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寡(古言1v1 先婚后爱)》 穿成胆小怯懦的娇小姐 临近年关,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但化雪的过程让天气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寒气丝丝缕缕渗入骨头缝中,姜灵竹瑟瑟发抖的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侧眸看了看火盆里快要烧灭的炭,她清了清嗓子,冲屋外喊了两声来人。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最后一丝炭火熄灭,屋里只剩袅袅白烟飘荡,姜灵竹纠结片刻,叹了口气起身下床穿衣。 这连个热水袋暖宝宝都没有,炭火要是断了怕是要把人活活冻死,没人来续只能她自己动手了。 堂堂户部尚书家的嫡长女,却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可想而知原主这大小姐当的有多憋屈。 说起来也是奇事,七日前她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被一辆车给撞进了水里,好不容易扑腾上来就发现一切都变了,她从21世纪的孤女姜灵竹,穿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的成国尚书府小姐姜灵竹的身上。 她哆嗦着整理脑袋里原主的记忆。 原主今年十八,亲妈徐氏在生她时难产去世,亲爹姜方海在两年后续弦,娶了如今的当家主母孙氏,孙氏自然看不惯原主,平日里虽然不会故意苛待,但也从不主动关心,原主又是个怯懦胆小的性子,久而久之下面的下人更是不把这位大小姐当回事了。 在听到孙氏跟姜方海说想把她嫁给娘家表侄时这位大小姐做了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你以为她要奋力反抗?不,她在飘雪的冬日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寻死了,姜灵竹穿过来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水里爬上岸捡回一条命来。 她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原主不想嫁的原因是因为孙氏这位表侄在两年前来府里小住时差点侮辱了她。一开始她还觉得原主脑子有病,不想嫁为什么不反抗,而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等她去跟姜方海表示自己不愿意嫁时,却被她那位好爹爹动了家法惩戒,在宗祠跪了整整一日后,姜灵竹才理解了原主的可怜和可悲。 她哪里是不反抗,而是早就在父亲十八年的忽略中猜到了结局。 姜灵竹也很头疼,孙氏那位表侄名叫孙永民,五日前已经从洋州出发,最多还剩半月就要到京城了,届时入府提亲,婚事一定,她难道就要这么憋屈的嫁过去么? 也不是没考虑过一哭二闹三上吊,但这些事以原主的性子肯定做不出来,她生怕自己如果做出偏离原主人设的事情会被这些封建迷信的古代人给当成妖怪烧死。 既不能脱离原主人设,又能不嫁给孙永民,这事实在难。 她琢磨着假死脱身的可能性,裹着薄得可怜的斗篷到了放置杂物的小屋外,正奇怪门怎么开着就听到屋里传来本该伺候在门外的婢女春花和秋月二人的说话声。 她耳尖听到一句“小姐”,立马将步子放轻,偷偷摸摸躲到了墙边听着里面的谈话。 “……明日就是赏花宴了,夫人那边怎么还没差人来传话?” 秋月嗤笑一声:“传什么话,这赏花宴谁不知道是供京城里这些适婚的少爷小姐们相看的,夫人都准备将小姐嫁给孙少爷了,哪里还会带她去。” 赏花宴?相看?适婚? 姜灵竹捕捉到重点,大脑飞快转了转,决定赌一把。 她拢了拢衣服,施施然走到门口,两位婢女看见她敷衍的行了个礼:“大小姐。” 姜灵竹露出一个和原主如出一辙的腼腆笑容,嗓音轻轻柔柔:“二位,劳烦打听一下这赏花宴明日几时开始?” 春花秋月对视一眼,面露不屑,刚想再敷衍过去,就听见往日怯懦的大小姐轻咳两声,素手一指两人手上装了半袋炭的布袋,弱弱的说:“若是不知道,不如我们一道去问问父亲,正好带上你们偷窃的银丝炭一起,如何?” 两人一时心虚,连忙将布袋往身后藏,秋月胆子大些,连声道:“小姐误会了,这是我们准备拿去您屋里续上的,可不是偷窃。” “是么?”姜灵竹咬唇,一脸害怕:“我不信,还是去找父亲吧。” 再不受宠也是主子,真要闹到姜方海哪里去,被罚的肯定是她们。 春花秋月只觉得今日的小姐莫名有哪里不对,虽然看上去还是娇弱胆小的样子,可说的话却让人觉得碰到了硬茬,要是往日她哪里敢因为这些事去找老爷,可如今……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秋月主动开口:“明日巳时……” ++++++++ 作者有话说:开新文啦,宝宝们冲啊,用你们手里的珠珠投喂投喂作者,让作者更有动力码字呀! 娇小姐的心上人 得到确切答案的姜灵竹冲二人柔柔一笑,伸手拿过两人装炭的布袋,溜达着回了房,将炭火续上后房间总算又暖和起来,她坐在床边琢磨着赏花宴的事情。 孙永民是个人渣,她是断不能嫁的,如果能在孙家来提亲前就定下另一门亲事,饶是孙氏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这赏花宴来的很是及时,她只要在明天宴会上找到愿意和她婚配的人自然就能躲过孙家的提亲,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问题。 一,她如何能保证自己明日急匆匆寻到的人就能比孙永民强,万一对方也是个人渣呢? 姜灵竹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 户部侍郎李家的二公子,李颂,年二十,去年元宵宫宴上原主不小心脏了衣服,去换衣的路上碰到了同样被酒水洒了身的李颂,对方举止有礼,言谈不俗,长的也挺俊秀。 后来几次交谈原主虽然克制但还是有些心动,对方言语间也有那么点意思在,姜灵竹觉得如果找他,应该有戏。 但问题二就是,孙氏显然不打算带她去参加赏花宴,没有请帖,她该怎么去宴会上找李颂呢? 姜灵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屋外还积着雪的院子,轻轻合上了窗。 * 翌日一早,尚书府的马车驶向皇宫,经过一条街道时前面突然被人群堵住,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车里坐着的是孙氏生的女儿,二小姐姜雪兰。 感觉到马车速度变慢,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很不耐烦的向随行的丫鬟道:“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小跑着过去了,再回来时面露震惊:“二小姐,是……是大小姐在前面,堆,堆雪人……” 姜雪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丫鬟又重复了一遍,姜雪兰却更不理解了:“姜灵竹胆子这么大了?再说一个雪人而已,至于让这么多百姓围观?” 见丫鬟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姜雪兰干脆下了车,她倒要看看姜灵竹在搞什么把戏。 随行的护院将人群分出一条路,她走过去看到了穿着素色衣衫的姜灵竹,还有她旁边的雪……人?! 雪白色的虎盘踞在地上,表情惟妙惟肖,眼含逗弄的看着一只爪子底下的长耳朵兔子,兔子眼里是害怕和祈求,虎背上站着一排小巧的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即使没有色彩点缀,这一幕看上去也格外逼真,别说那些百姓了,连自诩见过世面的姜雪兰都挪不开眼。 一只小巧可爱的雪鸟递到她面前,她听到姜灵竹柔柔弱弱的道:“妹妹若是能将这些带入宫宴,定然能加分不少。” 姜雪兰看着那几乎以假乱真的雪鸟格外心动,她要是真能把这些带去宫宴,说不定那些皇子们都能高看她一眼。 她伸手想去接,姜雪竹却收回了手,绵软的声音带着歉意:“只可惜这些毕竟是雪做的,等进宫后怕是也失了样。” 姜雪兰骤然抬眼,姜灵竹冲她浅笑:“一起进宫么?妹妹。” 便宜妹妹是个傲娇 马车继续往前行,车里的姜雪兰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无非是想跟着我参加赏花宴找人在孙永民到京城之前去跟爹爹提亲,别怪我没提醒你,娘已经放出风声了,你就算去了也是白去。” 坐在她对面的姜灵竹将冻的通红的手放在马车暖炉上方烘着,闻言微微一怔。原主的记忆里姜雪兰这个妹妹就是个娇蛮的主,倒是没想到她居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姜灵竹很奇怪:“那你为什么还帮我?” 姜雪兰翻了个白眼:“谁帮你了,我只是知道你掀不起什么风浪才答应你的,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姜灵竹搓了搓手:“哦。” 安静片刻后,姜雪兰故作自然的道:“给我捏完雪鸟你可以自己去逛逛,找找李颂。” 看到姜灵竹惊讶的眼神,她瞪大眼睛,很是别扭的嗔道:“你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嘛,每次宴会都看他,我又不是瞎的……反正你自求多福,要是能躲过孙永民最好。” 姜灵竹这下真乐了,没想到这便宜妹妹还是个傲娇。她说话语调自然了些,也真诚许多:“谢谢。” “谁要你谢。”姜雪兰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她。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验过请帖后两人坐着小轿到了举办宴会的百花院,虽然是冬日,但院中依然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格外漂亮。 门口的宫女从篮子里拿了两支腊梅递向姜灵竹二人,这是赏花宴的惯例了,女子执腊梅进院,男子则是红梅,如果男女双方彼此有意就会交换手中花,其他人看到你换了花也就知道你此次心有所选。 拿了花后姜雪兰就迫不及待的把姜灵竹拉到角落,小声道:“怎么办,没有雪!” 刚到门口时两人就看到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别说积雪了,连片雪花都没留下。想来也是,这可是皇宫,举办赏花宴这种主要在院子里的宴会,当然会打扫的干干净净,以免谁家公子小姐不慎滑倒。 往日赏花宴没在冬日办过,是以两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姜灵竹丝毫不慌,她随手在旁边的草丛里扯了几根草,翠绿色的草叶在她纤纤玉指中快速翻飞,眨眼间一只蝴蝶便成了形。 姜雪兰已经看傻眼了,惊讶中带着一丝佩服:“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也太像了吧。” 姜灵竹收尾完毕,将蝴蝶递过去,抿唇笑的温柔又腼腆:“夫人让我少出门,在屋子里待着太闷,随便学了打发时间的。” 不过事实其实是她在现代是个道具师,用手边的材料做出想要的东西对她而言实在没什么难度。 姜雪兰显然信了她那套打发时间的说辞,拿过蝴蝶道:“行了,说好的你可以自己去逛,去吧。” 姜灵竹又给她编了个草蜻蜓才走。 作为用来相亲的院子,百花园里实在大的离谱,除了摆满珍花的前院外还有供人喝茶谈心的前殿,假山流水一应俱全的后院可供郎有情妾有意的男女躲着人群互表衷肠,过了后院还有用饭的后殿。 别看名为赏花宴,但真正的重头戏却不是前院,而是这后殿,因为午宴时太后也会来。 这就是姜灵竹为什么一定要来赏花宴找李颂的原因,姜家不可能会答应李家的提亲,但若是她在午宴时向太后求一道赐婚懿旨,就算是姜方海也不敢说个不字。 +++++++++ 作者有话说:什么,你们今天还没给作者投珠珠?(痛哭跪地嘶吼)不——————!!!! 何方姐妹世另我 姜灵竹一路从前院找到后院都没寻到李颂的人影,虽然路上也有遇到想和她换花的男子,但她还是想先去找李颂。 毕竟赐婚懿旨一下这事就再无反悔的可能了,比起嫁给没印象的其他人,她还是更属意李颂这个在原主记忆里温文尔雅举止有礼的君子。 至于她喜不喜欢对方,她其实真的不在意,从小就是孤女的她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就明白对于生活而言,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所以夫君爱不爱她不重要,能让她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够了,只可惜孙永民太过人渣,要是嫁过去,怕是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姜灵竹更急着要找李颂了,脚步匆匆的经过假山堆,余光瞥过时还看到一男一女正藏身其中浓情蜜意的抱在一起腻歪。 这里是后院偏僻的角落,要不是为了找李颂她也不会来这,倒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姜灵竹尴尬的移开视线,正要离开,就听见那女子娇滴滴的喊了声:“李郎~” 听到“李”字,姜灵竹脚步一顿,在不会这么巧和接着听听看中犹豫须臾,悄摸摸躲到了角落,竖起了耳朵。 “李郎,你也知道我是个庶出,母亲不喜我,要将我随意嫁出去,今日我是求了父亲许久才能来宫里见你一面,午宴时你一定要向太后求道赐婚懿旨,否则你我就再无可能了……” 等等…… 姜灵竹瞪大了眼睛,简直想冲进去看看这姐妹是何方神圣,怎么不仅境遇和她如此像,连想的法子都一模一样!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有句话说的好,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她说完好一会,她那位情郎都没有吱声,估计是心急了,女子喊了一声:“李颂!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难道你真喜欢上姜灵竹了?” 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呢?姜灵竹懵了一秒,大脑又过了一遍女子的话。李颂,李……嗯?!李颂?!!! 姜灵竹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只觉得自己要GG。 什么情况?世另我也不是这个另法吧?京城是只有李颂一个适婚男子么?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跟她选了同一个?! 事情变的棘手起来,姜灵竹努力让大脑冷静下来去思考对策。现在的结果显而易见,这李颂也没表面上那么君子,估摸着是个海王,但海王也比强奸犯来的好点,反正她也没打算跟他谈恋爱,只要嫁过去以后两眼一闭过自己的日子,随他在外面怎么玩。 那女子已经隐隐啜泣起来,姜灵竹自己就是个千人千面的演技派,哪里听不出那啜泣里的虚假,但她听的出来不代表李颂听的出来,她生怕李颂一个心疼就答应了对方,急的抬脚就想进去争一争活命机会。 大家都是鱼塘里的鱼,能不能公平竞争啊! 就在她要冲进假山里时,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看姜小姐同你境遇一样才多了几分同情,刚刚也是在想一会大殿上该如何像太后求旨……”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再后面的话,姜灵竹听不清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失聪了,耳朵一阵耳鸣,大脑也疼的厉害,她有些想哭。 穿到陌生世界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她宁愿自己还是个孤女,那样还能自在的活着,而不是成了个笑话般的大小姐,婚嫁之事都被他人拿捏,好不容易想的办法还被半路截胡了。 她转身离开,却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眶泛起酸涩,只能将唇咬住努力憋住眼泪。 路上经过一处凉亭,里面坐着三五个小姐在一起说着话,时不时的捂着嘴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似的。 姜灵竹的泪就是在这时候落下的。 这滴泪像是个开关,大颗大颗的泪珠紧随其后的往下掉,那凄惨的模样实在难以忽视,几位小姐微蹙着眉,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姜灵竹当然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她用手帕擦了擦泪,哽咽着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你们刚刚说的,实在太让人难过了……我要去缓一缓,抱歉。” 她行了个礼,在她们还没反应过来时离开了凉亭,拐了个弯却看到假山后还有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在视野盲区,陡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姜灵竹哭的视线模糊,也来不及细看,带着哭腔冲人道:“你别待在这里了,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本身就是个多愁善感爱哭的性子,这泪腺一被刺激怎么都止不住,姜灵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成这样,捂着脸离开了这里。 凉亭里的小姐们反应过来后很是不解,互相看了看彼此,问:“我们刚刚……说了什么很敏感的话题么?” “没有吧……只是说靖王这次估计还是不会与人换花啊,也没说旁的了啊。” “那姜灵竹怎么哭成那样?” 沉默几息后,有小姐大胆猜测道:“难不成她喜欢靖王?所以才为了靖王不娶妻一事难过?”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反驳:“不可能的,你去年才来京城所以不了解姜灵竹,她一惯胆小怕人,怯懦的很,别说喜欢靖王了,就是多看两眼她怕是都要吓的做噩梦。” 刚刚那位小姐立马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是说靖王的长相堪称京城绝色么?” “是绝色没错,但那身体也堪称一绝。”说话的小姐看着对面疑惑的表情,又将手挡在嘴边,小声道:“靖王因为双腿残疾,所以性格阴晴不定,那张脸再好看也架不住浑身煞气骇人……” 她的声音很小,但假山后的男人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未动怒,只是看了看那叫姜灵竹的女子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 哭的那般伤心,只因为得知他今日不会与人换花? 想到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谢怀瑾莫名有些不自在,耳边又听到凉亭里那些对他的负面评价,他冷冷瞥去一眼,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般跪在他面前,恭敬地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凉亭里没有雪还算什么凉亭。”他驱动轮椅离开前冷声道:“越多越好。” “喏。” 经过姜灵竹拐走的那道路口时,谢怀瑾忍不住想,她让他离开,是不是也是担心他听到这些议论会生气或者难过? 手指在拐弯的机关旁轻敲着,男人垂眸思索的样子像是在想要不要拐过去找人问一问。 须臾后,他掀起眼皮,眸底带着淡淡嘲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直行。 算她多虑,这些话他听了多少年,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更别提这些外界的评价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 作者有话说:惊!没有感觉还让人往亭子里丢雪?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 谢怀瑾:我不在乎,但有人在乎,在乎的都哭了,我当然要教训教训。 宝宝们,快用珠珠把男主砸进恋爱脑的坑里让他爬都爬不出来 断了他的子孙根 姜灵竹不想因为自己的哭引人关注,索性避着人群躲到了桥洞底下,一瞬间的委屈发泄出来后她很快将情绪调整好,就算双眼哭的通红也不耽误她聚精会神的用树枝在地上勾勒出图形。 她画的是京城地形,只可惜原主出门次数实在太少,她只能尽量拼凑出简单的地图,好再地图虽然简单,但有用。 树枝在地上某处岔路口点了点,那是从尚书府到皇宫的一条必经之路,也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而往往这种地方,都会有着大隐隐于市的神秘组织,比如一个集情报和暗杀为一体,几乎无所不能的酒楼。 云香酒楼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原主也是一次偶然听到了父亲跟同僚的谈话才知晓的,她本来就胆小,知道这事以后更是吓的不敢随意出门。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姜灵竹也不想去这种代表危险和麻烦的地方,可谁叫原主实在没接触过别的男子,除了一个李颂,京城里那些少爷公子她一概不知品性。 如今找人截胡的法子被别人截胡了,姜灵竹只好选择了最不想选择的二号方案——云香酒楼。 这种不能见光的生意收费肯定不菲,好在孙氏并没克扣原主的月银,原主又不花什么钱,攒了这么些年数目还算可观,应该够让云香酒楼替她办事。 倒不是让他们去杀了孙永民,虽然他确实混账也确实该死,但她毕竟来自现代,从小就接受的教育让她做不出买凶杀人的事。 但她可以让他们在孙永民到达京城之前,废了他的子孙根,再将事情宣扬出去,那个时候姜方海恐怕比她更急着拒绝这门亲事,不然他要真把女儿嫁给了一个废人太监,怕是他这个户部尚书也要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姜灵竹很快做好决定,只等赏花宴结束就找个理由在岔路这边和姜雪兰分开前去云香酒楼,算算时间估摸着午宴也快开始了,她用脚在地上蹭了蹭将画出的痕迹抹去,刚想起身离开就听到了桥上传来说话声。 有人在桥上,姜灵竹自然不能现在出去,她只好缩了回去,被迫听起了墙脚。 说话的女声有些熟悉,带着些浅浅的抱怨:“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从天而降了一大块雪团,好险没砸到我身上来,吓死人了。” 另一道稳重些的女声安慰她道:“估摸着是谁恶作剧吧,没伤到你就好。” “那是我躲的快,你是没看到其他人的惨状,脸上的妆都被雪融花了……” 两人说了几句,稳重的女子问了句:“不过你怎么在那边聊了那么久,父亲不是让你今日来看看有没有心仪的男子,好早日为你定下婚事么?” “快别提了,我压根就不想这么快婚配,才不要去找什么心仪的男子……我在那边打探到不少消息,你想不想知道这京城里绝对不能嫁的人是谁?” “谁?” 两人已经准备离开,声音越来越远,但姜灵竹还是听到了那一句“靖王,谢怀瑾”。 京城绝色靖王殿下 姜灵竹怔了怔,下意识的在记忆里搜寻起这个人。 这一想才发现原主对他的印象居然非常深刻,又或者说,整个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容貌绝色的靖王。 当今圣上子嗣不算昌盛,满打满算也就四位皇子,靖王行三,但因为生母是曾经的敌国妃子,所以一直有传闻说这位王爷不是真龙血脉。但这并不影响他是几位皇子中最受宠的一位,听说刚出生时圣上就要将他立为太子,只是朝中大臣们以死相逼,才改成了封王。 后来谢怀瑾的生母离世,他自己也体弱多病,甚至还意外摔断了腿,从此只能靠着轮椅行走,圣上和太后更是疼惜他,数不尽的财宝珍药一箱箱的搬进靖王府,但就算这样,谢怀瑾的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差,甚至有神医诊断后叹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姜灵竹突然瞪大了眼睛,要是原主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谢怀瑾今年已经二十三了,离他二十四岁也只剩下二十天,也就是说他最多只剩下一年零二十天的时间。 意识到这点后,姜灵竹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 虽然这位靖王除了长相以外几乎一无是处,脾气古怪,常年摆着一张冰山脸,仗着圣上和太后的喜爱行事更是毫无顾忌,这么多年来只要让他不高兴的人和事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姜灵竹很理解他,一个从出生起就被人议论血脉的皇子,双腿残疾,体弱多病,生母早逝,还被神医推定了死期,这重重BUFF迭加下来,就算是个正常人也要被折磨的不正常了。 叹过以后姜灵竹也就忘了,毕竟她自己还有麻烦没解决呢,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别人,要是真嫁给孙永民了,估计她比这位谢王爷死的还要早些。 桥上已经没了动静,她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尘土起身离开,只是没想到刚从桥底下钻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打眼望去就有不下十位,这会正用着统一不解且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姜灵竹心道不好,得赶紧想个理由让她钻桥洞的行为能符合原主的人设,可按照原主怕人的性格她也不会主动去向人解释啊! 眼见大家的目光越来越奇怪,姜灵竹心都提了起来,好在姜雪兰也在那人群里,见到她后主动开口问道:“姜……姐姐?你在做什么?” 姜灵竹简直想给便宜妹妹鼓个掌,这问话来的太及时了。 她飞快调整面上表情,秀眉微蹙,嘴角微微下撇,眼底因痛哭染上的红尚未褪去,她哀痛的声音又带着两分小心翼翼,像是被这么多人吓着了。 “刚刚经过这里看到地上落了朵花,只觉得人生也如花一般短暂又脆弱,可人死后尚能入土为安,花却只能沾满尘埃任人踩踏,实在是可怜,所以我想将花也埋入土中,让它得以安宁,可皇宫之中我实在不敢乱动,思来想去只好选择了桥洞下……” 葬花论一出,姜灵竹只觉得稳了,多符合原主那敏感多愁的性子啊! 还好有你在 可没想到她说完,对面的姜雪兰以及她身后的一群人都沉默了,大家表情各异,良久,姜雪兰咬牙道:“各位多担待,我姐姐一向多愁善感,并不是故意为之,大家能否就此忘却,雪兰在这里谢过诸位了。” 姜雪兰转身行了个大礼,姜灵竹心头一跳,只觉得哪里不对,连忙跟着一起行了个礼。 好在同行的都算熟稔的人,连忙让姐妹二人起身,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姜雪兰再次谢过后,牵着姜灵竹优雅的冲大家说了句:“雪兰还有些话要叮嘱长姐,先行告辞。” 两人离开了人群,姜雪兰一把将人甩开,怒气冲冲的指着她鼻子就开骂:“我知道你不想嫁给孙永民,但你寻死也不用这么急吧!全京城谁不知道靖王殿下命不久矣,这场赏花宴本就是太后急着看他成家才匆匆而办,你居然公然在此说人生短暂脆弱,还以花喻人将它葬入土中,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利落么?我警告你,你要真活够了就直接一碗毒药下肚,别胡乱说话连累我,连累整个尚书府!”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姜灵竹懵了一瞬,她虽然不明白葬花为什么能跟谢怀瑾扯上关系,但仔细一想她现在是在封建迷信的古代,这事确实不妥,姜雪兰骂的虽凶,但刚刚也是实打实替她行了大礼。 姜灵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轻柔握住了伸到她鼻子前的手,嗓音后怕中带着庆幸:“我忘了……还好有你在。” 姜雪兰怒气冲冲的表情一下僵住了,几秒后她哼的一声甩开手:“别再给我惹麻烦,午宴就要开始了,赶紧走。” * 到了后殿,宫女过来引着入座,位置按照各家府上最高官职的品级分化,男子在左,女子在右。正三品尚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姜灵竹两人被分在了殿中靠后些的位置,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桌的小姐问她:“你缓过来啦?” 姜灵竹微微偏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不过她的声音倒是很熟悉,好像就是刚刚在桥上说出“绝对不能嫁给谢怀瑾”的那位。 她保持着人设,冲人微微颔首后快速低头,对方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门口的太监突然尖着嗓子喊了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跪地行礼,姜灵竹双手交迭放在身前,额头贴上去磕在地上,跟着大家一起喊:“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后是太后不怒自威的声音:“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众人重新入位坐好,太后看了看左侧那张空着的桌子,眉间染上几分无奈,冲宫女道:“去将靖王找来。” “喏。” “等等。”太后想了想,又道:“就说哀家说了,他什么时候到,哀家什么时候用膳。” 宫女再次行礼告退:“喏。” +++++ 作者有话说:谢怀瑾你快来参加宴会啊!快来听老婆告白啊!别墨迹别等待,现在立刻马上,快来! 情根深种 而此时的靖王殿下正板着一张脸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红梅,须臾后他微微蹙眉,比没有表情还叫人心惊胆战。 跪在地上的暗卫额头密了一层冷汗,心道他就不该想着再往那躲过去的刘千金补一把雪,否则也不会看到桥洞里躲了个人,也不会听到后面那番要命的话,也就不需要向主上禀告,惹得主上动怒。 事已至此,暗卫决定将功折罪,主动拱手道:“主上,那姜灵竹竟敢以花喻人恶心主上,实在胆大至极,只要主上下令,属下马上就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谢怀瑾掀起眼皮,凉飕飕的睨去一眼,却没提教训的事,而是冷冷问道:“她说这话时是何神态?” 声音虽冷,但暗卫跟了他这么多年,立马听出他语气里并无怒意,当下心定了定,仔细回忆了下刚刚的情景,道:“语气悲伤中充满惋惜,眼睛也红通通的,应该是哭过……对了,属下当时看到她在桥洞底下用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表情时而纠结时而委屈,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浑身都轻松了些。” 哭了?谢怀瑾眉头蹙的更深,先前听凉亭内有人提出姜灵竹喜欢他时他还不信,可如今听暗卫如此说,他却不得不信了。 全京城谁不知晓他被神医“断死期”时说出的惋惜之语便是生命如花期短暂,姜灵竹只怕是看到了花联想到他身上,于是不忍它被践踏,才做出葬花一事,更是因此心痛难受,躲在桥洞下偷偷流泪。 他很确定自己从未和这位姜姑娘接触过,最多只在几次宴会上远远见过两次,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女人怎么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见暗卫还跪在面前,谢怀瑾摆了摆手:“无需教训,你下去吧。” “喏。” 暗卫前脚刚走,太后差来的人就寻了过来,谢怀瑾听完“你不来我就不吃饭”的威胁,更觉得女人的感情某方面来说都是一样的,不管多大年纪,不管亲情还是爱恋,都麻烦的紧。 * “靖王殿下到~~~” 太监尖而细的声音响起,本来还充满聊天谈论声的大殿骤然安静下来,有小太监搬着两块板子飞快搭在门槛上做出弧度,紧接着在万众瞩目下,一辆造型华贵的深褐色轮椅缓缓从木板上滑进了殿内。 姜灵竹想起姜雪兰刚刚跟她说的葬花代表葬人就觉得心虚,默默缩着肩膀降低存在感,头都快低到面前的桌肚下去了。 殿内格外寂静,轮椅在地面上滑过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声音到了她前面时似乎短暂的顿了几息才继续往前。 姜灵竹有些不解,还以为自己干的事被知道了,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前方。 轮椅上的人坐着行了个礼,声线冰冷:“孙儿腿脚不便来迟了,还请皇祖母赎罪。” 太后一听他提腿的事情哪里还舍得怪他,立即道:“无妨,快入座吧。” “喏。” 谢怀瑾应声,驱动轮椅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抬头时不经意间往某处看了看就跟人对上了视线,对方眼神中的惊艳停滞许久才骤然反应过来般,红着脸无措的躲开。 当面不敢抬头,背地里却偷偷看他,真是叫人……啧,麻烦。还是要想个办法,早早的断了她的念想。 +++++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万水千山总是情,给个珠珠行不行 懂了,她恋慕他 太后看着他往什么地方看了一眼后表情有了些不同,连忙问道:“瑾儿,可是今日遇到了心仪之人?若是有,只管说出来,皇祖母替你做主!” 说着,她还看着殿内,试图找出那位让谢怀瑾变了表情的姑娘。 但女位这边从她说完那句话后就瞬间噤声,个个低着头做鹌鹑状,生怕自己被太后看到了拉出来赐婚,以至于同样低头的姜灵竹在其中并未显得特别,太后的视线都没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谢怀瑾很是漠然的端起酒杯,自嘲道:“皇祖母就别费心了,孙儿自知命薄,没脸心仪谁,您也别老想着替我赐婚,嫁给不喜欢的人不是平白耽误他人。” 太后最是听不得他拿自己身体说事,当下又气又疼惜:“胡说!我们瑾儿是最好不过的,不知道多少姑娘们钦慕你,怎么就没人喜欢了。” 谢怀瑾手上动作微顿,眼神下意识要往姜灵竹那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举杯将酒一饮而尽后像被呛到似的剧烈咳了几声。 太后果然没顾上他那短暂的失态,急切的询问:“瑾儿,还好么?要不要传御医?” 谢怀瑾自嘲的笑了声:“您看,喝杯果酒都要传御医了,皇祖母,哪里会有人愿意嫁我?” 太后的唇张了张,想安慰,却又担心自己再次说错话,半晌后千言万语变成一句叹。 大殿中的姜灵竹还在努力平复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但那张虽然冷漠却依然艳丽至极的脸让她始终无法平静,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谢怀瑾一个男人会被冠以绝色之称了。 堪称完美的脸型,刀削般的下颚线弧度却在到了下巴时变缓,减去了几分冷硬感,添了些柔和,高挺的鼻下薄唇微抿,却仍然藏不住浅浅一抹天生的上扬弧度,狭长深邃的丹凤眼下一粒深红色泪痣犹如神来一笔,若不是他表情冷厉硬生生压住那股妖冶惊心的美,估计绝色之名还能更上一层楼。 她这边红着脸深呼吸引起了旁边桌的注意,在凉亭躲过一劫又在桥上聊了天的刘小姐看了看姜灵竹红透的耳根,又看了看上方的靖王殿下,眼里渐渐浮现出一道光。 有八卦! 她主动将身子往那边移了移,压低声音喊:“姜小姐。” 姜灵竹不解的看过去:“有什么事么?” 刘小姐举起手半掩在唇边,小声道:“你喜欢靖王殿下是不是?” “咳咳咳咳咳咳……” 姜灵竹被惊的一口气没上来岔了气,帕子掩着嘴咳个不停,又怕自己惊扰了太后,边咳边往上面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时不自觉看了一眼谢怀瑾,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这一次又跟人对视上了,她咳的更凶了,又不敢大声,憋的一张脸比刚刚还要红,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望到。 谢怀瑾眼睁睁看着她含羞带怯的用帕子做无用的掩饰再次偷看他,被发现后脸红的几乎要滴血,然后又侧过头去跟旁桌的人说了什么,那姑娘脸上立马出现了暧昧促狭的笑。 懂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说的应当是她恋慕他的事情。 谢怀瑾又默默在心中念叨了一句麻烦,但余光却始终注视着说话的两人。 守寡和守活寡 姜灵竹好不容易止住咳意,赶紧冲人说:“我没有,你别瞎说。” 刘珍珍露出一个暧昧促狭的笑,一脸我都懂的表情:“你跟姜雪兰真不愧是姐妹,真像。” 姜雪兰?她没崩人设啊,哪怕反驳都用着怯懦的语气说的,怎么就跟性格娇蛮的姜雪兰像了? 电光火石之间姜灵竹想到了她今天才给便宜妹妹贴上的标签——傲娇。这姑娘该不会以为她也是在傲娇说反话吧?! 她很是无奈,将声音压的更低:“我真没有……” 谁知道对方压根不听她的解释,自说自话的道:“姜小姐,我听孙小姐她们说你自小就有些胆小,所以估计你可能不明白这些事情,想来提醒提醒你。” 提醒?姜灵竹有些茫然:“什么事?” 刘珍珍看了周围,又将身子往她那边移了移,几乎快要跟人贴在了一起,声音更是低到不能再低:“我知道你喜欢靖王殿下的长相,我承认确实绝色,但这么好看的脸,还是最受宠的皇子,按理来说该是最炙手可热的婚嫁人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何全京城的女子都不愿嫁他?” 姜灵竹下意识的回答:“不是因为他身子差了些么?” 刘珍珍一脸你真单纯的表情:“是,但也不是……我说句大不敬的话,殿下这身子,嫁过去没两年就要守寡了不提,就那在一起的两年也要守活寡啊,而王妃是要入皇室族谱的,也就意味着哪怕殿下薨了也无法再嫁,一辈子都不知味的活着……也太可怜了。” 姜灵竹听完这番话第一反应是问:“你父亲是武官吧?” 刘珍珍很是惊讶:“你认识我啊?”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姜灵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吐槽:看来武官家的孩子都冒失也不全是刻板印象,抓着个不熟稔甚至都不算认识的小姐就敢跟人说出这些能砍头的话,也是神经大条到极致了。 不过再细想那些话,姜灵竹却一点点亮了眸子。 身体不行,守活寡后又守寡,王妃无法再嫁,一辈子活着……天啦,这简直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怎么会可怜。 要是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嫁过去以后不仅不需要进行没有感情基础的性生活,而且对方死的还早,死完还不需要再嫁,最主要的是他作为王爷,一定非常非常有钱,光是看那整块黄花梨打造的轮椅就知道了,所以他死后必然会留下一大笔遗产。 姜灵竹疯狂心动,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继承遗产的人,而且真要同靖王殿下成了婚她也不用担心解决了孙永民以后孙氏会不会再找个刘永民张永民来恶心她,这么一想嫁给谢怀瑾简直是最完美的方案。 但尊贵的靖王殿下哪里是她想嫁就能嫁的,姜灵竹很快冷静下来,眼里的激动迅速被浓浓的失落覆盖,她有些恹恹的将腊梅握在手上,垂眸叹气。 唉,还不如稀里糊涂的不去琢磨的这么明白,整的现在她有种金山银山摆在眼前,她却只能看不能摸的落差感。 谢怀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她垂头丧气的悲伤模样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看着腊梅哭?他蹙眉看了眼摆在手边的红梅,是她那位好友又同她说了他不会娶妻的事? 想到这,他仿佛又看到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不自觉的侧眸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死老公这种好事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太后老早就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紧密关注着他呢,这会逮了个正着,立马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只是人实在太多,只看到这个方向是在殿中,她毕竟年纪大了,眼神没那么好,看不出来具体是哪一位,干脆直接开口问道:“瑾儿,你在看谁?可是你心仪的姑娘?” 微微嘈杂的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女子们迅速整齐一致的低下头,那速度让谢怀瑾看的嗤笑一声:“皇祖母,您再问下去我也要学学如何当鹌鹑了。” 太后也被这画面气的咬牙,拍了拍桌子,声音里带着怒气:“都把头抬起来!” 众人哆哆嗦嗦抬头,太后见了却更生气了:“哀家倒是想问问你们在怕什么,是怕哀家强迫你们嫁,还是觉得哀家的孙儿圣上的皇子堂堂靖王殿下配不上你们!” “太后娘娘恕罪,我等绝无此意!” 太后动怒谁也不敢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殿内跪了一地,谢怀瑾扫了一眼姜灵竹缩成一团还在发抖的身影默然片刻,声线淡漠的开口:“皇祖母何必如此动气,不敢嫁和不愿嫁孙儿都不在乎,但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他连劝慰的话都说的冷淡,但太后却听的热泪盈眶,心疼万分的看着没有表情的他,有些哽咽的说道:“哀家不气,哀家还要看着我们瑾儿成家呢,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上方祖孙情深,下方的姜灵竹身子都快抖成了筛糠,方才骤然离席下跪,她没看好位置,跪下时膝盖砸到了桌角,钻心的疼,太后没让起身也没人敢起,她感觉自己快要保持不住姿势了。 好在身子快要歪倒时,谢怀瑾说了一句:“宴会才刚开始,皇祖母,让人起来吧。” 太后这才让人都坐回去,转头又安慰谢怀瑾:“瑾儿你放心,肯定有愿意嫁你的姑娘,只是女子都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而已。” 她这话不是第一回说了,往常谢怀瑾都是冷淡的哦一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但今日她却看到自家孙儿又露出了那种在想什么的表情,虽然很快他又冷冷的哦了一声,但太后觉得这一声哦却有些不同寻常。 肯定不对劲,一会宴席结束后把人留下来好好问一问。 但她没等来这个机会。 姜灵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正要入座就听到了太后的那句话。她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毛遂自荐,大胆说出她愿意,但又忍不住担心就算过了太后这关,谢怀瑾那边也九成九会拒绝。 可想想孙永民,想想不怀好意的孙氏和半点不管她的姜方海,最主要的是想想那丰厚的遗产,她决定赌一把,赌太后有多想看谢怀瑾成婚,赌她这辈子能不能过个好日子。 这种没有性生活又能快速死老公拿遗产的大好事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她脚尖一转,迈着坚定坚决的步子到了大殿之中,在所有人,包括太后和谢怀瑾的注视下,跪地磕头,声音虽然发抖,却清晰的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臣女姜灵竹心系王爷许久,如果王爷不嫌弃,臣女愿意嫁给王爷。” 大殿寂静无声,只余少女羞怯又鼓起勇气的告白回荡,谢怀瑾怔了怔,望着怕到连跪地姿势都快维持不住的身影,霎那间,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想,他知道那个让她浑身都轻松了的决定是什么了。 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姜灵竹?”太后从短暂的惊讶中回神,侧眸给了旁边的宫女一个眼神后宫女颔首快速退下,她又道:“倒是个勇气可嘉的,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喏。” 本就受伤的膝盖雪上加霜,姜灵竹起身时险些没站住,好在她反应迅速才避免了当众摔成蛤蟆。 到了殿前屈膝行李时她的腿都忍不住微微发抖,不过想想那些丰厚的遗产,姜灵竹还是半点没耽搁的将膝盖弯了弯:“臣女姜灵竹,拜见太后娘娘。” “免礼。”太后的声音没有跟谢怀瑾说话时那么慈祥,带了股威严:“方才哀家没听清,你抬起头来,再说一次。” 姜灵竹偷偷呼出一口气,成败就看她今日的演技了,她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要说的话,而后垂着眼睑抬起头,为了维持人设,她说话的语气半惧半羞,还有些磕绊:“臣女……臣女心系靖王殿下许久,方才情难自禁,还望太后娘娘赎罪。” 毕竟是第一次演这种戏码,她没忍住看了一眼坐在太后左下方的当事人,只一眼,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这京城绝色的冲击力真是距离越近冲击力越大,姜灵竹慌乱的转移目光看向正前方,不敢再往那边看,以免悸动的心影响她的演技发挥。 她视线移开的太快,没注意到谢怀瑾也在那瞬间扭头看向了旁边,唇抿了抿,又快速端起酒杯送到唇边,耳朵却在酒入口之前就迅速攀上一层薄红。 不是说姜家这个女儿向来胆小怕人,性子最是怯懦,可现在这又是当众示爱又是当着太后的面偷看他,桩桩件件哪里是一个胆小的人做的出来的?想到她连行礼时发抖的腿,谢怀瑾心里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不是不怕,只是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为了嫁他强撑着鼓起勇气做了这些罢了。 谢怀瑾承认自己有些许动容。 身为王爷,即使“双腿残疾”“命不久矣”“体弱多病”,但他身边也从来不缺向他示好的女人,说是没有女子愿意嫁,但那只是身家尚可的名门贵女们,那些小门小户的,还有宫女丫鬟,多的是想攀高枝的。 可她们的目的也很明显,为了家中父兄升官,为了王妃之尊,为了脱离奴籍,又或者因为他的脸,总之不是因为他,所以即使口中说着爱慕之语,眼里也没半分真意。 可姜灵竹不同,她会为了他哭,为了他而冒着大不敬葬花,为了他克服胆怯惧怕当众告白,方才那一眼虽然短暂到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但这些所作所为足以证明她的喜爱不是假的。 可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喜欢一个浑身是病的短命鬼? 谢怀瑾将酒一饮而尽,心底那点动容瞬间化为乌有,垂眸看着手中酒杯,眼底带着不屑和嘲弄。 明知道他“活不过二十五岁”,却还做这番姿态,无非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以后,真是可恨又可笑。 +++++++ 你们懂的呜呜呜呜,求个珠珠啦 痛,太痛了 在姜灵竹和谢怀瑾各怀心思的避开对方视线时,太后正在听着宫女小声说着方才打探到的消息。 “……是户部尚书姜大人的嫡女,今年十八,生性胆小怯懦,不喜与人相交。”这些基本信息说完宫女顿了顿才接着道:“听说姜家已经替她看好了夫家,男方是姜夫人娘家表侄,已经在进京提亲的路上了。” 太后虽然在听,但眼睛却没闲着,姜灵竹的那一眼和谢怀瑾移开视线后耳朵的红,以及他突然不高兴的样子都被她看在眼里,再一望姜灵竹离开后那空在殿中的桌子,太后觉得这事,有戏。 她摆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对宫女刚刚说的什么娘家表侄提亲路上的事毫不在意,只要她家瑾儿喜欢,别说还没提亲没定下,就算定下了,只要没成婚那都不算什么。 她仔细打量着站在下方的姜灵竹,小姑娘长相虽然不算突出,但眉眼间萦绕着的温软着实惹人怜惜,说是性格怯懦,身上却没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家世也还尚可,太后越看越满意。 但光她满意可没用,她虽然急着让瑾儿成婚,但并不想强迫他娶妻,否则也不会办了这一场又一场的赏花宴,只盼着他能遇到个看上眼的,点头应下婚事。 今日她虽观他有所不同,但依她对自己这个孙儿的了解,若是她开口问,他必然否认拒绝。 想到宫女方才说的提亲一事,太后心中有了成算,慢悠悠的开口:“姜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倾慕靖王,可哀家怎么听说你正在同孙家议亲,你可知欺瞒天家乃是死罪。” 姜灵竹连忙跪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头磕了下去,她知道太后肯定会让人去查她的底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好在她有所准备:“太后娘娘明鉴,臣女方才所言皆是真心真意,臣女以性命起誓,臣女想嫁之人绝不是孙家表哥,若有虚言,必造五雷轰顶。” 女子发毒誓的声音掷地有声,谢怀瑾冷冷瞥去一眼,心中听到她在同他人议亲时起的怒气稍稍散了些。 她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让他知道她一心二许,即使他无意同她纠缠,也会被恶心到让她这誓言成真。 太后看着他的表情,觉得还是要下记猛药。她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孙家都在提亲路上了,还敢妄言,哀家看你是活腻了!” 姜灵竹没想到她的话居然让太后发了这么大火,高高在上的皇家威仪让她明白这不是现代,她真有可能会被砍头,一想到这她心底实打实的怕了。她还是太莽撞,应该想个万全的法子的,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只能将身子压的更低,硬着头皮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女确实没有说假话,臣女一心一意恋慕靖王殿下,从前不敢有妄念所以不敢宣之于口,母亲不知晓此事,这才寻了孙家谈亲,臣女本想着此生若相伴一生之人不是靖王殿下,那无论是谁对臣女而言都无所谓了,只是到底是心中痛苦,这才想在赏花宴上再见殿下一面,试着放下。” 她顿了几息,声音变的有些哽咽:“但臣女低估了自己对殿下的感情,今日一见,千万思念难以自抑,臣女知道,靖王殿下身份尊贵,不是臣女能肖想的,可是今日一别,以后就再无可能了,是以臣女不愿继续掩藏心迹……臣女,臣女……”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殿内之人无不被这番满是情意的肺腑之言所打动,有些共情能力强的甚至感动到流泪。这般深情连太后都目露不忍,更别说被表白的对象本人了。 谢怀瑾望着哭的身子发颤、上半身控制不住完全趴伏在地上的姜灵竹,心中翻起了一层巨浪。 女子强忍着的啜泣声钻进耳朵里,他想说点什么,但唇张合几次也没能想到自己该说什么。 姜灵竹哭声渐重,众人皆想,她一定是等不来靖王殿下的回应才愈发悲痛。 而在所有人眼里为爱而哭的姜灵竹却在内心呐喊:太疼了呜呜呜,她一定是撞到骨头了,怎么这么疼啊! 这份爱经得起天地考验 谢怀瑾的神态落在太后眼里,她心中更是有了底,看着跪于台下痛哭的姜灵竹虽然于心不忍,但却依然端着架子没唤人起身。 她在等谢怀瑾主动开口求情,她才好顺势将这出戏引到赐婚上去。 谢怀瑾对自家皇祖母的心思可谓是门清,她看上去是动了气,但眼底却分明噙着笑意,如今迟迟不说话也不叫人起来,不过是在逼他在众人面前替姜灵竹求情。 他敢肯定,他今日但凡求了这个情,即使不接受太后赐婚,但一句妾有意郎有情必然会死死钉在了他身上,他不想惹这麻烦。 可望着女人纤薄的身体微微发着颤,哭声虽渐渐弱下,可难过之意却未减少,他心里莫名有些发堵,犹豫半晌,终是看不下去:“皇……” “太后娘娘!” 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谢怀瑾蹙眉看去,望见一个粉衣姑娘走到姜灵竹身边跪了下去,高声道:“臣女姜雪兰,姜灵竹是臣女的长姐,臣女知道长姐今日殿前失态不妥,但臣女以命作证,长姐并未瞒骗太后和靖王殿下,她对孙家表哥绝无男女之情,求太后娘娘明鉴!” 姜灵竹没想到姜雪兰会冒着惹怒太后的风险站出来替她求情,还以性命作证,她们两感情深到这个地步了? 但听完这番话后,她默默在心里替这便宜妹妹鼓起掌。同是姜家女儿,她今日要是真担上一个欺瞒戏耍天家的罪名肯定会连累到姜雪兰,她这会主动站出来好歹还能搏一搏。不过她作证的内容,实在是妙极了。 就像姜灵竹刚刚发的誓一样,针对的都是她和孙永民的事,那说起来简直不要太有底气。 谢怀瑾看了看台下的姐妹二人,又看了看太后,随即若无其事般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看来这麻烦不用他来解决了。 太后却很是头疼,她方才都看到谢怀瑾张嘴了,结果谁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眼看着谢怀瑾没了说话的打算,太后恨不得把人给丢出去。 大概是她这会的气愤是实打实的,导致下面又冒了一道声音出来。 “太后娘娘。”刘珍珍有些急切的跑到大殿前,咣一下跪了下来:“太后娘娘,臣女刘珍珍也愿意替姜小姐作证,她对靖王殿下一片痴心臣女都看在眼里,臣女用性命担保,这份爱经得起天地考验,太后娘娘,求您明鉴!” 姜灵竹:“……”很好,除了莽撞还有仗义,她对武官的刻板印象更深了。 但这姐妹是不是太虎了点啊,她要没记错的话她们两连熟识都算不上吧,她居然就这么冲出来替她求情了。而且你不要什么都瞎学啊!她跟姜雪兰用命发誓都只敢玩文字游戏说到孙永民上面去,你怎么一上来就用命保证她对谢怀瑾的爱了? 她对谢怀瑾哪里有爱,这担保让姜灵竹心里都开始愧疚了,她偷摸将磕在地上的头偏过去些,侧眸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刘珍珍,满脸的不忍心。 ++++++++ 作者有话说:刘珍珍:姜小姐她真的超爱的! 有一说一,谢怀瑾被砸进坑里你们一个这些助攻也跑不了。 求个珠珠呀宝宝们,爱你们~ 本王娶了便是 p o18cb .c om 姜雪兰站出来求情作证还能以亲姐妹共沉沦来解释,但刘珍珍却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为了姜灵竹撒谎,是以她的出现让众人更是确信了姜灵竹对靖王情根深种。 太后心中即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有人如此喜欢她家瑾儿,郁闷的是这一个两个都来求情,谢怀瑾已经摆出不用我管了的轻松模样,酒都连喝了两杯。 两杯?太后略微一怔,而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表情冷淡的孙子,这一看,果真叫她发现了端倪。 今日宴席上的酒是她挑选的梅花酿,度数低,味道好,谢怀瑾最爱喝,往日一瓶下肚也没什么异常,可今日拢共就饮了几杯,却一路从耳朵红到了脖颈,连端着酒杯的手都微微泛红。 察觉到太后的视线,谢怀瑾将衣领拢了拢,但随即他动作顿住,明白自己这样反而是此地无银叁百两的举动。 他眼带责怪的觑了跪在中间的罪魁祸首一眼,知晓她爱,但连亲近姐妹都敢用命作证的爱,他实在是不敢想姜灵竹都跟她们说了些什么,怕是直白到他无法想象的言语。 这般想着,他觉得脸都开始发烫,又端起了酒杯。 太后简直乐坏了,她眼眸转了转,沉声道:“姜小姐,哀家老了,分不清真情假意,你既然说你恋慕靖王,那就让他来分辨吧,靖王若信了你的情,哀家便不治你的罪,否则……” 否则什么她没有说,但姜灵竹已经自动脑补上了各种酷刑惩罚,早知道这么凶险就不该贪财选了这条路。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此时此刻她只能安慰自己富贵险中求,只要能成功以后就是花不完的钱,过不够的好日子。这般想着,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成为寡妇后美好的人生就在前方像她招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她抬起头看向了谢怀瑾。本文后续将在po18bv .co m更新 因为太过紧张,她不敢去细看,只不断给自己洗脑前面坐着的不是人,而是她熬过一年就彻底自由的人生,是闪闪发光的金山银山。 别说,洗脑还真有用,一想到能成为单身富婆,心里的恐惧都被激动期待压住了,姜灵竹咽了咽口水,忍着兴奋再次开口道:“靖王殿下,臣女真的很喜欢您!” 太后适时添了一句:“瑾儿,你看出来这姜小姐对你的情意是真是假了么?若是假的,那哀家立刻就治她的罪!” 其实已经有人站出来作证了,别说太后一惯和善,这种小事说要定罪大多也是在唬人,谢怀瑾像是没听到似的,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倒酒时,他抬眸看了眼台下,正巧看到了姜灵竹眼里的喜欢变成担心害怕的瞬间,他心中一滞,须臾后垂下眸看着微微溢出漫到桌上的酒液沉思。 太后今日本就有些咄咄逼人,且似乎确信了他跟姜灵竹之间有些什么,若是他此刻沉默不应,保不齐她真会让姜灵竹受些皮肉罪,好用苦肉计接着逼他。 想到方才那双满是惊惧的杏眼,谢怀瑾眸底掠过一丝烦躁,几息后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空杯子重重落在桌面,冷冷道了句:“真。” 太后知道他生气了,但她心里却很是高兴,高兴到脸上的笑都压不住了。既然有了答案,她继续道:“那可就难了,你都看出这份情是真了,今日殿里这么多人在,怕是到了晚上姜家小姐对你的一片痴心就满城皆知了,到时别说孙家,怕是以后也没人愿意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子……你一惯聪明,不如替姜姑娘想想法子,以后该如何议亲才好。” 这话里就差明着说不如你把人娶了吧,望着太后眼里止不住的笑意,姜灵竹这才明白过来太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定她罪的意思,只是想让谢怀瑾看清楚她的“爱”才做决定而已。 她看着面上毫无表情的谢怀瑾,紧张又期待的等着他的回应,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大块金子就在她面前,只差毫厘就能彻底属于她了。 同她的欣喜相比,谢怀瑾心中却格外郁躁,他非常讨厌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方才能开口说句真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太后这一番明为烦恼实为逼婚的话说完,他立刻就要拂袖而去。 但他这一走,姜灵竹必然要下不来台,于是手握在轮椅控制方向的机关上时,他还是看了一眼台下,只这一眼,他便怔愣了。 少女两颊绯红,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是他的身影,眼底是十成十的喜欢,期盼之意不似作假,谢怀瑾看过那么多不爱他的眼睛,更能分辨出此刻这双眼里的情绪,那是真真切切想拥有他这个人的欲望。 他从未见过任何人对他露出这般非他不可的眼神,生母将他看作耻辱,圣上的宠爱更是虚假,连唯一真心疼爱他的太后也没有到只独宠他的地步。 谢怀瑾确定自己对外所说的心疾是假的,但此刻心脏激烈跳动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 否则他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从轮椅上移到桌边那只红梅上,更听到自己说:“既如此,本王娶了便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后立马接上话,像是说慢了有人反悔似的,挥手就道:“来人,速速拟旨,就说姜氏嫡女温顺恭良,德行俱佳,实乃良配,今日哀家做主指于靖王为妃,着……十日后成婚,另赐金珠一百,珊瑚红玉十株,锦纱百匹……” 姜灵竹听着一连串的赏赐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她俯身磕头,声音里充满欢欣:“臣女叩谢太后娘娘。” 太后也不再装严肃,乐呵呵的唤人都起身,还笑道:“你也算心想事成了,快来将靖王的红梅收下吧。” 姜灵竹站起来时膝盖的伤让她崴了一下,好在身边的姜雪兰和刘珍珍眼疾手快搀了她一把,她小声道了谢,抬眼看向谢怀瑾……不,那不是谢怀瑾,那是她的大金子。 膝盖的疼仿佛都消失了,她一步步走过去,从男人手上接过红梅,心中的开心绽放在她脸上:“多谢靖王殿下。” 谢怀瑾正在懊恼自己刚刚失了心窍,看到少女脸上的笑时却又失了神。半晌后他移开眼,声线冷淡:“嗯。” 看在她这么高兴的份上,他勉强不反悔吧,就当是圆了……圆了太后想他成家的心愿。 那是我心甘情愿选的夫君 宫门外,姜灵竹冲着刘珍珍行了个礼:“今日多谢刘小姐在太后面前替我求情,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刘珍珍无所谓的摆手:“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要你报答我的,只是看不得你的真心实意被误解而已,你要真想谢我,不如请我去吃雅然居吧,它家羊肉是我在京城吃过最好吃的,我可喜欢了。” 姜灵竹冲她柔柔地笑:“好。” 姜雪兰在旁边冷哼一声,像是懒得再听她们说话,率先进了马车,刘珍珍挠了挠头发,很是不解的问:“她是不喜欢吃羊肉么?雅然居其他肉也都好吃的……” 姜灵竹憋着笑意同她又说了两句,再叁保证等她定好位置就立马差人去将军府下帖子后刘珍珍才乐呵呵的同她告别,等对方离去后她才转身进了自家马车,掀开帘帐的时候姜雪兰瞟过来一眼,再次冷哼了一声。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姜灵竹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她的性子,先是细声细语的说了歉,又满怀感激的道谢。 姜雪兰神色果然缓和许多,但还是没好气的说:“我只求你以后做事叁思而后行,要是再有这种事最好提前知会我一声,别像今天似的闷声干大事,打我个措手不及!” 姜灵竹浅笑道好,姜雪兰斜觑她一眼,压低了声音:“你真想好了要嫁给靖王殿下?你知不知道他……” 姜灵竹竖起食指按在她唇上止住了她余下的话语,自己却将声音微微提高了些:“妹妹,我知晓靖王殿下并不喜欢我,但人活一世本就常有遗憾,能嫁给所爱之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我不敢奢求更多,你也无需为我难过。” 姜雪兰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打掉她的手后呸一声:“谁为你难过了,少自作多情了!” 姜灵竹见她没再提谢怀瑾,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眼脚下,她自然的转移话题:“我答应刘小姐过几日请她去雅然居吃饭,但它家向来要提前好几日去定位置,能不能麻烦妹妹一会陪我去一趟?我一个人有些怕……” 姜雪兰白她一眼:“我看你今天胆子大的很,都敢当众跟靖王殿下告白了。” 姜灵竹怯生生地道:“那是我怕再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才鼓起勇气……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是真的怕,你就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死了。”姜雪兰不耐烦的掀开窗帷:“去雅然居。” 丫鬟应声,去前面通知赶车的小厮,姜灵竹笑着道谢,只觉得这傲娇妹妹除了娇蛮些,倒是很可爱。 她又去求人过几天宴客也陪她一道,姜雪兰像是被她缠的烦了才点头答应,又在那帮她算着到时候点什么菜。 “刘珍珍去年才跟着她爹回京,在此之前一直都在边疆军营中生活,应当会喜欢口味较重的菜,牛羊肉也可以多点些……” 姜灵竹作认真状,眼底却望着脚下的毛绒地毯,直到听到马车行驶的声音有了变化,她才松了口气,打断了姜雪兰的话,表情正色道:“妹妹,今日你在殿上替我求情我很感动,但我还是要告诫你,如今婚事已定,不论靖王殿下如何,那都是我心甘情愿选的夫君,以后不管在谁面前,你都只能称赞,不要和他人一起非议他的身体,明白么?” 保持人设 突然换了话题姜雪兰很是懵了一会才点头:“我不说就是了,干嘛这么严肃。” “不是我严肃,而是这事玩笑不得。”姜灵竹叹了口气,耐心给她解释:“你是我的妹妹,日后也就是靖王的妻妹,万万不能再提他任何不是,否则外人该怎么看,让太后和靖王知道了又怎么看?” “太后跟靖王怎么知道……”姜雪兰反驳了一句,但见姜灵竹表情正经,还是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只说你们两佳偶天成好了吧,真是的,刚刚还说自己胆小,我看你一点也不胆小,还敢教训我了。” 姜灵竹松了口气,没提方才马车下就有人在偷听的事情,软声哄着人。 作为一个熟悉各类结构的道具师,她在出宫门的时候就发现自家马车下的隔板跟早上比起来有了些不同,马车行驶起来后更是多了道沉闷声。 她从前也给剧组做过马车,为了安全所以亲自试了多次,她很快在脑海中对应出这种声音是来源于马车底部坠了个人导致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太后派来的还是靖王那边的。 但不管是谁的人,姜灵竹都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管在谁面前都要咬死了她对谢怀瑾的情真,保持着一个深爱他的人设。 * 靖王府书房,暗卫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复述着姜家姐妹在马车上的对话,连姜灵竹最后告诫姜雪兰的话都没遗漏,他道:“后面那些话是扮成丫鬟跟在旁边的夜叁听到的,属下估摸是姜小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才叮嘱了姜二小姐。” 若是姜灵竹听到,定然要庆幸自己没有掉以轻心说些不该说的。 谢怀瑾转了转手上的腊梅,片刻后手腕一动向后抛去,腊梅枝从空中飘过,轻轻巧巧落进了身后柜子最上方的窄口花瓶里,他头都没回,只问面前的暗卫:“依你所见,姜灵竹如何?” 这暗卫就是今日在皇宫发现葬花一事的那位,他当时就奇怪一向睚眦必报的主上为何放过姜姑娘,但在主上应下婚事后他才明白过来,可能主上早就有意让她做王府女主人了。 一想到他还在主上面前大言不惭的要去教训未来王妃他就觉得后颈发凉,更觉得主上现在问他是为了看看他对未来王妃有没有坏心,若是有,那以主上的铁血手腕,他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暗卫连忙道:“回主上,姜姑娘长的好看性格也好,说话细声细气但为了您却果敢英勇,实在是天下难见的对主上您真心真情真爱之人,属下日后一定像保护您一样保护姜……保护王妃!” “……知道了,下去吧。”谢怀瑾顿了顿,想起来什么,又道:“让夜五那边给她安排个安静点的包厢。” “喏!属下这就去!”暗卫感觉自己逃过一劫,乐呵呵的退了下去。 书房里只剩下谢怀瑾一人,他手上拿着兵书,却半点也看不进去。连他身边脑子最不好使的人都看出来姜灵竹多爱他,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会掩藏心事,看来日后还要教她收敛一点,别再像今日似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喜欢他,背地里也还要跟妹妹说自己多欢喜。 兵书翻了个页,谢怀瑾却回头看了眼那颜色娇嫩开的灿烂的腊梅,耳垂的红在那抹嫩黄中愈发明显。 你知道我爹是谁么 马车在雅然居门口停下,姜灵竹下车时扫了眼对面,比雅然居还要气派的门面,牌匾上云香酒楼四个字一气呵成。 她倒是忘了,作为京城规模最大的两家酒楼,雅然居和云香一直都是竞争关系,连位置都要挑在同一处。 姜灵竹恶趣味的想,雅然居明明味道比云香好,却还是屈居第二,是不是因为知道云香暗处的生意,才不敢争又不甘心不争,就变成了这一条街高端餐饮被它们两家垄断的场面。 “墨迹什么呢,还定不定位置了?” 姜灵竹回神:“来了。” 踏进雅然居时姜灵竹被大厅座无虚席的场面惊呆了,早就听说雅然居一座难求,但没想到过了午饭点还有这么多人,这生意也太好了吧。 作为一个资深财迷,她第一时间就是这得赚多少钱啊,怕是一天的盈利就比原主攒了十来年的月银还要多。只可惜她在现代就是个厨房小白,否则真想学学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们来酒楼卖菜方,狠狠赚上一笔。 不过随即她眼睛就亮了起来,正想再仔细看看,就听到姜雪兰那边传来一句:“什么?叁个月内的包厢都被人定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姜灵竹连忙收回视线往柜台那边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道风情万种的女人声音笑着道:“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的包厢一向都是提前许久就订出去了,别说这几日的,就是叁月后姑娘想订那也要尽早了。” 姜灵竹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姜雪兰双手抱胸,鼻孔朝天的哼一声:“你知道我爹是谁么?” 那位美女掌柜低低笑了两声,语气里倒是没有恶意:“半个时辰前武陵侯家的小公子也这么问过我,但你看,我给他插队了么。” 她拿了本名册上来,手指在某处点了点,上面写着正是武陵侯那位小儿子的名字,后面的时间是叁个月后。 姜雪兰不说话了,拼爹是没指望了,她往后一退:“你自己搞定吧。” “……”姜灵竹默然片刻,清了清嗓子上前,还没开口就看到那美女掌柜目光往某处看了看,而后突地顿住,再转向她时笑的莫名灿烂:“瞧我这记性,刚刚还有人来退了个雅间,只是没来得及上册所以我给忘了,姑娘千万莫怪。” 姜灵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冲人摇头:“不碍事,只是不知这退出来的雅间是在什么时候?” 掌柜却反问她:“姑娘想要什么时候的?” “……”姜灵竹顿了顿,才有些忧愁的道:“还是要看被空出来的是哪天,当然若是七日后午时的最好,只可惜我们来的晚了……” “哎呦,不可惜不可惜。”美女掌柜掩嘴笑道:“您说巧不巧,这退了的正好是七日后午时那间,姑娘若是要我这就给您订上。” “那太好了。”姜灵竹笑着冲人说完,又猛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怔,而后脸上庆幸感激的笑变成了歉意和懊恼:“不好意思啊掌柜的,我想起来七日后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应该是五日后的才对,这……这也不巧了,我还是不要了,实在抱歉。” 让他最后的时光过的开心 旁边的姜雪兰一听,眼睛一瞪就要说什么,姜灵竹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换来一个白眼,但她还是闭上了嘴。 美女掌柜表情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里多少有些尴尬:“我这眼神也不好了,这退的就是五日后的,你说说,这事也太巧了,哈哈。” “真的么?那实在是太巧了,劳烦掌柜的替我订上了。”姜灵竹冲人虚虚行了个礼,带着姜雪兰转身离开。 一上车姜雪兰就道:“你七日后要去干什么?” 姜灵竹故作害羞:“还能做什么,妹妹尽问些难为情的话。” 姜雪兰被她那一脸娇羞恶心的一个激灵,嫌弃极了:“你别想着去找靖王殿下,十日后就成婚了,成婚前你们两可不能见面。” “是么?”姜灵竹幽幽叹了口气:“那好可惜,一日不见如隔叁秋,我会很想念靖王殿下的。” “……”姜雪兰扯着嗓子冲外面喊:“走快点!” 姜灵竹用帕子掩着唇笑了两声,眸底却划过一丝精光。 这雅间来的蹊跷,她心有疑惑才刻意试探了下,估计要是她再改口说要叁日后的,那老板娘也能硬着头皮说句巧,总之这雅间退的时间全看她想要的是哪天的。 太后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替她费心,看来那车底窥听之人就是靖王身边的,毕竟他要拼爹插队的话,雅然居还真不敢不给,只是她没想到靖王居然会帮她,看来他也没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 姜灵竹对自己要坚持一年的夫妻生活少了些忐忑,脾气差不代表人差,目前看来这靖王还是挺好的,只要他不家暴,她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这最后的时光里过的开心快乐。 从雅然居到姜府有半个时辰的路,冬日太阳落的早,到家时天边只剩一点残阳,大门口站着孙氏的贴身丫鬟小翠,正冻的瑟瑟发抖,估摸着是等了好一会了。 姜雪兰连忙上前:“小翠?你在这做什么?娘有什么事找我么?” 姜灵竹瞥了一眼,默默缩着肩膀往旁边走,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却没想到小翠冲姜雪兰行了个礼后急急喊住她:“大小姐,夫人让我来找您。” 姜灵竹没能躲掉,只好露出一个假笑:“这就来。” 一路到了孙氏所在的兰苑,小翠将她领进屋后就退了下去,还顺势把门带上,屋子里燃着烛火,不甚明亮,孙氏背对着她,看不到神色,但估计不会好到哪去。 姜灵竹早就在路上想了好几种方案,比如孙氏若怒气冲冲让她跪,她就假装腿软直接坐地上,要是骂她不要脸,她就哭着用英语骂回去,要是打她,她就躲,躲的时候再假装不小心甩她几巴掌。 总之,她可不会像原主似的忍气吞声让自己吃亏。 “今日午时未过,太后的赐婚懿旨便送到了府上,我听人说是你在殿前求来的。”孙氏转身看向她,目光深沉,眉头紧蹙:“你可知嫁给靖王殿下意味着什么?” 姜灵竹猜了好几种她会有的反应,生气发怒或者撕破脸,但听着对方的语气,不仅不是生气,反而还带了……忧心? 应该是听错了,孙氏从前看都懒得看她,怎么可能会忧心于她。 怨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我若嫁给靖王殿下那与孙家自然无法再议亲,此事劳您费心了。”姜灵竹细声细气的说着话,还冲人行了个礼,说的话却呛人:“毕竟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实在是比嫁给一个纨绔要强的多。” 孙氏的眉头蹙的更紧:“我知晓你不喜永民,但他除了爱玩闹些也无甚缺点,家境比之靖王府也不差多少,能嫁过去日子绝对比你在靖王府要好过,你怎的就……你哭什么?” 姜灵竹用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口中发出细细啜泣声,哽咽着道:“母亲说的让我好感动,是我从前误会您了,我还当你这十几年来是厌恶我才视我为空气对我不管不问,原来母亲心里竟这般看中我,费尽心思替我找了门‘好’夫家,我却这般不知感恩,还哭着闹着要爹爹别将我嫁过去,难怪爹爹罚我跪祠堂都不肯点头,是我不识好歹了,实在愧对母亲。” 她这话用哭着的语调说出来,一时让人分不清她是真这么以为还是在夹枪带棒的讽刺,但不管哪种都是在怨。 孙氏原本打算再同她说些话,这会也说不下去了,只叹道:“你既已替自己求了这门婚,那从前种种也不必再说,嫁妆我会替你备好,你走吧。” “喏。” 姜灵竹转身就走,脚步都没带停顿的,小翠见她出来后连忙进了屋,她刚刚一直守在门外,自然也听到了她对孙氏说的那番话,心里又急又气。 “大小姐也太过分了,从前明明是她见到您就整宿整宿的哭着思念前夫人,为此您才这么多年都避着她,是,夫人您感情上是没给她什么,但哪个月银子少给了,各类物什也从没断过缺过,都是同二小姐一样的份额,怎么就亏待她了!如今要当王妃了,还冲你阴阳怪气起来了……” “慎言。”孙氏默然片刻,悠悠叹了一声:“我也确实不曾待她多好,她怨我也是应当的,只是这嫁给靖王殿下到底是……你去,从我的私库里挑箱上好的珠宝给她添妆,就当全了这份母女缘,我也问心无愧了。” 小翠不甘不愿的道了声:“喏。” * 姜灵竹这边却没心思去想孙氏如何,她一进院子就迫不及待喊:“春花秋月!多拿些蜡烛去书房,还有笔墨纸砚也准备好,炭盆也燃起来。” 她自己则是先去了卧房,从梳妆盒里翻了支螺子黛出来,这还是好几年前孙氏从娘家回来后带来的,给了原主一支,但原主一直没用,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膈应。 姜灵竹也不打算用,她怕这东西放了太久已经过期了,不过这东西质地稍硬,可以拿来当笔用。 她拿着螺子黛钻进了书房,春花秋月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蜡烛烧了二十根,春花在燃着炭盆,秋月在桌子边磨墨,姜灵竹摆好纸张,冲二人道:“弄好了你们就先下去吧,晚膳我就不出去了,直接端到书房给我。” 春花秋月对视一眼,格外恭敬的点头:“喏。” 为妻之道?春宫图! 姜灵竹兴奋的在纸上写写画画,中途随意扒了两口饭就继续忙活着,一直到半夜才放下笔,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望着自己画出来的东西忍不住大笑两声:“哈哈!” 她今日去雅然居的时候发现大厅里稍微大些的桌子,客人要么只吃面前的菜,要么就要站起来去夹,格外不方便。 大厅尚且如此,那包厢里不是更拘谨,于是一回来她就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落实了下来,只等着过几天去找掌柜的谈一谈,看能不能捞上一笔。 她画的是现代随处可见的转盘餐桌的设计图,大桌子上面迭着一个稍小一点的可以转动的圆盘,菜跟着圆盘转动,这样每个人每道菜都能吃到。 虽然不会做菜,但她可是道具师,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桌子简直信手拈来,能赚上一笔最好,赚不上…… 不可能赚不上,姜灵竹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毕竟这东西对酒楼饭馆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就算雅然居不要,她也可以去找其他酒楼。 这一晚,她的梦里都是金子堆出来的山,她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傻乐了半天,正准备打个滚,突然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喊:“小姐,小姐快醒醒,太后派了教习嬷嬷来,已经在院外候着了,小姐,小姐!” 姜灵竹猛地惊醒,要不是看到春花凑近的脸意识到她现在穿了,一声卧槽差点就脱口而出。 “小姐你可算醒了,太后说您跟靖王不日就要成婚,特意派了教习嬷嬷来教您礼仪规矩,徐嬷嬷已经在院子外等了一刻钟了,您快收拾收拾起来吧。” 姜灵竹一听,脑子里立马就拉响了警报,她看过的电视里女子被教习嬷嬷折磨苛待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比如光是跪姿就要纠正一整天,跪上一整天,一想到那画面,她觉得自己的膝盖离废不远了。 可人是太后派来的,她只能带着已知的恐惧梳洗好到院子里迎接那位徐嬷嬷,屈膝行了个礼:“劳嬷嬷等了这么久,嬷嬷勿怪。” 徐嬷嬷身子往旁边侧了侧,避开她这个礼,笑着道:“姜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个下人,可当不起未来王妃的礼,再说,奴婢已经听伺候您的婢女说了,您昨夜在书房挑灯夜读到深夜,起的迟些也情有可原。” 虽然没有常规套路里的借题发挥,但姜灵竹还是没有掉以轻心,特别是进了屋后徐嬷嬷让春花秋月下去,只留了她一个人时,她心里更加警惕了。 徐嬷嬷让她坐下,轻声问道:“姑娘可知太后派奴婢来此是为了何事?” “为了教我礼仪规矩,不给靖王府蒙羞?” 徐嬷嬷嘴角噙着笑意:“姑娘身为尚书千金,礼仪规矩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哪里需要奴婢再教。” 姜灵竹摸不准她要干嘛,干脆直接问道:“哪是为了……?” 徐嬷嬷在她不解的眼神中从怀里掏了本书出来,又从两边袖子里各掏出一本,拢共叁本书放到桌上,嬷嬷说道:“自然是为了教姑娘为妻之道。” 那叁本书都没有封面题字,姜灵竹狐疑的掀开最顶上一本,才翻了一页,她就陡然红了脸,烫到般将手缩了回来,结结巴巴的问:“嬷嬷嬷、嬷嬷拿错书了吧!” 这书第一页就画着一男一女做那事的模样,惟妙惟肖的程度比之现代色情写真也不遑多让,她那匆匆一眼都看到了画上女子腿间小穴被男子身下肉根撑开流出的淫液,为妻之道?这明明就是春宫图! 这个叫做爱情 “姑娘莫羞,这书确实是太后让奴婢拿来教您的,太后还说……” “哀家年纪大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瑾儿娶妻生子,绵延血脉,如今娶妻近在眼前,生子也望能尽早些才好,最好……最好能让瑾儿抱一抱自己的孩子。” 徐嬷嬷将太后的意思说完,又道:“但太后也知晓靖王殿下……床笫上可能有些许不便,这才让奴婢来教您一些技巧。” 姜灵竹是真害羞了,她在现代连po文都不好意思看肉多的,结果到了古代还整上大尺度了,真是要命。 而且不是说要守活寡么,怎么不讲诚信呢!知道谢怀瑾不方便就别搞了啊,本来就虚,为了这事死的更快了怎么办! 但不管内心喊的多大声,她面上还是红着脸小声道了句:“我……我知道了……” 那不然怎么办,她这么“深爱”谢怀瑾,总不能说一句我不干、我不想、我不愿意。 再说,她原本还打算跟李颂凑合着过的,性生活这种事情逃不掉就硬着头皮上呗,没必要硬守着那层膜。 不过想到谢怀瑾的身体,姜灵竹觉得就算她硬撑着上了也做不成,毕竟那男人看上去就不行。 她默默想着洞房那天给他留点面子,找个理由早点睡觉,比如她可以多喝几杯交杯酒,然后说她晕的厉害倒头就睡。 “姑娘,可看清楚了?” 姜灵竹回神,眼神落在面前重新翻了页的书上,几息后整个人再次红透了:“看……看清楚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她都跟着徐嬷嬷待在偏房看那几本春宫图,三观都被刷新了,每看一页都要在心里发出嚎叫。 救命,这样做腿真的不会断么?!这样真的会舒服么?还能这样?这样男人会被压死的吧…… 如此一直到了她和刘珍珍约好的那天,徐嬷嬷才给她放了半天假,还叮嘱她早点回来,今日要检查了。 姜灵竹以为她说的是要检查她有没有记下那些要点,也没往心里去,点头称是后跟着来寻她的姜雪兰一起出了门。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崭新的衣裙,月白色的锦纱,边缘镶了一圈白狐毛,穿上暖和又轻巧,是前两日靖王府那边送来的,样式布料都是上等,只是颜色她不太喜欢。 这种素雅的颜色是原主喜欢的,她更偏爱深红浅绿霁蓝这些色彩或明媚或鲜明的衣服,只是如今要按原主的性格去装扮,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衫。 姜雪兰瞥她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一脸苦瓜相,难看死了。” 姜灵竹不想说话,干脆又用老套路去恶心她:“五天了,已经整整五天没见过靖王殿下了,我实在是太想他了,总觉得这一切都很缥缈虚无,让我格外担心这是不是我的一场梦,雪兰,我真的不能去见一见他么?我就偷偷的,在靖王府门口看一眼也不行么?” 姜雪兰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满脸嫌弃:“你能不能正常点,要成婚的女人都像你这么……这么一言难尽么?” “什么一言难尽。”姜灵竹双手捂脸做害羞状:“这个叫做爱情。” “……”姜雪兰唇张张合合,最后变成了一句怒吼:“是没给马吃饱么走这么慢!给我快点!” 名声 姜灵竹目的达成,一直到雅然居门口,姜雪兰都没再跟她说一句话,连下车时她都在念叨着爱情真是个要命的东西。 她们来的早,刘珍珍还没到,姜灵竹就让姜雪兰先带着丫鬟上楼,她借口去找掌柜的问问今日什么菜新鲜留在了下面。 长相姣好身材火辣的美女掌柜很快迎了上来:“姜姑娘是想问各类禽肉还是问瓜果蔬菜?不管是什么,咱们这都是顶顶新鲜的食材,姜姑娘大可放心。” “雅然居名声在外,我自然是放心的。”姜灵竹声音很轻:“问菜不过是个由头,我受人之托,来找掌柜的谈笔生意。” 掌柜的眉梢微挑,须臾后颔首道:“姜姑娘请随我来。” 姜灵竹跟在她身后到了后院,进了屋,掌柜的给她倒了杯茶:“不知道姜姑娘想谈的是什么生意?” 姜灵竹从怀里掏出转盘桌子的设计图纸递过去,又很是紧张的抿了抿唇:“我那位朋友身份特殊,且身体也不太方便亲自过来,就托我过来问问,这生意雅然居愿不愿意合作。” 几句话,她说着还要深呼吸几次才能继续,像是很害怕但又要鼓起勇气把那位朋友的意思说清楚似的,眼神更是不敢直视掌柜,但余光却在打量着对方。 她这番话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这东西跟她无关,又寻了个不让人起疑的名头。身份特殊,身体不便,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这朋友的身份就差在说他姓谢名怀瑾了,掌柜的只要不笨就能猜到,她总不能去当面问谢怀瑾这东西是不是他弄出来的吧。 果不其然,掌柜的轻咳一声,连声道:“这桌子实在巧妙,不知道姜姑娘……的那位朋友,心中可有合适的价格?” 这就是要合作的意思了,姜灵竹松了口气,又对自己的第一桶金即将到手有些激动,以至于她没看出掌柜的脸上的笑意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她伸手比出自己早就想好的价格:“五……” 掌柜的连忙道:“五百两是么?没问题。” “……”姜灵竹笑:“那就有劳掌柜。” 好险好险,差点就说出五十两了,她还当这种小设计卖不上什么价格,没想到居然这么吃香,不过也有可能是对方以为设计者是谢怀瑾,因此多给了些。 掌柜的当即立了字据画押,又将五百两银票双手奉上,客客气气的送她出了后院,等人一走,她立马转身将那画和方才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纸上,把东西交给手底下的人叮嘱了几句。 下属带着几张纸一路轻功疾驰到了靖王府,将东西交到了那被嫌弃脑子不好的暗卫夜八手中。 夜八又将东西送到了靖王手上,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下属说的几句“姜姑娘很害怕”“姜姑娘没想要多少钱”“螺子黛粉,估计是姜姑娘自己画的”。 谢怀瑾一边看着那桌子的设计图,一边扫了眼对话的记录纸张,表情倒是没见怒意,也就让夜八有了点胆子问出疑惑:“主上,这东西明明是姜姑娘自己想出来的,可她为什么要以你的名义往外出售?” 谢怀瑾搓了搓手上蹭到的螺子黛粉末,语气冷淡:“近来京城里有流言说我草包废材,死不足惜,她大抵听到了风声,想为我搏个有才学的好名声罢了。” 让你见一眼,还人情 夜八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挠了挠头不解的问:“可那流言不是主上让我们散出去的么?” 谢怀瑾将手上纸张丢到桌上,冷飕飕的道:“所以……多此一举。” 夜八不懂,但他跟了主上多年,了解主上的一切小习惯,比如主上现在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他那轻敲桌面的指尖表明了他现在心情很好。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小情侣的情趣,这一想他又连忙道:“主上,夜三听到姜姑娘在马车上对姜二小姐说……” 随着他的复述,谢怀瑾的耳垂越来越红,直到听完最后一句“这个就是爱情”,他羞恼的道:“不过五日未见,怎的就如此不矜持,徐嬷嬷这几日教她的礼仪都教狗肚子去了。” 夜八思索片刻,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让人告诉徐嬷嬷,要对姜姑娘严厉些。” “……算了。”谢怀瑾忘了这人脑子不好,不会递话,他只能咬牙道:“我亲自去一趟,也好叫她知道这婚事是梦还是真,省得她真到我靖王府门口行偷窥之举,平白增添笑料。” 夜八看着自家主上的背影,犹犹豫豫的道:“可是主上,大家不是都说成婚前一个月新人不可见面吗?” 谢怀瑾回头瞥他一眼:“本王有事去拜访姜大人,如何算是新人见面?” 夜八本想说咱们跟尚书府也没有需要拜访的理由,但他觉得主上刚刚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像是想把他踹得远远的眼神。 “喏。”夜八道:“属下这就让人去姜府递帖子。” 谢怀瑾这才放下把人赶到边疆去的念头让他下去了,等人走后他一点点转回身,垂眸凝望着那张用眉笔描出来的图纸,良久,才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想出这么个玩意,还舍得落到我头上来……让你见一眼,就当还你这个人情。” 但真的只是为了还人情么?谢怀瑾将图纸仔细收好,心中却不愿去细想这个问题,只当那听到消息时的心悸是因为不想欠她的,而不是……不是听了那些,迫切的想去见她一面。 一阵风刮过,天上飘起了雪花,空气骤然降了几度,雅然居环境最好的包厢内却气氛火热。 刘珍珍性格洒脱不拘小节,姜雪兰虽然爱说反话,但性格也很外向,两个社牛凑到一起不出一刻钟就打的火热,再一刻钟后就以姐妹相称了,若不是丫鬟拦着,两个人都要对着窗外飘雪当场结拜了。 “小姐,刘小姐的母亲是夫人娘家弟妹的表姑奶奶,这要结拜了辈分就全乱套了,夫人回去定然要怪罪的。”姜雪兰身边的丫鬟说着话急的都快哭了,小姐们闹着好玩,但她们这些当下人的若是任由她们胡闹,等回府后可就惨了。 “什么?我们还有这层关系呢。”刘珍珍更开心了:“那这么算你还要叫我一声小姑呢,那感情好,我可不跟你拜姐妹了,以后你就叫我小姑吧,哈哈。” 姜雪兰不乐意了:“这关系可太远了,你少占我便宜,咱们各论各的,叫你一声姐姐你就偷着乐吧。” 两人争论不下,又想到什么,同时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姜灵竹:“竹子,你说,你跟篮子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小姑!” 姜灵竹艰难咽下口中的菜,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姜雪兰打断了:“什么竹子篮子,也太难听了!” “哪里难听了,这么叫显得亲切,你们也可以叫我珍子。” “……”姜灵竹蓦然想到现代很出名的一部惊悚电影里的长发女主角,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借口自己吃饱了去了窗边透口气。 窗户轻轻推开一条缝,一片雪花悠悠飘落到她手上,耳边充斥着嬉笑吵闹声,她的怀里还放着热乎乎的五百两银票,同谢怀瑾的婚事近在眼前,她抬眸看着天边,唇角微抬,笑容明媚娇俏。 这一刻,她是她自己。 姜灵竹回头看了眼已经在争论那天大殿上到底谁求情求的有用的两人,笑容更大了些。 真好,这个冬天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冰冷的度过了。 原剧情:不悔 宝宝先看一下上一章的提醒,这一章放的是原定剧情,我会在今晚火速改文,新的剧情线完全不同,所以宝宝们如果怕影响阅读体验可以直接略过这章,等我明天放新的剧情上来,爱你们~ 一顿饭的功夫,三人俨然成了好姐妹,刘珍珍当场拍着胸脯表示等姜灵竹成婚那天要送她一个大礼,保证让她欢喜。 说这话时她已经喝大了,姜灵竹随意嗯嗯了两声,帮着刘府丫鬟一起把人送到马车里,又叮嘱道:“务必要把你们小姐安全带回府上。” “喏。” 从刘珍珍那边下来后姜灵竹又头疼的上了自家马车,车里另一只醉鬼还在嚎着“再来一杯”,她放了个汤婆子过去:“清醒一点,到家了再睡。” 但马车里温度适宜,本就喝多的姜雪兰哪里撑的到回家,半路就已经睡的昏昏沉沉的了,到家时都是两个丫鬟合力才将人搀扶下来。 姜雪兰还醉着呢,嘴里说着胡话,丫鬟怕被老爷夫人看到,求救的看向姜灵竹,姜灵竹想了想,道:“先将人送去我院里,母亲若问起就说我想同妹妹说些私房话。” 丫鬟连忙搀着人去了,路上碰到小厮,说今日靖王来拜访,老爷正在前院招待。 姜灵竹下意识想他来做什么?总不会是知道她今日在雅然居借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了吧?但随即她又摇头,不可能,雅然居好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不会莽撞到直接去找谢怀瑾对峙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估计他是真有事来问问姜方海吧,姜灵竹心里定了定,把姜雪兰安顿好后春花过来找她,说午时宫里又来了几个宫女,现在正跟徐嬷嬷一起在偏房等她。 检查春宫图要点还需要好几位宫女一起监管?姜灵竹心里莫名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具体是哪里不对,只能留了个心眼,在膝盖处塞了点软布,做了个简易的跪得容易。 到了偏房,春花照例被徐嬷嬷叫退了下去,一个宫女跟过去,站在了屋内门口处守着。 姜灵竹瞧着心里更打鼓了,怯生生的问:“嬷嬷这是做什么?” 徐嬷嬷笑的慈祥又和蔼:“姑娘别怕,去榻上躺着就行,很快就好了。” “躺……躺着?”姜灵竹有了个不好的猜想,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有些紧张:“今日不是要检查么?怎么还要去榻上了?” “自然是检查姑娘是否完璧了。” 徐嬷嬷的话让姜灵竹起了一身的冷汗,光是想想自己要被那么多人肆意对待着最隐私的地方她就觉得又气又羞,这和现代的妇科检查意义完全不同,一个是为了身体健康,一个是各种意义上的羞辱,她不可能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被这么对待! 她费劲心思要断了孙家的婚事嫁给他人,为此她愿意舍弃情爱,演着深爱谢怀瑾的戏码,也愿意去看春宫图,愿意把身体交出去,但那都是因为她不在乎爱和性,她所求不过是好好活着。 但好好活着不代表她愿意丢掉身为人,特别是身为女人的尊严,她可以接受同谢怀瑾上床,但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强迫她张开腿,像对待牲畜一样扒开她下面! 姜灵竹大脑飞速转动着,试图想到能巧妙避免的法子,但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先溜之大吉,再想办法去求太后。 她余光瞥了眼门口,装作害羞的道:“我知道了,只是嬷嬷,我有些贴身东西忘在了屋子里,能不能先去取一下?” “姑娘不用找借口,奴婢做了这么多年,知道未婚女子在这事上都有些抗拒,但事关天家颜面,奴婢也只能勉强一下姑娘了。” 徐嬷嬷给了余下宫女们一个眼神,宫女们立马拥上去,将姜灵竹的双手禁锢住。 姜灵竹奋力挣脱,但这些宫女们似乎都是练家子,把她整个人都锁的死死的,半点也挣不开,她又急又怕:“我不明白,这婚是太后亲赐,如今满城皆知五日后我和殿下就要成婚了,若是今日检查结果不对,难不成这婚就不成了?那天家颜面岂不是也无法保全?” 徐嬷嬷看了她一眼,表情严肃:“婚自然是成的,只是这结果若是让太后不满意,姑娘就只能做个侧妃了,毕竟这懿旨上可没说姑娘到底是什么名分。” 说完,她示意宫女们将人带到榻上去。 姜灵竹哪里抵得过她们的力道,整个人被死死按在榻上,腿也被人打开压成M形,身下衣裙被人掀起,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时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怒火攻心,也顾不上会不会崩人设了,连声喊道:“放开我,我是清白的,你们不能这样侮辱人,放开,我不接受这样的检查,听懂了么,我不接受!” “姑娘,事已至此,由不得你不接受,还是放轻松些,也少受些苦头。” 徐嬷嬷在盆里净了手,缓缓坐到榻旁,伸手去脱她的亵裤,姜灵竹的恐惧达到了巅峰,眼泪唰的一下掉落,她哭着喊:“我不要,放开我,这婚我不结了还不行么,放开我,我不要,救命啊,春花,秋月,来人啊,呜呜呜呜有没有人啊……” “姑娘,奴婢得罪了。”徐嬷嬷皱着眉用一块帕子堵住了姜灵竹的嘴。 姜灵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是怨太后还是怨徐嬷嬷,是该恨孙氏还是姜方海,或者是她那即将成婚的夫君。 不,她只恨古代对女子的苛刻,恨自己一步踏错,才连自尊都被人踩入泥尘。 但她依然没有放弃自救,她努力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反抗四肢的禁锢,徐嬷嬷到底怕弄伤她,只好停了手,又站起身叹道:“姑娘这是何苦呢,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姜灵竹说不了话,也不睁眼看她,只呜咽着边哭边将腿奋力并起,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不陷入崩溃中。 但须臾后,她口中帕子突然被扯掉,冰冷的碗沿抵上了她的唇边,她蓦地睁眼,徐嬷嬷正端着碗黑乎乎的药往她嘴里灌:“姑娘喝了吧,喝完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姜灵竹瞬间明白碗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她死命摇着头,牙关禁闭,但药还是断断续续进了肚,她哭着骂:“谢怀瑾知道你们这样折辱他的未婚妻子么?!” “姑娘不可直呼靖王名讳。”徐嬷嬷重新擦干净手,慢悠悠道:“不说姑娘是妻是妾还是未知,就是靖王殿下知晓了,姑娘难不成还以为殿下会在意这种小事。” 她话音刚落,门陡然从外被一脚踹开,风雪灌进屋里,连同那道比雪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一起。 “本王在意。” 英雄救美的桥段放在别处或许让人脸红心跳,但在如此屈辱的情况下,姜灵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变的滞涩冰冷,压着她的宫女们全都跑出去跪拜谢怀瑾了,没了压制,但她连整理衣裙的力气也没了。 姜雪兰冲进来,看到她如此模样连忙喊了一声别进来,而后手忙脚乱的脱下身上的斗篷抖了抖披在她身上,急切的问:“姜灵竹,你还好么?” 姜灵竹想安慰一下看上去要哭出来的姜雪兰,却抵不过自己心里的万种委屈,极小声的道:“不好。” 才一张嘴,眼泪就冲了出来,她躲进姜雪兰怀里,压抑着的哭声有些闷,她呜咽着重复:“不好。” 谢怀瑾在院子里,听着屋内那一声声委屈至极的不好,只觉得从姜雪兰冲过来说姜灵竹在求救时那层怒意更往上窜了窜,他声音冷冽:“徐嬷嬷,是不是该给本王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这般折辱本王的王妃。” 跪在雪地中的徐嬷嬷哆嗦着道:“殿下,这事本就是女子成婚前的惯例,也是太后派奴婢来的,否则奴婢怎么敢……殿下,真不是奴婢要刻意折辱姜……王妃啊,殿下赎罪啊。” “惯例?”谢怀瑾冷笑一声:“本王竟不知还有这种腌臜惯例,若不是本王今日正巧在此,徐嬷嬷是不是为了这所谓惯例,要逼死王妃才肯罢休?” 徐嬷嬷连忙磕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验一验王妃是否清白之身,哪里敢,敢逼迫王妃啊。” 屋内的姜灵竹哭声一顿,而后更急了些,谢怀瑾脸色冷沉:“我看你敢的很,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杖责三十再送回宫里,顺便告诉太后不必再差人来了。” 姜灵竹怔了怔,没想到谢怀瑾会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徐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他发发火也就算了,但打一顿再将人送回去说那些话,简直是明面上驳了太后的面子,太后就算再宠他,估计也会气上好一会。 而且杖责三十已经算是重刑了,徐嬷嬷本身年岁也不小了,若是冬日里受了这番刑…… 姜灵竹心中不断默念不要圣母,徐嬷嬷刚刚还要硬验你的身,就算挨打也是活该。可心底里却有另一道声音同时在说,她也只是听从太后的命令,就算有错也不至于为这丢了半条命,这五日她也对你细心关照…… 院中谢怀瑾冷眼看着磕头求饶的人,正要让人麻溜点,耳朵里却捕捉到一句带着鼻音的求情。 “殿下能不能只杖责十下……” 他抬眼看去,却只瞧见一抹藏在门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即使瞧不真切,他也依然仔细打量着,像是想透过门窗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会才道:“你是不是……后悔去求这婚事了。” 姜灵竹垂下眼睑,一时有些沉默。 刚刚她被压在榻上时,确实是后悔的,但她又明白,既是惯例,那不管嫁给谁她都要经受这一遭,这里不是现代,即使她有能力养活自己也没有办法说出我不嫁人这种话,孙氏和姜方海更不可能会同意她做个特立独行的人。 而她也老早打听过,这里无论干什么都要有身份户籍,就若是假死脱身,她就只能去做流民乞丐,是最没有办法的下下策。 所以她其实根本没有办法避免被验身,想明白这点才是最让她绝望的,但谢怀瑾将她从绝望里拉了出来,别说来这古代的半月时光,就是连同现代的那十八年,她都没被人这么维护过,保护过。 听到他的声音时,第一反应是难堪,可难堪过后,是感激和庆幸,感激他没有觉得这件事正常,庆幸他没有觉得这件事正常。 更庆幸,还好她选的夫君是他。 迷药起了药效,姜灵竹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意识昏沉前她只尽力说出一句:“不悔。” 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选谢怀瑾,且是真心实意的选他做自己的夫君。 可她实在没了力气,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他有没有听到,倒地前最后听到的是姜雪兰急切的喊声,随即意识陷入幽深的黑暗中。 “姜灵竹?姜灵竹,姐,姐你怎么了?”姜雪兰冲过去将人抱在怀里,见她双眼紧闭四肢瘫软,吓的冲院子里喊:“殿下,殿下!” 谢怀瑾早在听到那句声若蚊蝇的回答时就察觉不对,若不是姜雪兰那一声喊叫拉回他的理智,他险些就站起来奔了进去。 他的手搁置在轮椅扶手上,沉声道:“拿着本王的玉佩速去香兰医馆请何大夫过来。” “喏。” 一个亲卫拿着玉佩连忙去请人,徐嬷嬷几人抖的更厉害,忙解释道:“殿下,王妃只是喝了些安眠的汤药,睡、睡一觉就无碍了……” 谢怀瑾看都没看她们,冷睨身后亲卫一眼:“还愣着做什么,本王方才说的话都没听到么。” 人被拖走前,他才幽幽说了句:“王妃心善,本王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杖责完后请御医去诊治。” 徐嬷嬷等人连忙闭上了哀嚎的嘴,有御医来看至少不会死,再喊下去要是御医都没了那可就真完了。 人被拉下去,后院子里仅剩下两名亲卫和谢怀瑾两人,雪落的愈发急切,即使撑着伞也无济于事,亲卫忧心忡忡的看着王爷逐渐被雪盖了一层的衣袍,实在憋不住了,劝道:“王爷,何大夫很快就到了,咱们回前院等吧。” 王府亲卫都是圣上和太后塞进来的,谢怀瑾平常只让他们负责王府外围安全,出门时才会在明面上带着他们,所以这些人和外界一样,都以为他体弱,这会生怕他在这冻病了,到头来被责怪的还是他们。 谢怀瑾充耳不闻,一双眼紧盯着那紧闭门窗的厢房,夜三已经进去将人安置在了床上,徐嬷嬷也说了她只是喝了药才昏睡过去,按理他应该安心,可大概是她昏过去前的那句不悔太过让人心悸,他始终无法转身离开。 两名亲卫对视一眼,没有打伞的那位默默退下了。 谢怀瑾知道他是去宫里了,但他本身也打算等姜灵竹醒后去找太后聊聊,这会只当不知,随他去了。 何大夫很快赶来,估摸是亲卫已经提前说了情况,这位闻名京城的妇科圣手女神医只急急弯了弯腿行礼,也不等人唤起身,拎着医箱就冲进了屋子里。 谢怀瑾抿紧了唇等着,片刻后假扮成丫鬟的夜三出来报:“何大夫正在替王妃针灸,让奴婢来通传一声,助眠汤药和皮肉苦都不碍事,唯有气郁攻心这项最是要紧,需得多加开解,想法子化了这堵在心口的结,否则……否则……” 谢怀瑾听到气郁攻心时瞳孔猛的一缩,眉目紧锁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否则如何?” “否则易生死志……” 太后得到消息匆忙赶来就听到这句话,怒气冲冲的道:“不过是件小事,如何就要寻死觅活了,我看这大夫实在是危言耸听。” 谢怀瑾头都没回,冷冷嗤笑一声:“确实是此道理。” 屋内悠悠转醒的姜灵竹听到这句话身子骤然一僵,下一秒她的手被包裹进温暖的掌心里,她看过去就瞧见一个眉目温柔的女子握着她的手,嘴角噙着安抚的笑意轻声道:“别怕,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灵竹其实不喜欢来自陌生人的身体接触,正好姜雪兰也过来抓住她另一只手,脸凑到她面前皱着眉佯怒道:“你可算醒了,不然把我吓出个好歹我一定饶不了你。” “……”姜灵竹默默将两只手都缩回来,眼神瞥向门口。 她在听,谢怀瑾到底会不会让她失望。 姜雪兰和何大夫也噤了声,坐在床边陪着她。 院子里,太后看着已经被雪盖了浅浅一层白的谢怀瑾又心疼又生气,让人将厚实的狐裘披到他身上,急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冻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谢怀瑾抬手拂开那件狐裘,抬眸看向太后,不知道是不是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太久,嗓音里一丝温度也没有:“劳太后娘娘挂心,臣担当不起。” 左一句太后娘娘右一句臣,满院子的下人都低下头不敢去看太后的神色,连被拦在院外许久好不容易跟着混进来的姜方海也左看看右看看,把头低了下去。 太后果然被气的捂胸口:“你今日是要为了这姜灵竹跟哀家反目不成!” “臣不敢。”谢怀瑾神情未动,抬手行了个礼:“只是臣想问太后三件事,还请太后能看在祖孙情面上,如实相告。” 太后见他铁了心要在这院子里说事,怕耽搁下去真把人冻着,恨恨咬牙:“问!” “谢太后。”谢怀瑾收了礼,用衣袖挡住那已经深陷出五指印痕的扶手,沉声道:“其一,臣想问问徐嬷嬷口中的惯例,是天家特有,还是整个成国都是如此。” “自然是整个成国的女子出嫁前都需夫家找人查验,不然你还以为是哀家特意针对她么。” “不敢。”谢怀瑾又问:“其二,臣想问,为何要验?” “娶妻这等大事,若娶了个不贞不洁的女子进门岂不是让祖宗蒙羞,不过你既然喜欢姜小姐,那即使她不是完璧,哀家也让她入靖王府做个侧妃,如此,你还要怪哀家么?” “其三。”谢怀瑾并未回答太后的话,身子从轮椅上骤然往前倒,直挺挺跪在了雪地上。 “臣的母亲也非完璧,但圣上仍执意纳入后宫,是否也令祖宗蒙羞。” “谢怀瑾!”太后怒极,可见他跪在雪地里满身淋雪又不知如何是好,气的指着他鼻子骂:“你简直大不敬!” 谢怀瑾抬眼看去,眸底冷冽中带着几丝执拗:“还请太后回答臣。”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太后让人去多撑几把伞来,眼里怒意掺着痛心:“圣上早就昭告天下,你母亲是为了圣上才潜伏在吴国先帝身边,乃是大义,你不要听旁人嚼舌根!” “但臣的母亲依然郁结在心,以至于在臣垂髫之时就药石无医撒手人寰……太后娘娘。”谢怀瑾的手微微有些颤,费了些力气才稳住:“臣今日,一为妻,二为母,三为成国千千万万的女子,恳请太后下旨,废了这不成文的惯例。” 窗棂被姜雪兰支起了一条小缝,雪飘到炭盆上方被蒸发成水汽,男人冷冽的声音却让屋内三个女子眼里都蒙了层雾。 检查 一顿饭的功夫,三人俨然成了好姐妹,刘珍珍当场拍着胸脯表示等姜灵竹成婚那天要送她一个大礼,保证让她欢喜。 说这话时她已经喝大了,姜灵竹随意嗯嗯了两声,帮着刘府丫鬟一起把人送到马车里,又叮嘱道:“务必要把你们小姐安全带回府上。” “喏。” 从刘珍珍那边下来后姜灵竹又头疼的上了自家马车,车里另一只醉鬼还在嚎着“再来一杯”,她放了个汤婆子过去:“清醒一点,到家了再睡。” 但马车里温度适宜,本就喝多的姜雪兰哪里撑的到回家,半路就已经睡的昏昏沉沉的了,到家时都是两个丫鬟合力才将人搀扶下来。 姜雪兰还醉着呢,嘴里说着胡话,丫鬟怕被老爷夫人看到,求救的看向姜灵竹,姜灵竹想了想,道:“先将人送去我院里,母亲若问起就说我想同妹妹说些私房话。” 丫鬟连忙搀着人去了,路上碰到小厮,说今日靖王来拜访,老爷正在前院招待。 姜灵竹下意识想他来做什么?总不会是知道她今日在雅然居借着他的名义招摇撞骗了吧?但随即她又摇头,不可能,雅然居好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不会莽撞到直接去找谢怀瑾对峙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估计他是真有事来问问姜方海吧,姜灵竹心里定了定,把姜雪兰安顿好后春花过来找她,说午时宫里又来了几个宫女,现在正跟徐嬷嬷一起在偏房等她。 检查春宫图要点还需要好几位宫女一起监管?姜灵竹心里莫名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具体是哪里不对,只能留了个心眼,在膝盖处塞了点软布,做了个简易的跪得容易。 到了偏房,春花照例被徐嬷嬷叫退了下去,一个宫女跟过去,站在了屋内门口处守着。 姜灵竹瞧着心里更打鼓了,怯生生的问:“嬷嬷这是做什么?” 徐嬷嬷笑的慈祥又和蔼:“姑娘别怕,去榻上躺着就行,很快就好了。” “躺……躺着?”姜灵竹有了个不好的猜想,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有些紧张:“今日不是要检查么?怎么还要去榻上了?” “自然是检查姑娘是否完璧了。” 姜灵竹的脸上血色瞬间上涌,却又在转瞬间迅速褪去。让她和谢怀瑾上床她虽羞,但也不算抗拒,可让她对着除了丈夫和大夫以外的人露出私处,她是一万个不愿意。 大概是她脸上抗拒之色太过明显,徐嬷嬷安抚道:“姑娘别怕,这女子婚礼前都有这么一遭,奴婢会轻些,不让姑娘受罪的。” 姜灵竹表示她不想接受这份好意,不论轻还是重,在她心里这都是屈辱。她大脑飞速旋转着,试图找出能巧妙避免的法子,这一想,还真让她想到了。 她面上重新浮上红晕,低下头绞着手帕,极其扭捏害羞的模样,细声说道:“嬷嬷,我不是怕,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他没跟您说……” 徐嬷嬷一头雾水:“姑娘说谁?谁要跟奴婢说什么?” “就是……就……哎呀……”她难为情的用帕子遮住脸,又嫌不够,还背过身去才继续道:“嬷嬷明知故问,殿下人都来了,嬷嬷还要同我装傻作甚。” ++++++ 为了避免阅读影响,原剧情今晚五点删除哦 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徐嬷嬷不是装傻,是真傻了,她今日忙着准备验身所需物什还真不知道靖王来了,疑惑的看了眼后来的宫女们得到了她们的点头后却还是不明白姜灵竹到底什么意思,偏偏这位姑娘又实在胆小,说几句话就已经羞的不行。 “奴婢是真不知姑娘在说什么,姑娘能否说明白些?” 片刻后姜灵竹轻若蚊蝇的声音才响起,但声音虽小,徐嬷嬷同满屋子的宫女却被震在了当场,徐嬷嬷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不可置信的问:“姑娘刚、刚刚说,靖王殿下说要亲自给您验身?!!” 姜灵竹其实也臊的满脸通红,虽然话是假的,但声音里的羞意九分都是真的:“是……我今日在雅然居用饭时殿下差人来送的信,信上说……” 她使劲咬了咬唇,用疼痛逼自己说下去:“他既然认了我这个娘子,那我的心和身体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今日验身,他会来府中拜访父亲,届时让嬷嬷找理由去请他来清苑,由他亲自来看……看我……我也不知嬷嬷为何不晓得此事,刚刚听您说要给我验身时还吓了一跳。” 背对着众人的姜灵竹说完这些话两只手都绞成了麻花状,心里因为紧张突突突的跳。 倒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谎言败露,毕竟徐嬷嬷去找靖王也不可能跟身为主子的他去问这话是真是假,唯一有可能暴露的就是徐嬷嬷回宫后会把这些话告诉太后,但转念一想,她一个现代人都没法厚着脸皮跟自己孙子问这些,顶多是旁敲侧击两句,不会摆在明面上来。 她紧张的原因完全是徐嬷嬷接下来肯定会去请靖王过来,而她想的应对办法实在是有些羞人。 “……可能是送信的人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不过姑娘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这回事的,奴婢这就去请殿下,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姜灵竹点头:“雪有些大,嬷嬷路上小心。” 雪确实大了许多,徐嬷嬷出了清苑,一路都在想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那靖王殿下也实在太……太那什么了点,若是假的……姜姑娘那不到二两的胆子,怎么敢拿这事扯谎。 所以真是她们殿下太那什么了?徐嬷嬷咂咂嘴,抖了抖身上的雪到了待客的前院,守在门口的王府护卫也是太后的人,见到她很是稀奇的问:“徐嬷嬷,你怎么来了?” 人是你们主子要见的,理由还得她来帮忙找,徐嬷嬷假笑两声:“太后娘娘今日让银月带了重要的东西来,说是要让殿下亲自过目。”饶是徐嬷嬷教了这么久的夫妻之道,说到过目两字时也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东西贵重,挪起来麻烦,还得请殿下随我去一趟,劳烦林小哥禀告一声。” 林护卫点头,又让她到屋檐下等一会,自己进了房内。 谢怀瑾其实已经听到徐嬷嬷说的话了,林护卫进来后他又听了一遍,抿了口茶后他才道:“那姜大人,本王就先去一趟,回来后再议。” 姜方海虽然觉得他去清苑有些不妥,但毕竟是太后的意思,他只好客客气气的起身送人。 想请殿下看看 行至半路,谢怀瑾伸手接住飘过来的一片雪花,嗓音冷淡:“徐嬷嬷,你确定是皇祖母有东西要给本王看么?” 徐嬷嬷心里蓦地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姜姑娘出了趟门当真变的胆大了?可她说来请靖王时对方分明只有害羞没有慌乱啊。 那难道是靖王以为消息送到了她手上,也给她找好了理由,结果她因为自己胡诌,所以让靖王误以为事情有了变故? 应当就是这样,徐嬷嬷心里稍定了些,低下身子道:“殿下赎罪,奴婢这边没收到消息,还是姜姑娘方才跟奴婢说了奴婢才知晓,奴婢也不知道该用何理由,只能斗胆用太后的名义将殿下请来。” 谢怀瑾凝视着掌心那晶莹剔透的雪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双晶亮的眸子,须臾后他收拢手指,淡声道:“下次不要由着她胡闹。” 明知道新人婚前不能相见,还在知晓他来了府上后求徐嬷嬷来请他,若是让太后知道定然少不了说她一顿,就不能耐心等等,哪怕再等上一刻钟呢。 他声音冷漠说着不要,话却带着股纵容意味,徐嬷嬷虽然没太明白这胡闹的为何成了姜姑娘,但还是听出了那股不寻常的味道,连声应喏。 到清苑门口徐嬷嬷让护卫们都留在了外面,女子后院他们也确实不方便进,谢怀瑾没说什么,自己驶动轮椅跟着徐嬷嬷到了偏房,进了屋后他还未瞧清楚屋内情况,就先迎来一句娇怯的责问。 “殿下怎么才来……” 谢怀瑾蹙着眉,觉得她有些过分了,就算再想念也不能这般不讲道理,他明明得了消息就立马来了,有心训斥她两句好让她别太得寸进尺,但望着低头的女子脸上露出的隐约红霞,他又说不出口了。 罢了,她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会对她而言确实久了点。他轻掸了掸身上的落雪,道:“路上雪大,稍慢了些。” 姜灵竹快速抬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徐嬷嬷,而后立马将头埋的更低,脸上红晕愈发重了些。 “殿下,姜姑娘,那奴婢等人就去屋外候着了。” 徐嬷嬷识趣地带着几位宫女退了下去,门重新被阖上,屋内却没了守门人,只剩下姜灵竹同她经过风雪洗礼后显得更冷的未婚夫君。 但徐嬷嬷等人都守在门口,这事没那么容易就结束。 姜灵竹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主动开口:“殿下。” 她又挪了两个位置,声音极轻:“我做了个东西,想请殿下看看,可以么?” “嗯。”谢怀瑾估摸她是要将那桌子拿来跟他邀功,虽然有些不喜她这般作为,但说到底她也才十八,想同心上人求个夸赞也属正常。 姜灵竹起身走到屋侧软榻处,假意掀开垫褥四下翻找,等了片刻才道:“殿下可以过来了。” 想到等会要做的事情,她连眼尾都带了点羞红,但看在谢怀瑾眼里,这层红又成了另外的意思。 只是邀功何至于露出这般害羞神色……她该不会又要借着画同他诉说情深爱重吧?! 这个不行,挤不进去 屋内燃着火盆,温度偏高,谢怀瑾攥着的那片雪花早就化成水濡湿了掌心,他格外不自在,抿了抿唇:“徐嬷嬷她们就守在门外,你……不要乱说话。” 姜灵竹心道废话,她就是知道门外有人才故意这么说的,可为什么你说的话也这么有歧义? 不过正好,她红着脸,一声哦说的又娇又软:“那你,那你动作快些。” 动作?谢怀瑾望了望她,驱驶轮椅到了软榻边,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姜灵竹小声道:“我之前看过一本异闻奇录,里面记录着一处偏地的风土习俗,那里的男女若是结为夫妻,就会在手上带上象征着爱情的圆环,这种圆环叫戒指,我瞧着很是好看,这几日一直在学着做,可又怕殿下不喜欢,这才大着胆子让嬷嬷去请殿下……您看看,可还喜欢?” 姜灵竹身子凑的很近,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钻进鼻腔,谢怀瑾觉得手心那点水迹开始发热,他身子往后靠了靠,这才松快了些,准备接过圆环时目光触及那只手,动作蓦地一滞。 少女肤如凝脂,一双手也生的白嫩,可此时拿着圆环的手指连带着掌心都添了许多细小的伤口,瞧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再看那造型简单的圆环,谢怀瑾发现了端倪,那分明是用簪棍硬生生扭出来的,末梢尖头都没磨平,大剌剌的露在外面。 “我……我做的有些粗糙……殿下是不是嫌弃了……” 能不粗糙么,她借口清洗进了厢房才得空做了这么个东西出来,金簪虽然质地偏软,但做的快了也难免受伤。 不过她做惯了这种活,其实不至于被戳成这样,但她上次在皇宫就发现了,这位靖王殿下似乎很吃苦肉计这一套。 果不其然,她装作难堪的往回缩手,换来了一句稍显冷淡的:“没嫌弃。” 圆环被拿走,姜灵竹脸更红了些:“殿下可以将手指放进去了。” “手指?”谢怀瑾看着那直径小的可怜的环,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觉得我哪个手指放的进去?” 他说的正常,但姜灵竹自己在往某方面引导,这会听的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的道:“我也不知道……殿下……殿下还是自己试一试吧……” 谢怀瑾伸出手,大拇指想都不用想就被放弃,本想直接往小拇指上放,但瞧见姜灵竹期待的眼神他又觉得这样是不是会让她觉得他在敷衍。 看了眼她垂下的手,谢怀瑾换了个位置,放到了食指上。 算了,看在她如此认真的份上,给她这个面子。 “啊……”姜灵竹捂着嘴,好像很不好意思:“殿下……这个……这个不行,挤不进去……” 谢怀瑾不明白她今日说话为何这么奇怪,声音一会大一会小,现在更是气息不足似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声调拉长,软的不像话,那一声啊更是要命的颤。 姜灵竹又放下手,对着掌心轻轻吹了两下,脸带痛意抽了口冷气:“嘶……” 原来是疼了。 谢怀瑾不自在的别开眼,声音却有些哑:“既然疼就别乱动。” 殿下的……太粗了 “我,我知道了……”姜灵竹脸红的像要滴出血似的,虽然没经验,但徐嬷嬷这几日的教导也不是白听的,她现在的声音就是按照“起初会觉得很疼,但又会有些别样的舒爽”来演的。 别样的舒爽她知道是快感,但快感是什么感觉她也不知道,只能期待隔着门徐嬷嬷分辨不出来。 她急急喘了两口气:“那,那殿下试试中指……” 谢怀瑾喉头滚动,觉得房间的温度好像有些太高了,让他身上发热,以至于想法也开始变的有些歪。 他得快些走。 指环飞快的被移到中指上,他不等姜灵竹开口就道:“放不进去,只有小指勉强可以。” 姜灵竹两声叫憋在嗓子里,在他把戒指带到小指上时才咬着帕子呜咽一声:“殿下的手指,太粗了……” “……”简直要命。 谢怀瑾呼吸都快不顺了,手收回,宽大的衣袖遮住腰间,他声音发紧:“是你这东西太小。”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谢怀瑾觉得更不对劲了,可姜灵竹格外无辜的眨眼:“书上说,刚开始都会觉得小,慢慢就适应了。” “……试过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谢怀瑾几乎落荒而逃,连姜方海那也不去了,只匆匆让人去说了一声,自己直接上了马车。 “回府。” 马车行了片刻,两边窗帷被掀开,护卫连忙凑上前:“王爷,怎么了?” “天气好,看看风景。” 护卫看了看满天鹅毛大雪,默默闭上了嘴。 冷风灌进车厢内,谢怀瑾觉得身上总算没那么热了,但望着被圆环紧箍的小指,他耳边似乎又听到那似喘似泣的声音,腿间某物瞬间挺立更甚。 谢怀瑾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开始用内力去压制,但越压,那东西挺的越高,像是要跟他作对似的。 窗帷又被放下了,车厢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响动,一刻钟后伴随着细微的闷哼声动静停了。 等到了王府,谢怀瑾脸色黑沉的下了车,还没进房间便冷声唤水。 留守的夜九拉住一人不明所以的问:“主上怎么了?不是去见王妃了么,怎么瞧着更不高兴了。” “嘘!”夜八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手挡在唇边凑过去小声道:“路上非要把窗帷掀开看风景,你瞧瞧这雪下成什么样了,肯定冻够呛。” * 而在他走后,姜灵竹使劲将裙摆揉皱了些,发丝也拨了两缕下来,深呼两口气唤了徐嬷嬷进来。 “嬷嬷……我……我……” “奴婢明白的,姑娘好好歇息,奴婢这就回宫复命,告诉太后今日是奴婢替你验的身。” “有劳嬷嬷。”姜灵竹才不信她,不过好话谁不会说,而且谢怀瑾今天说的话简直比她那刻意拐了弯的还要让人遐想,她心里最后一丝担心都没了。 只是……想到两人方才的话,姜灵竹只觉得脸又开始发热,伸手一碰,滚烫的温度比之火盆也丝毫不逊。 徐嬷嬷已经带着人离开,春花秋月没有传唤也没有过来,姜灵竹把自己丢进了软榻里哀嚎一声:“还好谢怀瑾不行,。” 屋外,风雪太大,扮作姜雪兰身边丫鬟的夜三守在卧房门口,她依稀听到了一句谢怀瑾不行,本来还没往那方面想,但姜灵竹后面又说什么不然这洞房夜岂不是要活活……S……不对,好像是操…… 夜三猛然抬头瞳孔疯狂震颤着看着偏房的大门。 她以为今日听到主上要亲自给王妃验身已经够炸裂了,后面两人房中那些话更是炸裂中的炸裂,主上在她心里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形象已经崩塌成一片废土,没想到现在连土都不剩了。 后来夜八过来找她,聊到今日之事时问:“对了,你知不知道主上当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夜八一脸狐疑:“我明明看到你那日就在厢房门口。” “那天我喝了点毒药,内力尽失,完全听不到偏房里的动静!” 夜八:“……” 夜三:一定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主上不行! 京城婚礼恐怖如斯 “噗……咳咳咳,瑾儿当真如此做了?” 太后倚在床边喝着药汤,听了徐嬷嬷的话一口汤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好不容易缓下来却乐得脸上皱纹都深了:“好好好,哀家还当他只是对这位姜小姐有些许不同,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喜爱……你这几日一定再多尽心些,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哀家就已经抱上重孙子了,哈哈哈哈哈。” “喏。” “对了,再拟旨,赐姜家嫡长女姜灵竹玉如意一对,东珠十颗,金银首饰若干,还有……” 皇宫来的人再次带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尚书府的大门,姜灵竹却根本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些被送到她院子里的珠宝首饰,婚礼前最后几日,徐嬷嬷又带来了新的春宫图,讲解的也更详细了,什么声音要娇一些软一些,腰也要软一点…… 姜灵竹小脸通黄的熬到了大婚之日,冬日天亮的晚,外面还蒙着黑呢,春花秋月就将她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薅了出来按到了梳妆桌前。 花重金请来的妆娘先是给她绞面开脸,然后用各种东西在她脸上来回扫着,姜灵竹闭着眼睛不动如山,妆娘直夸她定性好。 直到眼妆画完,妆娘让人睁开眼睛瞧瞧效果,却见她依然闭着眼,凑近一听,只听到平静悠长的呼吸声。 太平静了,平静到妆娘嘴角抽动两下:“王妃,醒醒吧。” 喊了三四声姜灵竹才从极度的困倦中艰难的掀起眼皮,扯出一个假笑:“真漂亮。” “……”妆娘无奈道:“王妃,现在要给您涂口脂了,千万别睡了。” 姜灵竹表示她真的做不到啊,谁家好人寅时一刻爬起来化妆啊,能不能商量一下赶个早八就行,没必要这么卷啊。 化完妆姜灵竹又被推去换嫁衣,梳头……她全程就像个玩偶娃娃一样被人摆弄打扮着,身上嫁衣极其繁琐复杂,好看是好看,但穿在身上又重又勒,她连喘气都不太通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产生其他情绪。 天蒙蒙亮时姜雪兰匆匆赶过来,一见她已经快装扮好了,惊的下巴都掉了:“现在才卯时正,你这……你几点起的?” 姜灵竹困的要命,憋着打了个哈欠:“寅时。” 姜雪兰面露惊恐:“我以后成婚一定要一切从简。”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刘珍珍的声音,她向来是人没到声先至:“竹子,我来了,快让我围观围观沉妆娘的巧手。” “晚了。”姜雪兰双手抱胸:“这个点来,你只能看到沉妆娘怎么给人带凤冠了。” 刘珍珍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下一秒也面露惊恐:“你这是几点就起了?” 姜雪兰抢先回答道:“寅时就起了,可怕吧!” “京城婚礼竟恐怖如斯!”刘珍珍瞪大了眼睛:“我在边疆的时候婚礼都是在晚上办,新娘子最少也能睡到辰时。” 沉妆娘被她们两逗的直乐:“那回头我得去边疆那边感受一下不用丑时就起的快乐。” “丑时?!”两人同时竖起大拇指:“沉妆娘真乃神女。” 男颜祸水,休要乱我道心 清苑内几个女孩嘻嘻哈哈的说笑,姜灵竹好几次被逗的差点崩不住人设,好在姜雪兰跟刘珍珍似乎没觉得她有哪里不对,特别是姜雪兰见她笑起来明眸皓齿的模样还别别扭扭的道:“你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别总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好像谁欺负你似的。” “篮子,这我作为表姑就得给我们家竹子做个主了!”刘珍珍故作沉稳:“胆子这东西都是一点点大起来的,竹子以前确实又怂又怯,但现在她已经在慢慢改变了,你要给她点时间,循序渐进知道么,孩子都是慢慢长大的。” “你又成表姑了,好不要脸,又占我们便宜。” “哎,我本来就是!” 两人又开始吵闹起来,姜灵竹却在想着刘珍珍方才的话,眼里陡然亮了许多。 对啊!她干嘛非得一直扮演原主的人设去活,人都是会变的啊!她可以慢慢的让大家印象里那个胆小怯懦的姜灵竹变成她自己的样子,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活的更自在更快活了! 她开始计划着从什么地方开始铺垫,想的出神,沉妆娘喊了她好几次她才茫然的啊一声。 “王妃,时辰到了,王府的花轿来了,咱们现在盖上盖头去前厅敬父母茶,敬完茶就去王府了。” 刘珍珍在一旁却急眼了:“哎?不对吧,不是有接亲叩门环节么?我可是特地为了这热闹才一大早跑过来的,怎么没了啊。” “这个……” 沉妆娘一脸为难,还是姜灵竹替她解释道:“殿下身体不便,所以太后叮嘱了这些容易磕碰的环节就取消了。” 不过说是取消了,其实也是给姜府一个台阶,毕竟除了刘珍珍这个虎的,谁真敢去挡靖王的门?到时候场面只会尴尬,哪里热闹的起来,倒不如直接免去,皆大欢喜。 刘珍珍想不了那么多,她惋惜了一会就开始盯着姜雪兰让她以后一定不能取消这个环节,她要堵个过瘾。 烦的姜雪兰受不了了,直接喊她要嫁个武状元,带时候让他一脚把门踹开。 盖上盖头前姜灵竹看到刘珍珍扑上去挠人的画面,再一瞬眼前变成了一片红,挡住了所有。 而她也随着这层红有了要成婚的真实感,想到今晚过后她就是谢怀瑾的妻,紧张就一点点蔓延在心里。 到了前厅敬茶时她倒是缓了些,许是对姜方海跟孙氏她都没有好印象,茶敬的规规矩矩,行礼也行的规规矩矩,只在两人按照惯例叮嘱了她几句嫁到夫家后如何如何的话时装模做样的哭了两声。 春花秋月扶着她上了轿,姜雪兰跟刘珍珍去了送亲队伍,伴随着一声高高的“迎新娘子回府,起轿~~~”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亲队伍的乐曲吹奏不断,姜灵竹在晃晃悠悠中想,她总算踏出了成为富婆的第一步。 所以心中才会紧张不安还有些……悸动。 脑子里的金山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谢怀瑾的脸。 姜灵竹赶紧摇摇脑袋把金子摇回来,吐出一口气:“呼……” 男颜祸水,休要乱她道心。 ++++++ 作者有话说:宝宝们 ,大婚啦大婚啦,求个珠珠给咱们竹子随个分子啊~ 夫人,请下轿 从尚书府到靖王府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但迎亲按照惯例是要绕一大圈路的,于是等轿子落到谢怀瑾面前时,他在嘈杂的人声乐声中听到了轿子里传来的诡异声响。 “呼……嗯……呼……” 他的王妃在花轿中睡的未免有点太过香甜,谢怀瑾心中那点微不可查的紧张陡然被吹的烟消云散,心情却变的更加复杂。 轿子最是颠簸,又伴随着一路吹打吵吵闹闹的声音,可姜灵竹居然还睡的如此沉,得是困成什么样?莫不是因为今日成婚,昨晚激动的一夜未眠…… 谢怀瑾脸上浮现几分无奈:“姜姑娘,可以下轿了。” 车里的呼噜声没有停下的迹象,他默然片刻,准备提高些声音时喜娘哎呦两声凑上前来:“王爷,怎么还叫姜姑娘啊,这可没法让新娘子下轿,得改口叫夫人喽~” “……”谢怀瑾很想掀开帘子让喜娘瞧瞧这人不下轿到底是不是因为称呼问题,但手指蜷了蜷,唇也跟着抿紧,好一会后他冷冷淡淡的喊了声:“夫人,下轿了。” 大概是靖王府今日挂满了红,于是新郎耳垂那一点点粉就很难让人注意到,围观的百姓跟着起哄喊新娘子下轿,姜灵竹猛然惊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差点就没忍住尖叫出声。 吓死了,突然发现眼前一片红她还以为怎么了呢,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没闹出什么岔子。 她清醒过来,正要给信号让春花来搀她时又听到喜娘笑呵呵的道:“王爷,这新娘子没收到下轿礼,不愿意下轿呢。” 下轿礼? 姜灵竹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个环节,就跟现代给新娘的下车红包差不多,成国这边婚礼当天新娘下轿前新郎要将准备的下轿礼当众送出去,让围观的宾客百姓们看看对新娘的重视,也图个热闹喜庆。 她抬起的脚轻轻的落回了地面,红盖头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靖王府准备的下轿礼自然是好的,她的小金库即将填进新一批宝贝们了,嘿嘿。 谢怀瑾听到人已经醒了,回头给了一个亲卫眼神。 跟几十名亲卫兄弟中抢了十天才争下唱礼人一职的亲卫一号清了清嗓子,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暗暗运上内力,中气十足的喊:“靖王殿下送上祖母绿翡翠玛瑙所制头面一整套,请王妃下轿——” 有丫鬟接二连三的捧着放着首饰的朱红漆盘从靖王府大门后走出,站到了轿子后。 谢怀瑾顿了一会,才补上他需要说的那句:“请夫人下轿。” 姜灵竹没有动,按照习俗唱礼至少要唱三次新娘子才会下轿,不过也有唱了十几次礼都还不下轿的,她摸不准靖王府准备了多少,不过五次以后再下轿应当是合适的。 但是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礼唱到八次时她已经彻底忘了下轿的事了,手上甚至忍不住掐算起身后那些礼物价值多少银子。 算着算着,她忍不住乐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但憋了几秒后还是没憋住笑了两声。 好多钱啊啊啊啊,发财了发财了,嫁给谢怀瑾果然没错,她赌对了! 轿子外刚喊了第九次夫人的谢怀瑾一怔,手指忍不住捏成拳,耳根在身上嫁衣的映照下红的更厉害。 围观百姓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说这王妃怕不是想多要些下轿礼。谢怀瑾瞥去一眼,跟着第十次唱礼喊了声:“夫人,请下轿。” “嘿……咳。”姜灵竹两眼放光,心想北海的大珍珠,到底有多大啊! 谢怀瑾从人群中收回视线,心道她想要的是下轿礼么?不,这女人就是想听他喊夫人听个过瘾罢了。 没人的时候你再拿出来用 到后面还是喜娘到轿子边小声提醒了姜灵竹,她才骤然清醒过来,连忙跺了跺脚给了下轿信号。 春花老早就侯在了轿旁,一听到声音连忙掀开轿帘去扶人出来,又将人带到了谢怀瑾身边。 姜灵竹透过盖头底下的缝隙依稀能看到男人拿着红绸一端递过来的手骨节如玉筋骨分明,但她无心欣赏,心里还在因为忘了下轿的事而忐忑,伸过去接的时候手抖了两下才握住红绸。 谢怀瑾薄唇紧抿,这情爱当真就如此神奇,一个如此胆小的人也会为了些小心思变的大胆,这么一想也辛苦姜灵竹性格怯懦,否则只怕更叫人招架不住。 二位新人各握红绸一端过了靖王府的大门,鞭炮炸在身后,乐队换了更欢快的曲子吹奏,小厮们端着糖果糕点洒向门口围观的百姓里,众人举手去接,喜气洋洋的喊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等吉祥词,这一刻所有人都像忘了谢怀瑾活不过25岁的事,府里的宾客们也乐呵呵的说着祝词。 拜完堂后姜灵竹就被领到了婚房中,按照规矩谢怀瑾要在外面应酬宾客,到晚宴结束后才会过来。 可现在才刚开始午宴,她要在这独坐好几个时辰么?!那不得无聊死! 但一刻钟后,她听到了屋外传来了刘珍珍的声音:“靖王殿下让我来陪陪王妃,你去厨房端些吃食来吧。” “诺。” “竹子,有没有想我呀~”刘珍珍推开门流里流气的道:“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我来陪你喽~” 姜灵竹笑着嗔道:“叫别人听去还当你这将军府小姐是个什么地痞流氓呢。” “随别人去。”刘珍珍抓住她的手摩挲着:“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呢。” 手心蓦地被塞进一个长条盒子,姜灵竹怔了怔,又听到刘珍珍压低声音道:“给你的新婚礼物,你收好。” 几日前她就说过要送上一份大礼,姜灵竹倒是没太惊讶,而且现在门外还守着几个丫鬟,她也不好细问她送的是什么,索性先将盒子放到了枕头下,同人说起了话。 刘珍珍道:“你家王爷怕你一个人在屋内等的无聊着急,特意让人喊我来陪陪你,我来的时候还看到那人又去了篮子那边,估摸……” “好你个刘珍珍,你看到人来找我了还不等我一起,自己先跑过来了!”姜雪兰正巧走到门口,跺着脚进来了。 她们两凑到一起,姜灵竹是想无聊也不可能了,几人热热闹闹的用了午膳,不过因为姜灵竹的盖头不能掀,她只随意吃了些糕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两人吵嘴逗趣,时间过的倒也快,似乎一眨眼丫鬟就来禀报:“晚宴就要开始了,二位姑娘随我入席吧。” 刘珍珍离开前又凑到姜灵竹耳边小声道:“我给你的东西一定藏好,等没人的时候你再拿出来用。” 用?姜灵竹被这个用字勾起了好奇心,这会门也被阖上了,屋内只留她一个人,她索性把盒子拿了出来,想瞅瞅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长条的乌木盒子造型简单,连个装饰的花纹都没刻,姜灵竹掂了掂,发现还有些重量,摇一摇里面的晃荡声也比较沉闷。 还是个大家伙呢!她喜笑颜开,等不及的把盒子送进盖头里,伸手打开了紧扣的锁,下一秒手一抖,盒子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骨碌碌滚了出来。 新婚礼物送玉势,她真的虎 许是动静大了些,外面的丫鬟连忙叩门:“王妃?” 姜灵竹勉强定了定神:“无事,我想喝杯水碰倒了茶盏而已,你们不用进来。” “诺。” 可低下头瞧见那滚落脚边的东西时,姜灵竹只觉得慌乱又头疼。 那东西由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称得上一句贵重,可……可它是个玉势,再贵重她也嫌烫手啊! 这刘珍珍真的一次比一次虎,在她新婚夜给她送这种情趣玩具,若是被谢怀瑾看到指不定以为她在暗讽他不行,到时候她有嘴都解释不清了! 说曹操曹操到,姜灵竹刚抖着手把那东西捡起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丫鬟恭敬的问安声:“见过王爷。” 谢怀瑾淡声道:“都退下吧。” “诺。” 姜灵竹浑身一震,手忙脚乱的找地方藏起手上要命的玉势,可时间紧迫她又盖着盖头,还没等她站起来,轮椅声便靠近了门口,她只能抢在门被推开前将东西藏到了被子底下。 短短几息中对她来说简直惊心动魄,盖头下她小声又急促的呼吸,一颗心砰砰跳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 谢怀瑾在屋外就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推门进来却看到她穿着一身华美嫁衣稳坐在床上,只是仔细一看就发现她头上的红色盖头正在轻晃,也不知道刚刚在房里做什么。 目光下移,他瞧见女子落在膝上那唯一没被遮盖住的一双柔荑此时正绞在一起,指甲还无意识的掐着指头,明显是紧张的厉害。 眼见她一副要把手指掐出血的样子,谢怀瑾只好出声提醒:“你再不松手,本王就得唤医师来了。” 姜灵竹怔愣了须臾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松开,但声音还是发颤:“殿下恕罪,我……妾身一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嫁给了殿下,就激动的无法控制,面对殿下更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能不紧张么,那玉势就在她屁股下面坐着,隔着嫁衣和被子抵在她臀肉上,羞人不说,谢怀瑾还在面前,她实在是坐立难安。 谢怀瑾也不是第一次听她的告白之语,可还是觉得耳朵又开始发烫,默了片刻,他像是没听到这番话似的,故作自然的道:“喝水么?”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的蹙起眉,果然,姜灵竹轻声道:“喝……”顿了顿,她小心翼翼的问:“殿下,挑盖头么?” “……嗯。” 谢怀瑾驶动轮椅去了放置秤杆的梳妆台,抬眼时瞧见铜镜里耳根红透的男人时唇紧抿了抿。 姜灵竹正偷摸将那玉势从屁股下面推出去,耳边响起了一声:“稍等,我找找秤杆。” 因为做贼心虚,她没听出对方声音里的不自在,只格外乖顺的点头:“好。” 接着轮椅声就在整个房间里转来转去,她也不敢再乱动,只能忍着那硌人的触感想着一会该怎么瞒天过海。 片刻后,谢怀瑾才道一声:“找到了。” 轮椅声在她面前停下,几息后一根朱红色秤杆将她顶了一天的盖头向后挑去。 她下意识抬眸,视线里是男人足以惊艳众生的脸,眼下那颗红色泪痣在身上嫁衣的衬托下更显妖冶,仿佛下一秒就能引人痴狂。 而且…… 她咽了咽口水:“殿下,您……您脸怎么红了?” 那层薄薄的绯色在他脸上简直像是加了层蛊惑人心的滤镜,得亏姜灵竹定力好,否则今天换个人在这,不得把他活活生吃了。 灌醉他 谢怀瑾亲眼看到她盯着自己咽口水,耳根已经快红透,清了清嗓子才勉强不露慌乱:“只是有些热而已。” 姜灵竹不疑有他:“哦……” 接下来该说什么?问他今晚在不在这睡?还是找个理由把人支走?啧,可这是他的卧房吧,真要走也是她走啊,可她要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带出去呢?要不把人灌醉? ! 姜灵竹眼眸发亮:“殿下,喝交杯酒么?” “……”又来了。谢怀瑾知道她偶尔为了得到些甜头会变的异常大胆,心里倒是没太大波动,漠然点头:“嗯。” 两人移步到了桌边,姜灵竹偷偷打量谢怀璟,心里微微定了些。这男人这么虚,以她的酒量肯定分分钟秒杀她。 她倒好酒,带着这把稳了的心态举杯:“殿下。” 谢怀瑾抿唇靠近她,两人手臂相交,靠在一起喝下了那杯酒。 姜灵竹轻呼一声,离开后却愣了一下:“殿下很热么?用不用叫人把炭火熄一点?” 谢怀瑾脸上比刚刚还要红,她都担心没把人喝醉前他自己就先热中暑了。 “……不用。” 他自己都说不用了,姜灵竹稍微放心了些,又倒满酒:“那妾身再敬殿下一杯。” “不……”谢怀瑾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仰头先喝下了,握着酒杯满眼欢喜期待的看着他。 他心中松了口气,不是要像方才那样就行。 只是喝完这杯,下一秒姜灵竹又将酒满上:“殿下,再来一杯。” 算了,她这般高兴,就不扫她兴了。 谢怀瑾默不作声的端起了酒杯。 …… “殿下……嗯……殿下……再、再来一杯!” 姜灵竹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只是倒酒的手已经对不准酒杯了,酒液洒到桌上,谢怀瑾伸手拿走她手上的酒壶,声音里一点醉意也不见:“你喝多了,今日就这样,休息吧。” 姜灵竹鼓着一张嘴看着他,敲上去很是愤懑,谢怀瑾还以为她想说什么,但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吭声,只好先唤人送水。 丫鬟来之前他正了神色道:“本王身体不便,一会让丫鬟带你去侧厢房休息。” 姜灵竹总算有了反应,冲他摇了两下头,顿了须臾更使劲的摇了起来。 谢怀瑾生怕她把自己摇出个好歹,连忙伸手固定在她脑袋两侧,蹙眉道:“别太贪心。” 姜灵竹嘴巴一瘪,一副要哭的表情:“可我东西还在床上,我不能就这么走。” “东西?”谢怀瑾望了望那满是瓜果的床榻,没瞧见其他东西,但姜灵竹又不像在说谎,他干脆松开她:“去拿,拿完回侧厢房。” “哦。”姜灵竹摇摇晃晃的起身,没走两步就险些摔了,谢怀瑾连忙扶住她,头疼的将人重新按回椅子上:“坐好,我去拿。” 姜灵竹大脑反应已经变慢,下意识的点头:“哦。” 谢怀瑾到了床边,还没翻找就瞧见那落在床内侧的大红盖头,回头瞧一眼明显不清醒的姜灵竹,他脚飞快一转,人便坐到了床边。 姜灵竹只感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他已经从轮椅上到了床边,伸手要去够什么东西。 他是怎么上去的?他要干嘛?要去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床上? 门外响起宫女的声音:“殿下,水来了。” “进。” 丫鬟推门而进,冷风跟着灌进,吹到姜灵竹脸上让她清醒了些,再一看床上去摸东西的谢怀瑾,她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那根玉势!!! 该洞房了 姜灵竹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大脑彻底清醒,眼见他的手已经探出,她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冲的太快左脚绊了右脚整个人都往前扑去,在男人略显慌乱的眼神中撞到了他怀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谢怀瑾还处在放松状态中,以至于没抗住冲击的惯性被人直接压倒在床上,身上的人倒是没什么重量,可腰下有个东西格外硌人,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姜灵竹猛地抓住手。 他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暧昧姿势,嗓子眼有些发痒,他轻咳一声:“……起来。” 姜灵竹咬着唇摇头,一脸祈求的看着他:“殿下,别。” 腰间那东西似乎更硌了,谢怀瑾决定先不跟醉鬼纠缠,用另一只手去摸,可没想到她又来抓他。 他忍不住眉头蹙紧:“你做什么?” 姜灵竹大脑乱的厉害,酒劲混着惧怕搅的她头疼欲裂,特别是看到那玉势已经浅浅从被子中露出一个圆润羞人的头部,她心都跳停了。 谢怀瑾歪了歪脑袋,似乎想看她在看什么,姜灵竹心道不好,慌乱中只想到一个法子。 算了!豁出去了! 她大喊一声:“王爷!该洞房了!” 谢怀瑾动作一顿,而后猛地将转了一半的脑袋转回来,一惯没有表情的脸此刻居然显出几分呆滞:“……你说什么?” “王爷,洞房。”姜灵竹像是喝多了,手开始在他身上四处乱摸:“徐嬷嬷叮嘱我了,要好好和王爷洞房,让太后抱重孙……王爷……” 她口中喃喃,手上却找准机会把被子抻了抻盖住那露头的玉势。 谢怀瑾惊的要去推她,可撇眼瞧见呆滞的立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的几位丫鬟又觉得头疼,冷声喝了一句:“还不退下!” “诺!”丫鬟如获大赦,连忙退了下去,又将门带起。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瞬间谢怀瑾就将人从身上推开,坐起身时呼吸有些急促,他狠声道:“姜灵竹,你别当本王娶你就会无限容忍你!再敢乱来本王绝不饶你!” 姜灵竹侧倒在床上,趁他起身,快速把东西扒拉出来塞到怀里,却没想到刚塞完,谢怀瑾就回了头。 “……” 四目相对片刻,谢怀瑾眉头蹙的更深:“你……你拿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姜灵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顶着男人狐疑的眼神站起身,心中宽慰自己不碍事,他就算怀疑,也不会来搜女子胸口吧。 这么想着,她心中大定,甚至面不改色的行了个礼:“方才妾身有些不清醒,惊扰了殿下实在该死,妾身这就去侧厢房,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可她没想到刚刚那通折腾腰带已经松的厉害了,站直身体后那根绣着并蒂莲的腰带悠悠落到了地上,外袍也跟着一松,里面那块大东西咚一声坠到地上,从她裙摆下滚了出来。 她大脑嗡一下,眼前似乎看到一个大大的危字。 谢怀瑾听到那声响动微怔,正要垂眸去看,又听到姜灵竹情绪格外激动地喊他。 他下意识抬眼望去,正好瞧见她将嫁衣外袍褪去,整个人再次往他这扑来。 下一秒,她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唇与唇相贴的瞬间谢怀璟瞳孔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停了刹那。 胸腔跳动的频率极快,但姜灵竹像是觉得今日给他的刺激还不够,须臾后,一条温软滑嫩的舌浅浅探进了他口中。 吻 谢怀瑾身体骤然僵硬,衣袖下的手握成拳,指尖用力到泛白,可依然无法抵抗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般的悸动。 他应该推开,他想,他给不了姜灵竹任何东西,答应娶她也只是因为一时心软,可如果碰了她,他就无法再抛下这个麻烦了。 房内烛火通明,男人的眸底情绪翻涌,像在挣扎着什么。 半晌,火光轻晃,他缓缓阖上眼。 两人已经拜了堂,喝了交杯酒,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日后不论事成还是不成,她这辈子都注定要与他的名字绑在一起。况且……身为夫君,他似乎不应该将妻子抛下。 哪怕她很麻烦。 但他身边的麻烦早就数不胜数,多她一个也无所谓。 垂在身侧的手动了。 姜灵竹还在等着谢怀瑾像方才那样推开她,她才好继续道歉然后将衣服和衣服下的玉势抱在怀里‘慌乱’离开。可她舌头都探出去好一会了也没等到反应,她想了想,将舌尖又往前挤了挤。 可没料到男人蓦然张嘴含住,紧接着他的舌也裹了上来,强势又不容拒绝的掠夺她的氧气。 姜灵竹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就要把舌头缩回来起身,但对方像是猜到她会胆怯,手扣上她的后脑让她无法离开,另一只手也圈上了她的腰。 吻越来越深,舌与舌纠缠,一个想躲一个却紧追不放,像是她口中那点残存的酒味格外香甜似的,谢怀瑾一个劲地吸吮搅弄,大量津液被他吞吃入腹,来不及吞咽的顺着嘴角蜿蜒到下巴,烛火下蔓延成旖旎的银光。 姜灵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腰眼渐渐有些酸,还有些怪异的酥麻,这麻又和舌头的麻不一样,似乎是有只虫子在一点点将她的力气从那抽走,让她身体失力,踉跄着往一旁歪去。 谢怀瑾眼睛都没睁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一捞将她拉到了怀里。 “嗯……唔……” 姜灵竹伸手推了他两下,嘴里哼唧着想说什么,谢怀瑾只好退开一些,哑声问:“哪里不舒服?” 他这话问的让人没法接,姜灵竹脸色爆红,只当没听到,挪动着身子试图从他身上起来,但才动两下,男人闷哼一声,呼吸急促了片刻,再开口时嗓音比刚刚还哑:“别乱动。” 姜灵竹哪里还敢动,甚至忘了方才跟人接吻的羞,急急地道:“你还好么?我是不是压疼你了?你快放我下来……” 一想到这人腿有问题,她就更担心了,生怕给人压出个好歹,新婚夜还没过就要戴孝了。 她是想守寡没错,但人可不能死她手里啊! 谢怀瑾将她眼里的担心慌乱看的清楚,默了片刻,没跟她计较称呼问题,低声道:“不至于。” 他的手沿着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摩挲向上,在她蓦然睁大瞳孔时收紧,另一只手掀走床上铺满瓜果的喜被,拥着她倒了下去。 身躯相迭,像是方才的情景再现,可这一次是谢怀瑾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姜灵竹反应过来时身上的裙装已经被剥的一干二净,只剩浅红色的中衣中裤,而男人的手已经摸上了上衣的系带。 “殿下——”姜灵竹心神惊惧,手连忙握住他的,喊出的声音差点劈叉:“你,你做什么?” 谢怀瑾蹙着眉,眼里浮现一丝不解,像是不明白她情绪为何如此激动,片刻后展眉,道:“本王说了,不至于,所以你大可放心……同本王洞房。” 你舔的我好难受(h) 洞房?! 姜灵竹如遭雷击,完全傻了。 不是,他刚刚还态度冷厉的说她得寸进尺,怎么转眼就要和她洞房了? 难不成接个吻让他觉得这事好像挺舒服的,所以不抗拒了?姜灵竹懊恼的咬唇,这事她一定要找刘珍珍算账。 谢怀瑾将她放到侧边平躺,手顺势从她手中抽离,系带松离,再一剥,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大红色的牡丹鸳鸯肚兜,纤薄的背脊裸露在空气中微微颤了颤,她猛地回神,结结巴巴的道:“殿、殿下,你这、这不太……不合适……” “嗯。”谢怀瑾的声音有些嘶哑,听上去没了那股冷意,格外磁性惑人:“不用担心,本王心中有数。” 肚兜被轻飘飘丢到床边,两只软白雪团跳了出来,姜灵竹打了个颤,不明白他心里有的是哪门子的数。 谢怀瑾目光灼灼,对着晃动的两团几乎移不开眼。她的胸生的很是好看,饱满挺拔,顶端一点殷红诱人品尝般微微挺立。 姜灵竹被他看的羞耻极了,想要伸手捂住,却见他缓缓低下头。 春宫图里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姜灵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脚蹬着床将身子往上窜,说话都在颤:“殿……嗯啊……殿下……” 粉嫩乳尖被温热包裹住的瞬间身体里像是有一股电流穿过,她克制不住的嘤咛一声,又娇又媚,反应过来后贝齿紧紧咬住唇瓣,想推开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又不敢,犹豫间又被人细细舔了遍乳头,酥麻感一层层荡开,脸上红晕一路漫到脖颈,在烛火映照下像是染了层朱砂。 姜灵竹眼里蒙了一层雾气,酥麻快感累计到后面变了酸胀,聚集在小腹处格外难受,他还总喜欢去舔咬敏感的乳头,下身开始往外泌出微凉水液,穴道里却泛起了陌生的空虚感和痒意,她咬唇的动作越来越深,怕自己一开口就说出什么要命的话。 谢怀瑾像是在品尝上好的糕点,将软腻的乳肉含在口中轻咬慢吮,吃不够般不肯松嘴,偶尔逗弄乳尖会感觉到姜灵竹会猛地颤栗一下,但除了开始的那声叫却始终没再听到她的声音。 他觉得有些不对,抬眼望去却瞧见女子软嫩的唇瓣已经被咬的冒出血珠,他一惊,连忙伸手去拨开:“做什么?” “你……你舔的……难受……” 姜灵竹声线娇软,哼哼唧唧说着难受却更像在撒娇勾人,谢怀瑾喉头滚动,伸手拭去那粒血珠,粗糙的拇指指腹在女子柔软的唇瓣上蹭了蹭,触碰到伤口时她又是一颤,睫毛抖动,满眼祈求的看他,模样好不可怜。 谢怀瑾眸色幽深,嗓音低哑:“怕疼?” 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覆盖在她的胸上肆意捏弄,乳肉从指缝中挤出,乳尖被拉扯按捻,身体里快感冲刷,姜灵竹只觉得穴道更痒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嗯啊……怕……唔……别……啊哈……别……呜……” 受伤的唇瓣被轻柔含吻着,谈不上疼,但是实在羞人,姜灵竹呜咽着让他别弄,却换来一记深吻,她的话被堵在喉咙深处,只能张着嘴仍由男人在她口中攻略城池。 一吻结束,她一张脸被憋的通红,大口大口呼吸着氧气,脑子还发着懵时就听到谢怀瑾一声低笑。 “这样就不疼了?” 她抬眼,瞧见了世界上最艳丽浓稠的画,那张妖冶的脸上带着的笑能叫世人痴狂。 姜灵竹移不开眼,本就发懵的大脑更迷糊了,下意识点头。 疼?什么疼?她只知道自己看到神仙了。 你自己来,应当不会疼(h) 谢怀瑾眸底有些无奈之意,低声道了句好。 而后再次俯首吻住少女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舌头探进去勾缠出无数津液和细密的呜咽声,女子细弱的嘤咛听在耳朵里叫人体内欲火更甚,他顿了顿,手往下移去。 姜灵竹沉浸在吻里,身体像是在云端上,又像是在浪潮中,飘然无定,浑身发软,可下一秒她猛地掉落,连怕都顾不上了,急忙去抓那只已经探进中裤钻进亵衣里的手。 可她速度还是慢了,阴户上手指浅浅滑过,像是触电似的麻,她抓到男人手臂的手跟着身体狠狠一抖,正好将那根手指送到了穴口。 谢怀瑾没料到她如此心急,指尖的湿滑软肉随着呼吸翕动张合,一股蜜液从中涌出浇灌在他手上,那股黏滑叫人心惊。他抬头,只见姜灵竹乌发散乱,鬓发微湿,一双杏眼湿漉漉的泛着泪光,脸上绯色靡丽醉人,红肿的唇瓣中发出勾人的破碎娇吟。 他顿觉口干舌燥,腿间性器早已昂扬,此时更是再度肿胀,叫人再也忍不得。 姜灵竹还没从那阵发麻的快感中缓过劲就被人抱坐起来,下身毫无遮挡的同人肌肤相贴时她才茫然的低下头。 这下可好,裤子也被人剥了个精光,她此时正双腿大开坐在谢怀瑾腰腹上,跟着男人微怔的眼看去,就瞧见那大剌剌对人露出的阴户,没有什么毛发遮挡,连穴口翕动的唇肉和缓流的淫汁都能瞧的一清二楚,姜灵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随即嗡的一声炸响,白嫩的皮肤飞速变红,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泛着粉。 她慌乱的伸手去捂,一动之下乳波晃荡,她又腾出手去捂胸,偏偏谢怀瑾还好整以暇的盯着她望,她又羞又急,人设早就忘到了天边:“你不许看!”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身下之人是何等身份,正想着该怎么圆回来,谢怀瑾却顺着她的话道了一句:“本王不看。” 他在姜灵竹惊疑的目光中合上眼皮,又沉声道:“可以开始了?” 姜灵竹在极度的不正常情况中反应过来他们两说的不看好像不是一个意思,有心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改口,难不成说她压根没打算跟他洞房? 裤子都脱了再说这些,谢怀瑾就算再心软也会把她撕了吧! 姜灵竹压力山大,身子都开始发颤,谢怀瑾大概感觉到了,又低声说了一句:“本王……腿脚不便,你自己慢些来,应当不会太疼。” 男人脸上的冷硬因为闭眼褪去大半,那粒朱红泪痣艳丽至极,姜灵竹呼吸一滞,心里竟起了继续下去的念头。 但……但…… 但什么呢?哪有那么多但是,她一个现代人难道比一个古人还封建么,姜灵竹一咬牙,决定冲着这张脸,这房圆就圆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臀后移,想着徐嬷嬷教她的‘夫妻之道’,伸手去够男人腿间的东西,摸到一根滚烫的肉柱时她愣了愣,半晌才犹犹豫豫的握住。 你很湿(h) 谢怀瑾闷哼一声,耳垂红的快滴出血,抿唇忍耐着那阵舒爽快感。 姜灵竹却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慌张的回头去看她方才握到的东西。 谢怀瑾憋了半天的肉棒好不容易得了些慰藉又没了,体内燥意不爽,蹙眉问道:“怎么了?” “殿……殿下……”姜灵竹舌头都快打结,身子哆哆嗦嗦的往旁边躲:“妾身、妾身……我……” 她苦着脸小声道:“太大了……我害怕……” 谢怀瑾那根东西长的比徐嬷嬷给她看的春宫图里的还要骇人,一只手都握不住的紫红色肉柱上青筋环绕,粗大的柱身贴在她掌心时甚至还在跳动,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腿间小到可怜的穴口,完全无法想象那东西塞进来后会把身体撑裂成什么样。 虽然理论知识让她知道阴道是有弹性的,只要有足够的润滑就不会撕裂,但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多润多滑才算足够。 她余光瞥了眼那叫男人腿间那叫人心惊胆战的尺寸,心脏又是一悸,她死命摇头,也不管谢怀瑾看不看得到,连声道:“殿下,真的不行。” “不行?”谢怀瑾冷冷掀开眼帘,因着体内欲火焚身无法疏解,本想斥责几句,却在看到她满脸惊慌害怕时又觉得不忍,只好咬牙按下怒意,顿了须臾才问:“害怕?” “嗯!”姜灵竹点头如捣蒜,一脸惊惧:“看着……就……就怕。” “那就不看。”谢怀瑾冲她招手:“来。” “……”姜灵竹望着他手上的红绸,很想问这是不是有点掩耳盗铃了。 但…… 怎么说呢,红绸系上后确实有了点用,至少谢怀瑾让她伸手往左去抓那根东西时,她没那么怕了。 手心是男人滚烫的性器,她轻喘着气,按照指令一点点将身子移过去,本想着看不到就当不知道,可圆润的龟头抵在穴口的瞬间,她还是怕的两腿发颤:“殿下……我……我真不行……” “莫怕。”谢怀瑾额头突起青筋,声音沙哑,藏着浓浓的情欲:“你……很湿,不会疼。” 姜灵竹整个人一抖,穴口涌出一大股蜜液,一滴不落的浇在了肉棒上。 谢怀瑾经历了视觉和感觉的双重刺激,小腹一紧,忍了又忍才没挺腰插进那还挂着水的洞口。 瞧了眼被浇个透湿的粗挺,他沉思须臾,抿了抿唇再度开口:“你刚刚流了很多水。” 姜灵竹心头狂跳,下身再度流出一滩淫液,她脸色爆红,恨不得捂住谢怀瑾的嘴:“你……你别说了……!” “你害羞了?”谢怀瑾的声音听上去并无调情的意味,反而一板一眼的:“你胆子实在太小,不过这样也好,湿的更快,也就不那么疼。” 姜灵竹已经羞的快成了红人,连指尖都泛着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握着性器的手不断收缩,诉说着她的紧张羞怯。 谢怀瑾低喘一声,呼吸粗了些:“你可以试着……往里放了。” 开苞(h) tokyore 8.c om 眼睛虽然看不到了,但身体的感官却因视觉蒙蔽被放大数倍,湿淋淋的穴口才将蘑菇状的头部浅浅吃进一截,姜灵竹的腰肢就已经酸软的厉害。 “啊哈……嗯……” 她嘤咛着,喘息声破碎娇软,唇瓣上的口脂早被吃的一干二净,被吻出的深红色泽却比口脂更加诱人,咬出的伤口微肿着,带着别样风情。 那未着寸缕的白皙肌肤,除了黑发外就只点缀着各样的红,系在眼上的红绸,染在脸上的羞,唇瓣的红肿,白软酥胸上的挺立红梅,以及……张开的腿间那一条嫩红色的肉缝。 肉缝中间插着他的阳物,穴口浅粉色的蚌肉像只小嘴似的紧紧吸咬着龟头上的龙眼,谢怀瑾喉头发紧,已经能预料到完全插入后是何等舒爽。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p owenxue.com 姜灵竹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自己没吃下去多少,酸胀的感觉倒是其次,甬道里蠕动的壁肉才叫人难以忍受,痒的穴口止不住的收缩,迫切的想让那根东西填进去似的。 可她不敢,徐嬷嬷说过,开苞时若太过急切,不仅疼痛难忍,还会有撕裂的风险,她本就对谢怀瑾的尺寸有些怕,别说迫切了,再小心都还觉得不够。 她腰身一点点下沉,好半晌才将整个龟头没入花穴,额头已经密了一层细汗,喘息着停下,求着歇一歇。 谢怀瑾忍着她慢到极致的速度,欲望沸腾,青筋从脖颈处一条条鼓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般吓人,本想着速度再慢她也在努力不要心急催促,以免显得他被情欲蒙心。 可她做的这么慢还要再歇,谢怀瑾确定,这一歇他这心怕是真要被蒙了。 吞咽下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他哑声道:“确定要歇?若是……若是水液干了,怕是会更疼。” 姜灵竹:“!”有道理! 累和疼她还是拎得清那个更受罪的,也顾不上腰酸腿软,一口气坐了小半根进去。 但入的太快,直接顶破了那层薄膜,她几乎和谢怀瑾同时吸了口冷气,随后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疼……疼疼……呜呜……不行了……” 谢怀瑾眉头紧皱着忍耐体内汹涌的快感,可气血依然疯狂往下聚集,偏偏她还要乱扭,扭的他差点松了精关,连忙抓住她撑在他腰腹上的手,咬牙低喝一声:“别动!” 这一声实在有些凶,姜灵竹呜咽着不敢动了,身子发着抖,腿也打摆,泪水从红绸下漫到脸上,瞧着被吓的不清,可怜极了。 再往下看,娇嫩的花瓣包裹着紫红色肉柱,那极致的色差直叫人脸红心跳,半截柱身插在花穴中,还剩半截露在外面,她方才那一通乱扭,淫汁滴落,混着血丝的透明粘液流到肉棒上,淫靡不堪。 谢怀瑾陡然起了歉意,再看小声啜泣的少女更觉得方才不该吓着她,有心想道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默然须臾才放轻声音不自在的道:“你乱动的话会更疼,我也……受不住。” 他不再自称本王,想着让她少些拘束感,可能胆子也会大一点。 姜灵竹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只听他说自己乱动,心里更委屈:“我没想乱动,太疼了,我……我……我不想做了……” “抱歉。”谢怀瑾这次说的格外干脆利落,语气歉疚:“我可以应你别的要求,但这件不行。” “我……想做。” 骑乘(h) 红鸾暖帐中,男人的脖颈和脸比身上娇娥的脸还要红上几分,耳朵更是几欲滴血,妖冶艳绝的脸此刻瞧一眼都心慌,只可惜屋内唯一有机会看到这般景象的人却蒙着眼。 烛火轻晃,似是在摇头道着可惜。 姜灵竹不觉得可惜,她直接忽略了男人说想做的那句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我若是有其他要求,你就答应?” “……嗯。”谢怀瑾身下性器还卡在花穴中,连带着体内欲望也不上不下难受的紧,他不想耽搁时间:“答应,你能继续么?” 姜灵竹牙一咬:“能……!” 她深吸口气,手松开炽热的阳具,身子猛地往下沉,霎时间整根没入花穴捅进深处,甬道里的褶皱被尽数撑开,软肉死死吸缠着柱身,像是有无数的触须在蠕动绞缩。 她疼的颤栗,谢怀瑾也闷哼一声不再说话,可就算不动,快感也丝毫不减,若不是他自制力足够,怕是已经泄了。 等姜灵竹适应了那种被异物贯穿填满的疼痛和不适时,他也已经缓过劲来,女子的嘤咛声中除了痛意还多了股说不清的娇媚,喘息多过呜咽,他问:“动一动?” “嗯……”姜灵竹轻轻抬臀,虽然还是有些疼,但疼中又多了些舒爽,她松了口气,又再次坐下。 几次之后酥麻快感从穴道蔓延至四肢,她渐渐得了乐趣,喘叫声彻底没了哭腔。 “哈啊……嗯……啊啊……” 粗大肉棒在花穴中浅浅进出,穴口贝肉随着抽插翻飞,偶有几滴淫汁飞溅,谢怀瑾不敢再看,抬手用手背挡住双眼,低哑着声催促:“快些。” 姜灵竹只有理论知识,实践起来也是头一回,于是她动作快是快了,只是太快了些,湿嫩的花穴吞吃着性器,不断上下套弄,快感过电般沿着尾骨窜到脊背,甬道深处的软肉被快速戳刺弄的酸软,更多蜜液溢出润滑着内壁,她娇喘的也更加急促。 谢怀瑾的手指蜷缩收紧,训练过无数次的平稳呼吸早就乱成一团,从未有过的快感将他淹没,他难得失态,粗喘着让她再快些。 姜灵竹撑在他小腹的手已经有些发颤:“快……啊啊……快不了……嗯啊……我……我不行了……啊哈……” 谢怀瑾还没想明白怎么个不行法,就发现本就紧箍着肉棒的甬道正在急速收缩,龟头顶在里面像是被无数张小嘴同时吸裹着,再听姜灵竹的娇吟浪叫,他明白她先到了。 奇异的,他松了口气。 性器在高潮的花穴中狠狠一戳,埋进深处泄了精。 一股股滚烫精液射出,姜灵竹再也撑不住,身子一软倒下去趴在他怀里,纤细的身躯还在发着颤,口中细细呜咽着。 谢怀瑾瞧她哭的可怜,低叹一声吻住她的唇,舌头探进去寻着丁香纠缠,香甜津液吃不够似的吞咽,直到呜咽声又变成勾人的喘息他才抓着她两瓣臀肉来回套弄。 谢怀瑾不确定她醉到什么程度,只能尽量不动下半身,偶尔才不着痕迹的挺腰狠操进去。 姜灵竹早没了力气,脑袋趴在他颈窝处娇声喘道:“轻些……哈啊……啊……殿下……啊哼……轻一点……” 肏坏了(h) 温香软玉在怀,下身被湿热惊人的甬道包裹,耳边是她被自己操出来的淫叫,谢怀瑾呼吸粗重:“疼?” “不……嗯啊……不是……” 又是一个深入,花穴被戳的缩动,谢怀瑾似有所感:“你又要到了?” 姜灵竹恨不得把头埋到洞里去,羞于出声的她只能再次咬住红肿破皮的唇瓣。 快感实在来的太急,明明他就是简单的戳刺,春宫图里那些抽插技巧一个都没有,可她就是觉得舒服,穴道里被填满的充实感伴随着越来越明显的胀意让她脚趾都忍不住蜷起。 问话没得到回答,连叫声都没了,谢怀瑾腾了只手把她脑袋抬起,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几缕血丝,配上系眼的红绸,凌乱可怜中竟将她温软的长相衬出几分魅惑。 他喉头滚动,哑声道:“若是受不住只管叫出来便是。” 姜灵竹摇头:“不要……啊啊啊……殿下,殿下……啊哈……唔……” 谢怀瑾突然加快了速度,臀肉上五指深陷印出深深红痕,他跟着节奏一起挺腰送胯,硬挺的性器不断在小穴中抽插,淫水被捣成透明白沫挂在两人交合处,轻轻一嗅就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腥甜味。 姜灵竹臀肉被他捏的发麻,腿间嫩穴早就被操的受不了,十几次深插后饱满的贝肉急促的张合,再一次顶弄后猛地收紧,大脑白光闪过,她紧绷的身体开始颤,摇头哭喊:“不要了……啊啊啊……殿下……不要了……啊哈……” 穴道一层层缩紧,肉棒拔出的快感更剧烈,谢怀瑾只动了两下就爽的头皮发麻,恨不得将她按在身下发狠操弄。 但即使现在还有‘腿疾’在身,也不妨碍他将速度提的更快,反正她现在正处在高潮的失神中,不会发现端倪。 姜灵竹确实没发现他现在的抽送全靠挺胯带动,灭顶的快感让她已经没了思考能力,身体里所有的末梢细胞都在沸腾着,叫嚣着舒爽。 她的手无意识的寻找支撑,摸到什么地方后五指立马狠狠掐住,嗓音已经哭的沙哑:“太快了……啊啊太快了……呜呜呜慢点……啊哈……殿下……呜呜……你慢点啊……慢……哈啊……谢怀瑾!啊啊啊……停下……呜……” 谢怀瑾动作微顿,须臾后顶的更深:“愈发大胆了。” 这世上能直呼他名讳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他人,哪怕是他的妻,在律法上也是大不敬之罪,按律当罚。 可新婚妻子在床笫间被肏到失神时哭着唤他的名……谢怀瑾粗喘一声,腰身快速挺弄,肉棒不断研磨穴道内壁,将那哭啼啼的小姑娘肏的哭音更急,颤着身子再度高潮时低吼着射在了她体内。 半晌后,他才轻轻揉了揉手下弹软的臀肉,体内欲望并未完全纾解,可姜灵竹已经碰一下就抖个不停,他不准备再做,只是这么抱着也实在难忍。 他将人从身上挪下去,坐起身时发现腿上和床上都是水液,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白灼精液,再瞧姜灵竹双腿之间更是淫靡不堪,穴口软肉外翻,洞口还未完全收缩,留个指头打小的洞,洞里湿艳惊人,饱满的唇肉被操的熟透,最上方一粒深红色的肉粒格外可怜可爱,他没忍住伸手揉了揉。 “啊啊啊啊……啊……” 姜灵竹现在正敏感着,哪里受的了这个,快感霎时间将她整个淹没,她猛地绷直身体,失声尖叫着,穴口缩了两下,一大股清液喷了出来。 那水液和方才流出的黏滑不同,和尿液也不同,就和普通清水一般,谢怀瑾无意识的舔了下唇角被喷溅上的水渍,口中顿时多了股腥甜。 再看姜灵竹痉挛抽搐的身体,他心中竟有些慌乱,既不是尿液又怎么会这般喷出,该不会方才肏的太狠将人肏坏了?! 他连忙披上衣服,急急冲外面喊:“来人!速请何大夫进府!” 潮喷而已 谢怀瑾怕她出什么问题,也不敢动她,只能守在她旁边,又轻手轻脚将锦被给她盖在身上,替她解开眼上的红绸,满心都是懊恼。 他方才不该贪欢,姜灵竹本就体弱,又是头一次,他应当缓一缓的。 可他的意志力碰到她似乎就消失了,几日前因她几句话就忍不住在马车中自渎,今日更是将人肏的…… 谢怀瑾眉头紧蹙,只觉得头疼,若是姜灵竹对他无意他反倒无所谓,可她情深似海,他却只顾着肉欲,实在难安。 好一会后,姜灵竹才哼哼唧唧的爬起来,谢怀瑾连忙扶住她,声音又恢复了冷硬,话说的啰嗦:“躺好,我已经让人去请何大夫了,你不必担心,若何大夫治不了,本王带你去寻别的神医……” 姜灵竹听的一头雾水。 何大夫?是那个闻名京城的,被誉为妇手神医,专治各种女性疾病的何大夫?请她来做什么? 她不自觉问出口,谢怀瑾的脸蓦然阴沉许多,瞧的她心里害怕,连忙道:“殿下当我……当妾身没问……” “你方才……”他顿了顿,扭过脸不再看她,硬着声将她刚刚喷水的事情告知,末了又道:“这事是本王没了分寸,抱歉。” 姜灵竹越听越不对劲,方才潮喷时她完全没有神智,根本不知道谢怀瑾在看,这会听他说这些简直羞愤欲死,捂着脸哀嚎一声。 谢怀瑾却以为她在害怕,安抚着:“何大夫应当快到了,别怕。” “不是……”姜灵竹实在不好意思看他,干脆将脸捂着,支支吾吾的解释:“不用大夫,我没什么事……” 谢怀瑾脸一板:“不要讳疾忌医。” 姜灵竹也急了:“我不是……哎呀,我,我真不用看大夫,那个……那个是正常的,就、就是身体反应,不是得了什么疾病。” 她说的磕磕绊绊,谢怀瑾听的费解,更觉得她在找理由了,声音严肃认真:“你我已是夫妻,无需因为脸面诓我。” 姜灵竹没法说清楚,撑着身子要下床,谢怀瑾来拦她,她道:“我去拿个东西,殿下一看就知我没诓你了。” 谢怀瑾将信将疑的放开她,姜灵竹一秒都不敢耽搁,唯恐速度慢了大夫就到了,那她可真就丢大人了。 她的物件已经搬到了房中,角落里放着两个梨花木箱子是她的私人物品,丫鬟们没敢动。 幸好没动,小一点的那个箱子最底下放着徐嬷嬷给她的几本春宫图,姜灵竹准备翻出来女子潮喷的解释让谢怀瑾自己去看。 下床时她路过那盖着玉势的嫁衣外袍,故作自然的弯腰将衣服捡起抱在怀里,翻东西时再顺势把那根玉势塞到最里面,拿着春宫图披着外袍回到了床边。 “这个……嗯……是徐嬷嬷给我的,让我学……学一学。”姜灵竹红着脸将已经翻好页的书递过去:“殿下你看……” …… “收、收起来吧。”看完那色情至极的图画以及释义,谢怀瑾脸上也浮现不自然的红,他咳了一声:“无事就好,洗漱洗漱歇息吧。” “还是有事的,”姜灵竹低着头,小声道:“殿下以后……轻一些……” 良久,谢怀瑾嗓音发紧嗯了一声。 * 大半夜从被窝被薅出来的何大夫急匆匆拎着医箱赶到靖王府却被告知已经无事了,面上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无事就好。” 再伸出手:“但出诊费还是要给的。” 麻烦 床上已经换好了干净的铺盖,姜灵竹简单洗漱后就沉沉睡去,谢怀瑾回来看到她睡的香甜也没喊她,犹豫了须臾后躺在了旁边。 既圆了房,那也没必要再拘泥在哪里睡了。 不过等姜灵竹睡醒的时候身边床榻已经冷了,她全身酸软,头虽然有些疼但已经彻底醒酒,昨夜的荒唐历历在目,她脸颊逐渐发烫,却又陡然想到昨夜男人的承诺,连忙抛却羞意喊了声春花。 春花秋月是作为陪嫁丫鬟昨日跟着她一起到的靖王府,现在也是贴身伺候她的大丫鬟,两人因为之前的事还有些心虚,但姜灵竹其实无所谓这些。 她们只是手上不老实了些,但没有恶意欺辱过原主,况且靖王府的丫鬟她也一样不认识,那还不如让她们两跟在身边。 春花秋月早在屋外候着,听了唤连忙进屋。 “王妃起了,可需要传午膳?” 姜灵竹一愣:“午膳?!现在几时了?” “回王妃,午时一刻了。” “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说王妃醒了先去膳厅用膳,不用等他。” “快端水来。”姜灵竹以前就听人说过,男人在床上的承诺九成做不得数,剩下一成也是越快兑现越好,本想着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结果他居然不跟她一起,那不行! 她连忙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后坐在梳妆台上让春花秋月替她梳头,还特意叮嘱要简单一些。 两人手上麻利,可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去瞧着姜灵竹白嫩脖颈上露出的那些暧昧痕迹,姜灵竹起初还没发觉,一低头却惊着了,面上强作镇定的让人再去拿件围脖,背地里尴尬的脚趾扣地。 头发一弄好她立马裹着厚厚的斗篷出了门,外面竟又下起了雪,估摸下了好一会了,屋檐瓦舍上的积雪不浅,廊道里也有些水迹,她昨夜才经人事,两腿格外酸软,几次踩着水都差点滑倒,春花秋月连忙馋紧她让她慢些。 姜灵竹嘴上应好,步子却依然急促,只是到了静园门口,却被守卫拦住了。 春花秋月呵斥了一声:“大胆,竟敢对王妃不敬!” “属下参见王妃。”护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却又道:“但王爷有令,静园不许他人进入,属下不敢违命,还请王妃赎罪。” “无事。”姜灵竹让他起来,轻声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我想和王爷一同去膳厅。” 她来之前没想到静园不能进,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在外面等着冻一会,回头事情更好办。 屋檐上某块积雪动了动,从空中划过来到静园书房中。 “主上,王妃过来了,是否放行?”夜三跪地说道。 “怎么来这了?”谢怀瑾抬头,有些不悦:“传话的是谁,没告诉她去膳厅,不用等我么?” “说了,只是王妃一醒就问了您在何处,属下看她神色匆匆,路上险些摔了也依然步履不停,还当她有什么急事,却原来只为了等您一同去膳厅。” 谢怀瑾望了望窗外的鹅毛大雪,冷声道:“麻烦。” 夜三看着他又开始轻扣桌面的指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 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们家主上似乎同王妃那位妹妹有些相像,某些时候心里明明高兴却还要嘴硬。 殿下说话算数么 姜灵竹等人的时候故意将半边身子露在伞外接了半身雪,还把热乎乎的汤婆子塞到袖子里,一双手放在外面冻的冰凉,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脸上也弄点雪时谢怀瑾出来了。 她将汤婆子递过去,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殿下,雪太大了,您别冻着。” 谢怀瑾看着她克制不住颤着、毫无血色的手微微蹙眉,伸手过去却是用手背靠上她的手试了试体温。 冰冷刺骨的温度让他眉头蹙的更深,把她手推回去,又将自己的手炉也塞到她怀里,冷着声道:“不是让你去膳厅等?来这作甚。” 手炉到怀里时姜灵竹就知道她的苦肉计奏效了,脸上笑容真切,嗓音软糯:“妾身做噩梦了,有些害怕,见到殿下心里才踏实。” “咳……”亲卫呛了口冷气,瞥见王爷投来的眼神连忙憋住,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谢怀瑾手指摩挲了下,淡声道:“走吧。” 却是不搭话茬,姜灵竹怔了一瞬,待回神时人已经到前面了,她连忙跟上去,两人并肩而行,她不断瞄着男人身下的轮椅,手搓了搓汤婆子,准备继续找话题。 女子的眼神太过炙热,两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丫鬟侍女,谢怀瑾想叫她收敛些,但再一想她方才在静园门口都旁若无人的冲他撒娇,现在那些亲卫不在,人更少,她自然克制不住想看着他。 大概昨日圆房后,她的爱恋之情也更重了几分,毕竟是个小姑娘,再胆小也会欢喜的无法自抑。 见她一双眼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连路都不看,谢怀瑾无奈叹了声,主动道:“什么噩梦?” 姜灵竹眼睛噌一下亮了,又很快低下头去,斯斯艾艾的道:“妾身……妾身梦到殿下说话不算数……” 谢怀瑾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梦到本王说娶你是假的?”也难怪她一醒来就慌得要见他,说见到了才踏实。 姜灵竹错愕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连忙垂下眼睫,小声道了句:“是……”是个屁啊!鬼知道他怎么会这么认为,但她也不能说不是驳人面子,索性应下来,再怯生生的补充道:“不止如此……妾身还梦到殿下昨日同妾身说,能答应妾身除了……以外的其他要求,也是假的。” 她默默把手指头戳进裹着汤婆子的那层绒布里,手指跟滚烫的铁面接触,烫的她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眼里也多了些雾气,那点泪不多,姜灵竹都不敢眨眼,生怕给眨回去了,急急抬头让对方看到:“殿下,您是说过这话的,对么?” 谢怀瑾听她提及昨日,脑海不自觉的想起她眼系红绸,在他身上被肏弄的娇喘低泣,只觉得嗓子有些痒,腿间也起了反应,好在他是坐着的,不至于当众失态。 再看姜灵竹,估摸也是羞的,脸上红晕点点,眼里却有着濡湿泪意,眸底满是担忧紧张,还藏着期待……担忧?她担忧什么? 谢怀瑾克制着将视线从她那还微肿的红唇上移开,大脑的淫靡画面渐渐消散,这才反应过来,瞧人眼眶聚着泪珠要掉不掉还强忍着,模样好不可怜,心中微动,呼吸又乱了些,清了清嗓子才道:“嗯,不是梦,本王确实答应过你。” 最喜欢殿……下 “真的么?”姜灵竹破涕为笑,伸手胡乱擦了擦眼角,却是借机揉了揉憋的干涩的眼缓解不适,放下手时眼睛被揉的通红,她笑容淡去,又道:“可……可妾身心里还是怕,若是真的,那妾身想……想……”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似的一口气说完剩下的话:“妾身想要殿下之前坐的那辆轮椅,可以么?” 昨日喝交杯酒时她就发现谢怀瑾换了个新的轮椅,上好的小叶紫檀,价格可比黄花梨贵多了,不过她虽然眼馋,但也知道不能太贪心,之前那把黄花梨的也很是不错,她连拆开以后做什么都想好了,等卖出去一定能赚上一大笔银子! 她越想,乌黑眼仁越亮,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谢怀瑾有些错愕,还当她那般忐忑是要提什么了不得的要求,结果居然只是要个轮椅?好端端的她要些破木头作甚? 他张嘴就想问个明白,但话刚到喉咙口,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她那一日不见,格外思念的话,要轮椅莫不是想用来睹物思人? 他深觉如此,否则她为何不要他现在坐的这个,而是这几日相见时坐的那辆。 姜灵竹瞧着男人越来越红的耳垂,看了眼银装素裹的院子,摸摸将手炉还回去:“今日太冷了,殿下别冻着。” 谢怀瑾淡声道:“本王不冷。” 不冷?耳垂都冻成什么样了,还嘴硬。灵竹直接将手炉塞到人怀里,轻声细语的问道:“殿下还没回答妾身呢。” 手炉温度适宜,落在怀中似乎还带着股馨香,谢怀瑾手指不自觉的摩挲几下,在女子期盼的目光中点头:“允。” “多谢殿下!”姜灵竹笑的眼睛弯弯,心里高兴的恨不得跳起来转圈圈,怕自己笑的太夸张崩人设,连忙捂住嘴挡住,又说了一次:“谢谢殿下。” 还在新婚期,少女内里还是一身红,外面披着件月白斗篷,领口一圈厚实的狐毛雪白,衬的她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这会笑起来更是明媚动人,睫毛却还因方才的泪湿着。 谢怀瑾移开视线,掏出帕子递了过去,声音还是冷着:“这点小事也值得掉眼泪,叫旁人看到还当本王多苛待你。” 话说的冷硬,行为却是关心的,姜灵竹这几日跟姜雪兰相处多了,面对这种傲娇行为下意识就腻腻歪歪的道:“殿下对妾身最好了,妾身最喜欢殿……” 她拿着帕子的手一僵,慢了几息才接上:“……下。” 嗯?殿下?! 虽然她之前当众表白过,但人多了反而没那么尴尬,现在面对面的跟谢怀瑾讲这些……姜灵竹低下头,脚趾再次扣地,尴尬的恨不得钻地缝。 须臾后,她听到谢怀瑾一板一眼的教训着:“你如今已是靖王妃,在下人面前还是要注意些分寸。” 姜灵竹皱着脸点头:“妾身知道了。” 她还是觉得尴尬,连到了膳厅吃饭都心不在焉,心里告诫自己日后千万别像逗姜雪兰似的说些肉麻的话。 谢怀瑾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她不说,饭桌上便格外安静,等吃完饭谢怀瑾说他出门一趟,晚上不用等他用膳,姜灵竹点头,又试探的问:“那轮椅……” 果然是拿来睹物思人,他才要走,她便着急思念无处安放。谢怀瑾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声,吩咐亲卫:“……明七,将东西送到王妃院里。” “诺。”