边问道,“最近苏宁柔还有没有欺负你了?” 苏宁玉摇了摇头,“最近二姐都没有来找我麻烦,我看到二姐都躲得远远的。” 沈婉宁有些心疼的望着苏宁柔,而后嘱咐道,“若是苏宁柔还来找你的麻烦,你便是跟我说,我自去替你讨回了公道。” 苏宁柔轻轻一笑,“我知道的,大姐姐。” “对了,大姐姐我最近听说似乎过了不久便是要太子选妃了,大姐姐要不要去啊?”苏宁柔小声的问道。 苏宁徴第一反应,便是摇了摇头,“太子必然不会选我,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大姐姐怎么这般肯定啊?”苏宁玉有些疑惑的问道。 苏宁徴自然清楚的很,不过面上她只是神情有些伤心的指了指她那脸上的伤疤,而后并未言语什么。 苏宁玉瞧着,顿时便有些难过的一把抓住了苏宁徴的手,“姐姐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中姐姐便是最好看的。” 苏宁徴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她也是微微一笑,轻轻的嗯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伤心。” 说完苏宁徴便转移了话题,苏宁玉说着过几日会有个游园会,一些爱好诗词歌赋的小姐公子哥们会会去参加。 “其实大姐姐,我一直都想去,可从前我一直都未曾有勇气自己去,所以我想问问大姐姐要不要去,我们可以一起去。”苏宁玉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 苏宁徴瞧着自然是没办法拒绝,便也是笑着说道,“既然你想去,咋们便一起去。” 苏宁玉一听,顿时面色一喜,她惊喜的说道,“那大姐姐我们过几日便一起去。” 苏宁徴宠溺的笑了笑,“好,说定了。” 苏宁玉对此自然是十分的期盼,苏宁徴看着苏宁柔愉悦的背影,也是勾唇笑了笑。 这游园会前世她也未曾参加过,所以这次陪着这个三妹妹参加一下,体验一下苏宁徴倒也是不排斥。 她想着赵仲杨定然不会参加,因而便也是去一趟也无所谓。 谁曾想,往往越盼着什么不来,什么便是偏偏要来。 当到了游园会看到赵仲杨的时候,苏宁徴顿时感觉心中一阵的晦气,怎么到了哪里都躲不过这人。 她沉着脸,一旁的苏宁玉也察觉到了她似乎不开心,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游园会,要不我们回去吧。” 看着对方担忧的神色,苏宁徴也是压下了心中的不耐烦,努力的扯出笑容说道,“没事,没有不喜欢,咋们这才刚来你不是想来嘛。” 苏宁玉欢喜的点了点头,她望着那满天飞起的纸鸢,眼睛都要睁圆了。 “喜欢吗?”苏宁徴笑着指着那纸鸢。 苏宁玉眼睛亮晶晶的点着头。 看来是十分的喜欢,“那便去玩吧,小心一些,可别绊倒了。”苏宁徴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苏宁玉一听,歪头问道,“大姐姐不去吗?” 苏宁徴摇了摇头,她前世已经是个妇人,自然对这个小女儿家喜爱的东西没了兴趣。 “那大姐姐不去,我便自己去了。”说完,便欢喜的跑过去玩纸鸢了。 苏宁徴面露喜色的望着苏宁玉欢快的背影,待着苏宁玉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以后,苏宁徴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她朝着四周望了一圈,突然看到赵仲杨的视线似乎要看到她这边了,她便连忙的躲避了一下。 藏在了柱子后面,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赵仲杨,可是赵仲杨却是看不见她。 她冷冷观测着赵仲杨,看着赵仲杨对着诗会上每一个小姐都是含情脉脉的眼神,她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果然人渣就是人渣,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人渣的本性,她早就该看穿这人花心的不得了。 多看一眼都是晦气。 翻了个白眼,打算移开视线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角落里似乎坐了一个人。 看着那清冷的眉眼,与冰冷的面具,不知怎么的苏宁徴有些移不开视线,这太子殿下还真的是素如说的十分玉树临风。 她靠在栏杆处,小心的看着赵苏阳。 赵苏阳的性格还真是十分的孤僻,即使坐在如此热闹的人群之中,他仍旧是一言不发,一言不语,全然的当着周围的人是一块石头一般。 只自顾自的喝着几口茶,偶尔有小姐公子们想同着他说话,他只是睁着狭长的凤眼,随意的撇了一眼,这其中的冷意让着那些想着来搭讪太子的人通通给退缩了回去。 还真的是孤僻冷漠的可以,苏宁徴觉得这个太子一天能不能说上三句话,也不知太子跟着谢彩玥成婚了以后,也是不是这样,一天怕是一句话也不说。 如此一想,当着这太子妃也是可怜。 正胡思乱想之间,她的眼神猛的跟着赵苏阳的眼神对视上了。 望着对方清冷的眼神,她抿了抿嘴唇,赶紧移开了视线。 即使见过了好几次,可是苏宁徴觉得,这太子殿下怕是连着她长什么样也不记得。 看着对方眼中的漠然,她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漠然就漠然吧,反正这太子过了不久也会死在猎场,而她以后也不会出嫁。 反正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听着那边吵闹的诗会,苏宁徴觉得有些无聊,便也是随意的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看风景什么的。 而后等着苏宁玉玩完回府,她扫视了四周一圈,见着四周就属那杨柳垂地的河边最为清静了。 她便也是缓步走到了河边,随着河边缓缓的看着风景。 感受着微风轻轻的拂过面庞,看着平静的手面,她便也是随意的砸了一块小石头,百无聊赖的望着水中起的涟漪。 第三十二章 游船 涟漪过后,湖面依旧是平静。偶尔还有几条小鱼跃出湖面,苏宁徴百无聊赖的又是扔了几块小石头。 这次的湖面也是泛着小小的涟漪。 望着这泛着小小波澜的湖面,她突然想起了当年她才刚嫁给赵苏阳的时候,那时候她的院中也有个小小的湖,湖中还有些一些小鱼,那时候的她每日最常做的便是盯着这些游鱼。 赵苏阳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就算是偶尔来也只是来了一会,便又是急匆匆的走了。 她想多说两句,便也是没有机会。 每每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她便独自的坐在院中的小桥之上,听着这水流之声,鱼游之声,而后将着自己心中的一些心里话倾诉给水中的那些游鱼听。 水中的游鱼自然也是一次都没有理过她。 她也不需要游鱼回应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个倾述的对象而已…… “太子殿下,为何这么久了一言也不发,咋们都上了这湖水之上了,太子殿下都没有想吟诗一首的想法吗?”一道娇滴滴的笑声突然从着前方湖水之处传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苏宁徴的胡思乱想。 她循着声音往着前方望去,不知道何时刚刚还在亭中喝着茶的众人,此刻已经到了一座游船之上。 众人之中,苏宁徴第一眼还是看到了坐在了角落的赵苏阳。 依旧是那么冷漠,即使身边的美人娇滴滴的望着他,他仍旧是眼神淡漠的连着眼神都没有给那美人一眼。 虽然嘴角被面具给挡着的,可是苏宁徴哭的这面具下的脸,定然是绷紧着的。 苏宁徴站在岸边,看着那游船似乎朝着自己越看越近了,苏宁徴便想转身去别的地方。 毕竟这船上还有赵仲杨的存在,她可不想看到这晦气的不得了的人。 因而她也是扭头,打算转身就走。 “苏姐姐!” 就在她扭头的瞬间,身后一道惊喜的呼唤让着她突然的愣住了,这声苏姐姐不用想都知道是喊的她,毕竟这上京之中的苏家除了她们家之外,也没有了别的苏家了。 而且在这里的苏家也是只有她一个而已。 本来想逃走的心,可是却是被当场逮住,苏宁徴顿时有些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而那游船,也是在这个时间差不多靠在了那岸边。 而那惊喜的声音,又是连忙着呼唤道,“苏姐姐快来啊,我们一起游船吟诗玩啊,可好玩了,苏姐姐快来。” 听着这欢喜的呼唤,苏宁徴心中连连想着拒绝。 可她知道身后那么多人肯定在盯着这里,若是她说了拒绝,定然是失了苏家的面子。 因而她只能是十分尴尬的又是将着头转了回去,尴尬的笑着说道,“那……那便一起吧。” 随后苏宁徴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毕竟她心中是一点都不想去的。 可是看着那靠在了岸边的游船,她也是只能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上了这游船。 为了避免跟着赵仲杨坐在了一起,一上船她便直奔着赵苏阳坐着的角落。 而刚刚热情招呼着她的那贵族小姐便也是坐在了赵苏阳的旁边,她便也是坐在了那贵族小姐的旁边。 而这个位置离着赵仲杨隔了七八个人。 苏宁徴觉得这位置甚好。 而她一上船一旁的贵族小姐,便也是笑吟吟的跟着她搭话说道,“苏姐姐,许久未曾见过你了,近来可好。” 听着这一阵的关心,苏宁徴微微一愣,她抬头打量了一番这少女,看着这少女圆溜溜的杏眼,心中微微有些迷惑,怎么这人她从前好像未曾见过,对于这少女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是听着这少女如此问了,她便也是笑着应道,“近来甚好,妹妹可好。” 那少女盈盈一笑点了点头,“苏姐姐我也很好。” “不过苏姐姐脸上这伤口。”那少女眼神有些惊恐的望着她脸上的伤口。 少女神色惊恐,她却是毫不在意。 她正要淡定回答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一少女却眉眼一挑,笑着说道,“安姐姐,你怕是还不知道吧,苏姐姐这伤口听说是治不好了。” 说完又是一阵娇笑,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幸灾乐祸。 而座上的其他少女们一听着这话,皆是或惊恐,或怜悯的望着她。 苏宁徴撇了那少女一眼,这少女她倒是认识,前世可是苏宁柔的闺中好友,从前没少跟着苏宁柔做一些损事。 因而她神色淡淡的瞪了一眼林可清,而后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是寻了许多药,估计是治不好了。” 她主动这么说,本来还只是疑问的众人这下更是肯定了,这就是事实。 想必明天满上京都会传遍,她容貌真的已经毁了,这下肯定更加无人敢上门说清,她倒也是能得一个清静。 毕竟她用着余光扫了几眼这其他座上的男人们,大多皆是目露嫌弃。 赵仲杨也不例外,只不过他隐藏的好一些,可是再怎么隐藏的好,她也是同着这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他眼中的嫌弃她自然也是看的懂,所以再怎么伪装也是毫无作用。 而眼神望着赵苏阳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有事不关己的淡漠,任何多余的感情都没有。 虽是冷漠,可仍旧是这么多男子之中,唯一一个没有露出嫌弃神情之人,倒也是最是让人觉得顺眼。 不过她的淡定在众人眼中倒是成了强忍着的伤口,而刚刚坐在她一旁的少女,也是顿时心生怜悯,抿了抿嘴唇,安慰道,“苏姐姐,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相信以后还是定然有法子能治好的。” 她听着少女的话,心中也是忍不住自顾自的说道,她可不曾难过,一点难过都没有,这世的伤口连着真的都不是,她难过什么。 不过她不想众人再讨论她,她也懒得因着这问题应付众人,因而她也是顺着那少女的话点了点头,而后装出神情难过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我知道的,大家还是说些其他开心的事情吧。” 第三十三章 悬案 众人一听,便也是连忙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高谈阔论。 苏宁徴心中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继续谈论到她就行,她不想再应付这帮人。 只不过当着她低头,不甚言语的时候,她总觉得身侧隐隐有着目光在盯着她。 这目光她自然知道是谁,除了赵仲杨那心思叵测之徒,还能有谁呢。 苏宁徴心中一阵的烦闷,她实在是不想在意这目光,可是越不在意她反而越能知道对方肯定一直观察着她。 都这般受挫了,此人居然还不想放弃,实在是脸皮厚的紧,不过她也是知道赵仲杨一向是一个不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所以只是几次的拒绝,对方自然不可能放弃。 毕竟跟着权利与皇位比起来,牺牲掉一些别的又算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苏宁徴眼中闪过了厌恶。 她食之无味的品尝着这游船之上的美食,心中一阵的厌倦,有了厌恶之人处在身边,无论是吃什么都让苏宁徴觉得十分的没有胃口。 味如嚼蜡一般。 因而她也是吃了两口之后,便也是放下了筷子,而后放空自己,随意的听着这些座上贵族小姐公子哥们说着话。 她也未曾认真听,只是突然之间听到了太子选妃这几个字的时候,她耳朵一动,这才是聚精会神的认真的听了起来。 只听着一旁的众人皆是询问着,不久之后的太子选妃,太子殿下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 不过依照着赵苏阳的秉性,自然是哪怕喜欢了哪家的姑娘,也众然是一句话也不肯透露的,因而众人询问了一番,也是什么结果都没有问出来。 众人虽神色遗憾,可苏宁徴却是知道答案。 因而她扫视了一圈今日的宴席,谢家那嫡女谢彩玥并没有在这里。 而之前一直追着赵苏阳的柳郁,今日也未曾出现,还真是有些奇怪,之前几次看到赵苏阳的时候,那柳家小姐一直都是追着那赵苏阳跑的。 可是今日这般的聚会,柳郁竟然未曾出现。 还真是奇怪,也不知到时候太子选妃那日,若是那柳郁姑娘知道太子要选的是谢家的谢彩玥之时,心中又是做何想法。 该是绝望伤心难过,亦或者又是别的心情? 苏宁徴倒是不得而知了,毕竟那日她又不会去参加太子选妃,她自然知道看不见到时候柳郁脸上的神情。 而刚刚没有问出结果的众人,也自然是不敢继续再开太子的玩笑,因而又是转变了话题。聊起了京中最近十分出名的一起悬案。 这悬案中的一些恐怖情节,惹得这船上的众多女眷发出恐惧的声音。 苏宁徴倒是面色平静的听着那些人讲着这悬案,从头听到尾,她倒也是知道了这悬案究竟是在讲什么了。 不过就是朝中的一官员,在府中被人谋杀了,本来只是一起普通的密谋杀人案,可是后来一调查这才发现当时那官员所在的房间周围都是围满了侍卫。 官员在房间之中,而屋外的侍卫突然听到了一阵惨叫,冲进了屋中以后,这才发现那官员被人割喉当场死亡。 而屋内没有找到任何凶手的蛛丝马迹,就连着一根多余的发丝也没有找到,凶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任何凶手的痕迹。 只有那官员脖子上的割痕,证明过那官员是被人谋杀了。 至于其他的,大理寺查了许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因而这也是成了悬案。 听着这悬案,苏宁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悬案她前世从未听说过。 前世她基本深居闺中,自然一些上京时兴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而且她前一世未曾来到过这游园会,没有听到了这些人讲这些传闻自然也是不知道。 “你们说,这凶手到底是如何杀了那官员,又是如何毫无痕迹的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消失掉的呢?”突然一公子哥,提出了这个疑惑。 众人闻言,便也是开始思考了起来。 苏宁徴一听,也是咬了咬唇角,思考了一番。 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到毫无痕迹的杀了一个被众人保护之人呢? 思考了良久的苏宁徴也是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因而她也是竖起耳朵听着这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 可是这些人皆是一些养在家中的公子小姐,哪里能知道这般悬案的手法,因而讨论了一会也是什么都没有讨论出来。 苏宁徴有些失望的蹙了蹙眉头,正准备继续放空自己的时候,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赵苏阳突然缓缓的说了一句,“说不定人还没有走。” 一听着这话,苏宁徴顿时心中一惊,这人自然是指的那个凶手。 那么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当时那个凶手还没有走,还藏在屋内。 赵苏阳此话一出,顿时整个船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气氛陡然之间变得有些凝固了起来,苏宁徴蹙了蹙眉头,想了一番,觉得赵苏阳这话说的倒也是十分的可能,可能当时那个凶手只是藏在了屋中某处。 等着众人走了,那凶手这才是溜走的,倒也是十分有这种可能。 因而她也是撇了一眼赵苏阳,没想到这么一撇居然跟着赵苏阳眼神对视上了,看着对方深邃的眸子,她总觉得对方深邃的眸子之下,似乎还隐藏了一些别的东西。 对方眼神依旧是冷漠,可是她觉得这次的冷漠之中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可是别的具体是什么她也是说不清。 对视了几下以后,赵苏阳便移开了视线。 而刚刚凝固的气氛也在此刻,又是活跃了起来,众人也在讨论着赵苏阳说的这种可能。 苏宁徴身旁的安家小姐,也是满脸崇拜的望着赵苏阳说道,“太子殿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眼中的崇拜简直快要溢出来了,可是面对着美人的崇拜赵苏阳依旧是雷打不动嗯一脸冷漠,仿佛对方崇拜的不是自己一般,跟着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看着对方不理自己,她身侧的那少女,顿时撅了撅嘴,倒也是没有继续搭话了。 第三十四章 落水 即使少女神情黯淡的盯着他,赵苏阳却是依旧面无表情。 依旧是那么冷漠。 苏宁徴淡然的喝了一口茶,突然一阵尖叫声打破了她的这阵淡然。 她惊的手中的茶杯都摔掉在了地上。 而之所以让着她这般不淡定,只因为那声尖叫声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三妹妹苏宁玉。 一听着这声尖叫,她立马站了起来,而后往着那声尖叫的地方望去,只听着一声尖叫声以后,便是一阵水花声传来。 苏宁徴见着她的三妹妹,掉落进了水中。 苏宁徴一惊,着急喊道,“快……快救人啊!” 她知道她这三妹妹可不会水,现在人掉进了水里,连着头都看不见了,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水花在扑腾。 而苏宁徴自己更是不会水,因而也只是着急的站在了游船上,而后让着周围的众人救人。 幸而这把守着的侍卫,听见了这里的动静,一见着有人落水,便也是赶紧跳入水中,将着人救了起来。 苏宁徴见着苏宁玉被救起来了以后,刚刚悬着的心这才是松了下来。 而也就是在这时,这游船停靠在了岸边,苏宁徴便急忙奔下了床,而后跑到了苏宁玉的身边。 而苏宁玉此刻已经晕迷了,苏宁徴脸色一白,连忙又是急忙的催促道,“快……快叫大夫。” 一旁的侍卫则是回应道,“回小姐,已经叫了大夫,快到了。” 苏宁徴一听,这才又是急忙的拍了拍苏宁玉的脸,着急的喊道,“三妹妹快醒醒,别睡着了。” 她十分担忧的望着对方,对方却是毫无反应,她又是连忙在对方胸口压了压口中的水。 这一压,苏宁玉吐了几口水出来。 苏宁徴顿时面色一喜,又是压了几下以后,苏宁玉这才是剧烈咳嗽中醒过来了。 见着苏宁玉醒了,苏宁徴立马着急的问道,“三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宁玉咳嗽着说不出话来。 她便又是让着一旁的丫鬟将着苏宁玉给抬到了屋子中,刚将着苏宁玉安置在屋中以后,那大夫便也是来了。 苏宁徴见着大夫来了,连忙着急的让着大夫看苏宁玉的情况。 大夫诊治了一番以后,苏宁徴在一旁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大夫,我妹妹她身体还好吗?” 大夫一听,也是回应道,“小姐这是受了凉,染了风寒,再加上落水引起的体虚,还需要在床上修养一段时日,老夫开些方子,让着小姐每日服下。” 苏宁徴一听也是连忙道了谢,而后让着身边玉琴去跟着大夫取了药。 而她则是留在了苏宁玉的身边,看着苏宁玉苍白的脸色,苏宁徴也是心疼的说道,“三妹妹,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宁玉虚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而后十分小声虚弱的开口回应道,“我……没事,大姐。” 听着这话,苏宁徴心中才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苏宁徴又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好的苏宁玉怎么掉入水里。 因而她也是疑惑的望着苏宁玉问道,“三妹妹你不是在好好的放纸鸢吗,怎么会掉入水中?” 苏宁玉一听,神色有些迷茫的望着她,“我……我本是好好的放着纸鸢,可是听着一侍女说姐姐你找我,我这才放下了纸鸢到了那河边,可是没想到到了河边我竟没找到姐姐你的人,而且我正在找人的时候,我感觉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掉进了水里了。” 听着苏宁玉这么说,苏宁徴眉头一皱,“我何时让着人唤你过来?” 她一直都在那游船之上,又怎么让着人去唤苏宁玉过来呢。 因而这显然是有人施计故意让着苏宁玉掉入水中的。 如此一想,她又是蹙紧眉头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丫鬟的模样吗?” 玉琴和玉画刚刚也是一直跟着她在游船之上,那么这自然知道不是玉琴和玉画去的,那么那个丫鬟究竟是谁,而到底又是何人指使那丫鬟的。 苏宁徴满脸疑惑的望着苏宁玉,可苏宁玉神色仍旧是有些迷茫,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以后,这才是缓缓的说道,“不太能记得样子,只是模糊的记得好像眼尾似乎有一颗痣,至于别的若是还能再看到长相,应该能够认出来。” 听着苏宁玉这一番话,苏宁徴眉头一皱,她的印象之中未曾见过有眼角有痣的侍女。 因而这侍女定然是谁派来的,只是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呢? 苏宁徴皱了皱眉头。 苏宁玉躺在床上,神色由着迷茫转为了害怕,此刻她也是清楚了,定然是有人要害她,因而才这么设计她的。 从一开始这便是一场局,一场设计着将她推入河中的局。 一想到了这里,苏宁玉伸出了苍白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苏宁徴说道,“姐姐,到底是何人想要害我?” 苏宁徴有些心疼的,紧紧的回握住了苏宁玉的手,看着苏宁玉脸上惊恐的神情,她便也是连忙轻声安慰道,“虽不知是何人,不是三妹妹你放心,我定然会揪出凶手是谁的,这些日子你便好好的待在府中,勿要出去了。” 苏宁徴乖巧的点了点头,紧紧的回握住了苏宁徴的手,双眼含着泪意,仍旧是有些害怕。 苏宁徴见此,知道她这个三妹妹害怕,便也是坐在了床沿之上,温柔的安慰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事了的,我就再这里守着你,你身体还虚弱的很,再睡一会吧。” 苏宁玉这才是安心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苏宁徴便也是一直坐在了床沿之上,陪着苏宁玉,她看着苏宁玉渐渐沉沉的睡去了以后,苏宁徴这才是缓缓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而后缓缓的从着床沿之上,站了起来。 确认着苏宁玉睡着了以后,她才是轻轻的离开了房间之中。 她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自然不能一直待在房间之中,她的查查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的想要害她的三妹妹。 第三十五章 秘密 苏宁徴一出了房间,便是让着人去查了查到底有没有眼尾有泪痣的奴婢。 那些人查了一圈以后,也没查到这游园会上的女婢谁眼尾有泪痣的。 对于这结果,苏宁徴丝毫没有意外,毕竟对方已然预谋了这件事情,自然不会轻易让着别人抓到了她的把柄。 她只是这一场预谋案中,让着苏宁徴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那凶手要去谋害一个毫不起眼的庶出小姐。 可以说凭着她这三妹妹爹不疼娘早死,自己还只是个小小的庶女的身份来说,这对于任何管家小姐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 可是就这么一个毫无威胁的一个庶出小姐,却费尽心思的去谋杀她,实属让人觉得奇怪的很。 到底是谁呢,到底又是谁要这么做?又是谁为何要这般做? 苏宁徴于此,只能是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半分什么有用的线索。 同着苏宁玉唯一有仇,她能够联想到对方便是苏宁柔。 可是苏宁柔若是有心想要杀了苏宁玉,早就动手了。 毕竟从着的苏宁玉只是一个在院中无人关注的庶出小姐,哪一日,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是无人关注的。 所以苏宁柔倒也是不可能,可是除了苏宁柔还有谁呢? 苏宁徴有些没了头绪,这暂时也查不出谁才是凶手。 她拧了拧眉头,暂时查不出什么,她便是又回了屋中,苏宁玉仍旧是在熟睡之中,苏宁徴便也是陪在了身边,静静的陪着苏宁玉。 不知过了多久,苏宁玉一睁眼便见着睡在了身边的苏宁徴,一见着苏宁徴也睡着了她便也是没打扰,而后也是下了床,只是因着身子虚弱,刚下了床,便一时体力不支,摔倒在了地上。 这声摔倒声,惹的本来在睡梦之中的苏宁徴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眼睛,便见到了躺在了地上的苏宁玉,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扶起了苏宁玉。 将着人重新的扶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以后,苏宁徴这才关心的问道,“没事吧三妹妹,你怎么摔到了地上?” 苏宁玉有些脸红的笑了笑,而后将着刚刚的缘由将了出来。 苏宁徴一听无奈的牵起了对方的手,温柔的说道,“你啊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这个三妹妹总是习惯了照顾别人,忽略了自己。 这般好的三妹妹到底是谁要害她呢? 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便又是询问道,“三妹妹你今日还有没有遇到过其他地方人,又或者说你今日有没有不小心得罪了别的人?” 苏宁玉闻言,沉思了一会,缓缓的回忆起了今日,从着同苏宁徴分开以后的一切都回忆了一遍以后,苏宁玉突然瞳孔一缩,而后紧紧的握住了苏宁徴的手说道“姐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怪事?” “怪事?”苏宁徴闻言诧异道。 苏宁玉躺在了床上,慢慢的回忆起了,“当时我跟着一群小姐们正在放纸鸢,纸鸢越飞越高我便越跑越远,我一路追着纸鸢跑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地方,纸鸢也挂在了树上,本想苏捡纸鸢,可是突然听到了有人在说话,我看哪里有人便想着等人走了我再去捡纸鸢。” “是谁你看到了吗?他们说了什么?”苏宁徴有些着急的问道。 苏宁玉一听,便又是继续说道,“样子倒是没看到,可是从着声音我听到了,似是两个男人在哪里,那两人男人口中说着什么,我没听的太清楚,只是听清了一句秋围的事情安排好了,至于别的我没有听清楚。” 话音刚落,苏宁徴便一把紧紧的握住了苏宁玉的手,“你有没有被那些人见到长什么样子?” 苏宁玉摇了摇头,“样子倒是没有,可是……可是我发钗不小心掉在了那里了。” 苏宁徴顿时心中一惊,她这下倒是明白为何那帮人想要谋害她这个三妹妹了,看来是他们知道了三妹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这才要痛下杀手,想要杀掉三妹妹。 只是这秋围的事情准备好了?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宁徴又是疑惑的问了一遍,“别的你便是什么都没有听清吗?” 苏宁玉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别的声音都特别的小声我压根听不清,这句话说的时候有些大声,而且说的时候还带着笑意,我这才听得清的。” 听到了这里,苏宁徴更是心生迷茫,这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何意思? 秋围? 还准备?准备什么? 这句话乍一听并无什么大致的问题,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里面定然大有文章。 只是这什么都没有,单凭着这一句话,她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深意,因而那两个男人的其他对话才是重点,可是这二人的其他对话,她这个三妹妹倒也是一句都没有听到。 还差点要被人杀人灭口,实属有些冤。 只是那帮人这次杀她未成功,那么下一次? 一想到这里,苏宁徴又是紧紧的握住了苏宁玉的手,而后担忧说道,“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出门了,好好的待在府中,你听了那帮人的秘密,难免那帮人不会再找你什么麻烦。” 苏宁玉有些恐惧的抿紧了嘴唇,被苏宁徴话中的意思吓的赶紧点了点头。 只是面色仍旧是十分的苍白,望着苏宁徴,苏宁玉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大姐姐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来找我麻烦啊?我……我害怕。”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苏宁玉的眼睛中含满了泪水。 苏宁徴一瞧,顿时十分心疼的安慰着道,“不会,不会,这些日子我多派一些人去你的院子里守着你,放心吧会没事的,不要害怕啊。” 苏宁玉微微起身,将着头靠在了苏宁徴的怀中,虽然苏宁徴这么安慰着她,可是苏宁玉仍旧是害怕的微微发抖。 她喃喃低语道,“我明明只是想去捡一下纸鸢的,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压根就不想听着那些人说话。” 越说苏宁玉越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 第三十六章 打扮素雅 苏宁徴便也是心疼的抱着苏宁玉安慰了起来。 又是在着她一番的劝说之下,苏宁玉这才是没有了那么害怕。 见着人好了一些以后,苏宁徴又是吩咐了丫鬟让着丫鬟替着苏宁徴穿好了衣服以后,她们也是连忙的趁着天还未黑赶回了侯府。 一回着了侯府,天倒也是已经黑尽了。 苏宁徴便连忙将着苏宁玉带回了院中,而今儿白日苏宁玉落水之事,简直是闹的人竟皆知。 可是回了候府,竟也无一人关心慰问。 别人自是不说了,可身为苏宁玉父亲的苏斜也是从头到尾连着人影子都是没有看到过一个。 连让着人过来慰问一下都没有,实在是眼里压根就没有苏宁玉这个女儿。 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也是无声的替着苏宁玉叹了一口气。 将着苏宁玉安顿在了她屋中以后,苏宁徴便又是嘱咐道,“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再出去了,我会派多一些人到你的院中的。” 苏宁玉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宁徴见着苏宁玉点头,心中也是放心了。 而后吩咐了丫鬟好好照顾着她家小姐以后,便也是回了自己的院中。 回去的时候,苏宁徴倒也是一直在思考着,苏宁玉今日听到了那句话,话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什么秋围准备好了? 若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何必要杀人呢? 看来她这个三妹妹漏掉了其中,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她突然想到了秋围是每三年一次,而正好明年便是秋围。 而明年的秋围也正好是那当朝太子的死期。 一想到了这里,她顿时心中一惊,难道那句话的意思就是…… 她记得当年她听说那当朝太子是死于意外,并非被人谋害,可是具体原因她当年并没有问,因为并不感兴趣,只是偶然听着提起过一句。 难道那些人口中说的准备便是这个……这个意思? 苏宁徴心中十分的震惊,她并不能确定,只是因着一句话确定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她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因而自是联想到了那太子在秋围之中意外死亡一事。 至于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苏宁徴并不能得知。 不过此等麻烦事,她还是尽量少招惹一些吧,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见着夜幕漆黑,她便也是睡下了。 另一边皇宫之内的一处偏殿之中,赵仲杨正铁青着一张脸望着前方跪着的二人。 “一群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妥!”他怒骂着下方这二人。 而那跪着的两人,一听着这话顿时都吓得哆嗦了一下,左边那肥头大耳的颤声说道,“臣也没想到……没想到这都杀不死那丫头。” 另一边那个瘦一些的也是赶紧点了点头,浑身都在恐惧的发颤。 “你没想到?!连这你都没想到,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吃的吗?!”赵仲杨更是气恼的说道。 那肥头大耳的官员一听,更是缩了缩自己的身子,试图隐藏一下自己壮硕的身材。 另一个瘦一点的官员,垂着头又是哆哆嗦嗦的说道,“臣下次一定,一定杀了那丫头。” “还下次?!”赵仲杨一脚踹在那官员身上,恼怒说道,“你是嫌着事情闹的还不够大,还不让人知道吗?” 那个被踹的官员,立马垂着头,再也不敢多言什么。 赵仲杨冷着眼,望着这两个废物,连着这么一点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闹的人众皆知的。 若是再要下手定然是要惹出麻烦的,赵仲杨可不想惹上这些麻烦。 因而他也是怒道,“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废物不用再管了,我亲自去处理。” 两个官员一听,立马是磕头说道,“臣不敢多管,不敢不敢。” 赵仲杨看着这两个一胖一瘦的废物,便觉得十分的晦气,因而摆了摆手让着二人滚出去。 二人这才是赶紧的一起出了这大殿,简直一刻都不敢耽搁。 赵仲杨在其后沉着脸望着那二人的背影,脸色阴暗深沉,不知在谋划什么。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老爷让着小姐你过去……”一道焦急的呼唤,瞬间便打破了苏宁徴的睡意。 她朦朦胧胧的睁眼,便见着玉画正一脸着急的望着她。 看着玉画着急的神色,她迷茫的揉了揉眼睛,迷茫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一大早的?” 玉画还没有回答,一旁的玉琴便也是凑了过来,着急的说道,“老爷啊,突然派人叫着小姐您过去,什么事也没有说,只是吩咐了让着我们将着小姐打扮的好看一些。” 打扮的好看一些? 苏宁徴蹙紧了眉头,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发了什么疯,突然让着她过去,还要打扮的好看一些? 她冷笑一声,而后刚刚的迷茫也是瞬间的清醒了过来。 下了床以后,她便又是让着玉琴拿出了好几年前已经过时了的衣裳,是一件十分素净的藕色衣裙。 颜色虽粉嫩,可是这样式却是在京中过时了许久。 苏宁徴看着玉琴手中拿着那件的藕色衣裙,倒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穿这个吧。”苏宁徴吩咐道。 玉琴拿着衣裙却是一脸的为难,“小姐这样式都不时兴了,真的要穿这个吗?” 苏宁徴却是十分确信的点了点头,指着这件藕色衣裙说道,“就是这个,穿上吧。” 玉琴无奈,便也是替着苏宁徴穿上了这件十分素净的藕色衣裙,而后梳发的时候苏宁徴也是让着玉画给自己梳了一个十分素雅的装扮,头上只戴了一只白玉兰发钗。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了,一身打扮素雅到了极致,简直是有些过于的朴素了。 苏宁徴十分满意的望着铜镜之中,自己的这身打扮,她满意的勾唇一笑,而后淡笑着说道,“我们走吧,不然该让着父亲等着急了。” 玉画与玉琴一听,二人的面色皆是有些为难,想着刚刚那边老爷的人过来吩咐的话,玉琴便也是忍不住的提了一句。 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可是老爷让着小姐穿的好看一些。”玉琴在一旁忍不住提醒着道。 苏宁徴却是无比确信的说道,“这样多好看,我看很好看,就这样吧。” 说完便是转身出了门,而玉琴和玉画也是赶紧在其后跟了上去。 一到大厅之中,见到了一不速之客,苏宁徴倒是顿时明白了这苏斜这么着急的让着她过去,还让着她打扮的好看一些的原因了。 原来是赵仲杨来了,怪不得苏斜这么上赶着上殷勤。 苏宁徴心中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好。” 刚一说完,苏斜的脸色便是顿时黑了一黑,虽转瞬还是笑脸,不过苏宁徴十分确定的是苏斜这是被她给气到了。 此刻苏斜定然是被气的不轻,苏斜如此生气苏宁徴倒是十分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还不快给五皇子殿下问安。”苏斜见着苏宁徴便是要坐下了,又是气的想吹胡子瞪眼了。 见着苏斜这般,苏宁徴嘴角的笑意更是扩大了一下。 倒也是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微微一笑,行礼道,“参见五皇子殿下。” 一边行礼,一边用着余光撇了赵仲杨,赵仲杨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不好看。 “快起来吧,苏小姐。”赵仲杨温润有礼的笑道。 显然这脸色不好看也只是一瞬间的不好看,伪装的十分的好。 苏宁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起身之后,便也是在一旁坐在了。 她轻轻的抚摸手上的手镯,心中倒也是思索着这赵仲杨今日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可是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也不知这次来到底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就在她思索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娇笑声,“父亲,您唤女儿来所为何事啊。” 说完苏宁柔微微一愣,而后脸色微微转红,撇了赵仲杨一眼以后,立马便也是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一副娇羞少女的模样,表演的十足的像。 苏宁徴垂着眸子冷笑一声,淡定的看着门口的苏宁柔表演。 而门口的苏宁柔红着脸,十分娇羞的走了进来,温声说道,“父亲,这位公子是。” 与刚刚见着苏宁徴的一副尴尬神情完全的不同,此刻的苏斜嘴根子都是快要绷到了太阳穴。 苏斜一向对苏宁柔满意,如今见着苏宁柔出落的十分的水灵,而是语气十分的乖巧,苏斜笑的欢喜的说道,“乖女儿,这位是五皇子殿下,快些行礼。” 苏宁柔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神情更是温柔了一些,她脸色微红的说道,“参见五皇子殿下,柔儿有礼了。” 少女白皙的皮肤之上露出微红的红晕,湿漉漉的杏眸一直望着他。 赵仲杨的嘴角立马勾了起来,不过用着眼前撇了一眼,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苏宁徴,想着自己的目的,便又是将这脸色给沉了下来。 他假意的咳嗽了一声以后,而后显得十分的礼貌而又疏离的笑道,“柔儿小姐还真是出落的天生丽质。” 第三十八章 唤我徴儿 苏宁柔一听,立马害羞的笑了起来,脸也是更红了。 这惹得一旁的赵仲杨,眼神更是黏在了苏宁柔的身上。 一旁的苏斜瞧见了,立马笑着介绍道,“这是臣的二女儿,苏宁柔,殿下便唤她柔儿好了。” 赵仲杨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唤了一声,“柔儿。” 苏宁柔虽是脸上十分的害羞,可是嘴上却是答应的比谁都快,这简直是生怕答应慢了,赵仲杨被别人抢了一般。 苏宁柔答应了一声以后,苏宁柔便又是柔柔的唤了赵仲杨一声,“五皇子殿下。” 赵仲杨的眼睛顿时更亮了。 苏斜望着苏宁柔同着赵仲杨的互动,也是满意的笑了。 看着他们三人和乐融融的模样,苏宁徴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一声,这帮人高兴了,可是她可不是很高兴。 因而,她也是撑着头,嘴角淡淡的挂着冷笑,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父亲,怎么我这个大女儿,父亲偏偏忘了告诉五皇子殿下了。” 言外之意,便是直指着苏斜偏心对待女儿。 苏斜一向在外人面前十分的好面子,自然不想落了个偏心眼的说法。 因而也是立马满脸慈爱的望着她,轻声哄道,“你瞧着为父这记性,还把你给忘了。” 说到了这里,苏斜连忙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而后将着她拉了起来,笑着说道,“忘了给五皇子殿下介绍了,这是我大女儿,苏宁徴。” “殿下便唤我徴儿好了。” 见着苏斜没有接下一句,苏宁徴便也是忍着恶心,轻声说了一句。 说完这句,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大厅的气氛瞬间僵住了。 此刻这三人的心情,定然十分的不好。 苏宁徴顿时心情更加的愉悦了,她就是想要恶心这三人。 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赵仲杨,她就是想看看赵仲杨是怎么演戏的。 她也更想看清,上一世的赵仲杨到底是怎么每日在她的眼前演戏。 她眼神冷漠的盯着赵仲杨,可是赵仲杨依旧是那副温润公主的模样,连着眼尾都挂着笑意。 “若是苏小姐不介意,那我便唤你一声徴儿好了。”赵仲杨十分温柔的说道。 而苏宁徴冷冷的看着赵仲杨说完了这句以后,倒也是轻声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现在倒也是又能重新看明白上一世的赵仲杨到底是怎么骗她的了。 她将着对方的神情一一的看在了眼里仔细的记住了对方说着谎话的样子。 见着赵仲杨仍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她有些厌恶的别开了眼,躲避了赵仲杨的眼神。 而后这才是冷冷的说道,“父亲您唤我来所为何事,若是没事那女儿便回去了。” 她的这一句倒也是提醒了苏斜,苏斜立马慈爱的笑了笑,而后笑着安抚道,“父亲唤你过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五皇子殿下听闻徴儿你的绣功在整个上京之中独一无二,因而五皇子殿下想跟徴儿你谈谈。” 苏宁徴闻言,挑了挑眉头,她倒是没想到了赵仲杨又想到了这一招。 第三十九章 拒绝 想不到赵仲杨还打听到了她的绣工了得,这上辈子可是成婚了以后赵仲杨才知道的事情。 而赵仲杨知道了以后,也只是不甚在意的随意夸赞了一句,而后便将着她会这点技法给抛之脑后了。 以至于后来瞧着她绣的牡丹,还偶尔惊叹了一声她什么时候绣工如何的好了。 她当年还失落不已,便是再过于痴蠢也该知道,她这夫君对自己完全都不上心。 她当年还因为知道了这个真相,而掉落了不少眼泪。 当年哭红了的眼眶,此刻却是一脸冷漠的盯着赵仲杨,冷声一笑,淡然道,“五皇子殿下您想找我谈什么?” 赵仲杨没想到苏宁徴依旧是如此的冷漠,他暗中捏了捏拳头,而后又是松开。 温润笑道,“我想跟着徴儿你私下谈谈。” 还私下谈? 苏宁徴在心中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赵仲杨可真是能够做梦的,还想私下谈谈,谁知道到时候又耍什么阴谋诡计。 她勾唇一笑,而后摇了摇头,状似为难的说道,“我也想帮五皇子殿下,可惜最近啊我这手受了一点伤,没办法再刺绣,只能辜负五皇子殿下的一番美意了。” 她虽心中想让着赵仲杨直接的滚,可是面上她还是要顾及一些侯府的面子,以及苏斜的面子,毕竟苏斜最是好面子,若是惹恼了苏斜,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麻烦的很。 因而她也是顾及了一番苏斜的面子,说的也是十分的委婉,这理由任是谁听了都当没再理由再让着她刺绣了。 为了这让理由更加的逼真一些,她还特意的抚摸了一下手指,而后露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为的就是让着别人相信这是真的。 果然她刚一说完,赵仲杨便面色一僵。 显然刚刚苏宁徴那谎话实在是太过于拙劣了一些,可偏偏这么拙劣的谎话,却是又成了最好的拒绝。 苏宁徴微微的得意的勾着唇角。 一旁的苏宁柔,听出了这苏宁徴的话以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让着这贱人同着五皇子殿下多接触。 那贱人不就是绣工比她好一点吗,有什么好得意的,居然还如此不识趣。 不过这样也好,想必五皇子殿下这下更是讨厌她了,而且刚刚五皇子殿下对着她的语气。如此的温柔,这更是让着苏宁柔的心中小鹿乱撞。 因而她也是微红了脸,立马接话道,“既然姐姐手伤了,那五皇子殿下不如看看柔儿的刺绣,若是殿下瞧得上,柔儿也想帮帮五皇子殿下。” 这一番话说的好自然,好不做作。 苏宁徴冷眼瞥了一眼一脸娇羞的苏宁柔,喝了一口旁边的冷茶,没有说话,只是又是冷笑着瞥了一眼赵仲杨。 美人的请求,意欲立马答应赵仲杨突然用着余光扫到了苏宁徴冷漠的眼神。 他刚刚激动的心情,也是立马抑制住了,他可没忘了他现在的目的是什么。 他也不能让着苏宁徴知道,他显然更爱她的那个小美人妹妹。 第四十章 离开 要不然计划都得泡汤,他可不允许自己的计划泡汤。 因而他也是温润一笑的拒绝道,“多谢柔儿小姐的好意,既然徴儿小姐的手受伤了,那么便也是不麻烦柔儿小姐可,徴儿小姐还请好好养伤” 最后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赵仲杨表现的十分的情深,仿佛眼中只有她一般。 而只有同着赵仲杨一起待过了那么久岁月的苏宁徴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伪装。 深情是假,满心的算计是真。 不过她能看的出来,可是一旁的苏宁柔却是变了变脸色,她注意到苏宁柔紧紧的抿住了嘴唇,满脸的伤心与难过。 看到了这里,苏宁徴倒是又愉悦的笑了笑。 “如此便多谢五皇子殿下理解了。”苏宁徴淡淡的笑着,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抗拒。 赵仲杨见此还以为苏宁徴这是渐渐的接受他了,他便立马乘胜追击的关心道,“徴儿小姐好好养伤,我这里还有一瓶上好的伤药,用了效果十分的好,等会我便让人给徴儿小姐你送过来。” 苏宁徴淡然一笑,“那便多谢五皇子殿下了。” 他们二人这么一来一回的,苏宁柔的脸都快要黑了。 苏宁徴嘴角的笑着更是扩大了一些,她可知道现在的赵仲杨正是打算利用她的时候,苏宁柔跟着她在赵仲杨的面前,自然赵仲杨为了演戏无事无刻定然会多偏袒她一些。 而赵仲杨越偏袒她,苏宁柔便越气恼,她便也是越开心。 她心情愉悦的陪着这群人演了一场如此久的戏,她也觉得累了,便十分淡定的辞别道,“父亲,徴儿身子有些不适,若无其他的事情,徴儿便告退了。” 苏斜正好巴不得她走,一听着苏宁徴这么说,立马开心的笑了笑,“走吧走吧,没别的事情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既是听出了苏斜话中的若隐若现的笑着,她也是毫不在意的勾勾唇,她对她这个父亲早已经失望透顶,自然他对自己任何的态度,她也是毫不在意。 因而她微微一笑,也是起身走了。 她也懒得陪着这帮人继续演戏,因而她走的十分的潇洒。 而厅中的苏宁柔眼神怨毒的望着苏宁徴,她不懂那贱人都毁了一张脸了,怎么那五皇子还如此的偏袒她。她到底哪里不如那连着一张脸都没有的小贱人的。 她满心的怨恨,她可不愿意被那毁了容貌的贱人给比了下去。 因而她更是柔情蜜意的跟着那五皇子殿下说着话,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着苏宁,走了以后,那五皇子殿下对她的态度也是越发的温柔。 而她也是自然看到了父亲赞赏的目光,她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她倒是要看看那贱人拿什么跟她争。 她得意一笑,又是听到了赵仲杨那温柔的声音从着耳畔传来。 “想不到柔儿小姐也爱看下棋,下次若是得了机会,倒也是可以一起来一局。”赵仲杨十分温柔的说道。 而这温柔的声音,让着她的心脏嘭嘭直跳。 第四十一章 偏心眼 苏宁柔红着脸,点了点头,而后又是有些撒娇的说道,“不过柔儿愚笨,定然棋技不如殿下好,殿下到时候定然要让着我一些。” 美人撒娇,赵仲杨哪里能够抗拒。 “这是自然,不过柔儿姑娘也不要妄自菲薄,说不定柔儿姑娘的棋技更胜一筹。”赵仲杨回道。 苏宁柔一听,不由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连着下棋都不会还更胜一筹。 她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想要找个时机,可以跟着这赵仲杨培养一个感情,下棋多么好的机会,她就算是不会也要装做会。 至于怎么下棋,反正到时候随便学一学便好了,她的目得又不是真的要学下棋,因而到底下的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跟谁下。 若是能同着五皇子殿下,如此玉树临风的公子一起下棋,哪怕是下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一想到这个一辈子,苏宁柔的脸更红了。 一个娇柔的美人,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任是谁看了都要说绝配啊,苏斜十分得意的笑了笑,若是能让着柔儿攀附上五皇子,那他倒是更能有面子了。 苏斜是越想越满意,不过他转念一想,他觉得这徴儿在这里的时候,这五皇子好像更是在意这徴儿的想法,倒是冷落了柔儿一些。 他有些把握不住,这五皇子到底是更喜欢徴儿还是柔儿,虽不管哪个嫁过去都行,但是苏斜打心里还是更希望柔儿嫁过去,毕竟柔儿一向乖巧懂事,再加上能嫁个五皇子,说不定以后还能弄个皇后当当。 不过苏斜的这想法,若是苏宁徴知道,必然又是要冷嘲热讽一番。 不过,早早离开了大厅的苏宁徴自然不知道苏斜打的那些小算盘,就算是知道也只是在心中冷笑,面上是不肯表现出分毫的。 苏斜的偏心眼,她是习惯的很,若是哪日苏斜能够两碗水端平,那倒是太阳能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这么一大早,便遇见了赵仲杨,属实是晦气的很。 苏宁徴万分厌烦的回了屋,刚一回去苏宁徴便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早上起来的太早,苏宁徴此刻有些困倦,她便让着玉琴和玉画将着那花厅给收拾出来。 而她便轻纱柔曼之中,静静的躺在了软塌之上,小憩了起来。 也不知又是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苏宁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而后还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呵斥声,“你连我也赶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二小姐,大小姐此刻正在休息,真的不方便见您。”玉画无奈的垂着眸子说道。 “说了,滚开。”苏宁柔怒喝道。 而听到了这里苏宁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绷着一张脸,冷冷的走到了花厅口,毫不客气的对着苏宁柔说道,“苏宁柔,你这是叫谁滚呢?” 苏宁徴的突然出现,让着苏宁柔微微一愣。 苏宁柔也是收起来刚刚那副凶恨的模样,笑意盈盈的对着苏宁徴说道,“没呢,没叫谁滚。” 第四十二章 试探 苏宁柔尴尬一笑,“只是这丫头实在是没脸色,我跟她开玩笑呢。” 苏宁徴嗤笑一声,略微同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瞥了一眼玉画,淡淡的吩咐道,“后院那只狗,天天就知道在后院叫,你去治治她,也让着她知道你可不是好欺负的,免得整日叫的让人心烦。”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苏宁徴微微一笑,对着苏宁柔的眼睛说道,“你说是吧,二妹?” 苏宁柔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这么一番借狗骂她的话,惹的苏宁柔心中怨气横生,可是一想到了这里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也得是咬了咬牙,把这股气给咽了下去。 她强忍着怒气,微笑道,“是啊,姐姐说的对啊。” 苏宁徴看着苏宁柔脸上的笑意,倒也是心中有些疑惑,若是往常她这么说,苏宁柔早就该黑着脸了,怎么现在还笑得出来? 看来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今日这苏宁柔过来又是要弄什么阴谋诡计。 因而她也是十分谨慎的望着苏宁柔说道,“还不知妹妹今日来找我何事?” 苏宁柔瞥了一眼这四周站着的丫鬟,而后又是望了一眼那屋中,低声说道,“姐姐这里人多嘴杂的,不如我们进去屋中说吧。” 听着这话,苏宁徴心中一阵的冷笑,这还打算私下跟她谈,这显然定然没有好安心。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这苏宁柔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因而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既然妹妹嫌这里人多,那便是屋中说吧。” 苏宁柔一听,嘴角的笑意更是扩大了,转身便进了屋中。 苏宁徴挑了挑眉头,也是跟着进了屋中。 而等着苏宁徴进了屋中以后,苏宁柔也是快速的过去关上了门。 苏宁徴瞧着苏宁柔如此的急迫,也是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而后便也是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之上,淡定的用着茶盖撇着茶。 “妹妹是来找我何事的,现在人已经没了,便说了?”苏宁徴冷笑着问道。 苏宁柔一听,也是眼珠一转,而后微微红着脸,有些羞涩的对着苏宁徴说道,“其实今日来找姐姐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问问姐姐,对于那五皇子殿下,姐姐是何看法?” 苏宁徴听完将着茶盖一放,而后又是冷笑了一声,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为了那赵仲杨来的,还真是奸夫淫妇一对啊。这么早便是看对了眼。 一看着苏宁柔娇羞的样子,她也是知道苏宁柔现在可就是看上了赵仲杨,今日来估计就是让着她不要抢,毕竟赵仲杨偏袒她可是显而易见的。 一想到了这里,她倒也是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回应道,“五皇子殿下俊朗非凡,我想大部分京中的女子都会爱慕五皇子的,五皇子自然该是最好的。” 她这回答模棱两可的,既不说是喜欢,也不说不喜欢,毕竟她可不想让着苏宁柔如愿,因而故意说的这么玄乎。 苏宁柔一听,也是皱起了眉头,而后又是试探着问道,“那这姐姐觉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第四十三章 不喜欢 苏宁徴突然柔柔一笑,话锋一转而后突然望着苏宁柔问道,“妹妹一直问我喜不喜欢,我倒是有些好奇妹妹喜不喜欢五皇子殿下。” 苏宁徴没回答,而是将着这个重提重新抛给了苏宁柔。 而苏宁柔本来试探的神色,顿时变了变,她没有想到苏宁徴会将着这问题问像她,因而她也是突然哑巴了一般,话到了嘴边,却又是转了好几转也是没有说出口。 因而她只能是尴尬一笑,而后脸色十分不自然的说道,“明明是我问姐姐,姐姐怎么会反问我的。” 苏宁徴淡然一笑,轻飘飘的喝了一口茶以后,又是再一次问道,“妹妹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苏宁徴满眼的好奇,盯着苏宁柔。 苏宁柔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自然是心悦五皇子殿下的,可是她断断不可能在苏宁徴面前说出口的,她可不会无端的被别人抓住了把柄。 因而她也是立马否认道,“我……自然是不喜欢的。” “哦,不喜欢啊?”苏宁徴赫赫一笑,这句话的语调特意拉的特别的长。 这惹的苏宁柔顿时有些不自然,“那……那我们回答了以后,也该着姐姐回答了,姐姐喜不喜欢五皇子殿下。” “哦,我也不喜欢。”苏宁徴这次十分淡定干脆的说出了口。 这次她可是说的发自内心的大实话,她不但不喜欢她只有满腔的恨意。 这次如此干脆的语调,苏宁柔却是一口咬定了苏宁徴在说谎,明明是见着她说了不喜欢,这才是跟着说了不喜欢,还真是狡猾到了极点的女人。 “姐姐就不要害羞的,妹妹是知道对方姐姐定然喜欢五皇子殿下。”苏宁柔语气中全是试探。 “当然不喜欢了啊。”苏宁徴淡然一笑,她这又是说了一回实话。 可是当着她句句真心时,苏宁柔却以为全是假意。 因而这两句苏宁柔觉得假意,便是在苏宁柔心中汇聚成了一个想法,那便是苏宁徴定然喜欢上了五皇子殿下,这才几次三番的说反话。 定然是喜欢的,一想到了这里,苏宁柔的脸色是白了又白。 本就苍白柔弱的脸色,此刻更是显得苍白可怜。 苏宁徴见此,却是在心中忍俊不禁的偷笑,她就知道她说这话苏宁柔可是从来都不信,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不重要,因而苏宁柔早就在心中定了她的是喜欢赵仲杨此人的。 所以她说什么,在苏宁柔的眼中都是谎言,这全部都是谎言。 从来便都是这般不讲理的,不信任任何人的性子。 她轻笑着抿了一口茶,她嫌弃着苏宁柔的脸色还不够苍白,因而又是继续下猛料的说道,“我是不喜欢五皇子殿下的,不过嘛……”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苏宁徴突然卖了一个关子,而后看着苏宁柔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一些以后,这才是继续笑着说道,“不过啊我还听说了很多的世家小姐好像很喜欢五皇子殿下呢,而且啊……”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苏宁徴又是瞥了一眼苏宁柔。 第四十四章 痴人说梦 “而且什么?”苏宁柔有些等不及的,脸色苍白的问道? 苏宁柔等着对方的脸色白的如同一张雪白的纸片一般这才笑着说道,“而且啊之前在着宴会上的时候我还听说了有一些贵族小姐,想啊嫁给五皇子殿下当正妃呢。” “痴人说梦!” 苏宁徴这才是刚说完,一旁的苏宁柔便是恨恨地说道。 苏宁徴看着对方反应如此之大,这才是勾唇一笑,其实这最后一句她也是没有骗苏宁柔,她还是真的听到了一些贵族小姐们这么说。 毕竟由着赵仲杨这副装出来的温润模样,以及那还看着十分俊逸的皮相,还是有一些贵族小姐们被迷住了双眼,被猪油蒙了心,陷进了赵仲杨营造出来的假象之中。 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是谁?”苏宁柔又是恨恨的问道。 苏宁徴淡然一笑,挠了挠下巴以后,也是认真的掰起了手指头,认真的给苏宁柔数了起来,“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小姐沈可儿,太傅家的独女江玉雅,郎学士的郎君悦……” “不必说了,姐姐。”苏宁柔的脸色是白了又白,此刻已经有隐隐转黑的趋势了。 苏宁徴微微一笑,放下了欲往下数的手指头,其实后面还有好几个,苏宁徴无趣的撇了撇嘴,这就受不住了。 微笑着撇了苏宁柔一眼,看着对方铁青的脸色,她微微一笑道,“妹妹怎么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啊,妹妹不是不喜欢五皇子殿下吗?” 她特意摆出了一副诧异的模样,神色满脸无辜的望着对方。 “我……我没有生气啊。”苏宁徴立马咧开了嘴角,状似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只是眼睛里的冷意完全破坏了嘴角的笑意。 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只是皮在动,只觉得阴森恐怖,毫无半点喜意。 苏宁柔假笑了一番以后,也是忍不住的说道,“姐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做,我便先走了。” 说完也是没有等着苏宁徴回答,便也是落荒而逃的走了。 见着苏宁柔那步履极快的背影,苏宁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看来那对奸夫淫妇又是要快好上了。 而待着苏宁柔走了,玉画同着玉琴这才是急忙进了屋中,看着自家小姐一切安好这才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玉琴仍旧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刚刚二小姐没有为难你吧?” 苏宁徴一听,笑了笑,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你家小姐现在可厉害了,怎么会被欺负。” 玉琴一听,这才是微微笑道,“小姐没有再被二小姐欺负便好,我就怕小姐吃了亏。” 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因而她也是笑着回应道,“放心吧,不会的,我可没有那么傻了。” 玉琴这才宽心一笑,她家小姐没有再如同从前一般被二小姐欺负了,她这才是在心里安心了许多。 “小姐,你早些时候也没吃东西,小姐要不要吃些东西。”玉画也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第四十五章 遇贼 苏宁徴一听,倒也是的确有些饿了,她笑着点了点头,玉画便也是去小厨房拿了一些吃的。 苏宁徴见着满桌热乎的吃的,而玉画同着玉琴也在着她的身边,她发自内心的勾起了嘴角。 “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都站了一天了也累了。”苏宁徴望着满桌的菜,满面温柔的对着她们二人说道。 上辈子她们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掉的,苏宁徴早已觉得这二人在她的眼中早已不是丫鬟,而且一同长大的姐妹。 玉琴同着玉画一听,却是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摇头,而后有些惊恐的说道,“这怎么行,这不符合规矩,不可以的小姐,我们是下人,怎么能跟着主子一桌呢。” 苏宁徴微微叹了一口气,“这里又无旁人,坐下吧,站着也该是累了。” 玉琴同着玉画仍旧是不愿,苏宁徴见此便也是独自拿起来了筷子,她知道她们心中的顾虑,因而她便也是暂时放弃,没有再劝了。 反正日后的时光还很长,慢慢劝她也是不着急的。 因而她笑着喝了一口暖暖的汤了以后,又是吃了一些点心填了肚子。 酒足饭饱了以后,困意又是来了,她便又是躺在了软塌之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起来。 幸而这一觉,倒也是再也没有人打扰她了。 因而她倒也是睡了一个安稳觉,十分舒心的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以后,见着对面的天色还早,便也是去了书房随意的挑了一本书。 看着看着竟不觉入迷了,再一次回神过来之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而因着白日里睡了好一会,此刻的苏宁徴倒也是一点都不觉得困倦,反而是觉得十分淡定精神。 便也是让着玉琴同着玉画布置了一桌菜,又是独自一人吃完了以后,苏宁徴依旧是十分淡定精神。 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似乎十分的圆润莹白,她便也是打算去着后花园消消食。 反正正好可以赏月,因着她想独自去,便也是让着玉琴和玉画先去睡了。 而她独自的去了后花园,一路伴着月光撒在的光辉,她慢慢的在后花园中散步着。 走累了,便随意的折了一枝花,正打算闻闻香不香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听起来十分淡定轻盈。 苏宁徴总觉得怪怪的,便也是立马蹲在了地上,而后藏在了角落之中。 正打算抬起头一看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突然来了一个人,跟着她一样正蹲在角落,两个人还面对面的差点撞到。 苏宁徴有些发愣,而显然对面那人也是微微一愣,明显的那黑衣人也没有想到这里半夜还能藏一个人,还正巧和他们还碰上了。 双方就这么愣了一会。 而苏宁徴发现这人一身的黑衣,还戴着面罩,这不就是贼吗?! 顿时,苏宁徴吓得立马要尖叫出来了,可是那黑衣人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将这一切的声音都堵在了她的口中,她急的脸都憋红了。 第四十六章 被威胁 就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突然又是听到了一阵娇笑声,这声娇媚的笑着苏宁徴觉得有些意外的耳熟啊。 “死鬼,你怎么才来找我!”女子声音娇媚的嗔道。 “我这不是忙吗,我的心肝,我想死你了。”一道粗犷的男声十分猥琐的回应道。 这男声她可不熟,不过这女声的声音,她倒是觉得十分的耳熟。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这女子是谁呢,怪不得她觉得这个耳熟呢,这声音不就是她父亲的小妾,她的姨娘吗?! 前世的时候,苏宁徴也是见过几次,因着对方这十分娇媚的声音还有嘴角的大痔,苏宁徴也是十分淡定有印象。 这没想到……没想到啊! 这小妾居然给她爹带了个绿帽子,这简直让着苏宁徴辛灾乐货的想笑却又是被那黑衣人捂住了嘴,笑不出来。 这暂时的快乐让着她差点望着了,此刻她正被一个贼捂住了嘴巴,而那贼好像将着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胸口。 她眼珠朝下的望了两眼,见着真的有一把尖刀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瞬间苏宁徴就开心不起来了,不但开心不起来了,她甚至还有些想哭。 而那黑衣人,将着尖刀抵在了她的胸口之上后,便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苏宁徴立马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黑衣人见着她点头,倒也是移开了堵在了她手上的嘴。 这下虽然没有了限制,可是她此刻是更是不敢发出声音,她还没有复仇,她可不想就这么死掉了。 再说就这么死了,多亏啊。 因而她紧紧的抿住了嘴唇,十分的安静。 她生怕她发出一点声音,对方恼羞成怒,给她一刀。 可是她们这边安静,另一边却是传来一阵喘息声。 这喘息声,十分的撩人,在这安静的夜色的,听的苏宁徴有些面红耳赤的。 虽是脸红,可她仍旧是有些好奇的想往着那边瞥一眼,正当着她将头转过去打算看一下的时候,那黑衣人突然伸手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便顿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而那黑衣人也是强制将着她的头挪了过来,而后才是放开了她的眼睛。 她这也算是明白,还不让看。 她便也是老老实实的正视了前方,不过她也是不敢看这黑衣人一眼,毕竟她怕童鞋这黑衣人对视上,这黑衣人若是哪根筋不对了,又是宰了她可怎么办,因而她也是只能抬头望着天上洁白而又莹润的月光。 月光莹白,可是月光之下的地上却是隐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藏污。 望着这月光,无端的苏宁徴突然在这般的情况之下,想起了一个人。 一想到她居然想起了赵苏阳,她也是微微一愣,随后赶紧眨了眨眼睛,将着心中的胡思乱想给甩了出去。 现在可不是想别人的时候,现在应该想想该怎么从着这黑衣人手中逃脱。 这个才是重点。 不过她低头看了一眼仍旧是悬在了她胸口处的尖刀,她心中又是一紧。 第四十七章 哭了 刀都抵在胸口了,这该想什么法子逃出去啊。 正当着她心中万般着急的时候,那对偷情的男女已经是商量着打算离开了。 而苏宁徴一听着那两人离开二字,她简直是想在心中呼唤,让着那二人回过头来,往着他们的左边看看,就能够发现这里有个人被贼威胁了。 只可惜那两人只顾着偷情,偷情完了,便是立马猴急的跑了,生怕被人抓住一般。 听着那二人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苏宁徴心中一阵的心痛,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苏宁徴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心中万般的后悔,她没想到就是十分普通的逛了一个后花园,怎么还能遇见贼。 现在该怎么办? 苏宁徴内心十分迷茫,见着周围真的没人了,她才用着唇声,无声的说道,“大侠,放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求饶了一番以后,那尖刀仍旧是抵在了胸口,看来这即使是求饶也没用啊。 顿时苏宁徴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求饶都没用,那她该怎么办啊,别人都将着刀架在了她的胸口上,她还能怎么办啊! 她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也是立即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的,眼眶也是通红的划下了眼泪。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越滴越多,有些还流到了那尖刀之上。 而苏宁徴对面的刺客,见着尖刀上的泪珠,也是浑身一僵,这便哭了? 这边的苏宁徴简直是越哭越伤心,简直此刻就是如同一个泉水一般,不停的流着泪。 “别……别哭了。” 一道十分嘶哑而又僵硬的声音从着苏宁徴的耳畔响起,本来正在无声落泪,哭的十分伤心的苏宁徴突然听了这句话以后,也是顿时愕然的,忘记了自己还在哭。 她心中一阵的惊讶,刚刚那嘶哑的声音是那贼说的? 那贼还让着她别哭了? 她红着眼眶,神色惊讶的盯着那贼。 可是那贼却是避开了她的视线,而后继续用着十分嘶哑的嗓音说道,“别哭了,我放你走,不过你不能将今夜的事情说出去,等会也更不要喊,不然在下的刀一定会比别人的快。” 突然听到自己要被放了苏宁徴,顿时眼睛一亮,立马乖巧的点头,而后小声的保证道“放心吧,大侠,我定然不会说的,一句话都不会的,多谢大侠饶我一命,多谢大侠。” 她一说完,那贼便也是将着那尖刀移开了她的脖颈。 没有了尖刀的威胁,她这才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更快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而后低声说了一句,“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也是朝着她的院子,快速的开溜。 这次她开溜的十分的顺利,那贼真的如同她话中说的一般,还真的是放了她。 而她一步小跑,等着回到了院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是腿软的瘫在靠在了门板之上。 她刚刚可是差点就死掉了啊! 差那么一点点就死掉了啊! 第四十八章 孟姨娘 幸好她被吓哭了,没想到她一哭,那贼居然放过了她? 难道这是在怜香惜玉? 苏宁徴疑惑的猜测着,她是没有想到半夜去逛个后花园还能遇到贼,而且那贼居然她一哭还放了她。 不过这虽然放了她,可是苏宁徴仍旧是没有忘掉刚刚那贼的威胁,若是她说了出去,怕只能哪个贼要报复她啊。 她不知道那贼的功夫如何,若真是十分的厉害,那么她说了出去,岂不是置自己于生死边缘吗? 因而苏宁徴犹豫了一番以后,也是选择了缄默不语。 毕竟她还要留着命去复仇,至少等着复仇完了以后,便是哪一日丢了命,她也是觉得有些无所谓的。 毕竟那时候她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那也是以后了,现在她可不能犯傻,还是先装做不知道。 不过她心中仍旧是有些疑惑,比如那贼进侯府是来做什么? 是来偷什么东西的吗? 苏宁徴心中十分的疑惑,突然她凝神一想,之前她似乎也在府上还是在房间之中,偶遇了一个贼人,而且那贼人她还替着那贼人包扎过。 她总觉得这次这个贼人似乎有些像上次那贼人,感觉十分的相似。 不过一想到了今晚,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府上遇见贼人了,看来侯府的治安管理该是加强了一下了。 旁人居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偷溜进来,也不知府中那帮护卫到底在做什么。 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便紧紧的蹙上了眉头,侯府的守卫什么时候如此的弱了。 她前世倒是从未遇见过贼人,不过她遇见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贼人,光明正大的将着一切都抢了过去。 苏宁徴蹙了蹙眉头,想想便觉得晦气。 刚刚神经绷了许久,此刻困意也是涌上了心头,苏宁徴便也是上了床,睡了觉。 一夜无梦的睡到了天亮,苏宁徴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吩咐这府中的侍卫每晚连着后花园也要去巡逻。 毕竟那么大的地,居然让着那贼人出入无人,这还像什么,苏宁徴心中颇为烦闷的蹙了蹙眉头。 突然,她猛然想起了昨儿除了自己被那贼人威胁以外,昨晚她同着那贼人还一起听了一场活春宫。 她实在是想不到啊,她爹的那孟姨娘胆子如此之大,居然还敢在府中偷人。 不过对于此,她只有满心的幸灾乐祸。 正想着之际,突然她瞥见了不远处正走来的不是那孟姨娘吗? 那孟姨娘依旧是满脸的娇媚,撇着这孟姨娘这娇媚的面容,她觉得这身材这身段不比蒙贞静那女人好看吗? 怎么他爹偏偏就被蒙贞静给哄的五迷三道呢? 一看到这个姨娘,苏宁徴微微一笑,她倒是知道蒙贞静不在的这半年之中,她该做些什么了。 见着这孟姨娘身段妖娆的走进,苏宁徴微微一笑的行礼道,“孟姨娘好。” 孟姨娘神色微愣,心中想的是这大小姐平日里可是从未向着她打招呼的,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第四十九章 一起合作 突然转了性子,主动向着她打起了招呼。 苏宁徴自然是看出了那孟姨娘眼中的诧异,不过她微微一笑,十分温柔的说道,“姨娘好久不见,不如一起喝一杯茶,我特意让着玉画泡好了上好的龙井茶,姨娘要不要一起品品。” 孟姨娘挑了挑眉头,娇媚一笑,柔声道,“既然大小姐盛情邀请了,我有何不去之理。” 苏宁徴微微一笑,“那便请吧,孟姨娘。” 孟姨娘娇媚一笑,便也是跟着苏宁徴走了。 二人一路,来到了昨日的那花厅,到了花厅玉画上了茶,苏宁徴便也是吩咐玉琴与玉画退下。 玉画同着玉琴退下了以后,苏宁徴也是让着这花厅中的其他丫鬟都退下了。 这偌大的花厅,瞬间便只留下她们二人,闲人都已经退散了以后,沈婉宁便也是微微一笑,说起了正题,“孟姨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合作。” “合作?”孟姨娘笑着挑了挑眉头,“不知大小姐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沈婉宁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当大夫人,不知道周姨娘有没有兴趣?” 孟姨娘本来笑着的表情,此刻听闻她这句话,神情顿时有些僵硬,她有些震惊的说道,“大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懂。” “我只想要孟姨娘一句话,想还是不想,若是想那我们便可以继续谈下去,若是不想孟姨娘大可喝了茶,当做这话从未听说过。”苏宁徴神色淡淡的审视着孟姨娘。 她这是逼孟姨娘做一个决定,做还是不做,当还是不当。 孟姨娘神色有些犹豫,“这……妾身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 苏宁徴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给孟姨娘三天的时间考虑,若是孟姨娘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着孟姨娘慢慢的考虑。” 孟姨娘神色犹豫的笑了笑,“那大小姐,妾身便考虑一番。” 苏宁徴指尖绕着尾发,微微一笑,“孟姨娘可是要好好的考虑,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今天的这番谈话,只能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希望今天这番话还有别人知道。” “这当然是自然的。”孟姨娘笑着附和道,随后又道,“那今日妾身便不打扰大小姐,妾身先告退了。” 苏宁徴笑着点了点头,待着那孟姨娘走到了花厅门口的时候,苏宁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孟姨娘,你说那后花园的月亮是不是特别的圆。” 此话一出,那孟姨娘惊的差点跌倒在了花厅门口。 苏宁徴淡淡一笑,又是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孟姨娘还请小心一些,若是摔花了那张美艳动人的脸,那倒是可惜了。” 孟姨娘使劲的握着门框,冷静了一会,才是缓缓的说道,“妾身知道了。” 说完了以后,便也是快步离开了花厅。 见着孟姨娘离开的背影,苏宁徴又是笑着抿了一口茶,她最后说的那两句,也算是威胁了那孟姨娘。 第五十章 同意了 今天的这番谈话,那孟姨娘必然不敢对外传出去了。 毕竟孟姨娘若是敢说,那么孟姨娘偷情的事情也必然会瞒不住,到时候她还可以狡辩说孟姨娘诬陷她,可是孟姨娘偷情一事,到时候可不是那么好狡辩的。 到时候若是查一查那些蛛丝马迹,还是能够查出来的。 因而苏宁徴料定了那孟姨娘不敢胡说什么,不过至于那孟姨娘敢不敢同她一起做,那她便不知道了,毕竟这事说起来风险倒是十分的大,不过她觉得那孟姨娘连着偷情都敢偷,这种事情怕也是有胆子。 现在猜测也无用,还是三日之后看结果吧。 苏宁徴十分淡定的坐在了花厅之中,没过一会刚刚走了的玉琴同着玉画便一起进来了。 玉琴一进来,便端着一碗莲子羹,笑着道,“小姐厨房刚做好的,快些趁热喝了。” 苏宁徴见着那正冒着热气的莲子羹,便也是趁热的喝了起来。 她正喝着的时候,一旁的玉画却是好奇道,“小姐何时同着孟姨娘这般熟了。” 玉画记得她从前可从未见过小姐同着那孟姨娘说过话,这次可是今生头一次啊,因而玉画也是惊奇的问道。 苏宁徴一听,喝完了最后一口莲子羹以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轻飘飘的解释了一句,“只是觉得孟姨娘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玉画闻言,脸上尽是疑惑的神情,什么有趣?哪里有趣?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再问主子了,她只能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便也是作罢了。 而苏宁徴喝完了莲子羹,便也是在花厅之中,静静的看着书。 很快,三天的时间便被她这么消磨过去了,待着第三日的时候,沈婉宁仍旧是等在了花厅之中,而她的面前仍旧是泡着一壶好茶。 而这孟姨娘迟迟都没有过来,苏宁徴也不着急,她静坐在花厅之中慢慢的等着,毕竟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急不得,再说她也不着急。 就算是孟姨娘不答应,这天下自然还有更多的女人愿意答应,只是她觉得就目前来说扶持孟姨娘最方便,而且孟姨娘还有把柄在她手中,到时候也好控制。 因而她也是不急不慢的等在了花厅之中,淡定的看着手中的话本。 一本翻完,花厅的门口也是出现了孟姨娘的身影。 “孟姨娘还真是许久不见啊。”苏宁徴合上了手中的话本,笑着说道。 孟姨娘的脸色有些苍白,笑的十分不自然的说道,“大小姐我今日做了决定了。” “孟姨娘做了什么决定,不妨坐过来说。”说完苏宁徴也是指了指她对面的那位置。 孟姨娘便也是脚步迟缓的走了过来,而后紧紧的攥紧手中的手绢说道,“妾身决定了,妾身要做这个大夫人。” 对于这答案,苏宁徴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她觉得这孟姨娘骨子里便是有一些反骨的,如今有了机会在孟姨娘的面前,她觉得孟姨娘必然会想拼搏一番,她可不觉得孟姨娘是什么认命之人。 第五十一章 合作 苏宁徴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愉悦说道,“那么便祝我们合作愉快。”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孟姨娘,见此,便也是同样笑着端起了茶杯,而后缓缓说道,“合作愉快。” 苏宁徴将着茶杯放下了以后,她便又是勾唇,轻声说道,“既如此,那么孟姨娘这后花园可就不要再去了。” 毕竟苏宁徴可不想到时候谋划到了一半的时候,这孟姨娘便因为偷情被处置了,那到时候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吗。 而且万一这孟姨娘到时候狗急跳墙将着她给吐了出来,到时候又是麻烦了一些,因而苏宁徴自然是要告诫那孟姨娘不许再见。 孟姨娘一听着这话,手上的茶杯又是差点端不稳了,连忙点头回应道,“不会去了,不会去了。” “那还请着孟姨娘最好记住今日这番话。”苏宁徴微微一笑,眼中却是一片的冷意。 “自然是会记住。”孟姨娘连忙点头,“我决不会去了。” 苏宁徴又是听着对方说了一遍,她这才低声同着那孟姨娘说起了计划。 一阵谈话之后,孟姨娘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蹙眉道,“大小姐,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宁徵一听,也是满意的笑了笑,而后温声笑道,“那便是辛苦孟姨娘一阵了。” 孟姨娘微微一笑,“放心吧,大小姐。” 二人相视一笑,也算是了然。 苏宁徴在送走了那孟姨娘以后,又是在花厅喝了一段时间的茶,可没过多久玉琴便是满面愁云的进来说道,“大小姐,三小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出事了?”苏宁徴脸色一变,“出什么事了?” “三小姐被吓到了,一直哭,大小姐你快去看看。”玉琴回应道。 苏宁徵闻言,也是脸色微微一变,立马跟着玉琴一起走向了苏宁玉的院中。 急迫的奔向了苏宁玉的院中以后,她果然便是听到了一阵哭声,苏宁徴脸色一变,立马冲进了苏宁玉的房中,看着这坐在了床上的苏宁玉抱着自己哭泣着的苏宁玉,苏宁徵也是十分担忧的问道,“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的哭起来呢? 苏宁玉一见到她,更是扑到了她的怀中,哽咽的说道,“大姐姐,我好害怕。” “害怕?”苏宁徴疑惑的皱着眉头,“你在害怕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快同着姐姐说说。” 苏宁玉闻言,也是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就是今天中午的时候,我……我……我在床上看到几只毒蝎子,幸好我当时正在整理头发,没有坐下去。” 毒蝎子?! 苏宁徴惊了,“怎么会有毒蝎子,你没事吧,可有曾让这毒蝎子碰到过你。” 苏宁玉抽泣着摇了摇头,“我让着侍卫将着那些蝎子处理了,只是我……我还是好害怕。”说着苏宁玉又是哭的更加的伤心了。 “大姐姐,你说这会不会是之前那帮人,他们还是不放过我,还是打算杀了我啊。”一说到了这里,苏宁玉的身体都在发抖。 第五十二章 一起住 苏宁徴赶紧将着苏宁玉抱紧在了自己的怀中,柔的摸着苏宁玉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多想了。” “可是当时若是我真的坐下了,我怕是再也见不到大姐姐了。”苏宁玉十分后怕的说道。 苏宁徴闻言,也是有一些后怕,毕竟若是当时苏宁玉真的坐下去了,那怕是真就一命呜呼了。 “不怕不怕,你不如先暂时搬过去同着我一起住吧。”苏宁徴提议道。 本来抽泣着的苏宁玉一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会打扰到大姐姐吧。” 苏宁徴温柔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是打扰呢,你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住多么的危险,你到时候同我一起住,这样还能有个照应,怎么了,三妹妹你不愿意同我一起住吗?” “不不不,我当然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跟着大姐姐一起住呢,只是我怕现在我这种情况连累到了大姐姐。”苏宁玉有些惆怅的说道。 苏宁徴无奈一笑,更是温柔的摸了摸苏宁玉的头,轻声说道,“怎么会说连累呢,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该照顾你一些。” 苏宁玉感动的抱紧了苏宁徴,又是哽咽说道,“自从娘亲走后,再也无人待我像姐姐一般好了。” 苏宁徴也是十分心疼抱着苏宁玉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便跟姐姐说好了,你最近便跟着我一起住,好不好。” 苏宁玉感动的点了点头,“我自然是愿意的大姐姐。” 苏宁徴闻言,便也是吩咐着让着这院子里的丫鬟收拾了一些,苏宁玉要用的东西。 待着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苏宁徴便也是让着苏宁玉同着她一起搬去了自己的院中。 待到了院中,苏宁徴又是让着玉琴和玉画将着她房间隔壁的屋子收拾打扫了一番。 “你这段时间就住我隔壁,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着玉琴还有玉画她们二人说便是了。”苏宁徴温声说道。 苏宁玉柔柔的点了点头,苏宁徴见着苏宁玉有些拘谨,便也是无奈笑道,“你这段时间便勿要同我客气了。” 苏宁玉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倒也是没了那么拘谨了。 苏宁徴见此也是吩咐了小厨房端着点心过来,她知道对方刚刚必然是吓到了,因而她也是陪着苏宁玉说了一会话。 而后她便让着苏宁玉待在了自己的院中,而后她便也是去处理了一些府中的事情,毕竟现在的侯府可是由着她管家。 每日自然是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她操心的,而且府中每日有些许多的杂事,虽不费心,可是处理起来还是要一些时辰,因而待着苏宁徴将着所有的时候都处理好了以后,她也是抬头一看窗外。 不知何时,夜幕已经降临,苏宁徵看了一眼窗外的夜幕,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原来她这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了这么多的时候。 也不知道三妹妹在她院中如何了,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也是回了自己的院中。 第五十三章 画像 苏宁徴急步提着灯笼回到了自己的院中,一回到了院中,她便见着苏宁玉迎了出来。 见着苏宁玉她温声问道,“今日怎么样,还害怕吗?” 苏宁玉闻言,摇了摇头,“今日吃了许多的点心,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苏宁徴温柔一笑,“那便好。” 夜里二人一起吃了饭,而后便也是各自分开去睡了,苏宁徴白日忙了一日,夜里自然是睡的十分的快,正当着她睡熟了时候。 身边却是突然听到了一阵哭泣着,这哭声听的她心头一震。 立马吩咐从着床上睁开了眼睛,惊讶的望着正坐在了她床沿之上哭泣着的苏宁玉,看着苏宁玉哭的这般伤心,她也是立马睁开朦胧的眼睛,询问道,“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样。” 她看着对方红肿的眼睛,心中一阵的惊愣,她也不知道苏宁玉这是什么了? 苏宁玉闻言,小声的哽咽道,“大姐姐我想同你睡在一起。” 这可怜的语气,听的苏宁徴心头一软,立马掀开了一旁的被子,温声说道,“快上来,睡我旁边,你若是想同我一起睡便早说呀,快来。” 苏宁玉一听,立马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而后脱了外衣,躺在了苏宁徴的身边。 苏宁徴便也是为着苏宁玉盖上了被子,一盖上了被子,苏宁徴也是温柔一笑,望着苏宁玉说道,“快睡吧,这么晚了。” 苏宁玉抿了抿唇,有些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刚刚好像有看到了人影。” 人影? 院里的丫鬟这应该都在丫鬟房里睡了,这院中哪里还有人影。 苏宁徴望着对方十分紧张的神情,心中觉得估计苏宁玉太过于紧张,所以开始胡思乱想了,因而她也是安慰道,“估计是你看错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睡吧。” 苏宁玉一听,抿唇又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苏宁徴困倦的眼睛,她便心中也是觉得定然是自己看错了,因而苏宁玉点了点头,也是闭上了眼睛。 见着苏宁玉闭上了眼睛,苏宁徴也是沉沉的十分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们二人睡着了不久以后,一阵迷烟便缓缓的吹到了屋中。 屋外有两个人影,见着迷烟吹到了屋中,两个黑衣人影对视了一眼以后,也是相互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推门进了屋中,一进了屋中,两个黑衣人望着床上的两人,也是疑惑低声道,“这到底哪个才是那三小姐?” 这个问题,显然这二人犯了难题,这若是两个都带走,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其中一个可是侯府的嫡女,自然轻易不能动的,而另一个不过是个妾室生的,而且那妾身还早早的没了命。 带走这三小姐,往往就容易的多了。 不过他们这面前有两个人?一想到了这里,这二人便也是犯了难题。 “画像,画像,哥!我刚刚差点忘了主子可是给过我画像。”其中一个绑匪突然激动的从着怀中掏出了画像,而后递给了另一个绑匪。 第五十四章 绑架 而另一个绑匪,接过了画像,对着月光辨别了一番以后,那绑匪也是指着里面苏宁徴说道,“就她了,里面那个是三小姐,我可不会看错。” 另一个绑匪一听,立马将着人抬走。 等着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那抬着苏宁徴的绑匪,又是有一些不确定的问道,“哥,我们这绑的可真是三小姐吗?” 走在前方的那绑匪回头瞪了一眼以后,也是愤怒道,“我还能看错,我要是能看错,明天出门就掉粪坑!” 如何有味道的毒誓,惹得另一个绑匪也是不敢再多怀疑什么了。 二人绑了人以后,也是立马轻功快速的逃出了侯府。 滴答的水声,缓缓的滴落在了地上,一滴一滴的落下十分有规律的响起了滴答声。 滴答,滴答…… 在这滴答声中,苏宁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门便是一片的漆黑,只能看到一点点微弱的灯光。 苏宁徴迷茫的望着这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记得她是跟着苏宁玉一起睡在一起的吗? 可是现在怎么苏宁玉不见了,而且她现在还身处在这种一片漆黑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同着脚也被绑住了,完全折腾不开。 顿时苏宁徴的心便慌了,这到底是哪里,何人绑了她? 三妹妹呢?三妹妹现在又在哪里? 她使劲的挣扎着,想要挣扎破这束缚,可是无论怎么挣扎,这束缚仍旧是牢牢的捆在了她的身上。 这绳索单凭着她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挣扎不开,而且越挣扎这绑的反而还更紧了。 只怕到时候那些人没来将着她杀死,到时候她就要被这个绳子给活活憋死了。 于是,她也只能放弃挣扎。 瘫靠在了这床上,心中疑惑着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一阵阴风从这不远处吹了过来,随后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她睁圆了眼睛,努力在这微弱的光亮之中,试图看清楚这来的人到底是谁。 可她努力的看了一会,也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看清楚来了好几个人,可是他们的脸苏宁徴是一个都看不清楚。 待着那帮人离着她越来越近了以后,其中一个高瘦的人,有些狗腿的说道,“五皇子,人已经抓来了。” “你去问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胡说什么。”赵仲杨冷冷的吩咐道。 那高瘦的男人闻言,也是立马推了牢门走了进来。 苏宁徴见着那高瘦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她也是心中十分的震惊。 怎么……怎么会是赵仲杨?! 怎么会是赵仲杨绑了她,苏宁徴十分的震惊,想到了谁,可是唯独没想过赵仲杨会绑了她。 她是敲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赵仲杨会这么做,毕竟赵仲杨前世在未曾成亲之前,可是一直在讨好她,各种在她的身上花心思,不然她也不至于到了最后被骗的如此的傻。 可是现在赵仲杨却是在绑架她? 他这是已经疯了吗?! 她知道现在同着前世已经不一样了,已经变化了许多了。 第五十五章 躲避 可是这一切变化的变化,都是在她身上变化的,从而影响到旁人的。 她虽是这一世有些不待见赵仲杨,可是也不会影响如此之大吧,骗亲不成这是恼羞成怒了,打算直接杀了她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的扇到了她的脸上。 脸上的这阵剧痛让她瞬间回神,她吃痛的咬着呀,怒瞪着眼前这高瘦的男人。 这一巴掌是下了死手,她都能闻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三小姐,那日在假山之下,你听到的东西可是乱说过什么?”高瘦男人十分阴冷的说道。 听着这话,苏宁徴心中又是一阵的惊讶,原来他们居然把她当成了她的三妹妹,她回想起之前最后的记忆是她同着三妹妹一起睡觉,没想到她们姐妹二人一起睡觉,结果却是让着这帮人阴差阳错之下,绑错了人。 原来三妹妹说的她看到了人影,居然是真的绑匪,她当时居然还只是认为三妹妹看错了而已。 没想到居然真的,苏宁徴心中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如此敷衍的,可是此刻后悔也没用了。 那瘦高的男人,见着苏宁徴没说话,便又是用力一巴掌呼了过来。 这次更是用力,瞬间苏宁徴便感觉自己的脸肿了,一股刺痛袭来,她使劲的咬了咬牙,而后摇了摇头,低声回了一句,“没说出去过。” 那高瘦男人一听着这话,也是满意一笑,回头对着赵仲杨说道,“五皇子,这女人说了她没说过。” 赵仲杨闻言,冷漠的瞥了一眼以后,说了一句,“杀了她。” 而后便十分冷漠的转身走了。 那高瘦男人一听着这话,也是立马淫荡一笑,对着赵仲杨的背影十分狗腿的说道,“放心吧,五皇子,臣一定解决掉。” 那男人笑了,可是苏宁徴的脸却是白了。 高瘦男人看出了她的挣扎,更是笑的猥琐淫荡,“小美人,既然你笑下黄泉了,也不介意我现在对你如何了吧。”说完便伸出了手,缓缓的摸到了苏宁徴的身上。 苏宁徴恶心的差点要吐出来,她怒瞪着那高瘦的男人,心中一阵的绝望,她不会就要这般死去了吧? 不! 不行,她才不能就这样就死去,她这辈子就算是要死也绝对不能再次死在了赵仲杨的手里。 因而她咬了咬嘴唇,假意的对着那男人娇媚的笑了笑,而后低声说道,“不如你先替我解开了绳子再说。” 这娇媚的声音,惹的那高瘦的男子,眼睛更是一亮。 立马猴急的松开了苏宁徴的绳子,毕竟在那高瘦男子的心中,苏宁徴只是女流之辈,就算是松开了绳子又如何。 因而待着松开了苏宁徴的绳子,那男子便是十分猥琐的攀附上了苏宁徴的身子,而苏宁徴忍着恶心,对着那男子娇羞一笑。 而后就在那男子松懈了防御以后,苏宁徵眼神一暗,而后狠狠的用着头猛然的撞到了那男人身上,这次她可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第五十六章 亲上了 瞬间那男子便是疼的在地上,哀嚎了一声。 苏宁徴见此连忙从着床上跳了下来,而后疯狂的奔向了出口,幸而出口之处没有护卫守着。 她疯狂的跑出了出口,随意的朝着这黑暗之处的一个地方跑去。 她气喘吁吁一刻也不敢停,突然她听到了身后一阵脚步声,她心中一惊,连忙趁着夜色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之中。 她将着自己紧紧的缩在了这灌木之中,而后安静的没有出声。 而那阵脚步声,离开了没一会以后,彻底的没了声响以后,苏宁徴这才是赶紧的起来,而后朝着另外一个反方向跑去,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只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她迷茫的跑着,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出口,她便停了下来,凝视了一眼那看着不算太低的高墙,她此刻已经别无选择,若是不快些出去,那么被抓住只能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活命前面,这点高度的墙算什么。 苏宁徴咬了咬牙,攀附上了这高墙,她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是攀上了墙上,而坐在了墙上她望着下面的高度,有些瑟瑟发抖。 止不住的害怕。 不过她最后还是一咬牙跳了下去,这一跳她没站稳扭伤了脚踝,她也是顾不上疼痛,立马的往着前方走去。 脚踝刺痛,她只能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走去。 这四周都是宅院,她望着这些墙,心中思索着这到底是哪里。 可是这四周夜色十分的漆黑,她压根看不清周围,她只能在着这些小巷之中,到处乱走着,只要有路她便往前走。 一路走着,突然她远远的便看见了后面有一阵火光,见着这火光,她立马急了。 她知道这是赵仲杨发现她跑出来了,派人来抓她。 因而她也是朝着四处惊慌的看着,她不能被抓住,她不能抓住。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也是又一次故技重施的爬上了一处高墙,而后闭眼便是朝着墙下一跳。 可是这次,她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她感觉自己好好摔在了一坨软软的东西之上。 这是什么呢? 她还试图用手摸了摸,突然她摸到了一阵冰凉的皮肤,这吓的她手一惊。 而后便听到了一声,闷哼,“还不起来。” 这声音冰冷而又十分的有磁性,这声音虽未曾听过几次,可是每一次都让着她记忆犹新。 这居然是太子赵苏阳的声音。 苏宁徴顿时一惊,她居然趴在了赵苏阳的身上,她吓得立马想站起来,可是因为腿刚刚扭伤了,又跑了那么久,如今刚一想站起来,便是腿上无力的又是重新跌回到了对方的身上,瞬间二人的唇齿便相碰撞在了一起。 苏宁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嘴唇依旧是冰凉。 可是也只有一瞬,下一瞬她便被对方推到了地上。 这么一推,苏宁徴被摔的屁股又是一阵的疼,腿上也更加的疼了。 她此刻疼的是坐都坐不起来,疼的鼻头一酸,红了眼眶,看着赵苏阳的背影,她是彻底的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救我 苏宁徴简直是越哭越伤心,到了最后简直是快要将着眼睛给哭红肿了,越想越觉得刚刚那男子恶心,越想便觉得越难受,越哭也就越起劲。 而刚刚本来打算要走了的赵苏阳,也是愣在了原地,身子僵硬的听着眼前这少女不停的哭诉,声音有些僵硬的低声说了一句,“别哭了。” 可是正哭的伤心的苏宁徴,哪里能够听的到这么小声的声音,她此刻正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伤心世界之中,满脑子都是难过之情。 哪里听得见如此小声的安慰。 因而待着一双有些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的时候,她也是微微一愣,连着哭都差点忘记了。 她抽泣着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着赵苏阳拧着好看的眉心,温柔叹道,“姑娘,别哭了。” 虽是几个简单的字,可是苏宁徴却是愣住了忘记了哭,她微微抽泣了一下,什么时候赵苏阳如此温柔了。 她用着朦胧的满是泪意的眼睛,一脸感动的望着对方,刚张开唇,想说什么,可是突然听到了院外一阵脚步声,她看见墙外通明的火光。 立马神色一急,知道是那些人追过来了,因而也是神色一慌,立马躲进了赵苏阳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赵苏阳不肯撒手。 而苏宁徴瑟瑟发抖之际,能够感受到赵苏阳的僵硬,她这下是将着对方给抱的更加的进了,而她也是颤抖了一下嘴唇,有些可怜的在着赵苏阳的怀中说道,“太子殿下,救……救我,外面那些人要杀了我,求求太子殿下救我。” 说完又是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她是生怕对方不答应。因而死死的扒拉住了对方的衣服,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赵苏阳才能够救她。 因而她也是死命的抱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她见着对方没说话,便又是满是哭腔可怜的说道,“太子殿下,你若是不救我,那帮人一定会杀了我的,你忍心看一个少女就这样惨死了吗。” 满是可怜的哭声,惹的赵苏阳无奈叹道,“你别哭了,我救你。” 一听到了救字,苏宁徴顿时眼前一亮,她紧紧的靠在了赵苏阳的怀中,简直生怕现在的赵苏阳反悔。 而院外的那脚步声,没一会便走到了院门口,她能听见那敲门之声,还能听到那群人正带着火把走过来的声音。 她一想到那个猥琐高瘦的男子,便在赵苏阳的怀中热热发抖了起来,她紧紧的躲在了赵苏阳的怀中。 她能够感受到了那帮人越走越近的脚步声,苏宁徴惊的浑身冷汗都快要炸起来了。 她紧紧的攥住了赵苏阳的胸口处的衣服,而后躲在了赵苏阳的怀中。 而那群脚步声没多久,便也是举着火光来到了她的面前。 只不过她紧紧的躲在了赵苏阳的怀中,而赵苏阳背对着那群人。 只听着领头那官兵,一声冰冷的问道,“有没有看过一个女人,脸上都是伤。” 听到那冰冷的形容,苏宁徴更是害怕的蹲在了赵苏阳的怀中。 第五十八章 躲过一劫 而赵苏阳在听了那官兵的问话以后也是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苏宁徴的肩膀。 虽没说话,可是话中意思却也是十分的明显了,很快苏宁徴也是微微的平静下来,至少扯住赵苏阳袍子的时候,没有再发抖了。 而后方的官兵见着眼前这男子,迟迟都不说话,便也是厉声喝道,“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女子,大爷问你话呢,你居然敢不回答。” 听着这话,赵苏阳也是冷静的起身,而后抱着苏宁徴一起起身,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回头瞥了一眼。 光这一眼便让刚刚那自称大爷的官兵冒出了冷汗,膝盖也是瞬间的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认错道,“太……太子殿下,怎么会是您,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都是卑职的错。” 说完便立马跪在了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哪里敢再提刚刚的事情。 而赵苏阳依旧是没说话,只是冷漠的摆了一个退下的手势以后,那帮官兵便也是立马爬了起来,而后快速的退出了这院中。 而苏宁徴听着那群脚步声越来越远,她心中的紧张也是顿时松懈了一些。 直至彻底听不到那帮人的脚步声了以后,苏宁徴这才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将着自己的脸贴在了赵苏阳的怀中。 可是赵苏阳见着人了,又是十分冷漠的将着她推开,而后冷声道,“人走了。” 如今冷漠的声音,完全跟着刚刚那道温柔的安慰完全不像是同一人。 而苏宁徴被推开的,又是一愣,听着对方这冷漠的声音,这才是回神过来,一想着刚刚是对方救了自己,连忙弯腰道谢道,“多谢太子殿下救了我,我一定会……会报答太子殿下救命之恩的。” 苏宁徴刚刚嘴急,差点连着以身相许这句话都是快要说出来了。 她这番肺腑之言,赵苏阳却仍旧是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报答不必了,你走吧。” 苏宁徴微微有些征愣的,愣在了原地,对方依旧是如此的冷漠,她难以相信她刚刚竟然还觉得赵苏阳十分的温柔,她刚刚还觉得赵苏阳温柔而又温暖。 如今看着赵苏阳一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样子,她顿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 听着赵苏阳赶她走,她顿时又是神情委屈了起来,毕竟若是她现在走,那帮人必然也是在附近找她,就算是她刚刚躲过了一劫。 可是接下来她独自出去,还能再躲过吗? 对方肯定是没有放弃找她,现在出去简直就是在自投罗网。 不用说那帮人就在等着瓮中捉鳖呢,苏宁徴这才是不打算出去自投罗网呢。 因而她也是静静的站在了原地,而后眼眶一红,又是满嘴委屈的说道,“太子殿下,若是我现在出去。那帮人必然会找到我,我就算是刚刚逃过了,可是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躲过那么一劫了。” 说完她又是抽泣着的准备哭起来了,毕竟她发现似乎这太子殿下,吃软不吃硬啊。 第五十九章 示弱 所以她只要态度软一些,似乎太子就会对一个弱女子心软。 因而她也是装出了一副可怜凄惨的模样,她只是希望赵苏阳能够心软,不再赶走她。 毕竟若是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因而她只有死死的抱住了赵苏阳的大腿才行,她本来只是缓缓的流出了一滴泪,想不到这里,这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滴落下来。 苏宁徴哭着不断的走向赵苏阳,待着真正的靠近了赵苏阳以后,她这才是哽咽着抬起了头,而后湿着眼眶望着对方,恳求道,“太子殿下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这么一番话,惹的赵苏阳面色一僵,很快便点了点头。 而苏宁徴虽仍旧是表面伤心,可是心中却是欢喜的不得了,原来太子殿下还真的是吃软不吃硬啊。 因而她也是赶紧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赵苏阳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而后又是语调冰冷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说完便也是朝着前方离开了。 而苏宁徴见了心头一喜,也是连忙跟了上去,紧紧的跟着对方说道,“太子殿下,你要带我去哪里?” 赵苏阳没有回她的话,而且继续冷漠的朝着前方走着,这院中漆黑的很,苏宁徴便也是一路紧紧的跟着赵苏阳。 待着赵苏阳刚一停下来,因着凑的太近,惹的苏宁徴也是一个额头撞到了对方的脊背之上。 额头一痛,她也是立马捂住了额头,吃痛了一声。 赵苏阳转身过来,见着她如此,也是破天荒的安慰了一句,“没事吧?” 苏宁徴摸着额头,又是一惊,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感觉脸色有些发红,因而也是赶紧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事。 她这一说完,赵苏阳也没有反应,而后径直走向了门口,而后一把推开了门,一间屋子便敞开在了她的面前。 “你今晚谁这里吧。”赵苏阳冷冷的站在门口说道。 而苏宁徴却是微微一愣,而后便缓缓的走了进去,屋子的装饰十分的简单,完全没有皇室的奢靡的感觉。 而赵苏阳冷冷的说完了这句便离开了,苏宁徴站在屋内看着赵苏阳修长的身影,想说一些什么,可是她抿了抿嘴唇,话到了嘴边,想说什么也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而她也是沉默的看着赵苏阳有越走远,直至彻底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苏宁徴靠在门框之上,愣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今夜的月色,刚刚还被乌云遮盖的月光,不知何时又是变得莹润洁白了起来。 她睁着眼睛,静静的盯着这月光看了一会,而后这才是关上了门进了屋。 等着坐在了床沿之上靠在了床框之上,她这才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今夜可谓是惊险万分。 她差一点又是要死在了赵仲杨的手上,一想到这里她便恨意横生,巴不得现在就能一剑了解的赵仲杨。 她没想到这一世的赵仲杨居然丧心病狂到要杀了她三妹,幸好今夜被绑的是她。 第六十章 送药 若是今夜被绑的是三妹妹,只怕是现在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而且还是被那个猥琐的禽兽给侮辱了,这才是命丧黄泉的,一想到这里苏宁徴便恨恨的咬了咬牙,今夜的那猥琐高瘦的男人,她一样也不会放过的。 她狠狠的咬住了牙,可是这一咬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刺痛,这股痛意这才是让着她又回想起来了,她被那高瘦的男人给重重的打了几下。 也不知道将着她的脸给打成了什么样了,因而她也是捂住了脸,有些痛苦的坐在了铜镜之前。 而后捂着脸,凝神盯着镜中的自己。 这不盯不要紧,这一盯让着苏宁徴差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她紧紧的咬住了嘴唇,不可置信的盯着这镜中肿成了一头猪的女子到底是谁?! 脸红肿的快要浮起来了,脸上没一处可以看的。 一想到她刚刚竟然用着这么一张脸在赵苏阳的面前装可怜,顿时她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刚刚居然……居然还以为赵苏阳可能是微微有一些怜惜她这个弱女子的。 可是如今抬头一看,看了一眼这镜子之中,脸色红肿的不行的女子,她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情绪十分的复杂。 她感觉自己以后都没有脸再见赵苏阳了,一想到了这里她顿时眼眶委屈的又是红了又红。 她刚刚居然以这样的面目跟着赵苏阳说了那么久的话,顿时她也是狠狠的捏住了手中的衣裙。 不过正当着伤心之际,她猛地转念一想,她脸都变成了这样,赵苏阳怎么可能还认得出来是她啊。 她仔细的朝着铜镜端详了一番,肿成了这样,她都是难以看清这是自己,更何况赵苏阳还没有见过她几次呢,这怎么可能认出来了。 一想到了这里,她是越想越觉得可能,赵苏阳必然是认不出,她是侯府的苏小姐的。 一想到这里,她也是微微勾唇一笑,认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而后便也是打算睡下了,可是这才是刚躺下,她又是十分怀疑的坐了起来,而后口中嘟囔着,“太子殿下,真的认不出我是苏宁徴吗?真的……真的认不出吗?” 她十分怀疑的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可是这脸肿的很高,碰都碰不得,一摸她也是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声。 这才是刚叫完,门外便是传来一阵敲门声,而后赵苏阳冷漠的声音便是从着门外传来了,“姑娘,这里有去肿化瘀的药膏,姑娘你需要吗?” 话里虽是十足的冷漠,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让着她觉得心头一暖。 想不到赵苏阳还给她送化瘀膏,她感动的立马点了点头,而后轻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我这就来替殿下开门。” 说完了这句,她便赶紧走到了门口,可是刚一打开了门,门外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若非她低头看见地上有一盒药膏,她都要怀疑她刚刚是不是幻听了,听错了的。 其实压根都没有人来过的。 第六十一章 见面 她盯着地上那红色的药膏盒子,她弯腰下身拿起来了这红色的盒子。 若非这盒子,她都要怀疑其实刚刚赵苏阳压根没有来过了。 看着四周无人,她便又是重新关上了房门,而后进了屋中,坐在了铜镜之前,将着盖子打开,缓缓的往着脸上涂抹上了这冰凉的膏体。 莫名的,她心头一阵的悸动。 摸着这膏,微微有些征愣,她倒是没想到赵苏阳是一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她默默的将着自己的伤处涂抹了一遍以后,小心的将着这盒子给盖上了,刚刚还有些疼痛的伤口,此刻也只是感觉一阵的冰凉与温暖,她将着这盒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以后,便也是躺在了床上。 吹了蜡烛,望着周围一片的漆黑,这下心中才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也不知赵仲杨发现她跑了,那帮人会如何。 三妹妹若是发现她不在了,明日侯府定然又是要一阵的热闹,她得早些睡着,明日早些回去。 若是今夜晚上的时辰回去,难保那群人不会继续来抓她,因而她也是打消了今夜回侯府的念头。 再说她也不知这是哪里,明日该如何回去依旧是一个问题,一想到这里,她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来明日还需得再麻烦那太子殿下一番,一想到了赵苏阳莫名的她心中又是一阵的悸动。 可她咬了咬嘴唇,以后赵苏阳可是要娶谢彩玥做太子妃的,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也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彻底的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外面只是朦朦胧胧的亮意。 不过现在只要是天亮了,那么那帮人便不敢再在光天白日之下来绑她了,因而她也是快些从着床上坐了起来。 而后她赶紧坐在了铜镜之前,她睁着眼睛仔细的端详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这次的脸已经是消肿了许多了。 可是仍旧是有些红肿难看,昨儿夜里可能赵苏阳会有些看不清,可是今儿白日里,她如此面貌对方必然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想到这里,苏宁徴顿时拒绝的摇了摇头,她莫名的不想让着对方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因而她也是扫视了屋子一圈,而后打开柜门,发现了一块纱巾,她也是连忙将着这块纱巾蒙到了自己的脸上。 看着完全遮盖起来的红肿,苏宁徴这才是心中满意了一些。 心中叹了一口气以后,苏宁徴也缓缓出了门,只是刚一打开门,便见着门外候着两个丫鬟,苏宁徴见着这两个丫鬟,也是微微一愣。 而那两个丫鬟见着她出来了,也是盈盈一笑道,“姑娘,您醒了,太子殿下让我们伺候您。” 苏宁徴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太子殿下在哪里?” 苏宁徴现在只想知道赵苏阳在哪里。 那两个丫鬟闻言,微微一愣。 苏宁徴见着这两个丫鬟神色之间似乎有些犹豫,她便也是笑着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太子殿下一面。” 第六十二章 回来了 她纯良一笑道,“我真的只是想见一见太子殿下而已。” 两个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低声说道,“那姑娘先等奴婢一会,奴婢去知会太子殿下一声。” 苏宁徴一听,面色立马一喜,她点了点头,欢喜说道,“好的好的多谢姑娘了。” 那丫鬟笑着退下了以后,苏宁徴便也是抿了抿嘴角,想向着这丫鬟打听一些赵苏阳的事情,可是话到了嘴边,苏宁徴又是一些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她又不是谁,怎么好跟着这丫鬟打听一些什么,因而苏宁徴也是抿了抿嘴唇,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她进了屋,等待着那丫鬟回来。 等了许久,那丫鬟才回来,不过只有那丫鬟回来了,她身后并没有跟着赵苏阳。 本来心情有些欣喜的苏宁徴,也是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那丫鬟回来后,有些歉意的对着她笑了笑,而后才道,“太子殿下现在公务繁忙不便见姑娘,不过太子殿下为姑娘准备了马车,可以送姑娘回府中,马车现在便候在外头,姑娘若是想回去了,随意都可以回去。” 一听着这话,苏宁徴也是心中明了,不知怎么的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她知道这是赵苏阳不想再见她了。 因而她也是低垂着眉眼,叹道,“现在便走吧。” 说完便也是心情低落的上了马车,一路上苏宁徴心情都是尤为的失落。 马车前进的十分的缓慢,她也是心情低落的回到了侯府之中。 她刚一下马车,到了侯府门口,侯府门口守着的侍卫一见着她回来了,也是立马惊喜的朝着府内通报道,“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苏宁徴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侍卫欢喜的模样也是微微一愣,看着府中之人这是都知道她被绑架了。 她站在了门口,没一会便见着外祖父身披铠甲穿着戎装,激动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后惊喜道,“徴儿这是去了哪里,外祖父可是派了人找了你许久啊。” 说完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口,也是怒道,“徴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哪个胆子大的敢欺负你,外祖父现在就去打断他的腿!” 看着外祖父如此担忧她的模样,苏宁徴也是忍不住红了红眼眶,就在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府外又是冲出来了一些人,其中神色最为着急的自然是苏宁玉,以及玉琴和玉画。 至于她的父亲苏斜,那脸上的担忧也只是浮于表面的,而苏斜旁边的苏宁柔若不是旁人在这里,只怕是要冷笑起来了。 “大姐姐你没事吧。”苏宁玉最先到了她的跟前,担忧问道。 而其后苏斜也是补充了一句,“徴儿你没事吧。” 这其中有真心,亦有假意。 苏宁徴并不在意苏斜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只需要在意现在关心着她的人。 因而她也是温柔的摸了摸苏宁玉的头,而后笑着对她的外祖父说道,“孙女没事,只是不小心伤了脸。” 第六十三章 关心 有些话,现在在府外,苏宁徴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毕竟人多嘴杂,因而她也暂时什么都没有提。 至于昨日之事,她还需私下同着外祖父商议一番,昨儿夜里她失踪一事,必然也是传到了赵仲杨耳中,赵仲杨必然也知道昨日她们绑错了人,这下也不知赵仲杨会如何。 会不会再次想法子杀了她,她这倒是不得而知了,不过她需得更加谨慎才行。 “大姐姐,昨晚可没遇上什么意外吧?”苏宁柔站在了人群的最后面,语调中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说道。 这话中的恶意,苏宁徴自然是清楚的很,因而她也是微微一笑回应道,“并无什么大碍,多谢二妹妹关心啊。” “徴儿啊,你昨儿夜里到底是去了哪里啊,我们可都是找了你一整夜啊。”苏斜也是担忧的询问道。 只是虽是口中询问,可是这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担忧的情绪。 苏宁徴自然知道,这不过就是苏斜在外人面前做戏的把戏,因而她也是只是随意的回应道,“昨儿夜里睡不着,不过是出去走走而已,实在是想不到麻烦了大家如此久,父亲还请不用担心女儿了。” 她微微一笑,话中也尽是假意。 苏斜却是一点都听不出来,还以为这是真的,哈哈一笑,说了一句,“没事便好。” 便也是让着众人迎了进去,苏宁徴便也是跟着外祖父一起走了进去,而其后的苏宁玉一直跟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大姐姐,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我担心死你了。” 显然她刚刚胡诌的理由,苏宁玉一点都不相信,毕竟那理由只有无心之人,压根不想关注这事之人才会相信,若是关心哪里会信。 知道苏宁玉这是关心她,因而苏宁徴也是回头微微一笑,抓住了苏宁徴的手轻声说道,“没事的,三妹妹,别担心。” 昨晚的事情她还暂时不方便告诉给三妹妹,若是知道了,定然又是要被吓到,若是让她知道了昨晚本来该被抓的人是自己,定然是又要恐惧,又要内疚,因而她还是选择先不告诉给三妹妹。 而苏宁玉听完,神情也是微微放心了一些,苏宁徴见此也是微微一笑,拉着苏宁玉的手进了侯府。 刚一进了侯府,外祖父便嘱咐道,“徴儿,你速去吃一些饭食,一会到我书房来,外祖父有些话要问你。” 苏宁徴一听,也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她自然是也有一些话,想同着外祖父说的。 而镇远侯说完了便也是离开了,苏宁徴也是去了厅上吃上一些饭菜,毕竟从着昨儿夜里她就没有吃过饭了。 过了一夜自然是十分的饥饿了,看着满桌的精致早点,她自是十分得有食欲。 只是这才是刚拿上了筷子,一旁姗姗来迟的苏宁柔却是突然讥讽一笑,而后坐在了另一侧也是拿起了筷子有些凉凉的说道,“大姐姐你昨儿夜里可是去了什么我们姐妹不知道的地方啊?” 第六十四章 夜不归门 阴阳怪气的讥讽,让着苏宁徴顿时便没了食欲。 冷冷的撇了苏宁柔一眼以后,便也是冷笑着回应道,“既然二妹妹你这么想去,不如我带你一起去。” 说完便也是放下了筷子,毫无胃口,冷冷的盯着苏宁柔。 苏宁柔顿时有些脸色微变,见着苏宁徴冷漠如冰的眼神,苏宁柔顿时也是偏过了头,没有再说话了。 而苏宁徴见着苏宁柔没说话了也是冷笑一声,“怎么这下不跟着我去了吗?” 嘲讽了一句以后,苏宁徴这才是又端起了碗筷,重新得吃了起来,不过有着这苏宁柔在这里,她也没多少食欲,随意的吃了几口也算是填饱肚子了。 放下了碗筷,起身要走的时候,一旁的苏宁柔却又是开口冷笑道,“昨儿我还以为大姐被绑架了,不过今日看着大姐好端端的回来了,我还以为大姐是去找什么野男人了呢。” 苏宁徴本来转身要走的身体,一听着这话,顿时将头转过来,眼若寒霜的盯着苏宁柔,她十分的平静开口说道,“二妹妹说话之前最好过过脑子,若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你以为我名节受损了,二妹妹还能保持自己的名节吗?” “二妹妹这么不想嫁人,可别连累了三妹妹。”苏宁徴面色冷淡的坐在了苏宁柔的对面,面无表情的盯着苏宁柔。 而本来有些得意神情的苏宁柔也是顿时脸色一变,她猛地站起来,瞪了一眼苏宁徴,而后冷笑道,“大姐自己名节不好,何故耽搁到了我身上,若是哪家小姐偷人偷到了珠胎暗结,那只管打死了,那还落得一个家风严谨的名声,大姐你说是吗?” 听着苏宁柔如此恶毒的言语,苏宁徴无端的想笑,她当初要是早些发现对方如此想,那前世的一切都能避免。 如此冷漠的口气,说出打死对方的话,苏宁徴都有些被气笑了。 她冷漠的盯着对方,冷冷的说道,“那我看二妹妹要小心一些,免得哪日被乱棍打死的是自己,那我可不会替着二妹妹求情的。” 苏宁柔蹙紧了眉头,怒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吗,夜不归门,不是去偷人了,那是去干嘛了?” 苏宁柔端着身子,十分淡定的说道,“二妹妹说话可不要无凭无据,你说我偷人可有什么证据,开口闭口都是偷人,我看二妹你是想去偷人了吧?” “你说谁想偷人?”苏宁柔彻底的绷不住了,她满脸愤怒的盯着她。 而苏宁徴却是淡然一笑的补充道,“就是你啊,不然还是谁。” “你?”苏宁柔气得用手颤抖的指着她。 苏宁徴看着对方被她气成了这样,更是勾唇一笑的淡定道,“我怎么了啊,二妹妹这不是你要提的吗?我只是顺了你的话说下去而已,怎么我是说中了三妹妹的心事,三妹妹这才是这么生气的吗?” 她挑眉一笑的盯着对方,而苏宁柔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第六十五章 花瓶 苏宁徴这次是十分淡定的坐在了这板凳之上,微微一笑的盯着对方。 苏宁柔黑着脸,满是怨气的瞪了她一眼以后,也是气恼的甩袖离开了。 苏宁徴在一旁淡定一笑,看着苏宁柔要过门槛了,还特意大声的喊了一句,“二妹妹小心这门槛,可不要摔了。” 她这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惹的苏宁柔心神分散,差点是摔在了这门槛之上。还好身旁的丫鬟将着她小心的扶着,这才是没有摔在了地上。 苏宁徴见着也是忍不住噗呲一笑,“二妹妹都说了小心,你怎么这般不注意呢。” 苏宁柔听了这话,使劲的将着手指扣在了门框之上,而后身体也是气恼的颤抖着。 突然,苏宁柔猛然的回头,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丫鬟,而后满脸怒气的朝着苏宁徴走来,手中还顺势拿了一旁的花瓶。 而后猛地便是用力的朝着苏宁徴给砸了过去,而苏宁徴被这突如其来的花瓶惹的微微一愣,已经来不及反应过来的苏宁徴,只能选择先闭上眼睛,免得伤了眼睛。 可是闭眼以后,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一看,只见着苏宁玉满背是血的趴在了她的身上,血不断的从着背上蔓延,而那白皙的背上还停留着一些带血的花瓶碎片。 苏宁徴见此顿时慌了神,此刻也是顾不得找苏宁柔算账了,她连忙大声的喊道,“快去,快去找大夫啊。” 而满足呆愣的丫鬟,这才是纷纷的反应过来,一个二个的跑出去找了大夫。 而本来黑着脸,满脸怒意的苏宁柔一见着这满地的血,也是顿时恢复了神智,见着这些血也是腿一软,吓得差点站不住。 “怎……怎么这么多的血……”苏宁柔有些惊慌的喃喃低语道。 苏宁徴自然是听到了这声低语,她面色不善的瞪了苏宁柔一眼,此刻还不是跟着苏宁柔算账的时候,此刻她只是满心担忧的看着苏宁玉这满身是血的背,她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的让着对方在这里身上趴着。 她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妹妹,你没事吧。” 她此刻看不见苏宁玉的表情,也不知三妹妹晕了过去没有,所以只能担忧的问道。 苏宁玉虚弱的笑了一下,而后小声的说道,“我没事,大姐姐,没事的。” 听着对方如此虚弱的语气,苏宁徴更是心疼,她鼻头一酸,眼眶发红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给我挡什么。” 苏宁玉颤声一笑,声音十分微弱的回道,“这……这次,我也可以保护大姐姐了。” 苏宁徴一听这话,心情更是难以言喻的难受,眼眶更是发红,见着大夫还没有来,而苏宁玉更是虚弱了以后,她也是急忙喊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过来。” 她刚一喊完,门外的玉琴这才是急忙的走了进来,而后急忙的回道,“小姐,大夫来了,大夫就在后面。” 而待着玉琴说完,玉画也是带着大夫进来了。 第六十六章 女大夫 苏宁徴一见着大夫来了,也是连忙说道,“大夫你快看看,看看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闻言,也是赶紧走了过来。 这大夫因着玉琴有心,所以找的是个女大夫,这满屋子如今都是女儿家,所以此刻也是没有避嫌这一说法了。 因而这女大夫也是就着此刻这个情况,这个地方,直接的替着苏宁玉处理起来了伤口。 而苏宁徴便是在一旁看着苏宁玉这触及到骨头的伤口,也是一阵的心疼。 深若见骨的伤口,这该有多疼,苏宁徴满心的难过看着大夫替着苏宁玉利落的处理着伤口。 那女大夫先是将着一些小伤口给处理,而后见着那已经快见骨的伤口,便也是让着助手给虚弱的苏宁玉喝了一碗药。 而说轻声温柔说道,“这药可以暂时的让着三小姐失去痛觉,不过一会三小姐还是不要乱动,免的缝针之时,伤了皮肤。” 苏宁玉趴在了苏宁徴的身上,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而那女大夫见着苏宁玉点头,便也是手法娴熟的缝起了伤口,这一针一线之间,伤口便缝好了。 而一旁的苏宁徴瞧着了全程,脸色有些发白。 大夫一见她脸色苍白,便也是贴心问道,“大小姐这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替着大小姐也开一副药。” 苏宁徴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她只是刚刚心疼的厉害,并无什么大碍,因而她也是拒绝了那女大夫的提议。 那女大夫也是微微一笑,又是替着苏宁玉彻底的包扎好了伤口。 “以后半月,不可下床,一月不可碰水,这药再每日三服,慢慢调养一些日子,便能够伤好。”那女大夫十分淡定温柔的说道。 苏宁徴一听,也是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那便多谢大夫了。” 女大夫温柔一笑,“无妨,大小姐便派个人跟我回去取药吧。” 苏宁徴也是连忙派了玉琴去跟着那女大夫去取药。 而后她便又是让着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让着她们小心翼翼的过来,将着苏宁玉给抬回了自己的院中。 一路上苏宁徴都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免的手粗惹的苏宁玉这好不容易缝好的伤口都给绷开了。 幸而一路上,那些婆子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到了床上,这伤口也是未曾绷开。 苏宁徴便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见着苏宁玉趴着不舒服,她便让着玉画去拿了她柜中朝廷那边赏赐过来的绸缎给着苏宁玉给垫着。 而后又是在一旁守着,而苏宁玉也是早就因为体力不支再加上失血有些多,也是睡了过去。 苏宁徴便也是没有出声,只是守在了一边,而这时她才想起那罪魁祸首苏宁柔,她心中气恼,没想到这苏宁柔依旧是如此的狠毒,这次不好好的治治苏宁柔实在是难平她心中的怒气。 她这次必须让着对方付出代价,不然这三妹妹这伤便也是白白的受了。 她低头看着对方虚弱的脸色,心中一阵的心疼。 第六十七章 绝不放过 她暗自咬牙,这次绝对不会轻易绕过苏宁柔的。 她沉着脸,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苏斜还真是从头到尾跟着没事人一般,连来看都不看一番。 就算是偏心眼,也该有个度吧,女儿都快把另外一个女儿给打死了,却依旧是能够如此的淡定。 还真不愧是从小到大便都是纨绔子弟的苏斜。 苏宁徴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婢女道,“还不快去将着老爷请过来。” 身旁的婢女闻言,也是立马退了出去,去请了老爷。 没一会,苏斜便姗姗来迟,一进来嘴角还挂着笑意,直至见到了苏宁徴的冷脸,苏斜这才是假意咳嗽了一声,收了笑意。 一脸正色道,“徴儿,你三妹妹是什么情况啊?” 苏宁徴冷眼看着苏斜,满脸通红,身上还有一股酒气,一看便是在席间喝了冷酒,潇洒回来。 看来此刻还在醉生梦死之间,还未回魂呢。 苏宁徴面若寒霜的盯着对方,“父亲,三妹妹都快死了,你才回来啊。” “玉儿这是怎么了?”听闻这话,苏斜神情这才是微微的慌张了起来,不过眼神里依旧是酒气过后的迷茫,这惊慌显然也不过是做个戏罢了。 苏宁徴心中翻着白眼,面上十分冷漠的说道,“父亲你的好女儿苏宁柔用花瓶差点打死了三妹妹,父亲你还问怎么了,父亲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她的这一番讥讽,让着苏斜的神情十分的不自然,“咳咳,这好端端的柔儿怎么会用花瓶砸玉儿呢,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肯定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果真还是偏袒的够可以的,苏斜估计这心中只有苏宁柔了,苏宁玉都快打死了,苏斜也只是偏袒的说误会。 这让着苏宁徴心中恼怒异常,她狠狠的咬着后槽牙,眼中的恨意快要抑制不住了,她一想到从前苏斜便是一直站在了苏宁柔那边,最后甚至还成为了害死她的帮凶,她心中便恨意叠生。 不过心中残存的理智,还是让她冷静了下来,她紧紧的拧着眉心,冷笑道,“有什么误会,连着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杀,这若是外人,怕是都能拉去砍头了!” 砍头二字一出,苏斜顿时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道,“说什么砍头呢,你的亲妹妹还能拉去砍头,为父看你还真是疯疯癫癫的,玉儿这不是现在还好好的嘛,为父啊这就是让人给她请御医,一定能治好玉儿。” 苏斜说来说去,话里都是在偏袒苏宁柔,苏宁柔做出这般恶毒之事,苏斜也只是一味的偏袒,这让着本来心寒的苏宁徴一听着苏斜的这番话,此刻更是心寒。 她眼若寒霜的盯着苏斜说道,“父亲不打算看看三妹妹的伤口吗?或许父亲看看三妹妹的伤口就知道三妹妹到底伤的有多重了?” 苏斜眼神有些躲避,不敢同着她对视,假意的咳嗽了一声以后,也是笑了笑,“为父知道了,一会为父便让你二妹妹来认错。” 第六十八章 饶了她 只是认错? 苏宁徴心中只想冷笑,她冷漠的盯着苏斜说道,“快把人打死了,父亲只是让二妹妹过来认个错?” 苏斜一听,也是有些意味深长的叹道,“柔儿还小,还不懂事,你作为长姐可不能不懂事啊。” 苏宁徴垂了垂眸子,知道苏斜这是在提醒她适可而止,不过从前痛在她身上她都可以适可而止,可是这次不行,这次绝对不行。 因而苏宁徴也是勾唇一笑,抓住了苏斜的心结说道,“父亲这般骄纵二妹妹,也不怕二妹妹以后出去了也恃宠而骄,哪天拿着花瓶砸了什么公主郡主的,这可不是什么道歉便能够解决的。” 苏宁徴说完见着苏斜的脸色变了变,她便又是接着补充道,“到时候连累的可是整个侯府,不止二妹妹被砍了头,到时候父亲你一样也逃不掉!” 砍头二字,她这次是说的十分的重。 而此话一出,惹的苏斜更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脸上的酒意也是消散了一些。 见着苏斜皱起的眉头,她便也是知道这最后的一番话,让着苏斜开始思量起来了,毕竟苏斜虽是偏心眼到了极致,可是跟着自己的命比起来,苏斜必然更是爱惜自己的性命。 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的荣华富贵以及性命来的重要了。 因而苏斜最终还是脸色阴沉的唤来身后的小厮,“赶紧去把二小姐叫过来。” 小厮领命,退了出去。 沈婉宁便勾唇一笑,她就知道好好跟着苏斜说不行,非得拿捏到了苏斜的心思,苏斜这才是会收起他那偏心眼到极致的心思。 苏斜的自私与冷漠,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因而她此刻也是淡定的把玩着这床头上的穗子,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慢慢的等着苏宁柔过来。 苏斜自是面色阴沉的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之上,未曾说话。 无声蔓延在房间之中,房中十分的压抑。 苏宁徴却是淡定的坐着,又是没过一会,小厮便回来了。 而后面还跟着满脸不情愿的苏宁柔,不过这满脸的不情愿只存在在看到苏斜之前。 苏宁柔一看到苏斜便是立马变了脸色,甜甜一笑的说道,“父亲,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亲手做了桂花糕父亲要不要尝尝。” 苏斜这次却是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宁柔,有些怒道,“你是不是用花瓶砸了玉儿?” 本来面色欣喜的苏宁柔,脸色也是顿时一僵,抿了抿嘴唇,有些撒娇的说道,“我……我只是一时失手,父亲不要生气嘛。” 说完见着苏斜脸色儿仍旧是十分的阴沉,她便又是甜甜一笑,同着从前一般,站在了苏斜的身边,委屈的说道,“父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女儿没想到会将着三妹妹砸得如此重,父亲便饶了女儿吧。” 一听这饶了这二字,苏宁徴也是不等着苏斜说话,她便是冷冷的说道,“二妹妹说的可真是轻松,都将着人砸成了这样,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第六十九章 家规 苏宁徴阴沉着脸,看着苏宁柔。 苏宁柔眼神躲避的站在了苏斜身边,满脸可怜的望着苏斜,“父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女儿。” 说到了这里时,苏宁柔眉眼一转,又是委屈道,“而且父亲,女儿之所以那样,都是因为……都是因为大姐姐她。” 正在气头上的苏宁徴一听着这话,更是脸色一黑,她满脸讥讽的说道,“二妹妹,你倒是好好说说,这怎么还能怪到我身上了,二妹妹你可是忘了,你本意是砸我,要不是三妹妹替我挡了,现在头破血流的可是我啊。” 若不是三妹妹替着她挡,估计她现在是真的容颜尽毁,想到这里她低头撇了一眼苏宁玉身上的伤口。 看着这狰狞的伤口,她又是冷笑一声,“苏宁柔你最好看看,你到底把三妹妹伤成什么样了。” 苏宁柔眼神躲避,不敢直视,她只是脸色不佳的将着头偏过去,待看着苏斜以后,她又是满脸的委屈。 这戏演的比戏台子上面的戏子还要像。 苏宁徴冷笑一声,抬眼凝视着苏斜,冷声道,“二妹妹犯了这过错,按照家规,可是要家法伺候五十鞭,然后再送去玉清欢待一年修行才能回来,父亲应该不会包庇二妹妹吧。” 苏宁徴此话刚一说完,还不待着苏斜说话,苏宁柔便是立马眼眶一红的跪在了地上,哭诉道,“父亲你不能对女儿这么狠心啊,你不能这么对女儿啊,女儿不想去玉清观,父亲你还不如让女儿死了好了。” 苏斜心疼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苏宁柔,微微咳嗽了两声后,这才是起身将着人托起来,而后神色有些为难的说道,“徴儿啊,你妹妹才这么小,还不懂事,这虽是家规,可是未免有些太过于严厉了一些,你也不想想,你妹妹到底才多大啊,怎么能送去玉清欢呢,真的是,一天到晚尽胡说。” 说完还是连忙将着哭的难过的苏宁柔,使了一个眼色,而苏宁柔一见着这眼色,也是立马又是哭诉道,“父亲说的对,大姐姐便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宁徴冷眼看着这二人的一唱一和,表情依旧是十分的冷漠,完全没有一丝的裂纹。 她冷着脸,一字一句又是再一次说道,“父亲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父亲这是打算违背家规吗?” 她面色严肃,如同堂上审判的官员,这惹的苏斜不知怎的对这个大女儿心中有些发怵。 他假意的摆着脸色道,“这家中也是我说了算,你妹妹这么小,便禁足半年,这你可不能再不满意了啊。” 满意? 苏宁徴冷笑一声,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禁足半年,便要抵消这次的过错。 苏宁徴冷着脸,冷声道,“父亲便是打算如此轻易的了解此事吗?若是父亲如此的偏袒二妹妹,那我看来只能让着外祖父做主了。” 说完便也是吩咐了一旁的玉画去将着外祖父请过来。 第七十章 嫌隙 只是玉画刚走到了门口,一旁的苏斜也是连忙出声道,“站住不许去!” 而后便又是对着苏宁徴尴尬的笑了笑,“徴儿啊,怎么这般小事也有劳烦你外祖父呢,他老人家忙得很,这种事情呢就不要叨扰你外祖父了,这样吧徴儿你若是不满意,我们可以重新商量。” 苏宁徴挑了挑眉头,知道这是苏斜在妥协了,她自然可是让外祖父过来定断,可是她偏偏就是想让着苏斜来定断,毕竟处置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那般心痛的滋味一定很好受。 而至于苏宁柔,苏宁柔一直都是十分的小心眼,若是这次真被处罚严重了,估计心中对这个父亲也是必然是生了嫌隙。 这样一石二鸟的事情,她自然是愿意做的。 因而她也是微微一笑,又是对着门口的玉画吩咐道,“玉画你还没听到老爷的吩咐吗,还不回来。” 玉画闻言,便又是从着门口走了回来。 而当着玉画回来的时候,苏宁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了苏斜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苏宁徴见此也是勾唇一笑,又是说道,“父亲既然觉得之前那家规太过于严厉一般,那么不如将着惩罚减半吧,都减半了我想父亲也没有什么异议了吧。” 苏斜闻言,皱了皱眉头,神色十分的犹豫。 苏宁柔见着苏斜犹豫的神色,也是脸上十分慌乱的拉了拉苏斜的手,有些低声的说道,“父亲,我不想去,父亲。” 若是从前苏宁柔这般撒娇,苏斜早就心疼的说好字了,可是如今苏斜却是面色十分的犹豫,听着苏宁柔的撒娇,也是没有什么言语。 而坐在了床沿边的苏宁徴便是静静的看着苏斜犹豫毕竟犹豫就是在心中衡量,看来很快苏斜便能够明白,如何去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而苏斜又是犹豫了一会以后,这才是缓缓的说道,“徴儿,你说的也会,家自然要有家规,如今柔儿你做错了事,自然是要挨罚的,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这是规矩。” 苏宁柔一听,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紧紧的拉着苏斜的袖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父亲,你……你怎么能这般的狠心对待女儿。” 苏斜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说道,“柔儿你也要听话,你看你打伤了三妹妹,便是该受这个惩罚的啊。” 苏宁柔委屈着脸,还想说什么,可是苏斜却是神色淡淡的撇了苏宁柔一眼,苏宁柔便也是立马委屈的闭上了嘴巴。 一旁的苏宁徴见此,更是微微一笑,这对父女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生了嫌隙。 她淡然一笑的看着那神色各异的二人,“父亲,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边可以开始行家法了吧。” 苏斜犹豫了一番以后便也是点了点头,而一旁正站在苏斜旁边的苏宁柔也是面色一慌,神色有些慌乱的说道,“父亲我不要,我不要,二十五鞭会打死女儿的,父亲我害怕,我不要啊父亲。” 第七十一章 受罚 苏斜这次没说话,只是沉声说了一句,“走吧,去祠堂请家法。” 苏宁柔还想说什么,可苏斜这次只是拂袖先行离开了。 一旁的苏宁徴见着苏斜离开了,也是起身微微一笑道,“二妹妹快走了吧,你瞧父亲都去祠堂了,就缺你一个了。” 苏宁柔面色十分的难看,回头怒瞪了一眼苏宁徴,满怀怨恨的说道,“你很得意是吧?” 苏宁徴一听,满眼的无辜,“二妹妹你想错了?我怎么会得意呢?” 苏宁柔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而是恶狠狠的瞥了一眼以后,转身出了屋门。 在着苏宁柔快要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苏宁徴突然在后面轻声一笑道,“二妹妹,我看父亲也不是那么疼你呀,若是如此疼你,又怎么会舍得用家法伺候你呢,你说是吧,二妹妹?” 这番话刚一说完,苏宁柔便是僵在了门口,她紧紧的用手扣住了门框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是回头冷着脸说道,“父亲疼不疼我,还不配你在哪里说三道四。” 说完便也是快步离开。 而苏宁徴微微一笑看着苏宁柔那走的很快的身影,她知道了,她此刻是在苏宁柔的心中种下了嫌隙的种子,只要种下了这颗种子,很多事情就要好办的许多了。 看着苏宁柔走了,苏宁徴也是勾唇一笑,跟着出了屋中。 一行人纷纷到了祠堂,本该是将着苏宁柔绑着去的,不过以着苏斜的偏心哪里肯将着苏宁柔给绑了去。 苏宁徴在一旁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若是逼急了可不太好了,因而苏宁徴也是随着他们一起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苏宁柔见着早已准备好的牛皮鞭,腿脚一软,差点摔到了地上。 还是一旁的思烟,连着将着人给扶起来的。 苏宁徴见了也是忍不住勾唇一笑道,“二妹妹,你还需要得正跪着面对着祖宗的排位受罚。” 刚刚还思烟扶正了身子的苏宁柔一听着这话,也是回头怒瞪了一眼苏宁徴,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面前的祖宗牌位,也是咬牙跪在了地上。 苏宁徴见此微微一笑,也是对着苏斜提议道,“父亲,现在一切准备也好了,可以开始了。” 苏斜闻言,神色有些犹豫,毕竟最是疼爱的女儿要挨二十五鞭,这可让着苏斜久久不能开口。 而苏宁徴见着苏斜无法开口,也是勾唇微微一笑道,“父亲,既然你没办法开口,不如让着女儿来吧,不过我觉得这最好还是由着父亲开口,毕竟父亲可是一家之主,可女儿不是啊。” 最后一句话,让着苏斜皱了皱眉头,又是沉默了一会以后,也是沉声说道,“开始吧。” 苏宁柔白了脸,惊恐的跪在了地上,试图站起来,可是一旁的侍卫却是一把按住了她,让着她没办法再折腾再挣扎了。 而后另一旁握着牛皮鞭的侍卫,便是一鞭下手,一鞭便是见了一些血色。 第七十二章 鞭打 这牛皮鞭虽细,可是打起人来,是最疼的,细软的鞭子每打一下在苏宁柔身上,苏宁柔便是要惨叫一声。 而且只要这鞭打的侍卫,基本稍微用力,都能刀刀见血。 哪怕是只有二十五鞭,也是够苏宁柔受得了。 在着打了二十鞭的时候,苏宁柔已经是脸色惨白,满背都是鲜血了。 苏斜见了心疼,便是连忙出声阻止道,“这都二十鞭了,该合适了,收手退下吧。” 那侍卫闻言,便是打算收了那带血的鞭子退下了。 可是苏宁徴哪里能够让着苏宁柔这么痛快就挨过这鞭子,因而苏宁徴也是冷声说道,“父亲这鞭打还没有打完呢,便是少一鞭,我想也是对不起祖训,若是传出去,只怕是只能落得一个家法不严的名声,你说是吧父亲?” 她眼神坦荡的盯着苏斜,可是苏斜的眼神却是十分的躲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后,苏斜便又是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打吧。” 那侍卫一听,又是将着鞭子一挥,又是鞭了五鞭。 二十五鞭是一鞭都是没有少,结结实实的打完了,而打完了以后,苏宁柔连着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的躺在了地上。 苏斜见此也是连忙吩咐着去找大夫,苏宁徴见此便是微微一笑,又是补充道,“对了父亲,若是要医治,此刻也不能回二妹妹的院中医治了,此刻也要送到观月寺中关上个半年。” 苏斜看着苏宁柔是满脸的心疼,久久都是说不出这句话,苏宁徴见此微微一笑,便也是吩咐了一旁的管家将着苏宁柔带到了观月寺中。 她说这话的时候,苏斜并没有说什么。 管家眼尖,自然也是吩咐了人将着这二小姐送到了观月寺中。 而苏宁柔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脸色苍白,连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在被着人抬走的时候,仍旧是用着怨毒的眼神盯着苏宁徴。 不过苏宁徴并不在意,她也是眼神冷漠的回望着苏宁柔,看着苏宁柔被人抬出去了以后,若不是苏斜在这里,苏宁徴怕是要拍手称快了。 不过此刻苏斜在这里,她倒也是不能表现的太过于高兴,她只是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苏斜以后,便是勾着唇角淡淡道,“父亲,按照家规二妹妹可是要在观月寺中待上个半年,父亲若是实在是想念二妹妹了可以去寺庙之中探望,不过啊,父亲可不能将着二妹妹给带回来啊。” 苏宁徴怕苏斜之后反悔,又是将着苏宁柔给带回了,所以她也是特别的在着苏斜的耳边,劝说了一番。 苏斜沉着脸,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苏宁徴见了也是微微一笑,她知道此刻的苏斜心中定然是对她万般的不满,不过虽不满又如何,苏宁徴可是并不在意。 她微微勾着唇角,轻轻一笑道,“既如此,女儿便退下了。” 她表情难得如此的乖顺,若是从前苏斜见了倒也是会开心,不过此刻苏斜只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第七十三章 乐坊 一路上苏宁徴的心情是难得的愉悦,之前将着蒙贞静给送进去了,这下又是将着苏宁柔给送去寺中,两个碍眼的都剔除了以后,苏宁徴的心情难得愉悦了许多。 今日天色甚好,路过长廊的时候,突然见着孟姨娘正在长廊之上弹奏着琵琶,这调子优美从着这孟姨娘口中唱出,更是难得的好听。 苏宁徴微微一愣,看着孟姨娘抱着琵琶的样子,她也是有些诧异的问道,“想不到孟姨娘你还会弹琵琶吗?” 孟姨娘闻言,抱着琵琶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抚摸着手中的琵琶,眼神似是十分的怀念,轻声叹道,“从前还没进着这府中的时候,妾身便在乐歌坊弹琵琶,当年老爷愿意纳妾身,便是因着妾身弹了一首好琵琶,这才让着老爷纳我进门。” 苏宁徴有些诧异,她前世并不知道这些,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些,前世因着蒙贞静在,这些姨娘皆是过的战战兢兢的,又怎么如同现在一般敢在长廊之中,弹起了琵琶呢? 因而她倒也是不知道这孟姨娘的过去,听着孟姨娘这般说,她也是勾唇一笑,轻声道,“想必当年的姨娘姿色是十分的动人,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心动。” 一说着这话,孟姨娘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抱着这琵琶也是笑了笑,“当年啊,妾身倒也是算是有几分姿色,本以为入了这府中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可是没想到。”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孟姨娘没有说话了,只是抱着琵琶叹了一口气。 见着孟姨娘没说话,苏宁徴也是顺势坐在了孟姨娘的身边,而后缓缓道,“想必孟姨娘也想不到,后来还能遇到蒙贞静这般心思如此恶毒的女人吧。” 孟姨娘闻言,苦笑了一声,“倒不如在乐坊之中继续弹琵琶来的快活。” 苏宁徴见着孟姨娘苦笑,便又是唇角一勾,低声说道,“不过孟姨娘,现在可不一样了,孟姨娘知道今日谁去了观月寺吗?” 孟姨娘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苏宁徴看着孟姨娘这个疑惑的眼神便是知道,此刻的孟姨娘还定然不知道她已经将着苏宁柔给送去了寺中了。 因而她又是低声笑道,“今日去那寺庙之中的便是蒙贞静的那女儿。” 孟姨娘一听,微微有些一惊,“那二小姐怎么会去寺庙之中?” 看着孟姨娘满脸的不解,苏宁徴便也是稍微的解释了一番缘由,孟姨娘则是一脸神情惊讶。 抱着琵琶,孟姨娘有些叹道,“大小姐近些日子,还真是十分的厉害。” 苏宁徴勾了勾嘴角,也是伸手抚上了孟姨娘的琵琶,她轻声说道,“如今没了这些阻碍,想必孟姨娘可以重回当年的风姿了吧,当年孟姨娘可以将着父亲迷的晕头转向的,现在想必也可以吧。” 说完她轻笑着,拨弄了一下琴弦,而琴弦发出一阵清脆的琴声,听着这阵琴声,她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而后神色淡淡的撇了孟姨娘一眼。 第七十四章 琴弦 孟姨娘倒也是跟着抚弄上了这琴弦,弦音入耳,而后便是听着孟姨娘轻笑道,“放心吧,大小姐。” 听着这话,苏宁徴也是淡淡的勾起了嘴角,心中倒也是满意了一些。 “那么孟姨娘,那你便放手去做吧,我期待着孟姨娘的好消息。”苏宁徴微微一笑,望着对方。 孟姨娘笑着点了点头,苏宁徴见着孟姨娘点头便又是俯身在孟姨娘的耳畔低声说了一串耳语。 孟姨娘先是神色微微有些诧异,后又是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苏宁徴说完以后,便也是微微起身,而后撇了一眼孟姨娘以后,便又是回了苏宁玉的院中。 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三妹妹情况如何了,有没有好一些。 苏宁徴皱了皱眉头,朝着苏宁柔的院中走去了,到了房中的时候,见着苏宁玉还在睡。 她便让着一旁的丫鬟不要打扰她,看着丫鬟轻声出去关上了门以后,苏宁徴便也是静静的坐在了苏宁玉的身边,静静的守着对方。 直至到了最后,实在是困倦的不行,她这才是倒在了床铺之中,睡了过去。 直到感觉到了额头一阵的温暖,她这才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只见着三妹妹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苏宁玉见着她醒了,也是手一惊,立马缩了回去,苏宁徴见此也是微微一笑,温声浅笑道,“三妹妹你醒了啊,有没有好些了没有。” 苏宁玉靠在了床头之上,笑着点了点头,“好多了,大姐姐,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苏宁徴闻言,心中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她拉着苏宁玉的手说道,“三妹妹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也是让着那大夫再来看看,别什么都忍着。” 苏宁玉柔柔一笑,“我知道了大姐姐,痛了我便也是知道叫大夫的。” 说完了这句以后,苏宁玉又是蹙了蹙眉头,低声问道,“大姐姐,这二姐姐现在如何了?” 苏宁徴闻言,便也是将着这后面之事都告诉了苏宁玉。 苏宁玉闻言,微微一惊,她也是撇了苏宁徴一眼,而后有些诧异的说道,“父亲真的让着人鞭打了二姐姐。” 苏宁徴看着苏宁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也是勾唇一笑道,“当然是,父亲自然是让着人鞭打了她,而且二十五鞭,一鞭子也没有少。” “这么多鞭。”苏宁玉惊得捂住了嘴巴,她惊讶的盯着苏宁徴说道,“父亲怎么会舍得这般打二妹妹,父亲不是最是疼爱二姐姐吗?” 苏宁徴看着苏宁柔如此单纯的神情,也是默默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其中缘由自是过于复杂,因而她也是不愿多向着苏宁玉解释。 她也是微微一笑的转移了话题,“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着这次父亲也心疼我们三妹妹吧,三妹妹这次伤成了这样,父亲自然是心疼,一心疼三妹妹也自然是会惩罚二妹妹的。” 苏宁玉一听,眼睛微微睁圆。 第七十五章 心疼 苏宁玉抿了抿唇,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父亲真的会关心我吗?” 苏宁徴看着苏宁玉如此,心中十分的心疼,因而她也是微微一笑的说道,“父亲自然是会心疼你的,你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怎么会不心疼你呢。” 苏宁玉一听,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原来父亲也会心疼我。” 一说到了这里,苏宁玉隐隐有些欣喜。 苏宁徴看着苏宁玉字这般欣喜的神色,也是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三妹妹从小便是受着冷落,如今她这一番安慰,倒是能让着三妹妹开心起来。 因而苏宁徴也是轻笑道,“父亲自然会心疼你,所以你要好好的养好伤。” 苏宁玉红了红眼,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轻声说道,“我知道大姐姐对我最好了。” 苏宁徴温柔的笑了笑,看着苏宁玉没事,她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想到苏宁玉的背后的伤口,她心中便也是有些隐隐发愁,也不知道这个伤口会不会留下疤,她自是知道这留疤的后果,该有多严重。 因而一想到这里,她便又是唤来了玉画,低声在着玉画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玉画闻言,便也是出了屋中。 而苏宁徴又是劝说着让着苏宁玉躺下休息了,又是陪了苏宁玉一会,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也是回了自己的院中。 回了院中之后,见着玉画回来了以后,她便又是问道,“这药膏怎么样,那大夫可是有说有这药膏?” 玉画闻言,蹙眉摇了摇头,“大夫说这药只有着宫中才有,民间一般没有这东西,她说姑娘若是要,只能去宫中找。” 只能去宫里找? 苏宁徴蹙着眉头,心中微微有些发愁,若是去宫里拿若是拿不到该如何? 苏宁徴一时之间没了个主意,前世她便是在宫中,知道这药治疗这疤痕最是有用,前世因着她在宫中所以知道,想不到这宫外居然没有,她蹙了蹙眉头。 她本以为这宫外也是随处可找,可没想到是宫中的特贡药,这民间也是没有。 若是只有宫中才有,那么她该是想一些法子,进着这宫中拿了这药。 一想到这里,苏宁徴又是细细的思索了起来,这么一思索,夜幕也是缓缓降临,苏宁徴未曾注意,只是在心中思索着。 苏宁徴这边院中十分的安静,可是苏宁柔在那寺中却是各种的吵闹。 本来十分宁静的寺中,却是因着苏宁柔的到来,而变得十分的吵闹,苏宁柔虽是被打的浑身是伤,可是真的到了这寺中,苏宁柔心中的却是彻底的恼怒了。 因而她刚到这寺中,也是因着各种的吵闹,本来该着大夫上的药,也是哄叫着让着那上药的大夫滚。 苏宁柔眼中含着泪,让着那靠近着她的大夫,怒骂着,“你滚,本小姐不要上药,你回去告诉父亲,让着我们死在这里算了。” 一说到了这里,苏宁柔又是眼中含着泪。 第七十六章 吵闹 苏宁柔让这满屋的仆人滚出去,可是这满屋的仆人哪里敢动,一个二人的只能是跪在了地上。 思烟也是跪在了地上,轻声的说道,“小姐,您便消消气,让着大夫上药吧,这不上药也是不行的。” 虽是一番苦心的劝说,可是苏宁柔此刻却是怒骂道,“你们都滚,回去告诉父亲,都不要在这里,让着我死在寺中算了。” 思烟连忙脸色苍白的又是劝道,“小姐已经通知老爷了,老爷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小姐还是先上药吧,不然一会老爷来了,定然会心疼小姐的。” 苏宁柔本来满脸泪水的脸,一听着苏斜要来,神色也是立马惊讶的道,“你说父亲已经在了来的路上?你没骗我?” 思烟一听,连忙出声回应道,“奴婢们哪里敢骗小姐,已经通知了老爷,老爷快来了。” 一听着这话,苏宁柔也是止住了眼泪,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了,抹了抹脸色的泪水了以后,也是撇了一眼身后的女大夫道,“还不快过来,替着本小姐上药?” 女大夫闻言,也是沉着脸过来了上药。 苏宁柔这次倒也是没有抗拒了,毕竟听着苏斜要来了,她的目的也是已经达到了,因而她也是愿意让着那大夫上药。 待着那大夫让完了药,苏宁柔又是冷眼问道,“会不会留疤?” 女大夫面色十分的平静,轻声说道,“二小姐若是好好养伤,这伤定然是会好的,留疤倒也是不会。” 一听着不会留疤,苏宁柔的心中也是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冷眼撇了一眼这女大夫以后,又是态度十分强硬的吩咐道,“你这些日子便是留在这里,本小姐的伤不好,你便不能回去。” 女大夫面无表情,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苏宁柔看着女大夫点头,便又是轻哼一声,又是转头朝着思烟道,“你去看看老爷来了没有,还有你们这一屋子的人站在这里做甚,看着都烦,还不赶紧滚出去。” 一屋子的丫鬟一听着这话,顿时皆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皆是一一都退了出去,而那女大夫也是顺势退了出去。 苏宁柔见着这些丫鬟都退了出去以后,她这才是神色扭曲的捂着脸,此刻的伤十分的刺痛,若是稍微动一动,便是浑身上下都疼。 这痛意,让着苏宁柔心中的怨恨更深,一想到苏宁徴今日得意的神情,她便是在心中恨的咬牙。 不过因着这气,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她又是面容扭曲了一阵。 她忍着痛,脸色不佳的看着门外,心中想着为何苏斜还不来。 静静的盯着门口没了一会,思烟便是突然推门而进,有些面色惊喜的说道,“小姐,老爷来了。” 苏宁柔面容扭曲的脸,一听着思烟这话,脸色也是顿时变得正常了一些。 她连忙说道,“你还不将着老爷请进来。” 思烟一听,又是连忙出了屋子,而苏宁柔见着思烟出去心中也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第七十七章 应该受罚 思烟出去了没了一会,苏斜便也是推门进了屋中。 本来面容扭曲的苏宁柔一见着苏斜也是立马脸色一变,变得神情难过的说道,“父亲,你怎么才来!” 说完了这句,又是表情委屈的哭诉了起来。 苏斜见此,便是心疼的说道,“柔儿啊,听他们说你不愿意上药,你都伤成了这样,该是好好换药啊。” 苏宁柔一听,面色十分的委屈,她蹙着眉头,满脸难过的说道,“父亲如今都将着女儿打成了这样,女儿早已心死,还何须上药。” 苏斜叹了一口气,满眼心疼的道,“柔儿你打了你三妹妹,自然该受着罚的。” “我应该?”苏宁柔拧着眉心,红着眼眶望着对方,“在父亲眼中我是应该吗?父亲既然这么疼三妹妹,那父亲便去疼三妹妹吧,又何须再管女儿。” 苏斜有些无奈的说道,“柔儿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为父最心疼的自然是柔儿你啊,你伤成了这样,为父最是心疼的便是柔儿你了。” 苏宁柔刚刚还难过委屈的神色,一听着最心疼这几个字,也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她低声说道,“既然父亲最心疼的是女儿,那女儿今日伤成了这样,女儿有个心愿还请父亲成全。” “柔儿你有什么心愿?”苏斜诧异问道。 苏宁柔便是等着苏斜这么问,她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父亲,女儿想见见母亲可以吗?” “这……”苏斜神色有些犹豫。 苏宁柔看出了苏斜眼中的犹豫,她暗自咬牙,她抿了抿唇,十分委屈的说道,“父亲,女儿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母亲了,如今女儿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够见上母亲一面,父亲便答应女儿可好。” 苏斜犹豫着叹了一口气,终是点头朝着门口吩咐道,“让人将夫人请过来。” 苏斜这是同意了! 苏宁柔眼前一亮,她连忙面色欢喜的说道,“既如此那便多谢父亲了。” 苏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苏宁柔。 苏宁柔面色愉悦的看向了苏斜,她就知道此刻说什么苏斜定然要同意,到时候待着母亲一来,她再求着父亲将着母亲放出来。 届时,再让着母亲求着父亲将着她也放回侯府休养,待着她们母女二人这次都出来了,这次定然是饶不了苏宁徴那小贱人的! 苏宁柔咬牙万分愤怒的想着,她到时候定然都要将着今日的这一切都还回来,今日苏宁徴让着人打了她二十五鞭,那么下次她要让着苏宁徴被打五十鞭,一鞭都不能少。 她恨恨的咬住了牙齿,又是没有等了多久,便又是见着门外的思烟进来通报,说着夫人过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母亲,苏宁柔万分的欢喜。 连忙让着思烟将着母亲请进来了,而这思烟出去了没多久,蒙贞静便也是进了屋中。 一见到蒙贞静,苏宁柔的眼眶便是含满了泪水,她都已经不记得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母亲了。 第七十八章 请求 一见到母亲,她便心情有些激动的喊道,“母亲,你终于来见女儿了。” 蒙贞静快步走至屋中,一眼便看见了苏宁柔现在的情况,心疼的心情是难以言喻。 “柔儿,你怎么伤成了这样?”蒙贞静万分难过的抓住了苏宁柔的手。 而苏宁柔也是回握住了蒙贞静的手,她哽咽道,“母亲,女儿真的想您。” 蒙贞静闻言,母女二人又是抱在了一起,相互哽咽着哭诉了几声。 待着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以后,苏宁柔这才是紧紧的拉着蒙贞静的手,而后满眼通红的对着苏斜说道,“父亲,母亲已经被关在府中如此久了,父亲便将着母亲放出来吧,如今母亲还能偶尔来看望一番女儿。” 苏宁柔说完了以后,还连忙的撇了蒙贞静几眼,蒙贞静对上了苏宁柔的视线了以后,也是知道了这苏宁柔眼中是什么意思。 因而也是立马神情委屈的看着苏斜,身子也是渐渐的靠在了苏斜的身上,而后拿着手绢满脸难过的说道,“老爷,如今柔儿都成了这样了,老爷便是好好的心疼我们女儿一下吧。” 苏斜将着蒙贞静揽在了怀中,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夫人你被关了这么久……” 话没有说完,刚说到了一半,门突然咣当一声被推开了,这突然的一阵声响打断了苏斜的话,众人的视线皆是投到了门口苏宁徴的身上。 见着门内的这几人,苏宁徴微微一笑从着门口走了进来,一进来见到了蒙贞静,苏宁徴特意假意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讶的喊道,“大夫人,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其余三人的脸色皆是不佳。 苏宁徴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一些。 苏斜沉了沉脸色,将着抱着蒙贞静的手放下了以后,这才是假意严肃的说道,“徴儿你怎么现在这个时辰过来了这寺中,你不好好在府中待着,每日这么乱跑做甚。” 一听着苏斜的指责,苏宁徴倒也是不痛不痒的笑着回应道,“这不是听说了二妹妹在着这寺庙之中,不愿意上药呢,因而女儿这是特意来关心一下二妹妹的,看看这伤若是太严重了,那可怎么办?” 苏宁徴说话之时,话中的意思虽然是十分的担忧,可是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愉悦,简直快要把幸灾乐祸这几个字快要写在了脸上了。 苏宁柔躺在了床上,脸都快要气轻了,她咬了咬牙冷声说道,“不用大姐来看我,我好得很,我自是愿意上药,既然大姐已经来看过了那便请回去吧。” 如此直白的逐客令,苏宁徴闻言却也只是面色淡淡的随意在着这屋中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都坐下来了,这哪里还有要走的样子。 她面带笑意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了以后,她便是笑着对着苏宁柔说道,“这不行啊,若是不知道二妹妹没事我可不能走,免得二妹妹老是麻烦大夫人。” 第七十九章 留在寺中 苏宁徴微微一笑,“大夫人还关在院中呢,这出来想必也不太好吧。” 苏宁徴淡定的坐在了一旁,神色淡淡的一直盯着蒙贞静,她一直盯着蒙贞静,蒙贞静面色十分的难看,可是因着苏斜在这里蒙贞静也是不敢恼怒,因而也只是继续装着一副慈母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徴儿啊,我这是心疼柔儿我这才来看看的。” 苏宁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理由听起来倒也是十分的正当,她笑了笑,“既然大夫人是来看女儿的,那么想必大夫人也是听到了刚刚二妹妹说的话,她此刻显然是十分的好既然已经好了,那也是不必折腾了,大夫人还是快些回去了吧。” 蒙贞静既然来了,哪里甘心这么便回去了,因而她又是假意的摆出了慈母笑,温声说道,“柔儿这伤还这么严重,我自然是要等着柔儿的伤好再回去了。” 苏宁徴挑了挑眉头,笑了笑,又是说道,“这里有大夫会治伤,大夫人如今还被禁闭着按照着家规,可是不许出来的,不过因着此刻大夫人原因特殊因而如此,我们倒也是明白。” “现在既然已经看完了,那么还请大夫人回府吧,父亲您说是吗?”这次苏宁徴这话说完视线没有投在了蒙贞静的身上,而是将着目光放到了苏斜的身上。 苏斜神色有些尴尬,撇了蒙贞静一眼,见着蒙贞静正垂着眸,满面委屈的靠在了他的身边,顿时苏斜也是开口说道,“既然夫人想看,那便让她看吧,徴儿这也是你的母亲,你若是出什么事了,你母亲也会疼你的。” 听着这番话,苏宁徴差点没忍住当场翻了一个白眼,她都有些佩服了苏斜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蒙贞静到底如何待她的,其实苏斜早就是心知肚明,不过苏斜从来只在乎自己,至于她这个女儿如何,苏斜早就完全不在意了。 因而她看着苏斜也是冷淡一笑道,“父亲,既如此不如女儿留在这里吧,既可以让着大夫人待在这里不至于难过,又是在这里可以照顾二妹妹,我觉得此法甚好。” 说才刚一说完,苏宁柔便吵着,“不必了,父亲我只想母亲陪着我,父亲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吗,将着母亲放出来,父亲既是答应了,那么母亲便也是可以留在这里陪着我的。” 苏宁徴冷了脸,冷笑了一声,而后缓缓道,“父亲这是什么时候答应的?怎么我不知道?” 苏斜之前本意也是想说如此,如今见着这二女儿说了,苏斜便也是顺势点头道,“为父之前说好的,从着今日起夫人便也是不用出来了,便留在这寺中照顾柔儿吧。” 苏宁徴冷笑一声,“既然父亲如此执着,那便让着夫人留在这里同着二妹妹一起禁足倒也是可以。” 苏斜闻言,倒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一旁蒙贞静的手,“夫人你便留在这里陪着柔儿吧。” 第八十章 醉酒 蒙贞静面带着笑意,虽心有不甘,不过也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微笑道,“既如此,我便留在这里照顾柔儿吧。” 苏宁徴勾了勾唇,反正只要这两个女人暂时回不到府中,那么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她们到底在哪里,她也不在乎,只要现在不给她捣乱就可以了。 因而苏宁徴达到了目的,便也是淡然起身,而后勾唇一笑道,“既然夫人如此愿意留在这里,那便这里吧,父亲女儿便也是告辞了。” 说完便也是毫不留恋的走了。 苏宁柔便也是趴在了床上,只能是咬牙切齿的盯着苏宁徴的背影,心中又是暗暗的记恨着。 不过因着苏斜在这里,因而苏宁柔也只是满声委屈的哭诉道,“父亲你看看,刚刚大姐姐有多么的凶。” 苏斜见着苏宁柔委屈,可一想到苏宁徴一生气便打算找她外祖父的脾气,便也是只能和稀泥的安慰道,“柔儿啊,那毕竟也是你大姐,你偶尔也可以听听她的,不必次次都顶撞你大姐。” 往日都是一向偏袒着她的苏斜,如今的话头却是向着苏宁徴那一边的,苏宁柔顿时面色不佳的回道,“既如此,女儿也是明白了。” 说完便也是将着头撇向了另一边,没说话了。 蒙贞静见了也是连忙靠在了苏宁柔的身边哄着,苏斜一向哪里见过苏宁柔同着他这般赌气,因而苏斜也是面色不佳的离开了。 蒙贞静倒也是没有挽留,她只是留在了苏宁柔的身边低声安慰道,“柔儿你放心,这仇母亲定然会替你报了的。” 苏宁柔沉着脸没将着头转过来,只是恶声恶气的回道,“母亲,不能放过那贱人。” 蒙贞静心疼的看着苏宁柔声上的鞭痕,沉声说道,“放心吧女儿,不会放过那小贱人的。” 苏宁柔闻言,便也是在心中恨的咬牙。 这边寺中苏宁柔是气恼的不行,可是侯府之中的苏宁徴却是面带着笑意,看着此刻盛装打扮的孟姨娘。 她早知这孟姨娘长相妖媚,若是不好看这苏斜也是压根不可能将着她纳回来,不过虽知道她好看,可是如今见着这孟姨娘盛装一打扮,她倒也是惊艳了一番,望着眼前一身材曼妙眼神妖媚的女人,苏宁徴也是勾唇一笑。 她看着孟姨娘,轻声笑道,“今日我可是让着那两个女人皆是留在了寺中,姨娘如今没了阻挡,姨娘可是要好好的把握住机会啊。” 孟姨娘娇媚一笑,点了点头,“大小姐放心吧。” 苏宁徴见此也是起身,而后又是唤来了府中的管家,让着管家以今夜有急事为由,将着还流连在宴席之上的苏斜给叫回了府中。 苏斜正在宴会之上,跟着一帮友人喝着酒,这正喝的开心,突然听着管家过来说着府中有急事。 苏斜喝的飘飘然的也是放下了手中酒杯,跟着管家回了府中。 这一回到了府中,府中便是一片的安静,苏斜揉了揉这满是醉意的头。 第八十一章 乐声 心中诧异这不是有急事吗? 这到底是有何急事?留在脑中一片糨糊的时候,突然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从着远处传了过来。 瞬间这副琵琶声吸引住了苏斜全部的注意,他一脸醉笑的朝着那琵琶声走去,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还一不注意倒在了一旁的花坛之中。 压倒了一片鲜花的苏斜毫不在意的起身,他此刻的脑海之中只有那阵只闻天上有的琵琶乐声,而随着他越走越近,这除了琵琶之声还有一女子的娇媚婉转的歌声传了过来。 这声苏斜哭的十分的耳熟,可是到底是谁的声音,此刻他脑中一片的浆糊,完全是想不出来是谁。 他只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进了那乐声所传之处,终于待着他靠近了以后,朦朦胧胧之中见到了一个人影,突然眼前飘来了一阵花瓣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连忙用手挥开了这阵花瓣,刚刚那人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那乐声突然也是中断了,突然的打断惹的苏斜心中一急,也是连忙在着这长廊之上找了起来,可是一会这乐声近了,一会这乐声又是近了。 这来来去去的撩拨的苏斜心中一直惦记。 而孟姨娘弹着琵琶,唱着乐曲,瞧着时间差不了,便也是脚步缓缓的慢慢的靠近了那长廊的转角之处,而后弹着琵琶慢慢等着。 本来正在找寻的苏斜,突然在着转角之处看到了美人,眼中顿时闪过一阵惊艳。 孟姨娘便也是抱着琵琶,娇媚一笑道,“老爷,好听吗?” 苏斜一把将着孟姨娘给抱在了怀中,而后闻着美人香味,低声说道,“你弹的,自然好听。” 孟姨娘将着琵琶轻放在了一旁以后,便也是靠在了苏斜的身上,而后眼神妖媚的盯着苏斜。 苏斜一阵笑意以后,便也是将着人抱走了。 而待着这二人消失在了这长廊的拐角之处了以后,苏宁徴也是缓缓的走在了这长廊之中,看着这长廊之上,静静平躺着的琵琶,她便也是吩咐了一旁的玉画去将着琵琶带回了自己的院中。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的苏宁徴,也是让着玉琴替着自己倒了一杯茶。 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院中,喝着茶。 抿了一口茶以后,苏宁徴也是将着头抬起来看向了天上莹润的月光,看着这月光,苏宁徴突然想起了一人。 也不知道赵苏阳现在如何了,自昨日分别以后,她便再也没能见上一面,本来想说的话,也是没能说出口。 心中微微有些茫然,她也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再次遇见赵苏阳,赵苏阳还救了她。 一想到这里,苏宁徴的心中便是隐隐有些跳动,可是一想到对方之后会死于秋猎,她又是紧紧的蹙起眉头。 对方这下救了她,那么她该不该告诉对方不要去秋猎,毕竟去了便是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来。 而且对方还救了她的命,对方救了她,她自该回报对方的,因而这消息。 她又是喝了一口茶,还是打算说。 第八十二章 心悦你 可是就算是她说了,对方也是必然不会信的,因而苏宁徴又是蹙了蹙眉头。 喝着这茶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她猛然的想起,她似乎漏掉了一个问题,赵仲杨那般下死手,会不会是因为那三妹妹没听到的部分,便是赵仲杨他们打算在秋猎之上谋杀掉赵苏阳,而后再伪装成为意外。 这也就解释的清楚,为何赵仲杨会出手将着她三妹妹给绑了去,毕竟若只是一般的阴谋诡计,倒也是犯不着在侯府里面绑人,可是如今却是绑了她三妹妹还意图杀掉她。 如果这么一解释,那么这一切的一切也就想通了,一想到了这里,苏宁徴惊的翻掉了手中茶杯。 茶杯掉在了地上,苏宁徴也是没有察觉,她只是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玉琴见了,连忙上前收起了地上的茶杯,低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神情这般的不好?” 苏宁徴听了也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满脸的惊慌,她一把按住了玉琴的肩膀说道,“你快去准备马车。” “准备马车,小姐这么晚了,你又要去哪里?”玉琴拿着茶杯,诧异的盯着苏宁徴。 而苏宁徴没有回答,只是急忙的催促道,“你不要问了,你赶紧去准备一辆马车。” 如此催促的语气,让着玉琴也是连忙去准备了。 而苏宁徴也是快速回了房中,而后拉开了房中最角落的一个抽屉,看着抽屉之中的尖刀,她也是快速拿在了身上。 将着刀藏好了以后,玉琴也是准备好了马车,苏宁徴便也是上了马车,吩咐着马车去了太子府。 车夫快速的驾车到了太子府中,苏宁徴一下了马车便是向着门外这侍卫自报了身份,而后还特意交代了一番她这是有急事,非常重要的急事才来找太子殿下的。 侍卫闻言,便也是进门通报了,没一会便也是出来请了她进去。 苏宁徴面色一喜,连忙进了太子府,苏宁徴心中都已经盘算好了一会该如何同着赵苏阳说了的时候。 突然见到了赵仲杨的脸,苏宁徴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看着正在同着赵苏阳下棋的赵仲杨,苏宁徴也是心中一惊,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赵仲杨此刻居然在这里。 赵苏阳面色淡淡的下了一颗白子以后,也是头也不抬的冷声问道,“不知苏小姐赵我有何事?” 本来盘算好的台词,此刻全部的堵在了心中,她看着赵仲杨探究的眼神,明白了此刻定然是不能说的。 可是按照着赵仲杨多疑的心思,她若是不说些什么出来,按照着赵仲杨的心思,必然是会知道了此事。 一想到了这里,她便也是眼珠一转,心中一狠,也是咬牙说道,“我……我其实一直都心悦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惊的正在下棋的二人皆是一起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苏宁徴看着赵仲杨愣在了半空之中的手,苏宁徴也是暗自心中愉悦了一番。 第八十三章 可是当真 烛光摇曳,因为苏宁徵的一句话,赵苏阳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反倒是赵仲杨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他明明都已经这么主动去讨苏宁徵的欢心了,可她居然这么晚跑过来当着他的面说她喜欢的人是太子,最初的震惊逐渐化为愤恨和不甘。 苏宁徵的背后可是镇北侯,娶了苏宁徵就相当于得到了镇北侯的支持,可现在他却只能看着自己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的一切,就这么白白送到了赵苏阳的手里,要他如何甘心? 赵仲杨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起来,但又很快的被他隐藏了起来,反而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太子殿下,好福气啊。” 闻言,苏宁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即便赵仲杨竭力隐忍,可苏宁徵还是听出来他话外的不甘。 只是他不甘又能怎样?前世她不惜赌上了整个镇北侯府的前程和命运,可最后换来的却是钻心蚀骨之痛。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赵仲杨的计谋得逞。 苏宁徵的目光落在赵苏阳身上,正巧赵苏阳也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刹那间一抹红晕悄悄染上脸庞。 情急之下为了不让赵仲杨起疑,苏宁徵才会说她心悦太子殿下,可如今被赵苏阳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苏宁徵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我……”苏宁徵咬了咬嘴唇,忽然有些懊恼自己这么莽莽撞撞就冲了进来,可事已至此,苏宁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太子殿下说,不置可否……” 后面那半句话苏宁徵虽然明确说出来,可明眼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赵苏阳放下手中棋子,语气冷淡但不容置喙,道:“五弟,此局我们改日再弈,如何?” “既如此,那我便不叨扰太子殿下了。”说话间,赵仲杨的视线故意从苏宁徵身上掠过,眸子阴沉不定,这才起身离开。 赵仲杨走后,苏宁徵红着脸急忙辩解道:“太子殿下,刚才我……”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苏阳给打断了,“你刚才说心悦于我,可是真的?” 苏宁徵有些懵,尤其是当她对上赵苏阳那双如浩瀚星辰一般清冷灿烂的眸子时,她居然有种想要点点头的冲动。 幸好理智还在,苏宁徵急忙澄清道:“太子殿下误会了,刚才我那般说只是为了不让五皇子起疑心罢了。” 不知为何,苏宁徵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可她失落些什么?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太子了?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宁徵一时有些乱了心神。 瞧着她快要皱在一起的眉头,赵苏阳不禁有些觉得好笑,这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倒是从来不会隐藏自己。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半夜跑来我太子府,可知明日外面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不会只是为了一句玩笑吧。” “当然不是了。”苏宁徵暗骂自己怎么这时候分了神,随后上前几步,凑近赵苏阳耳畔,无比严肃道:“小心赵仲杨,他想要对你不利。” 第八十四章 为何要帮我 原本对于赵苏阳秋闱遇害一事,苏宁徵是不打算管也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管的。 赵苏阳好歹也救了她一命,要当真让苏宁徵见死不救,她还真的做不到。 苏宁徵犹豫再三还是大半夜跑过来警告赵苏阳,甚至把三妹妹苏宁玉如何意外听到密谋以及接二连三惨遭谋害的事一同讲给了赵苏阳听,生怕他不信自己。 “赵仲杨他表面不争不抢,可暗地里却是狼子野心,太子殿下你一定要小心才是。” 就在刚刚,苏宁徵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复仇办法。 赵仲杨不是费尽心思想要当太子当未来的皇帝吗?那她就偏不让他如愿,这一次她要亲手打碎赵仲杨的美梦。 而其中的关键便是赵苏阳。 只要赵苏阳没有遇害,那么赵仲杨就算再怎么筹谋也休想得到太子之位。 这般想着,苏宁徵也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帮苏宁徵就是在帮她自己。 只是出乎苏宁徵意料的是,赵苏阳的反应平静的有些不像话,仿佛她刚才所说的不过是‘今晚月色真好’一样平淡。 “你……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会下棋吗?”赵苏阳语气淡淡,指了指对面赵仲杨刚才做过的位置。 苏宁徵虽然觉得他有些没头没尾,可还是依言坐了下来,“懂一点点,算不上精通。” 前世她受尽冷落,偶尔也会下棋来打发难熬的时光。 苏宁徵大概扫了一眼棋局,看到赵仲杨的黑子攻势凶猛占尽上风,而赵苏阳的白子则节节败退,估计再有几步就必输无疑。 就跟现实的情境一样,赵仲杨野心勃勃暗藏埋伏,企图置赵苏阳于死地。 “你一点都不惊讶的吗?赵仲杨他早就已经布置好埋伏,想要在秋闱之统领你刺杀,再伪装成意外遇害,你会死的。”苏宁徵语气有些急促,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只顾着下棋。 赵苏阳笑而不语,中指和食指间夹着的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你输了。” 苏宁徵一愣,再仔细一看,果然瞧见原先气势萎靡的白棋,在赵苏阳刚刚那子落下之后,突然就像活了一般,反倒是将黑子杀的片甲不留。 这局棋不是她输了,而是赵仲杨输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仲杨他图谋不轨了?”苏宁徵急切追问着,否则赵苏阳在知道有人要杀他之后,绝对不会是如此平淡的反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这太子之位还在我身上一天,各种明枪暗箭知会越来越猛,却永远都不会消失。”赵苏阳语气淡淡,仿佛谈论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倒是你,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我?”赵苏阳审视的目光落在苏宁徵的身上。 他手下的大多数人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利,苏宁徵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苏宁徵竟然在赵苏阳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期待,但那光芒一闪而过消失的太快,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吧,“你救了我一次,我说过会报答你的。” 第八十五章 点明要害 “真的就只是报恩吗?” 赵苏阳轻轻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面具下的嘴角扬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一时之间苏宁徵竟有些捉摸不透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相比起针对我的那些阴谋诡计,你可曾想过你自己眼下的处境?”赵苏阳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似的,再开口时眸子里的光变得暗淡深邃起来。 “我自己?”苏宁徵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她能有什么危险? 蒙贞静母女已经被她弄去观月寺里面壁思过半年,即便半年之内出来,届时相信孟姨娘也已经取代了蒙贞静的地位,任凭她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至于赵仲杨,她既然已经看清了他的为人,自然就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相反还可以借助前世的记忆抢先占据优势,一步一步将赵仲杨拉下马。 瞧着苏宁徵脸上的疑惑,赵苏阳伸手用右手食指轻叩着棋盘,“你人已在棋局之中却不自知,如此这般,岂不只能任人宰割?” “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好端端的,我怎么就任人宰割了?” 苏宁徵气呼呼的有些不服,自她重生以来,她可以称得上步步为营,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扳倒了蒙贞静母女。 赵苏阳站起身背对着她,抬头望向夜空,即便有星辰无数,可月亮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在其位而谋其政,坐在这个位置上,谁都无法明哲保身。” “我如此,你也如此。” 赵苏阳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苏宁徵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苏宁徵的错觉,她竟然看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可是她跟他,分明就不是同路人。 苏宁徵很快反驳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是太子,更是未来的皇帝,自然人人都把你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可我不同,我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毁了容的女子,这世上估计没有人愿意成为第二个我的,不是吗?” 苏宁徵这一世的目的很简单,一是让欺她负她之人付出代价,二是护她在乎的人一世安好,至于其他的那些阴谋诡计,她统统都不感兴趣。 “你的确很聪明,可到底还是不经世事。要知道在权利和欲望面前,容貌美丑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赵苏阳目光灼灼,一句话就点中了苏宁徵的要害,“只要你一天还是镇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你就一天也无法逃离这棋局。” 镇北侯手握重兵,在武将心目中的地位极高,而镇北侯最宠爱的就是苏宁徵,只要娶到苏宁徵就相当于得到了镇北侯的支持,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诱惑。 “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我不愿意嫁人,想来外祖也定然不会逼迫于我。” 这点自信苏宁徵还是有的,外祖只想要她过得开心,才不会把她当作攀附权势的工具。 “可你别忘了,镇北侯之上还有皇上。若当真有人向皇上求娶与你,圣旨已下皇命难违,即便是镇北侯也别无他法,到那时你又当如何?” 第八十六章 明白的太晚了 明明赵苏阳就在她跟前,可他的声音却又是那么远那么冷。 苏宁徵顿时愣在了原地,尽管她一百个不愿意,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赵苏阳说的对,只是她仍旧不死心的急促争辩道:“如果外祖他解甲归田,他不再是镇北侯……” 苏宁徵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还没到嘴边就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若外祖不再是镇北侯,失去了手中的兵权和依仗,别说告老还乡安稳度日了,怕是还没离开这上京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权在握,这既遭到别人的觊觎,但同时也是他们在这世道安身立命的护身符。 苏宁徵的脸色有些泛白,手指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 她不是不经世事,只是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主动招惹麻烦,就可以明哲保身,只是这世道却根本不允许。 “你说得对,是我明白的太晚了。”苏宁徵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眸中明显有光暗淡了下去。 上一世她所遭遇的一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争与不争,从来都不是她说了算,否则赵仲杨也不会在她毁容之后还费尽心思来哄骗她,在镇北侯府助他登上皇位后,又被一脚踹开,落得满门抄斩的后果。 不知为何,看着苏宁徵脸上的落寞苦涩,赵苏阳脑海里没来由浮现苏宁徵抓着他袖子低声啜泣的模样。 或许他今晚不该跟她说这些的。 像苏宁徵这样的人儿,若是没有头上那道疤,若她不是镇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若她只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儿,定会和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只可惜,她不能。 身处高位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他亦如是。 月色高悬,在太子府大门外守着的玉琴,左等右等总算是瞧见苏宁徵出来,急忙小跑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真是吓坏奴婢了。” “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可是太子他欺负你了?”玉琴见苏宁徵脸色不是很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追问个不停。 “没有,你先扶我回去吧。”苏宁徵心烦意乱,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 两人正要上马车,却不料有人突然冲了出来,挡住了两人去路,玉琴下意识挡在苏宁徵身前,微微颤抖着嗓音低声呵斥道:“你是何人?三更半夜,竟然敢拦我家小姐的马车?” “是你?”月光冰凉,苏宁徵眯了眯眸子,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赵仲杨。 他居然还没走。 “你在这儿做什么?”如今既四下无人,苏宁徵也不用给赵仲杨面子,语气十分不耐烦。 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赵仲杨才开始的,苏宁徵要是能对他有好脸色才怪了。 赵仲杨脸色讪讪,可还是硬扯着一抹讨好的笑容,手中折扇一挥,摆出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潇洒模样,开口道:“徵儿,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太子殿下同你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你我二人心生嫌隙,否则你何故对我如此冷漠?” 第八十七章 试探 赵仲杨态度热络,一口一个徵儿叫个不停,听的苏宁徵却直恶心反胃。 “我跟你本就不熟,又何来嫌隙一说?”苏宁徵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躲瘟疫一样避开了赵仲杨想要抓她的手。 赵仲杨伸出的手垂在半空,十分尴尬的收了回来。 虽然面上不显,可他几次三番主动示好,却都被苏宁徵给拒绝,这让赵仲杨心里难免不痛快。 可转念想到镇北侯府的势力,赵仲杨也只能把心头那一丝不满强压了下去。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都已经这么晚了,也不说派人护送你回府,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可还了得。”赵仲杨依旧温润儒雅的笑着,为了证明自己更体贴更善解人意,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在苏宁徵面前说太子的坏话。 “要是有你在,只怕会更糟糕才对。”苏宁徵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 赵仲杨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跟赵仲杨闹翻了对她没什么好处,苏宁徵摆了摆手,不愿意再搭理他,从一侧绕过去打算离开。 “徵儿,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赵仲杨不依不饶,大有一副要跟着苏宁徵上马车的架势。 苏宁徵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五殿下,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坐一辆马车,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对你名声不好。更何况朝廷长治久安,也没什么不安全的。”苏宁徵明确拒绝。 赵仲杨脸上的笑容差点儿绷不住,手中的折扇一点点的合紧,“我听闻前几日徵儿你一夜未归,惹的侯府上下十分担忧,虽说天下太平,可小心一些总归是无碍的。” “只是不知道,徵儿那天晚上去做了什么,怎么会一夜没有回府呢?”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苏宁徵了然,扯什么要送她回府,分明是想要趁机打探消息才对。 那晚绑架她的分明就是赵仲杨的人,而后又传来她一夜未归的消息,以赵仲杨的心思,他不可能猜不到是绑错了人。 可现在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对她各种嘘寒问暖,这演技还真是高明。 若不是前世已经被他狠狠欺骗过一次,苏宁徵或许还真就信了他的邪。 在意识到赵仲杨的目的后,苏宁徵也强打起精神来,看似随意道:“有劳五殿下费心了,不过那晚我并非是一夜未归,而是住在了别院。” “别院?”赵仲杨面露疑惑。 苏宁徵点了点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道:“对呀,我住在自己家的别院,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听说那晚侯府的人很着急的在寻你,你要是住在别院的话,他们怎么会不知情呢?”赵仲杨显然没有轻信苏宁徵的说辞。 苏宁徵像是被戳穿了谎言一样,眉头微皱恼羞成怒道:“我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啰嗦。” “爱信不信,让开,我要回府了。” 第八十八章 跟太子在一起 苏宁徵再一次绕开赵仲杨,可赵仲杨却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她走,竟然伸出手来用力抓住苏宁徵的手腕。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小姐。” 苏宁徵一声惊呼,玉琴也急忙上前,用力把赵仲杨拉开,伸开双臂挡在苏宁徵身前,目光警惕的盯着赵仲杨,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一旁的马夫倒是想要上前帮忙,可他还没有所动作,就已经被赵仲杨的人给压了下来。 “五殿下,你越举了。”苏宁徵捂着手腕,冷冷的瞪了赵仲杨一眼。 她的皮肤非常娇嫩,即便是隔着薄纱,也隐约能瞧见一圈红印。 赵仲杨暗自有些懊恼,他今晚一定是被苏宁徵给气昏了头,才会这么沉不住气。 “徵儿,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过担心你的安危,一时情急才会误伤了你的。”赵仲杨急忙补救。 可苏宁徵才不会吃他这套,“我看你担心我的安危是假,想要趁机从我嘴里套话才是真的吧。” “好啊,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那天晚上去哪儿了吗?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就跟太子在一起,怎么样?这样你满意了吗?”苏宁徵怒上心头,朝赵仲杨低声怒吼着。 想要对付赵仲杨这种人,就得一半真话一半假话,虚虚实实结合着来,既不能让他发觉自己已经知道了他意图刺杀太子的秘密,又不能让他完全起疑心。 脑海飞快的运转着,苏宁徵又看似炫耀的急忙补了一句,“你今晚既然已经听见了,就应当知道我对太子殿下的心意,那天晚上我就是偷跑出来去别院见太子殿下的,所以侯府中才无人知晓。” 她虽然被赵仲杨的人抓走,可同样也被打成了猪头,反正赵仲杨也没有亲眼见到她,只要她咬死不认,晾他也无法。 再者说,她那晚的确是在赵苏阳的别院过了一夜,就算赵仲杨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异常来。 “五殿下,咱们真的不熟,你以后还是唤我一声‘苏小姐’的好,否则若是被他人听见如此亲昵的称呼,指不定要惹出多少闲话来。像我这种容貌被毁的女子,可不敢高攀殿下。” 苏宁徵冷冷丢下这么句话,便绕过赵仲杨径自上了马车,却没瞧见赵仲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赵仲杨手底下的人见自家主子没有动静,便只好放了车夫。 “小姐,咱们快走。”玉琴扶着苏宁徵上了马车,随后急忙吩咐车夫赶紧走。 不料,马车刚跑出去没几米远,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利刃直接穿过车夫的胸膛,鲜血四溅。 砰地一声,车夫就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苏宁徵惊愕的瞬间,马车就已经被赵仲杨的人给控制住了。 “你……你要做什么?”看着闯入马车的赵仲杨,苏宁徵大惊失色,她显然没有想到,赵仲杨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劫持她的马车。 赵仲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阴恻恻的盯着苏宁徵,“本殿下想要得到的人,还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第八十九章 撕破脸面 “你想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玉琴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想要把赵仲杨给拦住,却反被赵仲杨一巴掌给扇了过去。 “玉琴!”苏宁徵大惊失色。 玉琴的额头撞在桌角,鲜血汩汩流下,滑过眼睛,滴落下巴,眼神迷离双手却依旧死死地抓住赵仲杨的衣角,拼尽力气道:“小姐……你快走。” “还真是贱骨头。”赵仲杨不耐烦的低声咒骂着,同时一脚把玉琴踹出了马车,被他手下人给抓了起来。 一瞬间,马车内就只剩下了苏宁徵和赵仲杨两人。 苏宁徵明显能感觉到,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跑,但紧急之下,她却无法判断马车的方向。 “赵仲杨,你先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都已经这地步了,苏宁徵要是还猜不出来赵仲杨的目的,就真的是白活一世了。 他分明是想着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她不从也得从。 苏宁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往马车后面蜷缩着,一边言语安抚着赵仲杨的情绪。 她也没想到赵仲杨竟然狗急跳墙,连基本的脸面都不顾了。 “哼,你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之前我几次三番讨好你的时候,你又是如何跟本殿下甩脸子的?”仿佛所有的局势都在他掌控之中,赵仲杨倒是也不再急着逼迫,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宁徵,眸子里满是轻蔑。 像苏宁徵这种容貌丑陋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在镇北侯的面子上,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可为了得到镇北侯府的势力,苏宁徵即便是毁了容,那也只能是他的。 马车内,赵仲杨好整以暇的坐在软塌之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苏宁徵则被逼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五殿下,你别这样,你真的吓到我了。” 尽管恶心不已,可到底是恐惧占了上风,苏宁徵知道这时候不能跟赵仲杨硬碰硬。 苏宁徵红着眼睛,就像是一只受尽欺凌的小白兔一样,眼角还挂着几滴眼泪,可怜兮兮却又充满警惕的盯着赵仲杨。 显然,赵仲杨对苏宁徵的这种反应十分受用。 可是在赵仲杨看不见的角落,苏宁徵背在后面的双手,却格外镇静的把随身携带的香囊撕开,透过车窗的缝隙将香料一点点洒在了外面。 随着马车快速前进,香料也零零散散的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虽然看似微弱,但这已经是苏宁徵能想到的自救的最好办法了。 至于接下来,只能继续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现在就吃了你。”赵仲杨依旧是在笑着,但此时的笑容却不再是温润儒雅,反倒染上了几分邪魅猖狂,以及几分让人作呕的欲望。 苏宁徵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了一地,可她只能硬着头皮,动作僵硬慢慢吞吞的磨蹭着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两人隔着马车对角,苏宁徵尽可能的拉开和赵仲杨之间的距离,同时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匕首。 第九十章 意图不轨 幸亏她出门时多留了个心眼儿,原本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苏宁徵半怯懦半警惕的偷偷扫了赵仲杨一眼,若是赵仲杨当真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就算拼了性命她也绝对不会让赵仲杨得逞。 一想到赵仲杨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苏宁徵就忍不住一阵作呕。 可为了稳住局面,她却不得不硬撑着,尽量装作一副柔弱毫无依仗的模样,最大程度上降低赵仲杨的防范。 “你……你把玉琴她怎么样了?”尽管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苏宁徵一张嘴,嗓音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染上几分哭腔。 一想到赵仲杨残忍的手段,苏宁徵就害怕玉琴会落得跟车夫一个下场。 苏宁徵觉得赵仲杨简直就是疯了,虽说此时夜深人静,可好歹也是天子脚下,赵仲杨就敢当街杀人,掳走她的马车。 要知道一旦泄露,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赵仲杨这般有恃无恐,很难不让苏宁徵怀疑,他暗中到底还有多大的势力。 “放心,她是你的贴身婢女,我自然不会真的杀了她。” 仿佛为了印证赵仲杨所说的一般,马车外传来玉琴的挣扎呜咽声,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她被赵仲杨的手下所擒,自己都性命难保,就更不用提帮得上苏宁徵了。 听到玉琴的挣扎声,苏宁徵紧绷的那根神经总算稍稍缓了些,暂时受一些苦难也总比一命呜呼了强。 只要撑下去,总会有人来救她们的。 “五殿下,你……到底要带我去那儿?”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马车的具体方向,可只要赵仲杨说出个地方来,苏宁徵多少也能够猜到一两分。 现在的处境,谁也不知道赵仲杨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情来,光是等别人来救也是不行的,在那之前她也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赵仲杨舔了舔嘴角,毫不掩饰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宁徵白皙的脖子,视线不断往下瞄去。 虽然苏宁徵‘毁了容’,可在赵仲杨看来,吹了蜡烛晚上也都一样,更何况苏宁徵肤白娇嫩,单是想想她躺在自己身下,就足以让赵仲杨兴奋不已。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路狂奔的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还没等苏宁徵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就一把被赵仲杨给拖拽进了别院。 苏宁徵胳膊吃痛,可玉琴还在赵仲杨手里,再加上别院四周都是赵仲杨的手下,根本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她只能压下一刀砍死赵仲杨的冲动,踉跄着步伐。 赵仲杨的力气很大,苏宁徵几乎是硬被赵仲杨给丢在了床上,幸好别在腰间的匕首没有掉落出来。 “你……你别过来。”苏宁徵下意识抱起枕头挡在自己身前,惊恐的缩在最角落里。 虽然赵仲杨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在没有彻底失去谈判的机会之前,匕首是她最后的保障,苏宁徵绝不会轻易亮出来。 第九十一章 别想跑 苏宁徵瑟缩的躲在角落里,手里抱着枕头挡在身前,隔绝了赵仲杨不断投过来的令人恶心的视线。 仿佛是彻底掌控了一切一般,此时赵仲杨反倒不那么着急了,对于男女之事他可没有强迫人的爱好。 “你别怕,我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赵仲杨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中的折扇被他丢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望向苏宁徵,眸子里满是贪婪的光。 很快,就有下人端来了非常丰盛的酒菜。 “过来,陪我好好喝一杯。” 显然赵仲杨并不是在询问苏宁徵的意思,而是命令的口吻。 苏宁徵蜷缩在角落里没动,仿佛在暗自权衡着什么。 “如果你是想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话,大可以不听我的话。”赵仲杨明显是在威胁。 她若是过去,还不知道赵仲杨会把他怎么样,可她若是不过去,苏宁徵相信赵仲杨绝对说的出做得到。 为了尽可能的替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再三考量之后,苏宁徵还是动作缓慢的从床上移了下来。 “坐。”赵仲杨用食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示意苏宁徵在他身边坐下。 苏宁徵眉头紧皱,在距离赵仲杨最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充满警惕。 烛光摇曳,映在苏宁徵的眉眼之上。 赵仲杨啧啧的叹了一句,然后站起身走到苏宁徵的背后,弯下腰几乎将苏宁徵给抱在了怀里。 苏宁徵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敢动,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住藏在腰间的匕首。 要是赵仲杨当真要对她行不轨之事,苏宁徵就算是拼了这条小命也绝不妥协。 一颗心几乎是悬在了嗓子眼,好在赵仲杨也只是伸手撩开苏宁徵额前的碎发,露出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 “可惜了。”赵仲杨的手指顺着在苏宁徵的脸上滑下。 苏宁徵微微颤抖着,汗毛倒立。 “你到底要做什么?”苏宁徵急忙开口转移赵仲杨的注意力。 虽然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微微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恐惧。 赵仲杨在苏宁徵身侧坐了下来,苏宁徵想要离他远一些,却被他给按住了手腕,“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别想着能跑到哪儿去,我劝你老老实实的按我说的做,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罪。” 苏宁徵知道赵仲杨说的都是真的,且不说别院周围都是赵仲杨的人,就连玉琴也在他的手里,即便她真的能跑出这别院,也根本摆脱不掉侍卫的追赶。 为今之计,她能做的除了尽量拖延时间之外,或许还可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苏宁徵脑海里盘旋,只可惜这个想法一旦实施,无异于拿她自己的性命去赌,她必须谨慎再谨慎才行。 苏宁徵一直低着头,是以赵仲杨并没有发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决绝。 赵仲杨端起酒壶,给苏宁徵倒了满满的一杯酒,递到了苏宁徵的跟前,不由分说道:“喝了它。” 清澈的液体微微晃动着,苏宁徵没有伸手去接。 第九十二章 杀了他 赵仲杨的脸上满是兴奋,用头发丝想也能猜得到,这酒里面绝对被下了药。 不管是迷药还是春药,对苏宁徵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可她大仇未报,她还不想死。 几乎是一瞬间,苏宁徵心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喝酒。”苏宁徵佯装畏惧似地往后移了移身子,放在桌子下面的右手悄悄摸向了腰间,握住了匕首的手柄。 苏宁徵的内心十分恐惧,但相比起被赵仲杨这种人玩弄,她更期待能够搏一搏。 慢慢的,苏宁徵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 前世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原本的恐惧也逐渐被仇恨所代替。 上一世她落得无端惨死,镇北侯府被灭满门的局面,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赵仲杨。 她能重来一世,已经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今晚即便是死了,她也要带着赵仲杨一起下地狱。 苏宁徵的手心微微敷上一层冷汗,她用力握了握匕首,等待着动手的最佳时机。 “不会喝酒?哼,你到底是不会喝酒,还是不愿意喝我这杯酒?” 所有的决定都在一瞬间发生,赵仲杨认定了今晚苏宁徵是他的囊中之物,心中的傲慢,让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苏宁徵眼底那压抑着的强烈恨意。 啪的一声,赵仲杨不悦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有液体洒了出来,倒映着烛光,染上一片昏黄。 苏宁徵像是被吓了一跳,突然站了起来,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弱弱的开口求饶:“五殿下,你别生气,我……我敬你一杯。” 说着,苏宁徵拿了一个新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像是屈服了一般,主动给他敬酒。 赵仲杨勾了勾嘴角得意的笑着,似乎很享受苏宁徵这番俯首低眉的做法,只见他突然伸手抓着苏宁徵的手腕,用力一拽。 苏宁徵半推半就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好似害羞似地微微低着头,脸颊微红。 前世她为了吸引赵仲杨的主意,可以说对他的各种习惯都了如指掌,当然也包括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以及如何该讨他的欢心。 额前的一簇头发正好挡住了她脸上的疤痕,从赵仲杨的角度看过去,此时欲拒还迎的苏宁徵,无疑是极美的。 之前苏宁徵不是对他爱搭不理各种捉弄吗?到头来还不是要臣服在他的手段之下。 看着低眉顺眼的苏宁徵,赵仲杨心理别提有多么得意,他环在苏宁徵腰上的大手用力揽了揽,然后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那杯酒,“你早点儿乖乖地跟了我,不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话落,赵仲杨哈哈大笑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里下了春药,原本这酒是给苏宁徵准备的,不过她既然肯乖乖听话,赵仲杨不介意增加点儿情趣。 今晚他一定要苏宁徵彻底臣服于他。 就在赵仲杨抬头喝酒,降低防备的瞬间,苏宁徵猛地拔出匕首,狠狠刺向了他的胸口。 利刃刺穿血肉,鲜血溅了苏宁徵一脸。 第九十三章 任人鱼肉 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发生,赵仲杨手中的酒杯刚刚送到嘴边,忽然动作一顿,酒杯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胸口处突然传来的猛烈巨疼,就像是被砸碎的玻璃一样,痕迹顿时蔓延至全身。 赵仲杨瞪大眼睛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匕首的另一端正握在苏宁徵的手里。 苏宁徵整个人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即便已经设想过无数次杀掉赵仲杨的时刻,可真的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苏宁徵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害怕。 “你这个贱人!” 或许是苏宁徵太过恐惧,匕首虽然刺入了赵仲杨的胸膛,但并不足以给他致命一击。 赵仲杨恶狠狠的一把将苏宁徵给扔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间,苏宁徵双手仍旧没有忘记死死地抓着匕首。 苏宁徵借着被甩出去的力道,将插在赵仲杨胸口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鲜血喷溅而出,溅了她一身。 “啊!”赵仲杨痛苦的喊叫出声。 这时,门外的侍卫察觉到了异常,纷纷赶至门外,急切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苏宁徵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怕的不断往后蜷缩着,清澈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肯落下来。 如果……她刚刚能一刀命中赵仲杨心脏的话,或许她现在已经想到办法逃脱了。 可现在,她却再一次成为赵仲杨砧板上的鱼肉。 恐惧之余,苏宁徵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毫不后悔。 苏宁徵知道,一旦侍卫冲进来,那她只会落得个生不如此的下场,与其这样,比起落在赵仲杨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手里,她宁愿自尽。 至少在死之前,她也让赵仲杨付出了代价。 这般想着,苏宁徵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脖颈。 一旦侍卫破门而入,她就立刻了结自己的性命,绝对不会让赵仲杨白白糟蹋她自己。 谁料,赵仲杨捂着胸前的伤口,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大喝道:“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门外的侍卫听到赵仲杨这么说,虽然心中疑惑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乖乖听了命令四散开来,没敢硬闯。 “苏宁徵,你当真是好的很啊。”赵仲杨用右手捂着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中间缓缓落下,可他却好似没感觉一样,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一步一步走到苏宁徵身前。 高大的阴影逐渐将苏宁徵笼罩。 “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我就……”苏宁徵的手腕不断颤抖个不停,匕首的刀刃很锋利,划破了她皮肤。 “怎么?你想死吗?” 此时的赵仲杨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神色阴狠。 “我要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你真的死了,你也只能是我的妃子。” “至于镇北侯府,我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更何况,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又有谁会愿意去娶一个死人?” 赵仲杨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他招手,“到那时,镇北侯不但要对我感激涕零,就连镇北侯府的势力也将全部为我所有。” 第九十四章 反击 “等我除掉太子,登上皇位,你们镇北侯府再无可用之时,我会亲自送他们去西天,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赵仲杨放肆的笑着,仿佛他刚刚所描述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现实。 苏宁徵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无尽的愤怒。 赵仲杨所说的一切,都曾经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难道如今重来一世,还要再继续重演上一世的悲剧吗? 苏宁徵不怕死,可她害怕护不住镇北侯府,护不住外祖,护不住她所有在意的人。 老天已经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 如果她今晚真的死了,那事情的真相将会被永远掩盖,以赵仲杨颠倒黑白的能力,以外祖对她的疼爱程度,定会在悲伤过渡之际,受到赵仲杨的蒙蔽。 如此一来,镇北侯府岂不是又走上了覆灭的老路。 所以,她还不能死,至少在她死之前,必须让外祖看清楚赵仲杨的真面目不可。 苏宁徵仍旧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但这一次稍稍离得远了些。 赵仲杨虽然受了伤,可很明显那伤口根本就不致命,赵仲杨一步一步的逼近,苏宁徵已经躲在了最角落里,退无可退。 “赵仲杨,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会变成恶鬼,回来找你报仇的。”苏宁徵红着眼睛,不断向赵仲杨示弱,以此来降低赵仲杨的警惕。 男子和女子虽然在身高体力上都有所差别,可赵仲杨毕竟受了伤,再加上他狂妄自大,没有让侍卫进来。 如果找准时机,苏宁徵未必没有和他一搏的能力。 “厉鬼?” 赵仲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道:“那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给挫骨扬灰,让你彻底魂飞魄散,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变成厉鬼?” 赵仲杨以为自己是在威胁苏宁徵,可只有苏宁徵知道,她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的她,就是回来找赵仲杨报仇的厉鬼! 浓浓的恨意在眼底一闪而过,只是以赵仲杨的角度,根本看不见苏宁徵眼里快要喷薄而出的恨意。 赵仲杨已经走到苏宁徵面前,或许是他太过狂妄自大,认为苏宁徵已经惧怕的毫无反手之力,竟然伸手就想要去揪她的头发。 苏宁徵佯装自卫,手中的匕首凶狠的再一次往赵仲杨心口刺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赵仲杨早就已经有了防备,轻而易举便擒住了苏宁徵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苏宁徵一时之间根本挣脱不开。 眼看着她就要再次落入赵仲杨的手里,苏宁徵突然抬脚,用最大的力气往赵仲杨两腿之间踢了过去。 最脆弱的部位遭到暴击,赵仲杨的五官瞬间皱在一起,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弯着腰缩在一起。 趁着间隙,苏宁徵飞快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砰地一声就朝赵仲杨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花瓶掺着血迹,碎了一地。 而赵仲杨也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屋里巨大的动静再一次惊动了门外的侍卫。 第九十五章 对峙 “殿下,殿下……” 侍卫站在门外,不断呼唤着赵仲杨,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仲杨明确下了吩咐,如果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可如今屋内接二连三传来类似打斗的声音,侍卫们难免心生疑惑,但碍于赵仲杨的命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屋内的苏宁徵,在听到侍卫不断拍门之后,吓的她急忙重新捡起自己匕首,作出防守的架势。 苏宁徵无法确定赵仲杨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她一定要在他醒过来之前想办法逃脱才行。 否则以赵仲杨的性子,绝对不会再对她手软。 “殿下,殿下你再不回话,属下可就要闯进去了!” 侍卫不断地拍门,可还是没有得到赵仲杨的回应。 “你们说殿下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几人交头接耳的商议着。 如果是平常他们这么敲门,五殿下要么是大声将他们呵斥退下,要么是叫进去大骂一顿,可现在屋内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管了,先冲进去看看。” 就算事后五殿下怪罪,也总比殿下真的出了意外要好,后者可是护卫不周的大罪。 几乎是瞬间,侍卫们便破门而入,却瞧见屋内一片狼藉,但奇怪的是却不见人影。 “殿下?” 侍卫们急忙进屋搜查,很快便发现了瘫在床边昏迷不醒的赵仲杨,以及手握匕首,将刀刃架在赵仲杨脖子上的苏宁徵。 “贱人,你竟然敢伤害殿下,看我不杀了你。” 侍卫怎么也没有想到,赵仲杨竟然会栽在苏宁徵的手里,作势就想要冲上前对苏宁徵不利。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试试看。”苏宁徵神色冰冷,显然是在威胁他们。 她知道一旦侍卫冲进来,她根本就跑不了,所以只能把赵仲杨给拖到角落里,保证自己身后的安全。 如此一来,只需要专心对付眼前的侍卫即可。 赵仲杨在苏宁徵的手里,侍卫们显然有所顾忌,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领头的那个走上前,阴恻恻道:“如果你敢伤害我们殿下半根毫毛,我定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侍卫们的眼里,苏宁徵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她此时手握利刃,也绝对不敢真的对赵仲杨下死手。 只可惜,他们想错了。 苏宁徵是不愿意杀人,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不敢杀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赵仲杨。 “那你们大可以试试看。”话落,苏宁徵手里的利刃便划破了赵仲杨的皮肤,有血迹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苏宁徵的声音很冷,再加上她身上满是脏污的血迹,以至于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你……快住手!” 侍卫们一愣,不敢再继续上前半步,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苏宁徵居然真的敢对赵仲杨下手。 “你疯了?你可知道,杀害皇子,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侍卫们换了一种方式威胁开口。 第九十六章 威胁 “就算你自己不怕死,难道就不怕牵连家族众人,想让他们跟你一起死吗?” 毕竟赵仲杨在苏宁徵的手里,侍卫们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分工明确。 有人负责吸引苏宁徵的注意力,有另外一个侍卫则悄悄退了出去,起身一跃上了房顶,企图找到合适的机会,用暗器将苏宁徵控制住。 “死?” 苏宁徵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凄厉笑道:“那你们可知,身为皇子却杀人放火将我掳掠至此,又何尝不是死罪?” “这如何能一样?殿下他可是龙子,他能看上你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居然还不感恩戴德,竟然妄图伤害殿下。” “福气?哈哈哈哈,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苏宁徵真想扒开这些人的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浆糊,居然能说出这么脑瘫的话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的五殿下可还真是好样的。”苏宁徵这话明显是在嘲讽。 此时,爬上屋顶的侍卫,通过手势跟屋内的侍卫联系,表面他已经找好了角度。 侍卫得到视线后,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神色也变得猖狂起来,“我劝你最好还是放了我家殿下,如此殿下倒还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至于镇北侯府,殿下倒也不介意接手镇北侯背后的势力。”侍卫明显是在故意激怒苏宁徵。 “我呸,谁稀罕他的施舍?我镇北侯府也绝对不会落到他这种卑鄙小人的手里。”苏宁徵眸子微红,情绪激动。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在故意刺激她的情绪,同时也敏锐的察觉到屋内冲进来的侍卫,要比一开始少了。 不好。 苏宁徵下意识用力握着手中的匕首,反过来威胁道:“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如果你们的人敢暗杀我,我一定会让赵仲杨他跟我陪葬!” 原本已经把暗器瞄准苏宁徵的侍卫,这下子是彻底不敢轻举妄动了。 谁让赵仲杨偏偏落在了苏宁徵的手里呢。 这下子,在场众人谁都不敢再对苏宁徵有所轻视。 他们这才想起来,苏宁徵到底是镇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自然不是这么轻易好拿捏的。 “苏姑娘,你先冷静,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侍卫不敢再继续嚣张,连语气也变的温和了许多。 “要想好好说也不是不可以,你们马上把我的婢女玉琴放了。”苏宁徵厉声开口。 对啊,他们手里还有那个丫鬟,看苏宁徵如此在乎那个叫玉琴的丫头,说不定…… 苏宁徵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一般,冷笑道:“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用区区一个丫鬟就能来威胁我了吧?” “哼,到底是该说你们天真还是蠢呢?玉琴她不过是一介婢女,可我手里的却是堂堂五殿下,你们敢拿赵仲杨的命来跟我赌吗?” “苏宁徵,你可真是好的很。” 以前他们还不懂,为什么自家主子为什么要百般讨好一个毁了容的废物,可现在看来,苏宁徵即便是身为女子,却丝毫不容小觑。 第九十七章 逃跑 “和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畜生相比,本小姐的确是好太多了。”苏宁徵神色坚定,嘲讽出声。 可她微微颤抖的胳膊,还是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如今她和这些侍卫已经僵持快有半个时辰了,若是再不能想办法逃出去,恐怕她跟玉琴两个都得死在这儿。 在苏宁徵的威胁之下,侍卫们终究还是把玉琴给带了过来,企图拿她来交换赵仲杨。 “你放了我家殿下,我就把这丫头还给你。” 玉琴被两个侍卫锁着胳膊,脸上红肿的跟馒头一样,显然没少受欺负。 “小姐,你千万不用管我,你……” 玉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紧紧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的挣扎着。 侍卫显然是想要用这种手段,来让苏宁徵感到害怕,从而趁她心神不宁之际,暗中出手。 “玉琴!”苏宁徵略显慌了神,要她眼睁睁看着玉琴在她面前受苦,她如何能做得到。 “识相的,就快点儿放了我家殿下。” 侍卫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苏宁徵的软肋。 苏宁徵深吸了一口气,同玉琴对视了几秒钟,然后脸上的惊慌不再,视线阴冷的望向了刚刚说话的那个侍卫,“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是。” “识相的,就马上放了玉琴,否则的话,我手中的匕首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仿佛是在印证她说的话一般,赵仲杨的脖子上又多了一条血痕。 “苏宁徵,你疯了!” 尽管已经见识过苏宁徵的疯狂,可真当她一次又一次伤害赵仲杨时,侍卫们这下是彻底死了用玉琴威胁苏宁徵的念头。 毕竟苏宁徵说的没错,一个丫头的命,远远没有赵仲杨的性命重要。 更何况,就算放了玉琴,他们这么多侍卫在,料想苏宁徵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呜呜呜,小姐……” 玉琴哭着跑到苏宁徵身边,她在被侍卫打骂威胁的时候都没有哭,可看到苏宁徵脸上身上都是血,吓的立马哭出声,一边哭还一边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玉琴,你先别听,仔细听我说……”苏宁徵一边警惕的看着侍卫的一举一动,一边冷静的安抚着玉琴的情绪。 要想从这里逃出去,接下来就要看玉琴的了。 “玉琴,你马上去找一根绳子过来,越粗越好。” “是,小姐,我这就去。” 赵仲杨还在苏宁徵的手里,是以侍卫们只能任由玉琴出入无阻。 玉琴去了柴房,找到了一根又长又粗的麻绳,飞快的跑了回来。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玉琴顶着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哭红了的眼睛里却满是激动的光芒。 “很简单,接下来把他们所有人手脚都捆在一起。” “这……”玉琴看着那七八个侍卫,个个都身强体壮,一拳都能把她给打个半死。 苏宁徵安抚道:“放心,赵仲杨还在我手里,他们绝对不敢还手的,你们说对吧?” 后面半句话苏宁徵是对侍卫们说的。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丢掉手中的武器。 第九十八章 追击 “小姐,你可真厉害。” 玉琴见状,一边夸着苏宁徵,一边迅速的用绳子把所有人都给捆了起来,手脚相连,捆成了麻花,短时间内任凭他们怎么挣扎也逃脱不掉。 很快,所有的侍卫全都被制服了,就连一开始偷偷溜上屋顶想要暗杀苏宁徵的侍卫也没逃得过。 “玉琴,快,帮我扶着赵仲杨,咱们快走。” 眼下正是逃走的最佳时机。 苏宁徵和玉琴一左一右架着的昏迷的赵仲杨,同时苏宁徵的匕首也不忘抵在赵仲杨的腰间,以防万一。 两人虽然合力,但毕竟昏迷状态的赵仲杨就跟死人一样沉,两人废了好大力气这才总算是把赵仲杨给拖到了马车上。 然而,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一道好似和暗夜融为一体的身影突然动了。 “小姐,你真的是太棒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咱们居然还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 眼看着即将逃离龙潭虎穴,玉琴没忍住又哭了起来,同时也替自家小姐感到心疼。 “小姐,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侯爷,侯爷他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绝对不会让小姐白白受辱的。” 苏宁徵也感觉恍如隔世,这一个时辰对她来说就好比在地狱中行走一样难熬,即便是现在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好了,咱们快走吧,这里可还不安全。” 怎么说这里也是赵仲杨的地盘,虽然侍卫都已经被绑了起来,可谁知道能拖延多长时间呢? 还是尽早离开这里的好。 两人合力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总算是把赵仲杨给弄上了马车。 正当玉琴扶着苏宁徵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了过来。 玉琴眼见着一道柳叶飞刀朝苏宁徵的后背飞去。 “小姐,小心!” 玉琴想都没想,下意识的便扑了上去,把苏宁徵给护在了怀里。 飞刀没入玉琴的身体,殷虹的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衣衫。 苏宁徵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额头撞倒把手,立刻红肿起来,只是她却顾不上疼,赶在下一枚柳叶飞刀刺过来之前,急急忙忙把玉琴给拽上了马车。 “驾……” 苏宁徵飞快的赶着马车,冲进了夜色之中的石子路,一刻不敢停歇。 “玉琴,玉琴你千万要撑住,我马上就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苏宁徵声音颤抖,泛着红血丝的眸子里布满了泪水,却不敢落下,她怕她一哭自己整个人就也跟着倒下了。 前世玉琴为她而死的一幕,好似重新在眼前一幕幕闪过,苏宁徵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小……小姐,你别哭,玉琴总算……能够护住小姐了。”玉琴躺在马车里,虽然后背上的伤疼得她撕心裂肺,可她还是红着眼睛强忍着。 她不能哭,不然小姐会更伤心的,她不要小姐伤心。 一直以来,都是小姐在保护她,如今她总算也能替小姐做一些事情了,即便是就这么死了,她也会很开心的。 第九十九章 拦截 苏宁徵疯狂的驾着马车,生怕自己慢了一点,赵仲杨的人就追了上来。 可即便如此,当苏宁徵眼看着玉琴后背伤口的血越来越多时,她还是觉得马车跑得太慢了。 她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回到了镇北侯府,一切就好了。 可越是这么想,苏宁徵反倒觉得车速越来越慢,就连身后也隐约能够听得到追兵的脚步声。 苏宁徵漠然回头,果然发现原本被绑在一起的侍卫,此时已经挣脱了桎梏,骑马快速追了上来。 骑马的速度肯定要比马车快,再加上苏宁徵太过紧张,她手里的绳子差点儿还掉了下去。 这下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被侍卫追上来,别说给玉琴找大夫了,只怕她们主仆两个就真的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情况越是危险慌乱,苏宁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她也乱了阵脚的话,那就真的没人能救得了她们了。 “玉琴,你坚持住,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苏宁徵坚定的开口安抚着,只是云琴失血过多,几乎已经听不清苏宁徵说的话了。 随后,只见苏宁徵将绳子缠绕在左胳膊上,然后右手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的朝马屁股刺了过去。 马儿吃痛受惊,一声嘶鸣,忽然像发疯了似的往前冲了过去。 加速的趋势太大,苏宁徵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仰了过去,幸而有绳子牵连着,她才没有摔下马车。 马车飞奔的速度猛然提升,可如此一来,单凭苏宁徵自己也根本无法再控制得住马儿,只能任由马儿带着马车在路上狂奔。 幸好此时是午夜,宽阔的大道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影,但即便如此,马儿还是不受控制的接连撞倒了好几根栏杆的。 后面侍卫的追逐依旧,即便苏宁徵用了这种办法,双方在距离上的差距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一点一滴缩短。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才行。” 绳子已经勒破了苏宁徵的皮肤,隐隐红肿起来,可苏宁徵咬着牙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苏宁徵大概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回到镇北侯府所在的街道,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只要她能再争取半个时辰,那她跟玉琴就都有救了。 只可惜追兵就在身后。 拉马车的马儿不过是最普通的马儿,可侍卫们骑的马却是精心训练过的,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是以,大约半刻钟后,他们便追了上来,砍断了马儿和马车之间的绳子。 马儿嘶叫着跑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马车停下的太过突然,整辆车都往前砸了过去,苏宁徵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上。 玉琴也从马车里滚了出来,原本就深受重伤的她,这下子彻底昏迷了过去。 至于赵仲杨,他同样也不好过,从马车里飞出来的时候正好垫在了玉琴下面。 玉琴只是昏了过去,赵仲杨的脑袋却砸在了石头上,原本已经有清醒状态的赵仲杨,再一次昏死了过去。 苏宁徵想要拿赵仲杨做威胁,可惜晚了一步,被侍卫狠狠一脚踹在了胳膊上,手中的匕首也跌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第一百章 黑袍人 “贱人,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一个身披黑袍的从马上下来,大手一扬,手中的柳叶飞刀便朝苏宁徵射了过去。 不过好在他还知道不能就这么杀了苏宁徵,飞刀的刀柄砸中了苏宁徵的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 但就此来看,黑袍人对飞刀的把控能力也是可见一斑。 苏宁徵的脑袋猛然遭受重击,一时间觉得昏昏沉沉,可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来。 “你可真是胆大的很,居然敢绑架五皇子殿下,知不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黑袍人踱步走上前,他上下嘴唇一碰,就把今晚所有的事情都给掉了个儿,仿佛一切都是因苏宁徵而起的一般。 闻言,苏宁徵嗤笑出声,冷眼道:“不愧是赵仲杨的走狗,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你若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贱人!” 黑袍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恼羞成怒,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的朝苏宁徵脸上扇了过去。 苏宁徵却意外发现,黑袍人的手指很白,白的有些异常,并且指关节处还有着明显的突出。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手! 一丝疑虑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苏宁徵根本来不及抓住。 黑袍人这一巴掌十分用力,苏宁徵只觉得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舔了舔嘴角,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传来。 “呸!”苏宁徵朝着黑袍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而她此举显然再次激怒了黑袍人,他恶狠狠的伸出手,紧紧地握着苏宁徵的脖子。 “你信不信只要我稍稍用力,就能把你的脖子给扭断。” 离得近了,苏宁徵隐约能够闻到黑袍人身上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腐败的青草味,又像是难闻的药味。 “不过,你要是现在开口求饶的,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一马。”黑袍人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好整以暇的开口。 苏宁徵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就算是你,也绝对不会像你们这些畜生求饶。” 她想要活命,但并不代表就要丢掉自己的尊严。 “好,很好!”黑袍人被彻底激怒,狞笑道:“不过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脾气倔,还是老子的手段更强。” 黑袍人捏着苏宁徵的下巴,把一粒黑色的药丸丢进了她嘴里,强迫她吞咽了下去,随后这才像丢破烂一样松开了她。 “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苏宁徵想要把药丸抠出来,可不管她怎么呕吐,都无济于事。 黑袍人笑的猖狂,“当然是毒药了。” “没用的,这药丸入口即化,它现在已经顺着你的食道涌入肠胃,你猜猜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黑袍人把话只说了一半,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猎物在濒临死亡时的绝望无助。 “不过是死而已,你当真以为我会怕?”苏宁徵强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软弱。 她知道,对于黑袍人这样的疯子而言,她越是表现的害怕可欺负,他只会越加的兴奋。 第一百零一章 曙光 不知道是不是苏宁徵的错觉,她感到一阵抽搐的疼痛从腹部向身体四周蔓延,手指不自觉的紧紧蜷缩在一起。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骄傲的仰着脑袋,恶狠狠的瞪着那黑袍人,猩红眸子里满是坚定的光,丝毫没有被黑袍人的手段所吓倒。 不知为何,瞧着这副模样的苏宁徵,黑袍人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好,很好,老子到想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正当黑袍人上前,打算加重对苏宁徵的折磨时,其他侍卫面带担忧的开口阻止道:“大人,五殿下他生死未卜,您还是赶紧过来瞧瞧吧。” “等把这小贱人抓回去,大人,您想要怎么处置还不都是您说了算的。” 要是赵仲杨死了,那一切才是真的完了。 黑袍人刚刚伸出手的手又收了回来,整个人再次躲在了黑袍之下,瞧不出半点儿光影,居高临下如黑暗中的魔鬼一般,阴恻恻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我会把你当做我的药庐,我要把我炼制的每一种毒药都在你身上试一遍,然后在你濒临死亡时再出手救活你,一次又一次,让你永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黑袍人的话,饶是苏宁徵再怎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黑袍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究竟有多么黑暗。 苏宁徵就像是溺水的人再也坚持不住放弃了拼命挥舞胳膊一样,身子一软,双目无神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被侍卫抬走的赵仲杨,看着昏倒在地上的玉琴,看着她因为毒药发作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感受着每一寸肌肤传来的疼痛。 恍然间,苏宁徵觉得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她的眼里,都成了慢动作。 两个侍卫粗鲁的上前,架着苏宁徵的胳膊生硬的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就像是在拖拽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苏宁徵艰难的裂开嘴角笑了笑,她是在嘲笑自己。 原以为重活一世,就可以改变最终的结局,可她现在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那她认了。 苏宁徵被人拖着,一步一步的朝黑暗尽头挪动,那里仿佛就是一头躲藏在黑暗中张大嘴巴的巨兽,等待着苏宁徵一到,就将她吞入腹中。 无尽的压抑和绝望,就像怎么也散不开的烟雾,深深的笼罩在苏宁徵的心头。 正当这时,突然有凌厉的破空声传来。 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原本架着苏宁徵的两个侍卫瞬间倒地。 失去了支撑,苏宁徵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个人往地上栽了过去。 但奇怪的是,她却落在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赵苏阳那张戴着金色面具的脸庞,倒映在苏宁徵的瞳孔之中。 一瞬间,仿佛有无限生机重新注入到她身体里一般,让苏宁徵重新燃起了希望。 “太子……殿下……” 第一百零二章 重燃希望 原本已经失去焦距的目光,再一次重新定在了赵苏阳的金色面具上。 他就像是清晨刚刚升起的最灿烂的一抹阳光,照进了苏宁徵几乎已经枯竭的心,让她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在,别怕,不会有人再敢来欺负你了。”赵苏阳抱着苏宁徵的手紧了又紧,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眸子里满是隐忍和心疼,同时也隐藏着深深的懊悔。 今晚苏宁徵当着赵仲杨的面说出那么一番话,他应该早就猜到,以赵仲杨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可他也没想到,赵仲杨竟然敢这么大胆,真的把苏宁徵给掳走了,还把她给伤成这副模样。 一股莫名的怒火突然在心底升起,一时之间左右着他的理智。 听着赵苏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宁徵脑海里紧紧绷起的那根弦总算是塌了下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所有的害怕和恐惧,都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了出来。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苏宁徵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赵苏阳的怀里。 “徵儿,徵儿……”就连赵苏阳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眸中那浓浓的担忧,以及不知不觉间变的亲昵的称呼。 黝黑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嗜血的光芒,厉声吩咐道:“把他们所有人全部给我带走。” 胆敢在他的地盘伤害苏宁徵,就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黑袍人藏在暗夜里的视线目光灼灼的盯着赵苏阳,奇怪的是,他任凭自己被的捆了起来,竟然半点儿都没有还手。 其余几个侍卫还在负隅顽抗,“我们可是五皇子殿下的人。” 赵苏阳神色一凛,整个人就如同冰山一般夹杂着无边的气势,“五弟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难道本宫还管不得?” “可……” 那人还不肯轻易就范,赵苏阳直接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浑厚的内力直接击穿他的五脏六腑,对方砰地一声倒地身亡。 赵苏阳此举,无疑是杀鸡儆猴。 其他侍卫见状,哪里还敢僵持,乖乖放下兵刃举手投降。 笑话,赵苏阳对重伤在身的赵仲杨都视而不见,不放在心上,想要他们几个人的小命,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等他们家主子醒过来之后,他们就能被放出来了呢? 赵苏阳没有把这些人带回太子府,而是就近带去了自己的别院,信心翼翼的把苏宁徵放在了床榻之上。 “来人,快去把上京最好的大夫给本宫请过来。”赵苏阳眉头微皱,神色焦急的开口吩咐着。 立刻有人一路跑了出去,挨门挨户的敲着医馆的门。 赵苏阳又让人打了一盆清水过来,亲自给苏宁徵擦拭着伤口。 看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赵苏阳难以想象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她到底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赵苏阳甚至都不敢轻易去触碰她额头上的红肿。 如果不是她为了提醒自己有危险的话,苏宁徵是根本不用遭受这些的。 换句话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第一百零三章 另请高明 “如何,她怎么样了?” 三五个大夫轮番上前给苏宁徵看诊,但每一个看完之后都是一脸无奈的叹着气摇了摇头。 赵苏阳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 面对赵苏阳的再三追问,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拱了拱手,叹道:“回禀太子殿下,苏小姐身上的外伤倒是好治,只是她体内的毒……” “这种毒十分诡异,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也是闻所未闻。再加上苏小姐受惊过度,导致体内毒素流窜更加猖狂,这……” “哎,恕老夫无能,太子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者拱手行礼,随后便自顾自的收了药箱,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其他几个大夫也紧随其后。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的苏宁徵,赵苏阳莫名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在一阵阵刺痛着。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苏宁徵还生龙活虎的站在他面前,说心悦于他。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呢? 即便是在昏迷中,苏宁徵也因为体内的毒不断发作,疼得眉头紧皱,小手无意识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赵苏阳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手心的温度不断像苏宁徵传递着,防腐是察觉到身边有人在保护她,苏宁徵颤抖着的手掌也逐渐归于平静。 赵苏阳眉头紧皱,内心的波澜壮阔全部被很好的掩藏在金色面具之下。 “再派人去找,就算惊动太医院也在所不惜。”赵苏阳低声下着命令。 以往他习惯了韬光养晦,可现在为了救苏宁徵,他几乎已经做到了疯狂的地步,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什么无法得罪的人。 “没用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声。 赵苏阳抬头一看,就瞧见院子里只剩下了黑袍人一个,至于其他赵仲杨的侍卫则都被关进了暗室之中。 闻言,赵苏阳不禁皱了皱眉头,到不是因为黑袍人的话,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 他之前得到消息,最近这段时间赵仲杨和一个神秘人来往十分紧密。 而在此之后,赵仲杨行事便开始越来越张狂,狼子野心也逐渐暴露。 只是他却不知,这黑袍人究竟是何人? “徵儿身上的毒,是你下的?”赵苏阳试探着开口。 黑袍人既然这么说,那就证明苏宁徵身上的毒肯定跟他有关,赵苏阳暗自猜测。 “是我下的,可你又能拿我如何?”黑袍人承认的非常坦然,听上去还有几分欠揍。 “你怎么跟太子殿下说话呢?”赵苏阳手下的侍卫立刻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老实点儿。 但诡异的是,黑袍人明明就站在原地,可侍卫那脚就像是没踢到他一样,硬生生落了空,反倒自己没站稳摔倒了。 众人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抽出刀刃,把黑袍人给围了起来。 赵苏阳此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站立在屋檐之下,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暗藏星辰,命令道:“你们先退下吧。” 眼前这黑袍人,可不是轻易好招惹的。 第一百零四章 博弈 “是。” 十几个侍卫齐齐收了兵刃,退至一旁。 “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那边……”一个侍卫试探着问道,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劝劝自家主子。 虽说赵仲杨把苏小姐给害成了这个样子,可他到底还是五皇子,此事若是捅到皇上跟前也就罢了,到时该如何判罚任由皇上做主就是。 他就怕自己主子一时情急,为了给苏小姐出头,就直接把赵仲杨给弄死了。 要真这样,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正当侍卫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赵苏阳低沉开口道:“嗯,先随便找个大夫,别让他死了就行。” “主子,要我说还是先……”侍卫劝说的话说到一半儿,这才后知后觉,一脸茫然。 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感情他刚刚准备得一大堆说辞都是废话? “是,属下这就去。”侍卫连忙抓了一个还没离开的大夫,去了偏房给赵仲杨看诊。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赵苏阳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给赵仲杨找大夫。 单凭他对苏宁徵做的那些肮脏龌龊事,就足以让他滚下地狱。 赵苏阳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用力此生他最大的力量来压制心中的这股恨意。 如果不是还不能彻底撕破脸面,赵苏阳才不会这般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可恨他还是不够强大。 微微叹了口气,赵苏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望向黑袍人时,目光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波澜不惊。 “把解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走。”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这黑袍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以他现在的势力,还不宜与其结仇。 谁料,黑袍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出声。 “老子要是想走的话,就凭你们这几个渣渣,谁能拦得住我?” 话落,黑袍人轻轻动了动手腕,原本绑在他胳膊上的绳子便诡异的被割成好几段,掉在了地上。 他这一手,赵苏阳显然是有些惊讶,看来他还是小觑了这黑袍人的实力。 “你既然有此实力,我的人根本不是你对手,你为何还要假意被擒?” 黑袍人活动了下手腕,他身上的黑袍十分宽大,即便是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也依然没露出任何皮肤。 “当然是因为好玩儿呗。” 说这话时,黑袍人的视线径自越过赵苏阳,直勾勾的望向了屋内的苏宁徵。 显然,黑袍人真正的目的是她。 苏宁徵往后退了半步,把黑袍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此处就你我二人,说出你的真实目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目的?”黑袍人轻笑,“老子能有什么目的,太子殿下行事未免也太过小心了。” “是吗?” 赵苏阳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暗地里你跟赵仲杨达成了某些合作。你应该知道我才是太子,他能够给你的,我照样能够给你。” 此时,赵苏阳跟黑袍人的谈话,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给苏宁徵要解药这么简单了,更多的还是两者之间一种无声的博弈。 第一百零五章 半壁江山 听着赵苏阳的话,黑袍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毫不掩饰的嘲笑出声。 “啧啧,和我做交易?哈哈哈哈,亏你还是一国太子,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出这种可笑的话来,你可还真是天真啊。” 赵苏阳掩藏在金色面具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他能提出这一点,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管你是什么人,赵仲杨既然能与你达成交易,我又为何不能?” 黑袍人突然止住了笑声,整个人如鬼魅一般一眨眼的工夫就飘到了赵苏阳的身前,凑近他裸露在外的眸子里,似笑非笑的问道:“赵仲杨答应会给我半壁江山,你也会给吗?” 一听这话,赵苏阳的眸子里的光不由紧了紧,同时心底有无边的怒气在翻涌。 为了皇位,赵仲杨竟然连这种毫无底线的要求居然都能答应。 “呵,怎么?现在后悔了?”黑袍人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整以暇的开口。 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要看这兄弟两个互斗的戏码。 一定血雨腥风,精彩绝伦。 “换一个条件。”赵苏阳不容拒绝的开口。 黑袍人连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啊。” 见黑袍人答应的这么干脆,赵苏阳不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黑袍人说道:“把里面的女人交给我,我就答应跟你结盟,如何?” 苏宁徵? 原来他打的一直都是苏宁徵的主意。 在试探出了黑袍人的真实目的后,赵苏阳反倒有些惊讶。 如果没猜错的话,黑袍人这是第一次见到苏宁徵。 以黑袍人的身份之神秘,他如何会对只见了一面的小姑娘这般感兴趣? 更何况,苏宁徵身上的毒,还就是眼前这黑袍人下的。 赵苏阳可不相信,黑袍人对苏宁徵有什么好的想法。 “不行,她……”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赵苏阳便开口拒绝。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袍人给打断了。 “一个不足轻重的小丫头,换你的半壁江山,这笔交易太子殿下可是一点儿都不吃亏,你真的不再好好考虑考虑吗?” 黑袍人反倒是劝说起赵苏阳来。 但他越是如此,反而越能够说明他对苏宁徵的渴望。 “要知道,即便太子殿下不答应,老子想要的人还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黑袍人这话说的十分狂妄。 他要把那丫头当作他的药庐,让她知道什么是得罪他的代价。 “她是本太子的人,你若胆敢动她,就算刀山火海,本太子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永生永世,至死方休。” 这话几乎是不经大脑便从嘴里说了出来,就连赵苏阳自己也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苏宁徵在他心里这般重要了? 赵苏阳眉头微皱,把心底那几分疑惑给弹走。 谁料,在听到赵苏阳的话之后,黑袍人却突然就像是变了脸色一般,就连声音也变的有些低沉沙哑。 “这丫头对你来说……当真如此重要?” 第一百零六章 她对你很重要 对于黑袍人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饶是赵苏阳也愣了一下。 黑袍人加大了音量,再次问道:“我刚才说,这个丫头,对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吗?” 赵苏阳并不是没有听清黑袍人的话,他只是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在黑袍人问出第二遍之后,赵苏阳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恩,很重要。” 赵苏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十分的郑重,就像是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赵苏阳看不见黑袍人的神色,但他隐隐觉得,黑袍人好似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正当赵苏阳疑惑的时候,就瞧见黑袍人竟然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在临走之际,黑袍人一挥袖子,一道白色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赵苏阳丢了过来。 赵苏阳伸手稳稳接住。 “这是给那丫头的解药,但只能解她一月之毒,一个月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话落,黑袍人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解药……就这么给他了? 赵苏阳看着手中的解药,心底满是掩盖不住的疑惑。 不是说这黑袍人喜怒无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好在解药已经到手,赵苏阳不敢多耽搁,急忙亲自把药丸喂苏宁徵吃了下去。 这药均是出自黑袍人之手,入口即化,原本赵苏阳还担心苏宁徵咽不下去,没想到倒是多虑了。 在服下解药之后,苏宁徵体内的毒逐渐被逼退不再发作,原本惨白的脸色看上去也多了几分血色。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平稳昏睡过去的苏宁徵,赵苏阳心底不禁感到一阵庆幸。 还好最后关头他紧急赶到,否则根本不敢想象苏宁徵身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太子殿下,苏小姐的婢女已经让大夫看过了,虽然伤得重了点儿,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五皇子殿下那边……” 赵仲杨伤的可也不清。 不管他今晚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小姐的事情,赵仲杨的身份毕竟还摆在那里,可不是他们这些下属能够轻易就抉择的。 一听到‘五殿下’这三个字,赵苏阳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带我去看看。” 在侍卫的带领下,赵苏阳来到了赵仲杨所在的偏房。 赵仲杨身上满是半干的血渍,再加上在地上拖拽的痕迹,整个人别提有多么脏乱狼狈了。 “他此时如何了?” “回禀太子殿下,大夫给五皇子殿下看过了,除了一些清淤磕碰之外,主要的伤口就只有两处。” “一处在靠近心口一侧,虽然差点儿刺中心脏,但好在偏离了几分,再加上伤口不算很深,所以眼下倒并无性命之忧。” “另外一处是在头部位置,应当是被……” 侍卫看了一眼赵苏阳,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点到苏宁徵的姓名。 “脑后的伤,应当是被人用花瓶砸的,导致脑部震荡,这才一直昏迷没有醒过来。” 赵苏阳的神色异常冷漠,仿佛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他的兄弟,而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 “还有一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跟太子殿下说起。” 第一百零七章 合欢散 “有事直说便是。”赵苏阳的视线这才总算从苏宁徵身上移开,所有的担忧全部隐藏在了金色面具之下。 “五殿下他……” 侍卫有些吞吞吐吐,“太子殿下,您亲自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毕竟这件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见侍卫这般,赵苏阳挑眉起身,去了偏房。 他就不信,赵仲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耍什么幺蛾子? 就像赵苏阳想的那样,赵仲杨还在昏迷中,并没有醒过来。 只是当赵苏阳看到鼓起来的被子时,立刻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侍卫们即便是看不见赵苏阳的脸色,但也能察觉到他们主子此时的情绪有多不好。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苏阳一动怒,侯在一旁的大夫立刻下的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这……” 大夫一脸的惊恐,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诊断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是合欢散,五皇子殿下是服用了过量的合欢散,再加上身受重伤,导致合欢散的药效一直不退,所以这才会一直……”大夫越说脸色越难看。 这算不算是皇家秘辛?他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会不会还没等他走出这别院大门,就直接被灭口了? 大夫整个人战战兢兢,就连话也越说越哆嗦,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小命就没了。 合欢散? 赵苏阳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赵仲杨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五皇子,却私自服用合欢散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丢人的可不止他一个。 整个皇家的脸面和威严都要被他给丢尽了。 更何况,赵仲杨服用合欢散,为的居然还是要霸王硬上弓,对苏宁徵做那种肮脏不耻的事情。 一想到苏宁徵差点儿就被赵仲杨给欺辱了,赵苏阳便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更让赵苏阳感到心烦意乱的,是他还要为这件事情善后。 倒不是为了赵仲杨,而是为了苏宁徵。 女孩子的名节至关重要,赵苏阳可不希望这件事情给苏宁徵带来任何的麻烦及阴影。 “你是大夫?”赵苏阳踱步走到那大夫身前,居高临下,明知却故问。 大夫一愣,显然没明白赵苏阳这话的意思。 他要不是大夫的话,至于会卷进这趟浑水里来吗? “太子殿下,小人是……” 大夫懵懵懂懂着刚开口,就看到赵苏阳身后的侍卫正冲他使眼色。 难道是…… 大夫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慌乱的冲着赵苏阳一阵磕头。 “太子殿下,小人根本不是什么大夫,今晚也从来没有给……看过诊,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都不知道。” “只要太子殿下能饶过小人一命,小人一定对今晚之事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往外吐露半个字。” 像是看到了活命的机会一般,男人疯狂的磕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般。 赵苏阳挥了挥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会意,上前把大夫给扶了起来。 “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且收好。”侍卫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看着那一沓银票,大夫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瑟缩着不敢伸手去接。 该不会是他收了钱,然后就要杀了他吧? 这般想着,大夫两腿一弯就又要往地上跪。 第一百零八章 小小惩罚 幸亏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把人给扶住了,疑惑道:“不是都已经放你走了吗?你这又是做什么?” “放……放我走?”大夫一脸懵逼,给他钱难道不是为了要降低他的防备,然后再趁机要他的小命吗? 侍卫知道他是误会了,笑着解释道:“这银子是太子殿下给你打点家用的?” “打点家用?” 这次给他解释的人是赵苏阳。 “拿了这钱,你们一家老小连夜便要连夜离开上京,不得有丝毫逗留。” 他会放过这大夫,可赵仲杨就不一定了。 一旦他知道自己的丑事被人知晓,为了以防万一,定然会暗中杀人灭口。 所以他们必须今晚就要离开上京。 “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小人知道了,小人这就回家收拾一下细软连夜出城。” 男人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滴,看来是他想多了,这太子殿下可真是个好人啊。 “还有一事你需得谨记,从现在开始你便不再是大夫了,日后也且做再继续行医看诊。这些钱足够你在乡下买几亩地,过好你的小日子了。” 赵苏阳这么安排,也是为了防止赵仲杨醒来后查到些什么。 在男人的一连串道谢后,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别院,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赵苏阳就会后悔放他走一样。 “太子殿下,五殿下他……” 这么大量的合欢散,若是没有女人来解,只怕是……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把他塞进凉水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赵苏阳冷冷开口。 “可是五殿下他身上的伤……怕是受不了这刺激。”侍卫显得有些犹豫。 他倒是不在乎赵仲杨是死是活,但人要是真的在他们手里出了事情,就怕圣上那边会过不去。 到时候圣上又要找自己主子的麻烦了。 “无妨,多派几个人守着,只要人不死怎么都行。” “那圣上那边……” “父皇那边等一下我自会去说明情况。”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有了赵苏阳的话,侍卫只好吩咐人手打了满满一桶水,然后把昏迷着的赵仲杨给丢了进去。 如今正是深夜,即便是盛夏时节,这水井里面的水依然冰凉。 若是普通人泡一夜都非得发烧不可,就更不用提还受着伤的赵仲杨了。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活该,居然把主意都打到苏姑娘身上了,而且还用了合欢散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水桶里的水每隔半个时辰会换一次,另外安排了两个机灵的侍卫在一旁守着,确保五殿下他性命无虞。” “嗯。” 书房内,赵苏阳手里拿着书卷,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怎么读的下去。 赵苏阳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过了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徵儿……” 顿了顿,赵苏阳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称呼是不是太过亲昵了? “苏姑娘那边如何了?”到底还是改了称呼。 侍卫却是一脸的我都懂,难道自家主子这么担心一个人,看来这铁树终于也有开花的一天了。 “苏姑娘她此时服了药,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今晚受惊过度,还在昏睡当中,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毕竟受到这么大的惊吓,苏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一时之间难免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只是……镇北侯府那边,主子打算怎么处理?” 第一百零九章 对她的维护 镇北侯可是出了名的宠爱苏宁徵,如果让他知道苏宁徵在赵仲杨手里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赵苏阳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事情如果真的闹大了,反而未必有好处。 侍卫见赵苏阳犹豫不决,不禁开口道:“主子,这可是扳倒五殿下的绝佳机会,主子难道就要这么白白错过了?” “能扳倒他是不假,可……” 此事一旦闹大,苏宁徵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虽然她曾说过自己不愿意嫁人,可她不愿意,和名节被毁之间,隔了太多的闲言碎语。 苏宁徵本就已经遭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若是再因为这件事情刺激到她,若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就不好了。 “主子是在担心苏姑娘?”侍卫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时候太子殿下这么看中过一个女子了?甚至为了她,连这么好的机会都要错过。 “派人去镇北侯府走一趟,就说苏小姐随本太子一同外出游玩,要半月之后才能回来。” “是,属下知道了。” 侍卫见自家主子这么说,自然也知道他的命令不可违背,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老老实实的领了命令。 “不过……这镇北侯府的也不是傻子,主子离开上京这么大的事情,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若是被人发现,又当如何是好?” “待宫门打开后,我便第一时间入宫面见父皇禀明这一切,出游的事情你尽管准备就是了。” 虽然皇帝看上去荒唐了一些,可还没真的到昏庸无能的地步。 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那里根本掩盖不过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知晓一切以前,由赵苏阳亲自跟他说明。 至于对他那个五弟作何惩罚,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了。 毕竟如果没有皇帝的默许,即便他是最受宠爱的皇子,也绝不敢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结党营私,做出这种枉顾律法之事。 赵苏阳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替苏宁徵争取一些利益。 “对了,主子,我记得苏小姐有一个闺中密友,要不要把她也一起带上,如此说不定也能让苏小姐心情好一些?” “如此岂不是把苏小姐受伤之事传扬了出去?那本太子还让你安排出游何用?” 察觉到赵苏阳话里的冷意,侍卫有些暗恼。 得,这马屁是拍在马腿上了。 “对了,你再把巧儿调过来,这些天就由她贴身伺候苏小姐,不得怠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巧儿是赵苏阳一手调教出来的,能文能武,还略懂一些医术,由她来照顾苏宁徵的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坐,赵苏阳便坐到了天亮。 不过他也没闲着,赵仲杨如今落在了他手里,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蠢蠢欲动,正好也给了他机会,好看看朝中这些老狐狸都有哪些是已经投靠了赵仲杨的。 看着册子上的一串名单,赵苏阳藏在面具下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看来有些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才是。 不过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有些事情提前知晓,也能够提前做好防范,总比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的要好。 “出来。” 赵苏阳低声开口,食指扣在桌面上发出几道声响。 不知不觉间,一道黑色人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赵苏阳身前,单膝跪地。 第一百一十章 反目成仇 这人便是赵苏阳的暗卫。 许多明面上他不好去做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暗卫去做。 “把这个名册上的人记下来,派出人手暗中监视,切莫被人发现,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报告。” 赵苏阳大手一扬,便将手中的册子丢了出去。 暗卫稳稳接住,随后便又隐匿不见。 全程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夜色一点一滴的褪去,赵苏阳又去看了苏宁徵,确认她无碍之后,这才换了一身朝服,准备进宫面圣。 可他刚走到院子里,就被负责看守偏房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主子,五殿下他……他说想要见你。” 实际上,昨晚为了抑制合欢散的药性,赵仲杨一直被迫泡在冷水里,他后半夜的时候就已经被冻醒了过来。 那时起,他便一直要求要见赵苏阳,只是侍卫根本不搭理他,再加上他根本无力反抗,于是就拖延到了现在。 “主子,要不还是等您从宫里回来之后,再来处理五殿下的事情吧。” 赵苏阳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用,我现在就去见他。” 赵仲杨是苏贵妃的儿子,苏贵妃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爱屋及乌,赵仲杨自然在诸位皇子中备受宠爱。 如果不是…… 这太子的位置也落不到他头上。 即便赵仲杨做出这种事情来,可依着赵苏阳的猜测,纵使皇帝真的有意责罚,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反倒可能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在赵仲杨做出这么多伤害苏宁徵的事情后,还能一了百了的话,他赵苏阳忍不了。 他答应过她,一定会给她讨回一个公道的。 既然这公道皇帝给不了,那就只能由他亲自去要。 在合欢散的药性完全过后,赵仲杨这才被人从冷水里捞了上来,由于他本就受了伤,再加上受了风寒,直接就躺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祸害遗千年这话有时候还真说得挺对,赵仲杨不过才歇了后半夜,风寒便已经去了大半。 醒来之后,赵仲杨便又开始闹着要见赵苏阳,而且动静很大。 侍卫这才不得不向赵苏阳禀报。 “你们先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赵苏阳进了房间后,挥退了手下,一时之间房间里就剩下了赵苏阳和赵仲杨兄弟两人。 赵仲杨坐在床上,由于合欢散的副作用,他此时嘴唇发干,脸色惨白的没有半点儿血色,整个人别提有多狼狈了。 “太子殿下,可还真是好手段啊,没想到我这次竟然栽在了你手里。” 即便是到了现在,赵仲杨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甚至认为做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赵苏阳故意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上钩。 藏在金色面具下的脸庞越发冷硬起来。 “犯下如此滔天错事,你非但不知悔改,还肆意揣测本太子,你读的那些圣贤之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不成?” 即便已经有意克制,可赵苏阳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充斥着冷意。 曾几何时,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也还算要好。 可自从他当上了太子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太多不能说也说不清的东西。 权利地位利益算计,原本要好的兄弟也逐渐形同陌路,不知不觉间甚至还成了死敌。 这一切都不是赵苏阳想要的,可背后有太多无形的手在推着他,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后路可退。 但赵苏阳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赵仲杨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底线 原本的兄友弟恭,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分外眼红的仇人。 赵仲杨更是连装都懒得再装,一见到赵苏阳,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大骂着,各种恶毒的话全都从嘴里说了出来。 “亏你还是堂堂皇子,居然如此不顾自己身份,这般污言秽语,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你又该当何罪?” 虽然知道赵仲杨的心思不单纯,可至少在以前,他多少还是愿意伪装一下,尽量不会破坏自己温润儒雅的形象。 可此时,别说皇家该有的礼仪德行了,抛去他的身份来看,此时的赵仲杨就跟一个疯子差不了多少。 “哼,你把我害成如此模样,还有脸在这里惺惺作态来指责我?赵苏阳,想不到你比我隐藏的还要深,手段还要阴险毒辣。” 很显然,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在赵仲杨看来,全部都是赵苏阳一手设计的。 不让苏宁徵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刚刚好他也在太子府的时候,跑过去跟赵苏阳说什么心悦他的话。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一时冲动之下才会作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在有些人的眼里,他能看得到永远都只有别人的缺点,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也会坚持认为是别人在故意诱导他这么做。 显然赵仲杨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明明是他恼羞成怒想要对苏宁徵不利,在事情败露之后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赵苏阳的身上,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却对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如此狂妄自大的人,仿佛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要和他的心意一般,否则便是在故意跟他做对。 “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苏阳隐藏在面具下面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同时也对赵仲杨如此表现感到非常震惊。 他虽然知道赵仲杨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和善,但也完全没有想到,真实的他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巨大的反差,一时之间让赵苏阳无法接受。 仿佛之前那个理智温和的赵仲杨,只是一个泡影一般,表面光彩却一戳就破。 “昨晚之事,我会如实禀告给父皇,在这之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哪儿都别想去。” 听着这话,赵仲杨却突然歇斯底里的瞪大眼睛,不服的吼叫着:“你凭什么软禁我?就算父皇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一向对我疼爱有加,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来罚我?” “你别以为你是太子就有什么好得意的,要不是因为你那该死的母妃,父皇早就废了你,把太子的位置传给我了。” 赵仲杨只顾着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刚才那话里触碰到赵苏阳的底线。 原本转身离开的身影陡然停了下来,赵苏阳周身的冷意肉眼可见的迅速冷了下来。 “有种的话,你就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他的声音非常清冷,不夹杂着半分的温度,就像是冰凌落地一般,充斥着浓浓的寒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了如指掌 听着那充满冷意的话,赵仲杨竟然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颤栗。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既害怕却又不想就这么跟轻易跟赵苏阳低头,只能梗着脖子强撑道:“你是聋了才没听到本殿下的话吗?” 相比起挤兑赵苏阳来,赵仲杨更害怕的是他追着刚才说错的话不放。 他可还记得,当初侍郎家的公子不过是说了他母妃一句,赵苏阳就跟突然被点燃的炸药一般,冲上去差点儿把对方给打了个半死。 尽管有随从拦着,可赵苏阳还是把对方给打的门牙掉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下来。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在赵苏阳面前提起他母妃的事情,就连皇帝也都避而不谈。 赵仲杨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作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先是绑架了苏宁徵企图跟她生米煮成熟饭,结果非但没把苏宁徵搞到手,反倒是他自己被弄的遍体鳞伤。 再接着就是刚刚一时不慎,把赵苏阳的母妃给骂了进去。 要是赵苏阳真的这时候把他给怎么样,就算事后闹到皇帝那里,皇帝也未必会再向着他。 毕竟赵苏阳的母妃当年可是…… 赵仲杨的眼睛提溜提溜转个不停,很没骨气的不敢对上赵苏阳投来的视线。 “今日是本太子最后容忍于你,往后你且好自为之。” 赵苏阳冷着脸离开了别院。 如果说他以前还念着跟赵仲杨往日的兄弟情分,对他处处百般忍让。 可今日之后,就凭着他对苏宁徵做出的事情,以及他对母妃的不逊,就足以让赵苏阳斩断过往的一切。 或许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毕竟在赵仲杨的心里,他这位兄长,不过只是他的一只猎物罢了。 既如此,他又何必再继续这么隐忍下去。 离开别院之后,赵苏阳便骑马快速朝皇宫的方向行去。 一个时辰后,赵苏阳站在宫殿前,却被李胜给拦了下来。 李胜虽然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 “太子殿下,您来的真是不巧,柳贵妃正在里面伺候陛下呢,太子殿下要不改日再来?”李胜虽是太监,可态度却不卑不亢,即便是对待赵苏阳也没有任何的讨好。 “这……” 赵苏阳眉头微皱,柳贵妃正是赵仲杨的母妃,难不成是她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才来皇帝跟前给赵仲杨说情? “我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父皇商议,还劳烦公共再帮我通传一声。” 李胜仿佛早就猜到了赵苏阳的来意一般,笑道:“太子殿下是为了五殿下的事情,这才急急想要面见陛下吧?” 赵苏阳脸色一沉。 果然,宫里已经得到消息了。 只是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便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 可现在看来,他的这些动作,在皇帝面前还是根本就不够看。 “陛下说了,昨夜之事太子殿下没有走漏风声,处理的甚好,只可惜太过妇人之仁了。” 说着,李胜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一百两的银票,恭敬地递到了赵苏阳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妇人之仁 虽然李胜特地整理过,但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看见,那银票上面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在看到那银票的时候,赵苏阳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眸子,眼底有一丝复杂的光一闪而过。 但他隐藏的很好,没有被李胜察觉到。 这银票是昨夜他交给赵仲杨看诊大夫的,并嘱托他连夜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上京。 可如今则银票却出现在了李胜的手里,而李胜背后又是皇帝。 这说明了什么,显然已经不言而喻了。 “妇人之仁吗?” 赵苏阳冷笑着伸手把银票接了过来,上面的血明明已经干了,可赵苏阳在触碰到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烫人。 无辜之人,一家老小,说杀就杀,这就是当今皇帝的做法。 李胜听出了赵苏阳刚才那话里的不满,笑着提醒道:“太子殿下慎言。” 宫外到处都是皇上的耳目,不然昨夜大夫一家不会还未出城就已经死了,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 赵苏阳意识到自己失言,他刚才那句话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是少不了一顿斥责。 “多谢公公提醒。”赵苏阳朝李胜道着谢。 李胜这人,时分神秘,赵苏阳曾经也派人查过他,但非但什么也没查到,而且他派出去的探子才刚刚开始打探,李胜就已经主动找上了门。 自那之后,赵苏阳对李胜更加谨慎,绝对没有把他只当做一个普通的太监来看待。 如果真的要论起来,李胜跟前朝百官相比,对他而言说不定还要更加重要。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胜对他的态度也若即若离,有时也会如现在这样多加提点一句。 虽然赵苏阳一时之间还摸不清李胜的立场,但至少知道他不会在皇帝面前嚼他的舌根。 这便已经足够了。 “五弟的事情,父皇可是都知道了?”虽然已经明白结果,可赵苏阳还是照例问了一句。 他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性,即便是对亲儿子也是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如果他今晚什么都不问的话,皇帝势必会认为他心有不满,进而多加猜测,造成无谓的隔阂。 在摸清了皇帝的秉性之后,赵苏阳也就不会再逆着他做事。 “想必太子殿下已经想到了,昨夜殿下把苏小姐和五殿下带回别院之后,陛下就已经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知晓了。”李胜特地加重了对时间点的描述。 而赵苏阳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在赵仲杨把苏宁徵给绑架走的时候,皇帝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但是他却并没有派人出来阻止,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任由苏宁徵落在了赵仲杨的手里。 即便是知道皇帝对赵仲杨的宠爱,可赵苏阳还是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纵容到他到如此地步。 赵苏阳不禁回想起他进宫之前,赵仲杨曾跟他说过的话。 他说即便是皇帝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也根本不会把他怎样。 原本赵苏阳以为有镇北侯这个靠山在,皇帝至少明面上不会这么偏袒于他,至少也会给苏宁徵一个交代。 可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帝的偏袒 皇帝明明早就已经知道苏宁徵的处境,却一直都没有派人阻止,分明也是默许了赵仲杨的行径。 也就是说,皇帝也默许了赵仲杨对苏宁徵背后势力,也就是镇北侯府的觊觎。 瞬间,赵苏阳脊背发凉,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一直悬在他的头顶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一刀砍断他的脖子。 赵苏阳忽然又想到昨晚苏宁徵跟他提起的,赵仲杨要在围猎之时暗中刺杀他。 那么这件事情,皇帝又知不知情呢? 赵苏阳希望他不知情,可脑海里却不断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着。 如果皇帝知情,并且就像默许赵仲杨伤害苏宁徵一样,默许了赵仲杨刺杀他呢? 赵苏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可还是忍不住会去探究所有最黑暗的事实。 “对了,殿下您进宫的时候,陛下也已经派人去把五殿下接回宫了。” 李胜缓缓又丢出另一个消息。 “陛下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殿下也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以免落了皇家的威严。” 到底是害怕落了皇家的威严,还是落了赵仲杨的名声,恐怕他们心知肚明。 赵苏阳心头没来由的笼罩着一层烦躁,虽然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么结果,可皇帝的行动和偏袒,还是大大出乎了赵苏阳的意料。 “苏小姐那边,就拜托太子殿下这几日先照顾着,若是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多劝劝苏小姐,切莫对五殿下有所记恨,那就再好不过了。” 显然,皇帝虽然没有亲自见赵苏阳,但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李胜打点好了。 当然所有的一切,自然是按照赵仲杨的立场来解决的。 “陛下听闻青州矿山新开采了一批玉石,颜色极好,所以特地派太子殿下走一遭,亲自护送贡品回京。” “顺便也带着苏小姐一起,途中游山玩水,也能让苏小姐开解一二。” 说着,李胜还拿出一道手谕,递给了赵苏阳。 这手谕虽然抵不过圣旨,但也足可见皇帝的重视。 但不管是护送贡品也好,开解苏宁徵也罢,最终的目的不过都是为了赵仲杨罢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赵苏阳的心里莫名有些异样。 同样是皇帝的儿子,他虽然身为太子,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罢了,他早知如此的。 赵苏阳伸手接过手谕,声音无波无澜,“劳烦公公转告父皇,我一定会完成好父皇交代的差事。”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就恭送太子殿下了。”李胜后退几步,把路给让了出来。 “多谢公公。” 赵苏阳道谢之后,转身离开。 李胜瞧了一眼天空中阴沉沉的乌云,摇了摇头,叹道:“啧啧,看来今天又是一个阴天。” 紧接着,就又看似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 “可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个大晴天呢?这太阳总归是会出来的,急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等待着阳光破云而出的那天。”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苏醒 清风拂面而来,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光影交替。 但苏宁徵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艘船上,坐起身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河岸风光。 “苏小姐,您醒了。” 巧儿听到屋内的动静,便敲门进去,手上还端着一盆清水,放在了床边的架子上。 苏宁徵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望向巧儿的眸子里满是惊恐和警惕。 “你……你是谁?你们究竟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昏迷之前见到了太子殿下的金色面具,可现在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船上? 巧儿打湿了帕子,递到苏宁徵面前,笑容温和,“苏小姐别怕,这里是太子殿下的船,你现在非常安全,不会有人会再伤害你的。” 巧儿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会对苏宁徵另眼相待,不过赵苏阳既然让她好生照顾苏宁徵,她自然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太子殿下……” 听到赵苏阳的名字,原本处于极度受惊状态下的苏宁徵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对巧儿的话也并未完全相信。 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苏宁徵整个人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稍有声响便会一惊一乍被吓了一跳。 对于巧儿递过来的帕子,苏宁徵都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角落里,视线茫然的看着窗外。 尽管苏宁徵已经非常克制的尽量不让自己去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可脑海里还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幕幕。 赵仲杨是如何杀了车夫将她绑架,又是如何对她威逼利诱想要对她用强,她为了自保又是如何跟赵仲杨斗智斗勇…… 血,沾满了她的双手,浸湿了她的衣裳。 苏宁徵的眸子微微泛红,此时她的手干干净净,可她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只觉得自己的手上身上都脏得很。 可她又不敢动,生怕她一离开这小小的安全区,隐藏在暗处的猛兽就会冲过来将她一口吞入腹中一般。 苏宁徵巴掌大的小脸儿越发惨白起来,甚至连肩膀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很明显,苏宁徵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内心的惊恐之中,无法自拔。 苏宁徵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也不肯让任何人去碰她,巧儿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瞧着苏宁徵此时的状态,巧儿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要是苏宁徵再继续这么下去,没有办法从惊恐情绪里面拔出来的话,怕是会对她的精神状态造成很严重的损害。 “苏小姐……” 巧儿试探着想要靠近,可她只不过是叫了苏宁徵一句,苏宁徵的反应就非常大。 “你……别过来,别过来……”苏宁徵抱着枕头,面露惊恐,原本充满光彩的眸子里,此刻却是暗淡无光,双目无神。 只有深深埋藏在眼底的恐惧和不安。 “好,我不过去。”巧儿没敢上前,反倒是往后退了半步,想要证明自己不会伤害她。 可主子进宫还没回来,要是苏宁徵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恐惧不安 巧儿眉头微皱,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再一次试探开口道:“苏小姐,您还记得玉琴吗?” 玉琴是苏宁徵的婢女,在黑袍人向苏宁徵射出飞刀时,玉琴为了保护苏宁徵,而受了伤。 她此时也在船上。 只是之前碍于赵苏阳的吩咐,这才没有安排玉琴来见苏宁徵。 可苏宁徵此时的情况,若是再得不到有效安抚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巧儿只能提及玉琴的名字,来试试看。 虽然玉琴也身受重伤,但如果她能够唤醒苏宁徵神志的话,倒也不妨让她搬过来跟苏宁徵一起住。 “玉琴……”苏宁徵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里,缓缓恢复了一丝丝光亮。 苏宁徵总算还对玉琴的名字有所反应。 “玉琴她在哪儿?她可还活着?”苏宁徵急忙追问着。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太过担心玉琴的安危,苏宁徵整个身体都往前探了出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迹象。 巧儿急忙安抚道:“苏小姐放心,玉琴姑娘正在楼下房间养伤。” “如果苏小姐想要见她的话,我马上让人带她过来。” 苏宁徵原本想要点头,可转念想到玉琴受了那么重的伤,该是让她好好休息才对,便开口拒绝道:“不用了,她只要平安无事,我就已经放心了。” 如果玉琴因为她而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在经过刚才的小插曲后,苏宁徵的状态虽然还不是很好,但至少比刚醒过来的时候要强上许多。 她的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不再缠斗的肩膀说明苏宁徵已经缓缓从最初的惊恐里走了出来。 巧儿见状,也稍稍有些宽心。 否则若是主子回来瞧见苏宁徵这副模样,或许是会心疼的吧。 “苏小姐,太子殿下吩咐奴婢给您准备了吃食,您要不先多少吃一些垫垫肚子,如此也好恢复些气力。” 巧儿不确定苏宁徵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所以一早就准备了吃的,用小火煨着,只要她想吃东西就可以随时端上来。 而且苏宁徵遭此巨变,若是不吃东西的话,又如何恢复精神呢? 只是苏宁徵却并根本没有回答巧儿的话,她仍旧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窗前,视线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良久,苏宁徵这才缓缓开口。 “可是……” 巧儿有些不放心,她担心以苏宁徵此时的精神状态,万一要是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那可就糟了。 许是猜到了巧儿在想什么,苏宁徵咧着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她的这条命是老天爷赏赐给她的,即便再苦再难,在没有让赵仲杨付出应有的代价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想不开自尽的。 比这更悲惨更难熬的时刻,她都已经挺过来了,不是吗? 苏宁徵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跳动。 真正该恐惧的人不是她,应该是赵仲杨才对。 她发誓,赵仲杨对她所做的一切,前世今生,她定会双倍的讨回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破不立 船在水中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是能够看到因为船只滑过而在水面上留下的涟漪的话,几乎感觉不到它在动。 但即便这样,船也只是在码头附近来来回回的小幅度晃悠着,明显不敢轻易靠岸,但又在急迫的等着什么人。 苏宁徵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在克制了心里最初的恐惧之后,苏宁徵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来。 更确切的说,苏宁徵是在想昨夜她和赵苏阳的谈话。 上京这混乱的形式,就像是一盘杂乱无章的棋局,棋子与棋子之前表面上看去毫无关联,可实际上却相互勾连来势汹汹。 而苏宁徵因为镇北侯府的缘故,早就已经是这棋局中的一环。 可即便是重来一世,苏宁徵还是没有清楚的看到这一点。 她以为只要自己假装毁容,就不会有人再来娶她,如此就能够摆脱上一世的下场。 可就像赵苏阳说的,在权势和利益面前,美貌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她真的只是一个丑八怪,只要她外祖还是镇北侯一天,她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局面。 可若是她失去了镇北侯府的庇佑,一旦外祖失去势力,以往那些结了仇怨的人,势必会落井下石,谁都能够踩上一脚。 甚至于,即便她外祖还健在,赵仲杨就敢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足可见这上京的水有多深。 苏宁徵缓缓闭上眼睛,到底还是她太天真了。 此时的她,就像是身陷入死局一般,无法前进更无法后退。 若想要得到一线生机,那便只有不破不立。 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但苏宁徵再次睁开眼睛时,清澈的眸子里少了几分恐惧,却多了几分成熟和算计。 如果前世的悲惨下场让她看清楚了赵仲杨和苏宁柔母女的真面目,那么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苏宁徵这才算是真的成长了。 她此时的心境,相比起刚重生那会儿,显然要沉稳了许多。 但代价…… 苏宁徵略显苦涩的扬了扬嘴角。 是啊,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少女的天真和灿烂早就已经不再适合她了。 眼前处处都是危机,她必须抢占先机,才能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赵仲杨在做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这是苏宁徵清醒之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她甚至也考虑过,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外祖,让他替自己好好教训赵仲杨。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一来,苏宁徵不确定眼下的局势,到底是对她有利,还是对赵仲杨有利。 二来,如果真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外祖的话,他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肯定会闹到皇帝跟前,想要替她讨回个公道。 可如此一来,她昨夜被赵仲杨掳走的事情就会彻底公之于众。 虽然赵仲杨几次三番想要对她用强,可实际上两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三人成虎,只要有谣言传了出去,势必会在众人眼里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她和赵仲杨已经发生了关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皇帝的速度 在这种问题上,其它人才不会去想这背后真实的来龙去脉,更不会有人去关心苏宁徵的想法。 一旦造成这种假象,那她和赵仲杨可就真的彻底捆绑了。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在出了这种事情之后,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嫁给赵仲杨。 一来挽回镇北侯府的名声,二来也可以很好的替苏宁柔铺路。 即便外祖会强烈制止,可一旦皇帝那边下了圣旨,即便是镇北侯也做不到抗旨。 毕竟他是军人,军人的天性就是忠诚和服从。 到那时,即便苏宁徵再怎么不甘愿再怎么痛恨,也不得不重走上一世的老路。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即便是外祖也不行。 为了不重蹈覆辙,同时也为了打消赵仲杨的警惕。 在经历了昨晚的生死对峙之后,她跟赵仲杨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状态。 可如此一来,赵仲杨势必会对她有所提防。 如果他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自己的话,那苏宁徵就更难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抢占先机了。 只是…… 想到这儿,苏宁徵再次困惑起来。 即便昨晚的事情不能闹大,可她相信此事定然瞒不过皇宫那边,可皇帝到底会怎么处罚赵仲杨呢? 是会顾忌镇北侯府的势力,对赵仲杨严惩,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呢? 而皇帝的态度,也全然关系到她今后的行动。 苏宁徵略显不安的在船上等待着消息。 另一边,赵苏阳从宫里出来后,便被随从告知,苏宁徵一行人已经被安排上船了。 “是父皇派去的人?” “是,太子殿下您前脚刚离开别院,不出半刻钟便有人冲了进来,说是奉陛下的命令,把五殿下给接回了宫里。” “至于苏小姐一行人,则被安排上了船。船只已经停靠在了码头,就等殿下一到,就可以出发了。” 闻言,赵苏阳的目光不由得冷了冷。 那个男人的速度可还真是快。 可他选择趁他不在的时候,才出面把赵仲杨接近宫,是不是还代表着他还会顾虑到他的想法? 但很快,赵苏阳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非常可笑。 他想如果他昨晚真的趁着赵仲杨势弱而对他做出什么的话,恐怕他今天能否活着离开皇宫,都还是未知数。 “走吧。” 隐藏在面具下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赵苏阳上了马车,朝码头的方向驶去。 既然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又何必去过多的在意呢? 自从母妃死后,他便习惯了别人的冷眼,习惯了皇帝的偏袒,习惯了身为太子却随时都有可能被隐藏在暗处的虎狼吞噬的孤独和恐惧。 或许他这辈子都注定了要孑然一身。 但奇怪的是,当赵苏阳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却没来由的冒出了苏宁徵昨晚所心悦于他时,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庞。 这是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那夹杂着紧张错愕却又天真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心头的某个角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她很重要 当赵苏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码头的时候,也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毕竟皇宫坐落在整个内城的最中央,而码头则在外城的最外围,两者之间相隔的差距非常远。 赵苏阳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横穿上京,也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在看到赵苏阳平安无事回来之后,巧儿虽然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显露,可明亮的眼底却闪烁着一抹喜悦的光。 赵苏阳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连身上的披风都来不及脱,便开口问道:“苏小姐呢?她此时如何了?” “回禀太子殿下,苏小姐她此时已经醒了过来。” 听到苏宁徵醒了的消息,赵苏阳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人没事就好。 一想到昨晚苏宁徵身体内剧毒发作时的痛苦模样,赵苏阳就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揪着他的心一样。 但很快,赵苏阳就意识到,苏宁徵此时的状态可能并不是那么好,不然巧儿就该在房间里服侍,而不是在外面等他。 “她人呢?”赵苏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里夹杂着的关心和几分急迫。 巧儿立即低头回答道:“回禀殿下,苏小姐她……” “苏小姐她醒来之后就不许任何人靠近,所以奴婢这才守在外面。” 听着这话,赵苏阳周身的气压刷的一下子便低了下来。 “所以你便让她一个人呆在房间。” 这话充满了质问和几分怒气,巧儿的头垂的更低了。 “是奴婢的错,还望殿下赎罪。” 巧儿并没有多加辩解些什么,如果她惹到太子殿下生气了,那肯定是有些地方她做的还不够好。 赵苏阳没时间在这里听她认错,整个人如风一般快速略过她,急急朝楼上走去。 巧儿一愣,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把人带到了苏宁徵的房间门口。 “你先下去,准备些吃的过来。” 赵苏阳伸手解下披风丢到了巧儿手里,又继续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身上的寒气都散了之后,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房间内,苏宁徵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双手抱着膝盖靠在窗户旁,或许是等待了太久,隐约有些许的睡意。 在听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时,苏宁徵身子一抖立刻便惊醒了过来,充满防备的盯着门口,嗓子略显沙哑,却强撑着生硬开口低喝道:“是谁?” 虽然知道她现在很安全,可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给苏宁徵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听着苏宁徵那沙哑的嗓音,赵苏阳的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立刻回道:“是我,赵苏阳。” 一旁的巧儿却是被赵苏阳这简短的几个字给震惊到了。 除了对一些长辈之外,赵苏阳还从来没有这么直呼过自己的名字。 毕竟他的身份是太子,是独一无二的荣耀象征。 可现在,仅仅是为了安抚苏宁徵的情绪,赵苏阳就愿意这般放下身段。 看来…… 这位苏家小姐在太子殿下的心目中,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第一百二十章 哭诉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巧儿便决定,以后对这位苏小姐还是要更加用心才是。 至少也要跟太子殿下一样。 否则若是让苏小姐察觉到她哪里做的不好,再把她给赶出去,那她可就又要无家可归了。 在察觉出赵苏阳对苏宁徵的态度之后,巧儿对待苏宁徵的态度便更加谨慎无微不至起来。 苏宁徵在听到赵苏阳的声音之后,整个人便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就像是永恒的黑夜里突然照进来的那一抹阳光,带给她重新来过的希望和勇气。 只是她等了好久也不见赵苏阳推门进来。 苏宁徵这才反应过来,她本想要跑过去迎接他,可是她同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导致手脚发麻,刚一用力站起来,便觉得双脚如针扎一般刺痛,重重的跌落了回去。 听到房间内突然传来的闷哼声响,赵苏阳也顾不了那么多的礼仪,生怕苏宁徵出现什么危险,直接推开门便冲了进去。 “太子殿下……”苏宁徵跌坐在床榻之上,揉着自己发麻的小腿,在看到赵苏阳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刹那,心底顿时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赵苏阳一进来,就瞧见苏宁徵像一只哭红了眼睛的小兔子一样,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心里最坚硬的那个部分,也在苏宁徵的注视下,悄无声息的变的柔软起来。 在亲眼看见她平安无事之后,赵苏阳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总算是彻底踏实了下来。 巧儿适时地把房间门关上,退下去准备吃食。 赵苏阳快步走到床边,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苏宁徵便一把扑到了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哭个不停。 直到现在,直到真正的触碰到感受到赵苏阳的存在,苏宁徵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不甘恐惧害怕,全部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低头看着靠在他胸膛哭个不停的人儿,赵苏阳没来由觉得一阵心疼,大手轻轻地覆盖在苏宁徵的脑袋上,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乖,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再继续伤害你的。” 过往的经历,赵苏阳根本就不怎么会安慰人,可此时对待苏宁徵,那些话仿佛自己就从嘴巴里冒出来了一样,根本不用他去思考。 “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尽情哭吧,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的。” 赵苏阳不是第一次见到苏宁徵在他面前哭,可之前几次多少有伪装的成分在,可这一次他能感受得到,苏宁徵内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即便是一个男人,在经历了生死瞬间之后,往往也会心神不宁后怕不已。 更何况苏宁徵只是一个弱女子。 可她昨晚落在赵仲杨的手里之后,居然还能够保持理智,反击脱身,甚至还将赵仲杨给伤成那个样子。 不得不说,苏宁徵的确有几分胆量和勇气,而她临危不乱的那份理智更是难能可贵。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他的纵容 苏宁徵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崩溃大哭,到后来哭累了,就趴在赵苏阳的怀里小声啜泣。 足足快半个时辰后,直到把赵苏阳的衣裳都给哭湿了一大片,苏宁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红着脸急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我,我……”苏宁徵张着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才刚发生这种事情,就算是把赵苏阳当作抱枕抱着他痛哭一场发泄一下情绪,也没什么嘛。 苏宁徵有些心虚的想着,小脸儿也不知道是因为哭红的,还是害羞才红的,亦或者两者都有吧。 “怎么?哭够了?” 似乎是察觉到苏宁徵刚刚的心虚,赵苏阳故意笑着调侃着她,尽量活跃着气氛。 “哼,我才没哭呢。”苏宁徵别扭的转过头,把视线望向了窗外,双手飞快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她怎么这么丢人,竟然偏偏在赵苏阳面前情绪崩溃了。 这下可好了,她以前的形象可是全都没有了。 赵苏阳该不会认为她只是个会嘤嘤嘤的小哭包吧? 这怎么能行? 要想扳倒赵仲杨,她还得想办法跟赵苏阳联手呢。 要是让赵苏阳认为她这般没用,那她接下来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不行,她得赶紧找机会挽救一下。 这般想着,苏宁徵飞快的又开口补上了一句,“我,我刚刚之所以哭的那么厉害,只是因为……因为眼睛里进沙子了。” 这话一出口,苏宁徵就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明明是在河上,哪儿来的沙子? “啊,不对,是被风给……”吹到了。 后面三个字苏宁徵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赵苏阳便已经伸出手,像撸猫一样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嗯,都可以。”声音难得的温柔平和,甚至还夹杂着几分赵苏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这下子该苏宁徵愣神了。 什么叫……都可以? 所以赵苏阳是早就已经看出来她在故意找借口了? 但是她刚才哭得那么凶,还把他衣服都给哭湿了,他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吗? 苏宁徵瞪大红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赵苏阳,虽然他戴着金色面具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苏宁徵还是明显能够感受得到,赵苏阳对她并没有恶意。 甚至……对她还有几分难得的纵容。 赵苏阳忽然又开口了,“在我面前,你想怎样都可以,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如果连在他面前都要伪装的话,那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要保护她呢? 更重要的是,赵苏阳很喜欢苏宁徵身上的那一抹天真和无拘无束的自我。 在这如同牢笼一般的上京里面,很少有像她这般恣意快活的人儿了。 赵苏阳从苏宁徵的身上看到了其他人都没有的鲜活的一面。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守护生命中这一抹难得的亮色。 这样的美好是他从来都不曾拥有的,但也正因如此,赵苏阳才会倍感珍惜,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救她。 不知不觉间,苏宁徵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抹颜色,也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保护欲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手软 在他面前,不要……有任何的负担吗? 在听到赵苏阳的这句话之后,霎时间,苏宁徵心里所有的慌乱情绪全部都一扫而空。 是啊,如果她连在赵苏阳面前都要伪装自己的话,那还能够在谁面前做最真实的那个她呢? 如果为了找赵仲杨复仇,而让她迷失了自己的话,那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重来一世,最紧要的是要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至于复仇这种让身体和精神都会受到损伤的事情,自然是要往后排一排的。 这么想着,苏宁徵心底最后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是断了。 “谢谢你,赵苏阳。”苏宁徵也是头一次这么直呼赵苏阳的名字。 或许他们之间,这么直白的称呼反倒是更能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苏宁徵的情绪一点一滴的彻底平复下来,赵苏阳不自觉的勾唇笑了笑。 “我叫人拿些东西给你吃。” 赵苏阳正打算让巧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却被苏宁徵给拒绝了。 “我,我不饿,吃不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情景留下的后遗症,苏宁徵现在根本一点儿也不饿,反倒是一想到酒肉饭菜,就会忍不住想吐。 察觉到苏宁徵微微苍白的脸色,赵苏阳眉头微皱。 虽然他不想去强迫她做些什么,可若是再不吃些东西补充一些体力的话,只怕还没等到她彻底恢复,自己的身体就先要受不住了。 “不吃东西怎么行?我让巧儿准备的都是清淡的食材,你多少吃一些,这样才会有足够的气力和精神去想其他的事情,不是吗?” 赵苏阳十分耐心的劝说着。 “可是……” 苏宁徵整张小脸儿都快要皱到了一起,她知道赵苏阳说的都对,可她还是没有办法过得了心里这一关。 “你难道就不想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陛下是怎么处理的吗?”赵苏阳抛出了诱饵。 果不其然,一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苏宁徵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皇上也知道了?那他是如何打算的?”苏宁徵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皇上的态度,便决定了赵仲杨的下场,同时也对苏宁徵接下来的计划起到了一定的干扰。 毕竟单凭她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耍计谋是手段,要想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弄死他最疼爱的宝贝儿子,明显还是有很大困难的。 更何况,苏宁徵也不会为了向赵仲杨报仇,就把争个镇北侯府拉上做赌注。 她赌不起,也不敢去赌。 赵苏阳勾了勾嘴角儿,略带着几分笑意道:“你乖乖的把早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哼,爱说不说。”苏宁徵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可当巧儿端着肉粥和几碟小菜过来的时候,苏宁徵还是很没出息的拿起了筷子。 不过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太子殿下,小女子昨夜受到了太大的惊吓,直到现在手都还是软的呢。” 苏宁徵一边可怜兮兮的开口,手里的筷子也啪的一声,十分配合的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捉弄 实际上,苏宁徵虽然受到了惊吓不假,可刚才抱着赵苏阳大哭了一顿,所有的负面情绪基本上已经消除的差不多了。 此时之所以说自己手软,不过是故意想要捉弄一下赵苏阳而已。 谁让他刚刚拿赵仲杨来威胁她来着。 只不过,当赵苏阳一脸认真的端起碗,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的递到她嘴边时,苏宁徵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玩大了。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苏宁徵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跟他开了个玩笑,赵苏阳居然当真了,并且还亲自来喂她吃的。 玩闹归玩闹,苏宁徵还是微不可见的红了耳朵。 赵苏阳仿佛没看出来她害羞了似的,一本正经开口道:“刚才不是你说自己手软的吗?本殿下亲自喂你,不好吗?” 一旁的巧儿见了,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看来这里是不再需要她继续服侍了。 不过她跟在赵苏阳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看见过他对其他女子有这么好的时候呢。 这个苏宁徵,可还真的是一个例外啊。 “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苏宁徵飞快的夺过碗筷,把小脑袋扭到一旁,飞快的吃了起来。 同时心里暗自恼怒,明明是想要捉弄赵苏阳的,怎么反过来还被他给摆了一道呢?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玩笑,此时的苏宁徵明显要比他刚回来的时候鲜活了许多。 活泼有生气,还是这样的苏宁徵看起来更让人心生欢喜。 赵苏阳坐在一旁,专注的看着苏宁徵吃东西。 可偏偏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苏宁徵反倒显得有些心慌,就像是自己心底的小秘密全都被他给看穿了一般。 “我吃饱了。”苏宁徵几乎都没有尝清楚食物的味道,匆匆扒了几口,就又把碗筷给放下了。 她是真的吃不下。 “你这下能告诉我,皇上他到底是怎么处置赵仲杨的了吧?”苏宁徵急忙开口追问着。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 赵苏阳的眸子暗了暗。 他知道这个结果,对于苏宁徵来说肯定是不公平的。 可这世间本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不公平,更何况这还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即便苏宁徵觉得不公,也只能吞下去。 只要柳贵妃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只要赵仲杨还是皇帝最纵容的皇子,那么只要赵仲杨不把这天给捅破了,恐怕任由他作出什么再放荡的事情来,皇帝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追究下去的。 否则的话,以皇帝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赵仲杨和那黑袍人之间的交易。 但他却默许了这种行动,是不是意味着在皇帝的心里,赵仲杨才是更合适的太子人选呢? 赵苏阳收回思绪,把他今早进宫之后的事情说给了苏宁徵听。 既然她想要知道,那他便不会隐瞒。 “所以说,皇帝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但没有处罚赵仲杨,反而还把他接进宫里疗伤,反倒是受到了牵连?”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的结果,但当苏宁徵真的从赵苏阳口中得知全部之后,还是会觉得一阵胆寒,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不甘。 她再一次意识到,皇权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在皇帝的庇护纵容之下,单单凭她一个人,想要对赵仲杨复仇,又是多么的困难重重。 甚至于就连身为太子的赵苏阳,都在一夜之间被赶出了上京。 一股浓浓的恐惧,突然笼罩在心头,就像是巨大的阴影一样,挥之不去。 在察觉到苏宁徵的情绪变化后,赵苏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轻而易举的就能被他包裹着,似乎想要把坚强的力量传给她。 赵苏阳正想着要安慰她几句,却没想到苏宁徵吸了吸鼻子,反倒是一脸不安的先跟他道歉。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牵连 “真是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害的你受到连累,甚至还被皇帝惩罚。” 苏宁徵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赵苏阳。 在前世,虽然也有赵苏阳去洛阳的这件事情,但当时这对赵苏阳来说算是一件很大的荣耀。 可如今却是被皇帝给罚去了洛阳,如此仓惶离开,反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更何况,前世赵苏阳和赵仲杨表面上一直维持着还算平和的关系。 但昨晚的事情过后,以赵仲杨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日后肯定会各种找赵苏阳的麻烦。 再加上皇帝的纵容,苏宁徵担心赵仲杨行事会越来越恣意妄为。 就怕他等不到围猎的时候,就已经暗中再次对赵苏阳下黑手了。 “太子殿下,赵仲杨他根本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这次为了救我而得罪了他,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如果因为她,而给赵苏阳带来更多灾难的话,她心里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苏宁徵丝毫没有意识到,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反倒是紧紧握住了赵苏阳的手。 在察觉到她清澈眸子里那浓浓的关怀和担忧之后,赵苏阳不禁扬起嘴角笑了笑,宠溺而不自知。 “放心吧,至少我目前还是太子,就算他心怀记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可是……” 苏宁徵才不信呢,上一世赵苏阳可就是死在了赵仲杨的手里。 “别怕,这件事情父皇虽然没有对他怎么样,但肯定也会对他进行一番敲打,不然也不会把他接近宫里安置了。” 赵苏阳对自己那位父皇的行事风格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我想至少最近一段时间,赵仲杨他是不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在赵苏阳的一阵安抚下,苏宁徵这才重新平复了情绪,但心底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抢先在赵仲杨有所动作之前,保护好赵苏阳的安全。 她绝对不能再让前世发生在赵苏阳身上的事情重演。 苏宁徵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还握着赵苏阳的手,急忙收了回来,耳尖却一阵红彤彤的。 “我……我想去看看玉琴。”苏宁徵急忙下了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同时也有些小懊恼,她在赵苏阳面前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丢人的事情,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好,我带你去。” 在赵苏阳的陪同下,苏宁徵出了房间,两人来到了一楼。 这艘船足足有三层楼高,一楼是船工住的地方,二楼是侍女和下人所住,三楼则是单独属于赵苏阳的。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苏宁徵。 “小姐,小姐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玉琴很早就醒过来了,她本来想立刻去找苏宁徵,却被巧儿给拦了下来,没办法只好在房间里待着。 见到苏宁徵平安无恙,玉琴立刻哭着迎了上去。 苏宁徵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主仆两个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缓缓止住了哭声。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玉琴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船上,担心后怕了好一阵。 苏宁徵回答道:“咱们去洛阳,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先把伤养好,其他的都不用管,知道吗?” 在苏宁徵的心里,她早就已经把玉琴当作了亲姐妹。 又跟玉琴说了一会儿话,苏宁徵这才来到甲板上,站在赵苏阳的身侧。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跟我家里人说的?” 对于她那个父亲,苏宁徵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就算她在外面消失不见了,恐怕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苏宁徵在意的是她外祖父,镇北侯。 第一百二十五章 依靠他 整个苏家上下,苏宁徵真正在乎的就只有那么几人。 谁真心待她,她自然会报以真心。 如果外祖知道她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上京,怕是会担心坏了。 昨夜的事情她不想也不能告诉外祖,可此去洛阳,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害怕外祖会思虑她的安危心神不宁。 更重要的是,她担心以赵仲杨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若是离开了上京,赵仲杨会把矛头放在外祖的身上,故意来找他的麻烦。 苏宁徵顿时觉得非常内疚。 外祖都一大把年纪了,可却还要因为她的事情,而牵扯到这混乱的权力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苏宁徵的情绪,赵苏阳开口安抚道:“昨夜我便已经让人去给侯爷传了话,他知道你是与我一同出游,定会放心的。” “至于赵仲杨那边……” 赵苏阳顿了顿,双手搭在苏宁徵的肩膀上,目光前所未有的郑重。 “徵儿,你要时刻记得,在你身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错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出身,而是那些妄图争权夺利的小人。” “更何况,即便没有你,镇北侯府迟早也要面临这些,所以你不用对你的家人抱有任何的愧疚和歉意。” 如果这世上连受害人都要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话,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过荒唐了。 “而且我想,以侯爷的性子,他真正想要看见的只是你一世安好,其他的风雨他愿意替你来抗。” “可我也想要替外祖扛下这一切啊。”苏宁徵急切的开口,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赵苏阳对她称呼的亲昵。 苏宁徵的视线望向一览无际的河面。 “太子殿下,其实你昨晚跟我说的那些话没有错,不管是我也好外祖也好,整个镇北侯府早就已经卷入了这诡谲争斗之中。” “以前是我太想当然了,但往后不会了,这些年若不是外祖庇佑,我根本不可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也是时候该我站出来保护外祖,守护镇北侯府的荣耀了。” 苏宁徵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轻,但却可以听得出来她声音中的坚定。 不知道是不是赵苏阳的错觉,仿佛一夜之间,苏宁徵就长大成熟了许多。 可是这种成长,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惨痛的。 一时之间,赵苏阳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跟苏宁徵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苏宁徵能够永远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也不要变的像他这样蝇营狗苟。 这浊世之中,没有一个人还能够保持最初的干净和纯真。 赵苏阳不希望苏宁徵身上的天真和善良,就此埋没在这污浊的权力争斗之间。 “其实你可以……”赵苏阳的话说到一半,就忽然卡住了。 苏宁徵歪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的问道:“嗯?你刚才说,我可以什么?” 其实……你还可以依靠我。 这是赵苏阳原本没说出口的话。 但转念想到自己的处境已是如履薄冰,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向苏宁徵承诺,会一生一世护她周全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时间线错乱 “没什么?” 赵苏阳浅笑着开口,脸上的金色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 “哦。” 苏宁徵淡淡的哦了一声,只当是赵苏阳有什么话不方便对她讲,她也识趣儿的没有多问。 船只已经缓缓离开码头,沿着河面朝远离上京的方向行去。 从上京到洛阳,如果走水路的话,最少也要半个月的行程。 一来一回再加上在洛阳逗留的时间,这一趟折腾下来,少说也要两三个月。 房间内,苏宁徵趴在榻上,努力回想着上一世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那些事情。 但让苏宁徵困惑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重生的缘故,到现在为止,有许多事情的时间线已经对不上了。 比如赵仲杨没有继续像上一世一样对她百般讨好,而是不惜撕破脸皮想要对她霸王硬上弓。 比如赵苏阳提前得知了赵仲杨要在围场对他行刺一事。 再比如这一次的洛阳之行。 苏宁徵记得,上一世赵苏阳的确也去过洛阳,但具体的时间应该是在两个多月后。 而且赵苏阳去洛阳也不是为了什么护送贡品进京,而是因为有人暗中私自铸造铜钱一案。 但在苏宁徵的记忆里,这件案子最后虽然幕后黑手被抓住了,但功劳全都落在了赵仲杨的头上。 上一世她明明记得,赵苏阳在洛阳办案的时候,赵仲杨还在她屁股后面追着讨她开心呢,怎么可能分身去洛阳查什么铜钱呢? 现在看来,一定是赵仲杨用了卑劣的手段,抢了赵苏阳的功劳。 想到这儿,苏宁徵不禁懊恼的叹了口气。 前世她满门心思都放在了赵仲杨的身上,当时也只顾着替赵仲杨感到开心,哪里又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其他人呢? “哎,要是当时多追着他问几句就好了。” 这样说不定就可以在赵仲杨搞事情之前,提前让赵苏阳有所防备了。 或许是因为有些晕船的缘故,苏宁徵越是迫切的想要想起些什么,却偏偏脑袋跟一团糨糊似的,什么都想不到。 末了,苏宁徵翻了个身决定先好好的睡上一觉。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随机应变好了。 亏待了谁都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苏宁徵抱着被子,晃晃悠悠的睡了过去。 她的心态一向是很好的,否则若是换做旁人,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转了呢。 大约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的船这才刚刚出了上京的管辖范围。 在适应了一两天之后,苏宁徵的晕船现象也好了许多,便开始兴高采烈的拉着巧儿玉琴两个在甲板上到处闲逛。 对周围的山水景色赞不绝口。 但这股新鲜劲儿很快也就过去了,看来看去,整天面对的就只有则一览无余的河面,以及两岸高低起伏的山峦。 这日吃过午饭后,苏宁徵正坐在三楼晒太阳,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 “这都已经第五天了,那么一间小小的书房,太子殿下难道都呆不够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刺客 自出了上京之后,赵苏阳除了陪着苏宁徵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全部在书房里度过。 一整天的书不离手,甚至就连睡觉的时候手边都放着一两本书。 相比起来,苏宁徵就更喜欢看画本子一些。 但赵苏阳书房里的画本子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本,都已经被苏宁徵给翻了好几遍了。 如今只能无聊在这里晒太阳消磨时间了。 巧儿一边摆着棋局,一边笑道:“太子殿下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估计是看书看的入了神,这才忽略了苏小姐,苏小姐莫怪。” 巧儿替自家主子说着好话。 “我倒也没怪他,不过想想也是,要不然他怎么能成为太子呢。” 也只有像赵苏阳这种文武双全的人,才能够担当得起这储君之位。 如果将来成为皇帝的人是他的话,苏宁徵相信他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苏宁徵和巧儿在甲板上下棋,玉琴则在一旁看着。 此时又不是在上京,所以也不用守什么规矩,三人轮番下棋,谁输了就换另一个人上,以此来消磨着时光。 “哈哈,巧儿你这次可又输给我了哦。”苏宁徵笑容灿烂的吃着黑子。 当赵苏阳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还能够看到她笑的这么天真灿烂的样子,真好。 像是受到了感染似的,赵苏阳也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傍晚的夕阳倒映在河面上,昏黄温暖的光打在身上,很是舒服。 苏宁徵瞧见了赵苏阳,兴奋的挥手跟他打招呼,“太子殿下你快来,我要跟你大战三个回合。” 之前好几次她都输给了赵苏阳,可现在不一样了,她都已经赢了一个下午了,这一次肯定能把赵苏阳打的落花流水。 赵苏阳浅笑着,但几乎是瞬间,他的脸色突变,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飞快的掠起身,朝苏宁徵扑了过去。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接连十几个黑衣人突然打破水面的平静,破水而出。 利刃泛着寒光朝苏宁徵身后刺了过去。 “小姐小心啊。” 玉琴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推了苏宁徵一把,闭上眼睛缩着脑袋伸开胳膊挡在了她身前。 赵苏阳和巧儿同时出手。 苏宁徵不断后退,被赵苏阳抱了个满怀。 巧儿则抽出腰间的软剑,将刺向玉琴的刀刃给挡了下来。 几乎是瞬间,巧儿便已经跟五六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赵苏阳护着苏宁徵,周围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多。 索性船上的侍卫反应迅速,急急冲了出来。 霎时间,原本还温馨柔和的画面,立刻充满了刀剑和鲜血。 “留活口!”赵苏阳冷冷开口,隐藏在金色面具下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的船前脚才刚刚离开上京地界,后脚就已经有杀手半路潜伏,背后之人当真就这么迫不及待? “太子殿下,小心!”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根短小的弩箭夹杂着破空之势,朝赵苏阳激射而来。 是有人躲在暗处放了暗器。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同样重要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苏宁徵便抓着赵苏阳的胳膊,用力挡在了他身前。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苏宁徵根本来不及作出其他的反应。 她能想得到只有一个,那就是——赵苏阳是一个好太子,未来也会是一个好皇帝,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在苏宁徵不顾性命挡在他身前的一刹那,赵苏阳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他。 只是…… 赵苏阳眯了眯眸子,伸手将苏宁徵搂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转过身,在弩箭射过来的一瞬间,用自己的后背接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苏宁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赵苏阳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到底有多珍贵吗? 就在这瞬间,其他侍卫已经护着赵苏阳和苏宁徵两个躲回了房间内。 苏宁徵完全没有动作,几乎是被赵苏阳给抱回去的。 等到双脚触碰到地面时,苏宁徵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豆大的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赵苏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谁让你替我挡暗器了?你难道不明白,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吗?” 苏宁徵一边哭一边骂,又无比担忧的想要去扯赵苏阳的衣服,看看他到底伤的重不重,同时不断地祈祷着,他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瞧着苏宁徵哭得这么伤心,赵苏阳心里某个角落逐渐变的柔软起来。 他能感觉得到,苏宁徵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心他。 “可在我眼里,你的性命一样重要。”明明是想要藏在心里的话,在看到苏宁徵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赵苏阳便不受控制的低声说了出来。 “恩?” 苏宁徵愣了愣,然后哭的更厉害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是太子,你的性命可要比我重要多了。” 苏宁徵只顾着沉浸在赵苏阳受伤的情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赵苏阳刚才那话的另一层意思。 闻言,赵苏阳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所以说,你只是因为我是太子,所以才这么奋不顾身想要替我挡下暗器的?” 苏宁徵吸了吸鼻子,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不是了,我是因为喜……”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苏宁徵就急忙闭上了嘴巴。 她想要去看他赵苏阳后背上的伤,可赵苏阳非但不让她看,还趁机来套她的话,苏宁徵越想越委屈,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听着苏宁徵那未说完的话,赵苏阳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好了,你快别哭了,我根本没有受伤。”赵苏阳笑着伸手揉了揉苏宁徵的脑袋,笑容之中满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 苏宁徵愣愣道:“没有受伤?”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瞧见……” 苏宁徵急忙去查看赵苏阳的后背。 被弩箭射到的地方,衣裳的确被射出了个洞,但就像赵苏阳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受伤,连半丝血迹都没有流出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没有活口 确定赵苏阳真的没有受伤之后,苏宁徵紧紧悬起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赵苏阳没有因为她而受伤,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瞧着苏宁徵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赵苏阳显得更加手足无措了。 他明明并没有受伤,可为什么苏宁徵反倒哭的更厉害了? “小姐,太子殿下平安无事,这是该高兴的事情,您快别哭了。” 玉琴在一旁急忙劝着,生怕赵苏阳误会苏宁徵,又急急忙忙向他行了礼。 “太子殿下,小姐她这是太过担心您的安危,这才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望太子殿下别怪罪我家小姐。” 苏宁徵为他哭说明心里有他,赵苏阳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怪罪她呢。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苏宁徵刚才不顾自己性命替他挡暗器,赵苏阳心里的某个角落逐渐有了光彩。 “徵儿……”赵苏阳轻轻地拍着苏宁徵的后背,柔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苏宁徵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总算缓了过来,一抬头就瞧见周围许多人都在看着她。 “太子殿下,我……”苏宁徵吸了吸鼻子,眼睛哭得像兔子眼睛一样红彤彤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我是不是又给你丢人了?” 苏宁徵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一想到赵苏阳会受伤甚至还会性命不保,苏宁徵整个人就忍不住的心慌害怕。 赵苏阳笑着抬手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不丢人,我很开心。” 原来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记挂着,感觉居然是这么的好。 等安抚好苏宁徵的情绪之后,外面的侍卫也已经把黑衣人全部给处理了。 “太子殿下,外面的动乱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可惜那些黑衣人嘴里藏了毒,没能留下个活口。” 侍卫急忙向赵苏阳禀报着情况。 “巧儿,你先护送苏小姐回房间,要时刻守在她身边,明白吗?”赵苏阳无比郑重的叮嘱。 “是,奴婢拼死也会保护好苏小姐。”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巧儿已经知道苏宁徵对赵苏阳的重要性,因此早就已经把苏宁徵的性命,看的比她自己的还重要。 “太子殿下,你……千万要小心。”苏宁徵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她虽然很想要呆在赵苏阳身边,但目前的情况有些混乱,苏宁徵也明白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会影响到赵苏阳,所以便乖乖地跟着巧儿回到了房间。 但她仍旧有些坐立难安。 “玉琴姑娘,还要麻烦你帮我打一盆清水过来。” 巧儿刚刚冲进去和黑衣人搏斗,身上难免沾了鲜血,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怕这味道苏宁徵会不习惯,所以这才想先清洗一下。 “好,巧儿姑娘稍等。” 或许是巧儿刚刚救了她的缘故,玉琴对巧儿的好感更盛,再说有巧儿护着她家小姐,她也能安心许多。 “巧儿,你可知道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在冷静下来之后,苏宁徵就开始思考起整件事情的原委来。 第一百三十章 细作 他们不过才刚刚离开上京,就突然遭遇黑衣人刺杀。 而且这黑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既对他们下死手,又能确保被抓之后不会泄露任何背后之人的消息。 而且这些杀手,明显是冲着她和赵苏阳来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通杀手,在他们的必经之路埋伏,对方显然是对他们的踪迹了如指掌。 所有的这些结合在一起,不得不让苏宁徵怀疑,这一次的刺杀跟赵仲杨有关。 毕竟除了赵仲杨之外,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当的对她和赵苏阳下手。 巧儿清洗过后,确定身上的血腥味淡了,这才靠近苏宁徵。 “苏小姐,黑衣人的事情太子殿下定会调查清楚,苏小姐不必忧心。”巧儿开口安抚着苏宁徵略显激动的情绪。 苏宁徵眉头微皱,“这不是忧心不忧心的问题,如果这次刺杀真的是赵仲杨所为,他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再派人来的。” 以赵仲杨睚眦必报的心思,他绝对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不过让苏宁徵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前脚才离开上京,后脚赵仲杨的杀手就已经暗中埋伏,难保这船上没有赵仲杨的奸细。 苏宁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可她还是觉得该警告一下赵苏阳才是。 只是她刚刚站起身没走出去两步,就又扭头坐了回来。 “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太子殿下肯定也能够想到的。”苏宁徵轻声呢喃着。 她知道现在对赵苏阳最好的做法,就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等他的消息。 她应该要相信赵苏阳的能力才是。 忽然之间,苏宁徵对他们这次的洛阳之行充满了忐忑。 而此时船舱一楼,赵苏阳看着跪在地上的船夫,眸色冷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的船上竟然真的会有奸细存在。 “给我老实点儿,说,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想要对太子殿下不利?” 就在清理完船上的黑衣人之后,谁也没料到,这船夫竟然突然冲出来,拿着一把刀子朝赵苏阳刺了过来。 只是这船夫显然不懂的如何杀人,他才刚出手,还没来得及靠近赵苏阳,就已经被侍卫给拿下了。 侍卫担心他和黑衣人一样吞毒自尽,第一时间把他给控制住,五花大绑了起来。 船夫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可他只是低着头,却什么都不肯说。 很显然,这船夫跟之前的黑衣人不是一批人。 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想要置赵苏阳于死地。 “你若是实话实说,或许本太子可以看在你行刺未遂主动自首的份儿上,饶你一命。” 赵苏阳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开口,他的声音虽然温润却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与不可抗拒。 “当然,你若是什么都不肯说,那刺杀本太子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到时不止你一人,就连你妻儿老小也会跟着你一起丧命。” 赵苏阳的话,无疑戳中了船夫的内心。 他不断的用脑袋撞击着地板,哭着哀求道:“求求太子殿下,救救我的家人,求您救救他们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兵分两路 瞧着船夫这般反应,赵苏阳哪里还猜不出什么,只是…… “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你们行刺之事已然败露,上京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你若是什么还都不肯说的话,你要本太子如何救你妻儿老小的性命?” 赵苏阳威慑着开口。 船夫不断地磕着头,“太子殿下,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有人绑架了我的妻儿,他们说我要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做,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小人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小人死不足惜,还望太子殿下大发慈悲,救救小人的妻儿老小吧,求求太子殿下了。” 赵苏阳眉头微皱,对方行事缜密,看来从这船夫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带他下去,好生看管。” 赵苏阳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便将船夫给堵上嘴巴拉了下去。 “殿下,那这船夫的妻儿?” “派人飞鸽传书回上京,若能探到消息便出手把人救出来。” “还是殿下宅心仁厚。” 闻言,赵苏阳却是苦笑不已。 宅心仁厚又有什么用? 在那个男人的眼里,不过只是妇人之仁罢了。 可治理江山若是失去了仁,而只靠严苛法度的话,那天底下的百姓才是真的苦不敢言。 “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一下,今晚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看来这水路是走不下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赵苏阳又去处理了一些棘手的事情,等手头的事情忙完,天色早就已经黑了下来。 他这才想起苏宁徵还在等他,便吩咐厨房做了饭菜送了过去。 “苏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巧儿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苏宁徵身边,瞧见赵苏阳带人过来,福了福身,轻声通传着。 苏宁徵此时正用手拄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听到巧儿的话,立刻就从榻上蹦了起来,飞快的朝赵苏阳奔了过来。 “快让我看看。” 苏宁徵二话不说就把赵苏阳的袖子给拉了起来,果然瞧见里面有一层薄薄的软甲。 下午她想了好久才想通,明明那暗器射中了赵苏阳,可他却并没有受伤。 果然,他早就已经提前做好了防护。 一想到这儿,苏宁徵就有些生气。 “你既然有这种好宝贝,干嘛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我这么替你担心。” 一想到自己下午抱着赵苏阳哭,苏宁徵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简直是丢死人了。 知道苏宁徵是在使小性子,赵苏阳也难得愿意顺着她,“我知道错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下次不会了。” “你还敢有下次?哼,最好一次都没有才对。” 见赵苏阳这般给她面子,苏宁徵哼哼着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她只是担心赵苏阳而已,才没有真的生他的气呢。 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赵苏阳让厨房做的都是苏宁徵喜欢吃的饭菜。 虽然苏宁徵并没有太大的胃口,但这么被赵苏阳哄着,还是心满意足的吃了不少。 不过才刚刚吃完东西,苏宁徵正打算去外头消消食儿,就被赵苏阳给拦了下来。 “时候不早了,今晚你就早些歇息吧,子时过后……”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陆路 赵苏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宁徵给打断了。 这是让她现在就去睡觉的意思? 苏宁徵一愣,扁着嘴不悦道:“太子殿下,我才刚吃完饭你就让我去睡觉,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还没等到我回京,这些衣裳估计就要穿不下了。” 说着,苏宁徵有些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 哎,赵苏阳不愧是太子,就连厨子也比她小厨房的要好。 “子时过后,咱们就要悄悄上岸,后半夜可能会不太好过,你先趁现在多休息会儿才是。” “嗯?上岸?” 苏宁徵一愣,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在行刺发生之后,说明这水路是没办法继续走了。 毕竟水路就只有这一条,只要他们继续走,那么敌人随时都可以继续暗中埋伏。 如此一来,他们接下来就都要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但若是换走陆路的话,四面八达,只要他们不张扬暴露,敌人很难能够猜得到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太子殿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哒。” 苏宁徵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满是兴奋。 同时也因为赵苏阳没有忘记带上她而感到开心。 在得知今晚就要下船之后,由于太过兴奋苏宁徵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之间。 直到子时过后,这才迷迷糊糊的被巧儿和玉琴两个叫了起来。 “小姐,咱们该出发了。” 苏宁徵任由两人给她穿戴好,直到被拥着来到了船上,被夜间的寒风一吹,她这才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一条小船停在河面上,赵苏阳已经在船上等着她了。 “小心点。”赵苏阳自然而然的朝她伸出手。 苏宁徵愣了一下,这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赵苏阳的手心里。 他的手很大,苏宁徵的手跟他相比,就像是小孩子一般,轻轻一握便被赵苏阳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感受着赵苏阳手上传来的力量,苏宁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拉到了怀里,稳稳地站在了小船上。 苏宁徵低头看了一眼赵苏阳还没有松开的手,愣愣的被他拉进了船舱。 “大约半个时辰咱们就可以靠岸,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嗯嗯,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苏宁徵昏昏欲睡的打了个哈欠。 原本她就没怎么睡好,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赵苏阳在她身边的缘故,苏宁徵没来由的觉得安心。 一放松下来,困意就突然涌了上来。 尽管强忍着,可苏宁徵还是没忍住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小脑袋。 赵苏阳瞧着她困成这个样子,眉头微微皱起,今晚的确是难为她了。 当苏宁徵脑袋一歪的时候,赵苏阳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肩膀递了过去。 瞧着苏宁徵安静睡着的模样,赵苏阳心里竟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大约半个时辰后,小船悠悠然靠了岸。 苏宁徵还没醒,赵苏阳索性直接把人抱上了马车,动作格外轻柔。 “殿下,咱们接下来到洛阳,估计还要半个月的时间。” 陆路不比水路,自然是要慢上一些的。 谁料,赵苏阳却开口吩咐道:“改道,先去青州。” 第一百三十三章 哪错了 上京,宫内。 “混账东西,什么叫做人不见了?本殿下要你们暗中跟踪伺机埋伏,你们就是这么跟的?” 夜色笼罩下的宫殿内,赵仲杨接连不断的朝侍卫砸着东西,凡是手边能拿到的茶杯酒壶花瓶,全部一股脑儿的朝侍卫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侍卫根本不敢多,只能任由自己被砸的头破血流。 “殿下,属下的确一直派人跟着赵苏阳的船,可在刺杀失败之后,他们就已经起了警惕,趁夜悄悄上了岸,派出去的人一时不察,这才跟丢了。” 侍卫简要的解释着,并不断祈求赵仲杨可以把他的话听进去。 只可惜,神明并没有听见他的祈求。 赵仲杨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忽的走上前伸手狠狠扯着侍卫的头发,一把拔出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阴鸷道:“哦?这么说,你的意思是都怪我打草惊蛇,才会让赵苏阳他们跑了的?” 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冰凉刀刃的触感,侍卫整个人不自觉的发抖,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悬了起来。 侍卫很想给赵仲杨叩头赔罪,可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赵仲杨手一抖,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殿……殿下,属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瞧着侍卫脸上的惊恐,赵仲杨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不断的给他施加压力。 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这些蝼蚁被他狠狠踩在脚下却无力反抗时的表情。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赵仲杨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他,在人前总是表现出一副温润儒雅的谦谦君子模样,在人后就算偶尔脾气大了一些,但也绝对不用这种法子来折磨他们。 可现在的赵仲杨,即便是在宫里,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面目,原本还算俊雅的五官,此刻却满是狰狞可怖。 侍卫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赵仲杨,一时间被吓破了胆,可为了活命,却也只能顺着赵仲杨的话,把赵苏阳会给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殿下英明神武,睿智果决,这一切……一切都是赵苏阳的错。” 察觉到赵仲杨明显好转的情绪,侍卫哪里敢停下来,继续破口大骂着,生怕自己说晚了一句,小命就不保了。 “殿下您深受皇上宠爱,这太子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您的,都是这个赵苏阳自不量力居然想要跟殿下您做对,要换做是我,早就已经匍匐在地上双手把这太子印玺奉到殿下身前了。”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殿下您有资格做这未来的天下之主,那个赵苏阳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殿下您来争?他连您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还请殿下放一百个心,这次洛阳之行,属下一定让赵苏阳有去无回,让他再也挡不住殿下您的路。” 侍卫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话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察觉到赵仲杨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给移开了,侍卫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下应该安全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命如蝼蚁 侍卫正以为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而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下一瞬间,忽然剑光一闪,一道寒光在他眼眸中一闪而过,侍卫就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刀刃非常锋利,赵仲杨不过轻轻拿手这么一划,侍卫的脖子就不断有鲜血溅了出来。 守在四周的宫女太监急忙纷纷跪在了地上,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他们自己。 “一群废物,真是没用。” 赵仲杨无比厌弃的把手中的刀丢在了地上,像是过了什么兴奋劲儿一样,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大手一抄,拎起酒壶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侍卫的尸体就这么瘫在大殿内,鲜血在地板上横流,染红了探子。 当柳贵妃带人过来的时候,一瞧见地上的尸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瞪了赵仲杨一眼。 冷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里给处理了。” “是。” 跟在柳贵妃身后的人,立刻上前把尸体给抬走了。 另外有宫女打了清水过来,跪在地上擦拭着地上半干的血迹。 一刻钟后,这才把大殿内收拾干净。 除了空气隐约残留的血腥味儿之外,几乎谁也看不出这里之前发生过了什么。 “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要是让本宫听到一丁点而风声,后果自负。” 柳贵妃处理好了尸体的事情,这才走到赵仲杨身边,十分不满的把他手里的酒壶给夺了下来。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女人就让你神魂颠倒,你这般到底还能成什么大事?” 对于那天晚上赵仲杨被苏宁徵给反击的事情,柳贵妃早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伤成这个样子,柳贵妃就恨不得立刻派人把苏宁徵给抓起来,剥皮抽筋。 要不是对苏宁徵身后的镇北侯府有所顾忌,恐怕的柳贵妃还真的就这么做了。 即便当时有赵苏阳护着,恐怕也未必能够真的护的主。 在这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宁可得罪皇帝,也绝对不能得罪柳贵妃。 柳贵妃深受皇帝的宠爱,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皇帝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摘给她。 要不是如此,柳贵妃也绝对不能在宫里横行这么久。 “哼,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贱人!” 一想到苏宁徵对他做的一切,赵仲杨恨不得就把苏宁徵给挫骨扬灰,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可是赵仲杨全然忘了,是他绑架了苏宁徵想要对她不利,苏宁徵为了自保这才还手的。 但对赵仲杨这种无比自私自利的人来说,只有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凡是有人违背了他,那就一定是别人的错。 如果他能够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的话,那他也就不是赵仲杨了。 瞧着赵仲杨这副模样,柳贵妃到底还是心疼的,语气也放软了许多。 “母妃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刺杀赵苏阳和苏宁徵这件事情,你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肆无忌惮 柳贵妃嗔怒的扫了赵仲杨一眼,瞧着他此时这般意志消沉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行事这般冲动,若不是母妃派人替你善后,怕是你现在的把柄早就落在那赵苏阳的手里了。” 柳贵妃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苏宁徵,就能让赵仲杨失去了往日的风范。 “就算你再怎么想要除掉赵苏阳,好歹也要等他走远了再动手,你可倒好,他们前脚才离开上京地界,后脚你就派人刺杀,万一走漏风声传到陛下耳朵里,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说起这事,柳贵妃多少也还是有些后怕。 幸好她派出去的人手脚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否则若是被前朝那些老不死的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赵仲杨却根本不在乎,重新把柳贵妃手里的酒壶给夺了过来,嘟囔道:“这一切不是都还有母妃你呢吗?” “现如今父皇对母妃言听计从,就算我派人刺杀赵苏阳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把我给怎么样的。” 显然,赵仲杨是仗着皇帝对柳贵妃的宠爱,这才有恃无恐。 听着赵仲杨的话,柳贵妃却是冷冷哼了一声。 “这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帝王心,他今日宠我爱我,可未必明日会依旧如此,当年的皇后难道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柳贵妃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对皇帝的宠爱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认知的。 男人往往都靠不住,尤其是这宫里的男人。 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手中的金钱和权势。 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自己,但唯有这两样是绝对不会。 “今日之事我暂且能替你隐瞒的了一时,但如果你继续这般肆意妄为下去,到时候若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可别哭着来求我。” 软的硬的她都已经试过了,可明显赵仲杨完全是软硬不吃。 实在是没办法,柳贵妃只能狠下心肠,企图用这种办法来威胁他,至少能够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母妃,难不成就连你也觉得我无用?觉得我比不过赵苏阳吗?” 赵仲杨喝的红了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柳贵妃,言语间却满满都是对赵苏阳的不甘和怨恨。 柳贵妃一时心软,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赵仲杨的脑袋。 “杨儿,在母妃眼里你自然要比那个赵苏阳好上千倍万倍,但光是母妃相信你还不够,你还得要得到你父皇的认可,得到前朝诸多官员的认可。”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真正正的把太子之位从赵苏阳手里夺过来。” 听着这话,赵仲杨却有些不耐烦。 “这也太久了,我等不了。” 柳贵妃厉声道:“等不了你也必须等,否则就算是你真的杀掉了赵苏阳,那还有大皇子三皇子他们,你凭什么觉得太子之位就一定会落在你的头上?” 显然,在宫里沉浮了这么久,柳贵妃看待事情的眼界还是要比赵仲杨高一些的。 “杨儿,你是母妃的儿子,所以母妃不允许你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收敛 柳贵妃艳丽的眸中满是丝毫不加掩藏的野心。 “不管是太子之位也好,将来的皇帝之位也罢,母妃都答应你,会竭力帮你争取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是他们母子俩唯一的出路。 否则一旦当年赵苏阳母妃的事情暴露之后,那他们母子两个将会被彻底打入无底深渊,永远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所以一定要在赵苏阳查明真相之前,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把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要让赵苏阳亲眼看着,她的儿子是如何大败他,如何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的。 “杨儿,今天你就好好歇息,等明天过后便去太傅那里赔礼道歉,知道吗?” 柳贵妃就连明天送给太傅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虽然前朝之中有些人已经投入了他们的麾下,但想要彻底把赵苏阳拉下马,还必须得到那几个老古董的支持才行。 “杨儿,就算你与那人达成了交易,但也不能这般轻易放纵才是,要知道太子之位一天没到手,就一天松懈不得。” “这几日母妃看在你大伤初愈的份儿上,可以劝说皇帝不跟你计较,但你如果接下来还是这样……” 说到这儿,柳贵妃不禁眯了眯眸子。 反正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没有母妃的皇子,如果赵仲杨真的不顶用了,那就别怪她不顾这些年的母子情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柳贵妃的异样,赵仲杨把手里的酒壶丢在地上,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裳,拱手朝柳贵妃行了个礼。 “今日多谢母妃提醒,这几日是儿子放纵了,不过还请母妃放心,儿子绝对不会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看着这副模样的赵仲杨,柳贵妃哪里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不管如何,只要明面上不给她丢人,不坏了她的名声,那就足够了。 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柳贵妃的语气也跟着放软了许多,拍了拍赵仲杨的肩膀,道:“你先好好收拾一下,今晚皇帝会到我那里用晚膳,到时你也过去,省的皇帝担心。” “是,儿子知道了。” 送走柳贵妃之后,看着屋内一地的狼藉,赵仲杨不耐烦的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本殿下要沐浴更衣。” 一众宫女太监急忙开始干活。 白玉水池内,赵仲杨抬手摸着胸口的那一处刀伤,眼神不由变的阴鸷起来。 若不是他命大,苏宁徵那一刀可就直接会要了他小命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玩弄了,赵仲杨心底的火气便忍不住窜了起来。 “小贱人,本殿下就暂且放过你,但你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本殿下迟早要让你知道,背叛本殿下到底是什么下场。” 而此时的苏宁徵,自然不知道赵仲杨咬牙切齿要对她喊打喊杀。 青州城内,看着宽大的街道两旁人来人往,还有街边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苏宁徵高兴地眉眼弯弯,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喜悦。 她可太爱这种热闹的烟火气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青州刺史 街道两旁摆着各种各样摊贩,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苏宁徵看得眼睛都快要花了,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过了。 苏宁徵享受着难得喜悦时光。 苏宁徵欢脱的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着。 巧儿和玉琴两个则紧跟在她身后,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钱袋负责掏钱。 至于赵苏阳,则带着几个侍卫跟在不远处,负责……拎东西。 瞧着苏宁徵脸上那无比灿烂的笑容,赵苏阳仿佛受到感染似的,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一旁的黑鹰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苏宁徵。 似乎他家主子越来越在乎这个苏姑娘了呢。 不过这对殿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们还巴不得赶紧有一位太子妃可以来照顾太子殿下呢。 黑鹰紧了紧手里握着的佩刀,这一次洛阳之行就算是拼尽性命他也一定会保护好太子殿下和苏小姐的。 “殿下,现如今咱们已经到达青州地界了,只是……”黑鹰欲言又止。 赵苏阳淡然开口道:“你是想要问,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洛阳,反倒是要绕路青州吧?” 黑鹰急忙拱了拱手,“属下不是质疑殿下……” “都说过了,出门在外,称呼我为公子便是,眼下不宜暴露身份。”赵苏阳用手中的扇子拍了拍的黑鹰的拳头,让他把手给放了下去。 出门在外,用不着这么多的礼节。 “是,公子。”黑鹰说着也放低了声音,“属下不是想要质疑公子的决定,只是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青州来?” 知道了赵苏阳的意图,那他也好及时作出防备,以防万一。 “我在上京时,曾经接到一封已故青州刺史送来的密信。”赵苏阳放低了声音。 实际上在这闹市之中,如果不是特意去偷听,几乎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到底在谈论着什么。 毕竟对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国家大事对于他们来说再遥远不过了,什么太子殿下什么青州刺史,远没有今天要卖出去的青菜萝卜重要。 而赵苏阳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避讳。 这里不像上京,没有那么多的细作和间谍,反倒是让赵苏阳感到非常安心。 “公子说的可是李炜大人?” 黑鹰微微皱了皱眉头,立刻从脑海里把有关这位青州刺史的消息给调了出来。 “可是据属下所知,李大人他已经被……” 就在三个月前,李炜因为被人告发谋逆,已经被全家抄斩了。 赵苏阳点了点头,金色面具下的神色染上一抹悲戚。 “就在李大人全家被杀的半个月前,我曾经接到李大人的一封密信,信中笔迹潦草,一看就是情急之下写的。” “信上只是说青州出了意外,务必要求我派人前来察看。” “在收到信后,我虽然心中疑惑事情真假,可到底还是派人连夜赶往了青州,可是……” 赵苏阳顿了顿,语气明显冷了几分。 “我派出去的人竟然音信全无,而就在半个月后,就收到了李大人一家因为谋逆而被满门抄斩的折子。” 如果说之前只是将信将疑,但在李炜出事之后,赵苏阳就坚信青州一定出了某些问题。 “这……不太可能吧。” 就连黑鹰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察觉到这其中的异常。 “李大人官居青州刺史,怎么说也是从三品的官职,就算他真的有意谋反,也绝对不可能连审查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直接就把他们一家都杀了吧?” 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故意杀人灭口。 黑鹰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赵苏阳,“公子,难不成这青州真有什么问题?”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周元 看着街道上来往热闹的人群,仿佛每天都是如此平静又祥和。 但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看似安详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未知的陷阱。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吧。” 赵苏阳轻声呢喃着,他倒也宁愿李炜是个恶人,也不愿意青州真的出事。 毕竟青州和洛阳相邻,如果青州出了什么事情,难保其他州郡清清白白。 赵苏阳身为太子,自然是希望这个国家这个朝廷能朝气蓬勃的向上走。 但若是青州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也绝对不会就此这般容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继任的青州刺史好像是一个叫周元的年轻人?” 在上京时每日需要处理的事物众多,再加上皇帝从来不让他插手吏部的事情。 再加上青州之事十分隐秘,尽管赵苏阳十分关注,但具体的消息却也是知之甚少。 毕竟在上京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赵苏阳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所以即便赵苏阳想要派人去查,也根本无从下手。 这一次洛阳之行,倒也算是因祸得福,给了他一个的合情合理的机会,暗中来青州查探。 至于皇帝那边…… 以赵苏阳对的皇帝的了解,他在乎的永远就只有脚下的上京那一块。 所以就算皇帝真的暗中派人跟着他,恐怕在离开上京的地界之后,就不会再继续跟下去了。 否则就算有心要调查青州一事,赵苏阳也绝对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绕道青州。 即便是现在,他们也必须小心行事,不能暴露身份。 否则一旦被有心人上报,那这罪名可就可大可小了。的 一旦惹怒了皇帝,就算是废了他太子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赵苏阳来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子。 太子的身份对他反倒是一种枷锁。 但如果太子之位要的是落在赵仲杨那种人身上的话,那赵苏阳宁愿自己来背负这道枷锁。 就算他要承担常人所不及的痛苦,也绝对不允许让赵仲杨来祸害这个国家祸害的百姓。 否则他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想到新上任的这个青州刺史,赵苏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周元是三年前的状元郎,文采倒是斐然。 不过后来因为得罪了朝中某些人,被下放到了赣南一带。 赵苏阳还记得,当时他还觉得可惜了。 只是他当时能力不足,没有办法的把周元留在上京。 一般而言,大多数人落到周元这个地步,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继续升迁。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不过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周元就再一次回到了上京,一路高升。 紧接着在青州刺史出现空缺之后,周元便被任命成了新的青州刺史。的 要知道能做到这个官位的话,最少也要在官场沉浮十数年。 可周元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六岁,距离他考中状元做官以来,不过才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 这种晋升速度,无疑是非常快的。 如果不是一出生就在帝王家,就连赵苏阳也自认未必能够达到周元这番作为。 但越是这样,反倒会让人越发起疑。 就连赵苏阳都觉得,周元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扶持。 毕竟不管是突然调回上京也好,出任青州刺史也罢,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巧合了。 “吩咐下去,派人打听一下周元在百姓口中的风评如何,切记小心谨慎,别让人发现了端倪。”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偷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办。” 赵苏阳吩咐后,黑鹰便点了跟在身后的两个侍卫,在他们耳边一阵低声嘱咐着。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一行人全部都是商人模样的打扮,所以黑鹰便让手底下的人,借着询问市场行情的由头,借机打探周元的风评。 而走在前面的苏宁徵,对于主仆两人刚刚的讨论则完全不知情。 否则的话,苏宁徵肯定会忍不住对这个周元破口大骂。 此时苏宁徵正带着巧儿和玉琴两人,停在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 “玉琴,快把钱袋拿来给我。” 苏宁徵可太喜欢这种什么也不顾只要她喜欢就可以随便买买买了。 玉琴笑着把钱袋递给苏宁徵。 虽然这一路上苏宁徵已经买了许多吃食了,而且大部分都还没怎么动过,但这丝毫不会妨碍苏宁徵买买买的热情。 “老板,给我来……” 苏宁徵原本是想着赵苏阳他们一起,一人一串的,但觉得可能会不够,索性爽快道:“老板,你这些糖葫芦我全部都要了。” 说这,苏宁徵也没问价钱,直接从钱袋里抓了一把碎银子,递了出去。 三四两银子,就算是把整个摊位买下来都没问题。 摊贩老板笑眯眯的把扛在肩上的一整串糖葫芦递了出去。 玉琴一时间还差点儿没拿稳,还是巧儿伸手拿过来,学着摊贩的模样扛在了肩上。 正巧这时候赵苏阳他们也过来了,苏宁徵笑容灿烂的一人递给他们一根糖葫芦。 “呶,你们快尝尝啊,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呢。” 或许是这难得的自由,苏宁徵觉得就连糖葫芦都要比上京的好吃。 赵苏阳笑着拒绝了苏宁徵的好意,淡淡的开口道:“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些。” “可是你尝一颗嘛,真的很好吃的,我不骗你,就一颗。” 苏宁徵不断跟赵苏阳撒着娇,赵苏阳实在是没办法,只好伸手去拿。 却没想到苏宁徵主动把她手里的那串递了过来。 那串糖葫芦已经被苏宁徵咬掉了一个,含在嘴里,嘴巴鼓鼓的,就像是一只小仓鼠一眼,饱含笑意的眼睛滴溜溜的望着他。 鬼使神差的,赵苏阳就着苏宁徵的手,咬下了一颗糖葫芦。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吃?” 赵苏阳一向对这些小东西无感,但看着苏宁徵那明亮的眸子,赵苏阳竟头一次觉得,原来糖葫芦也可以这么好吃。 “恩,很好吃。”赵苏阳点了点头,嘴里那一丝丝的甜蜜顺着食道流入了心房。 苏宁徵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嘿嘿,我就说你一定会很喜欢哒。” 紧接着,苏宁徵又把糖葫芦给几个侍卫一人分了一串,谁都没有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的糖葫芦太过惹眼,苏宁徵余光瞥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站在不远处,正不断的舔着嘴角儿,眸子里满满都是渴望。 苏宁徵只当是小家伙嘴馋,笑着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男孩儿面上浮现几分惊恐,但还是没能忍住糖葫芦的诱惑,哒哒哒跑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章 风评 离得近了,苏宁徵这才瞧见,这小男孩儿面色蜡黄,衣裳也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这样的话,光是一串糖葫芦可不能行。 苏宁徵先给他取了一串糖葫芦,然后正打算把她之前买的吃的拿给他,却没想到小男孩儿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抢过苏宁徵腰间的钱袋,然后飞快的转身跑远了。 “小偷,你哪里跑?” 巧儿二话不说,扛着糖葫芦就要去追,却被苏宁徵给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估计他是饿的太很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苏宁徵摆了摆手,表示并不怎么在意。 “反正钱袋里也就只剩下一些碎银子了,偷了也就偷了吧,我刚才瞧那孩子,估计也怪可怜的。” 或许是会想起了从前,苏宁徵也很希望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有人愿意出手来帮她一下。 那些钱对她来说可能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救命钱。 在这个被划分三六九等的世界里,有些事情生来就是不公平的。 “公子,我的钱袋被偷了。”苏宁徵转过身笑着看向了赵苏阳。 赵苏阳挑眉,“所以呢?” “所以啊……”不知道是不是苏宁徵故意的,她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和赵苏阳之间的距离。 “所以接下来,小女子的吃穿住行,可全都要仰仗公子了哦。” 说着,苏宁徵还调皮似的朝赵苏阳眨了眨眼睛。 苏宁徵此时脸上并没有戴面纱,赵苏阳能够轻而易举的就看清楚她脸上的疤痕。 但在苏宁徵灿烂笑容的衬托下,那疤痕反倒让赵苏阳觉得,眼前的苏宁徵是如此的明艳动人。 “走啦,去客栈喽。” 苏宁徵笑眯眯的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蹦蹦跳跳的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刚才派出去的侍卫已经回来了。 “公子,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这周元似乎在百姓间的风评还不错。” 黑鹰把汇总的消息简要的说给了赵苏阳听。 “听说这周元的一上任,就免除了青州部分地区的一些苛政杂税,而且为官清廉,治理有方。” “而且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处理了一大批的冤假错案,所以周元虽然上任只有三个月,但在百姓中间的声望,却是比前任刺史还要高。” 如果没有刚刚那小男孩儿偷了苏宁徵钱袋的事情,或许赵苏阳还会相信这番话。 可是在亲眼见到之后,赵苏阳就要对周元这所谓的‘百姓心中的好官’要大打折扣了。 如果周元当真如百姓中口耳相传的那般,又怎会出现这么小的孩子无家可归却要靠抢东西来度日的事情呢? “公子,刚才的事情,会不会只是一件巧合呢?”黑鹰疑惑道。 毕竟青州城这么大,就算周元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照顾的到。 赵苏阳眯了眯眸子,“或许只是我想多了吧。” 如果可以,赵苏阳到宁愿是他疑心太重。 “你再暗中派人去打探一下,前青州刺史李炜的消息,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坏人 客栈内人来人往,在店小二的引导下,苏宁徵先回了房间,由巧儿和玉琴两个伺候着洗漱。 换了干净的衣裳下楼后,赵苏阳已经点好饭菜在等着她了。 “赵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啊,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苏宁徵笑嘻嘻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挥了挥手,对站在一旁伺候的巧儿和玉琴两个挥了挥手,“你们两个也坐下来一起吃。” 出门在外,若还是要摆这么大的架子,反倒是有些奇怪了。 巧儿看了一眼赵苏阳,在得到赵苏阳的首肯之后,这才跟玉琴去了另外一张桌子。 虽然苏宁徵不在乎,但该守的礼节他们还是要守的。 “赵公子,我下午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谈论什么青州刺史,怎么?你是嫌弃这里的治安不太好吗?”苏宁徵疑惑着开口询问着。 难不成是因为下午她钱袋被偷的事情,所以赵苏阳才这么上心? “不过我下午四处闲逛的时候,倒也没少跟那些摊贩聊天,似乎他们对新任青州刺史的评价还都不错。” 苏宁徵之所以对这个周元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后期周元成了赵仲杨的心腹,没少替赵仲杨谋划一些害人性命的事情。 只不过前世她身为赵仲杨的妃子,只当周元是在替赵仲杨筹谋皇位。 但实际上,他们却只顾着排除异己扩充势力。 朝堂之上凡是有跟他们意见不同的,都会遭到周元的弹劾,紧跟着不久不是被杀头就是被流放。 以致于朝堂之上一股乌烟瘴气。 只可惜,那个时候赵苏阳已经遇害了,否则绝对不会看着她们搅弄风云而无动于衷。 苏宁徵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赵苏阳才是最合适的天命之人。 只有他当了皇帝,镇北侯府才能够不废一兵一卒全身而退,天底下的百姓才能够真正的过上安定的好日子。 “是吗?那你也觉得这位周大人是个好官儿?” 赵苏阳在跟黑鹰谈论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避开苏宁徵,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苏宁徵竟然会主动跟他提起这件事情来。 一时之间,赵苏阳倒是对苏宁徵的态度有些好奇。 听着赵苏阳的问话,苏宁徵连想都没想就摇着小脑袋,否定道:“当然不了。” 周元要是一个好官的话,那这天底下可就没有贪官了。 “哦?可你刚才还在夸他?” 瞧着苏宁徵前后相差太多的反应,赵苏阳反倒是越来越好奇。 苏宁徵纠正道:“我刚才可没有夸他,我只是在说,他在百姓口中的风评还算不错而已。”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苏宁徵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筷子,雀跃的跟赵苏阳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想啊,且不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位周大人,跟他没有任何近距离的解除,连了解都未曾了解,怎么能光凭别人说的话,就认定他是一个好官呢?” 赵苏阳笑道:“可百姓口中的风评,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城北 “当然不能了。” 苏宁徵觉得她得好好跟赵苏阳掰扯掰扯,提前让他注意一些,别到时候真的被周元那家伙的假面目给骗了。 前世她很少见过赵仲杨在前朝的那些狐朋狗友,对周元也就见过几面,有那么个大概的印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周元可是个实打实的小白脸,看起来一脸无害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可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万一赵苏阳一时不察,被这家伙给蒙蔽了,那可就糟糕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还隔着肚皮呢,就算是百姓口中的话,又怎么能证明就一定能够代表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呢?万一他们是被人逼迫,不得不说这些违心的话呢。” 瞧着苏宁徵一脸的急切,生怕他被人骗了的样子,赵苏阳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笑出了声。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嗯,徵儿说的不错,确实要再小心谨慎一些才是。”赵苏阳开口应和着。 看来对这个周元还是要再多暗中调查一些才行。 等吃过晚饭后,苏宁徵又拉着赵苏阳在外面的街道上溜达了一会儿,这才回房间休息。 赵苏阳的房间就在苏宁徵的隔壁,再加上外间还有巧儿和玉琴两个守着,虽然是在陌生的地方,苏宁徵也难得睡的十分安稳。 青州城并不大,几人一连在青州呆了几天,苏宁徵几乎快要把全城给逛了个遍。 苏宁徵虽然不明白赵苏阳为什么要在青州停留这么长时间,但难得有这么安闲的时候,苏宁徵也乐得自在。 毕竟等回到上京之后,像现在这种悠然的日子,恐怕是很难有了。 “赵公子,你快一些,咱们还要绕路去城北一趟呢。”苏宁徵兴奋地跟赵苏阳招手。 玉琴犹豫道:“小姐,我听人说,这城北都是一些贩夫走卒住的地方,咱们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玉琴倒不是看不起那些人,毕竟她也只不过是小姐的奴婢。 她只是担心城北人多眼杂,会有什么危险而已。 “放心吧,巧儿可是很厉害的,更何况后头不是还有赵公子和黑鹰他们跟着呢嘛,不会有问题哒。” 苏宁徵知道玉琴心中的担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蹦蹦跶跶的就往前走的。 玉琴跟巧儿两个只好急忙跟上。 城北的确就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越往那边走周边摊贩的叫卖声也越来越悉数,反而乞丐越来越多,就像是乞丐的大本营一般。 苏宁徵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当她瞧见路边越来越多的乞丐时,眉头不禁皱的越来越紧。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的话,似乎不敢相信,这里居然也是青州的一部分。 青州虽然不如上京繁华,但至少给苏宁徵的印象也还不错,处处透露着宁静与平和。 可此时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打破了苏宁徵的固有印象一般。 “赵公子,这里怎么会……” 苏宁徵有些哑然,赵苏阳周身也弥漫着浓郁的低气压。 第一百四十三章 乞丐 如果说青州城内的其他地方,用繁花似锦来形容的话,那这城北就堪比是破败萧条。 每一条街道上能看到最多的不是摊贩的叫卖声,而是乞丐此起彼伏的乞讨声。 即便是在上京那种地方,苏宁徵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乞丐。 “明明其他地方都一地繁华,可怎么到了这里,偏偏就……” 苏宁徵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或许是前后的差异实在是太大,苏宁徵久久沉浸在惊讶之中,难以回神。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赵苏阳一行人。 赵苏阳身为太子,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他的子民,可如今这些人却只能以乞讨为生。 这让赵苏阳心里如何不难受? “黑鹰,马上去打探情况,我要知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 黑鹰神色肃穆,急急忙忙带着人四下散开去打听情报了。 赵苏阳突然意识到,城北或许是发现前青州刺史李炜的重要线索。 之前赵苏阳曾让黑鹰去打听,但奇怪的是,却连半点儿有关李炜的事情都没有查到。 反倒是现任青州刺史周元,有关他的口碑风评,却是出奇的一致。 老板姓对他都赞不绝口,称赞有加。 如果没有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话,赵苏阳或许还真的就被蒙蔽了过去,认为周元是个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 可现在…… 赵苏阳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公子,我能跟你借点儿银子吗?”生怕赵苏阳会拒绝似的,苏宁徵又急忙加了一句,“等我回到上京之后,肯定会还给你的。” “你是想要救济他们?”赵苏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乞丐,猜到了苏宁徵的意图。 苏宁徵点了点头,“我知道咱们现在不能暴露身份,可要是什么也不闻不问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来的时候我瞧见那边有一家包子铺,所以想着买些吃的给他们,虽然治标不治本,可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先让他们填饱肚子了。” 现在他们能做的有限,但在有限的范围之内,付出他们最大的努力,也算是不辜负他们了。 “公子,我知道光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要想把这些人脱离水火,的确是有些困难,但既然瞧见了,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你说对吧?” 苏宁徵隐约觉得青州城内出现这样的事情,背后肯定跟那个周元脱不了干系。 朝廷上的那些事情,她现在懒得去管,也暂时还没有能力去管。 或许她现在的想法看上去有些可笑,但苏宁徵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视而不见。 “我知道,但是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 说着,赵苏阳把腰间的钱袋取下来,递给了苏宁徵。 实际上,苏宁徵提出来的事情,也正是他想要做的。 虽然只能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但也总好过视而不见当作一切都不存在。 “多谢公子,如果百姓们知道公子的一片心意,肯定会感激涕零的。” 苏宁徵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拿着钱袋带着巧儿和玉琴两个,就冲去了包子铺,把所有的包子都给买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流放 “不要抢,一个一个来,每个人都有的。” 苏宁徵从来没有做过卖包子的活儿,但如今做起来却格外的得心应手,尤其是得到每一个人的感谢时,一股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但即便苏宁徵把整间包子铺都给盘了下来,可还是供不应求。 “这位姑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些人都是被周大人给流放的,早就已经没救了。” 包子铺的老板一边做着包子,一边好心提醒着开口。 苏宁徵却疑惑的挑了挑眉头,跟赵苏阳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故意疑惑道:“哦?店家,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包子铺老板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警惕的四下瞅了瞅,见无人注意这边的情况,这才小心谨慎的开口道:“姑娘,原本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 “也就是看你人美心善,这才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你们要想在青州经商的话,最好还是别跟城北的这群人打交道。” “这又是为何?”苏宁徵直觉,这中间肯定跟周元有脱不开的关系,“还有您刚才说,城北的这些人,都是被周大人给流放的?” 整个朝廷上下,除了皇帝有将人流放的权利之外,可还没听说过哪个地方官员敢如此。 “害,这些人啊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周大人,周大人一上任就下了命令,不允许城北的这些人踏出城北半步。” 说着,包子铺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本这城北跟其他地方一样,虽然不算最繁华的地段,但也绝不至于如此萧条。 可自从周元把这些人赶到城北之后,就很少有人再来城北了。 久而久之,城北的生意就落寞了,就连原本住在城北的本地人,都有好多受不了搬出去住的。 “那小哥可知道关在这里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苏宁徵疑惑着开口。 如果真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周元为何不把他们关押在牢房呢? 可若不是,又为何强迫他们关押在此处,不允许踏出城北半步呢? “他们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被周大人给关在这里的吧。” 包子铺老板手上的动作飞快,柔软的面团在他手底下,十分乖巧。 苏宁徵和赵苏阳对视了一眼,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但很明显,包子铺老板对于其他的,也知之甚少。 “那依着小哥来看,这位周元周大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苏阳紧接着开口补充道:“如果我们要在此经商的话,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需要注意的?” “这个嘛,公子您还真是问到我了。” 店铺小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子您也瞧见了,我就是个卖包子的,哪儿懂得那么多的经商之道。” “不过周大人他的的确确是个好官儿,只要您不做违反法纪的事情,想来官府那边是不会轻易为难您的。” “这样啊,那多谢小哥告诉我们这么多,不然我们恐怕还不知道城北这么多麻烦呢。” 看来这城北,他们是该好好探一探才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偷包子 破败萧条的城北街头,苏宁徵端着一盘刚蒸出来的热乎包子,朝三两个街头乞丐走了去,打算亲自去打探一些消息。 虽然苏宁徵把包子铺给盘了下来,但还有一部分人根本就没来。 确切的说是他们不敢来。 苏宁徵猜想,他们或许就是之前包子铺老板口中的,被周元流放的人。 但越是这样,就越标明这里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小姐,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吧。”玉琴有些不放心。 毕竟那些人看起来落魄至极,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有坏人。 苏宁徵却是抬头看了一眼赵苏阳,热腾腾的蒸汽,哈的她脸色微红,眸子里满是亮晶晶的水润光芒。 “放心吧,有公子在这儿,他是不会让我有危险的,对吧?” 或许是这几日和赵苏阳的朝夕相处,苏宁徵对他也越来越信任依赖。 “恩。”赵苏阳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顺势也端了一盘包子,开口道:“我跟你一起。” 显然,赵苏阳也不放心苏宁徵一个人行动。 但又不好这么拘着她,索性便跟她一起。 苏宁徵感到十分无奈。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看她看得这么严实吗? 不过对于赵苏阳的关心,苏宁徵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勉勉强强同意让赵苏阳一起跟着。 为了不使那些人感到惊慌,两人特地一前一后,隔了十几步的距离。 苏宁徵闻着包子的香味儿,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该怎么跟这些人套话。 可还没等她走出去多远,突然就有一道人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一把抢过苏宁徵手里的包子,飞快的就跑远了。 苏宁徵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定睛一看,抢她包子的人,和之前在大街上抢她钱袋的,分明是同一个人。 “喂,你有本事抢我包子,你有本事别跑啊。” 苏宁徵有些火大。 这小家伙还偷上瘾了?还专门只偷她一个?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嘛。 “公子,你一定要帮我抓到那个小兔崽子,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成。” 苏宁徵扭头就找赵苏阳帮忙。 “怎么?这次你不打算放过他了?”瞧着苏宁徵气呼呼的模样,赵苏阳不禁浅笑着开口。 “哼,上一次我是瞧着他可怜,这才故意放了他一马。可哪儿能想到他这么快就又来偷我的包子,这可就是德行问题了。” “要是不趁着他还小给他纠正过来的话,那将来等他长大了,岂不要真成了小偷小摸的贼了?” 毕竟他之前偷走的钱袋里,至少还有三四两银子呢。 前后不过才一天不到的功夫,那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钱全都花光了? 而且还又来偷她的包子呢? 苏宁徵觉得,不管怎样都得给他一个教训,不然长歪了怎么办? “好,都听你的。” 随后赵苏阳抬头看了黑鹰一眼,黑鹰点了点头,立刻朝小男孩儿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小男孩儿偷了苏宁徵的包子之后,黑鹰就已经派了一个手下跟了上去。 如果苏宁徵就这么算了,他再把人撤回来就是了。 可若是像现在这样苏宁徵打算追究到底,也方便他及时把人找出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触目惊心 “头儿,在这儿。” 侍卫指着一条破败的死胡同,“那小孩儿跑进最里面那间院子,就再也没出来过了。” 黑鹰走到巷子最里面,然后轻松一跃便跳上了墙头。 可当他瞧见院子里的一幕时,脸色蓦地一变,眉头紧皱。 黑鹰冷声吩咐道:“你先在此守着,我去通知公子和苏小姐。” 很快,他就又返回了最初的包子铺。 “找到了?”苏宁徵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等她见到那个小兔崽子,看她怎么好好收拾他的。 黑鹰点了点头,脸上却明显有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苏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恩?” 苏宁徵微微挑眉,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我放了那个小兔崽子吧?” “苏小姐,实在是……” 原本黑鹰也觉得,这小孩儿接连偷东西肯定是本性问题,可当他瞧见院子里的那一幕时,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瞧着黑鹰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宁徵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发现。 “苏小姐,我这个人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不过等你见到那里的状况之后,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黑鹰在前面带路,苏宁徵和赵苏阳互相对视了一眼,紧跟了上去。 巧儿和玉琴两个则留在了包子铺接应。 越往里面走,就越感到荒凉,举目望去,似乎看到的都是老弱妇孺,连一个壮年男子都看不到。 到底是为了什么,周元要把这些人逼迫至此呢? 苏宁徵的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事情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的话,那或许那个小兔崽子…… 说不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管最初的动机如何,苏宁徵此时决定都必须过去看一眼。 过了大约一刻钟,黑鹰带着两人来到了那条巷子。 侍卫从墙头跳了下来,拱手行礼道:“公子,苏小姐,人就在里面。” 整条巷子就只有这一户人家有人住,看着那无比破败的虚掩着的院门,苏宁徵的脚步突然之间变的沉重了许多。 而此时院子里,小九正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包子往一个女孩子手里送。 女孩儿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模样,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嘴唇发紫,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体内剧毒的影响,才会如此孱弱。 “欢姐姐,你都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点儿食物的话,你真的会死的,小九不要你死。” 除了小九之外,周围还零零散散的坐着七八个小孩儿,他们年龄都不大,最小的看上去也不过才三四岁。 但他们衣衫褴褛,小脸儿上满是懵懂。 原本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正应该在爹娘的怀里撒娇打闹,可此时的他们,却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甚至衣不果腹,吃了上顿就没下顿。 苏宁徵站在门口,隔着门缝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睛。 那些孩子眼中对食物的渴望,对活下去的憧憬,就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苏宁徵的心头。 莫名的,苏宁徵忽然想到了自己前世夭折的孩子。 一颗心就像是被百般蹂躏过一样,疼得厉害。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欢 “欢姐姐,你快吃点儿东西吧,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熬不住的。” 小九双手捧着包子,目光殷切的盯着李欢。 李欢的面色苍白,看起来无比虚弱,“你老实告诉我,这包子你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小九咬着嘴唇,坚持道:“欢姐姐,这包子真的是一个好心人见我可怜,送给我的。” 话虽如此,可小九却不敢抬头去看李欢的眼睛。 “那这钱袋也是好心人送给你的?”李欢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愤怒的砸在了小九的身上。 因为十分生气的缘故,李欢的脸色更加苍白,也忍不住剧烈的咳嗽着。 “欢姐姐,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生气啊。” 眼见着李欢又要咳血了,小九急忙想要替她顺顺气,可他伸出去的手,却被李欢毫不客气的打掉了。 “我死不了。”李欢两手捂着嘴巴,侧身背对着小九,咳嗽了好一会儿,这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院子内,包括小九在内的其他孩子,一个个都关切的望着李欢,小九更是恨不得代替她受苦。 “都怪这个周元,要不是他给欢姐姐下毒,欢姐姐也不用遭这份罪了。” 从小九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瞧见李欢为了避免他们担忧,而强行把咳出来的血给咽了回去。 小九的眸子立刻就红了,忍不住对周元一阵破口大骂着。 “小九……”李欢低声呵斥着,“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绝对不可以再说这种话,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又何必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反倒是让敌人抓住了把柄呢? 小九不敢再惹李欢生气,急忙认错,“欢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李欢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这才继续追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钱袋还有这包子,你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小九咬着嘴角儿,内心无比的纠结。 如果他实话实说的话,欢姐姐肯定会对他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 可若是他继续瞒着不告诉她的话,欢姐姐也还是会生气,甚至连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包子都不肯吃。 小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似乎是看出了小九心里的矛盾,李欢的语气放软了许多,“小九,你还记不记得我带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 小九点了点头,欢姐姐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了心上。 “欢姐姐说,就算我们失去了家人的庇护,但只要大家还守在一起,就还是一家人。” “还有呢?”李欢问的明显不是这个。 “还有……”小九支支吾吾,他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欢望向了一旁的小男孩儿,“小石头,你来说。”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小石头愣了愣,手里的包子也吓得掉在了地上,沾上了脏东西。 小石头急忙弯腰把包子捡了起来。 不止是他,虽然其他小孩子也都很饿,但瞧见李欢还没吃,他们也都忍着没吃。 “我……欢姐姐,我记得你说过,就算那些坏人再怎么欺负我们,我们也要坚守自我,不可以去做不好的事情。” 小石头奶声奶气的开口,但他不过才五六岁,懂得东西不多,只不过是在重复李欢曾经说过的话而已。 李欢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盯在了小九的身上。 “小九,那你呢?可还记得我教给你的那些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要活下去 小九低着头,没敢去看李欢的眼睛,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好半天这才支支吾吾吐出了两个字,“记得。” “既然记得,那你可做到了?” 李欢虽然年纪很小,如今又极具病态,可她的眼神却十分凌厉。 “我……”小九举着包子的手都快要酸了,可他心里乱糟糟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欢突然提高了音量,“都已经到了现在,你难道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小九缩着脖子,小声道:“欢姐姐,我说的的确都是实话。” 在意识到李欢真的生气了之后,小九就更不能跟她说,这包子和钱袋都是他偷来了的。 否则李欢肯定又会气吐血的。 小九只能硬着头皮,坚称这些都是好心人送的。 “你……”李欢的目光十分受伤,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都已经这样追问了,可小九还是不愿意跟她说实话。 “欢姐姐,你让我老老实实的不去想过去的仇恨我做到了,你不让我去招惹周元的那帮人我也做到了,可我就是不明白,我们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看着李欢那目光,小九反倒是先哭诉了起来。 “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你明知道他们都是被周元那帮人给害死的,如今他还把咱们困在这鬼地方,不让咱们逃出去,他分明就是想要把大家都给困死在这里。” “我不过是想让大家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儿,想让欢姐姐的病快些好起来,我在大街上到处去求人,像个乞丐一样到处给他们下跪磕头,可他们有谁看我一眼?又有谁愿意帮我一把?” 说这话时,小九几乎是快要跪在了李欢面前,尽管强忍着眼泪,可声音里却满是哭腔,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说给李欢听。 “小九,你……”李欢心有不忍,她知道小九为了维持所有孩子的生活,过得到底有多难。 只是……她是不忍心看着小九一步一步成为他曾经最讨厌的人。 她还记得,当初小九跟随父亲一起,学着大人的模样,说等他长大后,要做这天底下最厉害的衙差,要把所有鸡鸣狗盗的奸贼全部抓起来。 可如今…… 他们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李欢又哪里猜不到小九的钱袋和包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相比起斥责,李欢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一切。 “欢姐姐,我们不能永远被困在这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从这里逃出去才行。” 小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坚定的认为只有从城北逃出去,才真正有活下去的希望。 “欢姐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为了大家为了欢姐姐,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小九脸上满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悲戚和郑重。 其他孩子也都懵懵懂懂的看着小九和李欢。 他们中间有的年龄还小,听不懂小九这话的意思,但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小九和李欢两人。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苏宁徵却早已泪流满面。 心底一股冲动,苏宁徵想要伸手去推开院门。 可伸出去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就被身后的赵苏阳给握住了。 随后赵苏阳沉默着拉着苏宁徵的手腕,迅速往巷子外面走,仿佛对院子内的一切浑然不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不怕他 “赵……唔……” 苏宁徵想要质问赵苏阳到底要做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赵苏阳给捂住了嘴巴。 “嘘……” 赵苏阳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苏宁徵先不要说话。 随后赵苏阳透过门缝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确定里面的人没有被惊动之后,这才拉着苏宁徵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黑鹰同其他几个侍卫也跟着一起离开。 速度之快,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 苏宁徵想要挣扎,可赵苏阳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苏宁徵根本就挣不开他,甚至几乎是被赵苏阳给硬生生拽着离开的。 直到出了巷子之后,苏宁徵这才大声嚷道:“赵苏阳,你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苏宁徵几乎不敢相信,在看到了那样的一幕之后,赵苏阳居然能够一点儿都无动于衷,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扭头就走。 “你不是……” 尽管苏宁徵现在的情绪非常愤怒,但她还时刻谨记着,没有暴露赵苏阳太子的身份。 “他们还只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将来更会是你的子民,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尽磨难,什么也不管不顾呢?” “明摆着他们现在的境况跟……” 苏宁徵肚子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发泄出来,可赵苏阳却又一次捂住了她的嘴巴,并且格外谨慎的盯着周围,仿佛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般。 苏宁徵却不吃他这一套,把他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给扒拉了下来。 “赵苏阳,你到底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畏手畏脚起来了?你不是一向宅心仁厚的吗?明明他们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帮他们?” 明明他有这个能力的,不是吗? 而且他不帮就算了,居然也不允许她出手。 “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儿明显中毒已久,如果再不找大夫医治的话,她随时都会死掉的。” “还有院子里其他的孩子,他们最大的不过才八九岁,最小的只有三四岁,可他们没有爹娘照管被丢弃在这么个破烂的院子里,还不允许踏出城北一步,你要他们怎么活下去?” 苏宁徵不自觉的想到了她前世的孩子,眸子红的厉害,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哗啦落了下来。 那种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再一次在心底一点一滴的蔓延。 “赵苏阳,你怕那个周元,我可不怕,我一定要……” 苏宁徵眸子通红,神色坚韧的看着赵苏阳。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苏阳一记手刀给打晕了过去。 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苏宁徵,赵苏阳忍不住眉头紧皱,随后打横将她抱在怀里,朝包子铺走去。 “公子,这是……” 巧儿和玉琴两个瞧见昏倒的苏宁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公子,我家小姐她这是怎么了?”玉琴急的红了眼眶,生怕苏宁徵出现什么危险。 赵苏阳却没时间安抚玉琴,而是厉声跟巧儿吩咐道:“回客栈收拾行李,马上去洛阳。” 第一百五十章 兵分两路 巧儿虽然不知道刚刚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瞧着赵苏阳如此急切的模样,立刻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二话不说,巧儿飞快的往客栈跑去。 “主子,要不还是属下来被苏小姐吧。” 黑鹰担心从这里回到客栈,这么长的距离赵苏阳会受不住。 赵苏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苏宁徵,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情绪也时分的不安稳。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赵苏阳忍不住眉头紧皱。 他知道苏宁徵不是个看不清局面更不是个冲动的人,但她刚刚那激烈的模样,赵苏阳好像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巨大的哀伤。 那股哀伤太过浓烈,以至于赵苏阳无法想象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经历,她才会有那种到骨子里的哀伤。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 赵苏阳冷声拒绝了黑鹰,抱着苏宁徵以最快的速度往客栈赶去。 苏宁徵很轻,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赵苏阳也未曾觉得是负担。 等他们回到客栈后,巧儿和玉琴两个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其他几个侍卫也都把马车给准备好了。 赵苏阳小心翼翼的把苏宁徵给放在了马车里,随后冷声吩咐道:“马上出城,去洛阳。” “记住,千万别走官道。” 想了想,赵苏阳又重新说道:“兵分两路,一路走官道,一路绕道去洛阳,明白吗?”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就在刚才,对方肯定已经发现了他们。 所以赵苏阳这才急迫的要离开青州。 为了以防万一,赵苏阳又让兵分两路,安排侍卫从官道走,他跟苏宁徵带人从小路绕行,转移注意力。 而他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否则一旦城门被查封,那他们再想要离开就晚了。 幸而他们进入青州之时,是假装路过这里的商队,因而出城之时并未受到盘查。 赵苏阳也有些庆幸。 但一旦对方反应过来,接下来的路就很难走了。 在同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方人马就要分开了。 “公子,还是让我跟着您吧。”黑鹰皱着眉头开口。 赵苏阳安排他带着一队人马走官道,可黑鹰担心他不跟在赵苏阳身边,会出现什么危险。 “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如果你不在队伍里的话,对方很可能就会看出破绽,所以为了迷惑敌人,你必须独自带队前行。” 赵苏阳这么安排,肯定有他自己的顾虑和考量。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安排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如今自己,他只有赌上这么一把。 听了赵苏阳的解释,黑鹰虽然还是担忧,可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带着人走了官道。 而赵苏阳的马车这绕路从小路出发,绕行洛阳。 “公子,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眼看着已经离青州地界越来越远,巧儿这才试探着开口询问。 赵苏阳看了软塌之上的苏宁徵一眼,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开口道:“我们被人给发现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发现了 就在院子外面听着里面那几个孩子谈话的功夫,赵苏阳就隐隐有一种错觉,暗中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确切的说,是在盯着院子里的那几个孩子。 不过是因为他们突然闯进来,这才会被人给一起盯上了。 尤其是当赵苏阳听到,那几个孩子眼下的处境,是跟周元有关之后,他几乎可以更加肯定一个事实。 暗地里监视那些孩子的人,的确是周元安排的。 而他们在发现赵苏阳一行人的踪迹之后,立刻就去上报给了周元。 长久以来练就的一身对危险的感知力,让赵苏阳立刻带着苏宁徵离开了城北,并吩咐手底下的人兵分两路立刻离开青州。 不过让赵苏阳感到不解的是,那些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让周元这么大费周章。 以周元在青州一手遮天的能力,要想杀掉几个不起眼的孩子不过是再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可周元非但没有这么做,反倒是把他们给赶到了城北,还派人伪装成乞丐暗中监视。 围而不杀,要么是这几个孩子来路特殊,要么是他们手里有周元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赵苏阳此时却无暇去确认了。 赵苏阳心里隐隐有个念头,那几个孩子或许跟前任青州刺史李炜有关。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否则周元绝对不会对几个孩子用如此阴狠的手段。 瞧着赵苏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巧儿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扭头照顾起了苏宁徵。 苏宁徵晕倒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即便是被打晕了,睡梦中也并不是那么的安稳。 巧儿拿着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苏宁徵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滴,似乎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马车沿着小道一路向南,大约一个时辰过后,苏宁徵这才悠悠然醒了过来。 她怎么会在马车里? 苏宁徵一愣,看着坐在对面的赵苏阳,顿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急忙掀开帘子去看。 看着外面迅速倒退的景象,苏宁徵心里的怒火顿时便忍不住涌了上来。 “赵苏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宁徵红着眼睛瞪了赵苏阳一眼,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苏阳竟然真的抛弃了那些孩子,眼见着他们身处危险而不顾,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了。 只是一眼,赵苏阳就不敢去看苏宁徵的眼睛。 她的哀怨控诉和怀疑失望,让赵苏阳内心翻涌,但明面上他却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赵苏阳冷静的开口。 苏宁徵却不懂,质问道:“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丢下那几个孩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如果我们不出手帮忙的话,别说是一个月了,恐怕连十天他们都要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为什么不出手救救他们呢?” 明明这对赵苏阳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面对苏宁徵的质问,赵苏阳只是冷静的回答道:“那按你的意思,你想要我如何救他们?” “是给他们足够多的银子,还是把他们带上一起去洛阳?”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质问 赵苏阳看似给了苏宁徵两个选择,但只要静下心来一想,就会知道,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一个都行不通。 李欢和小九等人在周元的监视之下,就算给了他们足够多的银子,也是治标不治本,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问题。 可要是带他们一起离开,会暴露身份引起周元的警觉不提,也十分的不现实。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被周元的人给发现了,即便是赵苏阳反应迅速,但难保周元的人不会追上来。 如果他们当时带着李欢他们一起的话,恐怕别说是离开青州城了,只怕是还没等走出城北,就已经被人给团团围住了。 苏宁徵又如何不懂的赵苏阳这话中的道理。 只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孩子受尽磨难却什么都不做,她做不到。 “停车,我要下车。” 苏宁徵弯腰掀开帘子,冲着外头的车夫厉声吩咐着。 她知道赵苏阳有他自己的顾虑,但她没有。 车夫宛若没有听见苏宁徵的话一般,继续飞快的赶着马车。 他是赵苏阳的手下,即便知道苏宁徵在赵苏阳心目中的分量不一般,可到底还是只听赵苏阳的吩咐。 主子既然没发话,车夫自然是不敢轻易把马车停下来的。 “赵苏阳,你赶紧……”苏宁徵扭头就去找赵苏阳,却发现赵苏阳正红着眸子,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苏宁徵一下子被震撼到,安静了下来。 “难道我在你心里,当真就只是这种无情无义贪生怕死的人吗?” 不知为何,在听到赵苏阳这句话之后,苏宁徵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她知道赵苏阳不是这样的人,可他此时的举动,却明显跟他的初心相违背。 一旁的巧儿看得干着急,她很想要跟苏宁徵解释,可又怕赵苏阳怪她多嘴,只好跟玉琴两个干瞪眼。 “好,那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宁徵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冲动,赵苏阳的眼神就像是极为罕见的冰原一般,让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赵苏阳做出的决定完全不会在乎他人的意见。 但眼前坐在他面前的人是苏宁徵,她不一样。 他宁愿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他,也不愿意这个人是苏宁徵。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女孩儿说过的话,他们被迫留在那里,而且周围也有人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原本赵苏阳在踏进城北之后就一直觉得这里所有的地方都怪怪的,直到听到那小女孩儿的话,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赵苏阳继续说道:“就算城北与其他地方相比十分落后,可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乞丐。” “而且包子铺老板的话,他们这些乞丐大部分都是被周元流放到这里来的。” “以你的头脑,不会想不出这其中的关键问题所在吧。” 赵苏阳的目光钉在了苏宁徵的身上,他相信她冷静过后,肯定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也肯定能够理解他之所以这么仓促离开青州的原因。 听着赵苏阳的话,苏宁徵有些愣了神。 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孩子的身上,对周围的一切的确没有过多的留意。 可如今听赵苏阳这么一说,苏宁徵很快就想到了些什么,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冷静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城北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乞丐,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周元派过去,故意伪装来监视那些孩子的?” 可如果真像她猜测的这般,一想到自己为了那些乞丐还盘下了一间包子铺,苏宁徵就觉得有些胆寒。 这手段若果真出自周元的手,苏宁徵是相信他能够做得出来的。 但为什么偏偏是几个孩子呢? 苏宁徵想不通,周元为什么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段,来对付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毕竟以周元现如今的身份,他都已经是青州刺史了,接下来还能搭上五皇子赵仲杨那条线,最终飞黄腾达。 苏宁徵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几个孩子。 除非…… 苏宁徵像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一变,蓦地望向了对面的赵苏阳。 “该不会是……那几个孩子身份并不一般吧?” 否则的话,周元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而唯一能够解释这一点的,就是那些孩子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他们手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让周元有所顾忌,这才没对他们下死手。 赵苏阳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之所以绕路青州,原本是想要借机调查前任青州刺史李炜的事情,只不过……” 赵苏阳顿了顿,隐藏在金色面具的脸色有些暗淡。 “我曾经派黑鹰去明察暗访,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跟李炜李大人有关的消息,相反对新晋刺史周元,百姓们是赞不绝口。” “直到去了城北之后,你这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苏宁徵接着赵苏阳的话,询问着开口。 “没错。” 赵苏阳的确是踏入城北之后,才再一次起了疑心的。 “就像你所说的,就算一个地方贫富差距再大,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其他地方繁荣盛世,而唯独城北萧条破败的局面。” “所以我才让黑鹰暗中调查,发现城北内的乞丐看似流动性很强,但实际上却有一定的组织规模。” 当时赵苏阳虽然疑惑,但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把跟偷包子的小贼联系在一起。 直到他们跟着进了巷子后,赵苏阳这才察觉到暗中总是有目光有意无意的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 可真当赵苏阳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乞丐又非常奇怪的收回了视线。 或许是从小在皇宫中长大,赵苏阳对于危险的感知力要强上许多。 在发现被人盯上之后,赵苏阳当即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就带着苏宁徵离开了。 否则的话,一旦他们被周元盯上,很可能暴露身份不说,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对接下来的洛阳之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传回上京,少不了还要被人暗中乱做文章。 皇帝本就对他不喜,如果在因为这件事情,而让皇帝心生隔阂的话,那赵苏阳的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毕竟绕路青州一事,往小了说是体察民情,往大了说那也可以是欺君之罪。 赵苏阳不敢去赌,更不能去赌。 更何况还有苏宁徵跟在他身边,他绝对不可以让她跟在自己一起身陷险境。 第一百五十四章 潜在威胁 虽然很可能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险境。 自打离开青州之后,赵苏阳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苏宁徵也逐渐意识到这其中隐藏着的巨大的危险,可她刚才还这么对赵苏阳,顿时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我……”苏宁徵咬着嘴角儿,双手有些紧张的无意识的抓着衣角,微低着头跟赵苏阳道歉道:“刚才是我太过冲动了,没有想那么多,还望太子见谅。” 她就知道,赵苏阳绝对不会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无妨,我知道你也是担心那些孩子们罢了。” 不自觉的,赵苏阳的脑海里浮现出苏宁徵站在门外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无尽的悲戚和哀伤。 那股情绪,甚至就连赵苏阳都受到了强烈的感染。 而更让赵苏阳好奇的是,苏宁徵曾经到底经历过了什么,竟然会有如此悲伤的一面。 甚至于这种情绪上的低落,比之前被赵仲杨欺辱的时候,还要更甚。 苏宁徵一脸的担忧,丝毫没有察觉到因为自己一时情绪的泄漏,竟然被赵苏阳给看出了端倪。 “那太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宁徵有些心急。 虽然她知道赵苏阳肯定不会对那些孩子坐视不管,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的把他们从水深火热的地狱里救出来,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接下来……” 赵苏阳眯了眯眸子,显然这个问题也在同样困扰着他。 “现在我还不确定,周元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以及他背后在朝廷上是不是有其他人。” 毕竟时间太短,赵苏阳能得到有关周元的消息实在是太少。 “如果周元在朝廷上没有人自然是最好,咱们出现在青州的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上京。” “但如果周元在朝廷上某个人关系密切的话,即便我们隐藏了身份,恐怕要不了多久上京就会闹得众人皆知。” 说到这儿,赵苏阳的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 苏宁徵的神色也很不好看。 她经历了两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儿,自然知道赵苏阳刚才那话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赵苏阳虽然是太子,可这太子的位置却是受到所有人的觊觎。 几乎是每时每刻,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视线盯着他。 一旦赵苏阳绕道青州的事情被闹大,那后果可就糟糕了。 赵苏阳虽然不知道,但苏宁徵却是很清楚,周元背后的那个人就是赵仲杨。 以赵仲杨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赵苏阳绕路青州,肯定会借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对赵苏阳不利。 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之下,赵苏阳作出现在这样的选择,无疑是最为正确的。 在消息传回到周元手里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青州,赶往洛阳。 如此一来,只要不被周元的人抓到,就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 上京之内,就算赵仲杨想要借题发挥,也无济于事了。 只是那些孩子…… 苏宁徵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办法,但她还是不能就这么完全放下心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纠结 赵苏阳知道苏宁徵心里的担忧,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可眼下的境况,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全其它人。 “我已经给黑鹰下了命令,等摆脱敌人的追兵之后,他便会再派几个人手潜回青州,暗中保护那些孩子的安全。” “而且我很怀疑,那些孩子很可能跟前任刺史李炜有关。” 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赵苏阳并没有对苏宁徵有任何的隐瞒。 可以说,在如今的情势之下,赵苏阳对苏宁徵算得上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但愿她不会辜负他这一份信任。 赵苏阳望向苏宁徵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隐晦不明的意味。 “前任青州刺史李炜?” 苏宁徵的眉头越皱越紧。 前世她倒是也听说过这个人,他好像是被人弹劾然后被皇帝给赐死了。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缘故,苏宁徵却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影响了。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跟周元有关系。 “这个周元虽然是状元出身,但因为得罪了朝廷里的一些人,所以当年并没有留在上京做官,而是被外派到了西南,直到三个月前才被调回上京,而且一上来就是直接委任了青州刺史的官职。” 赵苏阳虽然对官吏升迁一事没有决断之权,但他毕竟是太子,从小的生活环境就已经注定了他对朝廷上大大小小的每一个官员都有一定的了解。 听着赵苏阳的话,苏宁徵心里却越来越有些慌乱。 看来因为她的重生,前世的时间线的确造成了许多的变化。 但让苏宁徵更加懊恼的是,前世她只顾着讨赵仲杨的欢心,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对于外界朝堂上的这些事情,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她当时要是能多知道一些,说不定现在就能够派上用场,帮得到赵苏阳了。 虽然如此,但有一点苏宁徵是可以十分肯定的。 那就是周元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可她到底该怎么提醒赵苏阳才行呢? 苏宁徵眉头紧皱,一脸的焦躁不安,她一方面想要提醒赵苏阳对周元有所提防,可又担心赵苏阳会继续追问下去。 如果赵苏阳追问她为什么认定周元是坏人的话,那她该如何回答? 即便是那些孩子的事情,可在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赵苏阳会不会觉得她太过武断了? 苏宁徵心里烦躁又纠结,可最终还是没忍住,抬头望向了对面的赵苏阳。 赵苏阳早就已经发现了苏宁徵内心的纠结和不安。 如果是以前,赵苏阳或许连问都不问上一句,漠不关心。 但现在,赵苏阳依旧没有开口去问,却是因为他不敢问。 他愿意对苏宁徵全身心的信任,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豪赌。 同样的,赵苏阳也希望苏宁徵能够绝对的信任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 赵苏阳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苏宁徵一愣,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清澈的眸子里依稀有几分欣喜和依赖。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相信她 依赖吗? 虽然那抹光很快就消失了,但赵苏阳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就像是无比纠结的一件事情突然间就解开了一样,赵苏阳的嘴角儿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变的开始这么在乎眼前这个人了,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轻易地勾起他的心情起伏。 苏宁徵只顾着内心的担忧,并没有看见赵苏阳那一闪而过的浅笑,反倒是带着几分忧虑,开口道:“太子殿下,如果……” “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我跟你说这周元他是个坏人,你会不会相信我?” 相信她? 赵苏阳眸子里的光暗了暗,他忽然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气些什么。 相信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 可她刚才犹犹豫豫了这么久,难道就是在想着这件事情吗?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赵苏阳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见到赵苏阳没有说话,苏宁徵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急忙补充道:“我知道单凭那些孩子们的事情,就认定周元是一个坏人,的确是有些太武断了。” “但是你想想啊,不管那些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被什么事情受到了牵连,他们毕竟都是无辜的。” “可周元他对弱小的孩子都能下这么狠的手,那就说明他这个人一定是个伪君子,不管表面看上去多么好,可内地里早就已经烂透了。” 一想到前世周元跟赵仲杨做的那些个事情,苏宁徵就感觉到一阵胆寒。 在意识到周元潜在的危险之后,苏宁徵自然是不希望赵苏阳被周元伤害的。 此时,赵苏阳正充满疑惑的盯着苏宁徵,仿佛是在奇怪她情绪为何会这般的激动,仿佛亲身经历过了些什么似的。 苏宁徵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假装咳嗽了几声,解释道:“我……我是替那些孩子感到悲愤,所以……所以才……” 她不是这样的。 赵苏阳知道,苏宁徵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既然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赵苏阳自然也不会逼她。 “我知道。”赵苏阳简短的开口。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原本还担心会被发现端倪的苏宁徵,立刻就变得安心下来。 苏宁徵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把目光移开了,无声的笑了笑。 果然,在赵苏阳面前,她根本就不用伪装些什么,更不用强撑着自己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对于赵苏阳的这一份包容和理解,苏宁徵打心眼里感激。 “太子殿下,我……我是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时刻警惕周元,好不好?” 苏宁徵的情绪变的平淡下来,但言语之间却分明夹杂着几分的祈求和浓浓的担忧。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既然她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是什么样的,就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制止。 赵苏阳是一个好太子,将来也会是一个好皇帝,更会是一个……好夫君。 这一世,苏宁徵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追究 虽然在城北这件事情上,周元给赵苏阳的印象的确不是很好。 但如果因此而认定周元就一定是奸佞之臣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武断。 不过周元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手段,的确也不能小觑。 在未能分辨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对待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即便不用苏宁徵提醒,赵苏阳也会慎之又慎。 只是…… 看着苏宁徵微红眸子里不似作假的担忧,赵苏阳觉得心中一暖。 一个人只有在强烈担心另外一个安危的时候,才会变的失去理智。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之前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放心吧,我会小心那个周元的。”赵苏阳浅浅的回道。 但紧接着,更让赵苏阳感到疑惑的是,苏宁徵明明未曾见过周元,可为何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成见? 在刚才她提到周元流露出来的恨意不似作假。 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苏宁徵有这般激烈的情绪。 赵苏阳敛了敛眸子。 苏宁徵刚才犹豫不决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既然不想主动提起,赵苏阳自然不会去问。 他会等,她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他的那一天。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沿着小路飞快前行,在激烈的情绪过后,一旦安静下来,苏宁徵便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好在马车内部的空间足够大,苏宁徵蜷缩在软塌的一角,明显睡的很不安慰。 见状,赵苏阳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被子,动作轻揉的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而此时,青州城府衙内,却是灯火通红彻夜未停。 “什么叫做,人没拦住被他们给跑了?” 灯火摇曳,一道矫健挺拔的青色身影站在窗户前,烛火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快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非常清冷,仿佛不夹杂着一丝一毫的情绪,就像最幽静的潭水一般无风无浪,却让人感到极其的压抑。 周元身后还跪着一个乞丐。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乞丐竟然能够进来刺史大人的书房。 “大人饶命,我们也没想到,那个小兔崽子居然会跑出去偷东西,这才会被人给发现了。” 齐军跪在地上,越发的恭敬,生怕周元迁怒。 很显然,赵苏阳和苏宁徵他们猜测的不错,城北的那些乞丐,很大一部分都是周元派出去暗中监视李欢和小九的。 而齐军就是那帮乞丐的头儿。 “那为何不当场杀了他们?反而还让人给跑了?” 说这话时,周元的嘴角儿还沁着几分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仿佛在他眼里,杀几个人而已,就跟踩死几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回大人的话,实在是那几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身边足有七八个身手矫健的护卫,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这才没第一时间动手。”齐军怯懦着开口。 原本他也只当赵苏阳一行人是来往的商人,所以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当街杀人可大可小,再加上周元之前吩咐过秘密行事,他们这才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派人传消息给周元,让他来定夺。 可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空档里,那些人竟然仓皇出逃,离开了青州。 如此一来,齐军又如何不知道坏了事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中截杀 在知道事情败露之后,齐军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出城去追。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出城追杀,他们人多还有女眷,想来跑不了多远。” 齐军尽可能的挽回着损失,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一旦成为他手里废掉的棋子,那将彻底没有性命可言。 “追杀?” 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周元轻笑着出声,“离开青州的路有那么多,我倒想知道你派人去了哪一路?” “这……” 即便脸上脏乱不堪,可还是能够看清楚齐军此时的慌乱。 “回禀大人,是往……往官道去追了。” 不知不觉间,齐军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许多冷汗。 他当时只顾着去追人,下意识的便认为对方肯定是从管道逃走的,毕竟管道宽敞平坦,相比起其他小路来要好走许多。 “管道啊,好一个管道呢。” 周元的声音明显夹杂着几分笑意,却让齐军遍体生寒。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命人重新去追。” 周元缓缓开口道:“不必了,如果事事都等着你来的话,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我已经派出亲信暗中拦截,一律杀无赦。” 没有人能够在得知了他的秘密之后,还能活着离开。 “至于你……” 周元忽的转过了身,灯光在他脸颊一侧落下一片阴影。 他的五官俊俏,剑眉星眸,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勾人心神而不自知。 周元一身青衣,发髻中间别着一根木簪,十分低调的书生打扮,即便是走在大街上,恐怕也没人会认得出这就是信任青州刺史大人。 周元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齐军的身上。 齐军顿时觉得无形之中好似有千斤重的东西在压着他一样,脊背不自觉的弯的更低了。 “还望大人看在属下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 周元踱步走到了书桌前,书桌旁放着一颗盆栽,淡粉色的花朵含苞待放的低垂着,像是在等待明日的阳光。 “你的确是很忠心啊,若不是你帮我杀了李炜,恐怕也没有我的今天,不是吗?”周元似笑非笑。 但齐军知道,他这是在嘲讽自己。 “大人您英明神武,属下不过就是大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话虽如此,可齐军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忍不住紧了又紧。 但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可以背弃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周元手上一用力,那花骨朵便被他给揪了下来。 “既然是刀,那就乖乖听话,别总打其他的主意,若是再有下次……” 这是被发现了? 齐军一愣,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心竭力守好那间院子,绝对不会再让他们踏出城北半步。” 齐军只是一时心软,才纵容小九偷溜出了城北,却没想到因此差点儿酿成大祸。 如果不是小九偷跑出去,偷了苏宁徵的钱袋,后面或许就不会为了一个包子,而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狗 当齐军回到城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没人知道他这一路都是怎么过来的,就像没人知道当他用手里的那把刀,亲手刺进李炜身体里的时候,他心里是怎样的。 齐军是周元的人没错,但在这之前,他也是李炜的人。 看着远处弥漫在夜色之中的院子,齐军在墙角里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目光看着虚无的夜空,仿佛只要他这么一直盯下去,视线就能够穿透这厚厚的墙壁,看到院子内的景象一般。 只是看到了又能如何呢? 院子里的那些孩子,在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以前,也曾经无比亲昵的围绕着他在他身边喊着‘齐叔叔’。 可现如今,他却成了周元的走狗,成了杀害他们亲人的刽子手,成了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坏人。 齐军举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他的这一双手,在被周元找上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要沾上那些人的鲜血。 因为周元拿捏住了他最大的软肋,他别无选择。 每个人都有他要舍命保护的人,齐军也不例外,甚至为此不惜放弃一切。 放弃他对李炜的忠诚,放弃他做人的尊严,放弃他曾经所拥有的一切,甘愿成为周元手里的一把刀。 看着手上那一层厚厚的老茧,齐军无声的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的话,像他这样的人是会不得好死的。 但他不在乎。 他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去做。 齐军缓缓抬起头,视线再一次望向了那布满青苔的院墙。 院墙内,李欢因为体内毒素的发作,痛苦的咳嗽个不停。 “欢姐姐,你快喝些水。” 小九一听到李欢咳嗽的声音,急忙爬起来,给她倒了一碗水。 李欢就着小九递过来的碗,小口小口的吞咽着。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落,李欢缓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觉得好了一些。 “欢姐姐,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看着李欢额头那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滴,小九眉头紧皱,担心不已。 李欢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中了毒不说,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越来越差,总是会做噩梦突然惊醒, “是我吵到你了?”李欢语气虚弱的开口。 小九急忙摇了摇头,“我是担心欢姐姐。” 他才不会觉得欢姐姐吵呢。 对上小九那充满担忧的视线,李欢无奈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心。 “你说你小小年纪的,怎么总是皱这个眉头?” 李欢努力想要让气氛轻松一些,但显然不怎么管用,小九依旧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好了,你别总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李欢偏过头没去看小九的眼睛,可还是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道:“我都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真的不碍事,就是有些遗憾。 遗憾没能完成爹爹的愿望,可惜她就要死了。 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李欢的视线望向了外面。 “他还在外面守着吗?” 小九瞪了外面一眼,恶狠狠道:“哼,他现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给我们买糖葫芦的齐叔叔了。” “他现在就是周元的狗腿子!” 第一百六十章 仇恨 “当初如果不是他,李伯伯和我爹也就不会……” 小九愤愤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急忙扭头望向了李欢,生怕因为自己说错话而惹她不开心。 李欢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关系的。” 虽然表面上看得很开,但小九知道,她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不然的话,她的身体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么一样糟糕了。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受到了刺激,李欢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欢姐姐,你没事吧?” 小九急忙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可李欢却一把将她推开,佝偻着腰,捂着自己的嘴巴,弯向了一旁。 显然是不想让小九看到她此时剧烈咳血的模样。 “欢姐姐……”小九慌了神,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哭腔。 似乎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齐军先是一愣,随后急忙起身一跃,翻过墙头,稳稳落在了院子里,急急朝李欢走了过去。 “欢儿,你……” 齐军还没有来得及接近李欢,小九就突然冲了过来,恨恨的撞在了齐军的怀里,想要把他给推出去。 或许是因为这动静,其他几个原本已经熟睡的孩子,也都被惊醒了,一脸茫然。 但在看见齐军的一刹那,众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惊恐的躲在了李欢后面。 “你给我滚!马上从这里滚出去!”小九愤愤的低吼着。 如果不是他现在没有能力打得过他,他早就已经动手了。 但是小九发过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亲手杀了齐军,给众位惨死在他手里的叔叔伯伯和爹娘报仇。 其他孩子看着齐军的目光也各异。 有的是恐惧,有的是愤怒,但更多的是跟小九一样,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三个月前他们还有疼爱他们的爹娘,可如今却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这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拜齐军所赐。 小九要是不恨他就怪了。 齐军知道,所以他平日里尽量不会出现在他们跟前。 可是现在,李欢的病情等不得。 齐军在身上摸了摸,从腰间掏出来一个脏兮兮的药瓶子,递了过去。 但没有人去接。 齐军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充满恨意瞪着他的小九,心里却越发的麻木了。 “如果你不想让她这么咳血而死的话,就把这药给她吃了。” 齐军的手固执的没有收回来,仿佛只要他把这药递出去,一切都还可以有弥补的余地。 但他也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小九不肯去接,其它人也都因为惧怕而没有动弹。 最终还是李欢伸出手,把齐军递过来的药接了下来。 若是以前,李欢肯定会笑眯眯的跟他道谢,但现在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个谢字。 “欢姐姐,你不要信他,万一……” 小九担心药里有毒。 李欢却是浅笑着把黑色的药丸咽了下去,“无碍的。” “药我吃了,你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李欢没有抬头去看齐军,但齐军知道这话是跟他说的。 是啊,这里不欢迎他,这世上早就已经没有欢迎他的地方了。 齐军翻墙而出,再一次坐回了漆黑的角落里。 他忽然想到了白天的那一行人。 如果真的有谁能救救院子里那些孩子的话,估计也就只有他们了。 他已经尽可能替他们争取了时间,但接下来能不能逃得过周元的追杀,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提议 夜色弥漫,城外更显寂静,只能听到马蹄哒哒的声响。 车夫手里握着缰绳,马车内外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安静的厉害。 从离开青州城之后,他们便沿着小路一路南行,如今已然走了快有六个时辰,想来即便是身后有追兵,也追不上了。 夜路难走,车夫赶马车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十分平和。 月明星稀,抬头望去,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夜空之中,几乎看不到什么星星。 马车内,玉琴掀开帘子,伸手接了一抔月光,叹气道:“想来这时候,太子跟我家小姐,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一旁的巧儿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玉琴一样的担忧。 “放心吧,有太子殿下在,苏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 马车上,除了车夫以外,就只剩下巧儿和玉琴两个。 行至傍晚时,苏宁徵醒了过来,一行人在河边休息。 不知道是心中太过担忧还是怎的,苏宁徵只觉得心中忐忑的不行,于是便劝说赵苏阳分开走。 “分开走?”赵苏阳挑了挑眉头,“你的意思是,担心周元的人会追上来?” 一想到前世周元的那些手段,苏宁徵只觉得再怎么小心谨慎都是不为过的。 “我……只是觉得心里很不安罢了。”苏宁徵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赵苏阳解释才好。 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要不还是……” 正当苏宁徵犹豫着要不还是算了的时候,赵苏阳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好,那咱们接下来,就再分开走。” 赵苏阳一脸的认真,仿佛是在思考苏宁徵刚才话里的可行性,并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苏宁徵一愣,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脱口而出便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吗?” 这要是换做旁人,在她这么接二连三的胡闹之后,肯定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可偏偏赵苏阳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耐心,仿佛对她有着无尽的包容。 苏宁徵顿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下来。 赵苏阳目视着苏宁徵,认认真真开口道:“如果与我同行让你感受到了不安和忐忑,那一定是我没有完全考虑到你的感受。” “更何况你的提议也非常好,如果周元当真铁了心要把我们拦下来的话,即便我们兵分两路,他们也肯定还会再追上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是我忽略了对手,你提出意见是好事,又怎么会是小题大做呢。” 很显然,赵苏阳是真的把苏宁徵的话听进去来,而他刚才的这一番话,同样对苏宁徵表达出了极大地尊重和理解。 苏宁徵不由得鼻子一酸,红了眼睛。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赵苏阳竟然这般认真对待,苏宁徵不禁觉得这种被人无比重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在苏宁徵的提议下,他们这些人再一次分开走。 赵苏阳跟苏宁徵只带了三个侍卫走了水路,巧儿则换上了赵苏阳的衣裳,女扮男装跟玉琴一路,带着剩下的五个侍卫按照原定的小路继续往洛阳的方向走。 暗夜之中,一道道人影却悄无声息的穿梭着,尾随而至。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追杀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朝着马车陡然射了过来。 “吁……”车夫紧急勒紧缰绳,掉转车头,堪堪躲了过去。 那到弓箭砰的一声钉在了车壁。 十几个黑衣人悄然而至,隐藏在夜色之中,将下方的马车团团包围。 随行的几个侍卫纷纷抽出刀刃,护住了马车,和对方行犄角对抗之势、 马车内,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玉琴一跳。 巧儿神色肃穆,抓过一把匕首强行塞到了玉琴的手里,吩咐道:“你尽可能的呆在马车里,匕首你拿着防身,危险关头首先要自保,明白吗?” 或许是之前在船上已经经历过一次刺杀的缘故,玉琴虽然脸色有些白,内心也十分忐忑不安,但也明白现在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巧儿姑娘,你也千万小心。” 眼见着巧儿要下了马车,玉琴急忙开口叮嘱着。 刀剑无言,这可不是小心不小心就能避免的,不过巧儿也只是冲着玉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巧儿下车后,马车内就只剩下了玉琴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就算是下去了也很有可能给巧儿他们添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马车里。 只要保护好自己,对其他人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尽管跟苏宁徵分开之后,玉琴或多或少就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出现的危险,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当这些刺客出现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恐惧。 手心里早已渗出一层冷汗,尽管玉琴已经竭力去控制,可握着匕首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玉琴的视线不自觉的透过缝隙望向了外面。 马车外,巧儿一身男装被其他几个侍卫簇拥着,仿佛她就是这些人的主子一般。 “敢问各位英雄,是求人还是求财呢?”巧儿的后背挺得笔直,面上冷静的有些吓人,仿佛她眼前面对的不是来追杀他们的黑衣人,而不过只是普通的山匪劫道罢了。 或许是自身复杂的经历,也或许是在赵苏阳身边久了,此时的巧儿单单是立在那里,眸子里冰冷的目光就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对面的黑衣人一时间都有些愣了愣。 “少废话,杀,一个不留。” 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十几人齐齐朝马车砍了过来。 “冥顽不灵。” 清冷的声音响起,巧儿瞬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狭长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戾气。 只见一把白玉短笛从袖子里滑落,放在嘴边。 如幽灵一般空旷的声音陡然响起。 几乎是霎那间,林子里的鸟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惊慌失措的四散乱飞逃走了。 原本还气势冲冲的黑衣人,就像是突然被什么给禁锢住了一般,钉在了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夜色之中,黑色的毫不起眼的虫子缓缓停留在那些黑衣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他们只觉得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不怎么疼,却足以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身体僵直在原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藏毒 那些黑衣人看着停留在他们皮肤外面的黑色小甲虫,感受着皮肤表面传来的颤栗,眸子里满是惊恐和不安。 他们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一只小小的虫子居然就已经让他们完全动弹不得,失去了所有的进攻能力,甚至于连自保都成了困难。 以往他们习惯了像凶猛的猎手一样捕杀猎物的快感,可如今他们却连半点儿内力都使不出来,情势完全颠倒,成了别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巧儿收起短笛,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清冷的光,厉声问道:“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派出了十几个好手,摆明了是想要把她家主子置于死地。 此时巧儿也有些庆幸,还好赵苏阳跟苏宁徵两个已经换了一条路走,否则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巧儿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紧。 如果赵苏阳在这里的话,肯定可不会允许她动用这种能力。 可眼下的情况敌强我弱,若是她不这样做的话,一旦双方真的动起手来武力交锋,恐怕就凭他们这几人,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为了保存实力,巧儿却不得不这么做,唯有拼一把。 “哼,你们还不配知道。” 即便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可黑衣人首领却显然不打算就这么就范,冷冷丢下一句话,就打算咬破藏在牙缝里的毒药自尽。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规矩。 一旦任务失败或者被擒,就绝对不能落到敌人手里,更不可能吐露背后主人的半个字。 “哼,想死?” 巧儿好歹跟在赵苏阳身边有了一阵子,若是连这点儿防备都没有的话,也就真的白瞎了赵苏阳的一片苦心。 只见巧儿不过是打了个响指,原本只是停留在众人皮肤表面的那些甲虫,突然刺破了他们的皮肤,眨眼间便钻入了他们的血肉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当一众黑衣人想要咬破毒药自尽的时候,却突然惊觉,他们竟然完全失去了知觉。 浑身上下就像是中了麻药一样刺痛,并且失去了对身体的绝对掌控。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的灵魂飘离了人体一样,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身体都不能给出一丝一毫的反应,甚至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黑衣人只能怒目而视,恶狠狠的瞪着巧儿。 巧儿勾了勾嘴角儿,丝毫不在意对方眼中那滔天的恨意。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种对她的赞赏。 “去。” 巧儿给了一旁几个侍卫一个眼神,几人立刻明白了巧儿的意思,纷纷上前把黑衣人嘴巴里的毒药全部给扣了出来。 另外还把他们身上所有的兵器暗器一并收缴,确定他们不可能再有自尽的能力。 “巧儿姑娘,都在这里了。” 在这之前,巧儿一直都作为赵苏阳的贴身侍婢的身份,侍卫们虽然没有轻视但也绝对没有怎么重视。 可如今在巧儿展示了她如此令人震惊的能力之后,几人更是再也不敢小看她,态度也越发的恭敬了起来。 果然,能被太子殿下收在身边的人,都不会是什么普通之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噬心蛊 巧儿低头看了一眼收上来的东西。 除了那粒跟绿豆大小的毒药丸以外,其他的兵器和暗器上面,全部都淬了剧毒。 只要轻轻在皮肤上划那么一下,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果然是阴毒的很。 巧儿的目光冷了冷,对付这样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 巧儿抬手又打了个响指,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禁制一样,原本身体彻底麻木的黑衣人,突然就全部倒在了地上,哀嚎一片。 他们现在倒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全身发软无力,只是稍微动一下,就跟有无数针尖在刺痛一样,密密麻麻疼得厉害。 因而,他们十几个人只能无力的瘫在地上。 没有了武器和毒药,他们别说是反抗了,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衣人首领的脸色莫名有些发白,望向巧儿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 一直以来,他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狠毒了,可这一切在巧儿面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怎么?这就害怕了?” 巧儿将短笛插在腰间,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踱步走到了黑衣人首领身前。 “我这儿折磨人的手段可还多着呢。” 说着,巧儿一勾手指,原先钻入了黑衣人首领的那只黑虫像是收到了什么召唤一样,从他的皮肤里钻了出来,飞向了巧儿的手指,乖巧的落在了手指上。 瞧着那只及不起眼的小虫子,黑衣人却是忍不住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脸色更加难看了。 显然是被这小虫子已经吓出了阴影。 但光是这样,可还远远不够呢。 巧儿浅笑着缓缓蹲下身,玩弄着手指上的小虫子,一边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你知道这只小虫子是什么吗?” “它叫噬心蛊。” 巧儿一边说着,一边恶趣味似的把小虫子往黑衣人脸上凑了过去。 小虫子十分乖巧的跳到了黑衣人的鼻子上,缓缓的向上移动着。 黑衣人吓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视线努力凑到一起,战战兢兢地盯着那只小虫子。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他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他一手就可以碾死的小虫子,居然有一天能要了他的小命。 “你……你要杀就杀,当真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不成?” 黑衣人硬着头皮开口,可那小虫子爬过的每一步,都像是一根羽毛一样,扫在他的心尖儿,让他胆战心惊。 他们身为杀手,从来都不怕死。 巧儿自然也知道,只不过…… “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但我可从来没说过要杀了你们啊。” 巧儿轻笑,真正折磨一个人的法子,可从来不是杀了他们这么简单。 “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你们要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也就算了,可若是还向现在这么不配合的话,我只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在他们娆疆,死亡可是最轻的刑罚了。 “这噬心蛊,顾名思义在进入你们的身体之后,会以你们的血肉为食,一点一滴会吃掉你们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 “不过你们放心,这小东西可是很聪明的,每天只会发作三次,每次只会朝你们的心脏咬上一口。”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手段与目的 听着巧儿的话,原先还无比惊恐的黑衣人,反倒是逐渐安心下来。 不过是被小虫子咬上一口而已,他们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怎么可能连这么一点儿疼都忍不了? 只要等他们恢复对身体的掌控,再杀了这个野丫头也不迟。 黑衣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巧儿却轻而易举的就感觉到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巧儿勾了勾嘴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哎,还是她现在的功力大不如以前了,否则她怎么会被这么几个小虾米给轻视了呢? 巧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随后手心缓缓地合拢,清澈眸子里的光也变的越发冷漠起来。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就只有这么点儿能耐吧?” 巧儿缓缓开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敲打在黑衣人的心上。 “你……”黑衣人首领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就在刚刚的一刹那,他们竟然在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杀意。 这股子杀意,竟然比他们还要浓重。 一时之间,他们差点儿弄混了,到底谁才是杀手,谁才是被杀的人。 “这个小虫子呢,它的繁殖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巧儿一边说着,嘴角儿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它会以你们的血肉为食,每咬一次你们的心脏,就会成倍数的繁殖一次。”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吧?” 在听到巧儿的话之后,原本还存有几分庆幸的黑衣人,脸色离开变的煞白。 他当然知道巧儿这话的意思,但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越发的惊恐。 虫子咬一次,就会成倍的繁殖一次。 也就是说,一天之后,他们体内的虫子就会从一只变成八只。 要不了半个月的功夫,他们的身体就会成为这虫子的躯壳。 瞬间,原本还想着反击的黑衣人,立刻一个个的面如死灰。 巧儿勾了勾嘴角儿,只见她打了个响指,原本还安安静静趴在黑衣人鼻梁上的小虫子,突然钻进了他的眉心。 随后他们就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刺痛,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 原本他们还觉得这样的疼痛能够忍受,但接下来就像是被一千一万只蚂蚁啃噬着血肉一般,疼得他们快要昏厥了过去。 “啊,抱歉,忘记跟你们说了,这小虫子可是有剧毒,而且繁殖的越多,毒素发作的时候也会越疼哦。” 准确的说,是生不如死才对。 巧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些黑衣人,再一次开口问道:“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 “只要你们有人说出,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刺杀的,我就可以帮他把这蛊毒给解了,如何?” 折磨他们只是巧儿的手段,从他们口中套出想要刺杀赵苏阳和苏宁徵的幕后黑手,才是目的。 如果是以前,巧儿才不会跟他们这么绕来绕去,只是如今她已经离开了娆疆,不得不小心行事,不能被那帮人发现她的踪迹。 否则赵苏阳为了帮她隐藏身份而做的一切就变的毫无意义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别杀我 巧儿的这番话,对重了蛊毒的黑衣人来说,无疑是一剂救命良药,有着巨大的诱惑。 只不过…… 十几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真正站出来。 巧儿看出了他们的动摇,抬手打了个响指,原本众人体内骚动不安的蛊虫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 身体里那股强烈的疼痛缓缓地便消失了。 “哦,我刚才还忘了告诉你们,你们体内的蛊虫除了一日三次定时发作之外,同样还会受到我的掌控。” 巧儿扬了扬嘴角,看似笑容灿烂,可眸子里却满是清冷的光。 她抬了抬手,继续说道:“只要我这么一打响指,蛊毒就会立刻发作,你们想要再继续试一试吗?” 原本还因为体内疼痛减轻的一众黑衣人,在听到巧儿的这番话之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别,别……” 这巧儿的一连串施压诱惑下,很快其中就有一个黑衣人受不住了。 巧儿的目光朝那人望了过去,像是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般,一挥手,便将他体内的小虫子给取出了一只。 “说吧,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我绝对说话算话,会放了你的。” “是,是……” 黑衣人的脸上充满了惊慌和犹豫,只是他才刚开口,就遭到黑衣人首领的一阵训斥。 “你给老子住嘴!你个没骨气的东西,你忘了你当上杀手那天发下的毒誓了?你要是胆敢透露半句,老子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了你。” 黑衣人首领凶神恶煞的低吼出声。 原本还打算告诉巧儿一切的那个黑衣人,被骂的狗血淋头,在一众黑衣人的怒目注视下,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 背叛组织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尤其是在这么多同伙的面前。 巧儿笑着安抚道:“有我在,你还怕什么?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鬼神。” “只要你乖乖告诉我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晚的事情不会走漏任何的风声。” 换言之,只要他肯说出真话,其他的黑衣人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是没有资格继续活在这世上的。 更何况,这些黑衣人可是一群暂时失去了武力的恶狼。 对于他们,巧儿可不会有半点儿的恻隐之心。 毕竟今天晚上的境况,若不是她强行调动蛊虫,现在沦为鱼肉任人宰割的可就是他们了。 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这个道理,可是巧儿用无数族人的鲜血和性命换来的。 “我,我说,只要你别杀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那个黑衣人像是被吓怕了,浑身颤抖个不停,眸子里满是慌乱和惊恐。 “不过,我……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黑衣人瑟缩的抬头望向了巧儿。 “好。” 巧儿点了点头,朝他走近。 就在巧儿距离黑衣人几步的距离时,那黑衣人却突然拔地而起,右手握拳,用尽所有的力量朝巧儿的心口砸了过来。 如果这一拳被他砸中,巧儿必定性命危已。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自量力 果然……是图谋不轨啊。 即便那拳头转眼即至,可巧儿却仍旧没有丝毫的躲避。 马车上,正暗中掀开帘子观察着一切的玉琴,急忙高呼提醒道:“小心啊!” 其他的几个侍卫也想要上前阻止。 可一来那黑衣人的行动太快,二来巧儿正好挡在那黑衣人的前面,他们根本来不及射杀。 刚刚还对他破口大骂的黑衣人首领,看到这突然的变故,脸上的表情却是突然惊喜起来。 他就知道,他带出来的人,绝对不会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 只要杀了眼前这个人,等他们体内的蛊虫一解开,剩下的那几个人根本就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到时候他非要好好折磨折磨他们,让他们知道真正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不自量力。” 巧儿没有丝毫的躲避,站在原地任由黑衣人朝她冲了过来。 但就在黑衣人的拳头触碰到她衣角的一刹那,就像最开始那样,黑衣人突然动作僵硬在了原地。 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丝毫。 随后只见巧儿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从袖中滑落,迅速在黑衣人的脖颈滑了过去。 刀刃十分的锋利,以至于当巧儿已经收回手之后,黑衣人这才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眨眼间便了无生机。 “你们……还有谁想死?” 此时的巧儿,宛如黑白无常一般,掌控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顿时,原本还激动嚣张的黑衣人头领,整个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但也正是手下的死亡,这才让他真切的意识到,现在砧板上的鱼肉其实是他们自己。 他们身为杀手,早在入这一行的时候,就早就已经发过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可如今真当死亡压在头顶的时候,他们这才惊觉意识到,所谓的誓言,不过只是无用的口号罢了。 如果当真有活命的机会摆在他们眼前,他们真的会想自己说的那样伟大那样不屑一顾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黑衣人首领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抬头望向了巧儿,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幕后黑手是谁,你当真会放过我们吗?” 听着这话,巧儿勾了勾嘴角,笑道:“那是自然。” “只要你不会像这个人一样,不长眼就行。” 黑衣人首领的脸色时分难看,可在生死面前,他却不得不低头。 “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如何向我们保证,你在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之后,会放了我们?” 黑衣人显然还是有些信不过巧儿的。 巧儿一挥手,就把他们体内的蛊虫给取出了一只。 “你们现在体内,就只剩下了一只子蛊。” “何为子蛊?”黑衣人疑惑道。 “子蛊就是由这只母蛊繁殖而来,它会压制你们的内力,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它们就永远都不会发作。” 巧儿一边说着,一边将母蛊收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们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相应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后半辈子只能跟普通人一样生活,永远无法再习武害人。” 这样的惩罚,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恩赐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杀手组织 这…… 在听到巧儿的话之后,一众黑衣人却是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曾经做了那么多坏事,一旦失去了武功,那少不了会被人暗中报复。 如果被他们的那些仇家找到,无异于是生不如死。 “可……” 黑衣人首领还没说出自己的顾虑,就已经被巧儿给打断了。 “接下来不管是隐姓埋名也好,被人追杀也罢,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至于现在……” 巧儿冷冷开口道:“现在我已经给你们选择的机会了。” “是为了袒护买凶杀人的幕后黑手就这么死了,还是隐姓埋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老老实实的活下去,就要看你们自己怎么选了。” 黑衣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所有的目光全部定在了黑衣人首领的身上。 他们都是头儿带出来的人,不管他怎么做出选择,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可越是如此,黑衣人首领就越觉得压力巨大。 十几个人的性命,全部压在了他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黑衣人首领的目光不禁望向了刚刚那个被巧儿杀掉的人。 如果……他能早点儿做出选择的话,是不是他也就不用死了? 黑衣人首领沉重的闭上眼睛,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们不过是最底一层的杀手,根本接触不到幕后真正的买凶之人。” “不过……派我们来刺杀你的命令,是从洛阳传过来的。” 像是害怕巧儿不满意一样,黑衣人首领又急忙加上了这一句。 洛阳?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巧儿立刻就变了脸色。 赵苏阳和苏宁徵两人,此刻正在往洛阳的方向走。 因为蛊虫的缘故,巧儿能够感知的到,黑衣人刚刚说的是真话。 那也就意味着,赵苏阳和苏宁徵两个现在有很大的危险,甚至可以说是自投罗网往虎口里走。 “那你们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杀手组织?”巧儿急忙厉声问道。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不管说多说少爷已经无所谓了,黑衣人回答道:“我只知道,我们组织的名字叫做‘弑天’。” 弑天? 然后……取而代之吗? 这个杀手组织的名字一听,就不怀好意。 巧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得想办法快一些把这些消息通知给赵苏阳才对。 “少侠,其余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了,还望少侠说话算话,绕我们一命。” 当初成为杀手是为了活命,如今出卖组织也是为了活命,他们从来都没有任何选择。 巧儿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冷冷道:“带着他,给我滚!” “是,是,多谢少侠饶命。” 在见识了巧儿的厉害之后,一行人再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背起地上黑衣人的尸体,一行人仓皇而逃。 巧儿随后也上了马车,就在帘子放下来的一瞬间,她突然脸色一白,口中有鲜血再也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巧儿姑娘,你……”玉琴吓坏了,她明明没瞧见巧儿受伤,可怎么会吐这么多的血? “嘘……赶快离开这里。” 不用巧儿吩咐,车夫便已经架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另外的方向跑走了。 巧儿抬手擦了擦嘴角儿,看来果然还是她太勉强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通知赵苏阳和苏宁徵他们,让他们千万小心谨慎。 而此时的苏宁徵一行人,正乘着一艘不大不小的渔船,由水路朝洛阳进发,对巧儿和玉琴他们的遭遇,完全不知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郎才女貌 天空中泛着青色的鱼肚白,苏宁徵还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船舱外船夫们嘹亮的歌声。 苏宁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眯缝着眼睛懒洋洋的掀开窗户看了一眼,就瞧见渔船上的人们已经开始干活了。 苏宁徵又愣了好一会儿,等清醒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穿衣洗漱,等她出去到甲板上的时候,就瞧见赵苏阳已经起来了,甚至还在帮着渔夫把渔网上的小鱼给摘了下来。 长袍撩起别在腰间,此时的赵苏阳看上去到是半点儿太子的架子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恐怕苏宁徵也不会觉得,堂堂一国的太子殿下,居然会这么亲力亲为帮着百姓一起摘鱼。 似乎是察觉到苏宁徵投来的目光,赵苏阳头也不抬,缓缓开口道:“你醒了?再过一会儿,早饭就好了。” “今天做了鱼粥,你应该会很喜欢。” 说到这儿,赵苏阳迅速扫了苏宁徵一眼,但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 一旁的小哥儿笑呵呵的打趣儿道:“这位公子可还真是疼爱夫人,一大早起来就帮着大伙儿一起忙活,恐怕就是为了亲自给夫人下厨吧?” “夫人,您可还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肯为你做羹汤的夫君。” 苏宁徵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夫君?夫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知道这小哥儿是误会了,苏宁徵心里反倒是有些窃喜。 只是赵苏阳应该不喜欢这么被人编排吧? “其实我……” 苏宁徵咬着嘴角儿,正打算开口解释,只是话刚到了嘴边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赵苏阳给打断了。 “能遇到她这么好的娘子,才是我的荣幸,我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是要多多表现一些,省得娘子眼里还有其他人。” 赵苏阳仍旧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模样,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颗深水炸弹一样,惊得苏宁徵整个人都懵了。 她,她…… 什么叫做他的娘子? 赵苏阳竟然在外人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娘子? 苏宁徵眨巴眨巴眼睛,沉浸在赵苏阳刚才的称呼里,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如果赵苏阳刚才的那番话被上京的那些贵女听到,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即便是再漂亮地位再高的女孩子,赵苏阳对她们的态度一向都是冷漠淡淡的。 可赵苏阳刚才却说……她是他的娘子? 一想到这儿,苏宁徵便忍不住红了耳朵,面上虽略显恼怒的瞪了赵苏阳一眼,可心底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整个人开心的都在冒泡泡。 “公子和夫人可还真是郎才女貌,恩爱的很呢。” 一旁的小哥儿很有眼力见的夸赞着。 闻言,苏宁徵也只是傲娇的哼哼着,没有回话。 要是她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非得吓到他们不可。 自她假意毁容之后,原本对她趋之若鹜的那些人,个个都对她避之不及。 可唯有赵苏阳,是真心实意的不嫌弃她脸上的疤痕。 苏宁徵看了赵苏阳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是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脸上疤痕的事情告诉他了。 第一百七十章 撞船 “公……” 苏宁徵刚一开口,便故意恶作剧似的改口道:“夫君……” 她的声音很软,故意拖长了尾调,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这两个字落在赵苏阳的耳朵里,赵苏阳手上的动作有瞬间的僵住,心里觉得有些痒痒的,特别的悦耳。 “夫君,我来帮你啊。” 苏宁徵笑眯眯的提起裙角,就要下楼去帮忙。 正当这时,原本稳稳前进船只,却突然剧烈的左右晃动着。 苏宁徵正在楼梯上,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翻了出去。 几乎想都没想,赵苏阳急忙运转轻功,飞身而起,稳稳地把苏宁徵给抱在了怀里。 而此时,他们脚下的船只就像是被人掀起来了一样,几乎一大半都已经侧翻浸在了水里。 甲板上的物品纷纷朝水里滑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宁徵双手紧紧地搂着赵苏阳的腰,整个人就像是八爪鱼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而赵苏阳右手则死死地抓住栏杆。 此时两人完全处于悬空的状态,一旦赵苏阳松开手,他们两个就会全部掉进河里。 好在,在一众船夫冒着生命危险的齐心合力下,总算是把快要翻了的船给挽救了回来。 危险暂时解除之后,赵苏阳这才抱着苏宁徵落在了甲板上。 “你的手……” 苏宁徵下意识的想要去看赵苏阳的手,却被赵苏阳给躲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眼,但苏宁徵还是瞧见了他掌心的勒痕,顿时心疼不已。 可现在却不是处理伤口的时候。 “你们快看!” 苏宁徵指了指和他们并肩而行的一艘大船。 他们乘坐的这艘渔船,已经算不小了,至少船上十几个人活动是不成问题的。 可跟撞了他们的那艘船相比,就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艘船足足有五层楼高,而且船上的装饰十分繁华,这么大的排场,即便是在上京也独树一帜,十分少见。 要知道赵苏阳身为太子,他的游船也不过才只有三层高罢了。 一看到那大船,刚才打趣儿苏宁徵和赵苏阳两人的小哥儿,急忙猛烈的挥着手,大声喊道:“快把路给他们让出来。” 原本按照河道的宽度,几艘船并行都不是问题,可最近几个月雨水少,再加上正好是河道收缩的地方,所以才会发生两艘船撞到一起的事情。 如果是平常,大家和和气气的过去也就算了,可小哥儿一看对方那气派,哪里还敢挡路,急忙把船往河边靠停。 大船内,一个富家小姐正躺在贵妃榻上,一旁足足有七八个侍女在伺候。 忽有侍卫来报。 “大小姐,前面挡路的船已经很识相的靠边了,空出来的位置足够咱们的船过去了。” 柳郁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连眼皮都不抬,不耐烦的开口道:“你是聋了吗?” “我说要撞沉它,本小姐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侍卫吓的立马跪在地上,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是,属下立刻去办。” 他们是大人派来保护柳郁的,柳郁的话就是圣旨,他们不得不听。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拼命才怪 “全力,撞沉它。” 回到甲板上,侍卫冷声传达着柳郁的命令。 “什么?撞沉它?这……”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显然是不打算这么做。 刚刚柳郁让他们直接撞上去,差点儿没把对方的船给撞翻了。 而且对方都已经把路让开了,完全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啊。 虽然他们心里在替对方抱不平,可这毕竟是柳郁亲口下的命令,他们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被丢到这河里自生自灭的人可就是他们了。 于是,众人虽然不情愿,可到底不敢违背柳郁的命令,卯足了劲儿,控制船身,朝那艘已经在靠岸的船撞了过去。 “小心,大家快躲开!” 自从那艘大船出现之后,苏宁徵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它,在察觉到大船的意图之后,急忙开口提醒着。 船夫们也纷纷使出所有的力气,想要尽量躲避。 可船的大小就摆在那里,再加上吨位不一样,就算他们竭力去躲避,还是接连被撞了好几次。 “不好了,船尾已经开始漏水了。”惊慌的声音突然响起,顿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悬了起来。 赵苏阳护着苏宁徵,无法腾出手,只好同随行的侍卫厉声吩咐道:“你们三个赶紧去制止他们。” “是。” 侍卫领了命令,顺着绳子一跃,便跳到了对方的甲板上。 可大船上的侍卫,只当他们要作乱,二话不说彼此双方就已经打了起来。 赵苏阳的侍卫虽然武功比这些人要强上许多,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这边正打的火热的时候,闭目养神的柳郁听到楼下激烈的动静,立刻不耐烦的把正在给她捏脚的婢女给一脚踹在了地上。 “滚滚滚,本小姐看见你们就心烦。” 柳郁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站起身,一把抽过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刀,气冲冲的就往楼下冲了过去。 竟敢打扰她的好梦,她看那些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郁心里窝着一团火,气冲冲的拎着刀来到了甲板上。 “那个不想活的,居然敢打扰本小姐清静?” 柳郁一出现之后,原先和赵苏阳的侍卫缠斗的七八个人,立刻纷纷退后。 他们虽然是柳郁的手下,可多少还有些底线,没有真的下死手。 毕竟在柳郁身边跟的时间长了,这种动不动就打架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早就摸索出了一套绝佳的敷衍法则。 他们说的好听点儿叫做侍卫,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柳郁的出气筒。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们勉勉强强糊弄糊弄就行了,毕竟小命是自己的,他们才不会真的傻到为了柳郁这个大小姐去闹出人命。 否则的话,以他们船这么大的吨位,早就轻而易举的把对方的船给撞沉了。 “他们又是谁?”柳郁瞧对面的看着眼生,不过敢来找她柳郁的麻烦,管他眼生还是眼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柳郁没认出他们,可三人却是认出了柳郁来的。 毕竟只要是他们家主子出现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柳郁的身影。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你是你们的荣幸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郁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气势汹汹的下令,要击穿他们的船。 要知道,赵苏阳可就在柳郁让击沉的那艘船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在柳郁出手之前,急忙恭敬地行礼开口道:“柳姑娘。” 柳郁一愣,手里差点儿扔出去的大刀又给收了回来。 他们竟然认识自己? 难不成她上京第一美女的名声,已经传到这乡间僻壤来了? 柳郁显然是想多了。 三人立刻意识到,柳郁并没有认出他们来。 不过也是,柳郁的眼里一向只有赵苏阳一个,又怎么可能会看得到其他人呢? “柳姑娘,我们是赵公子的侍卫。”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三人急忙自报身份,只是人多眼杂,他们并没有直接点名赵苏阳的太子身份,而是以公子相称。 “赵公子?什么狗屁赵公子?本小姐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柳郁把手里的大刀扛在了肩膀上,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对面的三人。 显然是把他们当成故意来搭讪的了。 “哼,我管他什么赵公子张公子的,本小姐心里从来就只有太子殿下一人,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柳郁气势汹汹,根本不再给三人说话的机会,一挥手就把手里的大刀给丢了出去。 三人堪堪躲开,顿时有些无语。 不是说柳郁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十分爱慕的吗? 他们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可这位柳小姐愣是没反应过来呢? 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柳郁这趟离开上京,肯定还是为了太子殿下。 那他们说‘赵公子’,不是很容易就想得到吗? “柳姑娘,您误会了,其实我们家主子正是……” 三人正打算直接把话挑明,可还不等他们把话说完,柳郁就又扯过腰间的鞭子,恶狠狠的朝他们挥了过来。 鞭子上还有细小的倒刺,这一鞭子要是被抽中的话,少说也得脱层皮。 他们可没那么傻,站着不动让她打。 三人纷纷往后退去,十分灵活的躲开了。 柳郁这下子被气坏了。 “让你们被本小姐打,这可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居然还敢躲?像你们这么不听话的奴才,本小姐非要代替你们主子,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才是。” 话落,柳郁的鞭子便又接二连三的甩了过来。 三人虽然都躲开了,可再这么继续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正打算先回去跟赵苏阳禀报时,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人,也需要劳烦柳姑娘来教训了?” 如冰块一般冷漠的声音蓦地响起。 三人一愣,急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属下无能,还要公子亲自走一遭,请公子赎罪。” 赵苏阳挥了挥手,瞥了一眼对方的柳郁,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 遇上柳郁这么个大麻烦,也不怪他们。 “你们先下去,寸步不离的保护好苏姑娘。” “是。” 三人中有两人回到了小船上,另外一个则留下来,守在了一旁,以防万一。 在瞧见赵苏阳的一刹那,柳郁的眸子瞬间就亮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贱命 “太子殿下?!” 柳郁无比的惊喜,手中的鞭子一丢,就兴冲冲的朝着赵苏阳跑了过来,伸手就想要去搂赵苏阳的胳膊。 赵苏阳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压低了嗓音不悦的质问道:“刚刚可是你下令,要撞沉那艘小船的?” 柳郁一愣,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她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性子嚣张跋扈,可在赵苏阳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幅面孔了。 别说舞刀弄枪了,怕是连一根绣花针都拿不起来。 “太子殿下,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柳郁乖巧的站在一旁,仿佛刚刚还不耐烦喊打喊杀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对了,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我一听到你去洛阳的消息之后,就立刻出城来追你了,可没想到都已经追上你的船了,你却并不在行船上。” 柳郁丝毫不顾赵苏阳那周身的低气压,叽叽喳喳的自顾自说个不停。 “太子殿下你也真是的,那么一艘破败的小渔船,太子殿下怎么能委屈了自己住在那上面呢?又脏又臭的,太子殿下不如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一边兴奋的说着,柳郁还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行船。 “这艘船可是爹爹特意送给我的,里面吃的喝的玩儿的应有尽有,绝对不会亏待了太子您的。” 要是能把赵苏阳留下来的话,她再派人把话放出去,到时候这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也就非她莫属了。 见柳郁前言不搭后语,赵苏阳的脸色不由更黑了。 “我问,刚刚下令击沉那艘船的人,是不是你?” 柳郁叽叽喳喳的话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是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赵苏阳在生气一般。 可是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太子殿下,我……我刚刚是不知道你在那艘船上,才让人这么做的。” 柳郁急忙解释道:“不过要是我知道的话,我说什么也绝对不会伤害殿下你的。” 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柳郁慌乱的上下打量着赵苏阳,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悬起的一颗心这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所以你的意识是,如果我不在那艘船上的话,你就可以随意把它击沉了?” 赵苏阳的声音非常冷,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漠视和厌恶。 柳郁却是弄不懂赵苏阳为什么生气,一脸不解的开口道:“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就算是掉进河里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谁让他们生来就是下贱之人?” 这个观点仿佛早就已经在柳郁心里扎了根,以致于她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更没有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赵苏阳那压抑着翻滚的怒意。 跟柳郁这种人,是完全说不清的。 柳郁似乎也发现了赵苏阳的心情有些不是很好,想了想,便笑嘻嘻的讨好道:“好了好了,既然是殿下开口替他们求情,那我放过他们一马就是了,太子殿下你别生气了。”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可以跟赵苏阳单独相处,她可一定不能就这么轻易地错过才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想纠缠 此时此刻,柳郁的心里都乐开花了。 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和太子殿下有缘,所以才会在水面上相遇。之后只要稍微使些手段,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柳郁低头假装一个娇羞的姑娘,实际上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但正因为她低着头,所以并没注意到赵苏阳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十分可怖。 蓦然,头顶传来一阵冷若冰霜的声音。 “哦?下贱之人?柳大小姐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难不成你觉得自己的身份比这些人高尚许多?” “那是自然!” 柳郁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而后又补充了几句,“那些船上的渔夫浑身臭味,就是最低贱的人,怎么能和我们相比呢?太子殿下,我这话挑不出来毛病吧?” 此言一出,赵苏阳的脸色更加阴沉。 周围那些侍卫感受到了他强大的气场,早就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毕竟他们非常清楚,这位太子殿下是何等的狠厉决绝。 也就只有柳郁这种不怕死的女人,才敢在太子面前造次了。 赵苏阳冷哼一声,后撤了几步,和柳郁拉开距离。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心知这个柳大小姐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只不过不想戳破那层窗户纸,所以没有点明罢了。 “呵呵,柳大小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还要让你的人撞这艘渔船?” 赵苏阳似笑非笑,一看就是笑里藏刀,“那本太子回朝之后,倒是可以和父皇禀明此事,看看父皇会如何处理这‘谋杀太子’之事!” “太子殿下,你放心,既然是您坐过的穿,那些卑劣下贱之人也跟着沾了光,我自然不会再让人去撞了。” 柳郁忙不迭地说话。 她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也十分清楚万万不能触怒赵苏阳。毕竟这谋杀太子的事情要是坐实了,那整个柳家都会受到牵连,是诛九族的大! 更何况她觊觎这太子妃之位已久,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抓到把柄?! 另一边,赵苏阳听见柳郁的话后,冷哼一声。 他现在可以肯定,因为自己的存在,柳郁不敢再动这个渔船上的所有人了,那么他也就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了。 毕竟他不喜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也懒得看这种人在他面前演戏。 “如此便好,本太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回船了。柳大小姐,我劝你好自为之。” 说完,赵苏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转身就大步流星的想要离开。 但对于柳郁来说,她好不容易遇见了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她小跑了两步,拦在赵苏阳的面前。 “太子殿下,那个船太过破旧,又都是些身份低贱之人,与您的身份不符。您与我一起在这艘船上吃喝玩乐,岂不是美事一桩?” “不必了。” 赵苏阳现在连话都不想多说,只想要和这个恶心的女人离得远些。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视 赵苏阳铁了心想要离开,而对于柳郁表达出来的好感,直接选择了无视。 见到这个女人拦在身前,他极为不悦地皱了皱眉,沉声道:“柳大小姐,你要是执意拦在这里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太子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柳郁表现的极为委屈,眼眶一红,眼泪在里面打转。那副梨花带雨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 只不过对于赵苏阳来说,却是越看越心烦,越看越恶心罢了。 赵苏阳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绕过拦在身前的女人,然后就准备回到自己的渔船。 柳郁见到拦不住他,在身后气的一跺脚,然后就跟了过去。 边走边说道:“太子殿下,刚才是我一时失言,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您就不要和我计较了。既然您不愿意去我的船上,那么就由我过来陪你吧!” 柳郁并非真心认错,只是不想在赵苏阳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才会口是心非地说了这些话。 而为了能够和自己仰慕已久的太子殿下相处,她心一横,跳上了眼中肮脏不堪的那条渔船。 双手拎着裙子,踮着脚尖,生怕浑身上下的衣着被这里弄脏了。 等到了渔船上后,柳郁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和作呕的感觉,亦步亦趋的跟在赵苏阳的身后。 “太子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呀?竟然会做这种船?” 赵苏阳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彻底的忽略了身后某个过于聒噪的女人。 然而,他这般的冷淡阻挡不了女人的热情。 柳郁依旧像是个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叽里呱啦的说着各种话。 “太子殿下,您回头看我一眼呀,毕竟我是为了您才来到这种船上的呢。要不然,我怎么会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 “不过我想着太子殿下既然愿意坐这艘船,那么就代表它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哎呀,太子殿下,我脚扭了,您过来扶我一下呀。” 柳郁叽叽喳喳的,船上的渔夫不可能注意不到。他们惊讶于船上的男人的真实身份,内心震撼的同时还有些好奇。 毕竟八卦是人类的本质,太子殿下冷漠如冰,身后的女子热情似火,再加上另外一个尚在船上的女人…… 啧啧啧,精彩啊! “诶,你们说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总觉得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 “看来这太子殿下桃花运甚好,竟然有这么多女子喜欢他。” “说话还是小声些,要是被人听了去,搞不好是掉脑袋的大罪。” …… 另一边,柳郁满心欢喜的跟着赵苏阳进了船,本想着两人能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搞不好还能擦出些什么火花。 但她前脚刚走进去,却在船里看见了一个女人。 这是哪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和太子殿下在一艘船上! 而且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个女人应该是与太子殿下一路同行,一直共同呆在这艘船上! 凭什么?! 柳郁越想越气,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见招拆招 柳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里面的女人。 身着不起眼的布衣,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一看就知道这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平民女子。 想到这里,柳郁心中更加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这个女人撕成碎片。 “你是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待在太子殿下的船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呸,真不要脸!” 听见这般辱骂的话,苏宁徵回过头来,然后就看见了正在劈头盖脸臭骂她的柳郁。 她心里有些不爽,隐约产生了醋意。 赵苏阳这个招蜂引蝶的家伙,怎么出去一趟就带回来?那个女人还是她的死对头?! 绝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被比下去! 苏宁徵可并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货色,也不是善茬。面对柳郁的臭骂,她纹丝不动,等骂声没了后,才走到了赵苏阳的身边。 她看着柳郁,绽放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太子殿下,你这运气倒是好,出去一趟,什么样的人都能带回来。” “是她自己执意要跟过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苏阳表情淡然,二话不说就撇清了自己和柳郁的关系,毕竟他是真的不想苏宁徵误会自己和这个蠢女人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而他如此干脆果断的态度,也令苏宁徵心中一喜,有小小的得意。 只不过苏宁徵向来是个拎的清的女人,不会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候把心情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扭头看向柳郁,一字一句道:“柳大小姐刚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谁是下贱的女人啊,是在自说自话吗?” “苏宁徵,你别太过分!我是因为太子殿下还在这里,所以才不会和你计较的!” 柳郁认出了苏宁徵,恨得咬牙切齿。 只不过她这种头脑简单的女人,注定不会是苏宁徵的对手,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炮灰罢了。 赵苏阳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他倒是有些期待,这个女人会怎么应对刁钻蛮横无理的柳郁! 事实证明,苏宁徵确实没让他失望! “柳大小姐,怕你不知道,那么我就善意的提醒一下。” 苏宁徵语气悠闲,没有任何的怒意,笑道:“镇北侯是我外公,而我是他最为宠爱的外孙女,是整个苏府的掌上明珠。若是论起身份,我可并不比你差。” 因为她过于淡定,和暴躁的柳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反倒显得游刃有余了。 至此,高下立判。 但柳郁并不是个服输的女人,更何况自己的心上人太子殿下就在旁边,她更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矮别人一头! 她双手掐腰,力图在气势上压倒苏宁徵。 “就算你是镇北侯的外孙女,那也改变不了不要脸的事实,竟然敢带太子殿下坐这种肮脏的船。万一太子殿下染了病,你担待得起吗?!更何况孤男寡女同处一船,若是传出去,太子殿下的名声可怎么办?” “柳郁,你——” 苏宁徵刚开口说了三个字,就见赵苏阳举起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显而易见的偏袒 看见他的这个动作后,苏宁徵听话地闭了嘴,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转而用一种信任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男人。 她相信赵苏阳会妥善的解决一切,也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让自己白白受了委屈。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她没有信错人。 赵苏阳冷眼扫过柳郁,薄唇轻起,用最轻的语气说着力若千钧的话。 “柳大小姐,本太子和苏姑娘的行程,那是父皇下的命令。难不成,你对父皇的安排有什么质疑?” “不不不,就算是借臣女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质疑皇帝陛下的决定。刚才是臣女失言,还希望太子殿下见谅。” 柳郁诚惶诚恐,她可不敢惹怒太子殿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怨气。 即使太子殿下刚才只是在叙说事实,可是落在她的眼里,变成了偏袒苏宁徵。 她的心里非常不满,太子殿下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好,却对自己冷言冷语,像是个冰山?! 自己容貌并不差,才情卓绝,哪里比这个女人差了?! 柳郁越想越委屈,声音柔弱道:“太子殿下,这个女人刚才出言讽刺,令我大受折辱。您却为何帮助她,忽视了我的感受?” 赵苏阳本来表情淡然,但是听见这番话后,整个人更加的不耐烦。 他皱眉沉声道:“柳大小姐,本太子刚才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告到父皇那里去。你要是继续胡作非为,别怪我不客气,叫人把你扔出这条船。” 声音冷淡,看得出来,他确实能做出这种无情的事。 事情发展到现在,赵苏阳已经显而易见的站在了苏宁徵这边。替她说话,帮她出气。 柳郁被气的七窍生烟,都快昏过去了。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要不然真的容易被气死! 她气得一咬牙一跺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宁徵,转身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看见柳郁被气的离开了,苏宁徵心中开心的不得了。 她嘴角上扬,笑得明媚动人。 “多谢太子殿下愿意帮我说话,陈清事实。看柳家小姐刚才的表情,气的都快翻白眼了。” “所以呢,‘娘子’你难道不打算以身相许吗?” 赵苏阳突然逼近了身子,语气暧昧,嘴角噙着一丝邪气的笑容。 苏宁徵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唰的一下子,脸就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她赶忙退到了一边,用手扇风,想要让自己赶紧平静下来。 见她露出了如此窘态,赵苏阳也不知怎的,觉得心里甚为舒畅。同时也觉得这个女人甚是可爱。 门帘后面,气氛十分暧昧。 可是门帘外面的船上,那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柳郁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看着那些衣着破烂还散发出鱼腥味的渔夫,心里愈发不爽。 她抽出了别在身侧的鞭子,一扬手,就狠狠地打在了离她最近的那个渔夫身上。 “都是你这种下贱的人害的,要是没有太子殿下在这艘船上,本小姐才不会来到这里受罪呢!我能上船,那都是你们祖上八辈积了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实属无奈 赵苏阳不在眼前,柳郁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恢复了那种待人嚣张跋扈的态度。 因为自己奈何不了苏宁徵和赵苏阳,所以她干脆把这些渔夫当做了出气口。蛮横无理,各种各样的找麻烦。 “要不是太子殿下在这艘船上,本小姐才不会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真是恶心死了,比我府中的茅厕还恶心。” “喂,就说你呢,还不赶紧去给本小姐拿吃的?你是眼瞎还是没长手?”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本小姐可不敢吃你这来路不明的东西。万一吃坏了肚子,把你杀了给本小姐偿命都不够!” 柳郁各种作妖,一言一行都极其过分。 然而,对于这些身份卑微的渔夫来说,眼前这个胡作非为的女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所以即使心有怨气,他们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只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万一发火就可能得不偿失,不仅自己的小命不保,家人也有可能被赶尽杀绝。 苏宁徵不瞎也不聋,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心疼这些无辜的渔夫,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度日。却因为她和太子殿下在这艘船上,就平白无故的遭受了无妄之灾。 嘶——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不能让这些渔夫继续被欺负下去了。 思及至此,苏宁徵毫不犹豫地找到了赵苏阳。 “太子殿下,柳家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竟然拿船上的渔夫撒气,各种为难他们,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说着说着,她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补充了几句。 “更何况柳家大小姐性格张扬跋扈,要是看人不爽,极有可能把对方逼到绝路。这一点从刚才咱们的船被撞,就看的出来了。这船,咱们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说的在理,本太子也是这么想的。” 赵苏阳眯起了眼睛,认真道:“本来是为了隐秘行踪,所以才会坐这种普通的渔船。但是遇见了柳家大小姐,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牵连渔夫们。” 他也看的非常透彻,明白要是执意待在这艘船上的话,很有可能会给船上这些渔夫带来麻烦,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是时候离开了。 听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苏宁徵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心想太子殿下人很好,是个胸怀百姓之人。 她点头道:“太子殿下,不如这样吧,现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您就只能坐自己的行船去洛阳了。” “我也正有此意。” 就这样,苏宁徵和赵苏阳三言两语就商量好了一切,一致决定回到原来的行船上。 时间紧,任务重,不能继续耽误下去了。 赵苏阳走到了甲板上,来到渔夫中那个领头的面前,说道:“实在抱歉给你这艘船带来了麻烦,稍后我会命人给予补偿。我已经决定离开,你可以安心了。” “太子殿下,草民怎么敢要您的补偿呢?” 领头自从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是当朝太子后,就再也不敢乱开玩笑了。 他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拒绝了所谓的补偿。 第一百七十九章 问就是父皇的命令 “不必拒绝,这是你应得的。” 赵苏阳撂下这样两句话后,转身就带着苏宁徵和三个侍卫来到了甲板的另一边。 他命令道:“给本太子的行船发出信号,让他们到这边接我。” “是,殿下!” 侍卫点了点头,随即掏出怀里的信号弹,冲着天空拉下了拉环。 赵苏阳的专属行船那边得到信号后,二话不说就调转船头,驶向了发出信号的位置。 与此同时,柳郁知道了赵苏阳想要离开这艘渔船,她的心中大喜过望,觉得和太子殿下在一艘船上相处的机会来了! 她笑意盈盈地走到赵苏阳面前,欠身施礼,装出一副很懂礼节的样子来。 “太子殿下,您总算是想开了,不再继续和那些贱民待在一起了。毕竟那种肮脏的地方,怎么配得上您的身份呢?” 柳郁眼巴巴地发出邀请,欣喜道:“太子殿下,正好陈女的船就在附近,上面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您可以与臣女一起——” 话音未落,赵苏阳冷若冰霜的眼神扫过来,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疏离。 “不必了,本太子已经给自己的行船发出信号,一会就会有人来接我。” 此番话无异于当头一棒,直接一盆冷水浇灭了柳郁的热情。 只不过她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振作起来,继续孜孜不倦的发出邀请。 “太子殿下,您尽管放心上船吧。我定会看管好手底下的下人,不让他们出去乱说的。”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柳郁小算盘打的很好,已经计划好了之后该怎么散布消息,然后逼得赵苏阳不得不娶她当做太子妃! 只不过赵苏阳是何等的精明,又岂会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 他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柳小姐不要乱说,本太子和你不熟,也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孤男寡女的,同乘一艘船不合适。” 听见这话,柳郁心里觉得更加委屈了。 自己好心好意邀请太子殿下坐船,却被接连拒绝,她一个女孩子当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重点!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苏宁徵可以一直跟着太子殿下?同为女人,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柳郁气急败坏,气鼓鼓地问道:“太子殿下,既然你说孤男寡女同乘一船不合适,那这个女人为什么就可以?” 说罢,她抬手指向站在不远处的苏宁徵。 苏宁徵刚才要说两句话反驳回去,但是赵苏阳却在她前面开了口,说话的声音依旧冷漠淡然,但是却足够气人。 “柳小姐,本太子再好心重复一句,一切都是父皇的命令。你若是对此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告到父皇那里去。” “我……” 柳郁被怼得一时失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气的巴掌大的小脸满脸通红,却不敢对太子殿下说什么重话。 就这样,大概过了半天的时间,赵苏阳的行船终于来了。 他本人带着苏宁徵和其他三个侍卫上了船,直接把站在一旁的柳郁当了空气。 第一百八十章 妒忌 就这样,柳郁眼睁睁的看着放在心上的太子殿下离开,带着苏宁徵那个丑女人上了他的行船。 她气的直跺脚,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苏宁徵恐怕早就死了千万遍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和她抢太子殿下,真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丑女人,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太子殿下抢走,我要让你知道触怒我的代价!” 柳郁阴沉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船。 船上的下人看见她这副表情回来,心里顿时一紧,默不作声的离得远一些。生怕这个大小姐一时不爽,就劈头盖脸的降下惩罚。 毕竟他们十分清楚,柳家大小姐只要不开心了,就会毫无理由地责罚下人! 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下人为了保住饭碗,也只能忍气吞声。 另一边,赵苏阳的行船上。 苏宁徵上了船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叹道:“终于离开那个胡搅蛮缠的柳家大小姐了,要是继续和她待在一起,我真的会忍不住出手的。”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姑娘,竟然也有如今这种时候。” 赵苏阳笑意盎然,看热闹的心情过于明显。 面对他,苏宁徵无奈摊手,说道:“太子殿下莫要说风凉话,您不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会回到自己的行船上吗?” “这倒是说的没错。” 赵苏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因为事态有变,所以不得不变更之前的计划。 他召集了身边的手下,去书房议事了。 苏宁徵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自然识趣地没有跟过去。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甲板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阳光洒在身上,十分舒适,惬意的很! …… 由于河道过于狭窄,以至于根本不能两船并行。 赵苏阳身为太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所以自然是他的行船驶在前方。至于柳郁的船,只能跟在后面。 柳郁在船里待了一会儿,越想越气,根本就坐不住。她刚走出来,想试试能不能看见前方船里的太子殿下,却看见了正在晒太阳的苏宁徵。 看见那副享受的模样,她心里就来气! “小贱人也不看看自己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竟然敢和我抢太子殿下,你死定了!” 说罢,柳郁顺手拿起了架子上的弓。搭上一支箭,就准备朝甲板上的苏宁徵射过去。 旁边的下人被吓得魂都快没了,赶忙上去阻止。 “大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前方船上的,都不用说太子殿下,您要射的那可是镇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啊!万一真的受伤了,您真的担待不起!” “呵呵,你算是什么狗东西?竟然也敢来阻止本小姐?!”柳郁直接推开了阻止的下人,柳眉倒竖,“那种丑女人敢和本小姐抢太子殿下,就是她该死!” 话音刚落,她便将箭矢重新搭在了弓上,对准前方的行船,寻找苏宁徵的位置。 被推倒的下人心如明镜。 镇北侯宠爱苏宁徵这个外孙女是出了名的,要是她受伤了,定然会勃然大怒! 他必须得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 第一百八十一章 行为诡异 柳郁早就被蒙蔽了双眼,满脑子只想着苏宁徵抢走了太子殿下这一件事,将家族利益和安危抛诸脑后。 她拉弓搭箭,正准备朝前方甲板上的苏宁徵射箭时,剩下的船体突然一晃荡。 手中的箭意外的脱手而出,射在了前方行船的甲板边缘。 柳郁瞬间暴跳如雷,她以为这次仅仅只是个意外,马上再次拿起箭矢,二话不说朝前方射去。 然而,就在她想要射箭的一瞬间,船体再次晃动,这一箭又射歪了…… 她偏不信邪,前前后后射了好几箭,却全都在她即将射箭时船体发生晃动,导致最后箭都射歪了。 柳郁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愤怒地看向掌舵的地方时,就见刚才被她推倒的下人正在那里操纵方向盘。 这下,她就算是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坏了本小姐的好事!我今天就要给你这个狗东西教训,让你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柳郁气急败坏,抽出别在身侧的长鞭,狠狠地朝匍匐在地的下人身上抽去。 一鞭接一鞭,全都使足了力气。 然而,下人是万万不敢反抗的,只期望着难熬的时间能快些过去。 不多时,柳郁收回鞭子,别在腰间。 恶狠狠地说道:“以后要是再敢碍事,本小姐就直接把你绑了扔进山里喂野兽!” 说完,柳郁气愤不已地进船里待着了。 等耳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被打的浑身是伤的下人站了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现在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在大小姐想要射箭时操纵船体摇晃。毕竟要是镇北侯当做眼珠子的外孙女真的受伤了,那他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相比较而言,顶多就是挨柳郁几鞭子而已,挺挺就过去了。 唉,人生艰难啊! …… 苏宁徵本来悠哉悠哉的躺在甲板上,但是突然间有箭矢破空而来,只不过并没有射向她,而是钉在了甲板的边缘处。 她第一时间就警觉起来,拿出‘千里眼’看向箭矢的来源处。 呵呵,果然是柳郁这个被妒火蒙蔽了眼睛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手中拿着千里眼的缘故,所以苏宁徵将后方船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自然也看见了柳郁在屡次射不中之后,拿出鞭子惩罚了下人。 “啧,这柳大小姐的作为,着实可疑。” 苏宁徵的怀疑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一切都有理有据。 柳郁对太子殿下的过度热情,还有她不顾下人的阻拦执意要射杀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刻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宁徵记得清清楚楚,柳郁的父亲,也就是当朝大理寺卿,那可是五殿下赵仲杨手底下的人! 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的女儿如此热情,还做出这么多过分的行径来,着实诡异。 想到这里,苏宁徵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这件事马虎不得,必须得把这件事报告给赵苏阳,然后一起商量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得不防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吱嘎的开门声。 苏宁徵回头看过去,就见同行的侍卫应该是商量完了事情,朝她微笑着点头示意后,就去行船的别的地方了。 她站起身来,朝着书房走去。出于礼貌,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敲了几下。 “太子殿下,我有要事与您相商。” “苏姑娘进来吧。”书房里面响起了赵苏阳淡然的声音。 苏宁徵推门而入时,就看见赵苏阳正坐在书桌后面,用眼神注视着门口的位置。 关上门,隔绝一切。 “太子殿下耳聪目明,刚才应该听得到行船上甲板处的动静,是后方船只上的柳家大小姐搭弓射箭,想要射杀正在甲板上晒太阳的我。” 苏宁徵开门见山,简明扼要的说出整件事情。眼神一变,说话的语气也更加深沉。 “我认为此事并不简单,柳家大小姐的行为过激,隐约透露着不寻常的意味。他爹是当朝大理寺卿,同时也是五殿下赵仲杨的手下。我总觉得一切的一切并非偶然,我们不得不防。” 她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分析清楚所有的利害关系,也挑明了所有意思。 赵苏阳在听见这些之后,也露出了赞许的眼神,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姑娘点了点头。 “你分析的不错,柳郁如今的这个表现,我们必须对此警惕些。要不然等真的发生了什么时,那就晚了。” “太子殿下说的在理。柳郁执意跟着咱们前往洛阳,这件事不简单。总而言之,一切防患于未然,这么做肯定没错!” 苏宁徵和赵苏阳一拍即合,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决定对跟着他们的柳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苏宁徵所在行船的甲板上,总是会有个侍卫坐着。看起来是在悠哉悠哉的消磨时间,实际上确实时刻注视着柳郁等人的一举一动。 哪怕有个风吹草动,也会赶紧上报。 就这样,三天的时间一晃过去了,赵苏阳总算带着人到了洛阳边界。 苏宁徵看着远处的河岸,说道:“太子殿下,即使咱们已经到了洛阳,但是也万万不能放松。毕竟谁也不知,这柳家大小姐会不会在这时搞出幺蛾子。” “放心吧,此次护送贡品事关重大,本太子不会马虎的。” 赵苏阳心中了然。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实际上早就对柳郁起了戒心。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苏阳等人的行船愈发靠近岸边。但是他们一帮人还没等彻底靠岸呢,就已经看见了岸边的‘盛况’。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朝服的官员,大腹便便,根据衣着就能判断,此人应该是洛阳的知府田丰。 而在他的身后,站着十多个洛阳当地的官员,全都满脸堆笑,翘首以盼地看着赵苏阳所在行船的方向。 苏宁徵和赵苏阳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同样的疑惑,很快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们此行已经刻意隐瞒了行踪,并没有将事情搞得大张旗鼓,那么田丰等人又是如何得知、并且在此迎接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被迫泄露行踪 行船距离岸边还有些距离,两人凑的近了些,小声议论此事。 苏宁徵皱了皱眉,猜测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是咱们与柳家小姐产生纠葛时,然后不小心将行踪泄露了?” “此事极有可能,但本太子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还是需要调查一番,再下定论。” 赵苏阳并没有直接同意苏宁徵的猜测,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觉得事情远没有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立即将随行的侍卫叫到身边,吩咐了几句。 让侍卫等到船靠岸后,就立刻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务必要尽快摸清一切。 秘境行踪暴露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不赶紧调查清楚的话,肯定会埋下祸端。 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偶然。 一刻钟后,赵苏阳的船靠岸,以洛阳知府为首的一众官员立马凑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讨好的假笑,十分热情。 “感谢太子殿下莅临洛阳,真的是令我们这个地方蓬荜生辉啊!” “传闻太子殿下长的玉树临风,而且还才华横溢,是不少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所言那般翩翩君子!” “这一路行程时间并不短,太子殿下肯定累坏了吧?下官早就安排好了您和其他人下榻的客栈,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嫌弃,暂时委屈在客栈中住着。” 面对众多官员如此热情的招待,赵苏阳却表现的很是淡定。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苏宁徵等人走在前面。 见此状,田丰等人面色尴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那般热情的态度,然后上赶着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客栈。 赵苏阳的身份不必多说,面子必须得给足,被安排在了客栈最顶层的天字一号间。 田丰讨好道:“太子殿下,这是整个洛阳最好的客栈,而顶层的天字一号间自然是客栈中最好的房间。但是您身份高贵,还请您受罪,暂时在这里下榻了。” “无妨,本太子从来不在意这些。” 赵苏阳对着苏宁徵点头示意,然后就跟着客栈的老板往顶层走去。 至于田丰等洛阳的官员也识相的离开了,并没有在此处多待。 …… 苏宁徵跟在客栈的伙计身后,一路直行,走向自己的房间。 可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按理来说,她和当朝太子一起来到洛阳办事,肯定不会给她安排太差的房间。 但是现如今这个方向,是忘客栈后院走去的,而通常情况下被安置在后院的房间,都是条件最差的下等间! “前面的小伙计,你就是带我要去哪里?” “苏姑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小伙计一幅不经意的表情,回答道:“当然是带您去您的房间啊!” 他的语气恭敬,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满不在乎的意味。 苏宁徵心思敏捷,一下子就察觉了这些东西,不悦地蹙起眉头。 “我又不是傻子,别想着诓骗我,后院的都是下等间,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时机未到 听见这话后,客栈伙计的脸色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苏姑娘您有所不知,知府大人确实给您订的就是前方的房间。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小伙计,还请苏姑娘莫要为难。” “那就带我过去吧。” 苏宁徵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变换,也猜不透此时此刻的她正在想什么。 客栈小伙计见她不再继续追问,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带她来到了后院的某个破旧的房间前。 小伙计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随即塞过来一串钥匙。 “苏姑娘,那里就是你的房间了。您进去歇着吧,我就不在此继续打扰您了。” 说完,小伙计脚底抹油,直接像风一样溜走了,压根没留有任何的余地。 苏宁徵看着已经跑走的小伙计,心知这件事情必定有鬼。她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锁,然后慢慢推开了眼前的门。 下一秒,她出于各方面考虑,为了安全起见,后撤了好几步。 等了一会儿,确认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后才走了进去。 然而,苏宁徵前脚刚踏进去,就直接被里面的灰尘呛的退了回来。 “咳咳,这房间的条件也未免太差了些!” 紧接着,苏宁徵接着院子里的阳光打量起了房间里的环境。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和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剩下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到处都是堆积的灰尘,墙角遍布纵横交错的蜘蛛网,地上的角落处甚至还有老鼠的尸体。总而言之,条件要多差有多差! 苏宁徵黑着一张脸,关上了下等间的门,准备去找客栈掌柜讨个说法。 但是还没等转过身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小贱人,你刚才在船上的时候不是挺得意的吗?现在怎么落魄了?竟然要住我养的狗都不住的下等间?” 苏宁徵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之前在船上与她发生纠纷的柳郁的声音。 再联系自己如今的境遇,想到被无缘无故安排在下等间,事情的真相昭然若揭,幕后黑手也不言而喻。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从重生后,苏宁徵就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 电光火石间,她已经在内心计划好了一切,也想明白了应该怎么算计赵苏阳替她出头。 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还需要等待那么一会儿。 苏宁徵心里想好了一切,嘴上功夫并不服输,损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 “柳小姐,我劝你做事最好知道尺度,要不然的话,等犯下大错就无法挽回了。” “你个小贱人,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你那张丑脸,我看一眼都觉得今晚会做噩梦。” 赵苏阳不在场,柳郁根本就不会端着,说话做事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什么脏字都往外蹦。 “小贱人,你最好不要和我争太子殿下,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胆量,竟然顶着这样一张容貌尽毁的脸站在太子殿下身边!要是我的话,早就羞愤自杀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就挺突然的 柳郁冷哼一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她炫耀似的说道:“小贱人,说实话,就告诉你吧!你的房间本小姐看上了,所以便要住着,你应该庆幸我能看上你这种人住的房间,这是你的福气!” “柳小姐,你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苏宁徵沉声反问道,双眼平静无波的盯着眼前指着她鼻子乱骂的女人。 不知怎的,柳郁被这目光看的一激灵,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她很快就恢复正常,将这股感觉抛之脑后。 “本小姐可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敢和我抢太子殿下,那么就别想再过好日子!今天只是个警告,你要是还敢不要脸的粘着太子殿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柳郁就带着几个婢女,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留下苏宁徵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显得有些形单影只、孤立无援。 她看着柳郁的身影渐行渐远,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果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本来我还在猜是谁搞的鬼,把我安排在了下等间,没想到你竟然跑到我面前自爆了。既然你屡次三番的为难我,那么就必须得让你尝到一些苦头!” …… 另一边,客栈顶层房中。 黑衣侍卫单膝跪在地上,态度毕恭毕敬,正在汇报他所调查到的一切事实。 “启禀太子殿下,小的只不过是稍微使了些手段,花了几两银子,就从洛阳官府的官差口中问出了实情。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柳家大小姐提前飞哥传书,告知了您的到来。” “又是这个女人!” 赵苏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变得阴森可怖,整个人都散发着十足的威亚。 他心里对柳郁的印象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毕竟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后,他事先计划好的事情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改变。 本想要做普通的渔船,借此机会隐匿行踪,但是却被柳郁破坏了计划,还牵连到了那些无辜的渔夫。 紧接着,虽然苏宁徵轻描淡写,但是一想到她险些被箭矢刺伤,他心里就会觉得后怕。 如今柳郁更是提前将他的行踪泄露给洛阳官府,还自以为是的想要给他的到来造势,殊不知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赵苏阳越想越觉得心中不满,可是鉴于眼前的形式,也只能先忍着。 他沉声道:“此事我已经知晓,你继续去盯着柳家小姐那边的动静,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和我汇报。” “是!太子殿下!” 黑衣侍卫再次叩首,随即身形晃动,就这么消失在了房间中。 而等人离开后,赵苏阳在房间中静坐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走下楼去,准备和苏宁徵讨论此事。 只不过他刚走到客栈楼下,就遇见了站在前台外的苏宁徵。 “给我把笤帚,让我把那里打扫一下吧,要不然那里根本住不了人。” “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房间在哪里?带本太子去看看。” 赵苏阳皱着眉走了过来。 苏宁徵听见熟悉的声音后,默默勾了勾嘴角,然后不做言语,紧抿嘴唇带着他去了后院。 看见眼前破烂不堪的房间后,赵苏阳的脸色黑如锅底。 但是他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心中便有了个很好的计划,“苏姑娘,这样吧,你先和本太子住在一间房。” 第一百八十六章 咋就住一间房了呢 赵苏阳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说话时的语气也异常平静。 但是,这一切对于苏宁徵来说,都太过突然了。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很快就双颊绯红,顿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怎么……怎么就睡一个房间了呢? 她不过是想让太子殿下替自己出口气而已,但是千算万算,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想过要和太子殿下睡在一间房里…… 就算是借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这种痴心妄想啊! 苏宁徵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太……太子殿下,您这么做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肯定会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即使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更多的是考虑赵苏阳的名声,反而忘却了自己身为一个女子,其实是更容易被伤害的那方。 见此状,赵苏阳的心中更为感动。仿佛有一股暖意流过,整个人的心思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苏姑娘,虽说你我共处一室确实不好,但眼下的情况特殊,这也是无奈之举罢了。” 说着说着,赵苏阳的眼中闪过狠意,笑道:“更何况我身为太子,有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敢乱传我的流言蜚语,那他才真是嫌命长了!”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霸气十足,彰显了赵苏阳身为太子的那份威压。 苏宁徵本来就正处在羞怯的状态中,听见这话以后,愈发的佩服赵苏阳的气魄和狠劲,也更加的倾心于身旁这个男子。 只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点了点头,欠身施礼,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能够和您共处一室,那是我的荣幸。对于此事,我一定会恪守本分,不会出去胡言乱语的。” “我自然是信你的。若你是那张扬之人,我也不会让你进入本太子的房间。” 赵苏阳晃了晃手里的扇子,双手背在身后,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玩味十足的表情。 他最近扬起一丝笑意,眼神落在了苏宁徵身上。 他是何其精明的人啊! 又怎会看不透面前这个小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啧,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让苏宁徵把自己的房间当做容身之处而已。 但既然这个小姑娘已经想歪了,那么他便不解释了,想必任由事态继续发展,肯定会更加的有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赵苏阳转过身去,“苏姑娘,走吧,随本太子一起去顶层的天字一号间。” “是……太子殿下。” 苏宁脸上的羞红并没有褪去,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在赵苏阳的身后,往客栈的顶层走去。 而赵苏阳在临离开后院之前,深若寒潭的眼神瞟过了那间满是灰尘的房间,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但是很快,他的这种表情就消失不见,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只是赵苏阳自己心里清楚,今天这事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才不会任由苏家姑娘被欺负,必须要替她出了这口气!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乱了 赵苏阳转过身去的时候,眼睛中的那抹精光消失殆尽,瞬间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然后就这么走在苏宁徵的身前。 带着身后的女人一路直行,上了顶层的一号间。 在门口把守的侍卫看见了,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那股子浓烈的八卦的心思就快冲破喉咙。 啧啧啧,太子殿下何曾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好过?不仅一路与之同行,现在还要睡在一个房间里?这怎能不引人遐想? 曾几何时,他甚至怀疑过,太子殿下是不是不喜欢女子……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主子只不过是没有遇见心仪的女子罢了。 这个苏姑娘…… 侍卫非常想要问些什么,但是鉴于主仆身份有别,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太子殿下。” “嗯。” 赵苏阳点头应声,然后带着身后的苏宁徵一起走了进去。 苏宁徵感受得到侍卫那股子探寻的目光,脸色变得更加羞红,头埋的更低,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加快脚步,小碎步的跟在赵苏阳的身后,一起进了眼前的包厢。 门一关,总算隔绝了那种探究的视线和目光。 苏宁徵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被那个侍卫看着,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怎么就脑子一糊涂,真的跟着太子殿下上来了呢? 恐怕这其中不仅有对于太子这个身份所下命令的服从,还有对于赵苏阳这个人的私心和心动。 赵苏阳眼睁睁的看着身后的女人进了房间后,就一动不动的杵在门口,低头沉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随意的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苏姑娘,其实你不必如此拘谨,就如同在自己的房间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太子殿下折煞我了,我怎么敢肆意妄为呢。” 苏宁徵微微抬头,仍旧表现的很拘谨。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会儿晚上睡觉时的事情。她现在和太子殿下处在一个房间内,而这个房间中只有一个卧房,那么…… 当真是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苏宁徵越想脸越红,越想脑子越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蒸熟了。 赵苏阳看见了她窘迫的模样,觉得可爱的紧,于是心里突然升起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 “不知苏姑娘如此表现,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我没有。” 苏宁徵辩驳道,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透露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赵苏阳的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可是苏姑娘的这幅表情,并不像什么都没想啊!” “太子殿下……我……” 苏宁徵说话磕磕绊绊的,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 但是她却不知道,赵苏阳看着她这副表情,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在静默无声中溜走,苏宁徵坐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晚上,也就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误会大了去了 赵苏阳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苏姑娘,是时候休息了。” 听见这句话后,苏宁徵瞬间绷直了身子,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度惶恐的状态中。其实她在赵苏洋站起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响动。 只是从没想过,太子殿下说话竟然这么直接,这种话竟然也能平静地说出口…… “太……太子殿下,要不我还是回后院的那间客房里睡觉吧,和您同处一室,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苏宁徵绞尽脑汁,才终于勉强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而事到如今,赵苏阳觉得也差不多了,不能再继续开玩笑了,应该说出他真实的想法了。 他并没有直接说出什么,而是一个转身,扭头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苏姑娘,你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本太子今天晚上睡书房。” “啊?” 事情的反转来的太快,苏宁徵一脸懵逼的表情。 见她这个反应,赵苏阳反身走过来,一张刀削斧凿的脸渐渐逼近。声音清朗,但是却诱惑力十足。 “苏姑娘,难道还要本太子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 “不了不了,不用了。” 苏宁徵连忙摆手,转念一想,赵苏阳好歹是个太子。要是真的让她睡在卧房,而一个太子却去书房睡……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大不敬。 她思前想后,然后说道:“太子殿下,还是我去睡书房吧。您能让我在这间房里过夜,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又怎敢让您去睡书房呢?” 说完,她抱着被褥,就要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但是还没走两步,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她,并且往后拽了拽。 没错,手臂的主人就是赵苏阳。 他挑了挑眉,笑得温润如玉,道:“苏姑娘毕竟是女孩子,身娇体弱的,怎么能睡在书房这种地方呢?本太子常年习武,身强体壮,说在哪处都是一样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他的嘴角突然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苏宁徵。 “还是说,苏姑娘想要亲眼见证一下,本太子的身体是否真的如传闻那般强壮?” 听见这话以后,苏宁徵的脸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红,然后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不不不,太子殿下,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那么做啊!我听您的,就睡在卧房。” “这样甚好。” 赵苏阳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点了点头,随即走向了书房。 而苏宁徵看着那笔挺的背影,心里涌现一种说不出的心思。 那股子感觉非常奇特,却又久久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在她的面前,赵苏阳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近女色,甚至偶尔的行为还有些孟浪。 但最神奇的就在于,重活一世的苏宁徵却对这种行为并不反感,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窃喜。 “哎呀,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还是赶紧睡觉休息吧!” 说着,苏宁徵拍了拍红彤彤的脸蛋,赶忙上床睡觉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特地准备早餐 当天晚上,苏宁徵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着。 原因很简单,太子殿下赵苏阳就在一墙之隔的书房里。虽然两个人并不在同一空间内,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仅仅隔了一道墙壁而已。 正因如此,她一个人满脸通红的想了许久,然后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到苏宁徵第二天早晨睁眼时,就发现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嗯……想不到我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太子殿下应该是处理别的事务去了,我还是本本分分的吧!可不能跑出去添乱,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还是待在这间屋子里比较好。” 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苏宁徵打开之后,原本负责门口看守的侍卫走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食盒,里面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这是太子殿下离开前,特地嘱咐属下的,要小的给苏姑娘您准备的早餐。” 早……餐? 苏宁徵看了看正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嘴角边的抽搐。这是为说话还是含蓄了,亏他能把这话说出口。 现如今这个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心里虽然有些无奈,内心责怪自己起的太晚了。但是同时觉得美滋滋,毕竟这可是赵苏阳专门吩咐人给她准备的早餐。 “多谢了。” 苏宁徵点了点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开心的接过了食盒。而侍卫也非常识趣,送完食盒后扭头就离开了。 因为如今房中只有她一人,所以苏宁徵也不需要注意形象。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后,她突然觉得有些闲。 必须要找点事情做!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宁徵放眼整个房中,环顾四周,然后看见了赵苏阳挂在椅子上的一件外衫。 而外衫的袖子上,有一个破洞,看起来十分碍眼。 苏宁徵二话不说的就走过去拿过那件外衫,然后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了针线,就这么开始认真的缝缝补补。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房间内的气氛十分安静祥和。 然而,这样美好的场面却没持续太久,正在缝缝补补的苏宁徵听见外边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柳小姐,请恕在下无礼,您并不能进入这间房。” “你个狗奴才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本小姐的眼!再者说了,我只是想来给太子殿下送亲手做的糕点,又不是有什么歹心!” “不论您究竟是何原因,柳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入这里。” “别在这里拦着本小姐,你这种狗奴才,甚至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侍卫根本不敢下手,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是他万万惹不起的存在。 于是,柳郁怒目圆睁,强硬地突破了侍卫的阻拦,然后一下子就推开了房间的门。 “太子殿下,我刚刚起早亲手为您做了糕点,这就给您送来了,希望能合您的胃口……” 话刚说到一半,柳郁就顿住了,然后瞪大了双眼,看向正在屋中桌子旁缝补袖子的苏宁徵! 第一百九十章 污蔑 这个女人为什么在太子殿下的房间里待着? 而且手里拿着的那件正在缝补的衣服,分明就是太子殿下! 柳郁本来就对苏宁徵有意见,现如今看见这幅情景后,也根本没认真思考。 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苏宁徵,你人长的丑就算了,想不到心思也如此肮脏!竟然胆敢闯进太子殿下的房间里,还用你的脏手摸太子殿下的衣服!这简直就是大不敬、应该掉脑袋的大罪!” “柳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弄清事实再说话。” 苏宁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和衣服,然后站起身来,淡然以对。 可恰恰是她这副平静无波的表情,更加惹恼了本就在气头上的柳郁,让她整个人都气得不行。 柳郁双手掐腰,“啊~苏宁徵,本小姐明白了,你就是来太子殿下的房间偷东西的!是一个心思龌龊的小偷!亏的太子殿下那么信任你,还在船上因为你与本小姐产生争吵!你真是一条不知好歹的狗,白费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好心!” 她吵闹的声音极大,而她也是有意为之,刻意将事情闹大。为的就是能够损坏苏宁徵的名声,然后把她彻底打败。 事情果然如她预料的发展,顶层的吵闹声很快传遍了整个客栈。没过多久,门口周围就聚集了一大堆客栈的伙计和打杂人员。 客栈里的伙计等人都是柳郁的人,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向着她说话。 “诶,我早就听传言说过,苏家大小姐被镇北侯当做掌上明珠,早就被宠坏了!不仅相貌丑陋无比,内心也肮脏不堪。” “我也听过,苏家大小姐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未曾想过,一个候府的大小姐竟然也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真是令人大跌眼镜,都把镇北侯的脸丢光了!” “今天这件事怕是不能善终了。苏家大小姐平日里蛮横无理也就算了,想不到今天竟然都偷到太子殿下头上了!” “估计这件事情后,镇北侯就会不认这个外孙女了……但是这又能怪谁呢?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七嘴八舌,说的话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全都一边倒的站在了柳郁那边。 把孤身一人苏宁徵衬托的极为可怜。 苏宁徵尽量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平静道:“柳小姐,我劝您最好考虑清楚再讲话。我并没有做鸡鸣狗盗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个行的正坐的端的人。” 然而,苏宁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面对人多势众、嚣张跋扈的柳郁,就更加的难以对应对。 柳郁仗着客栈里都是自己的人,行事愈发的随心所欲。 她扭头命令道:“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官差叫来!我一定要把这个胆敢偷盗太子殿下东西的女贼绳之以法,为太子殿下声张正义!” “是,小的这就去叫官差!” 小伙计风一样的跑走叫人去了。 没过多久,他就重新回到了客栈的顶层,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官差。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剑拔弩张 小伙计在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柳小姐,人已经叫来了。” “来的慢死了!”说着,柳郁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的神色,然后指了指桌边的苏宁徵,“这个女人偷盗太子殿下的东西,你们把她抓到官府里去问罪!” “是!柳大小姐!” 对于这些官差来说,他们就是领命办事。 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眼前这个面容丑陋的女子一看就身份平庸,根本就没办法和柳家大小姐相比! 所以他们才不会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得罪柳郁,否则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柳家!有可能脑袋什么时候搬家的都不知道! 官差们一步步的逼近,狗仗人势,言行举止都非常嚣张跋扈。 “哪来的丑女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竟然敢进到太子殿下的房间里来!” “哎呦我的天,这个女人丑到我的眼睛了!回去非得找个火盆跨过去,要不然今晚睡觉肯定会做噩梦!”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把这个丑女人抓起来吧!那也算是为民造福了!” 说话间,这些人高马大的官差就将苏宁徵给围住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终于突破层层包围,来到了苏宁徵的身边,二话不说就将她护在身后。 毕竟这可是主子的心头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 侍卫沉着一张脸,“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他可是苏家大小姐?是镇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你们得罪得起吗?!” “本小姐可不管她是谁!”柳郁直接反驳,说话的时候格外嚣张,“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偷,进入这间房肯定是想要偷太子殿下的东西!” 说着说着,她突然语气一顿,用一股意味深长的眼神在苏宁徵和侍卫两个人之间徘徊。 不多时,柳郁笃定道:“苏宁徵,你真是枉费太子殿下对你的一番好心!不光想要偷太子殿下的东西,竟然还敢和这个身份下贱的侍卫搞在了一起!不愧是贱人,无论说话做事都令人恶心!”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惊呼声,那些客栈的伙计们看向苏宁徵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刚才还只是趋炎附势,现在却变本加厉,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极度嫌弃。 “本以为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偷东西,但是现在看来,真是下贱至极。”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个苏家大小姐还真是表里如一呢!无论是内心还是容貌,都一样的丑陋不堪!” “我还是离远些吧!已经被这样的女人恶心到了!” 说话间,那些官差脸上的神色更加轻蔑,二话不说的就想要把苏宁徵抓走,然后直接扭送官府。 侍卫仍旧牢牢地护在苏宁徵身前,他的手慢慢摸向了腰侧的佩刀。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身后的苏姑娘,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介意动手。 可就在这时,楼梯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是本太子主动的 “你们在干什么?” 赵苏阳冷着一张脸,然后就这么走到了众人的面前。那些客栈的伙计见太子殿下来了,纷纷退让到一边。 很快,就给他让出一条道。 看见太子殿下终于来了,柳郁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小跑着就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这个女人胆大妄为,竟然敢私自进入您的房间,偷盗您的东西。真是罪无可恕,论罪当诛!” “柳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赵苏阳面若寒霜,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吓破胆的气场,沉声道:“是本太子主动邀请苏姑娘和我同住一间房的。” 什么? 太子殿下竟然主动邀请这个丑陋的女人同住一间房?! 这究竟是多么魔幻的一件事? 要是这话出自别人之口,柳郁定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如今,说这话的是赵苏阳,是当朝太子啊! 就在柳郁内心感觉到震撼之时,赵苏阳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怎么,柳小姐对本太子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说完,赵苏阳双手背在身后,冷冰冰的眼神直视站在眼前的女人。 见此状,柳郁只觉得被吓得双腿发抖,后背直冒冷汗。 她忙不迭说道:“不不不,我怎么敢质疑太子殿下的决定呢?就算是借我胆子也不敢那么做啊!只是刚才我来找太子殿下时,见到这女人在房中鬼鬼祟祟的,所以才会……”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瞟了一眼苏宁徵的方向,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苏宁徵往前走了两步,优雅的欠身施礼。 “太子殿下,我并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柳小姐所言那样,偷盗您的东西。” “本太子知道你品行端正,不会做出那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说着,赵苏阳看向柳郁,冷冰冰的命令道:“给苏姑娘道歉。”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令柳郁如遭雷劈,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她刚才没听错吧?太子殿下竟然让他给苏宁道歉?! 这…… 就在柳郁迟疑之时,赵苏阳再次发力。 “我劝柳姑娘快些,本太子可没什么耐心陪你在这浪费时间。” “好,依太子殿下此言,我向苏姑娘道歉。”柳郁转过身去,心不甘情不愿道:“苏姑娘,我刚才不应该错怪你,还险些毁了你的名声。” 赵苏阳知道她心里是不愿意道歉的,冷哼一声,扭头就看向了屋子附近那几个官差。 “本太子刚才就站在楼梯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说苏姑娘和我的侍卫有染?不妨详细的说说,本太子洗耳恭听!” 说罢,赵苏阳衣袂翻飞,一个漂亮的转身,坐在了凳子上,眼睛紧紧的盯着近在眼前的几个官差。 人高马大的官差们被这眼神吓得心里发毛,噗通一声,就齐唰唰的全都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饶命啊!我们刚才只是一时失言,所以才会胡言乱语,说那些不中听的话。还请您不要在意,把我们几个说的话当做放屁就行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局为重 赵苏阳不怒自威,什么话都没说,扭头看向了站在身旁的侍卫。 他微微点头示意,侍卫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一下子就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侍卫大步流星的走到几个官差面前,绷着一张脸,表情阴沉。 “太子殿下仁慈,并不会治你们几个人的罪。还不快滚,是想要留在这里继续等死吗?”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几个官差如蒙大赦,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后,就头也不回的赶紧跑走了。 生怕要是再晚了一刹那,就会小命不保,交代在这里。 这时,赵苏阳缓缓抬眼,环视了一圈客栈正在看热闹的伙计。眼神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暗流涌动。 “怎么着?你们也想见识下本太子的手段如何?” “不不不,草民不敢。” 霎时间,刚才还一脸兴味盎然的在看热闹的客栈伙计们,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于是没过多久,刚才还吵吵闹闹的顶层房间,瞬间就变得门可罗雀。 只剩下了苏宁徵、赵苏阳和他的侍卫,以及站在不远处的柳郁和她的婢女。 见此状,柳郁看不得太子殿下竟然为这个丑女人出头说话。她气得七窍生烟,然后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就离开了顶层。 等她离开后,这里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侍卫识趣地退下,上门口守着去了。于是,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赵苏阳和苏宁徵两人。 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女人,赵苏阳开口问道:“苏姑娘,你平时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怎么今日竟然被人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听见这话后,苏宁徵扬了扬嘴角。 “太子殿下这话此言差矣。往日您看见我怼人,或者和其他人针锋相对,毫不落下风,那是因为周围没什么其他看热闹的人。”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下去,“今日不同,有那么多客栈的伙计在场,楼下估计还有看热闹的百姓。您当时又不在,我若是和柳家小姐硬刚,那么就丢了您面子和气量。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我代表的是您的面子,所以能忍则忍。” 听见这话后,赵苏阳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许,看着苏宁徵中肯的点了点头。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识大体,并且愿意为了他的面子而选择隐忍。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桌子上的衣服,自然也看见了附近的针线。 苏宁徵察觉到他的视线后,脸上飘来可疑的红晕,然后介绍道:“太子殿下,您为我提供了安身之所,我也没什么可报答您的地方,所以就想着帮您补补袖子。只是柳小姐后来进入房间,然后发生争执,所以并没有缝完,还请见谅。” “甚好,你继续缝补便是。” 赵苏阳看着袖子上干净利落的针脚,惊讶于苏宁徵的女工竟然如此好。 但是与此同时,心中也有暖意流过,觉得颇为感动。 然后,他就在一旁默默注视了许久,看着苏宁徽为自己缝补袖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针锋相对 客栈中,另一间房内。 柳郁气愤不已的回到房里后,见东西就砸,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抒发自己心中的怒气。 嘴里也骂骂咧咧的,毫无在赵苏阳面前那副温柔的世家大小姐模样。 “苏宁徵,你这个卑鄙下贱的丑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敢和我抢太子殿下!” “凭什么你就能和太子殿下住在一间房,然后他还能为你出头?!你到底给太子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这么好!” “气死本小姐了!真想将你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柳郁气急败坏的发脾气,没过多久,就把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地上到处都是各种东西的残渣,整个现场一片狼藉,就好像刚有狂风过境那般灾难现场。 半晌过后,柳郁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些了。 她皱眉看向了一边的婢女,命令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不会自己长点眼力见,赶紧叫人把这里收拾了吗?难不成还得本小姐亲自吩咐你?!” “奴婢马上就去找人把这里收拾!” 婢女荷花忙不迭的跑走。 而柳郁则是坐在了床榻上,看着满地狼藉,内心虽然仍旧愤怒不已,但是却动起了别的心思。 事到如今,她必须得阻止一下,不能再让苏宁徵那个女人继续和太子殿下住在一间房了! 唯今之计,只有赶紧叫人收拾出一个单间,苏宁徵住进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到那时候,这个贱女人就无法时时刻刻待在太子殿下的庇护下了!自己想怎么对她下手都可以! 而且她和太子殿下之间再也没有了其他绊脚石,想要创造独处的机会也容易多了! 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柳郁赶紧叫来了客栈老板,吩咐道:“赶紧收拾出来一个房间,让苏宁徵那个女人搬进去。” “是,柳小姐。” 客栈老板叫苦不迭,但这毕竟是柳郁的命令,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 当天下午,苏宁徵正在赵苏阳的房间里悠闲的吃着糕点,就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客栈的小伙计。 “苏姑娘,您的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好了,还请您跟我过去查看。” “黑影,你跟着一起过去。” 赵苏阳的眼睛并未从书上抬起来,直接下了吩咐。 侍卫黑影明白自己主子的用意,点了点头,就这么跟在苏宁徵的身后,一起随着客栈小伙计去了已经收拾好的房间。 到了地方后,推门而入,就能够清楚地看见里面的状况。 苏宁徵微微皱了皱眉,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这房间有多久没人住了?怎的如此重的发霉的味道?你们给我收拾出来的房间就这条件?” 面对她接连不断的三个问题,小伙计哑然失声,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苏姑娘,小的只不过是一个跑腿伙计,决定不了什么。” “我不会为难于你,这房间霉味太重。你回去直接和柳郁明说,我不会住在这里。” 说完,苏宁徵直接带着身后的黑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太子殿下莫要多想 苏宁徵带着黑影回了顶层房间,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赵苏阳一下子就看的出来其中另有隐情,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开口问道:“苏姑娘,为何这般生气?” “柳家小姐怕不是把我当傻子了?” 苏宁徵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她吩咐人给我收拾出来房间,但是刚才过去一看,条件也就比之前在后院那间好了一点,勉勉强强能够住人而已。只是那里面的霉味太大了,最起码半年没住过人。” “啧,这倒也是件好事,你可以继续和本太子住一间房了。” 说着,赵苏阳还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嗯? 什么? 这个太子殿下究竟在想什么? 苏宁徵忙不迭的摆手,义正言辞道:“太子殿下,我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情,我之所以没有住在那间房里,只是因为忍受不了那里的味道罢了,并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缘由。” “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赵苏阳当机立断的回了一句。 苏宁徵听见这话以后,干脆选择了闭嘴。 而她刚回到卧房的床榻上没多久,客栈的小伙计就再次敲响了这间房的门。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目的,说的还是一模一样的话。 “苏姑娘,房间给您收拾好了,还请您跟我过去瞧瞧。” “嗯。” 如此循环往复,苏宁一天时间内被叫出去了十多次,全是被叫去看房间的。 这些房间质量倒是很‘稳定’,都或多或少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要么是霉味儿大,要么是墙角有蜘蛛网,要么就是陈设简单…… 总而言之,她这一天出去看的房间,没有一个是完好无缺的。 来来回回好几趟,苏宁徵也没有看见一间正常的房间。而她也不是软弱任人欺的性格,当场就接二连三的推辞了,然后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傍晚,客栈顶层房间。 赵苏阳心里有些庆幸,多亏了这个柳家小姐找事,几次三番安排的都是不好的房间,所以他今晚仍旧能和苏宁徵一起过夜。 即使他在书房,苏宁徵在卧房,两人之间有着一墙之隔。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里的柳郁的心情却并不怎么美丽,甚至气的牙疼睡不着。 恶狠狠道:“想不到那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拒绝本小姐的好意!屡次三番拒绝了我安排的房间!真是气煞我也!今天晚上,那个贱人又要和太子殿下一起过夜,真想把她千刀万剐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晚上,柳郁都翻来覆去的,没怎么睡好。 翌日,清晨。 柳郁在天刚亮的时候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遍布血丝,直接叫醒了在地上打瞌睡的荷花。 “别和只猪一样,光顾着睡觉了,赶紧把本小姐的房间收拾出来!” “小姐,您这是?” 荷花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家小姐此举是何用意。 柳郁咬牙切齿道:“大不了我把这间房让给姓苏的贱人,让她住进来就是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本就是她应得的 对于自家小姐的决定,荷花第一时间觉得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毕竟她十分清楚,小姐有多么不喜欢苏姑娘,现在竟然主动将房间让出来,实在是有些令人不可置信。 “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竟然肯将房间让给苏姑娘?奴婢真的没有听错吗?” “废话,本小姐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更何况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柳郁瞪了一眼荷花,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 “呵呵,既然那个贱人不肯接受我之前给她安排的房间,总是不要脸的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那么这一次,她是挑不出什么问题了。到时候我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太子殿下怜悯众生,极其心善,定会让我和他同住一间房的!” “小姐当真是聪明至极!竟然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来!” 荷花觉得,她家小姐可真是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既可以分开苏姑娘和太子殿下,又能创造和太子殿下独处的机会。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柳郁听见别人的夸奖,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她皱眉吩咐道:“那你还不快些收拾屋子,莫要耽误了本小姐的好事!” “是!奴婢这就开始收拾!” 荷花领命,手脚麻利的就开始收拾屋子了。 …… 早晨。 苏宁徵刚和赵苏阳在房中吃完饭,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打开之后,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柳郁。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柳郁就在这时抢着开口说话了,假装好意道:“经过太子殿下的一番教导,我已经知错了。现如今已经命下人把房间收拾好,决定让给苏姑娘住。” “柳小姐,多谢——” 苏宁徵的话还未说完,赵苏阳就已经冷哼一声,开了口。眼神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柳小姐,本太子觉得你有些话怕是不妥。毕竟你现在住的房间本就应该是苏姑娘的,至于怎么到你手里的,本太子看破不说破,不想点明罢了。” 听见这话以后,柳郁的脸色果然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怎么好看。 半晌,她最后选择做小伏低,轻声道:“太子殿下教训的是,我已知错。” “呵呵。” 赵苏阳冷笑一声,不想和这个女人继续多言,扭头看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黑影,等到苏姑娘收拾好房间后,你就帮她把行李搬过去。然后再看看那间房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是有,就立刻来向我汇报。” “是,属下明白了。” 黑影拱手施礼。 苏宁徵巴不得早点和赵苏阳分开住呢。虽说她内心深处有些爱慕,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所以还是尽早分开为妙。 以至于她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然后就带着黑影离开了顶层。 柳郁眼巴巴地盼着,看到苏宁徵和侍卫已经离开后,眼睛中瞬间闪过精光! 来了! 卖惨的机会来了! 她等的就是这个好时候,一定要好好把握! 第一百九十七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郁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什么都没说呢,先红了眼眶。 “太子殿下,现如今我将屋子让给了苏姑娘住,自己却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我知道太子殿下爱民如子,当然不会任由我睡到路上。” 话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赵苏阳的神色,见到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低头抿唇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虽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出这些话,有些难为情,但我也是情非得已。太子殿下,能否让我与您同住一间房?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人出去乱说——” 话音未落,柳郁就察觉到一道能够杀人的目光射过来。她吓得浑身一激灵,刚想要说些什么,就直接被赵苏阳开口打断了。 赵苏阳收了手里的扇子,面若寒霜。 “柳小姐,本太子倒是不知,你这脸皮比城墙还厚。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能主动提出与其他男子共处一室,本太子当真佩服你的胆量。”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听不明白言语间的讽刺,那柳郁还不如那三岁孩童聪明呢。 柳郁的脸色当时就变得非常难看,眼神中的神色几经变幻,最后只剩下了伪装出的委屈。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赵苏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 只不过在赵苏阳的眼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就像是在看一个演戏的跳梁小丑一样,心中觉得甚是可笑。 “太子殿下,您……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柳郁哭得楚楚可怜,抽泣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异心,只是想要求得一处容身之所罢了。” 赵苏阳面上风轻云淡,挑眉质问道:“柳姑娘,你这么说话,难不成是在质疑本太子的决定有问题?” “不不不,万万不敢。” 柳郁先是忙不迭的否定,然后一咬牙一跺脚,愤愤不平,“太子殿下,我斗胆请问,为什么苏家小姐就能和您共处一室?” “这是本太子的房间,自然由着本太子的心意来。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但可以闹到父皇面前去。哦,对了,忘了同你说了,我已经命客栈老板给你收拾出了一间房。” 赵苏阳继续低头看书,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听见这话以后,柳郁内心惊喜万分,忙不迭地道谢。 “多谢太子殿下的恩典,小女子不叨扰太子殿下了,这就离开。” “嗯。” 柳郁带着荷花离开了顶层,然后在客栈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赵苏阳为她安排的那间房。 可是等到了地方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就阴沉起来。因为眼前的这间房,正是当初她为了挤对苏宁徵,特意命客栈安排的下等间! 客栈老板懂得察言观色,一下子就看出这位柳家小姐脸都快绿了。 “柳小姐,太子殿下已经命人将里面打扫完毕,您且住着就是了,小的先离开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柳郁看着眼前破旧不堪的房间,内心深处恨得咬牙切齿的,对苏宁徵的妒忌又添了几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专门准备衣服 柳郁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一想到苏宁徵如今住在上等闲,而她只能被逼无奈住在破旧不堪的下等间,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她费尽心思想要抓住苏宁徵的把柄,然后好好的出了这口恶气。 就在这时,还真就被她抓住了个机会。 荷花从外面回来后,赶紧把房间的门先关上了,然后来到柳郁面前。 “小姐,奴婢刚才差人打听到,太子殿下在洛阳最好的绸缎庄为苏姑娘定制了一件衣服,目的应该是为了参加三天后洛阳知府准备的接风宴。” “什么?!太子殿下竟然专门给那个贱人准备衣服?!” 柳郁听见这个消息后,顿时就被气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死死的攥住桌角。 她怒目圆睁,双眼赤红,显然已经被妒火蒙蔽了内心。想了想,很快就做出了个恶毒的决定。 “荷花,你去买通那间绸缎庄,让掌柜的在衣服上做些手脚,势必要让姓苏的贱人在三日后的接风宴上出丑!到时候众目睽睽下,我看她还怎么挽回?!” “是,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荷花点了点头,随即扭头出了客栈,往绸缎庄的方向走去。 而这时,独自留在客栈中的柳郁,眼睛中跳动着诡异的兴奋。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苏宁徵在众目睽睽下出丑的场景!哈哈,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 另外一边,苏宁徵并不知道赵苏阳给自己准备衣服的事情。 隔天,她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闲极无聊,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好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 “苏姑娘,我是洛阳张记绸缎庄的伙计。太子殿下在我们那里专门给您定制了衣服,您快些开门瞧瞧。” 听见门外的声音后,苏宁徵的内心惊喜不已。 一想到赵苏阳专门命人给自己定制了衣服,她心里就美滋滋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面对新衣服,女子总是会心花怒放。更何况这还是心仪之人给准备的,那就更加的意义非凡、不同凡响了。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心情,然后打开了门。 “衣服在何处呢?” “就在这儿呢。”小伙计十分殷勤,命令身后跟着的绣娘把衣服呈了上来,随即说道:“苏姑娘,您可以试穿一下,若是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什么不中意的地方,完全可以说出来。我们回去后会找绣娘连夜进行修改,然后再给您送来的。” “嗯,那到时就麻烦你了。” 说着,苏宁徵就从绣娘的手中接过了衣服。然而就在翻看衣服时,她却隐约察觉到了异常。 绸缎庄小伙计的眼神过于热烈,这样的反常绝对有问题! 只不过苏宁徵没有立刻就戳破,拿着衣服就要走进房间,却在这时被叫住了。 “苏姑娘,衣服的样式有些复杂,还是让我们的绣娘帮您一起穿吧!” “不必了,我换衣服时不习惯有外人在场。” 说罢,苏宁徵直接干脆利落的把房间门关上了,隔绝了所有。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小伎俩 门关上之后,苏宁徵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低头看向手里衣服,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如果说刚才察觉到小伙计异常的眼神时,她的内心只是略微有所怀疑,那么在后来小伙计提出要让绣娘帮她一起穿衣服,就可以充分肯定,这件衣服绝对有古怪! 想到这里,苏宁徵将衣服摊在了屋中的桌子上,然后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 这一看,还真就让她瞧出了问题! 衣服的样式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但是针脚上却有古怪,采用了一种特殊的针法,若是穿着衣服的人不动没什么问题,但一旦开始走动,衣服就随时会有从身上掉下来的风险! “呵呵,在我面前耍这些小伎俩,当真以为我傻到会看不出来?” 苏宁徵冷哼一声,随即心思开始飞快地转动。 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赵苏阳之所以给他定制这件衣服,绝对不是为了让她在众目睽睽下出丑。 那么能在这件衣服上动手脚,并且想要她在大庭广众下丢尽颜面的,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了。 甭说了,这事和柳郁那个女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苏宁徵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衣服上的问题,但是她并不准备直接戳破。 时机未到,还不能这么做。 不多时,她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手里的衣服推门而出。 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虽说感谢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能够为我定制衣服。但是女孩子家家的,要求比较多,这件衣服实在不合我的心意。烦请你回去找绣娘,重新改一下样式。” 听见这话以后,小伙计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松动。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继续笑脸相迎。 “苏姑娘,劳烦您说的仔细些,我们也好让绣娘按照您的要求来改衣服。” “袖子太大了,我穿着空空荡荡的。不如说这整件衣服都是一个毛病,我长的瘦,衣服太肥了,还有这几处的花样也需要修改……” 苏宁徵演技极佳,旁人的眼里看起来根本没什么问题,完全就是一个对衣服要求过高的世家大小姐。 而她的这一切言行举止,也确实成功骗过了来送衣服的小伙计和几个绣娘。认认真真地记下她对衣服的要求后,便转身离开了。 眼睁睁的看着这帮人离开后,苏宁徵正准备去找赵苏阳,去感激他为自己定制衣服这件事。但是,却老远就瞅着洛阳知府上了楼。 苏宁徵叹了口气,自从他们入住这家客栈以来,洛阳知府几乎是天天往这里跑,一待就是大半天。令赵苏阳根本就脱不开身,也没有上街查看民情的机会, 思及至此,苏宁徵的脑海中突然有一个想法,渐渐成形,既然太子殿下没有时间,那么她来上街不就得了?! 于是,她走上了楼梯,来到顶层。 推门而入时,赵苏阳果然正在和洛阳知府聊天。 苏宁徵微微福身,“太子殿下,不知可否借您的侍卫黑影一用?” 第二百章 假币泛滥 听见这话以后,赵苏阳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问道:“苏姑娘,本太子从来不知,你对我的这个侍卫竟是这般看好?”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苏宁徵信口胡诌,说起谎话一套一套的,“只不过是我性子活泼,在这客栈中耐不住寂寞,所以想要上街闲逛。太子殿下您身兼重任,忙于公事,我自然也是不能上赶着添乱的。就只好借您的侍卫一用,在我上街采买时,帮着提提东西咯。” 站在一旁的黑影嘴角微微抽搐,感情自己一个武功不凡的杀手,现如今竟然成了一个妥妥的工具人? 苏宁徵想让他跟着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自身安全,竟然是为了让他提东西? 啧,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赵苏阳并没有拒绝苏宁徵的要求,而是一下子就答应了,甚至还贴心地吩咐道:“黑影,从包裹中取些银票带着,陪苏姑娘好好逛逛。” “是,小的明白了。” 想不到主子竟然会这么惯着苏宁徵,黑影顿时什么意见也没有了。 行,主子,您开心就好…… 就这样,苏宁徵开心地谢过赵苏阳,然后就带着黑影逛街去了。 即使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等到真的上了街后,苏宁徵才第一次切身实地的体会到,洛阳城的繁华。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商贩,到处是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瞧一瞧看一看了,这可是刚炒出来的糖炒栗子,新鲜热乎着呢!” “今儿新店开业,本间铺子的所有首饰全都八折。各位姑娘都过来看一看,我们铺子卖的首饰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绝对有一款能合您的心意。” “诶,这位客官,您来我们的店铺,可真是来着了!即使是在繁华的洛阳,我们这家小酒馆也是出了名的,不仅大厨师傅的手艺在这个地界一绝,各种各样的酒也都是自家酿造的。” 即使心里还有别的目的,但苏宁徵毕竟来了洛阳后一直憋在客栈里,并没有出来闲逛过。 所以等到了接上后,感受到这里热烈繁华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十分开心。带着黑影,东瞅瞅西逛逛。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影手上拿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而他所抱着的东西,都是苏宁徵的战利品。 苏宁徵买了不少东西,看起来是玩的有些忘我了,实际上却是另有目的。 她想起了前世的记忆,那便是洛阳假币泛滥。而调查这件事情是否属实的最好办法,就是从街边小商贩那里多买东西。 苏宁徵隐约觉得,洛阳看似繁华的表面之下,说不定和青州城一样,暗藏着龌龊。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柳郁正在朝她走来。 “黑影,那个女人过来了,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嗯。” 主仆二人达成一致,当即就决定绕道离开。可是他们还没走两步,柳郁就直接撞了过来。 惊声尖叫后,柳眉倒竖。 “小贱人,你竟然敢偷我的钱袋!” 第二百零一章 诬陷 在看到柳郁之后,苏宁徵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却没想到柳郁竟然主动朝她身上撞了过来。 柳郁会一些拳脚功夫,再加上略微比苏宁徵高一些壮一些,这么用力一撞,直接把苏宁徵往后接连撞了好几步。 要不是黑鹰及时出手扶住了她,恐怕苏宁徵就要直接撞上一旁正烧着的油锅了。 苏宁徵顿时就怒了。 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柳郁就已经出手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钱袋,柳眉倒竖,低喝道:“好你个小贱人,竟然偷了我的钱袋。” 苏宁徵被柳郁这一手弄的有些头晕,气呼呼的反驳道:“什么叫做你的钱袋,这钱袋明明是我的。” 她就知道遇到柳郁准没什么好事儿,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柳郁竟然敢在大街上当街对她发难。 而且还是用这种蹩脚的借口。 跟在苏宁徵身后的黑鹰明显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似乎根本没有人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钱袋可是赵苏阳给她,苏宁徵伸手想要把自己的钱袋要回来。 却没想到柳郁狠狠推了她一把,手里死死地握着苏宁徵的钱袋,故意大声的开口说道:“这钱袋分明是我亲自秀出来送给太子殿下的。” “你这个女人好不要脸,偷了别人的东西,居然还敢说是自己的。” 此时,周围已经为了一大圈儿的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被柳郁口中的太子殿下吓了一大跳,但很快所有的注意力就有全部都转移到了偷钱的事情上去了。 毕竟他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什么太子殿下的大人物,距离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还是这些偷东西抓小偷之类的,更有看头。 有人围观,自然就少不了柳郁的演技大赏。 柳郁铁了心的想要趁机博取周围人的同情,吸了吸鼻子,啪嗒一声,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 “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这钱袋原本是我打算送给心爱之人的定情之物,可没想到……” “没想到居然被这个女人给偷了去。” 一边说着,柳郁一边紧紧握着钱袋,哭的泣不成声,仿佛自己真的受到了什么特大伤害一般。 “而且原本我跟我的心上人……”柳郁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中的帕子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她这句话明明没有说完,却给人制造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随后,柳郁用着无比幽怨的目光,望向了苏宁徵,弱弱的哭泣道:“如果不是她故意勾引,太子殿下他怎么会舍我而去?” 有了前面的铺垫,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全部都站到了柳郁这边。 把苏宁徵给当作了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瞧着柳郁眼底的那一抹得意,苏宁徵都快要忍不住拍手称赞她的演技了。 在上京的时候,她怎没没发现这苏宁徵还是妥妥的一枚绿茶呢?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可还真的是手到擒来。 不过是在这些人面前哭了这么几句,就把这些人给忽悠的团团转了。 第二百零二章 反击 只是可惜啊,这么好的演技,没用在赵苏阳那位太子殿下的身上,反倒是全用来对付她了。 苏宁徵略显无奈的扬了扬嘴角儿,这可还真是她的荣幸呢。 不过她可从来都不是怕事儿的人。 更何况,她现在代表的还是赵苏阳的脸面,要是真的被柳郁就这么诬陷了,她自己倒是不打紧,就怕赵苏阳的名声会跟着受到牵连。 至于这个柳郁,她都已经欺负到她头上了,苏宁徵如果还是隐忍不发的话,岂不是以后还的任由柳郁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可以看在赵苏阳的面子上,为了不给他惹麻烦,暂且忍了一时。 但绝对不代表她可就真的怕了柳郁。 “柳小姐,敢问你有什么证据,就说这钱袋是我偷的?” 苏宁徵不急不缓满满的开口,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灿烂的光芒。 显然对柳郁故意诬陷她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胸有成竹,想到了辩驳的办法。 柳郁止住了哭声,恶狠狠的瞪着苏宁徵,抬手扬了扬手里的钱袋,大声道:“这钱袋上面的鸳鸯图案,就是我亲手绣上去的。” “我自己做的钱袋,难道我自己还能认不出来?” 听着这话,苏宁徵却是冷笑出声。 “如果这也算是证据的话,那是不是我随便抢过一个人的钱袋,然后说钱袋上面的图案是我绣的,就可以反过来污蔑他是偷了我的钱袋了?” 这算什么强盗逻辑? 好在周围看热闹的也不都是愚蠢的人,听着苏宁徵的话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站到了苏宁徵的这一边。 “是啊,口说无凭,总不能你说是你绣的就是你绣的吧?” “对啊,要是都像你这样,那大家还辛苦劳作干什么?直接到大街上去偷去抢,然后说这就是自己的东西就好了呀。” 不少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人,对柳郁刚才的话表示怀疑。 见状,柳郁生气极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刚刚还站在她这一边的人,怎么苏宁徵不过三言两语,就全部都反叛阵营了呢? “你们……” 柳郁正想要气冲冲的说些什么,只是苏宁徵可不会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抢先说道:“柳小姐,刚刚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我正在这里等着买刚出锅的油饼,明明是你主动朝我这边撞了过来不说,还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钱袋,非要污蔑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 苏宁徵明亮的眸子里染着几分狡黠的光芒,故意戳着柳郁的痛处。 “大家伙儿给评评理,这到底是谁偷了谁的东西啊。” 相比起柳郁的胡搅蛮缠,苏宁徵的话有理有据,明显更有说服力一些。 “你……你们这些贱民知道个什么?本小姐怎么可能会去偷这个丑八怪的东西?” 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她,柳郁气得整个人都快要冒火了。 这钱袋明明就是她送给赵苏阳的,如今却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苏宁徵的手里,不是她偷的还能是什么? 原本柳郁故意示弱,只是为了博取其它人的同情,好彻底搞臭苏宁徵的名声。 第二百零三章 作证 可现在,她决定要让她尝尝更厉害的。 “哼,本小姐跟你们这些贱民说不清楚。” 柳郁一口一个贱民的叫着,哪里还有之前的柔弱姿态,脸上满是剑拔弩张。 二话不说,柳郁上前就抓住苏宁徵的手腕,气冲冲的低喝道:“你这个小贱人,蛊惑民心的本事倒是不小。” “不过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巴硬,还是官府的板子硬。” 柳郁显然是想要趁机抓苏宁徵去见官。 不过苏宁徵可不是她这么好欺负的。 苏宁徵并没有反抗,而是给了身后的黑鹰一个眼神。 黑鹰立刻出手,捏着柳郁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苏宁徵的手上强行移开了。 原本柳郁还想要跟黑鹰硬碰硬,可最后发现根本就不是黑鹰的对手。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极大痛苦,柳郁疼得差点儿叫了出来。 碍于黑鹰的威胁,柳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苏宁徵,却恶狠狠的瞪了黑鹰一眼。 “你别以为你是太子殿下的侍卫,本小姐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要是有一天你返到本小姐的手里,本小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柳郁可是大理寺少卿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可如今却因为一个苏宁徵连连碰壁,柳郁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鹰自动把柳郁的威胁给抛到了脑后。 “苏小姐……” 他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同样话到了嘴边,就又被人给打断了。 打断黑鹰的是一旁炸油饼的小贩。 “我……可以给这位小姐作证,她刚才付给我银子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拿着这钱袋了。” 小贩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被柳郁抢走的钱袋。 “后来也的确像这位小姐说的,是这位……柳小姐冲过来,撞了苏小姐,还抢走了她手里的钱袋。” 小贩的话刚说完,就迎来柳郁怨毒的目光,吓的他整个人往后躲了躲。 可事情发生在他的摊位前,他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有了小贩的证言,这下就能够证明苏宁徵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了。 “这下子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是啊,谁能想到这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满口谎言,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诬陷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顿时,周围的人全部对着柳郁指指点点。 她柔柔弱弱? 听着这话,苏宁徵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要是看见柳郁挥着鞭子打人的时候,恐怕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了。 苏宁徵往柳郁腰间看了一眼,还好她今天出门没带鞭子。 “你们这些贱民,都给本小姐住嘴,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本小姐就割了他的舌头。” 柳郁气得整个人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燃。 更可恶的是,她非但没把苏宁徵怎么样,反倒是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柳小姐,你现在能把钱袋还给我了吧?” 苏宁徵笑眯眯的伸出手。 本来吧,钱袋里的银子也不多了,但如果能给柳郁添堵的话,她倒是十分乐意。 第二百零四章 巧施妙计 柳郁这个人最好面子,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心甘情愿的服输? 她仍旧死死的攥着钱袋子,不肯松手。 “就算是到了官府那里,到了皇上面前,这钱袋子也是我绣的!而且是我亲自送给太子殿下的,现如今出现在你手里,就是给你偷了!” “啧——” 事到如今,苏宁徵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柳郁满心欢喜地绣了钱袋不假,送了太子殿下也是真。 但是赵苏阳肯定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后随手就把这个钱袋给她用了。 究竟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才好呢? 就在这时,苏宁徵眼角的余光无意瞥见了一旁咕噜噜正在冒泡的油锅。眼睛一转,顿时就有了办法。 她双手掐腰,说道:“柳小姐,既然你说这钱袋是你的,那么可否让我验证一件事情?” “就算你把嘴皮子磨破了,这钱袋也是我送给太子殿下的!”柳郁气呼呼的,“说吧,你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苏宁指了指一旁噼里啪啦的油锅,“我刚才在这里买油饼,这钱袋如果是我的,铜钱上面肯定沾有水花,不知柳小姐可否愿意把铜钱扔进水里验证一下?” “试就试,本小姐才不会怕你这个丑女人呢!” 说着,柳郁毫不犹豫地从钱袋里掏出铜板,随意的扔进了水桶中。 不多时,水面便扶起了星星点点的油花。 周围的百姓看见了之后,议论的声音顿时甚嚣尘上,一浪高过一浪,矛头直指嚣张跋扈的柳郁。 “哎呀呀,这个柳家大小姐刚才那么嚣张跋扈,想不到竟然是恶人先告状!” “我就说嘛,另外一位姑娘说话有理有度,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一定是被人诬陷的,这个柳家大小姐也太心机了!” 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后,柳郁只觉得被气得浑身上下直发抖。 她现在脸色阴沉的要命,气得想在大庭广众下大开杀戒,把这些胡言乱语的百姓们都给宰了。 但是很显然,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她都不可能那么做。 所以只能将火气都对准了站在面前的苏宁徵。 都是这个女人妖言惑众,才会让她被百姓议论的! 柳郁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苏宁的鼻子骂道:“我不管,这钱袋就是我绣的!” “柳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苏宁徵也不是好惹的,言语之间毫不退让,“若是说几句话就管用,可以断定一个物件的归属,那我还想说你拿了我的银子,偷穿我的衣服呢!” 就这样,苏宁徵和柳郁两个女人谁也不肯退让,在众目睽睽下对峙起来。 百姓们乐得其见,站在道路两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只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形,黑鹰看着却觉得有些头大。他想要快速解决这个场面,避免更多的麻烦。 后来终于让他逮着机会,能够在两个女人的争执间插话了。 “柳小姐,这件事和苏姑娘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这个钱袋其实是太子殿下赏赐给我的。当初太子殿下收到钱袋后,二话不说就想要扔掉,但是我觉得上面的鸭子绣的还挺好看的,所以便捡回来用了。” 第二百零五章 气死个人 鸭……子? 柳郁觉得自己都快被气哭了,她送赵苏阳的这个钱袋,上面秀的分明是鸳鸯,寓意二人和和美美。 现在这个低贱侍卫竟然当面说绣的是鸭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另一边,周围的百姓听见黑鹰的话后,纷纷向柳郁手里的钱袋投去目光,在看见上面的绣花后,有人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说自己是柳家大小姐呢,想不到绣工竟然这么差!毫不夸张的说,我八岁的女儿绣的都比这好!” “我刚才还以为上面绣的是麻雀呢,原来绣的是鸳鸯啊……不能说是完全相似,只能说是一点关系没有,毫无关系。” “绣的钱袋这么难看,也好意思送给太子殿下,也不知道这位柳家大小姐到底哪来的胆量?” 面对周围百姓的议论,柳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怒目圆睁的看着苏宁徵。 一定都是这个贱人搞的鬼! 要不然的话,太子殿下怎么会把她亲手绣的钱袋给扔了?! 肯定都是这个丑女人的错! 想到这里,柳郁想要继续对苏宁徵动手,拿出鞭子就狠狠的抽了过去。 但黑鹰得了赵苏阳命令,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苏姑娘。所以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挥过来的鞭子,反手一使劲,直接掷了回去。 柳郁被这么一拽,甚至险些跌倒在地上。 “一个低贱的侍卫,竟然也敢和本小姐动手,信不信我爹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受命于太子殿下,除了太子殿下外,其他人没有任何处置我生命的权利。” 黑鹰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柳郁深知自己武功不如黑鹰,要是和这个男人硬碰硬的话,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这苏宁徵是暂时碰不得了,但是她这火必须得撒出去! 不多时,柳钰怒火中烧的眼神落在了一旁的油饼小摊贩身上。瞅那架势,就差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本小姐可是大理寺卿的女儿!你这种人低贱的人刚才竟然敢欺负我,我一定要让爹爹好好惩治你这个贱民!” 听见这话后,油饼小摊贩的内心要是不害怕那是假的。 毕竟他的身份卑微,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根本斗不过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跪地求饶时,一旁的苏宁徵看不下去柳郁仗势欺人,直接拦在了油饼小摊贩的面前。 “柳小姐,大理寺卿又如何?那她的女儿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欺负人啊!你刚才一口一个‘贱民’,难不成是为了显得自己有多高贵吗?呵呵,你这句话怎么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讲?” 苏宁徵直接搬出了‘太子殿下’这座大山,柳郁顿时不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就在这时,柳郁突然间变换了脸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周围的百姓见着了,不禁在内心感叹:这柳大小姐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第二百零六章 不知羞的女人 柳郁哭哭啼啼的扑进了一个男子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殿下,我刚才只是随口问了两句苏姑娘钱袋是哪里来的?没成想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于我,并且给我难堪。我一个姑娘家家的,现在没了脸面,可如何做人呀?” 苏宁徵听见这话以后,直接被气笑了。 不得不说,这柳大小姐颠倒是非的功夫还真是一流!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 明明是柳郁上赶着找事,现在竟然都成了她苏宁徵的不是,是当周围的老百姓都眼瞎吗? 与此同时,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更加兴味盎然了。 他们知道了站在眼前的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瞬间起了八卦的心思。眼神在位于中心的三个人之间来回徘徊,议论纷纷。 “诶,这柳家小姐真不知羞!一个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扑到男人的怀里,还真是不要脸!” “身为一名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要懂得含蓄,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编造胡言乱语,竟然还扯上了太子殿下,是不想活了吗?” “你们几个说话小声些,这个柳家小姐刚才那么凶,还说要把咱们老百姓抽筋剥骨,要是他动真格的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在这里呢,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绝不会让这个嚣张跋扈的柳家小姐任意妄为!” 赵苏阳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 在听见了周围老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后,立刻就明白过来柳郁刚才在大庭广众下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苏宁徵会怎么看待这样的流言蜚语! 赵苏阳觉得,他有必要澄清一下。 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和柳郁之间真的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乱七八糟关系。 电光火石间,赵苏阳已经理清了一切,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柳郁推开了自己的怀抱。并且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柳郁并没想到赵苏阳会这么做,愣了一会儿后决定装柔弱,然后直接跌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您为何我要如此对我?我一个弱女子摔伤了,现在腿真的好痛,您能送我去医馆看看吗?” 赵苏阳直接将柳郁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径直走到了苏宁徵面前。 他无比认真的说道:“我和柳小姐之间并不熟,也不存在所谓的爱慕之情。” “啊?” 苏宁徵是万万没有想到,赵苏阳竟然能把这种话拿到台面上来讲,还是在周围全是人的情况下。 这也太不给柳郁面子了吧? 而且……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要看着自己? 难不成太子殿下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思及至此,苏宁徵只觉得周遭突然热了起来,脸颊上飘来两朵可疑的红晕。 她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悸动,微微一笑,点头道:“我自然是相信太子殿下的,又怎么会对柳小姐口中那些不知所云的话信以为真呢?”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互动,周遭不少百姓都感觉到了异常的气息。 第二百零七章 一定是真爱 再想想赵苏阳为了自证清白,竟然对柳郁说出了那种不留情面的话语。当真是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啧啧啧,依我来看啊,太子殿下确实对这位姑娘有意思。而太子殿下如此优秀,这位姑娘当然也是满心欢喜的接受了。简而言之,就是郎情妾意。” “这位姑娘虽然带着面纱,但既然能被太子殿下看上,那么一定是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了!” 柳郁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看得见眼前一男一女之间暧昧的氛围,顿时就被气得快七窍生烟了。 凭什么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竟然会维护别的女子? 而且还是一个样貌才学都不如她的女人! 无论如何,她柳大小姐都不能平白无故受了这个气! 听见周遭百姓的议论后,柳郁突然间心生一计,反正她的面子已经丢光,也不在乎什么了。 她干脆拿起别在身侧的鞭子,二话不说抽向了苏宁徵。 赵苏阳想也不想的把苏宁徵搂在怀中,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护住了她。 “柳郁,你这是在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轻轻松开了怀抱,苏宁徵一脸懵逼的被扶着。然而就因为这简单的互动,面纱被吹了下来,脸上的伤疤就这么显露出来。 周遭的百姓本来注意力就在这里,看见苏宁徵脸上的伤疤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顿时百姓们神色各异,议论声四起。 “我去,本以为是个貌若天仙的美人,但是没成想,这也未免太丑些了吧?”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这口味和看女人的眼光……蛮独特的。竟然能将这样的女人视若珍宝,果然不是吾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如此看来,太子殿下对这位姑娘定然是真爱了。” 柳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是想掀开苏宁徵的面纱,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但是反而却成全了这个丑女人和太子殿下?! 这事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恼羞成怒的时候,赵苏阳已经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柳小姐,本太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就休要怪我下手无情了。” 这时,赵苏阳眼中的神色早就没了刚才看向苏宁徵的那副柔情,而是变得极其冷若冰霜。 “柳小姐,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苏姑娘,难道要全天下都看见你刁钻的样子吗?还是说,你觉得刘大人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坐的太久了,需要换换人了?” 简单几句话,言语之间蕴含了十足的威胁,比拿刀架在人脖子上还具有杀伤力。 赵苏阳身为太子,身上有着仿佛浑然天成的压迫力。此时此刻,他因为苏宁徵受到伤害而生气了,直接气场全开,令周遭的百姓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缓缓的低下身去,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面纱,然后小心翼翼的给苏宁徵带上。 而且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也柔和了许多。 “苏姑娘,都是因为本太子的一时疏忽,你才会被如此——” 第二百零八章 货比货得扔 话音未落,苏宁徵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欠身施礼。 “太子殿下不必介怀,臣女自从毁容之后,早就已经习惯了周遭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刚才发生的那些对于臣女来说,不过尔尔。” “不愧是郑远候最宠爱的外孙女,确实知书达理,与别的贵女不同。” 赵苏阳的一番话,假装‘无意间’在众多百姓面前点明了苏宁徵的身份。 百姓们听见了之后,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进退有度、懂礼节的女子,再看看刚才嚣张跋扈的柳郁,高下立判。 “想不到这位姑娘竟然是镇远侯的外孙女!怪不得能被如此宠爱,这样的有礼有节,才是真正的世家大小姐。” “有句话说的好啊,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世家大小姐,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怪不得太子殿下会维护这位苏姑娘!” 柳郁本来就觉得憋屈,如今面对赵苏阳一直维护苏宁徵,再加上周遭百姓不绝于耳的议论声,她瞬间羞愧的无地自容。 直接将手里的钱袋扔到地上,气得一咬牙一跺脚。 “本小姐不同你这个丑女人计较,荷花,咱们离开这里!” 柳郁恶狠狠地瞪了苏宁一眼,狠毒的眼神随即扫过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百姓,恨不得把他们吃了一样。 百姓们立刻住了嘴,不再胡言乱语。 见此状,柳郁冷哼一声,然后怒气冲冲的带着身旁的婢女离开了这里。 等她离开之后,周遭的百姓们可算解放了,看向赵苏阳时,眼神里带了浓浓的感激。 “多谢太子殿下,刚才若是没有您在场的话,那位柳大小姐怕是真的要把我们这些老百姓宰了!” “太子殿下要是有什么需求的话,尽管和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您的!” 赵苏阳虽然有心,想要从这些百姓的口中探查出一些情况。但如今这么热闹的场合之下,很显然不适合有什么动作。 他拦住苏宁徵的肩膀,微微一笑,“本太子今日来此,只是想要陪苏姑娘闲逛,并无他意,还请各位百姓能够让开。” 话音刚落,百姓们立马给让开了一条道,笑嘻嘻的欢送太子殿下一行人。 苏宁徵红着一张脸,跟着赵苏阳离开了百姓们的包围。等终于到了人少的地方,她赶紧脱离了赵苏阳的怀抱。 思索再三,还是说道:“太子殿下,您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维护我,怕是对您的名声有损。” “无妨,本太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赵苏阳挑眉说道。 此时此刻,苏宁徵只觉得自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砰砰砰——’地跳的厉害。 太子殿下为了她,不顾百姓们的误解,在众目睽睽下维护她。如此行为,怕是全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够不心动! 苏宁徵虽然要强,但她也是个凡人,亦是个女人。 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子,为了维护她在众人面前出头,真的是直戳心窝! 苏宁徵的脸色更红了,赶紧往旁边挪了几步,又把距离拉的远了些,不想让赵苏阳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 第二百零九章 衣服来了 苏宁徵含羞说道:“刚才多谢太子殿下的维护,不胜感激。” “黑鹰,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个男人救了个女人,那么女人应该会怎么报答?” 赵苏阳并没有和苏宁徵搭话,而是扭头问了黑鹰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黑鹰跟随自家主子多年,又怎能不知道赵苏阳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无论是在现如今还是在画本子里的世界,男人若是救了女人,那女子为了报答都应该以身相许。” 说这话的时候,黑鹰还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宁徵,眼神中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苏宁徵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但是却听见了刚才那番话。 “太……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您身份尊贵,文武双全,是全天下闺阁女子梦中的男人,我可不敢肖想。” 苏宁徵磕磕巴巴的说完一番话,然后转移话题道:“太子殿下,我刚才上街买了不少东西,黑鹰抱着也怪累的,还是快些回客栈去休息吧!” “啧,一向伶牙俐齿的苏姑娘,刚才说话怎么磕磕绊绊的?” “我……我没有!” 苏宁徵假装强硬的反驳了两句,然后直接自顾自的走在前头。 赵苏阳看着走在前方不远处的身影,嘴角浮现促狭的笑意。随即打开手里的折扇,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他们一行人回到客栈时,正好裁缝铺子的老板来送衣服。 赵苏阳瞧见了,瞬间起了心思,“苏姑娘,本太子好心好意给你定做衣服,可否让我提前看一下是否合身?” “既是太子殿下花了钱的,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苏宁徵从裁缝铺子老板那里接过衣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而裁缝铺子的老板看见后,暗自松了口气,幸亏他已经命人把衣服上的蹊跷改了。要不然的话,真的让这位手段狠厉的太子殿下看出些什么,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苏阳心思敏捷,最擅长观察和揣度人心,一下子就看出了裁缝铺子老板的不对劲。 他虽然没有立即点破,但是眼睛却危险的眯了起来,脑海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不多时,苏宁徵已经换好新的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赵苏阳瞬间将刚才的想法暂且搁置,打量起来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淡紫色的衣服配合同色系面纱,一切都恰到好处,毫不多余,为女人多添了一丝神秘感和别样的气息。 即使头发上只有简单的珠钗当做首饰,但是却依旧挡不住女子的明媚动人! 赵苏阳顿时难掩眼中的惊艳之色,看向苏宁徵的时候,是越看越觉得漂亮。 苏宁徵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含羞带怯地低着头,小声问道:“太子殿下,您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她对赵苏阳是有心的,所以当换上了新衣服时,就有更迫切的心思想要得到认可。 “这件衣服是专门为苏姑娘定制的,穿在你身上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没有任何的瑕疵。” 第二百一十章 故技重施 说着说着,赵苏阳的嘴角微微上扬,“当然,衣服本身不是重点,只是因为穿在苏姑娘的身上,所以才会如此的吸引人眼球。” 啊…… 苏宁徵觉得,自己最近心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外人眼中冷若冰霜、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于她面前时,却是个满嘴情话、时时刻刻会呵护她的好男人。 上京的贵女们若是知道了这些,不仅得扒了她的皮,估计还得扔进油锅里炸一番! 得到了赵苏阳的夸奖,苏宁徵心里美滋滋,面上更是有显而易见的喜色。 “多谢太子殿下的赞美,夸的我都快无地自容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件衣服毕竟是宴会时要穿的,我还是赶紧收起来,莫要弄脏弄坏了。” 说完,苏宁直接扭头回了房间,根本就不给赵苏阳拒绝的余地。 等到她离开后,赵苏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扭头看向裁缝铺老板时,那双锋利的眼睛甚至能杀人于无形。 但是他未说只言片语,只是扭头看向黑鹰,然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黑鹰会意,直接走到了裁缝铺老板的面前,“有些话太子殿下不想多说,但是你最好还是清楚些。要是再敢继续胡作非为,呵呵。” 点到为止才是最高明的手法。 黑鹰并没有把话说完,而裁缝铺老板已经理解了这言语之间的意思。 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就匆忙的从客栈离开了。 裁缝铺子老板前脚刚走,柳郁后脚就走进了客栈,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 该不会自己命人在衣服上动手脚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她尽量压抑住自己七上八下的心情,然后走到了赵苏阳面前。 “太子殿下对苏姑娘真好,竟然还亲自命人定制衣裳,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没有。” 赵苏阳拒绝的极其果断,直接把柳郁剩下的话怼回了肚子里,脸上也是一副冷淡疏离的表情。 柳郁听见这些话后,脸色极其难看,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房间传来响动。 她记得那是自己曾经住的房间,也就是苏宁徵如今休息的房间。 柳郁的心思转的极快,装作走路一个不小心,就想要再次扑在赵苏阳的身上。 “啊——!太子殿下,扶住我~” 她想的可好了,太子殿下一定不忍心她摔在地上,会下意识的扶住她。 到那个时候,苏宁徵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肯定会误会自己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自己也正好借机宣示主权!耀武扬威一番! 只是柳郁好像忘了些东西,赵苏阳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下把她推开,如今在客栈中又怎么会扶住她呢? 赵苏阳当即后撤几步,压根连伸手的打算也没有。 就这样,柳郁直接摔了个非常难看的狗啃屎。 至于赵苏阳? 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柳郁,直接大步流星的绕过她的身子,走向了苏宁徵。 再开口时,已经变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用尽手段 赵苏阳笑得温润如玉,说道:“苏姑娘,本太子同你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赏脸去我房中一趟?” “啊?” 苏宁徵先是愣了一下神,眼角的余光瞥见趴在地上的柳郁,感觉自己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我又怎会拒绝您呢?” 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回的柳郁,完全忽视了刚刚被摔得很惨的柳郁。 苏宁徵和赵苏阳默契的绕过柳郁,然后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顶层的房间。 这两人离开后,柳郁望着被关上的房间门,眼神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把紧闭的门拆了。 荷花小声说道:“小姐,地下太凉了,您还是站起来吧。” “催什么催?本小姐不知道地下凉吗?还需要你一个贱婢来提醒?” 柳郁没好气的骂了几句,然后在荷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顶层的房间,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换上干净的衣裳。 等到出来后,她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上街闲逛,而是和荷花去了城东的裁缝铺子。 见到她们二人来了,跑堂的小伙计赶忙把人赢到了里间。 “老板,柳大小姐来了!” 听见这话后,刚回来的老板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无奈道:这位祖宗怎么来了? 但心里吐槽是一回事,自然还是得笑脸相迎。 裁缝铺子老板刚撩开门帘,走到里间,迎接他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柳郁皱着眉头,“让你在衣服上动手脚,可是已经安排好了?我今天回来时,撞见你送衣服太子殿下也在场,太子殿下可是看出了什么?” 张记裁缝铺子老板是个有心思的,当然不可能说出全部实话。 毕竟要是真的把在客栈中发生的一切全都说出来,这位嚣张跋扈的柳大小姐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张老板满脸堆笑,边搓手边解释。 “第一次试衣服时,苏姑娘提出了意见,我们不得不把衣服进行改造。虽然原定的地方已经给缝补好了,但是我又在其他地方动了手脚,而这次苏姑娘和太子殿下都没有看出不对来。” “当真没有什么问题?”柳郁咄咄逼人,“确定能让那个小贱人在宴会上出丑?” 张老板拍了拍胸脯,“柳小姐您放心,您才是我们的主顾,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来的。” “那样就好!” 柳郁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确定苏宁徵会在几天后的宴会上出丑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裁缝铺子。 然而,她却并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扭头带着荷花去了洛阳知府田丰的府里。 大理寺卿的女儿造访,田丰一个洛阳知府,自然是不敢怠慢了,立刻亲自出来迎接。 “柳小姐,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这金尊玉体的竟然还要亲自来到我这府上,真是令我这里蓬荜生辉!” “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说着,柳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开门见山道:“跟在太子殿下旁边那个丑女人你知道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威逼利诱 田丰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柳郁口中的那个丑女人究竟指的是谁。 他尴尬地开口说道:“柳大小姐,那位据说是镇北候最为宠爱的外孙女,此次跟着太子殿下来到洛阳,也是奉了皇命办事。” 他有意无意的提醒了几句,但是柳郁在听见这话后,整个人的脾气却瞬间就炸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瞧不起本小姐?” “没有没有,就算是借下关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对柳大小姐您不敬。” 说着,田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眼前的这个柳家大小姐还真的如传闻一般难缠。 柳郁不屑的瞥了一眼,言语之间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有目的的。那个姓苏的贱人胆敢勾引太子殿下,并且还和我作对,我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而这,必须要身为洛阳知府的你帮助本小姐。” “这……还请柳小姐不要为难下官。” 田丰虽然贪名图利,但是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和局势。 这苏宁徵,那可是被镇北侯当做眼珠子一般宠爱的存在,他要是敢搞点什么小动作,再被镇北侯知道了……他丝毫不怀疑这位老将会直接带兵杀到他的府里,然后送他去见阎王。 所以,这种麻烦事还是尽量远离比较好。 只不过田丰不想惹麻烦,柳郁却不打算轻言放过他。柳眉倒竖,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田大人,有些话我劝您想好了再说。我的父亲贵为大理寺卿,和五殿下的关系也很好。若是我在父亲面前说上几句,你这乌纱帽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调转了锋头,笑道:“但若是田大人肯帮助,我能让那个贱人在接风宴上出丑。我便会让父亲在武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给你升一升职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被这般的威逼利诱后,田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 柳郁开出的这些条件确实令他心动了,况且眼下要是得罪了这个柳家大小姐,他肯定会立刻就遭殃。 至于会不会触怒太子殿下,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反正得先把这个柳家大小姐应付过去。 想到这里,田丰迫于各种无奈,不得不点了头,“那好,我愿意听柳大小姐的,去刁难苏姑娘。但是不知柳大小姐是否有具体的计划,可否告知一二?”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但是想要你办的是另一件事。” 柳郁唇角一弯,染上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她现在满肚子坏水。 与此同时,尚在客栈中的苏宁徽,却不知道柳郁正在和别人谋划如何加害于她。 她此时此刻正呆在赵苏阳的房间,满脸疑惑的看着就在桌对面的男人。 “太子殿下,不知您找我过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苏姑娘,你拿着本太子的钱上街闲逛,好一番采购,黑鹰刚才回来时两手都拎满了东西。” 赵苏阳笑着挑眉,“难不成本太子连看看你买了什么的资格都没有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怎么看怎么顺眼 想要看买了什么东西是假,借机搭话才是真。 黑鹰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主子的心思,只不过不能戳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他心想,主子为了和苏姑娘能够搭上话,多聊一会儿天,还真是够别有用心的! 然而,一向聪明伶俐的苏宁徵却没有看出来什么,满心欢喜以为赵苏阳确实对他买的东西感兴趣。 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太子殿下,还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去房中拿东西过来给您看!” 说着,转身就要走,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冲黑鹰招了招手。 “拜托你过来帮我搬下东西,今天买的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搬不过来。” “去吧。”赵苏阳随口道。 黑鹰得到了自家主子的命令,点了点头,就跟着苏宁徵一起去了她的房间搬东西。 没过多久,等两人再次一起回来时,手中拎着大包小裹的,怀里还抱着很多长短不一的盒子。 不知怎的,赵苏阳看见这么多东西,丝毫没有心疼自己的钱,反而是觉得只要苏宁徵开心就好。 千金博美人一笑,这笔买卖划算! 苏宁徽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扭头冲黑鹰道了谢,然后兴高采烈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挨个拿出自己买的东西,笑得十分得意,开始介绍自己的战利品。 “太子殿下,这是我在街上买到的糕点,虽然不比您在皇宫里吃的那些金贵精美,但却也是街头巷尾难寻的美味。您可以尝一尝,绝对令您吃了一块还想下一块!” “哦,我刚才还在街上的铺子里买了些胭脂水粉。虽然我平常并不在意容貌,早就习惯了周围的异样眼光,但是几天后毕竟要参加洛阳知府给您举办的接风宴,还是得好好打扮一番。” “这件衣裳是我在街上的成衣铺子里看见的,觉得特别适合太子殿下!您若是穿上的话,定然好看!” “这些小玩具也是我在街上的铺子里买的,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解闷。太子殿下您莫要整日沉迷书卷,要不然身子会被累垮的。” 赵苏阳单手支撑着下巴,看着苏宁徵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他却并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很烦,反而觉得她口里说出的话都十分有意思,也很中听! 嗯,这女人真有意思!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苏宁徵。 此时此刻,苏宁徵的脸上面带忧色,惴惴不安问道:“太子殿下,您若是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就直接去退了,然后再把钱还给您……” 话音未落,赵苏阳直接将桌面上给他买的衣服拿了起来,认真端详了一番。 然后中肯地点了点头。 “嗯,这件衣服不错,本太子非常喜欢。等到几天后参加洛阳知府举办的接风宴时,就穿这件了。” “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本太子一言九鼎,绝对不会说假话。还是说,苏姑娘觉得我会骗你?” “不不不。”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举两得 苏宁徵立刻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否认道:“不不不,太子殿下,我绝对没有那个心思。只是对于您要穿我买的衣服参加宴会这件事,有些惊讶和意外罢了。” 她说的并非假话,而是真实心情。 毕竟对于她而言,赵苏阳肯穿她买的衣服就已经是万中之幸了!现在竟然还要穿着出席接风宴,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把她给搞得有些懵罢了。 赵苏阳看着手里的衣服,嘴角是难以抑制的笑容,越看越觉得这衣服满意,越看越觉得喜欢。 但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并非对这件衣服满意,也不是喜欢这件衣服。 只是因为衣服是苏宁徵买的,所以才会这般欢喜。 就这样,苏宁徵和赵苏阳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聊的十分开心。 没过多久,苏宁徵将手里的钱袋倒在了桌子上。 伴随着稀里哗啦的脆响,里面的铜板全都滚了出来,堆起了一座小山。 赵苏阳不解其意,问道:“苏姑娘,你这是……?” “太子殿下,我知道您有着一双慧眼,还请您鉴别一下这些铜板的真假。” 苏宁徵开门见山说道。 然后就双手趴在桌子上,屏息凝神,扑扇着两只大眼睛,认真的等待着赵苏阳给出结果。 闻言,赵苏阳也紧张起来。只因他十分清楚,面前的女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正事上开玩笑,所以事情更加严重了。 他敛去脸上的笑容,认真辨别桌上每一个铜板。等到将真假货币全都分开后,这才发现,竟然有三分之二的铜板是假的! 见此状,赵苏阳眉头紧锁,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深沉,面若寒霜。 “这……本太子从未料到,洛阳的造假铜币竟然会如此猖狂!三分之二的铜板都是假的,这绝非偶然,事件肯定有幕后黑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太子殿下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宁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即说道:“我今天之所以会拽着黑鹰上街闲逛,为的就是想要暗中调查一下洛阳的铜板问题,可是没成想,竟然严重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太猖狂了!” 闻听此言,赵苏阳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苏姑娘,本以为你是闲客栈里太闷,我又无法陪你闲聊,所以才会去街上逛着玩。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有别的目的!” “太子殿下过奖了,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是真,想要上街闲逛也是真。然而,我也确实想借着这个机会调查洛阳的货币。” 说着,苏宁徵嘴角扬起笑容,“如此一来,这样不就是一举两得吗?岂不美哉?” 听见这些话后,赵苏阳不禁为苏宁徵内心的心思所感叹,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厉害了!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确实不差! 就在这时,赵苏阳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笃定道:“怪不得田丰这几日天天来客栈找我,原来是为了掩盖洛阳假币猖狂的事情!若是没有苏姑娘,我肯定还被蒙在鼓里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互相忧心 “太子殿下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宁徵并没有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而是认真说道:“既然皇上命令你我来到洛阳护送玉石,那么我自然不能懈怠,至少也要做些什么。” “不过苏姑娘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注意到假币的事情的?” 赵苏阳觉得,苏宁徵并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开始调查货币真假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听见这个问题后,苏宁徵笑了笑,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 “其实吧,我本来只是想上街,趁闲逛的功夫看能不能调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没成想,在小商贩那里买东西的时候注意到了有假币。本以为是个偶然,所以我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又多买了好些东西。”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桌上的铜板,“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洛阳的假币竟然这么猖狂!” “原来如此。” 苏宁徵说的话有理有据,没有任何的逻辑漏洞,再加上那无比认真的语气,所以赵苏阳才没产生任何怀疑,对她说的话信以为真。 然而,只有苏宁徵自己清楚,她是靠着前世的记忆才知道洛阳假币泛滥的事情。 只不过有些话注定不能说出来,还不如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电光火石间,苏宁徽已经回过了神,然后问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们万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小心行事。” 赵苏阳心中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洛阳假币的事情并非只有看到的那么简单,背后应该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与此同时,苏宁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略微思索后,还是说出了她的想法。 “太子殿下,我觉得在我看来,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和青州的案子有关。前任青州刺史李炜当时死的不明不白,而青州也有一定量的假币在流通,这绝不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苏姑娘说的没错,根据种种迹象表明,两件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追根溯源后,说不定还会引出更大的阴谋。” 说话间,赵苏阳看向了苏宁徵,颇为担忧道:“苏姑娘,这件事情牵扯的利益太多,咱们先按兵不动,万不可鲁莽行事。而你在调查证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面对赵苏阳一个这样优秀的男子,而且为她的安全忧心重重,苏宁徵只觉得心里暖极了。 她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多谢您的担忧,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教诲的。而且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成功解决此次假币事件的!” 苏宁徵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并非是因为盲目的相信赵苏阳的能力。 而是因为她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的洛阳假币案就是由赵苏阳出面摆平的,只不过最后被赵仲杨抢了功劳而已。 这一次,她会站在赵苏阳这面,帮着这个男人守护本就应该属于他的荣耀! 第二百一十六章 自己动手才是正道 而另一边,在赵苏阳看来,苏宁徵对他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使得我们的太子殿下心里乐开了花!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苏姑娘,请放心,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一定会成功解决洛阳的假币案。” “太子殿下,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嗯,那就这么约定好了!” 苏宁徵和赵苏阳拉了后,两个人的嘴角都是不约而同的甜甜的笑意。 至于站在一旁的黑鹰,他表示简直就是没眼看!然后默默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也就放松了下来。 苏宁徵是个爱吃美食的人,看着桌面上摆的各种各样好吃的,想着反正正事已经说完了,于是便大快朵颐起来。 赵苏阳并不饿,但也跟着吃了些许,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像仓鼠一样吃东西的某人。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苏宁徵这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注意不到衣服上的异常,那又为何至今没有与自己提及? 于是开口问道:“苏姑娘,我刚才注意到裁缝铺子老板神色异常,问了他几句,他就匆匆离开了。你,难道什么都没察觉吗?” “太子殿下,您可不要小瞧了我。” 苏宁徵笑了笑,“早在衣服第一次被送来时,我就已经察觉到异常。所以才会假装不满,让裁缝铺子拿回去修改。” “那你为什么不同我说?” 赵苏阳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极其委屈的感觉。 然而,苏宁徵的回答干净利落,也令他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用意。 “太子殿下,柳小姐几次三番为难于我,按照我的性子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但是报仇这种事情呢,当然是自己亲自动手才会更爽快啊!要是拜托其他人,多没意思~” 苏宁徵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见此状,赵苏阳觉得自己的担心还是多余了。 毕竟苏宁徵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若是谁敢陷害她,肯定会被十倍奉还回去的! 想到这里,赵苏阳也笑了。 “你啊你,一天天的鬼点子真多。我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精于算计,但是遇到你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对手。” “太子殿下获奖了,我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呢?” 两人开始了商业互吹,一来一回,聊的很开心,气氛甚是欢快。 聊了一会儿后,苏宁徵觉得有些乏累,同时觉得赵苏阳也需要休息,于是便告辞离开了房间。 可是没成想,刚走到楼梯拐角就遇见了上楼的柳郁。 此时,柳郁刚从田丰那里回来,对于让苏宁徵身败名裂这件事也是胸有成竹。 她仿佛已经看见,苏宁徵名声扫地,赵苏阳嫌弃至极然后离开,并且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一想到这里,柳郁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后的未来了。 看向苏宁徵时,眼中嫌弃的眼神显露无疑。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柳郁双手叉腰,恶狠狠道:“呸,你个卑鄙无耻下贱的女人,大白天的竟然就去太子殿下的房间里,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呵呵,柳小姐真是说笑了。” 苏宁徵毫不示弱,反唇相讥:“若是论起脸皮厚这件事,我和柳小姐你相比,还真是望尘莫及。毕竟,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扑进男人的怀里,而且还是在对方明确表示了拒绝的前提下。” 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就把柳郁气的够呛,甚至有种七窍生烟的感觉。 但是柳郁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宁徵冷笑一声,言语之间满是讽刺。 “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和本小姐作对,我一定会让你为自己今日和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的,并且哭着跪下来求本小姐饶了你!” “啧啧啧,柳小姐,不瞒你说,我也想看看你口中的那副场景呢。要是将来真的有一日能实现,我一定给你在我家的祠堂里立个牌位供奉着。” 话音落,苏宁徵轻笑一声,然后悠哉悠哉的离开了楼梯拐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刚在凳子上坐下,脑海中闪现刚才柳郁冷嘲热讽的嘴脸。突然间心生一计,想到了一个可以捉弄人报仇的好办法! 苏宁徵拿出了笔墨纸砚,然后挥毫泼墨,费了好大的工夫,这才画出一张衣服的图样, 画好之后,她将图纸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觉得甚是满意。 “柳郁,我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你先在衣服上下手脚的,这可怨不得我喽~” 自言自语了几句,苏宁徵去赵苏阳的房中将黑鹰叫了出来,然后把画好的图纸交到了他的手上。 她嘱咐道:“黑鹰,你乔装打扮一番,去到太子殿下给我定制衣服的张氏裁缝铺。然后将这份图纸匿名交给掌柜的,并且开出高价,让他们务必连夜赶工做出来。” “苏姑娘,您这是何用意?”黑影不解地询问道。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放心吧,我只是想让柳家大小姐吃瘪罢了。” 苏宁徵只是简单交代了一番,并没有说清楚具体的计划。 而黑鹰也是一个识趣的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详细的细节。点了点头,乔装打扮好之后,就拿着图纸直奔张氏裁缝铺。 他到了之后,直接找到了裁缝铺的张掌柜,把图纸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气势十足地说道:“掌柜的,只要你能让人连夜把这张设计图上的衣服赶工做出来,那么钱不是问题。” “这……” 就在张掌柜犹豫的时候,一张银票直接被扔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仔细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百两! 没错,扔银票的正是黑鹰! 黑鹰薄唇轻启,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散漫和不在意,“掌柜的,只要你能把这件衣服连夜做出来,并且让我家主子满意,那么这张银票上的数目只是定金。” 一百两银子的定金?! 贪钱的张掌柜顿时就来了精神,眼神中写满了贪婪。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必须给她添堵 张掌柜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位大爷,您尽管放心,只要钱到位了,那我一定能让人把衣服赶制出来!” “希望你说到做到,莫要辜负了我家主子。” 说着,黑鹰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张氏绸缎庄。 而等他离开后,张掌柜立刻将绸缎庄里的所有最好的绣娘都叫在了一起。 然后,众人开始研究这张衣服的样图。 张掌柜虽然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但他毕竟经营绸缎铺子多年,更是有着独到的眼光。 他一眼就看的出来,这张样图上绘制的衣服不一般!而且是市面上没有的款式! 若是能够加班加点做出来的话,到时候再对外公开售卖,那么肯定是财源滚滚来、利益无穷! 想到这里,他直接给几十个绣娘下了死命令。 “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连夜把这件衣服赶工出来,否则的话就别在我这里干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绣娘们在张氏绸缎铺讨生活,那自然得听从张掌柜的差遣。即使这有些不合理,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 迫于无奈下,绣娘们只能答应了张掌柜强制要求连夜赶工的事情。加班加点,花费了大量的心思终于赶制出了衣服。 张掌柜看到成品后,越看越满意,觉得这玩意儿肯定能给它带来无尽的利润,于是把衣服拿出来卖。 …… 这日,苏宁徵照常出来闲逛,在途经张氏绸缎铺时,决定进去看一看。前脚刚踏进去,就在里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冤家路窄! 苏宁徵正好碰见了在铺子里买衣服的柳郁,而张掌柜正在满脸堆笑地围着她转。 “柳大小姐,您快看看这件衣裳,这是我们铺子的新样式,目前市面上仅此一款,还没有人穿过呢!在我看来,也只有貌若天仙的您能够配得上这件衣服!” “哼哼,本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见两人的对话后,苏宁徵看向了他们口中的那件衣服。 这不巧了吗? 张掌柜口中的新样式,正是她前两天命黑鹰拿到铺子里定制的那件。 就在这时,柳郁无意间的一个转身,瞥见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苏宁徵。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落在哪件衣服上,冷哼一声,直接将衣服紧紧的攥在手里。 “某些人啊,就是不知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惦记着盆里的。明明都已经有了太子殿下定制的衣裳,却还要在这里和我抢衣服!呸,真是不要脸!” 呃……说句实话,其实苏宁徵并没想要和柳郁抢衣服。 但是这个女人如此嚣张跋扈,她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退让呢? 苏宁徵心思转的很快,本着必须给柳郁添堵的念头,顿时就有了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好办法。 她双手抱胸,说道:“柳小姐,难道没听说过后来居上吗?我也看中了这件衣服,我也想要!” 霎时间,两个女人针尖对麦芒,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就多一两 张掌柜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 毕竟他就算再强势,也应付不了眼前的这两个女人。 眼前的这二位,一个是镇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一个是大理寺卿的千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绸缎庄掌柜,哪一个也得罪不起…… 想了想,张掌柜艰难道:“两位大小姐不要争了,能否给小的一些时间,容我和店内的其他伙计商量一下,然后给您们二位一个交代。” “你最好快些,本小姐可没有时间和你搁这儿磨蹭!” 说着,柳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另一边,苏宁徵也干脆的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张掌柜,我可以等你,但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诶……好嘞,请两位小姐稍候片刻。” 说完这话,张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拽着身旁的小伙计进了后院,火速着急召集其他几个绣娘,开始讨论。 碍于苏宁徵和柳郁就在前院,所以他们只能尽量压低声音说话。 “掌柜的,这可如何是好?里间的那二位小姐都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 “依我看的话,要不咱们先把衣裳卖给其中一人,然后让绣娘们在加班加点赶制另外一件。” “可若是这样做的话,必定会引起其中一人不满。” 大家议论纷纷,最后还是张掌柜拍板做了决定,想了一个两全其美又能趁机大捞一笔的办法。 张掌柜带着小伙计重新回到里间,堆笑着说道:“小的刚才想了一下,既然两位小姐都想要这件衣裳的话,那么不如现在开始拍卖,最后出价更高者能够获得这件衣服。” 一听见要比拼财力,柳郁当时就来了精神。 她一准儿答应道:“好!就用这个法子来了,姓苏的,你不会不敢和我比了吧?!” “哼哼,我怎么会怕你?比就比!” 苏宁徵心里有底,早就已经做好了计划。于是在面对柳郁时,丝毫不示弱,摆出了一副毫不退让的表情。 就这样,在一种针锋相对的氛围中,张氏绸缎铺的里间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柳郁对于这次的拍卖势在必得,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衣服,直接道:“本小姐出三百两银子下这件衣服!” “我出三百零一两!” 苏宁徵当机立断的说道。 听见她的声音后,柳郁顿时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开始加价。 “本小姐出四百两。” “四百零一两!” “本小姐要加价到六百两!” “六百零一两!” “……” 在漫长的拍卖过程中,柳郁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苏宁徵主导,在对方的诱导下一步步加价。 至于张掌柜? 他当然不会出言制止这种局面,毕竟于他而言,这两位小姐吵得越欢越好,那就代表着最后成交的价格能更高! 于是,张掌柜就坐在一旁。 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小姐争论不休,把一件衣服的价格已经炒到了高的离谱的地步! 第二百二十章 计划成功 柳郁从小到大被惯坏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也就养成了她蛮横无理的性格。 尤其在面对被她视为情敌存在的苏宁徵时,那就更不甘心会落于下风了。 她毫不犹豫的无脑加价,最后竟然用2000两白银的价格拍到了这件衣裳! 并且,心里没有丝毫的负担,只有赢了苏宁徵之后的那种畅快和得意。 柳郁满心欢喜的看着手里的衣服,得意洋洋道:“本小姐要在明天的接风宴会上出尽风头,至于你这种丑女人,就只有给我做陪衬的份儿!” 说完这些后,她还觉得不解气,又颐指气使地说了半天。 “啧啧啧,想来也是,你这种丑女人就算有了太子殿下定制的衣服又怎样?那也根本比不过本小姐,只有被人唾弃的份!” “柳小姐,随你怎么说喽~” 苏宁徵微微一笑,平静的内心甚至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毕竟她本来就没想要非得拿下这件衣裳,只是想要一步步的诱导柳郁这个傻了吧唧的女人多花点钱而已。 更何况虽然发生了今天的插曲,但她本来就有意想让柳郁买下这件衣服。正愁没有办法呢,这傻缺就上赶着往枪口上撞! 唉,只能说一切都是命啊~ 然而,这一切落在柳郁的眼中,只以为是苏宁徵被别人抢走了心爱的衣服,所以气急败坏。 柳郁冷哼一声,“荷花,拿上衣服我们走!不跟这个风了的丑女人计较。我现在要回去试试这件衣裳,然后挑些好看的首饰,要在明天的宴会上艳压群芳!” 说完,她就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带着婢女离开了绸缎铺。 而等到柳郁离开后,张掌柜又把主意打到了苏宁徵的身上。 他搓着手往前走了两步,满脸堆笑道:“苏小姐,您若是想要这件衣服的同款,我可以现在就命令店铺里的绣娘全部停工,然后连夜为您赶制这件衣服!” “不必了。” 苏宁徵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随即淡然道:“太子殿下已经为我在你们这里定制了衣裳,我没必要再多花那笔钱。” 一听见这话,张掌柜的心里顿时慌了神。 毕竟赵苏阳在绸缎铺定制的那件衣裳,早就已经被动过了手脚。即使返工过一次,但是仍旧留有不易察觉的缺陷,确保苏宁徵会在接风宴上出丑。 如今苏宁徵说了这些话,难不成真的是察觉了什么? 就在张掌柜深陷纠结时,苏宁徵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冷笑一声,随即换了一副脸色。 她假装得意道:“太子殿下为我专门定制的衣裳,那肯定是意义非凡,比那个女人高价买的强多了。你们绸缎铺子手艺不错,我很满意那件衣裳,明天会穿着那件衣裳出席接风宴!” 说完,苏宁徵嘴角噙着笑容离开了绸缎铺。 而在她的身后,张掌柜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内心感叹道:还好这个苏家小姐不怎么聪明,没有察觉到衣服上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闹矛盾 而刚刚绸缎庄的老板的所有的表情都尽数落在了苏宁徵的眼中。 转身歪嘴一笑,并不理会。 而是上了马车,来到了洛阳城东的另一家绸缎铺,掌柜的是一个微胖的女人,看到苏宁徵一下马车,就非常热情的迎上去招呼。 “苏小姐,您可算来了。” “掌柜的在等我?”苏宁徵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解,以为是日前约定好的事情发生了什么变故。 心头稍微有点着急,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可不是吗?您的衣服啊,昨天就做好了,本想着给您送过去让您先试试,如果又不合适的地方好改一下,不过苏小姐这样完美的身材定能把每一件衣服都穿出不同的韵味,或许是老妇多虑了。” 被人拍着马屁,苏宁徵这才放缓脚步,了解了并不是因为衣服出了问题,也就放下心来。 又进屋由掌柜的亲自伺候着试了试,非常满意。 “苏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原本我以为这衣服就很好看很漂亮了,没想到苏小姐穿上后,这衣服倒是显得有点失去了颜色,黯淡了许多。”掌柜的望着苏宁徵,不由得感叹。 苏宁徵不甚在意。 毕竟像她们这样的生意人,这样夸人的词儿一天下来都不带重复的。 至于真真假假,没人真的去计较。 何况,苏宁徵望着铜镜中,脸上还有一道疤痕的自己,似乎怎么都跟天生丽质这个词扯不上关系吧。 不过这个疤,或许是时候让它消失了吧,或许时机马上就来了? “衣服先放着,晚上我会命人过来取,对了,你的活儿和手艺都很好,上次你又不收我的银子,为了感谢,这个给你吧。”苏宁徵在出门前,将一张图纸交给掌柜的。 “是什么?”掌柜的一边嘀咕还是一边笑着接过,当展开一看,几乎是惊呼,嘴巴张大着,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苏小姐,您……”掌柜的几乎是要激动得落泪,小心翼翼的拿着图纸,手依旧制止不住的颤抖,“苏小姐,您这真是给我的?” 苏宁徵见她这般激动,觉得好笑,“你我有缘,你又帮了我,自然应该,只是您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话,要连夜赶工,能赶多少就赶多少出来,最好明天,后天,就能大量的挂在店铺里售卖,至于用什么缎子和花色,这个你比我在行,就不用我多说了。” 离开绸缎庄,苏宁徵心满意足的回到客栈。 没想到的是赵苏阳正板着脸等她。 “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惹太子殿下不悦?来人,拉出去,杖毙!”虽是心虚,但是苏宁徵还是畏畏缩缩的上前,尽量活跃一下气氛。 而站在一旁的黑鹰使劲给她递眼色,让她别说那么狠。 意思是小心引火自焚! 然而,这位苏大小姐简直油盐不进,装作没看到,继续逗赵苏阳,“太子殿下,您用膳了吗?小女子伺候您用膳吧。” 虽然真不知道自己何时何事惹到了这位主儿,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太子殿下生气了,且一定与她有关!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什么都瞒不过你 但是架不住她这人打小就聪明啊,十分懂事十分会看脸色,赶紧替太子殿下倒酒,甚至将黑鹰支走。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黑鹰一走,苏宁徵便毫无规矩的坐下来,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赵苏阳。 赵苏阳原本还想要再保持一阵儿的高冷,却被她这眼神儿给一秒破功了。 无奈的摇头,浅浅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来,耳朵……” 苏宁徵耳朵立马竖起,自然的贴近赵苏阳。 俩人耳语了好一阵,这才分开。 甚至就连站在门外,五感比平常人好上好多倍的黑鹰也完全没有听到二人说了啥。 只知道最后苏小姐是哭着跑出房间的。 而太子殿下是气愤得一掌掀开桌子,饭菜酒什么的满地狼藉…… 黑鹰一脸懵,不敢靠近自家主子,直愣愣的站在外面,跟个兵马俑似的。 只有办事儿的巧儿回来撞见,赶紧默默地收拾好屋子,再默默的退出。 而另一边,玉琴看着自己的主子泪流满面的回来,又惊又气又心疼,可是不管怎么问,大小姐就是不说半个字。 整个客栈,最最开心的莫不过是柳郁了。 听着自己的婢女带来的好消息,忍不住拍手叫好,“你说的可千真万确?” 婢女:“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丑八怪惹了太子殿下不开心,太子殿下怒发冲冠,最后丑八怪哭着跑出了太子殿下的房间。” “然后呢?”柳郁就喜欢听婢女这样说,尤其是说苏宁徵被骂哭了,太子殿下生她气了,这已经是听讲第四遍了,还是忍不住乐开怀。 “然后,然后……”婢女临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后,太子殿下就让那丑八怪滚,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跟前。” “哈哈哈哈。”柳郁肆无忌惮的笑着,“是啊,肯定是太子殿下看腻了她那一张丑脸,走吧,咱们给太子殿下送冰镇酸梅汤去,殿下需要去去火,更需要有个善解人意的人说说体己话!” 说着就行动起来,摇曳着身姿,便来到了赵苏阳的门外。 “抱歉柳小姐,殿下吩咐了,他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柳郁来势汹汹,却被巧儿拦在门外。 明明房门大打开,就是不让她进。 “大胆,一个婢女竟然也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本小姐是殿下口中的任何人吗?”柳郁仰着脖子,嚣张跋扈。 “巧儿,请柳小姐进来!”正在巧儿为难的时候,从屋子里却传来赵苏阳低沉声音。 巧儿想着,要是柳郁长了尾巴的话,现在肯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瞧见没,我家小姐在太子殿下心中可不是一般人呢。”柳郁进去之后,婢女也趾高气扬,不屑一顾,竟敢对着巧儿一顿炫耀。 不过巧儿也懒得搭理她,所谓丫鬟随主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与这种人犯不着计较,只在心中为刚刚进去的柳郁默哀…… 她自己的主子自己怎么能不清楚,就算不知道他与苏小姐之间在谋划着什么,但是殿下也绝不可能会喜欢柳郁这种! 第二百二十三章 熟悉的背影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这位柳小姐还真有两下子,离开赵苏阳房间的时候,简直是满面春风,害羞待放,就好像是进去这半盏茶的功夫,二人经历了什么不可名状的画面似的。 “小姐,您真没事?”玉琴见主子回来之后,眼泪一干就坐着看书,这都半个时辰了,动都不动,水都没有喝一口,还以为她得癔症了,担心的问道。 苏宁徵蹙眉,放下书,“怎么?你非得你家小姐有事你才放心是吧?”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琴低头,生怕惹得自家主子不开心,“你中午饭都没有吃,奴婢上街给您买点您喜欢吃的点心去吧。” 苏宁徵没答应也没拒绝。 玉琴就当是默认。 就在她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柳郁从太子殿下的房间一脸高兴和娇羞的出来。 淬上一口唾沫,“呸,晦气!” “老板,来点儿枣糕和桂花糕,还有这栗子饼,对对对,那边那个芝麻团子也要……”玉琴给完钱,转身便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进了她正对面的饭店。 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四个大字,八宝饭庄,应是这洛阳城里最有名的饭庄了。 五皇子不应该在上京吗?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怀着这样的好奇,玉琴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只不过遗憾的是,在饭庄一楼并未再发现赵仲杨的身影,想必是在楼上的包间,然而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退出了饭庄,回到客栈,将这件事禀告了自家小姐。 苏宁徵听罢,淡定的点头,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您知道五皇子也到了洛阳城?”玉琴好奇的问。 苏宁徵摇头,“并不知,但是他来了也不意外,而且他的出现,或许能更快的想明白一些事情,他的到来,绝非偶然!” “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五皇子他对您并未死心,咱们还是谨慎防范着些好,小姐要不然您还是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这件事吧,让他也好有个防范。”玉琴不忍见小姐为了太子而郁郁寡欢。 这一路走来,俩人的感情是怎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人全部都看在眼里。 或许太子与苏小姐本人都没他们旁观者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在意对方! 如果是为了一些误会伤了和气和感情,那太不值当了。 苏宁徵又怎会不知道婢女的用心,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轻拿起一块糕点,并未有去找太子的意思…… 玉琴不住的摇头,心道: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夜晚不期而至,这一天,苏宁徵与赵苏阳都未出过自己的房间,更别说再打照面。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俩就这样了,已经歇下的时候。 其实他俩已经出现在客栈的大门外会合了。 “这么巧啊,殿下,您这是去哪儿啊?”苏宁徵笑靥如花,装作偶遇。 “去八宝庄饭庄,苏小姐呢?”赵苏阳见到她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配合的问道。 苏宁徵眼神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黑鹰,“殿下,能将黑鹰借给我一会儿吗?反正也是顺路。”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后悔了 赵苏阳挑眉,扭头看向黑鹰。 心里想着,这丫头最近未免借人借得勤了点吧,黑鹰有这么好用吗? 有了这疑问之后又自己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挺好用的,不过他有点后悔让黑鹰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了…… 然而,确实又招架不住苏宁徵那祈求的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冷哼道:“去吧,保护好苏小姐,饭庄后门汇合。” 苏宁徵带着黑鹰来到张氏绸缎庄,正好遇到老板在上锁。 “黑鹰,上!” 苏宁徵一声令下,黑鹰像是一支箭一样被射出去,一个瞬间,就来到了张老板的身边。 吓得张老板魂儿都差点丢了。 魂儿没丢,锁和钥匙倒是丢在了地上,拍着胸脯,“哎呀妈呀,这位公子你是要吓死人啊!” “老板还记得我们吧?”苏宁徵也上前,把住老板另一只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苏、苏小姐,您这是、这么晚了您有何贵干?”老板结结巴巴,直觉自己是摊上事了,肯定与之前诶苏小姐衣服上做手脚有关系,心虚的不敢直面苏宁徵。 “倒也没多大的事情,咱们还是进屋说吧?”苏宁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明明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是眼神中却透露着冷意。 让人不寒而栗。 张老板瑟瑟发抖,“苏小姐,还是在外面说吧,现在屋子里的灯都熄灭了,掌灯也麻烦。” 实际上,他是害怕苏宁徵进了屋子里对他不利,在这街上,虽说人不多,但是偶尔有几个,而且街上还有衙门的人巡逻,底气足一些! 不过苏宁徵不介意,哪儿都行,反正今儿是势在必得! “也行,昨儿黑鹰公子给你送来了一张图纸让你连夜赶工还记得吧?” 张老板点头。 “黑公子是我的人你知道吧?” 黑鹰满头黑线,不过不动声色,黑鹰不过是他的代号,怎么就搞得姓黑了?像黑鹰这样代号的人还有几十上百人,他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张老板也点头,就算之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呀。 “到现在还不懂我们的来意吗?”苏宁徵蹙眉,并不是觉得这个张老板傻,相反,他很聪明,很奸,他在装傻! 所谓无奸不商,看来今天不动真格,是很难分到红利了。 “还请苏小姐明示!” 苏宁徵没那么好的耐心,何况也一直担心着赵苏阳那边的情况,自己贸然把黑鹰带到这边来,万一他面对赵仲杨出什么事怎么办…… “废话少说,昨日的图纸是我所画,让你连夜把衣服赶制出来,而且我都已经给了定金,你今天却把衣服卖给了别人?你说这走遍天下都没有这个道理吧?”苏宁徵大怒,大声说道。 也不怕惹来路人的瞩目。 然而这张老板不愧是一个生意人,竟然各种托词和理由,“今日卖这件衣服的时候苏小姐也在场,当时您没说是您的呀,您要是早说是您交的定金,我是断然不可能卖给那位柳小姐的,不过苏小姐不是有太子殿下为您定制的礼服了吗?不满意?”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分红 “满意!”苏宁徵冷笑,咬着后牙槽阴沉沉的说着,“只不过就算不知道是我叫了定金,老板生意也不应该这么做吧。” “苏小姐请见谅,确实,当时还是您提议的拍卖呢,价高者得,所以小的一时没想那么多,要不然这样,既然苏小姐也需要,今日小的便命手下的人连夜赶制,明天给送过去,您看行吗?” “不行!”苏宁徵一口给否决掉! “那您说……”张老板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决定将主动权交了出去,要不然看这情形,他也是轻易走不掉。 “两千两白银,分我一千八,一套衣服你卖了两百两已经是有史以来最贵的了吧?就连是洛阳那些千金名媛也不过一身行头超不过百两的,况且图纸已经给了你,之前我给你的一百两定金也是你得,怎么算你怎么赚,还有什么意见吗?” 苏宁徵说完,自己这边的手扶得有些累了,放手,双手环胸看着他,等着他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苏小姐,您这未免也太……” 张老板话还没说完,黑鹰一用力,直接感觉肩膀已经脱臼,痛得他嗷嗷叫。 “太怎样?若不是我,你今天这套衣服能卖这价钱?你若是真的不愿意,那我只好把你送到官服,我的那一套停定制礼服之前你们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我其实也不忍心看着你的百年老店就因为你的一念之差毁于一旦,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结果,苏宁徵话音刚落,张老板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件事就这样愉快的搞定! 苏宁徵口袋里被银票塞得满满当当,心情极其高兴,走路都忍不住跟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 本打算去八宝庄的,不成想,在半路就遇到了赵苏阳。 “殿下,您没事吧?”苏宁徵紧张的上前,忍不住上下打量检查,围着赵苏阳转了一圈。 赵苏阳心头一暖,拉着苏宁徵的手腕就开始奔跑。 另一只手在身后摆了摆。 黑鹰知道,主子这是在轰自己,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几乎是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苏宁徵是拼了命的在跑,因为她以为自己身后有追兵! 直到护城河边,看着满河的花灯,还有天上飘着亮着如同星星的许愿灯,这才明白,刚刚白跑了…… “殿……公子,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人多,复杂,为了不暴露身份,苏宁徵自觉地换了称呼。 “这是洛阳城的习俗,每年的今天,他们男女老少都要出来放花灯或者许愿灯,目的就是祈福祈祷,无论是仕途顺利还是加官进爵,亦或者是生意兴隆、五谷丰登,或者少男少女祈求找到如意的另一半等等,都寄托在今天的灯里。” “相传,最开始放花灯是为了纪念河神,也就是古老时期,为了抵御妖邪入侵,保卫守护了一座城,但是自己却牺牲的一位神仙,后来慢慢的演变成了现在的意思,想着你肯定喜欢这样的热闹,便带着你来看看,来吧。” 苏宁徵静静的听着赵苏阳讲述这个古老又美好浪漫的故事,他递过花灯的时候,自然的接住。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许愿 “公子,您不许愿吗?”苏宁徵小心翼翼的放上一盏灯,握手闭眼,虔诚的在心底默念完自己的愿往后,睁眼便看到赵苏阳的灯还在手上,仿佛是在发愣。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刚刚许愿的时候,赵苏阳怔怔地盯着她,感受着这一份岁月静好。 也只有看着她,自己的内心才能得以平静片刻,没有她的地方,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暗潮汹涌! “我不信这些。”赵苏阳尴尬的收回目光,故作镇定的说道。 话音刚落,手中一空,荷花灯已经落入了苏宁徵之手,俏皮的眨着眼睛对着赵苏阳说道:“既然您不用,那把您的愿望借给我吧,我再许一个。” 见她闭眼,赵苏阳也闭眼,轻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愿苏宁徵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 “好啦!” 赵苏阳微笑看着她,“许的什么愿?” 苏宁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灯火的映衬下,似乎照得他的眸子更加柔和,加上他的语气以及微风吹来,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温柔和暧昧。 赶紧瞥开目光,压制住心跳,努力的给自己洗脑:苏宁徵,别多想,太子殿下不是你能肖想的,他不可能喜欢你的,你也不能喜欢他! 然后这才慢慢道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保密!更深露重,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那俩丫头又该担心了。”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您去哪儿了,可吓坏奴婢了,您怎么脸通红,额头也烫,是不是出去吹风伤了风寒?不行,我得去问掌柜的要一碗姜汤!”玉琴心急如焚,碎碎念着。 苏宁徵一把拉住她,“回来,我没事,伺候我休息。” 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一路上脸红到现在?刚刚岂不是也被太子殿下看到了?想到这里,更糗了,脸更烫了…… 注定是一个无眠夜,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苏宁徵却迫切的想要下一个瞬间就是天亮。 也不知是在期待洛阳府的接风宴,还是在期待与他的见面…… 明明是中午宴,结果在雄鸡打第一次鸣的时候,苏宁徵就顶着俩黑眼圈,精神抖擞的起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我吵到您了吗?”玉琴因为习惯早早起床,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刚起身还未穿好谢,对床的小姐竟也起来了。 这可把她吓一跳,赶紧跑窗边看看今儿的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没有,睡不着了,给我洗漱更衣吧。”苏宁徵打着哈欠,无力的说道。 玉琴只以为她昨晚发烧这是烧糊涂了吗? “小姐,平常您如果像昨日那么晚睡的话几乎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今天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宁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没事,好让丫头放心。 最后为了让她彻底放心,倒头,捂上被子,重新入睡! 只是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倒是香甜,直接睡到晌午,外面人声鼎沸! “呵,好大的架势,需要那么多人等她一个人,怕是因为长得丑没脸出来见人吧?”老远,就听到柳郁那尖嗓门在聒噪……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有人出头 “小姐,咱们不用理会,慢慢的来,离宴席时间还久,咱们慢慢的拾掇,肯定比柳郁漂亮!”玉琴肯定不服气别人攻击自家主子的容貌,明明是自己急,却还劝着苏宁徵不要着急。 苏宁徵轻笑,微微摇头,接过梳子,“你且去外面候着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可是……” “没事,我自己可以!” 苏宁徵的命令玉琴是不敢违逆的,虽说极其不放心,但是不情不愿的还是出了门去。 片刻,一袭红衣戴着斗笠的苏宁徵也下了楼来。 瞬间,客栈的人全部看呆,仅仅是婀娜曼妙的身姿,往那一站便让世间万物都失去光泽的气质,如同天女下凡,足以让众人倾慕,忍不住想要看看面纱下到底藏着怎样的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可是又让人不敢去看,害怕玷污仙女的美好! 听见不绝的惊叹声,柳郁就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大嗓门吼道:“都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她就是整日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的那个小丑女,即便是穿了一身好看的衣裳又怎样,揭开面纱还不是照样丑!” 苏宁徵听罢不由得蹙眉,心道这柳郁好歹是官家名媛小姐,怎么会如此的没有教养,哎,还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身份。 但在柳郁的眼里,什么身份不身份,她就是看不惯苏宁徵一脸自信和得意的样子,明明她毁了容就是一个小丑八怪,可是她总是能得到太子殿下以及其他人的青睐,而自己却处处碰壁。 就像刚刚,自己穿着昨日刚高价买回来的这一身衣裳,人人都夸好看的,而且今日特地早早的起床梳妆打扮,还刻意在额头上点上了梅花,自己看镜中之人都觉得美艳得不可方物,可是刚刚出来下楼的时候,就是没那么多人惊呼看呆! “姑娘此言差矣,这表面上的美与丑其实很难有人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位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所谓翩翩,大概也只是风骨和气质,因为他整张脸都戴着面具,仅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露在外面。 说罢,朝着苏宁徵轻轻点头。 苏宁徵自然俯首回应。 虽说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是声音很好听,且掷地有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呵,我道是谁会为丑女说话呢,原来是一个同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戴着个面具莫非也是丑八怪?本小姐刚刚的言语又戳到你痛处了?要不然你站出来跳脚干什么。”柳郁颇有舌战群雄的意思。 然而她忘了,太子殿下还在外面等她呢。 直到巧儿进来“请”她,她这才放过面具男。 “柳小姐,殿下吩咐了,您坐后面那辆马车。”出了客栈大门的柳郁直奔第一辆马车,却被黑鹰拦下。 “我有事要跟太子殿下……” 不等她说完,黑鹰再次抬手,面无表情冷声道:“柳小姐请!” “哼,看什么看?本小姐没上成车难道你们家小姐就配了?”柳郁上车之前瞪了一眼玉琴。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请帮忙 洛阳府前,已是络绎不绝,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有忙着准备的佣人帮工,也有穿着华贵的官员富商及其家眷。 “嗬,挺有排场嘛,这洛阳知府搞那么大动静是要干嘛呀。”苏宁徵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微微笑着,自言自语。 看样子,这位知府来头不小,拥护他的人挺多啊。 独自思忖间,马车已经平稳停了下来,知府大人已经带着大小官商夹道恭迎他们一行人。 呼千岁的时候,苏宁徵是有被这气势震到的,遥记得当初,自己嫁给那位当时已经是太子的赵仲杨的时候,也是那么多人跪在地上,呼着千岁,当时他握着自己的手,他说,仿佛握着全世界。 当时她还被这一句极其厚重的情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后来她才真切的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现在想来,自己上辈子可真蠢,好在那就如同一场梦过去了,如今重来一次她要让一切都不一样! “您是苏小姐吧?”太子殿下主位落座,苏宁徵还在找自己的座位,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在背后响起。 扭过头一看,是一张漂亮但陌生的脸蛋儿,正露出怯生生的眼神儿,声音也有些害怕紧张。 “嗯,我是,你哪位?”苏宁徵点头,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这是她第一次进洛阳府,照理说没人认识才对。 “一会儿我能跟您坐一起吗?”女孩子星星眼的看着她,紧张的期盼着。 苏宁徵点头,跟随着府上丫鬟指引而落座。 那个羞涩可爱的女孩子坐在她的右手边,正面对面的正是柳郁。 眼神扫过的时候,柳郁满脸的不屑,带着讥诮和同情。 苏宁徵用余光谨慎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姑娘,见她满眼正望着桌子上的美食,并未在意。 若说这个小白兔似的女孩真的是在扮猪吃老虎,对自己有任何歹心,那么她也就只能认了,所以她让小姑娘坐自己身边,也是有赌的成分。 “苏小姐,一会儿您能帮我一个忙吗?”宴会还未正式开始,所有人都还在各自交流,所以这个小姑娘又凑了上去,几乎是粘着苏宁徵。 苏宁徵微微蹙眉,现在斗笠已经摘掉,只剩一层薄薄的面纱,这姑娘贴得更近,让她有点别扭。 所以朝后挪了挪身子,轻声说道:“你说吧,帮不帮得上就不一定了。” “您一定能帮得上的,一会儿我爹爹会在宴会上帮我挑选合适的夫婿,其实您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提这样的事情,我无非就是一个牺牲品,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喜欢不喜欢呀。”小姑娘说着,眼睑下垂,非常失落和伤心。 灵动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直接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也就在她低头委屈的那一瞬间,也正是她的话,戳中了苏宁徵的心。 曾经,也是这样重大的场合,赵仲杨求了外祖父和爹爹,就那样仓促得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她高攀了,所有人都对这样一个丑八怪投来了羡慕又嫉妒的目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白兔 所以对于这个气质酷似三妹妹的小姑娘,她确实动了恻隐之心。 暗暗下决心,若是能帮,就帮她一把。 宴会正式开始,与上京中的那些贵族的宴会没什么不同,无聊至极,不过歌女舞女的表演倒是值得一看。 而且这名为妃子笑的果酒也挺好喝。 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哄,在场的但凡未出阁的姑娘们,纷纷上前展现才艺。 整个氛围整得好像是太子爷来洛阳选妃来了…… 尤其是最后柳郁的这一曲凤求凰弹得,技惊四座,掌声经久不息。 说实话,苏宁徵也是感到意外吃惊的,没想到这柳郁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哎,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长了一张嘴,遗憾! 苏宁徵如是在心中感叹着。 “苏小姐,您可是咱们京中贵女之首,你的舞姿可是连皇后娘娘都称赞的,我等也只是听传闻,不知今日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沾太子殿下的光,能欣赏到你的舞姿?”一曲结束,柳郁直接点名让苏宁徵上场。 柳郁这样说的目的有几个,一是在这样的场合如果是贵女献舞,则显得掉了身价,会沦为今后的笑柄的,因为这些小姐们基本都是弹琴作诗画画等,没人会上抬上来跟舞女一样搔首弄姿,但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苏宁徵也不得拒绝。 其次就是苏宁徵的衣服,今日非常“适合”跳舞,因为她坚信,只要苏宁徵一跳动,这定制的衣服绝对会掉落下来。 最后就是,现在她跟知府大人都知道了她跟太子殿下闹了不愉快,想必今日不管她如何出丑,也再没有太子殿下伸出援手了。 如今未上场的也只有苏宁徵与身边的小姑娘了。 苏宁徵微微握拳,嘴角慢慢扬起,眼底泛起冷光。 正要站起来回话,结果身边的小姑娘先站了起来,“太子殿下,爹爹,还有柳小姐,小女愿当苏姐姐的陪衬,毕竟小女也没有其他的才艺。” “你……”苏宁徵怔怔望着她,原来她是洛阳知府的千金,那只老狐狸竟能生出这么小白兔的女儿。 这是在替自己解围吗? “苏姐姐,请。”小姑娘不管自己爹爹此时的脸黑得有多难看,已经开始邀请。 苏宁徵现在是骑虎难下,一时真不知这“小白兔”是跟着挖坑的还是解围的,那便上吧…… 不过舞蹈起,恐怕是要让在场的很多人失望了,她的衣服劳得很,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掉落下来,就何来身败名裂呢! 鼓点起,苏宁徵就像是脚下踏着鼓似的,轻盈的上台,初是弱柳扶风,低声诉说,似乎是一个妙龄女子在低声诉说对情郎的思念,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娇羞与柔情。 反观另一边的小白兔,她则笨手笨脚的转着圈。 但是苏宁徵看得出来,这丫头是有底子的,明明是故意错开节奏,却又步步都很稳,明明表现得笨手笨脚,却又极其的协调。 苏宁徵歪嘴一笑,才不让小白兔得逞,抓起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小白兔不得不稳住二人身体,连跳了好几步。 第二百三十章 是他 “别装了,林小姐。”苏宁徵狡黠一笑,脚下使力,那动作就是有意想要绊倒林小姐。 但是小白兔或许是习惯性的自救,一个完美的下腰,随着古筝的节奏又如同一条水蛇似的,直立起来…… 看得众人惊呼“好”! 突然,鼓点与琴声都变得十分急促起来,在场的人似乎都置身在战场上一般紧张,看着俩人突然变成了舞剑,就好像自己在跟敌人搏斗一般,看得个个是神情紧张。 唯独知府大人,刚刚还神情紧张,现在看到自己女儿表现如此佳,也算是放下了心来,胆大的瞄了一眼旁边的赵苏阳,见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舞台上从未挪动过,继而甚是满意,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曲结束,苏宁徵看向台下,扫过乐师席位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 “苏姐姐,谁呀?”小白兔好奇的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没什么,就是觉得刚刚的古筝弹得不错,想看看琴师是何许人也。” 这是知府府上请的琴师,应该能从小白兔口中套上话吧。 因为那个琴师正是今早在客栈中,替她出头去与柳郁争辩的面具男,刚刚的他没有戴面具,刻意穿得普通,甚至有点寒酸,但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气。 仍旧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即使摘掉了面具,换了一身衣服,苏宁徵还是一眼看出了是他,正是因为他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她坚信自己没认错。 “如果你对他感兴趣,回头我就让丫鬟将人带过来。”小白兔确实是小白兔,而且平常没有说的受过什么委屈,所以说话依旧是一副大小姐做派。 “不要紧。”苏宁徵没一口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希儿啊,你上前来,太子殿下想要问你几句话。”就在二人还未回到座位的时候,知府大人开口了。 苏宁徵动作一顿,微微蹙眉,暗道事情不妙,原来这小白兔所谓的他爹要给她选夫婿,这是看中了赵苏阳啊…… 究竟是看中赵苏阳这个人呢?还是他的身份与权势呢?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真是路人皆知了! “见过太子殿下。”小白兔一直垂着头,有礼谦卑,确实看得让苏宁徵心疼。 与其说这个小白兔酷似三妹,不如说她就是上一世的自己吧。 在她的身上,总是能看到曾经自己的影子,即便她刚刚与自己同台有私心,苏宁徵也舍不得去责怪她半分。 “抬起头来,太子殿下问刚刚跳得是什么舞?”知府大人严肃的说着。 小白兔不敢不从,抬起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椅子腿,不敢直视,“回殿下,民女与苏姐姐刚刚跳的是一曲名为归来的舞,此舞最开始是从塞北流行过来,后来传入洛阳,我没想到的是,苏姐姐竟对这支舞有如此深的理解。” 林小希非常聪明,拼命的将话题往苏宁徵身上带,没注意到自己父亲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或许注意到了也假装不知道! “行了,知道了,回去坐着吧。”赵苏阳哪里不知这老狐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冷冷丢下一句话,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遇面具男 纵使这位知府大人再着急,也是没办法了,只好嫌弃的对女儿挥挥手,不耐烦的吼道:“回去吧。” 一整场宴会下来,苏宁徵只觉得无聊至极,吃得差不多了喝得差不多了,也就想退场了。 许是刚刚喝了几口果酒上头,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花园里,秋日的暖阳照耀下,竟有点昏昏欲睡。 “苏小姐雅兴。”正撑在石头上假寐,被一个好听的男声打扰。 回头望去,是他! “没吓着苏小姐吧?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要在下帮您叫大夫吗?”男子关切的问道。 苏宁徵摇头,闭目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头好多了,“不必,许是刚刚贪杯,让公子见笑了。” “对了,客栈的事情,多谢公子替我说话。”若说之前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么现在她听到他的声音,就百分百确定了下来。 对于她认出了自己,男子也不感到惊讶,只是温和有礼的笑着,“刚刚管家说苏小姐找我,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哦,对。”苏宁徵开始还愣了一下,后来一下想到林小希,没想到这小白兔办事效率还挺高,“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觉得再次相遇即是缘分,想要当面道一声谢。” 真正的目的,她就不便坦白了。 因为她觉得此人绝对不简单,现在这样的节骨眼能出现在洛阳城里,每一个不简单的人都得查清楚,都要有所怀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的太子,就是在洛阳城被人下了毒,而且时节也差不多。 因为是慢性毒,没人察觉,故而没人在意,当他查清了这制造假钱一案之后,大限一到。 也可以说毒入骨髓,一旦发病,便是油尽灯枯,神仙也回天乏力! 白白的将位置和江山拱手让给了他人。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也不算帮上了苏小姐什么忙,就算我不出头,那位柳小姐也终究不是您的对手不是吗?”男子谦虚又幽默的笑道。 苏宁徵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苏小姐,在下姓赵单名一个坚字,不知有幸请小姐共奏一曲?凉亭正好有乐器,吹着风,也可以令小姐醒醒酒。” 苏宁徵笑,“恭敬不如从命。” 她不拒绝的原因便是想要弄清楚他的真面目。 但是她又哪里知道,真正的高手其实就是以猎人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暂时不让她察觉罢了! 一曲完毕,俩人相视一笑。 不得不说,俩人在乐理上的理解,似乎有共通点,她不由得对这位赵公子更加的好奇。 也恰是这时,恰巧一阵风过,非常不温柔的撩起了苏宁徵的面纱,虽说不至于吹掉落,但是自己的真面目是终究落入了赵坚的眼中。 赵坚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最终只留下笑容,探究的好奇的…… “苏小姐如此容貌,为何那位柳小姐却要说您是丑八怪呢?如此不堪难听的字眼,苏小姐您……”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我并未打探小姐隐私的意思,只是一时好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苟且之事 赵坚为自己的鲁莽不停的道歉。 但苏宁徵却不甚在意,直接用手摘掉面纱,一张绝美精致的脸蛋展现在他的眼前,一时间,看得有些入神。 苏宁徵是知道自己好看的,但是如赵坚这般盯着不挪眼的,还是有点局促,轻咳一声,以表提醒。 紧接着又是赵坚的一串道歉。 “出来时间有点长了,我先回去,赵公子请便。”苏宁徵起身。 转身的瞬间,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微笑。 “哎呀……”一声尖叫,眼看要摔倒。 结果赵坚果然不辜负她的希望,眼疾手快,直接扶住了她,揽住她的肩膀,紧张的说道:“还是在下送小姐吧。” 苏宁徵点点头,闭眼之前眼神故意朝西墙那边扫去,果然,一个黑影直接闪过。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跟踪者了,正是柳郁的丫鬟,而且刚刚酒劲上头,确实也有这丫鬟的功劳。 宴席还未开始的时候,她就看见这丫鬟在自己酒杯里下了不明物体,但是后来她又发现那只小白兔将她杯中的酒悄无声息的倒掉,且重新斟上一杯。 不过这一切她都只是看在眼里,并未出声。 只不过那下的药是真猛,明明第一杯酒已经倒掉,结果喝下去依旧还是有一点反应的。 她嫁过人,生过孩子,那样的身体反应她是知道的,得亏第一杯酒被倒掉了,要不然就算定力如她,今日也必定中招! 只是不知这赵坚在其中到底有没有充当什么角色,从刚刚交流来看,或许没有。 “赵公子,我中毒了。”苏宁徵决定试探试探。 赵坚的反应如她所料,着急得就要去找大夫,与刚才刚遇到她的时候反应所差无几,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他至少没有参与下毒这件事之中。 “没关系,你听我说,咱们一会儿……”苏宁徵贴近赵坚,小声的说着一会儿的计划,想要让他帮自己,配合自己。 而另一边,一路跟随偷窥的丫鬟,忙不迭时的跑回宴席上,附在主子耳边说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柳郁眼里闪过狡黠和得意,但是下一瞬间却又恢复如初,走到赵苏阳跟前先行礼,再说话,“太子殿下,我先失陪一下,我的丫鬟来报,说苏小姐喝醉了倒在了花园里,我得赶紧去瞧瞧,我担心她……” 不等柳郁假惺惺的说完,赵苏阳已经起身。 望着太子的背影,柳郁冷哼一声:“果然,这俩人是闹矛盾是假的,太子殿下依旧是在乎那个丑八怪的。” “小姐您就别在这儿自怨自艾了,过了今日,那丑八怪再也没脸再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了,今儿这事要是传出去,您想想,未出阁的女子与男子私通行苟且之事,是多大的丑闻?可比她那一张脸更丑啊,太子殿下身边怎么会容得下这样的人,到时候您不是就……” 丫鬟宽慰到这里,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且越笑越是嚣张得意! 太子一走,林大人自然跟随,紧接着,宴席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涌向了后花园,有的已经听到了风声,有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都不影响过来吃瓜和看热闹!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没事吧 “太子殿下,林大人?你们这是?”苏宁徵被这阵势震到,不明所以的问道。 赵苏阳蹙眉,“你没事吧?” 苏宁徵懵懂的摇头。 “没事啊,怎么了?你们这兴师动众的过来就为了看看我有没有事?那我是不是得感谢太子殿下和大人的挂念?”苏宁徵板着脸,非常不悦的问道。 即使是太子和知府大人在面前又怎样。 她不给面子就是不给面子! “苏小姐您别介意,是太子殿下听说您在花园里晕倒了,我们都非常担心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大人见场面不对,赶紧打圆场。 “这是怎么回事?”晚到一步的柳郁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场面竟是这样。 这与她心中所想象的抓奸场面相差可太大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呢?”柳郁跟一个小丑似的,发疯似的找人。 苏宁徵也跟看白痴似的,环视一圈,“这里不止我一个人啊,你看那么多人,柳小姐这般目中无人吗?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都没放在眼中?” 柳郁听罢,脸是一阵红一阵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用眼神不停的剜着。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过了。 苏宁徵也不着急拿这件事去扳倒柳郁,想要整柳郁,其实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清这洛阳假币的事情,以巩固太子殿下的位子,继而搞垮赵仲杨,解除这个心头大患! 这次,他们一行人也没有再回客栈,因为在林大人的盛情相邀下,他们住进了洛阳府的内府,有专门的人伺候。 美其名曰是照顾更周到,但是赵苏阳和苏宁徵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他这是想干嘛。 “太子殿下若是明日想要在城里转转,想要去看看风土人情,可以让小女陪同,我这小女啊,从小顽劣,就喜欢在外面玩儿,她娘又惯着她,所以她对城里各地好吃好玩儿的特别了解,恕下官不能陪同在左右。”晚饭过后,知府大人亲自送赵苏阳回房间。 赵苏阳也礼貌回应,“好的,谢谢大人的款待,你去忙你的去吧。” 本打算支走了知府,能安静的等苏宁徵过来,结果等来了林小希。 “太子殿下,这是父亲让我送过来给您的莲子粥,说您可能是不习惯我们洛阳菜的口味,今天晚膳没用好,这莲子粥有安神的作用。” 林小希全程都没有正眼瞧一下赵苏阳,就算端粥来,也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甚至还特意表明这是她爹让送的,可不管她什么事,生怕赵苏阳误会。 然而赵苏阳也不可能误会的,目光在书上,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放下就走吧。” 林小希见退出房间,松了一大口气,正要转身,却见柳郁也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柳小姐!” 柳郁冷哼一声,白了一眼,根本没把林小希放在眼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明明是麻雀乌鸦的,却偏生喜欢做变凤凰的梦,我劝你跟你爹,别想多了。” 林小希嘴角动了动,已经看到苏宁徵在门外朝她招手,也就懒得跟柳郁计较。 第二百三十四章 喝花酒 “刚刚柳郁欺负你了吗?”苏宁徵经过一天的时间接触下来,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白兔了。 听说她无奈来了太子殿下这边,赶紧赶了过来,就害怕她受委屈。 小白兔摇头,挽着苏宁徵的胳膊,“没事,走吧苏姐姐。” “咱们就这样出去吗?”苏宁徵挑眉坏笑。 “不然呢?”小白兔不解。 “先装扮一下吧,走,我带你换装。” 二人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两位翩翩公子,走到繁华的夜市上,有不少小姑娘和小媳妇投来娇羞的目光。 “小希,你想去上京看看吗?”苏宁徵一边吃着路边小吃一边问道。 林小希摇摇头,“不想,上京不管是路还是人心,都很复杂,我怕我站不住脚跟。” “小希,在洛阳,你有喜欢的人是吧?”苏宁徵十分直白的问。 林小希听罢,脸刷的一下就血红,别过脸,不予理会,好一会儿这才换过娇羞的劲儿,不好意思的低声回应,“苏姐姐怎么会这么说?” 苏宁徵笑而不语,表示这是一个秘密。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你对太子都不感兴趣了。” 林小希再次不好意思,“太子殿下固然优秀,人中之龙,可是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将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放在眼里,而且,就如同姐姐您所说,心中已经有人了,即使再优秀的人出现,也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况且,况且殿下也心有所属。” “嗯?太子也有心上人了?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你从哪儿听来的?”苏宁徵原本的笑容僵住在脸上,尽量抚平一颗狂跳的心脏,别过目光,淡定的问道。 林小希认真的看着苏宁徵,微微一笑,摇摇头,确定道:“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没听说啊,我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苏宁徵说了个谎,她其实是知道赵苏阳并非断袖,因为上一世,他娶了谢家小姐,只是俩人都命苦,在赵苏阳去了后,谢彩月也殉情跟着去了。 当时她还在想,谢彩月这是爱惨了太子殿下吧! 林小希意味深长的笑着盯着她,就是不说话。 她的目光让苏宁徵心虚发慌,目光继续在其他地方游离,“你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在说谎似的,你爱说就说吧,反正太子殿下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也不配关心。” 说完,苏宁徵再次闭嘴。 因为她自己都好像听出了这句话当中略带酸味。 “行吧,其实我也只是猜的,您跟他关系这么亲近都不知道,我肯定就更不知道了啊,还是等太子殿下自己到了时机昭告天下吧。”林小希意味深长的笑道。 “行了,走吧走吧,你说的带我去玩儿好玩儿的。”苏宁徵心里想着赶紧过这个话题吧,也不知道为何,一得知赵苏阳心中已经有人了,她就冷静不下来,心里很乱。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看漂亮姑娘喝好酒。” 苏宁徵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这个小白兔好像并不小白啊,竟然敢带姐姐去喝花酒!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尾随 琳琅楼里,这小白兔似乎是常客,老鸨带着她们直接到了包间,据说是小白兔的专用贵宾席。 “苏姐姐,快试试,他家的桂花酒真是一绝,虽说我没出过洛阳,但是我愿称之为天下最好喝的酒,还有他们家的花魁小姐,我的舞蹈就是在她那儿学的,只可惜我没有天赋,只学到了一个皮毛。” “是那位叫胭脂的姑娘吗?胭脂姑娘可不仅仅在洛阳有名,在上京也是赫赫有名的,早就想要瞻仰一下绝世倾城的美人儿,没想到你这么懂我。” 苏宁徵朝着小希不停的暧昧的眨着眼睛,暗戳戳的搓着手手,期待着胭脂出场。 然而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不来胭脂姑娘。 “今天不会不来了吧?”苏宁徵等到已经失去了耐心,起身不停的在屋里踱步。 “别急,我抓个人来问问。”林小希将路过房门的小二一把就提溜了进来,“胭脂姑娘呢?怎么还不上场?” “回、回二位公子,小的也不知啊,小的只是一个小二,跑堂的。”那小二突然被这么拎了进来,吓得是哆哆嗦嗦,说话都说不清楚。 “嗯?真不知道吗?”小希野蛮的问道。 这气势,连苏宁徵都被吓一跳。 再次确定,这位小白兔确实不简单,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不过书上确实诚不起我也,兔子急了确实会咬人啊!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直到小二突然的反转。 苏宁徵这才明白刚刚小白兔为啥急,原来这儿的人是欺软怕硬,这小二刚开始肯定以为她们俩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应该不会对他怎样,大概就是想要捞一点打赏的消费,才会回答问题。 “我刚刚好像听见妈妈说,胭脂姑娘今晚被一位贵人叫去了,怕是不能来给各位爷跳舞了。” 林小希放开手,使劲一推,“滚吧。” 遗憾的回头,没想到苏宁徵却一下子冲出了包间,所以她也只好跟上。 “怎么了?” “你怎么也跟来了?”苏宁徵回头,正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将小希支走,但是事出太突然,好像一般的借口确实不行,只好由她跟着吧,“我刚刚好像看到赵苏阳了。” “什么?太子殿下?”林小希冒冒失失的说完,不用苏宁徵来捂嘴巴,她自个儿就捂住了! “你想死是不是?想害死他是不是?”苏宁徵投来冷厉的目光,轻脚轻手的往东厢房走去。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却见那边的门又打开,她们只好暂且转过身躲避一下。 希望自己如今男装,不会被赵苏阳认出来吧。 果然,赵苏阳与一名陌生的男子从房间出来后,下了楼,又在楼下跟老鸨攀谈了几句,老鸨竟然领着他进了姑娘们的后院。 苏宁徵与林小希对视一眼,默契的点头,尾随着跟了上去。 “别跟紧了。”苏宁徵一把抓住小希,低声说道。 又是紧张又是好奇。 这赵苏阳怎么会在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他身边那个男子是谁?他刚刚进的房间又是哪位姑娘的房间?难不成太子殿下也需要……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苏宁徵不敢细细往下想,再往下想就出事了。 强行打住思绪,老鸨也跟着退出了房门,忙着去前厅招呼客人们。 “苏姐姐,那个房间是胭脂姑娘的房间,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苏宁徵或许还能压制住自己心内的好奇,但是林小希不行了呀,因为太子殿下身边那个人,她认识。 确切的来说,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算了,不去了吧,太子殿下既然来这里,肯定就不想让人知道,咱们这个时候出现,会很尴尬,说严重一点,说不定会被灭口的,走吧走吧,既然见不着花魁姑娘了,那咱们就回家睡觉吧,我也困了。” 苏宁徵装模作样的打着哈欠,就要离开。 但是转身好一阵却不见林小希动弹,又只好来拉扯。 结果这个小白兔,不,这个勇士,这个猛女! 她竟直冲冲的要往屋子里冲去,直到楼梯口苏宁徵才拉住她。 “小希,你这是怎么了?”苏宁徵有点责备的意思。 最开始看到太子殿下进了胭脂姑娘的房间,说实话,苏宁徵承认,心里有点酸溜溜的,甚至有点失望,但是经过刚刚好好的思考。 她还是非常相信太子殿下的人格和人品的。 既然他深夜选择到这里,并且是与人一起见的胭脂姑娘。 那就是一定有其他的事情,看来,这胭脂姑娘确实不简单! 只是没想到,这林小希竟然比自己还激动,“你这么冲动干什么?咱们现在是男装,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要是被发现了,会被送去官府的,到时候很丢人的,走吧,咱们管不着太子殿下的事情!” 苏宁徵还是那句话! 然而林小希的眼泪“啪哒哒”的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掉落了下来。 苏宁徵心疼不已,捧着她的脸蛋儿,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刚刚的话语是重了一点,你别哭了。” 就跟哄小孩子一样。 但是听到有脚步声,赶紧拉着林小希飞奔出了那姑娘们的房间,来到院子外的凉亭处。 只见林小希依旧望着楼上掉眼泪,委屈的咬着下嘴唇,简直我见犹怜。 “小希,你别哭了,姐姐给你赔礼道歉,姐姐给你上街买好吃的好不好?或者姐姐给你买新衣裳,买胭脂水粉都行,只要你不哭了。”苏宁徵现在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就是把林小希当做了自己妹妹,仔细的哄着。 见不得她掉一滴泪。 林小希却都不依,一下扑进苏宁徵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放声的哭出来。 苏宁徵一时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想要找依靠还是故意揩自己的油,因为她的手不停的在自己背后乱动着。 似乎是撕心裂肺到想抓东西,然而又害怕弄疼了她似的。 直至现在,苏宁徵这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哭吧哭吧,哭累了姐姐背你回去。”苏宁徵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不过神奇的是,听到这里,林小希竟然不哭了,站直身体,用衣袖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水。 并做出一个总结,“还是姐姐好,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傻瓜,跟我一起睡啊 苏宁徵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迎上林小希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呵呵,抱歉,确实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林小希娇哼一声,背对着她,不理睬她。 现在,苏宁徵只好忍住笑,再次哄道:“好啦,走吧,外面怪冷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说。” “回去怎么说,你还要睡觉。”林小希噘嘴,非常不愿意。 “傻瓜,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啊。”苏宁徵那酥脆骨头的声音响起,再摸摸林小希的头。 虽是女孩子,但是她现在是男装,在林小希眼中似乎就是一个男人,被这样说,还是有点羞红了脸蛋。 但是羞涩归羞涩,开心也是真的开心,直接蹦到苏宁徵的跟前,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跟你睡吗?” 因为林小希的声音太大,导致路过的行人也不由得看过来。 并且还觉得非常晦气的唾口水,大声的说道:“真是俩大变态!” “你才变态,你才大变态,你全家都大变态!”林小希忍不住回嘴。 本来就很郁闷,心情不好,现在终于来了个人撞在了枪口上,免费的出气筒,她不得好好的利用利用,好好的将自己的那口气给出了! 骂完,那人确实也不敢回头来对骂。 能进琳琅阁的人,非富即贵,而且看这两位公子的气质也非同一般,尤其是脸上有一道疤那个公子,看上去就高深莫测,他不敢轻易惹,自然不成这口舌之快,走开便是。 而出完气的林小希终于露出了笑容,拉着自己的苏姐姐回家睡觉觉了! “你呀,第一眼我觉得你是一只小白兔,是那样的单纯可爱,没想到你的外表只是你欺骗我的呀,原来你根本就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苏宁徵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相反,她甚至觉得这样的反差还挺可爱! 然而这林小希抱着苏姐姐的膀子不停的摇晃,开始撒娇,“那姐姐是更喜欢小白兔呢还是更喜欢小狐狸呢?” “就你长这么好看,不管是小白兔还是小狐狸,姐姐都喜欢!”苏宁徵不忍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得到满意的答案,林小希更加的黏人。 直到回到府上,准确的来说,是回到房间,她都不想撒手。 然后还在苏宁徵耳边轻声说道:“我也喜欢姐姐,姐姐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比胭脂姑娘还漂亮,比胭脂姑娘还要香!” 苏宁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伤疤脸,还好,伤疤还在,那这姑娘什么意思啊? “姐姐不用疑惑,你真的很美,因为我今天看到了你没伤疤的样子。”林小希眨着眼睛,神神秘秘的笑道。 苏宁徵心中一惊。 白日,她参加宴会的时候,确实没有弄伤疤上去,因为戴着斗笠和面纱,而且她原本打算在今日的宴会上借着柳郁嫉妒暗害自己的东风,展示自己真实的容颜的。 但是就在她发现自己酒杯被下毒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百三十八章 姐姐天下最美 “什么时候?”苏宁徵想了想,只可能是自己在赵坚面前摘下面具的时候,可是那时候她确定周围是没有其他人啊,不是那时候又是何时? 看着苏宁徵的困惑,林小希还是好心的提醒,“在你与我一起跳舞的时候,姐姐有如此容貌,为何非得扮丑?怪不得柳郁对你口出狂言,你在太子殿下面前也一直是这样一副容貌?” “姐姐是害怕自己太过于美貌遭人嫉妒吗?不过这样一说,倒是也能够理解。” 苏宁徵看着她陷入了自己的猜测中,只淡淡一笑。 “并不是,如果我真的从一开始都这么美,我为何又要遮盖住自己的美貌?在小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毁容了,直到不久前,我才偶然的机会医治好了,恢复了原来的容貌,但是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容貌,而且我也想利用这一点,查出一些当年的真相。” “哎,上京果然人心复杂啊!”林小希再次感叹,不过也不问具体究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苏宁徵微笑着,一脸的八卦样,“来说说吧,刚刚琳琅阁为何那么冲动?你认识赵苏阳身边那个男子?” 林小希的嘴角牵动了两下,本来想打着哈哈将这个话题给应付过去的,不曾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翻过身,与苏宁徵面对面。 “姐姐,如果我爱的男人是一个大骗子怎么办?我还要不要爱他?” 听完这话,苏宁徵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看样子,她确实认识那个男子,不仅仅是认识,而且就是她的心上人! 她现在心疼小希,但更好奇,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跟太子殿下夜里私会…… 所以微微一笑,算是作为过来人开导开导小姑娘,“你真的很爱他吗?” 林小希点头,并补充道:“非他不可!” “既然如此,你就找机会向他问清楚,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是吧?如果他的答案明显很敷衍很不靠谱,那你们之间或许就是没有缘分,因为你很在意欺瞒这件事情,如果说,他的回答很认真,愿意跟你坦诚相待,那么之前你认为的一切欺骗,或许都只是误会。” 她做不到让小姑娘不顾一切的去爱。 因为自己曾经就不顾一切的,把仇人当做自己的真命天子,不仅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外公一家…… 这是她几辈子心中的痛点,就算轮回转世几辈子,她都不会原谅那些人,尤其是那个人! 因此,就算林小希的心上人是赵苏阳的人,她依旧不敢让小希不顾一切! “姐姐,你这么聪明,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说的是谁了?”林小希问。 苏宁徵也不隐瞒,点点头,“是今晚跟着赵苏阳一起进胭脂姑娘房间的那个公子吗?” “姐姐是不是想知道他的身份?”小希再问。 苏宁徵再次点头。 但是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是很期待了。 既然她觉得她都被骗了,而且那个人看上去又是太子爷的人,或许公开的身份与实际的身份并不符合…… 第二百三十九章 欺瞒 “他是这琳琅阁的乐师,精通音律,原本是落榜酸秀才。”林小希开启了话匣子,就很难关闭,紧接着还讲起了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的。 一年前,落魄的徐辉从上京而来,被当地的地痞欺负,就因为看他穷酸没钱交不起保护费,幸好林小希经过,救了他。 徐辉的儒雅气质让林小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交谈间,才发现他是有才华的人,而且二人孩都钟爱音律,一拍即合,迅速的成为了朋友知己,甚至彼此交换了真心。 “我想,既然你们在那样偶然的情况下相遇,至少说明你们之间的情感是真的,他或许有欺瞒你的地方,但也不全是欺瞒,还有,你也不要因为他去了胭脂姑娘的房间而生气,他在琳琅阁当乐师,接触的姑娘那么多,你也没有生气反对啊。” 苏宁徵听罢,只能这样安慰。 林小希也是一个大气的人,并不会一直纠着某个问题不放。 现在既然已经讲出来了,就不会再去纠结刚刚的问题了,所以点点头,“我知道,谢谢苏姐姐,其实我有在意他天天进入琳琅阁,但是我也知道,他喜欢自由和尊重,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感受而去忽略了他,我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所以你爱的是他的这个人,与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是否尊贵的身份无关是吧?”苏宁徵确认道。 林小希点头,且有点自豪和不服输的意思,“那当然了!” “既然如此,咱们就可以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来说说明日去哪儿玩儿吧,规划好了好睡觉。”苏宁徵催促着。 然而林小希却说她没有任何安排。 “因为明天我大哥要回来,他一回来,我就哪儿都去不了了。”提到大哥,她似乎有点胆怯和委屈。 “林大少爷?他不在洛阳吗?昨日宴会上也没见你的兄弟姐妹。”苏宁徵不定声色的问道。 她其实是知道这位林大少爷的,名叫林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在他爹铸造假币的事情败露之后,他逃脱了,最后扶持赵仲杨登上了太子之位,直到后来,官至宰相! 只不过现在的林燚,还未显山露水罢了。 想必,这一次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各路英豪,牛鬼神蛇齐聚,这洛阳城,是要起风了…… 翌日清晨,赵苏阳看到苏宁徵本想着上前打招呼,结果苏宁徵带着丫鬟就那样略他而过。 仿佛当他是透明的,没看到一般。 “苏宁徵!”在苏宁徵走过了两步后,赵苏阳咬着牙,沉声道。 苏宁徵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心道不妙,这种叫全名的情况,就已经表明对方愤怒了。 可是谁在乎呢,苏宁徵肯定是不在乎的! 只是站稳,转身,对着赵苏阳屈腿行礼,“太子殿下金安。” “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赵苏阳紧紧的盯着她,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然而苏宁徵眼观鼻鼻观心,永远一副冷淡拒人千里的感觉,“回殿下,并没有。” “那就是昨晚偷偷跑去喝酒没休息好是吧?” 第二百四十章 解释 “啥?”苏宁徵瞪大眼睛,“你你你,你跟踪我?” “哈哈……”赵苏阳爽朗大笑,“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胆子越来越大了,昨晚跟踪我不说,现在竟然倒打一耙,你知道不知道,污蔑太子是什么罪?” 苏宁徵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就比如现在,我不看您的话,我就不知道您在看我,所以昨晚的事情是一样的道理,不过大家都是出去喝酒偶遇了而已,明明就很尴尬的一件事,明明可以装作彼此都没见到过,为何还要专门拿出来说事呢。” 虽说停下来与他说了那么长一串,但是苏宁徵的语气听上去好像还是很不耐烦。 很敷衍,很不愿意与之交涉。 一时间,赵苏阳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言语。 轻咳两声,走到她的身旁,低声道:“那里有我的人,我过去是为了获取消息和商量事情的。” “哦,原来如此,太子殿下辛苦了。”苏宁徵说完,再次行礼,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太子殿下陷入沉思,招招手,黑鹰已经上前。 “你说我刚刚解释得明显吗?”赵苏阳的情绪依旧没有拔出来。 黑鹰却差点被这句话击倒。 他以为太子殿下这么着急的叫他,是要给他发布什么新任务,没想到就为了问这句话。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问题,他觉得比上刀山的任务都难。 挠挠的后脑勺,为难的跺脚,这道题他真不会啊! 他又没有跟女孩子相处过…… 然而,主子问话呢,就算不会也得回答! “嗯,很明显,我想苏小姐是不好意思吧,真的很明显了,反正属下都听懂了!”黑鹰愣愣的点头。 这是思虑再三才得出的答案。 “你真听懂了?”赵苏阳有点不相信。 但是黑鹰却十分认真的点头。 “那你说说,我刚刚那样说的用意是什么?”赵苏阳依旧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您不就是想要解释昨晚不是跟踪苏小姐,而是自己有事才去那儿的吗?”黑鹰信心满满,自信的回答。 扬着头,声音还贼大。 好像这次考试必定全对! 然而赵苏阳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嫌弃的挥手,“你还是不出现的好,我也是有问题,问谁不好,非得问你,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黑鹰唯命是从,即使最近老是被主子嫌弃。 但是主子虐他千万遍,他待主子如初恋! “我这是向她解释我不是去喝酒的,我更不是去找姑娘的,我不想让她误会我是不正经的人。”赵苏阳轻轻呢喃,只有一个人听得见。 接着也跟了上去。 然而走在前面的苏宁徵其实早已经没生气了。 赵苏阳这个愣头青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知,嘴角微微扬起,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林大人的大公子林燚今日会回来,您知道了吗?”苏宁徵有意等赵苏阳,就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 “林燚,除了是林大人的长子,还是洛阳矿场的负责人,虽说不是朝廷的人,但是在上京的好多大人都是知晓这个人物的,他不在矿场待着,跑回来干嘛?” 第二百四十一章 矿山出事 看样子,赵苏阳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林小希告诉我的,她说以前这位林公子回来之前都会提前打招呼的,这次说得太急了,或许是出了什么急事吧。”苏宁徵在想着会出什么事呢。 也在努力的回忆,可是上一世,关于洛阳这边的事情她的记忆很少。 因为那时候一心只想着待嫁,那里有心思管这些千里之外的事情! “吃了早饭叫来林大人问一下就知道了,咱们在这儿猜测也是枉然。”赵苏阳见苏宁徵眉头紧蹙,不由安慰。 然而,用过早膳,按理说林大人上完公堂就会立马过来,因为昨日赵苏阳与他约好了,讨论一下青州那边赈灾的事情,但是等了很久,林大人都没有过来。 黑鹰在赵苏阳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苏宁徵没听见,但也自觉不问,甚至后退几步退得更远。 “走,找林大人去。”赵苏阳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愤的说道。 不过刚走两步,林大人便带着师爷,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与之长得有五六分神似,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林燚! 此人长得十分俊美,只是走路的时候腿有稍微的瘸,深邃的眼眸明明好像哪儿都没看,但是却又好像将一切都看穿似的,一身黑袍,更加加重了他身上神秘阴鸷的气质。 苏宁徵不由得目光在此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她的直觉,这位林公子是一个比林大人还要难缠的人。 “太子殿下,求求您,下官替那些矿工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们,这件事是下官与犬子疏忽了,下官宁愿摘掉头上的乌纱帽,惟愿矿工们安全,他们都是爹妈的孩子,也是孩子的爹妈!” 知府大人一进来,两父子就前后直接跪在地上,乌纱帽抱在手上。 这架势,把苏宁徵都吓一跳,一时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演哪一出。 赵苏阳赶紧亲自迎上去虚扶一把,“林大人有事情起来好好说,慢慢说。” “矿山出事了!”林大人老泪纵横。 林燚站在后边一直垂首,不敢发一句言。 “矿山?”赵苏阳这下也很坐不住了。 苏宁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个晴天霹雳,俩人对视一眼,都是深深的担忧。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强调安全吗?现在那边情况怎样了?有派人去救援了吗?”赵苏阳急切的问道。 只想掌握那边真实情况,好立马做出对策。 “回殿下,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山里连续下了几天暴雨,本来我命手下一定要以安全为主。 等到天气彻底放晴,地上的土质干了再开工干活儿,可是不知道为何,有两个小组的人私自进入矿区开工了,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出事了,一号矿区塌了,矿洞里如今到底伤亡如何,还不清楚,我快马加鞭回来请父亲出兵去营救那些弟兄们,他们已经出发了。” “带我去看看。”赵苏阳立马决定,不去一趟,他还真不放心,毕竟这都是人民,是他们的子民,一个都不能有事! “太子殿下,您就不要去了,我带着犬子过来就是希望您留在这里坐镇指挥,矿场那边有我跟林燚,您是千金之躯,那边山路崎岖,实在太危险了,您放心,那边什么情况下官会派人实况向您禀报的。”林大人吓得腿都软了,赶紧驳回了赵苏阳这个决定! 第二百四十二章 让她捷足先登 但是最终不管林大人怎么说,赵苏阳始终不放心,就是要去到现场。 洛阳拥有着最大的黑石矿和金矿,也算是整个城,整个国家的命脉所在,他作为太子,又怎么能放心! 林大人最终阻挡不了,只能派了一支亲卫队随身护卫着太子殿下的安危。 “苏宁徵,你就别去了,留在府上,等我回来。”临走时,赵苏阳转身对着苏宁徵严肃的说道。 然而苏宁徵才不肯那么乖乖的听话。 “殿下请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从小有跟着外祖父学习武术,不说帮多大的忙,自保是绰绰有余的,再说,这不有玉琴和巧儿两位高手在吗?殿下千金之躯都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不等赵苏阳再反驳什么,苏宁徵已经跨步上了马。 上了马之后这才给他一个自信的微笑,心道:你不忍看我去涉险,那我又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 赵苏阳,你救过我一命,我愿生死相随! 赵苏阳没办法,只好吩咐巧儿和黑鹰,一定要时刻保护好她。 当柳郁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大部队已经出发。 “切,这该死的丑八怪,又让她捷足先登了。”柳郁气愤的站在门口。 说完,就听见一声冷笑。 循声望去,那人飘然似神仙,优哉游哉的坐在知府院墙上。 “你是谁?你笑什么?”柳郁大声朝着那人呼喝。 那人再次笑出声,纵身一跃,轻盈落地,听不到半点声音,就如同一只猫似的。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不过就是路过,觉得这位小姐挺搞笑,明明是自己怕死在后院里磨蹭那么久,现在又怪别人捷足先登,如果小姐真的觉得懊悔的话,在下倒是宁愿免费效劳,送小姐过去,你看如何?”男子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但是他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明明是讥讽,却又带着温柔和真诚。 整个人就给人很矛盾的感觉。 然而,柳郁才懒得思考这些,骂了一句有病,转身就要走。 “柳小姐就这么走了吗?在下今日可是特意来找的你。”男子依旧满面笑意的问道。 柳郁停下脚步,怒目而视,“有话直说。” “我今日来,是给柳小姐出主意来了,只要柳小姐能配合,我想,太子或许对你的态度会大有改观。”男子故作神秘,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柳郁一听是关于太子殿下的,立马来了精神和兴趣。 “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柳郁毫无耐心的命令着。 但是男子却不着急,浅浅一笑,大摇大摆的出了洛阳府,走之前还吼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柳郁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好,错过了陪伴太子左右的机会不说,还遇到了个疯子! 另一边,苏宁徵随着赵苏阳一行人快马加鞭,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达到了矿区。 到了现场才知道,情况比上报和想想的还要更加糟糕。 到处都是泥泞碎石,一号洞口完全被封住,即使已经有人挖了一晚上了,可是好像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胜利 外面的人无论怎么呼喊问话,里面也毫无半点回应传来。 苏宁徵想着那么多条生命被困在里面,鼻子不由得一酸,跳下马就开始一起捡着堵在矿洞口的那些石头。 可是搬了好一会儿之后,颓然站在原地,双手下垂,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苏阳本来看着现场就很难过,再看到苏宁徵那样,心中更是紧。 “只有这一个出口吗?”赵苏阳问林燚。 林燚赶紧上前解释,矿洞其实还有一个出口的,但是是在后山,后山那边年久失修,或许比这边援救更难,而且更陡峭更危险。 “带我去看看。”赵苏阳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里面可是困了有五十几人呢,这五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他作为当朝太子,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太子殿下,那边真的危险,去不得。”林燚不怕死的拦在赵苏阳的跟前,着急的劝说。 苏宁徵看着这边,也立马跟了过来,询问什么情况。 得知赵苏阳要去后山,自己也惊了一跳,同时也是理解他的心情的。 “殿下,苏小姐,后山真的不行,在第一时间其实我已经派人去勘察了,但是不管去多少人都说由后山进人去救援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容易把救援的人搭进去,您真的不能去冒险,而且我也专门去看过了,除非使用炸药,要不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这样的情况再炸的话,后果……” 林燚说不下去了。 不过就算不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后果。 “那就继续挖吧,眼看着又要下雨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赵苏阳即使心痛,但是还是要振作镇定。 有了太子殿下的鼓舞和坐镇,实施救援的不管是矿工也好还是府兵也好,都似乎更加用力。 “会没事的,都会平安出来的。”苏宁徵坐在赵苏阳的身边,抠着手上的泥巴和水泡,安慰赵苏阳,也是安慰自己。 “希望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时辰后,终于…… 终于! 终于矿洞出口挖通了,里面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此时此刻,全场沸腾,似乎已经取得了革命的胜利一样! 苏宁徵也高兴得跳了起来,刚刚还有点凉意,现在却热血沸腾。 转身,想要与赵苏阳一起庆祝,却发现赵苏阳不见了。 就在这时,她仿佛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心里一紧,急得到处寻找。 “太子?” “太子殿下?” “赵苏阳!” 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一点回应。 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人,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小心!”一声怒喝,苏宁徵只觉得自己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但是又被一个熟悉的温度和气味的怀抱抱着,根本感受不到半点疼痛。 “没事吧?” 是赵苏阳的声音? 懵懵懂懂的苏宁徵挣扎着睁开双眼,眉眼笑弯,抬手,想要去触碰赵苏阳的脸蛋,看看是不是真实的他,“太子殿下,真是你吗?” 然而话音刚落,手还刚抬到半空中,眼睛一闭,没有力气再支撑,手臂无力的垂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中毒 “苏宁徵。” “徵徵?” “醒醒啊!” 赵苏阳一直将苏宁徵抱在怀里,向刚刚偷袭者那边看去,什么都看不到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但是他知道,黑鹰已经追了出去。 这边,玉琴和巧儿也赶了过来。 巧儿是略懂医毒的,简单检查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一点小毒而已,吸出来便没事。 “对方可能只是想要小小的警告一下,没有下死手,要是换做其他的毒的话,今日就危险了。”巧儿一边说一边利索的撕开苏宁徵的衣袖,露出雪白的胳膊。 “这是什么暗器,伤口如此奇怪。”玉琴看着小姐胳膊上那一条细长的印子,甚至连一丝血渍都没有,明明是利器,却好似钝器所伤,看不到一点伤口。 但是当巧儿轻轻将肉掰开,这才看清楚,有多大的一条口子,只是可能这个毒有止血的效果,让血液凝固起来,不会流出。 “这是南蛮的一种非常常见的毒,名字就叫凝血,再加上对方所使用的暗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必须得对伤口进行清理,要不然就晚了。”巧儿因为此地无干净的水发愁。 然而,赵苏阳已经低头,开始用嘴替苏宁徵将毒吸出来。 “太子殿下,使不得!”玉琴当时就吓得腿软,想要立马制止让自己来。 但是赵苏阳并不理会,只埋头一口又一口的吸。 苏宁徵的面色倒是慢慢有恢复的迹象,嘴唇越来越有血色。 可是赵苏阳的唇色却越来越白,直到感觉头晕。 “殿下,请停下,苏小姐这边好了,我给她包扎一下,立马送她回洛阳府,您也需要下山好好休息。”巧儿强行将苏宁徵的胳膊抢了过来,不再让赵苏阳继续。 “你们护送苏小姐回去,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我过去看看。”赵苏阳看着那边欢呼过后,又陷入了一片寂静,猜想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踉踉跄跄,巧儿甚是不放心。 好在黑鹰在这时候回来了,她们俩这才扶着苏宁徵下山。 “怎么了?”赵苏阳问道。 林燚赶紧上前回答,“现在已经确定里面有五十人,且都暂时安全,但是洞口被一块完整的巨石挡住,里面的人还是出不来。” “先安抚好里面受困人员的情绪,巨石多找一些人来凿,并且找点有经验的人过来看看,用火药炸开行不行。”赵苏阳想着矿洞里黑漆漆的,若是不快点解救出来,那些人肯定会闷死在里面,必须跟时间赛跑。 林燚又开始去安排人。 不过赵苏阳站在老远都感觉林燚似乎有意无意总是朝他这边看,不过林燚这个人城府太深,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宁徵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 看着这干净明亮的房间,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记忆都搭不上桥。 “玉琴,玉琴……” 玉琴听到小姐醒了,乐不可支,就差奔走相告了。 “矿山那边怎么样了?太子殿下怎么样了?”苏宁徵紧张的问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都没事了,被困的所有人都被安全救了出来,太子他……”玉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吓得苏宁徵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可是因为起来得太急,眼前一片黑,脑袋发晕,又只好由玉琴搀扶着坐下。 “小姐您就别担心别人了,您先喝口水吧。” 苏宁徵坐下来缓一缓好多了,一把将水和玉琴都推开,冷冷的盯着她,反问道:“太子殿下是别人吗?他可是太子啊,他要是出事……” 苏宁徵说到这里就感觉喉咙发硬,说不下去。 “太子殿下没事,只不过受了一点皮肉伤,当时情况太乱了,很多人没有及时撤离,不过好在都安全回来了,只不过据说一号矿山算是彻底毁了,以后再想开采都没办法了。”玉琴赶紧解释。 不过见她好像不相信的样子,又继续补充道:“真的没事,就在刚刚,太子殿下还过来看了你的情况呢,不过看了你还在睡着他就叮嘱我照顾好你,然后就随着林大人出去了,想必是去商量事情了。” 苏宁徵还是有点不信,披上衣服出来,碰到巧儿。 巧儿的说辞与玉琴所说的相差无几,这才放心。 “姐姐,你可算醒了,可担心坏我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爹让我送过来的,他说你刚受了伤醒来身子弱,需要补一补,如果还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我就是。”林小希笑得十分甜美,拉着苏宁徵的手,上下打量关心。 苏宁徵点头,“替我谢过令尊了,大人实在太过客气,再说,我哪有那么娇气,这不已经没事了吗? “没事了也要补,爹爹说了,您是贵人,不能有半点闪失,要不然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大将军问罪的呀。” 苏宁徵微微一笑,心道:呵,好家伙,这人到底是老狐狸,不仅仅想要拉拢太子殿下,还想拉拢自己外祖父这边,真是万事万物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不过面对林小希,苏宁徵是没有任何意见和反感的。 她既然敢当着自己面把这些话说出来,就说明她确实没有卷入她父亲兄长之间的那些事情当中。 “你回去告诉林大人,是他想太多了,我这不没事吗?再次感谢他的关心,对了,说起来,我这真的还有一个忙想要找你帮,不知道你方便吗?”苏宁徵认真的看着林小希的脸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她的表情。 林小希咧着嘴重重点头,花枝烂颤的,十分期待,十分愿意,好像能帮上她是多么大的荣幸事情似的。 可爱单纯至极的样子,一瞬间让苏宁徵有一种罪恶感。 想着自己如果利用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那跟苏宁柔蒙贞静和赵仲杨那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又把林小希变成了上一世悲催的自己吗? 最终想了想,终于还是艰难的开口,“我嗓子有点不舒服,想喝银耳汤。” “然后呢?”林小希点头,眨着眼睛期待后文。 “没有然后啊。”苏宁徵放松表情,“就这个事情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小九 “嗯?”林小希皱眉。 不过什么都没有再问,而是吩咐自己的婢女赶紧去准备,“姐姐,以后这样的事情你直接让玉琴姑娘去吩咐府上的下人便是,何须说让我帮忙呢,你这般客气,让我都不好意思再管你叫姐姐了。” “哈哈,那是姐姐错了,姐姐给你赔不是。”苏宁徵抱拳弯腰。 这可吓坏了林小希,吓得她一弹,不敢站在苏宁徵的前面,害怕折了自己的阳寿。 “姐姐这样折煞调侃我,看样子是真没事了,没事的话我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林小希半娇嗔半认真的说着。 玉琴在一旁很是担心自己主子的身体情况,上前,“林小姐,我们家小姐她……” “玉琴,退下。”苏宁徵不悦,“真是越来越放纵你了是吧?有你说话的份?” 然而玉琴才不管,即使冲撞主子她也要说,“小姐,可是您的身体……” “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必忧心,再说有林小平姐在,能出什么事,别担心了。” 苏宁徵这就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 玉琴拗不过主子,只能随她去吧,自己在身旁伺候就好。 正好银耳汤过来,喝完直接上街,随便找了个地方胡乱对付了两口早餐,便一路跟着林小希。 待马车平稳停下,林小希撩开窗帘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这才说道:“姐姐,可以下了。” 因为林小希的动作语气把整个气氛都整的好紧张,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轻脚轻手的跟在她身后。 进了一家农家小院,里面是荒废的院子,杂草丛生,不过仔细一看,是有人踩过的痕迹。 “小的们,没事了,出来吧,是我来了。”林小希压着声音呼喊着。 可是院子里只回荡着回音,并没有任何动静。 苏宁徵与林小希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直到林小希再喊第二次,终于房门被轻轻打开,十几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孩子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孩子们的年龄各个阶层都有,最小的约莫六七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 苏宁徵的目光一直就在最大那个孩子身上,只是他似乎还我没注意到自己…… “小希姐姐,你终于来了。”最小的小女孩喜笑颜开,蹦蹦跳跳翻过门槛,首先从门里面跑向院子,欢天喜地的接过婢女手上的食盒,一个劲的弯腰,“谢谢姐姐。” 然后又回头冲着哥哥姐姐们打招呼,“你们快出来啊,姐姐给我们带吃的来了。” 紧接着,更多的孩子冲了出来。 只有最大的那个孩子没动。 因为这时,他已经注意到了苏宁徵。 另一边小希玉琴与小希婢女分发食物,好不热闹,打成一片。 而这边,苏宁徵与小九对视着,这一面,仿佛过了一生似的。 “小九?怎么了?过来拿东西吃啊。”林小希也注意到了小九的不对劲,往日里过来他都是组织着弟弟妹妹们有序的排队领吃的,今天怎么不动。 小九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她们走来,那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她被抓住了 “苏姐姐。”小九并未听话的过去吃东西,而是走到苏宁徵的跟前,礼貌的行礼招呼。 林小希更加兴奋了,张大嘴巴看着二人,“你们认识啊?” “嗯,之前在青州见过两次。”苏宁徵没让小九回答,而是自己来回答,转头又看向小九,“快去吃饭吧,吃了再聊。” 那群孩子也是,虽说食物已经拿到了手上,但是小九没有过来,没人敢动。 只有那个最小的小女孩先吃了一口,但是被旁边的大孩子眼神给责备了一顿,只好委屈巴巴的噘着嘴等待小九下令。 “大家都吃吧。”小九一声令下,这下所有人才开始狼吞虎咽。 “这些孩子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怎么认识的他们?”趁着孩子们吃饭的时候,苏宁徵借机问林小希。 林小希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我挺对不起他们的,没帮到他们。” “怎么说?”苏宁徵的直觉告诉她,或许这件事不简单。 “那就要从几天前开始说起了……” 林小希与徐辉一起出城去找一种做琴弦的材料,在城门口就碰到了小九他们,小九说他是从青州而来,有事情向洛阳知府禀告。 而后,一向善良心软的林小希就带着小九去见了爹爹。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爹爹见过小九后,却将小九关进了大牢…… 最后,小希连夜找到徐辉,俩人想办法来了个偷梁换柱,将一个死囚犯与小九掉包,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小九也没有放弃要离开洛阳的意思。 林小希只好把他们这群孩子给安置在这里。 “那他跟知府大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你知道吗?知府大人为何要给一个孩子定罪?”苏宁徵问。 可是林小希也摇头,“他们是秘密谈的,我并不知道,我也不敢问爹爹,倒是问过小九,他一直闭口不谈,对我似乎颇为警惕防范。” “哎,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知府大人要关押他,你是洛阳府的千金,他不可能跟你交心的,这件事交给我吧。” 苏宁徵见林小希因为这事儿发愁,看得出来,她对小九是真关心真担心的,所以才出言安慰。 “那一会儿你跟他好好聊聊吧,我就在外面跟这些小朋友玩玩儿,不过记住,时间不能太久,要是被我哥和父亲知道了,这群孩子会有危险的。” “谢谢。”苏宁徵微微一笑。 替小九谢谢她,也替自己谢谢。 他们吃完后,小家伙们都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听着小希姐姐们给他们柔声讲故事。 而苏宁徵则将小九叫到了屋里。 “什么情况这是?”苏宁徵直接问,也来不及寒暄了。 小九则告诉她,他们是从青州逃出来的,青州现在最难的不是蝗灾,而是“人吃人”。 “苏姐姐,我知道您是好人,太子殿下也是好人,你们能不能救救李欢?”小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抹泪一边请求。 苏宁徵赶紧拉他起来,“快快起来,李欢怎么回事?” “她被抓了。”小九虽然站是站起来了,但是眼泪却止不住。 第二百四十八章 救李欢 小小孩子一边抹泪一边又要装坚强的说话,太让人揪心了。 苏宁徵掏出手帕亲自为他擦了擦,温和的问道:“你先不要着急,你先告诉我,李欢现在在哪儿,被谁抓了去。” “是周元,肯定是他!”小九一口咬定,非常气愤。 “周元?就是那位刺史大人?她为何抓李欢?李欢可是前刺史大人的女儿,他这是要干嘛?”苏宁徵也握着拳头,对这位周元周大人又添了一份憎恶。 国有此官,国之不幸! 如果全是此官,那将国之不国呀! “因为李欢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个东西只要李欢不交出来一日,他们也不敢真正的杀害她,之前李欢就中毒了,如今又被他们抓走了,肯定会吃很多苦头,姐姐,求求您救救她好吗?” 苏宁徵眉头紧锁,重重点头,“救,必须救!” “姐姐,李欢还告诉我,她就是被那些人下得毒,她爹娘也是!”小九得到肯定的答案,终于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微笑容,也总算对苏宁徵敞开心扉,“而且,她害怕她自己挺不了多久,所以在我们逃亡路上的时候,她就将东西交给了我,现在东西很安全,我可以带你去拿,不过只能是你一个人!” 苏宁徵明白他这样顾虑的原因。 继续点头。 “姐姐,您不能太相信姓林的了,那位林大人与周元也是一丘之貉,他们之间有暗中的交易,您能尽快离开洛阳就尽快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听了小九的劝,她无奈的苦笑,“恐怕现在不是我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了,不过你相信姐姐,李欢我们是一定会去救的,但是这边的事情,也必须得查清楚,你看这样好不好?” 说计划的时候,苏宁徵是附在他的耳旁悄悄说的。 不是不相信林小希,而是为了计划的万无一失! “就这样吧,一会儿你就去那儿等,不能让任何人跟着,这里的孩子们我会安排好的。”苏宁徵在厨房间的时候,再次对小九说。 小九神情严肃的点头,对苏宁徵是绝对信任了。 回到洛阳府的时候,太子已经跟林大人商量完事情,正在院子里等待她。 面上似乎很不悦的样子。 不过苏宁徵才管他悦不悦呢,跑他跟前非常大胆的将他从凳子上拉起来,围着转一圈,这才放下心来,“您没事吧?” “你再不回来就真有事了!”赵苏阳挥挥衣袖,不让她再碰自己。 苏宁徵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似乎有点不合规矩,赶紧后退两步,报告自己的行程,“刚刚我与小希去关心了一下城西的难民,他们都是从青州那边逃灾过来,好在林大人疼惜子民百姓,专门找了地方安置,刚刚林小姐还去施粥了呢。” 她说得真假参半,因为确实过去,只是没停留太久。 而去见了小九却隐瞒了下来,打算另外找时间和机会单独说。 “跟我来一趟,你外祖父给你写了信。” 二人一路走来,好像已经形成了很好的默契,就刚刚那两句话,还有她的眼神,赵苏阳似乎明的暗的,全部信息全都接收到,故而随便找了个借口单独相处。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划 这毕竟是别人的府上,耳目太多,没有绝对的安全! “啊?外祖父肯定是想我了,催我回去了!”苏宁徵大声的说道,蹦蹦跳跳,轻轻松松跟着赵苏阳进了他的房间。 就在他们身后,有一双眼睛给你愤懑的盯着。 柳郁甚至一脚踢在门上,“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仗着自己外祖父这大树,等到有一天外祖父没了,我看她个丑八怪还得意什么,到时候本小姐一定会狠狠的将她踩在脚下!” 除了柳郁这双眼睛,其实还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 “谢谢太子殿下,那我就在这儿读吧。”苏宁徵声音很大,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 说罢,走到赵苏阳身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将今天小九告诉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欢我们一定要救,我已经计划好,让玉琴去救,你派黑鹰去跟着小九取东西,还有这洛阳城,不能久待。”苏宁徵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然而赵苏阳却不同意。 “黑鹰的武功高,救人的事情让他去,至于取东西,我另外派人,如今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里,你我的婢女万万是不能离开,要不然就是打草惊蛇了,还有你要记住,不要太相信这府上任何一个人。” 苏宁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包括林小希吗?” “包括!” 事情说结束,一开门,苏宁徵继续开开心心,满脸笑容。 “小姐,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将军说什么了?”玉琴不由得被主子的笑容感染,忍不住问。 苏宁徵还真感谢她问,要不然这还演不下去。 “外祖父又打胜仗了,还说让我别在外面待久了,早点回去,他想我了。”苏宁徵洋洋得意,故意说给对门那位柳小姐听。 不过说完,就关上了房间,换了一副表情,“玉琴,现在交给你一份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能做好吗?” “什么事?”玉琴被主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整得神情紧张,问完之后又突觉不妥,“不管什么事情,奴婢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行了行了,不会要你命的,不过是守住这间房间,任何人来问都说我身子不好,休息了,不见任何人,不过来的所有人,什么时候来的,说了什么,你都务必记下来,等我回来。” 玉琴点头,但是还是不解,更是担心,“小姐,您是要去干嘛呀?您别吓奴婢啊,如果是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您交给奴婢好不好?” “不行,这件事必须得我亲自去,你想办法去弄一套洛阳府上丫鬟的衣服吧。” 不一会儿,玉琴去叫来了厨房的丫鬟,丫鬟端着莲子羹刚放下,苏宁徵手刀重重一劈,将那丫鬟击晕,放倒在床上,旁边熏上迷香,将她的衣服扒拉了下来自己穿上。 然后大大方方到了厨房,从侧门出了府。 “你这身衣裳倒是挺不错,要是不介意,以后就当我的贴身丫鬟吧。”早已经到了侧门的赵苏阳调侃道。 嘴角不经意的勾勒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章 以身相许 苏宁徵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普通,但是气质出众的男子,其实第一眼就认出了是赵苏阳,但是就是想要趁机调侃,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先开口。 “怎么了?我刚刚那样说你生气了?”赵苏阳见她不答话,只往前走,着实有点心慌了。 赶紧跟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奴婢怎敢生主子的气,主子,您慢点,前面有一个树枝,别绊倒您。”苏宁徵伸手,狗腿子一样,扶住他。 赵苏阳看了看地上那一个根一扎长,还没笔杆子粗的树枝,哭笑不得。 但是却趁机拉着她的手,说道“那贴身丫鬟也得注意,要不然你受伤了谁照顾我?” 就在那一刻,苏宁徵整个人都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从指间传来的温热,一直流到心脏,想要缩回手,却又抽不出,见对方似乎毫不在乎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毕竟,这样握手的方式,并不能说明什么,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多想,一定要镇定下来! 一定要冷静! 然而,就算下一秒,手已经被松开,事实上是她的思绪依旧静不下来,脑子依旧是一团麻线,以至于赵苏阳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只听见他最后仿佛在问自己好不好。 苏宁徵下意识点头,“好!” “好什么好?你听清了吗?”赵苏阳扯着她的头发,又是无奈又是掩藏不住宠溺。 “就算没听清,但是主子让我做的,我都应该做好,所以我才会说好,说吧,让我做啥?”苏宁徵扬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惹得赵苏阳不得不想逗一逗她,“我已经救了你两次,我让你报答我,你想想,该怎样报答?” 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这是苏宁徵脑子里下意识回荡着的一句话,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怎么?还没想好吗?那就以身相许吧!”赵苏阳轻描淡写的说道。 说完就双手背后,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着。 苏宁徵再次觉得被雷劈了,站在原地,重复着那句话,等反应过来,小跑上去,想问又不敢问,想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赵苏阳眼角余光早已经瞥见她的慌张,觉得逗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手,微微笑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都没想。”苏宁徵慌张的摇头。 “别多想,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表面上,你还是苏家大小姐,但是私下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你的一切事情都要通过我的允许,包括去哪儿,做什么,大到你的终身大事等等,还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明白了吗?”赵苏阳清了清嗓子,认真解释。 “明白了,主子!”苏宁徵牵动着嘴角,有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点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不要紧的东西似的。 赵苏阳忍住笑,却又着实忍不住,最终歪嘴一笑,得意的看向街边。 “那好,现在第一件事就去客栈写一间房。”赵苏阳在客栈门口停下,下达第一个命令。 “住客栈?咱们不是要去矿山吗?”苏宁徵瞪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听主子 “无条件服从!”赵苏阳沉声提醒。 苏宁徵冷笑一声,只能咬牙切齿的低头,“是,主子!” 客栈房间内,赵苏阳假寐了一会儿,而苏宁徵却是上床真的睡了一觉。 她才不在乎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不是没有共处过。 再说,刚刚是赵苏阳他自己说的开一间房间,又是他主动还将床让出来的,岂有不享用的道理,不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吗,他让她睡,她就真睡! 最终,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 “谁?” “苏小姐,是我!”待苏宁徵彻底反应过来,结果人已经进了房间。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是谁,“玲儿?你不是在上京吗?” “这些都不重要,后面再说,先说说事情办得怎么办样了?”赵苏阳很自然的给苏宁徵递上一杯茶,还是他刚刚喝过的。 苏宁徵微微一笑,确实,刚刚睡了一觉起来,有点口渴,牛饮起来。 “东西已经拿到,按照您的吩咐,那个叫小九的孩子也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还有,回来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矿山,您看这是什么。” 玲儿说着,将东西和一封书信一并交给赵苏阳。 赵苏阳与苏宁徵一人看一样东西,然后都神色凝重的放下。 “果然,李炜大人就是被周元害死的,这上面全是周元那些恶行的证据!”苏宁徵握着拳头,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周元生吞活剥。 “行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回上京,我会将此事禀报给陛下,请他裁断,你看看这……”赵苏阳见她自己在这儿气得够呛,轻声安慰。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义愤填膺,每每让他感觉特别的真实和窝心,而不是如同以前一样,世间一切都那样冷冰冰,一切的制裁和罪行,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就是因为有了她,才让他感觉世间好像除了天法自然,还有人间真情存在! 苏宁徵惊呼,“这不是铜……” “苏小姐果然好眼力,这确实是铜,这是我在矿场那边发现的,这个林燚,差点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什么意思?”苏宁徵似乎还是没搞明白这件事,看向赵苏阳,期望得到答案。 赵苏阳果然耐心的解答,“是这样的,那些出事故的矿工,从山上下来之后,不知道为何,纷纷得了怪病,有几个严重的已经昏迷,不省人事,最轻症状的也喉咙灼烧,说不上话来,咽不下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集体中毒吗?” 赵苏阳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这个集体中毒到底是人为的还是意外,目前还在查证当中,如今玲儿带回了这铜矿,我有理由怀疑,工人集体中毒事件,其实是人为,甚至连矿山灾难也是人为。” “确实如此!”玲儿接过话题,开始详细讲解,“我们现在怀疑,这五十人或许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林燚才制造了矿洞坍塌的事件,原本想要将这些人全都埋骨于矿山之中,没想到人数太多,总有两个人逃脱了,在事发之前跑了出来,闹到了知府门前,恰巧太子殿下也在。” 第二百五十二章 差点被骗 “等等。”苏宁徵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你的意思是,林燚见事情闹大了,就干脆执行了紧急计划,假装救人,实则在营救的过程中集体下毒,让这些得知秘密的人永远无法开口?” “可以这样理解。”赵苏阳与玲儿都点头。 “不是说在事故之前还有两个人逃出来了吗?在哪儿?” 玲儿低头,无奈又丧气,“终究还是让他们抢先了一步,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气了。” “这个林燚!”苏宁徵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桌上。 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好在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这矿山另有蹊跷,林家掌握了一处铜矿,并未上报,看来他们的野心不小,殿下,咱们得立即回上京,将这件事如实汇报给陛下,免得等林家以及背后的党羽再次生出事端。”玲儿着急的说着。 苏宁徵也附议。 赵苏阳看了看她俩,歪嘴冷笑一声,“你们想得太天真了,就算发现了铜矿又怎样?林家父子照样能赖掉,咱们只有掌握了真凭实据才行,何况这林家背后到底是谁撑着,这一点得查出来啊,要不然,始终是一个大的隐患。” 如同赵苏阳所说,单凭林家父子,一个知府,确实不至于有胆量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可是杀头灭门的罪名,他们不敢! 那么背后肯定有一股足以支撑他们的势力在暗中帮助和推波助澜。 那这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呢?赵仲杨和柳贵妃吗? 结合这一次柳郁的到来,或许有这个可能。 柳郁作为柳贵妃的侄女,或许这次来洛阳的目的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偶然和简单吧。 不过这一切都是基于无证据的推测…… “这样,玲儿,等黑鹰回来,你与黑鹰护送苏小姐回京,务必将苏小姐安全送到镇北侯大将军的手中,我留在洛阳继续暗中调查这件事。”赵苏阳思虑再三,他可不想苏宁徵再受到半点伤害。 虽说头几次都有惊无险,但是谁又能保证次次都有那么幸运呢? 但是苏宁徵却一口回绝,“不,要留下一起留下,要走一起走!” 颇有一副英勇就义的风范。 玲儿虽是佩服她的勇气,作为太子的侍女,虽也希望伴在太子身旁保护他,但是作为侍女,又会听从主子的命令,不管主子让干什么。 “你怎么始终都这么倔呢?无条件服从又忘了?”赵苏阳的脸色非常不悦。 然而苏宁徵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含着眼泪,“要走一起走。” “哎……”赵苏阳重重叹气,最终还是点头。 玲儿走后,苏宁徵呆呆的站在窗口,睡意全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赵苏阳走到身边轻声问道。 苏宁徵却不自然的撇过头去,轻轻摇头。 赵苏阳发现她的不对劲,硬拉过来,这才发现她满脸泪痕。 就在那一瞬间,赵苏阳只觉得有谁在拧自己的心脏似的,眉头紧蹙,伸手,想要拭去她的泪痕。 可是就在快要接触她肌肤的那一瞬间,赵苏阳的手停顿住了,尴尬停在空中,不知道撤回好还是继续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 绝对信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是赵苏阳万万没想到的,苏宁徵脸微微一侧,整张脸落入他温暖的手掌中,闭上眼睛,眼泪继续默默的往外淌。 也就是在那一刻,赵苏阳脑袋懵住,手掌传来的感觉已经模糊了,只想轻轻揽她入怀。 事实上也那样做了。 “殿下,您说这世间什么时候才能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殿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赵苏阳抚着她的秀发,不停点头,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一定一定要保住你的太子之位,有朝一日,一定要顺利登基,千万不要将江山落入他人之手,要保护好自己!”苏宁徵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赵苏阳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柔声道:“好,我答应你,并且我还答应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过……”赵苏阳话锋一转。 成功的让苏宁徵站直身子抬起头,好奇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哼?”苏宁徵挑眉,无所畏惧。 反正已经是他的丫鬟了,命都是他的,还在乎答应不答应这一件事! “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以身犯险,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看天下美好的那一天!” 赵苏阳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着,同时也希望得到一个同样认真的承诺。 果然,苏宁徵不会让他失望,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等那天的到来,我也一定还会陪在你的身边。” 四目相对着,看着,在这一刻,似乎已经不需要其他太多的语言,彼此达成了灵魂上的契合,彼此成了对方无条件信任的那一个人! 在客栈又待了一会儿,在玲儿的护送下,苏宁徵率先回到府上,赵苏阳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苏宁徵换好衣服,整理好一切这才让玉琴将那名晕倒的厨房丫鬟叫醒,甜美一笑,对着丫鬟关心道:“你终于醒了?” “苏小姐,玉琴姑娘,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丫鬟正襟危坐,连滚带爬起身跪在地上,“请苏小姐开恩,不要此事告诉了我们家主子,要不然我在府上就待不下去了,请小姐看在奴婢可怜的份上,饶了这次。” 丫鬟的反应把苏宁徵都吓一跳,本来以为不是多大的一件事,现在倒有点内疚起来。 “你赶紧起来吧,没事,以后不要那么劳累,干活儿的时候都晕倒了,我的丫头会一点皮毛的医术,检查了一下发现你就是没休息好,所以就让你在我这屋里好好休息了一下,你别紧张,也别害怕,现在既然醒了就回去当差吧,你也不用害怕,管事的那边我已经差人说清楚了,就说你在这边陪我。” “谢谢苏小姐,谢谢苏小姐!”丫鬟又是跪地连着好几个磕头。 苏宁徵嘴角牵动,尴尬的笑笑,心道这丫头的道谢方式,差点送走姑奶奶我了! 那小丫头走后,苏宁徵看向玉琴。 玉琴自然明白为什么,赶紧关好门,汇报今晚她不在的情况…… 第二百五十四章 红娘驾到 “柳郁小姐在半个时辰前还来了,说是找你谈谈。” “还有林大人的大公子,亲自过来送了补品。” “还有就是林小姐,过来了三次,第一次送吃的,第二次送喝的,第三次送水果,两兄妹都没有说什么要紧的,只说过来看看你,知道你歇下了,便让奴婢好好伺候着,便走了。” “最后就是林夫人,在柳小姐走了后,她也来了,不仅送了补品,还给您送了一道符,说是让小姐您一定要带身上,这是她今日去庙里专门为小姐您求的。” “然后就没了。” 苏宁徵听罢,仔细想了想,吧所有疑虑都放在心上,只对这位只见过一次面的林夫人有点好奇,“林夫人过来干嘛?她不是一心礼佛不问世事吗?我这点儿破事儿还能惊动她了?” “就是说啊,太奇怪了,还有就是她今晚没见到您,她说明天早上还会来。”玉琴挠挠后脑勺。 小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她更想不明白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苏宁徵刚用完早餐,这林夫人倒是也挺会掐时间,带了一大路丫鬟下人进院子来,直冲着苏宁徵。 “苏小姐您身子好些了吧?都怪老妇身子不好,没能亲力亲为的照顾你,让你受伤又生病,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责备我那不懂事的女儿了。”林夫人热情的招呼。 今日的她,打扮得虽不说多艳丽华贵,但是最起码也是有精心装扮的,根本不似传闻中那样,甚至与第一次见面都不一样。 “夫人言重了,不是林小姐的错,是怪我自己,抱歉,让夫人担心了。”苏宁徵虽说对林家的人不是很感冒,但是目前还得维持表面上的礼节。 不得不花精力和时间在这儿与之周旋。 “苏小姐可真懂事啊,我那顽皮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这样不让我们当爹妈的操心啊。”林夫人说着,俨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开始拉起了苏宁徵的手,“哎呀你看我这个老太婆真是糊涂了,来,苏小姐,咱们坐着说。” “苏小姐,我看你跟小希年岁也差不了多少,又跟她投缘,老妇能不能斗胆托大,叫您一声徵徵啊?苏小姐苏小姐的叫,怪生疏的,不像是一家人。” 苏宁徵嘴角微微牵动,心想,本也不是一家人啊! 不过也没正面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没拒绝,也没鼓励。 不过在林夫人看来,没拒绝就是答应,继而更加的亲密,“徵徵啊,说起来我跟你的娘亲还是沾亲带故的,当年我们家也在上京,后来父亲经商才举家搬迁到洛阳,小时候跟蒙大将军是邻居,天天跟你娘亲他们一起玩闹,没想到时间过得太快了,如今我也老了,你们这些孩子都这么大了。” 苏宁徵因为不明白她的用意,她说这些自己也不懂,只觉得无聊,只能傻愣愣的听着。 “徵徵啊,你年纪也到了,可否有看中的人家?或者说侯爷对你的人身大事可有什么安排?”林夫人看样子是真的把自己当自己人了,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大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游湖会 苏宁徵为了搞明白林夫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反正也没事,那就陪她演戏吧。 娇羞的摇头,低声说道:“没有,外祖父在儿女私情这方面也不是很上心,他说一切都顺其自然,母亲去世了,父亲对这方面的事情也很少管,姨娘如今也出事,所以……” “没事没事,徵徵你这么优秀,总会找到情投意合的,不着急,这样吧,明日正好老爷游湖,会来很多年轻人,都是一些贵公子,还有从其他地方专门赶过来给老爷面子的,到时我让林燚和小希过来接你吧,船上还有其他家的公子小姐,年龄都大抵相仿,想必都聊得来,年轻人就是多交流,交朋友。” 苏宁徵听罢,微微一笑,终于弄明白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是想要给自己介绍男子的意思啊,只不过看这架势,她想要介绍的,应该就是她的好大儿吧。 既然心中明了,那就好办多了。 “感谢夫人的盛情邀请,明日我身子允许的话,我一定参加。” 得到了答案,这林夫人倒是也现实,直接起身告辞。 “小姐,明日您真的要参加游湖吗?还是跟这些人,您别忘了,在矿山您受伤的事情可与这对父子脱不清嫌疑呢。”玉琴眉头紧锁,刚刚林夫人在这,她作为奴婢只能听着,现在只剩下主仆二人,玉琴还是忍不住担心提醒。 苏宁徵点头,“为何不参加,不参加的话不就说明我苏宁徵怕了他们了吗?” “可是……” “好了,你放心吧,你主子还没傻到明知是火坑还往火坑里跳,山人自有妙计,别担心了。”苏宁徵虽没有把具体的安排计划告诉玉琴。 但是就这样一说,玉琴也放心不少。 因为她相信自家主子,也相信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是啊,苏宁徵早就跟赵苏阳商量好了,而且对于之前她遇袭受伤中毒一事,那位知府大人已经给出了说法。 并且早已经把那凶手缉拿归案,凶手也供认不讳,第二天苏宁徵还在昏迷中,就已经直接把凶手斩首了,苏宁徵醒来后,看到的就是林大人派人送过来的画押的审讯单!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事情到底有没有真正过去呢,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也可以说是各怀鬼胎! 游湖会上,赵苏阳自然是第一个被受邀请的贵宾,只不过他说他不想暴露给太多人知道行踪,故而并未公开露面。 一路上由林家两位小辈陪同,当然还有苏宁徵和柳郁。 “殿下,您看……” 柳郁话还没说出口,赵苏阳一记冷眼过去,立马闭嘴,而后又改口,“赵公子,您看那边,有人在放许愿灯,一会儿咱们也下船放好吗?” 赵苏阳:“……” “赵公子,您看这洛阳城的风光真好啊,还有美食也很绝,您要不要尝尝这个点心?” 赵苏阳:“……” 而后柳郁又只好讪讪的放下,根本不敢惹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儿,不过过不了好一会儿,又继续:“赵公子,咱们去船头听曲儿看舞蹈好吗?那边船上的姑娘们跳得好不热闹。”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赌博 赵苏阳实在是忍无可忍,再次一记冷眼丢过来。 终究,柳郁安静了。 然而也发现了赵苏阳的目光一直都在某一处并未移开过。 顺着目光看过去,正是苏宁徵! 此时的苏宁徵正花枝烂颤的与林燚还有林小希以及另一名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男的打牌九,好不欢乐! “林燚,你输了,快给钱!”苏宁徵双手叉腰,蛮横的样子大声喝到。 林燚无奈,只能挥手,让下人给银子。 “林公子,你今日可是财神爷啊,专门来人间散财来了,可把苏小姐高兴坏了,你看她,赢得盆满钵满的,她身后的丫鬟都提不动了,要不然不来了?换一个游戏吧。”张家公子可谓是心疼钱啊。 别看输得是林公子,但是他深知,转身过后,林公子会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搜刮走更多。 林公子,是永远不会输的! 所以为了自己兜里的银子揣得稳当,他就唱了个黑脸,也顾不得这位苏小姐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苏宁徵转头看了看玉琴,见玉琴确实拿得有些吃力了,对着赵苏阳这边招招手,“赵公子,借你的婢女巧儿一用啊,一会儿给您分红!” 赵苏阳什么都没说呢。 巧儿这就屁颠屁颠自己跑过去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赵苏阳此时阴到马上就要暴风雨的脸色。 明明不大的船,现在却像是从中间分隔成了两个世界,那一头是晴天,这一头是雷雨天。 不过关键时刻,柳郁果然是不离不弃的,一直守候在赵苏阳的身边,并且是时候还煽风点火,生怕赵苏阳气小了,想要他快点炸! “这苏小姐也是,堂堂一个上京大小姐,侯府最疼爱的小姐,竟在这儿玩起了赌博,丢人不丢人,这事儿要是传回了上京,多让人瞧不起啊,这以后,谁还敢娶她呀。” 听罢,赵苏阳更加烦躁。 端起茶杯恨不得就朝着那边砸过去,但是教养时刻提醒他,一定要冷静! 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很冷静,只不过是表象! 内心里早已经翻滚成啥样了只有自己知道! “要不然还是我陪您去船头喝茶听曲儿吧,再加上今天天气好,秋高气爽的,何必要在这里听着这些喧闹声影响心情呢。” 赵苏阳之前只觉得柳郁有点聒噪,不过这是第一次觉得她的建议不错。 起身,终究还是走到了船头。 苏宁徵对于这边的动静,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继续玩儿着,闹着。 似乎今天不把林燚整破产,她誓不罢休。 因为现在就算换成了骰子比大小,林燚还是输,苏宁徵还是大赢家,林小希不输不赢差不多,张公子是庄家,多多少少能赚一点…… 然而,到了船头的赵苏阳就后悔了,他现在听着那些曲儿,似乎还没苏宁徵的笑声和吼叫声好听呢。 只觉得烦躁不已,不停的喝水,茶水都喝了两壶了。 到底为何而烦躁,他现在都没有心思静下来去思考。 直到黑鹰的归来,这才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还顺利吗?” 黑鹰点头,并未多说,垂手站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心情烦躁 “你去把苏宁徵叫出来,我有事情找她。”又站立了一会儿,实在无心看风景听曲儿,便吩咐黑鹰道。 但是黑鹰头朝里探了探,再看了看这位爷的脸色,或许明白了一点什么。 恭敬走到苏宁徵的跟前,轻轻说了几句,苏宁徵终于收手。 不过她说的是暂停,一会儿再来。 林燚笑着点头,“好,等你。” 船头上,柳郁也不知道被赵苏阳支到哪儿去了,目前就他们两人。 在里面闹得热气腾腾,突然来到这外面,微风一吹,苏宁徵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缩了缩肩,“殿下,您找我?” 赵苏阳斜了一眼,苏宁徵也转头看向自己身后,椅子上正搭着斗篷。 笑嘻嘻的披上,心头暖多了,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谢谢殿下。” “玩儿得挺开心?”赵苏阳小声的嘟囔。 苏宁徵因为在披衣服又是一阵风过,赵苏阳的声音被吹散,有点没听清,“嗯?殿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黑鹰圆满完成任务!” 说着话,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敢直视她。 要不然害怕看到她这与自己无关的笑容太刺眼,自己看了会忍不住想要发火。 “哈哈,真的呀,太好了!”苏宁徵激动的拍手,在甲板上绕了好多圈,这才安静下来,眼睛里湿润润的,也不知道是激动感动还是被风吹的。 “都已经安顿好了,你可以放心了。”赵苏阳看着她现在的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微笑,继续补充。 “谢谢您。”若不是那么多人在,苏宁徵真想给他一个拥抱,这一次南下,总算有点收获了。 不像是之前,处处受制于人! “其实我刚刚也不是单纯的玩儿,我有想要打探消息的。”苏宁徵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赵苏阳最开始嘟囔的什么,所以想着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赵苏阳挑眉,确实摆出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哦?那你打探出来了什么?” 答案完全不令人太子失望。 苏宁徵抱歉的赔笑,失落的摇头,“这个林燚实在太狡猾了,什么话都没有套出来!” 赵苏阳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然后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又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赵苏阳实在不忍,嫌弃的扫一眼,“怎么了?还有事?” “那个,他们那边还在等我回去玩儿呢……”苏宁徵小心翼翼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赵苏阳咬着后牙槽,冷冷的冒出一个字:“滚!” 然后,苏宁徵就马不停蹄的“滚”进了船舱,继续赢钱去了! 赵苏阳后来被林大人亲自请了过去,说是有几个底下的官员有要事相商,便离开了这条船。 苏宁徵见赵苏阳离开,也没心情玩了,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小姐,船靠岸了咱们去喝茶去不去?”张家公子问道。 苏宁徵现在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头都没有转过来,摆摆手,“不去,你们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船舱终于安静了,也重新起航,苏宁徵这才起身。 “啊,你怎么在这。”一转身,被刚刚身后的人吓一跳。 第二百五十八章 哪儿都有他 “抱歉,让苏小姐受惊了,他们都下船去玩儿了,想着你一个人在船上闷,我就留了下来,也好保证你的安全。”林燚后退几步,弯腰赔礼。 这么客气,搞得苏宁徵都不好针对他了。 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摇摇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小姐,我带你去船头走走吧,这会儿风小了,岸边的梧桐花也开了。”林燚其实也觉得尴尬,但是又不得不努力去找话题。 苏宁徵点头,跟了上去。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偶尔聊得兴起,露出笑容,偶尔也好像在聊什么毕竟深沉的问题,眉头紧锁。 对面一艘船里的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这边。 “那是洛阳知府的长子林燚吗?”说话的正是赵仲杨,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所有所思。 下人弯腰,“回五公子,是的。” “你把这个送过去。”赵仲杨取下扳指,递给下人。 不一会儿,果然,林燚那边便派人请赵仲杨登船。 赵仲杨自然不客气,大摇大摆的上了船,眼睛一直在苏宁徵的身上游走。 “五公子好久不见,倒是一点儿没变啊。”苏宁徵冷哼一声,完全不给面子。 林燚也感受到这语气和气氛似乎不大对,赶紧倒茶打圆场,“原来五公子与苏小姐认识啊,那在下就不引荐了,既然大家都相熟,在这儿碰到也是缘分,就都坐下叙叙旧聊聊天吧。” 赵仲杨先落座,可是苏宁徵却双手环胸站在船头,倚靠在柱子上,与赵仲杨大眼瞪小眼。 “徵徵啊,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任性,这次玩得够久了,将军都派我来洛阳抓你回去了。”赵仲杨故意叫着昵称,严肃的说道。 这可让苏宁徵差点把昨晚喝的老鸭汤都给吐了出来。 既然他如此说,那也不要怪她了,苏宁徵突然上前,满脸甜笑,“五公子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回去看看外祖父了,都出门那么久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赵仲杨讪讪笑着,“过几日吧。” “为什么要过几日?下午吧,就下午,我现在就让丫鬟去飞鸽传书,说我与五公子一起返京,让外祖父放心。”苏宁徵说着直接招呼玉琴进船舱,笔墨纸啥都是齐的,写几个字而已,快的很! 不等赵仲杨解释和阻止,写好的书信已经落入了玉琴之手…… 赵仲杨嘴角动了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徵徵啊,你可真是一个急性子,将军果然没说错。” 苏宁徵微微一笑,“是吗,看样子我外祖父很信任五公子啊,连这些都说。” 苏宁徵又何尝不知道他这小心思,分明是想要在林燚面前建立自己的优越感,也想在自己明前树立一个他已经被外祖父挑中的错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会防患于未然,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早已经让外祖父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外祖父对于这个五皇子,是能不见则不见,哪里会说这些话! 然而,这全程,确实林燚也插不上几句话。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回京 “林公子您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您快去吧,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游湖会结束得晚,还请公子替我与林大人道别,感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和款待,我们就先靠岸了。”苏宁徵说着,就亲自跑去命令停船。 赵仲杨是真的完全没想到就那么提一嘴,这丫头竟这么着急。 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话,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只能是硬着头皮配合下去。 “五公子走啦!”苏宁徵满面笑容的招呼着。 小中药点点头,不情不愿的在她的身后跟着,突然问道:“太子呢?一路上你们不是都在一起吗?” “是呀,是在一起,不过太子现在估计还走不了吧,要不然咱们先上去打个招呼吧,你们兄弟俩也是许久未见了,”苏宁徵很是懂事,通情达理的说道。 然而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小中药否定,“既然太子殿下忙,我们也不好去打扰他们,既然你那么想念老将军,那咱们不如快马加鞭回去吧。” 苏宁徵对这个提议倒是没有异议,反正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 小中药现在跟着自己一离开,他在洛阳城无论想干什么,想要使什么坏,都得掂量掂量,何况自己在他的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自己看在眼里。 只是希望,这次的不告而别,赵苏阳能够理解。 也不知道这林小希是从哪儿知道的自己马上要走,飞快的跑了回来,泪眼婆娑的望着苏宁徵。 “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苏宁徵拉着她的手,“有缘自会相见,何况经成与洛阳就一天的脚程,大人和夫人那边我就不去亲自告别了,还请你替我转达,替我说一声抱歉。” 尽管如此,林小希还是不愿意放手,甚至扑进苏宁徵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像个小孩子撒娇一样,“不,我不让你走!” “傻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呀,其实,姐姐也很舍不得你,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外祖父已经命人来接我了,不能再在外面耽搁下去,让外祖父一把年纪了还替我担心。” “不过姐姐答应你,不久之后姐姐再回来看你!” “真的?你没骗我?拉钩!”林小希眨着圆圆的杏眼,撅着小嘴,我见犹怜! “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可以说比外面的铜钱还要真!”苏宁徵微微笑着,像个大姐姐一样揉着林小希的头发,宠溺得眼角都要流出水来似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宁徵并未认真仔细特意的去瞧林小希的反应,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林小希紧张了一下,眼神明显往旁边移了。 “姐姐真坏,都这个时候了还故意开玩笑。” 让苏宁徵惊叹的是,林小希竟能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收拾好心情,掩藏住一切,然后表现得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且跟以往一样。 至此,苏宁徵终于相信了赵苏阳的话,林府上下的人,果然每一个都不简单,确实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第二百六十章 遇刺 道别了林小希,赵仲杨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待。 不过等待她的只有赵仲杨的贴身守卫,他本人并未来。 据守卫说,五皇子是因为有一点事情耽搁了,处理完了立马再下一个镇上来集合。 苏宁徵本想留下等他,但是后来想想算了,太刻意的话,然而让他怀疑,赵仲杨的性子,她是最了解的。 反正自己离开的事情赵苏阳肯定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修书给了外祖父,如果自己路上出任何差错,赵仲杨都免不了责任的。 现在的赵仲杨,虽说已经有了一点根基,但是还不足以能动摇到外祖父,不敢挑衅外祖父。 这也是为何他会费尽心思来刻意接近自己这个“丑八怪”的原因。 前世,也正是因为巴结上了镇北侯,娶了自己,所以他才那般顺风顺水。 然而这一世,苏宁徵不会再那么傻,给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利用第二次! 她恨不得将他踩踏在地上,对他千刀万剐,甚至都不解恨! 苏宁徵摇摇晃晃的,昏昏欲睡,突然奔驰的马车骤停,一下子将她的瞌睡给颠醒,好在玉琴在旁边扶住她,要不然就直接滚出去了。 “会不会驾马车啊?怎么回事!”玉琴见自家主子受了惊吓,不满的大声喝道。 本来从一开始因为小姐的很嘱咐,再到后面对五皇子人品上的判断,玉琴就讨厌这个人了,现在恨屋及乌,连带着对五皇子的下人都没有好脸色。 若是换了旁人,苏宁徵可能会象征意义上呵斥一下自己的婢女不懂规矩,但是现在苏宁徵不管。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在别的人面前,不会这般无礼! 然而外面的侍卫根本没有搭理她。 就在玉琴想要掀开帘子出去大骂一通的时候,只听见外面有刀剑相撞的声音,吓得立马缩了回来,用身子挡在苏宁徵的面前,全力维护着主子! 苏宁徵正想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结果马匹似乎受了惊一样,哀鸣一声,马儿前蹄往后仰,马车也整个往后动一下,身子还未掌握好平衡,马车又飞快的跑了起来。 “小姐,小姐……”慌乱间,玉琴只想确定苏宁徵是否安好。 苏宁徵大吼:“不用管我,去稳住马!” 玉琴手臂撑着车壁,一个飞身便骑在了马背上,“吁……” 这边赵仲杨的侍卫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一个留神,被黑衣人在身上砍了一刀。 眼看黑衣人人数众多,知道不能恋战,赶紧追上马车,因为这失控的马儿若是再往前走,不掉头不转头的话,就直接冲向的是悬崖! “吁……”玉琴用尽全身力气去勒住缰绳,然而都不管用。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似乎都要被抖散架了,也只知道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停住马车,一定要保护好小姐,一定要活下去! 然而,马儿就跟发狂了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马儿都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见一样,只知道拼了命的狂奔。 “小姐,不行了,快跳!”眼看着悬崖越来越近,玉琴大声呼喊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命悬一线 玉琴大喝的同时,自己在马镫上用力一蹬,身体如同飞燕一般轻盈飞了起来,又落在地上。 然而,苏宁徵可就没这个幸运了,本来就被马车颠到车后方的角落里,身子都站立不起来,爬都爬不到窗口上去,更别说跳出来了…… “小姐!”玉琴惊恐的大喊,伸手,试图拉住马车。 然而,她的力量和重量对于这发狂的马儿而言,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她的加入,对马儿奔跑的速度是丝毫没有影响! 千钧一发之际,砰砰两声,苏宁徵只觉得身子连同着马车一震,闭上眼睛,已经开始接受阎王的召唤。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却意外的平稳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而被重力甩开很远的玉琴此时爬起来,哭着喊着小姐…… “我没事!”苏宁徵大声回应,稍微整理一下头发衣服,跳下马车。 “黑鹰?你怎么在这?”苏宁徵十分惊喜,此时此刻看着黑鹰,就好比看到了千军万马,底气十足,还有与黑鹰并肩而站的一个黑袍人,并未露脸,整个人与他的装扮一样,神秘又阴沉,让人不敢直视第二眼,“这位是?” “无关紧要,五皇子叫我来保护你的,既然没事了,那我就走了。”那男子声音也很沙哑,跟人的气质一样。 “等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黑袍人果然停住。 然而赵苏阳并未首先跟黑袍人讲话,而是先检查苏宁徵,“真没事?” 然而特别神奇的是,刚刚她真一点儿事儿没有,坚强着安慰每一个人,可是现在赵苏阳一紧张的问,她的鼻子就酸了。 觉得这儿也疼,那儿也晕,还心跳加速,后怕不已。 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又努力的憋住不让流下来,摇头,哽咽道:“没事。” 看着她这副模样,赵苏阳哪里还有半分理智,直接扣着她后脑勺用力揽进怀抱,“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咳咳……”黑袍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还是开口,“刚刚阁下让我等一下,是有何贵干?” 赵苏阳这才松开,走到黑袍人面前看了许久,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杨恩?”赵苏阳突然激动起来,但是声音又很小,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揭开黑袍人的帽子,但是手悬在空中,却又不敢。 黑袍人明显身子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又后退两步,“阁下认错人了,我不是杨恩,也并认识什么杨恩,更不认识阁下。” 说罢,黑袍人就要转身。 但是赵苏阳却不想让他离开,抓住他的肩膀。 不曾想,对方却抓住他的手,想要来一个过肩摔。 好在赵苏阳反应快,借力一跃,最终又轻盈落地,只是手已经脱落了黑袍人的身体。 “我劝阁下还是冷静一点,不要与我真交手,当然,今日你若非得不让在下离开,你们这儿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我对手!”黑袍人环视一周,不屑的冷笑道。 最终,赵苏阳还是放了他离开。 倒也不是怕真的打不过,而是尊重他的选择! 第二百六十二章 真面目 “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换了马车,苏宁徵这才好好与赵苏阳说话。 “我要是今天不出现,是不是就得去悬崖底下捞人了?哦,不对,是悬崖底下去捞尸体去!”赵苏阳没好气的说道。 苏宁徵吐吐舌头,现在想来都还有点后怕,不过还是得道谢,“如此,那便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和黑鹰先生出手相救,救了我们两条命!” “拿什么谢?我都说过,你的性命都是我的,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拿去!”赵苏阳傲娇的扬起下巴,白了她一眼,“再说,谁像你这么没良心,不是之前都说好了你不管去哪儿,干什么都要向我汇报吗?你今天的离开有向我说吗?” “要不是黑鹰来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赵苏阳越说越气。 直接上手,直接揪住苏宁徵的脸蛋,使劲的捏! 苏宁徵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在打转,他这才松手。 直到白皙的脸蛋被他揪得通红,又有一种罪恶感和不舍,但是仍旧嘴硬,“下次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可不是宁脸蛋这么轻的惩罚了。” 然而,就在松手的一瞬间,吓得赵苏阳差点魂儿都丢了! 直接爆粗口,“我……这什么呀!” 因为他以为他用力太大,直接将苏宁徵的脸皮给扯了下来,因为她手中多了一块皮…… 苏宁徵也尴尬的看着手足无措的他,看着他受伤那块人皮。 想要抢过来重新贴上也不是,想要就地消失灭迹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笑着,慢慢靠近赵苏阳,一把夺过他手中之物,藏在身后,“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的脸又是什么?”赵苏阳看了一眼她的脸,确实第一瞬间有被惊艳到,但是接下来就是生气愤怒。 比被手下和伙伴背叛了还难受,因为有人若是背叛了他,直接了结了便是。 而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了结?她又犯了什么错误? 无非就是利用外貌欺骗了自己而已啊,但是她欺骗欺瞒的又何止自己一人呢,她期满了天下人! 这样一想的话,他又为何要生那么大气呢? 可是不生气怎么能行,他就是生气,一口气闷在胸腔,久久吐不出来,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方式才能吐出来! “对不起,殿下。”苏宁徵自知理亏,所以第一时间就道歉。 秉承着挨打就要立正的思想,努力的想要让伤害降到最低,“其实也不是诚心要欺骗您,我知道,您是相信我的,您也是我除了外祖父外最相信的人了,我应该无条件相信您的,很多次其实我都想跟您坦白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伤疤其实曾经是真实存在的,拜我那好妹妹和好姨妈所赐,只是后来也发生了一些奇迹,伤疤医好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我便还是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我不求殿下原谅,只求您不要生气,因为生气伤的是您自己的身体,您想要怎样责罚都行,骂我打我,只要您能消气!” 苏宁徵一脸诚恳的说,说完还视死如归的盯着太子殿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错在哪儿 “哎……”赵苏阳叹气,“我干嘛要打你骂你!” “这么说来,殿下您不生气了?您不责罚我了?原谅我了?”苏宁徵在这一瞬间,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要不是在马车里不允许的话…… “原谅不至于,只是想通了,不生气了,气出毛病来也没人疼。”赵苏阳小声嘟囔。 不是不气,而是看着她那样儿,实在就气不来了。 “怎么没人疼了!”苏宁徵张嘴就想要反驳,后半句本想说她会心疼,可是还是被自己咽了下去,把话给圆了回去,“您是咱们的太子,是人民的希望,我要是真的把您给气到什么样了,那我就是历史的罪人,还不如刚刚就被拉到悬崖底下去!” 苏宁徵这么说着,就感受到赵苏阳你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越来越冷厉。 所以说到最后自己都很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果然,等她不说了,赵苏阳又才冷声道来,“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苏宁徵低头,“我知道我错在哪儿了。” “那你说说看!”赵苏阳双手环胸,睥睨着她。 “我错在不应该擅自做决定,不跟你请示一下就离开,我错在不应该跟赵仲杨一起回京,我还错在容貌恢复了也瞒着您,我错在刚刚说话冲动,太轻视生命了。” 她真的有认真思考后才作答。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惹到这位主子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这一路下去,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赵苏阳满意的点点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是的,公子!”苏宁徵大声呼到。 声音大到让赵苏阳为之一惊。 惊过之后,又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偷偷微笑。 然而,就这样一个小动作,没能逃过苏宁徵的法眼,惊喜的笑道:“公子,你笑了,你刚刚笑了诶,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赵苏阳心里继续偷着乐,表面却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然而苏宁徵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对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嘿嘿笑着,干脆大胆的坐到赵苏阳的身边,脸越凑越近。 逼迫到赵苏阳都不得不将身子后移,看着她那殷红的嘴唇,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紧张,喉结一滚动,便咽了一下口水,“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近距离看一看,您到底是怎么长的,能长这么好看,皇后娘娘怎么这么会生呢,把您生这么好看,哎,只是可惜……” 本来前半句赵苏阳听得还挺得意,忍不住又要扬嘴角了,没想到这苏宁徵突然又唉声叹气,非常遗憾的样子。 不由得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惜什么?你是觉得我哪儿还不完美吗?” 说实话,这句话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人来问,苏宁徵只会想要呕吐,然后再回以他一百句挖苦嘲讽的话,因为其他人问这句话就是不知好歹! 但是这句话从赵苏阳嘴里冒出来,苏宁徵还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左看看右看看,确实很完美啊,所以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不敢,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愧是你 “那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意思!”赵苏阳严肃的看着苏宁徵,眼神仿佛在说,今天不说清楚,你就滚下马车吧。 苏宁徵满脸堆笑,笑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嘻嘻,殿下息怒,我的意思是,可惜皇后娘娘只生了您一个孩子,她这么好看,这么会生,您都这么好看了,要是再生个小公主出来,定是倾国倾城!” 赵苏阳冷哼一声,斜了她一眼,“就你有张嘴会说话是吧。” 其实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儿,只不过面上什么都不显露出来。 “嘻嘻,我这不是怕殿下您觉着路途遥远太闷了吗?就多说几句替您解闷儿,不过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想要请教太子殿下。” “什么?”赵苏阳见她严肃起来,也做好了准备认真回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是苏宁徵的问题,让他不知道从何回答。 因为苏宁徵问:“殿下,您觉得我现在揭了伤疤,是不是变漂亮了很多?” “咳咳……”本来提着一口气,想要回答她关于自己如何脱身,如何快马加鞭赶到这里,凶手又是怀疑谁,甚至刚刚那个神秘的黑袍人身份,这些问题他都想到了,结果她的问题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听真话?” 苏宁徵点头如小鸡吃米,满眼的期待。 毕竟自己刚刚已经对他胡乱夸了一通,根据礼尚往来的说法,现在也该他来夸自己了。 这就是所谓的商业互吹! 而她,也已经准备好接受他那些华丽又优美的赞美之词! “其实,差不多!” “差?差不多?”苏宁徵感觉自己半边脸都在抽搐似的,期待了半天,就这个答案? 所以,再次确认,还以为自己刚刚听到的几个字是幻觉。 然而,事实就是她这确认一遍都是在自取其辱,明明不反问可能还好一点。 确认一遍过后,这赵苏阳竟耐心仔细的讲述差不多的点在哪儿…… 只见赵苏阳重重点头,“是啊,在我看来真的差不多,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嘴巴还是那个嘴巴,鼻子耳朵也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就是一块伤疤没了而已。” “那你就没觉得有一块伤疤很丑?”苏宁徵稳住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的怒火燃烧了整个马车,尤其是在太子爷跟前,她是没有任何资格生气的! 赵苏阳摇头,“之前就算有一块伤疤,我真没觉得很丑,相反,我时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你是否脸上有那么一块丑陋的疤痕。” 终于,苏宁徵的心情好了很多。 果然,赵苏阳就是赵苏阳,与其他人看问题的角度个格局就是不一样! 然而,赵苏阳也不愧是赵苏阳,接下去补充的话差点让苏宁徵吐血! “其实,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貌,我是了解你的,只要我知道你内心是做呢样的人,我就完全不会在乎你的容貌到底是怎样,就算你是真的大丑八怪,在我心里,依旧是一个美好的女子,是一个坚强,乐观,聪慧,灵敏的女孩子,就如同你现在就算没了伤疤,你还是你呀,在我心中,跟之前无异!” 第二百六十五章 噩梦 “呵呵,是啊,太子殿下说得对!”苏宁徵咬着牙齿点头回应,然后讪讪回到对面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心里犯嘀咕:说那么多都不愿意夸我一句好看,多说那么多,我看就你有嘴会说话还差不多,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全篇不都是在说不嫌弃我丑吗? 至此,苏宁徵便闭上眼睛,本来是赌气的。 结果昏昏沉沉便睡着了。 经过了刚刚那九死一生,确实惊魂未定,现在突然放松下来,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做梦梦到了娘亲,自己躺在她温暖的怀里。 一会儿娘亲不见了,自己长大了,跟着外祖父在军营里,跟着他学刀练枪,与军营里的将士们大口吃饭大碗喝水。 再然后画风一转,梦到了赵仲杨登基,梦到自己好冷好冷,入目全是红色,明明是大红的喜服,到处的红灯笼,慢慢的全部变成了血,整个侯府都是血红一片,自己置身于血海之中,仿佛有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大人的求救声,可是她动弹不得,被血吞噬着整个下半身,她想要呼救,想要提醒外祖父快跑,可是怎么都喊不出声来…… “外公快跑……”终于,终于用尽了全身力气,喉咙里被卡着的东西终于被冲破了,苏宁徵大声的吼了出来。 这一嗓子,把赵苏阳也吓一跳,紧张的到她跟前,以为她醒了,可是她却仍闭着眼睛,眉头紧蹙,脑袋轻微的摇摆着,陷在痛苦的梦中又醒不来。 “苏宁徵……” “徵徵……” 苏宁徵眼睁睁看着外祖父被一刀刺进胸膛,可是外祖父却跟没事人一样,就跟还在战场上一样屹立不倒,虽说胸膛的血在呼啦啦的流,可是他却朝自己走来。 就在外祖父要靠近自己的时候,眼前这片红化作了绿色,仿佛置身于优美的森林里,温暖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而且就在光投下来的地方,似乎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 苏宁徵抬起头,睁大眼睛,努力去寻找更多的光。 “殿下?”终于,她看到了一张紧张焦急的俊脸,又惊又喜! “终于醒了?做噩梦了?”赵苏阳轻声问道。 苏宁徵这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在马车里,而自己现在头枕着他的肩膀,整个上半身的重心都在他的胳膊上。 几乎就在一瞬间,苏宁徵休得一下便坐直身体,紧张的挪开身体,“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冒犯。” “不是你,是我见你说梦话,很痛苦的样子,便过来让你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赵苏阳非但没有生气,而且温柔的解释着。 苏宁徵一时间有点不习惯,睡之前这人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却又柔情似水。 “梦话?我没说什么冒犯您的话吧?”虽然苏宁徵现在后背还在冒汗,因为刚刚的噩梦,噩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也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自己的梦话是自己掌控不了的,说些什么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最好是没有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猜测 苏宁徵现在忐忑不安,这样失态的事情竟然让赵苏阳碰见了。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早知如此,刚刚还不如彻底的惹恼赵苏阳,被他赶下去到后面的马车与玉琴坐也比现在好! “没有,我也听得模糊,就听见你似乎在喊老将军,看样子是真的想他老人家了吧,你与老将军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赵苏阳微笑着,语气里甚至夹杂着几分艳羡。 苏宁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感受错了。 但是再看他的眼神,确实没有错,那是羡慕。 想来也是,他虽贵为太子,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尤其是生在帝王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 尤其是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的爱恨纠葛,虽他是皇长子,早早被立了太子,却没享受过父子母子之间的温情。 这么一想,确实他是羡慕的,羡慕平常百姓家的,一日三餐,一家三口…… “嗯,我梦到了外祖父身遭不测,想要救他,可是怎么都救不了,索性是梦,我母亲走得早,所以外祖父格外的疼我,我记得小时候出门,我的脚几乎不用沾地,永远都在外祖父的怀里或者肩膀上,也因为如此,我也特别特别依赖外祖父,他就像是一座山,永远都屹立在那里的大山。” 赵苏阳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讲述自己与外祖父之间的故事,对苏宁徵似乎又增加了几分怜惜。 并且附和道:“老将军老侯爷他不仅仅是你的山,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山,有他在,就能震慑到好一些觊觎咱们国家的人,有他在,百姓都要有底气一些,平平安安的无忧无虑的。” 话语间,赵苏阳毫不吝啬自己对老将军的崇拜。 苏宁徵的自豪感一下子就油然而生,微微笑着,“虽说有这样的外祖父我很骄傲,但是我更想天下无战事,这样不仅百姓好,于我的私心来说,也好,因为我想外祖父他能留在上京,有我陪着他,他看着我成亲生孩子,到时候孩子们围在他的膝下,听他讲边关的趣事,讲战争的章法,我就给他们做做饭,过着神仙都羡慕的日子。” 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憧憬着。 她在说的实话,赵苏阳很自然的就将自己代入进了那个画面,至于身份嘛,他也不是很清楚。 俩人结束了向往,话题回归现实,赵苏阳这才询问今天遇刺的事情。 “今日,刺杀你的人被我们在截停了,本想抓一个活口问问,结果这些人全都服毒自杀,能断定,是出自于某人的死士或者说被人雇的江湖上的死士,花了那么高的成本就为杀一个弱女子,也是看得起你了,你到底是得罪了谁?又是谁对你的路线和行踪这般了如指掌,刚出了洛阳城就被追杀。” 赵苏阳眉头紧蹙,仔细的提醒着苏宁徵,希望她能想起一些什么,能找到一些线索。 苏宁徵却一头雾水,讪讪笑道;“要说得罪的人确实不少,不过能这般对我痛下杀手的应该也没几个吧,再排除一些远在千里之外的,知道我行踪的人,更没几个了,可是这几个,却没动机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白兔黑化 “说说看。”赵苏阳鼓励她大胆的猜测。 “首先就是五皇子,他应该不会,毕竟是他自己邀请的跟我一路返京,而且他现在都还在洛阳城里办事,我又修书给了外祖父说我与他一路同行,他应该是最不希望我出事的人,再说,如果真想杀我,后来为何又派黑袍人来救我呢?” 首先排除了五皇子赵仲杨! “再然后知道的人就是林家兄妹了,林燚有意跟我联姻,不管从他今日跟我相处还是从林夫人口中,都能从侧面反映,他是想要通过娶我来拉拢我外祖父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在事情还未开始,就对我痛下杀手,剩下的就是林小希了。” “这个林小希我也说不清楚,我从一开始就……” “不是,你刚刚说什么?”苏宁徵还陷在思考之中,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赵苏阳打断了话语,且眉头紧锁,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 “嗯?什么什么?”因为没有任何提示,苏宁徵着实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只能反问,“我说知道我具体行程的行程的还有林小希,是这个吗?” 赵苏阳摇头,“不是,你刚刚说林燚想要娶你?” “对啊,今日在船上的安排,还有玩游戏故意输钱给我,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呢,其实我一早便知他是故意输给我的,但是我就装作不知道,他愿意输就输,我乐得腰包涨不好吗?然后回去把这些钱用来给灾民们买米买面,多好!” 苏宁徵一边说一边得意,然后才惊觉赵苏阳好像脸色很不好。 “殿下,您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然而苏宁徵不知道赵苏阳最不舒服的其实是心里,但是他能说吗?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表达好意,想要娶她而不开心?自己这个主子是否小气了一点吧。 然而,小气就小气吧,总有角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赵苏阳继续黑着脸,“你不能嫁给林燚!” 苏宁徵稍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心头涌上一阵被关心后的温暖,“我怎么可能会嫁给林燚呢?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选择,一定要选择一个我自己心仪的男子。值得我爱的男子!” “那你有心仪的男子了吗?”赵苏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苏宁徵。 苏宁徵也看着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似乎觉得这马车内的温度骤然上升,热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赶紧瞥开目光,看向他处,“没,没有,我只是说如果我要选夫婿的话!” “哦……”赵苏阳愣愣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让苏宁徵继续说下去刚刚的猜测和分析。 “殿下,我现在怀疑林小希其实才是林家背后那个高级军师,并非是林燚!” 赵苏阳也略感兴趣,二郎腿换了一只搭,点头,示意她继续。 “您看啊,最开始,她就跟一只小白兔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毫无防备,再后来也跟我以姐妹相称,带我吃喝玩乐,与我套近乎,就那么合适,带我去了潇湘阁,那么合适,就撞见了你跟她的心上人,其实我最开始还没怀疑她,是那天晚上……” 第二百六十八章 悲痛 “也就是见了小九回来那天晚上,你说带我去矿山侦查情况,结果去了客栈那一晚,她是过来找我找得最勤快的,原本我以为只是单纯的关心,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我想从最开始,她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吧,她爹扮演老狐狸,而她扮演小白兔,他爹有意将她塞给殿下您,她就在我面前装作自己有心上人,对您和权力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一切不过是取得我的信任,而后又刻意带我去见青州来的孩子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群孩子在小九悄无声息的走之后,多半都遭遇不测了吧。” 赵苏阳眉头紧锁,纠结的看着她,却什么话都不忍心说出口。 他不忍心告诉她一些真相,但是凭借她的聪慧,却又猜到了。 “殿、殿下,您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苏宁徵不安的看着他,不安的问道。 赵苏阳又不得不面对,思量良久,最终才缓缓开口,“怪我没提前想到这一点,事实上是当天黑鹰去取了东西回来后,那些孩子就已经……” “就已经?”赵苏阳说不下去,苏宁徵也听不下去,整个人都在颤抖,包括声音,最终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问道:“那个最小的女孩还那么小,她肯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也惨遭?” 赵苏阳握着拳头,虽然不想告诉她,但是也不想隐瞒她,实事求是的点头,“无一幸免!” “啊!”苏宁徵仰天大喊,却也喊不出心中的悲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攥紧,指甲都差点嵌进肉里,痛苦到说不出话来,流不出眼泪来。 赵苏阳只能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她,想要安慰,安慰的话也哽在喉咙处,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一定要为那些孩子讨回公道,她看起来那么单纯,怎么就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呢?我当时真的相信她是救了小九,救了那群孩子,可是她为何又要救小九呢?”悲痛过后,苏宁徵终于开始去想细节。 然后脑子里还是浮现出那一张张孩童的脸,他们是那么信任这个小希姐姐,是那么期盼的每天见到她,她是如何狠得下心的! 赵苏阳轻叹一口气,尽量语气轻松一点,不再给她添堵。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早点将凶手绳之以法,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到他们的迫害,早点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至于你说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便能想到,她放走小九,就是为了跟他父亲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要不然你觉得就算她是千金小姐,能从知府的大牢里救走人?” “放走小九,目的就是要取得他的信任,继而从他身上得到有关于李欢手中的证据,带你去见小九,应该也不是偶然,目的就是利用你跟小九之间的关系,牵出线索来,她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跟小九私下商量,而且小九还让你提防她,所以她连什么计划都没有得到,小九就消失了。” “如今,李欢小九都被救出并安顿在上京,她不敢乱来,而且她判定,人一定是你救的,证据也已经落入你手,所以在你一出洛阳,就迫不及待要对你下手,想要杀人灭口!”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太子算什么 苏宁徵听着赵苏阳的分析,不由得点头,然后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大概是促成她要杀我的导火线。” “什么?” “今日在告别的时候,我有意无意的提到现在市面上流通着的假钱币,当时她是有反应的,只是隐藏得很好。” “那就是了,这件事更加促使了她要杀了你。”即使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现在都要到西城了,眼看着出了这片山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可是赵苏阳想起之前在悬崖边上发生的事情还不由得后怕! 苏宁徵倒是在担心他的安危,“殿下,您没事吧?您是怎么从那几只狐狸手中脱身的?他们就这样轻易放你走了?你别忘了,那五皇子当时也在洛阳城呢,而且我怀疑五皇子与林家,还有周元有莫大的关系!” “五皇子或许还不止跟这俩人有关系吧,这南下一遭,我才知道,原来官场里面的水那么深,这是一直在上京在皇宫里,永远都看不到的,这一趟走的还是很值,得到了一些教训,也学会了怎样更加的处理事情,这一次回京,我是替林家,向父皇献玉,这是玉石矿场开出来的一块神玉,要不是这个机缘巧合,或许我今天根本赶不及来救你。” “苏宁徵,谢谢!” 明明在说着正事,突然赵苏阳来这么一句。 让苏宁徵本人都好意外,“嗯?殿下何出此言?” “谢谢你这一路上的陪伴,有你相随,我总觉得这世间还没有糟糕透顶,还是有希望和光芒在的,有你在我身边,你的笑容每一次都能赶走我心里的疲倦,所以,我得趁这个机会谢谢你。” 说了那么久的话,终于之前的那些伤痛稍微缓解了一下,苏宁徵的脸上也爬上了一丝丝微笑,“那殿下是打算怎么谢谢我呀?请我吃饭?” “自然,回京以后,地点时间由你来定,想吃什么都行。”赵苏阳大气的挑眉。 而此时的洛阳城,表面上一片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柳郁与赵仲杨乘坐一辆马车,也不知道将要去何方。 “废物,让你跟紧赵苏阳,现在人呢?他在哪儿,你又在哪儿?”赵仲杨嫌弃的看着柳郁,怨气十足。 烦躁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只想一脚将面前这个废物给踢下去。 柳郁又何尝受过这个委屈,尤其是对面的还是赵仲杨,她是更加不服,心中想着:你拽什么拽?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子了是吗?若不是姑姑,若不是我爹,你算老几?你不过就是那城外的野孩子,现在敢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然而,面上柳郁还是给足他面子,低着头,冷冷的说道:“表哥,我首先声明,跟紧太子是我愿意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你让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何况那个人是赵苏阳,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又不是随便的什么阿猫阿狗,你以为他就那么好骗?随随便便就被我骗到手了?” “哼……”赵仲杨不屑的冷哼一声,“什么太子不太子,他这个太子之位坐不坐得长久还得看他的修为和运气!” 第二百七十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赵仲杨!”柳郁大喝一声,“赵仲杨,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就过分了?他赵苏阳能当上太子,我怎么就不能了?他是皇子我也是皇子,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后娘娘所生就高人一等吗?”赵仲杨在柳郁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然而,在柳郁看来,赵仲杨这绝对是疯了,理都懒得理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仲杨觉得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意思,再次没话找话说,“柳郁,你那什么意思?你的心中我就是不如他是吗?从小你就没有把我这个表哥放在眼里过!” “你还需要我放在眼里吗?你五皇子是多么威风的人啊,你又何尝把我放在眼里过?”柳郁说起往事,也是一肚子的怨言,“从小你不就是在我面前把你皇子的威风吗?甚至是在我爹爹面前,你也永远拿你皇子身份压他,你又何时当他是你舅舅过?” “你跟贵妃娘娘之间那些事儿,我劝你们,以后还是少攀扯我爹爹!” 柳郁虽然任性,但是也正是因为他这大小姐脾气,谁都不服,如今这赵仲杨又拿自己皇子身份来压自己,而且还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言语,她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是也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皇上也最忌讳这样的党派之争,基她生怕因为一个不值当的赵仲杨,搭上了整个柳家! “柳郁,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你该不会直到现在,都觉得你爹多高尚,多单纯吧?什么就是我跟我母妃之间的事情?那件事若不是你爹起头,有你爹撑着,能在我跟母妃心中萌芽生根?”赵仲杨继续嫌弃着柳郁。 看着她这张脸,莫名就想起了苏宁徵,心道:要是苏宁徵的话,肯定不会这么笨! “什么事情?”柳郁微眯着眼睛,警惕的看着赵仲杨。 赵仲杨笑而不语,但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赵仲杨,你们一定是对我爹爹做了什么是不是?威胁他了?要不然他怎么敢做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柳郁抓狂的喊道。 赵仲杨却横眉冷眼的瞧着,只当她是一个疯婆子,“甭管早先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这件事又是从什么事实开始策划的,现如今,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帮我,就等同于在自寻死路,你想死其实也没人拦着你,只不过你能眼睁睁看着你爹娘也跟你陪葬?” 柳郁咬紧牙齿,一字一句的将一句话吐出来,“赵仲杨,算你狠!” 赵仲杨挑眉微笑,非常认同也承认她对自己的评价! “那你要我怎么做?”过了好久,柳郁或许也想明白了,这才开口妥协。 “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我要赵苏阳的一举一动,到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赵仲杨挠着耳朵,轻描淡写的说着。 仿佛这就不是一个任务,就像是去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赵仲杨,你别太过分了!你觉得我能做到?” “我都说了,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要结果!当然,我给的建议是混进太子府,这一次赵苏阳得了一块神玉,是要进献给父皇的,我想要你拿到那块玉,不惜一切代价。”赵仲杨继续习惯性的转着大拇指的扳指,嘴角浮起一抹深意的微笑。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孙女变了 “进太子府?我倒是想啊,可是我要怎么进去?”柳郁做梦都想,可是要怎么去! 然而赵仲杨冷笑一声,并不想搭理,“那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 柳郁再次咬紧牙齿,想要骂人又只能憋着。 “吃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吧,一会儿就在马车上睡,可以吗?”西城的客栈内,赵苏阳眼睁睁的看着苏宁徵吃了三碗面,耐心的问道。 苏宁徵满足的摸了摸小肚子,感受到好几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点头直接跟着赵苏阳上了马车。 “对不起殿下,我吃多了有点犯迷糊,我去后面马车睡。”苏宁徵上了车才发现不对劲,马上又想要退下去。 但是赵苏阳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直接按在马车内临时搭的小榻上,“就在这儿睡吧,后面马车没有这么舒适。”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这辆马车是太子专用,配置肯定要高一点,舒适一点。 苏宁徵整个人就好像被钉住,动弹不得,脑子又真迷迷糊糊的转不动,最终点点头,直接倒头就睡。 赵苏阳无奈的笑笑,轻轻的替她盖上被子,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沉睡的小脸,笑容渐渐化开,直达眼底。 待苏宁徵醒来,已经入了上京,上京的早市闹哄哄的,热闹至极,穿过早市,再拐一个弯,就直接到了侯府门前。 “谢谢殿下,您……” “不用了,你帮我向老将军问好,改日我再登门专门拜访将军,你进去吧。”赵苏阳看着苏宁徵进了大门,这才掉头离开,直奔太子府。 “外公!”苏宁徵直接朝院子里还在练枪的侯爷奔去,老蒙差点都没收住,赶紧转了个身,枪直接哐当丢在地上,张开手臂,接住自己这块宝贝疙瘩。 “哟哟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蒙将军开怀大笑,就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夸完之后,又不停的看向旁边的玉琴,又看向孙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没发现哪里不对,动作神情甚是可爱。 “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苏宁徵忍不住笑。 蒙将军点头,可是还在思考到底哪里不一样,是长高了吗? “是您孙女更好看了,是她脸上疤痕消失了。”管家刘伯大声说道,走过来跟小姐打招呼,并提醒蒙将军。 刘伯年轻时候是外公的副将,但是因为战争中受了伤,导致腿脚不便,后来再年长一点后,外公就不让他再上战场,但是俩人相依为命了一辈子,刘伯保卫边关也错过了娶妻生子的年龄,所以便来了府上当管家! 拿苏宁徵当是亲孙女,非常疼爱。 “刘爷爷好,您依旧这么硬朗帅气啊。”苏宁徵调侃。 见到这些家人,确实心情大好,路上的那些暗杀追杀都通通忘到一边。 “你这丫头啊,就知道打趣我,什么时候把你嫁出去了,我看你还这般不稳重不。”刘伯也打趣道,俩人相互伤害。 “行了,老爷们,小姐们,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让小姐坐下说话好吗?”张妈也是乐呵呵的,围着围裙,慈祥的喊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喜欢他吗 “你不是说五皇子送你回来,按照老夫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送你到门口不进来吧?说说路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吃过饭,苏宁徵陪着外公擦拭这些武器,外公关心道。 这里也没有第三个人,苏宁徵这才把去青州到洛阳再到上京的这一路上的事情大略讲给了外公听。 外公听完,盯着苏宁徵看了良久,轻叹一声,“我们家小丫头长大了,我刚刚就说你哪儿变了,原来变化是在这儿,变得成熟懂事了,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了,你受苦了这一路上,平安回来就好!” “是啊,平安回来能跟您团聚就好,这一切还得多亏了太子殿下的帮助。”苏宁徵再次刻意强调。 蒙大将军笑而不语,那一副过来人的微笑,让苏宁徵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好多问,万一老爷子问起来,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题,也是难为情。 “我知道了,明儿我亲自登门道谢。” “外公您……”苏宁徵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有点惊喜。 “既然我的宝贝孙女都这么说了,你那么相信太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帮助他呢?虽然你外公我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是据我了解,太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太子,他会站在人民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的品行和能力都没得挑,我也相信他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明君。” “再说,为了我们家宝贝孙女的幸福,我也得那样做啊!” 苏宁徵瞪大眼睛,娇嗔,“外公,您说什么呢?您跟刘伯一样都是坏人,喜欢拿我打趣。” “不是打趣,丫头啊,你自己还没发现吗?你一提到太子殿下,就两眼放光,外公看的出来,你很欣赏他,很喜欢他是不是?我的孙女,果然眼光不差,太子殿下值得,你要是真有心,外公明天上门就去帮你做主。”蒙将军是何许人,是在战场上厮杀一身的人。 就喜欢单刀直入,直来直去,就连儿女私情也是一样。 苏宁徵听刘伯讲过,当年外公看中还是少女的外婆,第二天就拎着鸡鸭鱼什么的,带着自己的部下去人家家里提亲,把人家姑娘家人吓得呀,但是又不敢喊不喊闹更没法报官。 最终人家只能说考虑考虑。 但是考虑的期间,外公还是每天上门,帮着人家挑水砍柴,没有战事的时候,训练完毕,还去帮人家干农活,最终人家被他的真诚感动,答应了嫁人。 外婆甚至嫁过来才知道,自己嫁的是一个将军,后来又封了侯爷,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恼的,这在当时的边关,也算是一段佳话! 所以苏宁徵也干脆不纠结了,点点头,咧嘴一笑,“谢谢外公!” “哈哈哈,这才像我蒙家人的后代!对了,你爹他知道你回来了,刚刚还差人过来问呢,你要不要回去看一趟?” 蒙大将军兴许是年龄大了,容易饶过一些曾经犯过错的人。 尤其是这人还是苏宁徵的血亲生父! 然而苏宁徵却不屑的冷哼,“我的家就是侯府啊,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这儿,我还能回哪儿,外公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合作大生意 “你这丫头啊!”蒙将军揉着她的头发,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好吧,不去就不去,这里才是你的家,其他人不重要,你去好好休息吧,外公一会儿还要见客人。” 苏宁徵乖巧的点头,回到房间好好沐浴换了一身衣服。 不过并没有乖乖的休息,而是乔装打扮一番,与玉琴来到钱庄。 “乔公子,您总算又来了。”钱庄的老板正好姓钱,亲自接待。 而苏宁徵此时正是乔公子,她在重生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找了一家钱庄,也就是这里,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过来,让这位钱老板进行配置再赚钱,已经合作了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为何是乔公子,是因为不想以真实身份去让人抓住自己外公的把柄。 “钱老板,好久不见,我想知道讲之前我的钱有赚钱吗?”苏宁徵挑眉,不跟他过于热情,直接进入主题。 “乔公子放心,已经翻了一倍了,您今日前来,我相信不会是单纯的想要问盈利吧,既然亲自来了,肯定是又有好的意见是吧?”钱老板也是千年的狐狸,商人嘛! 苏宁徵轻轻一笑,故作深沉,“钱老板不愧是姓钱,真是一语中的,本公子今日前来确实是带有目的的,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咱们之前不是一直在合作吗?”钱老板不解的微眯眼睛,好奇的看着苏宁徵。 “此合作非彼合作!”苏宁徵故作神秘,悠悠一笑,手一挥。 玉琴便绷着神经和面部上前,把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又退到苏宁徵的身后站定。 “乔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出钱,你出力,收益咱们分红,怎么样?当然,以钱老板的能力,肯定还是能很好的经营钱庄,做吗?”苏宁徵说着,又让玉琴拿出一沓纸。 钱老板粗略的看了一下,非常惊喜的看着苏宁徵,“乔公子这是要做大事啊。” “是啊,这里面的建筑,服装已经美食,都是我走了很多地方,搜集了很多材料总结出来的,咱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全上京,乃至全国最好的,这些钱给你,之前存在钱庄的钱也可以拿出来用,我要在两年内,看到我的产业做到上京第一,五年内,要我的产业在全国之内都要有一定的影响,能做到吗?” 苏宁徵瞪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非常认真严肃,好像这就是一场豪赌,需要十分大胆且十分谨慎! 钱老板思考都不思考,起身转了两圈,立即做出决定,眼睛都在放光芒,激动的说道:“乔公子,好,咱们合作,我答应你,也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和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契约您任何时候送过来都行,钱我先不要,等我出一个详细的计划书,咱们到时候再好好的展望一下未来。” “好,预祝咱们合作愉快!”拱手行礼,再离开钱庄,再在外面逛上一圈。 不曾想,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玉琴,那不是咱们的苏二小姐吗?”苏宁徵拉住玉琴,藏身于小摊后,皱眉问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二小姐 “是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是在寺庙里关着吗?现在出现在这里?小姐您在这儿小心点等我,待我去查查情况!” 玉琴说着就要上前去,但被苏宁徵拉住。 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对面的茶楼。 玉琴眼珠子一转,立马会意,“懂了,走吧。” 然而,二人便进了茶楼,要了一壶茶,在上面肆意的观察着一切。 这是这条街最高的建筑,总共有四层楼,她们现在正处于三楼,已经足以看清这条街的任何动向。 只见苏宁柔先是去了绸缎庄一趟,一会儿出来,又去了刚刚她们去的钱庄,然后又去了对面的饭庄,在门口的时候她表现得非常谨慎,像是要私下会见什么人吧。 即使上次将那母女俩送到了寺庙关着,但是苏宁徵是了解她们的,这对母女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快认命的人,绝对还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看来自己这段时间不在上京,倒是让她们有了很好的发育机会。 即便如此,苏宁徵也从未对她们放下戒备和警惕之心。 “玉琴,注意安全,跟紧她,我去钱庄问问。”苏宁徵眼睛一直锁定在对面的饭庄,轻声吩咐完毕自己转身先下楼,直奔钱庄。 钱庄的伙计是认识她的,看是乔公子,有问必答。 原来苏宁柔很早以前就开始往这钱庄存钱,现在的数目还挺可观。 之前就说嘛,府上的账目上怎么每个月几乎都对不上账,原来问题出在家贼身上。 而自己那昏庸无能的老爹,也是从来不管这些闲事的,等到他想管,却发现自己的府上早已经是空壳子了。 想到此处,苏宁徵不禁觉得苏远其实还是挺可怜的,真心待他的人早早的离开了她,自己真心待的人却又处处算计自己,哪怕是枕边之人。 就连如今府上她一手扶持上去的夫人,不过也是没有心的人,啧啧,再次感叹一句,苏远真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值得同情! 一顿饭的功夫,苏宁柔终于从饭庄里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柳郁。 苏宁徵握着茶杯,嘴角上扬,一手不停的捋着唇边的胡须,玩味的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俩人倒走一块儿去了。” 看着她俩离开,苏宁徵本想跟上去的,但是等了好久,都不见玉琴出来,眼看着苏宁柔和柳郁就要离开自己的实现了,苏宁徵开始慌了,顾不得一切冲进饭庄,挨个地儿找玉琴。 “小,公子,乔公子……”玉琴总算见到救星了,赶紧求救。 苏宁徵回头望去,却见玉琴被一老带着一姑娘纠缠住,不得脱身。 “这什么意思?”苏宁徵蹙眉,瞪向那老头。 “公子,我刚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个姑娘一下,然后这个老先生就非得说我非礼他孙女,一直纠缠着我让我赔偿,要不然就送官府呢,您看这。”玉琴被纠缠着都快要哭了,真是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己的亲人来解救自己。 苏宁徵歪嘴一笑,紧盯着那姑娘的眼睛,盯得她不停的躲闪。 “看着我!”苏宁徵一声怒吼,语气不容拒绝。 那姑娘身子一颤,小心翼翼的看向苏宁徵,随着苏宁徵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的脖子也不停的回缩,很胆怯的抓住爷爷的衣袖。 “要多少银子?”苏宁徵轻声问道,眼神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姑娘。 第二百七十五章 碰瓷 “五、五十两!”姑娘声音很小。 那老翁则大声补充,“五十两白银,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苏宁徵却大笑,笑到爷孙俩心虚的对视,都在猜疑这人什么意思! 结果苏宁徵突然伸出手掌,就朝那姑娘的胸前袭去。 那姑娘毫无防备,身子往后一闪,只见老翁一把推开玉琴,以极快的出掌速度去迎上了苏宁徵的手掌。 苏宁徵见这场景,轻哼一声,掌心一个反转,身子也灵巧的转了一圈,躲过了与老翁的对掌不说,还再次朝那姑娘袭去。 姑娘终于明白事情不简单,抽出腰间的软剑,就朝苏宁徵刺来。 “公子小心!”玉琴再也按捺不住,加入斗争,几个回合下来,这饭庄的客人都被吓跑了,桌椅板凳也被砸得稀巴烂。 当然,苏宁徵毫发无损,甚至这大冷天的还打开她那折扇扇着,额前的两缕发丝随风飘荡着,除了瘦了点矮了点,着实一个翩翩公子哥儿,让那跪在面前的姑娘都看呆。 “老板不好意思了,人我带走了。”苏宁徵留下银子,拉着俩绑好的爷孙俩除了饭店。 这饭庄的老板能说啥? 只能自认倒霉呗,何况人家给的钱已经够多了,他不会亏本,只不过可能要亏半天的客人而已,不过这样的事情,偶有发生,刚刚那位给钱阔绰的公子,长相贵气,打扮更是不俗,在这鱼龙混杂的上京,他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当然谁都不敢得罪。 “小姐,咱们就那样不管了?不趁此机会问清楚吗?放他们在那儿会不会不安全啊?”换好女装,回侯府的路上,玉琴一路都是疑惑。 苏宁徵也耐心的解答,“就把他俩关别院吧,那俩人看着面生,口音也不像是本地,暂且先关两天,等他们实在耐不住了,咱们再去问,现在去问,他们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这就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您的意思是,那俩人是故意拖着我的?” “是啊,傻丫头,下次要跟踪呢,还得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你想想,那苏宁柔与柳郁都是多精的人,又是对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你即使装扮了一番,她们也绝对会认出你,好在她们出门没带人,要不然你今日小命就折在里面了。”苏宁徵也是后怕。 玉琴懊恼的低下头,“对不起小姐,坏了您好事,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苏宁柔见的是柳郁?您真是神机妙算啊。” “算什么算,我又不是江湖神棍,我看到她们一起出来了,去了西城的方向,不过没关系,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俩合作了,那以后还有机会查清楚,现在先回去吧,外公一会儿回来见我不在家又得唠叨了。” 玉琴仍旧还在深深的自责之中,再次道歉。 苏宁徵懒得管她,懒得安慰她,越是安慰她反而越是自责,干脆直接给她指派一个任务算了。 那就是让她出门去买糕点。 “站住!”苏宁徵走的正门,大摇大摆的,看着外公已经在前厅议事,便轻手轻脚的想要绕过院子,从偏厅回到后院,不曾想,刚走两步,就听到外公那威严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且还自带回音……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尬聊 “外公……”苏宁徵不情不愿,扭扭捏捏的走到前厅,乖巧的行礼。 但一直垂着头,并未看清外公的客人是谁。 “咳,还不快跟太子殿下行礼,越发没礼貌了。”蒙将军忍住不笑,严肃的绷着。 苏宁徵猛地抬头,“太子?殿下?” 赵苏阳微微一笑,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戏谑的笑道:“怎么?一天时间而已,不认识本殿下了?” “太子殿下金安。”苏宁徵赶紧调整好姿态和状态行礼,不能坏了侯府的规矩和名声! “你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啊,将军让你在家好好休息,没想到转眼就不见人了。”赵苏阳微微笑着,明面似乎是批评的话,实则好像又是在展现他有多了解她似的,转头对将军继续补充,“将军也别怪她了,她一直都喜欢这样无拘无束,好不容易回来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蒙将军站在一边一头的问号,都不知道该不该插话,“既然太子殿下替你求情,今日我就饶了你吧,以后出门还是得向我报备,其他我不说,至少外公得保证你的安全啊,丫头。” 苏宁徵鼻子一酸,点点头,非常乖巧的回答:“知道了,外公。” “罢了,我去书房取个东西,你就在这儿陪陪太子殿下吧。”蒙将军说完,不用等她的回答,直接离开。 虽说平时私底下的将军是非常温柔慈祥的,但是气场和态度上,却没那么容易改变,不管跟谁说话,还是一副军令如山不容抗拒的样子。 苏宁徵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只能尴尬的看向赵苏阳。 而赵苏阳也正抬头看向苏宁徵,四目相对间,都异口同声。 “那个……” “那……” “你先说……” “您先说……” 然而俩人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蒙大将军今日到府上说的事情是真的吗?”最终还是赵苏阳先说。 问话的时候,目光一直严肃的锁定在苏宁徵的脸上。 盯得苏宁徵的眼神都只能不停的躲闪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看向别处,“那、我外公今日到府上跟您说了什么?” “他说那也是你的意思,是认真的吗?”赵苏阳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再次提问。 苏宁徵只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有点烫了,脑袋垂得更低,轻轻点头,幅度很小,也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看到自己这肯定的答案。 然而苏宁徵不知道的是,就是她这种自己毫无察觉表现出来的娇羞,真的是太美太美了。 平常大概看惯了她知性,优雅甚至是活泼可爱顽皮的样子,对这样娇羞的模样,又是一种冲击感。 不过令赵苏阳非常不解的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她为何会害羞?难道说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行,为了搞清楚她脑子想的什么,他必须问清楚,“那个……你真的知道蒙大将军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啊!”苏宁徵摇头,摆正姿态,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挑眉问道:“太子殿下请明示!” 赵苏阳一下子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换情绪给逗乐,忍不住哈哈大笑,“没什么,就是你认为的那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唐突殿下了 “赵……”苏宁徵咬着牙握着拳头,差点就想直呼其名,脱口而出的赵苏阳,你耍我,但这是在上京,尤其是在侯府,一举一动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必须谨慎又谨慎。 要不然稍不注意,就可能会给侯府带来不可逆转的灾难。 “还是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吧,外公虽然是将军是侯爷,但是君臣之礼他老人家一直铭记在心。” 经过刚刚赵苏阳那么一反问,苏宁徵能确定,或许刚刚他所说的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所以选择了一个中和的不容易出错的说法。 “徵徵,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老将军对我的期待和信任。”赵苏阳虽嘴上说的是不辜负老将军,却一直盯着苏宁徵,又像是对她的承诺。 苏宁徵是真的受不了他这毫不掩饰的目光,赶紧别开头,战术性的喝茶。 外公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真是…… “其实,今天大将军还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赵苏阳终究还是没忍住,谈到了这个话题。 他今日过来,主要也是为了找苏宁徵的,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毕竟人家大将军已经找到了自己,他再不表示表示,似乎显得不礼貌。 苏宁徵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心不在焉。 “什么?”过了一会儿,似乎回过神来,回过头来睁大眼睛瞪着赵苏阳,一脸的不可思议,“外、外公他真、真的说了?” “是的,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赵苏阳认真的问。 苏宁徵不知他这么问的用意,心中有点说不出的委屈,有口气憋在心里,蹙眉,也紧盯着赵苏阳,歪头问道:“太子殿下不用在意,原是外公唐突了,我只是您的一个丫鬟,还请您原谅外公的越矩了。” 赵苏阳不明所以,搞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二人之间的气氛就瞬间凝固僵住。 所以是将军一个人的意思吗?什么叫做唐突原谅?所以只是丫鬟跟太子的关系吗?经历了那么多连朋友都不是吗? 待蒙将军乐呵呵的抱着一坛子酒出来的时候,结果只剩下苏宁徵一个人。 “太子殿下呢?” 苏宁徵努努嘴,连手都不想抬,“走了。” “走了?”蒙将军蹙眉,不由得仔细观察孙女,“你们吵架了?” “哎哟,外公,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跟太子殿下吵架啊,他可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闺中小姐,有什么资本跟人吵架呢?算了,说了您也不懂,我逛累了,回去休息了。”苏宁徵烦躁的起身甩手就回到自己院子里。 蒙将军不解的看着孙女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息,“哎,真是个驴脾气,不好伺候的主儿。” “这不跟夫人年轻的时候一样吗?也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一句话就惹得她炸毛了,我记得小姐以前多么的温柔啊,所以咱们这小小姐并不像她娘,而是像咱们的老夫人。”刘伯在旁边也不由得感叹。 蒙将军将酒坛扔给刘伯,瞪他一眼,“就你有眼睛,我那么宠这孩子,不也是因为这原因吗?宁柔那孩子跟她娘一样,急躁,功利心强,容易走上歪路,也不听我说,哎……”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养伤 “说起宁柔小姐,今天小姐上街,碰到了宁柔小姐……”刘伯垫脚,小声的在蒙将军耳边说道。 蒙将军越听脸色越难看,原本慈祥的脸上爬上了一丝警惕,眼眸一沉,看向刘伯,“严密注意这母子俩的一举一动,不能让她们再伤害徵徵,同时,也得保证她们的安全,不管怎么说,也是跟我父女一场,虽然经过上次徵徵的事情后,蒙静不愿意认我了,拿她本身的身份说事儿,但始终还跟着我姓,是蒙家的门走出去的人!” 刘伯看着蒙将军纠结的面容,在这一瞬间,似乎额头上眼角又增添了几条皱纹,虽心疼,也无奈。 “还有,最近上京肯定暗流涌动,小姐的身边一定要安排好人,不能让她出任何差池,五皇子那边,等他一回到上京,立马派人盯住,上京这边,或许得让你操心了。”蒙将军一只大手搭在刘伯的肩上,忧心忡忡。 “将军,您还要回北边去吗?那边不是已经平定了下来,上次皇上也答应您让您留在上京养伤……” 蒙将军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再说,即使在自己的府上,他依旧警惕的看看周围。 其实,这主要警惕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害怕这件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按照苏宁徵的脾气,若是知道了自己受伤需要疗伤,那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再去边关,说不定还会一个冲动之下,冲进宫里去找皇上。 如今皇上能对侯府这般照顾厚爱,不就是因为侯府没有男丁吗?不就是因为他已经老了吗? 如果苏宁徵再任性一点,或许就正好落得嚣张跋扈的把柄在别人手中,到时候整个侯府会陷入很被动的状态,说不定还会连累太子…… “我身体的状况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徵徵都不行,一定要瞒着,我能瞒一日,侯府就能安宁一日,而且北边我也必须得去,皇上嘴上说着让我在上京养老,可是他的心里却不那么想,而且北边也需要我,昨天夜里我就收到一封密信,北燕那边蠢蠢欲动,我害怕出事。” 刘伯长舒一口气,抬起颤抖的手,也搭在老搭档的肩上,“一定要安全回来!” “一定!”蒙将军点头。 然而,即使是这样,瞒得天衣无缝,在三天后,蒙将军再次出征的时候,苏宁徵还是哭了,抱着外公的胳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宁徵啊,走吧,回家了,外公只是过去一趟,一两个月就回来了,走吧,跟爹回家。”苏远前来跟蒙将军招呼道别后,慈祥无比的拉着苏宁徵。 苏宁徵看了他一眼,没有甩开也没说话。 但是在上马车的时候,还是上了侯府的马车,而没有上苏府的马车。 “小姐,老爷还站在外面呢。”玉琴不忍的提醒道。 然而苏宁徵却不为所动,一心只陷在与外祖父分别的情绪之中,别人说啥都只觉得烦。 在玉琴说了两遍后,不由得白了她好几眼,忍不住想要将她忍下去,“你若是想回苏家就回去,腿长你身上,我又不拦着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 离京 玉琴立马闭嘴,不再挑战小姐的耐心。 苏宁徵闭目养神,总感觉今天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外人看来外祖父是多么的风光,侯府是多么的风光,今日外祖父出行,皇上亲自登上城楼相送,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是苏宁徵知道,皇上对外公,一直都是忌惮的,从先皇开始,父皇就陪着他打江山,一次一次的胜仗捷报传来,全国老百姓欢呼雀跃的同时,其实皇上晚上也想着想着难以入眠的。 所谓的功高震主,她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外公手上握着先皇赐予他的虎符,如今民间已经流传着“蒙家军”、“将士们不认圣旨只认蒙将军”之类的说法,这一次希望外公能顺利的回京吧。 还记得上一世,赵仲杨一上台,不正是因为虎符的问题才直接抄了侯府吗? 这一世,苏宁徵怎么都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外公,您守护了天下,我来守护您!”苏宁徵在心头暗暗下定决心。 马车并未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钱庄,钱老板那边的计划已经做出来了,也该开始签订契约,直接动手了。 想要自己和侯府根基稳,她必须一步步掌握住一些命脉,不管到时候是哪个皇帝! “小姐,陛下的万寿节就要到了,您到时候得代表侯府进宫祝寿,您看这贺礼,我选了几样,你看看礼单。”苏宁徵这段时间忙,都没有顾得上侯府上的事情,刘伯好不容易抓住了吃饭的机会,赶紧说正事。 苏宁徵本还想推脱,让刘伯看着办,但是刘伯不干,非得她定夺。 无奈,苏宁徵只好抽出时间一一看。 “玉不行,太子殿下也是献玉,而且咱们的玉跟他的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珊瑚?也不行吧,不够大气;夜明珠?最大的夜明珠就在皇宫……” 苏宁徵看了一圈,发现没一样能入眼的。 如今的皇帝肯定时时刻刻注意着侯府,这送礼是一门学问。 苏宁徵撑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野兔,突然眼前一亮,“刘伯,我知道了,外公上次不是打了一只狗熊吗?皮毛呢?” “对,小姐真聪明,用将军亲手打的黑熊来制成氅,有诚意,皇帝年幼时,咱们老爷就伴在他的身边,太傅教他习文,将军教他习武,现在送礼不是比贵重,就是看心意,没问题。” “对了,小姐,您赈灾这件事,其实也可以向陛下说,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刘伯提议。 但是被苏宁徵一口否决,“不行,这事儿千万不能提!” “为什么?这是好事啊!”刘伯不解,隐隐觉得,自己这位小姐,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也不对,好像是一直都懂事,现在更懂事了,让他都有点看不懂了。 苏宁徵补充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不能提,是不能由我们自己提,是得由别人提起,至于由谁来提,这件事也非常重要。” “看样子小姐心中已经有数了。”刘伯看着苏宁徵脸上那自信的笑容,给他一种错觉…… 第二百八十章 贸然来访 就好像是曾经还在战场上,站在将军身边,看到将军那胸有成竹的笑容,他就特别的安心,就觉得这一局稳了! 如今没想到在小姐身上也能感受到这种气质,果然,侯门出来的女子,哪里得弱!将军的孙女,怎么能弱! 苏宁徵笑而不语,暂时不说自己的打算。 说来也是非常有缘,第二日,这位适合替自己出头的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仅仅自己送上门,还带着好多好多箱礼物堵在门口。 “林公子,林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苏宁徵一早起来就被这阵势吓一跳、 林燚上前抱拳鞠躬,“还请苏小姐见谅,贸然来访,未曾递拜帖,没打扰到您和将军吧。” 苏宁徵心中:打扰,真有打扰,但是看在你带了那么多诚意的份上,也还是可以尝试着原谅你的。 林夫人今日又是一身精神的打扮,不等苏宁徵回话,上前来套近乎,“徵徵啊,一别就是半个月,你还好吧?说来也奇怪,你明明在我们府上待的时间不长,短短几天,可是等你走后,我却能天天想起你,更甚于偶尔梦到你,徵徵呀,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啊?” 苏宁徵保持微笑,点头,“谢谢夫人抬爱,宁徵真是受宠若惊,夫人与公子此次进京想必是为了皇上的万寿节吧,那么现在是住在驿站?现在各国的使节,还有各地的官员,都住在那儿,人多,夫人和公子还请照顾好自己呀。” 虽然礼貌,但苏宁徵就是不开口请进屋,一直在门口僵持着。 “徵徵啊,是这样的,驿站其实我有点住不惯的,你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在那些地方出现,我此次回来主要有两个别的目的,一是回幼时居住地瞧瞧,去看看先人们,二呢就是我了林燚,他也一把年纪了……” 林夫人的话都已经递到嘴边了,苏宁徵没有听不懂的道理。 所以不等她说完,立马抢话,“是呀,林公子若是想要谋得一官半职,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是可以规划规划了,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您看您,公子明明那么优秀,这事儿还得您来操心。” 林夫人愣了一下。 不过都是千年狐狸修炼的精,她哪里不懂苏宁徵这样说的目的,不过之前她倒是小瞧了这个丫头,没想到她竟什么都懂。 且还很擅长装傻! “呵呵呵,是啊,是啊,都是为了儿女呢,徵徵啊,其实你看到我们带的这些个东西前来,其实你也应该明白我们是为谁而来吧?其实之前我说与你一见如故的那些话也是真的,但是有一个人那是天天在家念叨你,她……” “小希小姐嘛,感谢林小姐的惦念,分别的时候,我还说我什么时候再去洛阳看她呢,但是现在我外祖父不在家,恐怕得过一段日子我才能去找她玩儿了,还烦请夫人与公子这一趟回去转达我的歉意以及对她的关心,我与林小姐年龄相仿,一见如故,我也是经常念叨挂念她的。” 总之,苏宁徵就是不给林夫人说出口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一章 是我想少了 借此机会,还挑明了外公不在家,要谈婚论嫁什么的,不合适! 好不容易打发了林家母子,苏宁徵松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这林夫人始终不死心,直接拉着聘礼,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苏府。 苏远本就是爱财之人,直接客客气气的让人家登堂入室了! 当苏宁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头都差点气爆了。 “玉琴,交给你一个任务!”苏宁徵一边擦着透着冷气的刀剑,一边阴森森的喊道。 玉琴深知大事不妙,站得笔直听吩咐。 “哐……”的一声,苏宁徵将手中的剑抽到玉琴的跟前,“去,帮我杀了苏远那个货!” 本来已经接过刀柄的玉琴却愣住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瞧把你吓得,逗你的。”苏宁徵看着玉琴那能塞进两个鸡蛋的嘴巴,不由得被逗乐,“你去厨房,把我早起来炖的鸡汤端一碗给太子殿下送一碗过去,还有几个小菜,一并。” “啊?”玉琴真的差点被小姐吓傻,所以这前后任务相差的有点大,直接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送不送啊?”苏宁徵没好气的敲了一下自己这傻丫头的头。 玉琴吃痛的赶紧跑,送送送! 然而就在玉琴送到太子府门前的时候,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了,小姐为何让自己来送啊?她为什么不来? 后来见到巧儿后,她明白了,原来是太子殿下生病了呀,怪不得她说平常都睡懒觉的小姐今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呢,要不是没自己帮忙的话。 “殿下,苏小姐的婢女玉琴奉主子命令,给您送东西过来了。”巧儿在书房门口,轻声禀告。 但是过了良久,里面都没有反应,俩人就那样愣愣的傻站着。 “殿下,侯府给您送菜过来了。”巧儿见时间过了好久了,再次禀告。 此时,里面终于传来了声音,“本殿下吃过饭了,不饿,端走。” 玉琴尴尬的看着巧儿,想求她帮忙,要不然自己回去交不了差啊。 巧儿架不住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只好点头,心一横,继续说道:“殿下,是苏小姐天不亮起床就特意为您做的,要不然您看一下,选一两样留下吧,要不然丫鬟回去也不好交代。” 就在玉琴想要放弃转身的时候,吱嘎一声,书房门打开,赵苏阳二话没说直接亲自将食盒接了过去,然后见玉琴还没走,又冷声对巧儿说道:“你送她回去吧。” 玉琴赶紧拒绝,“不用不用了,怎敢劳烦巧儿姐姐呢……” “用用用,不是劳烦,是命令!”巧儿拉着玉琴,几乎是飞奔出的太子府。 “你傻啊,太子殿下的命令我敢违抗吗?再说,你以为殿下是不放心你,才让我送你回去?你未免想得有点多了吧。”巧儿不愧是一直陪伴在赵苏阳身边的侍女,对他着实了解。 经过巧儿这一点拨,玉琴也是拍大腿,“我知道了,不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少了啊,太子殿下这是让你过去看看我们家小姐,他关心惦记的人是我们家小姐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专门给他做饭 “你这脑子,才转过来吗?你们小姐多么骄傲的人,何时天不亮起来给人做过早饭啊?不就是听说我们家主子生病了才这样吗?”巧儿敲了敲玉琴的脑袋,得意的说道。 玉琴吃痛,陷入思考,“可是不对啊,我们家小姐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她如果真的关心太子殿下,应该自己过来啊,太子殿下也是,明明想要了解我们家小姐的情况,就偏偏不问我,还要你去跑一趟,你说他们这是干什么啊?” 巧儿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大概这就是爱情吧。” “爱情?”玉琴睁大嘴巴,声音自然也提高,“你的意思是,咱们两家的主子现在看对眼了?” 巧儿再次鄙视玉琴,“好歹是侯爷府上的丫鬟,说话就这么粗鄙粗俗吗?什么叫看对眼了?人家是两情相悦,是话本里那些浪漫的故事,再说,也不是现在啊,是很久以前,只不过他们俩当事人估计自己都没察觉吧,当局者迷吧。” “既然两情相悦,为何又像是在闹别扭?”玉琴依旧不解。 巧儿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怎么那么多的为何,是想要了解清楚自己也去找个人看对眼吗?我看你是不是对我们黑鹰感兴趣啊?我见你在洛阳经常欺负人?” 这下玉琴就傻了,彻底不说话了,一路上都负气。 而此时书房里的赵苏阳,满心欢喜的打开食盒,看着品相还行的菜,信心满满的盛了一大碗汤,刚喝下去一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剩下没咽下去的就包在口中,望着那一大碗鸡汤,陷入了沉思…… 而后又尝了尝其他的菜,鸡汤是盐太多,而青菜是没放盐,鸡蛋花是放的糖…… 赵苏阳每一样尝的都还是咽了下去,摇头叹息道:“苏宁徵,你这是故意的吧。” 虽说被耍了,但是赵苏阳的嘴角却一直都噙着微笑,罢了,自己把这烂摊子收拾了吧。 所以以至于巧儿回来的时候,看到每一盘菜都空空如也,不由得惊叹,“殿下,这苏小姐的厨艺这么好吗?您好几天食欲不好了,今天竟然吃光了!” 赵苏阳什么解释都没说,只看向巧儿,“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了?” “是的,玉琴姑娘已经安全送到家,只不过没见到她们家小姐,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不想见我。”巧儿低头,憋着笑说道。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对了殿下,玉琴姑娘告诉我说苏小姐最近遇到一件麻烦事,我想……” “什么事?”不等巧儿说完,赵苏阳已经按捺不住,关心的问道。 刚刚所伪装的一切冷漠荡然无存,现在只想快点快点了解清楚情况。 这些天,自己也在筹备万寿节,抽不开时间去关心苏宁徵,上次见面,还是在蒙将军离开上京时,只是那次见面是匆匆一瞥,一句话都没说上。 他知道将军对于她的重要性,能猜想到在将军离开这段时间,她肯定会伤心的。 但是就如同蒙将军所说,他无法保护她一辈子,无法陪伴她一辈子,她必须要自己去面对这些,所以他便强忍着没去关心。 第二百八十三章 指腹为婚 “其实,在奴婢看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应该算是喜事吧。”巧儿故意看了看主子的脸色,继续挑衅他的底线,“是因为洛阳知府的长子,也就是林燚林公子现在到了上京,林夫人也到了,据说两家以往在苏小姐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些交情。” “嗯?”赵苏阳眉头轻蹙,冷冷的看着巧儿,示意她说下去。 巧儿确实很了解自己主子的脾气,现在只感觉自己头顶上似乎架着一把明晃晃冷冰冰的刀,稍不注意自己就会惹祸上身,然而,话已经说了出去,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那个,就是林夫人与苏小姐的母亲以前是闺中密友,而后俩人在嫁人后还有互相写信,然后,林夫人先产下一子,便与苏夫人之间来了个约定,那就是若是苏夫人产下的是女儿,便于林家结为姻亲!”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苏小姐与林公子之间呢,其实是指腹为婚的姻缘,您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巧儿说完,低头闭着眼睛,在太子殿下看不到的地方尽量的去大口的呼气吸气。 在那一刻,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拼死一搏,胡编乱造吧…… 就算被拆穿,自己也有退路,就说自己全是听说,反正今日没有亲眼瞧见苏小姐,一切的传说都有待考究! “指腹为婚?林燚突然就成了苏宁徵的未婚夫?” 赵苏阳不淡定了,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冷冷的再次确认。 而这一次,巧儿没有底气了,不再敢胡说,退出两步,怯生生的道:“奴婢也只是听说或者加点自己的猜测,毕竟现在林夫人已经向苏府下了聘礼了,苏家老爷非常热情的招呼。” “呵呵,没事了。”赵苏阳冷哼一声,挥一挥衣袖,直接再一头扎进奏折里。 “殿下,您真的不去帮帮苏小姐吗?”巧儿这下突然就不懂赵苏阳了,还想继续争取一下。 毕竟,跟苏小姐在一起的殿下,感觉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感觉,她喜欢那样的殿下,喜欢苏小姐,若是这俩人因为一些事情和误会错过了,她觉得他们会遗憾终身的。 然而巧儿赵苏阳没说话,巧儿还想说,但被玲儿拦住。 “巧儿,你是愈发没规矩了,什么时候管起了主子的事情了,咱们好好做好咱们本职的事情,憋屈操心主子的事情,再说,殿下回来那么长时间了,皇上这才召见,这件事说明什么?别去打扰了,也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惹殿下心烦,殿下一会儿就要进宫面圣,你去准备准备吧。” 玲儿毕竟年长几岁,跟着赵苏阳的时间更长一些,而且是从小就在宫中长大,不像是巧儿江湖儿女,半途跟着殿下,所以她更稳重,更懂规矩一些,不像那么无拘无束。 赵苏阳进宫,只带了巧儿。 但是在尚书房见陛下的时候,巧儿也只能站在门外等。 “哐当”一声,把站在外面伺候的太监和巧儿都吓一跳,俩人对视一眼,林公公对巧儿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有任何反应和不妥的动作出现,听着便是。 第二百八十四章 被弹劾 果然,书房内,龙颜大怒,奏折摔了一地。 跪在地上的赵苏阳还未起身,就那样生生的扛过了奏折对自己的劈头盖脸。 因为他的不躲闪,脸上还被划了一道浅浅的但很长的口子。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躲闪,身子挺得直直的,一动不动。 “你从南边回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让你不要再管那件事,你为何不听?现在连你都学会了阳奉阴违的那一套吗?嘴上答应遵旨,背地里又让人查,你是不是想要早点坐这把椅子?”皇上气急败坏,抓住茶杯想要喝水,可又发现里面茶水也没了,更气! 直接将茶杯也朝赵苏阳砸去。 但是他了解自己这儿子的牛脾气,所以手顿了一下,砸偏了,茶杯落在赵苏阳的脚边,碎得很漂亮,像是绽开的烟花! “父皇请息怒!”赵苏阳磕头,再挺直腰背。 “父皇,儿臣从未有这些想法,作为儿子,我希望您能真的万寿无疆,能陪着儿子,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将来孙子孙女都围着您转,作为君臣,儿臣更希望您万寿无疆,因为百姓和江山需要您,儿臣之所以一直再查那件事,你是因为儿臣已经掌握了一些落实的证据,对于那些吃皇粮却干着对不起皇家和百姓的事情的人,绝不能姑息!” “哎,这件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让你停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自己随便捡一本地上的折子自己看吧,就知道我今日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皇上说罢,扶着额头,有气无力,无可奈何的样子。 赵苏阳也因为父皇语气的转变,不再跟他硬刚,捡起折子粗略一看,扔掉。 再捡起一本再看,再扔掉。 周而复始,已经看了五六本了,还是不死心想要继续看,但却被皇帝打断。 “别看了,都是弹劾你的,要不然你以我今日召你进宫来干什么。”皇帝似乎是很失望的看向赵苏阳,甚至失去了耐心,“罢了,你走吧,记住我的话,朕不希望同样的错误你再犯第二次。” “可是父皇……” 赵苏阳还想说什么,但是皇帝一个眼神瞪来,那种长期处于高位的统治者的压迫感袭来,让赵苏阳也不得不闭嘴。 收拾好地上的折子,后退几步,“儿臣告退!” 一路上,赵苏阳的脸色都冷的吓人。 明明大下午,阳光正足,但是巧儿感觉主子身上泛着一阵肉眼可见的冷光,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出了宫门,这才敢怯生生的问话,“殿下,您受伤了,要宣太医吗?” 然而赵苏阳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别跟着我,我自己走走。”赵苏阳冷冷的说道,赶走了马车,支走了巧儿。 独自一个人走在偌大的街道上,一阵风起,除了鬓角的头发丝飘动了,哪里都没有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冰糖葫芦嘞,冰糖葫芦,公子,来一串冰糖葫芦吧,又香又甜,来一串吧。”突然,一个身材娇小的冰糖葫芦小贩挡在他的跟前,强行进行买卖。 第二百八十五章 哄您开心 赵苏阳抬了抬眼皮,因为被糖葫芦树挡住看不清那人的脸,更加觉得烦躁,冷眼一扫,只淡淡说了一个字:“让开!” “公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不仅卖糖葫芦,我还身兼数职,我还能看相算命,公子不如坐下,让老夫好好为您排忧解难!”小贩说着,就跟变戏法的一样,直接从身后又拿出一个幡来,布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相字…… 赵苏阳其实在对方开口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认出她是谁了,只不过依旧不动声色,就想看看这丫头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算命看相也不信吗?那老夫为你唱段戏好不好?要不然我请你免费吃糖葫芦吧,保证你吃下去之后,一路甜到心坎儿里,就不会觉得心酸了,你要是觉得糖葫芦还酸,那我就请你去那边茶铺子喝甜水,既然今日有幸遇见公子,那就是有缘!” 赵苏阳终于点头,“走吧!” “哈?”对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没想到他竟如此好忽悠…… “苏宁徵!” “在!” 苏宁徵吼完,懊恼的拍了拍脑瓜子,最后把手中的道具一扔,又是委屈又是不服的叉腰站在赵苏阳的跟前,“您怎么认出我的?” 赵苏阳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被她丢弃的相字幡,“天机不可泄露!” 有一说一,苏宁徵的伪装术已经很高明了,妆容上就真的很像一个老头子,半弯着腰,身形体态上也像,声音条件限制,稍微年轻了一点,但是跟以往她自己的声音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第一眼的时候,他确实没认出来。 破绽就在于大概他们之间太了解对方了吧,赵苏阳看一眼她的鞋,就认出了是她。 “哼,不好玩儿!”苏宁徵噘嘴,开始耍小性子。 “好玩儿?你竟敢那我开玩儿?胆子不小嘛!”赵苏阳板着一张脸,警告道。 苏宁徵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刚刚那一阵风好冷,犹如寒冬腊月的风似的,犹如刀子。 求生欲又让她不得不坚持在原地满脸赔笑,“嘻嘻,不是不是,误会,这真是个误会,公子请不要放在心上,我的本意其实是好的,因为一路跟来发现公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开心的样子,所以作为丫鬟的我,就想着一定要为公子排忧解难,再不济,也要让你心情开朗,不能郁郁寡欢!” 赵苏阳从上到下的好好打量她一番,像是杂在质疑苏宁徵这话的可信度,又夹杂着几分嫌弃,指了指那边的绸缎铺子,“你要不要去换一身行头,你这样跟我坐一起喝茶,我怕我吐。” 苏宁徵立马点头。 但是转身后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嘴上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你的身份在哪儿,我才懒得搭理你,千辛万苦哄你开心我还错了?现在还嫌弃我的外貌?那等我老了,是不是都不跟我来往了?哼,臭男人,都一个德行! “你在说什么?怎么还不去?”背后突然传来一句话,苏宁徵赶紧拔腿就跑。 回来的时候,这位爷已经整暇以待,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听着曲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楼下台上那位弹琴的姑娘,哪里有刚刚的忧郁和不开心。 第二百八十六章 彩月 刚想要坐过去好好阴阳怪气的嘲讽他一番,没想到一声“救命”响彻茶馆,只见一个蒙着面歹徒架着大刀在一个姑娘的脖子上,那一声呼救便是姑娘喊出来的。 “臭娘们儿,再吵我杀了你!赶紧的,拿钱,你、你、还有你们,拿钱,不拿钱我就杀了她,再杀你们!” 歹徒略带口音的话大声的吼着,大家都还是能听懂。 楼下的那些客人纷纷拿出钱袋,没有一个打算出手的意思,就连掌柜的和小二哥些都已经躲了起来,惹不起躲得起! 届时,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同伙,三五几个,直接将茶馆的大门关上,以免有人跑出去报官! “是她?”等到那姑娘的脸转过来的时候,苏宁徵这才看清是谁。 谢彩月! 也就在肃宁发呆的时候,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窜了出去,在众人都没看清的前提下,直接空手接白刃,只见他两根手指根本就没有用力,夹着的刀就断成了两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谢彩月吓得蹲在地上,挟持她的歹徒也被黑鹰一招制服。 剩下的几个小喽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有两个已经落荒而逃,有三个不怕死直接冲了上来,要为他们的老大报仇! 但是就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再来十个也只是给黑鹰练练手,热热身罢了。 “多谢大侠相救,大恩大德……”待所有歹徒都倒下,谢彩月也终于回过神来,说着就要朝黑鹰行大礼! “谢小姐使不得,在下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真心使不得!”黑鹰憨憨的站在旁边,又不敢伸手去拉,又不敢领了这个礼。 谢彩月抬头,正好迎上从楼上翩翩而来的赵苏阳,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呆呆看着赵苏阳,只觉得他应是天神下凡,要不然人间怎么会有这般气宇轩昂的男子! 自己在这一刻听不到其他外界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心跳随着那位公子的步子而跳动,很是有节奏。 然而,待他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她的节奏一下子就乱了,心跳乱得她觉得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跟着这位神仙升天了,自己是不是现在只剩下一缕魂了…… “谢小姐没事吧?”赵苏阳轻轻开口关心。 谢彩月按捺住心跳,再次行礼,“多谢公子仗义出手,小女子无以为报……” 苏宁徵挑眉,在身后小声接下半句:“唯有以身相许。” 赵苏阳眼睛一动,想要瞪苏宁徵,但又看不见她,只能随她去吧。 赶紧制止谢彩月要说的话,“谢小姐不必在意,这些人也太目无王法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敢抢劫挟持,既然小姐无碍了,那在下也就先带着这些歹徒去官府了,小姐请便。” “诶,请问公子贵姓?我去哪儿能找公子登门道谢?”谢彩月跟了出来,紧张的问道。 赵苏阳回头,“不必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啧啧啧,哎……” 苏宁徵一路走一路叹息,前面几次赵苏阳都没有理她,实在忍无可忍,狠狠的威胁:“你再叹气信不信我给你护城河里去喂鱼!”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准娶她 苏宁徵赶紧闭嘴。 但是走了一段路,又开始了…… 赵苏阳拎着她的脖子,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苏宁徵毫无反抗之力。 “来来来,说说,为何叹气?” “为您呀。”苏宁徵对答如流,丝毫不因为被钳制着而影响表达。 “为我?”赵苏阳真想给她扔河里去,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危险存在,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你现在已经不怕我了是吧?已经没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苏宁徵谄媚的笑着,“不是不是,哪里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我不仅把您放在眼里,还把您放在心上呢,所以殿下您就不要冤枉我了,我为您叹息是因为,自古英雄救美,最终美人都会以身相许,您刚刚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赵苏阳轻轻放开手,别开脸,有点不好意思。 苏宁徵第一次见这样的赵苏阳,有点新奇,但也有点莫名心酸。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调侃一番,但是现在没了心情,直接自己往前走,不管赵苏阳有没有跟上。 赵苏阳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回想着她那一句把您放在心上,越想越上头,喃喃自语:所以说我是你心上人的意思吗? 然而苏宁徵走在前面脑袋耷拉着,毫无精气神,一心只想着自己开玩笑说应该谢彩月以身相许时他那娇羞的表情。 对,这位爷竟然娇羞了! 第一次见到他娇羞,竟是为了谢彩月! 难道说,就算是重活一世,很多大事是根本改变不了的吗?哪怕是细节变了很多,但是结果也不会变吗? 太子殿下还是会娶谢彩月? 不会,不会的!如果他娶了谢彩月,那他就会过补了多久就…… 不行,不能让他娶谢彩月! “什么不会不会的?我怎么发现你今天神叨叨的?”赵苏阳听她嘀嘀咕咕的,除了不会不会,其他什么都没听清。 苏宁徵突然转身,好在赵苏阳脚步也停得及时,要不然又该给她鼻子碰出血了。 只见她红着眼睛,严肃的说道:“你不能娶谢彩月!” 赵苏阳歪头,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解的问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谁告诉你我要娶谢彩月了?”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行,不管谁说的,有没有人说,总之就是不能娶,能答应我吗?”苏宁徵急得眼睛更红了,虽说说出的话似乎很任性,但是表情却很卑微的在祈求。 赵苏阳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紧张,说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什么都不再去思考了,只静静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本身也没想过要去娶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好,那就好!”苏宁徵的脸上终于浮出了笑容。 不过赵苏阳的好奇心还是未打消,继续追问,“你为何不让我娶谢彩月?” “因为,因为……”苏宁徵因为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只能胡编乱造,“也不是不能啦,如果你真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说现在不能,因为现在您还不够了解她!” 第二百八十八章 赔我一个媳妇儿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有理由说,你影响了我的人生大事,所以你得赔我一个?” 苏宁徵一时迷糊,“赔什么?” 赵苏阳莞尔一笑,轻轻低下头,慢慢凑到苏宁徵耳边,呢喃道:“太子妃!” 然而,苏宁徵的反应永远都不会让他失望,这是真的! 苏宁徵无辜的眨着眼睛,天真的看着赵苏阳,“殿下这是讹上我了吗?选太子妃是何等大事,是我能配得起的吗?就算我塞给您一个女子,您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所以这件事还是得随缘,还有您的身份本就与平常人家不一样,有些事,或许也会身不由己。” “哎,我一时竟不知你是来逗我笑的还是来伤疤上撒盐的。”赵苏阳倚在栏杆上,闻着船上飘来的酒香,对苏宁徵发出邀请,“你平常都是去哪儿喝酒?” “想喝酒?跟我走。”苏宁徵笑容晕开,拉着赵苏阳的手就开跑。 一炷香时间过后,俩人都双手满满的回到将军府,只不过没一个下人察觉。 房顶上,俩人支起了一张小桌子,摆了下酒菜和两坛酒。 拔开酒塞,香气扑鼻,苏宁徵已经陶醉在其中,“殿下,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赵苏阳笑笑不说话,开始为自己倒酒。 “殿下,您不知道,在南方的时候,我有多想念他们家的这女儿红,真的是甘甜回味不辣喉,但是注意哦,后劲十足!”苏宁徵豪爽的撕下一只鸡腿递到赵苏阳的嘴边。 一切的动作和言语都那么的自然,赵苏阳也直接张开嘴咬住。 俩人有话说的时候就多说两句,没话说的时候就都停下,静静的欣赏着月色和星星。 “殿下,之前您说您羡慕我,其实我也羡慕您。”苏宁徵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起来,动作也大胆起来,摇摇晃晃起身。 在赵苏阳的搀扶下,终于坐到了他的身边,还未说原因,就迷迷糊糊的一头倒在了赵苏阳的肩上,呼吸都好均匀。 赵苏阳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臂,揽着她的肩膀,害怕她一个不老实就滚了下去。 然而这丫头,果然喝醉了睡着了都不老实,突然一下就坐直身体,杏眼圆瞪,满目充满了陌生感,近距离的盯着赵苏阳。 突然又傻笑起来,“嘿嘿,你是谁啊?你怎么在我家?你叫什么名字啊?” 就在赵苏阳还没想到办法应付这个酒品不太行的人的时候,她的魔爪已经袭来,直接捧着赵苏阳的脸蛋蹂躏。 赵苏阳顿时只觉得好似有一道雷劈在自己的脑门心上,因为这丫头刚刚吃菜都是用手抓的。 用手抓的! “苏宁徵,我警告你,拿开你的脏手!”如果说刚刚的赵苏阳还觉得这位醉鬼可爱的话,现在他秒收回刚刚的想法,只觉得她可恶! 然而喝多了的苏宁徵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身子重心一直都往这边靠,几乎要把赵苏阳压在身下,当然,手照样没拿开,继续揉搓着,因为此时的她只觉得这弟弟皮肤真好,脸蛋跟馒头似的,又光滑又细嫩……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光明正大揩油 然后…… 然后就觉得肚子饿了,想吃。 想吃白面大馒头! 想着,就直接压下去,对着赵苏阳的脸蛋就咬了一口,“咦,怎么这馒头咬不动?” 发出灵魂质疑之后,又嘬了嘬,最终嫌弃得一把将“馒头”推开,“呸呸呸,这是什么馒头啊,看着好看,结果一点儿都不好吃!” 赵苏阳此时的脸黑得已经不能再黑了,但是手又必须得抓住她的手臂,免得她又乱来,乱来也不是最主要的,就是害怕她摔下去! 摔死了还好说,没摔死,整个半身不遂那自己就倒霉了! “苏宁徵,你是故意的吗?” 苏宁徵嘿嘿傻笑着,突然回头,“咦,谁在叫我?殿下?您怎么在这儿?您快走吧。” 说着苏宁徵就着急的起身,推着赵苏阳快点离开。 “苏宁徵!”赵苏阳的脾气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再次警告的称呼全名。 咬着牙齿尽量忍着,害怕自己一个冲动,一巴掌拍死了她! “殿下,我这是为您的名声着想啊,您大半夜的还跟我厮混在一起,这事儿要是传到宫里,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您的清净日子就到头了。” 苏宁徵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抓着赵苏阳的手也立马放开,自个儿小声呢喃着什么,但是赵苏阳却没听清。 “放手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说你怕你的未婚夫误会?” “啊?未婚夫?”苏宁徵皱眉,半晌都没跟上赵苏阳的思维,“殿下,您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没有未婚夫啊?我只有……啊!” 一声尖叫,苏宁徵已经滑倒,一声尖叫彻底也把自己吓醒,耳旁刮过的寒风让她闭上了眼睛,彻底接受从房顶上滚下去的事实,痛就痛吧,护好脑袋,不至于摔傻就行,大不了摔断腿,休息几个月…… 那一瞬间,苏宁徵想了很多,真就视死如归了。 然而,并未得偿所愿,因为下一秒,身子就一阵轻飘飘的,落入了一个宽大的胸膛里,然后平稳落地。 求生欲让她本能性的就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腰,即使落地,也还搂得紧紧的,不敢撒手,不敢睁开眼睛,小脑袋紧紧的贴着对方的胸膛,好有安全感。 直到头顶传来冷厉的声音,“现在不男女授受不亲了?” 苏宁徵还是不撒手,紧紧的抱着,不回答,直接装晕倒。 赵苏阳深深叹一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四周。 好神奇,偌大的侯府,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人过来…… 不管了,只能直接打横抱起这麻烦的酒品不行的女人,心里还想,自己上辈子肯定欠了她的!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怀中的人其实睁大了眼睛,嘴角渐渐勾起了微笑,然后就在这甜蜜安全的笑容中,真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轻微的鼾声…… “苏宁徵,你就可着我欺负吧!看你醒来我怎么找你算账!”赵苏阳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人儿,走到床边边,竟有一丝不舍,不舍将她放下。 “外公,不要走!”刚放下,苏宁徵却一个翻身,牢牢抱住他的胳膊,嘴里还念念有词。 第二百九十章 太子府出事 “好好好,我不走!”赵苏阳干脆坐在床边,任由她抱着,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脑袋,轻轻的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轻声的安慰着。 虽说无形中自己占了一个便宜…… 总归,这丫头把自己当做了她的亲人,这般毫无防备,其实赵苏阳心中也是欣慰的。 “哎,明明是我心情不好,结果本殿下还得在这儿伺候你!”赵苏阳本该越想越气,结果就是气不起来,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嘟着嘴,有那么几分可爱。 甚至心中已经在幻想,若是有一天,自己有生这么一个女儿,古灵精怪长得又好看,自己肯定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 第二天早晨,苏宁徵在头疼中醒来,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照在床前,使得她一阵恍惚,大概就是醒来不知身何处的迷惘。 “小姐,您终于醒了,再不醒来,奴婢就要去请大夫了。”玉琴着急的递过热毛巾,扶着小姐起床,伺候她更衣洗漱。 “玉琴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苏宁徵一直都在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自己把赵苏阳拐回来了,俩人上了房顶赏月喝酒。 然后呢? 对,然后她好像饿了,吃了馒头,再然后自己好像差点滚下来,但是是赵苏阳救了自己一条狗命。 然后呢? 好像就睡着了?依稀记得是赵苏阳送她回房间的,而且更依稀记得,外祖父回来了,她还抱着他撒娇来着。 但是事实是外祖父根本不可能现在回来,那么她抱的人只可能是……… 苏宁徵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后背已经冒冷汗了,所以才慌张的问玉琴。 “天亮了才进来啊,怎么了?” 苏宁徵环视一圈,屋子里没有半点不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我就问一下,下去忙你的去吧。” 然而,玉琴领了命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有事就说。”苏宁徵太了解玉琴了,她犹豫不开口的,就肯定是什么大事。 玉琴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开口,“是太子府,出事了。” 苏宁徵蹭的一下站起来,外套都没穿就跑出去。 玉琴拿着外套加披风也紧跟在后面,大声喊刘伯备车。 太子府外面,与平常无两样,但是进去了之后,可以算是乱成一锅粥…… “苏小姐,殿下今日无暇顾及您,府里又有事忙,下人们又没规矩,害怕冲撞了您,奴婢送您回去吧。”巧儿前来迎接。 见都还没见着人,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巧儿,你跟我就没必要打哑谜了吧?府里究竟出什么事了?殿下在哪儿?是不是殿下出事了?”苏宁徵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一定要确定了他毫发无损才行! 巧儿与管家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引苏宁徵到了书房,“小姐您放心,殿下没事,他现在在偏厅处理府上的事情,奴婢会转告他您在这儿等他。” “如此有劳巧儿姑娘。”苏宁徵坐下,非常有礼的点头。 大概等了一炷香时间,赵苏阳就回来了。 “殿下,您……”苏宁徵起身,愣愣的看着逆光而来的门口站定的赵苏阳,明明昨晚还在一起,但是一晚上加半天过去,却又像是一眼万年的感觉。 赵苏阳轻轻摇头,对她做一个禁声的手势,这才跨进门来,将房门紧闭。 第二百九十一章 玉石被毁 “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赵苏阳扶着她肩膀让她重新坐下,甚至还关心她,“没事了吧?宿醉之后容易头疼,喝醒酒汤了吗?” 苏宁徵只觉得鼻子一酸,好想好想扑上去拥抱他呀。 可是,现在是清醒状态,她始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可是,当听他说他没事之后,她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那种一直提心吊胆的感觉突然放松,就想哭! “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向伶牙俐齿的苏宁徵,此时竟开始笨嘴拙舌了,千言万语啥都没了…… “傻瓜,这么担心我?”赵苏阳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宠溺得微微一笑。 苏宁徵只看着他,并未回应。 而后,才问到正题。 “献给父皇的天玉被毁了。” 赵苏阳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砸向苏宁徵的头顶。 “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说罢,拉着苏宁徵进了书房密室。 苏宁徵震惊的不是他书房内还有暗室,而是震惊他居然能带她进来。 “这是?”看着眼前这块天然形成的类似于龙的形状的玉,晶莹剔透,通体猩红,上手甚至能有一种被它咬了的感觉,冰冰的,麻麻的、 蜡烛凑近,甚至能看到玉石里面似乎流光溢彩,非常绚烂! 赵苏阳点头,“对,被毁的是假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必要会有人打它的主意。” 苏宁徵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甚至是坏笑,不怀好意的看着赵苏阳,“你好坏啊!” 赵苏阳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不过好一招的偷梁换柱,要不是您想得周到,这砍头的罪名就真的坐实了,明日就是万寿节了,又该如何是好,对了,查出来了是谁干的了吗?”苏宁徵还是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一次赵苏阳回京,在外人看来,他什么业绩都没有做出来,最大的功劳就是发现了那么一块奇特的玉石,至于其他方面,还被皇上骂,冷落,照理说,很多人应该幸灾乐祸呀,怎么还有人对他赶尽杀绝的! 赵苏阳毫不在意的挑眉,“其实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心中不就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苏宁徵与之默契一笑,再品鉴了一番这龙形玉,退出密室,脸上闪烁着狡黠的笑容,“殿下,要不然咱们来演一出戏吧,我去找一下五皇子。” “不许!”赵苏阳直接否决,甚至连她还没说出是演什么样的戏,需要具体怎么做。 苏宁徵才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您先听我说完好吗?我的想法其实跟你的想法也一样,让对手真的就认定了龙形玉已经被毁,让他在明天的宴会上出尽风头,然后咱们在最后时刻狠狠的扇他一记耳光,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宴会上说得清清楚楚,让他永无翻身之地,怎么样?” “不怎么样!”赵苏阳恢复冷漠,语气似乎有点沮丧和疲惫。 苏宁徵顿时愣住,虽说心里是理解他的,但是出口的语言却狠了一点,“您是不忍吗?您知不知道,您今日对敌人的宽恕,就是来日对自己的残忍!” 第二百九十二章 许诺一生 “徵徵,无论如何,他是我的弟弟,我是他的大哥,纵使他有千错万错,我都愿意给他地一千零一次,第一万零一次的改正机会,你懂吗?” 苏宁徵自嘲的笑笑,别开脸,看向远处一点的地方,“曾经我也懂,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后来,我就不懂了,也不想懂了,而且机会,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而来,你给了他机会,来日,你就不要怨老天爷不给你机会!” 赵苏阳看着痛苦的苏宁徵,自己似乎也被她的表情所感染,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讲,但是他却仿佛读懂了她身上的故事…… 走上前,递上去一本书,“虽然我对你了如指掌,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仍旧还是有时候看不懂你,也理解不了你身上的偶尔会露出来的戾气从何而来,但是我好像又完全相信你,相信你肯定是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这样。” 苏宁徵这才回头,接过书抱在胸前,幽黑的眸子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认真的问道:“赵苏阳,咱们是朋友吗?是永远都不会负了对方的朋友吗?” “准确的说,不仅仅是朋友,是知己!你是我想要用一辈子去了解照顾陪伴的人!”赵苏阳拉起她的手,这一次,并不是拉的手腕! “等到万寿节过后,我会向父皇明说,我会要来娶你的圣旨!”赵苏阳炯炯有神,充满了希望。 苏宁徵却在这关键时刻缩回了手,非常忐忑,不安。 “怎么了?是我唐突了吗?我以为经过了那么多事情,那么长时间,咱们之间应该已经心意相通了吧,你是还有什么顾虑吗?”赵苏阳手中一空,心也跟着空了起来,着急的问道。 苏宁徵一下子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皱着眉头,着急的在屋子里踱步。 “不是,我相信你,我也认为跟你是心意相通的,我也认定你此生不会负我,可是……” “可是什么?既然如此,为何不勇敢一点?”赵苏阳着急的问道。 此时,外面也有人来禀告事情,但是被赵苏阳吼走了,“我只想知道你的顾虑。” 苏宁徵看向他,最后轻叹一声,知道今天若是不说清楚,肯定是不可能罢休的,赵苏阳有多倔强,她也是清楚,刚刚就因为这件事还搁浅了其他事…… “对,我确实有顾虑,因为我确实经历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令我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我如今选择相信你,但是仍旧有顾虑,不过……” 苏宁徵说着,拿起笔筒里的尖刀,吓赵苏阳一跳,想要夺过,怕她伤到她自己,结果没想到的是,苏宁徵撩起秀发,咔嚓就是一剪刀,一缕发丝就那样轻轻柔柔的躺在手心。 “徵徵,你这是?” 苏宁徵笑笑,牵起他的手,将缠绕好的发丝交到赵苏阳的手中,让他紧紧的握着,“殿下,我是有顾虑,但是我我可以答应你,等到顾虑消除,便是咱们的大喜之日!” 第二百九十三章 定情信物 赵苏阳颤抖着的握着头发,有点不敢相信。 苏宁徵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 贵为太子殿下,任何时候都要喜行不怒于色,这是从小就必须训练的一个技能,可是现在,他却激动开心得像个很孩子。 后来还走近两步,想要做什么,但又露怯。 最终还是苏宁徵大胆的张开双臂,直接拥上去,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轻声说道:“君不负我,定不负君!我所经历的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愿意找机会讲给你听,听罢,前尘过往,一律翻篇,再也不愿意去想起!” “好,我让巧儿送你回去,对了,记住,不要去做任何傻事,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掺和进来。”在分开的时候,赵苏阳再次提醒。 苏宁徵吐吐舌头,点点头,“知道啦,不过巧儿还得忙事情,不用送了,玉琴陪我来的,就在门外。” “行吧,注意安全。”赵苏阳点头,拉着苏宁徵的手却不愿意放开。 苏宁徵只好自己挣脱开,笑着跑开。 玉琴不解的跟在小姐身后,几次都想问,却又不忍心开口去打断陷在自己甜蜜幸福思绪里的小姐。 走过了一条街,小姐还这样,玉琴是真的受不了了,终于开口,“小姐,太子殿下没事了吗?您怎么进去跟出来判若两人?” 苏宁徵瞪了她一眼,得意一笑,并未作答,直接钻进一家墨宝店。 “老板,我要这个……” 与苏宁徵异口同声的说话的还有另一个女子,不用扭头,听声音就知道是柳郁! “这个砚台是本小姐先看到的,就该给本小姐。”苏宁徵的手指都已经接触到砚台了,结果却被柳郁一下子抢了过去。 老板也一脸无奈,但是看了看两位主儿,又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这俩人,他谁都不敢得罪。 “柳小姐真有眼光,这可谓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了,材料非常罕见,您这边请,小二给您打包。”老板让一个小二赶紧过来,然后自己再亲自迎接苏宁徵,“苏小姐,您这边请,我们店里今天早上刚到了一批新货,有一只的成色非常好,不比刚刚那一只差,也非常适合小姐您的气质。” 苏宁徵依旧不舍的看了一眼柳郁手中那砚台。 那是她一眼就相中的,就因为它的成色和气质与赵苏阳非常契合,想要买来送给他。 若是自己想要,也就罢了,让就让了,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让。 而且,她还有自己的计划。 所以眼珠流转间,计谋已经上心来,所以直接两步上前就走到柳郁的跟前,拦住她的去路,冷冷说道:“这个烟台是我先拿到手中的,是你抢过去的,所以这本就应该属于我。” “呵,可是现在在谁的手里?”柳郁不屑一顾,正眼都不想瞧苏宁徵一眼。 “在你手中又怎样?你我都知道,这个砚台是如何到的你手中。”苏宁徵据理力争,不让就是不让! 然而柳郁接下来的话给她整笑了,以及她那目空一切的高傲姿态,真的很欠揍! “苏宁徵,我发现你这人真有趣,什么事情什么东西,总是要跟我争抢一番,你是没有自己的审美观点吗?只会跟风?”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争夺东西 苏宁徵蹙眉,仔细想了想,仿佛事情应该颠倒过来说吧? 不过对于她的恶人先告状,苏宁徵已经习惯了,根本不觉得奇怪。 所以懒得跟她去争论,转头问老板,“老板,你说,刚刚是不是我先到,我先看着这砚台的?而且还是我先说让您拿出来给我的,柳小姐是不是从我手中夺过去的?” “这……嘿嘿……其实……” 老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打着哈哈,就是不说一句实质性的言语出来。 “行,我知道你不敢得罪她,毕竟柳家位高权重,背景强大,万一惹得这位柳小姐不高兴了,贵妃娘娘和五皇子怪罪下来,就真的是不要命了,所以没事,我也不让你为难,这砚台,我就让给柳小姐吧。” 苏宁徵微微笑着,显得十分大方。 其实,她哪里大方了,不过是看到小二又拿了三块砚台出来,当中那一块类似于琥珀色的砚台,她一眼便倾心。 以她的经验,一眼便认出那一块新货确实比柳郁手中那一块还要好,还要罕见。 同时,这样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柳贵妃和赵仲杨推入一个蛮横不讲理的格局,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俩人是仗着皇家背景肆意凌虐弱者。 柳郁此时也看到了那一块更加精美的砚台,眼睛都放出光亮,再看了看自己手中这砚台,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露出艳羡的目光。 “柳小姐,一共一百二十两,砚台我也给您包好吧,您这样抱着不方便。”老板看了看俩人,终于找到了解题的办法。 所以催促着柳郁结账赶紧走…… 毕竟,在这上京,谁不知道柳小姐的口碑。 几乎所有的有关刁蛮的词语都能用在她身上来形容,所以老板看着她那贪婪地目光,只能催促。 要不然,一会儿这两位小姐在这店里“打”起来了,受伤的不会是苏宁徵小姐,也不可能是柳郁小姐,只可能是他这个字画店老板! 柳郁愤懑的盯着老板,但又感觉是哑巴吃黄连,不耐烦的将手中的砚台扔给老板,然后让丫鬟给钱,走人! “小姐,刚刚看到柳小姐那吃瘪的表情转身离开,我心情好爽啊,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玉琴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手中紧紧的抱着砚台,得意得很。 苏宁徵也轻笑一声,接过砚台,自己亲手拿着,“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那么多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玉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正想要感慨自己的格局确实没有小姐的大。 结果马屁还没拍出来,小姐又开始补充道:“不过快乐和开心确实直接建立在自己讨厌之人的痛苦之上来得更加直接和痛快,哈哈哈哈……” “玉琴啊,所以你知道这就叫什么吗?” 玉琴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我知道,小姐肯定是想要以柳小姐的事情来教育奴婢,让奴婢不要贪心,不要狗仗人势,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做人,好好做人,天地都在看,爱占便宜的人最终也会让便宜给占了!” 苏宁徵哈哈大笑着,并未多评价什么。 第二百九十五章 苏家出事 “小姐,您慢点啊,您只笑是什么意思啊?您说说是不是这样吗?” 苏宁徵摇头,继续大步向前。 “这不正是苏家大小姐吗?苏小姐,您还不回去看看吗?”苏宁徵正高高兴兴的走着,结果被一个路人拦住。 苏宁徵确定不认识这位大姐,但看她着急关心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你家都被人围了,你们家的人都在到处找您呢,就是找不到,刚刚有一个丫鬟才刚过去。” 苏宁徵听罢,拔腿就跑,玉琴这个练家子都得铆足了劲才好不容易追上。 “这……咱们被那大姐给耍了?不行,我得去找她算账,竟然敢耍小姐您。”玉琴这个暴脾气,是越来越像主子了。 不过被苏宁徵拉住,“或许她没骗我们。” “怎么没有?咱们这不是好好的吗?清清静静什么就叫被人围了?这不是没事找事,诅咒咱们侯府可还行。”玉琴气呼呼的抱怨着,然后似乎又想到什么,“额,侯府……难道那位大姐说的是苏府?” 苏宁徵挑眉,一脸的嫌弃,“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反应过来了?” “嘿嘿,要不怎么您是主子呢。”玉琴挠挠脑袋,憨笑着。 “既然反应过来了那就走吧。”还未进家门,苏宁徵又掉头。 这一次,玉琴再次没反应过来,傻兮兮的问道:“去哪儿?” “去苏府!” 玉琴更是不解,“小姐,您原来都是对那个地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这次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您不是说苏家不管出任何事,都与咱无关吗?上次甚至林家将聘礼送到了苏家,您都不回去看一眼的。” 苏宁徵瞪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就她聪明! “悄悄去看看热闹,你以为我会去多管闲事吗?”苏宁徵随手还买了个糖葫芦,悠闲的吃着走回去。 果然,苏府门口围满了人,有老百姓,也有衙门的卫兵,苏宁徵此时戴着面具,混在人群中,手自然的伸到旁边大婶袋子里抓了几颗瓜子,一边磕着一边问,“大嫂,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婶儿也不甘示弱,在玉琴的袋子里抓上一大把南瓜子,这才回话,“你们是外地来的吗?今日这苏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知道?” 苏宁徵点头,又摇头,忙着嗑瓜子没嘴说话,就表示已经回答了大婶儿的问话。 这大婶儿也是活泼的人,听有人打探事情,赶紧伸过脑袋,绘声绘色的开始讲述,至于几分真假,苏宁徵自己去判断。 综合了好几个路人的说法,苏宁徵稍微整理了一下,得出以下情报。 第一,苏家丢东西了。 第二,苏家丢东西报官了。 第三,苏家死人了。 第四,苏家的女主人死了。 第五,苏家报官了! “啧啧啧,这是怎么了呀?我好不容易把这孟氏扶正,还没得到她什么实质性的回报,咋就死了呢?可惜可惜!”苏宁徵站得累了,就近找了个茶馆,一边品茶一边叹息。 最主要是坐在二楼,透过窗户,还能更好的看苏府里的热闹…… 第二百九十六章 欲加之罪 “小姐,您看那不是林夫人吗?那个怎么那么眼熟,那不是夫……那不是蒙贞静吗?”玉琴张大嘴巴,本想说夫人来的,结果想想,好像身份不对,干脆叫名字。 苏宁徵寻着玉琴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林夫人和蒙贞静冲出了人群,正在与衙役交谈着什么,没两句,衙役便放行,将俩人放进了苏府。 “蒙贞静居然敢违抗命令这个时候回来,看来这苏府还真是出了大事儿,玉琴,再去准备几盘小吃,今儿这好戏看来迟迟不会落幕,完了你也坐下来看!” 苏宁徵面带微笑,浑身却从头到脚都充斥着冷意。 这冷漠是由心而发,是打心底觉得苏府内一切都应该早点消失! “小姐,我刚刚听这小二哥说,苏宁柔杀人了,孟氏就是她杀的,所以这蒙贞静才会回来,至于林夫人为何会在这里,可能与您有关吧,而且好像所有人都在说,所有人在全城找您。” 玉琴准备好食盒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 苏宁徵挑眉,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稀奇,“找我?” “是啊,外面都在传,一定要找到苏家大小姐。”玉琴重重点头。 苏宁徵见玉琴不再说话,也知道她肯定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来,要不然以这丫头的个性,肯定会一口气说完,然后再炫耀嘚瑟一番。 所以苏宁徵现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苏家出命案的事情,管自己屁事,自己每天忙着准备万寿节礼物,忙着谈情说爱…… 然而,就在苏宁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候,官府的人已经直接进了茶楼,是京兆府的王大人亲临,身后还带着十几个衙役。 苏宁徵看这阵势,冷笑一声,“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苏小姐,得罪了,请您跟下官走一趟,事情问清楚了,误会解除了,自然再由下官亲自送您回去。”王大人这态度,算是已经很客气,很给侯府面子了。 苏宁徵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今王大人亲临,她也不能说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才起身,微笑着朝着王大人走去,“敢问王大人,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吗?如若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犯,我想根本用不着王大人辛苦跑这一趟吧?还请大人明示。” “自然是有事才请你回去问话,要不然我们大人是有病吗?”王大人身边那位应该是师爷吧,好生无理。 然而看到王大人根本就没有训斥斥责师爷的意思,苏宁徵这下明白,原来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来了。 苏宁徵好想回一句这位王大人确实有病,但是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没病的王大人,您请吧!”苏宁徵依旧微笑着,已经决定跟着走一趟了。 王大人听苏宁徵这么说,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也跟着微微笑着,但是师爷终究还是火候差了一点,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苏宁徵看着他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甚是欢喜。 玉琴见情况不对,赶紧溜出茶馆,再一次去了太子府。 第二百九十七章 风雨欲来 赵苏阳听闻苏宁徵被带到了京兆府,也是大吃一惊。 这边自己府上的事情还没搞定,那边苏宁徵又出事了,看样子,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风雨欲来,不过他也毫不畏惧。 “你去找李素如小姐,她不是你们家小姐的朋友吗?这件事,她能帮上忙,其他的就交给我,我这边会办好的。”赵苏阳迅速做出判断,甚至都不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只要他想知道,马上就能知道,而且还能比玉琴知道得详细。 待玉琴走后,赵苏阳将一封信交给巧儿,让她去想办法送给五皇子,但又不能让赵仲杨知道是他送的。 这点小事,巧儿一定会完成得非常漂亮。 最后,赵苏阳让黑鹰去在暗处保护苏宁徵的安全,确认她的情况,然后自己乘着月色,进了宫。 御书房,太监在外候着,赵苏阳与皇上一上一下的坐着。 皇帝看了一眼外面,然后非常突兀的就将茶杯摔在了地上,怒吼道:“逆子!” 太监总管满意的垂下眼睑,垂手而立。 赵苏阳也是被吓了一跳,毕竟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又被骂一顿,是因为知道了龙形玉的事情了? “父皇?”赵苏阳清唤一声,意在确定这位君上是否真的生气。 果然,与他猜想的不错,父皇是在作秀,因为他的眼神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温和,什么话都没说,只指了指手边的折子。 赵苏阳上前,但是嘴上却大声的说道:“父皇息怒。” 令赵苏阳没想到的是,父皇作为一国之君,竟也有这样受制于人的时候吗?“父皇,您没事吧?” 皇上疲倦的摇了摇头,眼神继续示意折子。 在赵苏阳看的时候,皇上继续大骂,“你身为太子,不做好表率,你让我将来怎么放心把江山让给你来打理?身为太子,你却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毁了德行,你是否有一点德不配位的羞愧感?” 待他看完,皇上的谩骂声也终于暂停。 “那边那位如今已经这么大胆了吗?可是如今蒙将军刚去了北边,这两件事,或许是有关联的吧。”赵苏阳轻声说着,蹲在皇上的身边,几乎是耳朵贴耳朵,小声的讨论着。 然而,听到赵苏阳提到蒙将军,皇帝的脸色还是稍微变了变,并未搭话。 “父皇需要儿臣做什么?” “去找蒙将军。”皇帝虽然不愿意,但终究还是将这个决定交给了赵苏阳,将一块玄色锦帕交到他的手上,“明日万寿节一过,秘密过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儿臣领命!” “父皇,您真的没事吗?为何会成现在这样的情况?”赵苏阳眉头紧锁,依旧还是担心皇上,现在这样的状况,他还真不敢放心大胆的离开上京。 “没事,暂时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变故突然发生,若是……” “不会!”不等皇上说完,赵苏阳激动的说道,声音也难免会提高。 这一嗓子,果然,门外的太监总管的耳朵稍微侧了侧,试图想要听清什么。 第二百九十八章 禁足 “不会?还在跟我狡辩?赵苏阳啊赵苏阳,你简直令我太心痛和失望了,滚回去。”皇帝拍板怒吼,实则手中已经将一个盒子交予赵苏阳手上。 “父皇……” 赵苏阳还想说什么,但是皇帝却狠心的一脚踹在他的肩上,“来人!” 话音刚落,上书房的门就被打开,足以看出,这些伺候皇帝的人是有多么的“尽心”! “传朕口谕,太子失职,明日后,勒令太子在府上闭门思过,没朕的命令不能出府半步,违者重罚!” 皇帝说完,转身,不再去看赵苏阳一眼。 在外人看来,似乎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太子殿下,请吧,老奴送您出宫!”太监总管扯着尖锐的嗓子,仔细听,似乎能听出那句话里的得意。 赵苏阳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出了皇宫的赵苏阳直奔京兆府而去,哪怕有太监跟着,并提醒:“太子殿下请回府,这是皇上的命令。” “禁足令是从明日过后才正式开始,何时轮到你们这群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了?父皇的旨意何时是你们这些人说该就该的?你们这是要反了吗?”赵苏阳严肃冷厉,只需要一眼扫过去,就仿佛能一剑封喉的威力。 太监垂头,不敢再说。 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复命,不敢再跟着太子……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王大人直接被从酒肉场合下拉下来,连滚带爬的跪到了赵苏阳的面前。 赵苏阳冷冷的看着他,并未立马让他起身。 而是将他晾在一边,问他身后之人,“苏小姐在何处?” “苏、苏……” “镇北侯府上的苏宁徵小姐!”赵苏阳着急得大吼。 “苏、苏小姐在、在牢里……”师爷哆哆嗦嗦,再也没有了白天的威风。 “哼!牢里!”赵苏阳冷笑一声,手起刀落,师爷已经倒在了地上。 王大人也颤抖得更厉害了,就害怕太子殿下一个手滑,把自己也给劈成了两半。 待看到身后的师爷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即使太子殿下没问他,他也赶紧保命吩咐下去,“去,还不快去请苏小姐过来。” “不用,带本殿下去看她。”赵苏阳冷冷的制止。 意在想要看关押苏宁徵的地方到底怎样,若是稍微差了一点,那么他今日非得掀了这京兆府不可。 尽管害怕,但是王大人还是跌跌撞撞的走在最前面,为赵苏阳指路。 当赵苏阳看到牢里的苏宁徵时,怒气一下子就撤销了,因为苏宁徵此时正躺在贵妃椅上,吃着水果看着书,好不惬意,虽说这牢房简陋阴暗潮湿了一点,但是相比于其他的劳间,这间简直就是客栈里的天字号房间! 即使他们这群人浩浩荡荡的来看她,她都无动于衷,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毕竟,刚刚也有两拨人来看她,她也是同样的反应。 王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嘀咕着: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小姐,太子殿下来看您了。”王大人忍不住出声提醒,希望太子殿下的身份能让苏宁徵稍微有一点其他反应。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狱 王大人信了苏家和林家的话,原本以为苏宁徵如今在上京没有了蒙将军这个靠山,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所以便放心大胆的将人抓了回来。 其实也没想着要怎么对付她,不过是为了配合林家做点事情而已,毕竟拿了别人的手短。 可是这才多大一会儿,就三波人过来看她了,身份是一个塞一个。 先是相爷的孙女,再是五皇子,现在又是太子殿下…… 王大人此时非常后悔了,想着以后一定不要轻易招惹上这位苏小姐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苏宁徵终于抬起头来,确认了是真的赵苏阳后,起身,眼泪汪汪的看着赵苏阳,千言万语,全在掉落那两滴眼泪里。 王大人再次擦汗,陪着笑容,“殿下请明鉴,苏小姐真是被请回来配合谈话的,我们并未对她动用任何刑具,而且……” “滚!”不等王大人说完,赵苏阳的耐心也已经用完,没好气的将所有人吼走。 当然,王大人还是有眼力见的,走之前,还特意替苏宁徵将房门打开,钥匙都没取走。 在开锁的时候还努力解释,“上锁也是苏小姐同意的,因为为了防止有人进来对苏小姐不利造成伤害。” “殿下,您怎么来了?” 赵苏阳才不管那么多,一把将苏宁徵搂入怀中,“没事吧,我来晚了,走,我带你回家。” “殿下,我还不想回去。”苏宁徵却拖着他的手臂,脚下一动不动。 “听话,今天你必须得回去!”赵苏阳耐心的哄着,试图一句话她就能明白。 可是苏宁徵哪里懂,只是隐约感觉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今日为你的事情进宫,被父皇大骂了一顿,还要接受责罚。” “啊?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其实我没事的。”苏宁徵眉头紧蹙,十分自责,若是只有她自己受苦受冤屈还好,但是牵连连累到了她在乎的人,那她就觉得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先不要着急,这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赵苏阳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又小声的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父皇对我的责罚是明日万寿节后,便让我禁足,具体多长时间得等下一道圣旨。” “别慌,听我说完,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是让我离京,去找蒙将军,我也知道你能自己脱身,可是我想今日你跟着我出去,只不过今日跟了我出去后,日后或许会受到我的牵连,会有一些委屈,所以要不然明晚,你跟我一起走?” 苏宁徵摇头,“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必须这么做也有你的道理,我愿意等你,等你跟外公一起凯旋,再说,我是谁,谁能从我这儿讨多少好处去?放心去做你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吧,无论如何,我支持你,我等你!” 赵苏阳看着她认真的瞳孔,自己也不再说什么,搂着她,直接出了京兆府。 “对不起徵徵,这件事利用了你。”马车上,赵苏阳紧张的握着苏宁徵的手,不舍放下也不敢放下。 第三百章 荣辱与共 苏宁徵却无奈的笑笑,上手拍拍他的手背,微微笑着,“自从我认定了你,我就把咱们看做是一个整体,咱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语,你我荣辱与共,其实我都明白。” “今日你若是不在京兆府里这么一闹,明儿那些人哪里有弹劾你的证据,皇上他的戏又怎么直接开演,况且,这件事怎么算是利用我呢?因为只有我知道,你这里,是多么的着急,多么的想要把我救出来,这一切,也不过是你的真实反应而已。” 苏宁徵说着话,食指对准赵苏阳的心脏轻轻抠着挠着…… 赵苏阳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佯装生气拍了拍,“女孩子家家,一点不懂矜持。” “要什么矜持,你是我的男人,我在我男人面前要什么矜持?”苏宁徵吐吐舌头,俏皮的大声吼道。 也不怕外面的人听见,当然,外面就一个太子府上的车夫…… 赵苏阳突然起身,吓苏宁徵一跳,条件反射性的头往后仰,赵苏阳邪魅一笑,“哼,现在知道怕了?” 苏宁徵不甘示弱,扬起下巴,“谁怕谁了!” 说完,直接凑上去,一个嘟嘴,顺利的触碰到赵苏阳的嘴唇。 赵苏阳那一瞬间只觉得似乎有人在脑袋里放烟花,滋啦啦的作响,瞪大眼睛盯着她,没想到她竟真的如此大胆,也是因为她的突袭,赵苏阳感受到那温热又柔软的唇瓣,差点脚下无力,幸好手臂苦苦支撑着。 只可惜,时间太短。 苏宁徵蜻蜓点水直接撤走。 然而,现在要说撤走,又能往哪儿走,赵苏阳托住她的后脑勺,自己欺身而上,直接反客为主。 这下,换苏宁徵腿软无力了…… 侯府外,苏宁徵并未着急下车,享受着马车内升温的暧昧气氛,那长长的一吻结束后,俩人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此时到了,依旧谁都没有开口,谁都没有动一下。 终于,赵苏阳动了,坐直身子看着苏宁徵,不舍的看着…… “进去吧。” 苏宁徵却垂下头,并不想下去的意思。 “老张,马车继续行驶,饶城中一圈。”突然,赵苏阳对外面的马夫命令道。 苏宁徵就躲在车内咯咯咯的偷笑。 “笑什么?”赵苏阳见她笑容收不住,干脆上手挠她痒痒,痒到苏宁徵直接都无力,躺他腿上…… 苏宁徵好不容易收住笑容,这才慢慢开口,“我开心,我笑你,因为你的想法其实跟我一致。” “当然,明日咱们可能只在宴席上匆匆见一面,而后我就得离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返京,不过我答应你,我到了那边,会照顾好蒙将军,我们也一定早日归来。”赵苏阳刮了刮她鼻子,而后又严肃的说道。 翌日一早,苏宁徵还没睡醒就被丫鬟拉起来梳妆打扮。 不过回想起为何到现在还没睡醒的原因,很甜蜜的笑容又露了出来,昨晚,也不知道在城中转了好多个圈,直到衙门的人提醒宵禁了,她与赵苏阳这才依依不舍不得不分开。 回来又回想起甜蜜的吻,又半天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好像就又天亮了…… 第三百零一章 那好像是苏宁徵 “小姐,今儿可是您容貌恢复了之后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合公开亮相,您这么美,可不要再戴面纱面具了。”=梳妆完毕,玉琴骄傲的看着铜镜里的小姐,仿佛这么漂亮的是自己。 苏宁徵没有反对,只浅浅一笑。 其实,到现在,她对自己的容貌倒也没有多少感觉了,真正爱自己,在乎自己的人根本就不在意了。 但是想到今日能以真面目示人,那些讨厌自己诋毁自己的人表情应该会令她满意的吧。 果然,第一个接触的便是柳郁。 柳郁老远看到一个婀娜多姿贵气十足,又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孩子走向她,想着肯定是哪一家的贵女,正想着要上前打招呼,却又顿住了脚步,对着身后的丫鬟问道:“你看那边那个女子,是苏宁徵吗?” “不是吧,苏家小姐不是一向都戴着面纱遮丑吗?那女子没有戴啊,这么大场合,她不至于露出丑陋的伤疤吓坏众人,扫大家的兴吧。”丫鬟笃定的如是分析。 不过柳郁还是犹豫了一下,待到苏宁徵再稍微走近一点,终于看清就是她! 再看看苏宁徵身边围着好一些人,有李素如,有六公主,甚至还有谢彩月,她们几个人有说有笑,将苏宁徵围成一团,众星捧月的样子。 柳郁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这个苏宁徵怎么回事?她凭什么?” “小姐您不要着急,奴婢这就去打探清楚,肯定是那个丑八怪是妖女,会妖术,要不然一夜之间怎么变好看了。” “啪……”一个清脆的把掌声响起,丫鬟捂着脸低下头,不停的道歉。 而柳郁则甩甩袖子,气愤的骂道:“蠢货!” 苏宁徵那边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可是所有人都只看一眼,然后相视而笑,不去言语。 “走吧,咱们一起入场,也不知道今日有多少贵公子会被咱们的宁徵妹妹迷倒了,一会儿你肯定有得忙了。”六公主挽着苏宁徵,亲昵的调侃。 苏宁徵对六公主的印象其实不是很深,上一世,自己早早的嫁给了赵仲杨,而六公主与五皇子从来都不对付,所以那时候与六公主很少有交集。 而这一次的万寿节,赵苏阳以她受了风寒需要在家休息的理由不让她来,当时她还挺感动,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蠢,人家那是嫌弃她丑,自己好一个人来宴席上与长相姣好的苏宁柔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正因为六公主与赵仲杨不对付,所以苏宁徵对她也是天然好感,毕竟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道理嘛! “公主就知道打趣我,您怎么不敢说素如?”苏宁徵也回怼。 然后旁边几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 这六公主看了一眼李素如,脸一下子就红了,娇嗔的碎步跑到前面,“哼,好你个苏丫头,真是伶牙俐齿,我不要理你了!” 众人哄堂大笑,然后又将矛头指向李素如,开始调侃,“看看看,都说李家小姐蛮横无理,果然如此,连公主殿下都怕了这个大姑姐!” 第三百零二章 全场瞩目 李素如却不像公主那般娇柔了,直接坐实传闻中的人设,大眼一瞪,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朝旁边的石头鞭去,石头瞬间裂开为两半,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哈哈哈,你够了,在外面耍威风也就够了,在我们几个姐妹面前耍威风,你要干嘛?”苏宁徵是唯一不怕她的,笑着夺过她的鞭子把玩。 所有人看着李素如这样,也就不担心了,又开始玩儿到一块。 “六公主真生气了?不跟我们玩儿了?”一个女孩子突然问。 但是谢彩月却说:“公主刚刚说有事情找太子殿下,咱们就先进场吧。” 当她得知那一日在茶馆里救她的人其实是太子殿下之后,便暗暗在心中多了一些期许,每天如梦前都会把那一天的情节再在脑子里回放一遍,想着太子殿下如同天神一般降临,朝她走来,温文儒雅的关心她…… 提到太子殿下,谢彩月洋溢着一脸的甜蜜和娇羞,眼神经意或不经意的都在寻着他的身影。 只不过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 她这一切的举动都落在苏宁徵的眼里。 苏宁徵只是在心中感叹,哎,这可能就是孽缘吗?上辈子她跟了赵苏阳就没有什么好下场,然而这一世,她依旧还是对赵苏阳一见倾心了…… 当然,落座之后,她也感受到好多人的目光朝她自己看来,还有一些人窃窃私语,想必也是在讨论她吧。 率先走过来的是林燚,先是行了礼,林燚这才显露自己的惊喜,激动的道:“苏小姐,真好,你的容貌恢复了。” 苏宁徵微微点头,“谢谢林公子的关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燚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苏宁徵不是低头吃东西就是在与李素如说话,哪里顾得上他。 最终也只能自讨无趣的离开,回去之后还被林夫人低声说了一通。 “六公主果然没说错,今日的你简直太吸睛了,你看,走了个林公子,我敢打赌,那边那个张公子也是朝你走来的。”李素如也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打趣,总之一副吃瓜的表情。 苏宁徵抬眼瞥了一眼,确实,张尚书家的公子正满面笑容的朝她走来。 “我不管,你帮我应付,我尿急!”苏宁徵顾不得宫中礼仪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说罢就跑! 李素如拿没办法,只好整暇以待,等着那张公子的到来。 说是去如厕的人其实是跑到了御花园,恰巧碰到了巧儿,苏宁徵赶紧招手。 “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苏宁徵摇头,“没什么吩咐,只是好无聊,想找你说说话,你家主子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边,没跟在他身边伺候。” 巧儿巧笑,很明显是看出来了苏宁徵这是装作不经意的问的,实则心中十分刻意的关心。 确实如此,苏宁徵刚刚在宴会厅里目光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赵苏阳的身影,有点担心。 “苏小姐请放心,带你下在上书房与皇上和大臣们议事。” 苏宁徵点头,然后还要继续装,“呵呵,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没见到人随口问一句,你去忙你的吧。” 第三百零三章 你想做太子妃吗 “苏小姐可真有雅兴,是觉得宴会厅里太吵闹了吗?跑这里来躲清静!”苏宁徵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凉亭,不在主路上,今儿因为万寿节的原因,宫人们也都在忙着,没人到这里,结果却还是被一个熟悉的嗓音给打断了她的清幽。 苏宁徵不回头都想说:既然知道,为何又来打扰? 但,这是皇宫,并不是她能随意发泄情绪的地方,只好起身朝赵仲杨行礼。 “宁徵,快快请起,咱们之间何须用这些虚礼,昨日的事情没受到惊吓吧?昨日你坚持不跟我走,我还以为今日在宴会上见不到你呢,没想到不仅仅见到了,竟还被你惊艳到,恭喜你,恢复了原来的美貌。” 苏宁徵僵笑着,不得不给出回应,“谢谢五皇子谬赞,昨日的事情,也多亏了五皇子。” “诶,我都说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哪里用得着一个谢字,生分了不是?日后有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都愿意效劳。”五皇子笑着,更近两步,试图这样来拉近俩人之间的距离。 苏宁徵稍微后退,忍着恶心和愤怒,攥着拳头,指甲掐着掌心,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 “宁徵,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不要对我拒之千里之外好不好?我知道上一次在洛阳城外发生的事情你现在还怨我,如果当时是我赶到,将你接回上京,是不是昨晚的话你就会跟我走,而不是跟太子走?” 苏宁徵怎么都没有想到,赵仲杨今日的话题来得如此陡峭,连一个过渡都没有,就这样直白的告白。 呵,着急了吗? 害怕了吗? 即使现在她真的能从赵仲杨的眼神里看到有那么一丝丝真诚,但是不足以令她感动,别说感动,是连心中的恶心都抵消不了一分一毫! 赵仲杨一直对自己示好,不正是因为想要得到外公的支持和权力吗?如今看到自己跟太子走得近,他必然是心慌的! 苏宁徵再后退两步,低着头,忍下一切厌恶的情绪,“首先感谢殿下的抬爱,不过有些事情真的就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什么意思?就是你不会喜欢本皇子?你瞧不上我?你就喜欢太子?那赵苏阳比我哪点强了?就因为他是太子吗?你若是想要做太子妃,也不一定非得选他啊,我能给你一切想要的!” 苏宁徵瞪大眼睛,确实没想到赵仲杨现在竟这般胆大了吗?这是在宫中,到处都有可能是耳目,他竟敢说出如此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看来,他自以为条件已经成熟了吧,快有大动作了吧…… “殿下还请慎言。” “怕什么?他赵苏阳今日这一劫能不能顺利过去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他赵苏阳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甚至能比他做到更好,到时候,你将逃无可逃!” 赵仲杨自信的说完,先一步甩袖离去。 宴会正式开始,献礼自然是由太子殿下最先。 当传说中的龙形玉上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解开那一层幕布。 苏宁徵虽然知道这里面的玉是真的,但是还是不由得紧张,看向坐在左首位的赵苏阳,正巧,他的目光也正好看过来。 二人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地方目光相接,微微一笑,又都撇开。 苏宁徵观察着赵仲杨,果然,他洋洋得意,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呵,果然是你搞的鬼! 第三百零四章 真假玉 就在那个瞬间,赵仲杨似乎也感受到了苏宁徵的目光,顺着看过来,对她笑出胜利者的姿态。 苏宁徵却立马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不过赵仲杨继续得意,才不会因为苏宁徵无视自己而影响心情。 然而苏宁徵此时想的是:年轻人,得意容易忘形,不能得意太早,要不然一会儿哭得太惨。 果然,万众瞩目中,幕布终于揭开,那玉在太阳的光照下,更是光彩夺目,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盯着它,似乎那条龙要活过来一跃飞天的感觉。 “假的,这肯定是假的!”就在大家都还在震惊的时候,突然赵仲杨站出来一口咬定,着急的呼喊道。 这下,全场一片哗然。 见赵仲杨站出来,也有大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甚者上前仔细观察,得出结论:“禀皇上,这玉,真的是假的!” “胡说,这一看就是上号顶级的玉,简直是世间罕见,刘大人,您刚刚那样武断的下结论,不仅不能把别人拖下水,反而容易暴露自己见识短这事哦。” 两个大人越辩解越激烈,底下听得人也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着也是真真假假…… 皇上也听得头疼,怒喝一声,全场瞬间又安静下来。 看向赵苏阳,严厉的问道:“太子,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苏阳这才行礼,“回父皇,其实儿臣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请容儿臣问各位大人和五弟几个问题。” 皇上没说话,算是默许。 那赵苏阳就大胆的提问,当然,最主要的是针对赵仲杨。 “五弟口口声声说这玉是假的,那么请问真的长什么样?” 赵仲杨还没来得及回答,赵苏阳又开始下一个问题,“这块龙形玉是我在洛阳矿场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在场的人就除了那些工人,就是我跟林燚林公子了,所以在场的你们其实在这块布揭开之前,其实都没有见过真正的龙形玉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吧?所以五弟何来的底气说我这个就是假的?” “除非你之前见过其他的龙形玉?”赵苏阳咄咄逼人的再问。 赵仲杨的脸一下子就变色了,见赵苏阳如此这般自信,他也差不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明白自己这是上了当中了计,最终只能吃瘪。 强扯出一个笑容,只能在心中认栽,然而在这大众面前,还要得表现得滴水不漏,“太子皇兄说得也对,其实也怪我冲动,我与好多大人一样,确实是井底之蛙了,看到如此完美光彩夺目的玉,第一反应竟觉得这是假的,因为想着这么美这么完美无瑕的东西,哪里可能是真的,对不起皇兄,是我狭隘了。” “对不起父皇,让您失望,扫大家的兴了!” 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走开坐下,意在不要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父皇不要怪罪五弟,五弟其实也是一片好心,毕竟前几天儿臣府上确实出了一件意外,好在儿臣知道天下好多人都在打这块玉的主意,毕竟在江南一带流传着得玉得天下的流言,这样的传言本不可信,毕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什么东西不是父皇您的,庆幸的是儿臣府上出事毁掉的是儿臣提前安排好的假玉,这块真的,今日终于进宫面圣了。” 第三百零五章 真的嫁假不了 “儿臣祝父皇洪福齐天,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随着太子的献礼和祝词,大臣以及家眷们都起身拜礼,山呼万岁! 接下来便是一些大臣们献礼,再然后就是友邦进贺。 北边是送来了好多个美女以及一个公主,皇帝当即就把公主赏给了一个适婚年龄的王爷,然后美女们也是分给了各王爷和皇子府。 西边送来的是布匹锦缎以及牛羊。 南边使者空手而来,除了说了几句场面上的祝词之外,还带了一堆问题。 明显是来挑衅的! “都说咱们中原多智者,在下最近得到一个稀奇玩意儿,不知道在场的各位能否帮在下解开这个难题!”说着便命手下盛上一个玉石所打造的精美的九连环来,“谁能解开这个九连环,我们国主说了,重重有赏!” 太子正想起身,但是却接收到皇帝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见机行事。 底下已经有老臣开始不爽,嘀嘀咕咕的说道:“拿哄小孩的玩意儿到这大殿之上,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使者一脸不屑,根本不听这些大臣们说什么,只咄咄逼人的看着皇上。 皇上一如既往地乐呵着,“使者说笑了,这是在我们赵家的国土上,就算有能人异士解开了这个环,那也是由朕来嘉奖不是吗?再说,我泱泱中原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就被使者你一个环给难住。” “哈哈哈哈……”使者一片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大厅,已经给手势让手下将九连环拿给大臣们看。 有几个年迈的大臣高傲得仰着头,根本看都不看,有个别的自信满满的拿起,然后又尴尬的不动声色放下。 直到要传到五皇子和太子殿下跟前的时候,大殿之内响起一个女子的柔美声音,“使者大人,这九连环可否拿给小女子瞧瞧?” 李素如微笑着看着站起来的苏宁徵。 六公主也是疑惑的看着她,为她捏一把汗。 而柳郁则一脸不屑,小声嘀咕:“呵呵,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大的能耐,能解开这大人们都解不开的九连环,就害怕到时候骑虎难下,自个儿的脸面失了是小事,丢了咱们国家和皇室的脸面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同样,赵苏阳也投来询问的目光,苏宁徵首先看向他,淡笑着轻轻点头,让他放心! 使者不屑的脸色再次爬上来,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苏宁徵,“姑娘没开玩笑吧?” 苏宁徵冷笑,径自走到大殿中央,直接从小厮手中夺过九连环,拎着一瞧。 冷哼一声,“呵,我还以为有多难呢,咱们这些大人们也都是碍于使者大人您的面子怕影响和气,所以没有戳破。” “你什么意思?”那使者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女孩子给轻视,脸上瞬间就挂不住。 不过同时也说明,这使者是一个经不起事儿的人,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要发火了吗? 苏宁徵摇摇头,请叹气,在心中感叹,就凭这人?也能当使者?南国是没人了吗? “呵呵,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非得要我补充,那我就只能说一点伤和气的话,毕竟我是女人嘛,有些话大臣们有考量说不出口,我就不一样了,我口无遮拦,随便说。” 第三百零六章 解开了 使者看向皇帝。 皇帝也依旧微笑着,变现得一如既往的大气,完全不管苏宁徵。 使者无奈,只好吹胡子瞪眼的大声问苏宁徵:“你有办法解开?” “不仅仅我有办法,在座的谁没办法,你若不信啊,我随便找一个人来也行。”苏宁徵笑着,对着坐在楚妃娘娘身边的十公主招招手,“十公主要不要上来玩玩儿?” 十公主今年八周岁,长得着实灵动可爱,也是这大殿上年龄最小的嘉宾了…… 公主又想上去,又害怕母妃和父皇,没有他们的同意是断然不敢动身的。 楚妃娘娘为难的看着苏宁徵,手牢牢的牵着女儿,不敢越矩半分。 最终还是皇帝哈哈大笑,“葵儿,去吧,跟着你苏姐姐去玩玩儿。” 十公主领命,可可爱爱的奔向苏宁徵,苏宁徵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没人听见,然后将九连环交到她手上,“开始吧!” 公主果然是最聪慧的公主,三下五除二,所有人都甚至没有看清楚步骤,只见那九连环在她手中翻滚了四下,然后就各是各,不再连着…… 解开了! 竟然解开了! 在苏宁徵的带头下,大殿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留的那一瞬间,只听清脆的“哐当”声,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十公主吸引了去。 “公主,您没事吧?”苏宁徵夸张的吼道,蹲下身子,拉着公主的手关心道。 然而十公主根本不说话,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苏宁徵将她拉到身后,对着南国使者道:“几个玉环而已,我们赵国还是多得很的,使者大人不至于因为咱们小公主不小心摔碎了,所以怪罪小公主吧?” 使者本来是有意刁难,结果见被一个小姑娘就那样轻易化解了不说,现在还摔碎了自己的东西,现在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宁徵离他近,甚至都可以看清楚他嘴角的肌肉似乎在抽抽。 良久,使者这才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来,“在下不敢,公主殿下聪慧过人,在下愿赌服输!” 说罢,直接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定,全程再也没有再出来撒野! 苏宁徵则看向赵苏阳,俩人相视一笑。 宴席其实很快也就结束了,今年的皇上似乎无心搞这些热闹。 然而,宴席结束并不代表一切都平稳了,所有人的家眷都先散去,唯独苏宁徵代表侯府留了下来。 “宁徵啊,你可知朕为何让你留下来?” 苏宁徵垂头,乖巧大方行礼作答,“回皇上,臣女不知,不过臣女斗胆猜测,或许是因为外祖父远在边关,今日我是代替他老人家而留下的吧。” “哈哈,是也不是,今日你解围有功,让我们不失大国风范,所以朕有重赏,传朕令,镇北侯府苏宁徵小姐聪慧机敏,胆识过人,特封郡主,赐怀柔号,另赏良田五百,黄金五百,日后可随意在宫中行走。” “怀柔郡主啊,以后可要多多进宫来陪陪朕和皇后,还有这些公主们。” 苏宁徵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但还知道拜大礼谢主隆恩! “不过,历来都是赏罚分明,既然现在该赏的已经赏了,那么该罚的就要罚,太子,你可知罪?”皇上突然威严,冷冷的目光看向赵苏阳…… 第三百零七章 降罪 大殿里无数人都震惊,不过也有很多人看热闹甚至幸灾乐祸。 只有苏宁徵是全程没有任何脸色变化的。 “儿臣知罪,儿臣昨夜不应该夜闯京兆府,不应该违背法理去将人带出,儿臣甘愿受罚!”赵苏阳什么都不替自己辩解,直接下跪。 “皇上,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太子殿下年轻不懂事,做事难免冲动了一些,要不然咱们改日再议吧,我看这件事一定是事出有因,郡主您说呢?”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谢彩月的父亲。 苏宁徵一时不知他这是好心求情还是什么,但是既然提到自己了,那么她也不能再什么话都不说了。 “皇上,太子殿下他昨晚的确……” “行了,太子有失德行,即日起,回府闭门思过,没指令不可外出!”皇上根本不给苏宁徵解释的机会。 赵苏阳也抬头看向苏宁徵,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再说。 苏宁徵是闭嘴了,可是与太子较好的几个大臣都是有意向求情的,甚至连大理寺卿柳大人都有站出来求情。 皇上怒拍案桌,冷冷的丢下一句:“再有替太子求情的人视为同罪同罚!” 说罢在宫人的搀扶下,回了中宫。 “太子殿下,请吧!”随即,就有宫中侍卫前来,由大统领亲自带队,将赵苏阳押回了太子府。 苏宁徵看着他的背影,可也只能无奈的看着…… 甚至连一声保重都说不了! 其余那些人的恭贺道喜声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敷衍回应着,而后便以不胜酒力的借口快速出宫。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已经追不到赵苏阳了,当到了太子府门外,太子府已经闭门谢客,守卫比平时也多了一倍,这看起来,确实是软禁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太子殿下再怎么说都是太子,是陛下的儿子,就算是被禁足,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下人们也不敢让他受半点委屈的,咱们走吧,等到陛下气消了,说不定咱们就能来找殿下了。”玉琴看着小姐立在寒风中,着实不忍。 “玉琴,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他。”苏宁徵回头,眼泪汪汪。 说罢,又突然气质陡转,咬牙握拳道:“走,去苏府!” “现在?”玉琴惊讶的问道。 毕竟以往让苏宁徵回去她都不愿意回去,如今这么晚了去,肯定是有事,然而现在小姐情绪正激动中,玉琴确实有点害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苏宁徵也了解玉琴的想法,微笑着安慰,“放心,只是去问一下情况,我刚被封为郡主,我会爱惜自己的羽毛的,不会做什么冲动的傻事!” 玉琴这才放心,安心的叫马车。 “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在外面候着。” 下了马车,苏宁徵一个人进了苏府,下人们都是欢快的奔走相告,嚷嚷着大小姐回来了。 “徵儿,你怎么回来了?”院子里,蒙贞静慌乱的起身,藏无可藏,只能尴尬的招呼。 “呵呵,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宅子外面牌匾上写的是苏府二字,很不巧,本郡主就姓苏,还是这里的大小姐,你说我怎么会回来?倒是你,一个弃妇,在这儿干什么?” 第三百零八章 为何那样待我 即使苏远在此,苏宁徵依旧丝毫不给面子。 言语能有多刻薄,便说多刻薄, 不过就算刻薄,也是说的实话,并未捏造一些不是事实的事情出来说。 蒙贞静脸上挂不住,看了苏远一眼,自动退了下去。 “她为何会出现在家里?苏宁柔为何会出现在家里?”苏宁徵二话不说,直接向着苏远劈头盖脸的质问。 苏远缓缓起身,瞪着苏宁徵,“果然是封了郡主的人,如今在这个家里是目中无人了,你还知道你姓苏啊?我还以为你姓蒙了呢!” 苏宁徵冷笑,挑眉挑衅的说道:“姓蒙也不是不可以,跟着我娘亲和外公姓,只是以后你们苏家的事情,就别牵扯我进来。”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为这事吗?”苏远皱着眉头,有点痛心的说道。 苏宁徵摇头,“非也非也,确实有正事,第一件和第二件都已经说完了,第三件就是请你把林家的聘礼给退回去,如若不退,那你就让你其他女儿去嫁吧,反正我也不姓苏了,第四,苏宁柔在哪儿?你们为何要陷害我?” “苏宁徵,你到底有没有心?”苏远气愤的怒吼。 苏宁徵毫不在意,“可能没有吧。不过谁知道呢,要看对谁,面对你们这些没心的人,我要是有心,那就是再给你们伤害我的机会,我可没有那么傻了。” 苏远被气得够呛,指着苏宁徵的手指不停的颤抖,可就是半晌说不上话来。 “现在请你给我一个解释和回答吧,出了这个门,我的一切也就与你再无关系。”苏宁徵冷着脸催促道。 苏远痛心疾首,捂着胸口,“徵儿啊徵儿,你为何就活在过去不肯出来,不肯往前看呢?是,你姨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妹妹她年少不懂事也得罪过你,可是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啊,你应该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苏宁徵笑着笑着,突然笑容收起,露出狠绝的目光瞪着苏远,“我能给人机会,但是前提得对方是人,您懂吗?现在她们娘俩为何会我才能够从寺庙里回来,为何杀正房夫人,苏宁柔到底在哪儿,我都不关心了,这是你们的家事和官府需要做的事儿,我只想知道,为何陷害我?” 苏远哑口。 也不知道是被苏宁徵的气势所震慑还是心有愧疚说不上来。 所以苏宁徵继续补充,“我有没有回来过,有没有见过你夫人,你比谁都清楚,为何就要咬定是我杀了你府上的人?如今我的嫌疑洗清了,你还有什么话能说?你处处偏袒蒙贞静和苏宁柔,她们就算杀人放火你都能原谅,你都说给她们机会,可是我呢?就因为我是没娘的孩子,所以就活该被欺负?” 苏远低头,依旧不语。 “就因为你爱她们,所以就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甚至是替罪羊?凭什么?你问我有心没有心,我倒是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为何能让我去送命也要保住苏宁柔?到底做错事做坏事的人是谁?” 苏远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发现词穷,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第三百零九章 对不起 “苏大人,求求您,给我一个解释吧,也好让我与这个家断得更彻底一点!”苏宁徵祈求着,语气却是满满的嘲笑。 苏远叹了叹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仔细听,嘴里似乎在呢喃着对不起。 苏宁徵冷笑一声,“我要的不仅仅是一句对不起,因为你们对不起我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说一句万死不辞也不为过!然而,我终究身上流着你一半的血,我是不希望你这么早死去的,我希望你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因为那样,你就能看着我活得有多好,你说,要是你们都死了,没一个人看着我好,那岂不是无趣。”苏宁徵笑着,哭着,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笑还是哭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是多么的撕心裂肺,可是她又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对不起!”苏远这下大声的说道,眼里闪烁着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眼巴巴的看着苏宁徵。 然而,苏宁徵始终没有要心软的意思,一个转身,挥挥手,出了苏家的大门。 “小姐,您没事吧?”玉琴见苏宁徵红着眼睛出来,担心不已。 苏宁徵疲倦的摇头,径自上了马车,回到侯府,直接躺下。 “玉琴,玉琴!”一早,苏宁徵的声音便响彻在院子中,着急忙慌的样子。 “小姐,怎么了?”玉琴小跑上前,也是被吓一跳。 “昨晚有人来过?”苏宁徵问。 然而玉琴却一脸懵,不确定的摇摇头,“没,没有啊,奴婢一直守在外面。” “行,没事了,去忙吧。”苏宁徵拆开床头的信封,虽说信封上一个字一个落款都没有,但是苏宁徵的直觉知道是谁放的。 拆开,偌大的一张纸上只有四个大字:平安喜乐! 依旧没有署名,只有信纸的右上角画了一朵梨花。 看着梨花,苏宁徵噘嘴,懊悔自己睡那么沉,要是没睡着,再等一等,是不是就能与他道别了? 可是或许是因为他就是不想面对告别这一幕,所以才悄悄的来悄悄地走吧,要不然,他又怎会谁都不惊动。 一转眼,已经隆冬,赵苏阳走了那么久,苏宁徵就收到了他一封书信,外公都寄来了好几封了呢,哼,大猪蹄子! “小姐,最近您都不带我出去逛街了。”玉琴见自家小姐最近又没胃口又没兴致的,干脆自己找理由,想着把她骗出门去散散心。 但是苏宁徵垂头丧气,“那么冷,一会儿又是大雪,我傻我才出去逛街,屋子里的暖炉不暖吗?” 玉琴瘪瘪嘴,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请求外援。 不一会儿,外援到位,李素如和谢彩月都到了,甚至还有装扮成小厮样的六公主。 “我听玉琴丫头说,你都在家快闷出蘑菇来了,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怎么就突然堕落了呢?以前不是挺有精神的吗?”李素如人还没进门,声音先入了苏宁徵的耳朵。 苏宁徵一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开门一看,竟还不止一人,惊喜的欢呼,“你们怎么来了?” “素如,你真不知道咱们宁徵丫头心里想的什么吗?”六公主笑得不怀好意。 李素如也假装不知,嘿嘿笑着,“那请教公主,宁徵到底在想什么?或者在想谁呢?” 第三百一十章 商议施粥 听到李素如、六公主这么打趣,苏宁徵反倒局促起来,像是少女心思在这帮好友面前一览无余,只不过彩玥她也知道吗? 苏宁徵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年纪与自己相仿,却各有各的不同,李素如肆意,六公主沉稳,谢彩玥温婉……而她自己,想到这里,苏宁徵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自己与她们相比反倒是城府深了些。 六公主瞧着苏宁徵这般模样,装模作样的对着彩玥、素如她们佯装生气,“看来最是一个‘情’字难解,连我们来了也不见请我们坐下。怕是只有那位才能让她开心起来吧。走走,我们走。” “哎哎,你们别走”苏宁徵来不及细想她话里的意思,忙去扯住素如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对着她们说,“你们要是走了,那我可真得要郁闷死了。” 见状,六公主一行人等也不再打趣苏宁徵,此时玉琴已把沏好的热茶端了上来,众人便围坐着轻松交谈起来。 “最近天气甚是大寒,夜里这风直逼得袭人,纵使房里有暖炉,但身子稍微弱一点的人免不了染上风寒。”六公主抿了一口茶,如此说道。 “可不是嘛,我看最近我府上咳嗽的人也多了起来,彩玥你可要多加注意。几人中,就属你身子骨最弱。”说这话的是李素如,虽然平时她大大咧咧惯了,可是对待好友一向上心。 “嗯嗯,你们放心吧,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倒下。”谢彩玥一向说话酥软,与苏宁柔的矫揉造作不同,谢彩玥的绵软话音一起,让人心生愉悦。 “最近我一直在府上兴致乏乏,不过听六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个好主意。”苏宁徵听到六公主说近日城中情况时,她当下心生懊恼,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抱歉。 自己未免太过于小孩子家家,陷入儿女情长,赵苏阳还在北边为国事奔波劳累,自从跟苏府断绝关系后,她反而做起了理所应当的大小姐,真是不该。 赵苏阳会是一个好皇帝,天气大寒,城中的百姓又怎么会好过。她也要出一点微薄之力为他们想要守护的国家子民做点什么。 “不如我们一块儿去施粥?”还没等苏宁徵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六公主便脱口而出,看来她早有打算,也对,毕竟人家还是个公主。 “只怕施粥还不够,过冬倘若没有足够的棉衣也会让老百姓受不了。”苏宁徵和六公主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起话来。 “以我们几人的力量怕是杯水车薪,棉衣只针对老人孩童妇孺发放,会不会比较适合。”谢彩玥突然提议道。 “彩玥说得在理,素如你呢?”突然被六公主提及到的素如,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对着她们一笑。 “我?我当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咯。我又不像你们有那么多好想法,只不过我记得爹爹说最近流落到城北的难民比较多,我们或许可以在那里安置。” 第三百一十一章 是的,我喜欢他 “怕到时候施粥还得多麻烦你们,我这也实在不太方便经常出来。”六公主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苏宁徵连拍了拍她的手。 “公主宅心仁厚,你就放心把这些事交予我们就行,我们多找一些帮手,便可把这事筹划起来。” 得亏苏宁徵有着自己的私房钱,再加上和人做的合作买卖,此时她已然是个城中富人。只不过这些钱,现在还不能用到明面上。 “那我们不如这样,我们先去买筹集物质,素如你负责买米,宁徵你负责棉衣,我去多找一些帮手,彩玥你负责数目进货支出。” 苏宁徵见六公主事宜都安排妥当,眉头也舒展开来,看着窗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没来由地感叹一句,“真希望冬天快点过去啊。” 春天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应该回来了吧。 李素如心思大,没听出苏宁徵口中的多愁善感,喝了口热茶自顾自地说,“冬天也挺好啊,有一些事也只能在冬天做。”没等苏宁徵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李素如牵扯出门外。 “好久没玩雪了,平时在府里老是得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你们今天,谁也别劝拦我。” 一踏出房门,呼啸的寒风才脸上凛冽而过,幸亏裹得还算严实。看见李素如这般,屋里的人也身披着鹅毛大氅出来,笑着看李素如把地上的雪捧起来,忙活着想要堆雪人。 “好你个李素如,竟然敢砸我。”苏宁徵冷不丁的被李素如扔了给雪球过来,自己也不服气地重新卷了跟往李素如身上砸去,没多久六公主、谢彩玥也加入到这场混战中来。 “不行了,我们消停会儿。”首先示弱的是谢彩玥,她本只想安心堆个雪人,这下可倒好,雪人还没堆完整,自己倒像个雪人了。 “哈哈哈哈哈,好!”李素如开怀的笑声响起,也感染了其他人,几个人一起合作,不一会儿,苏宁徵房门前就堆起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 “小的这个自然是宁徵。” “那大的这个呢?”谢彩玥不解的发问。 “大的这个自然是宁徵的心上人。” “心上人?”谢彩玥的捧雪的手顿了顿,她一向知道六公主和李素如爱打趣,可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把这话说出来。苏宁徵的心上人是? 苏宁徵敏感地捕捉到谢彩玥的情绪变化,上一世她的夫君是赵苏阳,虽不知他们感情深浅,但她清楚记得彩玥最后整个人因赵苏阳的死而发疯。 可这一世不同,她爱上了赵苏阳,也无须对她过多隐瞒,倒不如坦荡一些。 “宁徵,你喜欢的人该不会是赵苏阳,赵太子?”谢彩玥再傻,也能想到苏宁徵身边的男人,也只有赵苏阳与她关系最密切。 赵苏阳,如朗月星辰镌刻在了谢彩玥心上,她知道自己可能值得仰望,可她从没有放弃过她的瞻仰。 “是的,我喜欢他。”苏宁徵看着谢彩玥,毫不避讳的眼神过于坦荡,一时间谢彩玥竟忘了该作如何回应。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互相说了声谢谢 李素如再心大此时也能察觉到她们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这个气氛不对劲。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六公主拦住示意噤声。 有些事情,得让她们自己解决,才能避免更多的祸患。 苏宁徵缓了缓再次开口,“我喜欢赵苏阳,想来我没有必要在你们面前掩饰,彩玥我……” “嗯,我之前不确定而已,现在我知道了,赵苏阳太子很好,我也喜欢他。” 谢彩玥没想到苏宁徵如此坦荡,或许是她这般毫不揉捏的性格才会吸引了赵苏阳。 其实,她是一直知道赵苏阳喜欢苏宁徵的,只不过在没有得到苏宁徵的确切答复时,她抱着或许还有机会的心态试试。 情投意合,他们倒也是一对才子佳人。 谢彩玥心里有些酸涩,在父亲父子的教导下,她一直相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自从那日赵苏阳出手相救,她便觉得话本子里面所写的爱情并不是虚谈。 “我祝福你们,永结同心。”谢彩玥说出这几个字并不轻易,短短的几个字包含了放弃、理解、祝愿,一瞬间在场的几位女子都有些动情。 苏宁徵与谢彩玥眼眶都有点微红。苏宁徵原本以为谢彩玥会像柳郁、苏宁柔她们一样,为了爱情不惜飞蛾扑火,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见得太多了。 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为了所谓的心上人一度忍让。 “谢谢。”谢彩玥与苏宁徵同时说出这句话,大家彼此的心意都明了。 谢彩玥感谢苏宁徵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在她还没有丢失自己的时候;苏宁徵感谢谢彩玥的祝福,更感谢她们之间的情谊并不深却能选择彼此。 一番过后,几位好友依依告别,相约后天正午再对施粥事宜作进一步打算。 物资筹集的过程倒也顺利,赵仲杨也出奇的没有来捣乱。三天后她们几人乔装打扮出现在了城北,简易搭建了几个竹棚,一行人等便干脆地施起粥来。 “公子,这人数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多啊。”玉琴在一旁忙着煮粥,虽然开了几个摊位让人前来排队,可每个摊位的人都有好几十米长。 “都是一些苦难的人”北边的战事吃紧,虽然外祖父来信说不日即可凯旋归来,可战争只要一日未停,受苦受难的只会是这些百姓。 李素如、谢彩玥二人也和着身边的手下在一起忙着,没多久,便看到乔装成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六公主带着六个人走来。 “宁公子,在下来迟,多有失敬。”六公主把折扇一扬,对跟着的手下进行吩咐,“你们且去帮忙。” “是,公子。”几个人便自行散开,三三两两的去给老人妇孺施粥发棉衣。 “这些人以后每天都会来,武功也不错,他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一切都还得多加小心。”六公主走近苏宁徵她们身旁,压低声音与她们交谈。 这么一对比,反而是苏宁徵粗心了些。苏宁徵瞧着六公主带来的几个人,身形挺拔,干活利索,不远处还有一人抱着哭啼的小孩正在手忙脚乱。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黑袍人再次出现 苏宁徵走过去,把小孩抱怀里,刚逗弄了一番,小孩的母亲便过来把孩子抱住,忙不迭地连声说了感谢。 触景生情,苏宁徵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的是重生后也没能再见自己母亲一面。不过苏宁徵应该很知足了,能再次重生,让她有机会守护她要守护之人。 苏宁徵看着母子离去的身影,回过头来一看,发觉眼前的这位男子有些眼熟,可那男子许是受不了苏宁徵打量的眼神,便讪讪的欠身往前去帮忙。 “这些人都是我从宫里重新招纳过来的,你放心。”见着苏宁徵像是生疑,六公主便简单解释了一番。 这么说来,苏宁徵也不再纠结于此事。 接下来的几天施粥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苏宁徵一行人的戒备心也逐渐放低。 当然,这几天除了施粥,并不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比如外祖父在北边的战事频频告捷,赵苏阳给她的回信虽然不多,但是她也把和谢彩玥她们施粥的事在信里悉数告知。 更重要的是,在最新的一封信里赵苏阳告诉她,归期已定。这一句话,连整个寒冬都变得暖和起来。 可没想到还剩下几天的时候,苏宁徵还是出事了。 几天寒雨过后,上京的天气更是冷了几分。谢彩玥原本提议说过几天等天晴一些再去施粥,可想到城北的难民这几天更是饥寒难忍,苏宁徵她们决定还是往城北前去。 日暮时分,今天的粥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正准备收拾着回去,可是人群中突然出现了骚乱。慌乱之中有人把搭建的粥棚清前碰撞了一下,整个粥棚架子全散架倒下,就要砸在苏宁徵头上。 “小姐!小心!”玉琴的惊呼声响起,苏宁徵还没来得及反应,抬头便看到顶上的竹棚落下,苏宁徵下意识地把头给抱住。 意料之中的重物袭击疼痛感的并没有传来,苏宁徵慌张地睁开双眼,发现她正是被那天抱着小孩的男子紧紧抱住,她身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身旁之人传来疼痛的吸气声。 玉琴她们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搬开,李素如更是大发脾气把刚刚作乱的人们全部抓住,要带回去一一审问。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对上玉琴担心的眼神,苏宁徵摇了摇头,可是在看向护住她的那个人时候,苏宁徵惊觉这双眼眸是如此熟悉。 那人腿被竹片狠狠穿刺而过,鲜血直往外冒。苏宁徵来不及多加询问,便叫人把他扶上马车,往侯府送去。 苏宁徵倒是想在马车上帮他包扎,但是她还需要时间细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说了声,“谢谢。” 对方紧缩着眉头,像是在忍耐,但是听到苏宁徵的答谢,反而轻哼了一声,“哼,你可是得好好谢谢我。” 此沙哑声音一出,苏宁徵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她所想的那个人。不再多加试探,苏宁徵直接开门见山,“那我该是叫你黑袍人,还是叫你杨恩?” 第三百一十四章 要苏宁徵以身相许 苏宁徵其实也不知道黑袍人是否叫杨恩,只不过记得上次他出手相救,赵苏阳喊了他一下“杨恩”,她承认她这次是有毒的成分。 果不其然,眼前的男子神色变了变,面对着苏宁徵探究的眼光,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唤我黑袍人。” 苏宁徵究竟知道多少,黑袍人并不关心,有一些事她知道了,反而对局势的走向并不明朗。 苏宁徵听她这么说反倒是笑了,她之前没有十足的把握,可现在她敢肯定这个人就是赵苏阳口中的杨恩。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苏宁徵的确不知。 此时苏宁徵迫切想知道的是他为何要救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六公主痛恨赵仲杨,以她的性格她定不会接受赵仲杨的安排,那么杨恩为何要乔装一番接受赵仲杨的差遣。 而且,以她对赵仲杨的理解,黑袍人的武力值定是在赵仲杨之上,但是他又乖乖地听任了赵仲杨的差遣,三番四次为他办事。 这太奇怪了。 苏宁徵思索一番,想不出个所以然,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便轻咳了几声,“痛吗?” “不痛,你试试?”黑袍人的得知自己的份败露也不再和苏宁徵掩饰,话里话外都是对苏宁徵的讽刺。还没待苏宁徵进行反驳,马车便到了侯府。 下车后,苏宁徵和玉琴只得搀扶着黑袍人从偏门进来,黑袍人也没拒绝。从偏门进来,一来不想惊动太多人,二来怕侯府周围的眼线会察觉。 到了偏厅后,苏宁徵便吩咐玉琴去把郎中叫过来。可是黑袍人却嗤笑了一番,“妇人之仁。给我一盆热水。”玉琴不知道车上的他们发生了什么,而这人看着样貌无奇,但是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帮我把这竹片拔出来。” “什么?”苏宁徵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对上黑袍人打量的眼光时,她心神慌乱了一下,只能故作镇定地把手放在竹片上轻轻握住。 黑袍人看着苏宁徵这副模样,眼里满是不屑,可没想到下一秒苏宁徵直接用了狠劲把竹片拔了出来,连带着血,溅了她一身。 看着她这副模样,黑袍人倒是心情大好。他本可以自己拔,可谁不喜欢看美人身上沾满血呢? 苏宁徵把竹片往旁一放,玉琴刚把府里备有的药膏拿上,简单地帮黑袍人处理了一下伤口,“你确定不需要去看郎中?”苏宁徵想了想,还是开了这个口。 “怎么?你怕我治不好要让你以身相许吗?”他身上遭过的伤比这个严重得多了去了,只不过此时的他难得有心情,就想逗逗苏宁徵玩。 “你!你真是无礼。”没等苏宁徵开口,玉琴便开声呛了黑袍人一句,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姐也是他这种人敢觊觎的。 “玉琴”苏宁徵开口喊了她一声,玉琴也知道自己此时失言,更何况半个时辰之前,他还救了小姐一命。 是不是要她以身相许不知道,反正她不会答应。但是苏宁徵隐约觉得,她和黑袍人之间的纠葛并没那么简单。 第三百一十五章 赵苏阳回来了 黑人也懒得打量她们主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闷声来了句“后会有期。”便自行离开消失在黑夜中。夜幕下,黑袍人把他的人皮面具给撕扯开。 在月光的照映下,黑袍人脸上满是狰狞的疤痕,不难看出这些是被烧伤后的褶皱,清冷的月光更显得恐怖。 苏宁徵、玉琴看着黑袍人的轻功,一时咋舌,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啊,仿佛半个时辰前的那声闷哼是她的错觉。 “小姐,你要不下去换洗一下。”玉琴开声提醒,此时的她算不得衣冠整齐,尤其是身上的衣衫还沾有血迹。 “我这就去。”苏宁徵没再过多纠结,毕竟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知素如她们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等到苏宁徵去到厅堂时,正好瞧见李素如气急败坏的对着抓来的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物扬言要打。 “素如,询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他们不肯招供。打他们一顿,看他们招不招。”听到这话,几个混混连忙哭着求饶,“我们确实不知道竹棚会掉下来。小姐,你们就饶了我们吧。” 正当她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彩玥进来了对着苏宁徵耳语了几句,苏宁徵顿时便有了注意。“你们几个,一直在城北处晃悠,有没有瞧见什么可疑人物?” 听苏宁徵这么一提醒,为首的一个混混连忙说着前天下雨曾看见有人趁着夜色在竹棚处走动,我们以为是躲雨的人就没多想。那人,倒也是面生。” “你们走吧,出去后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了?”苏宁徵皱着眉头,想来再多询问也询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趁早把人放了,以免打草惊蛇。 肯定有人在暗中观察她们府里现在的情况。几个混混得知可以走了更是夹着尾巴慌不择路地跑出了侯府。 “宁徵,怎么这么就放了她们走。”素如不太明白彩玥和她说了什么,彩玥见状微微一笑,“竹棚里支撑着的竹子被人动了手脚,切口整齐。” 要不是今天被混混这么一撞,这些竹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说不定还会伤了更多人。 “只不过,动手脚的人会是谁呢?”彩玥百思不得其解,苏宁徵本以为是赵仲杨,但是今天黑袍人出手相救,可以排除。 剩下的,莫非是……苏宁徵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好啊,没想到你还敢送上门来。 心里大致有了猜测,苏宁徵便让李素如、谢彩玥先行回去。她们二人暂且是安全的,很明显,那个人只想冲她而来。 整个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但先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处理干净,剩下的才会越看越清晰。这么想着的时候,苏宁徵便沉沉地睡去。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苏宁徵正在熟睡中便被玉琴喊醒,苏宁徵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有下人传来口谕,梨花姑娘约你于明芳园一见。”明芳园?青楼?不对,梨花姑娘? 赵苏阳他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明芳园相见 苏宁徵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毕竟在玉琴等人眼里,赵苏阳还在被皇帝罚禁闭。虽说她三五天就前去太子府拜访一趟,但是免不了还是有人不信,察觉到他们的行踪。 可昨日风波尚未过去,此时贸然出去定会让他人起疑。苏宁徵心生一计,让玉琴打扮成她的装束留在房中,自己则穿上府里小厮的衣服,偷偷去往明芳园。 去到明芳园,过往姑娘客人打量的眼光让苏宁徵很不自在,她上了二楼厢房,想着赵苏阳也没给点提示,她也不好询问人。 她便闲逛着边打量每个厢房门派,赵苏阳一定会给她留下信息的。果不其然,转角处的一间厢房挂了个香囊。 此香囊上的图案,正好是梨花。 苏宁徵一喜,推开房门,日夜思念之人就坐在厢房内。 “你瘦了。”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彼此之间的感情全部流露于言表。 “怎么还提前回来了。”苏宁徵坐在一旁,喝着赵苏阳递过来的茶。 “有些事情想与你商讨,回宫后怕是不好再出来。” 听赵苏阳此言,苏宁徵心里一紧。“莫非是北边的事情远比想象中还要恶劣?”苏宁徵本不想这么揣度,可北边事情事关整个国家安危,让她不得不跟着提心吊胆。 赵苏阳轻点了下头,转而又轻声安慰道,“不过远没有那么糟,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赵苏阳从怀里把信件拿出来,上面记载了一些他去北边的重要见闻。好让苏宁徵放心。 待苏宁徵看完后,赵苏阳便就着燃着的油灯便纸张烧得只剩灰烬。其实,此次前去北边还发生了很多事,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苏宁徵安抚好,这样接下来的局才容易走。 苏宁徵其实并不害怕,她只是担心赵苏阳肩上扛的责任太多,会让他承受不住。 赵苏阳此次前去北边,虽说在信件中,他已掌握此前假币的铸造和北边的势力逃脱不了关系,但是幕后黑手却没有那么容易捕捉。 苏宁徵记得前世皇帝惩治假币事件,可只是革除了田丰等人的官职,让他们流放。但是按照周元、林家和赵仲杨互相之间的勾当,假币之利…… 赵仲杨真的如此大胆吗? 苏宁徵觉得眼前的迷雾拨不开,看不透,只能作罢似的抬头便对上了赵苏阳一双柔和的眼眸。 她有没有和赵苏阳说过,他的眼睛很好看。起初她对赵苏阳的印象,便是这双眼眸。“士如朗月,当随清风。” 苏宁徵弯眸笑着,大方的对上赵苏阳的眼睛,他们已经好久不见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多害怕赵苏阳会重蹈上一世的结局,虽然时间线已然因为她的重生对不上,可她还是担心赵苏阳的性命之忧。 赵苏阳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她要和他并肩齐行。 赵苏阳任由苏宁徵打量着,他先前说过,倘若是他喜欢的人,无论样貌,可不得不说苏宁徵是一个美人,更重要的是她有着大家闺秀都没有的坚韧。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与他并肩齐行 此次前来,苏宁徵穿了一身粗服布衣,脸上还故意抹黑了一分,但是眼睛透亮着,如同她的心地一般,清澈透明。 赵苏阳没忍住抬手揉了一下苏宁徵的小脸,还故意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嗯,看来的确是瘦了。” 苏宁徵被赵苏阳这一举动搞得突然有点想笑,她也是没忍住真的笑出来了,忍不住对赵苏阳进行打趣。 “怎么?赵太子去北边一趟学会了表里不一吗?” 言外之意是,想我就说想我,想抱我就抱我,这样假正经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苏宁徵想抱抱赵苏阳。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他是真的受苦了。 赵苏阳听着苏宁徵这句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起身长手一揽把苏宁徵搂入怀中坐着。赵苏阳把下巴抵在苏宁徵肩膀上,轻微蹭了下。 微热的气息在苏宁徵脖颈间游走,她不敢乱动,只觉得心跳异常加速,只好乖觉地在赵苏阳怀里待着。 “还好有你在。”赵苏阳的话语在苏宁徵耳旁响起,如果说没遇上苏宁徵之前,赵苏阳是一个人独自在无边的黑夜摸索,随处都有坠入深渊的可能。 那么,遇上苏宁徵之后,赵苏阳的黑夜渐渐有了光,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他定不会辜负她。 苏宁徵没再说话,只是抓住赵苏阳的手心,在上面落了个字,“并”。 “并”的意思为,携手同行,并肩作战,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坚定不移地和他一起,他们两个人便是一个整体。 苏宁徵实在是不忍心打破现在温情的画面,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告知赵苏阳,她熟知赵苏阳的性格,有一些事他可能不会同意她的做法,但她需要他的理解。 “昨天我们的施粥竹棚被人动了手脚。” 赵苏阳听苏宁徵这么一说,顿时紧张起来,忙把苏宁徵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的脸,“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苏宁徵觉得赵苏阳过于紧张,虽说心里觉得甚是甜蜜,但是看他一脸担忧,还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我要是有事,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苏宁徵的替身吗?” 听苏宁徵这一玩笑话赵苏阳觉得是他自己过于慌乱,在对待苏宁徵事情上,他总会轻易地就失了分寸。 “我大概知道想要陷害我的人是谁。我知道太子宅心仁厚,但如果一味地忍让,这不是我苏宁徵风格,她们总要付出代价。” 苏宁徵说着的时候,默默把手里的拳头紧握住,苏宁徵没有察觉,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全变了,眼里满是阴郁。 赵苏阳一直觉得苏宁徵心里藏着秘密,别人不敢轻易触碰。 “好。”赵苏阳揉了揉苏宁徵发顶想要轻声安慰她,在他这次去北边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如果连自己珍重之人都护不住,那么一切都是虚无。 “你知道,有些事可以不用你来。”赵苏阳还想继续补充这一句,可被苏宁徵直接打断了。 “我没有受伤是被黑袍人救了,黑袍人,我猜就是你口中的杨恩。”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杨恩身世之谜(上) 听到这个名字从苏宁徵口中蹦出,赵苏阳神情有些恍惚。其实上次他便猜到黑袍人或许就是他,还真的是令人难受。 黑袍人是杨恩的话,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苏宁徵看着赵苏阳脸上的神情变化,原本平和的脸此时紧锁着眉头,像是陷入了痛苦的记忆之中。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苏宁徵犹豫地开口,黑袍人、赵苏阳、赵仲杨。他们三个人肯定存在着某些联系。 但是杨恩这个名字,苏宁徵前世也没有听说过,而如果他是一直为赵仲杨暗中办事的话,那么苏宁徵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赵苏阳听到苏宁徵这话苦笑了一下,其实聪明如苏宁徵又怎么会猜测不到。与其让苏宁徵在别人口中得知,还不如他自己告诉她。 “如果说,我有对不起的人,那么杨恩便是其中一个。” 赵苏阳看了苏宁徵一眼,“你知道杨明义这个人吗?他是杨开的儿子。” 杨明义?没有听说过,倒是杨开……他好像是和外祖父出生入死的兄弟,只不过早些年间战死沙场,满门忠烈,无一生还。 “那杨恩,是杨明义的孙子?”本来她想说是儿子的,但是想了一下黑袍人的年纪,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 “没错,杨恩是杨开的儿子。” 当时出征,杨恩被杨开送进宫中被当作是太子伴读,说是伴读,其实他们的品阶差别并不明显。 在赵苏阳父皇还没有成为皇帝时,杨明义和他父皇是兄弟。 因此,皇上对杨开也是视如己出。而当时,赵苏阳的母妃还正受恩宠。 而就在十二年前的北远之战,杨明义不幸战死沙场,杨开也被奸人所杀。消息传来上京时,杨恩娘亲与赵苏阳母妃正在商讨着杨恩的十岁生贺。 杨恩娘亲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决定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住,瞒住杨恩。 可还是走漏了风声,杨恩得知了这个信息。告诉杨恩他父亲战死沙场的不是别人,正是赵苏阳。 赵苏阳时年才七岁,他把杨恩、赵仲杨当作好兄弟在一块玩耍。 可是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他的母妃对杨恩很是偏爱,就连他的父皇也是。所以在偷听到杨恩父亲祖父都牺牲的时候,他对杨恩多了几分同情,也决定替着他们暂时先瞒住。 但是,在一次争执中,赵苏阳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了。”赵苏阳现在还清楚记得当天烈日下杨恩怒吼的神色。 赵苏阳想和杨恩道歉。可是还没等到赵他能与他见上一面,杨恩所住的偏殿便发生了一场大火,连同着他的娘亲一起在那场火灾中去世。 而火灾的第二天,便是杨恩的十岁生辰。至此,赫赫有名的杨将军府邸在一个月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晚上的火光滔天,等到火灾情势被控制下来时,所见之处已成一片废墟,还有许多具焦炭状的尸体。 他们都认为杨恩已经死在这场火灾之中。 赵苏阳母妃前去恳求皇上彻查此事,可皇上的做法却是息事宁人,把事故全归结为一场意外。 虽然杨恩娘亲与赵苏阳母妃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她们情同姐妹。也正因此事,赵苏阳母妃与皇上生了隔阂,赵仲杨的母妃得盛宠。 第三百一十九章 杨恩身世之谜(下) 可是现在看来,杨恩并没有葬身于那场火海。反而就一直生活在他们周边。 但是为什么杨恩不过来寻找赵苏阳,反而与赵仲杨结为一伙,难道他不知道赵仲杨的狼子野心吗? “也许他还恨我。”回忆起前尘往事,赵苏阳的内心并不好受。如果不是他一时逞口舌之快,那么杨恩便会平安无事地在他身边。 苏宁徵知道此时赵苏阳陷入了深度自责状态。哪怕她安慰他说所有的一切与他无关,赵苏阳也不会放过自己。 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恩是个可怜之人,可如果按赵苏阳的这个说法,一切的发生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早。 十二年前,他们还是小孩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赵仲杨。 可涉及到北边事宜,难不成他真的丧心病狂至此,会通敌卖国吗?十二年前他也还是个小孩,背后的一切肯定不是他所能操控的。 幕后肯定有更大的黑手在等着他们发现。 更何况杨家满门忠烈,如果杨恩知道赵仲杨这种行为,还会服务于他? 太多的疑问有待解答,苏宁徵一时没能想明白,而皇帝的态度也让人生疑。 当时发生的一切,皇帝会知道所有实情吗? “没事,还有机会,你也无需过多自责,现在知道黑袍人就是杨恩,这难道不是个好消息吗?” 按照前几次与黑袍人的交手,黑袍人似乎并没有真正想要取她们的性命。 是另有隐情,还是时机尚未成熟? 按照时间线,太子赵苏阳应死在今年的秋围狩猎。现在算来还有七个月。 七个月,不知还有生出多少事端,表面的风平浪静只是一时的,而真正的战争永远在暗地里波涛汹涌,说不定哪天命就没了。 “宁徵,你说得对。当下也不能顾及太多,有机会我会亲自向他说明,只希望我们不要兵戎相见。” 尽管赵苏阳清楚地知道杨恩现在与赵仲杨是在同一阵线上,可只要一天他们没有明面上的战斗,那么杨恩的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这是赵苏阳的信心。他相信杨恩这个儿时玩伴。 苏宁徵看着赵苏阳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有一件事隐瞒了赵苏阳,那就是她曾经在苏府遇上过杨恩。 杨恩嘶哑的声线恐怕就是那场火灾造成的,而当时的苏宁徵与赵苏阳、赵仲杨等人还没有直接接触。 他居然会轻易地放过了她,并且还安慰她。 她本来以为在苏府遭到的两次刺客都是同一个人,但这下她可以断定,他们并不是同一批人。 苏府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 第三百二十章 混混前来拜访 苏宁徵还想继续与赵苏阳探讨,可一看天色将晚,苏宁徵便只好作罢。 她知道,赵苏阳得回宫里去了。 “待我回去向父皇禀报一切之后,我们再来细细定夺。”赵苏阳把苏宁徵搂进怀里,依依不舍地惜别。 “好,我等你出来。”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苏宁徵还是会隔三差五就去一下太子府,一是太子的禁闭还没有结束,不能让众人起疑。 二是因为赵苏阳真的回来了啊。 一想到这儿,苏宁徵就忍不住地抬头想要多看看赵苏阳,一抬眼正好对上赵苏阳发亮的双眸。 接着,一个蜻蜓点水般地吻落了下来。苏宁徵顿时羞红了脸,虽说他们此时心意相通,可对于接吻,她还是比较羞涩。 赵苏阳察觉到她的反应愉快的挑眉,“回去吧。” “哎?”苏宁徵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完全没有留意赵苏阳在说些什么。 “难不成你还想再来一次?”赵苏阳盯着她的唇,声音似带有些欲望的味道,苏宁徵吓得连忙逃离他的怀。 “我……我先回去了。”说完这句话后,苏宁徵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装模作样地离开这个所谓梨花姑娘的厢房。 有趣,赵苏阳看着苏宁徵离开,再抬头看了眼天色,他也该回去了。 接下来又是一场恶战。 苏宁徵一走出明芳园,她就被人盯上了。 “主子,为什么我们不上前去观察苏宁徵是与谁相见。”黑袍人身边的小厮看着杨恩满是不解。 其实苏宁徵的伪装已经很巧妙了,可她还是粗心了点。在她出门打开大门时,那手,一看就知道不是下人的手。 “要你多事。”赵仲杨只是吩咐杨恩跟踪她去了哪里,至于和谁相见他懒得管,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或许他在给他一个机会。 而苏宁徵一回到府上,玉琴便匆匆忙忙地走出来,“小姐,怎么这么久,可担心死我了。” 苏宁徵给玉琴一个安慰的微笑,“怕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你出门也没让人跟着,毕竟昨天那事还没有处理完。万一呢,侯爷回来知道了得有多心疼。” “好好好,我知道啦。玉琴,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了。该得给你找个好婆家了。” “小姐!”玉琴一听小姐这么说,心里就急了起来,“我哪儿也不去。” 其实,苏宁徵哪能不知道玉琴的心意呢。“知道啦,我逗你玩的。” 主仆二人就这么打趣时,下人突然来报,说有一个混混求见。 混混?莫非是昨天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苏宁徵让人回话稍等片刻后,转身去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苏小姐好。”混混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富贵人家规矩,可他知道苏宁徵是个有善心之人,便有礼地给她问了一下好。 “请坐,玉琴沏茶。”苏宁徵发现了混混的拘谨,便把玉琴支下去,此时,正堂还剩下她和混混两人。 “苏小姐太客气了,此次前来是昨天的粥棚事故,我回去之后和身边的人打听了一下。那天雨中有人前来,但是不小心掉了一样东西,刚好被其中一人捡到。” 第三百二十一章 伤她的是苏宁玉? 苏宁徵大感意外,其实昨天把他们放走之后,他们完全可以不再理会这件事。但此时,他却毕恭毕敬地把一个荷包呈了上来。 苏宁徵把混混递过来的荷包接住,看起来似乎与外面的小摊并无两样,棉布质地,绣着荷花式样,绣花针脚尚且工整。可翻开一看,内里却绣着个异常熟悉的字。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她曾想把这个荷包扔了,却被人拦了下来。这,难道和她想得不一样? 苏宁徵心里满是震惊和不相信,可还是按捺下心中的情绪,对着混混道谢,并让下人打赏。 “苏小姐,不用了。只是笑着这东西或许能帮上苏小姐的忙,你对我们老百姓做的,我们看在心里,我虽然是混混,但是我也明白基本的是非。” 苏宁徵听了这话,倒觉是自己市侩了,便起身施礼,让人送他出去。 “小姐,想不到这也是个可敬之人。”玉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端着茶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混混的那一番话。 苏宁徵并不作声,只是看着这个荷包发呆。她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她所为。但,不管是不是,都和苏府逃脱不了关系。 “明天我们去苏府一趟。” “啊?”玉琴还想再询问一些什么,可苏宁徵没再理会,捏着个荷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这。 自从上次苏宁柔杀害了姨娘,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自己放下狠话之后,苏宁徵便再也没有踏进过苏府一步。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倒不如直接去面对。 第二天,苏宁徵去到了苏府,碍于皇上授予的郡主身份,苏斜等人不得不出来迎接。 “此次前来,怎么没看见苏宁玉苏三小姐?” 苏斜对苏宁徵眼里满是亏欠,顾不得蒙贞静脸色难堪,回答道,“徵儿……” 一听到这个称呼,苏宁徵一个眼刀子凛冽的看过去。 苏斜擦了擦额角的汗,改口道,“回郡主,小女此前身体抱恙,已感染一周风寒。” 听苏斜这么一说,苏宁徵也没再回话,直接往苏宁玉厢房走去。 自从苏宁徵与苏斜决裂,苏宁柔入狱后,苏宁玉的生活好过了不少。苏斜对苏宁玉的态度也一改此前,毕竟还剩下这一个女儿。 苏宁徵来到苏宁玉的厢房中,身旁服侍的丫鬟正在给她擦额角上的汗。“小姐,大小姐来了。”苏宁玉丫鬟一看是苏宁徵回来了,连忙喊了她一声。 “见过郡主。”苏宁玉在床上半依靠着,看着苏宁徵过来病容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你们退下吧,我有些话要与玉儿说。”苏宁徵见状,也不好直接询问,只得把下人清退了。 苏宁玉也跟着示意点了点头,“听姐姐的吧。” 苏宁徵坐在床边打量着苏宁玉,悠悠然开了口,“玉儿怎么会感染上了风寒。” “许是前段日子夜里着了凉,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身身子骨就弱。” “是夜里着凉,还是在雨里着了凉啊。”苏宁徵忍不住冷笑一声,拿出荷包摆在她眼前。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 第三百二十二章 错怪 “怎么会在我这儿?”苏宁徵冷声质询她,“你该不会是前些天去过哪里都忘了吧。” 听到苏宁徵这一句话,苏宁玉原本的病容此时更是变得煞白,更是因为着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姐姐……咳咳……我没打算瞒着你的。” 苏宁徵听苏宁玉这么一说,更是确信了她的心中猜想。可是,苏宁玉为何要伤害她?自问先前她待苏宁玉不薄。 “我那天无意经过蒙贞静那里,听到她在房里与人交谈,说起了你的名字。”苏宁玉怕苏宁徵不相信她一样,话语间的急促更是让她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便在旁边躲起来,听她与人说着,你最近在城北与人施粥,城里的百姓都对你赞誉有加。便想着与人谋划,说要把你的粥棚给拆了。” 听苏宁玉这么说着,苏宁徵眉头一拧,倒还真的是错怪她了?蒙贞静这个毒妇,就是见不得人做好事。 苏宁玉硬扯出一丝笑容,“我继续偷听得知她要派人偷偷给粥棚动手脚,第二天夜里我便借机出去,到了粥棚那里想去探看一番。” “可是粥棚完好无损,我以为她就此作罢,不会再加害于你,也就没想着再把此事告诉你。”苏宁玉说着说着,泪水从脸上滑落,咳嗽声再次响起。 这副模样还真的是我见犹怜,苏宁徵的眉头舒展开来,连忙轻抚了她的背,拿着手帕给她揩了下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慰她。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她应该一开始就坚定她的想法,可是苏宁玉的荷包被混混捡到时,前世被最信任的人辜负的疼痛历历在目,让她一时乱了理智。 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姐姐我不怪你,我不应该就这么放松了警惕。只是,那天回来之后我便感染了风寒,一直没见好。” “我应该告知你的。”在苏宁玉眼里,她知道苏宁徵已与苏家决裂,虽说她也痛恨蒙贞静,但是她不想做那些长舌妇,把一些尚未发生的事告诉苏宁徵,加深她对苏家的仇恨。 然而,她低估了蒙贞静的狠毒,也高估了她自己。 “好啦,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主要就是安心养病。”苏宁徵把刚刚丫鬟端放在桌上的水喂给苏宁玉。 “我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苏宁玉知道自己的情况,药她每天都喝,就是没见好,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瞎说什么呢。蒙贞静那边我会处理,要不是这次前来,我都不知道你病了这么久。他们待你好吗?” 当初她曾提议苏宁玉和她一起到侯府生活,她定不会亏待了她。可是苏宁玉念着苏斜的那一点儿微薄亲情,没有跟随她走。 也许也正是因此,苏宁玉也没过多与苏宁徵走动。 “父亲他待我挺好的。”也许是苏斜年纪大了,现在对府里这唯一的孩子不像以往那样视而不见,下人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至于蒙贞静,她对我不冷不热,是个透明空气罢了。不过这样也好。” 听苏宁玉这么说,苏宁徵多问了一句。“这次的郎中,蒙贞静请过来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苏宁玉中毒 毕竟这种事情,蒙贞静可没少干。只看见苏宁玉微点了一下头,脸上的病容更甚,苏宁徵并不想把人往阴险中想。 可是,蒙贞静是什么货色,她糊涂至此,竟然放心把苏宁玉放在府中。 苏宁玉瞧见苏宁徵的神色并不太好,试探着喊了她几声,“姐姐?姐姐?怎么了?” 因为担心她起来,苏宁玉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连忙用手帕捂住口鼻,而这次竟然咳出了血! 苏宁玉眼神有些慌乱想把手帕藏起来,可眼尖的苏宁徵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把手帕抢了过来。 一抹猩红血迹赫然印在手帕上! 苏宁徵看着苏宁玉眼里满是心疼,苏宁玉虚弱地开口笑了笑,“姐姐,这没什么大事的。” “没什么大事?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苏宁徵激动起来,语气间满是质询。 虽说前世她和苏宁玉之间并没有太多纠葛,可今生她连她的妹妹都护不住,岂不是笑话。 苏宁玉明白苏宁徵对她的好,只不过,在苏宁玉眼里当初是她拒绝了苏宁徵,要继续留在苏府,那么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对不起姐姐……”苏宁玉不知道可以解释些什么,只能偏过头有气无力地说了这句,不让苏宁徵发觉她脸上的泪水。 她知道,她此时蠢极了。 苏宁徵满是心疼和无奈,她这个妹妹之前被人欺负惯了,现在人稍微对她一点好,她就可以不计前嫌地忘了一切。 可是,这样的她在苏府也不得安宁,还要遭人算计。 苏宁徵叹了口气,轻轻用手拨了一下苏宁玉额前的碎发,“这次你随我一起回侯府。” 蒙贞静那个不安好心的,谁知道苏宁玉中的毒有多深,现在一切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苏宁玉听到这句话,眼里满是感激,她之前想过给人重新找郎中,可府里都是蒙贞静的眼线,她不好摆脱,更别提她能有机会给苏宁玉送信。 就连上次,雨中冒险外出,还是趁蒙贞静去寺庙烧香拜佛和着出府的菜车一块儿偷溜出去。 苏宁玉这次没再拒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苏宁徵笑了笑。 “玉琴。”苏宁徵往门外喊了一声,把玉琴唤进来。 “你在这里好生看着三小姐,看她需要收拾些什么,今天三小姐和我们一起回侯府。” “是的,小姐。” 苏宁徵给苏宁玉把被子裹紧了一些,随后便出门去,她的帐还没算。 苏宁徵径直地向苏斜书房走去,她知道此时他定与蒙贞静在书房。她也没让下人通报,直接不客气地把书房大门推开。 “郡主,你就是这般无礼的?”蒙贞静一看进来的人是苏宁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而苏宁徵冷冷地看着她,一直盯着她,从心底里爆发出来的对蒙贞静的恨意,恨不得此时就动手杀了她。 蒙贞静被苏宁徵这么盯着,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本郡主邀请苏宁玉小姐去府上做客,特意前来告知。” 其实她大可让下人前来通报,只不过她需要给蒙贞静一个警醒。 看吧,你做的肮脏事我全都知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郎中 “小女儿与郡主感情甚好,只不过小女儿风寒尚未痊愈……”苏斜并不打算拒绝苏宁徵的邀请,他知道拒绝了也于事无补。 苏宁徵明白他这个糊涂爹,并不会在此事上面为难她,她也没和苏斜继续废话。 “正是因为尚未痊愈,才需要前往侯府。”苏宁徵瞥了一眼苏斜,继续盯着蒙贞静,嘴里像是把这句话一字一字地往外蹦。 蒙贞静想要开口狡辩,却被苏宁徵无情地打断,“以苏府的条件,风寒这种小病总不至于看不好吧。不是郎中无能就是有人别有用心。” 说完这句话,苏宁徵也懒得对他们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在他们面前离去。 背后传来蒙贞静忙着解释的声音,“老爷,宁玉她原本身子就虚弱,请的郎中可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啊……” 听到这话,苏宁徵冷哼了一声,也不知苏斜这个糊涂东西会相信多少。 苏宁徵回到苏宁玉厢房时,一切东西都已收拾妥当,苏宁玉也已经重新梳洗一番,脸上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只不过站着时还是像弱柳扶风,一吹就能倒。 苏宁徵连忙去牵扶着苏宁玉,和着玉琴一起走出苏府大门。 苏宁玉的贴身丫鬟苏宁徵也没让她带上,这些蒙贞静安排过来的人,是什么牛马蛇神,她尚不知道,还是不用为妙。 马车上,苏宁玉看着苏宁徵,想到这世上还能有这么一个姐姐关心她照顾她,就算是死,她也死而无憾。 “发什么呆呢?”苏宁徵看着苏宁玉像是在走神,料想着她可能因为病情而心情不好。 “姐姐我没事。”苏宁玉回以苏宁徵一个微笑,安慰苏宁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了苏宁徵一声。 “那粥棚是出事了对吧,有没有人受到伤害。” “对,就在前几天,粥棚倒了,所幸砸伤的人武功高强,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苏宁徵也没想着要隐瞒苏宁玉,更何况她说的也是真的。 杨恩,那天看起来伤得挺严重,但是苏宁徵知道她不需要为杨恩担心。 “姐姐,没伤到你真是万幸。”苏宁玉听苏宁徵这么一说,忍不住双手合十,做了个祷告。 “好啦,这些事你就不要想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安心养病。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来最好的郎中。”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的时候,马车就已经到了侯府了。 苏宁徵把苏宁玉扶下来,对着苏宁玉说,“我们先进房里休息一下,估计你也累了。” 虽然侯府与苏府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只不过路上偶有颠簸。 “嗯,好。”苏宁玉没再多说什么,刚刚在马车上她还挺有精神的,可是下了马车之后,熟悉的疲倦感又重新席卷而来。 苏宁徵把苏宁玉安排在她厢房附近,她早已唤玉琴去请郎中过来。只不过有些奇怪,怎么过了这么久,郎中还没到。 苏宁玉十有八九是中毒了,可是她们都不知道病情如何。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玉琴把郎中领了进来。苏宁玉抬头一看,这郎中怎么不是之前的那个,年轻了那么多。 第三百二十五章 神医李仲 眼前这位郎中,看上去年龄似与赵苏阳等人无异,似玉的脸庞,嘴角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青衣长袍外的大氅蓝墨色,身姿甚是挺拔,右肩还挎着一个药箱。 看着房内两人毫无避讳的打量眼神,这位男子也不恼怒,双手弓身做了个揖,“草民李仲,见过郡主、小姐。” 苏宁徵知道郎中心里应无性别之分,男女之间的繁琐礼节并不适合拿来形容医者与病者。只不过,先前玉琴请来的郎中都是李扶老郎中。 眼前这位,先不说他身份问题,恐怕这医术,也难以令人直接相信。 察觉到苏宁徵的疑虑,再看了看这位自称李仲的男子,苏宁玉原本想着算了。但,此时双方的各自打量,让她感到有些许不适。 “就让他看看吧,姐姐,没事的。”反正来都来了,不行再说。 苏宁徵见苏宁玉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过于拘谨,对着李仲微微颔首示意,“那就有劳李郎中了。” 李仲也回以一笑,径直在桌旁坐了下来,让苏宁玉把手腕伸出,一手把脉一边对着苏宁玉的脸很是认真地观察了一番。 然而,奇怪的是,苏宁玉对李仲的目光如炬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这位小姐,风寒入侵已有一定时日。”李仲看着两人,把把脉的手伸回去,“原本只是小风寒,但是脉搏虚弱,精神也不大相好。” 听他这么说着,苏宁徵眉毛一挑,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这李仲的本事就这? 李仲没理会苏宁徵玩味的眼神,只是从药箱里拿出一排银针,对着苏宁玉就是一个欠声,“小姐,多有得罪。”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仲把一枚银针直接从苏宁玉发顶上穿下去,苏宁玉惊呼一声,苏宁徵的心揪了一把,还没等她们开口,李仲就已经把银针拔了出来。 “你们看。”在日光的照耀下,这枚银针尖尖上的黑色更显得瘆人,看来蒙贞静是一心想要她死。 如果蒙贞静运气足够好的话,那天粥棚苏宁徵会出事,随后苏宁玉因为中毒也命不久矣。即使双方都没有什么大碍,她们也没有一手的证据,可以证明这就是蒙贞静所作。 好一个毒妇。 苏宁玉看着这枚银针,再看看苏宁徵的神色,苦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李郎中,我还能活多久。” 其实,苏宁玉早已将生死看淡,如果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听她这么一问,李仲倒是觉得这女子甚是好玩。一般病人都会问郎中他们还有救吗,这个女子倒好,问的是她还能活多久。 李仲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把银针给收好,拿出纸笔在桌上开起了药方,苏宁徵觉得这个郎中的性格有些古怪,可也许是因为她先前低估了他的医术,她此时也不好再次开声询问。 尽管她也很想知道。 李仲知道她们很是好奇,可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把药房开好,递给苏宁徵过目,然后看着苏宁玉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许是这个笑给了苏宁玉很大的安慰,她原本还提着地心落了下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他是我徒弟 看见苏宁玉这么郑重其事的,李仲憋住嘴里的笑意,然后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故作严肃地告诉苏宁玉,“如果运气不好的话……” 苏宁玉和苏宁徵的心都提起来了,运气不好……苏宁玉拽紧了手中的手帕。 “可能还能活个三四十年。” 嗯?三四十年?苏宁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看了苏宁徵一眼,苏宁徵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疑惑。 “对啊,三四十年,这可是我按照正常发展情况来算。如果运气好的话呢,那就是七八十年,子孙满堂。” 李仲满意地看了她们两个反应,终于忍不住地开怀笑了。 而苏宁玉、苏宁徵见李仲这般,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气氛都被他这爽朗的笑声感染了不少。 苏宁徵为她此前的唐突而感到有些许歉意,看了看手中的药方,上面的字写得肆意张扬却不失工整,倒和李仲给她的感觉一般。 “刚刚多有唐突,抱歉。”苏宁徵开口大方跟李仲说声抱歉,李仲原先就不在意,医者仁心,重要的是病人。 他知道眼中的这位女子是郡主,也是侯爷最宠爱的外孙女,可是在她眼里所有女子都只有一种区别,病人和非病人。 李仲笑了笑,说”这个药方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体内的毒素可慢慢褪散,但这位小姐的身子原先就寒若,估计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 苏宁徵眉头一皱,想到方才李仲拿出银针施救,试探着询问“是不是针灸会好得比较快。” 李仲看了看苏宁玉苍白的脸色,嘴唇也泛干,“的确是,只不过针灸怕是对小姐名声不好。” “不,不要紧的。”说出此话的是苏宁玉,苏宁玉听李仲这么一提,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就从心底里脱口而出。 随后,自觉失言,失了大家闺秀风范,怕是让人笑话,耳根子热了热,把头低了下去。 苏宁徵知道苏宁玉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便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妹妹的意思是医者眼里只有病人,而无男女之别。” 虽然,先有男女之别顾虑的是她,但这个李仲的医术,让她们折服。 “而且,我妹妹病了好一段时日,我这个姐姐的自是失责,如果可以,还请李郎中不要顾虑。”苏宁徵再补上一句。 “这个药每天煎服三次,我每日过来为她施针一次。毒素一个星期后便可排出,只不过如果想要调理好身子,还得假以时日。” 见到李仲答应了,苏宁玉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李郎中。” “叫我李仲就好,郎中都把我喊成老头子了,虽然老头子会让你们觉得更可靠。” 意思是先前她们的顾虑他都知道。 “李仲,那李扶是你的师父?”苏宁徵知道李扶并没有子嗣,便作了这么一个推断。而且她派玉琴前去请的是李扶,没想到来的却是这么一位年轻人。 “不,李扶是我的徒弟。”说出这句话时,李仲心里暗暗得意,傻眼了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打赌输了 没想到白发童颜、医术高明的李扶李郎中,居然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刚及弱冠之年男子的徒弟,这怎么可能? 苏宁玉虽没见过李扶,但是对李扶的医术略有耳闻。眼前这位李仲虽说医术高明,可要是让她相信李仲就是李扶的徒弟,仿佛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更别提苏宁徵与李扶郎中的交情不浅,也没有听说过他曾有一位师父。 不过这是人师门的事情,苏宁徵也不好过多询问。 “正是因为李扶前去太白山采药,我刚好从外面闲游至此,便代他前来一看。要不是刚好遇上我,你这个毒,怕是李扶也解不了。” 平时苏宁徵习惯尊称李扶为一声大夫,但是此时听到李仲这么说着李扶,脸上满是习以为常,心里的疑虑便也慢慢消了。 “多谢李仲。唤我为苏宁徵就好。” “唤我为苏宁玉就行,多想李仲。” 既然李仲都这么说,那么苏宁徵和苏宁玉也无须再拘泥于礼节,与这位神医交个朋友,说不定还是她们二位高攀了。 要知道,人最怕死。而对于能救活他们的大夫,在她们心中岂止可以封神。 话既到此,李仲也没多再解释,只不过苏宁徵很是好奇,忍不住再多问一句,“李仲,你和李扶是怎么成为师徒的。” “打赌,他输给了我。” 当然,这个赌没有那么简单。有一次李扶外出采药,刚好遇上一个村庄发生了疟疾,当时他断定村民生病的来源来自蛇虫蚊咬,造成的传染性疾病。 当时李仲也正好路过,他不仅一眼看出了李扶的药方里少了一味药,而且准确推断出村里人民的水源被污染,才会发展成为疟疾。 李扶甘拜下风,面对这位少自己几十岁的师父甘愿称为徒弟。李仲也并没有白收徒,他也教了李仲一些医术。 疟疾过后,师徒二人便也分道扬镳,只不过此次遇上了李扶前来上京,便顺便对他这个徒弟看视一番。 听完李仲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完和李扶发生的一切,苏宁玉心中对她是肃然起敬,苏宁徵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看到两人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李仲瞧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时辰也不早了,那在下先行告退。” 双方各自告别之后,苏宁玉望着李仲远去的背影失神,“姐姐,这个大夫的性格还挺好玩。” 先是对她们的顾虑淡定自若,再是用医术打消她们的顾虑,最后也毫不谦虚地赞扬自己的医术,并不会让人觉得他自大,反而让人心悦诚服。 “好玩?我倒看是有点古怪。不过,幸亏了他,你的病还有得救,真没想到蒙贞静下手居然这么狠。” “姐姐,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看,我多次遇险,你都救了我。”而且,坏人自有天收,苏宁玉相信蒙贞静这样的坏人,早晚会受到惩罚。 “好啦,今天你也累了,我扶你回床上歇息,你在侯府安生休养着,我让下人去买药,煎好了喊你。” 这么一说,苏宁玉倒也觉得想要躺回床上歇息。 一沾到床,苏宁玉便安心地入睡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皇上口谕 苏宁徵看苏宁玉入睡后,心里轻松了不少。 李仲虽然性格古怪,但医术上颇为高明。蒙贞静,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苏宁徵心里微叹了口气,走出了苏宁玉厢房。 她想了一下苏宁玉的前世,她知道她妹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但是因为她的重生,一些时间线明显已经错乱。 她害怕因为她,干涉了别人的人生,虽然这些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报复她要报复之人。如果自己珍视之人因为她遭受本就不应该的伤害。 她的内心也会不安,尽管她以为她已是一个铁血无情之人了。 “小姐,李仲公子开的药方我已经吩咐人去煎熬了。”玉琴看着自家小姐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连声安慰,“小姐放心吧,三小姐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只是……她本可以不遭受这些的。” “小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李仲大夫的医术看起来并不比李扶差。” 李仲?她倒是觉得是自己小瞧他了。苏宁徵回头看了玉琴一眼,“三小姐的药煎熬好后,你用银针试一下,虽然是在侯府,但是我还是担心。” “好的,小姐。你忙一天也累了,要不也去歇息一下,你放心把这一切交给我就行。” 听到玉琴这么说,苏宁徵也没再执著于宁玉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厢房里,静待月色降临。 不知道赵苏阳那边怎么样了。 赵苏阳一回到太子府里,全府上下都松了大半口气。虽然知道太子去北边的人不多,但是每隔几天便会有人太子府来试探太子是否真的在府里。 哪怕手下的人易容技术再高强,也比不上真正的太子。而赵苏阳一回到上京,先是见了苏宁徵,便在琢磨着该如何像皇上禀明在北边发生的一切。 北边发生的事情,在皇上意料之中,同时也在意料之外。皇上罚他封闭也不能封闭太久,太久就会露馅,毕竟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 只不过当下临近除夕,皇后探望儿子心切,同时静妃也不安好心地想要得知赵苏阳近况,接二连三地去向皇上求情。 皇上就快要顶不住压力的时候赵苏阳回来了,比预定的期限还早了一个星期。 “传皇上口谕,因年关将至,皇后思子心切,太子即日可回宫中,自由活动。”皇上的贴身太监李胜传来谕旨,太子府里里外外的几层官兵立马撤退。 赵苏阳早已料想到李胜公公会在今天前来,早就做好接旨准备,让下人打赏李胜公公一番,“有劳李公公跑一趟。” 李胜看着赵苏阳,被封闭的这些天他也在视察皇上反应,时不时地想要为赵苏阳说几句好话。哪怕他现在并没有明确地站在哪一边上,但是本分的事情该做好的还是得做好。 李公公把拂尘一掸,“太子殿下可别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啊。” 听到李胜公公说到“心意”二字时,赵苏阳一个挑眉,他知道父皇信任李胜公公,只不过此次前去北边,他也知道? 还是说,这个心意别有用心。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进宫 然而李胜公公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说了声“奴才先行告退。”后便匆匆离开。 看来,留在皇上身边的人也并不见得有多自由。 赵苏阳看了看府外,他回来时观察到太子府外至少有三方势力在留意着太子府的动静,此时皇帝派来的人全已撤离,那么这些人也应该走了吧。 果不其然,府外的人全然消失,看来他们的动作并没有想象中快,至少他们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与太子正面起冲突。 赵苏阳回到府里,吩咐了巧儿稍做准备,他也要立马进宫才行。 赵苏阳只身一人进宫,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先去了皇后所在的储秀宫。 “孩儿叩见母后。”皇后此时正在殿内看书,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在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上过多表露出来,见到赵苏阳进来,皇后也没有把视线从书上移过来,太子只能继续半作揖着。 “你们先行退下。”皇后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清冷的声音在储秀宫响起。 宫内的侍女太监纷纷退下,皇后这时才抬眼看着赵苏阳,“阳儿,你受苦了。” 依旧是清冷的声音,但是皇后的目光满是殷切,赵苏阳在一旁坐下,“对不起母后,让母后担心了。” “你们父子间的事情,我不想多问,只是阳儿你要记住,万事要多加小心。”她不想十二年前的事情再在她儿子身上重蹈覆辙。 她身为一国之后,却无能为力,所以她只能让赵苏阳自己成长起来。 “母后多虑了。”赵苏阳望着自己的母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母后一向担心自己,但是又不过多与自己亲近。 “去吧,忙你的事去吧。”她知道赵苏阳定是有事情去皇上那里,哪怕她现在还是放不下对皇上的怨气。 皇后重新把视线转移回书里,赵苏阳见此只好告退,前往御书房。 在赵苏阳前往御书房的路上,他发现宫中像是多了许多陌生宫人。虽说,他并不认识所有宫人,但是从储秀宫去往御书房这条路上宫人基本是固定的。 而且,他能察觉得到他们都在偷偷打量他。难道,那人是势力已经伸到这里来了? 赵苏阳来到御书房时,可是却被太监总管拦下了,说“太子殿下,不是奴才不帮你,只是先前皇上有口谕,谁来都不见,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赵苏阳在内心很是看不起这个太监总管,上次皇上大声责骂他,在外面偷听的人也是他。现在看他满脸得意,病白的面容上笑起来褶子堆皱着,整一个笑里藏刀。 “无妨,本太子也许久不出来了,就站在外面这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无妨。”赵苏阳大手一摆,挥了挥身上的衣袖,径直地站在御书房外。 幸亏这不是烈日,天气尚且还算暖和,太监总管在内心里轻哼一声,这个太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可是赵苏阳现在毕竟还是太子,他只好再次堆起他那满是褶子的笑容,“辛苦太子殿下了,奴才会适时给殿下通报的。” 第三百三十章 逆子 赵苏阳这么一等就是等到了天黑,太监总管终于出来通报,“太子殿下,皇上召见。”赵苏阳眉头一挑,大步流星地往御书房里走去。 皇上正坐在书案前批改奏折。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苏阳就半跪着在皇上面前,皇上没有马上应答,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皇上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奏折批改完,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低头说着,“平身吧。” “谢父皇。”赵苏阳直立着站在一旁,身边的宫人还在,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可知错了?”皇上抛来橄榄枝。 “是,父皇,儿臣知错,近日的闭门思过,儿臣已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赵苏阳满是谦卑的姿态,对着皇上说。 “逆子!”皇上突然随口而出这句话,把身旁的一封奏折扔在赵苏阳身上,“让太子殿下面壁思过,太子殿下是不是很不爽?” “儿臣不敢!”赵苏阳一听此话,连忙下跪。 “你们退下吧。”皇上摆了摆手,让御书房里的宫人自行退下。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上冷厉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宫门外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噤声。 “儿臣……”赵苏阳把奏折捡起来,连同怀里早已备好的书信一同递给皇上,“父皇息怒,儿臣已经知错。” 皇上把奏折接过来,重新回到位置上,看了一番,“太子殿下可是好本事,朕罚你这些天,满朝文武都在为你求情,看来朕这个位置,是该让给太子了。” “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并没有此非分之想。” 皇上冷哼一声,“起来吧。” “谢父皇。”赵苏阳站起,走上前去,果不其然,御书房外的人影贴着。 准确来说,是太监总管的身影,此人不得不除啊。 赵苏阳压低声音对着皇上说,“父皇,玄色锦帕已交给镇远侯,侯爷年后就能凯旋而归。” “另外,果然如父皇所料一般,北边已渐渐有动作,那边似乎派了奸细前来打探。” “看来这些人是按捺不住了啊。”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苏阳,他知道他的皇位不知有多少人在觊觎。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他只能按兵不动,只希望国家不要毁在自己手里,在他死之前能为儿子扫清一切障碍。 他没有看错赵苏阳,赵苏阳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只不过此时的赵苏阳,尚且勇谋,但和老谋深算的那些人相比,还是缺了点气候。 “是的,父皇。另外,南边的人也似要有些动作,我在北边时,看见不少从南边而来的商人,搞不好他们已经达成协议。” 南边人的狼子野心早在先前便可窥知一二,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家伙,但是如果南北联合起来,对于赵苏阳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南北边权当一群跳梁小丑,他们即便有合作也不会长久。 更何况南边的皇帝刚上位,一时之间他们并不会起兵进攻。 第三百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这些朕已知晓,只不过身边的毒瘤得先清除一些。” 赵苏阳明白皇上的忧虑,攘外先安内,最近宫中的人很是猖獗了一些,再不敲打敲打,怕是忘了这天下是谁的。 “儿臣明白。”只不过此时的他刚被允许自由活动,不可在这个关头上又新生事端,未免打草惊蛇。 一切都还需从长计议。他们得让在暗里的人知道他们还在被蒙在鼓里。 “你先回去吧,此次前去北边,辛苦了。” 赵苏阳看着自己的父皇,父皇还是像之前一样威严无比,可他这句话一出来的时候,他觉得他的父皇在不知不觉间似已苍老许多。 “儿臣告退。”赵苏阳出去的时候,冷眼看了一下太监总管,可太监总管毫不在意,只觉赵苏阳是被皇上责骂过后的怨气罢了。 赵苏阳回到太子府时,苏宁徵也已在太子府等候多时。 太子被皇上除去惩罚的消息一出,苏宁徵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前来相见。原本她想着入夜时偷偷穿上夜行衣潜至太子府。 可是今天因为苏宁玉的事情有了分神,不过太子那边的消息一出,苏宁徵便决定光明正大地前往太子府。 这下夜行衣也用不着了,如果还偷偷地去,那才指定有什么问题。 赵苏阳看见苏宁徵在府上时,从皇宫回来时的阴霾一扫而光,惊喜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周围的人很有眼力的退下去,把空间留给这对许久未见的意中人。 苏宁徵一脸心疼地走上去,牵住赵苏阳的手,她刚到太子府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太子在御书房门前站了几个时辰,陛下一直不肯见他。 虽然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太子与皇上的一场戏,但是站这么久下来在外面,人肯定得冻僵了。 果不其然,赵苏阳的手抚摸上去还是冰冰凉凉的,“我不来,那位估计不会放心吧。” 那位指的便是赵仲杨,赵仲杨可是对着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稍有些许不对,他便会察觉出来,免不好前功尽弃。 苏宁徵双手给赵苏阳揉搓着,赵苏阳虽然觉得外面的天气并不寒冷,但是偶尔在心爱之人面前示一下弱也未尝不可。 他双手反握住苏宁徵的手,把苏宁徵拥在怀里,“幸亏有你。” 自从赵苏阳与苏宁徵互相表明心意后,彼此间的肢体动作越愈发多了起来。赵苏阳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恪守君子之道,可是一看见苏宁徵他就忍不住想要拥抱她。 “对了,我跟你说,苏宁玉在苏府过得并不是很好,我把她接来侯府居住一段时间。” “苏宁玉?”赵苏阳眉头一紧,好久没听到过苏府的消息了,“只不过苏府会答应吗?” “放心吧,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多了个皇上赏赐的郡主,只是没想到,蒙贞静会这么狠,居然给苏宁玉下毒。” 苏宁徵便把今天去苏府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知了赵苏阳,苏宁徵挣脱开赵苏阳怀抱,抬眸看着赵苏阳,“如果不是我,宁玉或许不会遭如此祸端。” “不过幸好,宁玉有福气,遇上了一个神医。” 神医?赵苏阳听见苏宁徵这么说,想起了在北边遇上的那一青袍男子。 第三百三十二章 送她回府 不过,哪里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赵苏阳摇了摇头,揉揉苏宁徵的脑袋,“放心吧,苏三小姐不会有事情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巧儿过去侯府看看。” 听到赵苏阳这么说,苏宁徵倒是一笑,“我先前还误会了神医,这时又让巧儿过去不太合适,我明白你心意。只不过此次去面见皇上,听说你还站在御书房外好几个时辰。” “站是站了,但是这是我与父皇的一场戏,现在宫内多了很多闲杂人等,怕是父皇身边也不太安宁。” 苏宁徵在心里嘀咕了一番,她记得前世的皇上是寿终正寝,而且可能是因为太子的离去对他打击太大,没多久皇上就大病了一场,驾鹤西去。 但是现在听赵苏阳这么一说,她倒是开始怀疑皇上的病情是另有隐情。只不过前世的赵仲杨对皇上一直也是毕恭毕敬的态度,皇上驾崩后,手握重权的赵仲杨顺利登基。 就算是这样,没有任何的血雨腥风,赵仲杨还是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侯府一家!这一次,苏宁徵决定赵仲杨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该是赵苏阳的,她也会把她守护好! “怎么了?”见苏宁徵默不作声,赵苏阳开口一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那你和皇上准备作何打算?” 赵苏阳微叹了一口气,“恐怕到时还需要上演一出戏,说不定还会要你帮忙。” 他和父皇决定将计就计,但是眼下并没有合适的时机可以让他们的计划顺利实施,最快的便是除夕夜当晚。 “需要我帮忙?”苏宁徵听到赵苏阳语气中的不愿,他知道他并不想让自己卷入太多,可是她早已是这局中人,她逃脱不得。 “你不要思考太多,我已经决定和你一起分担,你相信我就行。”苏宁徵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赵苏阳。 “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回去吧,我送你回去。现在也太晚了。”赵苏阳想打发苏宁徵走,但是两人相见时间太短,他又舍不得。 聪明如苏宁徵此时又怎么会不知道赵苏阳心中所想,“你在外一天也累了,你早点歇息,让黑鹰护送我回去就行。” 黑鹰?若不是苏宁徵提起黑鹰这个名字,他倒忘了黑鹰这个潜藏的“情敌”,虽然他知道他不可能是。 “黑鹰被我派出去了,还是我送你吧。”赵苏阳眼也不眨地撒了个小谎,在暗处的黑鹰不知道他再一次被自己的主子在心里暗杀掉。 听赵苏阳这么说,苏宁徵也不好再推脱,他们两个人便并肩走出了太子府。虽然太子的心腹知道苏宁徵对赵苏阳的意义非同一般,但是苏宁徵还不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赵苏阳的手。 一出到太子府门口,赵苏阳便拉住苏宁徵的手,趁着夜色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天空中还下起了小雪。 苏宁徵甜蜜的会心一笑,就这么任由赵苏阳牵着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置办年货 赵苏阳把苏宁徵安全送回府上时,没再过多停留,而苏宁徵也没再依依惜别。 在她眼里,她和赵苏阳来日方长。 第二天清晨,玉琴便发现了,今天的苏宁徵心情异常得好,不再像之前的无精打采。她忍不住地打趣自家小姐,“看来太子殿下回来了,小姐的花也开了。” “花?什么花?”苏宁徵难得有心情地跟玉琴瞎掰。 “心花啊。小姐现在可是心花怒放,眼里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好啊,你居然敢取笑我。”苏宁徵故作生气的对着玉琴嗔怪。 也不能怪她心情好,赵苏阳回来了,粥棚的事情因为上次出事后,便全交给了下人去打理,每天进行的也是有条不紊,苏宁玉昨晚喝过药之后,今天起来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小姐,除夕夜就快到了,我们需不需要买些年货回来。”虽然镇远侯还在北边打仗,可是今年是苏宁徵独自在侯爷府里过年,也不宜太过冷清。 太冷清,府里的那些下人恐怕也没多少过年心情。 苏宁徵伸了个懒腰,对着玉琴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这个提议不错,我们置办一些年货,也给素如她们送过去一些。” 苏宁徵说完站了起来,对着玉琴说,“那我们走吧。” “啊?现在就走啊?” 苏宁徵没给时间给玉琴反应,便抬脚走出房门。玉琴她不懂,想要买东西时就得赶紧买,要不那股子热劲儿过去了,买什么都索然无味。 临近除夕,街上叫卖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脸上也都是一团和气。苏宁徵也好久没出来逛过了,对着这些摊贩的新鲜玩意不停地说,“这个好,哎这个也不错,那个挺适合的……” 不一会儿,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便往回走,“太多了,不行。” 苏宁徵一边拎着一边气喘吁吁地想,下次出来她一定得多带几个人。 苏宁徵和玉琴以着乌龟的速度往侯府走去,苏宁徵想要回头嘱咐玉琴注意点儿时,被一个小摊贩摊上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于是,她停下了脚步,对着摊前的玉簪在发呆。眼前的玉簪看起来质地透亮,款式虽说并不罕见,但是玉簪上刻着的明细是一对鸳鸯。 “老板,这个多少钱?”小摊贩一看眼前的这位女子衣着谈吐不凡,想着可能是哪家的小姐出来买东西,开口便说,“三两银子。” 三两,倒也不算贵,送给赵苏阳,可能还很低廉。但是苏宁徵就是觉得,这根簪子莫名与赵苏阳身上的气质契合。 “玉琴,付钱!”苏宁徵豪爽地叫玉琴付钱,玉琴本来想劝苏宁徵别买了,可是今天自家小姐难得高兴,自己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便掏出钱袋子想要给钱。 玉琴摸索着腰间的钱袋,可是没能摸着,再摸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找到。苏宁徵觉得奇怪,回头一看玉琴脸上急得将要哭出来的神色,不用她说便也明了。钱袋子,不见了。 “小姐……钱不见了……” “苏小姐,这可是你的钱袋?”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苏宁徵和玉琴一起看向了旁说这话的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原来是李仲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来侯府,给苏宁玉看病的神医——李仲。 苏宁徵看见他出现很是意外,玉琴则是满脸惊喜。李仲身上还是挎着一个药箱,墨锦色长袍在人群中一眼望过去突出,明亮。 李仲嘴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左手拿着苏宁徵的钱袋悬在半空中。 “刚才正想要往侯府走去,看见苏小姐和玉琴姑娘在逛街,便想打声招呼,可是没想到看到一个贼人鬼鬼祟祟地把玉琴姑娘在腰间的钱袋子偷摸了去。” “还好,那个贼人刚好被我看见,便上去拦住了他,要回了钱袋子。” 李仲不慌不忙地向着二人解释,其实他大可不用说得这么详细,苏宁徵走上前伸手去把钱袋子拿好,“多谢李仲公子出手相助。” 玉琴也在一旁不停地说着谢谢,苏宁徵便银两付给小摊贩后,把玉簪拿好藏于怀中。 李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宁徵,对着他俩一笑,“在下也正是要往侯府走去,苏小姐要是不嫌,可以把手里的东西匀我一些。” 在李仲眼里看来,现在她们主仆二人的举动甚是滑稽。 穿着皮衣狐裘的人,在街上拎着一堆东西,艰难地往前行走,走几步还得停下来歇息,甚不美观。 听到李仲这么说,苏宁徵眼里都亮了,可是一看李仲身上的锦袍有了皱痕,恐是刚才帮她夺回钱袋留下的痕迹,更何况他右手还斜挎着他的药箱。 苏宁徵犹豫了一会儿,“就不麻烦李仲公子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李仲上前走近苏宁徵,左手便把苏宁徵手里的东西顺了过来,“不碍事的,走吧。” 苏宁徵忍不住扑哧一笑,倒也没想到李仲会做出如此举动,于是便大方道了声,“谢了。” 三人便一同往侯府走去。 路上,苏宁徵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仲闲聊着,一是为了多了解李仲,毕竟这个朋友交起来她并不吃亏,二是也让李仲多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 “李仲公子,觉得上京怎么样?看你好像不是上京人士。”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声连绵不断,李仲打量着来往的每一个行人,年近除夕,他们身穿的或粗衣棉服或绫罗绸缎,在他眼里看起来并无两样。 他更关心的是人们脸上流露出来的精气神,但是今天早上这么近距离一看,他们对现在的生活现状还不错。 李仲沉思了一会儿,“上京甚好,目前没有发现它不好的地方,可能这就是它的不好。” 莫名地就让他觉得有一种粉饰太平的错觉,街上只是冰山一角,有空他要多处察看一番。 苏宁徵听到这个回答,倒也不觉意外,反而贴心地给李仲进行解答,“上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你多住一段日子便会发现了。” “比如苏宁玉小姐身上的病?”李仲放慢了脚步,偏头看了苏宁徵一眼,哪怕此时是深冬,虽说有皮裘的御寒,苏宁徵额角下居然渗出了细汗 “不过,苏宁徵小姐身体倒比苏宁玉小姐健康得多。”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最喜欢疑难杂症 苏宁徵听到李仲这话,一愣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笑了笑。她并不觉得李仲这番话,有任何不妥之处。也许在旁人眼里看来,多有几分冒昧。 “李仲公子倒也是一个明白人,怎么,李公子害怕了吗?”苏宁徵语气里多有几分玩味。 一个小姐被人下毒,这里面的波涛汹涌不是常人可以想得到,恐怕稍有不慎,也会把自己牵涉其中。 “哈哈哈哈哈,李某从不害怕。”李仲把药箱提了提,耸肩表示,“难道苏宁徵小姐不知道行医的最喜欢疑难杂症吗?” 不管是人还是病,他都有兴趣。只不过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无忧行医的地方。 “李仲公子倒也是个痛快之人。”如此一番交谈下来,苏宁徵并不觉得李仲性格再有何古怪了。 “只不过李某需要一个可以安心治病的地方,我可不想给人治病的时候还会有人下毒。” “这个你大可放心。”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 走至侯府时,苏宁徵便让下人帮忙把东西全部提了进去,活动了路上一直提着重物的手腕,突然发现旁边还站着李仲,不好意思地笑了。 “让李仲公子见笑了,多有辛苦,我带你下去给宁玉针灸。” 李仲并不觉得苏宁徵这番举动有任何不妥,相反他觉得,如果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是一个模板上刻出来的,那就没意思了。 可李仲并没有把这番心里话说出来,只是稍作退后,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苏小姐。” 苏宁徵把李仲带去苏宁玉房里,一路穿过庭院,昨天李仲还觉得路上漫长,今天李仲却发觉出奇得快。 也许是自己太过救人心切,如果自己可以把事情看得无谓一些,自己便可以轻松自在得多。 但是不得不说,侯府的环境不错,假山活水凉亭,凉亭周围种的全是海棠,不远处还有几株红梅,倒是可以拿来入药。 苏宁玉在床上静养着,一听门外动静,便自顾自下了床,给自己稍作打扮免得失了容仪后,把房门打开手放腰间轻轻施了个礼。 “姐姐,李仲公子。” 今天早上苏宁徵起来的时候,她本想去看宁玉情况怎么样,可是当时她还在休息,便就此作罢。现在一看,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脸上气色好了不少,嘴唇也不再是病态的白。 “快进去坐着。”苏宁徵连忙把苏宁玉扶进去,没让苏宁玉在门外继续站着,毕竟今天的风还是有点大。 李仲看着两人的动作,尤其是苏宁徵害怕苏宁玉一吹风就得病的心态以及苏宁玉一脸茫然的神情,让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苏宁徵小姐,其实你大可不用这么紧张,苏宁玉小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适当让她走动一下,对身体也有好处。” 听见李仲这么一说,苏宁徵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浅浅一笑,“这样啊,那你们治着,我先走了。” 苏宁徵说完这话,怕是让他们发觉她的局促,快步走出了苏宁玉厢房。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救想死之人 看她这一举动,李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苏宁徵小姐,好像不太经得起开玩笑,倒也是有趣。 而苏宁玉也是不好意思地莞尔一笑,“让李仲公子见笑了,宁徵姐姐也是出于担心我。” 听到这话,李仲挑眉一看,这位苏家三小姐倒也是有趣得很,苏宁徵担心她,那她自己就不担心自己吗? 李仲的眼光过于直白,看得苏宁玉心里有些发怵,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样,她稍有不安的低眉,双手在底下紧张得揪着。 李仲倒也没有继续看她,“麻烦苏小姐坐直坐好。” 一听这话,苏宁玉抿唇忙把身子板正,抬头目视着前方的挂画。 李仲把药箱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把药针铺开,他的手指关节分明,细白修长,拿针时的动作干脆利落,苏宁玉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想要欣赏他这一番动作。 李仲的手掌抚上了苏宁玉的发顶,指尖轻轻一按,对着太阳穴摁揉了一番,苏宁玉彻底在李仲的动作中放松,感觉脑袋舒服得很。 “可能会有些疼,忍住。”李仲清亮的嗓音响起,还没等苏宁玉回过神来,她便觉得发顶被细长的针扎入,慢慢的锥着,她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苏宁玉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唇,忍耐着不发声。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有些疼了。 李仲慢慢地把针扎入苏宁徵脑袋上的穴位,“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苏宁玉的声音有些发虚,可是她还是故作着镇定,“没事,感觉还好。” 李仲知道她在强忍住,倒也没拆穿上,尽量把手上的动作再放轻柔点,尽量让她觉得好受一些。 “其实,我是大夫,你是病人,苏小姐说疼也并没有什么不妥。”言下之意是让她可以别硬撑着,有时释放出来会比较好。 苏宁玉舔了舔因过度集中注意力而发干的嘴唇,她知道李仲在她头上的动作轻了,便细声说了句多谢。 “多谢?谢我什么?”谢他给他治病还是谢他没有拆穿她。 其实,按照李仲的推断,苏宁玉不应该中毒如此之深。虽说这个毒药比较少见难解,属于慢性毒,可是只要病人一服下的时候,不出三个时辰定会发冷,过后便可自行消退,让人误以为是药物的不良反应。 可是按照苏宁玉的中毒情况,她至少服用了一个礼拜,她不可能没有察觉,蠢到以为是药物的作用,而且她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可是她为什么知道了还要服用,难道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依李仲看来,她没有这个必要。如果真的想自行了断生命,有很多轻松的死法。 除非是她知道人给自己下毒,并且自己也起了想死的念头,所以她没有任何反抗之心,还乖乖地自行服用了下去。 “多谢李仲公子出手相救。”苏宁玉显然不知道李仲心里早已猜测到她的想法,只是不重不轻地从嘴里飘出了这句话。 “但是,你可知道,我从来不救想死之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求你不要告诉她 李仲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声音在苏宁玉耳旁响起,她以为自己瞒过了苏宁徵,没想到还是没瞒过这个医术高明的神医。 她本来想着,既然他们都没发现,那么他就好好治病,好好的活。虽然一开始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与苏宁徵他们告别。 “李仲公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苏宁徵故作镇定的声音在李仲耳里听来,带有丝丝的颤抖。 他本无意说起,只不过他觉得这个苏家三小姐苏宁玉很是奇怪。他以为她早已一心求死,但是在治疗时又顺从得不行,难道是怕苏宁徵伤心?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最初还要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她们两姐妹也没看出有何隔阂。 “嗯……我只是想跟苏小姐说一下,承了我的意,你的命可就是我的了。总不能让我这医术白白浪费。” 李仲也没继续发难于她,觉得有些事她想说就说,不说自己也勉强不来,只不过医者仁心罢了。 李仲把苏宁玉头上的银针一根一根轻轻地拔掉,尽可能不伤着她,他不知道他的话苏宁玉能听进去多少,只不过依目前看来,这个病人算是得救了。 “已经好了,苏小姐只要按时吃药即可。明天这个时分我会再来。” 李仲把头上的银针全拔出来放桌子上,再一根根地把它们放回银针药包里,苏宁玉感激地看着李仲,她不知道李仲明白多少,但此时他很感激的李仲的体贴。 犹豫再三,苏宁玉决定开口,“有请李仲公子帮我一个忙,此事不要告诉他人,特别是宁徵姐姐。” 她相信李仲公子的为人,他应该是昨天看病时就已察觉出来,但是他没有当场说出来,反而以半开玩笑地口吻劝慰她,她很难不感激。 也正因如此,她更不希望这件事再让他人知道。尤其是苏宁徵,要是让她知道她一心求死,恐怕会更伤心难过。 李仲收针的手顿了顿,在桌旁坐了下来,看着这位故作坚强的小姐眼里满是恳求,眼眶微红,不知是针灸时的疼痛或是想起往事,竟让人看了,难免产生几分怜惜之情。 李仲转回头,没再细作打量,佯装不懂的问,“不知小姐所指的是何事。” 苏宁玉自知理亏,她怎么能要求什么也不知道的李仲帮他保守秘密呢。她微叹了口气,似要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把事情全盘托出。 虽然郎中是蒙贞静请的,但是药却是她父亲让她喝的。 她生病的时候,苏斜破天荒的过来看她,反而还亲手喂了她喝药。对父爱渴求已久的她,虽然病了但也觉得值得,便把药如数喝下去。 哪怕她身体不适,但是还是强忍着,正如她父亲所说的,喝了就好了。 可除了第一天生病苏斜来看过苏宁玉之外,其他时间无人问津,苏宁玉便心死如灰。 哪怕那天苏宁徵过来拆穿了药的谜底,她还是没忍心将父亲所做之事交代出去,她如飞蛾扑火般祈求一丝温暖,苏斜没有给她的,苏宁徵给她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保守秘密 她便觉得她真蠢,为了不值得的险些丢了性命,原本她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是没想到她还有机会,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真正在乎她的人。 如此说来,李仲便也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不清楚苏府与她们姐妹二人之间的纠葛,但是他可以保证,苏宁玉一定不会就这么被毒死。 苏宁玉不紧不慢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眼神有几分真切连带着几分恳求,“李公子,虽说知道这种要求很无礼,但还是恳请你,替我保守秘密。” 也许是出于病人对大夫的信赖感,苏宁玉很是相信李仲。 李仲把药包收好放进药箱整理后,转头看见了苏宁玉眼角含泪,在病躯之下更添了几分柔美,他突然想抬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可是他忍住了,这不是他一个郎中该做的,于是他站起来挎好药箱,颔首给苏宁玉抱拳作揖,“在下定会不负苏小姐所托,还请苏小姐好好爱惜自己身子,在下先行告退。” 李仲临走前还望了苏宁玉一眼,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可是苏宁玉眼里看不出悲喜。 也罢,这么想着的时候,李仲便自行走了出去,也没看见正迎面向他走来的苏宁徵和玉琴。 “小姐,真是奇怪,怎么李仲公子看起来像是有了心思一般,和他打招呼也没看见。”玉琴刚煎好药给苏宁玉送过来。 “谁知道呢。宁玉没什么事儿就成。”苏宁徵倒不是很在意,因为在她眼里看来,这种人物一般都有自己的神秘天地,说不定他刚刚就是在自己的领域遨游四海,而看不见她们这些凡人。 苏宁玉看见李仲走了后,便也站起来在房间内走动,活络一下手脚,“宁玉,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苏宁玉还没活动多久,便听到苏宁徵进门喊她的声音,看着苏宁玉气色不错的样子,她也高兴起来,“呐,你可要按时吃药。” 玉琴把手里的药端起来向苏宁玉示意,苏宁玉便只好乖乖又回到椅子上坐着,扭动了一下脖子,“知道啦姐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李仲公子给我施针的时候我坐着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可累死我了。” 听她这么说着,苏宁徵便站起来上手给苏宁玉揉摁了一下脖子,苏宁玉忙牵扯住苏宁徵的手,“姐姐,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 苏宁徵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语气一扬,“这哪里娇贵了。你快点好这才是真的。” 苏宁玉心里又是一暖,感动得点了点头,拿起药碗一股脑全喝下去,喝完之后,眉头都还是拧着的。 “小姐你看,宁玉小姐现在的表情好像苦瓜脸。” “真的吗?我看看?”苏宁徵一看苏宁玉喝完药之后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宁玉,你真应该照照镜子。” 苏宁玉知道她们两个是在逗自己开心,可是等玉琴把镜子拿来给她一瞧时,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嘴角残留这黑色的药渣,看上去倒像是长了胡子,很是滑稽!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他俩认识 这天苏宁徵收到了外祖父的来信,信上说他元宵节前便可回来,苏宁徵一算还有十来天,就觉得很漫长。 不过除夕之夜,她有苏宁玉在身边作陪,也不觉孤独。她曾问过苏宁玉是否想回苏府一趟,可是苏宁玉完全没有这个念想。 其实,也不怪苏宁玉。更何况,她还得在侯府上接受治疗,不过感觉还是少了些人。 李仲今天又挎着药箱如约而至,苏宁徵灵光一闪,她记得李仲曾经说过他是只身前来上京,要不邀请他当天也前来做客,也好热闹一番。 还有五天就到除夕,李素如被父亲罚在家中不许出去,谢彩玥忙着给自家姐妹作刺绣,说要不就赶不上新年时的好意头,六公主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她出行也不方便。 思来想去,觉得李仲是最合适的客人人选。不过除夕当晚,她还真想见一下赵苏阳,只不过他也会很忙吧。 苏宁徵难得郁闷了一下,还没郁闷多久,玉琴便跑着前来开心地向她报告,“小姐小姐,太子殿下过来了。” 一听玉琴这个消息,苏宁徵立马喜笑颜开,想要出去迎接他,可还没走几步,赵苏阳就已经来到她的跟前了。 “你怎么来了?”苏宁徵话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可赵苏阳明显没有看向她,反而把眼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李仲身上。 李仲已经给苏宁玉针灸完,苏宁玉送他出门,苏宁徵看看赵苏阳,再看看李仲,在两人身上来回作打量,“你俩认识?” 苏宁玉也发现了苏宁徵以及太子就在前方,便连同着李仲一起两人步行至凉亭中,李仲原先还不确定,只不过走近了发现眼前这位男子正是先前他在北边有过生死之交的赵兄弟。 赵苏阳与李仲今日在侯府相见,两人都甚是惊喜。 “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 苏宁徵和苏宁玉两人顿时觉得,她们应该离开,把场地留给这二位,但是苏宁玉见到太子殿下,该行礼的还是得行礼。 “宁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一听这称呼,李仲眉毛一挑,他早就觉得这位赵公子气势轩昂,没曾想他还真的是人中龙凤。 “不必多礼。”李仲知道苏宁玉身子不好,而且苏宁徵似乎很疼爱这个妹妹,也不拘于这些礼节,反而忙请李仲在凉亭一坐。 “要不,我们还是回屋里头吧,外边冷。”苏宁徵犹豫着开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赵苏阳旁边插不上话。 “哈哈哈哈,也是,是我大意了。李仲兄,请。” 李仲见赵苏阳这般也不好拒绝,四个人便也一同回到了厅堂前坐着。 屋里的气温倒是比屋外的暖和,四人两两相对地坐着,赵苏阳转头看向李仲,”李仲兄,此前一别竟没想到今日在侯府相见,早听说苏宁徵小姐请来了一位年轻神医,我应该早些前来拜访的。” “太子殿下客气了,草民先前不知太子殿下身份,多有得罪。” 李仲见到赵苏阳也很是高兴,他此次前来的确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赵苏阳,只是没想到赵苏阳的身份居然是太子,这让李仲还怎么和他称兄道弟。 第三百四十章 不打不相识 赵苏阳听到李仲这句话,原本不甚在意的脸上面露了一些难色,短短“太子殿下”几个字就把他们的距离拉开,他并非有意隐瞒他的身份,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前往北边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 “李仲兄,我并非有意瞒你……”赵苏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李仲看向赵苏阳,唇角微微勾起连同着眼角也含有了些许笑意,再看了一下坐在他们对面的苏宁徵、苏宁玉姐妹,也以着相同的目光打量他。 李仲顿时有一种错觉,他们以为下一秒他就会甩袖子拍桌走人。 然而,李仲爽朗地笑了笑,“无碍无碍,这等小事无须挂在心上。太子殿下你还是唤我李仲即可。” 李仲是个明白人,北边此前战事吃紧,他隐瞒身份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如果当时赵苏阳跟他说,他就是太子,他恐怕会对他退避三舍。 和太子称兄道弟,他怕是疯了。只不过在这之后,赵苏阳也没有以君臣之礼待他,反而整个人温良恭俭,今天他来侯府找苏宁徵,而苏宁徵这一行人经过他这几天的接触,也是值得深交之人。 赵苏阳一听李仲此话,原本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轻舒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还真的这么巧。” “是啊,太子我们还真的是有缘。”李仲似笑非笑地说着,说实话,他能在侯府遇见赵苏阳,也是在意料之外。 苏宁徵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地互相聊天,虽然可以确定他们先前就已经认识,但是她还是云里雾里,感觉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便没忍住的开口。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苏宁徵这么一问,赵苏阳和李仲相视一笑,李仲看赵苏阳笑而不语,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清茶,慢悠悠地看向苏宁徵。 “我和太子殿下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如此说来,我还救了太子殿下一命。” 赵苏阳听李仲这么说,也没否认,但是苏宁徵听到“救他一命”时,耳朵几乎都要竖起来,难不成赵苏阳有过性命之忧? 她看向赵苏阳,赵苏阳报以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同样,苏宁玉听着也很是好奇。 “不打不相识?小女子倒是没察觉李仲神医还有这一面。” 其实李仲会武功并不出奇,那天在街上,他帮苏宁徵把钱袋子抢夺回来,也没见李仲有受伤,只不过苏宁徵还没见识过李仲的武功。 然而,赵苏阳却一本正经地开口了,“宁徵,这你可不知了,李仲的武功还在我之上。” 这下,苏宁徵才是真真正正的吃惊了:李仲武功在赵苏阳之上?可是赵苏阳的武功并不差,相反从小在皇宫的他武功跟着将军学,绝对称得上一流。 “太子殿下过誉了,李某取巧而已。” 接下来,苏宁徵和苏宁玉便得知了他们相识的前过程。早些日子,赵苏阳前往北边时,他曾遇上一个得了狂躁症的病人。 赵苏阳没有防备时便被那个病人伤着了,整个人便也如狂躁病人一般,癫乱无常,还出手伤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 邀请 而当时的李仲正好因为北边战事吃紧,想着会有许多受苦受难的病人,便到了北边。正好遇上了狂躁症发作的赵苏阳。 其实,赵苏阳的武功还是在他之上。只不过李仲知道,发病时的病人虽然看似可怕,武力值高强,其实毫无章法,甚至很容易被触怒。 利用了这一弱点,李仲制止了赵苏阳,同时给他治好了狂躁症。 就因为这个,赵苏阳和李仲结下了情缘,只不过赵苏阳当时有任务在身,只得匆匆告别。而李仲继续留在北边行医救人。 赵苏阳曾经和李仲说过,他是上京人士,李仲在北边行医过后,便一路游玩救治至上京。更何况他的徒弟李扶也还在上京。 听他们这么说完,苏宁徵再次为她先前有过怀疑李仲医术的想法感到道歉。 她本以为赵苏阳在北边受的伤是指前段时间秘密去北边负伤了,他都没有告诉她。 庆幸的是原来不是,赵苏阳认识李仲的时间远比苏宁徵要早。 不过看见他们都把话说了开来,苏宁徵也很是高兴。而且她在赵苏阳身边这么久,整天在赵苏阳身边的不是手下官员,就是想要抢他太子之位的兄弟。 如此看来,李仲倒算是特别的一个朋友。 “你现行住哪里,要不去我府上做客几天?”赵苏阳这是偶遇故交很是惊喜,向李仲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李仲倒也想和赵苏阳把酒言欢,只不过他出行太子府多有不便,而且眼前他还需要继续给苏宁玉治病。 因此李仲只能谢绝赵苏阳的好意,“李某一介草民,出行太子府多有不便,眼下也还需要对苏宁玉小姐病情做进一步治疗。” 李仲说得也并无道理,眼下太子府也并不安宁,李仲在外的确行事方便。赵苏阳只能笑着作罢,没再继续盛请。 苏宁徵听赵苏阳要邀请李仲做客,突然想起她也想邀请李仲除夕时来侯府,便看了一眼苏宁玉,再看了看赵苏阳。 “既然如此,不如李仲公子留在侯府如何?想必李仲公子当下还是一人在李扶郎中家居住。” “我本想邀请李仲公子除夕之时来侯府做客,现下看来李仲公子不如就在我侯府住下,一来方便给宁玉治病,二来方便与太子殿下相聚。” “除夕快到了,侯爷还在北边作战,李仲公子既是太子的朋友,也是我侯府的贵客,不如就此住下。” 苏宁徵见李仲没吭声,一下便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苏宁玉见此也淡淡开口,“姐姐,倘若李仲公子不便,我们也不好再作勉强。” 李仲看着苏宁徵和苏宁玉两姐妹一唱一和,一退一进,再看了看赵苏阳的神情并不觉此有何不妥,自知不好再作推辞。 “那李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仲此话一出,苏宁徵原先还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于直白,不过好在李仲答应了。而且李仲公子留在侯府,也方便赵苏阳与他相见。不过,今日赵苏阳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她商讨吗?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侯府,所为何事?”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宴席邀请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尽量少走动,除非是……难道有了新计划? “除夕前夕,宫中作宴,特地邀请郡主前去参加。” 李仲扫了周围一眼,明显赵苏阳没有把他当外人,可是他知道有些事他听不得。于是,他便先行站了起来,“太子殿下,苏小姐,李某还需先回李扶家中一趟,在下先行告退。” 李仲对着三人便是简单拱手作揖,得到赵苏阳的应承后,便先行一步离开了侯府。 苏宁徵对李仲这样的反应倒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这几天接触下来,她发现李仲不仅医者仁心,还很懂得照顾人的情绪,简单而言,他是一个聪明人。 苏宁玉见李仲已先行离开,自己思索了会儿,便也开口道,“太子殿下,姐姐,那我也先退下了。” 苏宁玉刚想起身要走,赵苏阳便出声留住了苏宁玉。 “宁玉小姐请留步,你也在此次宴请名单里面。” 苏宁玉惊讶地看着太子又看了苏宁徵一眼,自从上次她同苏宁徵参加过一次后,她便再也没出席过这些宴会上,并且留下了后遗症,对这些宴会再也兴致乏乏。 同样,苏宁徵也是不解,此次宴会的目的不明,而且临近年关,看这阵仗,是要宴请所有的文武官员子女前去? 可是,此举为何?苏宁徵同样也是不解。 “这是由贵妃娘娘建议举办的。说现在北边战事吃紧,而将军官员们在外作战,家中留有妇孺子嗣过年怪冷清,特意让皇上在除夕前夜在宫中举办宴席,邀请他们过来。” 赵苏阳在阐述这段话时,听不出情绪,旁人根本不知该如何作想,而贵妃娘娘此事此举,又是出于何居心。 苏宁玉抿了抿唇,这些天经过李仲的针灸和喝药,她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这个宴席,她并不想去。但是,如果让苏宁徵一同前去,她又担心苏宁徵会在宫里出事情。 苏宁徵觉知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便望向苏宁玉,“宁玉,你身子还没痊愈,倘若你不想去,想必也是能理解,不会有人怪罪的。” “不,姐姐。我同你一起去。”苏宁玉说此话时,声调大了些,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与苏宁徵赴宴,好像让人觉得这就是鸿门宴一样。 “那好,那你先回房里歇息吧,我还有话要和太子殿下商议。” 说完此话,苏宁玉便柔柔的起身向着他们告退,轻步走出了厅堂。 见苏宁玉已走远,苏宁徵也起身走向了赵苏阳身旁,此时的赵苏阳神色已全然淡然,再也没有初遇李仲时脸色之喜。 “怎么,李仲公子回去了,对着我开心不起来了?”其实赵苏阳平时也是给人一种疏远淡漠的感觉,只不过她忍不住想要戏谑赵苏阳一番。 赵苏阳无奈且宠溺地看了苏宁徵一眼,任由苏宁徵对她进行打趣。 “你应该知道,这次的宴席可没有那么简单,里面可大有文章。”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怕。”苏宁徵轻轻地笑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因为有你 正是因为她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她更加要去。哪怕会遇上让她看见就会觉得心理不适的人。 而赵苏阳看着苏宁徵不施粉黛的脸上露出的笑容,眼睛灵动地在眨着,把前往赴宴说得像今天我们出去玩吧那么简单,心里又不禁悸动了几分。 “父皇恐怕会利用此次机会,到时又免不了让你受了委屈。”赵苏阳半是忧心地说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得这次又是贵妃娘娘提出的注意,说不定皇上还没出手,静妃娘娘就会忍不住了。” 苏宁徵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但是他们在明,而敌在暗,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性,他们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放心,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赵苏阳沉稳的声音响起,目光坚定地看向苏宁徵。 他们虽然相识不久,但是彼此心中满是对对方的信赖。 “正是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放心,不会害怕呀。”苏宁徵看着赵苏阳一阵浅笑,她本以为她重生后只有仇恨。 可是,在赵苏阳面前,她发觉她越来越有少女的柔态,尽管她本就是少女。 “徵儿……我……”赵苏阳听到苏宁徵这句话,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为苏宁徵这份真情而感到甜蜜的涟漪在心中泛起。 “你无须多说,我都懂。”苏宁徵干脆也在一旁坐下,手托着脸看着赵苏阳。 “最近宫中多了很多陌生的宫人,而且父皇也在被人监视,所以此次的行动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究竟什么。” “不过我们可以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这些宫人一并清查。”其实重点不是清查宫人,而是把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胜给革除掉,他留在皇上身边,始终是个祸患。 苏宁徵就这么静静地听着赵苏阳把话给说完,赵苏阳真有帝王之严,他说这话时,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以平常不一样。 苏宁徵伸手把赵苏阳的手轻轻握住,“你放心,我到时会见机行事的。” “当天除了你们,还有李素如小姐,谢彩玥小姐和六公主这些你相熟的朋友在,你可以与她们多亲近走动,这样你也不会无聊。” 赵苏阳任由苏宁徵握住他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把苏宁徵额前的碎发给拨弄开来,抚着她的柔软发丝。 赵苏阳虽然觉得样貌并不重要,但是碎发影响了他好好端详苏宁徵的脸。 而苏宁徵一听素如她们也一同被邀请前来,眼睛都亮了,得亏苏宁玉这几天在侯府上,要不她就着侯府的花花草草可都得郁闷死。 赵苏阳觉得苏宁徵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扰乱他的心,特别是她眼睛发亮的时候,双眸看起来更加动人,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捏了她一把。 “干嘛呀!”苏宁徵娇嗔地看着赵苏阳。 但是这个反应却让赵苏阳心里更开心了,再次捏了捏她的脸,“我要回太子府了。” “回吧回吧,臣女就不送了。”苏宁徵把脸偏向一边不再看她,可嘴角却不难看出带有笑意。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陪我聊聊 李仲当天晚上也住在了侯府中,苏宁徵吩咐下人给李仲收拾出了一家偏房,虽然与侯府大门相隔得有点远,但是却靠近苏宁玉的住处,屋堂里也干净明亮。 这天苏宁玉睡不着,隐约听到了一阵乐音,便从房里披了一件裘衣,循声而去。 而这声音不是别处传来的,正是从李仲所住之处传来。冷清的月光下,李仲的身影被拉得悠长,他一个人站在院中拿着片叶子在吹奏,声音低转婉扬,细听之下还有几分哀怨。 苏宁玉不敢往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李仲吹奏,在她的视线看来,李仲整个人身影被披上了一段朦胧月光,此时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阵寒风吹过,苏宁玉瘦弱的身躯忍不住打了给冷颤,也许是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连苏宁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是李仲听到了,停止了吹奏,向苏宁玉这边看来。 苏宁玉感觉到李仲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对着李仲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本无意打扰,只不过看来她还是扰了他的雅兴。 “对不起,李仲公子。我睡不着刚好听到了你吹奏发出来的声音,我不是有意的……”苏宁玉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弱,垂垂地低下了头。 苏宁玉等着李仲的责怪声,可预想之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眼前却出现了李仲的长袍,苏宁玉抬头一看,李仲来到了他的跟前。 对于她这个不速之客李仲并没有任何责备之心,反而他把身上的狐衣给解下来披在了苏宁玉身上,“苏小姐身子还没好,夜里风大,可要多多注意。” 苏宁玉愣愣地看着李仲,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连把狐衣脱下,却被李仲先开口给反驳了。 “能陪我聊聊吗?如果可以,还请苏小姐继续披着。”苏宁玉这么一听,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就静静地站在李仲面前,把身上的狐衣拉扯了一番,将自己包裹得更紧。 “好。” 李仲笑了笑转身行走至堂前台阶,就着坐在台阶上后,拿出怀里的锦帕轻擦了一下。苏宁玉看见李仲此举动,也就着与他一起并排同坐。 其实,不需要特地给她擦拭也行。 “苏小姐,觉得刚刚坐下吹的那首曲子怎么样?”赵苏阳抬起头来目视着前方,他看起来好像毫不在意别人口里的答案如何。 然而,苏宁玉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学着李仲一样抬起头来目视着前方,“我并不懂乐,但是刚刚那首曲子在我耳里听来,很是好听。” 听着苏宁玉这么说,赵苏阳舒展开笑意。 “只不过曲调听起来,很是哀婉,这不像李仲公子的风格。”苏宁玉也不知道李仲公子风格是什么,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李仲公子夜里独自吹奏,肯定有心事。 所以她没有选择隐瞒,如实地把自己耳里听到的,悉数告知李仲。可是就算李仲听到了这个回答,他也还是在浅浅地笑着。 但是,从苏宁玉这边看过去,他的笑似有些哀伤。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仲的过往 “这是我娘亲教我的。” 娘亲?苏宁玉看着空旷的庭院,树枝的影子在地面上随着风吹歪歪斜斜,她从李仲口中听到“娘亲”这个词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苏宁玉只好低顺着眉眼,继续听李仲把话说下去。 “我自幼便跟着师父在山谷中一块儿学医,是娘亲把我送到师父那里去,说这个孩子跟着她只能吃苦,学医便不会像我父亲一样,只会草菅人命。” “我没见过我父亲,师父便像我父亲一样,教导我学医学礼。我年幼时也问过我师父,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但是他们都讳莫如深。” 李仲顿了顿,把头低着片刻之后又把头抬起,“有一次我从山谷回家时,娘亲被贼人所伤,而我只能看着娘亲倒在血泊之中,毫无办法,最后死在了我的怀里。” 苏宁玉默默听着这一切,不知该作何反应,也不知是否应该开口安慰他。 可李仲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我精通医术为了救人,可惜我连我娘亲都救不了。我曾想过报仇……” 说到报仇时,李仲转头看向了苏宁玉,他的眼中似乎有恨意但是又是说不尽的哀伤,“可是当我查探到我的仇人时,我发现我根本无法下手。因为当年我的父亲曾害了人一家十四口生命。” “也许也正因这样,母亲当年才会去苦苦哀求我的师父收我为徒,我的父亲曾经双手沾满了鲜血,我的母亲也因此被他所害。” “我在治病救人,更像是在赎罪。” “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此话一说完,李仲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可是他没有办法不恨父亲。 苏宁玉听李仲说完,眼神也添了几道哀伤,她小心地开口道,“你母亲肯定很是欣慰,因为你真的是一个好大夫。” 听到苏宁玉夸自己是个好大夫,李仲怔怔地看着他。 苏宁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此时又起了北风,吹得苏宁玉的发丝有几分凌乱,同时也乱了她的思绪。 “我已经快要忘记我娘亲的模样了,她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荷包,可我还险些把她弄丢了。” 苏宁玉尽量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可她笑得有些苦涩。 “我母亲死的时候叫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之前在苏府自知自己庶女身份,也没多强求,想着能活下去就行。” 可是,她前一段时间竟然为了一些不相干,不重要的人想要放弃自己生命,她再一次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不过我现在决定了,要好好地为了自己,为了宁徵姐姐,为了不浪费李仲神医的医术,活下去。” 这是她的决定,也是她的心意,苏宁玉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抬手拍了拍李仲的肩膀。 尽管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得想清楚为什么而活。” 李仲听到苏宁玉嘴里说出这种故作深沉的话来安慰自己,没忍住一笑,“谢谢你。”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他挺好的 苏宁玉听到李仲认真地在和她说着谢谢,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更需要谢谢。谢谢李仲的善解人意同时也谢谢对她的信任。 苏宁玉轻舒了一口气,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脚,坐得有点久腿有点发酸。 李仲细心地察觉到苏宁玉这一动作,便起身俯低身子手搀扶住苏宁玉的胳膊,轻扶她起来,随即又马上把手松开,“不好意思,不应该让苏小姐听我在这儿絮叨这么久的。” 苏宁玉抬头看着李仲深邃的眼眸,李仲不自在地轻咳了几声,苏宁玉忽觉自己有些失礼,便把身上的狐裘拿下来,递给李仲。 “没事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苏宁玉无所谓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吧。”李仲一扫先前神色的哀伤,又重新恢复了之前淡淡的笑容。 其实,在侯府中,苏宁玉自行走回去就可以,但是她没有拒绝。 寒冬中两人的身影和着树影一样在地面上被月光拉得悠长。 晨起,苏宁徵来到苏宁玉房里,想要与她商讨进宫事情。一进门,便看见苏宁玉端坐在椅子上,苏宁徵则懒懒的伸了腰坐下,一阵清香袅袅传来。 苏宁徵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苏宁玉手里。 “你是不是又做起香料来了?你身子还没痊愈,你别要太操劳了。” 苏宁玉抿了一下唇,她自知什么事都瞒不过苏宁徵,便轻轻摇晃了一下苏宁徵的手,“好啦,姐姐,我的病已无大碍,更何况我在侯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这些也方便我消磨时间。” 苏宁徵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点了一下她脑门,“你呀!”随后便说起了正事来。 “你当真要和我一同去宫里吗?”苏宁徵想起苏宁玉此前的遭遇,很是担心,万一她又被赵仲杨盯上了怎么办,虽然赵仲杨也已没有继续派人追杀她。 苏宁玉安慰似的拍了拍苏宁徵的手,给苏宁徵倒了一杯茶,请苏宁徵喝下。 “没事的,姐姐。我和你前去,有人陪着你也好。” “好是好,只怕此次没有那么简单……你知道我前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而且你身体接二连三的出事,我担心你的安危。” 苏宁徵把茶杯放下,清茶入喉让她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可还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苏宁玉听苏宁徵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放心不下,扬起个笑脸安慰苏宁徵,“放心吧姐姐,哪能次次都出事。” “而且,你再不让我出去透透气,我都要在侯府里变成霉菇了。” 苏宁徵笑了,“既然这样,那明天你可要跟在我身旁,别再到处乱跑了。” “嗯嗯!”苏宁玉连忙点头,生怕苏宁徵下一秒就会反悔。苏宁徵见事情已经说完,便无聊地看向门外,像是无意间问起苏宁玉。 “你觉得李仲公子为人如何?” 听苏宁徵嘴里平淡地说出李仲的名字,苏宁玉莫名地紧张起来,眼神似有些飘忽地看着苏宁徵。 “他……他挺好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能糟蹋了脸 挺好的?苏宁徵眉毛一挑,原以为从苏宁玉嘴里能听出什么不一样的答案,毕竟他们接触的时间比较多。 见苏宁徵沉默不已,苏宁玉又连忙补了几句,“李仲公子医术精湛,而且待人谦和,姐姐你觉得呢?” 苏宁徵从椅子上欢欢的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笑着看向苏宁玉,“我觉得?那自然也是挺好的人啊。” 听苏宁徵这么一说,苏宁玉心里轻松了不少,眼尖的苏宁徵瞧见李仲脚步从容地挎着药箱走进了院中,“李仲公子来了,那我先走了。” 苏宁徵施施然笑着走出房门,对着李仲也是一个笑容满面,“李仲公子好啊。”苏宁徵也无谓李仲是否给她回应,没作任何停留的同李仲擦肩而过。 李仲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打招呼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进了苏宁玉房门后,把药箱放下同苏宁玉说着,“今天苏宁徵小姐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而刚被讨论的主人公下一秒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苏宁玉只好低眉浅笑着,“对,姐姐今天心情不错。” 怎么感觉她们姐妹俩今天都有点奇怪,可是李仲没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把药针给准备好,继续给苏宁玉针灸。 当天夜里,李仲本想着继续吹奏,但是一想到昨天夜里的苏宁玉,便作罢地笑了,早早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玉琴把还在美梦中的苏宁徵喊醒,苏宁徵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看着玉琴嘟囔着说,“玉琴,干嘛呀,时辰不还早着呢吗?” 而玉琴瞧自家小姐这不争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尽管苏宁徵是上京的第一美女,但是可不能白白糟蹋了这张脸,要是让她再像之前一样,不施粉黛的过去,那就是她这个丫鬟的失职了。 可是她不能直接地和苏宁徵这么说,只好迂回且委婉的开口提醒,“今天的宴会,太子殿下也会在场。” 苏宁徵把被窝裹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对呀,他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女为悦己者容,可是自家小姐这不开窍的样子,真的是让玉琴发愁,“小姐,你不起来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吗?” 苏宁徵抬手摆了摆,“不要,太子殿下不会在乎这些的。”被赵苏阳偏爱着的苏宁徵听到这句话更无畏了。 “玉琴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太困了。” 玉琴本想作罢,但是转头一想,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听说柳郁小姐也会出席,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早早地便请了云锦楼的老板们给自己打扮。” 柳郁?苏宁徵本是无所谓,但是柳郁这个没有丝毫威胁的情敌还是敏感的刺激到了苏宁徵的神经。 苏宁徵立马从床上睁开眼,起身,玉琴一见苏宁徵这番举动,心里暗暗偷笑便知自己成功了。 “你去看看宁玉小姐那边起了没,她今天同我一起去。” 玉琴拉着小姐来到梳妆台前坐下,无奈的开口道,“小姐,你就放心安安稳稳给我坐着就行。苏宁玉小姐那边,我早已吩咐两个丫鬟去帮忙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打扮 苏宁徵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可是当玉琴帮她梳扮完之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难免被惊艳到。 一个流云髻,但是额角两缕秀发垂至颔下,修衬的脸型更加乖小,头上的发髻没有用以往模样的玉簪流苏点缀,反而以几朵粉色桃花模样的配饰把发型固定住,颌骨边上扫上的淡粉嫣红更显得人娇嫩可爱。 本就完美白皙的脸蛋在妆容的映衬下更显得整个人灵动飘逸,朱唇的唇脂并不明艳,与脸容互相衬托得无暇,一笑便让人觉得春天将至。 看着苏宁徵这反应,玉琴便知道小姐很是满意,自己也得意地拍了拍手,而此时苏宁玉也梳妆完毕来到苏宁徵厢房。 人还没到门口,苏宁玉便开始喊,“姐姐,姐姐……”苏宁徵闻声转头,苏宁玉脚一踏进房门,看到苏宁徵时,整个人被呆住。 “姐姐……你今天好美……”虽然苏宁徵在她心中本就是最美的,可她平时习惯看苏宁徵素妆的模样,突然打扮一番,她整个人都被姐姐的容貌呆住了。 苏宁徵见苏宁玉也是这般,自己则娇羞地笑了笑,从椅子上起来欢快地走过去拉住苏宁玉的手,“你这就好了?怎么不好好打扮一番?” 苏宁徵拉着苏宁玉走着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苏宁玉,苏宁玉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但是今天这妆容看起来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只不过胜在精气神上。 苏宁玉无谓地笑了笑,今天一早上便有两个丫鬟前来替她更衣打扮,可是她自觉自己不是宫中宴席的焦点,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便让丫鬟退了下去,自己打扮即可。 “没事姐姐,我这样就挺好的。”苏宁玉大大方方地说着,对着玉琴和苏宁玉咧嘴一笑。 苏宁徵拍了拍她的手,“那你且先等着,我换好衣服就行。” 侯府门外一早备好马车就等着两位小姐出来,出门时苏宁徵把面纱给苏宁玉戴上,苏宁玉不解,“姐姐为何要戴上面纱?” “今天外面的风还是挺大,我们戴上以免受了风寒,再说这风吹起来刮得脸疼。到了皇宫我们再摘下即可。” “原来如此,还是姐姐考虑得周到。”姐妹俩嘴角都扬起了笑容,牵手并行走出了侯府。玉琴在背后看着她们两人袅娜的身姿,心中满是欣慰,便也跟着快步走了上去。 马车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行走着,苏宁徵拉开车布看了眼街道上的情况,笑着把车布放了下来。 街道上的百姓都笑着叫卖,叫卖的都是一些喜庆玩意儿,尽管北边还在打着战,但是城里的老百姓都还在安居乐业。 虽说官场上有不少的贪官污吏,但是如果没有像她外祖父那样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没有赵苏阳那种敢于为民所忧的后生,没有那些宅心仁厚的比如李仲这样的郎中,那么肯定会国不将国,生灵涂炭。 第三百四十九章 赴宴 苏宁玉见苏宁徵想东西似想得出神,轻轻地喊了她几声,“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苏宁徵回过神来,微微笑,“想到明天就是除夕了,心里还挺高兴的。” 一听苏宁徵这么敷衍的话,苏宁玉乐了,她知道苏宁徵心中所想的定不是这些小事,但是苏宁徵看起来心情并不坏,所以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询问。 “驭——”外面马夫长长的一声叫唤,车在皇宫门前停了下来。车中的两人自知已经到了,便八头上的面纱解下来,相互扶持着下了马车。 宫门外早已停了许多辆马车,因是宫中设宴,所以玉琴并不能入内,只能在门外等候,苏宁徵不放心的多嘱咐了玉琴几句,玉琴觉着自家小姐头一回这么啰嗦,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 突然,苏宁玉扯了扯苏宁徵的长袍,低低地唤了几声,“姐,姐,你瞧前面是谁。”苏宁徵还以为苏宁玉看见了什么相熟的人。 顺着苏宁玉的视线往前看去,身披着朱蓝色披风的柳郁也刚好从马车上下来,她似乎也看见苏宁徵苏宁玉二人,也在定定地望着她们。 苏宁徵没作理会,拉着苏宁玉的手往宫门方向潇洒地走去,“我们走,无须理会这些无关人等。” 苏宁玉一听苏宁徵这么说,也没再打量柳郁,她刚刚只是在观察柳郁今天的装扮,很是适合她,看了花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平心而论,还是苏宁徵更胜一筹。 看着苏宁徵和苏宁玉两人理都没理自己,柳郁的心理都要扭曲了,难道她们的眼睛是白瞎吗?看不出来她今天的妆容衣服都很好看? 一旁的丫鬟连忙安抚她,因为她害怕她这个主子一不开心就会动手打人,“小姐,她们肯定是嫉妒你,所以才会掉头就走。” 柳郁听丫鬟这么说着,心里倒是舒缓了不少,转头盯着她,认真地问,“你说,我不好看吗?” 丫鬟哪里敢如实回答,吓得连忙摇头“小姐你最好看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哼,这还差不多,她们那一些没眼光的家伙。”柳郁轻跺了一下脚,嘴角轻蔑的上扬,“等会儿就有她们好看的!” 而另一旁,苏宁徵苏宁玉她们被宫女迎进了梅花园中,皇上的谕旨说了,晚宴晚上才开始,可由着宫人带领前来的小姐们前往梅花园赏景。 冬天的梅花傲骨而立,红梅在宫廷中竞相开放,枝上的积雪并没有把树枝给压垮,隐约之中更添了一份傲寒。 苏宁徵,苏宁玉一进园中,便看见素如和彩玥两人在亭中喝茶,旁边还有一些小姐们在赏景赋诗,真的是好雅兴。 苏宁徵高兴的与她们两个挥手,正想往前去与她们一同汇合,一道熟悉又让人讨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宁徵姐姐……” 细听间,这道声音倒显得几分矫揉造作。 苏宁徵二人前行的脚步一顿,只好转身冷冷地看着柳郁,“柳小姐何事?” 第三百五十章 柳郁认错 苏宁徵冷冷的一句话就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潜台词就是:你别和我套近乎,我和你不熟。而柳郁听到苏宁徵这话也毫不在意,仍是满脸堆着笑容说,“之前我多有得罪,这段日子我在家中多作反思,恳请宁徵姐姐原谅我先前的所作所为。” 柳郁此话说起来真诚,模样也瞧不出几分虚假,苏宁徵心里满是鄙夷,这样的伎俩她见多了,想让他原谅?没门! 苏宁玉见苏宁徵不说话,还以为苏宁徵打算原谅这个坏女人,她偷偷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袍,而柳郁笑得脸都要僵了。 “嗯好,我知道了。”苏宁徵懒得搭理她,也不算再多瞧她这装模作样的姿势多一秒钟,轻轻地撇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快步向素如她们走去。 而苏宁徵这个反应听得苏宁玉很是开心,她虽然自己性子比较软弱,但是她知道柳郁这样的人和苏宁柔一样,都是装腔作势的人,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坏你。 柳郁看着她们两人背影,更是怒恼得咬牙切齿,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情况,要不是贵妃娘娘告诉她要隐忍,她此时恨不得往她那张漂亮脸蛋去狠甩几巴掌,叫她得意,装什么清高。 在亭中坐着的彩玥、素如她们也观察到苏宁徵这边的动静,连忙喊她们坐下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人该不会又是对你乱发脾气吧。”李素如猜测道。 “我看未必,她不至于突然把宁徵喊下对她生气,不过我觉得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谢彩玥给刚来的二人添了一杯茶,让她们两个赶紧喝下,暖暖身子。 苏宁徵瞧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倒是无谓地笑了笑,“可能就是因为要过年了,黄鼠狼坐不住了呗。” 她们一听苏宁徵这话明里暗里的嘲讽,一下子就乐了,想不到堂堂的苏宁徵大小姐也有这么毒舌的时候。 苏宁玉倒是觉得苏宁徵这样挺好的,也不会受人欺负,她轻抿了一口茶,可能是有点烫,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她连忙用手帕捂住嘴巴。 苏宁徵一听苏宁玉又咳嗽起来,连忙用手抚拍着她的背脊,一脸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来的路上受凉了?” 而李素如、谢彩玥她们也得知苏宁玉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也没在把重点放在柳郁身上,也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苏宁玉瞧她们三人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因为自己而变得凝重起来,不好意思地敛眉,“那个……是茶不小心烫到了……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此话说完,苏宁玉都不好意思地抬头瞧她们,她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大家闺秀,而她却一时失了礼仪。 然而,听完苏宁玉说完此话的三人都噗呲的笑出声来,“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没事就好。”李素如一向大大咧咧地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 “我喝茶也经常烫嘴,还被我父亲训过不少回,我看他们这些人就是麻烦!”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多学着点 柳郁见着她们在一旁聊得开心,自己倒也没蠢到要去她们那边找存在感,她无聊地和着那些世家小姐附庸风雅。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这些腊梅有什么好欣赏,只不过是寻常景色,哪里欣赏不都一样? 可是贵妃娘娘嘱咐她一定要沉住气,她跟她说过如果想要俘获太子殿下的心,就一定要根据她说的做。就连她讨厌的表哥赵仲杨也同她说,太子赵苏阳最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她在太子眼前一定得温婉大方。 虽然她对这个表哥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对。苏宁徵不就装得一副魅惑样儿,把太子迷得团团转吗? 所以,即使在面对这些她压根就瞧不起的世家小姐时,还得互相追捧,夸她们的头饰好看,打扮好看,然而她心底里对她们的鄙夷都快要到天上去了。 苏宁徵她们一行人那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传来朗朗的笑声,柳郁眼里听起来甚是烦躁,没想到抬眼就看到了赵仲杨,更让她觉得心里烦闷。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柳郁没好气地和赵仲杨打着招呼,而赵仲杨则是笑起来走近去对着众多小姐做了个君子之礼,“诸位小姐有礼了。” 这一举动惹得旁的小姐都在窃窃私语,更是有些面皮薄的小姐看着赵仲杨作揖一笑脸不禁羞红了半分。 赵仲杨把柳郁拉到一旁得意地说,“怎么样?跟着多学着点。” 柳郁白了他一眼,她才不需要讨其他公子的欢心,她的目标只有太子一个。突然,她看到了太子赵苏阳正在向苏宁徵那边走去,她便抬步想要过去,却被赵仲杨一把拉扯住。 “你去哪里?” 噢,也对,他背对着苏宁徵她们瞧不见也是正常。柳郁冷哼一声,“你看那边,就不知道你这套对她还有没有用罢了。” 赵仲杨转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赵苏阳也来了。可是他的视线很快就被苏宁徵给吸引过去,她和众女子围坐着,脸上时不时露出的明媚笑容,看得他眼神有些发愣。 柳郁见赵仲杨没了反应,忍不住上手掐了他一把,“你过不过去,你不去那我去了,别拦着我。” 赵仲杨被柳郁掐着有些吃疼,她的指甲可真的要人命,但正是这样他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恢复了一贯的笑容,“去呀,怎么不去。我的好表妹,我们一块去。” 赵仲杨的手松了开来,柳郁冷哼了一声往前走去,把赵仲杨抛在身后。 而苏宁徵那边,她还没有发现赵苏阳到来,但是旁边的女眷却发出了不少的骚动声。苏宁徵觉着奇怪,抬眼一看,赵苏阳正穿过丛丛梅树向她走来,他的墨白锦袍在身上披着更显得整个人高贵无比。 赵苏阳整个人连同雪天梅林融为一体,他身上清冷高贵地气质更凸显出来。然而,苏宁徵能感受到,他看向她的目光是温暖的。 突然好安静,梅林园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个方寸之地仿佛只剩下她和赵苏阳两个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四人同桌 赵苏阳一步一步地徐徐来到她们面前,苏宁徵和众多女眷一样,朝着赵苏阳行了个礼。赵苏阳眼神平淡地扫了她们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回到苏宁徵身上,“不必多礼。” 和以往一样的冷淡疏离语气,众多女眷便纷纷分散开来,继续在廊亭上作乐赏景,但是时不时还会用眼神偷瞄赵苏阳。 赵苏阳本就气质不凡,今天他身着锦衣长袍,外披着墨白大氅,剑眉星云,更衬托着赵苏阳的高贵,使人不敢轻易靠近。 苏宁徵的心忍不住地乱跳了几下,小嘴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怎么有空过来?”太子殿下瞧着她们几位好友,他其实只是想来和苏宁徵打个招呼,看一下苏宁徵这边情况如何。但是这些话,在场那么多人他又不好说出口。 谢彩玥很有眼力见地看了他们两人眼神间的互动,便扯了扯素如的袍子,“那边的腊梅似乎盛放得不错,不如我们去观看一番。” 素如立马反应过来,苏宁玉也没想着继续在苏宁徵身边当电灯泡,便也笑着应和,“彩玥姐姐,我同你们一起去。” 三个人眸里含着笑的打闹着离开,把位置给他们两个人腾了出来。赵苏阳对苏宁徵这帮闺中好友好感甚好,他把手一扬,便在凳上落了坐。 “刚好无事,过来看看。”赵苏阳打量着今天的苏宁徵,苏宁徵不知他是否发觉今天自己的不同,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有些慌张,故意地找话题聊着。 “你看今年宫中的梅花似乎盛开得不错。”往年的她也没见着啊,意识到这个地苏宁徵尴尬地笑了笑。 而赵苏阳不甚在意,把目光落在苏宁徵眉眼上,温和地说,”梅花年年胜往年,今天的你也和以前不一样。” 苏宁徵这么听着心里乐开了花,正想追问赵苏阳哪里不一样,却瞧见了赵仲杨、柳郁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连忙收住。 赵苏阳察觉到苏宁徵的表情甚是古怪,转头一看,赵仲杨和柳郁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赵仲杨嘴角一咧,佯装熟络亲密的开口,“五弟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苏小姐。” 而柳郁也在一旁娇柔的双手放置腰间作礼,软绵绵的声音响起,“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宁徵姐姐。” 一听到这话,苏宁徵心里几近作呕,而赵苏阳则是挑眉地看着苏宁徵,柳郁居然会喊她宁徵姐姐?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苏宁徵的笑容尬住,只好扯出一个笑,声音不冷不热从凳子上起来说着,“五皇子有礼了,柳小姐客气了。” 一听苏宁徵这么说着赵苏阳顿时明了,向着他们两个说,“无须多礼。” 赵仲杨把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可先前他已经激怒过他们,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便厚着脸皮在一旁坐下,柳郁见状也忙坐下。 四人一时相对无语,可是柳郁却装模作样地把茶壶拎起,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后放下,把自己眼前的茶杯举起来,轻声说着和先前和苏宁徵的同一番话。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几分真情 “太子殿下,宁徵姐姐,我知道先前所做之事多有得罪,我今天以茶代酒向你们赔个不是。我已经反省过我自己的错误了,恳请你们原谅我。” 柳郁言辞说得真切,说到情深之处眼里还含着朦胧水汽,任谁见了都不忍多生责怪。而赵仲杨看着她表妹这样,心里忍不住暗暗惊叹,这就是女人吗?和父皇宫里争宠的妃子也差不多了吧。 苏宁徵被柳郁这一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她并不想原谅她,而且她不相信她的把戏,但是她既然要演,那么她也只好奉陪到底。 “柳小姐客气了”苏宁徵也扬起个虚伪的笑容,“那些事情就不要挂在心上了,要不然指不定别人说我怎么欺负你呢?” 苏宁徵轻呷一口茶,赵苏阳、赵仲杨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也把眼前的茶轻抿了一口。赵苏阳一眼就看穿了柳郁的把戏,但是他身为太子,不好发难于柳郁,她这里面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明眼人一眼便可得知。 不过柳郁才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权当他们接受了自己的道歉,笑盈盈地用手帕揩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得意地看着赵仲杨一眼。 赵仲杨无视柳郁的表情,看着苏宁徵作笑,可是落座后苏宁徵没把眼神往他身上放过。 “不知苏小姐,觉得这寒梅盛开得如何。” 苏宁徵见话题硬要往她身上凑,便草草打发,“还好,太子殿下可喜欢梅花?”苏宁徵笑着看向赵苏阳,全然无视赵仲杨。 赵苏阳挑眉一笑,“定是喜欢的。” 柳郁自觉自己碍眼,想要插嘴,但是前方匆匆忙忙走来了一个宫女,对着赵苏阳急忙着说,“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你过去一趟。” 赵苏阳一听见宫女说着皇后娘娘请他过去,而且神色似乎也很慌张,赵苏阳的心也乱了起来,莫非是母后出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询问了一番。 “皇后娘娘怎么了?” 宫女附在赵苏阳耳旁细说了一番,听完赵苏阳眉头一拧,思忖着怎么向苏宁徵开口,而此时赵仲杨和柳郁又特别碍事地在一旁。 苏宁徵察觉到了赵苏阳的不便,“太子殿下不如先行离开?晚些宴上我们再相见。” 赵苏阳朝着她微微颔首,便起身对着他们说声,“失陪。”便随着宫女离开了梅林园。 苏宁徵见赵苏阳一走,觉得园中的气氛又冷了下来,更何况眼前还有这两个碍眼的家伙。便也轻轻地浅作一笑,“在下也先行告退,五皇子若是喜欢梅花,可同柳小姐在这儿尽情欣赏。” 她才不要和他们尴尬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苏宁徵便自顾自地起身,却被赵仲杨喊住,“苏小姐,且留步,在下有几句话想说。” “我和五皇子没什么好说的。”赵仲杨冷冷地看了柳郁一眼,柳郁识趣的走开。 “难道你不好奇黑袍人为何会出手相救?” 苏宁徵一听到黑袍人,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随后轻轻落了一句,“不好奇,但是多谢。” 第三百五十四章 陷害 苏宁徵抛下这句话后,没再理会赵仲杨的叫喊,赵仲杨觉得心里甚是受挫。不管是一开始与苏宁徵的相见还是后来与她直面发生了冲突。尽管他一开始是为了想利用她。 而苏宁徵在瞧见六公主也在和素如她们一块说笑时,她一扫面上的阴沉,笑盈盈的快步走了过去,牵扯着她的手,“公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六公主笑着把苏宁徵拉至一旁,身上的配饰铃铛作响,苏宁徵这才发现今天六公主头上的簪花很是夸张,流苏坠下竟别着好几颗细小铃铛。 六公主刚来没多久,原先想着去给苏宁徵打招呼,却没曾想看到赵仲杨也在,她一下就没了兴趣。 “我才不想过去看见那讨人厌的家伙” 苏宁徵表示理解的笑了笑,她也一点都不想瞧见他。她想起他前世的种种作为,她就忍不住让他付出生命代价! “宁徵?宁徵?”六公主见苏宁徵有些出神,心思并不在她们身上,忍不住喊了几句。 苏宁徵回过神来,对着这盛放的腊梅却再也起不了欣赏之心思。不知道赵苏阳那边怎么样了。 赵苏阳快步回到皇后娘娘宫中,见到皇后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凤椅上闭目养神着,由宫女给她揉捏着肩膀。 见到赵苏阳过来,众人想着要行宫人之礼,却被赵苏阳一个摆手喝止住了。赵苏阳就在一旁站立着,其实见到皇后娘娘没事,他提着的心已经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皇后娘娘缓缓睁开眼,看见赵苏阳站立在旁侧很是意外,便让宫人退了下去,“孩儿,你怎么过来了?” “母后,听宫女来报,你早些时辰晕倒了,孩儿不放心,便过来了。”赵苏阳很是担心她母后的身子。 “本宫没事,孩儿不要太大惊小怪。”皇后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赵苏阳,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点威严。 “是。”赵苏阳颔首微低下头,他觉得晕倒这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不是宫人来报…… 不对,看母后这反应,她似是不想让他知道,既然如此,那个宫人是?赵苏阳犹豫地开口,“母后派来的那个宫人,孩儿怎么没在母后宫中见过,是新服侍的宫人吗?” 皇后原以为是宫里的宫人有太子的眼线,又或是自己的心腹私自做主前去告诉了太子殿下,可是现在听赵苏阳这么一说,皇后很是疑惑。 “母后从未派人将此事禀知太子。”此话一出,赵苏阳便知大事不妙。 难道这次的目标不是他,而是皇后?可是这样到底有什么居心,而且居然把主意打到皇后身上。 赵苏阳的拳头不禁紧握住,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挑在这个时候,想要陷害皇后。但是他们又故意将此事告诉他,恐怕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也是心头一紧,那些人算计着居然算计到她头上来,看来有些人是坐不住了。不过他们的动机好像也很明确。 只不过是不想让皇后娘娘出席今晚的晚宴罢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葫芦里卖的药 皇后在深宫中生活这么多年,原以为与皇上失和,不与众妃子争宠,她对下面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示算了。 可是这下居然明目张胆的算计到自己头上来,还要算计上太子。她心里稍微揣摩了一下,便拿定了主意。 “阳儿……”皇后娘娘慈目的唤了赵苏阳一声,赵苏阳抬眼看着她的母后,眼里满是自责。 他连自己的母后都差点保护不好,“孩儿在……” 皇后单手抚摸赵苏阳的脸,从她怀孕到赵苏阳成长至今,看着她的小娃娃一步步成长至有帝王之相,她知道她的孩儿承担了太多。可这个时候,如果她再不出手,还是置身事外,那么恐怕她也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再护着他了。 皇后娘娘有些动情,赵苏阳察觉到皇后娘娘的眼神变化,安慰着她,“母后请放心,今天此事定不是意外,孩儿定会将人找出来。” 怪他自己太过大意,宫人传话过来自己便急忙着到皇后身边,连宫人也没作盘问。看来他一进宫里,便被人盯上了。 皇后听赵苏阳这话,摇摇头,“孩儿,这些事不应该是你操心的。相信母后。” 赵苏阳蹙眉,“可是母后,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晕倒?先前没有什么异常吗?” 皇后娘娘思索了半分,前段时间有下人送来一批上好的香料,皇上给各个妃子都赏赐了一些,她也是听着妃子们说香料好入眠,而且闻起来的清香也不同于一般的香味。 今天她起来时便发觉宫中点起了这批新进的香料,她想唤宫人来询问个清楚,就在此时她便晕倒了。 待她醒来后,香味已经荡然无存。 皇后事无巨细地把事情告知赵苏阳,赵苏阳忍不住冷笑了几分,真的是好算计,看来对方早有谋划,但是又把赵苏阳叫过来的目的何在? 难道是为了苏宁徵?想到苏宁徵时赵苏阳在心里立马否定了,梅林园这么多人,如果是为了把他支走对苏宁徵下手那就真的是太蠢了。 “母后,那批香料可否给孩儿?孩儿回去请朋友查看一下。”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让宫人上前来准备一些香料装在盒子里给赵苏阳。 赵苏阳总觉得心神不宁,现在的他很是被动,不知今晚还要多生几分事端。 “母后,今晚的宴席……” “母后就不去了。” 还没等赵苏阳把话说完,皇后娘娘就把他心中所想地说了出来,对方铺垫了这么多,最直接的一个意思就是不想让皇后娘娘出席今晚的晚宴。 她倒要看看对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人啊,传御医——!” 母子俩默契地配合了一番,皇后娘娘又晕倒了这个消息不出半个时辰便能传至对方耳里。 赵苏阳焦急地吩咐着宫人把皇后娘娘照顾好,甚至大动肝火的对皇后宫里的宫人发了脾气,“你们一定要把皇后娘娘照顾好,倘若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 第三百五十六章 惊喜 皇后娘娘晕倒的信息不一会儿便传到柳贵妃那里,柳贵妃得逞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轻捏着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她本无意算计到皇后头上,可似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发。谁叫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呢。 她抬手把头上的金步摇拔了下来,侍女青儿见状不解地问,“娘娘,这好好的怎么把它拔掉了。” 柳贵妃是一个美人胚子,桃花眼柳叶眉更是明眸皓齿,步子走起来婀娜多姿,音调和动作融为一体,更是显得媚骨天成,她兰花手捂住嘴角轻轻作笑,“我们换一身,待会儿去参加晚宴。” 她定不会大摇大摆地打扮,反而她要装扮得素雅点,这样才好,在众人眼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知道柳贵妃是皇上的宠妃,朝中大臣多有微议。尽管今天宴请的都是世家女眷,但是女人的八卦传播速度可是厉害得很。 晚宴?可是今晚出席的不是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吗?青儿虽然不懂,但是她没有打算问她这位笑得花枝招展的主子,她看起来虽然温顺娇媚,可是背地里对她们这些下人也不见得有多好。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太监总管便带来了皇上的口谕,邀请贵妃娘娘今晚一起出席。李胜公公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奴才提前祝贺娘娘心想事成啊。” 柳贵妃嘴角带笑,“事成之后,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是时候该送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真不愧是媚娘子,哪怕嘴里说出来的是狠话,可听起来还是铃铛入耳。要不是他是个半死之身,他倒也还正想尝试一下这些男女之事。 太监总管的眼神越发猥琐,贵妃娘娘察觉到了不是,挥袖背身道,“你先退下吧。” “奴才遵命。”好戏还在后头,事成之后再讨甜头也为时不晚。 今晚的设宴早已开始,由皇上安排在御膳宫宫中举行。两排坐宴相对而来,桌上盛放的都是一些瓜果点心,而正宫位置摆放的龙椅凤椅昭示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皇上皇后娘娘还没来,她们一众人都端坐着悄悄私语。 苏宁徵和苏宁玉坐在一桌,而谢彩玥和李素如则在她的右侧。柳郁刚好坐在李素如的对面,李素如看见柳郁没忍住白她一眼,转头笑盈盈地和着彩玥闹着玩。 “你说,皇上的宴请也太奇怪了,怎么没一个世家公子过来。难不成又是在暗中考察太子妃人选吗?我可不要……” 李素如在谢彩玥耳旁偷偷地说,谢彩玥吓得轻掐了一下李素如的手。李素如吃疼得看着谢彩玥,“怎么了呀?” “嘘……”谢彩玥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皇上连同着皇后娘娘正由宫人护送前来,而赵苏阳、赵仲杨他们紧跟其后。李素如吓得胆子都要掉了。有时候祸从口出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然而等皇上一行人等进入宫殿中,众人才近距离观察到,陪同皇上一起来的似乎是贵妃娘娘! 第三百五十七章 刺客 然而由不得众人细想,天子的威严直面袭来,让她们这群女眷都不敢直视多看他们一眼,皇上牵着柳贵妃的手慢着一步一步坚定且有力地走向御膳宫中央。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而柳贵妃脸上巧笑嫣然,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原本属于皇后娘娘坐的位置,嘴角勾起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坏笑。 皇后这个位置她觊觎已久!早些年间她曾以为皇上皇后失和,那么这个位置迟早是她的,太子之位也会到她儿子手里,可是没有一个可以让她省心的,凡事还是需要自己亲自出手比较好。 柳贵妃和皇上已经落座,赵苏阳、赵仲杨他们也在一旁落座,赵仲杨像是故意似的,特意坐在了苏宁徵的左侧,而赵苏阳只好作罢地坐在柳郁身旁。 皇上一脸悦色地叫她们不必多礼,官方的端起了说辞。 “现在北边战事频频告捷,幸有众多将士在前线为国家出生入死。明天就是除夕,而你们中的大部分人不得一家团聚,诸位小姐不必多礼,朕感谢你们的付出。” “谢主隆恩,皇上万福金安——”皇上满意地笑了笑,把手一扬,便叫宫人上来奏乐。 苏宁徵全然没心思欣赏宫女的舞乐,她一脸忧心地看着赵苏阳,她很想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赵苏阳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举起了眼前的酒向着她点头示意,像是在安慰她说不要担心。 苏宁徵看着他的动作,了然于心,便也举起眼前的茶杯示意一起饮尽。柳郁和赵仲杨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得干干净净,赵仲杨看了一眼他的母妃。 柳贵妃正端坐在凤椅上和皇上笑得正开心,这舞蹈看得赵仲杨更是心烦了,他显得有些焦躁。 赵仲杨把眼前的酒一口闷尽,一舞完毕,掌声响起,接着又是一众舞娘上来。穿着异域服饰,脸上蒙着面纱,中间的舞者则穿着水袖舞衣,在她们的衬托下更显得风情万种。 中间的舞者像是在挑逗众人一样,不时把长袖抛掷人眼前又收回,李素如拉着谢彩玥在私语,“我觉得还是你跳得比较好。” 谢彩玥笑而不语,把眼前的糕点拿起快速的塞李素如嘴里,李素如嘟囔着说本来就是啊,但是她没敢再说出来。 苏宁玉也在凝神地看着,但是她越看越觉得为首的舞者有些眼熟,她低声和苏宁徵说着,“姐姐,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子……” 听苏宁玉这么一说,苏宁徵凝眉瞧着正中央的舞女,她对眼前这女子只觉舞姿轻盈,很有冲击力,但是她实在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她身上的香味我记得……”还没等苏宁玉说完,舞女一个飞天舞步旋转出身,舞袖一挥袖中的尖刃露出了寒光直向皇上逼近,正要刺向皇上。 “小心有刺客——皇上——!” 与此同时,一旁奏乐的乐师也有一人拿出尖刃刺向苏宁徵。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片混乱 赵苏阳早已察觉不对劲,这位舞女向皇上飞来舞袖之时他便已起警惕之心,可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她纵身跃起朝皇上的心怀刺去,柳贵妃赴身一当,舞女眼神一凛冽刀走偏锋刺中了柳贵妃的背,“啊——” 柳贵妃痛呼一声,女眷散作一团,尖叫声慌乱声接连四起。幸而今天赴宴的女眷多是武将出身,宫门外的侍卫也赶到,大有护驾之势,李素如将谢彩玥护在身后,镇定地喊着别怕。而平时嚣张跋扈的柳郁此时却害怕得忙躲起来,躲在柱子后面。 赵苏阳一个腾空飞起一手抓住舞女的手腕将她顺着力度一扯,舞女作势把舞袖挣脱开来,肩刀再次刺向赵苏阳,赵苏阳一个闪躲,双手作拳对着舞女就是一击,双方争斗间,舞女的面纱飘落下来。 居然是她!赵苏阳稍有分神,他觉着体力有些不支,这不太对劲,他不得不运气凝神再次与舞女交战。 而另一边的乐师,尖刃刺向苏宁徵这一边,苏宁徵是没想到的,赵仲杨在她身旁侧眼疾手快地从位置上一个轻功跃起,把乐师的尖刀轻松卸掉,乐师面目狰狞地再抬起一旁的乐器向苏宁徵砸去。 苏宁玉惊呼着把苏宁徵拉夺至一旁,大喊着,“姐姐,小心!” 想象之中的重物并没有砸下来,赵仲杨抬手就是一格挡,乐器在强力的格挡之下顿时四分五裂,赵仲杨脸上满是暴戾,“你这是在找死!” 他一个狠身飞踢扫腿,把乐师制止在身下,他俯身跪压着乐师地背,再将他双手反手扭住拎起交给一旁的侍卫。 苏宁徵惊魂未定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而赵苏阳那边的打斗仍没结束,舞女的武功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高,他们几个回合之后,赵苏阳还是没能将她制止,而一旁的柳贵妃早已痛晕过去。 皇上身旁早已被侍卫团团围住,方才的伴舞的以及乐师也一并被抓住,一个闪躲飞身来到了舞女的背后,将她肩膀抓住,再狠狠一一拉扯,肩背上露出了一个蛇形图腾。 赵苏阳心头一紧,抬手再用力将舞女在空中翻转对打了几下,赵仲杨便也凌空而起加入了这场战局。 赵仲杨嘴角轻蔑的上扬,“就这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双方的僵持之下,舞女逐渐体力不支,赵苏阳抓住这一空隙,向舞女狠厉一掌,舞女鲜血一喷倒在地上,侍卫见状忙将舞女围困起来,将她跪压在地。 至此,宫殿内的瓜盘果篮散作一地,满地打算凌乱的打斗痕迹,女眷精致的妆容不难看出因为这场意外的状况早已凌乱万分,有些胆小的未免看出脸上仍挂有泪痕。 皇上这边早已传来了御医,看着柳贵妃痛晕了过去,皇上面色阴沉,看着被制服在地上的众人。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为首的舞女狰狞着喊出这句话时,嘴角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容,突然口吐白沫。 第三百五十九章 没有一个活口 只见为首的舞女仍用狠厉的眼光看着皇上,口里的白沫从嘴角流出,不一会儿鼻孔也出了黑血,便倒地死去。 而其他舞女见状皆恐慌地看着着场景,尖叫哭喊着求饶,没一会儿也纷纷倒地而亡,死状如先前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口吐白沫得像是从臭水沟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那些娇弱的小姐纷纷扭过头去用手帕捂住眼睛,更有甚者忍不住心里强烈的反胃感,忍不住干呕起来。 赵苏阳拧眉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而一旁的乐师被制止住后更是恐慌地看着皇上,大喊着,“皇上救命,皇上救命啊……” 皇上把龙袍一挥,手一扬,“拖下去斩了——!”乐师大声哭喊着被拖拉出去用着绝望的眼神看向赵苏阳,赵苏阳心里很是不忍,站出来单膝跪在地上。 “父皇,此事尚未彻查清楚,万万不可把唯一的活口处理掉。” 皇上冷眼一瞥抑制住心里的怒火,他手里的青筋藏在袖袍之下凸出,仍是冷口的开声,“处理掉!” 宫外传来一声惨厉的尖叫声,殿内的女子仍是惊魂未定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柳贵妃已经由宫人送下去救治,此时的她们仍是惊魂未定的面面相觑。 苏宁玉害怕的紧抓着苏宁徵的手,虽然刚才的乐器没有直接砸向她们,但是她也是第一次瞧见这场面,原本还是病态的面容此时更是煞白。 谢彩玥、李素如她们也是忍不住的泛起了一股恶心,蹙眉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多看一眼对她们来说都是折磨。 苏宁徵心里还有着刚才的余悸,她方才也认出那舞女来了,就是先前把赵苏阳叫过去的宫女,她怎么会是想要刺杀皇上的人? 苏宁徵瞧赵苏阳看去,赵苏阳仍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等着皇上施令,他刚刚向皇上求情并没有错。只不过乐师为何会把目标选定是她? 她再看向了在一旁的赵仲杨,赵仲杨刚刚替她抵挡了一番,长袍下看不出他是否有受伤,只不过他表面看起来早已恢复为寻常神色。 刺杀皇上可是死罪,她本想怀疑赵仲杨,只不过赵仲杨方才的反应的确是救了她,难道会是他故意安排然后博取苏宁徵信任? 苏宁徵现在的脑海里太多疑问了,赵仲杨此时拱手对着皇上问话,“父皇,不如此事就让儿臣来全权追查。儿臣定把背后的凶手揪出来。” “太子……” “儿臣在!”赵苏阳把头抬起看向皇上,刚刚的打斗他似乎使不上劲,他抬头看向向皇上,皇上察觉到了赵苏阳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五皇子你母妃受伤,你多回宫中陪陪她。” 这……赵仲杨往赵苏阳的方向轻轻一瞥,似是不甘心地沉沉默了半分,最后抬头看向皇上再低颌表示,“是,父皇!” 赵苏阳也表示遵命地缓缓站起来,他看向苏宁徵确保她无恙时,轻舒了一口气。 第三百六十章 寻找线索 “今日宫中之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皇上的语气中透露着果敢和决绝,似乎今晚这事稍走漏风声,下一个丧命的就会是她们。 “是皇上——。”众女眷唯唯诺诺的开口,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朕派人送你们回去。” 宴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会是一次不错的欢宴,此时却变成了一些人的噩梦。她们纷纷地离开,脚步不肯多在这个地方逗留片刻,急忙地往宫门外走去。 皇上几句话便把这些人打发离开,偌大宫中便还剩下皇上和赵苏阳两个人,以及满地的尸体。 苏宁徵牵着苏宁玉的手不断地在安慰她,她的身子似乎不断地在颤栗,“姐……我不怕。” 苏宁玉不知道为什么她身子不受控的抖了起来,突然一个寒战她放声打了个喷嚏,随后顿住脚步,惊喜地看着苏宁徵。 “姐,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见过那个人,我记得她身上的那股香味。” 苏宁徵认真地看着苏宁玉,“你确定吗?” 苏宁玉郑重地点了点头,苏宁徵便拉着苏宁玉往回走,说不定这会对赵苏阳有帮助。 身边的侍卫似乎还想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回去,苏宁徵冷冷的一个眼刀子看向他们,“耽误了案情,你们担当得起吗?事关皇上性命安危。” 侍卫听见这个也没再作阻拦,苏宁徵便快步和苏宁玉折回去,生怕耽误了时辰。 皇上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死状惨烈,手法极其残忍,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赵苏阳蹲下仔细观看了那些舞女一番。 “你被下药了?”皇上开口,“可有看出什么。” 赵苏阳闭目了一会儿,“应该是有人给我杯里下了药,让我方才使不上力气,现在已无什么大碍。” 这药的剂量似乎很小,药效十几分钟就过去了,好像就是算计着让他在这十几分钟内的武功变弱,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强大,恐怕还发现不了。 这批舞者看上去就是一批容貌出色的妙龄女子,而且在宫中也有些许时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赵苏阳把那个为首舞女的背部翻过来,一扯舞衣,肩背上的蛇形图腾清晰可见。 赵苏阳连忙把其他舞者的舞衣扯开,其他人的背部白皙光滑,并没有这个蛇形图腾。 唯有为首的舞女肩背上才有! 而此时苏宁徵和苏宁玉二人也重新回到了宫内,看着舞女们扯落的舞袖,再看看与赵苏阳打斗的那舞女身上的图腾,苏宁徵一眼就明了。 苏宁徵和苏宁玉对着皇上和赵苏阳简单行礼,“臣女有线索来报。” 皇上摆手免了她们两个的礼,苏宁玉看着苏宁徵,苏宁徵微微点了点头,苏宁玉便大胆地说起,“回皇上、太子。臣女曾在下午见过这位舞女。当时我由宫女带着去解手,回梅林园时我见过她,她当时穿着的是宫人服装。” 赵苏阳眼里一亮,“你怎么能认出她来?” 除非近距离接触过,要不就那么匆匆一眼,很难让人相信。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同一个人 苏宁玉摇了摇头,“臣女对她印象并不深刻,只不过她身上有一股香味,很是罕见,我自幼对香料比较敏感,所以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 “刚刚她起舞时,我便觉得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她被太子殿下制服,我本想再确定一番,但是混杂的气息太浓厚,我分辨不出来。方至刚才我才想起。” 香料?赵苏阳一听苏宁玉说出“香料”两次,便把今天从母后宫中拿来的香料盒子从怀里掏出来,递给苏宁玉,“你闻闻看,是不是这个。” 苏宁玉接过盒子,打开很是仔细地闻了一番,惊喜地看着苏宁徵,“对!就是这个,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不过她身上的淡得多。” 赵苏阳满怀期待地继续追问,“那你可识得这是什么香。” 苏宁玉为难地看了她们一眼,低眉轻声说,“臣女并不识得……这香我从未见过。”苏宁徵安慰的拍了拍她手,示意让她宽心。 苏宁玉猛地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苏宁徵,“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在尚舞宫旁看见她的!只不过她当时还是宫女服饰,并不是这个装扮……” 苏宁玉咬了咬唇,“回陛下、太子……臣女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皇上看着苏宁徵、苏宁玉两姐妹,想着苏家苏斜虽然糊涂,可是两个女儿却是不简单啊,苏宁玉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看出来这场面她很是害怕,但是却条理清晰地把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他也不忍心再多有责难追问,点头示意,“你们的线索已经够多的了,朕先派人送你们回府上,待案件水落石出之后,朕重重有赏。” 就这样,苏宁徵还是没来得及与赵苏阳多交谈一句,便又被侍卫们领着出去,她只能给予一个关怀的眼神,便跟着侍卫们离开了皇宫。 “姐姐,你说太子他能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苏宁徵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她揉了揉苏宁玉的脑袋,温声安慰道,“好啦,今天的事情你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看你都吓坏了。” 苏宁玉笑了笑没再作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在抖。 而赵苏阳这一边,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经过苏宁玉的口供,再结合今天皇后娘娘晕倒,整件事情便是有人故意的谋划已久。只不过这样的得益者会是谁呢?如果皇上突然驾崩,皇上之位毫无疑问地就会落在赵苏阳身上,但是赵苏阳缺少动机,更何况他也被人摆了一道。 “父皇,这位舞者与今天带我去皇后宫中的是同一个宫女,皇后今天晕倒极有可能也是因为这香料。” 赵苏阳盯着这个小盒子出神,而刚派出去的宫人很快便有了回复,尚舞宫那里的确有一位已久死去的舞者,经过辨认,死者才应该是真正的领舞舞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两方刺客 这位蛇形图腾的女子应该在宫中已有一段时间,而且对宫里情况极为熟悉,背后如果没有指使,那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 今天早晨她先是去皇后宫里把香料点燃,让皇后不知不觉地把香味吸入肺里然后晕倒。晕倒后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赵苏阳,反而是在宴会快要开始时才去告知。 事后,她回到尚舞宫对舞女痛恨下手,而且领舞时以面纱裹住下半部脸,也不会有人轻易察觉。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撞上了苏宁玉。 不过赵苏阳杯里的药怕是还有人在里应外合,宫中那么多人,想要揪出一个更是难上加难,不过这样也好,更有理由彻底清查这一批宫人。 大概一个月前,宫中就来了许多陌生宫人,就连皇后宫里也有了几个不相熟悉的,不过任凭赵苏阳思前想后,他觉得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柳贵妃。 他看了看皇上,柳贵妃还帮他挡了一刀,她也深得皇上宠爱,此时若是跟皇上说起,怕是不会相信。 而且,他还有一个理由可以充分怀疑,舞女的武功并不差,可当赵仲杨与她对打起来时,舞女似乎无心恋战,很快就败了下来,只不过并不明显而已。 不过,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赵苏阳还未从得知。 舞女的背后主人究竟是谁,就看皇上愿不愿意相信了。至于她身上的这个蛇形图腾,她还需要一些时日去寻找线索。 但是乐师那边的刺杀,他也差点没在掌握之中,乐师那边的刺杀是他和皇上布的局。 先前皇上就一直找寻着机会想要清除一批宫人,只不过没有地方可以借势发挥,今晚的宴会他们不得不抓住,宫内的势力越来越猖獗了。 他们本想着乐师一动手,赵仲杨就将人制止住,定不会让人伤到苏宁徵分毫。他本不想让苏宁徵承担丁点受伤的风险,但是在场的女眷,思前想后只有苏宁徵最合适,也最能让皇上借题发挥。 镇远侯劳苦功高,还在前线为国奋战,他的外孙女,皇上亲封的郡主在皇宫遇刺,不狠狠处置,难堵悠悠之口。只不过,舞女的动手比乐师快了一些,打乱了他所有计划,也顾不上苏宁徵那边情况,所幸的是苏宁徵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 而今晚由于这个插曲的出现,皇上的性命安危受到了威胁,再怎么处置都不过分,只不过这样对方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赵苏阳犹豫着要不要跟皇上开口,皇上却先发声了,“先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走,今晚刺杀这件事,等掌握了具体的线索,你再来向我汇报。” 皇上似是轻松地落下这一句话,仿佛早些时候被刺杀的并不是他,柳贵妃受伤他也没有再过多在意,而是了解了情况之后再把一切丢给赵苏阳,再轻飘飘的离开。 说实话,皇上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皇位。等掌握了具体线索?难道皇上心软了吗?赵苏阳不敢多加猜测。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一群无用的废物 皇上离开御膳宫时,他并没有直接去柳贵妃宫中,反而是去了皇后娘娘宫中。皇上心里明白得很,他宠柳贵妃归宠柳贵妃,可皇后娘娘…… 唉……要是没有当年那件事就好了。他对她心里是有愧的。 皇上只人步行到储秀宫,门前的宫女依照吩咐只说着,“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要不要去通报一声。” 皇上摆手制止了宫女,自己轻步进去,撩起床帏,坐在床榻旁看着皇后熟睡的容颜沉默不已,禁不住是伸手抚摸了她清瘦的面颊。 皇上的神色许有几分悲伤,他从不后悔册封她为皇后,只要他一天为皇帝,那么这个后位他就得替她给坐实,坐住。 皇上并没有呆多久,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皇上离开后,皇后侧身双目紧闭着,有两行清泪滑落。 而柳贵妃那边,其实伤得并不重,背后的尖刃只刺了半分,划拉了一道口子。那个舞娘见是柳贵妃早已收了力道,和原先预设的一样。 “嘶……”可是柳贵妃身骄肉贵,先前从未受过如此伤痛,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其实她还想着更痛一分也不碍事,毕竟痛得够深,才会让皇上更加铭记。 “娘娘,娘娘。”宫女急匆匆地走过来,在柳贵妃旁边耳语了一番,柳贵妃原本就吃疼的脸此时更显得狰狞,冷声道,“你先下去。” 待宫女转身离开,柳贵妃将桌旁的花瓶生气的用手推下,花瓶砰的一声,全为碎片,身边的青儿吓了一跳,柳贵妃眼神凶狠地咬唇握紧了拳头,“一群没用的废物!” 因动作幅度太大,柳贵妃还不小心地牵扯到了背上的伤,青儿连忙问,“娘娘,娘娘息怒。” 枉费本宫对他这么好,居然还是放不下皇后那个没用的女人。皇上一踏进储秀宫,那边柳贵妃的眼线便匆匆来报,男人真的靠不住,她的刀子可不能白挨! 柳贵妃凝眉的娇声唤青儿过来,“青儿,你过来。” 她的声音越是温柔,青儿的心里就越是害怕,她强忍着内心的战栗向柳贵妃走去,“奴婢在……” 青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柳贵妃不甚在意的用着她的手探进青儿棉服袖里,对着青儿的细胳膊便是一拧,用着她没有受伤的左手,指甲掐进肉里时,青儿强忍着泪水,看着柳贵妃。 柳贵妃瞧她这副模样,更是笑得花枝乱颤,“青儿呀……你说,本宫有在生气吗?嗯?”柳贵妃每笑着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她手上的力度便加重一分。 青儿带有哭腔的声音响起,“没……没有……娘娘你没有。” “没有?那你哭什么呀,是为本宫的伤势感到难过吗?” 青儿不敢说半个不字,颤巍巍地说着,“娘娘……奴、奴婢给您上药……” 瞧青儿这副模样,柳贵妃的心里舒坦了不少,她把手从衣袖里拿出里,嗤笑一声吹了吹指甲,兰花指搭在青儿手上,“给本宫擦干净,真是脏了本宫的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美人流泪 青儿手吃疼得在棉袖里活动了下,吃力地把手抬起从怀中拿出手帕,端着柳贵妃的手很是仔细地擦拭。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害怕,青儿的还是止不住的轻微的抖动,柳贵妃忍不住地想要再次开口责骂她。可是,方才的宫女又前来通报。 “娘娘,皇上正朝贤淑宫走来。” 柳贵妃一喜,忙让她退下,让青儿把御医开的药拿出来。自己则重新躺回塌上,虚弱地叫唤着。 “嘶……哎呦……” 青儿对柳贵妃这种做法早已是见怪不怪,她都还没把柳贵妃的衣袍给脱掉,柳贵妃就装模作样地喊了起来。 但是,她只是一个奴婢,这就是她的命,她别无选择! 皇上走进来时,正好瞧见青儿在给柳贵妃上药,柳贵妃卧躺在塌上酥背半露,娇弱的声音不时地响起,任凭谁听了都不可能不会生出半点怜悯。 青儿一见皇上,连忙起来给皇上行礼,皇上伸手把青儿手上的药要了过去,吩咐她退下。 青儿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礼匆忙退下,她走出柳贵妃所在的贤淑宫,回头很是深深望了一眼,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情绪,她借着惨淡月光,把柳贵妃刚刚狠掐过的手腕伸出来一看,密密麻麻的掐痕,红印清晰可见。 她默默地流下了无声的泪水,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皇上把青儿给她的药很是仔细地用手勾抹了一些,把它们细细的匀开抚摸在柳贵妃嫩滑的肌肤上,只不过这方寸之地现在有了一道不知深浅的刀痕。 “你受苦了。” 皇上的声音似带有些怜惜,指肚抚摸过柳贵妃的每一寸肌肤,不知怎么,柳贵妃觉得竟比先前还要觉得痛。 她眼泪没忍住一下就掉了下来,从床上坐起来半掩着衣衫,秀发长垂,朦胧的泪眼更觉几分可怜。 她背对着皇上,声音有些哽咽,“是臣妾的荣幸。” 皇上不再说话把药静静地涂抹好,像是有一声叹息又像是柳贵妃的错觉,她突然心里有些慌乱。 她转过身子,把脸埋进皇上的怀里,脸上的泪珠还在挂着,她红着双眼抬眸看向皇上,声音带有几分撒娇又似有几分依赖,“皇上——” 柳贵妃的确是一个美人,当初她进宫时的惊鸿一瞥让皇上乱了半分心思,和皇后产生隔阂之时也总是她在一旁温柔劝慰,娇滴滴的美娇娥如今身上却受了伤,怎能不叫人动情。 皇上轻轻搂住柳贵妃,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柳贵妃在皇上怀里婉转轻蹭,扑闪着泪眼更显得娇弱,让人忍不住垂怜,“臣妾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皇上万福金安。这就是妾身最大的心愿。” 皇上闭目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温声问她,“疼吗?” 柳贵妃嘴角轻笑,娇嗔地说着,“有皇上陪着,臣妾只觉得幸福。” 皇上深邃的眸子看着柳贵妃,一时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该信她还是不该信她。 第三百六十五章 怎么会喜欢她 他一直知道她的野心,但是他无法满足她,便只能对她万般骄纵。今天的晚宴他不是不怀疑她,只不过看她这副模样,皇上第一次希望如果自己是个昏君那便不会思索那么多。 柳贵妃轻轻咬上皇上的下颌,皇上一时有些吃疼地看着柳贵妃,“呐,这是臣妾向朕讨的惩罚。” 柳贵妃万般风情地说着妩媚责怜的话,皇上决定不再思索这么多,就这么静静的轻拥着柳贵妃倒下入眠。 第二天便是除夕之夜了,按照宫里的习惯,太子嫔妃们都要聚一起守岁。 赵仲杨一大早便来到了柳贵妃所在的贤淑宫,这宫殿是皇上特意赏赐给柳贵妃的,称柳贵妃温婉贤淑。 赵仲杨看着这块匾额笑了笑,一进殿门便看见柳贵妃坐在一旁绣着女红。 “母妃,你的伤可好了一些。” 赵仲杨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了下来,身旁的宫女很有眼力见的全部退了下去。柳贵妃看着她这儿子。拿着绣花针的手突然就想刺向她儿子。 可是她还是很和善地笑着把刺绣放了下来,双手叠放至腿上,一脸关心地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外面的雪可不小。” 今天一大早,她便听见宫女们吵吵闹闹地说,下起了大雪,皇宫外的积雪都有一足厚,她本想让宫人们把门前的积雪全部清扫干净,但是瑞雪兆丰年,皇上很是喜欢。她也只好作罢,便随它去了。 赵仲杨见柳贵妃只是出神地望着宫门外的雪,自觉地斟了一杯热茶给柳贵妃,“母妃,那个舞女已经处理干净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柳贵妃听赵仲杨又提起昨晚的事情,眼睛闪过一道寒光,舞女是她提前安排好的,目的重新博取皇上的信任,上次赵仲杨所作之事太糊涂,而且柳贵妃越发觉得自己的儿子靠不住。 既然靠不住,那么便就成了一枚棋子,该用就用,用不上的时候……那么该弃就弃! 柳贵妃凝神一想,按照原本的计划,在她替皇上挡刀之后,由赵仲杨出手将舞女拿下,可是昨天偏偏出了意外。 赵苏阳喝下的酒似乎对他用处不大,看来再有下次还得再狠一点。但是怎么又会有人突然刺向苏宁徵,如果不是苏宁徵,那么一切的计划都会很顺利,柳贵妃定制赵仲杨看了一会儿,难不成她儿子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赵仲杨已经两次因为这个女人误事了。倘若这个女人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她的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柳贵妃温声开口问,“杨儿,你莫非真的喜欢上了苏宁徵这个丫头?”昨天柳贵妃虽然装晕过去,但是赵仲杨这边的动静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赵仲杨一愣,显然没想到柳贵妃会问起这个问题,但是没多久,赵仲杨回神一笑,嘴角轻蔑上扬,“母妃,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怎么会喜欢她,苏宁徵现在对我们还有用处不是吗?” 柳贵妃看着赵仲杨,想要在他脸上寻找一丝蛛丝马迹,可不知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他说的就是事实,脸上根本无迹可寻。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很担心你 而赵苏阳那边,为彻查此事几乎一整夜未眠。他手里把玩着装有香料的雕花盒子,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他,但是他现在又实在是抽不开身。 罢了,赵苏阳默默把盒子藏好,黑鹰站在他身边看着赵苏阳一直愁眉不展,试探着开口,“太子,要不要属下去替你打听一下。” 赵苏阳轻轻地摇了摇头,事情远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送上这批香料的官员说不定也是被人利用,但是可以根据这条线索去彻查一下,不过当前的任务是不能打草惊蛇。更何况,他还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稍微休息了下,以免自己看起来太过疲惫,昨晚发生的事情怕是皇后娘娘也已经知道,想瞒也瞒不住,毕竟宫廷就那么大。 皇后很早就让宫女把储秀宫打扫了一遍,还吩咐人去梅林园里摘了几朵未开的腊梅当作摆饰插在瓶中。皇后身边的宫女看得出来皇后今天的心情很是高兴,似乎没被昨天的意外影响情绪,便也高高兴兴地准备着该准备的一切。 所以,当赵苏阳过来时,他正好看着皇后娘娘闲情逸致地在摆弄着桌上的花瓶。赵苏阳走过去扶住皇后娘娘的手臂,把皇后娘娘扶到临窗位置上,低头温顺的同皇后娘娘说着,“母后,这些事情,你让宫人来不就好了,你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皇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腊梅,不一会儿又把目光重新放回赵苏阳身上,“外面着大雪天气,也就这梅花有一点生气,本宫多活动活动也是好的。” 皇后细心地察觉到赵苏阳的精神似乎有些疲惫,又联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疼地看着赵苏阳,“苦了你了孩儿,是母后无能。” 听到皇后娘娘这一句话,赵苏阳心里揪着疼,他连忙摇头眼神真切地告诉皇后娘娘,“孩儿已经长大了,母后你放心,这背后的真凶,我一定能找出来。” 如果说柳贵妃是个妩媚,让人忍不住心动的女人,那么皇后娘娘便是个温婉端庄,忍不住让人心安的女子。皇后无谓地笑了笑,“母后在宫中生活那么久,这些也不是没见过,只不过没想到还真的落到了我的头上来。阳儿,你放心,母后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皇后这么说,赵苏阳还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几句,没有任何预兆的,赵苏阳很是自然的提起,“父皇很是担心你。” 昨天和父皇在御书房提起母后像是被人所害才会晕倒时,皇上脸上的反应不是假的,他真的很担心皇后。但是赵苏阳只能让皇上克制住,假装不在乎才能让这局继续走下去。 然而,赵苏阳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皇上先行探望的便是皇后娘娘,而且柳贵妃还嫉妒得发疯。 皇后娘娘眼神找不到焦点,好像赵苏阳在说起一件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情,他一时有点分辨不清皇后娘娘的神色究竟是悲还是喜,抑或是无奈。 第三百六十七章 心悦于她 “嗯,本宫知道。”她本来想装着不知,可是昨晚皇上夜访宫中,她闭眼装睡,其实很是拙劣,只不过除此之外,她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可以让他们相信,让赵苏阳平安无恙。 也应该是时候让他们的关系破冰了。皇后自顾自地在说着,全然没察觉赵苏阳把她的神情变化全尽收眼底,赵苏阳笑了笑,假装没有发现皇后娘娘神色的异常, 赵苏阳沉默了一会儿,他想再度开口,可是皇后娘娘却先发问了。 “昨晚的打斗,你可有受伤,可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 赵苏阳差点就把昨天他被人下药的事情说了出来,幸好他还有着一些清醒,忍住了,挑拣着皇后说起。 “孩儿并没有受伤,昨天的打斗,孩儿的武功在她之上,只不过孩儿尚未查清是何人所为。” 他已经掌握了一批宫人名单,都是经过太监总管之手招收进来的,如果和他没有一点关系,那么任谁都不会相信,只不过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指证是他所为。更何况,区区一个太监总管,又怎么会有如此能力在兴风作浪。 皇后娘娘看着赵苏阳,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藏有太多心事,只不过他很是体贴,自然不会告知她,让她分担。她微呼了一口气,“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赵苏阳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了周围并无他人在偷听,便大胆地把他原先怀疑的名字说了出来。恐怕这一切,最主要的还是想奔着他来。 皇后从赵苏阳嘴里听到“柳贵妃”三个字时,并不觉得意外,只不过她之前对柳贵妃所做的一切都当作视若无睹,可没想到她越发大胆起来。 可是也不能全怪柳贵妃,是她给了柳贵妃机会,才让柳贵妃有可乘之机。只不过柳贵妃背后牵涉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他目前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皇后很是心疼地看着赵苏阳,她不能就这么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了,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她必须与柳贵妃抗衡起来。 对于赵苏阳的猜测,皇后娘娘自是没有半分怀疑的就选择相信了赵苏阳,可是皇上也一样吗?柳贵妃此人宫心计太深,更何况昨天她还装模作样地替皇上挡了一刀。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如果没能直接扳倒柳贵妃,那么一切在皇上那里都是一个未知的变数。 皇后娘娘抬起头来,这时她才发现赵苏阳的头上沾了半些风雪,她便抬手提赵苏阳把雪花轻拂掉,一个人的确是太辛苦了,倘若有人可以与她分担…… 皇后娘娘想到了一个人,她也没有半点犹豫,便直接地开口问了赵苏阳,“你与苏家小姐,苏宁徵是不是两情相悦?” 赵苏阳听到皇后娘娘提起苏宁徵很是意外,“两情相悦”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更是惊喜,像是心事被人戳穿了一样,赵苏阳也没有任何隐瞒地大方大方地抬眸看着自己的母妃,“孩儿,的确心悦于她。” 第三百六十八章 强人所难? 听到赵苏阳这一回答,皇后娘娘没忍住地笑了。赵苏阳平时心思深沉,总是藏着掖着,这时面对他自己喜欢的女生倒是坦荡得很,颇有他父皇当年风范。 赵苏阳见皇后娘娘笑了起来,一时拿捏不准自己母后的反应,他短短的一句话把所有事情都归揽在自己身上,毕竟苏宁徵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声誉对她来说甚是重要。 看见母后仍未说话,赵苏阳一改之前的沉稳,难免有些急躁地再次开口,“母后,是孩儿喜欢她,苏小姐并不……” 皇后娘娘眸里含笑地把赵苏阳的心理举动拿捏得准准,“难道你是想说苏小姐并不知情吗?看来我儿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还是个单相思啊。” 难得见皇后娘娘开了玩笑,赵苏阳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母后笑了下,“对不起母后。” “我记得那孩子,舞姿极好。本宫对她很满意。” 赵苏阳惊喜地看着皇后娘娘,像是不敢相信皇后娘娘口中会说出此话一样,脸上欣喜的表情跃于脸上,而且皇后娘娘对苏宁徵很是满意。 “只不过阳儿啊,你要是单相思苏家小姐,恐怕母后也不能强人所难呀。” 听到只不过时,赵苏阳心里都要提起来了,皇后娘娘这话锋一转,差点没让他魂都丢掉,赵苏阳嘴角轻扬地看着一脸笑意地皇后娘娘,“母后,我们的确是两情相悦。” “哈哈哈哈……”皇后娘娘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笑出声来,想要这孩子吐露自己的情意可真难,她并不反对赵苏阳有自己的心上人选,更何况苏宁徵的出身与他相配,若是能结为姻亲,那也是最好不过。 当年,她与皇上破除万难才能在一起,哪怕现在与皇上仍有隔阂,但是对当年的决定,她未曾后悔。 只不过眼下,他们要是在一起,对这个局势是福是祸尚不清楚,毕竟如果苏宁徵选择了赵苏阳,那就意味着这个镇远侯手下的兵权也全部站在太子这边。 只不过,赵苏阳一天没当上皇帝,便会一直有人在虎视眈眈太子之位,甚至是皇帝之位,这些都不得不考虑。 皇后娘娘思索了半分,再补充着同赵苏阳说道,“你们若是真能走到最后,母后心里也很是高兴。只不过,你要护她安稳,这背后可不是那么容易。” 赵苏阳自知皇后娘娘指的是什么,他一天没有强大到可以抵挡一切,对抗一切,那么他与苏宁徵的感情关系即使是确定了下了,还是免不了会节外生枝,甚至是得不偿失。 他的背后是整个江山社稷,苏宁徵的背后有着镇远侯,但是敌人背后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还无从得知,所以他们行事还是得万分谨慎。 赵苏阳重重的对着皇后娘娘点头示意,“母后,孩儿知道,孩儿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 听到赵苏阳如此允诺,皇后娘娘一向对赵苏阳放心,她也更加相信赵苏阳定能比当今皇上更加出色。 第三百六十九章 姨母笑 估计昨天出了这么大一摊子事,最淡定的莫属于镇远侯府里的苏宁徵。 虽说她一早也不放心的派玉琴去太子府捎了个口信,赵苏阳回复她的是无恙。她便真的把心放了下来,因为干着急也于事无补。 而且在苏宁徵眼里看来,昨天宫中出了刺客之事,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糟。哪怕有一个刺客是直奔着她而来,不过这应该就是先前赵苏阳提过的皇上的计谋。 她原本是怀疑赵仲杨的,可是他昨天的举动甚是古怪。 至于那个舞女,轮不到她来插手,不过那个蛇形图腾,她或许可以去打听。她凭借着记忆把图腾画下来,但是有一处细节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改天见到赵苏阳或许要亲自问问他才行。 于是,她便把画好的图画锁在柜子里,热闹着出去张罗侯府今天的布置。昨天皇宫发生的事情她谁也没告知,就连让玉琴稍的口信也只有“还好”两字。 有些时候,事情就得来低调处理,这样才能闷声干大事。就好像前世是赵仲杨一样,在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便把她的一切给毁掉。 苏宁徵摇了摇头,今天这种喜庆日子她决定不去想前世的恩怨,苏宁徵里里外外察看了侯府一番,下人今天也格外得勤快,不管是堂前还是旮旯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今天也还是苏宁玉最后一天做针灸的日子,苏宁玉的毒这下可以彻底解掉了。一想到这儿,苏宁徵便拐了个弯,去了苏宁玉所在的院子里。 苏宁徵欢步地走进门去,一看见李仲还在给苏宁玉施针,苏宁徵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同时轻轻地走近坐下,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害怕打扰到李仲。 李仲微微颔首示意,苏宁徵在一旁瞧着苏宁玉的脑袋上插着发布均匀的银针,虽说不至于密密麻麻,但是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生痛。她眉头都要皱成一团地看着苏宁玉,而苏宁玉则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仲再一根根地把银针拔掉,苏宁徵声音有些难过地说着,“宁玉,辛苦你了。” 她前些天一直没敢过来瞧苏宁玉施针,就是害怕看到这个情景她会接受不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苏宁玉真的比之前坚强了很多。 “姐,没事的,你看我都差不多好了。李仲,我还需要再喝一些调理身体的药,就能全好了对吧。” 像是寻找支援般,苏宁玉向李仲投去了恳求的目光,李仲眸里带笑地点了点头,“宁徵小姐可以放心,药已全解,剩下的便只是调理身体。宁玉小姐的身体底子太薄,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听到药已全解,苏宁徵已经很感激了,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苏宁徵发现苏宁玉与李仲的关系似乎亲密了不少,如此甚好。 苏宁徵莫名的脸上就露出了姨母笑,苏宁玉瞧她姐表情似乎有些不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怎么了嘛?” 第三百七十章 过敏 苏宁徵回过神来,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讪讪的摆手说着,“没……没什么……”。苏宁玉觉着奇怪,但是见苏宁徵这般模样,自己也没好再说什么,帮衬着李仲把药针收好放进药箱里。 苏宁徵很是仔细地观察着他们两人的举动,看久了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直白,便尬笑了一下,“那个……我先去看一下今晚的菜肴备得怎么样了。” 苏宁徵找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蹩脚理由,匆匆逃离苏宁玉厢房,苏宁玉见此忍不住捂嘴轻笑了一下,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她觉得她苏宁徵比之前变了许多。 李仲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收拾着看向苏宁玉,苏宁玉抬手捂嘴时,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露出了一小截手腕。 李仲手一伸,把苏宁玉的手腕抓住,苏宁徵身体一下没站稳,忍不住往后倒了一下,差点就是一个踉跄。 她转过身一脸奇怪地看着李仲,再看看被李仲抓住的手腕,“这……怎么了嘛?” 李仲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忙把手松开,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正色道,“苏小姐,可否把你的棉袖扯上去,我想再看一眼你的手腕。” 苏宁玉不明李仲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还是依他所言,把袖子挽上去,手臂上都是隐隐约约的红点,分布得很是均匀。 李仲看着这些红点一时无言,苏宁玉把手腕来回翻转看了一下,脸上露出苦色,“李仲公子,我这是?” 她竟然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这些红点是什么时候有的她都不知道。李仲宽慰着看向苏宁玉,“你不要担心,再让我看看另一边手。” 另一边手也同这只手一样,布满了红点,但是苏宁玉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红点症状,李仲沉思着让苏宁玉把手腕放好,他现在还不敢确定这是什么,一切都要等他号脉之后再行定夺。 李仲在把脉期间,神色异常专注,吓得苏宁玉以为自己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毒了,该不会一个毒解了另一个又来了吧。 苏宁玉悲惨地想着自己的遭遇,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这么可怜,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李仲,连没有喊他公子她也没有察觉。 “李仲,我……我又中毒了吗?” 听到苏宁玉嘴里再蹦出“中毒”两字,李仲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李仲也的确笑了出来。但是,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同苏宁玉说,苏宁玉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里的手帕不停地在攥紧着。 “苏小姐可以放心,这只是普通的过敏反应而已,苏小姐无须太担心。” 过敏?苏宁玉仔细想了想自己有没有接触到什么东西,这过敏一般会让人瘙痒难忍,可是她并没有这种感觉,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何东西过敏。 李仲看着苏宁玉出神地在思考着,以为她又是在害怕,不觉间语气放了温和一点,“苏小姐可以放心,按照李某看来,这种症状并不严重。” 第三百七十一章 虚惊一场 得到了李仲的确切回复,苏宁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很相信李仲的医术,就觉得自己无需太过大惊小怪了。 “那这个应该对身体危害不大吧。”看着苏宁玉现今如此惜命的模样,李仲嘴角一咧,号脉的手收了回来,“只要没再次接触到过敏原的话,应该是不大的。” 过敏原?还没等苏宁玉自己想明白,李仲便开口询问她起来,“你这两天有没有吃到或者碰触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两天苏宁玉所接触的事物和往常一样,只不过她昨天进宫,许是在宫里头接触到的。苏宁玉脑海里闪过了昨天的香料,难不成是它? 她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身体有不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但是当时的自己手臂上并没有任何过敏反应,也许也不是呢。皇上吩咐了,昨天的事情不得告诉任何人。 苏宁玉回神对着李仲摇头说,“好像也没什么异常的,也许是在宫里的时候不小心接触到了什么又或许是在路上,既然没什么大事,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对于苏宁玉的这个反应,李仲一时觉得很是奇怪,但是他又说不起来奇怪在哪里,只好依着苏宁玉的话点点头,“我给你的药再添两味中药下去,这些红印应该不出三天,便会自行消去。” 苏宁玉感激地看着李仲,有这样一位大夫朋友,是她的幸运。 不过,既然没什么大问题,那么此事就不需要告诉苏宁徵让她费心了,她再度开口向李仲请求,“那……李仲,这件事情……。” 李仲听她说话这小心翼翼的语气,还没等她说出口,李仲便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于是,便抢了她的台词,“不要告诉你姐姐对吧。” 听到李仲这么熟络地把话术接过去,苏宁徵噗呲一笑,会心地看着李仲点了点头。 来侯府已有一些时日,苏宁玉恢复得很不错,脸上也渐渐有了红润血色,感觉身体也较之以往轻松了不少。 李仲把药箱的东西全都整理好,对着苏宁玉躬身作礼,“那在下先告退了。” “哎,你等等。” 李仲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疑问,“还有什么事吗?”苏宁玉看他这么认真,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害羞地抿嘴笑了一下,“不是……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刚好我也走走,看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李仲心中了然,站着背过身去走到门口外站立着,等待苏宁玉。苏宁玉在房中把她的斗篷披好后,手里还捂着个汤婆子缓步地走出去,对着李仲颔首一笑,“李公子,我们走吧。” 李仲微微点头,两人一起慢慢踱着步走在侯府院子中,侯府的雪并没有找人刻意去清扫过,所以走在雪地里略微有些吃力,两人的脚印深深浅浅地留了一路。 两人一路上无语,但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可是没走多久,便迎面走来了玉琴,玉琴对着两人微微行礼,“宁玉小姐,小姐让你前去东厨和她一同包饺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 包饺子 听到苏宁徵的提议,苏宁玉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侯府这么大,但是侯府上上下下同她熟络的除了贴身丫鬟,便只有她了,一个长辈都没在。 这样的喜庆日子,人少了难免就会孤单,找些事情做做,说不定还能打发时间,苏宁玉笑着点点头,“好啊,我这就和你一同前去。”苏宁玉没有半分犹豫,就要跟着玉琴往东厨走去。 “苏小姐,等等。” “嗯?怎么了?”苏宁玉刚抬脚想要和玉琴走去,李仲不自在地轻咳了几分,“我……我也去吧。” 听到李仲这个回答,苏宁玉和玉琴都忍不住吃惊地看着他,李仲他居然也要通过她们一块包饺子?苏宁玉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再次问了一下李仲,“李公子……你确定吗?” 李仲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前方,不敢直视苏宁玉和玉琴打量的眼神,“嗯,我同你们一块去,等我把药箱放回房里之后。” 先不说她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女儿本来就不怎么下厨,苏宁玉先前在苏府吃过不少苦,但是下厨的次数也极少,苏宁徵提议说包饺子也是一时兴起,也不见得苏宁徵多会包饺子,更不用说李仲一个大夫。 更何况君子远庖厨,李仲却主动提出要和她们一同包饺子,就更是奇怪了。玉琴见苏宁玉愣住了,用手肘轻轻撞了苏宁玉一下,苏宁玉反应过来,干笑着说,“李仲公子同我们一起,那当然是好啊。” 玉琴也跟着在一旁干笑,三人一时眼神相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仲嘴角上扬轻快地说着,“走吧。” 两人也不再纠结于此事,便一同前去把药箱放好,再去了东厨。 苏宁徵此时一人在东厨忙得不亦乐乎,准确地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她只向陈婶讨教了一番饺子应该怎么包,便把陈婶打发走,让她忙自己的活儿去了。她觉得不是饺子皮太厚了,就是馅料放多了,她一个人根本忙活不过来。 隆冬时节,她在忙活着竟觉得有些热了。苏宁玉的声音传过来时,苏宁徵像找到了救兵一般,头也不抬地开始求救,“宁玉,你看这些,怎么感觉都不对——” 桌子上的饺子很是奇形怪状,准确来说它们已经不像饺子了倒像是包子,一个个圆圆的。苏宁玉走近苏宁徵身旁,这时玉琴已经跑去搬救兵陈婶过来了,但是怎么感觉前面拿饺子皮的手不像是姑娘的手,苏宁徵一抬头,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苏宁徵一时被李仲拿着饺子皮的样子吓得连称谓都忘了,瞧她这番反应,苏宁玉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看来苏宁徵和她一样,也被李仲的提议吓到。 其实,苏宁徵一开始也想着让李仲一同前来,但是想着人总归是客人,而且看李仲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下厨的人,所以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当李仲真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被吓了一跳。 第三百七十三章 铿锵三人组 李仲见苏宁徵的反应也觉得着实好笑。 “我一人反正也无聊,不如过来同你们一起。”李仲简单解释了一番,苏宁徵轻声笑了起来,“那来都来了,我们一起包吧。” 李仲没再应声,很是认真地在用擀面杖碾压着饺子皮。 “哎呦,我的大小姐,瞧瞧这些饺子都被你造成什么样了。”陈婶一进门,看到这些歪七斜八的饺子就没忍住,开始大声嚷嚷。 “哎,陈婶,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的大小姐,我要是再不过来,今天的饺子可就泡汤了。”听到这话,苏宁徵不好意思发低下了头,嘟囔着“哪有那么夸张啊。” “来来来,你们看准了,我教你们啊。”陈婶把袖子往上一撸,让她们几个让开,向她们表演起了自己的独家绝活。 只见陈婶把面团揉搓着掐出一小撮,拿着擀面杖把面团慢慢地碾压铺展成一小圆状,把成形饺子皮拿起放在手心里,勺子勺上一小勺馅料,手指捏住皮两边不断掐边再收尾,一个完美的饺子就这么呈现在众人面前。 苏宁徵和苏宁玉眼里满是惊呆,苏宁徵看着陈婶做好的饺子与自己的放在一起对比,顿时觉得自己的就是丑八怪,陈婶很是得意地看着这几位小姐、公子,“怎么样,学会了吗?” 苏宁徵点头又连忙摇头,她想说她自己学会了,看起来很是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会产生她那样的成品。 苏宁玉贴心的对着陈婶微微一笑,“陈婶,你再做一遍给我们瞧瞧吧,刚刚太快了,我们还没看仔细呢。” 而李仲欲言又止,听见苏宁玉的话他彻底闭嘴,看着陈婶再慢镜头的把刚刚的动作又重新演示一遍。 苏宁徵很是认真地在看着陈婶重新做了四五遍,最后信心满满地看着陈婶说,“陈婶你出去吧,这里你放心交给我们就好。” 陈婶听了苏宁徵这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玉琴连推带哄地把陈婶忽悠出去,苏宁徵看着眼前桌子上的饺子皮,馅料,信心十足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伸了个右手出来,“来吧,我相信我们能行!” 苏宁玉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手搭了上去,李仲见着也不好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也把手一块搭了上去,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铿锵饺子三人组! 他们三人很有信心地看了各自一眼,李仲负责擀饺子皮,苏宁徵、苏宁玉两人负责包饺子,只不过这饺子看起来着实是不太雅观。 李仲忍不住了,把擀面杖放下,拿起一块饺子皮放进馅料,有模有样地掐了起来,竟然和陈婶的饺子看起来一模一样。 苏宁徵和苏宁玉这下子彻底呆住了,她们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饺子,竟然觉得自己包的饺子还不如一个男子。 不是说好的君子远庖厨吗?李仲他怎么会?而且还包得那么好?现在她们一肚子疑问,他们铿锵三人组中居然出现了叛徒! 第三百七十四章 “李大厨” 这下轮到李仲不好意思了,他把饺子轻轻地放下,温声说,“我自幼和师父在山谷中学医,谷中人不多,所以我会一点儿厨艺。” 苏宁徵和苏宁玉面面相觑,苏宁徵犹豫着开口,“你会一点儿得一点儿,是多少?”听苏宁徵这么试探地问,李仲没忍住笑出声来,“家常便饭都会一些,苏小姐你要知道我的本职是大夫,而不是厨子。” 苏宁徵自知失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饺子顿觉无趣,微微地叹了口气,丢人也没有像她这么丢人的。 苏宁玉瞧他俩这反应,连忙打了个圆场,“既然李仲公子会,那你就指导我和姐姐吧。姐姐,我们一定可以做好的,对吧。” 苏宁徵本来是没了兴致,觉得自己包饺子包成这个样子,还包个什么劲儿,但是包饺子是她提出来的,如果她现在说不包了走人,把一切都给下人做,这才是真的丢人。 于是苏宁徵很是真诚地看着李仲,语气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那就有劳李仲公子了。” 苏宁玉觉得姐姐这样甚是好笑,但是她没说出来,拿起饺子皮跟着李仲的指导,一步一步地慢慢来。 “对,饺子皮薄一点,馅料可以不放那么多。就这么轻轻地掐边儿……” 在李仲的悉心指导下,苏宁徵和苏宁玉她们两个人的饺子倒也包的像模像样,她们的兴致便也来了。 “看来以后得叫李仲公子叫成李大厨了。” “你们还是叫我李仲吧。”相识了那么久,她们还一口一个公子地叫,听得李仲心里觉得怪奇怪的。 “那行,李仲,你这个兄弟我交下了。”苏宁徵很是豪爽地说。 几个人相互在打趣,渐渐地饺子也包得越来越熟练,饺子馅料不一会儿就全部包完了,其实他们也没包多少,只不过一开始包得比较慢而已。 饺子全部包完之后,苏宁徵便把包好的饺子全部交给下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出去。他们刚来到厅中就有下人上前来通报,“小姐,苏府派人前来说想请小姐们今晚回去一聚。” 苏府?苏斜的主意?当日的断绝关系还不够明显吗?苏宁徵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苏宁玉在一旁也不好说些什么。 沉默许久,苏宁徵开口让小厮回话,“感谢苏府好意,今天侯府有贵客来访,就不去了。改日苏宁玉小姐病好,定登门拜访。” 话里话外都是一样的强硬,更何况苏宁玉中的毒,和苏斜也脱不了关系,更何况蒙贞静这个恶毒的女人的仇还没有报,想让她回去苏府装饰他那虚假和睦的美梦?做梦! 苏宁玉见苏宁徵拒绝了,她的心也放了下来。其实,她现在对苏府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她还是苏府的女儿,总有一天,她还是要回到他们身边去。 除非是她出嫁……一想到这个念头,苏宁玉慌张的连忙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出嫁?她真的是疯了,才会想到这一出。 第三百七十五章 年夜饭 苏宁徵的回话传到苏府时,蒙贞静生气拧眉看着苏斜,“我就说,你为什么要去请那个丫头,她都不会回来了。” 苏斜听到蒙贞静这话,心里对蒙贞静的信任便又是少了一分,自己的三个女儿,为何一个个都高成这样。他之前当惯纨绔子弟了,但是也许是女儿不在身边,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苍老了,最近连玩乐的心都减了不少。 他不想理会蒙贞静,生气的一挥袖子,“你懂什么,你教女儿就教出这样的好女儿!”话里话外满是责备,蒙贞静一听他提起女儿,更是伤心起来。 如果不是苏宁徵,那么她的柔儿现在也不在大牢里,还不允许他们探视,这样的团圆日子,竟因为这个贱蹄子一团糟,蒙贞静的手重新握紧,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苏宁徵她们一定不能有好果子吃! 夜幕降临,下人们陆续把今天的年夜饭端盛上来,当然还有他们今天辛苦包的饺子。苏宁徵、苏宁玉、李仲几人同坐一桌,互相笑着示意起筷,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饺子。 苏宁徵倒不觉得难吃,反而因为觉得是自己做的,更添了几分美味。 “李仲,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把我妹妹的病治好,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苏宁徵三生有幸。” 听苏宁徵这么说,苏宁玉也连忙把酒杯端了起来,笑着对李仲说,“李仲,我也谢谢你,祝你新的一年继续行医救人,妙手回春!” 听到她们两姐妹这么官方的说法,李仲挑眉轻笑,自己也把酒杯端起来,直接一饮而尽尽,“那我李某先干为敬!” 见到李仲如此爽快,苏宁徵便也把酒一杯饮尽,苏宁玉则是皱着眉头把酒浅抿了本口。嗯……这酒的味道不太好,苏宁玉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她连忙转头用手帕捂住嘴。 苏宁徵、李仲见苏宁玉这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苏宁玉也眸里含笑着看着两人,“我下次还是以茶代酒吧。” 往常的除夕之夜,李仲多是一个人所过,今天和苏宁徵两姐妹一起这么忙活,倒也觉得除夕还是有家人朋友在一起欢聚才有意思。 饱饭过后,苏宁徵一早便准备好了给他们的礼物,不仅是李仲、苏宁玉有,玉琴、素如她们也有,只不过还来得及给素如她们,今天侯府里的下人也都获得了一份不少的赏银。 毕竟今天是团圆之夜,一家人就应该开开心心地欢聚在一起。苏宁徵怀念这样的场景很久了,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娘亲的在天之灵,看到她现在这样,应该会很开心吧。 苏宁玉也让下人回去厢房里,把她的礼物拿了出来。她这几天也一直没闲着,忙着制作香囊,虽然她的针线活比不上苏宁徵,但是她的香料可是自己精心配制,肯定不必外面的差。 不过,苏宁玉没有像苏宁徵这样人人都备了,她只做了三个,一个给苏宁徵,一个给李仲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还有一个她给了玉琴。 虽说玉琴是苏宁徵的贴身丫鬟,但是她早已和苏宁徵一样,把玉琴看作是自己的好朋友,哪怕她不善言辞。 第三百七十六章 孔明灯 李仲很是诧异地把苏宁徵、苏宁玉姐妹俩的礼物接过去,苏宁玉的香囊上绣的式样虽然看上去一般,但是里面的香料飘香之味,他可是一闻就可以闻出来,像是雨后的青草香更像是新生竹叶的清香。 李仲没有任何推脱的就把礼物给收下,看着她们甚是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准备什么东西,但是我祝你们新的一年无病无忧。” 来自一个郎中朋友的真诚祝福,李仲觉得哪怕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他都会竭尽全力去救助她们,但是在新年里说这个好像不太好。 苏宁徵、苏宁玉听了也只是会心一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心愿祝愿罢了,如果因为礼物而变得拘谨,那么礼物的意义就没了。 这时,下人们也早已把糊制好的孔明灯拿来,对着他们说,“小姐,孔明灯已经准备好了。” 苏宁徵像是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但是听下人说孔明灯已经准备好时,兴致又回来了,从椅子上忙起身去,拉着苏宁玉高兴地说,“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苏宁玉一听到可以放孔明灯也很是激动,看了一眼苏宁徵再看了一眼李仲,“李仲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苏宁玉眼神里满是期待。 “好啊。”李仲很是愉快地答应了她们的提议,没有半点犹豫,痛快地起身对着她们作势,“两位小姐请。” 李仲的这一番举动又是把苏宁徵、苏宁玉两人惹得哈哈大笑,苏宁徵挽住苏宁玉的手臂,声音软绵地说着,“宁玉,我们走。” 苏宁玉宠溺一笑,和苏宁徵迈着轻快的步伐,任由她挽着,来到了空旷的中庭。 中庭早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苏宁徵就已先吩咐过下人把积雪清扫一下,现在外周灯火通明处几乎都映衬着雪的白,尽管喊了人清扫,现在还是有着一层薄薄的雪。 幸而,积雪还没融化,外面的天气也算不得冷,苏宁徵活动了一下手腕,两手交叉来回搓着,旁边的下人早已端号笔墨在一旁等候着。 苏宁徵把孔明灯从地上拿起,再从盘子里拿过一支毛笔,轻轻沾了些墨水,在孔明灯的留白之处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山河无恙,幸福安康” 一挥而就的八个大字,苏宁徵没有丝毫犹豫,再看一下苏宁玉,苏宁玉可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苏宁玉拧眉一想,觉得自己太贪心,想写的东西很多,但是又怕孔明灯承载不了自己的心愿,几次想要落笔却又几度放下。 “宁玉,你在犹豫什么。” “姐……我突然间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苏宁徵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如果没有心愿想要祈祷的话,那也不见得不好。反观李仲那边,也是提起了笔,写了几个大字,“无病无忧,无苦无难。” 这是李仲的心中所想,不管是苏家姐妹也好,还是毫无相关的陌生人,他都希望他们能远离病痛、远离灾难。 苏宁徵挑眉一看李仲,看来他想得和我一样。 第三百七十七章 心愿 像是察觉到苏宁徵的目光,李仲扬眉一笑,虽说他是一个神医,但是他不希望有那么多病人,双方都很有默契般一同把孔明灯点燃。 李仲很是轻松地把手一放,孔明灯随着热气慢慢上升,他静静地看着孔明灯飘到上空,可相比之下,苏宁徵、苏宁玉两姐妹就显得有些紧张。她们把手放开之后,还虔诚的闭眼双手合十,特别是苏宁玉嘴里还念念有词。 可是,她的孔明灯是空的啊。苏宁徵把眼睛睁开,他们三人的孔明灯都慢慢飘向了远方,其实她的心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一种希冀罢了。 苏宁玉则是因为知道孔明灯承载不下,所以她在心里默默地祝念她想要保佑的一切,尽管这看上去并不靠谱。 一个冷风吹来,打得苏宁徵起了个冷战。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手都有点冻得通红,苏宁玉很是贴心地看到苏宁徵的反应,提议着说,“要不,我们回屋里去吧。” 苏宁徵鼻尖被冻得有些微红,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看着苏宁玉说,“那我们走吧,这天气也着实让人觉得冷。” 说完这句话,苏宁徵向着他们两个微微点点头,自己先走在前面先行进了屋子去。可是当三个人回到屋子里重新坐下时,相对着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苏宁徵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沉默的气氛,便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李仲,你这次之后有什么打算。” 李仲前来上京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为了他师弟,二是为了看能否遇上赵苏阳,如果按照他之前的计划,他应该回山谷一趟。 尽管李仲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但是他一个人漂泊无依的每逢节日还是想回山谷中,那里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只不过遇上了苏宁玉的病情,再加上赵苏阳让他在苏府先行留住,说起来他还没有和赵苏阳好好秉烛长谈一番。 自从前几天知道了赵苏阳的身份后,李仲还没见过赵苏阳。李仲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上京这边倘若没有什么事,过几天我可能便要走了。” 要走?苏宁徵、苏宁玉一听到李仲要走的这个消息,差点忍不住地想要开口挽留。可是,她们又有什么身份叫李仲留下来呢。 他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自然是要到需要他的地方去,只不过李仲居无定所的,怕是他这一走,日后再次相见更是难上加难。 苏宁徵抿唇不出声,苏宁玉默默倒了一杯茶喝进喉里,她觉得今天这茶有些清苦。 苏宁徵觉着气氛可能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再次开声,“李仲你的医术这么高明,肯定很多人需要你的。” 李仲笑了笑,“只不过我闲游惯了,此次来上京我的收获也不少。李扶大夫还在故乡与亲人相聚,等他回来,我跟他告个别就可以启程了。” “李仲公子一离开,以后生病可就再难遇上你这样的人了。” 苏宁玉的话很是微妙,她说的是李仲这个人而不是李仲这个郎中,言语间似有些不舍。 第三百七十八章 走神 “人生何处不相逢。”苏宁徽故作轻松的活跃气氛,拎起茶壶给苏宁玉、李仲各斟满了一杯茶,“来来来,以茶代酒,我们来喝一杯。” 李仲浅笑,苏宁玉也没再想李仲要离开的事情,乖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今天应该是高兴的,要怪就怪苏宁徵起了个不好的话题。苏宁徽心中暗恼,但是抬头一看好像李仲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苏宁玉也是再次无谓地笑了笑,自己便觉得难道是自己的第六感错了? 她一直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相处,苏宁玉和李仲关系应该不同一般,有时候他们三人在一起,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情愫涌动,难道这些都是错觉吗? 刚刚李仲提到他要走之时,她明显察觉到苏宁玉的情绪好像不太高涨,但是好像只有那么一瞬,苏宁玉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再看看李仲,对于离开上京这事也没有任何不舍。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苏宁徵自顾自地在想着,也没有认真听到他们两人的话题早已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姐姐?姐姐?” 苏宁玉连喊了苏宁徵几声,苏宁徵才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苏宁玉,“怎么了嘛?” 苏宁玉见苏宁徵如此迷惘的样子,便知道方才的话,她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了。 “我说,我们过几天去云台寺祈福好不好。” “李仲公子也说了,如果他那天没事,也可以一同前往。” 云台寺?苏宁徵仔细想了想,她虽然相信命运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她重生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寺庙,这次苏宁玉和李仲欣然提起一同前往,自己也不好意思扫了他们的兴。 于是,苏宁徵微微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两人,“你们如果有这个兴致的话,那一同前去也未尝不可。” 得到了苏宁徵的肯定答复,苏宁玉开心的笑了起来,李仲虽然是笑而不语,但是通过他的神色也可以看出来,他是高兴的。 几个人同坐聊天也没有坐多久,守岁虽然说是一个习俗,但是苏宁徵往年都没有强行要求过一定得守岁,更何况现在侯府只有他们几个人,这个也更加随意了。 于是,苏宁徵便提议说着各自回去自己的院子里,她倒是真的有些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的自己太容易走神了。 难道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意思直接让李仲帮自己把脉看看,也许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而李仲、苏宁玉似乎也察看出苏宁玉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便各自告辞回自己院子中。 苏宁徵同着玉琴一块儿往左边走回自己院子里,她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玉琴,真的好奇怪,我怎么感觉这么疲惫呢。” 玉琴安慰苏宁徵说道,“兴许是今天下午包饺子包累了,小姐应该没事的,我们待会回房里好好休息就行。” “我想也是。” 苏宁徵觉得可能就真的正如玉琴所说的一般,没继续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第三百七十九章 轻功 苏宁玉跟在李仲身后,低着头一步一脚印地踩着他的影子,她发现李中的身形原本就挺拔,在月光下更是显得伟岸。 突然李仲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了下来,苏宁玉差点就要撞上李仲,她抬眸一看李仲,眼角正憋着笑意看她。 苏宁玉有些反应不过来,懵懵懂懂地看着李仲眼神有些迷惘,“李仲,怎么了吗?” 李仲嘴角轻轻上扬,稍微挪了一下身子,苏宁玉看着前方,才发现自己沉迷于踩影子小游戏,竟然走了李仲所在的院子里。 苏宁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羞红,“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我刚刚干顾着踩你的影子了……” 苏宁玉此话一说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剁掉,自己怎么能如此失礼,干忙着解释,竟然都忘了。 李仲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他想抬手揉揉苏宁玉脑袋,可是男女有别,这样的动作未免太过亲昵。 于是,他笑了笑,“没事儿,要不我教你吹一首曲子吧。” 苏宁玉听到李仲说教她吹曲子,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惊喜,兴奋地说,“真的吗?真的吗?” 李仲肯定地点了点头,反正今晚大家可能都不会睡那么早,苏宁玉也都来了,不如教她一下,当作是回赠她的礼物便好了。 李仲回屋里搬出了两张凳子,放在门前,再在门口边生起暖炉地火,苏宁玉原本想提议要不进门去学习,不过李仲都把东西安排妥当,想着在门口对着这夜景吹也别有一番滋味。 “你坐在这里。” 苏宁玉乖巧的顺从李仲的指导,在围炉边坐了下来,她看着李仲,李仲把衣袍一扬,一个腾空飞跃而起,很是轻巧地轻功就飞到了对面梅花树上摘了两片叶子下来。 李仲再把手一展,便是一个轻功落地,眼里带笑地把梅树叶子上的雪抖了抖,把其中的一片递给苏宁玉。 苏宁玉这是第一次见李仲的轻功,她听说书人描绘过,江湖上的那些快意行走江湖的侠客,便是如此,有着一身好武功,但是从不恃强凌弱,反而很有行侠仗义之精神。 就在李仲轻功稳稳落地冲着她笑得一霎,苏宁玉便明白为何书里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上行侠仗义的公子了。 只不过,她和李仲,她从来想都不敢想,她只是苏府一个庶出不起眼的小姐,李仲尊敬她,她也应该把这份情愫压在心底,不能让它生根发芽,他们做朋友就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见到苏宁玉有些走神,李仲再次把手里的叶子扬了扬,苏宁玉愣愣地把叶子接过,不好意思地笑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的轻功呢。” 李仲这才反应过来苏宁玉是被她突如其来的轻功给惊艳到了,他无谓地耸耸肩,假装开玩笑地说着,“嗯……不过,轻功我可教不了你。” 苏宁玉听到李仲这玩笑话,忍不住扑哧一笑,头上的流苏也一晃一晃的,很是心动。 第三百八十章 吹曲子 李仲见苏宁玉重新笑了起来,声音很是温吞的说,“拿好叶子,我教你。” 李仲把叶子放在嘴边,双唇微启将叶子轻轻抿住,气从嘴里出来,通过气体与叶子在空气中摩擦发出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仲先是示范了一遍,再耐心地在教导苏宁玉,“对,轻轻地吹就好,力气不需要太大,太大就会适得其反。” 苏宁玉很是认真地在学着,叶子发出了细微的响声,但是根本悠长不了。苏宁玉有些泄气,但是抬头一看李仲,李仲眼里的认真让她不好意思说出她不学了的这话,于是把这些小情绪又收回肚子了。 “你已经很棒了,再慢慢来,轻一点,不要那么急。” “没错,就是这样吹。” 几番过后,苏宁玉腮帮子都要累坏了,在她几近要绝望的时候,她的嘴里吹出了一段长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地看着李仲,雀跃地说,“我刚刚,我刚刚是吹出来了是吗!” 李仲爽朗笑着点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及肯定,苏宁玉一下子来了精神,接连吹了好几个长音,虽然还没有音调,但是已经好棒了。 李仲趁着苏宁玉这股高兴的劲,接连教了她如何把音准吹出来,就这样,苏宁玉掌握了基本的吹奏方法。 李仲看着苏宁玉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一高兴,自己便也拿起梅树叶吹起了一首欢快轻扬的曲子,曲调里很是欢快,不同之前苏宁玉听到的那首他母亲教给他的一样。 苏宁玉原本还在一旁兴奋地吹着,可是当她听到李仲的曲子吹起来时,她便静了下来,侧脸看着李仲的吹奏,李仲同之前一样,并没有看向她,眼神还是一样地看向前方,不同的是他眼里没有了悲伤。 一曲终了,苏宁玉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她轻轻用手揩了一下眼角的水汽,轻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一句,“李仲,认识你真好。” 李仲这次没忍住,抬手揉了揉苏宁玉的脑袋,苏宁玉没有闪躲开他的动作,仍是望着他,打算一袒心事,“李仲,我是说真的,认识你是我觉得很幸运的事情,你不但治好了我的病,还敬重我,待我如他人一般。” 李仲看着苏宁玉,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像之前的她一样,坐着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 “我虽然是苏府的三小姐,可是我父亲向来不太喜欢我,苏府主母也没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所以苏府的下人们也并没有把我这个小姐放在眼里。” “不过,幸好,我有大姐,苏宁徵姐姐待我很好,自从母亲死后,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温暖的人。也是因为她,我还认识了其他的一些朋友。” “有些人因为我姐姐的关系,对我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没有怪罪他们,我觉得能珍惜我现在所有的,就已经很幸运了。但是,李仲你不一样。”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一辈子的好朋友 苏宁玉没有一点停顿地想要把所有的话说完,生怕李仲下一秒就要走,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她袒露心事一样。 “你是神医,我是病人。你和我之前接触过的那些世家公子都不一样,有些人只会花天酒地调戏人,有些人进退有度礼貌疏离,而你让我觉得没有任何距离感。同时,在你身上,我可能看到了一种惺惺相惜。” “不过,这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你那么优秀,而我……” 苏宁玉沉沉地把头低了下去,再嘟囔着抬起头来,对着李仲咧嘴一笑,说了句,“总之,认识你我很高兴!” 李仲听苏宁玉把所有的话说完,最后还扑闪着大眼睛冲着他笑,他再次揉了揉苏宁玉的脑袋,“认识你们我也很高兴。” 李仲的回话是你们而不是你,苏宁玉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对着李仲说,“那么,这个也是我们的秘密吗?” 听到“秘密”二字。李仲没忍住一笑,“是秘密也行,不是也行,你先前说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苏宁玉听到李仲这个回答,开心一笑,一阵风吹来,把她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她动手捋了捋头发,把右手伸出来,作拉钩状,“一辈子的好朋友。” 李仲看到苏宁玉这个动作,也没有一点犹豫的把手伸出来与苏宁玉拉钩,两个小指相互拉住,拇指再一起相碰,“嗯,一辈子的好朋友。” 许久之后,苏宁玉每每想起当天晚上与李仲的勾指约定,便成为了她心中最柔软的一片存在。苏宁玉也从没后悔过,她当时往后退了一步,没把感情上升为爱情。 而苏宁徵那边,苏宁徵回屋里之后,本还想着硬撑一会儿,但是莫名的奇怪困意向她袭来,她没能熬多久,不一会儿便回床上睡了起来。 苏宁徵睡着之后,玉琴便也回到自己屋里睡觉,她把灯火吹灭时,忽觉门外有一个黑影闪过,她警惕地打开门往四周看了一下,空无一物。 玉琴摇摇头地把门关上,兴许是今天太累了,便也和衣睡下了。 苏宁徵在梦里睡得香甜,完全没有察觉到屋里有外人的进来,他来到苏宁徵床边,撩开帘子,趁着夜色,黑衣人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的脸。 黑衣人把手放在苏宁徵脸上,苏宁徵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昏迷了一般,黑衣人把苏宁徵的下巴轻轻捏住,让苏宁徵的嘴唇微启,再往苏宁徵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 “我会让你好好感谢我的。” 黑衣人自顾自地说完了这句话,可是他似乎忘了,苏宁徵根本就听不到,也没有任何反应,黑衣人把手放开,随即站了起来,没有一点儿留恋地离开苏宁徵屋里。 夜色下,黑衣人快步飞行在夜色中,最后在一家高处屋檐下停了下来,单膝坐着看香整个上京的夜景。 今天是除夕之夜,很多人家里灯火通明,而他?黑衣人自欺的想了一下,再次快步飞走在了夜色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抓捕 而每年除夕之时,皇宫都会特别地忙,赵苏阳原想着出宫见一下苏宁徵,可是由于祖先宗训习俗要遵守,他除夕之夜,以及初一都在皇宫里,抽不出身。 而这两天的赵苏阳也没有闲着,他暗中打探到其他嫔妃用了此香后都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上贡此香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家。 林家与柳家到底有没有直接的关系,赵苏阳此时还没有更多的证据,不过想起之前在洛阳的种种行为,他和苏宁徵刚到洛阳就被柳郁遇上,而且一路上的追兵不到。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再加快速度,将背后的这批人先揪出来,适当时候,也要给对方一点诱饵。 不过,现在皇上的态度不尚明确,洛阳的假币事件还没有处理好,林家不得不除。只是现在,他再贸然前去洛阳,必定会引起赵仲杨他们的反击。 更何况,现在在皇宫里,他们都被盯上了,重点是皇后的安危,他不允许有任何损失! 赵苏阳将所有的线索重新理了一遍之后,再从掌事那里要了一批宫人名单。这三个月来,皇宫新添的宫人竟然多了三百位,而这三百位里面有多少心术不正的,赵苏阳未曾得知。 是时候,他也该往宫里穿插人手了。 只不过苦于皇上遇刺之事没有在朝堂上发酵,皇上给了他一道谕旨,让赵苏阳全权处理。初二那天,赵苏阳便风风火火抓了一大批宫人,当晚的负责行宴之人,无一例外地包括皇后宫中的新面孔,他都一并抓了。 太监总管得知赵苏阳抓人时,正气得牙痒痒,因为赵苏阳抓的一批人里,正好有不少他的眼线,他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把这批人弄进宫来。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应该如何应对,赵苏阳便带着宫人来到了司礼监,太监总管忍住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地看着赵苏阳,“太子殿下如此兴师动众,可是司礼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赵苏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双手一挥,“给本太子把人拿下!送去慎刑司!” 太监总管一瞧侍卫们冲着他而来,眼神一瞪,公鸭嗓尖叫起来,“太子殿下,奴才犯了什么事,太子殿下就要抓奴才。” 更何况送去慎刑司,不死也得脱层皮。 “何须废话,一切自有定夺。” 赵苏阳这人一抓,打得他们是一个措手不及。信息传到柳贵妃那里时,刘贵妃笑意马上凝滞,太监总管既然被抓住了,那么赵苏阳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她不知道。 但是可以明确的是,目前她宫里的人全是安然无恙的,就说明,事情还没有牵涉到她身上来。 既然如此,那么太监总管这颗棋子,便也无用了。柳贵妃心生一计,既然送去了慎刑司,那就最好永远都不要出来了。 “青儿。”柳贵妃缓缓地喊了青儿来到她跟前,“替本宫传个话,传柳郁进宫。” 第三百八十三章 柳郁进宫 这边柳郁正在家里闲得无聊,那日匆匆离开皇宫,可是把她脸面全都丢尽了。可是,想起当天晚上的场景,她还是会忍不住心里作呕,只不过赵苏阳是真的帅,那天她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赵苏阳与那舞女对打,她心里对赵苏阳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下人来报时,她正对着父亲给她的刺绣发呆,让她这几天好好在府里学习女红。女红有什么好学的,但是她现在也不方便溜出府去。 柳贵妃的邀请,无疑是拯救了她。去宫里总比她呆在府里要好,不需下人多说,她简单准备了一番,便坐上马车进宫里去。 一进到皇宫,柳郁就觉得身心都舒畅起来了。富丽堂皇的宫调,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她成功当上赵苏阳的妻子,成为了太子妃,那么她便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 柳郁的心思简直是飞到了天上去,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美梦,但是没有人可以阻止她怎么想,既然一切都还没有定局,为什么她就一定当不上太子妃呢。 来到了柳贵妃宫殿前,柳郁整理了一下情绪,毕竟那天柳贵妃可是受了伤,她的神色可不能太高兴。 于是,她马上转换了一副悲伤的神情,还没有来到柳贵妃跟前,就软软地喊着,双手放置腰间,“拜见贵妃娘娘。” 柳贵妃瞧见柳郁这副模样,眼神扫视了周遭的宫人一圈,柔媚地说,“你们先下去吧。” “是。” 宫人们一一退下,柳郁一看宫人都不在了,她也没等柳贵妃喊她,她自己便结束了这种繁冗之礼,快步走上前去,“姑姑,你的伤怎么样了?” 柳贵妃佯装生气地和柳郁说着,“你还记得我这个姑姑呀。” 柳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摇了一下柳贵妃胳膊,“不好意思嘛姑姑,爹爹知道了你受伤,可担心你了。这不,这几天他就罚我不许出门,在家好好呆着。” 柳贵妃也没有真的生气,同柳郁一起在桌边坐了下来,桌上摆了一盘精致的点心,“你尝尝,这是宫中的御厨新做的。” 柳郁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桂花的香味从口腔渗透至心脾,隐约间还有些荷花的清香。 柳郁连声称赞好吃,柳贵妃笑着看她把糕点吃下去,“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 “还是姑姑好,看来皇上对姑姑也不错,姑姑你还替皇上挡了一刀子呢。” 柳贵妃温柔地笑着,自己也拿起来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品尝,装作毫不在意地说着,“这有什么好的。如果你以后的心上人遇到危险了,你会不会替他挡?” 听到“心上人”这三个字,柳郁脑海里马上浮现了赵苏阳那俊朗的容颜,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那我也会。” 柳贵妃将柳郁的小神情全然收之眼底,果然还是年轻,藏不住心思的年纪。柳贵妃将糕点放下,“那你帮姑姑一个忙好不好。” 第三百八十四章 利用 听到柳贵妃和自己温声说要帮忙,柳郁心里一个警惕,她有什么忙可以帮得上姑姑的。但是柳郁也没多把柳贵妃说得放在心上,就随口一应,“姑姑,什么事呀,你说。” 柳贵妃浅浅一笑,将一个信封交给柳郁,“你把这个交给你父亲,本来想让宫人交给你父亲的,不过既然你都来了,不如交给你。” 柳郁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替柳贵妃传封书信,仅此而已。柳郁并没有多想,双手把信封接过,直接揣好,笑着对柳贵妃说,“姑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直接说交给我不就好了。” 柳贵妃静静地看着柳郁浅浅的笑着,柳郁一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看了看窗外,“姑姑,那晚的刺客查清楚了吗?” 柳贵妃听到柳郁提起刺客的事情,面不改色的露出伪善的笑容,“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姑姑呀也不知道那晚的刺客是怎么回事儿,不过那人可真的是大胆。” 柳郁完全没有察觉到柳贵妃说出此话时嘴里的咬牙切齿,只当作与柳贵妃在进行正常的讨论,“可不是嘛,居然敢刺杀当今皇上,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只不过这件事是太子殿下负责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查得怎么样。” 上次在梅林园和赵苏阳、苏宁徵的道歉虽然她没有一点真心,但是她不希望自己与赵苏阳的距离越来越远,更何况赵苏阳估计还没有真正原谅她。 柳贵妃听到柳郁嘴里说出太子殿下四个字,嘴角轻蔑上扬,很快就又恢复了浅笑,看着柳郁,试探着从她口里得出一点信息。 “郁儿啊,上次姑姑教给你的那些方法怎么样,太子殿下理你了吗?” 是她主动让柳郁给赵苏阳、苏宁徵道歉,告诉她太子的喜好,以及该怎么样重新在太子面前树立形象。 可是,柳贵妃这么一说,柳郁又难免想起那天在梅林园苏宁徵趾高气扬的气势,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成为太子妃,你就什么都不是! 柳郁愤愤地想着,又吃了一块糕点,试图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姑姑,太子殿下还是不冷不热的,不过我敬他的茶他喝下了。” 柳贵妃和善地拍了拍柳郁的手,“没关系,慢慢来,此事还急不得,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当太子妃,我可以帮你。” 一听到柳贵妃说可以帮助自己成为太子妃,就没忍住的嘴笑咧了开来,连忙看着姑姑说,“姑姑,到底怎么做,你教教我。” 柳贵妃用手捂住嘴角浅浅一笑,“你要是想抓住太子殿下的心,那么你就得先引起他的注意。当然,之前的那些事可不许再胡来了啊。” 柳郁性子太过骄纵,而赵苏阳一派正气,倘若柳郁再视人命如溅泥,恐怕永远都不能走进赵苏阳心里,哪怕是装也得装得像模像样,有些事就适合暗地里来,绝不能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反正赵苏阳迟早都要让位,柳郁现在这么喜欢赵苏阳,还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第三百八十五章 当诛 柳郁听着柳贵妃的语气,像是在责备自己,忍不住撒娇地说着,“好啦,姑姑,我知道的,我会谨遵你的教诲的。” 不过一想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遇见赵苏阳,再怎么引起注意都是徒劳的啊,柳郁难免有些泄气。 “可是姑姑,我和太子殿下相处的时间又不多,怎么引起他的注意啊。” 柳郁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柳贵妃安慰她说,“别担心,姑姑会给你制造机会的。” 听到柳贵妃这样的允诺,柳郁再次一扫脸上的阴霾,嚷嚷着说,“最近爹爹都不让我出门,我快要在府里无聊死了。姑姑我能常进宫来找你玩吗?” 这样也好提前让她适应皇宫的生活,去年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选妃,选了那么久,还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里是否已有心仪人家,她可要在皇宫里多刷脸,尽量给皇后娘娘留下好印象。 柳贵妃笑着点点头,她们两人就这么坐着聊天,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日落时分了。柳郁依依不舍地看了下天色,只好对着柳贵妃说告辞,让宫人带她出宫去。更何况,她还要把柳贵妃的信送到父亲手上。 柳郁坐在马车里,马车时不时地颠簸,打乱了她脑里的所有思绪,信封也从袖袍里落下来,落在车板上。 柳郁弯腰把信封捡起,把信封拿在手里前后翻看了一下,不对呀。柳贵妃刚刚和她说的是她来了就把信封交给了她,可是她派宫人去请她的时候,本就可以把信给爹爹,而不需要经过她的手。 难道是?她想起了赵仲杨之前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要篡位的念头,她从来不参与其中,他们也不会把计划告诉她,难不成这信封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 好奇心的驱使下,柳郁打开了信封,看到信封内容时,柳郁被吓了一跳。信的内容只写了两个字“当诛。” 柳贵妃想要让她的爹爹杀谁,难道是太子殿下?不,这不可能,刚刚柳贵妃还和她说要让她做太子妃,他们想杀的人到底会是谁? 柳郁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这些事哪怕她问她父亲大人,问赵仲杨,他们也不会告诉她。 于是,柳郁当作没见过这封信一般,回到柳府后换掉了一个信封后,再把信交给了她的爹爹。 柳父把柳郁的信封接过去时,柳郁很是仔细观察他爹爹收到信后的反应。但是他爹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异常,挥手便让柳郁退下。 不过,柳郁多留了一个心眼,信上说“当诛”,那么按照她爹爹的性子,这几天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她只要多加打听打听,便能知道他们想要杀的人是谁。 柳郁本来没想着多管闲事,不过他们什么事都瞒着她,这不得不让她有了好奇心。 柳府阴沉着脸拿着信回到书房里拆开来看,宫内发生的事情他已早有听闻,只不过不知道女儿的想法。 看到信上的两字时,苏府立马有了主意,看来柳贵妃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苏府阴险笑着把信件给烧掉。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审讯现场 太监总管被赵苏阳打进大牢里,周围关押着的不少是曾经被他陷害过的,也有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这炼狱,周围都是阴森森的时不时还有一些求饶冤枉声,他的内心始终在假装淡定。 没关系,他还有最后的王牌,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他在自我安慰着自己。赵苏阳将他关押进大牢之后,只是说了一句“等候发落。”便离去。 他不知道赵苏阳手里掌握了多少证据,也不知道把他关押进来是何事,他现在只祈求老天爷能听到他的祷告,宫中的那位人能把他解救出来。 更何况慎刑司在大理寺下,归大理寺管,只要那位人报他,那么他便一定会没事。他不能打草惊蛇,自乱了阵脚,至少他要先知道,赵苏阳掌握了多少证据。 这位平时趾高气扬的太监总管显然没有了之前的威风,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赵苏阳把他特意和一个与他曾经有过节的太监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他一进去便听到了阴森的笑声,“想不到呀,我可敬的太监总管,你居然也有今天。” 现如今的太监总管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镣铐锁着他们的手脚,他暂时还是安全的,至少可以保证这个人不会趁机报复他,但是他还是害怕地缩在了一边。 那人瞧他反应这样,更是嘲讽的大笑起来,“你怕什么呀,我们的太监总管不是神通广大吗?说不定明天就能出去了呢。” 太监总管明白他言语间的意思,但是他此时并不想逞口舌之快,他颤巍巍的不敢直眼看那人仇恨的脸,直到来人把他带出去。 狱卒把太监总管绑在刑柱上,赵苏阳就坐在他的对面,“你知道的,隐瞒对你没有好处。” 赵苏阳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太监总管的心理防线又击溃了一层,他究竟知道多少,他开口求饶,“太子殿下冤枉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哼,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现在手里可有不少你的证据。” “陷害,这一切都是陷害,奴才勤勤恳恳在宫里操劳一辈子,究竟是谁想要陷害奴才。” 太监总管还在嘴硬着不肯交代,赵苏阳直接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的背后之人可是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往你身上推。” 赵苏阳其实并没有掌握十足的证据,更加没有人交代他背后之人是谁,他只能用这心理战术来让他一点一点崩溃。 “我……我说……我说。”太监总管抬起长发盖脸脏乱的头,他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思辨能力,只想着求饶。 可是就在此时,审讯现场进来了一个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贵妃的哥哥,柳郁的父亲——大理寺卿柳行已。 只见柳行已给赵苏阳作揖行礼,“卑职见过太子殿下。”他看了一眼太监总管,再回头看着赵苏阳。 赵苏阳一挑眉,此时的他来这里做什么,果然坐不住了吗?而太监总管一看到柳行已就好像看到了救兵,“我说……我说……奴才都是被冤枉的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太监总管死了 太监总管原本就要招了,但是柳行已一进来,他就立马改口,赵苏阳的脸都要被气绿了。柳行已则是得意的在心里得瑟,还好他来得及时。 柳行已注意到赵苏阳的脸色不好,满脸堆笑的哈腰奉承,“太子殿下,对待如此口硬之士得用一些非常方法。来人,上刑!” 狱卒们拿着夹板就往前凑,赵苏阳吆喝住了,“且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人得给我保住。” “是,太子殿下,您先请回吧。”赵苏阳一见柳行已在,他再怎么盘问也无法盘问出什么,就丢下了这一句类似威胁的话离开了大牢。 柳行已堆笑着送赵苏阳出去,转身时恢复了他大理寺卿所谓的威严,脸上不可一世的对着一众狱卒说,“你们先下去吧。” 太监总管一见狱卒全都离开了,忍不住就开始叫唤着,“柳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奴才呀。” 柳行已狠狠地瞪了太监总管一眼,他想得没错,太监总管果然靠不住,没根的东西就是软弱,要是他晚来一步,指不定要怎么坏事呢。 “你说了多少?” “奴才……奴才什么都还没有说,奴才对柳大人对贵妃娘娘可是忠心得很。” 听到贵妃娘娘的称号,柳行已一个眼刀子杀过去,“你给我闭嘴!” 太监总管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噤声地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瞧他这个反应,柳行已暂且放心下来,不过只有死人才会永远放心,他脸色温和了些,“你放心吧,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太监总管感激地看着他,痛哭流涕地看着柳行已,“谢谢柳大人,谢谢柳大人。” 柳行已默然,使了个眼色,让狱卒把他带下去。太监总管回到牢房时,一改之前慌乱,得意地对着同牢房的人说,“你看着吧,我很快就能出去。” “我呸!” 那人根本就懒得理会太监总管这等货色的人,没多久狱卒便送来了两份不一样的饭菜,吆喝着,“喂,你的!公公,这是你的。” 太监总管满意地走了过去把自己的餐饭端起来,跷着二郎腿,“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区别。” 说完便狼吞虎咽地把大鸡腿啃咬下去,吃得很是津津有味,一顿饱饭过后,他很是得瑟地躺在草席上,没一会儿便整个人没有了反应,口吐白沫。 而同牢房里的人,只以为他是睡着了,直到狱卒再次进来将他问话,才发现,太监总管已经死了。 狱卒不动声色掏出一张状纸,让他在上面画了押,随后大喊,“来人啊,这个要犯畏罪潜逃了。” 接着,便把太监总管的尸体拖了出去,将状纸交给了柳行已。柳行已看着上面的状语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一切都是太监总管的错,把他和柳贵妃摘得干干净净。 柳行已嫌弃地看了一眼太监总管的尸体,没有任何感情地说,“将他拉去乱葬岗……且慢,先放着吧。” 太子多疑,说不定还会检查尸体,倒不如就放在这里,他要查便让他查个够。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做戏 赵苏阳得知太监总管畏罪自杀的信息时,还是柳行已亲自过来告诉他的。赵苏阳没有想到,柳行已会这么嚣张,在他走后竟然就马上动手。 赵苏阳神色肃穆地端坐着看不请自来的柳行已,柳行已双膝跪着语气很是可怜地说着,“太子殿下,老臣该死。” 赵苏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柳大人,不必多礼,怎么了。” 柳行已听了这句话,还是没有站起来,跪着低头把一份状纸举过头顶,声音悲切地说,“卑职辜负太子殿下的重托,太监总管……太监总管……在牢房里畏罪自杀了。” 一听到太监总管畏罪自杀的信息,赵苏阳满脸震惊,柳行已低着头,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赵苏阳忍不住拳头紧握,冷冷地开口,“那这么说,太监总管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是是,太子殿下……这是他的状纸,请过目。”柳行已跪着往前行走了几步,赵苏阳从位置上起来,一手拿过他的状纸。 状纸上面写得很是详细,太监总管收受了贿赂,安插了多人进宫,当晚行刺的舞女、乐师也是由他安排。 赵苏阳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份状纸,他们倒是拎得干净,嘴里忍不住的对柳行已冷嘲热讽,“柳大人,可真是好手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招供了。” 柳行已依然把头抵着,“卑职只是捡了个漏,太子殿下走后没多久,那罪人便把什么都交代了。只不过卑职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畏罪自杀,卑职真的是罪该万死。”柳行已说到最后还语气悲愤地抬起头,老泪纵横地看着赵苏阳。 赵苏阳强忍住心里的怒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躬身双手扶住柳行已,“柳大人快快请起,柳大人审讯罪犯已经很是辛苦,竟然罪人已经全部招供,那么这又怎么能怪罪柳大人。” “本太子还得感谢柳大人。” 柳行已颤巍巍的站起来用手假惺惺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多谢太子殿下。” 赵苏阳见柳行已这副模样,揉了揉眉心,“柳大人你辛苦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本太子自会向皇上禀明。” “是,卑职告退。” 柳行已拱手作礼,低头缓缓退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本来这件事想让赵仲杨彻查清楚的,后路早已经铺好,只不过临时出了一些变化,损失了一个太监总管,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赵苏阳手里把这份状纸紧紧捏住,他们倒还真的是一手遮天,连乐师的罪行也一并揽下来,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他就没有掌握十足的证据。 乐师是他们安排的,现在他们很明显就是慌了,把一切揽下来,不再继续追查。本来他们的目标也只是把太监总管给处理掉,他是在皇上身边的毒瘤,不过清除这一批人之后,他们指不定又会安排一些什么人进来。 只不过,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得逞了。而且,这件事远还没有结束,香料、图腾这些都还没有解决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伪装去见赵苏阳 再说,这香料恐怕还得他亲自去一趟侯府,让赵苏阳看看,说不定赵苏阳会知道香料里的是什么。 所以,等到赵苏阳忙完这一档子事,再次前去侯府见到苏宁徵时已是初三。 除夕过后,苏宁徵连同着忙活侯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因为镇远侯回信说,此战已告捷,大概五天后便可从北边回上京。 虽然没有和外祖父一起过上除夕,但是元宵节还没有过,她到时可要好好筹划一番。初三这天,苏宁徵忙里偷闲,想着已有四五天没有见到赵苏阳,心里也很是挂念。 她掰扯着手指在计算着,她知道赵苏阳忙,而且刺客的事情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她现在也不好去太子府打听情况,这么一想她就觉得日子又有些无聊。 现在她和蒙贞静也不住在同一府邸上,要想报仇也不容易,更何况苏宁柔此时还在大牢里关着。只不过苏宁柔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想想前世,她可是在赵仲杨登基之后,被苏宁柔害死,不知道怎么,想起苏宁,苏宁徵内心老是觉得有些不安。 苏宁徵无聊地在厅堂坐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赵苏阳,她真的很想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突然,苏宁徵一拍桌子,她决定了,与其在这里想着,还不如上门去找他。 不能光明正大地找,那她就偷偷伪装不就行了,反正这种事情她也没少干。 苏宁徵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暗暗赞叹。可正是因为这样,她错过了和赵苏阳的会面。 苏宁徵在闺房里穿了一身丫鬟的衣服,一边让玉琴帮自己看有没有纰漏,玉琴对她主子的这种做法只能默默地支持,虽然她不想让苏宁徵出去。 “玉琴,你看,我这样好了没有。”装扮好的苏宁徵很是满意的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等待着玉琴开口的称赞,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玉琴犹豫的声音,“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去太子府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见过哪家下人出去还一同出去的,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 苏宁徵没多想玉琴话里的犹豫,高兴的为自己的伪装技术感到赞叹,不过去之前,她有在心里想,万一赵苏阳不在太子府怎么办。可是,这样的想法就只是一瞬,苏宁徵便将这抛之脑后了。 苏宁徵光明正大地走出侯府,往太子府走去,不过这风还真的挺大,幸亏她裹得严实,走在街上也不算冷。 为了见上赵苏阳一面可真不容易,连马车都不能坐,还好就这么步行过去也不算远。 苏宁徵花了半小时,才走到了太子府。太子府当然不能让她随便进,她便对着守卫说,“我找你们府里的巧儿姑娘。” 她本来想直接说找太子殿下的,但是一想如今自己这样的装扮,要求拜见太子殿下,不是她疯了就是门口的守卫疯了。 于是,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求见巧儿姑娘,想必守卫也不会过多为难。果不其然,同她想象得一样,守卫并没有为难苏宁徵,进去给她通报了一声。 第三百九十章 错过 看到侍卫来报,巧儿正在心里纳闷,她无亲无故,谁会来找她,还是在这个时候。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巧儿还是跟着侍卫一同走了出去。 巧儿来们府门前,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眼前这副打扮的人,犹豫地开口,“你是?” 苏宁徵对着巧儿挤眉弄眼,见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声,“巧儿姑娘,是我呀。” 熟悉的嗓音一出,巧儿惊喜地上前去抓住苏宁徵的手,拉着她走到一旁,“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宁徵不好意思地浅笑,“我来是想打探一下太子殿下近日情况可好。” 巧儿对他们的心事可谓是一目了然,但是太子不是去苏府去了吗?于是巧儿憋住笑意说,“哎呀,那还真的不太好,估计苏小姐你这回来是见不着太子殿下了。” 苏宁徵没察觉出她话里的逗弄,一脸紧张地问,“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了。” 瞧她这副模样,巧儿这时才没忍住地笑出来,要是按照她往前,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逗苏宁徵玩儿。 “苏小姐,你不知道吗,太子殿下去侯府了!” 侯府?那就是说赵苏阳正往侯府走去,那她这下可错过得彻底,苏宁徵心里暗恼,这一来一回在路上可就要花费半个时辰了。早知道她就听玉琴的话,不往外跑了。 这下子她更不好意思了,让巧儿看了一个笑话。于是她只能匆匆和巧儿告别,“谢谢巧儿,那我先告辞吧。” 巧儿瞧苏宁徵这急匆匆地模样,也是心照不宣地向苏宁徵挥手作别,“苏姑娘去吧,慢走呀。” 苏宁徵连一秒都没停歇就往侯府走回去,她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没听玉琴的话,万一她回去的路上,赵苏阳又回来了呢? 而侯府那边,赵苏阳也是刚到没多久,赵苏阳刚坐下便开口询问,“玉琴,你家小姐呢。” 玉琴也是没想到他们俩居然同时去找对方,这不刚好凑巧了吗?玉琴难为情的开口,“回太子殿下,小姐她去太子府了。” 太子府?赵苏阳心里暗暗纳闷,苏宁徵去太子府玉琴怎么没跟着。“你家小姐一个人去的?” “是……我家小姐她一个人独自前去的。” 瞧玉琴这副艰难开口的模样,无需他多想,便也知道苏宁徵又是一人独自伪装前去,赵苏阳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也好,他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吧,如果他此时回去,说不定两人在路上又会错过,也罢。 “李仲公子还在侯府吗?” “李仲公子还住在侯府,太子殿下,我这就去叫李仲公子过来。” “没必要这么麻烦,你带我前去见他就好。” “是。” 玉琴便带赵苏阳前去李仲所住的院子里,赵苏阳来到时,李仲刚好在摆弄着一些药材,见到赵苏阳过来,李仲忙把手里的簸箕放下,高兴地迎上去,“见过太子殿下。” 赵苏阳连忙扶住李仲,“李仲无须多礼,我们且进屋详谈。” 第三百九十一章 燃 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玉琴识趣地走了下去,把空间留给赵苏阳与李仲二人。赵苏阳坐进屋里,环视了一下四周,“实在是对不起,这几天宫中的事情实在太过繁忙,没来得及再来侯府与李仲兄长聚,” 李仲无所谓地笑了笑,连忙给赵苏阳倒了一杯酒,“太子殿下,请。” 赵苏阳眉毛一挑,接过杯子便是一饮而尽,“不知道李仲兄近日在侯府可住得习惯。” 李仲微微一笑,“侯府环境不错,方便我行医,而且侯府比我想象中简单许多。实不相瞒,李某先前以为官场黑暗,但是无论是侯府小姐还是太子殿下,都让我改观许多。” 听了李仲的话,赵苏阳哈哈一笑,“能得李仲兄如此谬赞,实在是多谢李仲兄抬举。”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两人互相追捧了一番,李仲又斟了一杯酒给赵苏阳,“太子殿下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仲虽然知道与赵苏阳得找时间长聚,但绝不是这个时候。因为据他所知,朝廷每到新春时刻都会比往常忙,更何况是赵苏阳太子。 果不其然,赵苏阳面露难色地看着李仲,“实不相瞒李仲兄,此次前来,我的确有一事相求。” 见赵苏阳是如此反应,李仲心里便也察觉几分,能用上他的,估计不会是什么易事。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太子殿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上的,我一定会帮。” 赵苏阳听他这话,便把话里的雕花小盒子掏出来,里面静静躺着几截香。“我想让李仲兄帮我看一下,可能分辨出此香可有什么功效。有人用了此香便晕了过去。” 赵苏阳没有明说此香用者是皇后娘娘,因为他知道李仲不喜欢理会朝廷之事,李仲把盒子接过去,用手把香从盒子里拿出去,放在鼻翼处细闻了一下,只不过单凭这样闻嗅,他也没法察觉出这是什么。 “李仲,我已经全好了。”院子外传来苏宁玉的叫唤声,等到苏宁玉走近时,才发现赵苏阳也在,那么她刚刚如此喊李仲…… 苏宁玉心里实在是羞愧万分,踱步走上前来,对着赵苏阳请安问好,“见过太子殿下。” 赵苏阳没把刚刚的叫唤放在心上,李仲则是无奈地摇头作笑,“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苏宁玉偷偷地吐了吐舌头,突然她眼尖的发现桌面上放着的香,看了看李仲再看了看赵苏阳,这香的味道,她应该不会闻错,这不就是那天舞女身上的香料? 她犹豫地开口,“太子殿下,这香可否就是那天宫里的香,这个味道我记得。” 赵苏阳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是可惜,无法得知这香是什么成分。” “太子殿下,可否把此香交给小女。” 赵苏阳狐疑地看着苏宁玉,但是想起当天宫里她说对香比较敏感,于是便首肯的点了点头,苏宁玉也拿起一小截,走到门外,用打火石把香点燃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安魂香 赵苏阳、李仲跟同着苏宁玉一起来到了门前,看着香被点燃,味道并不浓烈,不知是在空气中挥发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北风,这香竟飘得很远,李仲的这个屋子里都可以看得到余烟袅袅。 他们顺着这道香的方向看去,苏宁玉柔柔地开口,“这里面似乎都是一些寻常香料,竹叶、花瓣、松木、沉香……这些我都可以闻得出来,但是有一道味道我从来没闻过,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小截香很快就烧没了,李仲看了看两人的神色,轻声询问,“你们没觉得这阵香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苏宁玉和赵苏阳相互看了一眼摇头,李仲别无他法地让他们进屋里呆坐了一会儿,再次询问着开口,“现在呢?当天这道香,你们就没有发现有任何不适?” 赵苏阳仔细回想了当时,他并没有真正接触到这香,只不过当天晚上的宴席他确实使不上劲儿,而现在他竟然也觉得脑袋有些晕沉,但是意识尚算清醒。 难道是?他记得当天那个舞女跳舞的时候水袖一挥来到了他的眼前,当时赵苏阳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问题,只是隐约觉得有一阵清香,他还以为是舞女的胭脂味,而他当晚使不上劲不是有人在他吃食里下药,而是被舞女准确攻击了。 难怪他一直没有查出食物里面有任何问题,李仲起来打开他的药箱,才里面拿出一些瓶瓶罐罐,从一个青花色的陶瓷瓶里倒出几颗药丸,一粒他自己吃下了,另外两粒分别给了苏宁玉和赵苏阳。 “现在呢?” 苏宁玉不明所以的把药丸吃了进去,刚才她莫名觉得有一阵乏力,但是吃下这颗药丸之后,她竟然觉得没有任何不适了。她惊讶地看着李仲,“方才莫名有些不适,但是现在却好多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就是这香味的问题吧。” “香味?怎么可能呢?这里面的都是一些寻常香料啊,难道是那阵我未能闻出来的清香?” 李仲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方才也不太确定,我虽然对香味不太了解,但是我知道寻常香料不能飘散这么快这么远,除非里面添加了安魂香成分。” “安魂香?”苏宁玉、赵苏阳异口同声地开口,那不就是普通人常说的迷药吗?苏宁玉再次询问李仲,“李仲,那这和迷药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只不过药性比迷药弱得多,但是它有一个特点就是见效快,飘散远,而且一般无色无味,这次能看出来估计是和其他香料混杂一起使用的结果。” 经过李仲这番解释,赵苏阳心中暗暗有了主意,看来那天晚宴的目标的确不是他与皇后娘娘,因为此香对人体并没有太大的危害作用,但是如果在封闭空间使用,那么皇后娘娘便会很快晕倒,而他也会使不上力气。 而且,以那晚的刺杀情况来看,刺客只有舞女一人,她并没有打算刺杀成功,那么晚宴的最大得益者,便是柳贵妃? 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三百九十三章 明了 赵苏阳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经过李仲这番解释之后,赵苏阳心里默默有了打算,至少按照目前来说,他们还没有真正杀人的想法。 虽说是这样,赵苏阳还是感激地看着李仲说了声谢谢,而此时苏宁徵也回到了侯府。一听玉琴说赵苏阳在李仲屋子里,还没有走,苏宁徵就连忙回厢房里把衣服换好之后,往李仲院子走去。 临走之前,苏宁徵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回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再匆匆往李仲院子去。等到苏宁徵来到李仲院子时,刚好听到他们在讨论说什么安魂香,她原本还想开口问什么安魂香。 但是,等到苏宁徵一进门便看见了那天晚上李仲拿出来过的雕花盒子时便一眼明了。 “见过太子殿下。”赵苏阳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苏宁徵,看来她回来还把衣服给换好了,既然这样那他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苏宁徵假装没看见赵苏阳眼神里玩弄的笑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对着李仲、苏宁玉也微微一笑。 李仲再度开口,“不过太子殿下无须过多担心,如果有需要,这些药丸我可以多研制一些出来给你备用。” 赵苏阳抬手把面前的酒杯端起饮尽,对着李仲又是一个敬酒动作,“那就多谢李仲兄了。” 苏宁徵犹豫着要不要把怀里的画作拿出来,她想问赵苏阳那个图腾的事情,但是她也需要询问李仲,毕竟李仲常年在外游历,说不定李仲也会知道。 犹豫再三,苏宁徵把怀里的画作掏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太子殿下,这副画作可是缺了些什么。” 赵苏阳一看苏宁徵手里的画,轻轻扬眉,把怀里自己请画师腾下来的画作往桌上一放,苏宁徵默契地看着赵苏阳一笑,看来赵苏阳的想法和他一样。 还没有等赵苏阳把画作摊开来,李仲看着苏宁徵的画作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这个蛇形上方应该还有一个人头吧。” 听到李仲此言,苏宁徵、李仲、苏宁玉三人都吃惊地看着李仲,三人的眼神都在说着,你怎么会知道? 赵苏阳把他的画作摊开,一个蛇形人脸的模样,双手捧着一轮太阳,蛇尾巴下面还有一弯月。 说实话,这样的图腾形状着实怪异。赵苏阳看着这个蛇形人脸的图案想起得像是女娲,但是和女娲明显不同的是,图腾上的这个人脸分明是男子的脸,而女娲是女子。 赵苏阳满怀期待地看着李仲,等待着李仲说出这图腾的来历,李仲见到三人期待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这个图腾,我知道得也并不多。”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里见过这么一段记载,每当人间大乱之时,便会出现蛇形人脸的一种圣物,他们自言是女娲的同祖,见到他们的人就意味着得到天下。” “但是这段传言谁也不知道真假,几千年前的古国大乱之时,古君平定了天下,便有人传言这个蛇形人脸的圣物曾出现在古君降生之时的上空。” 第三百九十四章 图腾传说 听到赵苏阳这么说,苏宁徵微微蹙眉,这个图腾,不仅她前世没见过,这个传说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她看向赵苏阳,发现赵苏阳也在细细思量李仲的话,苏宁徵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这些传说。 但是她忍住了,没打岔,让李仲顿了顿,继续把话说下去。 “只不过这一传言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考证,曾经有好事者询问过古君,古君也只是一笑了之。但是这个传言却愈演愈烈,不过随着古君驾崩后,这个传言也基本上没有人提起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身上有这图腾的这些人,又从何而来。” 苏宁徵没忍住的开口问,按照李仲的说法,图腾的拥有者并不是人,而是一个蛇形人脸的圣物,这个圣物也没有人亲眼见过,权当作一个传说。如果是这样,那现如今出现在上京的这位舞女,她的用意何在。 李仲笑了笑,“虽然理智的人有很多,但是有着那些歪门邪道念头的人也不少。一百年前,在南疆出现了这么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是女娲后人,号称拯救苍生,他们是神的主宰,追求光明。” 苏宁徵听到这话一挑眉,而赵苏阳则蹙眉想着,南疆?南疆前一段时间新君主上位,总不能和这个组织有关?那么这次上京的事情,和南疆又有多少关系呢? “这个组织最初的确拉拢了许多民心,而且他们的救助对象全放在了那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女孩子身上,所以跟随了他们的人很愿意为他们效命。但是这个组织没过多久就被有心人士重新洗牌。” “洗牌?这就是说这个组织最开始是好的?” “好或者不好,这个不能简单定义,但是可以明确的是,被洗牌之后,这个组织被当成了杀手组织。同时通过大肆宣扬她们是正义的主宰,被新上任的南疆皇帝赶尽杀绝。”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组织又会突然出现在上京呢?这个组织剩下的人应该不多了啊。她们通常都是扎堆出现的,绝不会单独行动,恐怕上京现在就有这个组织的藏身之处。” “那这个组织是逃亡过来的?”苏宁徵心里一紧,但是凡事哪里会有这么凑巧。 李仲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她们的出现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定上京也会被她们弄得不得安宁。”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至于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仲把他所知道的全部给赵苏阳他们和盘托出,看着赵苏阳的神色并不是很好,苏宁徵安慰着说,“谢谢李仲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对这个图腾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来历,可就好办多了。” 如果是扎堆出现,那么上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们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而且她们肯定还会再有所行动。 不过她们的图腾部位太过隐秘,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单凭这么来判断也实非易事。 第三百九十五章 酒,你碰不得 赵苏阳心里暗想着,现在的这个组织肯定是和赵仲杨有联系,他已经偷偷派人前去观察五皇子府邸,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边便会传消息过来。 赵苏阳把眼前的酒一口饮尽,苏宁徵很是担心地看着他,“李仲兄,今日之事,多谢了。” 李仲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倘若太子殿下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苏阳再次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笑着对李仲说,“李仲兄,请。” 李仲也很是豪爽的把酒一饮,苏宁徵担心得忍不住再次开口,“太子殿下,小女子有事相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苏阳转头挑眉看着苏宁徵,苏宁徵被他盯看着眼神有些慌乱,可是赵苏阳没看多久便转脸对着李仲一笑,“李仲兄,在下先失陪。” 李仲了然,笑着看向苏宁徵点点头,苏宁徵一脸尴尬地从座位上起来,对着李仲、苏宁玉稍欠身,“先失陪了。太子殿下请——” 赵苏阳一挥袖袍也从座位上起来,从容地起身走在前面,苏宁徵便随着赵苏阳小步的走出李仲的院子里。 李仲。苏宁玉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默契地哈哈大笑。赵苏阳、苏宁徵两人之间的情谊,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苏宁徵默默地跟在赵苏阳身后,明明她是侯府主人,可是她刚刚那样一喊,把赵苏阳给叫出来,她自觉这样有些不对,可是她也担心再不把赵苏阳叫出去,他会一直这么喝下去。 赵苏阳脸上如沐春风地走在前头,他也没有说话,但是他能察觉到苏宁徵的情绪,他们步行在廊院里时,赵苏阳脚步一停,苏宁徵就直接的撞了上来,苏宁徵一个踉跄往后稍退了就几步,就要向后摔倒。 赵苏阳长手一揽,搂住苏宁徵的腰,低头看着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此话一出,苏宁徵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悱恻,什么不小心,不是你突然停下脚步我能撞上来吗?但是她没敢和赵苏阳大嚷说着这些话,挣扎着从赵苏阳怀里离开,稍正了一下身子,“太子殿下,对不起。” 怀中人急忙地逃离他的怀抱,赵苏阳无谓地笑了笑,“苏小姐不带路吗?本太子可不觉得这些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又被他将了一军,可恶!没有办法,苏宁徵只好低眉颔首地走在赵苏阳前面,带着赵苏阳一路穿过廊院,七拐八拐地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玉琴此时正忙着收拾苏宁徵屋里的东西,可是远远看到苏宁徵的身影时,她便识趣地离开,把仅剩不多的时间交给这一对有情人。 他们这么来回一折腾,又是到了日暮时分,留给他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了。 苏宁徵在屋里坐下,给赵苏阳倒了一杯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赌气般看着赵苏阳,“太子殿下,请。” 赵苏阳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宁徵这副模样,二话没说把苏宁徵眼前的酒杯拿过来又是一饮而尽,“酒,你碰不得。” 第三百九十六章 对不起 苏宁徵气鼓鼓地看着赵苏阳从她面前夺过酒杯,闷声不作气得再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下。赵苏阳瞧苏宁徵这样,倒也不恼,“不知苏小姐可还记得,此前喝酒,可是醉着冒犯了本太子。” 苏宁徵听赵苏阳这么一说,之前喝酒的零碎片段又重新涌上头来,他怎么又提这事!两抹红晕忍不住爬上了苏宁徵的脸颊,还没等苏宁徵应声,赵苏阳便接着说,“本太子的酒品可比苏小姐好多了,至少不会把人的脸当馒头乱啃。” 赵苏阳直接挑破之前醉酒之事,苏宁徵把脸更是低下了,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地看着赵苏阳,“好啊,你取笑我!” “哈哈哈哈哈……”赵苏阳开声笑了起来,自从他发现苏宁徵禁不起挑逗之后,他便有了逗弄她玩的心思,这可有趣多了。 见赵苏阳笑了起来,苏宁徵便发觉先前在李仲那里,他连着喝了好几杯酒估计不是因为心里烦闷,于是便收了和赵苏阳打闹的心思,可是正色地看着赵苏阳。 赵苏阳给苏宁徵倒了一杯茶,温声看着苏宁徵说,“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赵苏阳虽是这么说着,可是苏宁徵没有得知之前宫内发生的一切,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开口问,“那刺杀皇上之人,找到了吗?” 赵苏阳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接着眼神真诚地看着苏宁徵说了一声,“对不起,徵儿。” 听到赵苏阳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苏宁徵很是奇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对不起什么?” 赵苏阳犹豫地看着苏宁徵,长长的叹息一声,“其实,当天晚上的乐师……是我们安排的。” 看来果真如她想象得一般,但是赵苏阳事前没有和她说,难道他就不害怕自己出了意外吗?苏宁徵没应声,等着赵苏阳把话接着说下去。 “当天晚上,本来乐师是看我命令行事,只要他一动手,我便能立马将你护住,他也不会真的伤到你分毫,但是你知道当天晚上出了点意外。” 的确,当天晚上的舞女,把他们在场的所有女眷都吓坏了不少,苏宁徵沉默了半晌,“所以,乐师是皇上安排的,但是舞女却是另外的刺客对吗?” “嗯……徵儿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 苏宁徵假装很生气地说,“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 听到苏宁徵这句话,赵苏阳开始面露难色,哄女孩这方面他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他平时能说会道,可是此时面对苏宁徵却像弟子面对着先生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徵儿……我……” 看着赵苏阳这般为难的样子,苏宁徵实在是没忍住笑了,用手捂住嘴角轻笑出声,“太子殿下,你也有今天。” 赵苏阳一看苏宁徵是这个反应,便明白了她刚刚是在报仇,只不过看样子她是真的没在意,他才放心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宠溺的样子看着苏宁徵。 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后之位 赵苏阳轻揉了下苏宁徵脑袋,笑着说,“你没生气就好。”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再说了我已经猜想到了。”苏宁徵得意扬扬地看着赵苏阳,脸上满是喜悦,“只不过我还是比较担心舞女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处理好了,这个舞女怕是与赵仲杨有关系。这个案件牵扯到了后宫的一大批人,还有包括我母后的晕倒,这些都不是意外。” “所以那天柳贵妃才会出席了晚宴,而且柳贵妃给皇上挡了舞女的袭击,重要的是柳贵妃还是赵仲杨的母妃。” “没错,而且涉事的太监总管和柳贵妃关系密切,只不过太监总管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过倒是把一切都交代得清楚,也撇得干净。” 听赵苏阳说话的这语气,太监总管像是被陷害死的,但是后宫不得干涉朝政,柳贵妃再怎么权势大,也不可能由她亲自出面,除非是柳大人也参与了其中。 苏宁徵把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果然就如她所言一般,在太监总管经过柳行已的审讯之后,便把一切交代了。“那太监总管的尸体没有什么问题吗?” 赵苏阳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有让仵作亲自去验证,可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表面看上去倒也一切正常,额头处也有撞伤的痕迹。据目击者交代,他是趁狱卒不注意的时候,一头撞向了墙壁,当时瞬间死亡。” 按照赵苏阳的这个说法,整件事情太过蹊跷,或者说是太过顺利,太监总管本来就身无一物,何必交代之后就匆匆自杀,除非是掌握了别的东西,让柳行已不得不冒这个险对太监总管痛下杀手。 苏宁徵思忖着,但是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只能随口问了一句,“呢,柳贵妃的伤势如何。” “听宫人说,柳贵妃伤得并不深,只不过皇上着急,三天两头便往柳贵妃的行宫去,柳贵妃原本就深得皇恩,这下皇上……怕是不好直接把柳贵妃掰倒。” “所以,皇上目前对此事的看法还是比较保守的?但是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又怎么能直接在皇上面前参柳贵妃一本,而且柳贵妃看起来并不简单。” “是……那天我母后晕倒之事也拜她所赐,她本来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便是独大,赵仲杨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怕只怕他想要把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还会要了我母后的皇后娘娘之位。” 柳贵妃想要皇后之位,这个想法并不矛盾,她再怎么得到皇上宠爱,终究还是一个妃位,如果她想要为赵仲杨铺路,那么这个后位便是她接下来的目标。 想到这里,苏宁徵没由得后脊背一凉,她想起了前世赵仲杨、苏宁柔那对狗男女为了皇位后位对她所做之事,前世的柳贵妃在她面前掩饰得甚好,并没有嫌弃她的容貌,现在想来,柳贵妃对赵仲杨所做之事,不可能并不知晓。 第三百九十八章 接下来的打算 只能怪自己上一辈子太过愚蠢,苏宁徵拿着手帕的手不禁握紧,脸色也满是阴沉。赵苏阳在一旁察觉到苏宁徵的脸色不太对劲,连唤了苏宁徵几声都毫无反应,无奈只能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皇后娘娘与世无争,倘若柳贵妃想要陷害,我还真怕。”苏宁徵换了神色笑着看向赵苏阳,还伸出手来握住赵苏阳的手,“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苏阳一直觉得他看不清苏宁徵的内心,至少他觉得苏宁徵此时还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知他,他感觉苏宁徵好像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苏宁徵的未来是黑暗的吗?所以她脸上才会时不时地表露出怨恨、悲伤? 赵苏阳反手握住苏宁徵的手,肯定地点了点头,想要岔开话题地说道,“我和母后提起你了,母后对你很是满意。” 赵苏阳没来由地提这一出,倒是把苏宁徵给吓到了,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地看向赵苏阳,皇后娘娘对她很是满意,可是她对皇后娘娘的印象只停留在远远地观望,并没有过多地接触过。 这让她接下来可怎么办啊,苏宁徵突然觉得内心有些慌乱,外祖父知道自己的心思,和被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的心思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没有办法完全高兴起来,甚至她还有一些忐忑,这让她可怎么办。 赵苏阳拍了拍苏宁徵的手,笑着说,“你别担心,我母后对我很不满意。” “嗯?什么?” “母后说了,本太子要完全有能力担负起这个国家的责任,才能不会辜负自己的心上人。” 听到赵苏阳这一番话,苏宁徵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感动,如果江山不稳,落入赵仲杨这些宵小之徒手上,那么他们又怎么会有颜面享男女之乐。 “那太子殿下可要努力啊。”苏宁徵故作轻松地同赵苏阳说话,赵苏阳突然一脸真诚地看着苏宁徵,很是认真地说,“徵儿,我有一个打算。” 赵苏阳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出,苏宁徵心里漏了一拍,他该不会是想要让皇上下谕旨了吧,苏宁徵现在内心忐忑万分,她不知道她只是期待还是害怕。 “这次的这批香料是林家送来的,这里面肯定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洛阳假币事件估计与他们也脱不了关系,我打算等过段时间,再去洛阳一趟,彻底清查假币事件,还有暗中了解林家与柳家的势力来往。” 原来是这样,听赵苏阳这么说完,苏宁徵突然松了一口气。很奇怪,明明她与赵苏阳是两心相印,但是她却突然退缩了,估计是受了前世的影响。 苏宁徵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假币泛滥,势必会对民生造成影响,这些事情不可不查清楚,到时我陪你一起。” 听完苏宁徵所说,赵苏阳忍不住起身将苏宁徵拥进怀里,苏宁徵就这么依偎着赵苏阳靠着,“辛苦你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簪子 苏宁徵明白赵苏阳未来讲师一国之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考虑去做打算,现在北边的战事已经平定,外祖父很快便会回来,到时候关于她外祖父的兵权恐怕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但是,她相信赵苏阳。苏宁徵紧紧贴着赵苏阳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但是外面的天色已经晚了,苏宁徵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现在见上一面的话,实属不易。苏宁徵在赵苏阳怀里闷声地说,“我今天去太子府找你了。” “嗯,我知道,只不过你一人出去实在危险,你又不会武功,要不我派人暗中保护你?” 听到赵苏阳说派人暗中保护,苏宁徵连声拒绝,“不不不,不用了。”她可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看着,“最多我以后出去多找几个人陪同出去。” 苏宁徵知道赵苏阳是担心她,所以她折中想了一个办法,而苏宁徵这样的反应也是在赵苏阳意料之中,赵苏阳没再为难她。 “你放开我,我去拿一样东西给你。”赵苏阳的手轻轻松开,苏宁徵仰头对着他一笑,“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来。”苏宁徵说完这话,转身就快步离开走了出去。 赵苏阳觉得很是好奇,但是又觉得好笑,刚刚苏宁徵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小孩,但是他竟然该死地觉得还挺可爱,外面天色已晚,他的确也该离开侯府了,上京人多眼杂,他得为了苏宁徵的清白着想。 没等多久,苏宁徵便兴冲冲地走来,手上拿着一个长方盒子,赵苏阳好奇地看着这盒子,苏宁徵很是开心地把盒子给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的并不是别的,正是方前她在街上小摊贩那里买下的簪子,苏宁徵拿起簪子在手上来回转动了一下,“这个送给你的。” 苏宁徵笑着把簪子递给赵苏阳,赵苏阳嘴角微微上扬地把簪子接过,他刚看到这簪子时便觉得它色泽不错,等他手拿上这根簪子时,触碰到这簪子的纹理时,再仔细端详了番,心里便有了个大概。 这簪子算不上名贵之物,但是胜在做工精致,而且上面镂刻着的图案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苏宁徵见赵苏阳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这簪子是我那天在街上看到的,虽然并不名贵,但是我感觉挺适合你的,你要是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赵苏阳柔情似水地看着苏宁徵,笑着把苏宁徵紧紧搂在怀里,很是用力。 “谢谢你。” 赵苏阳认真地同苏宁徵道谢,苏宁徵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甜蜜,便也回应着赵苏阳,“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赵苏阳把苏宁徵轻轻放开,把簪子很是珍贵的放在盒子里,揣进袖袍里,“徵儿,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把它给珍藏好,呐,你闭上眼睛,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没想到赵苏阳也有礼物送给她,苏宁徵一脸期待地看着赵苏阳把眼睛闭上,等待着赵苏阳会送给她什么。 第四百章 玉佩 苏宁徵满脸期待的闭着眼,感觉等待的几秒钟都好漫长,赵苏阳笑着看着苏宁徵的样子,把随身携带的玉佩脱了下来,轻声地说,“徵儿,你睁开眼。” 苏宁徵眼睛睁开时,便看到赵苏阳的手在她眼前握成一个拳头,手指一松开,一个明晃晃的玉佩就在她眼前晃荡,苏宁徵看见这个玉佩时,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过,这个应该是赵苏阳的贴身之物,她犹豫地开口,“这个……这,你要送给我吗?” 赵苏阳笑着揉了一下苏宁徵的脑袋,“嗯……这个送给你,这个玉佩代表着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苏宁徵听到赵苏阳这么一说,脸没忍住霎时就变红了,而且上面的是青龙,一看就知道是不菲之物,赵苏阳这么直接的附赠予她,苏宁徵用手接过,双手把玉佩放在手心里端详着,不需要细看就知道和她送的簪子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可是,这个太贵重了。” “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得上你,徵儿你就收下吧。” 苏宁徵没再推辞,将玉佩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眸子里含情看着赵苏阳,“我也会好好将它珍藏的。” 赵苏阳一笑,将苏宁徵再次拥入怀里,过了许久才轻声地说,“最近宫中要处理的事务比较多,从北边回来后就一直顾不上你,辛苦你了。” “没事,我知道你日理万机,但是我相信你,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就行了。”其实,苏宁徵的心里难免苦涩,之前是因为青州之行,他们可以整天一起,但是现在回到上京,他是太子,而她是皇上新封的郡主,更何况还有君臣礼节需要遵守,实在是诸多不便。 赵苏阳没再说话的把苏宁徵拥着低头亲了亲苏宁徵的额角,“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你在这儿就好。” 赵苏阳捏了捏苏宁徵小脸,再将苏宁徵放开,自行走出了侯府。 黑袍人在侯府门外将赵苏阳的进出尽收眼底,看来赵苏阳对苏宁徵倒也是上心,居然在侯府一待就是一下午。 苏宁徵在赵苏阳走后,将他留下的玉佩锁在了盒子中,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随身携带,让人看见不知道又会引来什么事端。 虽然说见上赵苏阳一面,苏宁徵心里很是甜蜜,但是他走了之后心里又难免有些空落落,不过她送他簪子,他送她玉佩,这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吗? 还有之前的一小截头发,苏宁徵懒懒地伸了个腰在椅子上坐下来,无聊托腮,今天这么急忙的来回走动,可真的是把她累得够呛,但是也还好,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 至于那个图腾组织,她可要细心地帮赵苏阳认真留意一下,毕竟她是女子,做起事来会比赵苏阳方便一些。 不过,现在苏宁玉的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她总归还是要回到苏府,脱离苏府生活的这一段时间,倘若她再回去,指不定蒙贞静会怎么坏事。 第四百零一章 用膳 近日,她见苏宁玉和李仲的关系来往甚密,如果苏宁玉和李仲能结为一对,那样的话就好了。李仲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坦荡开明,就是不知道他们对对方有没有这个心思。 苏宁徵很是想做起这个红人,但是这也得郎有情妾有意,要不然强扭的瓜不甜啊。 但是如果按照苏宁玉的这个性子,她怕是有这种心思也不会明说,至于李仲那边,苏宁徵有时觉得他对所有人都一样,但是有时她又觉得苏宁玉在他心里会不会有点不同。 她想要给苏宁玉找到一个好归属,而且苏宁玉也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过想想前世苏宁玉出嫁的日子,好像还要再过几年,嫁给了朝中新贵,几年……如果赵苏阳当上了皇帝,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不管苏宁玉生活在哪里,她都有机会护着她。 不过想那么多,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苏宁徵一人在暗暗的揣测,还不如直截了当去询问一下,了解苏宁玉的心意比什么都强。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苏宁徵开心起来了,至于苏府那边,一时半会儿苏斜也没有这个胆子让她们再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她再慢慢做打算。 赵苏阳离开侯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又进了皇宫,现在一切事情既然都已经理顺,那么该向皇上禀报了。 至于柳贵妃他们……到底是掌握多一些证据才告知还是提醒皇上多注意一下,他现在也没有一个准信,毕竟父皇的态度不太好拿捏。 赵苏阳回到宫里时,就有宫人在向他禀报,皇上此时在皇后娘娘的储秀宫里。自从整治了一大批宫人,又把太监总管给处理掉了之后,他在宫中也安排了一些人手,其中还有在皇后宫中安排了一些会武功的宫女。 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感觉他们不会潜伏太久,说不定没过多久便会再有动作。 不过听到皇上在储秀宫时,赵苏阳还是感觉有点意外。因为自从杨恩事件之后,只有按照宫中的旧例,每逢初一、十五,皇上和皇后会聚在一起之时,其余时间他们两人均是互不相见。 赵苏阳加快了脚步往储秀宫走去,一路上赵苏阳免了许多宫人的问安,不知道为什么赵苏阳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这么多年了父皇和母后的关系从未缓和过,他突然有些害怕。 然而,事实证明的是,赵苏阳多虑了。等赵苏阳来到储秀宫之时,一进宫门便看见的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坐在一起用膳,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还算和谐。 赵苏阳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父皇与母后就是一个俯身作礼,“孩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后娘娘见赵苏阳进宫很是意外,不过皇上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皇后娘娘温柔地开口,“阳儿免礼,过来一起用膳吧。” 此话一出,赵苏阳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四百零二章 破冰 赵苏阳知道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如果说他还是小孩时便被先生教导要温良恭俭让,倒不如说是父皇和母后的教导对他影响最大。 父皇和母后的感情还没有破裂之时,他们在皇宫也是恩爱的一对,到时父皇每天都会询问他的功课课业,而母后每天也对自己嘘寒问暖。 可是自从杨恩之事后,父皇便再也很少过问自己的课业,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被迫懂事,修炼身性。 除了每年的必要宴会之外,他和父皇、母后三人在一起同桌用膳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 所以皇后娘娘开声唤他时,赵苏阳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得愣了一下,随后轻声应声在位置上坐了下来。宫女也很是适时地给赵苏阳添了碗筷。 “阳儿,这么晚进宫,近日天气多寒,可要注意身体。” 赵苏阳点了点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笑着把眼前的汤勺了一口送进嘴里,而皇上也放下了碗筷,在一旁看着赵苏阳,“不过如果没什么事,还是多进宫陪陪你母后。” “是,父皇。” 皇上和皇后娘娘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只是一旁静静地看着赵苏阳用膳,皇后娘娘看看赵苏阳,再看了一下皇上,心中很是欣慰。虽然,她心里那根刺还没有完全拔除,但是为了赵苏阳,她不得不这样。 赵苏阳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是温馨,所以他忍不住把这顿晚膳吃得再慢一点,但是吃了没多久,皇上便开口了,“御书房还有事务要处理,朕先过去。” 听了皇上这话,皇后也没有开口挽留,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赵苏阳倒是开口了,“父皇,孩儿陪同你一块前去,正好孩儿有事想要禀告父皇。” 皇后娘娘了然,赵苏阳此时进宫定不会是无事,只是开声劝了一下,“要不吃饱再去。” 赵苏阳笑着摇了摇头,“母后不要担心,孩儿已经吃饱了,改天孩儿再来给母后请安。” 皇上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倒也不好开口,不过赵苏阳这么一说,皇上倒是先起身了,“那就陪同朕一块走走吧。” 皇上的言外之意是想让皇后一起,但是皇后像是没听懂的样子,对着赵苏阳说,“那阳儿回去的时候可要注意,还有近期别忘了多添衣裳。” “是,母后。” 皇上见皇后没有理会他的话倒也是不恼,他们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赵苏阳与皇上一起步行在宫内,穿过御花园两父子一路上并没有过多交谈,但是赵苏阳好像听到了他父皇的一声长叹,忍不住开口问,“父皇,可是有什么事烦忧。” “朕和你母后……你知道你母后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皇上话锋一转,问了赵苏阳这个问题。 皇后娘娘最喜欢什么花,赵苏阳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知道御花园里种了许多牡丹是因为柳贵妃,而他母后好像是…… “梅花?”赵苏阳犹豫地开口。 第四百零三章 母后的爱情 赵苏阳并未能看清皇上的表情,但是他能隐约察觉到皇上的情绪有了变化。皇上缓缓地说了一句,“是呀,你母后最喜欢的是梅花。” “你母后一直在心里怨恨我,这些年来,朕对她心里是有愧的。” 听到皇上这么一说,赵苏阳心中也莫名的有一些酸涩,平时他父皇习惯了高高在上,用着威严的气势对待下属。他身边的妃子习惯了对他谄媚,只要得到皇恩,便什么手段都可以使上。 而他的母后,是在父皇还没有成为皇上之时,便一直跟在他身边,陪着父皇走过了一切苦难,只是现在母后尽享荣华富贵了,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却是回不去了。 “这些年来,虽然你母后什么也不说,但是朕心里一直知道,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你还记得杨明义一家吗?” “孩儿记得,杨恩便是他的儿子。” “朕,杨明义,你母后,我们三个人从小玩到大。你母后及笄之后,杨明义和我都心悦于你母后,只不过朕抢先了一步,向你母后提亲。当时你外祖父并不喜欢朕,更喜欢杨明义那小子,只不过你母后在家里力排众议,最后还是跟了朕。” 赵苏阳默然,他这是第一次听父母之间的事,还是父皇提起的。皇上顿了顿接着说,“所以等朕继承了皇位之后,朕便保你母后坐了这个皇后之位,不管她愿意与否,这个皇后之位只能是你母后一人的。” “你母后喜欢梅花,我便在宫中开辟了一个梅林园,我们感情融洽的时候还时常赏梅。只是后来杨明义一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母后怨我也是应该的。” “我们三人之前感情甚笃,杨恩之事绝非意外,只不过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朕还不能做,以及包括杨明义之事,当年都是有人策划,可惜的是朕根基未稳,只能先放了那些贼人。” “可是这些事情不能与你母后明说,而且她恨我招惹不了其他妃子记恨,也有利于她在后宫生存。” “自从朕与你母后感情破裂之后,那个梅林园她再也没踏足过,直到除夕那天宫人禀报说,皇后一大早便去了梅林园摘了梅花新枝作插花,朕知道你母后是在给朕机会了。” “她恨我也好,怎么也罢,这些年来,朕对她的愧欠又岂是一两天便能补偿得了。那天你母后宫里的事情,是柳贵妃那边指使的吧。” 赵苏阳就这么一路听父皇说着,两人慢慢步行到了御书房宫门前,赵苏阳心里有着自己的打量,他站在儿子的位置上,不好过多说些什么。这些年来,母后的苦他看在眼里,只不过一直没有明说罢了,他原以为皇上也是糊涂,不知道母后背后的辛酸,其实和自己心爱之人怄气,何尝不也是在折磨自己。 只不过,皇上嘴里说出“柳贵妃”三字时,赵苏阳倒也是吃惊。这么说来,难不成父皇知道这一切都是柳贵妃的事儿? 第四百零四章 偏袒 赵苏阳和皇上一同走进了御书房,身边的宫人见是皇上和太子殿下进来,很是识趣地退了下去。 别的不说,就凭赵苏阳最近在这宫中的动静,把他们这些没有关系的宫人也吓得半死,生怕牵扯到什么关系。 赵苏阳还是没能猜透他父皇心里的想法,只好委婉地说了句,“孩儿无能,没有确凿证据。”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他没能找到柳贵妃的确切把柄,更何况柳贵妃能有今天,一切都少不了他父皇的推波助澜。 “没有确凿证据,那刺客之事?” “孩儿今天前来,正是想向父皇禀明,刺客之事已被太监总管一人全揽下,太监总管已经在牢狱里畏罪自杀。虽然仵作查验不出什么,但是孩儿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和柳家脱不了关系。” 自古以来便是这样,妃子在后宫得宠,外戚也会跟着在外耀武扬威,倘若再不敲打敲打,恐怕事态便很难返回。 太监总管这个毒瘤子跟在身边已经很久了,至于什么时候和柳贵妃那边搭上关系的,他们也无从得知,皇上眼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接着说了句,“还有吗?” “宫中之人,孩儿已经清除了一批,舞女身上的图腾已经打听清楚了来历,但是目前在上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个也绝不是偶然。不过这次的打击,他们可能会消停一段时间。”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没有确凿证据,那就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一句话,像是皇上在偏袒,也像是在为了全局作打算,的确哪怕就算掌握了证据,背后的阴谋不能完全得知,勾结之人没有查清楚的话,怎么样都还是祸患。 “孩儿明白。”赵苏阳沉默了半会儿,再开口与皇上说道,“镇远侯在北边的战事告捷,不日便可回程,此前去北边探看镇远侯的时候,镇远侯的身子是大不如前,那么他手上的兵权……怕是又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皇上看了眼赵苏阳,他知道赵苏阳心里想的是什么,赵苏阳无非是想要镇远侯卸甲归田,可是哪怕想这样,按照目前的局势,镇远侯这个位置,他手上的兵权还是只能他拥着,镇远侯满门忠烈,现如今年事已高,怕只怕其他人虎视眈眈。 镇远侯府里没有男丁,只有苏宁徵这个外孙嫡女,现在苏宁徵又被皇上封了郡主,又是到了适婚年龄,朝廷内外对苏宁徵可是感兴趣得很。 不管是出于苏宁徵艳冠上京的称号,还是苏宁徵外祖父手里的权势,得到她的人再怎么着都不会吃亏。 赵苏阳与苏宁徵两人之间的事情,皇上略有耳闻,中间还有一个赵仲杨在掺和着,但是按照目前的局势来说,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抹了,皇上一挥龙袍,“你先下去吧,此事朕自有打算。” 赵苏阳只能依言退下,他看了看天上的月色,今晚倒是一个明月夜,之后的路并不好走,但是一定也会是一片光明。 赵苏阳他有信心。 第四百零五章 云台寺 除夕那天,苏宁玉提出了要去寺庙参拜一下,等苏宁徵把侯府的事情都忙活完之后日子又过了好几天。 这天,他们几行人终于有了机会一同出门,因为路途还算遥远,除去车夫,便又是苏宁徵、苏宁玉、李仲、玉琴和一个会武功的下人——玉清。 玉清是玉琴的远房表亲,前些天过来投靠玉琴,苏宁徵见她姑娘家还会功夫,而且武功还不错,当时李仲还和玉清过了几招。 他们一行人一大早便从侯府出发,苏宁徵先前没有去过云台寺,根本没想过会这么远,一路上还崎岖得很,她们三个女眷在同一辆马车里,李仲和玉清在前面骑马开路。 苏宁徵突然就后悔自己怎么不会一点儿武功,如果她会的话,她就不用忍受在马车里的颠簸了。 不过苏宁玉倒是挺高兴,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那天进宫,她便再也没有出过门,而且她早就听说过云台寺的大名,想要前来求神拜佛。 所以,苏宁玉很是兴奋地同苏宁徵说起,“姐姐,我听人说过,云台寺求签甚是灵验,你要不要也求一下签。” 苏宁徵见苏宁玉这么高兴。不好意思扫了她的兴,还开口逗弄她说,“宁玉这么高兴,是不是想求姻缘签啊。” 苏宁玉听苏宁徵这么一打趣,脸都忍不住羞红了,玉琴见状便也忍不住开附和,“小姐,宁玉小姐她一定是,你看她脸都害羞了。” 苏宁徵见苏宁玉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苏宁玉听到她们两个发笑声更是嗔怪着说,“好啊,你们两个居然取笑我,我不理你们了。”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她们谁也没放在心上,还是该说说该笑笑。而李仲在马车外面听到她们的欢笑声,心情倒也舒畅,笑着继续骑马缓慢前进。而玉清与他并肩骑马,时不时还偷看身边的李仲两眼,她自见到李仲的第一眼便对李仲有好感。 但是李仲似乎并不察觉到身边的玉清对他有非分之想,只是将她当作同玉琴一般的人来看待。 他们这行人就这么慢慢走着,不须几个时辰便也到了云台寺。云台寺坐落在山脚下,但是不知是地势原因还是怎么,他们觉得比在上京更冷了几分。 苏宁徵、苏宁玉、玉琴她们被玉清搀扶着下车,李仲站在寺庙门外观看着来往的百姓,寺庙的钟声似是从山顶处传来,不时地回音绕梁,旁边还有着一些香客信徒陆陆续续地往来。 苏宁徵见这恢宏的寺庙,心里一下子有说不出的宁静,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她用手帕擦了擦脸,对着他们说,“我们进去吧。” 话音刚落,他们的脚还没有往前走几步,便被身旁的吆喝声给叫唤住。古寺两侧的榕树下有着一个摊位。 摊位上挂满了黄符,一个穿着道服,脚踩着草鞋眼神老是半眯着地看着刚到来的这一帮人,眼神里满是打量,但是喊出来的话却是让他们心里漏了一拍。 第四百零六章 奇怪的道士 明明是隆冬时节,天气还没有转暖,这位道士衣衫单薄地坐在榕树下,但是却精神抖擞,而且给人的感觉像是仙风道骨。 这位道士半眯着眼吆喝道,“上京而来的朋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听这话,苏宁徵的脚步顿住了,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往前走,现在在寺门外往寺庙去的人就只有他们几个,道士这话像是有针对性而来,她扭头看了一下这个道士,道士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苏宁徵轻扯了一下苏宁玉衣袖,低声说,“姐,这个道士说的话是和我们说的吗?” 苏宁徵没吭声地看了一眼李仲,李仲见多识广,但是他脸上对这道士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还是不在意,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苏宁徵犹豫了一会儿,对着苏宁玉说,“别管他,我们先进去吧。” 像是意料之中的一样,道士见苏宁徵一行人没作过多停留地向寺院走去,轻笑了一番,“世人嗔痴,不听道士言,吃亏在眼前啊。” 苏宁徵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玉清倒是痛快地说着,“这个江湖道士,在这儿故弄玄虚,有时间我倒是要会一下他。” 且不说这个云台寺是佛家圣地,他一个道士在人佛门面前故弄玄虚,也就亏得那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要不然这样的道士在街边定会被人追着来打。 不过,玉清也只是在心里头这么想想算了,会会道士可以,但是如果是打道士,不须说苏宁徵不允,她自己也不好对这种无能之辈出手,当然坑蒙拐骗的人除外。 苏宁徵她们慢步走进了庙堂里,对着佛祖很是虔诚地跪拜了一番,再添了几个香油钱,一旁的和尚皆是在闭目念诵着经文,原本他们进来之时还看见有许多香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花费的时间太长,三三两两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香客。 苏宁徵跪在蒲团上,双眼闭目双手合十的在口中念念有词,苏宁玉、玉琴、玉清她们也都并排跪着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祷告,而李仲则是在大门外站立着看着远方的山顶。 山顶上面明显有着积雪,白茫茫一片,不过寺庙里的雪倒是清扫得干净,不过他看了看天色,觉得天色有些异常,乌云密布,而且风又变得猛烈起来了,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说不定会突然下大雪。 要是下大雪的话,他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苏宁徵她们毕竟是女眷,恐怕今晚想要回到上京怕是不行。 这么想着的时候,李仲看了看庙堂里,她们几个人还在跪拜着,一旁站着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还有一个灰色僧袍的和尚,估计就是云台寺方丈了。 云台寺,李仲倒是没有怎么留意过,只不过他知道有一个弘清法师现在就在云台寺修行,不知道那个灰色圣僧袍,手里还拿着一串念珠的是不是就是弘清法师。 这么想着的时候,李仲也一挥袖袍走了进去。 第四百零七章 求签 李仲来到方丈身边的时候,苏宁徵她们也站了起来,他们都对着方丈微微行了个礼,方丈则也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阿弥陀佛。” 苏宁徵微微一笑,正想要走,苏宁玉便开口问道,“不知大师寺庙里可否求签,我们都想求一支。” 苏宁徵倒是差点要忘了求签之事,方丈笑着打量了一下苏宁玉,他们一行人倒也不像是苦难之士,于是让随身的小和尚去把几个签筒拿来,“阿弥陀佛,女施主,心诚则灵。” 苏宁玉笑嘻嘻地把竹签筒接过,另外苏宁徵、李仲手里也各拿了一个。李仲觉得他拿着这个竹签筒像是格格不入,便把竹签筒递给玉琴,“玉琴,还是给你吧。” 没等玉琴接过来,玉清便把竹签筒接过,“不就是求签吗,怕什么,敢问方丈这求的可是什么。” 方丈闭目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监寺开口了,“阿弥陀佛,回施主,这求的是姻缘。” 监寺说完这句话后,玉清突然觉得她手里的竹签筒有些烫手,她一个江湖儿女怎么能为这些儿女情长捆绑,而苏宁玉听了这句话后,脸倒是羞红了不少,连忙拉扯着苏宁徵重新在蒲团上跪下来。 “姐姐,你求一个试试看。”苏宁玉很是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寺庙里求签,这也是她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虽然她上面还有姐姐,但是之前和苏宁徵参加宴会之时,所遇上的贵族公子,虽说没有让她心动的,但是她也得为自己未来的姻缘做打算。 苏宁玉很是认真地在蒲团上跪着,心里默念着自己所祈求之事,手里捧着竹签筒很是认真地在来回摇晃,没过多久,竹签筒便掉了一支竹签出来,苏宁玉高兴地睁开眼睛,把竹签捡起,再把竹签筒给玉琴,认真地在辨认着上面的字。 “大师,这是何解?”苏宁玉拿着所求之签走近方丈,把竹签递给了一边的监寺,她上面的签所写的是:姻缘到日不须寻,何必区区用苦心,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监寺接过这支签一看,合十说着,“阿弥陀佛,女施主所求的可是上上签。” 上上签?苏宁玉不解,可是上面明明写的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还是上上签吗? 监寺不再多说,水满则溢,苏宁玉这签看起来虽不够圆满,但是月盈则亏,而且该女施主红鸾星动,姻缘便是在近日。 但是天机不可泄露,监寺也不方便多说,只好默然点头,“女施主,将会求得一段好姻缘。” 苏宁玉虽然很是不解,但是听到监寺这一句话,她的心倒是放心下来了。毕竟她也不能强求太多,冥冥之中一切自有注定,她说不上是佛门的忠实信徒,但是眼前这位大师说的是一段好姻缘,无疑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她高兴地回头看苏宁徵她们,却发现苏宁徵还是跪在蒲团上,眼神像是在看着慈悲的佛祖,手里的竹签筒拿着一动不动。 第四百零八章 散了一地 苏宁徵的确在观望着眼前的佛祖金身,她记忆之中很少有过参拜佛祖的记忆,虽然她刚刚一靠近云台寺时,心中便有了莫名的宁静,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但是,回想前世,如果真的善恶有报,冥冥之中一切都能凭天注定,凭姻缘注定,那么上天,佛祖可曾有保佑过她? 坏人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但是她重生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给了她这个机会可以改写一切。她隐约感觉到有一些时间线已经变了,虽然总体还是未曾改变,但是命运之轮已经开始逆转,所以她和赵苏阳,会有机会吗? 上一辈子,她的孽缘是赵仲杨,赵苏阳的良缘是谢彩玥,那么这一辈子,苏宁徵和赵苏阳的婚姻会被命运之神眷顾吗? 苏宁徵在心里盘算了很久,其实也没有多久,这都是她脑海里的一瞬间的电光石火,在他们眼里看来苏宁徵只不过是拿着竹签筒发了一会儿愣,苏宁徵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她手中的竹签筒随着她手里的动作在摇晃着,整个寺院中静得似乎听不到其他和尚的念诵声、钟鼓声、安静得仿佛只有她与佛祖,还有她手中的竹签筒。 她仿佛置身于一片空地,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是她的灵魂却又是实实在在地在与众多事物对峙着,竹签筒摇晃起来的唰唰声,听得他们心里也是一阵紧张,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这一支小小的竹签决定了一样。 一开始苏宁徵只是慢慢地摇晃着,可是竹签筒怎么也没有竹签掉下来,她紧锁着眉头,手里摇晃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很清脆地唰唰地一声,竹签筒里的竹签纷纷洒落,掉了一地。 苏宁徵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竹签筒里的竹签在她眼前不成样子,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竹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女施主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心诚则灵,再重来一次即可。” 苏宁徵咬了咬唇,突然间她就不是很想求签了,但是竹签筒散落了一地,她又不得不重新捡起来将它们放进竹签筒里,她呼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重新晃悠起手里看到竹签筒,但是结果和上次的还是一样。 手里的竹签仿佛与她作对一样,出来的不是一支,又是掉了许多支签,苏宁徵此时看了看苏宁玉,再看了看李仲、玉琴他们,苏宁玉手中还拿着她那一支签,眼神里流露出难为情。 苏宁徵微微叹了一口气,难道是她不虔诚吗?她沉默着把地上的竹签捡起来再次放回竹筒里面,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求下去。 虽然她对佛门、占卦、求签之事了解甚少,但是她知道一个月求签最好不要超过三次,她手里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不过方丈和监寺看着苏宁徵倒是坦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她突然觉得不求也罢。 第四百零九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要不还是放弃吧,她知道她未来的命运是如何,可能就是因为她逆天改命,所以才会一次两次地把所有的签都撒落了下来。 她神色平静地想要从蒲团上起来,李仲看着苏宁徵求了两次签,不知怎么他突然也想求一次试试看,所以李仲把玉清手中的竹签筒再次拿了过来。 自己快步走上前去,手一揽衣袍,并排跪在苏宁徵左侧,脸色倒是坦荡地低声说着,“苏小姐,闭上眼即可。” 方丈与监寺看见此景,倒是了然一笑,苏宁徵看了=着李仲跪在她身边,她一时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但是也乖乖依言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么多,两人一同摇晃着手中的竹签。 “啪——”很是清脆的一声,两人的竹签同时掉落,看着苏宁徵手中的竹签筒终于只是掉落出一支,苏宁玉打心眼里高兴,几乎都要忘了还要看签的内容。 苏宁徵把地上的竹签捡起来,李仲也是嘴角一扬地将竹签捡起,苏宁徵跪的有点久,膝盖难免有些发酸,李仲很是细心地在一旁扶着苏宁徵起身,苏宁徵有些拘谨,但是也没有推脱开来。 但是,只是这么一瞬,苏宁徵起身之后,李仲便坦然地将手松开,苏宁徵轻声说了声谢谢,便小步向前走去,将竹签递给了监寺。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苏宁徵抽到的签是一首诗,她不是很难理解这和姻缘有什么关系,她眼神中满是迷惘难道看着监寺,想着监寺能否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女施主此签……不要太过执着。” 监寺这一句话听得苏宁玉他们是一头雾水,不要太过于执着,可是苏宁徵的心上人明显就是赵苏阳太子殿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宁徵听到监寺这句话,心中倒是明白了几分,可是她还想着要开口询问,却被监寺一句话打发了,“女施主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这么一句话,突然苏宁徵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只好作罢的微笑点头施礼,“小女子谢过大师。” 竹签解了之后,苏宁徵这才转身重新看向李仲,却发现李仲手里空空地什么也没有,她很是好奇,不过苏宁玉她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李仲把竹签捡起来后像是看了一眼,又像是一点都不在乎地把竹签重新放回竹签筒里。 所以,她们都很是好奇李仲求的竹签内容到底是什么。可是,李仲没有理会她们一行人探究的目光,只是沉稳地开口说了句,“谢过多位师父。苏小姐,我们先走吧,我看这天气,说不准会下起大雪。” 她们一直在寺庙内,没来得及看寺庙外的情况。其实,外面早已下起了鹅毛小雪,只不过这雪看起来似乎不大。 但是,老天爷似乎要和他们作对一眼,他们的脚还没有踏出寺门,雪便纷飞飘扬大片大片地落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章 被困寺中 他们几个人站在庙门外一脸为难地看着这天色,虽说云台寺是在山脚下,但是从上京到这里的路并不好走,更不用说现在下起了大雪,他们要是想回去上京,恐怕天黑之前是赶不回去了。 不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的话,别的先不说,就凭这天气,万一路上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 苏宁徵建议着说要不在寺庙处借宿一晚,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佛门之地虽然有女香客并不是很方便,但是事出有因,想必也不会过多为难。 李仲思忖了一会儿,道了声好,一行人便打算往回走。可是还没有走几步路,便看见有小僧侣拿着几把伞顶着风雪过来,“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方丈有言,大雪山路多不好走,几位施主可暂宿寺庙中。” 听到小僧侣这么一说,他们几个人很是感激地互相看了一眼,对着小僧侣连连道谢,接过他递来的伞,几个人撑着桑跟着小僧侣步行到了寮房。 寮房里清净得很,桌子上还燃着香,小僧侣笑着对他们说,“阿弥陀佛,还请各位施主不要嫌弃,贫僧这就去柴房给你们拿些素餐热茶过来。” “有劳小师父了。” 云台寺的寮房并排坐开,恐是平时的香客也不在少数,所以寮房的布置虽然简陋,但倒也是应有尽有。苏宁徵她们几个女眷便住在同一间房里,而李仲则是在她们旁边住下。 寮房中还有一个厅堂,香客们平时就是在那里席地而坐吃食谈理。所以等到小师父把东西都端上来的时候,她们几个人早已在蒲团上坐下,看着外面的雪景。 佛门净地自然是没有酒肉,但是对着这漫天飞雪喝着热茶,也别有一番风情,李仲喝了一口茶,感觉身子都暖和了不少,虽然他是神医,平时比常人都注意身体健康,但是在这寒冬之下,还是得靠热茶来取暖。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进寺庙之前在门口遇见的那个摆摊的道士,他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哪怕是习武之人,恐怕在这种天气下也不能坚持多久,他很是好奇他的修炼之术。 苏宁玉看了门外的雪瘪了瘪嘴,感觉前来求神的好心情都被这大雪给扫兴了,她不是不喜欢寺庙,但是她总觉得在寺庙里住一晚上,不是很习惯。 苏宁徵倒是坦然,所幸侯府也没有什么事,在云台寺她也落得清净,不过她倒是想起了李仲所求之签,忍不住地开口发问,“李仲公子,刚刚所求之签怎么不见解。” 李仲爽朗一笑,眼神温和地看着苏宁徵,他想过她们会问,但是没想过苏宁徵会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开口问,“嗯……那签不解也罢。” “这么说,你就是看到签上内容了,是什么?”苏宁玉没有任何弯曲肠子,直截了当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签不用解,那么上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 可是李仲好像并没有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再喝了一杯茶。 第四百一十一章 静待有缘人 苏宁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这么好奇过,李仲越是卖关子,她便越想知道。苏宁徵倒是觉得无所谓,既然他看了,说不用解那就是不需要。 或许那支签本来就很浅显易懂呢。苏宁玉很是期待地看了李仲一会儿,可是李仲没有任何反应,她便泄气得不好再问,气鼓鼓地喝了一口闷茶。 由于被困寺中,玉琴、玉清也没顾得什么主仆身份,也是和他们一同坐了下来。只不过大部分时间,她们都是不出声,闭着嘴听主子们说话。 可是玉清却有点看不惯李仲这副模样,很是任性地说了一句,“李公子如此保守,该不会是一支不好地签吧。” 玉清自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她向来江湖儿女做法惯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李仲这样的,她突然有点想要用激将法。 玉琴暗暗地掐了玉清一把,可是玉清根本没理会,而且李仲也是很无谓地笑了笑,“嗯,的确是很不好的内容。”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堵住了她们的嘴。而这个“很不好”却让苏宁玉很是浮想联翩。难不成李仲的姻缘签上面是无姻缘吗?他虽然游走行医这么多年,但是以李仲的才识、能力不至于没有妻子。 苏宁玉认真地在思索着,显然李仲的这一番话把她们给唬住了,不过苏宁徵并不相信李仲所说的。她心知肚明般笑着拿起茶杯敬了李仲一番,“李仲公子,谢谢。” 李仲也笑着再次喝了一杯茶,而玉琴她们此时的内心想法是,李仲可真是奇怪,怎么求了不好地签还能当作不是一回事儿。 要是李仲当时得知她们的内心想法,估计得气死,不过这也是后话了。更何况对于姻缘签之事,他的看法一直都是求人不如求己,人定胜天。 不过,经过这么一天的舟车劳顿他们一行人也很是疲惫,等他们身子暖和之后,没多久困意便袭来,很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雪停了,而且天空居然还放晴般的出了太阳,他们一行人经过一晚的休整,起了个大早,想着早些回去侯府也好,最近的天气实在是太过于反常。 他们站在寺门外感谢方丈的款待,监寺却突然来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后会有期。”苏宁徵听到这话时,感觉怪怪的,似乎这个监寺可以洞察他们的一切。 但是,对方毕竟是出家之人,苏宁徵也没有多想,各自道别之后,便也走出了庙门。他们在门口时,依然看见了昨天的那个道士,那个道士还是一样身着单薄,脚踩草鞋地在庙外的榕树下摆着摊位,在那里坐着。 道士见到苏宁徵他们出来,也不吃惊,嘴里还是在念念有词,“静待有缘人。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道士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清晰无比地飘进了苏宁徵的耳朵,仿佛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一样。 有缘人?什么是有缘人?玉清昨天就想会会这位道士了,没想到他今天还在,这可就怪不得她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谁是有缘人 那道士的葫芦里卖得不知是什么药,在这庙门外装神弄鬼,玉清心直口快地说着,“小姐,我去会会那道士!” 没等苏宁徵她们阻拦,玉清从他们身后快步走出,一个轻功落地来到了道士摊位前,道士吓得身子一哆嗦,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武功似乎很好的陌生女子,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这位施主,何事?” “喂,你说静待有缘人,那么谁是有缘人。”玉清把她的剑往摊位上重重一放,脸直对着逼问眼前这位奇怪的道士。 听到玉清这么一说,这位道士也不怒恼,他眼睛瞥了瞥桌上放着的剑,笑着闭眼,“施主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哼,你这个臭道士一天到晚都在这庙门外装神弄鬼!”玉清很是直接的一手叉在桌子上,嘴里满是不饶人。 “哎,我说这位姑娘,就算你不是贫道的有缘人,你也不可能这样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道士吧。” 这位自称老道士的人,不但没有半点分寸,反而话里话外都是在调侃玉清,玉清一听就觉得这个臭道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还说什么不是有缘人,简直就是日常调戏良家妇女调戏惯了。 玉清一肚子气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剑拿起来,接着出掌往道士身上劈去。道士眸子一盯,这位姑娘的掌风虽说不是十分凛冽,但是如果被她打中脸的话,那他往后还要不要摆摊了。 于是,道士也没有直接起身,还是在座位上坐着,只不过玉清掌风一打来的时候,他就侧脸躲了过去,玉清不断的出掌,道士一样来回的闪躲。 几掌过后,玉清非但没讨到半点儿便宜,反而还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这边,苏宁徵他们一看玉清在道士摊位面前咄咄逼人的样子,便也快步走了过来。不过好生奇怪,这个道士怎么不伤分毫,而且还神色自如地在躲闪着玉清,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 苏宁徵严厉地喊了声,“玉清!不得无礼!” 玉清收回了掌势,气喘吁吁地看着这位道士一脸云淡风轻,玉琴忙走上去拉着玉清,眼神里满是责备。 苏宁徵虽然也很是好奇这位道士,但是玉清的做法未免太过于鲁莽,而且这位道士说不好还真的有两下子。 玉清退了回去,瘪了瘪嘴说,“是,小姐。”可是仍一脸不服输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位道士,这位道士反而乐得哈哈大笑。 苏宁徵很是奇怪,但是的确是他们的人动手在先,于是只能赔礼向着这位道士说着,“这位道长,对不起,我家丫鬟平时骄纵惯了,还请道长海涵。” 道士饶有兴味地看着苏宁徵,再看了看苏宁玉、李仲他们,摸了摸自己的髭须,再半眯着眼用右手算了一下,站起来来到他们跟前,一个一个地来回打量。 他来到一个人身边,就伸出手来掐算着,自言自语道,“你不是有缘人,你也不是……。” 最后道士把目光停留在李仲和苏宁徵两人身上。 第四百一十三章 弘清道长 这位道士故弄玄虚的在他们身旁再转了两圈,边看便点头,右手从最初便开始的在不断地掐指算计,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李仲和苏宁徵说,“你是,你也是。” 什么?道士口中的有缘人居然是李仲和苏宁徵?苏宁徵很是不解地看了看李仲,发现李仲和她一样,眼神迷茫不已。 可是,这位道士却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又回摊位上坐着了,并没有再发一言,玉清很是不屑得在心里想着,什么臭道士,故弄玄虚罢了,保不齐是看他们有钱,想要敲诈勒索一笔。 可是,苏宁玉却没这么想,她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位道士,出言不凡,身手不凡,虽然看似疯癫,但是却没有对他们做出过什么实质性伤害,她正想进一步询问有缘人是什么意思,没想到道士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几位可是从上京远道而来的香客?” 苏宁徵一惊他怎么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没有逃出道士的法眼,道士微微一笑,苏宁玉却开了口,“敢问道长从何得知?” 很明显,苏宁玉就是承认了他们是从上京而来,道士颇为得意地在看着他们,可是玉清却又接着开口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保不好他是看公子小姐们衣着不凡,猜都猜得出来肯定是非富即贵,不是从上京来又是从哪里来?小姐我们可不要给这些江湖术士给骗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玉清说得这话也不无在理,但是眼前这位道士怎么看也不觉得是一位江湖骗子。而玉清的那一番话,的确又不好解释。 然而,这位道士并不在意玉清说了什么,只是继续微微一笑,“这位姑娘说得没错,所以贫道不但猜出来了,还猜出来了这位侠女是来自锦州的,对吧。” 锦州这个地名一出,玉琴和玉清都吓了一跳,玉清虽然是投奔自上京来寻找玉琴,但是在此之前,她们的老家的确是在锦州,可是这也是猜出来的吗? 玉琴狐疑地看着这位道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这时再胡扯他是猜的,是无意中说对的,那么这也太牵强了。 而李仲留意到玉琴、玉清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大概也知道了这位道士又猜对了,从最初一开始他就有在偷偷观察这位道士。在如此寒冷的季节,他衣衫单薄先不说,就他的这个精神状态,身体素质就已经超越一大批人。 而且,从他刚刚与玉清的交手来看,玉清一点儿便宜也没找着,恐怕也是个修行之人,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隐于野,看来他们此次前来是碰到世外高人了。 这么多年来,他在外行医,见识到的能人并不算少,说不定这道士便也是其中一个。李仲往前跨走了一步,拱手俯身作礼,“这位道长,刚刚多有得罪,还未请教道长的尊号。” 看来这位公子不仅是个有缘人,还是一个明眼人,道长像是得到了优待一般,嘴里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尊号,“贫道尊号弘清。” 第四百一十四章 信息错误 弘清?李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虽然从来没见过弘清真人,但是在他的记忆中或者说是在他得到的消息中,弘清这个尊号似乎是个和尚。 而且一直云游在外,只是最近似乎在云台寺修行,在云台寺修行这个信息看来没错,只不过他却几乎是闹了个乌龙,把道士当成了和尚。 亏他刚刚在寺庙中还以为监寺便是弘清,李仲很是意外的再次对弘清真人做了个躬,歉意笑着道,“李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弘清道长多多包涵。” 苏宁徵一行人听到李仲这么说,那就是李仲他听说过眼前这位道士的尊号,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来头不小? 这也怪不得苏宁徵她们不认识,她们一般都待字闺中,对上京外之事所知甚少,更何况是这些道士那又更加是几乎没有听闻了。 弘清道长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也不枉他这几天天天在寺庙外守株待兔,不过今天竟然见到了他们,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似乎是一年之前,弘清道长通过卦象算出,影响朝运之人在上京中出现,大有逆天改命之意,虽然他只是一介修行之人,可是上天的旨意他不得不听从啊。只不过影响朝运之人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帮人,他就没有办法准确算知。 只不过天有异象,受苦受难的还是这些平民百姓。他从昨天开始便细细打量了一下他们,为首的这位女子明艳动人不说,但是命里带煞,前世修来今生因果,是幸也是不幸。 不过看她的命格却硬得很,这一辈子灾难虽多但是总能平安度过,而旁边的这位男子,本身也就气质非凡,虽然不是龙凤之命,但是也定有一番作为。 要是他们两个能在一起,弘清道长这么想着的时候,手就已经在活动着掐算了,“哈哈哈哈……”弘清道长突然笑出声来,他们在弘清道长面前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长所说的有缘人是什么意思?”苏宁徵低低地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弘清道长是什么来头,但是从他的谈吐中倒像是有两把刷子。 弘清道长和颜悦色地看着苏宁徵,“小姑娘,贫道赠你一句,天道有常,阴晴圆缺自有它们的原因,如此便可自在。” 苏宁徵听了这句话似懂非懂,但是还是把这句话暗暗记在了心中,虽然脸上的神色未曾放松过,弘清道长再次开口,“小姑娘,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这句话像是对着苏宁徵说,但是弘清道长看向的却是李仲,李仲嘴角微微一笑,只能颔首示意,虽然他也摸不清弘清道长话里的意思,但是她这么说,指不定另有玄机。 不可不信但是又不可全信,一切随缘便行。 苏宁玉看着弘清道长这样很是奇怪,他好像同苏宁徵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只不过看着这道长,她也不敢造次,毕竟这些修行之人,她还是要多加尊敬。 第四百一十五章 赠言 许是察觉到了苏宁玉打量的好奇眼光,弘清道长思忖了一下,眼前这位小姑娘可是富贵之命,但是到底应不应该多嘴,泄露天机呢? 她刚才礼貌待他,作为一个回礼,他便送她一句话吧,于是他再次开口对着苏宁玉说,“这位姑娘,人生四大幸事,这里面可有你的一份啊。” 这样,他也不算泄露天机吧,他可没有明说。但是苏宁玉已经在心里暗暗思忖了,人生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有她一份? 她一个姑娘家,金榜题名定是无缘,可是他乡遇故知和她估计也扯不上什么关系,难道是洞房花烛夜?想到这里的时候,苏宁玉不禁咋舌。 而苏宁徵听弘清道长这么一说,心里自然也是想到了,但是她想起了前世,她甚是笃定这里面必定不可能,至少现在来说不可能,所以她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多谢弘清道长赠言,我们还要赶路回上京,有缘我们再聚。” 弘清道长自是明白眼前这般人对他的话都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也没有多为难,只是摆手说,“贫道再送你们两个有缘人一句: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山放过一山拦。走吧,走吧,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弘清道士此话说得如此笃定,他们也不好再次辩驳,于是便作辞上了马车,离开了云台寺。 回去路上,他们都各怀心事,所以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苏宁徵回想起来云台寺的这一趟,云台寺监寺对她说后会有期,弘清道长对她说一定还会再见。 一边是和尚一边是道士,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给她的赠言颇有让她不用过多执着之意,可是她执着什么? 执着前世的怨恨吗?那她的确是放不下,这是一番劝慰,但是如果连这些她都无法随心所欲,那么她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这么想着的时候,苏宁徵倒是觉得脑壳有些疼了。苏宁玉这边则是在想着她的姻缘,她尚且待字闺中,年纪又比苏宁玉小两岁,再怎么的好姻缘估计也会和她无关,更何况她的真命天子,还没有出现,但是这一切的指向都太奇怪了。 而玉清和李仲在马车外骑着马,玉清更是郁闷不已。先不说这一趟下来,李仲的求签之语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就刚刚在那个所谓的弘清道长面前可谓是颜面丢尽,虽说苏宁徵小姐他们没有过多责备,但是如此鲁莽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而且,李仲对那位道长很是尊敬,所以她问了一句,“李仲公子,刚刚那位弘清道长可是有什么来历?” 李仲没有把玉清刚才的鲁莽放在心上,眼神看向前方的道路,嘴里吐出不温不热的语句,“先前李某在外行医之时,对弘清真人的尊号略有耳闻,只不过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据传他此前一直在蓬莱修行。” 蓬莱?那可是仙人修道的地方,玉清还想再问一些什么,可是看李仲这个样子,也没再继续问,只能一起认真赶路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镇远侯回来了 由于大雪的原因,等到他们几个人回到侯府时,天色也已经晚了。几个人也没继续再想这两天去云台寺发生的事情,早早便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他们好像都默契地把去云台寺这件事忘了,也没有继续提起过。不过有一件事值得庆贺的便是,镇远侯班师回朝了! 苏宁徵一大早便收到了下人传来的信息,侯爷已经进宫面圣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年事已高但是精神抖擞的镇远侯率着武将进来,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老臣不辱皇上所托,此前北边战事告捷,特带领众将士回来向皇上复命。” 皇上早已从龙椅上走下来,声音动容地说,“爱卿辛苦了,爱卿快快请起。”说完皇上手扶着镇远侯起来,连连称赞着“国家有镇远侯这样的骁将,实属是我朝的荣幸,来人听令,众将士都重重有赏!” 满朝文武都在祝贺着向皇上、镇远侯说着祝贺的话,虽然有些人内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妒忌,但是此情此景除了祝贺别无他法。 不过,皇上体恤镇远侯,并没有多让镇远侯在朝堂逗留,很快就宣布了退朝。所以镇远侯回到侯府时,远比苏宁徵想象得要早。 苏宁徵和苏宁玉还有李仲他们一早便在侯府等待,管家通报时,“小姐,侯爷回来了。”苏宁徵更是高兴得从桌子上起来,连忙走了出去,去外面迎接镇远侯。 看见镇远侯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苏宁徵开心的小跑过去挽住镇远侯的胳膊,“外祖父,徵儿可想你了,这下好啦,你终于回来了。” 镇远侯看见苏宁徵这么热情,而且在侯府生活这段时间远比在苏府时要开心,便也高兴得乐呵起来,“来,让外祖父瞧瞧,外祖父没在的这段日子,到底有没有胖了。” 苏宁徵很是听话的在镇远侯面前转了个圈,随后又再次挽住镇远侯的胳膊,“外祖父,怎么样怎么样,徵儿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外祖父你回来呢。” “哈哈哈哈……”镇远侯爽朗的笑声在侯府响起,侯府上下一下子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而此时,李仲、苏宁玉他们也走了出来,镇远侯微微打量了眼前的这位男子,想必他就是之前苏宁徵信上所说的神医了。 苏宁玉见苏宁徵这样高兴自己心里也乐开了花,虽然她一直觉得镇远侯高高在上,而且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一见他和苏宁徵这般亲密,便也觉得他和疼爱那些家中子嗣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于是,苏宁玉也微微一笑,跟着苏宁徵一并喊了一声,“外祖父好。”苏宁玉此人镇远侯虽然没有过多印象,但是他对苏府的那些混账事还有蒙贞静所做的糊涂事略有耳闻,苏宁玉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啊。 镇远侯眼神中有些怜悯,他突然想起了还在大牢中的苏宁柔,要是柔儿有苏宁玉一半也不至于犯下如此滔天过错,镇远侯收回了眼中的悲悯,也很是和善地说了,“乖、乖,都是外祖父的好外甥女啊。” 第四百一十七章 圣旨 苏宁徵见他们也都过来了,很是开心地看着李仲和苏宁玉,和镇远侯说道,“外祖父,这就是我信中和你说的李仲,李神医。” 李仲今天身着青衣长袍,脸上神色温润,而且容貌俊朗,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多一些。不过既然他救了苏宁玉,便也是侯府的贵人,镇远侯微微颔首,李仲却先拱手作礼,嘴角微微上扬一笑,“苏小姐谬赞了,只不过是略懂医术,李仲见过侯爷。” “哈哈哈哈……李仲无须多礼,你既然救了宁玉一命,便是我侯府的恩人。” 李仲微微一笑没再继续作声,苏宁徵见状,便也笑着说道,“外祖父我们先回里面去吧,外面站着说话冷。” 苏宁徵像是在体恤又像是在撒娇般的语调响起,听得镇远侯心里是一暖,“好好好,我们进里面去。” 苏宁徵便和镇远侯欢步走在前面,而苏宁玉和李仲则在他们身后跟着,李仲刚刚也在打量这侯爷伟岸的身姿,脸上得饱经风霜,看起来就知道是在战场上饱经风沙之人。 虽然将士是杀人,大夫是救人,但是在李仲眼里看来,这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一样值得尊敬,而且镇远侯虽然年事已高,可是看他说话的语气以及腔调,都不像是一个老人。 只不过……李仲在身后看着镇远侯前行的步伐,他原本打算见了侯爷一面后便告别继续前行行医救人,不过现在看来,他又得推迟时间,另作打算了。 他们回到厅堂里,苏宁徵自是问起了镇远侯在北边的战事情况,虽然她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自从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她便觉得要是当年在苏府没有做千金大小姐,反而是在侯府中跟着镇远侯学着两三招式,那也不至于每次打斗之时,都显得如此狼狈。 虽然这些打打杀杀并不符合她的身份,但是她现在知道了,保命报仇比一切身份都重要。镇远侯看见这些小辈如此有兴致地在聆听北边战事,自己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在和着他们将每一场战事描述得都有声有色。 在镇远侯的字里行间,苏宁徵听到的是热爱,对国家的热爱,对国土的热爱以及对百姓的热爱,但是一想到上一世外祖父竟然惨死在他拼命效劳的朝廷之下,她便不禁有些泪目。这次,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护她外祖父周全。 这么想着的时候,总管又前来上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侯爷,宫中派人传来了圣旨。”众人一听,心里皆是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圣旨下来,但是李胜公公没多久就来到了他们跟前,陪同公公一起来的,居然还有太子赵苏阳。 苏宁徵一看赵苏阳,发现赵苏阳面露难色,她心中暗暗觉得大事不妙,而且她看了一下李胜公公手中的谕旨似乎不止一道。苏宁徵眉头一邹,李胜公公独特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众人接旨——。” 第四百一十八章 赏赐 李胜公公这话一出,侯府在场的所有人只得跪下接旨,可是苏宁徵心里隐隐不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镇远侯在北边战事身体力行,为国效劳,尽心尽力,故赐黄金万两,良亩五百,手下将士均居功受赏。钦此——” 镇远侯跪着听完李胜公公这一段话后,沉重地应了一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只是赏赐,苏宁徵抬头看了一眼赵苏阳,可是赵苏阳的脸上仍漏难色,这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等着他们站起来,李胜公公又接连颁布了两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郡主苏宁徵在宫中遇刺一案,临危不乱,品行淑均,端庄聪颖,故赐府邸一座,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女苏宁玉柔嘉淑顺,雍和纯粹,性行和良。着即册封为玉婕妤,三天后吉日进宫,钦此。” 最后一道圣旨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要惊呆了,苏宁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道圣旨,而苏宁徵他们似乎也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道圣旨下得如此突然……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李胜公公可没有多打量他们的闲工夫,“还不赶快谢主隆恩?” “是,老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瞬间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苏宁玉及苏宁徵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呆呆愣愣地接过李胜手里的圣旨,李胜公公笑容满面地说着,“恭喜侯爷,恭喜郡主,玉婕妤。” 只不过这个赏赐让他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过还是镇远侯沉稳,笑着向李胜公公道谢,“圣旨既然已经送到,那么奴才也要回宫中复命去了。奴才就先告辞。” 李胜公公倒是走得潇洒,只不过这么一道圣旨突然压过来,这让他们怎么办。 当天晚上在宫里,皇上说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重重有赏,按照苏宁徵先前的做法,不就都是赏赐一些物什,怎么会突然册封。 而且这一册封,完全不符合宫里的选妃流程。虽然说皇上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突然这么不按照流程走,皇上的心思,又是谁人可以猜测。 苏宁徵一脸无措地看着苏宁玉,苏宁玉的手里的圣旨沉甸甸的,这,她可怎么办。赵苏阳并没有跟着李胜公公一起走,镇远侯看着这一般年轻人,他也不了解为什么苏宁玉突然就会被皇上看上,选为妃子。 镇远侯沉默了一会儿,哪怕他想要寻找对策也得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看着苏宁徵,“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苏宁徵看了看苏宁玉,犹豫地开口,“外祖父,前段时间我们进宫,皇上遇刺,我和宁玉提供了线索,皇上就是在对我们当时的行为进行了赏赐,但是宁玉被册封为妃子……这件事……” 苏宁徵也没有办法把话继续说下去,她只能沉默地低下了头。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冷静一下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册封,任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抗对策,苏宁徵、苏宁玉、李仲、赵苏阳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镇远侯坐在位置上也很是为难。 苏宁玉苦笑了一下,接到这个圣旨她不知该作何滋味,她站起来假装无事发生一样,对着镇远侯微微施礼,“外祖父,太子殿下,宁玉身体有些不适,我先下去休息一下。” 苏宁徵听苏宁玉这么一说,紧张得站了起来,对着苏宁玉说,“我陪你。” 苏宁玉嘴角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姐姐,没事的,你让我静一下。” 镇远侯看着苏宁徵、苏宁玉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你们都先下去吧,先冷静一下,才能想好对策。” 于是,他们几个人各自怀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厅堂,苏宁玉一路上沉默不言,李仲很是担心地看着她,可是她径直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把房门关了起来。 苏宁徵和赵苏阳自是有话要说,李仲便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本来他想和侯爷商谈一番,但是看来现在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苏宁徵满脸愁容地看着赵苏阳,语气中满是责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为什么她一点信息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跟着李胜公公一起到侯府,为什么他没有提前告诉她,如果稍微提前一点知道皇上的心意,那么事情还会有转机,可是现在圣旨已下,这让他们可怎么办。 赵苏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的确是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所以他下意识选择了隐瞒,“对不起……我也是刚刚知道。” “刚刚知道?真的是刚刚才知道吗?”苏宁徵忍不住发出了一丝冷笑,赵苏阳要是刚刚得知,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和李胜公公一起到侯府来。 “对不起……这是父皇的旨意,我没有办法阻止。”赵苏阳知道自己词穷,但是在父皇册封苏宁玉这件事情上,虽然一进宫门深似海,宫里的妃子大部分都是独守余生,但是皇上的恩泽定不会亏待苏宁玉。 而且,在皇上册封苏宁玉这件事情上,他另有打量,如果苏宁玉待字闺中没有意中人,那么进入皇宫去也未尝不可。 “没有办法阻止?还是你根本就没有阻止过?”苏宁徵此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断地在责问赵苏阳,虽然赵苏阳只是一介太子,根本没有能力左右皇上要做的事,但是她此时真的没有办法以平常心来对待这发生的一切。 “徵儿,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们来一起想办法,宁玉进皇宫说不定也不是一件坏事……” 赵苏阳把他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可是他不知道处于自责以及气头上的苏宁玉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用着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赵苏阳。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不要再说了,你走吧,我累了。” 第四百二十章 自责 赵苏阳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把话收了回去,他不知应该怎么和苏宁徵解释,而且按照目前这个姿态,让苏宁徵自行冷静想一下也未尝不好。 所以,赵苏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看着苏宁徵说,“你先冷静冷静,我明天再来找你,和你商量对策。”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赵苏阳担心地看着苏宁徵,可是苏宁徵把脸转过去,并不看向他,赵苏阳只能作罢,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苏宁徵看着赵苏阳远走的身影,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伤心得哭了起来。她自己一人跑回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她目前这个姿态很是不好,玉琴在外面瞧着苏宁徵这样也是急在心里。 她听到了赵苏阳与苏宁徵的对话,但是苏宁玉的这道圣旨应该还有转机,不至于这样,但是苏宁徵现在看来比苏宁玉还要难过。 她刚刚担心苏宁玉还特地去苏宁玉院子里看了一下,玉清说她没什么动静,就是脸色不太好,一回到院子之后就把自己房门关上,她刚刚偷偷看了一下,苏宁玉似是睡着了,不知是真的疲惫了还是哭累了。 但是,玉琴不知道的是,苏宁徵此时陷入的不仅是对苏宁玉圣旨的不解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深深自责。如果不是她当时拉苏宁玉往宫里去告知皇上线索,那么就不会有今天赏赐这一出,苏宁玉可能也不会和皇上见面。 更重要的是,她这道前世苏宁玉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嫁给了朝中新贵,生活很是幸福美满,而且出嫁也应该是在几年后。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一切都因为她而改变了。 如果她没有对苏宁玉出手相救,没有干预她原本的人生,那么苏宁玉就会按照她原本的人生轨迹发展下去,不会有因她三番四次的受伤,更不会现在处于这样的境地。 而且,她真真切切地在皇宫生活过,苏宁玉生性纯良,在后宫生活无疑就是要了她的命,连她上一辈子在后宫都没贱人如此对待,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尚不明朗,苏宁玉此时进宫里去,无疑是当炮灰。 苏宁徵自以为可以保护她所想要守护的一切,没曾想,正是因为她,一切才会变得那么糟糕。她只是想要应有的坏人受到惩罚,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了。 让他们付出代价就那么难吗?那是不是就是她一开始想要报仇就是错的?不对,她没有错。苏宁徵这么想着的时候,又狠狠地摇了摇头,现在圣旨已经下来,还有别的办法吗? 皇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是苏宁玉早已心有所属,以这个去恳求皇上收回成命,成人之美,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还有转机。 苏宁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以及关键所在,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背后的牵扯绝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急匆匆地从床上下来,往院子外走,现在她需要去找一个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从来未曾 玉琴看着自家小姐又突然从房门里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跑,她很是担心的跟了上去,“小姐,小姐——” 玉琴一边喊着苏宁徵一边跟着她往外出去,但是苏宁徵头也没回地丢下一句话,“你别跟着我。” 玉琴见苏宁徵小跑的方向正是李仲所住的偏院,于是放停了脚步,气喘吁吁地看着苏宁徵继续往前面去。没错,苏宁徵正想找的人便是李仲。 之前她一直觉得李仲和苏宁玉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她还想着有机会的时候向苏宁玉打听一下口风,试探苏宁玉对李仲的看法,她不介意当这个媒人。 但是,事到临头,她不得不冒昧地去打扰李仲,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李仲见苏宁徵过来时,觉得很是意外,但是见她如此心急想必肯定是为了苏宁玉之事而来,他把苏宁徵迎进了门,倒了一杯茶给苏宁徵,神色平淡地看着苏宁徵说,“苏小姐,先喝杯茶缓缓。” 见李仲反应如此平常,再怎么说李仲也是客人,她再怎么着急也好,也得忍住收敛一下,而且她还得委婉一下向李仲发问。 于是,她轻呼了一口气,手拿起茶杯很是小心地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苏宁徵很是认真地看着李仲发问,“李仲公子,我想知道一下你对宁玉进宫被册封为妃子的看法。” 李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不明白苏宁徵此时来询问他的用意何在,哪怕是商量对策,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口吻,但是他也能理解苏宁徵为何如此这般。 赵苏阳轻轻转动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缓缓地开口说,“李某,并没有什么看法。”说实话,他听到苏宁徵要被皇上册封为妃子之时,更多的是震惊,而且他也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立场态度去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的言论。 苏宁徵有些不能理解李仲说此话的意思,她微微蹙眉看着李仲,“没有看法的意思是?李仲公子认为宁玉小姐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 “李某并没有对这件事有过多的看法,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说,我希望她能够获得自己的幸福。” 李仲以为自己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但是苏宁徵此时却抓错了重点,“站在朋友的立场上,难道李公子从来没有……” 苏宁徵还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就被李仲冷冷地打断了,他觉得苏宁徵的话说得越来越过分,“苏小姐,李某从来未曾,我觉得这样也是为宁玉小姐的声誉负责。” 李仲这句话无疑是给苏宁玉泼了一盆冷水,她之前以为的只是她以为,原来他们从来没有,而且她现在的做法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公。 苏宁徵任命似的闭了闭眼,艰难地扯了一个笑容看着李仲,“对不起,李公子,是在下唐突了。” 李仲很是明白苏宁徵心里想到的是什么。先不说他们到底是否对彼此有心意,苏宁徵的做法无疑就是将事情的解决方法寄托在他身上,但是这样的方法压根就不靠谱。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冲动 更何况,李仲从来没有对苏宁玉有过任何不该有的想法。见苏宁徵这般,李仲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直接挑明比较好,“苏小姐,如果是之前李某的行为有失偏颇,那么在下向您道歉,但是如果没有,苏小姐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李某以及宁玉小姐的不尊重。” 苏宁玉低低地垂下头,她不知该作何反应,的确是她一时冲动了,她不该过来寻找李仲,不该贸然这么打扰他,她紧咬着自己的双唇,一言不发。 可是,李仲没有任何停止的打算,继续将话说了下去,“苏小姐,你是否觉得如果在下如你所想一般,那么便可以去求当今圣上,成人之美?”苏宁玉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把头低得更下了,无疑她刚刚的做法就是下下策。 李仲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苏宁徵太过于年轻,对这些事情看不清,而且以她平时来看,她不至于会像今天这样失了理智,她甚至是冲动得有些反常,比苏宁玉还要着急此事。 不过,李仲还是放缓了口气,温声地说道,“苏小姐,李某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但是在发生此事时,我们是否需要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才再做打算。” 万一苏宁玉她接受皇上的圣旨呢,苏宁徵就这么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啊,但是苏宁徵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断定了苏宁玉不会接受,而且在皇宫中不会得到幸福一样。 不过苏宁徵听到李仲这话突然醍醐灌顶,对啊,是她把自己代入了上一世,是她自己先入为主,认为这样对苏宁玉肯定不好,但是一切她都需要先知道当事人的意愿才好另作打算不是吗? 她猛地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李仲,连声说着,“对不起,李仲公子,是我太冲动了。” 看到苏宁徵这样,李仲倒是笑了一下,“没事的,我知道你也是关心宁玉小姐。” “那我现在就去找宁玉了解一下情况,谢谢李仲公子,我先告辞。”苏宁徵抬腿就想走,却被李仲喊住了。 “苏小姐,宁玉小姐此时已经睡下了。”李仲刚刚去苏宁玉院子里时,正看见玉清给苏宁玉端茶过去,他便往里加了一些安神药,这时还不如先让她好好睡一觉,信息量太大了,任谁一下子都接受不了。 苏宁徵听李仲这么一说,很是抱歉地笑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继续坐在椅子上,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而且,依李某看来,此时需要好好休息的除了宁玉小姐,还有你。” 李某眼神太过于直白,似乎一眼就能把苏宁徵心底看穿,苏宁徵见李仲眼神这样,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她就怂了起来。 但是,她知道李仲说得并不无理,她抿了抿唇,再起举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清茶,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苏小姐如此慌张,李某倒是第一次见。” 第四百二十三章 梦境 苏宁徵假装听不懂李仲话里的意思,只是在插科打诨地说,“关心则乱,不过现在好多了,谢谢李公子。” “李某倒是不觉得苏小姐会是这么容易冲动的人,说说吧,说不定在下还能给你参谋参谋。” 李仲得继续逼问,让苏宁徵心里的自责更是无处释放,她差点就选择了对李仲和盘托出,不过她缓了一下,换了另一个说法,或许这样能减轻她内心的痛苦。 “不知李仲公子,可相信梦?”李仲不解,偏头看着苏宁徵,苏宁徵顿了顿继续说,“我做过一个梦,梦里宁玉出嫁是在几年后和一个富家子弟,而且生活很是美满。” “我不知这样的梦境意味着什么,但是在我今天得知皇上传来的圣旨时,我的确是慌了,如果没有我,那么宁玉她就可以避免这一切。” 苏宁玉便说,眼神便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李仲很是认真地在观察苏宁徵的表情,却发现苏宁徵所说的根本不能成立。 为什么她明明说的是梦境却如此痛苦,而且更像是在自责,如果只是一个梦,那就不需要多想,苏宁徵的种种表现看来像是她亲眼见过苏宁玉的未来生活会是怎么样。 难不成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然而一切都被她打破了?李仲觉得自己越想越荒谬,于是他也喝了一口清茶,润声说道,“苏小姐,其实你可以不需要这么执着,不需要太过执着于那个梦境。” 李仲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苏宁徵,所以他只能尽力的去和苏宁徵解释说,“虽然李某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是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因果,都不可能是由一人决定或者是由一人造成。” “未来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真正预测到,因为命运始终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我们无从得知未来,但是可以把握现在,凤凰涅槃向死而生,说不定又是另一个新的天地。” 虽然苏宁徵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李仲说清楚,但是李仲的这番话的确起了不少安慰作用,她再次感激地看着李仲。 李仲嘴角微微上扬,提起了云台寺一事,“苏小姐,你还记得云台寺中师父和弘清道长的赠言吗?说不定指的就是现在。” 云台寺的赠言?苏宁徵恍然大悟,难道他们真的可以算得出来苏宁徵现在的境遇吗? “说来可笑,李某刚刚和苏小姐说命运在自己手里,转头又用大师的话语来规劝你。李某虽然不信圣佛,但是既然梦境苏小姐都如此笃定,那么这些赠言未必就不是对当下的一种解脱。” 解脱?李仲觉得可能他说的话不太符合苏宁徵的情况,但是苏宁徵仔细回想了一下云台寺大师所说之话,不要过于执着,人生四大幸事。 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可能真的被云台寺的师父给说中了,既然她都有机会重生,那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 可能是因为她而变,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们而变。 第四百二十四章 皇上的圣意 苏宁徵经过李仲这么一开导,心里觉得好受多了,笑着对李仲点点头,“李仲公子,你说得对,的确是我欠考虑了。” 李仲嘴角一扬,显然苏宁徵把话听进去了,这就够了。于是,他温声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想办法。” 苏宁徵颔首点头,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庭院前的腊梅现已盛开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春天了。 镇远侯在书房里,对着苏宁玉这道圣旨很是头疼,他没想到圣上会来这么一出,虽然他足下没有子嗣,但是按照现在局势来看,皇上还是不够信任他啊。 而另一边,赵苏阳回到太子府之后,还是担心苏宁徵的情绪。他明白皇上的圣意,虽然他也不理解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召苏宁玉进宫,还册封她。 但是,皇上知道,苏宁玉现在在侯府中生活,与苏宁徵姐妹情深。如果苏宁玉敢抗旨,那么背后牵涉的就是侯府。 侯爷要是敢出面,那么就是对皇上旨意的不敬,连一个外人他都要护住,又能谈对皇上多忠心呢?所以,侯爷还不能轻易出面,毕竟册封为婕妤的是苏宁玉而不是苏宁徵。 所以伴君如伴虎,现在皇上的这一道圣旨的关键在于苏宁玉同不同意,如果不同意那么按照苏宁徵的性子,那么这件事就会很棘手。 赵苏阳面对这件事时,也是脑壳疼,他不知道明天的苏宁徵能否想明白当中的利害。不过一切只能等到明天他再去侯府细细商量定夺。 等到苏宁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还好奇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死,不过一觉醒来之后,她心里的确比昨天好受多了。 由一开始的震惊不知所措变成现在的淡然接受。 她在床上懒懒地伸了个腰,想要出去透一下气儿,但是此时房门却被推开了,苏宁玉掀起床帘,发现进来的是苏宁徵。 她惊讶地看了一下苏宁徵,笑着向苏宁徵招手,“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苏宁徵把门给关上,冲着苏宁玉微微一笑,朝苏宁徵床前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床上,抓住了宁玉的手,眼神满是不舍及内疚地看着她,“宁玉,你好些了吗?” 苏宁玉微微一笑,撩起了自己额前的碎发,“姐姐,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 苏宁玉嘴上越是这么说,苏宁徵心里就觉得越是愧疚,她低下头说,“都是我不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你可以过得更好?或者有一个很好的如意郎君,不会被皇上挑选上?” 苏宁玉用手轻轻地捂住了苏宁徵的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听苏宁徵这么说,她心里觉得越来越不舍,她佯装开心地笑了一下,“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我还在侯府受人欺负?” “而且,进皇宫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想一下,自古以来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进入皇宫,皇上册封我那是我的福气。” 第四百二十五章 内心的真正想法 苏宁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苏宁玉的手,“宁玉,我是说如果,本来你有更好的选择的话,你会后悔吗?” 苏宁玉听着苏宁徵这话,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摸不着脑袋苏宁徵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更好的选择?何来更好的选择这一说,更何况,土地之下还有比皇上更好的男人吗?她有些不明白。 不过,她之前看话本的时候也看过,书里面描绘的后宫生活并不都是美好,甚至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但是对于这些苏宁玉想得倒是很开。 以她之前的经历,她想都不敢想她的人生还能有如此变化,说不定就是继续留在苏府不受父亲重视,被蒙贞静母女欺负,甚至是连个好的夫君都寻不到。 现在皇帝的这一道谕旨,对她来说是幸事也是不幸,只要她不争不抢,无欲无求,那么在后宫当个透明人,也好。只不过,进了后宫之后,就很难再见到苏宁徵他们了吧。 想到这里,苏宁玉微微叹了一口气,苏宁徵把苏宁玉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在为进宫事情难过,于是她手轻轻握紧,下定了决心般的说出口,“宁玉,只要你不想进宫,告诉我,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你不要伤心难过。” 苏宁徵眼里的认真劲感动了苏宁玉,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委屈地说着,“姐姐……”。 苏宁徵见到苏宁玉这副模样,心里更是不舍了,她又怎么舍得把苏宁玉往火坑里推,更何况这件事不管怎么样,都是因她而起,只要她不想,苏宁徵就一定会给她专区,不管成败。 苏宁徵温声安慰着苏宁玉,“你放心,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苏宁玉抽噎了一下鼻子,瘪了瘪嘴角看着苏宁徵,苏宁徵觉得苏宁玉现在实在是太想让人怜惜了,“姐姐,你要不要听从一下我的内心想法。” “好。”苏宁徵看着苏宁玉,留给她们两姐妹这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宁玉轻声叹气,“虽然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册封我,但是姐姐你不用太过自责,我愿意接受这道圣旨。” 什么?她居然愿意?苏宁徵难为情地看了一下苏宁玉,她该怎么开口如果不是她,她会有更好的选择。 “姐姐,我知道,如果我不愿意,你一定会帮我。但是这样对你来说,对整个侯府来说,都太不公平了。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违抗圣旨可是大罪,就算皇上最后统同意了,说不定还会大怒一场。” “我不值得姐姐这样。” “不,没什么不值得的。”苏宁徵反驳了苏宁玉这一句话,她重生之后,她的确看淡了很多东西,但是有一些东西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苏宁玉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苏宁徵的心思,“姐姐,如果不是你,我看你很早就在苏府里因病去世了。进宫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逃离了苏府,你想一下,蒙贞静还想害我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一应验 苏宁玉故作轻松地安慰苏宁徵,这让苏宁徵心里更难受了,苏宁徵的眼也开始闪着汪汪泪水,不知所措地看着苏宁玉。 本来她是想安慰苏宁玉的,怎么现在反过来变成苏宁玉安慰她了呢,苏宁玉拿出手帕给苏宁徵揩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姐姐,你别伤心,你多美呀,这样哭可就不好看了。” “你放心,我会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见面了呀,开心点,皇上可是人中龙凤,妹妹我可是寻得了一个好夫婿。” 苏宁徵把眼泪憋了回去,撅着嘴捏了一下苏宁玉的小脸,“看来我的妹妹真的是长大了,还学会安慰姐姐了,你放心,你要是在宫里受委屈,姐姐也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行啦行啦,谁不知道我家姐姐聪明又美丽,她们不会敢欺负我的,我再也不会任由她们欺负了,你放心吧。” 苏宁徵沉重地点了点头,舔了舔嘴角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姐姐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你。” “没事的,姐姐,这与你无关。而且,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前些天去云台寺所求的签吗?包括那位道长所说的话,好像都一一灵验了哎。” 云台寺苏宁玉求到的姻缘签是一支上签,“姻缘到日不须寻,何必区区用苦心,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时大师还说,苏宁玉会求得一段好姻缘,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姻缘到日不须寻,苏宁玉之前的确想过在一些官家儿女宴会上寻觅到如意郎君,但是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她就断了这个心思。而且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估计说得就是那晚宫中的晚宴吧。 只是想着给赵苏阳提供线索,没想到却与圣上有了接触,而且那个道长虽然样子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现在想来四大幸事估计指的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一听苏宁玉这么提醒,苏宁徵便全部都想了起来。之前苏宁玉口口声声说云台寺灵验,她还不信,现在他们的话马上就在苏宁玉身上应验了,而且还对应了上来。 不过,既然他们说得这是一段好姻缘,那么苏宁玉在宫中将会过得不错吧。苏宁徵只能这么安慰着想了。 但是,苏宁玉又蹙眉着开口,“姐姐,他们既然这么灵验的话,那么姐姐的签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还是一知半解。大师们,当时还说,后会有期。我们真的还会和他们再见面吗?” 苏宁玉不解,苏宁徵同样也不解,那天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得到合理的解释,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大师赠给苏宁徵的话会不会实现,而是苏宁玉要进宫的事情。 “姐姐也不知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好。”苏宁玉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了一句,“姐姐,明天我想要回苏府一趟,你能陪我回去吗?” 苏宁玉说这话时不敢看苏宁徵的眼睛,低下了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陪你回去 苏宁玉其实心里知道苏宁徵是不愿意再踏进苏府一步,可是她马上就要进宫里去了,她还是可怜的想要再回去那个她曾经生活过十多年的地方看看,而且到时宫里的人来接她的话,她还是要从苏府进宫。 毕竟,现在她还是苏府的女儿。 苏宁徵沉默了许久,意料之中的拒绝声音没有说出来,她听到苏宁玉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好,我陪你回去。” 苏宁玉感激的抬头看着苏宁徵,苏宁徵表情全是怜惜,满眼都是对苏宁玉的心疼。她又何尝不知道苏宁玉心里所想,尽管她再不愿意踏进苏府也好,但是现在她要是再拒绝她,她又于心何忍。 苏宁玉惊喜得到扑着过去把苏宁徵抱住,撒娇地说道,“谢谢姐姐,那么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吧。昨天睡了那么久,感觉睡得我脑袋都晕晕沉沉的,我饿了。” 苏宁徵笑着揉了揉苏宁玉的脑袋,毕竟她还是妹妹,她站起来向着门外说,“玉清,准备给三小姐用早膳。” 然后,转头对着苏宁玉轻笑,“那你快起来吧。”别的下人在外面听着苏宁玉已经醒来,也去打了水进来让苏宁玉洗漱。 看着苏宁玉这副模样,苏宁徵一时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怜惜,不过见她自己能想通,也未尝不是好事。 万一到时候与皇上抗旨了,还是难以收回成命,那么受苦的还是苏宁玉,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皇上会好好对她。不过后宫中的女人那么多,只要苏宁玉能平安就好了。 而且,她以及整个侯府都会是苏宁玉坚强的后盾,她一定要尽她最大的能力帮她。 所以,等苏宁徵和苏宁玉一同前去和侯爷说明情况的时候,侯爷心里也很是感触了一把。虽然苏宁玉未必知道其中利害,但是她能自己愿意进宫,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好结果。 侯爷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宁玉,你放心,整个侯府都是你的娘家,进宫了也不要害怕,要是受了委屈,记得同我们说。” 苏宁玉对自己的外祖父没有任何印象,她从小缺失家庭的温暖,但是在侯府,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过去那些年来在苏府没有感受过的东西。她眼角红了半分,“是,外祖父。” “好啦,好啦,你们孩子自己聚去吧,这是喜事。” “嗯,外祖父,明天我陪同宁玉一起回苏府。”苏府?想起苏斜那个混账东西侯爷就来气,不明白这样的纨绔子弟怎么当的父亲,还好这两个孩子没有被他教坏。 镇远侯很是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你陪同她回去,这也符合礼节,我也安心。”苏宁玉向苏宁徵投去感激的目光,她原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同镇远侯开口,但是苏宁玉这么一说,就立马化解了她的尴尬。 “那我们先下去了。”苏宁徵和苏宁玉退下之后,侯爷看着两个女娃子的身影不知作何滋味,他似乎又想到了当年送苏宁徵母亲出嫁的情景。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互相道歉 苏宁徵和苏宁玉刚走没几步,便迎面撞上了前来的赵苏阳。赵苏阳与苏宁徵隔着几米相望,一时间两人都顿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继续走一步。 苏宁玉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苏宁徵原本脸上的笑容在看到赵苏阳的那颗立马僵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苏宁玉拉了拉苏宁徵的手,苏宁徵回应过来,继续往前走去,苏宁玉嘴角浅浅一笑,苏宁徵则扯了扯嘴角向着赵苏阳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赵苏阳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心里不知道苏宁徵此时的心里的气消了没有,但是他留意到苏宁玉的神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他抿了抿唇,继续站立着看着两人。 苏宁玉看了看苏宁徵,再看了看赵苏阳,难不成是他俩吵架了?为什么吵架,因为她被册封进宫的事情吗?苏宁玉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她松开了一直挽着苏宁徵的手,尬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姐姐,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苏宁徵轻掐了苏宁玉一把,苏宁玉笑着快步溜走,把地方让给了赵苏阳、苏宁徵两个人。苏宁玉还偷偷给赵苏阳使了个眼色,赵苏阳轻咳了几声,“咳咳……今天天气还不错。” 苏宁徵听到赵苏阳说天气还不错的时候,心里差点没忍住吐槽想笑,心想这个赵苏阳太子殿下着实是没谈过恋爱,于是她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的确不错啊,太子殿下这是遛弯看风景,看到我们侯府来了?” 赵苏阳一开始听苏宁徵说的确不错时,还以为事情有转机,可是没想到苏宁徵的下半句直接把他心里的火苗给扑灭了,赵苏阳再次无措起来,“不,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苏宁徵低头看了看脚底,脚踮了踮,咕囔说着,“你来找我干嘛啊,你不生我的气吗?” 赵苏阳听到这句话更是摸不着脑袋了,明明就是苏宁徵在生气,为什么说他生气呢,他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不对,不是你在生气吗?为什么我要生气……” 话还没说完,赵苏阳突然反应过来了,高兴地看着苏宁徵说,“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了?” 苏宁徵觉得赵苏阳这副模样着实好笑,眼神再次看向地面点点头,“嗯,不生气了,再说了本来就是我不理智在先。” 听到苏宁徵这么说,赵苏阳激动得再往前走了一步,双手直接抓住了苏宁徵的肩膀,笑着说,“没有没有,都是我的不好,徵儿我应该提前和你说的。” 苏宁徵抬起头来,她倒是第一次见识到赵苏阳这副紧张但是又高兴的模样,她嘴角轻抿着说,“是我不好,我昨天应该理智一点的,还冲你发脾气,这事本来和你没关系。” “没事没事,你不理解我也可以理解。” 赵苏阳心里压着的大石可算是落了下来,苏宁徵不生气那事情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藏龙卧虎 他们两个就这么互相道歉着,道了好是一会儿,最后还是苏宁徵说坐下来聊吧,他们两个才在凉亭上坐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说,宁玉她今天一早就和你说,她愿意进宫了?” “嗯。”苏宁徵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虽然后宫生活不一定不好,但是她是我妹妹,我始终担心,而且我心里对她有愧。” 赵苏阳不明白苏宁徵口中的心里有愧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把他理解为没能够好好保护苏宁玉的愧疚,心里暗叹道,虽然平时他对苏宁玉的印象并不算深,但是按照苏宁徵这么一说,苏宁玉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 赵苏阳轻拍了一下苏宁徵的手,“你放心吧,在宫里我会让宫人好好照顾她的,她此次进宫可以带着随身丫鬟进去,要不我从太子府给她安排两个,一个会武一个懂医,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听到赵苏阳这么说,苏宁徵心里很是感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苏阳,眼神还有些诱人意味,“我先替宁玉感谢太子殿下。” 巧儿、黑鹰,还有这次的丫鬟,看来太子府的确是藏龙卧虎。看到苏宁徵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喜色,赵苏阳很是高兴,其实这两个丫鬟不算什么,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昨晚,赵苏阳仔细分析了一下苏宁徵害怕苏宁玉进宫的原因,无疑就几点,其中一点可能还是害怕她在宫里遭到人欺负,所以就要把她的顾虑降到最少。 这么一对比,苏宁徵更觉得昨天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冲动了,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明天陪宁玉回苏府去,直到后天宫里人来迎接她,我才回来侯府。” 赵苏阳表示明白的点点头,不过苏宁徵接着发问了,“皇上下的这道旨意也实在是蹊跷,他不会是想要试探侯府的态度吧。” 昨天苏宁徵思来想去,她觉得皇上看上苏宁玉的可能性不太大,可能更多的是想要试探侯府的态度。 面对这么直白地发问,赵苏阳也不好说是或者不是,就算是这话他也不能说,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皇上的心意向来难猜,我身为太子也实在是猜不懂父皇的心思。” 见赵苏阳这样,苏宁徵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她也明白赵苏阳的难处,不过宫中有赵苏阳的人照拂着的话,那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而苏宁玉在走之后偷偷看了他俩一眼,知道他们两个又重新坐下了有说有笑之后,这才放心地往院子里走去。 不过,她要去的不是自己的院子,而是去李仲所在的院子。明天她回去苏府之后,恐怕今生无缘再相见。 哪怕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朋友,她也需要好好告个别。 不过当苏宁玉来到李仲门前时,李仲似乎一直在屋里收拾捣鼓着他的药箱,仿佛没察觉苏宁玉已经到来,所以苏宁玉在门口外站了好一小会儿。 她不想打扰他,她就静静地站在门口旁,看着李仲收拾。 第四百三十章 药丸 可是李仲全然没有察觉苏宁玉的到来,一直在埋头弄着他的瓶瓶罐罐,等到李仲拿着个小药瓶放桌子上时,才发现苏宁玉站在门外。他满脸意外地看着苏宁玉,“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苏宁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小步跨过门槛,假装不在意的用手帕擦了擦脸上,轻声地说,“刚来而已,看着你在整理药箱,没太好意思叫你。” 李仲听了这话会心一笑,他站着随手倒了杯茶给苏宁玉,再倒了一杯给自己,随后袖袍一挥,“来,坐下喝杯茶吧。” 苏宁玉点头笑笑,轻轻得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手拿着这杯似是刚沏好没多久地茶,手指还能感受着茶杯带来的余温,轻抿了一口,茶水进喉,似甘非甘。 不过,李仲倒没有像苏宁玉这么讲究,直接把茶杯放置嘴边,用手一挡脸前喝了下去。放下杯子时,他很是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苏宁玉脸上的神情变化,看起来比他想象之中得要好。 他原以昨天的圣旨之后,苏宁玉会一蹶不振,或许还会处在怅然若失的心境之中,现在看苏宁玉这个样子,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两人喝完茶之后,许久都没开腔,苏宁玉倒也不觉得这样的气氛尴尬,不过她的确来找李仲有事情,毕竟李仲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更是她的救命恩人。 眼前这瓶绿色的小瓶子看起来很是小巧,但是苏宁玉刚刚在门口看时,却也看不到这瓶子装的是什么,于是她轻抿着唇开口问道,“这绿色小瓶子是?药瓶吗?” 李仲是神医,瓶子装的十有八九是药品,但是到底是什么,她还是有些好奇的。李仲笑了笑,看着苏宁玉说,“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居然让她自己来打开,苏宁玉一下更有兴致了,伸出手来把药瓶小心地拿捏在手中,再用一只手轻轻地把瓶子的活塞给拨开,“叭——”的一声,苏宁玉瞧见了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小粒的黑色药丸,每一颗感觉比她的小指头都还要小。 苏宁玉很是好奇地发问,“这药丸有什么用,哎、不对。”刚拨开塞子时,苏宁玉便察觉到有一段很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现在仔细闻闻看,这味道似是之前那个安魂香的解药。 苏宁玉笑着胸有成竹地说,“这个味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天说给太子殿下研制的药丸。” 之前就已经见识过苏宁玉的嗅觉了得,对香料味道颇有研究,没想到她还可以分辨出来这些药味,这让李仲着实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李仲脸上倒是没表现出惊喜的眼色,而是很平淡地笑了笑肯定了苏宁玉的猜测。 苏宁玉也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奇怪,那天李仲给他们吃的药丸比这个要大得多了,现在这些这么小的能行吗? 她疑惑地看着赵苏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个和之前的相比,好像小了不少。” 第四百三十一章 好好道别 李仲没有否认的点点头,不过他能理解苏宁玉口中的疑惑,于是便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因为现在是冬天,有一些药材比较难寻,而且在侯府中有点不太方便炼药,所以我便重新调配了药物配置成了现在的小药丸。” “哦,原来如此。”苏宁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李仲还是接着解释了一句,“虽然小,但是药效和之前的是一样的。” 听到李仲这句话,苏宁玉倒是笑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李仲的医术,而且她也相信李仲不会像那些江湖庸医一样以次充好。 李仲看着苏宁玉笑了,但是却笑得他有些不明所以,他只好作罢地缓解尴尬再喝了一杯茶后,看着苏宁玉说,“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仲这么一问,倒是问在点子上了。苏宁玉的笑容一下子就有些僵住,不过她很好地掩饰过去,换成浅浅的淡笑,内心深叹一口气,偏头看着李仲嘴上很是认真地说着,“我……我来跟你好好道个别。”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彼此心里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离别的场景总是难免有些感伤,苏宁玉再次开口说道,“我明天便回苏府去,后天就要进宫去了。” 进宫,虽然李仲面对苏宁徵的冲动时可以很冷静地让苏宁徵分析要尊重苏宁玉的意见,问清楚苏宁玉内心里的想法,可是当苏宁玉特地来到他院子里跟他郑重地告别,他心里一时有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他一直自诩着遇事冷静,不失风度,但是后宫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他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他了解得也不少,不过既然这是苏宁玉的决定,他也只好尊重她。再说了,还能抗旨不成? 李仲向苏宁玉说恭喜,但是发现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换了一种说法,“你决定了吗?” “嗯,我要进宫去,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刚得知这个信息时,有些震惊,但是我还是接受的。” 苏宁玉没有自怨自艾,反而以一种很平淡的口吻阐述了这个事实,李仲忽然觉得苏宁玉其实也没有那么脆弱。她外表虽然软弱,她曾经想要轻生的想法甚至让他一度觉得她懦弱,但是她却比他想象得要坚强。 甚至比苏宁徵想象得都要坚强。不过,苏宁玉并不知道她在他们心中的想法,她一直觉得自己需要不断的成长,要勇敢一点,这样才不会让对她好的人失望。 李仲很是庄重的对着苏宁玉把茶杯举起,眸子里闪烁着尊敬的眼神,“我敬你一杯。” 苏宁玉笑了笑,也把茶杯举起,敬着李仲喝了下去。 “不过,此番进宫,我们怕是再也无缘相见,这下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拆穿你的秘密了。”李仲平生最见不得这些依依不舍的离别气氛,所以他故作轻松地安慰起苏宁玉来。 虽然苏宁玉神色无异,但是脱离家人进入深宫中去,又怎么会是很开心的事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 送了一堆药 李仲很是贴心的安慰起了苏宁玉,这让苏宁玉原本的一肚子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收回肚子里,她发自内心地真正的笑了起来,“那你也不用担心啦。” 一时间,气氛缓和了不少,不过正是这样,才往往会更让人难受。 李仲看着苏宁玉,他虽然没有妹妹,但是苏宁玉真的就像妹妹一样,天真、善良。不过,他倒是希望苏宁玉可以骄纵一些。她进宫之后,这样的性子少不了受委屈。 李仲想到这里,突然叹了一口气,从位置上起来,看着苏宁玉,“我给你几样东西,你可以带进宫去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苏宁玉很是好奇地看着李仲站起来,不过听到他说要送自己几样东西,她心里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地开心。 苏宁玉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李仲径直走向他的药箱,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小盒药膏,李仲是郎中,能送他当然只有他那些宝贝药物。 苏宁玉看着这桌子上的瓶罐,还没等她开口询问,李仲便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向苏宁玉一一讲解起这些药物,“这个绿色瓶子里面装的就是迷香类的药丸,蓝色的瓶子便是一些防止叮咬的药水,还有这个如果不小心有了伤疤可以用这个……” 李仲如数家珍的介绍起这些药品,事无巨细地在和苏宁玉絮絮叨叨地说,苏宁玉半懂不懂地听着,李仲突然停住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应该用纸笔给你写下来的,瞧我这记性。” 苏宁玉本来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可是她又不好拒绝李仲,便由着李仲又重新站起来,去到桌案旁,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用毛笔蘸墨、铺纸,一笔一划地在桌上写起这些药瓶子的用法。 不须多久,李仲便写好了拿着纸过来,苏宁玉收回了她的眼光。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对着李仲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没有半点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苏宁玉知道自己与李仲的差别在哪里,所以她很好地将这种情绪转化为了朋友之间的情谊,这样她便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他的朋友。 李仲发现苏宁玉的眼神有些发愣,他将写好的纸张递给苏宁玉时,苏宁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李仲眉头轻挑着,嘴角上扬,“虽然我知道后宫有很多御医,但是好歹你得尊重一下我这个江湖神医啊。” 听到这句话,苏宁玉回过神来扑哧一下笑了,“是是是,神医。我敢打赌啊,宫中的御医还没你好。”苏宁玉接过李仲的纸张,很是细心地将它折叠起来,放进袖子中。 听到苏宁玉这般奉承的话,李仲还是忍不住的开心着傲娇哼了一声,但是下一秒,苏宁玉眼眶有些湿润的声音满是真诚地看着李仲,“李仲,谢谢你。” 话这么一出,李仲便知道这句谢谢怕是再也很难听到了,苏宁玉接着说,“祝你以后悬壶济世,无忧无虑。”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春夏秋冬 李仲也有些动情地看着苏宁玉,“愿你以后平安喜乐。”苏宁玉吸了吸鼻子,拿起桌子上的药瓶,“谢过李公子,我们就此别过。” “谢过苏小姐。” 两人互相的给对方施了个礼,前程的万水千山,朋友也好,都无法再参与分享。君子之交淡如水,苏宁玉给李仲留下微微一笑,转身轻步离开了李仲院子。 原本她还想开口问声,李仲什么时候离开上京,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必要了,他们能相遇就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问了也只是多添烦忧,还不如互相祝好。 不知不觉在李仲院子里待了这么久,等到苏宁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苏宁徵早已带着赵苏阳府里的两个下人过来给苏宁玉,并且在她闺房中等候已久。 原本苏宁徵想着要不让玉清去陪苏宁玉进宫,但是转念一想玉清江湖儿女惯了,宫中的条例怕是会束缚了她,而且她性子急,说不定进宫还会闹出一些什么事来。 这么想着苏宁徵也只能作罢。不过,苏宁玉见苏宁徵带着两个素为谋生的丫鬟在,她觉得很是奇怪,开口问苏宁徵,“姐姐,怎么了嘛?” 苏宁徵微微一笑,“这是从太子府过来的两个下人,到时候由她们两个做你的贴身宫女,我也放心一些。” 原来是太子殿下为了让苏宁徵安心特意配给她的下人,看来太子殿下还真的是爱屋及乌了。苏宁玉微微一笑,对着这两个丫鬟乖巧的行礼,虽然她是主子,但是这一礼是施给她们真正的主人,太子殿下。 见苏宁玉这般,这两位宫女也是很有眼力见地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苏小姐好,我叫春夏,略懂武功。”“苏小姐好,我叫秋冬,略懂医术。” 听她们两姐妹这么像模像样的介绍起来,苏宁徵和苏宁玉都忍不住地相视一笑,倒是比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苏宁徵向她们摆摆手,她们两个很是乖巧地退了下去。 苏宁徵看着苏宁玉抱进来的这些瓶瓶罐罐,很是好奇地发问,“这些是什么?李仲给你的?” 苏宁玉笑了笑点点头,苏宁徵把苏宁玉的这些小神情看在眼里。虽然她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坦坦荡荡的朋友关系,但是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横插一脚,说不定他们继续发展下去,还真的能成为一对眷侣。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苏宁玉即将进宫,如果这份感情还没有发生,那么最好就永远都不要发生了。这样,对他们两个也好。 “不过,姐姐,苏府那边应该也会收到我要进宫的圣旨吧。”虽然苏宁玉的这次进宫不符合平时的选秀惯例,但是按照礼俗,该通知的还是得通知。说不定,苏府那边早就对苏宁玉进宫之事迫不及待了。 苏宁徵虽然懒得打探苏府那边的信息,但是她心中有一个预感,前世苏斜因为她进宫才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既然一切都已经改变,那么这次苏斜的升官很有可能是因为苏宁玉而不是苏宁徵。 第四百三十四章 担心 其实,苏宁徵猜得一点儿也没错。苏府那边早就收到了皇上那边传来的圣旨,那天李胜公公从侯府离开后,便去了苏府颁布了另一道圣旨。大意和苏宁玉的那道差不多,只不过还多了一个给苏宁玉的爹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正五品。 苏斜当时还在苏府里和蒙贞静打情骂俏,下人通报有宫中人来时,苏斜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以为是苏宁徵会不会那么神通广大地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最后,还是蒙贞静把他扶起来,叫他淡定点儿。他们战战兢兢地听完了李胜公公的圣旨,待李胜公公走了之后,苏斜还是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还掐了蒙贞静一把,确认这是真的。 没想到平时最不起眼的女儿居然会被当今皇上看上,还做了皇上的妃子。虽然大女还没有出嫁,但是这个小女儿无疑给他们苏府争了一口气。 还有这个官职,虽然不大,比不上那些资金雄厚的官家,但是正好适合苏斜平时摸鱼。自从女儿一一离他而去之后,他对寻花问柳的心思也弱了下来,整天在苏府里找不到事儿干,活生生地打发着一天又一天的时间。 不过,苏斜的内心心理活动可不止这样。苏宁玉现在是和苏宁徵在一块,之前过年派人叫她们回侯府一聚虽然没有回来,自己还生了一场闷气,但是好歹他叫了;自己虽然并不看重苏宁玉这个小女儿,但是之前她生病,他也好歹的关心了一番。 苏宁玉这个女儿苏斜并不是很了解,但是相比苏宁徵、苏宁玉的性格,苏宁玉的性子无疑是最温顺的。但是,现在她和苏宁徵在一块,会不会受到苏宁徵的影响,记仇啊。 苏斜心里是既喜又恐,脸上阴晴不定,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蒙贞静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心里都要气疯了。这个小贱人,不但没死,反而还成了皇上的婕妤。之前,一个苏宁徵爬她头上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一个苏宁玉,只有她的柔儿,想到她的柔儿还在大牢里受苦,她就恨不得撕碎这两个小贱人。 但是,她脸上还是很高兴地说,“老爷呀,这可是喜事呀,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哎,还不是之前的糊涂事做得不少吗?”听到苏斜这么说,蒙贞静心里倒是对这个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男人忍不住的鄙夷,他还这道自己糊涂啊。 不过,蒙贞静还很是乖顺地笑了笑,“宁玉打小就耳根子软,她进宫肯定要回府的,我们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再说几句好话,不就可以了。” 苏斜一想,蒙贞静说得有理啊,再怎么说父女没有隔夜仇,苏宁玉再怎么恨他,他也还是要回到苏府,然后由宫里的人从苏府接进宫去。 苏斜转念一笑,“那就有劳夫人了,这可得好好准备,虽然是进宫里去,但是应有的我们苏府也一样不能少了她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回苏府 第二天,苏宁玉和苏宁徵用完早膳之后,才往苏府去。 马车上装了好一些东西,都是苏宁徵和侯爷给苏宁玉的嫁妆,特别是苏宁徵给苏宁玉手里塞了一大把银票,说什么有钱好办事。苏宁玉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还是默默接受了苏宁徵的好意。 等苏宁玉的马车一到侯府时,便看见了苏斜和蒙贞静出门迎接,苏宁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就因为被皇上封了这个妃子,她在苏府的地位突然就高了起来了。 苏宁玉浅浅一笑,“父亲。” 苏斜嘴角一咧,以为苏宁玉原谅了他,他再眼巴巴地看着苏宁徵,发现苏宁徵还是冷眼着,只好退在了身侧,卑微作了个请。 蒙贞静见苏宁玉没喊她,心里也在鄙视着,有什么了不起,但是还是满脸堆笑着将她们两个迎了进去。 苏宁玉一进苏府,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发觉里里外外都不一样了,看起来像是派下人认真打扫了一番,苏宁徵心里冷哼,见风使舵也好,还算苏斜有些良心。 本以为苏斜和蒙贞静会过来打扰她们,但是出其意外的,他们并没有过来。直到晚膳时,他们聚在一桌吃饭。 苏宁徵本想拒绝,但是苏宁玉去吃,她也不得不去,她怕苏斜和蒙贞静会在饭桌上搞什么幺蛾子。果不其然,苏斜一脸堆笑得叫她们多吃点。 苏宁徵没领他的情,但是苏宁玉却很是感动得把饭菜都吃了下去。苏斜见到了,便开口说,“玉儿啊,以前是爹爹糊涂,没做到父亲的责任,今后你进宫了,父亲也没什么好盼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健康就行了。” 蒙贞静桌底下偷偷踢苏斜的脚,怎么尽说这些胡话呢,昨天商量好的苏斜难道都忘了吗?可是苏斜全然没理会她,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尴尬地陪笑着,说着一些违心的漂亮话,“以后可不要忘了父亲啊。” 苏宁玉没吭声,苏宁徵开口的,“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蒙贞静生气得想说些什么,结果被苏斜狠狠瞪了一眼,她只好把气忍下。 不过,这顿晚膳比想象中的情况要好,晚上苏宁徵特意和苏宁玉睡在同一张床,虽然大家都一言不发,但是她们的手却是紧紧地牵着。 今晚的两人各有心事,苏宁玉并没有想原谅苏斜,蒙贞静,但是以后就要永远离开苏府了,她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 而苏宁徵心里却想着,一切都变了,她隐约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会提前。苏宁玉的进宫,苏斜的册封,还有之前的赵苏阳提前得知自己遇害之时。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山放过一山拦是什么意思呢?”苏宁徵突然纠结起云台寺所听到的赠言,苏宁玉得已经灵验了,那么按照这个趋势,下一个就到她了吧。 苏宁徵就这么想着,沉沉地睡了过去,她总感觉明天之后,就会是一场硬战。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进宫 第二天一早,皇宫的人很早就来到了苏府替苏宁玉梳洗打扮,苏宁徵在一旁看着宫人在为苏宁玉梳妆,一边在和苏宁玉说话。 虽然进宫不像平常人家般穿上喜服,但是苏宁玉换上宫中嫔妃所穿的服装之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宁徵紧抓住苏宁玉的手,眼里闪烁着泪光,苏宁玉眼里也满是不舍。“姐姐,没事的,有空记得来宫中看我。” 苏宁徵始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她要是想要进宫,总比其他人要容易些。苏斜一直在门口来回徘徊,他想进来看看,但是又害怕得不敢进来。 蒙贞静见不得他这个样儿,她在厅堂招待宫里来的这些人,毕竟和宫里的人打好交道说不定地以后会有用处。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吉时已经到了,苏宁玉一步三回首地看着苏宁徵他们,最后还是只能头也不回得上了马车,最后由着大红花轿抬她进宫。 苏宁玉前脚刚离开苏府,后脚苏宁徵也上了马车。苏斜一直看着苏宁徵,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被苏宁徵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给吓得退缩了回去。 父亲做到他这个份上,还真的是失败。 上了马车之后,苏宁玉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但是她又害怕马车外的人听见,只能抽噎着哭泣,直到进了皇宫,她的情绪才恢复到平常。 “贵妃娘娘,皇上新册封的那位小主,现在已经进宫了。” 宫人前来给柳贵妃禀报,此时柳贵妃正闭着眼由身边的小宫女给她揉捏着按摩肩部。她神色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语音一贯地柔媚说着,“下去领赏吧。” 宫人欢喜得回了句是,待那个宫人走后,她再轻声地喊了句,“青儿——沏茶过来。” 青儿知道现在柳贵妃心里肯定愤怒,她不敢有任何怠慢地走去柳贵妃那里,端着茶卑微的俯身敬给柳贵妃。 柳贵妃嘴角一笑,把茶概打开,然后素手轻轻一推,茶水全往青儿那边灌去。手疼痛感传来的一刹那,青儿连忙跪下求饶着说,“贵妃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尽管手上疼痛难耐,青儿还是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看着青儿拼命求饶的样子,柳贵妃心里乐开了花,可是她还是装作慈善的样子,温柔地说道,“起来吧,本宫又没有说要罚你。” 青儿心里满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她只能站起来不停地道谢,拿着托盘的手还在疼痛地颤抖着,越是这样,柳贵妃心里越是满意。 皇上莫名其妙地就把那个不知名的小丫头招进宫里来,那天在宴会上,她努力回想苏宁玉的模样,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过目难忘的点。直到,那天她看了画像,她忍不住动怒地把下人全部责罚了一遍。 苏宁玉长得不就像年轻时的皇后娘娘吗?还枉费她一番好意的替皇上挡刀,果然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那就休要怪她无情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请你帮忙 苏宁玉不知所措地在属于自己的宫殿里,除了她带来的春夏秋冬,这宫里的所有人她都看着面生,也不敢出声,只能干干地坐在位置上。 苏宁徵提前和她说过,宫中的人大部分是赵苏阳殿下的人,但是她还是不敢开口得多提要求,直到皇上来了。 皇上一进殿门时,所有宫女都齐声地说了句,“参见陛下。” 苏宁玉更是不敢抬头的双手放置腰间作礼,柔柔的喊了声,“参加陛下。”她不知该不该开口自称臣妾。 皇上倒是没在意这些小节,手一挥宫人都识趣的全部退了下去,只剩下苏宁玉和皇上两人。皇上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苏宁玉觉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害怕得低下了头,直到皇上说,“把头抬起来。” 直到这时,苏宁玉才敢把头抬起,眼睛直视着皇上,但是只是一眼,她又把眼眉垂了下去。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没理会苏宁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你很怕朕。” “不不不,臣妾不敢。”苏宁玉连忙摇头,皇上倒是无谓地笑了笑,“来,坐下吧。” 皇上倒是奇怪,没有直接让苏宁玉伺候更衣,而是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聊了起来。 皇上沉吟着开口,“你和苏宁徵郡主关系如何?”苏宁玉有些不明白皇上指的是什么,这话倒像是在询问家常,她不敢任何欺瞒地说,“姐姐是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皇上听了这个回答,倒是很满意,他接着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好奇朕为什么会册封你?” 听到皇上这么问,苏宁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是反应过来后又是连忙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相貌并不出众,但是皇上挑选她,她要是好奇岂不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 皇上见苏宁玉这副模样,倒是笑出声来,现在的小姑娘都像苏宁玉这般这么好玩吗。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册封她,只不过苏宁玉自然有她进宫的道理。 “你不需要太害怕朕,你双眼与皇后娘娘很像,还记得那晚你提供线索时的姿态吗?与皇后娘娘年轻时如出一辙。” 皇上稍微解释了一番,苏宁玉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但是嘴上还是不停地说着,“多谢皇上抬爱,臣妾不敢。” 苏宁玉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她不敢过多放肆,可是皇上话锋一转,“朕想请你帮个忙,你害怕吗?” 皇上居然会求她,苏宁玉想都没有想的就点头应答,“你不害怕?” “臣妾不怕。”既然皇上开了这个口,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请进宫里来,还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那么她没有理由害怕。 而且,苏宁玉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恐怕与苏宁徵有关。皇上一笑,“那先替朕更衣吧。” 皇上在苏宁玉所在的惠善宫待了一宿,第二天苏宁玉醒来时,皇上源源不断地送来了一批珍宝,说是给苏宁玉的赏赐。 同时册封苏宁玉为玉妃。 第四百三十八章 嫉妒 苏宁玉刚进宫就又被皇上升了几个品阶,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整个后宫的妃子都嫉妒得不得了。苏宁玉现在在后宫的位置仅次于皇后和柳贵妃。 柳贵妃更是气得连摔了好些个瓶子,她原以为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她的宫里,她更是恨不得派人去把苏宁玉给碎尸万段。 但是,她还是需要假惺惺地和皇后以及众妃子坐在一起,看着这个新得宠的妃子向她们请安。“妹妹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姐姐。” “姐姐这声,我们可担不起,谁不知道现在妹妹正得宠呀。”说这话的是之前与柳贵妃有过节的林贵人,很显然这话是针对柳贵妃说的。 柳贵妃默不作声,皇后微微一笑,让苏宁玉坐下。 “皇后,我身子有些不适,我先退下了。”柳贵妃假装头晕得用手撑住脑袋,皇后见她这样也没为难,“你们都退下吧,玉妃你留下来。” “是,娘娘。” 众多妃子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储秀宫,苏宁玉端坐着,手里的手帕捏得正紧,她目光有些怯弱地看着皇后,皇后笑了笑,让宫人们也一并退了下去。 “孩子,害怕了吧。” 皇后开口喊苏宁玉喊的并不是玉妃,而是孩子,这让苏宁玉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喊她的情景,苏宁玉连连摇头,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皇后,“没,我不怕。” “苏宁徵是你的姐姐?” 苏宁玉点了点头,她不敢多说些什么,虽然她知道皇后娘娘是赵苏阳的母妃,皇上也深爱着皇后,但是她并不知道皇后娘娘知不知道皇上的计划。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你和你姐姐都是好样的,事情结束之后,本宫会让皇上让你离开后宫的。” 一听皇后这话,苏宁玉猛地抬起头看着皇后娘娘,一脸惊讶,她还以为皇后娘娘不知道呢,没想到皇上居然没瞒着皇后。 看着苏宁玉一脸震惊,皇后娘娘瞬间明了,皇上并没有把她也知道这一切计划告诉苏宁玉,苏宁玉虽然看起来弱小,但是性子却刚强,冷静,她也相信皇上的选择,只不过是苦了她罢了。 更重要的是,苏宁玉的确与皇后有几分相似,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柳贵妃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么她就会更加地变本加厉,她应该快要坐不住了。 苏宁玉微微点头,能出一份力这是她的荣幸,她也希望国家不要落在贼人手里。 柳贵妃回到宫中,让宫人去请柳郁进宫。这是皇上之前给她的特权,既然他不仁,那么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柳郁得到柳贵妃的进宫邀请时,她有些不乐意。自从之前替柳贵妃松了那封信给父亲,她也在暗中打听最近有没有死人,但是她完全收不到一点儿信息。只不过她知道赵苏阳查办了那晚的事情,太监总管已经被处死了。 但是再万般不愿意,她还是进了宫,毕竟她父亲对她这位妹妹比对自己还要重视,就算她不愿意去,要是让柳行已知道,她还是得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 黑信封 柳郁进到宫里时,柳贵妃发现柳郁的兴致并不是很高,她佯装关心地问了几句,“怎么了?最近太子殿下那边没什么动静吗?” 柳贵妃在旁敲侧击试探着柳郁地口风,可是柳郁听了这句,更加没有兴致了,瘪了一下嘴角,“动静?可别说什么有动静了,三天两头往苏宁徵哪里跑。” 苏宁徵?柳贵妃心里微微一紧,接着问,“柳郁,你认识苏宁玉吗?” “苏宁玉?不就是苏宁徵那不起眼的妹妹吗,我没把她放在眼里,姑姑怎么了嘛?”柳郁满不在乎地说着。 苏宁徵、苏宁玉?柳贵妃听到了最不愿意听的答案,她眼神陡然变得有些凶狠,她应该早就想到的,她们是两姐妹。 “没把她放在眼里?你可知道,她现在进宫做了妃子。”柳贵妃冷哼着,下人办事真的不力,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忘了和她禀报。 “什么?”柳郁满脸震惊,她怎么会进宫做了妃子,看着柳贵妃的神色,柳郁瞬间明白了,这个苏宁玉挡住她姑姑得道了。 “先是苏宁徵,再是苏宁玉,看来苏家这是专克我柳家啊。” 一听柳贵妃这么说,柳郁连忙摇头,“不,姑姑,你有所不知。苏府还有一个二小姐,叫苏宁柔,专门和苏宁徵她俩作对,苏府的人也看不惯她们俩,更何况苏府现在当家的还是苏宁柔的母亲。” “只可惜啊,苏宁柔犯了事儿,现在被关在大牢里,苏宁徵她们才会活得这么自在。” 苏宁柔?柳贵妃嘴角微微一扬,她心里有了主意。“郁儿啊,替姑姑将这封信交给你父亲。” 柳贵妃像之前一样,重新拿了一封信给柳郁,只不过这个信封很是奇怪,是黑色的,而且感觉是一个空信封。 柳郁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她并不敢多想,只能乖乖听从柳贵妃的话,将信封藏好,随后柳贵妃又吩咐了柳郁几句,“郁儿啊,皇后最近要给太子寻太子妃了,你可要盯着太子点儿,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你记得要告诉姑姑,姑姑才好帮你啊。” 柳郁听到柳贵妃这么说,心中一下子又有了信心,“嗯,姑姑!太子妃的位置一定会是我的!” 柳贵妃心中暗笑,天真真好。不过,等到事成之后,她一定不会亏待她这位好侄女的。 正事说完了之后,柳贵妃并没有让柳郁多待,只是再叮嘱了她几句,一定要把信封拿回去,亲自送她父亲手里。 也正因如此,柳郁比往前更加小心了。她把信封给父亲之后,父亲神情可见的凝重起来,她走了之后,看见父亲叫了一个人进书房。 柳郁经过那个人时,很是小心观察了一番,她记得,这个人她从来没在柳府见过。柳郁见到他进了书房之后,随即把门关上,于是她决定悄悄地靠近书房,偷听他们的讲话。 她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父亲的书房周边一般没什么人来往,她本想满足她的好奇心,但是当她听清楚时,她后悔了。 第四百四十章 动手 书房里,柳行已把黑色信封给了来人看。“她真的决定要动手了吗?现在不是最佳时机。” “木格,再不动手我们就没机会了,柳贵妃现在在宫里失宠,越迟局势对我们越不利。” “可是……。” “没什么可是,当年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回不了头了。见黑信封即动手,难道你想要违背吗?” “现在不再放手一搏,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等到赵苏阳上位的时候,你觉得他还会像当今圣上一样,为了不打草惊蛇,继续养虎为患吗?” 柳行已这番话点醒了黑格,他沉默了半分说道,“我这就去联系北边的人,最近陆陆续续已经有很多人混进上京了,只不过现在镇远侯又在上京,我害怕还是寡不敌众啊。” “那就让那边再加点力,让镇远侯回去!” “是!” 柳郁无一遗漏地把他们的话全听进耳朵里,她害怕得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强迫自己趁他们还没有察觉之时,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闺房。 柳郁把自己关在闺房里面,她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父亲这是真的要造反了吗?她先前一直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她眼前,她还要装作不知道吗?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果谋反成功,那么她就是公主,可是如果不成功,她就会沦为阶下囚。这个风险太大了,而且一旦这样,那赵苏阳……她还会和赵苏阳在一起吗?柳郁现在心里很慌乱,但是如果告发,那可是自己的父亲和亲人啊。 柳郁现在心里很是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假装一切都不知道,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柳郁就这么活生生的病了。 赵仲杨被柳贵妃派人召进宫时,他还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和苏宁徵重新套近乎,毕竟镇远侯手里的兵权可是关键。 赵仲杨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的母妃,“母妃,怎么了?” “我们要加快速度,动手了。母妃已经失宠,你觉得你的太子之位还稳吗?”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赵仲杨心里很是震惊。 这好端端的几天之内,怎么就突然失宠,“苏宁玉你还记得吧。” “嗯,就是那个偷听了我们讲话,最后没抓到反而抓了苏宁徵的那个女的。” “母妃真后悔,当时没让你斩草除根了。”柳贵妃冷哼了一声,“她就是你父皇新册封的妃子。” 什么?赵仲杨听到这话,简直都不敢相信。他冷静地想了一下,“母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柳贵妃推了推头上的金步摇,笑着冷哼,“青州事件,以及洛阳假币事件应该给百姓造成慌乱了。” “是,孩儿明白。”赵仲杨抿了抿唇,“北边那里很快就会有动静,镇远侯离开的时候,你记得把苏宁徵这个人给我看好了!可不要再出什么差池。” 苏宁徵三番两次地坏他们的好事,这次他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四百四十一章 腿疾 苏宁玉进宫之后,苏宁徵便觉得侯府冷清了不少,她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李仲虽然暂时还住在侯府中,但是苏宁徵本来就和李仲接触不多,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没有苏宁玉和赵苏阳那样与他的交情。 苏宁徵很是惆怅,她得知消息,苏宁玉被册封为玉妃了,她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苏宁玉万一遭到其他人的嫉妒陷害怎么办。 这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她想要进宫去见一下苏宁玉,但是苏宁玉刚进宫,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同时,外祖父还在侯府,她也想多陪陪他。 不过,这天玉琴却说,看见李仲进了侯爷的书房。李仲?他进侯爷书房做什么,难不成是爷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出问题,也不应该去的书房啊。 苏宁徵想不明白,书房里,李仲对着侯爷微微一拱手作揖,“侯爷。” 镇远侯见李仲要见他,他很是奇怪,但是他对李仲这人第一印象不错,便问,“怎么了?有事吗?” 李仲微微一笑,“李某略懂医术,那天侯爷回府时,小的观察到侯爷的腿似乎有伤?要不按照侯爷的精气神走起路来,不会是这样。在下唐突了。” 眼前这位男子明明就是神医,却还是要在自己眼前称略懂医术,侯爷哈哈大笑,“看来可以瞒过一般人,但是瞒不过李神医啊。” “侯爷谬赞,可否让小的看一下。小的估计这是旧疾,没有处理好。” 镇远侯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那就有劳李神医了。” “侯爷叫我李仲就好,神医暂时还担不起。”李仲走过去先是给镇远侯诊脉,紧接着蹲下把镇远侯的右小腿捏了遍,用手敲打了镇远侯膝盖几下,不同的力度下试了好几次,才有所反应。 李仲一边瞧着一边蹙眉,这看起来不太好治,虽然身体常年习武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腿如果再不加医治,很有可能会伴随不俗。 李仲起身,对着侯爷作揖,“恕小辈斗胆,侯爷再不加治疗及注意,后宫将不堪设想。” 镇远侯看着李仲,这位年轻人眼神里满是担心,他无所谓地轻轻一笑,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虽然骗得了外人,但是是什么情况他自己心知肚明。 镇远侯把腿脚的衣袍一掀,再把裤管拉起,“李仲,你看。” 李仲放眼过去,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一处快起来是常年骑马以致挤压变形,更触目惊心的是膝盖往下一点,正好有一个黑色的箭口,还在结痂。 李仲看着心中除了满是敬佩更有的是感动,他知道镇远侯常年在北边驻扎,饱经风沙之苦,但是看着这大大小小的“勋章”时,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侯爷,小的一定会竭尽所能,将你的腿伤医好。请相信李某。” 镇远侯把衣袍放下,其实他心里觉得治不治好倒是其次,他最关心的还是国家安危。但是,他也没拒绝李仲,肯定得笑着点了点头。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主动请缨 青州知府以及洛阳知府他们在得到赵仲杨传达的命令时,很快就开始了行动。一时间,洛阳的假币事件纷纷露出水面,老百姓手中拿着的大部分是假币、残币……就连部分商家、钱庄里面的钱币大部分都是假的,还有那些碎银都是参差不齐。 青州知乎周远,则是把那些乞丐集中统一全部处决,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对外宣传的则是连环杀人事件,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还有洛阳的假币情况迅速蔓延,不用多久不仅青州、洛阳就连旁边的齐州、梧州……各个地方都出现了不多不少的暴动以及骚乱。 奏折如蝴蝶一般向皇上传来,皇上神色凝重的朝廷之上,一众大臣纷纷七嘴八舌地说要朝廷派人去彻查此事,不仅是要镇压暴乱,更重要的是需要人代表朝廷去稳定民心。 赵苏阳见朝中的大臣纷纷争执不休,他主动请缨站出来,“父皇,此前儿臣去洛阳、对洛阳此地颇为熟悉,就让孩儿前去查他一个水落石出吧。” 赵苏阳此话一出,大臣们纷纷附议,恐怕皇上下一秒就会反悔。 其实,赵苏阳早就觉得洛阳、青州的事情要查,这个时候被爆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蹊跷,毕竟距离他发现这个事情都已经过去许久了。 皇上沉吟着说,“好,太子代表朝廷前去查探,各位大臣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 赵仲杨听到皇上派赵苏阳出去,心里一笑,去吧,快去吧,去了可就不要再回来了。 赵苏阳此番出发实在是事出突然,他匆匆来到侯府与苏宁徵告别,原本他想着如果只是私底下调查,或许还可以同苏宁徵一块前去。 但是,这次他光明正大地代表朝廷,浩浩荡荡地出发,与敌人们直接迎面对着干,肯定困难系数以及危险系数要比之前要高。 苏宁徵一脸担忧地看着赵苏阳,她想和赵苏阳一块儿出发,先不说赵苏阳不会允许她一起去,退一步来说,外祖父刚回侯府,她也觉得不合适。 苏宁徵依依不舍地抱住赵苏阳,声音很是忧心地说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你放心,我会的。” 此次前去洛阳,少说十天半个月,慢则两三月,而且前路未卜,苏宁徵不敢多想,只好默默祝愿他一切平安归来。 因为如果按照往年来说,赵苏阳的这份功劳会被赵仲杨截胡,但是按照目前来说,可以保证的是赵苏阳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赵苏阳也没有在侯府久留,他听说李仲即将也要离开上京,他询问李仲要不要一同前去洛阳,但是李仲却拒绝了。 李仲的说辞是他的徒弟回来了,可能还要耽搁上一段时间,估计不能和赵苏阳一同出发。赵苏阳觉得这样的说辞有些令人想不通,直到事后他才惊觉,徒弟既然回来了,苏宁玉这曾经的病人也已经进宫。 那么,他为什么要一直住在侯府?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发现真相 赵苏阳去了洛阳之后,苏宁徵便整个人闲了下来。不过,最近几天她发现每隔一段时间,赵苏阳就会出外祖父的厢房,她原以为是不是外祖父身体不适,需要李仲前去医治。但是李仲每次都是空手进去,空手出来,没有带上他随身都带的药箱。 更何况,如果是看病,为什么要瞒着她呢?而且选择的地点是在书房,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过她最近留心观察了东厨那边,下人也说没有煎熬什么药,苏宁徵的心稍微也放心了一点。 直到昨天夜里,她发现李仲端着一碗药碗进了外祖父的书房。难怪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原来煎熬的药物是在李仲院子里煎熬,李仲的院子本来就经常炼制药丸,所以下人们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而且,镇远侯还特地嘱咐了管家,在书房周围的这些下人,一定要瞒着苏宁徵。苏宁徵站在院子里,等赵苏阳回来,神色一脸严肃,“你拿地这是什么?” 李仲自知隐瞒不过,便坦然地看着苏宁徵,“正如你所见。” 苏宁徵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声音有些难过得说,“我外祖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苏宁徵一想到前世外祖父最后惨死在赵苏阳手上,而自己也没有好好跟外祖父一起生活,她最依赖的亲人就这么因她而走。 而,这些,她居然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苏宁徵陷入了深深地自责情绪里。 李仲见苏宁徵神色有些不对劲,便走近了一步,低头温声对着苏宁徵说,“你不要担心,侯爷只是腿上有旧疾,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有事,但是已经好很多了,你相信我。” 苏宁徵声音带着些许哭腔,“我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呜呜。”苏宁徵低着头,李仲第一次见姑娘家在她面前哭泣,他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只好不断地说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侯爷不和你说,就是怕你担心。”也正是因为如此,侯爷知道苏宁徵生性聪明,便特地让李仲一直留在书房治疗就好,把一切都布置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在他这里暴露了。 苏宁徵听到李仲这句话,抬起头来只看着李仲的眼睛,“真的?你没有骗我?” 李仲轻轻一笑,用没有拿着碗的另一只手举起比誓,“真的,我没有骗你,我以我的医术担保。” 见到李仲这么说,苏宁徵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也渐渐地恢复好了情绪,“谢谢你,原来你没有和太子殿下一块去洛阳,是为了我外祖父,谢谢。” 赵苏阳眉毛轻佻,随即淡然一笑,“我只是一介大夫,去哪里救人都一样,有病人我就会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更何况,我尊敬侯爷。” 李仲说完这句话时,苏宁徵心里突然有了打算,“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外祖父不想让她担心,那她就不会让外祖父为她担心。 “不过,侯爷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 第四百四十四章 出狱 李仲没有一点儿犹豫,肯定地看着苏宁徵点了点头。苏宁徵见她答应了,便寒暄着几句告辞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 大牢里,赵苏阳看着这个面容脏乱的女人,一时间实在是想不起他就是曾经的苏家二小姐。他曾经在宴会上留意过这女人,当时他正忙着如何让苏宁徵乖乖陷入她的圈套里,特别是后来苏宁徵的脸完美无瑕之后,他便把这个女人抛之脑后了。 赵仲杨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让他把她从牢里捞出来,这个女人他现在着实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已经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作威作福地苏家二小姐光芒全无。赵仲杨捂着口鼻说,“想出去吗?” 苏宁柔当然认得眼前这位男子,赵仲杨五皇子,她的心仪对象。只可惜,他从来没看过她一眼,而现在自己这副阶下囚模样她更是不想让赵仲杨看见。不过,赵仲杨问她想不想去,她也没有多废话,“想,什么条件,你开吧。” 赵仲杨冷笑一声,她倒是直接,他随即拍拍手,另一个身形和她差不多的女人蓬头垢面地走了进来,“从现在开始,她才是苏宁柔,走吧。” 苏宁柔跟在赵仲杨后面一言不发,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这个困了她这么久的大牢,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 苏宁柔任由赵仲杨带她回到了他的府邸,梳洗打扮一番后,一改在大牢里的窝囊样,看上去虽然差了苏宁玉一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一个美人。 赵仲杨眼神略带喜色地看着苏宁柔,他本身就喜欢美女,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把面纱递过去给苏宁柔,“遮住吧。” 苏宁柔心想男人不过就是如此,但是她还是听话地把面纱带上,带上面纱之后,赵仲杨觉得细看之下,苏宁柔的眉眼间还有几分与苏宁徵相似。 这么想来的话,赵仲杨有些发愣。可是苏宁柔根本不知道赵仲杨心里想的是什么,只当作他认清自己姿色后在沾沾自喜。 赵仲杨招招手,让苏宁柔坐在他的怀里。苏宁柔突然就有点想不通了,为什么赵仲杨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吃吃地笑了一下,柔弱地走了几步,没曾想赵仲杨直接把她一把拉扯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眉眼,“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苏宁柔一愣,随后揽住赵仲杨的腰,“好,都听五皇子的。” 赵仲杨被她得主动弄得心情大悦,挑起苏宁柔的下巴发问,“你到底恨苏宁徵她们到什么程度?” “我恨不得让她们去死。” 难以想象两人抱着看似调情的画面,却是说着如此凶狠的话。赵仲杨哈哈大笑,“好,那本皇子帮你,你可要好好报答本皇。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把你从牢里捞出来的。知道吗?” 苏宁柔明白赵仲杨话里的意思,她的手滑落至赵仲杨的腰间绶带,妩媚一笑。 第四百四十五章 出战 见苏宁柔如此大胆地动作着,赵仲杨握住她继续作乱的手,哈哈一笑,随即把人揽腰打横抱住站起,往床榻上走去。 一番云雨之后,赵仲杨对苏宁柔很是满意,虽说这模样差了苏宁徵几分,但是苏宁柔能拿来做替代品也不错。反正,苏宁徵迟早也会是他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赵仲杨又忍不住再次俯身上去,又来了一次。 等赵仲杨带苏宁柔进宫之时,已经是苏宁柔从大牢里出来后的第二天。苏宁柔看着眼前这位看似雍容华贵,实则媚骨天生的柳贵妃,心里隐约有一种直觉,柳贵妃和她是同一种人。 “小女见过贵妃娘娘。” “免礼。” “谢过贵妃娘娘。”柳贵妃上下打量着苏宁柔,模样倒是比苏宁玉多了几分标致,但是看起来也是一脸的狐媚样。 但是柳贵妃还是神色和睦地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我们的计划你都知道了吧。” “小女知道,感谢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反正她已经是将死之躯,无论赵仲杨成功或者失败,死了她都觉得不可惜,只要能报复苏宁徵就好。 柳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赵仲杨,“那边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了吧。” “对,母妃,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柳贵妃得意地笑出声来,这下好戏应该上场了。 赵苏阳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洛阳,还是和之前一样,还没来到洛阳之时,他就已经被人盯上。那边的人一传消息过来的时候,北边那边的战乱又刚好四起,多处的偷袭,搞得皇上很是头疼。 朝堂之上,北边战事接连失败的信息整个气氛都死如静寂,镇远侯单膝跪在地上,“皇上,请允许老臣出战。” 镇远侯此话一出,不少明事理的文官马上站起来说,“回皇上不可,镇远侯年事已高,此番再次出战,恐怕身体吃不消啊。派后辈去不就好了。” 另一派马上开始反驳,“镇远侯常年驻守北边,北边的战士听到镇远侯的威名莫不害怕,只要镇远侯一回上京,他们又马上开始作乱。依我看,还是镇远侯去最合适。” 两派纷争不休,皇上很是头疼,此时此景不但是内忧还是外乱,都一样棘手。镇远侯再次出声,“恳请皇上让老臣出战。” 最终皇上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镇远侯要再次出征的信息落到苏宁徵耳朵时,苏宁徵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看着自己的外祖父,心里难受得说不出话,她找不到理由让镇远侯不要去。侯府满门忠烈,如果此时拦住外祖父,那么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苏宁徵就这么看着镇远侯,眼里满是悲伤。“傻丫头,外祖父只是去打一战,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外祖父你的身体……。”苏宁徵开口这么说时,镇远侯便知道还是没能瞒住苏宁徵,“来人,请李仲公子过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全部遭遇不测 李仲也得知镇远侯要再次出战的事情,他原本想劝解镇远侯,因为现在治疗到了关键阶段,虽然后续可以吃药,但是药效缓慢,万一在战场上……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可是看到镇远侯和苏宁徵这副模样,李仲终究还是不忍心地点了点头,“侯爷的身体大可放心,腿上的旧疾也可以不需要过多担心。我研制了一些药丸,侯爷只要每天按时吃就好。” 镇远侯感激地看了李仲一眼,苏宁徵还是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几句,镇远侯则一脸慈爱地看着苏宁徵,又看了看李仲,“李仲公子,我不在侯府的这段时间,烦请你帮我多照看他一下。” 镇远侯一走,偌大的侯爷府就剩下苏宁徵一个主人和一众下人,现在局势不太稳定,虽然侯爷暗中派了一些保护苏宁徵,但是他一样很是担心。而且,现在赵苏阳又不在上京。 李仲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经过这些天与侯爷相处,李仲发现苏宁徵的性子其实随侯爷,正直、大义、随性。 侯爷带着他的部下从上京再次出发,前去了北边。苏宁徵只得和闺中好友再重新聚在一起。 谢彩玥和李素如聚在一起讨论上京中的动静,他们各自的父亲都在说着最近上京不太平,恐怕要有大事发生。 近日城郊多了很多尸首,但是那些尸首完全分辨不出来是谁家女儿,尸体全部已经面目全非,仿佛是一夜之间凭空冒出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报案,也没见说谁家有人失踪了,整件事都蹊跷得很。 所以,近日她们都不大敢外出,生怕横遭不测。最近,城街也多了很多人来巡逻,说是为了她们的安全,但是实际上却有人觉得在暗中被人监视。 整件事听起来都玄妙得很,难不成是?苏宁徵心中隐约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派人一起护送谢彩玥、李素如她们回去后,连忙去了李仲的屋子里。 “李仲,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和我们说过的那个图腾部落,你是不是说过她们会一堆人一起出现?” 李仲疑惑地看着苏宁徵说,“对啊,怎么了嘛?” “我怀疑她们已经全部遭遇了不测,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李仲一听此事事关重大,二话没说得便和苏宁徵出了侯府。这些天一直有人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等到苏宁徵到了城郊,发现尸首早已被全部移走。多番大腿之后,才知道那些尸体全部移去了乱葬岗。 李仲和苏宁徵二人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乱葬岗,一来到时,尸体遍地都是,这怎么找呢?苏宁徵惆怅地看着这些尸体,李仲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了苏宁徵,示意让她捂住口鼻。 苏宁徵表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李仲不由分说地直接把手帕塞苏宁徵手上,“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吧,小心会有疟疾,还是多注意点儿。” 李仲认真想着苏宁徵一路上的描述,在尸体堆了努力辨认,终于找到了一个,他俯身把那人的后背翻过来扯下衣服一看,果然有那图腾。 第四百四十七章 暗箭难防 李仲很是认真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刺进这女子的手里,再细细拔出,果不其然,针上染满了黑。 李仲很是仔细地观看了周围这些女子一番,无一例外地她们背后都有图腾,同时也都中了毒。 李仲皱着眉头走了出去,对着苏宁徵说,“如你所说一般,她们身上全又着图腾,同时她们全部都中了毒。” 全都中了毒……这是为什么呢,苏宁徵和李仲往回走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她跟李仲分析了一下,此前宫中所发生的事情,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他。 其实,李仲一早就猜到,这肯定和皇宫争斗有关,不可能无关。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猖獗,不过此时她们全死了的话,对赵仲杨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他们还有别的阴谋?这事太古怪了,总不可能是他们内部的人起内讧狗咬狗吧。 走回去的路上,苏宁徵和李仲不断地在分析,但是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死结。 突然,李仲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喊着“小心!”便把苏宁徵一个轻功飞起,躲避着暗箭的攻击。 苏宁徵完全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李仲护着,不时地往后退让。李仲突然后悔今天出门之时,他没有随身携带武器。 虽然他功夫了得,但是空手怎么与人搏斗,更何况苏宁徵一点防身之术都没有。 暗箭来得猛且快,他们在乱葬岗附近根本无处可躲,李仲只能再三退让,不停地轻功飞起,以免伤到他们一分一毫。 但是,暗箭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没有了动静。苏宁徵心有余悸地看着这满地的剑,她害怕的拍了拍胸口,突然发现李仲还在揽着她的腰。 反应过来后,李仲手也立马松开,故作镇定地说着,“这应该只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现在应该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 苏宁徵也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们没有再说话的往侯府走。 赵仲杨府里,下人刚刚来报,“苏宁徵和府里的一个男子出了侯爷府后,真如五皇子所言一般,去查了那些线索,我们的人也给了苏宁徵一个警告。” 赵仲杨嘴角微微上扬,这还只是开始,后头还有好戏看着呢。 而太子赵苏阳那边,查探线索也处处受挫,不是线索链突然中断,就是找不到线索。这天他在府邸里听着林小夕一等人的事迹,他不禁勃然大怒。 奈何他就是没有一丝线索,而假币的问题,依然泛滥,这些天他走访了一些钱庄,发现这些钱币经过的人之手和周远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难道假币的制作地点是在青州,但是却通过洛阳在扰乱百姓生活,他们还一直以为洛阳是调查的重点,没想到青州才是! 而这些,赵苏阳此前一点都没有察觉。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即刻动身前去青州,因为他被缠住了,准确来说是,他被洛阳知府缠住了。赵苏阳在洛阳的一举一动,目前都不能如他所愿。 第四百四十八章 换天 如果,再不离开洛阳,那么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林小希这个表面看似纯情的小白兔,之前可是把他们骗得团团转。可是,林小希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赵苏阳。 赵苏阳只要一出去查案,总能遇上林小希,赵苏阳表示自己压力很大。有些事情赵苏阳不好自己出面,所以他派巧儿去对付她。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得了女人。 “太子殿下在吗?” 林小希一大早便来到了赵苏阳所在的客栈,巧笑嫣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婢女,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巧儿,“太子殿下在吗,你给我通报一声。” 林小希没有指名道姓,语气间还有些飞扬跋扈,巧儿权当做没听到。林小希有些沉不住气,生气地说,“喂,问你呢,太子殿下在不在。” 巧儿实在是想不明白,几个月前还见过面,一口一声姐姐的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冷笑一声,“不在。” 不在?怎么可能?她明明有派人暗中观察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可是……林小希想要直冲进去,却被巧儿一手拦住,“大胆!” 林小希愤愤地放下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巧儿,巧儿笑了一下。趁巧儿不备的时候,林小希再一闯,冲了进去。 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巧儿立马进去拽住林小希的手,活生生地把她拽了出来,“这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我直接杀了你,先斩后奏!” 说完巧儿再把手松开,林小希没空与她辩驳,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便愤然离去。 “废物!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现在赵苏阳不知所踪,整个洛阳城没有眼线来报告赵苏阳的行踪,如果在她这里出了问题,那可不行。 “传我命令,一定要找到赵苏阳!”林小希眼里满是杀意,她不容得会出现任何一丝差错,她立马飞鸽传书一封,传到上京去,上京那边动作要快些才行了。 现在谁把握住时间,谁就能胜利。但是,只要赵苏阳还在洛阳城,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可能。 赵仲杨那边,苏宁柔不明白为什么赵仲杨不趁那个时候直接把苏宁徵给杀了。赵仲杨笑嘻嘻的拉苏宁柔的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镇远侯还没走远,如果苏宁徵一死,镇远侯马上就会率兵回城,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苏宁柔半信半疑地看着赵仲杨,赵仲杨亲了一口她的脸颊,“放心吧,现在该你上场了。” 苏宁柔会心一笑,苏宁徵的报应终于要来了。 苏宁徵和李仲回到侯府之后,苏宁徵才从刚才的场面中脱离出来,感到稍微的平静。李仲嘱咐苏宁徵,“对方似乎要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而且很难保证没有杀机。这些天如果出去,我们尽量一起出去。” 苏宁徵顺从地点了点头,她觉得李仲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洛阳,北边,上京……难道这一切,他们要动手了吗、 苏宁徵突然害怕地看着李仲,说出了一句话,“要换天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全盘托出 李仲看着苏宁徵喃喃的样子,而且脸上满是笃定且惊慌的表情,她不停地来回走动,现在怎么办,该怎么走出这个困局。 但是,李仲并不知道苏宁徵心中所想的一切,他只是觉得她想多了,但是他还是开口的安慰着苏宁徵,“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李仲这话一出,苏宁徵顿时泪流满面,“他们都会死的,赵苏阳、我外祖父、还有苏宁柔……他们都会死的,而这些都是因为我。” 李仲听着这话心里一咯噔,他之前就觉得苏宁徵有些奇怪,但是现在看苏宁徵这副模样,他不得不上前几步去,抓住苏宁徵双肩,让她坐在凳子上。 李仲则是蹲下来抬头看着苏宁徵,让苏宁徵直视着他的眼光,“别哭,一切都会有办法的。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显然,此时的李仲成为了苏宁徵唯一值得依赖的人,她现在势单力薄,只好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在苏宁徵的诉说里,李仲得知了苏宁徵前世与赵仲杨的种种恩怨,以及他们这些人原本的悲剧下场,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而这些提前正是不好的预兆。 李仲温声安慰着苏宁徵,“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 李仲的话似乎有一股魔力,让倾诉之后的苏宁徵逐渐冷静下来,苏宁徵眼眶红红地看着李仲,李仲此时现在比谁都冷静。 “洛阳的假币事件,你记得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吗?” 苏宁徵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只记得当时功劳被赵仲杨抢去了。周远、林小希,他们全都是赵仲杨的人。” “你放心,你要相信赵苏阳。我感觉此事的重点在青州,你还记得青州的那些乞丐为什么会逃去洛阳吗?说不定青州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仲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之前只想到他们是同一伙人,但是也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联。但是,假币事件,青州也有份! 难不成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之前一直被误导了。可是,现在应该怎么通知赵苏阳他呢?李仲把苏宁徵满是焦急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嘱咐苏宁徵说,“我骑马估计两三天就能到青州,你这几天好好待在侯府。” 苏宁徵点点头,现在能替她传信的只有李仲了。接着她又紧忙的喊了李仲,“你等等,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外面钱庄的钱老板,让联合下面各家字号一起,回收假币,进行一对一换银,销毁。” 苏宁徵把带有自身标志的香囊给了李仲,李仲满脸疑惑,苏宁徵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了一下,“我重生之后,一直在做着准备,原以为要招兵买马的,没想到在这里先用上了。” 钱老板的钱庄,她曾仔细教过他任何辨认假币,所以这次的假币风波,不但没有涉及到他,反而又让他们赚了一番。 李仲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先要和赵苏阳联系上,但愿赵苏阳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第四百五十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钱庄的进度和李仲到达青州时的速度是一致的,当李仲到了青州之时,钱庄已经按照苏宁徵所说的进行了真假币比兑。 而且,钱庄的速度快,动静大,杀了周远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朝堂岌岌可危,可是他们不能对此事进行镇压,一旦镇压民怨四起,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此时,洛阳、青州等地因假币而造成的假币风暴暴乱暂时告一段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进行彻查。无须多久,此事就会传到上京。 与此同时,赵苏阳正带着人往青州这边赶。现在留在洛阳那边的赵苏阳是假的赵苏阳,那天赵苏阳出去,正好以假乱真,让假的赵苏阳在洛阳接受他们的审视。 只不过,坏处就是,他不得不把一大半的人留在洛阳,真真假假这样才能骗得过他们,而他换上了一张普通人皮面具。不过,他也已经开始联系在附近的亲信,往青州洛阳那边暗中出发,给他们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仲在青州街道上四处走动,没多久就来到了苏宁徵口中的城郊,不过奇怪的是,李仲并没有看到她口中所说的乞丐,反而看到的是,一个男的推着一个女子往屋子里面进去,而女子双腿残疾,男的这衣着像是官府手下。 李仲自觉奇怪,因为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活着,才能救他们!” “我呸,齐恩你这个狼心狗肺!”女子的声音很是虚弱,活着?救人?李仲连忙走了上去,拱手说着,“请问公子,这位小姐可是得了什么病,可否让在下看看?” “不看,走!”女子有气无力发出来的狠话在李仲耳朵里听来倒没有任何威胁,而齐军看了看这位陌生的男子,仪表堂堂倒不像是骗子,只要有一些生机,他都不会放弃这个希望。齐军看着李欢,点了点头。 李仲就地诊脉,这脉象很是虚弱,倒也和她的气色相符合,他从怀里掏出银针,对着李欢的指尖扎了一下,血是红色的。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呢,看似中毒但是又没有任何迹象,李仲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着“多有得罪。” 用着针往李欢裙下的小腿扎去,果不其然,血是黑色的。李仲收好针,站起来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说,“这位小姐中的毒实属罕见,从足下逐渐侵尽脑颅,身体四肢慢慢失去知觉,最后只能死亡。” 李欢是齐军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周远之所以放心就是知道李欢这毒解不了,更何况还可以用此控制齐军,他便允诺了。 齐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之前的大夫无一可以诊治出来,他心里满是对周远这个卑鄙小人的怨恨,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李欢能不能救。 李仲看得出来眼前这位男子很是担心,笑着说,“这毒可解,只不过需要在下放血治疗,不知介不介意。我只能保住她的命,至于腿的瘫痪,恕在下无能为力。” 第四百五十一章 造假寺庙 李仲这么一说,齐军没有任何一点的犹豫,说,“大夫,只要你能救她,什么都没问题。”李仲嘴角微微一笑,他视线往下看了看这位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有趣,不过这样他才有机会得知一切。 李仲点了点了点头,说,“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所需东西,如果方便的话,烦请和我去一趟药材铺,我先给她抓点药。” 齐军点了点头,把李欢推回去院子里面,李仲在门外往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其他官兵模样的人,这看起来倒像是个监狱。 李仲和齐军边走边聊着,齐军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也很是好奇,“不知阁下来自何处?” 李仲笑了笑,“我李仲师出药谷,四处游历,见病就治,见人就救。” 齐军爽朗一笑,“在下佩服佩服,我叫齐军。” 两人互相试探了一番,到了药材铺李仲也无须拿出单子,看着掌柜的一边抓药一边喊出他要地药材,掌柜边抓边连连点头,“这个药方子可真是妙啊,不知兄台在哪儿高就。” 李仲哈哈一笑,“多谢掌柜的抬举,在下四处行医惯了。”掌柜的明显是想撬墙脚,而李仲倒也是坦荡地拒绝了,齐军一见掌柜的这样,对李仲更放心了。 第二天,李仲按照约定来到了城郊府邸,一进门他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番,如果只是寻常人,哪里会需要这么多官兵守着,很明显这个女子不一般。 李仲放血时,齐军还在一旁等候,李仲往齐军的方向看了看,“不知齐兄可否到屋外等候?” 不等齐军多说,李欢便开口说着,“我不想给你看,你出去。” 齐军沉默了一会儿,便退步关上门在屋外等候。李仲一边给她针灸放血,一边想着该如何委婉开口。 李欢蹙眉忍着这个疼痛,随后低声开口道,“我叫李欢,你是上京来的吧。” 李仲手中的针一顿,他立马压低声音说道,“你就是李小姐?你怎么知道?” “我认得你的香囊。”昨天李仲俯身时,他挂着的香囊被李欢认出来了,之前苏宁徵到来时,与他这个香囊一模一样。 李仲一喜,“他们把你软禁起来,为什么?” “我父亲是前青州知府,周远和一些人官商勾结在城东的寺庙制造大量的假币,被我父亲无意间发现后,便把我父亲给暗杀掉。而我们则是周远拿来威胁那些和尚的工具。” 城东?寺庙?居然那是一个假寺庙?那本的寺庙和尚早已被他们控制,原本的和尚呢?李仲心中一肚子疑问,李欢虚弱地说着,“只要他们一敢违背,周远就会杀掉十个人。” 和尚的善念竟成了控制他们的工具,李仲不禁握住了拳头,“谢谢李小姐告知。” “只要能曝光这件事,我死不足惜,还请你一定要抓住他们。”李欢强烈地咳嗽了几下,一口黑血吐出来,齐军破门而进。 李仲看着齐军笑笑,“这是正常反应,你看血出来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信号弹 齐军惭愧于他的紧张,赶紧连声道歉。 “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李仲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离开了这个看似府邸的监狱。李欢冷笑着看了眼齐军。 “怎么,怕我死了?” 齐军低眉默不作声,“我的心早已死了。”李欢紧接着补了这一句。 李仲回到客栈时,想着现在一切只能静等天黑,还有赵苏阳,他该怎么通知他呢?晚上,李仲偷偷穿着夜行衣从客栈里出去,轻功飞行到了城东寺庙之后,很是小心地察看了一番。外表看起来和平常寺庙并无两样。 他远远地看到有常衣人影,可是他不确定这人是否就是官府之人。 第三天,李仲如约到来给李欢治病,李欢接着和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每月的十五,周远都会去庙里,那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机会。” 十五,现在距离十五还有两天。“十五那天,你不用过来了。” 李欢向李仲建议着,可是李仲没有理会,只是说了声,“谢谢。” 不过,今天奇怪的是有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李仲,直到李仲回到了客栈,这股被跟踪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他叫来小二时,小二也是奇怪的直接把门关上,李仲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见小儿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 原来是赵苏阳!李仲很是高兴,他原先一直担心李仲不会得知他在哪里,所以当天他还和药材铺掌柜地说了他最近住在雁来客栈,如果有疑难杂症欢迎上门找他。 所以,青州很快就传开了信息,有一位从药谷来的神医,现在住在雁来客栈,专看疑难杂症。这些天李仲也陆陆续续接看了一些病人,他还以为这个方法行不通呢。 李仲连忙让赵苏阳坐下,把自己掌握的线索全部告诉了赵苏阳,让他做好准备。赵苏阳一合计,等到十五李仲给李欢看完病之后,他就立马进庙抓人。在这儿先前,他需要提前安排好人手。 两天很快就到了,李欢问李仲,“你们今天会动手对吧。” 李仲点了点头,李欢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着,“谢谢。”如果一切进展顺利,那么她明天就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赵苏阳早已派人在城庙处等候着,合计好时辰之后,赵苏阳手一扬,将寺庙的人里里外外包围了起来。 他则是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冲进了寺庙,将周远当场捕获。黑鹰见状,拉了原先准备好的信号烟花弹。 当天,洛阳、青州各地都不时响起了信号弹。齐军第一直觉这反应不对,带着一批人连忙往城东赶去。 赵苏阳看着周远,周远只是冷冷看着赵苏阳,“你怎么在这儿?” “你输了。” “我看未必。”齐军赶来城东时,在寺门外发现了李仲的身影,他带着一批人直接杀了过去。 可是赵苏阳所带的部下都是军中骁将,没多久,便把他制服在地,齐军怒吼着,“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第四百五十三章 行动 李仲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齐军,“是你错了。” 齐军突然哈哈大笑,“对,是我错了,我的错!替我救她!”齐军突然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挣扎着起来,大喊一声,“李大人,我来向你赔罪了。”接着夺过人手中的剑,一剑毙命。 看着这血腥的场景,李仲将脸别了过去。赵苏阳带领着手下把寺庙中大大小小的人员也正押着走出来,赵苏阳感叹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 李仲笑了笑,问了声,“洛阳那边?” 赵苏阳胸有成竹地说,“那边也应该开始行动了。” 巧儿看着这些天空上不时四起的信号弹,开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是时候去找那婆娘算账去了。” 林小希还不知道青州的变化,但是对于目前赵苏阳在她身旁,她很是满意。所以,当下人来报巧儿离开了客栈,正往林府走来的时候,林小希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假的赵苏阳淡定喝茶说道,“来接本太子的罢了,怎么?林小姐有意见?” 林小希看着赵苏阳喝下了那口茶,心中暗暗得意。她几次三番邀请赵苏阳过来,他都不来,现在他喝了这口茶,那就由不得她了。 没多久,假的赵苏阳便觉得浑身难受,他察觉到不对劲,开口说道,“你给我下药?” 林小希盈盈一笑,“太子殿下,你醉了,我扶你回房。” 林小希扶着赵苏阳往房里走的时候,赵坚拦住了林小希,“你真的要这么做?” 林小希狠声说了句,“滚,别碍我路。” 接着林小希又俏笑着,“太子殿下,我扶你。”赵坚的手握成了拳头,房内传来的动静隐约可以听到。 怪只怪他家道中落! 巧儿来到林府时,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很不客气地直接闯了进去,大声喊着,“我家太子殿下呢?” 见巧儿如此莽撞,林家的下人连忙将巧儿围住,就连林大人和林燚都匆匆走了出来,满口的仁义道德说着,“巧儿姑娘,这是何意啊?” “何意?来人将他们拿下!”林燚哈哈大笑,这位巧儿姑娘,莫不是在说笑话吧,但是,下一秒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林府屋檐周全是弓箭手,咻咻咻的箭声,把林府的下人全部射死了。 随后他们一并跳了下来,围着林大人他们,林大人瞬间慌了,巧儿再次发问,“太子殿下在哪里?” 林大人哆嗦着带着巧儿来到了林小希房间,巧儿一脚把门踹开时,林小希和假的赵苏阳正在云雨的姿势及其令人恶心。 林小希吓得从赵苏阳身上下来,被子一盖,手拿起藏在枕下的小刀,把小刀抵在赵苏阳脖子上,“你们的太子殿下还在我手上,你们想干什么!” “啧啧啧,见过不要脸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巧儿走上前去,一步一步逼近林小希,林小希的刀渐渐在假赵苏阳脖上划出血痕。 “喂,我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看见你的雄壮。” 第四百五十四章 江山还是美人 没等林小希反应过来,假的赵苏阳嘿嘿一笑,反扣住林小希的手,稍一用力,刀从颈间掉落,“蠢货,看看我是谁吧。” 假的赵苏阳扭头过去,看着林小希,林小希傻眼了,眼前的赵苏阳把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 巧儿得意地摇了摇头,“可真是惨,别说我没顾及你们,先把该穿上的穿上。” 假的赵苏阳没有任何留恋地直接把自己的衣袍换上,再随手扔了一件给林小希,林小希整个人还是呆住的状态,“怎么?还想我帮你穿吗,骚货。”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的人,他一向不拒绝但是也一向看不起。林小希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愤恨的泪水。她趁人不备,再次拿起床上的刀,直接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一刀,当场死亡。 “哦,她自杀,死了。”男子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巧儿走上前去啧啧了几声,“带走吧。” 哪怕是尸体,她也要拉回上京去。 至此,同一时间段内,洛阳、青州事情全部结束。巧儿从洛阳出发,赵苏阳从青州出发,两队人马回朝复命! 赵苏阳春风得意地和李仲往上京赶路,“多谢李仲兄的帮忙,你怎么会来青州的?” 此话一出,李仲觉得可能赵苏阳还不知道苏宁徵的事情,便决定帮她隐瞒下来说,“是苏小姐的猜测,我们之前在上京遇上了图腾部落的人,不过奇怪的是,她们全死了。” 赵苏阳蹙眉,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说不定其中还有变故。 所有的事情都和赵仲杨、柳贵妃他们脱离不了干系,不过这次回京,他可是掌握了铁证,虽然手足相残不是他所愿,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再心狠一点,那么受难的只会是他们。 由于押解着大批罪犯往上京走,所以他们的行程难免有些缓慢。离上京还有三十里路的时候,赵苏阳遇上了杨恩。 浩浩荡荡的队伍,杨恩一身黑袍就站在路中间。赵苏阳手一扬,示意队伍停下来,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杨恩,直至杨恩在众人面前把面具揭露下来。 “真的是你,杨恩!”赵苏阳激动的声音响起,他有很多话想要同杨恩说,可是杨恩的表情由于烧伤后的扭曲,用着烧伤的沙哑声线说着,“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 “嗯?”赵苏阳不解,疑惑地看着杨恩,杨恩笑了笑,不知是出于好意还是得意,“是江山还是美人,你应该要做出选择了。” 赵苏阳一听杨恩这么说,心里顿觉大事不妙,之前苏宁徵被他抓住的时候,他也这么问了他一句。 “你的父皇、母后已经被软禁起来。” “噢,对了。还有苏宁徵,这下就看你先救谁了。”杨恩哈哈大笑,“给你三分钟,必须做出选择,要不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赵苏阳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自己的父母,终于赵苏阳做出了选择。 第四百五十五章 选择 “苏宁徵现在关在哪里?”杨恩听到赵苏阳的话,眉头一拧,“你别想套我的话,快点说出你的选择。” “我跟你进宫!”像是做出了艰难的抉择一样,赵苏阳的深闭上了眼睛,杨恩哈哈大笑了一番,李仲蹙眉,现在这个时候,赵苏阳只身一人进宫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低声说了句,“他们要是想动手,恐怕早就已经动手,你千万别去。” 杨恩耳朵听得到李仲的交谈,他冷笑一声,“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而已,你们怎么做与我无关,走了。” 杨恩一个轻功飞走,对于杨恩这奇怪的行为,赵苏阳很是不能理解。不过,他很快就想清楚了,赵仲杨他们估计只是对母后他们实行了软禁,并没有大范围地开始采取行动。 要不然,他不至于一点信息都收不到,而且上京内还有他们的亲信,只不过按照现在,押解这批犯人回去,并不讨好,反而很是吃力。 赵苏阳想了一下,离这最近的利州二十公里,利州知府为人正直,而且同是太子阵营的人。 赵苏阳想了一下,决定让黑鹰带着他的信件押着这批犯人先关进利州大牢,他再与李仲乔装打扮后,混进城里。 一番折腾下来之后,赵苏阳和李仲两人,趁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可是,现在他们还不方便直接回太子府,也不能直接回侯府。 李仲想了一下,直接把赵苏阳带回了李扶家里,同时向李扶打听了这些天他不在,上京可有什么动静。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李扶也是昨天刚回来,并不知道上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话,一切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了。 赵苏阳决定兵分两路,明芳园是他收集情报的主要地方之一,里面有他的接头人,而李仲则去打听苏宁徵的信息。 苏宁徵不见了,侯府肯定很着急,李仲一早便在侯府旁边等待着,侯府里的熟人出来。熟人没等到,倒是远远地就看见了李素如小姐和谢彩玥小姐,她们似乎正想往侯府这边过来。 李仲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特地撞了李素如一下,李素如蹙眉一手抓住李仲的手臂,喊着,“你这人怎么回事?” 李仲低低地说了声,“素如小姐,彩玥小姐,是我李仲!” 李素如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还会谢彩玥反应够快,大声说着,“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偷我们的荷包,来我们把他送到官府去!” 几人一唱一和地就往官府走,的确是进了官府,只不过官府是李素如家的而已。 一进官府,李仲便开口问道,“宁徵为什么会被抓走?” “据玉琴说,那天她陪同宁徵出去,玉清看到了一个身影说好像是苏宁柔,宁徵便快步追了上去,还没等玉琴反应过来,苏宁徵一下就不见,失踪了。” 苏宁柔?苏宁徵的妹妹?李仲脑子突然灵光一现,他想起了苏宁徵和他说过的话。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负所托 苏宁徵之前和他坦白的时候,说了一句,感觉一切都已经变了,不是她能掌控的了。不过,玉清怎么会知道苏宁柔。 李仲开口问了一句,“玉清现在在何处?” 李素如说,“那天她回来后,说她要去找宁徵的下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糟糕!玉清也是赵仲杨那边的人。李素如还没有反应过来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谢彩玥则仔细想了想前因后果,扯了扯李素如的衣袖,害怕地说了句,“苏宁柔进大牢的时候,玉清还没有进侯府。” 此话一出,李仲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顿了顿接着说,“没事,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和你们父亲说声,太子殿下也已经回来了,他现在暂住在李扶那里,上京恐怕有大变动,你们也要小心点。” 李素如和谢彩玥忧心地点了点头,李仲拱手作辞,便快步离开了官府。他边走着边整理线索,苏宁柔从大牢里被放出来,肯定除了赵仲杨没有别人有这个能力。 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苏宁徵,苏宁徵此时说不定就在赵仲杨的府邸,至于玉清……他曾经试探过她的功夫,可惜的是,他们都错信了她。 上京的动静是几天前的事情,几乎是与赵苏阳成功抓到他们的时候开始,柳贵妃借口给皇上送汤,汤里下了药。 至于皇后娘娘那边也是危险,皇上、皇后以及刚得宠的玉妃全部被他们软禁起来。不过幸好的是,皇上今天已经清醒过来,不幸的是,估计赵仲杨那边明天就会动手。 他已经输掉洛阳、青州等地了,皇宫现在是他最后的阵营。前几天如果贸然杀了皇上,赵苏阳还没有铲除,文武百官以及北边的镇远侯都不会同意。 但是,现在皇上醒来了的话,赵仲杨一定会逼问谕旨以及玉玺,这样一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得到这些信息之后的赵苏阳,与李仲交汇信息之后,他们的确陷入了两难境地,按照目前的胜算,他只有五成把握,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不过,赵苏阳决定声东击西,光明正大地回到太子府去,只有回到太子府,哪怕是被人盯着,这样其他人才可以得知他被困的信息。 至于苏宁徵,赵苏阳沉默了许久,在这个时刻,他不能再有任何的犹豫,他看着李仲说,“赵仲杨估计还没有对徵儿下手,她就拜托你了!” 李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心中还是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苏宁徵目前是安全的,但是她的处境恐怕也不会很理想。 但是,赵苏阳是太子,现在他有他的江山社稷需要担忧,如果再干扰他,恐怕知会让局面更加乱。 第二天醒来,赵苏阳给了李仲一个太子令牌,如果他真的也被软禁起来,那么外面的人马将会听从李仲的命令。 李仲手里握着这个沉甸甸的令牌犹如千金,他看着赵苏阳肯定地点了点头,“李某一定不负所托!” 第四百五十七章 危机 就这样,李仲和赵苏阳两人兵分两路,赵苏阳光明正大地回到太子府,太子府的人一见到赵苏阳回来都激动得要落泪了。 太子李仲在走之前吩咐官兵重镇把守,但是这几天明显外面多了很多活动的人,虽然还没有起正面冲突,但是府里的宫女一个一个都吓得不敢出门。 幸好,还没有到撕破脸面的地步,可是赵苏阳刚回府没多久,宫中就传来了口谕,说皇后娘娘邀请太子去宫中一聚。 赵苏阳心里冷笑,动作还真快。但是,赵苏阳没有即刻应声,他需要给李仲那边拖时间,让他找到苏宁徵,便冷冷地回了一句,“回母后,儿臣舟车劳顿,休整过后,明天定进宫探望。” 现在的方法是能拖延一天是一天,那宫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地走了。但愿李仲能找到苏宁徵的藏身之处。 李仲暗中观察了赵仲杨府邸一段时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动静,正在他以为要没希望的时候,他看到了玉清的身影出现了,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估计那人就是所谓的苏宁柔吧,李仲心里暗想着,悄悄跟在她们的身后,直到来了一个小树林。 李仲心想,这地方可真是隐秘,前面有一个小木屋,估计是之前的猎人留下的,但是被关在这里,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不过,李仲没想那么多,他偷偷靠近前去,隐约间听到苏宁柔的骂声。 苏宁徵双手被捆绑住,身体已是极度虚弱的冷眼看着她们,看着苏宁徵身上伤痕累累,苏宁柔开心的笑了起来了。 “我只不过是把你给我的一切全部都加倍还给你,苏宁徵,这是你欠我的!”苏宁柔说着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用力。 苏宁徵剧烈的咳嗽起来,可玉清马上阻止了她,“可不要误了五皇子的大事。” 这倒是提醒她了,苏宁柔掏出袖袍里的小刀,拍了拍苏宁徵的脸,“这脸,要是出点血,肯定很好看吧。” 前世被苏宁柔羞辱的场景历历在目,苏宁徵拼尽全部力气怒吼了一声,吓得苏宁柔的手缩了回来,“哼,不自量力!” 苏宁柔刀子在苏宁徵脸上开始划拉,刚要发力,门被一脚踹开,李仲来得刚及时,他手里撒了一把迷药,她们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晕倒,苏宁徵在晕倒之前看清楚了她心心念念盼着前来救她的人,居然是李仲。 李仲捡起地上的刀把绳子隔开,他塞了一颗药丸进苏宁徵的嘴里,随后公主抱着苏宁徵逃离木屋,可是刚走没几步,李仲像是踩到了机关,无数的箭向他射来。 而这一动静也纷纷惊动了埋伏在旁边的人,开始纷纷追杀李仲。 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李仲的手已经中了一箭,他不把苏宁徵放下,两人都得死在这里。李仲心一横,直接把苏宁徵放在地上,拿出自己的剑,冷眼看着面前的杀手。 “兄弟们,给我上!”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到一个月 他们一起往李仲冲去,没想到李仲并没有拔剑而是从怀里又撒了一道痒痒粉出来,但是只能迷住一部分人,不过这个药粉足够迷惑他们一段时间。 紧接着,李仲抱起苏宁徵就是逃,这树林那么大,他有些分不清方向,后面的追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 慌张之中,他听到了一阵阵钟声,这钟声……难道是?李仲心中一喜,连忙循着钟声的地方跑去,手上的伤已经疼得越发厉害,李仲额头上隐约出了一丝冷汗,就在李仲也将要支撑不住时,他看到了那天在云台寺的弘清道长。 李仲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弘清道长的那边走去,弘清道长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年轻人,我就说了会再见面的吧。” 弘清道长把苏宁徵从李仲的手上接过,带他们来到了自己所在的住处。紧挨着云台寺,但是却异常地隐蔽。 李仲去到那里后,发现居然云台寺的监寺也在,监寺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句,“阿弥陀佛。” 李仲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还有苏宁徵的伤。弘清道长看了他们一眼,“需要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搞定吧。” 李仲一看,不仅有草药,连毛巾、热水、灯台,剪刀这些都有。李仲忍着痛先是给自己的伤口消毒,撒了一些金疮药之后,咬着纱布给自己包扎了伤口。 接着他看向苏宁玉,苏宁玉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她的身体……李仲诊了一下苏宁徵的脉,怎么会?看着苏宁徵身上的血痕,有些地方泛着黑色,但是她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这应该是中毒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一直有吃解药,才会如此,但是这个毒,李仲一下子也是束手无策。 如果没有解药,那么苏宁徵一个月之内便会死去。李仲心里不知作何滋味的给苏宁徵擦好了脸上的伤痕,再细细喂她吃了一些药,衣服下的伤口,再不处理也甚是麻烦。 但是,李仲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他叹息着出去,看见两位大师相谈甚欢,他微微一礼,“多谢大师,道长救命之恩。” 弘清道长看着李仲,对着监寺说,“秃驴,贫道早就说过了吧,这些都是命运,也就是你们佛法所说的因果。” 李仲不解,开口问道,可是监寺神秘一笑,打断了他,“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屋里传来咳嗽声,李仲连忙又走了进去,“你醒了?” 苏宁徵虚弱地挣扎着起身,“这是在哪里?” “云台寺。”苏宁虚弱一笑,李仲开口说道,“你身上的伤,再不处理恐怕……” “那就处理吧,你是神医不是吗?” 再次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的苏宁徵对这些都已经看淡了,她现在只想着该如何好好活命,好好反击。 李仲点了点头,拧干净热毛巾之后,小心帮她擦拭着,然后开口,“你体内中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恐怕还有一个月……” 李仲没忍心再说下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新皇上位 “没事,这不还有时间,还有可能吗?” 简单地清理了一番伤口后,弘清道长走进来看着他们两个人,叹了一声,“唉,就当是贫道送你们俩的吧。” 弘清道长手轻轻一扬,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伤痕全不见了,“你们可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们不是知道我师出蓬莱吗?不过苏小姐身上的毒药,就看造化了,贫道只能帮你们到这儿。” 李仲心里暗想着,有这样的法术,还需要他做什么,但是他们两个还是开口的道了谢,弘清道长一挥手,“你们走吧,还有机会。” 李仲、苏宁徵很是感激的道谢,便匆匆离开,在回去上京的路上,他们只能骑马快马扬鞭的赶路,在路上,他们恰巧地与巧儿、黑鹰他们汇合了。 看来,赵仲杨这次是逃不掉了!还有外祖父的将士也正往上京赶来了。 第二天一早,赵苏阳只身进了皇宫。看着皇上他们还安然无恙,他顿时放心,他冷眼看着赵仲杨,“太子之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太子?我要当皇上!”赵仲杨很是嚣张地说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已经输了。” 赵苏阳劝赵仲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得及,太子殿下,你可别说笑了。”说此话的是柳贵妃,柳行已也在一旁连连摇头,“别废话了,动手吧。” “来人啊!将罪犯赵苏阳给本王拿下!” 赵仲杨一声令下,御前侍卫纷纷冲上前来,把赵仲杨、柳贵妃等人一起拿下,柳贵妃大声质问着,“不,这怎么可能!” 赵苏阳给柳贵妃亮了亮手里的虎符,看着这个,柳贵妃这时才彻底地死心闭上了眼。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吗?苏宁徵已经死了。”赵仲杨大笑着说出这句话,赵苏阳微微一笑,“是吗?” 宫门外,黑鹰、巧儿、苏宁徵、李仲一并走了过来。他们昨天晚上已经成功会面,并且谋划了一切。 赵仲杨突然发疯了似的,大喊着,“不,不,这不可能!”赵苏阳淡淡地说了一句,“将他们全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是。” “对不起,父皇母后,孩儿救驾来迟。” 皇上欣慰地拍了拍赵苏阳的肩膀,“孩儿,你做得很好。” 赵苏阳看向苏宁徵,苏宁徵眼神清澈如初地看着赵苏阳,“还望太子殿下遵守约定。” 赵苏阳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淡淡说了句,“好。” 半个月后,新皇上位。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减轻赋税,并且让常年驻守在北边的镇远侯卸甲归田,并且与北边、南疆签了和平协约。 苏宁徵在药谷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李仲看着苏宁徵微微一笑,“解药我已经找到了,你要回上京去吗?” 苏宁徵低头忙着识别这些草药名字,头也不抬地说,“回上京啊——看心情咯!” 苏宁徵手里拿着杜仲,说着,“看,这是杜仲,没错吧。” “那你可以告诉我那日在云台寺你的签是什么了吧。” 李仲再次看着苏宁徵,两人相视一笑,李仲觉得是应该回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